《首席大人,狠会爱》 作者:暮若浅兮 文案:   她是十八线小龙套,挣扎在温饱线上,处处受人白眼。   他冷峻矜贵,纵横黑白两道,是漓城翻云覆雨的人物。   成为人上人,报复那些推她入深渊的人,劈腿的前男友,偷了她身份的妹妹,视她如蛇蝎的养父母……这是她的终身目标。   不曾想,她被暗算下药,酒店内,他逼她进墙角,带着俯视般的迫人气势:“说吧,打算怎么补偿我?”   她不由冷笑:“您想要什么?”   “以身相许。”   她轻嗤,推开他:“呵,那就对不起了!”   -   人前,他们是上下级合作关系,   人后,她是花瓶,是他秘密情人。   重金打造之下,终于,她成为新晋影后!   庆功宴上,人人眼红的同时,也在等着她如何向老板答谢 她却将一纸解约书递上前, 他狠狠的将纸踩在脚底:“忘了告诉你,当我的女人,一辈子都是我的女人。”   她笑的倔强,眼里却有雾气:“可是傅总,我不爱你。”   他指尖染上她眼角的泪,冷酷如血:“那就待在我身边,直到你爱上为止。” 第1章 给我脱 晚上七点,夜皇会所。 “哟,大晚上的穿这么少——我喜欢!” 夜幕逐渐深沉,细细的雨帘中一个摇曳生姿的身影踩着高跟鞋进会所大门时,几个擦肩而过的公子哥轻挑的侧目,在她身后连吹了好几个长哨。 乔暮低头看了一眼短到不能再短的裙子,她知道自己今天穿成什么样,也知道上去之后即将面对什么,所以并不理会那一道道目光,径自进了电梯。 一进包厢,发现里面已经热热闹闹坐满了人,当然,她的到来不仅连个水花都没有,偶尔递过来的目光也大多冷漠不屑。 呵,谁让她还是一个混迹在十八线外的小角色呢,就算打扮出众,在他人眼中也不过是一个急于成名上位的小丑罢了。 乔暮来到副桌经纪人田荟旁边的椅子上,田荟轻哼一声,冷冰冰道:“既然知道来晚了,还不快去敬许总一杯酒?那部戏还有几个配角没定下来,你今晚好好表现,别再给我搞砸了!” 所谓许总此时正春风得意的坐在隔壁主桌上,这个许总个煤老板出身,今年砸钱投资了奥天娱乐和汉皇娱乐即将合拍的一部民国年代大剧《遮你一世尘烟》,汉皇娱乐这次是最大的投资方,因为汉皇娱乐老板事先打了招呼,有事不会过来,所以这个许总就成了今晚的老大。 田荟此时伸长了脖子,大半的注意力全在主座旁边奥天娱乐的当家花旦乔昕怡身上。 这乔昕怡二十出头,一袭香奈儿当季最新款,清纯灵动的像朵冰清玉洁的花儿,眉目间顾盼生辉。 人如其名,楚楚可人,年纪轻轻已是奥天的当家花旦,又是家里有背.景的千金小姐,自然奥天有什么好的资源都紧着往她面前送,据传《遮你一世尘烟》这部年度大剧女一号很大可能是乔昕怡。 此时乔昕怡如朵白莲花般坐在主桌,与声色犬马的许总虽是一桌,却完全是两个世界,这边清静幽雅,那边与女演员左拥右抱,好不热闹。 看到这里,田荟怨恨的瞪了一眼乔暮,厉声道:“这圈里要么你有个厉害的爹,要么你有个厉害的干爹,如果这两样都没有,那你只有靠自己!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乔暮端着酒杯,缓缓朝主桌走去,来到许总面前,努力挤出甜笑,恭敬的说道:“许总,我敬您!” 那许总已经被别的女演员灌了不少酒,见到一个身材有料的美人,立马眼前一亮,睁着醉眼紧紧拉住乔暮的手:“呵呵,坐!坐!陪我喝一杯……” 旁边刚好有空座,乔暮抿了抿唇,没说什么,只得笑了笑坐下来,并且不着痕迹的挣开许总的手,假装去拿酒杯。 下一秒,一只肥猪手就搭在了她软.滑的大腿上。 乔暮立马脸色僵硬,心里骂了个句国骂,咬牙盯着面前的酒水。 要是平常,她二话没说,直接把这肥猪手给拧成麻花,但今天不行……只能忍。 乔暮的对面坐着乔昕怡,两人视线对上,乔昕怡依旧一副冰清玉洁,不染尘埃的模样。 突然“哐当”一声,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乔暮脸色微变,猛然起身,动作过大,手中的酒也泼洒出来,那许总被泼了个正着,酒水从秃顶的脑袋上滑下来,可笑又滑稽。 不知哪个角落响起了笑声。 许总恼羞成怒,摔了酒杯,一声怒吼,“你他妈的搞什么?!!” 乔暮脸色未变,眼中依旧是明媚的笑,但那笑根本不达眼底:“对不起,许总,不小心手滑了,我内.急,去下洗.手.间。” 那许总丢了这么大的面子,恶狠狠道:“去什么洗.手.间,就在这儿!你不就是个戏子吗?演戏可是你的老本行,你就在这儿给我演,演你是怎么上洗手间的!!” 乔暮脸色僵硬,包厢内响起不大不小的几道笑声,往常这种时候,最应该是经纪人挺身而出的时候,身为她经纪人的田荟此时一声不吭,独留她一个人面对着这个僵局。 这个许总除了有钱,还与名门望族的傅家有关,得罪不起,更何况乔暮是个小角色,没人敢冒险。 就连奥天的总经理也装聋作哑,低头和旁边导演聊起了剧本。 第2章 孤男寡女 许总赤红着眼,阴狠的盯着乔暮,大手一挥,“给我脱!” 两个保镖从门外冲进来椅子被踢飞,酒杯摔在地上发出脆响……乔暮双手被反剪在身后,脸被压在墙上,像只被折了翅膀的鸟儿,孱弱无助,任人宰割。 “咝——”衣料被撕碎的声音,露出洁白如玉的肌肤,夹着许总呼哧呼哧兴奋的粗喘声:“脱,给我继续脱……” “慢着!” 空气中响起一道清柔的嗓音,所有人都看向了声音的来源——乔昕怡,没想到乔昕怡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替一个小龙套说话。 “许总,我看这位姐姐也不是故意的,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她一马可好?”乔昕怡端坐在那里,笑意盈盈,长长的睫毛扑闪着,说话也如泉水般叮咚迷人:“再说了,这里这么多女士在,您这样……也不太合适。” 这话平常人听着像是在替她说话,可乔暮知道,乔昕怡没这么好心。 果然,许总在听到最后一句之后似乎茅塞顿开,大手一挥,使了个眼色,让保镖把乔暮带出了包厢。 眼看许总也跟着出去,包厢里一时无人敢说话,谁都知道接下来乔暮会遭遇什么。 乔暮被保镖拉出了包厢,许鸣喝的醉熏熏的在后面气焰益发嚣张,叫嚣着让保镖把人送到楼上套房去。 走廊里静悄悄的,乔暮像狗一样在地上被拖着往前。 她想过挣扎,可是身体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整个人身体都是飘浮虚幻的。 好热,全身像着了火,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就像六年前…… 乔暮狠狠的用牙咬着下唇,嘴唇都咬破了,这样并不能使身体里那股滔天烈焰有所下降,反而触底反弹,愈发的炽热难耐。 怎么会这样? 那杯酒有问题? 可那杯酒她记得是田荟亲手倒给她的…… 身体如羽毛似的被扔到了床上,乔暮能看得清许总那张令人作呕的猥琐脸,却没办法推开他。 “嘿嘿,我会让你舒服的……”许鸣急不可耐的开始脱她身上已经被撕坏的裙子。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来,压在身上的力量消失了,乔暮看到许鸣拿着手机走到了露台上:“……宝贝儿,没事……我在外面应酬……马上……再有一个小时我就会出现在你面前好不好?” 乔暮使出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挣扎着从床上滚下去,四肢酸软无力,干脆咬牙在地上爬。 许鸣全神贯注的哄着电话里的女人,满嘴的甜言蜜语,这会根本没注意到套房的门悄悄打开了,一个身影慢吞吞的爬了出去。 另一头,走廊的尽头疾步过来一道身影,男人拥有健硕挺拔的身躯,走动间双腿笔直有力,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张冷峻淡漠的脸,轮廓清晰分明,宛若鬼斧神工般俊美异常。 眼前一阵人影闪过,下一秒有个温软如玉的身体撞进了男人的怀里。 傅景朝低头看着赖在怀里,在他身上四处乱摸的女人,眸光沉了沉,大手扣住女人小巧精致的下巴,看到一张双颊潮红的脸蛋。 这些年他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女人,勾人手段也是五花八门,但像这样直入主题的还是第一个。 傅景朝眉头皱起,冷冷的掀唇:“走开!” 乔暮此时意识彻底混乱,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傅景朝面无表情的扯开身上像八爪鱼似的女人,大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今晚他在饭局上喝了不少酒,这会儿头晕得很,需要躺下休息一会。 不想,他刚打开套房的门,身后那个女人又缠了上来,柔软无骨的身体贴他贴得更近,红唇急切的吻了上来,一个生涩的没有技巧的吻,偏偏带着香甜的气息,火热的温度,撩人心神。 …… 第3章 孩子的父亲是谁 男人的瞳眸剧烈收缩,对一个喝了酒,意识并不能完全掌控的男人来说,这是致命的。 凌乱的衣物在地毯上四处散落…… 孤男寡女,迷离的夜晚,酒精的作祟,激增的荷尔蒙,一切都变了样。 …… 次日清晨。 阳光从厚重的窗帘一角漏进来,投射在小巧精致的半张脸上,乔暮全身酸痛的醒来,头脑昏昏沉沉的,身体的每一个关节像被拆过又重新拼装上。 看着周围陌生的摆设,昨晚的片刻记忆一一涌上心头,她记得被许总带进了房间,之后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一时间低头查看自己,满身的暧昧痕迹,再明显不过的提示着她昨晚经历了什么。 想到许总那肥胖猥琐的脸,乔暮顿时恶心到想吐。 挣扎下床,原来的连衣裙早变成一堆破布,打开衣柜,发现了几件男士商务套装和一件女士裙子,想也不想就扯过裙子套上。 走出喧闹的会所,大街上车来车往,绵密的雨丝还在洋洋洒洒的下着。 乔暮仰起脸,让沁凉的雨丝扑在脸上,却带不走心头的烦闷和耻辱。 娱乐圈是个大染缸,更是个名利场,见得多了自然多少知道当中的那些蝇营狗苟的勾当,昨晚的事无非是田荟暗中在她酒里下了药,想拿她的身体去搏上位。 沿着街边往地铁口走,手机在包里一遍遍的响着,快进地铁口,她掏出来按下接听键,里面流泻出一把动听的男声:“暮暮,我听说你在奥天的合约下个月就要到期了,最近有没有什么打算?要不要换一家公司?我可以替你安排。” 踩着行人雨伞滴下来的雨水,乔暮低头一台阶一台阶的下,语气低懒含着一抹轻笑:“哦,白少爷的消息挺灵感的啊,是乔大明星告诉你的吧?” 白牧之在那头似乎有所停顿,然后说:“暮暮,事情过去六年了,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当年发生那样的事,我说过的,只要你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我可以不计前嫌,可是你偏偏什么都不肯说。我是个正常男人,女朋友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难道我还不能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往事不堪回首,乔暮抿着手机的指尖泛冷,暗暗深吸一口气,刷卡进了地铁,看着如箭般从远处驶过来的白色车身,嗓音清晰而缓慢:“知道之后呢?你是去找那个男人打一架,还是带我去堕胎?然后把这段记忆从你脑海里抹掉,没事人一样和我在一起,结婚生子,恩恩爱爱一辈子?白牧之,如果你能不计前嫌,还当我是你最心爱的女人,那么——你和乔昕怡现在算怎么回事啊,不如你给我说说?” 那头诡异般的沉默起来。 其实答案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讽刺的勾了勾唇,乔暮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客流上的差不多了,眼看自动门就要关上,她才闪身钻了进去。 回到宿舍,乔暮第一时间是冲向洗手间,在花洒下站了足有两个钟头。 洗到人快虚脱了,她才关掉水。 有气无力的走出洗手间,把自己抛在沙发里,无声的环顾四周,这套公寓是公司统一安排的艺人宿舍,一室一厅,一人住很是清静。 就这么一个不到六十平米巴掌大的地方,本该是奥天最普通的艺人都能享受到的待遇,她却足足晚了大半年,一年合约到期前两个月才将将搬进来。 第4章 你脏不要紧,不要拖我下水 签约后也是非常不顺,再傻也能明显感觉到有人在处处给她设障碍,而这个人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谁。 昨晚之所以配合田荟穿成那样去会所,有一半也是她实在是走投无路。 谁知道,田荟会丧心病狂到会给她下药。 她可以忍受田荟平常对她的冷言冷语,毕竟是她不争气,没红起来,也连累了田荟在一众经纪人面前抬不起头,但这不代表她没有底线。 “咕……” 肚子开始叫起来,她没时间在这里感怀春秋,摆在她面前的首要任务就是温饱问题,当龙套的片酬少得可怜,她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一毛钱进账。 家里的冰箱空空如也,乔暮打算出门买点吃的,钱包里只剩下一百零三块,撑不了几天了。 出门前意外接到田荟的电话:“昨晚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着投资商许总到会所楼上去开房,现在整个公司都快传遍了。你脏不要紧,不要拖我下水,所以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你的经纪人,请你好自为之!” 那头不等她说话,已经啪一声挂了电话。 乔暮勾唇一笑,呵,好一招恶人先告状,她还没清算下药的事,对方倒先下手为强了,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脏水全往她一个人身上泼。 这样倒也好,反正昨晚的事发生之后,她也不可能再和田荟合作下去。 抓了钥匙准备出门,手机进来一个电话。 “昨晚的事怎么样了?”贺子瀚在电话里问道。 “没怎么样。”乔暮若无其事的笑着:“有乔昕怡拦着,我没什么机会。” 贺子瀚早料到一般,叹了口气说:“没关系,是金子总会发光,乔昕怡越是处处防着你,越是说明她心里有多害怕你上位,越是这样你就越要杀出一条血路。” “我知道。”乔暮勾唇笑了笑,转了话题:“对了,帮我查一个人最近会出席哪些公众场合。” “谁?” “东城集团总裁傅景朝。” 三天后,世尊大酒店。 今天是傅家三少傅司宸的生日宴会,宾客如云,觥筹交错,放眼望去几乎囊括了整个漓城的政商名流,可见傅家在漓城的地位之高,无人能及。 傅司宸是傅家次子,也是汉皇娱乐的老板,为人风流倜傥,他的生日宴自然与众不同,现场请了很多漂亮的妹子,身为寿星,此时他正被一群嫩模们围在一起说笑打闹。 乔暮进了宴会大厅,镇定自若的从侍者手中拿了一杯香槟,然后找了个角落打量起这个奢华的宴会大厅来。 她的视线越过傅司宸那张帅气不羁的脸,很快停留在宴会中央那道高大的身影上。 男人大约三十岁,一身纯手工定制的白衬衫黑色西裤,完全凸显出男人伟岸健硕的身形。 他手中执着高脚杯,精致的衬衫袖口微露出手腕上昂贵的腕表,唇片蠕动,低头在与宾客交谈,双眸如墨般深黑,给人一种成熟稳重,而又高高在上的感觉。 第5章 翻可云,覆可雨的人物 外界传闻他喜男色,不近女色,还有传闻,他不光是东城集团的创始人兼总裁,更是纵横黑白两道,是漓城翻可云,覆可雨的人物。 总之这个男人是个令所有人可望而不可及的角色。 当然,乔暮也不能幸免。 低头抿了一口红酒,乔暮开始往宴会大厅的中央走去。 “傅先生,能不能和你聊两句?” 傅景朝听到一道低软清甜的嗓音在身侧响起,他侧头,看见一张如瓷般白皙细腻的脸蛋,似曾相识,正弯着唇朝他浅笑晏晏。 纵使过了三天,这个女人的出现仍一下子令记忆回到了那晚的失控放纵,傅景朝皱下浓眉,目光漠然:“有事?” 乔暮纤细白皙的手里执着酒杯,歪头笑的清纯迷人:“可能不方便在这里说,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如此冒失,令周围鄙夷的视线更盛,要知道这里想巴结傅景朝的人有很多,什么时候轮到这种一身廉价礼服的小丫头过来搭讪,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视线相对,傅景朝面不改色,那黑如深渊的眼里没有一丝情绪波痕,根本看不出喜怒之色。 乔暮对这个结果已经很满意了,起码没有在她开口第一句话的时候把她给赶出去。 男人一手好整以暇插在兜中,一手捏着细长的高脚杯,高大的身影逼近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我要是不给你机会,你是不是待会就要在所有人面前把那件事宣扬出去?” 那件事? 乔暮微微一怔,不知道是哪件事,难道他已经知道她要跟他说的话了吗? 这不可能啊。 男人气息和身上的酒气很是清冽,一阵阵扑在她脸颊上,短暂的思考之后,乔暮点了点头,决定先应承下来。 二楼观景看台。 盛着红色液体的高脚杯摆在露台上,傅景朝双手抄兜,背对着光线,侧脸模糊一片。 “傅先生,您身为《遮你一世尘烟》这部戏的最大投资商,我想麻烦您帮个忙。”她大胆的开口道。 傅景朝听完,偏头看她,唇片勾着抹冷凛的线条:“怎么,想当女一号?” 乔暮双眸染着点点笑意,轻松的耸肩,并不否认:“我在娱乐圈默默无闻了这么多年,自然也想尝尝一夜成名的滋味。” 傅景朝微微眯起鹰眸,认真打量起眼前的女人,高挺的鼻梁,吹弹可破的嫩白肌肤,眼窝略深,眼睛大而明亮,五官立体如同混血,长得倒是不错,符合时下的审美观,可惜是个有心计的女孩。 他低头摸出一只烟盒,捏出根烟点燃:“凭你陪睡了一觉,就能演女一号,谁给你的自信?嗯?” 犹如被蜜蜂狠蛰了一下,乔暮的身体有一瞬间的轻颤,仿佛那晚的屈辱又一次涌上心头,手指掐进掌心,她逼自己不要去想姓许的那张脑满肠肥的嘴脸,眼前的男人是姓许的外甥,他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思及此,她抿唇笑得更无辜:“前几天我听到一个消息,说是傅先生和您堂妹傅小姐私下相爱多年,不知道这样的消息媒体有没有兴趣?” 第6章 得罪了傅先生等于得罪了全世界 等她说完这些,空气仿佛静止一般,烟雾缭绕,男人的脸模糊,益发看不真切,高大身影却散发出阵阵冷冽的寒气。 乔暮此刻比任何时候都要紧张。 气氛僵凝,足足过了一分钟,才听到男人低沉道:“你想要什么?” 乔暮绽出一抹明媚的笑容,没有掩饰自己的企图心,直截了当道:“我想参演这部戏,只需要傅先生通融一下给我一个试镜的机会,其它的凭我的本事。怎么样,傅先生,这样的买卖是不是很划算?” 傅景朝一时没有说话,脸上的神色也没变化,唯有微眯的眸光中闪着不容忽视的阴沉。 她知道她惹恼了这个男人,像这种久居上位者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尤其是她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 要不是她被逼急了,不会出此下策。 在奥天这么久,她处处被打压,毫无还手之力,若是再不奋起反抗,突出重围,恐怕这辈子都难以翻身。 又过了一分钟,傅景朝慵懒的靠在旁边的石柱上,眸色深暗,薄唇轻掀:“你叫什么?” “我叫乔暮,傅先生。”她微笑着拨开挡在面前的发丝,掩饰住因紧张而笑得有些僵硬的面部表情:“乔木的乔,晨暮的暮。” 傅景朝垂下眼眸抽了两口烟,他承认她的话确实扼住了他的要害,而那晚,确实是他没把持住。 傅景朝掐灭了手中的烟,迈开步子,伟岸的身影高大阴森如神祇般骤然将她整个笼罩了起来。 他身上的烟味太大太浓,她本能的伸手挥散,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力道大到像要把她骨头捏碎。 “乔暮是吗?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肯乖乖就范,任你差遣?”他的嗓音冰寒入骨。 她歪头弯唇笑了笑,嗓音放低,“傅先生请放心,我只是想要一个试镜的机会,至于傅小姐和傅先生之间的种种,等我有了试镜的机会自然会忘得一干二净,而且这辈子都不会想起来。” 傅芷荨是傅景朝的堂妹,傅景朝的三叔无法生育,虽说傅芷荨是养女,但却是傅氏家族中唯一的掌上明珠。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想要什么有什么的千金小姐却无法嫁给傅景朝当他的妻子。 傅家在京都是名门望族,最注重的就是名声和门第观念,又怎么能容忍这种丑闻发生。 要不是贺子瀚偶然在会所看见傅芷荨独自买醉,酒后吐真言,也不可能知道这样的重磅消息。 傅景朝沉默了仿佛一个世纪,乔暮手腕剧痛,感觉快不是自己的了,突然感觉到他手上一松,这才放开她。 男人的脸近在咫尺,有如覆着千年寒冰:“你最好别跟我耍花招,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后悔!” 乔暮抚了抚疼痛的手腕,心知这个协议已经达成,抑制不住的唇瓣上扬,有意奉承道:“傅先生可是漓城没人敢得罪的大人物,我不过是只蝼蚁,得罪了傅先生等于得罪了全世界,这个道理我还不至于不懂。所以,请您放心,我绝对会说话算数。” 第7章 乔木的乔,晨暮的暮 傅景朝迈步从旋转楼梯上下来,面容一如既往的没有多余的表情,但身为他弟弟却是一眼看出了他在生气。 开玩笑,他哥可是整个家族跺跺脚就能地动山摇的人物,这时候傅司宸自然不会傻到往枪口上撞,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垂首喝下怀里女人喂到嘴边的美酒,左拥右抱,玩的好不疯狂。 不过几分钟之后,管家过来传话:“二少,傅先生请您过去。” 傅司宸莫名的打了一个冷战,心里一阵哀号。 宴会大厅门口,傅司宸修长的身影追上傅景朝,“哥,你有事找我?” 司机将车停在台阶下方,傅景朝矫健的脚步停顿,侧头扫了弟弟一眼,只这一眼傅司宸便如坠冰洞,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心知这是他哥发火的前兆。 果然,傅景朝面无表情的问道:“没事就不能找你?” “当然不是。”傅司宸连忙挺了挺胸,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哥你有什么话尽量吩咐,弟弟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傅景朝脸色没有缓和,显然他已经对弟弟这种马屁功夫早就免疫了,不露声色的吩咐道:“替我安排个人参加奥天那部戏的试镜。” 啥? 傅司宸掏了掏耳机,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艺人试镜竟能动用他哥亲自开口,到底是什么来头? 傅景朝唇片缓缓吐出:“她叫乔暮,乔木的乔,晨暮的暮。” “乔暮?一线大牌艺人中有这个人吗?”傅司宸大脑飞速运转,搜索了半天还是没任何印象。 “你只管安排人试镜,其它的不用管。”傅景朝丢下这句话,钻进迈巴赫内,车身迅速淹没在夜色中。 徒留下傅司宸一脸懵圈,挠了挠头,嘴里念着乔暮的名字,怎么听都像是女人的名字。 这太奇怪了,他哥掌管东城集团,却一向不过问旗下汉皇娱乐的事,什么时候居然亲自安排人试镜,而且对方还是个……女人?!! 嗯,有猫腻…… 一定有猫腻…… 若有所思的盯着迈巴赫消失的地方,傅司宸脸上浮起一丝兴味的表情。 …… 事情解决之后,乔暮离开宴会大厅,发现外面下着雨。 提着裙摆,正要从包里拿出折叠雨伞,突然听到有辆车开过来,按了声喇叭之后停在面前。 这辆车她是认识的,司机也是多年未变,只是头上多了些白发。 “大小姐。”孙叔是乔家的老司机,对她依然毕恭毕敬,用的也是以前对她的老称呼,算是很给她面子了:“太太最近身体不太好,住院好几天了,听说您回了漓城,特意让我过来接您。” 这种时候有车坐比没车坐,乔暮遂上了车,当然她更知道,就算她今天不见,明天后天还是要见。 有些人,有些事,纵使你躲了六年,依然躲不掉。 既然躲不掉,那么索性不躲,有什么暴风雨尽管过来,她早已不再是当年的那个乔暮。 抵达医院,乔暮来到孙叔所说的楼层,vip贵宾病房的门没有关牢,从里面流出交谈声。 “我说过,这辈子不想见那个畜生,你还叫她来干什么?”是乔元敬脾气火爆,声音如雷。 第8章 怀上了孽种 “我不管,我只要见我的昀儿……这次只要她说出昀儿的下落,就算我下跪给她磕头我都愿意……我的昀儿,我可怜的昀儿……什么时候妈妈才能再见你一面啊,昀儿……我可怜的昀儿……”简佩孱弱的嗓音不断呜咽着,像是铁锤敲打在心脏上,教人不免感到心痛。 乔暮突然间敲门的手就抬不起来了,怔怔的站在门外,透过门缝,将里面四个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你别做白日梦了!”乔元敬气愤道:“那个畜生要是说她早说了,还用等到今天?她就巴不得你我去求她!良心被狗吃了的东西,当初真是瞎了眼,居然想把她收养从此以后当成亲生女儿来看待,要不是昕怡,我们都发现不了她的真面目。” 简佩满脸是泪的躺在病床上,呜咽声更大:“我不管,我就要我的昀儿……要我做什么都愿意,哪怕把所有家产都给她……” “闭嘴!要我说多少遍,那就是只喂不饱的狼,不管你给多少她都不会满足……” 就在乔氏夫妇僵持不下之际,门内传来乔昕怡温柔体贴的声音:“爸,妈,不要气坏了身子。姐姐脾气倔,她可能还在生我的气,一切都是由我而起,你们放心,我会去求她……” 那委屈求全的样子立刻赢得了乔氏夫妇的怜惜:“昕怡,你说哪里的话,怎么能怪你呢,是她自己不知检点,和外面的野男人媾和,还怀上了孽种,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你这么好,牧之喜欢上你是应该的。你们才是天生一对!” “是啊,昕怡,叔叔阿姨说得对。”白牧之上前给乔昕怡拭泪,“你这么善解人意,是我太迟钝了,太晚发现你的好,是我不由自主的爱上了你。你没有错,错的是我……” 呵! 从抢别人男朋友的第三者突然变成了柔弱的受害者,这部洗白大戏乔昕怡一唱就是六年,真是难为她了。 离开医院,走进雨中。 雨水在身上肆虐,她浑然不觉,脑海里反复出现的是简佩的脸,六年的时间使她憔悴了好多,记得当初收养她和乔昕怡的时候,简佩非常年轻,当时在小小的她眼中是那么美丽端壮,那就是她心目中妈妈的样子。 …… 晚上十点多,乔暮洗完澡接到了导演组打来的电话,通知她明天试镜。 放下电话,乔暮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没有一丝欢喜,信步走到阳台默默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看来找准人就是不一样,孤身一人如飞蛾般在乔昕怡精心编织的网里挣扎了这么久,却只消傅景朝一句话,那张大网就轻易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默默看了很久的雨,唇角挑起似笑非笑的痕迹。 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提前一个小时赶到了面试大楼,远远的就看到乔昕怡满面春风,被助理经纪人一路簇拥着往这边浩浩荡荡而来。 那群人中最扎眼的莫过于田荟,田荟走在乔昕怡身后,与乔昕怡的经纪人杭晴一起说说笑笑,亲热得像是亲姐妹。 刚刚和她解除经纪人关系,就这么迫不及待去抱新主子的大腿? 乔暮看在眼里,低头一声冷笑。 田荟正和杭晴聊得投机,猛然间看到乔暮也出现在面试大楼,不由斜眼不屑道:“你来干什么?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第9章 今天你我之间必须死一个 乔暮歪了下唇,没理会田荟的叫嚣,径自走到休息区一角的沙发上坐下,开始翻看手中的小说。 《遮你一世尘烟》改编自热门ip剧,她猜想等下试镜评委们肯定会抽出其中的片段让试镜者即兴表演,这几天她又反复把这本小说看了不下十遍,对于每个人物,每段剧情早已揣摩透顶,烂熟于心。 试镜九点开始,八点五十五分,评委们悉数到场,为首的是张羁傲不逊的俊脸,正是汉皇老板傅司宸。 往常这种试镜大多是由导演、编剧、制作人等组成,身为投资人之一的傅司宸今天也过来了,立刻引起了一阵骚动。 试镜开始了。 乔暮不算靠后,第三个被叫进去。 一番自我介绍之后,导演直接问道:“你对这部剧中的哪个人物比较感兴趣?” “我对俞梓萌这个角色印象比较深刻。”乔暮开口道。 导演一愣,不由看了一眼旁边的傅司宸,昨晚傅司宸亲自给他打招呼,所以今天试镜,他以为对方会来试镜女一号,没想到是个女二。 “既然你喜欢,那就来一段你印象最深刻的表演。”导演提议。 乔暮点点头,娓娓道来:“俞梓萌是个单纯天真的女孩,一开始和女主林雅烟是无话不谈的好闺蜜,可惜身处军阀割据、烽烟乱世,林雅烟后来嫁给了雄霸中原的军阀长子詹誉尘,俞梓萌家道中落,想寻求林雅烟的庇护,却不料被一群流氓玷污,自此黑化,不择手段嫁给詹家次子,处处设计陷害林雅烟,最后落得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说话间,她抬头微笑,唇红齿白,完全一副清纯阳光的邻家女孩形象,再一低头,抬头间双手举起,右手十指和大拇指成直角,左手托住右手,做成握枪姿势,眼神毒辣,嘴角勾着一抹阴鸷癫狂的笑:“林雅烟,我有今天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今天你我之间必须死一个!” 然而这样与林雅烟生死存亡的对峙却不单单表现出来的是俞梓萌的狠劲,细看之下会发现俞梓萌的眼神更纠葛复杂,一下子准确的反应出这个人物角色的内心戏。 瞬间,现场静了十几秒。 直到傅司宸率先鼓掌,大家才清醒过来,不由对眼前的乔暮刮目相看,她将俞梓萌前期的阳光以及后期的黑化极致展现,想不到如此年轻,资料上写着二十二岁,就具有爆发力和感染力的演技,难能可贵。 导演一脸兴奋,与编剧、制作人对视一眼后说:“你很符合女二的形象,具体开机时间会提前通知你。” 乔暮惊喜不已,连忙鞠躬:“谢谢导演,我会努力的,谢谢!” 对于今天这场试镜,她足足准备了一个月,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俞梓萌这个富有挑战的反面角色。 尽管过程不顺利,幸好结果是她最期望的。 乔暮出去后,几个评委聊了起来,这部戏编剧之一的蓝桑显得格外激动:“终于找到了,这就是我心目中的俞梓萌,整个形象非常符合,我有预感,她会演活这个角色。” 导演连连点头:“这部戏的女二是个挑战度极高的角色,从白到黑,整个黑化的过程最重要的就是要衔接流畅,万一演不好在整部剧中就是个最大的败笔。” 第10章 想吃 制作人也赞同说道:“是啊,这个乔暮长得不错,可塑性也极强,这次小傅总推荐的艺人真是不错……” 傅司宸在旁边翻着几张乔暮的个人资料,倒是一直没说话,直到导演凑过来问他的意见,他才抬头,耸耸肩道:“我查看过她的一些影像资料,演的都是些不起眼的龙套,不过英雄不问出处,演技我觉得不错,推荐郑导你有空也看看。” …… 两个小时后,试镜结束,导演组当众宣布女一号是乔昕怡。 在场的艺人或真心或假意的都来道贺,乔昕怡笑得一脸谦虚低调。 一行人走进奥天专属休息室。 杭晴最后一个进来,脸色有点不好:“昕怡,导演组刚才不是没有当众宣布女二吗?刚刚得到的消息,乔暮试镜上了女二号。” “什么?”乔昕怡把助理递上来的花茶往桌子上一摔,眉头紧皱:“你确定吗?今天来了不少女艺人,她们知道争不过我,索性有几个都是冲着女二号去的,论名气和演技她们能甩乔暮好几条街。乔暮怎么可能试镜得上!” “话是不错,可是那个乔暮是第三个进去的,占有优势,听说导演组一时激动当众宣布了她是女二号。” 乔昕怡盯着田荟,面色阴鸷:“这次本来她根本没资格试镜,今天却突然半路杀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田荟咽了咽口水,连连摆手:“这不关我的事,我已经不是她的经纪人了。照我说她今天的试镜机会十有八九是……是那个许总给的。” 杭晴沉吟道:“这倒有可能,今天汉皇的小傅总也来了,当时大家都看到他特意跑过去和乔暮说话,谁都知道许总是小傅总的舅舅。” “不是还没开拍吗?那就想办法把她从女二的位置上拉下来!”乔昕怡低头把玩着修剪精致的鲜红指甲。 “恐怕不行。”杭晴摇头:“她这次的后台太硬,汉皇是这部戏的最大投资商,从傅司宸这次亲自坐阵就可以看出,对乔暮当女二的势在必得。” “可恶!”乔昕怡面部狰狞,见助理还在收拾被她弄洒的花茶,索性一把夺过来猛力砸在地上。 杭晴早就习以为常了乔昕怡私下的脾气,反应迅速的躲开了飞溅的碎片,她没敢说的是这次乔昕怡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当初就不应该让田荟下了什么药。 结果呢,不仅没看成乔暮的笑话,反而助乔暮攀上了许总,甚至是攀上了汉皇,这下要想打压可不像以前那么简单了。 想当初她在奥天签约的新人考核中第一眼就发现乔暮不仅长得漂亮,演技也是非常出色,假以时日的打磨极有可能是个前途无量的艺人,谁知道是乔昕怡要对付的人,一个是毫无背景的新人,一个是有权有势的当家花旦,她自然懂得怎么选。 乔昕怡满脸煞气,过了会才平复了下来,懒懒的靠在沙发里,冷嗤一笑:“也好,与其围追堵截,索性放在眼皮子底下,她不是想演女二号吗?那就让她演,恐怕她只看了小说,还没看过真正的剧本,等她看到了真正的剧本到时候连后悔都来不及。” - 几天之后,等正式接到导演组电话,告诉她具体开机时间,乔暮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 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贺子瀚,贺子瀚在电话里比她还激动:“暮暮,为了庆祝你得偿所愿,明天我请你吃火锅。” “大热天的吃火锅,有病啊。”乔暮笑。 第二天傍晚,她还是去找贺子瀚,原因无它,主要是因为她身上没钱了,想找他借点。 结果,贺子瀚临时接到会所的电话,半路上又返回去加班,她被放了鸽子。 乔暮叹了口气,在街边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掏出自己用冰箱里仅剩的材料做的三明治,白天跑了好几个剧组,外快没赚着,午饭也忘了吃。 这会她是真饿了。 就在这时,一抹小身影悄无声息的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两道渴望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乔暮手中的三明治,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她举了举手中的三明治:“想吃?” 那小男孩没有说话,如黑葡萄般的眼睛依然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三明治。 乔暮把三明治递了上去,小男孩俊俏的小脸蛋上闪过一抹迟疑,然后毫不客气的拿过去。 小男孩尽管很饿,吃相倒十分优雅斯文,身姿也是坐得笔直,看上去从小受训过良好的用餐礼仪。 除了吃相十分的赏心悦目之外,身上的衣服无论从面料还是做工都属精品,她虽看不出什么牌子,但也大体能看出来不会是什么便宜货。 这么一个粉雕玉琢,更像是富人家少爷的小帅哥,怎么会沦落像小乞丐一样在街边啃别人的三明治? 乔暮好奇的问:“小帅哥,这么晚了你家人呢?” 小男孩抬头看了她一眼,低头继续优雅的咬着三明治,没吭声。 “出来逛街,走散了?” “……” “你应该记得你爸爸或妈妈的电话号码吧?” “……” “我有手机,借你打好不好?” “……” 问了半天,小男孩一声不吭,乔暮无趣,又饿得要命,拍拍屁股便离开了。 回家的途中在小超市买了两包方便面,几颗鸡蛋,一把鸡毛菜,花光了身上仅有的钱。 进小区的时候才发现身后跟着一个小身影,她惊讶的看着小男孩:“你怎么还跟着我?” “……” 小男孩没说话,薄薄的小嘴唇抿得很紧。 看来这个小家伙是真的不会说话,乔暮动了恻隐之心,笑眯眯的问道:“你要跟我回家?” 小男孩英俊的小脸蛋上没有迟疑,很快速的点了点小脑袋,大眼睛里湿漉漉的,看得人心都揪了起来。 第11章 弄的好象她别有所图似的 乔暮领着小男生回到公寓,怕小家伙无聊,第一件事便打开电视,然后进厨房给自己煮方便面,又往里面加了鲜嫩的鸡毛菜和香气诱人的荷包蛋。 等她想起家里还有个小客人,伸头往客厅一看,小家伙身姿笔直的坐在红色布艺沙发上看电视,看的居然是……财经频道。 乔暮嘴角抽了抽,一开始她记得自己调的好象是动画片,怎么突然变成了财经频道了? 坐在餐桌前,准备先填饱肚子再说。 筷子刚夹上几根面,乔暮感觉自己的食物再次被盯上了,好笑的抬头看着小男生,“你不是吃过三明治了吗?还想吃啊?” 大约是和她混熟了,小男生这次很肯定的点了点小脑袋。 看不出来她捡了个小吃货回来,乔暮有点哭笑不得,只得把碗让给小家伙,自己去厨房重新做了一碗出来。 就这样,素不相识的一大一小坐在小小的公寓里,热火朝天的吃着方便面。 吃完了面,乔暮抬头发现小家伙的鼻尖冒起细细的汗,特别的可爱,小嘴角还有块汤渍,随手抽了面纸给小家伙擦了擦。 小家伙似乎有点不习惯,先是瑟缩了一下,然后低下了脑袋,小脸蛋红通通的,一路到耳根。 乔暮想不到这么小的萝卜头也会害羞,笑眯眯道:“面好吃吗?” 小男生非常配合的用力点头,然后突然一脸认真的拿起旁边的纸笔,写下了几个字:“很好吃。” 洗手间,蹲在马桶上,乔暮想了想,觉得最好一会出去问清楚小帅哥的地址或是家人联系方式,像这么大的小朋友不见了,最着急的应该是他的家人。 洗完手走出洗手间,客厅内却没了小家伙的身影。 “哈啰,小帅哥?” 她高声唤着,没有回应。 公寓的门敞开着,她怔了一下,急急忙忙跑出去。 楼下,十多辆豪车,排成一排,气派十足。 没有人见过这样的架势,很多居民都在围观张望,豪车外围着很多黑衣人,把人群全部隔在十米开外的地方。 乔暮跑过去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熟悉的小身影在挣扎中被抱上了车阵中一辆庞大的黑色越野车。 车门打开的瞬间,匆匆一瞥,距离太远,隐约看到一双敏锐犀冷的眸子投过来,如摄人心魄般锐不可当,莫名的令人喉咙紧窒,呼吸困难。 如此霸道的出场方式和强大的气场,仿佛似曾相识。 紧跟着不到一分钟,车阵移动,迅速消失在小区门口,留下了一群吃瓜群众,品头论足。 等她再冲出小区,哪里还有踪影。 拍了拍脑门,她好像有点回过神来了,那个车里的男人应该是小帅哥的父亲。 只不过出现的方式太过霸道了,一声不吭的就把小帅哥给带走了,弄的好象她别有所图似的。 算了,乔暮鼓了鼓腮帮,转身往公寓走。 转眼来到了半个月后,这天是开机仪式。 《遮你一世尘烟》十年前在网络上连载以来已经积累了庞大的粉丝团,这次又由小鲜肉谢洵祺、奥天当家花旦乔昕怡分别担任男女主角,可谓是还未开机便已吸睛无数。 现场灯光闪烁,记者云集,两大明星的粉丝们在外面尖叫连连。 第12章 潜规则 记者们将两个主演和导演围得水泄不通,话题一开始就围绕着乔昕怡打转。 “乔小姐,这部原著上有大量男女主角的吻戏,听说剧本里大量吻戏全部删光了,请问是不是您家白公子吃醋了,编剧才不得不妥协?” 两年前乔昕怡被拍到深夜携同一神秘男子逛街,事后乔昕怡大方承认与白家白公子正在交往。 白牧之长相英俊,风度卓越,是个要颜值有颜值,要身家有身家的豪门贵公子,消息一经曝光引得乔昕怡被“冠上人生赢家”,“女人最羡慕的女星”等称号,风光一时无人能及。 乔昕怡今天一身大牌珠宝加深,优雅高贵,笑容亲切:“不是这样的,我是个演员,深知演员演好戏是天职,牧之他很尊重我,从不干涉我拍戏,至于吻戏删光的原因这就得问编剧啦,说不定是编剧怕谢洵祺的粉丝吃醋才不得不删呢。” 说完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引得周围记者一阵好感的笑声,乔昕怡家世好,难得的是没有明星架子,又很会做人,不像其它一线明星,为了保持神秘,一谈到私生活就打太极,让他们无材料可写。 乔昕怡就不同了,善解人意,平易近人,经常大方透露一些恋爱细节,在记者眼中是出了名的好人缘。 谢洵祺这时笑道:“这可不关我的事,像昕怡这么漂亮,白公子肯定盯她盯得很紧,就在刚才我进片场的时候还看到了昕怡从白公子的车上下来呢。” 这话一出,记者们激动了,一个劲的追问乔昕怡的婚期,场面失控,导演急忙插话过来打圆场:“诸位,今天是开机仪式,只能问与这部戏有关的问题。” 乔昕怡在助理和经纪人的护送下匆匆离开,临走前,乔昕怡若有似无的往人群中一个身影上瞄了一眼,那是名短发女记者,瞬间接收到了乔昕怡的眼神暗示,于是拿起话筒犀利的向导演提问道:“郑导,这部戏是奥天和汉皇联手推出的年度大戏,投资三个亿,男女主角都是一线明星,这部戏中女二号的戏份也非常重,听说要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龙套来演,请问是不是真的?” 谁说名不见经传的小龙套就不能演女二? 郑导笑了笑:“乔暮的演技受到了当时所有评委的肯定,相信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原来女二叫乔暮,那她之前演过哪些作品,怎么以前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当中是不是有潜规则?” 这个话题一出,郑导的脸立刻就黑了下来,什么意思,这是说他潜规则女演员? 岂有此理,想他一心想拍部好剧,怎么就随随便便往他身上泼脏水。 现场气氛僵冷,郑导正要怒气冲冲的否认,一道纤细动人的身影款款走过来,嗓音清脆动人:“大家好,我是乔暮,这部剧的女二号。” 所有记者寻着声音看过去,犹如从画中走出来的民国少女亭亭玉立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一袭清新脱俗的白衣绿裙,迷人的腰线被恰到好处的勾勒出来,搭配着纯情的双辫发,露出干净饱满的额头和媲美混血儿似的立体五官。 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乔暮在剧中俞梓萌的造型。 不得不说,这个造型完美的烘托出乔暮的高颜值,晃得人有点目炫神迷。 第13章 不自量力 乔暮如此出众的相貌着实令记者们大吃一惊,要不是刚才采访过乔昕怡,他们会一致认为眼前的这个女孩才是女一号。 刹那间,闪光灯闪个不停,记者们都一脸兴奋的忙着给乔暮的出场拍照,他们今天本来以为只能拿乔昕怡与白牧之的恋爱话题再回去炒作一番,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新人,话题性完全不输乔昕怡,这下回去不愁没东西可写了。 那女记者不甘于最开始的计划被打乱,满满恶意的问道:“乔暮是吗?你是一个新人,在此之前毫无成绩,凭什么能演戏份很重的女二号?” 言下之意就是乔暮演女二号有内幕,这个问题一出来,大家都全神贯注的盯着乔暮,期待她能说出些什么来。 乔暮没有中激将法,如常的笑道:“我是不是能演俞梓萌这个角色,等开拍之后大家自然就知道。” 如此口气,要么真是潜规则,有导演撑腰,要么是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所有记者的脸上顿时出现了或多或少不赞同的神色,纷纷拿起话筒要提问。 郑导眼见局面要失控,接下去说道:“既然如此,开机仪式结束之后有一个小时的探班时间,大家可以现场考察,一探究竟。” 化妆间,造型师忙着给乔昕怡上妆换剧中的造型,化妆台上摆着ipad,上面正是乔暮接受采访时的实时画面,而此时乔昕怡连声冷笑。 想和她比拍戏? 哼,不自量力! …… 一个小时后,第一场戏正式开拍,这场戏主要是讲的是林雅烟和詹誉尘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当时林雅烟和俞梓萌加上几个女同学在效外游玩,突然间枪林弹雨,血流成河,林雅烟和俞梓萌吓的躲在树丛中,等枪声渐小,走出去发现了一群尸体中奄奄一息的詹誉尘,随后两人合力把人救了出来。 这场戏,乔暮一共只有三句台词。 等开拍后现场所有人屏住呼吸看着出场的一群民国少女,毕竟林雅烟是女主角,自然有主角光环在,摄影机也一路跟着她。 现场不乏等着看乔暮出丑的女演员们,好歹她们也在二三线,自认为比这个什么凭空冒出来的十八线小龙套要会演戏多了。 可是很快有人发现与林雅烟全程一个表情不同,俞梓萌的表情动作非常自然流畅,无论是玩闹时的开怀大笑,还是枪战时的瑟瑟发抖,或是从死人堆中救出詹誉尘时的犹豫惊恐,都发挥的淋漓尽致、恰如其分。 现场大家开始交头接耳。 “这个乔暮演技真的挺不错的啊,不管摄像机有没有给她特写,她的表演始终很到位,倒挺令我刮目相看的。” “是啊,反观乔昕怡,一如既往的用一个表情在演戏,除了瞪眼睛还是瞪眼睛,真是白瞎了她那张漂亮的脸。” “这有什么,谁让人家现在是流量担当,奥天力捧的女艺人。再说娱乐圈里的小鲜花小鲜肉都是靠脸吃饭,能有演技的凤毛麟角……” “谁说的,我男神谢洵祺的演技一直在线好瓦,与乔昕怡配戏简直就是浪费……” 这时候的片场正拍到林雅烟和俞梓萌一左一右把满身是血的詹誉尘搀扶起来,周围的议论声太大,一面倒的称赞乔暮的演技,把乔昕怡批评的一无是处。 乔昕怡一向心高气傲,听了差点没背过气去,这一分神,手上一松,竟使谢洵祺硬生生摔倒在地。 第14章 傅景朝直接来杀人灭口 这一跤摔的不轻,谢洵祺瞬间疼的脸色都变了。 郑导急忙喊卡。 变故来得太突然,现场有大量谢洵祺的粉丝,既心疼又生气,大声尖叫:“乔昕怡,你是不是故意的,你眼瞎就去看医生,不要来害我们的洵祺……” “洵祺,你没事吧,5555,千万不要有事。” …… 场面失控。 乔昕怡脸色大变,呆在那里。 乔暮离得最近,眼明手快,赶忙弯腰扶起谢洵祺,这才不至于使他摔的太难看。 乔昕怡这才慌慌张张的走过来扶谢洵祺:“对不起啊,你要不要紧?” 谢洵祺站起来不禁多看了乔暮一眼,然后摇了摇头,一边揉了揉摔疼的腿,一边敬业的大声道,“我没事的,郑导,继续拍吧。” 郑导这才重新开拍。 接下来乔昕怡频频出错,连带着所有演出人员跟着不停的ng,郑导的好脾气也被磨光了,片场只听到郑导不断的吼叫。 拍到第二十九条,总算过了。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只有乔昕怡脸色僵硬难看,她今天的脸算是丢尽了! “好,今天就拍到这里。”郑导一声令下,今天的戏总算结束了。 乔暮卸完妆出来,外面早就天黑了,拍了一天的戏,虽然累,倒不觉得辛苦,她现在全身的每个细胞还都处在无与伦比的兴奋当中。 和工作人员一一打过招呼,离开前看着那没有来得及拆除的“《遮你一世尘烟》开机仪式”横幅,仔仔细细看了很多遍,手指不由自主的紧攥,终于……她在这部剧中得到了一个角色,虽然不是主角,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能让她在这部剧中有一个角色,就是最值得她欣慰的事。 片场一角,谢洵祺坐在折叠椅上让助理帮着擦药,看着乔暮离开的背影,转头对导演道:“郑导,这个乔暮演技确实不错。” “是啊。”郑导微微一叹:“她可是所有评委一致认定的俞梓萌。” 谢洵祺轻轻一笑:“当个女二可惜了。” 郑导又怎么听不出来谢洵祺在暗指乔昕怡这个女一号实不至名不归,他当了这么多年导演,见过太多有演技到最后仍然不能大红大紫的女演员。 乔昕怡背后有乔家,还有白牧之那个富家公子撑腰,加上经过这些年的精心策划包装,不断接演大制作影视剧,早就积累了超高的人气,拥有一大批死忠粉丝,其号召力非同凡响。 这部制作方看中的正是乔昕怡身上的话题和知名度,从而带动收视率。 跟着,郑导又想到了那天傅司宸给他打电话的情景,不由好奇的想看一看,这个既有演技又有小傅总那样强大后台的乔暮今后的路到底能走多远,会不会是下一个乔昕怡? …… 乔暮哼着歌从电梯里出来,一抬头有点愣住了。 公寓门口晃动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她放轻脚步走过去一看,嗬,真的是上次被她捡回家后又不辞而别的小帅哥。 小男孩见到乔暮立刻眼冒小星星,很开心的就走到她面前,仰起英俊小脸蛋,这神情一看就是在跟她打招呼。 乔暮实在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可爱的小脸蛋:“算你有口福,来的正是时候,等会我做番茄鱼给你吃怎么样?”边说着边兴冲冲的提了提手中装满新鲜食材的塑料袋,这是她为了犒劳自己开机顺利特意路过菜市场买的。 小男孩早就是她的忠实吃客,舔了舔嘴角,跟着用力点了点头。 四十分钟后,餐桌上摆着刚做好的一道番茄鱼,鲜红香浓的汤汁上飘着白玉似的鱼片,散发着勾人食欲的香气。 一大一小早有默契,互看一眼,不约而同的拿起筷子准备开动,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乔暮有点疑惑,也没多想打开门,刹那间怔忡。 门外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剪裁得体的黑色西服勾勒出黄金比例的身材,宽肩窄腰、大长腿,楼道里没有灯,他的身上便仿佛笼罩着极寒的冰,而神情又冷漠高傲,犹如到民间巡视的君王。 乔暮本能的后退一步。 傅景朝? 他怎么找到这儿了? 难道是他被她威胁后回去越想越不放心,今天直接来杀人灭口? 傅景朝眸子凛然,嗓音若磁,低沉有力的吐出两个字:“出来!” 乔暮起先以为他是在命令她,眨了眨眼发现他的视线是穿过她,直接看向门内的小身影…… 刹那间,她仿佛想到了什么,眼前男人的眼神与那天霸气接走小帅哥的眼神简直如出一辙。 第15章 傅先生要不要进来等 世界真是小啊! 此刻乔暮脑海里循环出现这样一句话。 任她想破了头也不会想到,小帅哥的爹居然是眼前的男人。 突然,砰一声,传来洗手间门的声音,乔暮回头一看,小帅哥已经不在了餐桌前,看样子是躲到洗手间去了。 呃…… 乔暮突然不知道怎么办了,而这时候傅景朝的脸整个阴沉的快滴出水来,眼看他要迈步进来,一逼要抓人的架势,她情急之下赶紧伸手:“等一下,傅先生,你看能不能这样,等令公子把这顿饭吃完再跟你走?” 傅景朝动作总算停下来,锋利的目光扫向餐桌,桌子上只有一道菜,两碗米饭,除此之外别无其它。 见他皱了下眉头,乔暮赶紧自夸道:“其实我做的饭令公子还挺爱吃的,要不然他今天也不会又一次跑到我家来蹭饭。” 蹭饭? 傅景朝眯了下眸,眼神中流露出轻嘲。 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令人有些毛骨悚然,乔暮打了个冷颤,但为了小帅哥,她决定让自己变得再勇敢一次。 默默吞着口水,她抬头微笑:“我知道这点饭菜不在傅先生眼里,可是孩子不一样,他们不像大人,喜欢就是单纯的喜欢,不会参杂别的情绪在里面。再者说了,就算您今天把他强行带走,就能保证他下次不会再找到我这里来吗?” 傅景朝没有出声,空气中诡异而安静,直到他低头看着胸口的小手,冷冰冰道:“拿开!” 乔暮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道撑在他胸口多久了,赶紧收回来,见他没有反对自己的提议,便道:“那我现在去叫令公子出来,傅先生要不要进来等?” 其实她只是说句客套话而已,哪曾想男人真的迈步进来,在不大的屋子看了看,最后坐到了狭小的单人沙发上。 几分钟后,乔暮和小帅哥坐在餐桌前开动。 一份番茄鱼,两人不一会就消灭光了,就连汤底两人都没放过,你一勺,我一勺,喝了个底朝天。 吃饱喝足,乔暮像上次一样抽了面纸给小帅哥擦嘴,耳边响起脚步声,下一秒如泰山压顶的身影笼罩而下,传来男人威严得不带半点温度的声音:“吃完了?吃完了现在回家!” 如此强大的气场不由使人心生畏惧,然而小男孩却一点不鸟他爹,微微红着小脸蛋等乔暮替他擦完嘴才不慌不忙的站起来,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抬头看他爹一眼。 这架式,啧……乔暮忍不住想点赞。 这么仔细一看小帅哥的相貌,她发现自己之前真是眼拙啊,眼前小家伙的五官简直就是他爹的翻版。 小男生似乎并不想马上走,乔暮也想和他聊会天来着,比如问问他叫什么,他们也算见了两次面,到现在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奈何旁边男人的气场太强,乔暮想想还是算了。 门口,傅景朝把儿子交给等在外面的保镖,让其带到楼下去,而他并没有急着离去,双手插袋,回身垂眸看着准备关门的乔暮,沉冷出声道:“乔小姐。” 乔暮又拉开了门,皮笑肉不笑:“傅先生,有事?” 第16章 你开口,我会满足你 出于直觉,她知道门外的男人要说什么,无非是警告她不要接近他儿子,再顺便讽刺她别有用心之类的。 乔暮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些年她什么人没见过,什么冷眼没瞧过,这六年有时候她穷到没地方住,连桥洞都睡过……对于世态炎凉,早就免疫了。 傅景朝倒是没有急着开口,他微低头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灯光从他背后侧打过来,有大半个面部表情隐匿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乔小姐。”傅景朝缓缓开口,眉眼俱冷的看着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女人,声线淡淡:“我有个不请之请。” “请说。” “犬子似乎很喜欢乔小姐的手艺,我想聘请乔小姐到寒舍,当他的私人营养师。” 平心而论,傅景朝这段话说的谦虚而彬彬有礼,然而在乔暮听来却是有钱人故作风度,实则高高在上的口气。 乔暮扑哧乐了:“傅先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家里的什么营养师厨师应该都是大师级的,我这种手艺在他们面前完全是班门弄斧,不值一看。” 傅景朝眯眸看着眼前的女人,若非必要,他向来不屑跟这种颇有心机的女人多说一个字。 怎奈傅丞睿那小子最近和他闹的太厉害,几次离家,再这么下去,他非焦头烂额不可。 “你要多少?”他一面放低了嗓音,一面迈步向她逼近,语气幽沉的补充道:“至于报酬,你开口,我都会满足。” 啧啧,听这口气只要她说什么,他就给什么。 乔暮不禁想问眼前的男人,就冲你这样,也不该和你儿子关系那么冷吧,刚才虽然两父子同在一个屋檐下,可是她完全感觉这两人像仇人一样,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 “真的吗?”乔暮笑眯眯的开口,笑容里有抹明媚的错觉,“我要什么都可以?” 傅景朝眉心微皱:“嗯。” 乔暮仰着脸蛋看着足足比自己高出一头似神祇般伟岸身躯的男人,她一米七三的个子在他面前整整矮大半个头,气势上更是输了一截。 不过输人不输阵,她弯了弯眉眼,娇脸上是薄薄的笑意:“多谢傅先生抬爱,我恐怕要让傅先生失望了,这个营养师的身份傅先生还是另请高明吧,恕在下无法胜任。” 傅景朝深黑的眸底刹那间闪过一抹愠怒和寒意,这个女人一直在耍他! 乔暮看着男人黑沉的俊脸,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顿时伸出一只手摊在他面前,嫣然浅笑着:“不过呢,傅先生既然有的是钱,那么就把令公子的饭钱付了,两万五千块,给钱吧。” 傅景朝冷冷的睨她一眼,那眼神要是能杀人的话,分分钟把她给碎尸万段。 乔暮笑眯了眼,实际上她手心里全是汗,她又怎么不知自己这样是在得罪人,尤其是眼前这个身处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前阵子她刚刚威胁过他,当时他的表情令她终身难忘。 如果再得罪他一次……后果不敢想。 然而,她实在管不住自己,这辈子她见多了有钱人虚伪的嘴脸,只要一看到他们拿钱砸人,似乎在他们眼中钱可以解决任何事,包括亲情。 她就忍不住像只刺猬,竖起全身所有的刺。 第17章 既然傅总没带钱,那就记在账上好了 傅景朝眼底的温度已经无法用语言去形容,他上前一步,伸手狠狠的扣住她的下巴:“乔暮,你还真有出息,一顿饭一个菜却能要价两万五,是不是再加个价,随便哪个男人都能上你?” 乔暮心头划过一阵刺痛,他这是在拿许总的事羞辱她? 她垂着眼,顿时失笑,一手抓住门,另一只手扯开了男人的手,后退小半步到安全距离道:“既然傅总没带钱,那就记在账上好了,天不早了,不送!” “砰——” 她不等男人再说什么,迅速关上门。 门外,傅景朝眸色极冷的看了一眼挡在面前的门板,薄唇抿紧,这才迈开步子离去。 楼下,迈巴赫车内,副驾驶座上的傅司宸一连好奇的往公寓楼上看了好几眼,终于忍不住问后座的侄子:“我说小睿睿,你说你爹这么久了在楼上干什么?” 傅丞睿小肚子吃得饱饱的,十分的满足开心,这会眯着眼睛在休息,听到这里,睁眼瞥了叔叔一眼,一副我怎么知道的表情。 得,白问! 傅丞睿单手随意撑在车窗边上,伸手摸着英气十足的下巴,双眸饶有兴味的盯着楼道口,想不到他哥和这个乔暮真的有一腿,这么看来不光他哥,连小睿睿都被收卖了。 这个乔暮不得了啊,他怎么看着看着,大有要成他嫂子的趋势。 嗷,幸好,他高瞻远瞩,给未来嫂子顺利安排试镜,也算是给自己在未来大嫂面前加了分。 - 傅氏父子走后,乔暮洗了澡躺在床上,脑海里浮现出傅景朝那张冰雕似的脸庞,总感觉心里不踏实。 夜里做了很多梦,全是关于傅景朝的,一会傅景朝掐她脖子,一会推她进冰窟窿,到了早上闹铃响的时候,她才从梦中恍然惊醒。 抹了把汗,她把闹铃按掉,赶紧爬起来,今天要赶早去剧组拍两场戏,昨天副导演再三强调,今天六点就要赶过去化妆换衣服。 这会五点零五分,洗漱完再赶过去肯定来得及。 十分钟后,乔暮匆匆忙忙换上鞋,打开门,门口站着两个正准备敲门的男女,其中一个她认识,是奥天的艺人经纪部的殷妮。 “乔暮,这是公司给你的律师函。”殷妮直接把一份文件递上来:“你没有通知公司一声,直接和《遮你一世尘烟》的剧组签约,违反了公司规章制度,公司决定起诉你违约。” 乔暮拧眉说:“这部戏不是奥天和汉皇一起合拍的吗?属于公司的项目,我和剧组签约的时候郑导也说过的……” 殷妮板着脸,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刻板道:“你也说了,这是两家公司合拍的,并不是公司一家独拍,所以身为艺人要提前和公司打好招呼,任何私下签约都属违约。另外通知你,公司安排的艺人宿舍你不能再住了,最好今天搬出去。” 今天? 乔暮心中一紧,那种不祥的感觉浮了上来,看来她做了一夜的噩梦是早有征兆。 …… 赶往剧组的路上,她翻看了一遍律师函,越看越觉得这是有人在暗中操纵,隐隐约约间,眼前浮现出傅景朝那张阴鸷的脸。 心里不由的苦笑,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她这是不是叫自找苦吃? 第18章 我是来让傅先生兑现一件事的 今天的戏一共两场,乔暮很快拍完,剩下的都是乔昕怡和谢洵祺的对手戏,她早早离开片场,回到公寓。 桌子上摆着那份律师函,乔暮开始收拾东西,从洗手台上拿爽肤水的时候才发现下面压着一张不起眼的纸条和一个手机卡大小的东西,看了半天,感觉像是门禁卡之类的。 纸条上面用稚嫩的字写着一行电话号码,下面是一行地址:琉璃湾8号。 这是…… 小帅哥给她留下的? 看着这张纸条,乔暮来了主意。 她加快收拾速度,东西本来就不多,不到一个小时就全收拾进行李箱里。 奥天判她违约事出突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这件事归根结底,说穿了都在那个男人身上。 要是昨天她答应了他的要求,说不定事情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但愿她现在补救还来得及。 主意打定,乔暮离开只住了半个月不到的公寓,提着行李箱在大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问道:“姑娘去哪儿?” “琉璃湾别墅。” 司机不确定的问了一声:“琉璃湾别墅?” 那可是漓城有名的富人区,全是价值不菲的别墅群,这姑娘穿得这么普通,大晚上去那个地方干什么。 乔暮知道司机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没有迟疑的点头:“是的。” 在车上发了短信过去,其实她也不确定小帅哥能不能收到,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情。 等到她刷了别墅大门的门禁卡,来到门牌号为8的别墅大门前,握在手里的手机都没收到小帅哥的回复,乔暮咬了下唇,伸手按下门铃。 别墅内的餐桌上,父子俩一动不动的坐着,一模一样的面孔,没有表情,谁也不开口说话,这个诡异的画面已经维持了十几分钟了。 旁边的保姆连大气都不敢出,眼见菜都凉了,管家匆匆进来,弯腰对傅景朝道:“少爷,门外有一个自称叫乔暮的女孩要见您和小少爷。” 刚刚还像雕像一样坐着的傅丞睿瞬间像活了过来一样,小脸蛋上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急忙就要起身。 傅朝景先一步按住了儿子的小手,眼神凌厉:“待在这儿。” 傅丞睿自然是不肯听他爹的,小手扭着就要挣开跑出去,傅朝景拧眉冷冷的警告道:“除非你想让我马上赶她走!” 这句话起了一点效果,傅丞睿抿紧小嘴,不情不愿的坐了下去。 傅朝景递给管家一个眼神,起身步出了餐厅。 乔暮局促不安的在富丽堂皇的客厅候着,也不知道傅景朝肯不肯见她,万一不肯见,会不会下一步她好不容易得到的俞梓萌的角色也要打水漂? 忐忑不安间,听到一阵不紧不慢轻微的脚步声。 男人冷峻如铸的脸赫然出现,一身休闲服衬得他身姿挺拔、气宇轩昂,削减了一些他身上的锐气,多了一些居家的味道。 “怎么,乔小姐,有事?”他踱步过来,语气中透着若有似无的嘲弄。 乔暮握着行李箱杆的手紧了紧,笑盈盈的表情看起来甜甜的:“我是来让傅先生兑现一件事的。” 傅景朝漫不经心的睨了她一眼:“哦?莫非乔小姐还不死心,来要那顿天价饭钱?” 第19章 如果不能安分守己,别怪我弄死你 “当然不是。”乔暮歪着头,笑得跟朵花似的灿烂无害:“那天是我开玩笑的,令公子那么可爱,我怎么可能要什么饭钱。傅先生,也请别当真呀,要不然我都不知道以后怎么自处了。” 傅景朝双手置于黑色休闲裤袋中,眯起鹰眸盯着眼前笑的如人畜无害的小白兔般的女人,犀利的视线扫过她手中的行李箱,勾了下唇角道:“既然如此,那么乔小姐这么晚了过来该不是只是来解释这件事的吧?” 森寒而迫人的视线霎时压在头顶,乔暮心脏缩了缩,脸上的笑容努力不变,眨了眨眼说:“傅先生难道贵人多事给忘了吗?您曾经邀我当令公子的私人营养师,我今天连行李都带来了,不如从今天开始怎么样?” 傅景朝没有说话,眯长了一双眸,眸色阴佞而意味不明。 乔暮不寒而栗。 过了足有一分钟,男人高大的身影一步步走近她,俯身靠近她,冷冽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千万不要跟我耍心眼,从现在起,如果你不能安分守己,有任何企图被发现,别怪我马上弄死你!” 乔暮脸蛋白了几分,暗吸了一气,抬头浅笑:“傅先生请放心,我懂分寸。”接着又道:“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道您能不能答应。” “说!” “我没地方住,能不能给我安排个房间?”她指了指脚边的行李箱。 傅景朝瞥了她一眼,薄唇轻启,吐出一句话:“只有地下室,乔小姐介意吗?” 呵,事到如今,她有说‘不’的权利吗? 乔暮看着冷酷的男人,浅浅一笑:“不介意!” …… 跟在傅景朝身后进了偌大的餐厅,乔暮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打量着四周的装饰和摆设。 真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以前在乔家时她就以为乔家别墅算是很奢侈的了,现在这么一看,简直被这里的一切秒成了渣渣。 傅丞睿早就在翘首以盼,一见乔暮进来,像只小鸟一样飞奔过来,小手揪住乔暮的衣袖就不肯撒手,献宝一样把乔暮拉到餐桌前,坐到自己身边。 乔暮摸着小帅哥的小脑袋,摇了摇头,拘谨的站着:“我坐这里不合适。” 傅丞睿急了,非要拉她坐下,僵持之下,主座上的男人沉沉开了口:“乔小姐,请坐。” 乔暮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男人,遂抿唇冲傅丞睿一笑,从善如流的坐了下来。 傅丞睿一改刚才和他爹对峙的画风,非常开心的主动拿起筷子,还以眼神示意乔暮赶紧开动。 乔暮被小家伙的真诚所打动,笑着拿起筷子,实际上折腾了一天她现在很累,没什么胃口,就想躺下好好睡一觉,可是一看到小家伙好象一下子胃口就变好了,忍不住食指大动起来。 这顿饭,傅景朝几乎没动筷子,再看乔暮和傅丞睿吃得非常欢快。 直看得旁边的几个保姆一个个眼珠子快突出来了,最近小少爷和傅先生不知道为什么在赌气,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小少爷这样大口大口的吃饭了,平日里的画风经常就是刚才那样,父子俩谁也不说话,就这样在餐桌前面对一桌精美菜肴跟两尊石像一样坐着。弄的她们这些下人每天都在战战兢兢中度过。 今天这个叫乔暮的女孩什么来头,竟然能让小少爷肯乖乖吃饭,她们简直想拿个小本本,搬个小板凳,好好的取个经。 第20章 地下室 傅景朝一瞬不瞬的盯着傅丞睿把一整碗米饭,以及若干菜肴全部扫进小肚子里,眉头几不可闻的皱了下。 自打餐桌上有了乔暮之后,傅丞睿明显很兴奋,吃完了就想拉着她似乎要带她参观自己的家,餐桌另一头传来男人醇厚而不容置疑的嗓音:“睿儿,乔小姐今后会住在家里,你以后有的是机会找她玩,今天先让乔小姐休息,她应该也累了。” 傅丞睿有点不愿意,不过一想到乔暮以后都会住在这里,他的眼睛里就像星星一样放出了光芒。 …… 管家领着乔暮来到地下室,“乔小姐,就是这里了。” 乔暮放下手中的行李箱,打量了一番,这是一间百十平米的酒窑,里面密密麻麻整齐排列,储存了很多名酒,空气中都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酒香。 酒窑角落里有个巨大的酒柜,后面有张软塌,不是很大,她身材偏瘦,据目测躺上去睡觉应该不成问题。 更何况,这么些年下来,她对住的地方早就不挑了,有个睡觉的地方就行。 …… 这一夜,乔暮缩在那张软塌上,睡了醒,醒了睡,地下室黑压压一片,她一时没找到手机充电的地方,天太晚了,出去问人估计也找不到人。 直到她再次醒来发现地下室门缝里有道光亮,应该是天亮了,连忙一骨碌爬起来。 地下室没有洗手间,她自然昨晚也没洗澡,这会就算想刷个牙,洗个脸也不行,索性穿好衣服出去。 地下室入口在别墅的西角,乔暮出去的时候刚好遇到几个大清早打扫庭院的保姆,便拦住她们问了时间,一听都六点多了,赶紧撒腿往门口跑。 “乔小姐,少爷说让您早上起床后去……”保姆回过神来,想说话,乔暮早没人影了。 傅丞睿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乔暮,挨个房间,他把每个客房全部看了一遍,始终没有找到乔暮的身影。 他一下子明白过来了,他、被、骗、了! 早餐桌上,傅景朝像往常一样看着早上的报纸,阳光洒满大半个餐厅,时光安静而惬意。 蓦地,一阵非常大的拉椅子的声音,然后是某个小身影气呼呼的往餐桌前一坐,传达出小主人有多生气。 傅景朝皱了下浓眉,放下手中的报纸,看了一眼一大早就发脾气的儿子,沉声道:“又怎么了?” 傅丞睿压根不理他,板着张小脸,气得不轻的模样。 傅景朝眯了下眸,视线转到傅丞睿身边的空位上,转头问管家:“江叔,乔小姐呢?” 管家默了一下,弯腰毕恭毕敬的答道:“少爷,乔小姐一大早就走了。” “走了?”傅景朝黑眸盯着儿子的小脸,薄唇微抿:“你没让人通知她起床后到这里用早餐?” 管家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我一早往下交待过了,可是乔小姐一起床就跑了,根本没有人来得及告诉她。” 话音刚落,傅丞睿突然起身,小身影飞快的跑出餐厅,上楼躲进房间生闷气去了。 目送着小主人的身影,管家汗颜。 傅景朝把报纸叠扔到一边,低头揉了揉的眉心,过了会儿他再抬头时,眸色深了几层,起身离开前特意交待道:“去跟睿儿说如果他今天早餐和午餐都不吃的话,今晚的晚餐乔小姐将不会出现。” 第21章 幸好……她都挺过来了 乔暮赶到片场,先躲进洗手间,洗漱一番,感觉清爽多了才敢出来见人。 化好了妆,乔暮被临时通知上午没有她的戏份,她的戏被安排到了下午。 照道理来说,这时候她可能搬个小板凳在片场看着别人是怎么演戏的,尤其是那些老戏骨,可以从中偷学好多。 无奈,今天上午全是乔昕怡的戏,她看了还不如不看呢,索性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补个眠,养精蓄锐再说。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有阵阵寒暄声,还有一道耳熟的声音。 原来是金鼎集团太子爷白牧之在制作人的陪同下来到了片场。 郑导从监视器后面起来迎接,热情道:“白公子大驾光临,来来来,请坐。” 白牧之走起路来风度翩翩,与郑导握手:“是我打扰了才对,郑导,我还得多谢您照顾昕怡。” “哪里,昕怡是这部剧的女主角,她的努力有目共睹,我可不敢拿功劳。”郑导笑道:“再说金鼎集团是这部戏的珠宝赞助商,多亏了你们提供的珠宝首饰,才让我们的女演员锦上添花,造型好看呀。” 彼此寒暄一番,乔昕怡拍好一条戏,从镜头下走了过来。 “牧之哥哥,你怎么来了?”乔昕怡撒娇的扯了扯白牧之的衣袖。 “你昨天在电话里不是跟我诉苦说今天要拍八条戏的么,我怕你辛苦,特意过来看看。”白牧之低头间眼中尽是温柔的深情,“还带了你最喜欢吃的水果。” “谢谢牧之哥哥。”乔昕怡笑的小鸟依人。 剧组里那些年轻女演员们按捺不住,议论开了。 “白少果然名不虚传啊,好帅啊……” “快看,他看着乔昕怡的眼神好深情,啊啊啊,老夫的少女心呐……这样的男朋友给我来一打!” “乔昕怡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宇宙,家世好,长得美,演戏又红,还有一个这么完美的男朋友,简直逆天了!” …… 呵! 乔暮挑了下唇,忍不住默默轻笑一声,这一声里含了太多的悲怆之色。 原本她以为自己会不在乎,没想到还是做不到完全无感,一个曾经是她最爱的男人,一个是她视为情同手足的妹妹,就是这两个人双双背叛了她,还联手将她打入了十八层地狱,那种生不如死的打击一度让她怀疑人生,一蹶不振。 幸好……她都挺过来的了。 白牧之握着乔昕怡的手:“对了,我过来的时候遇到了你父亲,他也不放心你,一会也会过来探班。” 几分钟后,乔元敬出现在了片场,乔氏是做化妆品起家,这次在《遮你一世尘烟》中投入了大量广告费,也是这部剧中最大的广告商。 乔昕怡在乔元敬面前完全就是个小公主,撒着娇,就逗的乔元敬哈哈大笑,更是惹来片场更多的羡慕眼神。 左手是父亲,右手是男朋友,身边围着导演、制作人、副导演、编剧……乔昕怡侧过的目光刚好投向乔暮,满脸的女儿家娇态,眼里的笑意却很深,那是一种胜利者的高傲姿态,充满了冷嘲热讽的蔑视。 第22章 狗嘴里当然吐不出象牙 胸口一阵窒息,乔暮最终决定离开片场,去化妆间取自己充好电的手机。 她所用的化妆间是几个女演员合用的,里面杂乱无比,到处堆着衣服和道具,比不得乔昕怡一人用一个专属化妆间,这时候过去发现另外几个配角女演员已经化好妆出去了,乔暮拔掉手机,便不想出去,一个人在这里图个清静。 打开手机,发现一条微信,居然是小帅哥发来的,没有字,只有一张图片,上面是满桌的美味佳肴,下面配着一个哭泣的小脸。 看上去小帅哥这是不想一个人吃饭呐,所以发了这样的照片过来。 想起了他爹那张面无表情的冰雕脸,突然觉得小帅哥也挺可怜的,有那么不苟言笑的爹,长期生长在那种压抑的环境下,着实让人没什么胃口。 不过看到这条微信,乔暮一扫刚才阴霾的心情,动手回复起来。 “小睿睿,午饭一定要吃,你太瘦了,要做个听话的乖宝宝,fighting!(^。^)y-~~” 昨晚她听傅景朝叫他睿儿,不过她更喜欢叫他小睿睿。 微信发送出去,乔暮正在想着小家伙这时候收到信息的表情,这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 乔暮身体陡然坐直,全身的细胞不自觉的戒备起来。 进来的人是乔元敬,绷着的面孔,目光不悦的盯着她一身国民少女的打扮。 乔暮拍拍屁股从椅子上起身,脸上的表情嘲弄中透着奚弄:“乔总怎么会大驾光临这小小的化妆间,莫非是看上了这里哪个漂亮年轻的女演员?想金屋藏娇?” “放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乔元敬老脸上闪过愠怒:“乔暮,这就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 乔暮挑起眼角:“狗嘴里当然吐不出象牙,要不乔总吐出来我看看?” “你……”乔元敬恼羞成怒,狠狠的咬牙道:“这部戏是特意为昕怡量身打造的,乔氏和金鼎集团都投入了大量的广告费,你在这里简直就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我命令你马上退出这部戏!” 乔暮双手抱胸,连声冷笑,“我是老鼠屎,还是乔昕怡是老鼠屎?我的演技有目共睹,我是凭自己的本事得到这个角色,而乔昕怡靠什么?靠脸?靠炒作?还是靠有钱的爹和男友拼命砸钱捧她?” “你没资格跟昕怡比。”乔元敬满脸厌恶:“昕怡的努力我和牧之都看在眼里,而你呢,你水性杨花,偷偷怀了外面野男人的种,眼见简佩生了昀儿,你嫉妒成性,居然丧心病狂到把昀儿故意给弄丢了,你好继续风风光光当你的乔家大小姐。哼,乔暮,你所做的种种都显露出你有个恶毒的心肠。现在我警告你,你不配演什么戏,如果你不退出这部剧,我就撤出广告费,我倒要看看,剧组是要钱,还是要你这种无名无气的小龙套!” 一甩手,乔元敬摔门而去。 乔暮脸色惨白僵在原地,当年昀儿确实是她带到游乐场玩的时候弄丢的,记得当时她给昀儿和自己一人买了一个冰淇淋,之后就无故昏了过去,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酒店的大床上,身上有被人侵犯过的痕迹。 这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昀儿不见了,任她后来找遍了游乐场所有的角落都没找到昀儿的踪影。 第23章 付之一炬 乔氏夫妇发了疯似的派出所有人去找,警察局也出动了,一无所获,没有绑匪的电话,也没有昀儿的任何消息,昀儿像人间蒸发一样。 乔氏夫妇把满腔的愤怒全部发泄到她身上,加上发现她未婚先孕,认为是家丑,于是将她彻底赶出乔家。 不知不觉,眼眶里有泪,乔暮仰头把泪逼回去,拉开门出去。 门外,乔元敬遇到了过来的乔昕怡和白牧之,乔昕怡故作惊讶的看着脸色不好的二人,埋怨道:“爸,您是不是又凶姐姐了,我和您说过的,这部戏是姐姐自己争取到的,她……” “别说了,昕怡,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也要分什么人。”乔元敬鄙夷道:“她不是你姐姐,我乔元敬也没养过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只有你昕怡是我乔家唯一的继承人。不说了,我还有事先走了,稍后我会和剧组说换角的事。你以后也别再和她掺和,省得被她带坏!” 乔元敬怒不可遏的走了。 白牧之欲言又止,手机响了,他给乔昕怡做了一个“我去接电话”的手势,便远远的走开了。 乔暮转身向另一个方向离开,一张表情无辜的脸闪到她面前,正是装腔作势的乔昕怡。 “怎么办啊,姐姐,马上要换角了,俞梓萌要换成别人演,最惨的可是我,还得和新的女配补拍你的那些戏份……” 乔暮面容僵硬,双手紧紧握紧,绕过乔昕怡快步离开。 她努力了这么久,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了,乔元敬,呵,曾经在那八年的时间里,乔家最疼爱她的人就是他,他给了她像山一样的父爱,也是他将她宠成了小公主。 直到乔昀出生,乔家唯一的嫡亲儿子,她和乔昕怡自然受到了冷落,那时候她根本没有多想,一心想着自己有了小弟弟,加上昀儿非常呆萌可爱,她把昀儿一直疼在骨子里。 只有乔昕怡经常会悄悄跟她抱怨,说父母重男轻女,已经不是像从前那样喜欢她们了。 被误会赶出乔家,她在心底始终将他当成了父亲,可是今天,也是他亲手把她所有的努力成果全部摧毁。 她争取了那么久,付出了那么多,甚至是身体的代价换来的角色就这样付之一炬…… 心不在焉的等到下午,临开拍前,副导演匆匆过来通知她:“乔暮,你下午的戏暂停,这几天你也累坏了,先回去休息。” 听着副导演打发人的口气,乔暮知道她真的被换下来了。 不知道是怎样回到别墅的,远远的看到门口有个小身影,傅丞睿一直坐在门口,见到乔暮,立刻奔了过去。 乔暮有气无力的摸了摸傅丞睿的小脸,不忍让小家伙难过,强挤出一个笑脸:“小睿睿,午饭乖乖吃了吗?” 傅丞睿点了点小脑袋,仰起完全能媲美他爹的英俊小脸蛋,那模样像是在求她表扬。 郁闷的心情犹如得到了治愈,乔暮扑哧乐了,摸了摸傅丞睿的脑袋,想起自己现在可是他爹聘请过来的私人营养师,不由的打起精神,决定晚上好好的给小家伙做顿好吃的。 第24章 傅景朝怎么在里面 傅景朝满身酒气深夜回到家,墙上的钟指向十一点。 他解开衣袖上的扣子,胃里浓烈的酒精在灼烧,遂伸手捏了捏眉心,压着嗓音问身后跟进来的管家:“睿儿今天怎么样?” “小少爷今天除了早餐没吃之外,午餐和晚餐都很乖,特别是晚餐,小少爷喝了一碗汤,吃掉满满两碗米饭,还再要添,被乔小姐阻拦住了。”说到这里,管家声音里满是欣慰的笑声:“这些都是乔小姐的功劳,今晚的菜色是她亲自看过厨房再做的,小少爷很喜欢。” 光线打在棱角分明的俊颜上,他拧了下眉峰,又按了按发涨的太阳穴,漫不经心“嗯”了一声,随手把领带扯开,哑声吩咐道:“没什么事,你早点回去休息。” “好的,少爷。”管家走了几步又回头:“少爷,您晚上是不是应酬了?要不要我让人煮碗醒酒汤?” “不用了。”傅景朝背对着他,低头解着手腕上的手表,看样子是要上楼洗澡。 管家轻手轻脚拉上门,途径别墅西侧,依稀发现一个身影坐在黑暗处的台阶上,走近一看,惊讶出声:“乔小姐?” 乔暮手里握着只酒瓶,匆忙擦掉嘴角的酒渍,脸上露出被发现后的局促,指了指身后的地下室门口:“那个……里面太闷了,我出来透透气。” 管家:“……” 他是年纪大了,但又不瞎,她手里明明拿着酒窖里的红酒,那些可都是少爷私藏多年,从全世界有名的酒庄搜罗来的。 但想到小少爷这两天食欲大增都是拜眼前女孩所赐,管家估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往前走。 “等一下……”乔暮急忙叫住管家:“那个……地下室没有洗手间,我可不可以借个地方洗澡?” “有的,别墅一楼最东面有间平常不用的洗手间,您可以在那里洗澡。”管家想也不想就给她指了一处。 …… 乔暮轻手轻脚进了别墅,之前几次进来都是灯火通明,这次里面只有一盏小小的壁灯,四处静悄悄的。 她手里抱着衣服,迫不及待的按照管家的指示往那间洗手间走去,两天没洗澡,她现在好怀念热水冲在身上的滋味。 拧开洗手间的门,发现地上有一滩水迹,她没在意,一抬头发现不对劲,不是没人用吗,怎么灯开着? 发现的太晚了,她抬头间一下子扎进一堵湿热的人墙里,转眼闻到一股属于男人身上所特有的强烈味道。 啊啊啊…… 她霎时忘了反应,眼睛在某处定格了三四秒才想起了什么,慌手慌脚去推开,手再次碰到男人温热结实的身体,吓的赶紧甩开,快哭了,忙不迭的道:“对不起,傅先生,我不知道里面有人……对不起……” 没说完,她抱着衣服慌不择路的跑出去。 跑到客厅才停下来喘口气,摸了摸发烫的脸蛋,连吞了好几下口水……傅景朝怎么在里面? 她刚刚……好像看到了不该看的地方…… 管家不是说那个洗手间平常没人用的吗? 定了定神,让自己不要乱想,今晚无论如何,她是要洗澡的,再不洗,她连觉都睡不好。 面临换角,她即将失业,所有事情压在心上,她必须休息好,才能继续爬起来战斗。 眼睛转向了厨房方向,她有了主意。 浴室,傅景朝看着匆忙逃走的身影,眼中流转着暗芒,骨节分明的大手扯过旁边的浴袍,随意披在健硕的身躯上。 随后,他爬了爬湿发,就这样迈步出去。 如他所料,乔暮还没走,手里端着碗冒着热气的骨瓷碗,站在客厅门口,柔柔的水眸里闪着讨好的神色朝他笑:“傅先生,刚才很抱歉,我好像闻到了您身上有酒味,猜想您可能晚上应酬没吃东西,所以给您热了碗粥。” 第25章 她又来威胁他,故伎重演 乔暮说完这些,暗暗有些忐忑,她看了眼男人伟岸高大的身影,迟迟等不来他的回应,便直接把粥碗放到了茶几上。 沐浴过后的傅景朝头发又湿又黑,暗沉的眸里透出一股懒散,身上罩着件宽松的黑色浴袍,腰间松垮垮的系着,麦色肌肤和结实胸膛随意暴露在空气中,性感中透着一种危险的气息。 他没出声,越过她,径自走到角落冰箱那里,拧开一瓶冰水,连喝了好几口。 这才用一双眸深深的盯着她,低沉的嗓音敲打着她的耳骨,却是讥笑的音色:“乔小姐不也是么,满身酒气,要不要也来上一碗粥?” 这样的话无疑是伤人的,乔暮今天被挤兑的已经够多了,临睡觉前还要被插一刀,这种感觉不是一般人能忍受得了的。 当然她不是一般人,她必须生存下去,所有的骄傲和尊严都可以暂时放下,哪怕像狗一样,她也要生存下去。 有了命,她才能往上爬,有了能力,她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乔暮弯着唇笑:“很抱歉,傅先生,我偷喝了您藏在酒窑里的酒,不过我想您财大气粗,一瓶酒而已,您应该不会小气到和我这样的小女子一般计较吧?” 傅景朝仰脖,喉结滑动,继续喝了两口冰水,懒洋洋的靠在旁边的矮柜上,深邃的眸底掠过狭长的暗影,唇角微勾:“乔小姐无事献殷勤只为这个?” 乔暮认识他手中这个牌子的矿泉水,属于水中的奢侈品,转而浅眸微笑:“既然傅先生聘请我当令公子的私人营养师,那么酬劳什么时候付?” 傅景朝垂眸看着瓶中的透明液体,随即将瓶子搁到旁边的柜子上:“明早过来拿支票。” “不……”乔暮快速开口,见男人要上楼,开门见山的说道:“傅先生,我想请您再帮个忙。” 傅景朝回身看着她,眼中闪过冷笑,俯身靠近她,身高的巨大差距,使得男人低头看她时透着睨睥的气势,“乔暮,昨天我跟你说过的话,你是不是转头就忘了?” 他说:如果不能安分守己,别怪我马上弄死你! 这才过了一天,她又来威胁他,故伎重演。 乔暮笑容明媚,仰脸看着男人,红唇中轻声细语:“傅先生,您误会我了,我想说的是我不要酬劳,这次我想把酬劳换成您帮我个忙,真的,对于您来说真的是一个非常小的忙。” 傅景朝看着她脸上甜甜的笑容,细细弯弯的睫毛在细嫩的皮肤上投下一片阴影,像羽毛一样刷过心尖。 他突然想起那天她在他身下的模样,唇上有着勾人摄魄的媚笑,柔美的身躯像水蛇一样缠着他…… 该死的! 热躁自腹部传来,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掐住她的下巴,声音寒而冰:“你给我记住,别以为我上了你,你就能为所欲为。” 乔暮先是身体一僵,随即手忙脚乱的后退一步,脸上的笑荡然无存,像是震惊到不能自己。 她这样,如果是装的,那么她的演技简直天衣无缝,如果不是,那么说明她真的不知情…… 男人深不见底的黑眸一点点眯了起来。 第26章 人为刀俎,她为鱼肉 那晚她一直以为是姓许的,这么说不是许鸣,而是他……傅景朝…… 怎么可能…… 怎么会…… 脑袋里炸裂了一般,一张小巧精致的五官变得惨白惨白,十秒之后乔暮极力掩饰住自己的情绪,咬唇,抬头对着傅景朝的背影出声道:“傅先生,我真的没有别的想法,我就是想继续演那部剧的女二号,可是因为一些暗箱操作我今天被换下来了……” 身后的嗓音明明颤抖,却强自镇定,傅景朝皱了下眉,没有回头。 最终傅景朝什么也没说,毫无迟疑的上了楼。 咬到嘴唇变形,乔暮再也无法再装下去,慢慢蹲下来,抱住自己无声的哭泣起来。 楼上,若隐若无的抽噎声仿佛具有穿透力,直入耳膜,傅景朝莫名听的有点烦躁,他步履沉稳的先是去了傅丞睿的房间,目光在小床上的小身影上定格了几秒,然后拉上门,回到自己的房间。 顿时,耳根子清静了不少,不再听到那压抑烦人的哭泣声,傅景朝关上门,没有开灯,长腿飞迈,驾轻就熟的在欧式大床上躺下。 许久之后,床上的男人仍然了无睡意,猛的翻身坐起来,大手取了手机过来,快速按了两个键,对着电话里的人不悦的说道:“那部剧怎么会临时换角?” 傅司宸睡的迷迷糊糊的:“哥你说什么?” 傅景朝嗓音沉如冰水重复道:“我问你那部剧怎么会临时换角?” 平常里别说是他哥这种口气说话,就算是轻哼一声,傅司宸都要吓个半死,此时他一个激灵爬起来抓了抓凌乱的短发,脑筋飞快的运转着,他哥唯一关心过的一部戏就是那部,乔暮也是他哥授意安排进剧组的,也就是说是那部剧出了问题? 傅司宸挠挠头,嘀咕:“和奥天合拍的那部剧要换角?我怎么没听说?” “没听说?你是干什么吃的?嗯?”傅景朝声音严厉如刀。 “你放心,哥……”傅司宸连吞了好几下口水,伸手做保证,一不小心从床上滚下去,抽着气,连滚带爬捡起手机:“这件事我马上去处理,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 乔暮哭够了,觉得舒服多了,想想她已经有多久没有这么哭过了,大约有六年了吧…… 她以为她的泪早就在六年前那些变故上淌没了…… 这样挺好,其实那天从酒店醒来她就想哭了,却是哭不出来…… 哭出来就舒服了。 这才恍然想起来要洗澡,站起来的时候腿已经麻掉了。 …… 抱着换下来的衣服,乔暮一身清爽的回到地下室,手脚并用的爬上软塌,躺下后脸碰到了一堆纸张,她侧头拽出了厚厚的剧本。 借着昏暗的光线,她的目光停留在剧本上《遮你一世尘烟》几个字上好久好久,这是她的梦,几天前,她以为她终于实现了这个梦,几天后,她又跌入了深渊…… 原因不为别的,只因为她不够强大,不够有权势,所以人为刀俎,她为鱼肉…… 公平吗? 不公平! 凭什么? 凭什么她要任人欺凌,任人宰割? 她不甘心! 一夜睁着眼,直到黎明,乔暮在闹铃响过之后爬起来,推开阴暗的地下室门,门外一名保姆正等着她:“乔小姐,小少爷在等您用早餐。” 第27章 少爷一早就出去了 餐厅内,傅丞睿坐在餐桌旁纹丝不动,直到听到脚步声,他才抬起俊俏的小脸蛋,露出一丝笑容。 “早,小睿睿。”乔暮笑眯眯的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坐下后发现精致而奢华的餐桌另一头并没有男主人的身影。 倒是管家依旧尽忠职守的站在傅景朝位置的后方,对于这个女孩,管家有着莫名的好感,主动回答道:“少爷一早就出去了。” “他很忙吗?”乔暮接着问道,忙到早餐都不陪儿子? 管家一脸为难:“少爷手上的事情非常多,像最近还不算是最忙的时候。” 不算最忙的时候? 那最忙的时候岂不是成天不见人影? 乔暮看着傅丞睿的目光变得若有所思。 难怪小睿睿之前三番两次离家出走。 突然间,她有些同情,以及可怜身边这个孩子。 锦衣玉食、保姆成群又有什么用,最亲的亲人不陪在身边,像这种没有人气的家只会像座困顿的牢笼,换谁都会待不住! “走,小睿睿,姐姐带你出去转转。”乔暮下定了某个决心似的站了起来,反正她的角色被换下来了,失业甚至或许还有更糟糕的局面在等着她,与其这样,不如先好好的,痛快的玩一场。 她的帐上还躺着签约《遮你一世尘烟》的预付片酬五万块,够他们今天出去浪一回的了,这些钱剧组不可能收回去,因为当初签约的时候就说好,中途换角的话,预付金就当成违约金了。 乔暮想好了之后,就要带着傅丞睿,傅丞睿一听说要带他出去玩,高兴坏了。 管家却拦在他们面前:“乔小姐,少爷有令,不允许小少爷随便出去。” 乔暮想与管家说理,恰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贺子瀚打来的电话,问她微信收到没有。 “什么微信?”乔暮莫名其妙。 “啧,我昨晚给你发了微信,你没看到?”贺子瀚在电话里嚷嚷:“就是告诉你,你那些高中同学向我打听你来着,他们说好久没见了,大家聚个餐。” 高中同学? 乔暮抿了下唇,她以前的高中同学早就不联系了,聚会突然叫上她做什么。 贺子瀚似乎知道她的犹豫,想起了什么提醒她说:“对了,他们当中有个叫甘甜的,她现在念的是漓大中文系,她的导师正是苏璇。听说苏璇私下里很喜欢这个学生,互动也很频繁。” 乔暮心念一动,松了口:“好,聚餐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就在今天中午,十一点,维也纳酒店。”贺子瀚说完,又加了一句:“我有个哥们在那家酒店工作,要不要我中午陪你一起?” “不用了,大白天的,又是见老同学,你晚上工作很累,在家好好休息。”乔暮一口回绝,她麻烦他已经够多了,又怎么肯在这件小事上再麻烦他。 手机放进口袋里,她深呼吸了几口气,无比抱歉的摸摸身边小家伙的脑袋,俯下身真诚道歉道:“对不起啊,小睿睿,姐姐临时有事,这样好不好,姐姐答应你晚上回来陪你,还会给你带礼物哦。” 傅丞睿的小脸上满是失望,在听到有礼物之后,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又放出了光彩,使劲点了点头。 第28章 那批货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乔暮人还没走出别墅,司机开着车从驾驶座里伸出头:“乔小姐,这里不好打车,小少爷让我送您。” 她家小睿睿可真是个小棉袄呐,乔暮当即坐进车里,感觉到心里暖暖的。 酒店门口,乔暮下车的时候看到了乔昕怡。 她该想到的,乔昕怡和她只差五个月的生日,两人上学时又在一个班,这次同学聚会,乔昕怡不可能不来。 乔暮进去的时候,整个包厢的人都转过头来看她,毕竟这是她十六岁突然退学后第一次在大家面前亮相。 打量着乔暮一身叫不出名字的廉价货,以及素面朝天的脸,简直不能与印象中的那个小公主相提并论。 看来传闻是真的,乔暮早就被乔家赶出了家门。 想到这里,所有同学都转过脸,当不认识。 乔暮并不在意被一帮同学冷遇,她一进来就在搜罗甘甜的身影,凭着记忆,她很快找到了目标,正要上前,包厢门开了。 乔昕怡穿着一身fendi浅金色一字肩连衣裙出现在众人面前,一圈女同学呼啦一下全围了上去,有人羡慕的看着她一身奢侈品牌:“昕怡,你真有穿衣品味,这身是意大利奢侈品牌芬迪的最新款连衣裙,听说是限量款,全国有仅只有一件,想不到被你拿下了。” “上学的时候昕怡人就美,气质出众,现在又是当红一线女明星,自然都拥有最好的……” 周围一圈恭维奉承的声音,乔昕怡若有似无的扫了眼角落里无人问津的乔暮一眼,心中得意不已,曾经乔暮在的时候,她只是乔暮的小跟班,她们两个人同时穿新衣上学,这些女同学围着转的都是乔家大小姐乔暮,何曾把她乔昕怡放在眼里过。 如今风水轮流转,她摇身一变成了大明星,而这些人恭维的对象变成了她,再看乔暮却落魄成了现在这种鬼样子,真是解气! “昕怡,这里坐。”其中有个女同学格外殷勤的给乔昕怡拉开椅子,乔昕怡认识这个女同学,叫甘甜,每次属她最喜欢像个尾巴一样跟着她,鞍前马后的像个女佣似的侍候。 “谢谢,甘甜,你也坐啊。”乔昕怡亲热的口吻,其实连眼尾都没扫对方一下。 哦,她想起来了,这个甘甜的大学老师好象是苏璇,是《遮你一世尘烟》这部小说的作者。 说起这个苏璇很有本事,早就成为国内最具畅销的小说作家,在作家富豪排行榜里名列前茅,根据她小说翻拍的电视剧无一不引起话题性和收视率狂潮。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今时不同往日,她乔昕怡现在就算坐在家里也有大批的好剧本等着她挑,她可不是乔暮,得陪睡才有一个小小的女二号。 乔暮见甘甜一直围着乔昕怡打转,便耐着性子等,这一等居然等到下午,一行人酒足饭饱,高喊着要去唱歌。 乔昕怡柔柔弱弱的说道:“今天我请客。” 换了另一家会所,此时已经是华灯初上,夜生活刚刚开始。 乔暮抬头看着会所的名字,暗自叹了口气,怎么又是夜皇会所,上次她就是在这里被……不管对象换成了许鸣或是傅景朝,对于她来说就是个难堪的经历。 一帮人玩性很高,担心这一唱歌下去,就得到半夜,到时候外面的玩具店可都关门了,乔暮找机会溜了出去,在附近一家玩具店精心挑了两样礼物放进包里。 会所顶层,几个男人依序坐在桌前,桌子上摆着成堆的筹码,穿着低胸工作服的女人正在发牌。 袁云煦猛吸了口嘴里的烟,跷着二郎腿对傅景朝道:“我说老大,k国的那批货你到底有什么打算?大家都在等你点头。” 第29章 你不点头,放眼整个漓城谁敢动 偌大的包厢,几个男人都在吞云吐雾。 傅景朝一只手捏着烟在烟盒上一下一下轻轻磕着,另一只手漫不经心的看着手中的牌,清冷的脸上是捉摸不透的情绪,嗓音低哑深沉:“我点头怎样,不点头又怎样?” “你点头大家就敢动,你不点头,放眼整个漓城,谁敢动?那不是找死……”袁云煦还没说完,包傅司宸风风火火的进来,和牌桌上的几个男人一一打了声招呼,神秘兮兮的俯到傅景朝耳边道:“哥,我刚刚经过楼下时听到有人在暗中交易。” 傅景朝侧头,视线扫向傅司宸:“这种事也要来告诉我?” 傅司宸帅气上的脸上少有的凝重:“他们交易的好象是a货,哥你不是放话出去,以后不允许在漓城有这种东西出现的吗?所以我赶紧过来告诉你一声,是不是底下的人背着你,在做a货的生意……” 傅景朝捏着烟,神色肃冷。 兄弟俩一阵耳语,出牌速度自然变慢,几个男人不由催促了几句,傅景朝把牌往傅司宸手里一塞:“你替我玩,我出去透透气。” 傅景朝迈开大步出去了,几个男人面面相觑,追问傅司宸怎么回事,怎么老大不玩了,一声不吭就走了。 傅景朝:“……” 乔暮再进包厢,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人跑的差不多了,哪里还有甘甜的影子。 陪着一帮人玩了大半天,结果居然是功亏一篑,她长叹了口气,准备离开,手刚搭上包厢的门,身后人影闪过,居然是乔元敬夫妇。 四目相对,乔暮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她有点不敢看简佩那双哀怨而忧伤的眼睛。 乔元敬伸头往她后面瞄了一眼,五六个男同学,有的光着膀子正在喝酒划拳,里面一片狼籍,酒气冲天。 乔元敬鄙夷的哼了口气:“看看你堕落成什么样子,大半夜在这里和一群男人喝酒,你就是这样凭本事得到女二号角色的吗?真让我长了眼!” 乔暮顿时笑了声:“乔总,您听风就是雨的作风依然还是没变啊,要是再早来半小时,您一定能看到您口中的乖乖女乔昕怡,她划起拳来,可不比这里面的男同学差。” “元敬。”简佩终于说话了,打断了正要发火的乔元敬,目光直直的盯着乔暮说:“暮暮,好暮暮,看在你以前在乔家我和你爸对你疼爱有加的份上,你就告诉我昀儿在哪儿好不好?妈求你了……” 说着,简佩潸然泪下,一副要下跪的样子。 乔元敬大怒,扶住简佩不让其下跪,“你在说什么混账话,她不是你我的女儿,不要求她!不许求她!我们还有昕怡,我们还有女儿,不愁没人养老送终……” “混账的人是你,我只要我的亲生儿子,我唯一的儿子……”简佩推开乔元敬跪下去扯乔暮的牛仔裤腿,“暮暮,你就告诉我昀儿的下落好不好?我保证,只要你告诉我,我不会追究你的责任,真的,我发誓……” 乔暮沉默的看着脚下的妇人,双拳捏到指关节泛白,机械的说着和六年前一模一样的话:“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那天我昏过去了,醒来昀儿就不见了。” 第30章 不该引狼入室 “撒谎!”简佩爬起来,甩了她一个耳光,接着拼命摇她:“分明就是你害怕昀儿会抢走你在乔家的地位,分明就是你阴险恶毒。你把昀儿还给我,还给我……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我的昀儿没了,你去死……元敬说的没错,不该收养你的,不该引狼入室……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耳边声声轰鸣,身体快被摇散架,多年前的一幕与之重合,当时也是现在这样,她从酒店醒来发现被人侵犯,欲哭无泪,找昀儿无果,带着一颗受创伤的心灵回去后面对的就是这样的简佩。 在她心目中脾气温和的妈妈变了,变得歇斯底里,会经常在半夜跑到她房间掐住她的脖子,黑暗中,她听到的就是这一声声如鬼厉般的声音:“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如刀在她骨头里翻搅,每每回忆起来,她就痛不能抑。 用力挣开,乔暮仓皇而逃,身后是乔元敬咆哮的吼声,她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 大街上霓虹灯闪烁,车水马龙,城市的夜晚璀璨耀眼。 这所有的一切令她觉得像在另外一个世界,她想起八岁那年第一次见到简佩的情景,穿着一件纯白的绣花裙子,笑容温柔高雅,弯下腰牵起她的手说:“以后,我就是你的妈妈,你就是我的女儿,跟我回家,我会给你一个幸福的家。” 不管过去多少年,她永远记得当时那双握着她的大手有多软多暖,记得那件裙子上精致的绣花…… 那时候简佩的出现如同天使降临,张开翅膀,拂去了她眼前的黑暗和恐惧,带着她来到了光明的世界。 他们宠着她,真的拿她当成了最心爱的女儿,什么都给她最好的。 她一度以为自己会这样幸福下去,谁知道一夕之间全变了…… 路过一家小超市,她买了一瓶白酒,拧开瓶子灌了一大口,辛辣的口感呛的她脸蛋涨红,剧烈咳嗽。 就算这样,她还是又喝了好几口。 再次呛的吐出来大半,感觉心口那块痛的地方减轻了不少,不由大笑起来。 路过的行人纷纷诧异的看着她。 乔暮眼中此时只有酒,索性就地而坐。 隔着一条马路,黑色的车内,隔着车窗,男人侧眸而视。 “傅先生,好象是乔小姐。”罗泉也发现了:“这么晚了,她怎么一个人在大街上喝酒?” “与你有关?”后座男人声音漠然。 罗泉被呛了一下,索性不敢说话了。 这几天没事的时候,二少就过来缠着他,追问傅先生和一个叫乔暮的什么关系,他看了二少提供的照片才知道有这么一个年轻的女孩,才二十二岁…… 然后他还知道了一个二少不知道的秘密,这个女人已经住进了傅先生的家。 除了远在京都的那位,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有女人出现在傅先生的别墅。 可……他看这样子,难不成吵架了? 车子缓缓启动,傅景朝手中的手机在响,打电话的是管家:“少爷,小少爷到现在都不肯上床睡觉。” 男人瞥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十点十三分,傅丞睿除了在一日三餐上和他赌气之外,每天的生活非常有规律,九点前必定上床睡觉。 他随即冷声问道:“原因?” “小少爷说他要等乔小姐,好象乔小姐今天答应了要送礼物给他。” “……”傅景朝偏头看向窗外。 乔暮手里提着酒瓶,坐在小超市门口的台阶上,突然传来一道小孩的哭声,一个男人正把一个小女孩强制性的夹在怀里,肮脏的手也捂住小女孩的嘴巴,只能听到小女孩呜呜的哭声。 路边的行人只以为是家长在教训不懂事的孩子,也没当回事,但乔暮却依稀听出来小女孩眼中闪烁的哀求,以及那从指缝里发出的含糊不清的“救命”二字。 她醉意顿消,大喝一声:“站住!” 第31章 不知死活的疯女人 当即跑上去对着那男人的背出其不意的踹了一脚,一把将小女孩夺过来放到地上,紧接着不等他反应,一屁股坐在那男人身上,连打带踹就往其身上招呼。 “让你偷孩子,让你胆大包天,缺德的玩意!” “打死你!你知不知道你把孩子抢走了,你就毁了一个家庭你知不知道?你怎么这么没良心,你良心被狗吃了,你该死!该死!该死!” 她发了疯似的又打又骂,那男人从起先的反抗到最后抱着头缩成一团,周围围过来很多行人,大家七嘴八舌。 “姑娘,别打了,要出人命了。” 连小女孩的妈都找过来了:“姑娘,谢谢你救了我女儿,怪我粗心,只顾着买东西,孩子被人抢走了都不知道。” 乔暮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她眼睛里只有这个可恶的人贩子,她怀疑当初昀儿就是被人贩子给带走了,要不是这些可恶的人贩子,昀儿就不会失踪,她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周围的人见乔暮发了疯一样,有人已经报警了。 “乔暮——” 一道冷厉阴沉的嗓音自头顶传来,乔暮的手臂继而被人狠拽起,整个人也站了起来。 那男人满身是伤,连滚带爬,痛哭流涕的爬到一边,旁边的围观群众自发的团团将人贩子围住,等警方来处理。 乔暮打红了眼,又要冲过去,衣领被人扯住,整个人都往后被拖出了人群。 “放手!”乔暮大叫着,一回头对上男人愠怒的双眸,破口大骂:“姓傅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管闲事了?信不信我抽你?” 姓、傅、的…… 抽……抽你? 一旁的罗泉顿时静默了足有一分钟,恐怕全漓城再横的人都不敢在傅先生面前这么骂他,这姑娘勇气可嘉啊。 傅景朝根本不理乔暮的嚷嚷,再次拽着她大步流星的往车的方向走去,直接把人塞进车内,解开衣袖上的钮扣,卷起到手肘处,回身对罗泉道:“下面的事你去处理。” 罗泉点点头,留了下来。 远处警车尖利的声音渐渐传来。 傅景朝坐进驾驶座,踩下油门,车子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乔暮被摔得晕头转身,第一件事想起了自己的包,手在里面摸了摸,确定东西还在之后,放心不少。 头还很晕,那白酒的后劲大,她抱着发胀的脑袋从后座爬了起来,冲着前面开车的男人喊:“谁要坐你的车,停车,我要下去!” 男人置之不理。 乔暮从两个座位间挤上前,要去抢他的方向盘。 “不知死活的疯女人!”傅景朝没有回头,急打了一个方向盘,手臂一抬,顿时她整个人被颠的摔向后座。 “好好醒醒你的酒!”他冷漠的说完,降下天窗,风一下子吹进来。 乔暮爬起来,抚了抚摔疼的胳膊,理智逐渐回临,不过头还是昏昏沉沉的。 傅景朝开了一会车,没听见后座的动静,然后他又听见了熟悉的,抓人心神的哭泣声。 声音依然不大,很小,与刚才疯狂打人的状态完全不同,那哭声里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他冷寒着脸,握紧方向盘,心口瞬间烦躁。 她哭了一路,车子快到别墅时,他一咬牙,将车停在路边。 拉开后车门,他弯腰进来,手还没碰到她,她蓦地抬起哭泣的脸,“傅景朝,你是不是还想睡我?” 第32章 真没尿性 傅景朝刹那间黑了脸,索性一手支在她身侧的座位上,幽冷的脸逼近,扣住她的下颚:“就凭你现在这样?要不要我拿镜子给你照照?” 乔暮仰起脸,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你就说你想不想?” 傅景朝皱眉扫过她脸上的泪痕,大手转而扯住她的手腕粗鲁的把人拽出了车子:“要哭就在外面哭个够!” 他大步向别墅走去,乔暮跟在他后面,眼看到了别墅大门,语调轻飘而讥诮:“真没尿性!” 男人推开门的手一停,侧过棱角锐利的脸:“你说什么?” 门“哐当”一声被男人拉上了,她转眼被按在门旁的墙壁上,那里有爬山虎,她的背撞上去之后发出沙沙的响声。 身上的t恤衫被推高,紧接着铁钳般的手又从她腰间的牛仔裤间伸了进去,狠狠的摸了一把。 “傅景朝!你滚开!”乔暮头皮发麻,尖叫起来。 她刚才那句话也是没经过大脑说出来的,那句“真没尿性”是《遮你一世尘烟》里面的台词,是句东北话,大意和没种是一个意思。 换作是哪个男人听了这个都会生气。 “不是想让我睡吗?怎么,这就受不了了?”男人轻蔑而粗野的话落进她耳里。 “放开我,听到没有,放开我!” t恤衫整个推堵在脖颈处,上半身的肌肤全部暴露在空气中,她呼吸困难,全身都在发抖,这里离路灯只有几步之遥,只要有人经过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怎么有胆子挑衅男人,没胆子承担后果?”他阴戾的在她脸上吐气,有如鬼魅森森。 乔暮咬牙抬腿往他裆部踢去,脚才到半空中就被男人禁锢住了,这下两个人之间毫无缝隙。 她彻底的酒醒了,就以这样靡乱的姿势与他交缠,前面是火热陌生的男人胸膛,身后是冰冷的墙壁,巨大反差,使她惊恐万分。 她快疯了,真的快疯了。 刚才在车上她忍不住崩溃到哭了,当时满脑子都在想复仇,想翻身,想上位,想将所有看不起她的人踩在脚底下。 昀儿失踪,她被赶出乔家,这当中获利最大的就是乔昕怡…… 她不是没怀疑过当年的一切都与乔昕怡有关,苦于没有证据。 她又势单力薄,本来以为守得云开见云明,终于能打个翻身仗,临时又被换掉了《遮你一世尘烟》的女二号…… 这种种的不如意,令她沮丧,令她发狂。 她不甘心,偏偏又无能为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刚才怎么会招惹这个男人。 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身家背景,全漓城的人都知道他是靠黑道起家,他就算是现在杀了她,也是勾勾小指头的事。 就在这时,别墅里传来一阵脚步声,以及管家焦急的声音:“小少爷,听话,回去睡吧,不要再等乔小姐了……小少爷,听话,小少爷……” 听上去傅丞睿在家等不及,直接要到大门口出来等人。 乔暮此时以为眼前的男人会放开她,殊不知,他却把她拉到了旁边的大树后面,这次她整个身体都靠在他怀里,不敢出声,害怕和懊悔在心里乱蹿,身体抖得更厉害。 第33章 抽根烟,有问题? 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能听到拉开门的声音。 “小少爷,您听话好不好?要是您实在想等乔小姐,我来等,您回去休息。等乔小姐回来了,我再叫醒您怎么样?”管家苦口婆心,劝了半天。 乔暮神经绷得紧紧的,背后是男人高大强壮的身躯,她的身体嵌在他怀里,显得娇小柔弱,她挣扎的力气更如蚍蜉撼树。 透过爬山虎的缝隙,乔暮能看得到傅丞睿沉着的小脸,绷紧的小嘴唇,正固执的在朝着他们回来的路那头张望,心中浮起浓浓的内疚,同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要知道,傅景朝刚才就把车停在那个方向的树下面,如果被发现…… 乔暮不敢想象,如果被傅丞睿发现她和傅景朝在这里衣裳不整…… 眼前闪过傅丞睿受伤的眼神,她的心脏剧痛起来,不仅因为被发现后的难堪,更多的是心疼,在与这个孩子短短相处的几天里,她每了解一分,就对这个孩子多一分心疼。她不忍心看到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露出任何受伤的神色。 虽说他才几岁,但现在的小孩已经不能和她小时候相比,现在的孩子接受的信息量远比她小时候要多,有些东西他们未必不懂。 傅景朝垂眸一直盯着怀里的女人,她唇瓣咬得很紧,身体抖的跟树叶一样,教人很难不注意。 他骤然握紧了她的手臂,良久又松开。 禁锢住自己的力量倏地没了,乔暮一阵诧异,再抬头发现人影一闪,男人挺拔的身影已经越过她径自走向门口的小身影。 “少爷。”管家正焦急的陪着傅丞睿,突然发现傅景朝从阴暗处的墙角走出来,睁大一双浑浊的眼睛:“您怎么在那儿?” “嗯,我抽根烟,有问题?”傅景朝双手置于裤袋中,淡淡掀起眼帘。 管家连忙把问题咽下去,转了话题:“您劝劝小少爷吧,他非要等乔小姐,这里蚊子多,小少爷身上已经被咬了好几个包了。” 傅景朝黑眸转向了傅丞睿:“我已经打过电话给乔小姐,她还有十分钟就回来,现在进去等!” 大约是等了一晚上,等的实在是焦虑,傅丞睿破天荒瞅了他爹一眼,抿着小嘴,缓缓点了点头。 躲在角落里的乔暮匆忙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听着几个人进了大门的声音,她靠在墙角整理了好一会情绪,才觉得平复下来。 别墅内,傅丞睿坐在沙发上,小身板依旧挺得笔直,管家见傅景朝进了屋子脚步往楼上走,忍不住问:“少爷,您不陪小少爷一起等吗?” 傅景朝脚步停顿,回身审视的扫了儿子一眼,沉沉对管家道:“我去洗澡。” 管家看了看这对别扭的父子,不好再说什么了,尽职的站在一旁陪着傅丞睿。 傅景朝上楼大约几分钟,乔暮的身影就出现了,最先看到的自然是眼巴巴等了她一晚上的傅丞睿,小家伙立刻由静变动,飞奔过去,一下子紧紧拉住她的衣角。 看着只到自己腰部的小身影,乔暮心中无比愧疚,蹲下身从包里掏出两样东西,笑眯眯的递上前,“喏,这是姐姐答应给你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第34章 他有种自己不受欢迎的感觉 傅丞睿眼神热烈的盯着那两样礼物,是两个包装漂亮的铁盒子,铁盒子上各自有图案,一个是色彩缤纷的游乐场,一个是消防车。 这是什么? 他以前没见过。 看着傅丞睿迫不及待的要打开盒子,乔暮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玩拼图很耗时间,今天太晚了,小睿睿早点上床睡觉,明天再玩好不好?” 傅丞睿这时已经打开了盒子,看着里面有图纸和一小块一小块的拼图,紧紧的抱在手里,开心的点点小脑袋。 折腾了一晚上,这个小祖宗总算肯睡觉了,真是不容易,一直守在旁边的管家感动的快哭了,赶紧招呼专门照顾傅丞睿的保姆过来,陪着小祖宗上楼。 傅丞睿抱着礼物开开心心的走了,乔暮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其实不过是两盒加起来才十几块钱的拼图,他竟然像得到了宝贝似的,在这个孩子的内心到底有多孤独寂寞啊。 第二天,乔暮比闹铃还要起得早,从保姆宿舍刷完牙回来,她换好衣服就进了别墅,昨晚睡觉前她暗暗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陪小睿睿好好玩上一天。 餐厅内,管家忙着指挥保姆们布置早餐,一见乔暮显得比前几天都要和蔼亲热:“乔小姐,今天起这么早?” “是啊。”乔暮有点难为情的笑笑:“昨天是我食言了,害得小睿睿等到半夜,今天特意起个大早,好好陪他玩一玩。” 管家欣慰的点点头:“小少爷确实太寂寞了,这里也没个和他玩得来的小伙伴,京都他爷爷奶奶那边倒是有同龄的小伙伴,只是少爷不允许小少爷和他们来往。” “为什么?”乔暮不禁追问,这个傅景朝管得也太严了吧,自己没时间陪孩子,还限制孩子不许和同龄小朋友玩,真是霸道。 管家欲言又止,摇摇头,走开了。 乔暮仔细看了今天的早餐,是照着她昨天写给管家的食谱做的,现在小睿睿的一日三餐都是她制定的,参照的也是网上的营养食谱。 实际上,她何尝不知道自己不是个称职的私人营养师,不过谁在乎?傅景朝在乎? 呵,他的目的是让他儿子肯吃饭。 乔暮和管家说话没多久,傅丞睿就睡眼惺忪的下来了,手里还抱着那两只铁盒子,见到乔暮,很兴奋的就跑了过来。 “好,吃完早餐,姐姐陪你玩。”乔暮捏捏小家伙的脸蛋。 两人开心的坐下来,吃到一半,乔暮瞥到保姆在往傅丞睿右手对角的位置上摆餐盘,不由一噎,那是傅景朝的位置。 管家不是说他最近很忙的吗,她以为像昨天一样,只有她和小睿睿会在这里吃早餐。 片刻后,一道高大的身影宛如一片阴影移过来,在那个位置上坐下,刚刚还开心吃东西的两人立刻埋下头,不约而同的往嘴里快速的塞食物。 傅景朝下楼老远就看到这一大一小欢快吃东西的画面,等他一过来,立马画风就变了。 刹那间,他有种自己不受欢迎的感觉。 乔暮以为只有自己加快的速度,等她把嘴里包的满满的,眼角的余光发现傅丞睿的小腮帮也塞的鼓鼓的,活像只小金鱼,一个没忍住,不小心“扑哧”笑出声来。 第35章 什么都不懂,少在这里自以为是 餐桌上的俩父子神同步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各自淡定的低头继续吃东西,像没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 乔暮:“……” 她低下头赶紧咀嚼掉嘴里的食物。 又几乎在同时,她和傅丞睿放下手中的餐具,他们都吃饱了。 傅丞睿迫不及待的拉着乔暮的手要去玩拼图,别墅外的草坪旁,管家已经提前在遮阳伞下准备好了桌子和鲜榨的果汁,两个保姆在一旁毕恭毕敬的候着。 呼吸着早晨特有的新鲜空气,吹着清爽的风,再欣赏着庭院里打理得迷人的景色,光是坐在这里都是一种享受。 乔暮在遮阳伞下眯上眼睛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她小时候很爱玩拼图,那时候乔氏夫妇宠她,总是有求必应,因此家里最多的时候有上千副拼图,塞满了书房大大小小的书架。 如今,那些拼图恐怕最就不复存在了吧,说不定早被他们扔进火里烧了。 想到这些,乔暮强压下心口刀绞似的疼痛,定下心神,动手和傅丞睿开始一起玩拼图。 十分钟之后,乔暮有点目瞪口呆,她买的是那种拼图里面有一百个小方块,记得小时候她最快记录是三十分钟,而且那是她玩了很久,对图案熟练掌握之后。 可是拼图到了傅丞睿手里,他很明显是第一次玩,居然……只用了二十多分钟,从、头、到、尾、完、全、不、用、她、帮、忙…… 好吧,乔暮吐吐舌头,给傅丞睿竖了一个大拇指,发现另一副拼图铁盒他没带出来,应该还在餐厅,她自告奋勇回去拿。 穿过走廊,来到餐厅,正遇上从里面出来的傅景朝。 擦肩而过之际,乔暮脑海里一个念头闪过,出声叫住了他:“傅先生,请留步。” 傅景朝停下脚步,手臂里搭着一件熨烫整齐的灰色外套,侧过身,黑长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她。 对上男人深潭般捉摸不透的眼眸,不知为何,总感觉这双眼底温度灼人,乔暮咬了咬唇:“是这样,通过这几天的接触,我觉得您儿子,也就是小睿睿不开心,不肯吃饭的原因可能是总是关在家里,没有人陪他。加上您工作忙,他就越来越觉得烦躁,想出去透透气。所以我想带小睿睿出去玩,他的心情应该会好很多,不过管家说要得到您的同意才能带他出去。” 傅景朝面无表情:“说完了?” 她谨慎的点头。 他冷冷的目光掠过她,转身脚步继续往外走。 乔暮紧紧的咬了唇,没多作思考就追上去,双臂一下子拦在男人面前,不满道:“傅景朝,你这样是不是太霸道了?小睿睿是孩子,也是个人,你这样把他成天关在家里,和一个犯人有什么区别?你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 他踱步到她仅有一指的距离,微微俯身,墨色的眸子结着寒霜,缓慢的说道:“你什么都不懂,少在这里自以为是!” 她抬起巴掌大的小脸,直言不讳道:“我是不懂,但我能看得出来,小睿睿希望人陪,你如果把他当成儿子,就应该多抽抽时间陪陪他,他现在喜欢我,无非是从我这里得到了温暖,但是请别忘了,你才是他的父亲,有些感情只有你能给,别人不行。” 第36章 怎么办,我这个人一向爱记仇 近在咫尺的娇脸微微激动的喘着气,一双水汪汪的眼眸说话时坚定有神,尤其是那张开拦住他的双臂,像只护住身后小鸡的老母鸡,只不过说完这么一大通话之后唇角抿的有点过紧,流露出一丝恐慌和畏惧。 傅景朝凝视着眼前的女孩,眸光深不见底,唇角慢慢浮出若有似无的笑痕,一字一句的反问道:“你现在这样,是不是算有尿性?” 乔暮朝他笑了下,耸肩:“傅先生,一个醉酒姑娘的胡言乱语您怎么到现在还记得?” 言下之意,讽刺他小心眼。 这番话使得傅景朝玩味的笑直情迷,倾身贴近好怕耳边徐徐吹气:“那可怎么办?我这个人一向爱记仇!” 低低的嗓音犹如魔音,逐字敲在她的耳骨,乔暮咬唇后退一步,离开男人暧昧而阴晴不定的强大气场,低头笑中透着执拗的脾气:“傅先生,我在和您讨论的是您儿子的问题,一句话,您同不同意我带他出去?” 一开始有求于人就用“您”,然后恼羞成怒就直呼其名,现在嘴里说着“您”这个尊称,言语中却有大无畏之意。 如此多面。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对于眼前的女人,他竟多出一份重新审视的目光。 男人深深看着她,收起脸上多余的表情,淡漠的姿态又变回冷酷无情、高高在上的傅景朝:“乔暮,我说过,在我这里你得学会安分守己,不乖的话,下场会很惨!” 话毕,直起身,长腿往门口大步迈去。 乔暮微微一怔,急忙叫他,“傅先生!” 想再替小睿睿争取争取,等她再追出去,男人已经钻进了司机打开的车门,扬长而去。 乔暮这下是真的没办法了,回餐厅拿上另一盒拼图,折回遮阳伞下。 傅丞睿这次同样花了差不多的时间就把另一副拼图完整的拼好了,拼完后扬起小脸,一副求表扬的萌样。 “小睿睿,你怎么这么厉害?”乔暮失笑的捏他粉白的小脸蛋,又有些惆怅失神,若是她那个夭折的孩子还活着,应该也有小睿睿这么大了。 心头如针,密密麻麻的疼,她抿唇笑着以轻松的口吻和小家伙闲聊:“小睿睿,你几岁了?” 傅丞睿用手指比了一个七的手势,意思是七岁了。 她点点头,再次摸摸他的脑袋,比她那个有缘无份的孩子大一岁,算是哥哥了。 至于围绕在小睿睿身上的谜团也有很多,比如他的妈妈呢,她聪明的没问。 这种拼图对于傅丞睿来说太简单的了,又不能出去,乔暮一时不知道要和小家伙玩什么。 而玩完了拼图,傅丞睿睁大了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她,期待的表情令她不忍。 乔暮正在挠头绞尽脑汁之际,管家匆匆过来了,客气道:“乔小姐,车子准备好了。” “哦。” 乔暮以为是玩具车,拉着傅丞睿跟着管家就过去了,到了庭院看到的是一辆肌肉线条充满力量感的宾利慕尚,反应了几秒,才脸上一喜,问管家道:“你家少爷同意我带小睿睿出去玩了吗?” “是的,乔小姐。”管家也挺高兴,少爷对小少爷下达了长达一年之久的禁足令,以前不管小少爷怎么闹,少爷都不曾松口,想不到这个乔小姐一来,少爷突然就批准了。 第37章 要不我带你去骑马怎么样 坐上车,司机在驾驶座上恭敬的问:“乔小姐,您和小少爷要去哪儿?” 乔暮看了一眼身边的傅丞睿,小家伙知道要出去玩,小脸上是按捺不住的兴奋之色。 她想了想,记得刚进《遮你一世尘烟》剧组的时候,副导演跟她提过,后面有她骑马的戏份,让她尽早去学骑马,虽然她被换角换下来了,但是她依然可以去学骑马啊。 于是笑道:“要不我带你去骑马怎么样?” 骑马? 傅丞睿琉璃般的眼里放过光亮,一个劲的点头,足证明小家伙对这项运动多有兴趣。 奥天娱乐,气派的经纪人办公室。 乔昕怡咬着手指,鲜艳精致的指甲被她咬的不成样子,杭晴见了拉开她的手说道:“姑奶奶,你别再咬了,下午还得拍戏呢,注意点形象。” “要什么形象?啊,我现在要形象干什么?”乔昕怡突然抬头恶狠狠道:“我让你和副导演说,让他把通知乔暮的电话往后压,你安排了吗?” “安排了。”杭晴摊着手,一脸的委屈和担忧:“可是副导演那边说了,汉皇是最大的投资商,他们那边发话不同意换掉女二号,这件事就算副导演压得了一时,也压不了几天了,最晚明天……” “不行!”乔昕怡拍着办公桌站起来道:“明天不行,让他无论如何再等几天,这几天一定要想办法把乔暮从剧组给踢掉。” 杭晴满脸的为难,以眼神示意一旁的田荟给她解围,田荟这时候哪敢开口,以前她是乔暮的经纪人,还能控制得住,现在她已经不是乔暮的经纪人,乔暮又成了《遮你一世尘烟》的女二号,演技和颜值都在线,等这部戏拍出来,口碑与人气一定会大涨。 当初她就看乔暮是个潜力股,现在一看,果然印证了她的眼光。 田荟想到了什么,问道:“昕怡,你昨天不是去同学会了吗?乔暮不是在你的安排下也去了,那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想办法对付她?” “别提了。”杭晴摇头:“原本联系好了人,把东西卖给我们,然后打电话报警,这样吸毒的丑闻一定会彻底毁了她,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联系好的人临时变卦,电话到现在都打不通,跟人间蒸发一样。” 田荟听得云里雾里:“吸毒?难道你们要从别人手里买过来的是……”下面的词她突然不敢说下去,惊惧的看着杭晴。 她没听错的话,她们这是想买毒品搞嫁祸那一套? 天哪,她上次给乔暮下春药就已经是她能承受的极限了,乔昕怡她们这次竟然疯狂到想用毒品。 这可是……可是犯法的事情,被查到可是要判刑的。 乔昕怡阴阴的冷笑着看向田荟:“害怕了?要不要去报警,举报我们?” 田荟不断吞着口水,连连摆手,加诅咒发誓:“不会的,昕怡,我能重新带新人,能拿到更多的酬劳,能让我孩子有钱上好的学校,完全是你给的,我们一家老小都对你感激在心。你们说的这件事我就当没听到,别人问我也什么都不知道。我不会说出去的,我要是说出去,我就不得好死!” 第38章 你爹带你过来的? 杭晴拍了拍田荟的肩,唱起了白脸:“别怕,昕怡今天心情不好,说话难免重了一些,其实她没有想逼你的意思。当然了,只要你站在昕怡这一边,以后她不会亏待你的。” 田荟诚惶诚恐:“我知道,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对了,没什么事,我先去忙了,祝薇薇那里还要安排接下来的行程。” 杭晴和善的笑笑:“去吧。” 田荟拉上门离开了,办公室里归于平静,杭晴转头看着乔昕怡盯着田荟离开的方向冷笑,忙问:“怎么了?” 乔昕怡双手抱胸,涂成红色的唇勾着:“我看姓田的刚才那副胆小如鼠的样子,早晚会坏事。” 杭晴立刻慌张起来:“那怎么办?如果她把我们的事捅出去,你的星途不保,还得坐牢,我也难逃一劫。” “怕什么?”乔昕怡一面阴笑,一面轻轻一哼:“这种人很好拿捏,钱就是她的命根子,要是把我们出卖了,她到哪里去过好日子?” 杭晴点点头,心中叹气,但愿如此吧。 乔昕怡话锋一转,突然又狡诈一笑道:“再说了,我们和那个卖货的人联系,用的是田荟的名字,电话也是趁她不注意,用她手机打的,就算有一天东窗事发查起来,警方也只会把所有的事情都算在她田荟的身上。” 杭晴脸上一喜:“是哦,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 郊区,英伦骑士俱乐部。 顾名思义,这是一家骑马的马场,名字叫的挺高大上。 乔暮下了车,发现车后面还有一辆房车,上面下来约十个黑衣人,很明显,是小睿睿的私人保镖。 看来这是傅景朝同意她带着小睿睿出来所做的安保措施,只要不妨碍他们玩,就当这些人是隐形的吧。 他们下车的时候,就有两个专业的教练迎上来,带领他们去换骑马装。 别说,她换上骑马装,蹲上黑色的马靴后,顿时感觉整个人都变得英气十足。 等她再看傅丞睿,顿时眼睛都直了,别看小家伙才七岁,穿上合身的骑马装后,整个人就像是十九世纪的骑士一样,帅气呆了。 傅丞睿被乔暮盯的有点不自然,他以为自己没把衣服穿好,红着脸低头把自己从头到尾检查了好几遍。 乔暮摸着下巴,围住傅丞睿来回走了好几圈,笑道:“你的着装没有问题,宝贝,姐姐只是被你的骑马装给帅到了,长大了,小睿睿一定是个能迷倒所有女孩子的大帅哥。” 傅丞睿英俊的小脸蛋更红了,他才不要迷倒所有女孩子,他只要他的暮姐姐喜欢他就够了。 在教练的带领下,乔暮开始学着和自己挑中的马儿熟悉熟悉。 她还发现一件事,原来傅丞睿在这里有一匹专属的小马,而且那马一见到他就亲热的拿头蹭他的小手,一副见到主人的开心模样。 瞧见乔暮拉着马缰不知所措的样子,傅丞睿老神在在的过来,当面向她传授怎么样和马儿熟悉和联络感情。 乔暮:“……” 想不到她一把年纪的人了,居然还要一个小破孩来传授经验。 过了会,她终于和自己的马熟悉了一些,不禁欣喜的问:“小睿睿,你以前来过?你爹带你过来的?” 傅丞睿先是低下头,迟疑了一会,然后很小力的点了下一脑袋,那样子教人看了不由疼到心坎里去。 第39章 只能转行 过去,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傅丞睿不会和傅景朝的关系这样僵。 还有,小睿睿这么聪明,怎么不会说话? 这当中又发生了什么? 乔暮发现每和傅丞睿多相处一些时间,就会觉得这对父子间的谜团越来越多。 …… 乔暮在教练的保护下终于骑上了马背,等她一骑上去,那马突然一改刚才的温驯,惊了起来,前蹄高扬,她差点当场摔了下去。 幸好有教练牢牢拉着缰绳,乔暮惊魂未定的趴在马背上,吓了个半死。 傅丞睿在旁边骑着小马,扬着小嘴唇,看样子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小脸蛋涨得很红,憋得很辛苦。 乔暮:“……” 她抹了把脸上的汗,朝傅丞睿做了个鬼脸。 玩玩闹闹了大半天,乔暮只在教练的牵引下勉强骑着马儿绕着马场一圈,再看身边的傅丞睿骑起小马来还真像那么回事,不得不对小家伙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中午,两人在俱乐部餐厅解决午餐,宽敞明亮的餐厅只有他们两个人,有点冷清。 乔暮托着腮边看菜谱边想到了一件事,在他们进这家俱乐部时周围除了工作人员,几乎没有其它客人,也就是说,这里今天被包场了。 这就好理解了。 乔暮这下算是彻底领教了傅景朝霸道的行事作风。 哎,小睿睿摊上这样的爹,真是他的不幸。 吃完饭,乔暮死活不去马场,一大一小坐上车回去。 到了别墅,傅丞睿哈欠连天,乔暮忙让他上楼去午睡。 回地下室的路上,乔暮接到贺子瀚的电话,声音大到差点没把她耳朵炸聋:“暮暮,快上网,有你的黑帖。” 乔暮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打着哈欠也准备回去睡个午觉,别说,尽管只骑了小会马,在马背上颠来颠去的,身子骨还挺累的。 “千真万确,暮暮,你信我,一个小时前网上突然出现了你的黑帖,说你得到女二号完全是陪睡得来的,陪睡的对象就是东城集团首席总裁傅景朝的舅舅许鸣。” 乔暮睡意瞬间没了:“帖子在哪儿?” “我发到你微信里,你看看,看完赶紧想想对策。” “好。” “要不你到我家来,我家有电脑,我今天换班休息。” 乔暮想了想:“行。” 一个小时后赶到贺子瀚家,贺子瀚穿着件背心,趿着拖鞋过来开门,就算这样依然不能掩盖他绝好的皮相。 贺子瀚指着茶几上的笔记本,急得直搓手:“你快去看看。” 乔暮匆忙换了拖鞋进去,一屁股坐到笔记本前,仔细看了那个黑帖,两个小时过去了,下面已经有一万多条评论,骂得非常难听。 她咬唇盯着电脑沉思,贺子瀚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过来,给了她一瓶:“怎么不打电话?” “打给谁?” “当然是你的经纪人。趁这件事还没扩散开来,你和经纪人赶紧商量商量对策,像这些娱乐公司不是最擅长处理什么危机公关的么。” 乔暮拉开易拉罐环,抿了一口啤酒,靠进后面的沙发瞄了他一眼道:“我的经纪人跑了,奥天要和我解约,你说我和谁商量?还有,我的女二号也被乔元敬给搅黄了,以后估计连龙套都没得跑,只能转行!” “我擦!”贺子瀚把啤酒罐往茶几上一砸,“你这什么运气,怎么最近的霉运全被你赶上了。” 第40章 有转机才会有狗急跳墙的帖子出现 乔暮无奈的摊摊双手。 “那你就这么任这个帖子黑你?” 乔暮又喝了两口冰啤酒,若有所思的看着电脑屏幕:“我也觉得奇怪,我已经不再是《遮你一世尘烟》那部大制作的女二号,可以说又被打回了原形,这时候有这种帖子出现,不合常理。” “是啊,这帖子下面很多人不是说了吗,这是你在炒作。” “……” 乔暮把啤酒罐一搁,起身拍拍屁股。 贺子瀚忙问她:“去哪儿?” 乔暮回身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对方越急着想抹黑我,越是说明一个问题。我有预感,一定是有什么转机了,才会有这种狗急跳墙的帖子出现。” 听着好象是有点道理,贺子瀚反应了一会才想起来,急忙对乔暮道:“嗳,别急着走啊,我忘了跟你说件事,席英轩那小子要回来了……” 乔暮早就跑没影了。 公交车上,乔暮先给郑导打电话:“郑导,是我乔暮。” “哦,感冒好点了没有?我可跟副导演说了,明天你无论如何也要过来,这两天为了你剧组的进度都放慢了,这可是一笔巨大的损失。” 乔暮分析了一下郑导话中的信息,然后小心翼翼问:“郑导,您的意思是我还继续演俞梓萌?”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是当之无愧的俞梓萌!” “那乔氏那边……” “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郑导反应了过来:“是这样,广告商乔总那边看你是新人,之前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他认为你不够胜任俞梓萌这个角色,但是呢,我和编剧都挺看好你,极力替你争取,就在我们争论的时候,前天突然又有一家广告商投资四千万进来,取代乔氏成为最大的广告商,这个广告商也不同意换角,力挺你出演女二号。那边还说了,乔氏如果退出也无伤大雅,他们会追加乔氏的那一部分广告费。总之啊,如果你感冒好了的话,明天一早赶紧过来拍戏。” 这一切转变太快,乔暮感觉像坐了趟云霄飞车,双手捂住胸口,劫后余生般长松一口气笑道:“谢谢导演,我明天一早就去。” 郑导在电话里道:“嗯嗯,今天记得多休息,多喝水,赶紧恢复身体,明天开始拍摄强度会加大,要有很好的体力才能扛得住。” “我知道了。”乔暮愉悦的挂了电话,要不是这是在公交车上,她会激动的当场尖叫出声。 激动过后慢慢冷静下来,乔暮想起了郑导话中的蛛丝马迹,心里渐渐有了数。 次日,她很早就爬起来了,来到餐桌,发现父子俩比她还要早。 压抑不住开心的心情,乔暮悄悄对着傅丞睿的小脸蛋猛亲了两下,小声道:“小睿睿宝贝儿,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姐姐今天不能陪你玩了,姐姐今天要去工作了哦!等姐姐赚了钱,有空带你出去玩,吃大餐怎么样?” 对于“福星”这个词,傅丞睿有点迷糊,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反正他只要记得暮姐姐会带他出去玩,吃好吃的就行。 第41章 你不如杀了我 餐桌另一侧,看着这一幕的傅景朝微垂下眼眸。 呵,傅丞睿是福星? 那他是什么? 无名英雄? 执起咖啡杯放到唇前轻抿,莫名觉得今天的咖啡难喝的很。 下一秒招来保姆,吩咐下去重新换一杯。 保姆麻利的换了一杯新煮的咖啡过来,这次傅景朝只尝了一口就丢到一边,再也没碰过。 旁边,一大一小很开心的吃着早餐,乔暮吃完最后一口,朝傅丞睿摆摆手,起身的时候对上另一头男人的身影,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秒,然后低头说了句:“傅先生,您慢用。”脚步迈的飞快的跑了。 傅景朝脸色如常,一双深邃的黑眸从跑出去娇影上收回,继而不动声色对正准备离开的小身影说道:“你的假期也该结束了,明天会有两个老师过来教你功课。” 傅丞睿跟没听到一样,没理他爹。 从外面进来的傅司宸见餐厅内的气氛剑拔弩张,茫然道:“发生什么了?” 傅丞睿倔强的抿着小嘴,直接往餐厅门口走。 傅景朝放下手中的刀叉,用餐布擦了擦唇,扔到桌上沉声开口道:“要么你去上学,要么让老师上门亲自教,总之你自己选!” 傅司宸见他哥发了火,缩了缩脖子,然后又见餐桌上除了他哥那份,另外还有两份吃完了,还没来得及收的餐盘,一个是小睿睿的,另一个难不成是那个乔暮的? 顿时有点后悔,看来他今天来晚了嗷! 拉开椅子,傅司宸让保姆送一份早餐上来。 “对了,哥,你让我办的事我办好了。”傅司宸边咬着吐司,边邀功道。 傅景朝面无表情的切着培根:“我让你办什么了?” 傅司宸咀嚼的速度变慢,他看他哥切培根切的那么用力,小片的培根在他哥刀下像被五马分尸似的,立刻感觉心里怕怕的,捂着小心脏道:“就你前天让我办的事啊,我没用汉皇的名义出面,我用的是另一家分公司的名义,重新追加了投资。哥,你放心,这件事办的妥妥的。” “谁让你这么做的?嗯?” “有……有什么不对吗?”傅司宸被他哥这莫名的火气给弄的摸不着头脑,吞下嘴里的食物道:“不是你做事风格一向低调不爱张扬的吗?这样做最低调,不容易被人发现。”说完,他忍不住为自己的聪明机智点赞。 “哐当!” 傅景朝手中的刀叉放在餐盘上,发出很大的响声,他随即站起来,傅司宸清晰的看到他哥看他的眼神中跳着幽冷的火苗。 傅景朝取过保姆递上来的西服外套,包裹在西裤中的长腿迈向门口,扔下平静无波的一段话:“那辆车你用的也够久了,走的时候车钥匙留下。” 然而餐厅内迅速传来傅司宸的连声哀号:“不要啊,哥,那辆柯尼塞格我哪开久啊,我才开半个月好不好?哥,求你不要收回去,我不要离开我的心肝宝贝儿……” 傅司宸趴在餐桌上捶胸顿足,他连自己是怎么惹到他哥的都不清楚,任他想破了头也想不通,明明完全按照他哥的做事风格办的事,怎么到头来要收走他最最最心爱的跑车,那可是他的生日礼物,价值一亿多的超跑啊…… 他眼巴巴盼了一年才等来的小宝贝儿眼看就要离他而去,好比万箭穿心…… oh,上帝,你不如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 第42章 耳光 乔暮实在是太兴奋了,头一次豪气的打车赶到片场,路上碰到不少配戏的演员或是工作人员,每个人投过来的目光中总透着那么一丝怪异。 她想到了昨天网上看到的那个帖子。 回剧组第一件事自然是去化妆间,里面有几个早到的女演员凑在一块儿正在嘀咕。 “我说,昨天的帖子看了吗?”女演员甲兴冲冲的问道。 这个话题立刻引起了大家的兴趣,女演员乙道:“看了,看了,你说的可是现在网上的一个热帖,乔暮和能当她爹的老男人睡了一觉,才得了这个女二号的帖子嘛,我一字不落全看了。” “我就说嘛,她一个以前跑龙套的,怎么突然就冒出来抢了一个女二号,原来是做了皮肉交易。” “嘘!小声点儿……” “怕什么,你没见这两天她没来吗?出了这档子丑事,就算她演完这部戏,网友也能用唾沫星子淹死她!” “说起来,那天我也在场,你们是没看到她是用什么手段引起许总注意的,我告诉你们……” 下面的词语污秽不堪,乔暮坐到化妆镜前,化妆师和小助理一时都没发现她,脸色诧异,愣愣的看向角落里说的正起劲的几个女演员。 乔暮一脸淡定,对化妆师客气礼貌道:“今天的造型麻烦你了,玲姐。” 化妆师这才回过神来,尴尬的咳嗽一声,化妆师的小助理也赶紧拿起工具递给化妆师,正式投入工作。 角落里的几个女演员也发现了乔暮的身影,纷纷做鸟兽状散开了。 乔暮安静的坐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逐渐变成俞梓萌,变浓长的眼线,粉色的唇膏也变成了鲜艳的红色,整体妆容从淡雅的浅紫变成了妩媚的深紫,而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与之前完全不一样的黑暗气质。 这显然是黑化后的俞梓萌。 乔暮端详着自己,小心的摸了摸脸,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还没这么快换这个妆容,中间还有两场戏要拍。 化妆师在旁解释道:“这是你中后期的妆,导演昨天通知的,未来几天有雨,今天要抓紧拍外景戏。” 原来如此。 乔暮在服装师的帮助下换好新的服装,缓缓转身的一刹那,化妆间内各个角落突然响起了不同程度的抽气声。 她只不过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回眸间,紧闭的鲜红双唇,犀利的眼神中充满了一股狠劲儿,气场陡然间升到两米八,令周围的空气瞬间像降了十多度,众人久久回不过神来。 乔暮走后,化妆间里的气氛才活跃一些。 有女演员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说:“刚才吓死宝宝了,被她那个眼神一扫,我感觉窒息到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也有人醒过神来津津有味道:“别说,这个乔暮演的黑化后俞梓萌还挺令我期待的!” 片场,乔暮与乔昕怡几乎同时走到导演面前,导演开始给她们讲戏。 第43章 巴掌印 如果他们没记错,剧本上好象没有这一段。 乔昕怡怎么临时加戏了?! 乔暮只感觉两边的脸颊火辣辣的在烧,乔昕怡这两个耳光用了十成的力气,要不是她站得稳,很有可能当场摔在地上。 然而,郑导却兴奋的坐在监视器后面没喊停,并示意摄像机给两人拍面部特写。 监视器里,林雅烟眼眶发红,气息不稳:“俞梓萌,我派人打听过了,说是你为了自己的安危,居然把我们最好的朋友程灵给出卖,程灵被乱枪打死!而你却得救了,是不是真的?” 剧本里没有这段台词,看来乔昕怡是临时加上去的,乔暮反应很快,迅速在大脑里整理好人物情绪。 只见镜头下俞梓萌想也不想的冷笑,眯起的眼睛里藏着阴冷:“是又怎么样,如果不把她推出去,我根本不可能活。如果我不活着,又怎么能嫁进詹大帅府,来找妹妹你?”一面说一面步步向林雅烟紧逼:“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我有今天全是拜妹妹你所赐,真是应该要好好谢谢妹妹你呢……” 郑导目不转睛的盯着监视器,直到两人把这段拍完,大喊一声:“卡!” 喇叭里,郑导把乔昕怡夸了一番,说她临场发挥,效果非常好。 乔昕怡的几个助理呼啦一下子把人围住,递水的递水,煽风的煽风,拿手机的拿手机,帮着对下一场戏台词的对台词,忙成一团。 看着得意洋洋的乔昕怡,乔暮双颊还在疼,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脸成什么样子了。 这恰恰说明一点,对于她重新回到剧组,乔昕怡的内心有多么的焦虑,而黑她的帖子不用说一定是乔昕怡的手笔。 乔暮脸肿的厉害,化妆师也束手无策,用冰袋敷衍了半天才只有一点消肿,下面的戏没法拍了,郑导干脆放她半天假。 公交站台旁边有卖红薯的摊位,围着好几个年轻女孩,都是被香味吸引的。 嘿,这么热的天居然还有卖红薯的。 乔暮想起了小睿睿那枚小吃货,也跟着凑过去,买了两只烤红薯,拎着回别墅。 见到乔暮,管家不用她问,便指着楼上道:“小少爷在楼上小书房,乔小姐是要我叫小少爷下来,还是乔小姐上去?” 乔暮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傅景朝的身影之后,笑眯眯的提了提手中的袋子:“我上去吧,再凉了就不好吃了。” 在管家的带领下,乔暮第一次上了二楼,在左边第二个房间停下来。 管家敲门:“小少爷,乔小姐来……” “了”字还没说完,门就迅速从里面打开了,傅丞睿秀气的小脸蛋开心的拉着乔暮进去,还嫌弃似的直接把管家关在门外。 管家:“……” 书房内,傅丞睿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乔暮的脸,指着她脸上还未消退的巴掌印,那意思是在问她怎么了。 乔暮不在意的笑了笑:“姐姐没事。” 傅丞睿却很坚持,执意把她拉坐到椅子上,他踮起脚尖,嘟起小嘴唇轻轻给她吹气。 霎时,乔暮感动到说不出话来,一颗心彻底被小家伙的认真样给萌化了。 第44章 听你爸爸的话,胳膊拧不过大腿 “好了,小睿睿,姐姐不疼了。”她吸了吸鼻子,故作神秘的打开手中的袋子:“看看这是什么?” 傅丞睿一见到两只烤得焦香的红薯,连吞了好几下口水,伸出小手想去拿红薯。 “等等!”乔暮挡住了他的小手:“太烫,让姐姐来。” 傅丞睿很想吃,但还是听暮姐姐的话没有去碰,等乔暮吹着气把红薯剥好了递给他,他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那种惊喜又满足的样儿逗得乔暮咯咯直笑。 看得出来,小睿睿以前没吃过红薯,也是,有傅景朝那种暴君的爹,怎么可能会让小睿睿去尝这种平民的小吃呢,恐怕到了他那里,第一个驳回的理由就是不健康! 想到这些,乔暮心疼的摸摸小睿睿的脸蛋,其实她在回来的路上还有一件事要跟他说,不过还是等小家伙吃完再说吧。 傅丞睿很快吃完自己的那份烤红薯,眼巴巴的看着乔暮手中只咬了一小口的。 乔暮被他的眼神盯得只能哑然失笑,随即将自己吃的那部位掰开,剩下的全部给他。 看着他像在吃人间美味,乔暮想说的话堵在胸口,突然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眼眶泛疼,她扭头看着窗外长吸了口气,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她终归是暂剧人篱下,总不能一直厚着脸皮住下去。 等傅丞睿洗完小手回来,手里抱着两盒拼图,那样子似乎要和她比赛,看谁拼的最快。 乔暮摇了摇头,笑着捏捏他的脸蛋:“小睿睿,先不玩这个。姐姐跟你商量件事,待会姐姐要走了,你……” 下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只见傅丞睿的小脸陡然垮了下来,小嘴扁起,大眼睛里满是水汽,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乔暮赶紧拉住傅丞睿的手,蹲下身轻声细语的说:“小睿睿,姐姐相信你是小小男子汉,小小男子汉流血不流泪,不哭好吗?姐姐说要走,不是代表以后我们不能见面了,其实我们还是可以见面的,嗯……等姐姐在外面安顿好了,就带你去姐姐家玩,姐姐还会给你做很多好吃的,好不好?” 长长的睫毛微颤,盖住一双琉璃般漂亮的大眼睛,小嘴巴抿得死紧,傅丞睿闷了半天,才迟疑的点了下小脑袋。 乔暮松了口气,直起身在小家伙额头上亲了亲,“真乖!要听你爸爸的话,胳膊拧不过大腿,明白吗?” “还有,要认真吃饭。”乔暮喋喋不休的说完发现自己比想象中的要舍不得这个孩子,又控制不住的反复叮嘱:“认真吃饭,才会长高高,才会变聪明哦。” 傅丞睿不太明白“胳膊拧不过大腿”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听懂了姐姐说要听爸爸的话,要认真吃饭。 想到以后这个家里又只有他一个人,还有那个人每次见到他都会凶他的人,傅丞睿就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好不开心好不开心。 怕自己再说什么,又要心软舍不得走,乔暮赶紧站起来,“姐姐走了。” 快步走到门口,想起这是小睿睿的小书房,她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呢,乔暮忍不住回头,却望见小小的椅子里有个小小的身影,乌黑的大眼睛正可怜巴巴,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那小脸蛋上生动的表情仿佛在说:“不要扔下我,不要丢下我,带我走……” 第45章 这个孩子有妈妈,她,什么也不是 呜呜…… 乔暮快受不了,体内有种冲动恨不得直接一把将小家伙抱在怀里,打包带走。 现实却告诉她,不行,小睿睿与她非亲非故,要是这么做,她可是拐卖人口,傅景朝还不把她杀了。 最关键的是,她能给小睿睿什么? 什么也给不了! 她是一个头顶连片遮身的瓦都没有的人,自己都养不活,拿什么去养活小睿睿。 还有更可笑的是,她以什么身份,什么资格把他带走? 说的残忍一点,这个孩子有妈妈,她,什么也不是。 有的只是一身脏水,四面楚歌的糟糕局面。 一狠心,乔暮转身迅速拉上小书房的门,蹬蹬蹬下了楼。 地下室,她的东西没几分钟就收拾好了,环顾这间阴暗的空间,确定自己没有东西落下之后,乔暮提着自己轻便的行李箱来到外面。 保姆见到乔暮手里拎着只箱子赶紧去汇报管家,管家追了出来,手足无措:“乔小姐,你这是要干什么?” 乔暮深吸一口气,笑着对管家道:“江叔,叨扰了这段日子,谢谢您的照顾,我打算今天搬走。至于傅先生那边,您帮我说一声就行了。” 毕竟,她来这里是以私人营养师的身份过来的,但她没拿支票,傅景朝也没和她交换条件,动用关系让她继续当女二号,所以她与他之间也就两不相欠。 再说,他也瞧不上她,说不定听说她走了,只觉得整个世界跟着清静了不少,巴不得呢。 管家见乔暮真的要走,忙摆手个不停:“不叨扰,不叨扰!乔小姐,让您住地下室确实有点说不过去,少爷今天吩咐了我们把客房……” 乔暮的手机在响,她抱歉的看了一眼管家,接起来,是贺子瀚的电话,他按照他们约好的,开车过来接她,在别墅群外面进不来,这才打电话。 “我已经出来了,等我十分钟。”乔暮把手机放进口袋里,虚应了管家一个笑脸:“不好意思啊,江叔,我朋友在外面等我,不多说了,我先走了。拜拜!” “可是乔……”管家想再争取,乔暮的身影已经向大门口方向快步走去。 身后几个保姆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惊住了,其中一个保姆担心的说:“江叔,怎么办?要不要告诉少爷?小少爷要是离了乔小姐,不肯吃饭,又闹脾气离家出走怎么办?” 管家长吁短叹,指使其中一个保姆说:“你跟上乔小姐后面去的看看,看是不是有朋友来接她。” 东城集团。 傅司宸吹着口哨来到总裁办公室,办公桌后的男人起身,手里拿着西服外套,似乎准备走人。 傅司宸不敢置信的看了看手表,又揉了揉眼睛:“哥,你这是要下班吗?天啊,我是不是看错了,你这么早回家陪儿子?” “嗯。”傅景朝淡淡答应。 这下又换傅司宸见到鬼似的表情,整个人吓得连退了好几大步,这是他那个高冷的工作狂大哥吗? 嗷…… 根本就是不好吗? 以前他不知道劝了多少次让他哥多陪陪小睿睿,他哥压根不听。 而且他哥正常的回答方式不应该是反呛一句:“我什么时候走,要向你汇报?” 这才是他哥说话的方式,今天怎么变了,简单的一个“嗯”字,在他看来完全就是和风细雨好不好? 傅司宸是什么人,他放荡不羁,又心细如发,立马发现他哥今天心情不错,早上还喜怒无常,一扭脸到了下午就和风细雨了。 嗷,一定是他做的那件事…… “哥。”傅司宸打蛇随棒上,凑着笑脸跟上去,趁机道:“我跟你一起走,没办法,我的车不是被你收走了吗?我现在没车坐。” 傅景朝侧眸扫向他,薄唇轻启:“车钥匙在江叔那儿,自己去取。” “得嘞!谢主隆恩!”傅司宸一蹦老高,转眼就跑了没影。 第46章 那晚和她在一起的人是傅景朝 乔暮推着行李箱来到别墅群大门外,一辆白色suv朝她按了按喇叭,走过去把行李放到后备箱,她跳上了副驾驶座。 贺子瀚边看她系安全带边八卦道:“你发了地址给我我还相信,现在我信了。”指了指前面的别墅群,胡说八道起来:“老实交待,什么时候搬进去的?对方有几房姨太太?你排老几?” 乔暮扣上安全带,斜眼看他:“怎么,想搭富婆?真是要让贺大帅哥失望了,那家只有一个小朋友,没有富婆包养你。” “啊呸!小爷要是想让富婆包养还用等到今天!”贺子瀚用手弹了下她的脑门,顺手发动了车子。 乔暮躲过他的攻击,互怼加调侃是两人的相处模式,从认识的第一天就是如此。 “那快说,你怎么跑这儿来住了?”贺子瀚实在是好奇,好一个乔暮,之前他一直以为她住在奥天的宿舍呢,什么时候跑到这种顶级富商别墅来了? “当保姆呗,不然你以为是什么?”乔暮省略了许多细节,最后看了一眼窗外的别墅群,纵使心中对小睿睿有万般不舍,也只能按捺在心里,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面…… 车子打了个方向,渐渐开远,与这辆车迎面擦身而过的是一辆迈巴赫。 贺子瀚看着低头看手机的乔暮道:“刚才在等你的时候我又翻了下黑你的那个帖子,有人把那天在会所的监控视频发出来了。” 监视视频? 乔暮怔忡,那晚和她在一起的人是傅景朝,难道……被曝光了? 贺子瀚开着车,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异常紧张的催她:“你赶紧去看看。” 与其被人误会她和许鸣,她更不希望她和傅景朝的事被曝光,因为那样的话小睿睿肯定会知道…… 乔暮低头手指飞快的打开那个帖子,唇瓣咬得死紧,翻找到那个视频,也不管什么流量不流量了,直接点开来。 画面上是许鸣离开会所的身影,上面的时间显示是当晚七点三十一分。 这与一开始帖子上写着他和许鸣七点二十五分左右离开包厢,去楼上开房时间不符合,因为这仅有的几分钟里傻子都知道不可能有什么事情发生。 在这个视频发出来之后,网友又开始一面倒,认为发这个帖子的人别有用心。 总之,网络上吵得沸沸扬扬,乔暮和许鸣有关系的谣言也不攻自破。 抬起头,乔暮放松的瘫在椅子里,白了贺子瀚一眼:“你吓我。” “哈哈……”贺子瀚大笑:“看你刚才那怂样儿……” - 迈巴赫进了别墅,高大的身影从车内下来。 别墅内,管家赶紧迎上去:“少爷,乔小姐走了。小少爷把自己关在小书房,不肯出来。” 傅景朝沉着俊脸:“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刚。”管家如实回答:“乔小姐说有朋友来接她,我让下人跟过去看了,是个年轻男人,两人有说有笑的开车走了。” 傅景朝下巴紧绷,冷冽逼人,良久吐出一句:“知道了。”三个字犹如裹了冰块。 旁边有几个从楼上刚刚收拾好的保姆下来,对傅景朝鞠躬道:“少爷,按您的吩咐,楼上给乔小姐整理的客房准备好了,现在怎么办?” 管家拼命朝保姆使眼色,保姆说完才发现傅景朝脸色阴得吓人,赶忙吓的不敢再说什么。 第47章 忌日 乔暮暂时搬到贺子瀚住处,等这两天找到房子再搬走。 贺子瀚晚上要上班,很快走了。 乔暮坐在沙发上休息,对面墙上本来挂了一副日历,不知什么时候被取走了,光秃秃的一个墙在那里显得格外突兀。 贺子瀚不刻意拿掉日历还好,一刻意她的大脑就自动想起了今天是什么日子,陡然感觉无边无际的心绞痛席卷而来,痛到她脸色苍白。 拼命让自己忘记不要去想,拿起毛巾开始四处擦灰搞卫生,让自己忙碌起来。 过了没几分钟,手机进来一个电话。 “姐姐,我是来关心你的。”乔昕怡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怀好意:“今天在片场你的脸没事吧?哎呀,我一时拍戏太投入了,不小心用力过猛,你可千万不要怪我呀。” 乔暮懒得理会:“没什么事我挂了。” “等等。”乔昕怡笑嘻嘻的说:“别急着挂呀,姐姐,我真的是来关心你的,想想今天可是你那个孩子的忌日,六年前,你生下一个死胎,当时可把我吓坏了,那个孩子身上一块块黑紫黑紫的……” “乔昕怡——”乔暮突然抱着头,厉声大叫。 乔昕怡阴谲的声音继续说道:“姐姐,不要这样,我真的是来关心你的……” “啊——”手机啪摔在地上,乔暮突然尖叫着抱住脑袋后退,她知道乔昕怡是故意的,就是故意的。 没错,今天是那个夭折孩子的忌日,也是她一直以来想拼命忘掉的日子。 晚上十点,乔暮出现在会所,一人要了一个包厢。 贺子瀚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喝了个酩酊大醉。 这可怎么办? 他又在当班,走不开,情急之下翻出她的手机,看看她的通讯录里面有没有什么熟人,这一翻就翻到了一个奇怪的名字:没尿性。 噗! 她给谁起这么一个外号。 以他对乔暮的了解,越是敢起这种外号的越是说明关系不错,那他就放心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贺子瀚发了条语音过去。 - 窗外狂风大作,雨点霹雳啪啦打在玻璃上。 书房里没有开灯,男人身影隐匿在黑暗中,指间燃烧着一截烟。 手机震动了两下,他身影动了动,拧开台灯,瞄了一眼手机,手动点下一段语音,“呃,你好,这里是江南会所,我是乔暮的朋友,她喝醉了,你能不能过来替我送她回家,谢谢!” 他静静站了一会儿,眯眸盯着手机屏幕,直到它黑下去,吐出一口烟雾,将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大步拉开门出去。 - 贺子瀚扶着瘫软如泥的乔暮到门口,临时被领班叫走了,他只得拜托会所里另一个年轻女孩子临时替他照顾乔暮。 等贺子瀚忙完了赶过来,那年轻女孩还在,可乔暮不见了。 “人呢?” 那年轻女孩一脸痴迷的摸着红通通的脸:“被一个非常帅非常帅非常帅的男人接走了。” 贺子瀚骂了一句靠,伸头往外一看,下雨了。 拨打乔暮的电话,关机。 第48章 跟了我,做我的女人 雨雾中,司机的车开得不快,车厢内十分安静,只有雨刷左右摇摆的声音,后座男人怀里躺着醉得不轻的女人。 安静了没过一会儿,女人突然动了起来,嘴里嘀咕着什么,然后坐了起来,瞪着傅景朝问:“这是哪儿?你是谁?你要带我去哪儿?” 她不醒还好,一醒满车厢都仿佛充斥着一股酒气,傅景朝紧紧的拧了眉,不悦道:“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你想套我的话?没门!”乔暮防备的大声道:“停车,我要下车!” 她伸手去开车门,车门居然开了,傅景朝诅咒一声,司机暗叫不好,急忙停下车。 乔暮已经跑下去了。 外面大雨铺天盖地的倾泻而下。 …… 乔暮再醒来,头昏沉沉的,看着陌生的天花板,一阵茫然,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里。 她记得特意挑在贺子瀚的会所买醉,没喝半瓶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难道贺子瀚那家伙没送她回家? 爬起来,赫然对上一双聚着风暴般的阴沉黑眸,打了个激灵。 傅景朝? “怎么是你?”她满眼戒备,发出的声音嘶哑,喉咙里像被人放过一把火,火燎火燎得疼。 傅景朝立在床前睡眸看她,轻嗤:“那你想要谁?白牧之?” 乔暮睁大眼睛,咬住嘴唇,她是不是喝醉酒后咬牙切齿叫过白牧之的名字? 转头看到窗外微亮,像是早晨。 昨天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更是她人生自此发生转折点的一天。 背叛、耻辱、撕心裂肺…… 可以说,那个日子早就刻在她骨子里,终身难忘。 每一年的那天,不管白天她装得有多正常,一到天黑,她就受不了,就会失控,就会不停的想那天的所有片断…… 她本以为今年会挺过去,没想到乔昕怡会故意刺激她…… 心情复杂起来,垂眼发现左手腕上一阵怪异,原来在打点滴。 摸了摸头发还没有干透,有些微湿,这么说,她淋了雨,感冒发烧了? 所以身体才会没力气。 她醉酒之后说了什么? 不敢想象。 以前的事就像是她藏在心底的伤疤,不敢想,不敢碰,不敢提,更害怕别人知道。 傅景朝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庞,轻嘲:“不说话,哑巴了?” 她抿唇,用沙哑的嗓音不自然的说:“不管怎么说……是你救了我,谢谢!” 傅景朝轻嗤,健壮有力的身体压下来,带着俯视般咄咄逼人的气魄:“谢字就不用说了,那天在会所是你跟着我进的房间,说吧,打算怎么补偿我?” 她别开脸,躲闪着他鼻息间喷出来的炽热气息,淡淡冷笑:“傅先生,这件事过去这么久了,现在再来提,不显得晚了吗?” “不晚。”他菲薄的唇片慢慢吐着气。 他气息混合着烟草味,占据了她所有的呼吸道,不由屏住呼吸,别开脸:“那你想要什么?” 他慵懒的俯身在她的上方,粗砺的指尖放在她的唇前,细细的摩挲,磁性的嗓音魅惑道:“跟了我。” 他的手缓慢向下移动,滑过她的下颚,在精致的锁骨上徘徊,随后朝她着领口滑去。 她伸出手抓住男人不怀好意的手,冷冷回道:“对不起,我卖艺不卖身……” 下一秒,她的声音淹没在男人突然扣住她的下巴的动作上,滚烫的舌带着势不可挡的姿态硬闯进她的牙关…… 第49章 从此彻底滚出我的视线 强势的指尖捏紧她下颚,灵活的舌强势的往她口腔深处游去,这是一个狂风骤雨般窒息的吻…… 长长的羽睫轻颤,乔暮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她白皙的手抬起,一下子就挥在那张刚毅立体的脸庞上,响亮的耳光声顿时在寂静的房间传开。 她笑笑,睁着一双水眸,声音轻蔑不屑:“傅先生,你好象没听明白,我说过了,我不卖身!” 肩膀上一痛,她被男人以不可反抗的力量压在了床铺里。 四目相对,他的脸上氤氲着可怕的怒意,钳住她下颚的修长大手猛的扣住她的脖子。 呼吸被夺走,她快窒息而死,本能的想再挥手摆脱他的钳制,这次他轻松将她的手抓住。 求生的本能使她越发的拼命挣扎,用尽全力,修剪整齐的指甲划过男人的脖颈,留下几道带血的抓痕。 诡异的,男人彻底松开对她的钳制,眯眸看着像是野猫般难以驯服的女孩,唇角勾出的线条很淡,侧身伸手拿过桌子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点燃。 他停了停,抬手扫过腕表,被烟薰过的嗓音低哑无比:“现在是早上五点四十五分,限你二十分钟走出这里,从此以后彻底滚出我的视线!否则,我就好好和你算一笔帐。” 雨势渐小,茂盛的大树被暴风肆虐了一夜渐渐沉寂下来,地上到处是水。 别墅大门缓缓打开,茫茫雨幕中,一道纤弱的身影步履不稳的走出来。 乔暮发现这里并不是有小睿睿的大别墅,而是一处位于半山腰的陌生别墅,顺着脚下的路走了很远很远,她才恍惚的走到山腰下的大路上。 别墅三楼房间窗前,身形挺拔伟岸的男人视线远眺,落在那道渐渐在山路上模糊的娇影上。 他夹着手中的烟,凑到唇前吸了一口,然后长臂一伸,拉起两边厚重的窗帘,“唰”一声合上,来一个眼不见为净! …… 乔暮身体虚弱不堪,又发着烧,雨虽然小了,落在身上却异常冰冷,像锋利的刀刃。 站在大路口,她希望有车经过,然而过去了几十分钟,一辆车都没有,这里荒芜的像是世界的尽头。 她只得再往前走,脚下虚软,跌坐在泥水里,又疼又难受,眼泪混合着雨水一起淌下。 终于,有一辆脏兮兮的货车经过,开车的是个大叔,为人热情,乔暮爬上了后面气味难闻的集装箱。 到了市区,乔暮借了货车大叔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给贺子瀚,意识恍惚,报了所在菜市场的地址。 贺子瀚很快就到了,脸色难看,把人接进了车内。 “暮暮,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人对你怎么样了?绑架了你?”贺子瀚摇着快昏过去的她,气得不轻。 她困难的睁开眼睛,虚弱的摆手:“没有,你别多想……” 说完意识坠进黑暗。 贺子瀚一摸她额头,烫得缩回了手,火速送进医院。 …… 乔暮再次醒来,打量四周,发现躺在医院,摸了摸额头,高烧退了。 她有一发烧扁桃体就发炎的习惯,喉咙还是疼的厉害,动了动,发现头旁边的床柜上有水,拿过来自己喝了一些。 第50章 揍人 喝完水,她身体乏力,放弃了坐起身的打算,扭头看到枕头边上自己的手机还在,已经充好电了。 她想看时间,却看到手机微信上提示有封新邮件。 她住的是三人病房。 她的床位在门口,里面还有两个床位,与此同时,病房的门没关严,走廊上贺子瀚和别人的对话清晰的传入耳中。 “你们是律师也不行,不能进去……” “先生,我们是奥天的委托律师,乔小姐违约在先,我们是来最后通知她,如果后天交不出违约金的话,那么我们将对她进行起诉。到时候她现在拍的戏也会被法院叫停,名誉和金钱损失可不小……” “你吓唬谁呢你,我告诉你,暮暮现在身体虚弱,如果有个好歹,你们负得了责任吗?给我滚!” “先生,我们问过医生了,只是普通的发烧,我们只是去例行公事,不会对乔小姐的病情造成什么恶劣的影响……” “我不管,反正你们不能进,今天你们要是进去,信不信我揍人?” “……” 外面似乎真的动起了手,乒乒乓乓的响个不停,有拳脚声,还有人似乎撞到了医疗器械,发出痛叫声,一时间外面什么声音都有,乱七八糟的…… “贺子瀚……”乔暮吃力的坐起来,拔掉手上的针管。 等她扶着墙壁出去的时候,外面如台风过境一片狼籍,贺子瀚手里拿着不锈钢吊瓶架,好几个病人倒在地上呻吟,有一个穿西服的男人身上压着轮椅,头破血流,另一个趴在地上,不省人事。 乔暮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完了! 事后,警方出动了警力,贺子瀚和两个律师动手的时候殃及无辜,坐在轮椅里的病人病情加重,两名律师中一个只有皮外伤,另一个摔倒时后脑勺砸在器械的边角上,至今昏迷不醒。 要赔大笔医疗费不说,还要面临对方以故意伤害罪的起诉。 乔暮彻底说不出话来。 她身上的五万块全部拿出来,贺子瀚工作不错,会所的抽成多,可他是个月光族,手上最多只有几千块,根本不够。 贺子瀚被警察铐走,仍义气的拍她的肩:“没事,暮暮,事是我惹的,我负责!你安心去拍戏,别管我,马上爷就能放出来。” 乔暮却笑不出来,几乎要骂脏话。 所谓故事伤害罪,一旦成立可是要坐牢的! 他是为了维护她而和对方起争执,她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承担。 他们说话没多久,律师的家属就过来闹,把贺子瀚和她团团围住,推搡争吵,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摇晃…… 过了一日,身体恢复,乔暮接到郑导的电话,态度委婉和煦:“我刚刚接到奥天那边律师的电话,你和他们有诉讼纠纷,这样,你们先把事情解决,俞梓萌这个角色还是你的,等你解决了回来继续演!” “我知道了,谢谢郑导。”她放下手机,一个人站在大街上发呆。 少顷,她的目光落在斜对面一座直入云霄的庞大建筑物上,那是漓城最高的大厦,东城集团的总部所在。 天空中阴云密布,狂风又起,一副即将下雨的征兆。 一辆黑色加长车缓缓停在大厦门口,男人大半张脸沉浸在晦暗的光线里,让人看不真切。 只瞧见狂风夹着绵软的雨丝打在男人刚劲有力的长腿上,有人打着伞恭敬的跟在后面,他挥手,示意不用,阔步朝打开的车旁走去。 第51章 去会所上次那个房间等你 车子远去。 乔暮眼睛疼,眨了眨眼,才发现自己看得太久了。 不受控制的,她脑海里浮现出男人强势的吻。 她又何尝不知道这是条捷径,外面多少女人都想和漓城最有权势,只手遮天的男人有关系。就算是做小,当个情妇,从此以后也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那天,她拒绝傅景朝之前脑海里第一个出现的是傅丞睿的小脸。 如果她和傅景朝有了那层关系,以后要她拿什么脸面面对小睿睿? 回去胡思乱想了很多,在阳台躺椅上坐了一夜,纷杂的念头充斥着大脑,到了早上天空发白的时候,所有的杂念全部消失。 从躺椅上起来,她抿抿唇,现在思绪整理得清晰无比,她要一次性解决眼前所有的一切。 洗了澡,换了衣服,她出门去看守所看了贺子瀚,才两天的时间他胡子邋遢,看着她还笑得出来。 格外叮嘱他多吃饭,少说话,少惹事,乔暮走出看守所,上了网约的车。 司机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地址:“姑娘,去东城集团?” “嗯。” 到了气派的写字楼门口,乔暮在玻璃门前徘徊了许久,迟迟没有进去。 这时候已经是傍晚六点多,过了下班高峰,写字楼前冷冷清清的,傅景朝不一定在里面。 脚步往外走,心中却悬着一根线,她就算豁出自己的未来不要,官司缠身,那贺子瀚呢? 他是为了她两肋插刀的,她不能不救他。 傅景朝纵横黑白两道,不仅在漓城,在帝都也有着强大的人脉。 她的违约案,贺子瀚的故意伤害罪,这些在常人手里必须走司法程序的棘手事件,在他傅景朝手里那根本不叫事。 这世上什么最有用? 光有钱不行,单单有权也不够,而这两样,他通通都有。 于他不值一提的事,只要他办了,他可以睡一次想睡的女人。 权色交易,他不大可能会拒绝。 可是,上次她把话说的那样绝,还甩了他一耳刮子,他那种天之骄子,当时都怒不可遏,今天会不会把她拒之门外? 胡思乱想了很多,乔暮闭上眼睛靠在玻璃门上,背后觉得骤冷。 就在她犹豫不决之际,台阶下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几秒之后男人走上台阶,健步如飞的迈向大堂角落的私人电梯。 她知道机会不多了,一咬牙,飞快的跑了上去。 男人跟没看到她似的,她一言不发的低头跟进了电梯。 宋泉挺惊讶的看着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女孩,然后自觉的没跟上去,而是搭了另外的电梯。 电梯在上行,没人说话,傅景朝不动声色的看着一眼低头站在角落里的身影,然后调开视线。 到了办公室,他开始在办公桌后有条不紊的处理着成堆的公文。 等到宋泉不得不进来送一份文件,傅景朝拿出签字笔,签完字,宋泉又弯腰提醒:“傅总,您七点半有一场应酬,十分钟之后要出发。”说完,他识趣的出去了。 整个办公室只剩下他们两人。 傅景朝审视的扫了她一眼,一边把玩着签字笔,一边低头看文件,语气清淡道:“你也听到了,我只有十分钟的时间,说吧,什么事?” 乔暮咬了下唇:“你还需要补偿吗?” “……” 那天,她给了他一巴掌。 以为这就是句号,今天,她却主动送上门,重新提出这个问题。 傅景朝猛然抬起脸,身体后倾,靠在真皮转椅里,眼底波澜四起,黑眸微垂,扬起的唇角带着刻薄的温度:“不是说卖艺不卖身的么,怎么突然又肯卖了?” 她早有心理准备,忽略掉他语言中的羞辱,眨着一双泛着水光的瞳眸,咬了咬唇道:“我想请你帮我两个忙,然后我会把你要的赔偿给你。”音调里难得的带了央求。 他似在研究她话中的可信度。 过了会儿,他薄唇微抬:“说。” 她把自己的事和贺子瀚的事说了出来。 他面色沉沉,周身散发着压迫感十足的气场,“就这个?” “嗯,就这两件。”她手指捏成拳,指甲掐在肉里,呼吸都变得格外小心。 他低头把签字笔盖拧上,那声音极小,莫名听在她耳边里刺耳得很。 放下笔,男人风轻云淡的回了一句:“我会让人去办。” 她如释重负,心里明白,只要他这一句话,她和贺子瀚都得救了。 松了口气之后想到即将要面对的事,不禁脸蛋苍白了几分。 傅景朝将手中的签字笔搁到一旁,幽潭般的黑眸直勾勾的注视着她,似在等她下面的话。 片刻的死寂,她站着没动,脸上露出一朵僵硬的笑:“我去会所上次那个房间等你,可以吗?” 他没说话,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薄唇微抿,似在审视她。 她暗吸了口气,唇角勾了抹弧度,故作镇定的问:“不过我没有套房的密码,能告诉我下吗?” 他看了眼腕表,似乎赶着去赴酒会,手中整理着一份文件,口吻有些漫不经心,又有些低沉暗哑:“你确定?” “密码是不是小睿睿的生日?”她固执的问。 这次他没有再说什么,直接道:“嗯。” 她脚步移动,准备离开,眼前人影一闪,他稍低头凑近她没什么血色的脸蛋,过于亲密的举止引起她下意识的阵阵战栗。 男人清冷寡薄的声音提醒着她:“记得洗干净点。” 她舔唇,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难得乖巧的回了一个字:“好。” 第52章 不知轻重 脚下踩在夜皇会所柔软的地毯上,乔暮背脊如同电线杆般笔直。 大脑里什么也不敢想,她凭着记忆来到上次离开的房间,按下密码。 卧室奢华而宽敞,地上铺着昂贵的纯手工地毯,踩在上面几乎没有声音。 她机械的站了会儿,然后进了浴室。 魂不守舍的洗了一个澡,她换上睡衣和新的底裤,这是她早上出门的时候塞在背包里的,现在派上了用场。 做完这些,她就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套房里非常安静,静到能听到呼吸声,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起了上次早上醒来匆匆离开这里时从衣橱里拿出来穿上的那套连衣裙。 现在细细想起来,那件衣服应该是傅芷荨的。 他和傅芷荨的关系保持得十分隐蔽,怎么可能在傅宅有什么过密行为,要幽会的话也是在外面,比如这里。 意识到这个问题,她突然间觉得自己是不是闯进了别人的幽会场所?!! 想到这里曾经充斥着另一个女人的影子,她心里有种不小心偷了别人东西的犯罪感。 咬唇光脚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从衣橱再到柜子、抽屉,再没发现一件女性用品。 吐出一口长气,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挺好笑的,都这时候了,不应该纠结这个傻问题。 前天提出当他女人的人是他,要有犯罪感也应该是他有。 她凭什么有? 她不过和他做个交易,一夜放纵,然后各自回到各自的生活轨道而已。 对,一场交易。 她深吸了一口气,暗暗对自己反复念这句话。 时间一点点过去,她看了时间,八点五十,他助理说他要参加酒会,一般不会这么快回来。 赤足在套房里走了一圈,拉上窗帘,她来到床前,掀开薄被躺进去。 套房内本来就安静,尤其她在紧张的情况下,更觉得四处静得可怕。 床铺很软,不同于印象中酒店的惨白色被单,这张床上铺着米白色的床单被罩,很是养眼舒适。 她这时候没心情欣赏体会这些,全身僵硬的躺着,上次在这里与他的所有接触,她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其实这样挺好。 清醒之下,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要不,她再吃点药? 这辈子前后被人两次下药不够,这次还要主动去找来吃? 想到这里,自己都被自己的傻想法给弄笑了。 瞬间想到了酒精,她爬起来,赤足找了很久,连个酒瓶的影子都没找到,只能悻悻的回到了床上。 攥着被角,手心里溢着细薄的汗,躺在黑暗里,紧张的心情无以言表。 - 汉皇会所停车场,修长有力的双腿从车上下来,傅景朝低声吩咐司机将车开走,然后大步向会所走去。 他到达套房看了眼时间,九点四十,还不到十点。 今晚的酒会,他不到九点半,便起身告辞。 一场应酬下来,他不免喝了些酒,胃里翻江倒海。 这种画面似曾相识,曾经,也是相似的场景,他喝完酒后不舒服想回套房休息,突然被一个像蛇一样的女孩缠上了,那天,他绝好的自控力在她的死缠烂打下崩溃…… 直到现在,他仍然能记得她的身体柔软和湿润,又软又烫,像水做的一样。 同样的,他也记得,她那晚的表现有点不同寻常,虽然火热,但动作生涩,像是没怎么经过人事。 很矛盾的发现。 要么,她是被人下药,意识不清醒下才会对他做出投怀送抱的事,要么,她是自己吃药,为了勾引他。 后来的反应和种种显示,她根本不知道那晚是他,也就否认了第二种推测。 这么说…… 她是被人下药了的。 傅景朝眉头紧蹙,动手给自己倒了杯冰水,放下杯子来到卧室。 门是敞开的,他一眼就能看到床上躺着的女孩。 这家会所他已经有近半个月不曾来过,脱下外套,走进浴室,打开花洒,他开始洗澡。 十多分钟后,男人披着浴袍出来,用毛巾随意擦了擦湿发。 卧室里光线太暗,他踱步到床前,拧亮灯。 乌黑的青丝铺在柔色的床上,像盛开的海藻,菱形小嘴抿的很紧,床头微弱的灯光打在她白净的脸上,平添了许多朦胧。 他缓步走过去,那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泄漏了她并没有睡着。 傅景朝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扔掉手中的毛巾,躺到了床上,伸手将她整个揽过来。 鼻腔里立刻闻到了好闻的洗发水的味道,怀里的女孩体型偏瘦,身体此时也僵硬像块石头,大手所及之处的肌肤却又软又滑,细腻如缎,手感很好。 乔暮连大气都不敢喘,眼睛闭得更紧了。 好一会儿,他抬手捏起她的下颚,沉沉出声:“你打算今晚一直这样?” 她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男人微敞的胸膛,再抬头是男人刀凿般的下颚,英朗的五官正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 他身上罩着件浅灰色的真丝睡袍,腰间的带子随意系着,显得整个人随性中透着一丝慵懒的诱惑。 她困难的咽了咽口水,他搂她太紧,她想动一下,他不予理会,大手来到她睡衣扣子上,一颗一颗的解。 动作缓慢而煎熬。 她别开视线,故作淡定:“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来吧。” 挣扎着要从他怀里坐起来,他没有理会,低头手指穿过她的发,俊脸埋于其中,翻身而上。 她忍不住去推他的手臂,小声道:“可不可以把灯关上?” 他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按在床铺上,霸道强硬,黑眸欺近她,“我喜欢开着灯,怎么办?” 他灼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耳边,引得她面红耳赤。 他眯眸凝视着她微烫的耳廓和脸颊,剑眉染了一丝玩味的揶揄:“这么敏感?第一次?” 又来羞辱她。 乔暮咬牙别开脸,心里清晰的知道既然进行到这一步,接下来的一切都由不得她。 …… 接下来的时间度日如年。 她从来不知道时间可以这样漫长过,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她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身体不受控制,接受他的引导,变成他想要变的样子。 整个感官脱离了她的大脑,全都由他掌控,时而感觉自己像琴弦,被他根根拨动,声音撩人婉转,时而又感觉自己像山间的泉水,肆意流淌…… 偏偏,意识十分清醒,知道他的每个动作,每个眼神,每个意图。 她快要死了,被他逼死了。 与他的动作截然不同,他的眼神那么冷静倨傲,像是一个猎人趴在陷阱上方赤果的盯着她,观察着她的反应,运筹帷幄,不急着捕获,不急着吞噬。 他玩弄她,像猫玩弄着爪下的老鼠。 他怎么能这么可恶,这么恶劣,就因为那天她甩了他一耳光,就因为她拒绝了他,最后回过头来求他,他就可以这么羞辱她、践踏她? 她恼怒起来,想起身,抚过来的大掌强行把她的手腕按住,粗砺的手指与她纤细的手指交叉,紧紧扣在她脸旁。 越是挣扎,他越是狂暴,她眼角忍不住溢出眼泪来,无法再让自己忍下去,颤抖着出声道:“傅景朝,你能不能快点。求你了……” “肯说话了?”他声音哑而低,气息有些紊乱,带着笑的眸中染着浓烈的情欲。 她声音急促又含着几分羞恼:“傅景朝,你放开,我……我后悔了……”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和男人有这样亲密的接触,抵死的纠缠,那时候她和白牧之谈恋爱时很是纯情,最多只拉过手,连亲个吻都已觉得是过了。 傅景朝今天对她做的这些,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这些年,她一个人飘泊,除了身体,她好象什么都没有了。 如今,她却要被他这样侮辱,生不如死。 “后悔?”他幽黑的眸倒影出她如剥了壳的鸡蛋般的身体,额前的碎发在他脸上散开大片阴影:“躺到我身下告诉我,你后悔了,乔小姐,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我没有,是你无耻……唔唔……” 他封住了她的唇,没来得说的话全被他堵在唇间,她越是挣扎,他越是用他的铜墙铁擘将她牢牢的困住,将她拉扯进滚滚浪潮之中。 乔暮眼泪掉得很凶,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无声的哭着。 风雨骤歇,世界归于平静。 乔暮抽噎了一声,动了动,全身快散架了,用仅有的力气翻身到一边。 背后,男人粗粗的呼吸声似乎带着极强的存在感,提醒着她刚刚经历的有多剧烈。 她眼睛失神的盯着墙上的影子,眼泪已经干涸了,身体前所未有的疼痛,像被人撕成了两半。 很久,没人说话。 她眨了眨眼,心口比之前还要疼,就是没有了眼泪。 是啊,她什么没有经历过? 被人侵犯过,怀过孩子,这具身子又不是第一次,再矫情下去只会让人反感,觉得惺惺作态罢了。 这么一想,她眼眶却又湿了。 “哭什么?” 身后男人火热微湿的胸膛贴上来,握住她的肩膀似乎要让她面对他,她咬牙抵抗着肩上过大的力道,吸了口气道:“没什么。” “没什么就哭,你是林黛玉转世?”他嗓音轻哼一声,强行把她转过来,她却倔强的低头把脸埋下去,身体缩着,不吭一声。 “弄疼你了?”他抬起大手捏住她的脸,脸上有未干的泪痕。 “没有。”她胡乱摇头,扭着身体向后躲闪,戒备心十分的明显。 他的手还在她腰上,感受到她全身抑制不住的颤抖,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翻身坐起来,借着台灯的灯光发现床铺上有血。 这不同寻常的一幕使得他抿了下唇片,迅速下床去打电话。 等他打完电话,浴室里传来水声,他走到床边坐了一会,侧头又扫了一眼那块血迹,随即打开衣橱,套上衬衣长裤。 乔暮清理好自己,垂着头无声的拿了包直奔套房门口,打开门身后响起男人冷凝的声音:“去哪儿?医生马上过来。” “我没事,先走了。”她没有回头,拉开门,眼前骤然大片黑暗笼罩,身体竟软软的倒了下去。 傅景朝一个箭步冲上去接住了绵软的女孩,再看她腿间,又有血迹在蔓延,不由诅咒一声,抱着她大步跑了出去。 医院。 手术室门上的灯终于熄了,一个中年女医生摘下口罩往办公室走,傅景朝皱眉跟在后面。 “情况怎么样了?” “……” 见女医生没说话,傅景朝把人拦下:“邢姨!” 邢医生皱眉停下来,“景朝,你也老大不小了,这点事不需要我说你该明白才对。” “这点事是什么事?” “人不是你送来的吗?别告诉我,不是你做的。”邢医生看着他语重心长:“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带着个孩子迟迟不成家,我和你老爹老妈一样着急,但你也不能不看对象就胡来,躺在里面的姑娘一看就二十出头,嫩得跟什么似的。你呢?你多大了?你不知道轻重,还霸王硬上弓?” “什么意思?”傅景朝面色暗沉。 邢医生翻了个白眼,直截了当的说道:“意思就是,尺寸不合,你们不适合在一起,懂了吗?” 男人安静下来。 邢医生叹了口气,“行了,你平常的生活作风我是知道的,估计你也是没经验,要不是姑娘愿意,你也不可能会做这种浑事。伤口呢,我是缝好了,人也转到了病房,接下来要静养,你呢给点钱把人打发了走就是了,只要养好了,不影响这姑娘以后结婚嫁人。” 傅景朝没说话。 有护士在叫:“邢医生……” 邢医生叹了口气,看着他冷峻的脸色:“行了,这件事我是不会跟你老爹老妈说的,他们那两个人的脾气一点就火,万一被孩子听到了也不好。”然后匆匆走了。 …… 病房外,傅景朝低头给自己了根烟。 透过玻璃窗往里面看,乔暮躺在床上,脸色比床单还要白,两排浓密的睫毛打下点点阴影,看上去虚弱渺小。 他脑海里想起了她在他身下颤抖哭泣的样子,当时他以为她只是讨厌他,殊不知她可能是因为不适。 该死! 是他禁欲得太久,也是她的滋味过于销魂,教他一尝就不肯辄止。 更是他忘情疯狂,太过于放纵自己。 半个月前的那晚,他那天的酒喝得有点多,两人纠缠的具体经过怎样,他有些记不清了,但今天这一晚,却是他最清醒的时候,反而失了控。 “先生,这里不能抽烟。”有医生经过,指责道。 傅景朝垂眸,然后掐了烟。 - 乔暮感觉自己睡了一觉,醒来又是在医院,只不过这次她不是躺在拥挤的普通病房,而是看起来就很高级的病房。 “乔小姐,您醒了?”一个活泼清脆的女声问道。 乔暮眨了眨,看着陌生的女孩。 “乔小姐,您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小桃。” 小桃? 乔暮有了一点印象,是傅家的保姆,她和小睿睿一起玩的时候,经常跟前跟后的侍候。 “等等啊,我去告诉傅先生。”小桃急急忙忙跑了出去,过了会儿又跑回来,看样子是打完了电话。 “乔小姐,你醒了一定很饿,这是家里厨房熬的粥。”小桃利索的把粥从保温盒里倒出来。 乔暮确实有些饿了,喝了一碗粥恢复了一点体力,生怕傅景朝会过来,借机支走了小桃,下床没走几步,就因下面太疼而蹲下身走不了。 她醒来多少感觉到下面的异样,昨晚她发现受伤之后,用水冲了冲,暂时止住了血,又找纸垫了垫,想坚持到出会所,再去医院看看,没想到问题会那么严重,走到门口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手臂蓦地的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攥住,她的身体腾空,随即被抱了起来。 乔暮抬头对上男人深邃硬朗的五官轮廓,挣扎起来:“放开我……” 傅景朝棱角锐利的侧脸泛起一丝冷凝,大手铁钳似的牢牢抱住她,语气却出奇低哑温淡:“你受了伤,再动下去是想让伤口再撕裂一次?” 乔暮知道这个男人霸道得很,调整了一下呼吸,别开了脸,任他轻手轻脚放到回到了床铺上,并动手替她拉上被子。 病房内的冷气并不太强,可面对这个男人,昨晚的种种羞辱全部涌上心头,她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 傅景朝冷眼看着,挑起唇角发出一声低笑:“睡都睡了,再来这一套,不显得多此一举?” 他的话直切要害。 乔暮身体一僵,知道自己在他眼里一向是个装腔作势,不择手段的女人,他向来不掩饰对她的厌恶,于是舔唇缓缓开口:“我得回去了。” “你身体还没好,要住院。”他双手插在裤袋里,表情冷酷。 她揪着被面,扭开视线,没有看他:“我不太喜欢住院,回去静养几天就没事了。” “等着,我让人安排。” 听他在低声吩咐司机,乔暮有种不好的预感,抬头固执的说:“让司机送我回家。” “家?哪个家?”他双手撑在她身侧,咄咄逼人的问她。 她咬唇,冷笑:“我朋友的家,怎么了?有问题?” 他眸光似笑非笑,“乔暮,你是不是觉得你陪我睡一觉,就能抵消一个巨额违约官司和一个刑事案件,要不要我让律师来告诉你,那两件事有多棘手难办?” 她噤声,脸色僵硬,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她冷静下来,低头看着被面上揪到变形的纤细手指,低低开口:“你还想怎样?” 他就这样盯着她,唇角慢慢浮出一层笑:“我说过了,跟了我,当我的女人,我要的不仅仅是一夜情。” 她目光诧异的看着他,他的眼眸就像暗不见底的深渊,只消一眼就让人沉迷其中,她移开对视,轻声道:“你疯了,我不可能和你住在一起,但我答应你,可以随传随到。” 他犀利的目光像箭,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一般,薄唇吐出淡淡的语气道:“傅丞睿最近一段时间不在漓城。” “就算如此。”她咬了咬唇,猛然抬头看他,下了一剂猛药:“难道你就没想过傅小姐?” “这是我的事。”他语气随意清淡,没有任何的情绪。 乔暮突然看不懂眼前的男人,然后突然又有点明白了几分,是啊,男人和女人向来不同,男人向来把性与爱分开。 他和傅芷荨分隔两地,一个在漓城,一个是帝都,情感上也许不需要慰藉,但生理上呢? 他要的,说难听直接点就是个生理工具而已。 如果不谈名分和感情的话,和这个男人扯上关系,可以说她攀龙附凤也一点不为过。 他成熟英俊,在金字塔顶端呼风唤雨,睥睨众生,无所不能,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男人。 在娱乐圈,拥有好资源就等于拥有了一个更大的发展空间和未来,多少成名的、没成名的艺人削尖了脑袋都在抢占好资源,而她拿到的无疑是最好的。 六年了,时间越来越长,她的计划什么时候才能完成,找到失踪多年的昀儿,打败处心积虑陷害她的乔昕怡,为她那个夭折的孩子报仇,让乔元敬余生在后悔中度过…… 更重要的是,她要找到那个人…… 问问她为什么要抛弃她,为什么不要她。 名利,对她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重要到可以抛夫弃女? 所有的这些,凭她一臂之力根本做不到,她必须借助更有力的臂膀和更强大的靠山。 眼前就有一座。 想通这些,她突然间不再那么纠结了:“还有呢?时间是多久?” “没有时间限制,到我腻烦为止。” “嗯,知道了。”她点点头,接受得很平静。 他高大的身影一言不发的站着,一双泼墨般的瞳眸紧紧的盯着她,好象要透过她这张脸,看穿她的内心。 最终他什么也没看出来,那个在他眼中倔强的女孩乖巧得过于安静,就好像他们刚刚谈论的只是天气一般。 男人搁在裤袋中的手紧了紧,过了会儿又松开。 很好! 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她比他想象的还要冷静,不需要他再费力气。 这,非常好。 - 谈完之后,傅景朝并没有走,她见他这样,干脆闭上眼睛。 她平常都是素颜,没有一点化妆品的痕迹,睡着的时候整个脸蛋尤其的娇嫩甜美,像一块诱人的棉花糖,令人有种想要剥开糖衣,舔遍吞噬的冲动。 男人喉结滚了滚,按捺住冲动,见她被子滑下,便伸手替她盖好。 病房内寂静异常,针落可闻。 他退到阳台上打电话,吩咐那头的宋泉:“查一下半个月前,乔暮出现在汉皇那一晚,有没有人给她下过药?” 宋泉答应下来。 他又拨了电话给傅司宸,“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 傅司宸笑嘻嘻的说道:“放心吧,哥,嫂……不是,是乔小姐的事妥妥的。” “……” 乔暮其实已经醒了,等他进来,主动问道:“我朋友的事解决了吗?” 贺子瀚那小子说话没个把门的,看守所那种地方关的人都非善茬,昨天她去看他的时候明显看到他嘴角有淤青,明显被人欺负过。 为了怕她担心,他却还笑着说吃得好睡得好。 傅景朝冷眼看着她紧张的神色,下颚线绷得很紧,脸色沉了沉:“律师已经在办了。” “今天能出来吗?”她急忙问。 “有这么急?” 见他脸色不好,她小心翼翼的解释了一句:“贺子瀚是为了我的事才和人动手的,他是为了保护我。” “你呢?” “什么?” “你也想保护他?” 她错愕的看他,“我不能见死不救,看守所那里不是人待的地方,我怕他时间长了扛不住。” “我问的是你们的关系。”他的手抚上她细嫩的脸颊,旖旎蛊惑:“情人?” 他的指尖粗糙刮得她有点疼,乔暮瑟缩了一下抬头,她躺着,他站着,这个角度使她不得不仰视他,嘴里如实回答:“不是,他是我朋友,好哥们的那种,更是我的亲人。傅先生,难道你也认为男女间就不能有纯洁的友谊吗?” 他意味不明的抿唇,收回手,低暗的嗓音透着警告:“你最好不要撒谎,不然后果自负。” 她勾唇虚笑了一声:“我怎么敢拿这种事骗你,再说,他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啊。” 他深深的看着她脸蛋上昙花一现的笑,没有再说什么。 到了下午,乔暮的手机响了,贺子瀚魔性的笑声从那头传来:“暮暮,我说什么来着,咱二十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这才几天,爷就被放出来了,哈哈……我现在要回家洗个澡,你在哪儿?晚上咱涮火锅庆祝怎么样?” 她吸了口气,看着对面长腿交叠坐在沙发里的男人,没好气道:“吃什么火锅,大热天你也不怕长痱子,不说了,我在拍戏。” 放下手机,乔暮心情轻松了不少,只要贺子瀚的事一解决,她就不急了。 就算傅景朝帮她解决了和奥天合约的纠纷,她现在身体这样,一时也拍不了戏。 病房的门打开了,邢医生带着一名护士进来,乔暮从来没见过这样板着一张脸看病人的医生,不由咽了咽口水。 傅景朝面无表情的走过来:“邢姨,我出去等。” “嗯。”邢医生哼了一声,开始戴上无菌手套,护士掀开被子,示意乔暮把裤子脱掉,要做检查。 检查做完了,乔暮提心吊胆的问:“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邢医生在查房记录上写着什么,头都没抬,冷冰冰道:“像你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容易受他这种成熟稳重,事业有成的男人吸引这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但是你和景朝不适合,以后你不要纠缠他。明白吗?” 乔暮:“……” “不明白?”邢医生放下笔,见乔暮不吭声,便说道:“你们俩尺寸不合适,这样懂了吗?” 乔暮:“……” 什么叫尺寸不合适? 乔暮对这方面一窍不通,想了一会才隐约想通了一些,顿时脸涨得通红,埋下头嗫嚅道:“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邢医生啪的一声合上病历本,哼了一声:“知道就好,明天可以出院了,记得不要碰水,不要做剧烈运动,如果交男朋友了,一个月内不要同房。剩下的你好自为之。” - 乔暮在医院过了一晚,第二天她正坐在床上等小桃办完出院手续回来。 一名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敲门进来了:“乔小姐你好,我是傅先生派过来委任您的代理律师,我姓高,这次您和奥天违约案将由在下全权代理,请您在这里签个字,然后我将正式成为您的律师。” 乔暮看了一眼律师递上来的名片,又看了看合同,签下大字。 “好的,乔小姐。”高律师把合同收好,“接下来我会代表您与奥天进行接洽,到时候会签署一份解约合同,只要您出面签个字就可以了。” 乔暮微笑:“我明白,麻烦了。” 高律师推了推眼镜问:“乔小姐,请问您有什么诉求?” 乔暮想了想说:“我的诉求是最好不要赔违约金,然后我和奥天和平解约就可以了。” “好的,乔小姐,我记下了。” 送走了律师,没过一会傅景朝出现了,他昨晚待到很晚才走,她以为他今天不会出现。 面对他,莫名就想起了昨天医生说过的尺寸问题,她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慢吞吞的移下床。 才走了两步,整个人突然被他抱了起来。 “我可以自己走。”她的话还没说完,男人的吻突如其来的压下来,卷走了她所有的声音和呼吸。 “唔……”她害怕的推他,小桃办完出院手续就会过来,他们这样被看到多不好。 然而,他却不管不顾,一手掐在她两边的腮帮上,使得她的小嘴自动张开,承受他炙热的吻。 许久,等他尽兴了放开,咬着她红红的唇瓣呢喃:“以后,你是我的……你要学会,什么叫顺从。” 她气息不稳,水眸中隐隐泛有水光,就这样看着他,然后垂下眼睫,轻轻回道:“嗯。” 一路抱回车里,到了别墅,傅景朝又抱着她下去,别墅里一群保姆自动让道,没有看到管家和傅丞睿的身影。 想来,真的如他所说,小睿睿不在家。 思及到此,乔暮心情沉重,说不出来心里什么滋味,上次过来的时候她还是个自由身,可以来去自如,再回来,她却以见不得光的身份住进来…… 想想,就觉得没脸见小睿睿。 傅景朝的脚步直奔楼上,乔暮情急之下拉住他的手臂:“楼下不是有客卧的吗?我住那里就好。” 这一瞬间他低头看她,那黑色眸底蕴着风暴,她瞬间就懂了他的怒气,他说:“你要学会,什么叫顺从。” 嗯,她现在不就是不顺从么,难怪他会生气。 傅景朝的脚步再次往楼上走去,来到二楼最里面一间房间停下来,她被放到床上,环顾四周,这间应该是客房,空间很大,比她之前住过的地下室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不由嘲讽一笑,她这样是不是算地位升级了? 他的手机在响,他看了她一眼,拿着手机出去了。 乔暮下边还有点疼,坐着压到也疼,在医院又老平躺,也不舒服,干脆趴在床上,拿了手机出来看新闻。 这一看不要紧,吓了她一跳,居然在娱乐头条写着关于她的消息:奥天女艺人乔暮天价解约,疑背后有神秘金主撑腰。 律师办事效率这么高?媒体这么快就知道了。 她赶紧翻下去看内容,大致内容就是说她以前是个默默无闻的龙套,突然一夜之间挤掉了很多女明星曾经自降身价都要演的女二号,背后肯定有暗箱操作。和奥天产生违约纠纷案上,面对五百万的巨额违约金,她居然面不改色,很快答应下来。 怎么会这样? 律师去谈的结果是还要赔钱? 那要律师干什么?她自己不能谈? 火速翻出通讯录,拨打律师电话。 “喂,高律师。” “哦,乔小姐,我正要找您。后天下午两点,请和我到奥天一趟,办一些解约手续。” 她深吸了口气,不仅没有如释重负,反而沉重的问道:“我看了新闻,说是我要赔五百万违约金,是不是真的?” “是的。” “可是你是律师,不是应该要替我争取的吗?这和有没有请你结果不都一样?我一样要赔五百万?” “乔小姐,您的心情我能理解。”高律师耐心道:“我是傅先生请过来给您当的律师,所以违约金方面会由傅先生负责,请您不要有这方面的顾虑。” “不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五百万,你懂吗?”乔暮气得够呛。 “我知道您的意思,乔小姐,但是您的违约案换成任何律师只能是这种结果。”高律师平心静气道。 无话可说,乔暮挂了电话,顿时感觉脑门疼,一抬头发现不知何时傅景朝已经进来了,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她看着他,撇唇挖苦道:“傅先生,您请的律师好象不怎么愿意替您省钱。” 傅景朝随手关上了,淡然道:“这件事你找上我的时候就应该知道,只有赔钱一条途径,毕竟,是你违约在先。” 乔暮张口结舌。 好,你有钱,你是大爷。 既然你愿意付五百万,那就付好了。 不过,她心里还是不舒服,违约金这件事奥天一直咬着她不放,极有可能是乔昕怡在搞鬼,因为从奥天的角度出发,她是奥天艺人,她如果在《遮你一世尘烟》这部剧上红了,那么得利的将是奥天,捧她还来不及,干什么还要像现在这样赶尽杀绝呢? 这太说不过去了。 她回过头仔细想想现在的局面,真的很糟糕,哪怕傅景朝替她付了这天价违约金,今后的路要怎么走? 她一个人单枪匹马,怎么在娱乐圈里混? 乔昕怡现如今在娱乐圈的地位无可撼动,她拿什么和乔昕怡比? 正冥思苦想,身体一轻,她整个人被抱进男人的怀里,有了之前的一次,这次她没反抗,抿唇靠在他怀里。 他抱着她翻了个身,让她平躺,然后大手掀开她身上的连衣裙,她大惊失色的死死抓住他的手:“做什么?医生说暂时不行……” 头顶,男人哼笑一声:“你以为什么?以为我准备要你?” 难道不是? 她皱眉看他。 他黑眸转向床柜上的药膏:“医生说要擦药。” “我自己来。” “你能看见?” 呃,她想了想,那地方好象不行。 他看她一眼,进浴室拧了一毛湿毛巾过来,不容拒绝的褪掉她的底裤,低头动作轻柔的先擦拭起来。 乔暮很紧张,说不出来什么心情,有点难堪,有点紧张,还有点羞愤。 紧张自然也是不习惯。 羞愤的是,她变成这样,还不是他害的,他给她擦药,理所应当。 很多情绪混杂在一起,直到他的指尖沾染了清凉的药膏,一点点涂抹上来,她咬唇拿枕头捂住自己的脸。 过了会儿,他拿掉她脸上的枕头:“擦完药,疼不疼?” 她摇了摇头,这药膏不错,擦上后那种撕裂的火辣感好多了。 傅景朝把药膏放到床柜上,动手要替她拉底裤,乔暮躺着使不上力,正要翻身起来,小桃推门进来了,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忙背过身去:“对不起,傅先生,乔小姐。” 第53章 没有时间限制,直到我腻烦为止 傅景朝一瞬间把乔暮的连衣裙放下来,眸光冷冷一扫:“出去!” “是。”小桃吓的飞快的拉上门跑了。 乔暮缩进被子里,在里面把底裤拉上,再整理好连衣裙。 然后房间内陷入沉默。 傅景朝拿过湿毛巾站起来,进了洗手间,听到里面传来水龙头的水声,乔暮才把身上的被子掀开,毕竟大热天的,再怎么有冷气,捂着条被子也是不舒服。 再次拿起手机,屏幕还停留在那条关于她解约的娱乐新闻上,乔暮退出来,发现手机里有一条微信,居然是傅丞睿发来的。 她没多想,点开来,发现又是一张图片,上面是一张摆满了各式各样美味佳肴的餐桌,下面是一张腼腆的笑脸表情。 乔暮心中柔软,赶紧回复过去:“小睿睿,你在哪儿?” 过了足有好几分钟,那头才回答:“北京。” 她了然,傅氏家族的根基在帝都,傅丞睿应该在傅家爷爷奶奶那里。 然后傅丞睿又发了一行字过来:“暮姐姐,想你。” 仿佛能想象得出来,小家伙发这句话时表情有多羞涩可爱。 刹那间,乔暮心口涌上既酸又涩的滋味,她很想回复过去说:“姐姐也想你。” 指尖颤抖在屏幕上犹豫好久,迟迟没有再输入一个字,她记得自己曾答应过小睿睿搬出去安顿好后要接他出去玩,吃好吃的,可是现在呢,她却以见不得光的身份堂而皇之的住到了他的家。 忍不住自嘲笑了一声,这啪啪打脸的滋味真不好受。 最终,她发了一个比心的表情。 然后,手机扔到一边,仰面看着天花板,感觉很恍惚,这精雕玉琢的天花板,处处精美大气的摆设,还有这散发着男人气息的房间,无一不在提醒着她,现在是什么样的身份。 小睿睿总不可能在爷爷奶奶家一辈子,到那时,她要如何自处? 一边是复仇、争斗、上位,一边是傅景朝的霸道强势,另一边是小睿睿的纯情相待,那是她心底最不想伤害的温暖。 她要如何平衡三者的关系? 闭上眼睛,她想睡一觉,什么也不想。 可,不能如愿。 这些问题挤在她脑海里,搅得她不得安宁。 “没有时间限制,到我腻烦为止。” 这句话突兀的钻进大脑里,她抱住自己,忍不住颤抖起来,这种冷从骨缝里透出来,它,叫做绝望。 也许,她在作茧自缚,自以为聪明,攀上傅景朝这颗大树,却不知再大的树也会有让人滑倒的时候。 到了那一天,她要怎么办? 所以,她要趁现在自己还没有让他腻烦为止,抓紧一切时间,完成自己的计划。 傅景朝从洗手间出来,目光落在床上,乔暮瑟缩在床的角落,像婴儿一样缩成一团,姿势诡异。 他脸色沉了沉,绕着床走过去发现她披散着头发,看不清脸。 轻轻伸手拨了拨,露出一张白净精致的脸庞,睫毛纤密,轻轻抖动如蝴蝶的羽翼,眼下有疲惫之色,她……就这样睡着了。 他俯下身,小心的把她抱回床中央。 她睡得很沉,呼吸绵长,像是很久没有睡过好觉。 明明昨晚他怕她睡不着,特意没有陪她在医院,这么看来她昨晚依然没怎么睡。 床铺一角凹陷,他索性就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只觉得那晚的一切又倒回到了脑海里,当时她颤抖的那样厉害,他却不自知…… 他该知道的,用邢姨的话说,她才二十出头,花一样的年纪,嫩得跟什么似的,他比她大一轮,他不该那么咄咄逼人,不管不顾。 可是现在大错已经铸成,再后悔也无济于事。 人最重要的是要向前看,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他压根不信什么“尺寸不合”的鬼话,那天不过是他没小心罢了。 傅景朝这样想着,低下头轻轻在那粉嫩的唇角上印下一吻。 …… 乔暮做了一个冗长的梦,醒来恍然不知身在何处,身体和大脑还处在梦境中的恐惧当中无法自拔。 直到有个铜铃似的声音切进耳朵:“乔小姐,乔小姐,您醒了?” 乔暮眨了眨眼,听出来这是小桃的声音,避开下面的伤口,侧身扶住床铺坐了起来:“小桃,有水吗?” “有的。” 立刻,小桃倒了水过来,在乔暮咕咕喝水的时候趁机说:“乔小姐,午饭您是下去吃,还是在房间吃?” 乔暮摇头,把喝光的空杯子递给她,“过会儿吧,我现在不太饿。” 小桃点点头,将杯子放好,十分积极的说道:“也好,要不您一会下去吃吧,二少来了,和傅先生在书房谈事情,他们也没用午餐,一会你们可以一起用,人多热闹。” 乔暮打量着小桃脸颊两边不同寻常的红晕,笑道:“你喜欢傅景朝?” “啊?”小桃瞪大眼睛,连连摇头,一副非常惊恐的样子:“乔小姐,您别瞎说,我怕傅先生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怕他?” “是啊,这里谁不怕他啊,就连二少那种性子的人在傅先生面前也是乖得不得了。”小桃提到傅景朝时一脸的心有余悸,看样子是真的。 乔暮轻笑,看来不光是她对傅景朝有这种感觉,大家都一样。 想了想,她说:“我不舒服,午餐就不下去了,你替我端上来吧。” 小桃答应了一声,拉上门出去了。 三楼书房,三个男人在吞云吐雾。 傅景朝弹了下烟灰,锐利的眯眸看着傅司宸,淡淡的口吻中夹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凛冽之色:“我们谈点事情,你先出去。” “哥,我又不是外人。”傅司宸才不想出去,他打算赖在这里不走。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一谈到黑道那边的生意,他哥就借机把他支走。 傅景朝脸色铁青着,袁云煦拍了一记傅司宸的肩膀道:“二少,别让老大生气,当初说好的分工,你只管商场这块,其它的你不能插手。” 傅司宸挠挠头跳起来道:“行,行,我出去还不行吗?”边往外走边嘀咕:“哼,不听就不听,小爷还不稀罕知道呢,泡妞都比你们这些打打杀杀要来得爽。” 袁云煦:“……” 等傅司宸把门带上了,袁云煦才开口道:“老大,上次二少说在夜皇会所有人做交易的事查清楚了,是一个叫毒蛇的家伙在卖,和他做交易的下家是一个叫‘田荟’的女人,经查她是奥天娱乐的一个经纪人。交易当天毒蛇被我们抓了,那家伙狡猾得很,死活不说,这些天架不住用刑已经招了,他说他手中的粉是从一个叫大炮的人手里拿的,那个大炮神出鬼没,平常只与毒蛇单线联系,并且经常换号码,我们让毒蛇联系他好多天了,他就是不出现。我怀疑他已经发现毒蛇被我们抓了。” 傅景朝深黑的眸中沉寂,抽了一口烟道:“继续让毒蛇企图和大炮联系,另外,派人实时监控通话记录,一旦电话打通,追踪定位对方的准确位置。这个大炮不过是个小喽喽,我要的是揪出后面更大的贩毒团伙。” 袁云煦颌首:“好,我这就去办。” “你刚才说想从毒蛇手中买货的下家叫什么?”傅景朝眯眸,漫不经心的口吻。 袁云煦想了会,一五一十的说道:“叫田荟,是奥天娱乐的手下,她原来是一个叫乔暮的艺人的经纪人,最近好像又变成了一个叫祝薇薇的经纪人。” 就在这时,傅景朝的手机响了。 宋泉在那头认真汇报:“傅总,事情查清楚了,半个月前乔小姐在夜皇会所参加《遮你一世尘烟》剧组的饭局,当时她确实是被人下药,下药的人是她的经纪人田荟,现场有人看到她偷偷躲到洗手间往杯子里放药,证据确凿,我已经录了音,您看要怎么处理?” 傅景朝闻言没有出声,按掉电话,棱角分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底却漫过层层的暗意与冷色:“把人交给警方。” 袁云煦有些震惊:“交给警方?老大,这个叫田荟的就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交给警方的话打草惊蛇,警方介入,到时候我们查起来就困难了,得不偿失啊……” “让你去就去,哪这么多废话。”傅景朝掐了烟,起身冷哼道。 得,你是老大,你说什么都对。 袁云煦摸了摸鼻子,不敢再说什么了。 - 傅司宸修长的身影下楼,迎面遇上了手里端着托盘的小桃,擦身而过,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疑惑的看着小桃手中的托盘,露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颜:“给谁送饭?” 小桃脸立刻就涨红了,小声结巴道:“给……给乔小姐。” “乔小姐?哪个乔小姐?”傅司宸已经知道了是谁,摸着下巴非要打听个清楚。 “乔暮,乔小姐。”小桃脸埋得更低了,手也有点抖。 傅司宸若有所思,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小桃飞快的上楼。 傅司宸却改变脚步方向,悄悄跟上了小桃的方向,他躲在后面,不一会就看到小桃来到二楼,最里面一间客房,然后进去了。 他赶紧跟了上去,无奈门关的紧紧的,里面是谁完全看不到。 - 乔暮这天下午一直待在房间里,并不知道外面早已翻天覆地,人仰马翻。 晚上,她吃过晚饭准备睡觉,明天下午约了律师去奥天谈解约的事情,伤口还没完全好,得抓紧时间把伤养好一点,不然明天就太难看了。 门被无声推开了,男人高大如山的身影立在她床前,低头看着她说:“现在擦药。” 乔暮的脸立刻红了,下意识缩了缩身子,咬唇没吭声。 她有点矛盾挣扎,一方面不想再经历一次被他看那个地方的窘境,一方面又清楚的知道,这里除了他,好象没有第二个人能帮这个忙。 终究,她小小的点了下脑袋。 这次傅景朝和上午一样,先用温热的毛巾擦拭了两遍,然后再涂上清凉的药膏。 等他一涂好,乔暮飞快的伸手把底裤拉上,裙子放下,缩进被子里,背对着他,一副我要睡觉,别打搅我的情景。 傅景朝倒没说什么,不一会就听到他脚步声出去了。 她困难的挪下床,反锁上门,这才感觉踏实一些,最后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过去的。 等到第二天,她醒来,感觉房间气氛有些古怪,一抬头,一张阳刚硬朗的俊脸映入眼帘。 她错愕了一下,支起身子起来,发现自己睡在他的臂弯里,刹那间脑海里一片空白,明明她记得昨晚反锁了门的,他怎么…… 下巴倏地被大手挑起,磁性的嗓音吹在她娇嫩的脸上:“这里是我的地盘,下次再给我锁门试试!” 他淡淡的声音并没有像从前那般强硬,甚至可以称得上温和,但乔暮听在耳朵里就是不舒服,咬唇没吭声,只是抗拒的往后挪了挪。 今天起床明显感觉伤口没那么疼了,可见那个药膏起了关键作用,不过走路还是不能大跨步,她怕扯到伤口。 刷完牙,洗完脸,洗漱完毕,她出去的时候没见到傅景朝的身影,只有床单上一处被弄得很皱的地方显示昨晚他确实在这里睡过。 她没再看那张床,小挪步走到偌大的落地窗前,打开窗帘,推开窗,刹那间早晨清爽的空气直入肺腑,整个人都舒适极了。 在阳台上站了一会,欣赏着整个庭院打量得错落有致的绿化,突然大门口方向听到跑车特有的轰鸣引擎声,一辆如闪电般耀眼的跑车开了进来。 不一会,从车里跳下来一道风流倜傥的身影,正是傅家二少,傅司宸。 “乔小姐,傅先生请您下去用早餐。”小桃这时进来在身后说道。 想象着男人在说这句话时用的是什么样命令的口吻,乔暮知道自己不得不从。 轻轻吐出一口气,她知道该来的总归会来,他既然不怕别人知道,她又怕什么。 她不怕别人异样的目光,她怕的是最在乎人的眼光。 在这里,只要不是小睿睿,其他人怎么看她——无所谓。 她走进房间,漫不经心的拉开衣橱,瞬间被眼前满柜的各色服饰给惊愕住了,清一色的挂着吊牌,不用看都知道不便宜,属于高级定制货。 莫名的,她想起了在夜皇会所套房内的那件连衣裙,估计这些衣服都是那位傅小姐的。 她淡然的关上了衣橱。 “乔小姐,您不换衣服吗?”小桃在旁边好奇的提醒。 是啊,她的行李全在贺子瀚那儿,不穿的话就没有衣服穿了。 身上这件连衣裙已经穿了两天了,必须得换下。 记得很小的时候,那个人对她温柔的叮嘱过:“暮暮,女孩子可以不穿新衣服,但一定要干净懂吗?” 乔暮重新拉开衣橱,随手拿了一件连衣裙,进洗手间换上出来,小桃一脸惊艳:“乔小姐,您身材真好,穿上这件好漂亮,高雅大气。” “谢谢!” 乔暮木然的说着,她自然不会把小桃的恭维当成是真心话,毕竟这些衣服是属于另外一个女人的。 不过她倒是有了一个认知,那个傅小姐和她身材看起来好像差不多,这就是傅景朝看上她的原因? 餐厅。 乔暮过去的时候,两个男人已经等候多时。 她挑了傅景朝右手边第二个位置坐下,第一个位置空着,那是傅丞睿的位置。 她的斜对面就是傅司宸,此时正毫不掩饰,肆无忌惮的盯着她猛瞧,那双玩世不恭的目光里正氤氲着盎然兴味。 乔暮虚应了一个笑脸,淡淡点了下头:“小傅总。” 由于傅景朝的关系,外界大家都习惯叫傅司宸叫小傅总,她自然要随波逐流。 “乔小姐,幸会!”傅司宸揶揄的点头,并促狭的眨了眨眼:“说起来,见你一面挺不容易的。” 乔暮:“……” 她分不清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傅司宸,傅家二少,向来不按牌理出牌,是众所周知的桀骜不驯的富家公子哥,更是掌控着漓城,乃至整个娱乐圈大半个江山的主。 在他手上捧红的艺人不计其数,当然关于他的风流韵事在娱乐圈里也是广为流传,并且不断更新。 可以说,傅司宸这三个字代表的不光是财富,还有地位和前途。 “哦,对了。”傅司宸突然倾身向前,笑眯眯的勾唇:“你喜不喜欢surprise?” 什么surprise? 乔暮正要开口。 突然,餐厅内响起男人紧绷的沉冷嗓音:“吃饭,废什么话!” 只见上一秒还在笑容满面、风度翩翩的傅司宸,下一秒突然画风突变,低头拿起餐具,飞快的用起餐来,那样子活像是饿疯了,哪里还有一点贵公子的矜持和教养。 乔暮:“……” 看了一眼主位上男人喜怒难辨的脸色,她也埋下头,一声不吭的吃起东西。 这是她改变身份后在这里用的第一顿早餐,就这样在诡异莫名的气氛中结束了。 自然是傅司宸第一个吃完,放下刀叉,优雅的擦了擦唇,朝他们各自礼貌的点了下头:“我吃完了,慢用!” 然后再次以光一般的速度消失。 “……” 乔暮有一秒钟的怔愣,传说中手握大半个娱乐圈江山的傅家二少居然在家是这样一个逗逼,这说出去谁信? 不禁偷偷瞄了一眼傅景朝,她低头暗想,看起来小桃说得没错,不光是下人们怕他,就连傅司宸这个弟弟也怕他怕的要命。 那么,她怕他,忌惮他,就没什么可丢脸的了。 她这时也吃好了,拿起餐巾擦唇,正要起身,再次传来男人暗沉的嗓音:“伤口好点了没有?没有的话,下午的解约手续延迟,过两天再办。” 她表情一顿,转头看他,然后平常的语气说道:“已经好多了,只要没有大的动作,不会有问题。” 傅景朝的脸上没什么情绪,垂眸咀嚼着食物,然后过了十几秒才缓声道:“下午安排车送你。” “好。”她没拒绝。 - 傅景朝长腿迈步下台阶,傅司宸吹着口哨过来,手里抛着跑车钥匙,挤眉弄眼道:“哥,一切安排妥当!” 傅景朝冷冷的扫了傅司宸一眼,丢下一句话:“以后少在她面前废话。” 傅司宸眼珠子一转,赶紧跑上前凑过去:“哥,你的意思是我和乔小姐话太多了?” 傅景朝轻哼了一声,斜睨弟弟一眼,杀气腾腾:“怎么,你对她有说不完的话?” “嗷,不是,绝不是!”傅司宸哀号着忙不迭的举手表明自己的立场:“哥,我这不是爱屋及乌么,你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你讨厌的,就是我讨厌的,你爱的,呸呸呸,当然不是我爱的,是我尊敬的,嘿嘿……” 乔暮上楼回到自己房间,不一会听到楼下有汽车引擎的声音,透过落地窗看到一辆迈巴赫一辆跑车,先后开出了庭院。 躺了大半天,中午一个人在餐厅吃过午餐,便没在床上躺着。 她发现不光衣橱里有成山的衣服,就连卧室的梳妆台抽屉里也有成套的化妆品。 然后她化了一个淡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连衣裙,准备出发。 庭院里,司机开着车等她,她没拒绝,坐进去发现高律师坐在副驾驶座上,点头打了招呼后出发了。 路上律师又说了一遍今天要走的流程,乔暮心不在焉的听着,她知道她不用记得太清楚,反正由律师全权负责,她要做的就是在解约文件上签字。 这样最好,她在奥天一天,就有乔昕怡把控着,不如切割开,彻底解脱,才能大展拳脚,无所束缚。 路上,她无聊的低头刷新闻,再一次被眼前看到的标题怔住了:奥天经纪人田荟涉毒,已被警方带走。 田荟涉毒? 乔暮错愕了好一会儿,连忙往下翻,下面有很多关于此事的新闻,诸如:奥天大地震,多名当红艺人疑卷入涉毒丑闻。 一时间风云四起,关于奥天艺人涉毒的新闻铺天盖地,其中被传与毒品有染的名单中赫然有着乔昕怡的名字。 第54章 从狼窝刚出来,又进了虎穴 到了奥天大楼外,一片混乱,外面乌压压的围了好多记者,不知道是因为奥天大多数艺人身陷涉毒丑闻,还是因为在这里守着等乔暮出现。 司机谨慎的把车远远的停在马路边上,等律师打了电话,奥天出动了百名保安出来维持秩序,乔暮看着外面混乱的局面,神色很平静。 事实上,她并不觉得这些记者是来等她的,她解约的新闻固然能吸引人眼球,但她拍的《遮你一世尘烟》这部剧才拍到一半,公众对她的关注度没那么高。 最有可能冲着乔昕怡来的,自田荟不再当她经纪人以来,田荟与乔昕怡的关系就过从甚密,大家自然看在眼里。 田荟涉毒出事,公众第一个想到的涉事的艺人乔昕怡,这也无可厚非。 不过虽然记者不是冲着她来的,但是她身上伤没好,最好还是小心为妙。 律师和司机先下车,然后护着乔暮下车,见到乔暮记者果然没多大兴趣,他们现在一心就想逮到乔昕怡,采访涉毒的新闻。 乔昕怡可是奥天当家花旦,流量小花,微博坐拥五千万粉丝,如果她与田荟涉毒案有关,这将是多么大的新闻,至于一个即将解除合约的新人跟这条新闻比起来,没什么多大的吸引力。 乔暮一路走得非常顺利,律师和司机也捏了把汗,沿着保安开好的道进了奥天大楼,这才敢松一口气。 “乔昕怡——” 突然有人尖叫一声,记者们立刻调转头往乔昕怡专属保姆车跑去,他们早就把乔昕怡的车牌号给背得滚瓜烂熟。 “走吧,乔小姐。”高律师在旁边催促。 乔暮看了一眼外面被记者团团围住的保姆车,点了点头,她了解乔昕怡,善于声东击西,恐怕这个车里根本没有乔昕怡的影子。 果然,记者们呼啦一下子把保姆车围得水泄不通,保安们也涌了上去,场面失控。 而乔暮刚一进电梯,大楼侧门外突然钻进来两个身影,正是乔昕怡和她的经纪人杭晴。 “等一下。”杭晴焦急的声音,接着是急匆匆的高跟鞋声音。 乔暮站在电梯口,顺手按了打开键,立刻有两个身影飞快的闪了进来,等外面的记者回过神来,发现上当已经晚了。 电梯合上,开始上行,杭晴庆幸的按住胸口,对跑得有点气喘吁吁的乔昕怡道:“还好你想了这个主意,不然今天非被记者堵死不可。” 乔昕怡跑得有点狼狈,精心打理过的头发稍显凌乱,高跟鞋也跑掉了一只,她此时哪有心情说笑,板着脸嗯了一声。 想她自从当上乔家小姐以来,何曾像今天这样尴尬过,简直像过街老鼠,到了抱头鼠蹿的地步。 杭晴下意识转头至乔暮的方向,感激的笑着说道:“刚才谢谢了。” “不用。”乔暮淡淡的回了一句。 杭晴发现是乔暮,愣了愣,乔昕怡也看到了,脸色顿时难看,随即别过脸去,当没看到。 乔暮撇了下唇,她不是第一次见到乔昕怡忘恩负义的一面,不过乔昕怡向来会做表面功夫,像现在这样众目睽睽之下风度尽失,可见今天有多狼狈不堪,连最起码的装腔作势都顾不上了。 电梯到达顶层,五个人前后走出去。 乔昕怡和杭晴往左走,那里是乔昕怡的专属休息室,往边是奥天总经理办公室,乔暮今天要去的地方。 看着乔暮身后跟着又是司机又是律师,俨然一副大牌模样,乔昕怡狠狠的一跺脚,进了自己的休息室,把门关的震天响。 杭晴忧心忡忡,在休息室里来回踱步:“怎么办?昕怡,现在你被涉毒这件事给缠上了,田荟又进了缉毒大队,你说她会不会把我们给供出来?到时候我们全完了……” “慌什么?”乔昕怡面露阴狠之色,“我查过了,田荟上有瘫痪在床的父母,下有一对年幼的儿女,丈夫又无能,全家只靠她一个人的薪水过活。我已经买通了人给田荟递话,如果她咬牙承认是她个人行为,以后他的家人会得到三百万的抚恤金,她的那对儿女以后我会出钱送出国学习生活。如果她敢把你我供出来,大不了拉着她家人一起死!我就不信,以她那个家境,她肯拉着她全家人和我同归于尽!” 杭晴早就吓得六神无主,焦急的直拍手:“老话说得好,兔子急了还咬人,她要是知道是你我用她的手机给那个毒蛇打电话,栽赃嫁祸给她,她怎么肯甘心?” 乔昕怡比杭晴冷静有头脑,厉声喝道:“你蠢是不是?捉奸捉双,捉贼捉脏,警方目前根本没搜到毒品,只是说她与毒品交易有关,带回去调查而已,能判什么罪?” “对哦。”杭晴身子一挺,一下来了精神:“那天做交易的时候毒蛇放了我们鸽子,交易根本没做成,哪来的毒品?顶多是有这个意图,未遂!”说到最后几个字,杭晴已经有点得意忘形了。 乔昕怡谋划道:“当务之急现在最紧要的是我的名声,这样,你去找水军,越多越好。钱我直接拨到你帐上,先花四百万,不够我再给。” 杭晴精神抖擞:“好,我这就去办。”走了几步,想起什么回头问道:“我想起一件事,刚才在电梯里碰到了乔暮,她好象是去总经理办公室的,是不是去签解约合同的?她真的有五百万违约金?当初你设这个陷阱,就是想让她背上巨额债务,不得不从剧组退出去,可是她不仅不退出,还派律师答应了这五百万,会不会真如外界所说,她背后有金主撑腰?” 乔昕怡不屑的板下脸,“什么金主?不就是许鸣那老男人吗?违约金的事,我问过乌总了,乔暮的代表律师确实是这么和奥天商议的。” 杭晴皱眉:“不对呀,昕怡,我琢磨着如果让乔暮从奥天出去了,那她以后可就脱离你的掌控,我们不能让她从奥天出去!” “你以为我不知道?”乔昕怡瞪了她一眼,阴险一笑:“我已经和乌总谈过了。” “乌总怎么说?” “哼,能怎么说,他一听我分析乔暮最近风头正劲,加上又是《遮你一世尘烟》女二号,等这部戏播出来人气大涨,他早就动心了,怎么肯放过这个摇钱树。” “那太好了,只要把乔暮控制在奥天,我们就能牢牢压住她,她不会有出头的一天。”杭晴笃定道。 奥天总经理办公室。 与想象中解约的火药味不同,乔暮受到了特别理礼,奥天总经理亲切的请她和高律师坐下,并当着他们的面吩咐秘书去泡了上好的茶叶过来,俨然把她当成了贵宾。 “不用客气,乌总,我们这次是来付违约金,以及签解约合同的。”乔暮脸上扬着惯有的笑容。 乌总倒是不急不缓的样子,以一副爱惜人才的口吻道:“乔暮,你是奥天的艺人,我看过一年前你进公司时的面试资料,当时你可是新人考核第一名,公司非常看好你,虽然后来你的发展很不好,但是公司从来没有放弃过你。这次你和奥天的违约金纠纷完全是下面的人自作主张的结果,你看这样行不行,违约金就不用给了,你还是奥天的艺人。另外,你可以和公司提前签一份续约合同,这次,我会派公司的金牌经纪人和团队专门带你,以后你将是公司重点培养和包装的艺人,享受超高规格的待遇怎么样?” 如此诱人的条件摆在面前,是多少新人梦寐以求的,乔暮又怎么能不动心,可是她去意已决,加上总经理突然对她热情大涨,她隐约意识到了背后大有文章,乔昕怡操纵的痕迹太过于明显。 于是低头一笑,“谢谢乌总的抬爱,但是我才疏学浅,不想再浪费公司的资源,不如就按先前乌总与高律师商量好的合约签字吧。” 失望全写在乌总的脸上,见他还要说什么,乔暮朝高律师使了一个脸色,高律师赶忙把合同从公文包里拿了出来,摆到对方面前:“乌总,这是合同,按照上次商量的结果拟出来的,如果没什么问题,请在上面签个字。” 那乌总长叹一口气,只得埋头刷刷签下大名。 轮到乔暮时,她很快就签完了。 高律师从包里拿出支票递上去,乌总看着那张全英文支票一时愣神,全英文的支票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上面的印章,这……这居然是一张瑞士银行支票。 也就是说,乔暮真的找上了一个金主,这就难怪留不住人了,庙小啊…… 拿着厚厚的一份解约合同,乔暮霎时有种一身轻松的感觉。 一年前,她签下奥天,当时激动的好几天没睡着觉,谁知道接下来才明白那不是光明大道,那是无底深渊。她每走一步都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控制住,她成了他人操控的傀儡。 现在好了,她自由了! 总经理办公室外,司机在那里等着,乔暮出去后与高律师握手:“谢谢你,高律师,这次多亏了你。” “乔小姐说哪里的话,我只是忠人之事罢了。”高律师笑着,然后又寒暄了两句告辞了。 等高律师一走,司机走上前来:“乔小姐,没什么事的话,我送您回去,傅先生交待您要回去好好静养。” 本来乔暮是打算回去的,这么一听,她倒生出了逆反之心,淡淡道:“我还有事要处理。” 司机想再说什么,乔暮没理他,直接进了电梯。 他们走没多久,乔昕怡就敲开了总经理的门。 “昕怡啊,来,坐。” “不坐了,乌总,我来恭喜您得了一个有前途的艺人。”乔昕怡试探道。 乌总一愣,随即难堪的摇头苦笑:“别提了,没什么恭喜的,竹篮打水一场空!不提也罢。” “怎么会?”乔昕怡惊讶的睁大杏眸。 “不信,你看!”乌总无奈的把那张瑞士支票拿给乔昕怡:“她的靠山还挺神秘,众所周知瑞士是出了名的保密措施严格,根本查不到这张支票是谁的名字。要不然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攀上了哪颗大树,居然放着我开给她那么好的条件不要,跑了!” 乔昕怡鲜红的指甲捏住支票没说话,眼神中一闪而过的阴厉之色,是她小瞧了乔暮,没想到居然来了这一手。 好一个许鸣,他真是疯了,居然被乔暮那个贱人迷得神魂颠倒。 呵呵,乔暮,你真以为攀上一个许鸣就了不起了? 和我比,你还差远了。 行,乔暮,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既然你蹦这么高,就别怪我把你拉下来,狠狠的踩在脚底! 到那时,你跪着舔我脚趾,我或许会考虑给你一条生路,然后继续折磨你到死。 哈哈哈…… - 乔暮走出奥天大楼,莫名打了一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抬头发现外面的记者只多不少,一个个拿着长枪短炮正死死的守在门口。 司机带着她从之前乔昕怡溜进来的侧门出去,发现那里有记者时已经为时已晚,大批记者见守不到乔昕怡已经绝望,眼见今天拍不到什么新闻,陡然见到乔暮,顿时觉得没大新闻,有个小新闻也不错,所以全涌了上来。 “乔暮,你今天到奥天是来解约的吗?” “乔暮,你一个无名小辈,这些年一直在跑龙套,解约的五百万对于你来说就是个天文数字,从何而来?” “乔暮,你被谁包养了?上次网络上有视频澄清了你和东城集团董事许鸣的关系,那么给你这五百万的是谁?” “乔暮,你是不是一个为了出名不择手段的女艺人?” “乔暮,请你回答……” “乔暮,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记者义正言辞,毫不客气的问题直接扔过来。 司机人高马大,难敌四手,好不容易护着乔暮来到外面的车。 乔暮坐进车内,还有几个记者要冲上来,被司机一个手臂全挡了回去。 兵荒马乱,总算车开动了。 乔暮戴着墨镜,沉默不语。 看着窗外疯狂的记者,一张张嘴在喋喋不休的吐着问题,那些问题无论哪一个都让她无法理直气壮的回答出来。 是啊,话糙理不糙,她可不就是被包养的么? 可不就是为了出名不择手段? 可不就是一个无名小辈,却能轻轻松松拿出巨额违约金? 记者说得一点没错。 她是从奥天解约了,可她的名声却臭了。 她不喜欢现在这样,她只想安安静静的拍戏,安安静静的把戏演好,为什么就这么难? 就算有一天,她演好《遮你一世尘烟》,获得了口碑和演技的肯定,也成功引起了那个人的注意。 可是,她失去了名誉,要她拿什么去站在那个人面前,拿什么脸去理直气壮质问她…… 她引以为傲的底气没有了…… 她引以为傲的骨气也没有了…… 站在那个人面前的不过也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女孩,她与她当年的行径又有什么区别? 司机开着车费尽千难万难,终于逃出了记者的包围圈,正要舒口气,突然后座传来一道颓然的嗓音:“停车!” 司机吓了一跳,“乔小姐,现在不能停车,后面还有记者。” “我说,停车!”乔暮怒气冲冲。 “不行,不能停!”司机握着方向盘,大惊失色道:“傅先生会杀了我的,我答应过他要安全带您回去,请坐好,我带您回去!” 乔暮突然冷冷一笑:“如果你现在不停车,等傅景朝回来,我会告诉他,你非礼我,你摸我……” “吱——” 司机吓的赶紧停下了车,苦着脸转过头来哀求:“使不得啊,乔小姐,您可千万不要这样说。傅先生真的会杀了我的,在漓城傅先生要杀个人比切白菜还容易……” “那你把车锁打开。”乔暮皱眉说。 司机无可奈何,只得解了车锁,乔暮迅速下了车。 前面就是凤凰街,那里酒吧林立,灯红酒绿,乔暮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一间酒吧内。 这时候才傍晚,网吧刚刚开业,乔暮进去要了杯酒,开始喝起来。 司机紧张的盯着,赶紧拨电话。 东城集团,会议室。 傅景朝正在见一个重要客户,双方进行紧张的谈判。 对方的报价卡得太死,利润空间被压缩,这与他们的预期少了一大截,彼此正在进行拉锯战,突然,他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按掉。 坐在他身后的罗泉眼尖,看到了一个名字:芷荨。 又过了一会儿,手机又响起来,傅景朝看都没看,随手的把手机扔给罗泉,示意他把手机拿出去。 罗泉领命出去了,没过一会他又进来了,谨慎的俯在傅景朝耳边道:“送乔小姐去谈解约案的司机打来电话说是乔小姐进了一家酒吧……” 下面的话还没说完,傅景朝手中的文件啪一声扔到桌子上,还在与东城集团高层谈判的客户吓了一跳,以为傅景朝发怒了,忙软了语气道:“傅总,息怒,其实这个价格可以再商量……” “你们继续。”傅景朝推开真皮座椅站了起来,沉声吩咐负责谈判的东城集团高层,随即迈开步子疾速离去。 剩下办公桌旁的十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大老板这么急的就走了。 - 乔暮其实没喝多少,她知道自己身上有伤,碰不得酒,所以喝的并不多,她要的是这酒吧的氛围,迷离、嘈杂、纷乱、纸醉金迷、不知今夕是何年…… 可以让她暂时忘掉烦恼,忘掉身上背负的那些东西,忘掉她现在窘迫的处境。 有时候想想,她真的很倒霉,为什么每次她感觉好运气就要来的时候,坏运气就会如影随行呢? 为什么她就不能心想事成一次? 为什么她就不能有过一天好日子? 为什么? …… 不公平! 真的不公平! 那些什么心灵鸡汤,什么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必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根本就是狗屁! 她哪里看到窗了? 哪里看到一丝光亮? 她根本就是从狼窝刚出来,又进了虎穴…… 老天爷根本没给她留一条活路,根本就是在耍她…… …… “暮暮。” 突然,一道惊喜的声音钻入耳朵,她睁开眼,扫了男人一眼,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酒杯,讽刺一笑:“呵,白少,你不在家陪你的昕怡,跑这儿来干什么?” “我来陪客户谈点事情,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白牧之一身白色休闲西服,他还是和当年一样,爱穿白色,也最配得上白色,风度绰约,器宇轩昂。 乔暮挑了下红唇,没说什么,低头拿起酒杯,嘴唇刚碰到酒杯,杯子就被白牧之夺走了:“暮暮,别喝了,这里不该是你来的地方,听话!” “滚——” 她甩开了他的手,又要去夺杯子,白牧之一面拨开她的手,一面痛心疾首的说教起来:“暮暮,我知道你恨我,当年的事我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是你想想自己是不是也有错?你不该为了想要留在乔家,不择手段的设计流氓调戏昕怡,要毁她清白。要不是我路过,恐怕昕怡真的要被流氓欺负……” “呵呵,什么叫不择手段的留在乔家?什么又叫设计流氓毁她清白,你给我说说?”乔暮睁着一双醉眼,讥讽的笑着,原来,乔昕怡当年还演了一出流氓毁清白的戏,这样蹩脚的把戏白牧之居然上当了。 不过也对,乔昕怡擅长演苦情戏,白牧之又有着悲天悯人的性格,这种人最容易上当。 “所以呢,你就可以背着我和她上床,发现她怀孕了就跑去堕胎?”她笑了起来,突然觉得自己当年怎么就瞎了眼,会喜欢上这种听风就是雨的男人。 白牧之脸上不仅没有出现难为情,反而理直气壮:“那是我的错,是我情不自禁犯下的错,更是因为我发现你背着我怀上了别的男人的孩子,是昕怡一直守着我,我才发现她的好。那段时间幸亏有她,你知道吗?要不是有她拦着,我一定会抱着你和那个野种一起死,是昕怡安慰我,鼓励我,开解我,我才没有动这个疯狂的念头。后来我偷偷跟踪过你,见你去医院每次都很开心,我对你彻底死心了,直到发现昕怡也怀了孕,那时候她还小,才十六岁,她的学业还没有完成,我们才没要孩子。那天我陪她做完手术,刚好碰到你,才会发生后面你的孩子也不保……” 第55章 你以为我怕你啊,亲就亲 “怪我啰?”乔暮一手懒懒的撑住脑袋,像在听别人的故事,喃喃道:“原来我还不知道这么多故事,白牧之,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一叶障目,你是个彻彻底底的傻x。我鄙视这样的你,你就继续做你的傻x好了,本姑娘忙得很,懒得搭理你。现在给我滚——” 白牧之还想说什么,乔暮慢悠悠的掏出手机,眯长了眼眸威胁道:“限你三秒消失,不然我就给乔昕怡打电话,我很乐意让她看到你和我一起在酒吧,更乐意看到她抓狂吃醋的样子……” “暮暮……” “滚——”乔暮一个冷眼扫过去,白牧之见她真的在拨乔昕怡的电话,这才转身无奈的走了。 呵—— 孬种! 乔暮把手机扔到一边,嘲笑自己当年怎么会喜欢上这种男人,真是傻得够可以。 拿起酒杯,发现空了,她推到酒保面前,又要了一杯。 看着酒保用眼花缭乱的手法调酒,她思维有点涣散,刚才白牧之无意间提起了过往,仿佛又拉她进入了那段黑暗的日子,那种心脏一抽一抽,疼的快死去的感觉又来了…… 她必须要酒来麻痹自己,她必须要让自己不去想,她需要酒…… 酒保把调好的酒搁到她面前,她一刻不停的就拿起来往嘴里灌,刚到嘴边,酒杯被一道霸气的力道给握住了。 她不悦的拧起柳眉,看向来人,以为又是个来搭讪的,便恶狠狠的说道:“我告诉你,别惹姑奶奶的,姑奶奶刚刚查出来有爱滋,命不久矣,不介意再拉个垫背的,你丫再过来我就亲你……” 刚才,她就是靠这个手法,吓跑了好多企图来搭讪的男子,这会她又故伎重演,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对方不仅把酒杯夺走了,还推得老远,逼人的气息迫近,深邃如琢的五官与她仅有一指的距离,清冷的薄唇含着愠怒:“求之不得,来,亲我!” 这时候哪里是白天的乔暮,她现在就是个醉酒的乔暮,笑嘻嘻的伸手捧住他的脸:“你以为我怕你啊,亲就亲,到时候一起得爱滋,看你死不死!” 她对着那张薄唇作势就亲了上去,可距离那薄唇仅有半公分她停了下来,正要撤离,后脑被大掌扣住,她对着那削薄的嘴唇就亲了上去。 “轰——” 乔暮下意识就要推开对方,男人的大手却将她的头往他唇上更靠近了几分,男人的吻凶猛又粗暴,仿佛在惩罚她。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她睁大眼睛,霎时看清了眼前俊美如铸的面孔,惊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会是傅景朝?!! 乔暮摇摇晃晃从椅子上跳下来,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歪歪扭扭的就要往前倒,刚好扑在男人身上。 她整个人被男人伟岸的身影笼罩着,那近在咫尺的眸子隐隐散发着怒气:“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不要你管!”乔暮用力推着他,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他,要不是他,她今天不会那么难堪,要不是他,她不会陷入更大的窘境。 她承认自己想错了,承认自己还没有勇气去做一个有钱男人的情妇,她还承担不来这些压力,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这六年来,她接到过不少有钱人的包养提议,全部被她一一拒绝了,为什么到了这里就撑不住了呢。 她想成功,想上位,想复仇,可以再想办法。 娱乐圈不也有很多实力派是苦熬多年才出头的吗? 她为什么不行? 她可以的…… 胡思乱想了很多,她推着男人的手骤然被攥住,男人圈在她腰上的手收紧。 酒吧昏暗迷离的灯光下两人的身影亲密相依,像在做着情不自禁的亲密动作。 “就是她……”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男人凶神恶煞的声音:“钟经理,就是这个女人,她说她有爱滋,还逮住个男人就亲。这样的女人怎么能待在这里,这不是破坏你的生意吗?” 乔暮转过脸去,是之前被她吓跑的男人之一。 “把她抓起来!”酒吧经理立刻下了命令,身后马上围上来一群打手。 乔暮这时候倒不急着从男人的怀里挣脱出来了,反而死死的抱住他的腰。 傅景朝低头看着像无尾熊一样抱住自己的女人,无声的勾了下唇角,扬起一抹弧度。 而周围的男男女女见这边剑拔弩张,双方即将动手,早就吓的退避三舍,自动给他们让出一条圈子。 几名打手瞬间就冲了上来。 傅景朝眸光一冷,低头将目光从女人身上收回,一手护住她在身侧,侧身闪过对方挥过来的拳头,猛的伸脚踢向对方,再一拳挥向另一侧打手的腹部。旁边又有打人进攻,他拧住对方的胳膊,像拧麻花一样瞬间就听到骨头错位的声音。 整个过程不过眨眼的功夫,四五个训练有素的打手就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哀号不断。 那经理神色大惊,旁边有打手从地上吃力的爬起来,心有不甘的说道:“钟经理,我再去多叫几个人,今天把这小子非揍个半死不可!他奶奶的,居然敢到这里惹事,不想活了……” “闭嘴!”那钟经理此时正盯着傅景朝猛打量,刚才灯光昏暗,他没看得太清,这时候再细看,顿时吓得满头大汗,腿肚子都软了。 这……这不是傅……傅景朝吗? 整个漓城黑道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声,是个惹不起的人物。 惹了他,剩下的只有倒霉的份。 经理想到这里,咽着口水,陪着笑脸上前,“傅先生,怎么是您?对不住啊,刚才没太看清。” 傅景朝蹙眉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她见已经没事,正扭着身子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他岂能如她所愿,铁臂扣她扣的死死的。 经理见傅景朝没说话,眼睛也不由看向乔暮,巴结道:“傅先生,这是误会,真的是误会,我们不是针对您。是您怀里的这位姑娘,她在这里到处散布她有爱滋的谣言,吓走了好多客人,动手也是迫不得已,实在是抱歉!” 傅景朝轻哂一声,垂下眼帘,伸手将女人的脸从臂膀里抬起来,冷声道:“长能耐了?这招用多久了?” “我没用招啊,我说的是实情,傅先生,你最好也去医院查一查,别到时候也被我传染了,多不合适啊。”乔暮噘着粉唇,翻了个白眼故意道。 傅景朝:“……” 旁边经理低下头咳嗽,就当没听到这段。 瞬间把人扛起,直接大步离去。 乔暮被傅景朝扔进了车后座,她翻了个身刚坐起来,男人的身影就进来了,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对着她的臀部就是狠狠的三下。 “啪——啪——啪——” 乔暮眼泪都疼出来了,捂着疼痛的屁股,气鼓鼓的瞪他,“你凭什么打我?” “你说呢?”他寒着俊脸,拎起她的衣领,像扔掉鼻涕虫一样甩到座位上。 乔暮委屈的扁起嘴,她今天心情不好,还被像孩子一样打屁股,他这样根本就是在侮辱她。 心里有所怨气,不假思索,扑上去,抓起他的胳膊张嘴就咬。 男人的肌肉硬梆梆的,像咬在石头上,乔暮牙都咬酸咬疼了,才不禁放开。 傅景朝眉头都没皱一下,在看到手臂上一个深深的牙印后,反而拧了下眉:“怎么咬人,你小狗变的?” “你才小狗变的,你全家都是小狗变的。”乔暮孩子脾气上来了,冲着他嚷嚷起来。 一嘴的酒气…… 她到底喝了多少? 不知道身上有伤口? 还这么胡作非为…… 傅景朝脸色顿时又阴下去,在那漆黑的眸下藏着暴戾的飓风。 这一刻,他给她的感觉,是真的会动手揍她。 乔暮这时酒劲退了一些,知道怕了,但倔强的不肯低头,屁股往车门那边挪了挪,然后扭脸看着窗外,不吭声。 前面的司机听到后面的动静,大气都不敢喘,全程认真开车。 车子开进了别墅,乔暮第一个冲下去,酒精的作用使得她脚步不稳,走得也不快,怕牵扯伤口,所以男人几步就追了上来。 他倒没对她动手,就这样跟着她。 小桃从里面迎出来,见到乔暮忙问:“乔小姐,吃晚饭没有啊?厨房还给您留着饭菜呢。” 乔暮没吭声,往楼上走。 傅景朝停下脚步,对不知所措的小桃吩咐道:“去热一些饭菜,十分钟后她会下来吃。” 小桃答应一声。 乔暮进了房间,迅速落了锁。 甩了甩重重的脑袋,转身进了洗手间,发现嘴巴里酒味太难闻,倒了漱口水漱了口,反复漱了好久,感觉口腔里变得清爽才罢手。 之后,打开水龙头,捧起冷水拼命往脸上泼。 她知道自己今晚是作了,睡都被他睡了,协议也达成了,人家也帮她办了那两件最棘手的事,现在就该是她履行承诺的时候。 偏偏她后悔了。 这恐怕就是传说中的过河拆桥吧。 她既想安然度过这次危机,又想一毛不拔,全身而退。 怎么可能! 这世上没有免费的晚餐,没有人肯对你全心全意的好。 要想得到一些东西,必将牺牲掉另一些,这是她这些年来一个人在外飘泊所得到的经验。 但,为什么要用她最宝贵的身体去换? 为什么不可以用其它? 这是她最无法接受的地方。 冷水一次次浇在脸上,反复不断的冲刷,却冲刷不走心中的不甘和绝望。 等她终于觉得够了,再抬头找毛巾之际,发现男人倚在门框上不知道多久。 她刚才一直在喃喃自语,也不知道他听了多少。 顿时有点恼怒:“傅景朝,你怎么可以偷听我的隐私!” 男人轻轻嗤笑一声,走过来低头仔细看她遍布水珠的脸,幽幽冷冷的说道:“你现在是我的女人,所以不存在隐私一说,而且我说过,这里是我的地盘,不允许锁门,你当耳旁风,你说,我要怎么惩罚你?” “你……”她才张开红唇,他的唇便猝不及防的覆下来,她一颤,几乎在同时推他,却推不动半分。 他的动作随着她的拒绝越来越凶猛,将她推抵在墙壁上,吻的更加深入,她颤抖得很厉害,刚刚漱过口的口腔清新无比,也敏感无比,很清楚的感受到他的舌在里面翻搅扫荡,霸占着每一寸角落。 粉拳不断在他身上捶打,于他却像是挠痒痒,忽略不计。 她头脑一热,发了狠,反过来吻他,趁他愣神之际,出其不意的就咬他的唇。 鲜血的味道充斥着彼此的口腔,她觉得痛快极了。 傅景朝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女孩,她睁着一双大眼睛,那敌视的眼神过于刺眼。 下一秒,他将她更紧的压在墙壁与自己身体之间,宽大的手直接越过她连衣裙的下摆,放肆游走。 卑鄙! 无耻! 乔暮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咬唇强忍着。 这个男人比她想象的要恶劣百倍,她越反抗的结果就越是挑起他的征服欲,越是被他玩弄,使她瞬间生出一种忌惮之意。 她几乎无法再反抗下去。 “喜欢吗?”他凑在她耳边,呼吸灼烫。 “滚!!”她咬牙挤出这个字。 “不满意?那再来。”他的手上移,连衣裙被掀到她腰间…… 她尖叫起来,对着他又打又挠,豁出去了。 然而,她根本小瞧了他,他居高临下,好整以暇的两三下就把她控制住了,薄唇始终堵在她的唇上。 等到她不再挣扎,他才停止这个吻,整张脸深深的埋在她发间,轻嗅着上面的发香,染了欲望的嗓音带着特有的性感沙哑:“记住,如果下次再喝酒,我绝不会像今天一样轻饶你!知道吗?” 他警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像个暴君宣示着自己绝对的掌控权。 她听了,忍不住低喃着骂:“傅景朝……你是个大混蛋……” 她心情不好,喝酒怎么了,又不是伤他的身,他何至于多管闲事。 难道在他眼里,她已经是他的所有物,就要失去自我,没有了自由,全部要听他的吗? 第56章 征服 他怎么能这么霸道! 控制狂! 乔暮气喘吁吁,力气耗尽,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她知道她在他面前任何的反抗和挣扎都无疑于以卵击石,到头来吃亏的只有自己。 “嗯,我混蛋。”傅景朝难得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乌沉的黑眸与她对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女孩子家家的怎么不学点好?以后不许喝酒!” 她仰脸看他,没什么情绪,很冷淡沉静的模样:“还有吗?索性一次性说清楚,我好知道界线在哪里。” “暂时就这么多。”他干燥宽大的手拂过她脸颊上的发丝,动作很轻,然后改为撑在墙壁上,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我让人热了饭菜,下去吃点。” “我不饿。”她下意识的回答,然后从他的怀里中挣脱,低头快速整理好身上的连衣裙,莫名感觉到身后的低气压,她背脊僵了僵,舔唇想了想,点了点头:“好,我吃。” 楼下,餐厅。 乔暮埋头吃饭。 气氛有点怪。 小桃端上最后一道汤,看了一眼两人,赶紧下去了。 吃完后,乔暮眼眸垂着站起来,机械的说:“我吃好了,您慢用。” 傅景朝看她碗里扫了一眼,一颗米不剩,没说什么,嗯了一声。 她如释重负,上了楼。 傅景朝看着仓促往楼上走的身影,忍不住拿餐巾布压了压嘴唇,一阵刺痛传来,上下嘴唇有两处破了,是那丫头咬的。 再低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手腕处有一排很深的牙印,再往上有好几道纵横交错的抓痕,他脖子上也有点火痛,不用看也知道那里也有伤口。 小桃上菜的过程中已经偷看了他好几眼。 傅景朝黑了脸,拉下了挽到手肘处的衬衣袖子,盖住了手臂。 那丫头发起脾气来跟头犟驴似的,不管不顾。 他是不把这点伤放在眼里,只是明天顶着这样的伤去公司…… 最重要的是,明天有董事会…… 想到这里,他推开面前的碗筷,从椅子上起来,转手从柜子上拿了烟盒出来,点了支烟。 “傅先生,您不吃了吗?” “撤了!”他没回头,立在窗前,烦躁的弹了下烟灰,又道:“回来!” 小桃赶紧折了回来:“傅先生,还有事吗?” “冲杯醒酒茶送到楼上乔小姐房间。”他蹙眉。 “哦,好的,我马上去。”小桃答应一声,连忙钻进厨房。 - 乔暮回房间第一件事是本能的锁门,手碰上门就缩了回来,算了,胳膊拧不过大腿,这是她教过小睿睿的话,同样也要送给自己。 锁门和不锁,结果都一样,挡不住那个男人。 身体里酒精还在干扰作怪,头很痛,身体虚软无力,她按了按太阳穴,打开衣橱准备拿睡衣洗澡。 已经两天没洗澡了,再不洗她快要疯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洗个舒服的热水澡。 面对满眼的高级定制时才想起来,这是别的女人的衣橱,里面没有一件是属于她的。 关上衣橱,她的电话进来一条通话。 “暮暮,怎么剧组连续两天拍戏,还让不让人活了?”是贺子瀚,他从看守所回去后两天没见到乔暮了。 “嗯,赶拍几场夜戏,来回跑太麻烦了,我干脆住在剧组。” “苦熬了这么多年你终于能演上女二号,是得表现表现,不过再怎么想表现也得注意身体不是?” “我知道。”乔暮嘴里淡淡的应着,心里却是暖的,这些年她和贺子瀚之间的关系比亲人还要亲。 贺子瀚转而想到了什么:“这几天网上你的新闻炒挺火的啊,说你傍上了金主,给了一大笔钱付什么奥天的违约金,呸,我才不信,一帮胡说八道的狗仔,别被我碰到,碰到我非打得连他们爹妈都不认识。” 如果让贺子瀚知道她现在当别人的情妇,非把她骂死不可。 乔暮攥紧手指,含糊其词:“嗯。” 依稀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她以要拍戏为止挂了电话,一抬头,傅景朝推门进来,他伸手解着身上的衬衣钮扣,紧接着又开始解皮带,脱掉西裤,看上去像是要洗澡。 乔暮别开了脸,走到阳台上。 吹了会风,欣赏着美景,别墅对面也有栋别墅,不过间隔较远,她隐约好象看到对面露台有人在朝她高扬着手臂,貌似在打招呼。 她眯了眯眼,感觉有点眼熟,好象是……傅司宸。 傅二少住对面? 也不无不可能,兄弟俩有的是钱,一人住一套别墅还不是小意思。 乔暮趴向阳台,正要看个仔细,有人在敲门,小桃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乔小姐。” “进来。” “乔小姐,您的醒酒茶。” 乔暮看着托盘中热气腾腾的水杯,看了一眼传来水声的浴室方向,知道是他的意思,拿起来便喝了。 喝完小桃麻利的退出去。 “等一下,小桃。”乔暮叫住了她,沉吟着以商量的口吻道:“我没衣服换,你能不能把你的衣服借我穿?” 小桃歪着脑袋奇怪的看着她:“乔小姐,您怎么没衣服,衣橱里全是您的衣服啊,有睡衣,晚礼服,还有好多……” 乔暮伸手打住,在医院闲聊的时候小桃曾说过,她来别墅才一个月,怎么可能知道这些豪门秘史呢,她更不可能告诉小桃,这个衣橱里的衣服不属于她,属于另一个女人。 转而一想,她摆了摆手:“好了,没事了,你出去吧。” 既然说不通,她只能将就了,总不能裸着吧。 乔暮再次打开衣橱,随意挑了一套真丝睡裙,一条底裤,整齐叠好摆在床角。 傅景朝洗完澡出来,健壮的身形上罩着件真丝睡袍,颜色和款式竟是和她挑的一模一样,呵,她的手真臭,一挑就挑了一个情侣装,她穿上算什么?傅芷荨的替身? 他显然也注意到了,深暗的眸光变柔,瞥了一眼床角那件睡裙:“想洗澡?” “嗯。” “不行!” “怎么不行?医生没说不可以洗澡。” “不能沾水!” 坐在床上的乔暮看着眼前带着一身水汽的男人,早上醒来他躺在身边,她有种预感,今晚他可能还要睡在这儿,现在看他自己的房间不回,跑她这儿来洗澡,她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咬了咬牙,她语气隐忍道:“我已经两天没洗澡了,有味道,我怕熏着傅先生。” 她说这话的意思摆明了是在赶人,傅景朝又岂会听不出来,扯了扯唇片:“我怎么没闻见。” “……” 愿望破灭,乔暮气的蹬掉拖鞋爬上床,背着他拉上被子气呼呼的躺下。 傅景朝冬夜般幽黑的眸子站在浴室门口看了她一小会儿,随后熄了灯。 身后的床铺陷下去,再然后归于平静。 乔暮喝过醒酒茶,头不那么痛了,折腾了一天,困意也上来了。 然而,她迷迷糊糊沉进梦乡,身边的床铺动了动,房间内的灯大亮。 她本能的睁开眼睛,男人手里拿着一条拧好的热毛巾,她以为他是想帮她擦药,谁料他却淡淡的掀起眼帘看她:“身上不舒服的话,我帮你擦一遍。” 呵,乔暮算是看出来了,他这是也发现她身上味道不好闻了。 果断摇头,背过身去继续睡觉:“不会啊,我现在一点不觉得不舒服。” 男人的气息逼近,肩膀被掰过去,身上的被子被掀起,她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抓住男人放在她背后拉链上的大手:“我自己擦。” 扯过他手上的毛巾,她下了床,在浴室待了好一会儿,把身上来回擦了好多遍,总算舒服了,又揪住一缕头发闻了闻,有点油了。 打开花洒,身体站在沐浴门外面,弯下腰洗头。 傅景朝靠在床头点了根烟,一支抽完,她出来了。 柔软光滑的真丝睡裙罩在她高挑柔软的身段上,半干的长发斜披在如天鹅般线条优美的肩部,露出的胳膊白滑胳膊纤细,惹人怜爱。 他的目光继而下移,裸露的双腿笔直细长,在灯光下散发出白玉般的光泽,令人有种想要在掌中把玩品尝的欲望。 被男人直接火热的目光打量得有点不自在,乔暮这已经是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擦的身体,吹的头发,本来以为他睡了,没想到他在等她。 反正知道并不能做什么,因此,她并不太害怕。 绕过床的另一头,躺下去。 男人身体动了动,起身拿起床柜上的药膏道:“擦药。” “我可以的。”她飞快的拽了过来,用指尖沾了药膏,伸进被子,伤口不那么疼了,她擦起来也不用太顾虑。 傅景朝倒没说话,等她擦完药,熄了灯。 房间陷入平静,乔暮闹了一晚上,疲惫得很,很快睡过去。 黑暗中,男人没什么睡意,无声的转头看着身边睡得很香的女人,朦胧的光线下,她露在被子外面光裸白皙的手臂和脖颈充满了不可抵挡的诱惑。 他是个正常男人,身边躺着一具玲珑曼妙的娇躯不能碰,这种折磨真他妈的要命!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女人痛苦的呓语:“不要……我不是……我不是不择手段的女艺人……我不是……我就想好好……好好演戏……我不想……不要这样说我,我不是……我不是出来卖的……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不许你们这么说我,你们凭什么这么说我……我不是,我不是……” 傅景朝侧头眯眸看着黑暗中女人模糊的脸部线条,这就是她今天情绪失控的原因? 今天司机向他汇报说记者问了她一些难堪的问题,后来她脸色就一直不好,最后还跑到酒吧买醉。 摆在床柜上的手机嗡嗡震动,男人大手迅速拿起来,拉开房门,来到走廊上接听。 “哥,你现在没事吧?”傅司宸小心翼翼的在那头试探,他就生怕自己这时候打扰了他哥,而他哥刚好在办事,那他非被他哥杀了不可。 “嗯。”傅景朝淡声应:“怎么了?” “哥,按照原计划,今天傍晚汉皇娱乐的官方微博会发布明天要召开新人发布会的事,然后一瞬间登上热搜,制造话题和眼球,可是汉皇娱乐官方微博刚发出去没过几分钟,微博就陷入瘫痪状态。” “怎么回事?”傅景朝嗓音紧绷。 傅司宸在那头哇哇的倒苦水:“哥,这事不能怪我啊,当初我和你商量的时候你也没反对啊,如果提前一天或是两天宣布明天召开发布会的话,效果没有今天突然宣布来得效果好,这你也是认可的啊。谁知道会出这种事……” “微博那边怎么说?” “我和那边高层接洽过了,说是服务器受到了境外黑客连番的攻击,他们正在抢修。抢修个毛抢修,这都几个小时过去了,还没恢复。”傅司宸忍不住在那头骂了句脏话。 傅景朝踱步进了书房,命令道:“微博这块先放一边,你马上通过别的渠道把消息向各大媒体散布出去,明天一早九点准时召开发布会。” “行,我马上去办。”傅司宸摩拳擦掌。 - 早上起床,身边的男人已经不在了。 经过昨晚那么一闹,她头脑变清醒了许多,边起床边思考和分析着,事已至此,不如真真正正的接受这个事实。 再后悔再作再闹又有什么用? 她昨晚算是领教了,她反抗的后果就是挑起他的怒火,被他亲,被他摸,被他羞辱…… 这算是小打小闹,要是她真的过河拆桥,面对的可不是这些小小的惩罚。 以傅景朝今时今日的地位,要踩死她比踩死只蚂蚁还容易。 索性不反抗了。 收起自己的脾气。 男人本有狼性,他们骨子里都有着动物般的征服欲,女人越反抗,他们越得劲,越是挑起他们浓浓的兴趣。 她不能再逆流而上了,这对她没什么好处。 他不是说等他腻烦为止吗? 那她就尽快让他腻烦,不就可以解脱了吗? 什么样的女人容易让男人腻烦? 当然是变得索然无味。 要想让男人索然无味,自然是百依百顺,没什么存在感的女人。 也许,她就应该变成这样。 乔暮下床开始穿衣服,脱下那件真丝睡裙,从衣橱里挑了另一件连衣裙出来。 洗漱完,她调整好了心态,下楼。 傅景朝在餐厅的窗前接电话,声音很淡,听不出什么内容。 保姆们已经把早餐布置好了,小桃特意过来问乔暮:“乔小姐,头还疼吗?” “好多了,谢谢。”乔暮微笑。 傅景朝这时讲完电话,坐到餐桌前,两人开始用餐。 乔暮这次吃得不快也不慢,傅景朝吃完了,她还在慢条斯理的吃着,与她之前恨不得快速解决早点离开的模样判若两人。 庭院内,司机已经开车等在那里了,他瞥了一眼,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吃。 乔暮不慌不忙,仿佛一点没注意到他的目光,吃完后抬头轻声说道:“我想回我朋友那里拿行李,可以吗?” 她的嗓音不高,也不淡,很柔,像水。 傅景朝深不可测的目光有些探究,沉声说:“可以。” “谢谢。”她朝他笑了下。 “还疼不疼?” 乔暮准备离开的脚步微停:“不疼了,好多了,走路什么的都没什么问题。” 她回答的字正腔圆,无可挑剔,傅景朝剑眉几不可闻的皱了下,没说什么。 - 乔暮早上赶到贺子瀚的家,那小子房门紧闭,应该还在睡觉,在会所上班长时间日夜颠倒,也挺累。 她轻手轻脚收拾好行李,留了张纸条给他。 下楼梯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奥天那边打电话让她去收拾一些东西,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在奥天有个换衣柜,里面放着些她的私人用品。 不去拿扔掉也怪可惜的,她考虑了一下,答应下来。 奥天娱乐。 乔暮没在大楼下面看到昨天的壮观场景,连个记者的人影都没有。 倒也不觉得奇怪,应该是乔昕怡的危机公关起到了作用,在处理舆论这方面乔昕怡向来是强手。 来到第四层,这是所有奥天最底层艺人通用的休息室,挤满了各式各样新面孔。 她一进去所有窃窃私语声都停止了,大家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 这么看来,那些关于她身后有金主的新闻已经传开了。 乔暮抿紧唇,找到自己的柜子,打开,开始把里面的东西往手中的口袋里放。 “就是她呀……”角落里有人阴阳怪气的说开了:“长得也不乍的,素面朝天,真不会打扮……” “要会打扮干什么?会陪人睡觉就行了,五百万违约金,人家连眼睛都不带眨的,给得可爽快了……” “她以前就是个跑龙套的,有了上顿没下顿,听说睡遍了整个剧组才演上了女二号,真恶心!” “难怪公司不要她了,有这种女艺人在公司当我们的前辈,简直就是个坏榜样。” …… “你们别瞎说。”吵吵闹闹的声音中传来一道无可奈何的嗓音:“都是一个公司的,都是为了生存……” 乔暮听着这声音耳熟,一侧头,看到乔昕怡坐在一群新人堆里,看样子比她早到。 乔昕怡说完一句,然后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又加了一句:“大家不要轻信谣言,没有亲眼看到的事不要随便乱讲,会毁人名誉的。” 她不加这句还好,一加顿时休息室内人声沸腾了,各种目光和声音纷纷冲着乔暮而去。 乔昕怡坐在椅子里,嘴角隐隐掠过一抹坏笑,转头朝旁边的杭晴和助理使了个眼角,悄悄退出去了。 她今天肯纡尊降贵到这堆乱七八糟的新人中来,明面上是问候小师妹们,实际上就是知道乔暮要来,特意在这里等着,果然在她的煽风点火之下,看了一出好戏。 接下来,还有另一场好戏在等着上演呢。 乔昕怡收起脸上的亲切纯真的笑容,板下脸来问杭晴:“都准备好了吗?” 杭晴斗志昂扬的点头:“放心吧,昕怡,全部准备好了,已经把你今天要召开记者发布会的消息全部放了出去,以昨天几十家新闻媒体围追堵截在楼下的情况来看,今天他们必定会全部出席。” “很好!”乔昕怡边走向电梯边冷笑连连。 顶层私人休息室,杭晴放下电话皱着脸:“昕怡,微博那边已经恢复了,美国黑客追问我们要剩下的余款,共一千万。” 乔昕怡双手抱胸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下面大街上蚂蚁般的人流和车流,哼声道:“告诉他们,钱马上打过去。” “可是,你帐上的一部分钱已经花在上了水军上,加上黑客的预付款一千万,只剩下三百万,不够付这一千万。不如……”杭晴眼中闪过狡诈之色:“不如我们就付这三百万,然后跟黑客说剩下的七百万先欠着,拖上一阵子,到时候……” “蠢!”乔昕怡瞪她一眼:“那些黑客是好惹的吗?如果把他们惹毛了,把我指使他们的事说出来,我以后还要不要在娱乐圈混?” 杭晴弱弱的说:“那剩下的七百万怎么办?” 乔昕怡脸上出现难色,她现在是乔家唯一的千金不假,白牧之是她的男朋友也不假,但是她长期竖立起来的形象就是个不讲究吃穿的女孩,如果伸手向他们要这么一大笔钱,她的形象就会大打折扣。 一咬牙,乔昕怡把手上五克拉的钻戒脱下来:“这个应该足够了。” “这不行吧?这可是白公子送你的定情信物。”杭晴不肯接。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乔昕怡不耐烦的把钻石塞到杭晴手里,走到电脑前死死的瞪着一条汉皇官方昨晚发出来的一条微博,一群新人名单中赫然写着乔暮的名字。 可恶! 乔暮居然攀上了汉皇娱乐,怎么可能! 她不信。 想当年她想签约娱乐圈第一金牌公司——汉皇娱乐,想通过塞钱却不管用,奥天有一套严格的考核理系统,所有的艺人都要最终过傅司宸那一关。 她不甘心错过进入汉皇的机会,参加了报名,过面试那一关就被刷下来了,这才不得不改进奥天。 乔暮前脚刚从奥天出去,后脚就和汉皇扯上了关系,昨晚眼看汉皇娱乐官方微博发布了这条新闻,她立马花重金让黑客使微博瘫痪。 连夜想出了一条对策,她绝不能让乔暮抢风头,她要先发制人。 记者们不就是对她涉毒的事感兴趣吗? 那她干脆不再东躲西藏,大大方方走到他们面前,满足他们的八卦好奇心,一次性让他们采访个够。 相信,这个消息一出去,汉皇那边的什么记者招待会根本开不下去。 因为与她比起来,一个个无名小卒的新人根本吸引不了记者们的注意力。 哼,乔暮,你永远打不过我,永远是我的手下败将。 这次,你就等着出丑吧! …… 四周各种难听的声音如潮水般快把她淹没,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自乱阵脚。 乔暮收拾好东西,将袋子拎在手里,暗自吸了口气,身姿笔挺的离开。 汉皇娱乐,会议室。 办公桌主位上的傅司宸收起往日的玩世不恭,一脸的严肃,敛着一双狭长黝黑的眼眸,目光直逼人心的扫过每一张面孔:“你们今天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上午九点的新闻发布会我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否则明天你们通通把辞职信放在我办公桌上,听到了吗?” 其中一个高层点头,擦着满头大汗说:“小傅总,您请放心,今天的发布会保证万无一失,所有新人名单我们已经一一确认,相应的经纪人团队我们也全部安排妥当,特别是您再三交待过的乔暮乔小姐,会压轴出场,定能艳压群芳,登上明天娱乐版的头版头条。” “非常好!”傅司宸扔下手中的ipad,修长的身影瞬间站起来,干练利落道:“那还等什么,现在已经是八点零十了,还有五十分钟,go!” 一声令下,满会议室的人眨眼间走了个干干净净。 傅司宸挑起眉梢,一边轻松的打电话,一边打着响指往总经理办公室走,“喂,哥,事情全部准备就绪!你那边怎么样了?照原计划进行吗?” - 走出奥天大楼,乔暮手里拎着一只行李箱,一只塑料袋,面对着早高峰川流不息的马路人群,突然觉得大街上每一个人都活得很精彩,起码他们知道要去哪儿,要干什么,有目标得活着。 她呢? 像颗浮萍,飘来飘去,连个家都没有。 离开了奥天,下一步该怎么走,茫然无措。 前天郑导打电话给她,说是等她和奥天解决了纠纷再谈进组的事,她不如去问问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喂,郑导,我是乔暮。我和奥天这边的事已经处理完了,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进组拍戏?”说完,她很紧张的等着。 郑导在那头有所迟疑:“你的事我听说了,这会儿你应该在发布会上,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这样吧,等发布会结束,到时候我们再谈。” 那头转眼就挂了。 听着那头嘟嘟的忙音,乔暮一阵苦笑,什么发布会?郑导不想当面回绝她也不用找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 第57章 男人味 “乔小姐。” 猝不及防的,一左一右围上来一男一女,男人三十多岁,女孩二十多,和她差不多的年纪,两人都是热情的笑着凑上来:“我们是汉皇娱乐的,请跟我们走一趟。” “别告诉我,你们是星探?!”乔暮才不上当,手中抓着行李,警戒的后退一步。 “我叫丁凡。”那男人拿下脸上的墨镜,和气笑道:“乔小姐,您真是好眼力,我以前做过星探,不过后来工作调动,我已经不做星探了。我们今天是小傅总派过来接您的,他说只要跟你说‘surprise’,你就明白了。” surprise? 乔暮听着耳熟,隐约想起了那天早餐桌上,傅司宸曾经神秘兮兮的说过这个词。 “乔小姐,车在那儿。”女孩指着马路边上的一辆房车。 乔暮低头看着自己,一穷二白,全身没二两肉,就算是抢劫或是骗子也不该找她下手,不如跟过去看看。 …… 今天的早晨对于娱乐圈注定是个不同寻常的早晨,各家娱乐记者忙坏了,他们同时接到汉皇娱乐和奥天娱乐对外发出的邀请,一个要办新人发布会,一个要开新闻发布会,时间点都一模一样,全部在上午九点,地点就在仅隔一条马路的两家大酒店。 真是要命! “这可怎么办?我们去哪家?”记者们聚集在一起,这些平日的竞争对手,难得凑在一块儿商量起来。 一个年长的记者道:“要我说应该去乔昕怡的发布会,你们想,这几天乔昕怡的名字可是一直在热搜榜上,公众对她有没有吸毒好奇得要命,而汉皇那边这次发布会都是签约的新人,没什么名气,谁轻谁重,你们看不清?” 另一个年轻的记者点头赞同:“乔昕怡的名气大,就去她的发布会……” 一圈记者商量好后,大家纷纷拿着话筒,扛着摄像机往宝莱酒店走去。 到了那儿,一见到另一拨同行挤在发布会门口等着进去,大家松了口气,纷纷交换了一个总算选对的表情。 乔昕怡的发布会安排在宝莱酒店最大的宴会厅,现场布置得整齐一新,角落里有个用餐区,摆着自助的水果茶点。 旁边的休息室,化妆师提着工具箱刚离开,乔昕怡在镜子中打量着自己,今天的她化了一个很是素雅的妆,显得整个人十分的低调。 这就是她要的效果,制造出一个最近颇受舆论困扰的形象。 “准备好了吗?”乔昕怡问身边的助理。 “准备好了。”助理小声道。 乔昕怡看了一眼时间,八点五十五分,比汉皇娱乐那边的发布会还要提前五分钟开场。 发布会大厅内,记者手拿着相机翘首以盼,等乔昕怡一出现,现场闪起无数只闪光灯。 台上,乔昕怡坐在主席台中央,旁边的杭晴开始发言:“各位记者朋友们大家好,我是昕怡的经纪人杭晴,今天的发布会主要由我主持。” 下面记者早按捺不住了,站起来打断道:“昕怡,你就说你与田荟涉毒案有没有牵涉,你本人有没有参与吸毒?” 杭晴拿着话筒道:“这位记者朋友,请稍安勿躁,今天是昕怡召开的发布会,那么必定会为大家答疑解惑,现在就由请昕怡本人对这件事做一个官方的统一回应。” “大家好,我是昕怡。”乔昕怡接过话筒,神情肃穆中透着一丝楚楚可怜:“我本人最近深受涉毒传闻的困扰,在这里我要声明,对于奥天经纪人田荟涉毒一事,我本人并不知情。对于网上谣言称我本人吸毒,这纯属荒谬……” 乔暮手里拿着手机,正在看直播。 她此时被一个造型师和一个化妆师围住了,做头发的做头发,化妆的化妆,这是她被包小惜带到酒店后的待遇,神神秘秘的,也不说是为什么,人就跑了。 包小惜就是和丁凡一起出现的女孩。 只见直播里,乔昕怡流露出苦恼不已的表情:“请大家好好想想,如果我吸毒或是与田荟涉毒有关,警方怎么会不传唤我?为什么我到现在还好好的坐在这里?原因只有一个,我是被冤枉的,我与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现场,记者们议论纷纷。 “是啊,乔昕怡说得有道理……” “快,快,赶紧录下来,今天回去的新闻稿有得写了……” 台上,乔昕怡朝杭晴使了一个眼色,有点得意的扫过下面的记者,今天的发布会几乎所有娱乐记者都来了,几乎能猜到汉皇娱乐那边有多冷清,多凄凉。 乔暮还在看手机直播,直到包小惜再次出现,拉着她走到外面大厅,在第一排最右边的角落坐下。 抬头看到巨大的屏幕上写着“汉皇娱乐新人发布会”。 带她来这里干什么? 参加发布会? 乔暮困惑不已,再回头看着后面大部分的座位全是空着,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记者,顿时懂了。 这是叫她过来帮忙撑场面,撑人气的。 行,反正她也没事,就当帮个忙吧。 这时大厅侧门打开了,一群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为首的身影颀长倜傥,微侧的面孔反衬着明亮的光线,双眸如星,薄唇粉淡如花,整张面孔出奇的英挺帅气。 只消一眼,就很难让人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这脸,这身材,完全能媲美和秒杀娱乐圈那帮小鲜肉,偏偏要从商。 现场记者中几乎全是年轻的女记者,也几乎全是冲着傅司宸的颜值而来,个个兴奋的按下一连串的快门。 “啊啊啊,要疯了……太帅了,简直太帅了……”拍到照片的女记者或跺脚,或尖叫,有的低头翻看着相机上的盛世容颜,兴奋的语无伦次,有的继续盯着傅司宸的脸流哈拉子。 乔暮:“……” 转头看着身边第一排,有两男一女端庄大方的坐着,清一色水嫩年轻的脸蛋,均是盛装打扮,闪亮无比,看上去应该就是今天汉皇要公布的签约新人。 她正打量着,台上话筒里开始有了声音,是这次主持发布会的金牌经纪人顾媛。 “各位,欢迎大家来到汉皇娱乐新人发布会现场,今天呢,主要有三个流程……” 乔暮想到了看直播时乔昕怡那边发布会的人山人海,这里却形成鲜明的对比,冷清的不像是娱乐圈第一金牌公司的发布会。 从时间上看安排得也不合理,两家几乎在同一时间。 这究竟是汉皇娱乐的策划疏忽,还是汉皇娱乐有意为之? 不像是有意为之,要是有意为之,那这结果也太惨了,现场记者总共加起来也不过四五个人,一眼看过去好几个像是实习的女记者,或是哈傅司宸的迷妹,哪里有一点资深记者一本正经采访的样子。 乔暮有点为汉皇娱乐这次的策划案失败而惋惜,下一刻听到台上顾媛在有条不紊的说着:“第一个流程,介绍汉皇即将签约的四个新人,第二个流程,举行当场签约仪式,第三个流程,总公司首席ceo傅景朝先生将莅临今天的发布会,最后会做总结性讲话。下面……” 什么? 不足十人的台下骤然鸦雀无声,那几个即将签约的新人,以及记者,加上乔暮不约而同的露出惊愕的神色。 要知道东城集团首席ceo兼董事会主席傅景朝向来不爱在公众面前露面,也从不接受任何一家新闻媒体的采访,关于他只身一人从帝都到漓城闯荡,短短十年内一统黑道,进而创造事业王国的神话早就传得街头巷尾,人尽皆知。 传言,傅家两个公子长相气质南辕北辙,一个坚毅硬朗,一个俊美帅气。据传闻,傅景朝身上拥有着男人看了自惭形秽,女人看了为之疯狂着迷的强大气魄,说穿了,就是男人味。 像他这样的大人物自然是记者追逐的对象,今天突然要出现在一个集团旗下小小的发布会上,怎么能不教人惊喜。 台上顾媛还在讲着什么,台下早就没人愿意听了,几个新人激动的拿出手机发朋友圈,几个菜鸟记者更是激动的不停调整手中的单反相机,暗自庆幸今天来对了,乔昕怡的涉毒新闻远没有抓到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商业大鳄来得有价值。 这下赚大发了。 乔暮也有点呆住了,不过她呆住的不是傅景朝要出席今天的发布会,而是她在屏幕上一堆签约的新人名单中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乔——暮—— 她握紧手指,来来回回,不确定的看了好几遍,才确定那是她自己的名字。 怎么可能? 她什么时候要签约汉皇,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是不是弄错了? 不像。 回想起今天的种种奇怪现象来,先是丁凡和包小惜去接她,然后就拉着她化妆做造型,再然后带她到这里。 这一切原来是计划好的。 傅司宸…… 是他。 她连忙抬头,正对上一双含笑玩味的眼眸,傅司宸正朝着她眨眼,那样子活像是在说:“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surprise!” 第58章 你就这么听我的话? surprise个头,surprise。 这不是惊喜,这是惊吓好不好?!! 乔暮瞪了傅司宸一眼,这么大的事,事先一点招呼都不打,到了发布会上才说,这不是让她措手不及是什么? 同一时间,在宝莱酒店发布会上,好几个记者接到了电话,大喜过望,连忙收拾东西准备撤。 台上乔昕怡正讲的声情并茂,惹人同情,按照刚才杭晴公布的流程,等乔昕怡讲完这句,下面就要接受记者提问,这可是个正面提问的好机会。 此时撤的话着实不合常理。 于是有个记者不明所以的问那个正匆忙收拾东西的老记者,那老记者把相机往脖子上一挂,扔下一句话:“我去对面汉皇发布会,傅景朝马上要出现了。” 傅景朝?天…… 这话虽轻,却一石击起千层浪,转眼传遍整个大厅,所有的记者都像逃难一样迅速收拾好东西往门口挤。 乔昕怡发觉不对劲,停下讲话,把询问的目光转向杭晴。 杭晴也是懵了,跑上前揪住最后一个记者问:“你们怎么跑了?还没结束,下面还有提问环节。” 那记者忙得连话都没来得及说,直接和提着机器的摄像师抬腿就走。 “到底发生了什么?”乔昕怡站起来,气急败坏的眼神看向助理:“你,跟上去看看,看看他们到底去了哪儿?” 那助理赶紧跟上了记者。 回到休息室,杭晴若有所思:“昕怡,我有点觉得不对劲,汉皇娱乐和奥天面和心不和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我们把发布会放在和他们同一个时间,他们不仅没改时间,还不慌不忙的,肯定有猫腻。” 大约过了五分钟,助理打来电话,背景嘈杂不已:“乔小姐,我现在跟到了对面的酒店,所有记者全部挤到了汉皇发布会的现场,我没有邀请函不能进去,不过我打听到让这些记者突然跑过来的原因是汉皇宣布总公司的首席ceo傅景朝将会出现在发布会上……” 什么? 东城集团的傅景朝,那个神一般存在的男人? 难怪那些记者跟疯了似的临阵倒戈。 乔昕怡气得七窍生烟。 可恶!可恶!可恶! 千算万算! 她没算到这一出! - 顾媛在台上宣布不到十分钟,整个发布会大厅被挤得人满为患,记者们为了占领最佳位置吵吵嚷嚷,有的几乎快动起手来。 保安出来维持秩序,顾媛也走到话筒前说道:“请大家安静,如果有哪位记者朋友再大声喧哗,保安将请他出去!” 这话起了作用,记者们安静下来,找位置的找位置,调摄像头的调摄像头,拿笔记本的拿出笔记本,一派忙碌的场面。 坐在第一排角落里的乔暮被这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上一刻还空空荡荡,冷冷清清的发布会,转眼人头攒动,拥挤不堪,一个个长枪短炮端在手里,活像是这里即将要出现某个政要人物似的。 她摸了摸鼻子,心想自己一开始的想法错了,哪里是汉皇没有策划好,分明就是早有预谋。 禁不住要对汉皇这次的策划案再三点赞,这到底是哪个奇才策划师想出来的点子,堪称策划界的最佳案例。 思绪翻转,她把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台上,顾媛开始一一介绍新人。 潘洁飞、蓝贤、戚子嘉、乔暮。 坐在台下的乔暮屏住呼吸,缓缓听着顾媛最后提到她的名字:“乔暮,二十二岁,非科班出身,演技过硬,现正在拍《遮你一世尘烟》,参演女二号俞梓萌。” 介绍非常的简洁,对于乔暮这样籍籍无名的新人能登上汉皇娱乐的发布会,已经是十分的难能可贵。 介绍完了,进入第二个流程,签约仪式。 四个新人齐齐登台,乔暮被安排站在中间,与另一个女艺人戚子嘉站在一起,两边站着潘洁飞和蓝贤两个男艺人。 现场闪光灯亮个不停,万众瞩目。 乔暮脸笑得有点僵。 面前的桌子上一字排开签约合同,这是乔暮第一次见到合同,其他三人面带微笑低头签字,只有她怔愣在原地。 傅司宸站在她身后,也不摆老板架子了,走上前低声道:“快签。” 乔暮没动。 傅司宸看了一眼台下的记者,小声提醒道:“是不是还没看过合同?你放心,我以人格担保,这份合同你看了一定满意。” 乔暮皱眉,也不管什么众目睽睽之下了,谨慎的低头翻起了合同。 旁边三个人已经刷刷签好名字,直起身让记者拍照,只有她一个人闷头在那里逐字看合同。 有记者已经按捺不住想要拿起话筒提问,傅司宸朝顾媛递了一个眼神,顾媛先发制人道:“诸位记者朋友,想必大家都听说了前阵子关于乔暮的流言蜚语,今天在这里我代表汉皇做个澄清,乔暮与奥天娱乐解约的五百万违约金是汉皇出的,是她和汉皇正式签约的奖励金。今天在场的另外三个新人也是这个价格,不信的话,大家可以随便提问。” 乔暮翻合同的手顿了顿,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未变,台下记者们交头接耳,有记者显然不信,直接提问起来:“戚子嘉,你们拿的签约金真的都是五百万?” 戚子嘉给予了肯定答案:“是的,我拿到了五百万,瑞士银行支票。” 下面记者瞬间哗然,这么说之前他们误会乔暮了,她身后的金主原来是汉皇娱乐,不是什么神秘男人。 有记者为了赶第一手新闻,第一时间低头开始在笔记本上写材料,不到几分钟就在网站后台提交了。 宝莱酒店。 正打开直播的乔昕怡瞪得眼睛都快要冒火了,该死,汉皇这次明摆了就是要给乔暮洗白。 她精心布置,散布谣言,抹黑乔暮,搞臭乔暮的名声,想不到就这样被汉皇给轻轻松松解决了。 气急攻心,乔昕怡把化妆台上的东西通通扫到了地上,刹那间发出巨大的响声,瓶瓶罐罐碎了一地。 - 到了此时,乔暮不再有所顾虑,低头认真的在乙方那栏签下自己的大字。 现场掌声响起。 乔暮抬起头微笑,这一刻她的笑容是发自真心的,不再有负担,笑得灿烂娇艳。 台下无数只闪光灯拍下了这一动人时刻。 接下来进入第三个流程,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台上汉皇高层和几个新人也自动后退,让出一条道来,通往主席台。 顾媛在话筒里高声宣布:“下面由请总公司首席ceo傅总——!” 话音刚落,侧门开启,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过去,男人迈着逆天大长腿疾步而来。 他的五官立体刚硬,如刀削斧凿,英挺的剑眉,一双深邃的眸子宛如黑夜中的鹰,微抿的薄唇性感冷情,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色西服包裹着健硕挺拔的身躯,一举一动吸引了无数道目光。 乔暮神色怔怔的看着,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像是身披光芒而来,他似乎不再是那个总和她纠缠不休的霸道男人,他权势在握,他属于这聚光灯下,他全身上下,从头到脚都有着一种成熟男人所特有的沉稳自信的风采,散发出令人臣服的王者之势。 现场鸦雀无声,只有闪光灯不停的闪,不知是记者被他身上的气势折服,还是忙着抓紧这仅有的机会多拍几张照片。 傅景朝走到台前,面容冷峻,锐利的眸光扫过全场,开始了言简意赅的总结性讲话。 直到多年之后,乔暮依然能清晰的记得这个场景,这个画面,男人身影如松柏般伫立在舞台的中央,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他声音低沉富有磁性,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节都显得从容不迫,有条不紊。 如果换成是她,面对这么多闪光灯,这么多记者,这么多摄像头后面代表的十亿双眼睛,早就懵了,不知道要说什么。 而他,却轻而易举的掌控全场。 这样的男人,天生就是全场的焦点,受人仰望,却又有种让人甘心臣服于脚下的魅力。 屏除之前的偏见与争执,这个男人,确实是人中龙凤,可望而不可及。 乔暮正愣得出神,肩膀被人捅了一下,是戚子嘉:“是不是觉得傅总很帅,很man?” 乔暮:“……” “你看下面那些女记者,哪个不是眼睛看直了,像傅总这种男人真的是可遇不可求。”戚子嘉咂着嘴,“所以你别看了,没戏!” 乔暮:“……” 她本来就觉得和这样的男人没有交集好吗? 充其量,她就是个情妇而已。 与性有关,与爱没什么关系。 短短五分钟的总结,傅景朝讲完身影像来之时一样在侧门消失,记者们这才回过神。 发布会接近尾声。 乔暮走下台,傅司宸追了上来,俊颜带笑,得意的挑了挑下巴:“没骗你吧,这个surprise是不是特别的surpris?” 呵…… 乔暮粉唇微勾,无语透顶:“小傅总,你做事一直这样奇奇怪怪吗?” 傅司宸没有在乔暮脸上发现预想中的兴奋激动,爬了爬头发道:“这件事不是我策划的。” “哦,不是您的手笔,莫非是临时工?” 傅司宸莫名被怼了一下,堵得说不出话来,他总不能告诉她实情吧。 还是不说了,万一她生气了,他哥知道是他说漏嘴的,他的日子可不好过! 好不容易把泡妞利器小宝贝儿拿回来,他还想用上个一年半载呢。 傅司宸欲言又止,摇了摇头走了。 乔暮低头看着手中厚厚的合同,有点不真实,汉皇娱乐在娱乐圈的地位无可匹敌,她居然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签约了,成了旗下艺人。 放在以前,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 最令她诧异的是,明显今天在介绍四个新人时,她是压轴介绍的,无形中与其它三个新人区别开来。 而且,很快,顾媛就走了过来,告诉她,今后她将担任她的经纪人,至于包小惜是她的助理,丁凡是司机。 半天时间,她拥有了自己的小团队。 感觉跟做梦一样。 上一刻她还一无所有,茫然无措,下一刻,什么都有了。 签约了国内最大的娱乐公司,名誉也洗清了,不用再被人指指点点,她的人生突然像开挂了一样。 乔暮低低的笑起来,这笑容中又参杂着些许的泪。 走出酒店大门口,抬头望蔚蓝的天空,她暗自祈祷。 假如可以,她希望这一次老天爷不要再开玩笑,不要再耍她,不要上一刻给了她想要的,下一刻又全部无情的夺走。 她想好好演戏,埋下头来认真拍好喜欢的角色,一步一个脚步去完成自己的梦想。 仅此而已。 她所求得真的不多。 - 发布会结束,她跟着顾媛来到汉皇娱乐大楼。 在顾媛的办公室,两人聊了一下午,加深彼此的了解。 顾媛问了一些她以前的经历,她只说了这六年来的龙套经历,以前的事一句带过,家里太穷,疾病导致父母双亡。 没有鄙夷,没有唏嘘,顾媛像个老友一样静静听着她说曾经的那些飘泊与流浪,孤苦与无依,这点令她觉得很不那么难受。 她不喜欢同情的眼光,那些都过去了,她要的只是平静的对待,继续往下走。 顾媛听完她的经历,以及她过去跑的各色龙套,点了点头,在纸上勾勾画画:“我会给你规划好最合适你的演艺之路,首先就是你在公众面前的人设和定位。这样,今天你先回去休息,小傅总说你身体不好,要静养几天……” “不用静养,我没事,一点小毛病,早好了。”乔暮大脑皮层还处在兴奋之中,说了上午和郑导通电话的事。 现在她算是想明白了,郑导提到的发布会是怎么回事,也就是说,当时郑导就知道她要签约汉皇了,怕像发生奥天那样的违约纠纷,所以让她发布会之后再谈进剧的事。 顾媛听了若有所思,“行,我会跟郑导联系,有消息我马上告诉你。” 天黑才走出汉皇大楼,顾媛本来要派丁凡送她,她拒绝了,现在就算不坐车,让她一路走回去,她都甘之如饴。 网约了车,到了别墅群外自己推着行李往别墅走。 一路走,一路哼歌,脚步轻快的踩在马路上,心情像飞在天上似的轻盈快乐。 进了别墅,唐婶刚好经过,笑着打招呼:“乔小姐回来了,晚饭已经备好了。” 她颌首,把行李交给唐婶提上楼,去洗了手才进餐厅。 傅景朝并不在餐厅,餐桌上只摆了一副碗筷,她知道今天只有她一个人吃饭。 这一天过的波澜壮阔,起伏太大,身体乏得很,乔暮吃饭完,决定趁傅景朝不在,偷偷洗一个痛快的澡。 洗澡前,她上网悄悄查了一下关于自己伤口的问题,这和女人生孩子侧切一样,说是超过三天就可以洗澡。 今天刚好是三天。 她洗了一个无比舒服的澡,洗完穿上自己的睡衣,感觉就是自在。 躺在床上,她感觉肩部那边震动了一下,爬起来摸到枕边的手机,顾媛发过来一条微信:“我和郑导沟通过了,明天正式恢复你进剧拍戏。前几天耽误了进度,你的通告排在明天早上六点,记得准时到剧组!” 她拿着手机,一字一字的读,读了两三遍才高兴的笑起来,对着手机屏幕连亲了好几下。 从明天起将是崭新的一天,没有什么再干扰她前进的脚步。 乔暮,加油! 傅景朝回来的时候,整个别墅都安安静静的,保姆们做完了事早早去后面的保姆房休息了。 他准备去洗澡,一眼看到床上的女人身上罩着不一样的睡衣。 昨天她穿和他同款睡裙,今天一拿行李就迫不及待换了。 薄唇抿成一条线,他为了今天的发布会推掉了一个重要谈判,工作堆在那儿,只能晚上加班,她就是这么报答他的? 不等他睡也就罢了,还故意换掉那件睡裙,她就那么讨厌和他穿一样的? 乔暮睡的迷迷糊糊的,直到感觉身上凉凉的,一睁眼,自己在男人怀里,他的手在她胸口。 身上的睡衣钮扣已经被他解了两颗,大片雪白的肌肤露在男人的眼底。 吓得她一个激灵,急忙抓住他的手,又一瞬间想起了什么,低了嗓音,温温道:“医生说一个月内不能行房。” “呵呵……” 他发出一低笑,墨眸就这么盯着她:“如果我说非要呢?” 她皮肤本就白皙透亮,迎着光愈加明显,透明得没有一丝血色,低低的嗓音说:“那你去洗澡,我……等你。” 他一只手扶在她腰身上,干燥温热的掌心透过细薄的布料摩挲着她柔软的肌肤,指尖点了点她的红唇:“嗯,记得摆一个好一点的姿势,还有,我喜欢你昨天穿的那件睡裙。”如火的眼眸扫过眯了眯,扫过她身上的睡衣:“这件太土,换掉。” 她咬唇慢慢点头。 很快,他进了浴室,她下床打开衣橱,犹豫了几秒又翻出被她塞揉在角落里的真丝睡裙。 慢吞吞的换上,任丝滑的面料紧贴在身体曲线上,她又不是不知道好赖,当然知道这件真丝睡裙比她的那件棉布睡衣好了不止一个档次。 可是,里面洗澡的男人显然是把她当成了另一个女人的替身。 意识到这一点,心情就不那么美妙了。 有点恶心。 但不行,她不能表露出来,得尽快让他腻烦才对。 乔暮爬上床,倏地听到手机震动,以为是自己的,抓过来一看,什么也没有,这才把目光调向他摆在房间矮柜上的手机。 手机嗡嗡个不停,她顺手拿上走到浴室门口敲门:“有你的电话。” 里面水声太大,可能没听见。 她低头瞄了一眼,上面赫然出现“芷荨”的名字,突然像扔烫手山芋一样,差点把手机扔掉。 咬了咬牙,她又大声敲门:“傅先生,有你的电话!” 这回里面有声音了,男人低哑醇厚的嗓音传来:“替我接。” 她接? 乔暮可不敢,又把手机放回矮柜上,凭它震动。 过了十多分钟,傅景朝洗完澡出来,身上披着和她同款的真丝睡袍,手里的毛巾擦着头发,走到矮柜那边顺手拿起手机。 屏幕上是条未接电话,说明她没帮他接过。 手机随即放回去,他手上擦着湿发的动作未停,黑眸扫向大床,刹那间感觉某个地方燃烧起来。 她还真听话,没睡,侧着身面对他,瀑布般长发披散,莹白纤长的手肘懒洋洋的半支在床上,这个姿势使那件吊带睡裙在她身上显得松垮起来,领口里的大好风光几乎一览无余,诱人得紧。 他低咒一声,扔了毛巾坐过去,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嗓音紧绷道:“谁让你这样的,嗯?” 她皱着眉抬头看他阴沉的脸,无辜道:“是你说的,要摆一个好看的姿势。” “……” 他微眯起黑眸,气息不稳,掐着她的腰,声线硬了几分:“你就这么听我的话?” 这个男人真是阴晴不定,她不听话,他要教训她,她听话,他又生气。 乔暮按下心头的火,强迫自己低下头,温顺的不吭声。 见她这样,傅景朝的气消了大半,刮下她的鼻尖道:“你真以为我会只图自己痛快,不管不顾的要你?” 她抬起眼,无声的看着他。 他垂眸,粗糙的指尖托起她小巧的下颚:“我是看你那件土里土气的睡衣不顺眼,想让你换上这件睡裙,现在明白了吗?” 她又不傻,当然懂,不就是想把她当成傅芷荨么? 也是,熄了灯,什么也看不见,她就是另一个女人,就是他的傅芷荨。 乔暮隐去眼中的情绪,乖乖巧巧的“哦”了一声,扯过被子,像只小兔子迅速钻了进去。 傅景朝看着那莹白剔透的身体转眼消失不见,喉结滚动了两下,眸色更深。 乔暮以为终于可以睡觉了,正要闭上眼睛等他熄灯,下一刻她的身体被从被子里拽出来,趴坐在男人的腿上。 第59章 你说过不会不管不顾的要我 惯性作用,脸蛋撞上男人坚硬的肌肉,脑海里那些禁忌的画面跳出来,她手忙脚乱忍不住红了脸,吸了口气说:“做什么?” 他推倒她压上去,重重的吻她的唇。 房间内只听到唇齿交缠,迷乱吮吸的声音。 她听着这声音,头皮阵阵发麻,不知道这个男人要干什么,他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本来都要睡觉了,现在又突然来这一出。 身上人重量消失了,男人放开了她。 她眨了眨眼,第一反应是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傅景朝双手撑在她身侧,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被吻得红肿的唇,呼吸起伏的胸部,白到发光的娇嫩大腿,眼神中的侵略意图过于显而易见。 乔暮深吸一口气,乖乖躺着,没有乱动,小声说道:“你说过不会不管不顾的要我。” “嗯,我知道。”他喉间低低的粗喘,勾勾唇,翻身下床。 她看着他下去,直到浴室的门关上,才敢再动。 明天要早起,拍一天的戏没有体力怎么行,她重新钻进被子,闭上眼睛赶紧睡觉。 睡了没多久,她模糊的感觉身后的床铺大面积陷下去,背后男人带着凉意的身体毫无征兆的贴上来,磁性暗哑的嗓音擦过她耳骨:“怎么睡这么早?” 知道自己最近都是安全的,所以她眼睛没睁,困倦不已道:“明天要早起拍戏。” 耳后再没有男人的声音,娇小的她被整个揽进男人的怀里,透过单薄的面料传递着男人身上强烈的气息,火热的温度。 乔暮一开始有点不习惯,渐渐的,扛不住困意,沉沉的坠进梦的深渊。 傅景朝却睡不着,他发现越是这样抱着她,他越是欲火焚身。 要不是仅有的理智束缚着他,他身体里咆哮的野兽早就冲出来,把她一口吞下。 手臂从她脑袋下抽出来,他翻身平躺,那种燥热感减轻了,但并没有完全下去。 shit! 他翻身又进了浴室,走进花洒下,开始冲第二遍冷水澡。 …… 乔暮这一觉睡得挺好,从未有过的好。 醒来并不在男人怀里,伸了个懒腰,坐起来把响个不停的闹钟按掉。 光线朦胧,她依然能看清身边的男人,高大健硕的身躯平躺着,身上的睡袍大敞,显出几分颓然的凌乱,他的肤色不似傅司宸的那种偏白色,反而是小麦色,露出的大片胸膛肌肉线条清晰分明,结实的腹肌、性感的人鱼线睡袍中若隐若现,犹如力与美的完美结合。 乔暮发现自己盯着一个睡着的男人看了太久,匆忙别开视线,轻手轻脚下床。 他似乎睡得很沉,直到她洗漱完了,换上衣服都没醒。 这样最好,她蹑手蹑脚打开门出去。 见她起这样早,唐婶和小桃均是一愣,唐婶把手在身上围裙擦了擦道:“乔小姐,怎么起这么早?” 乔暮边下楼梯边应:“嗯,要赶去剧组拍戏。” 小桃赶紧说:“厨房的粥刚熬好,乔小姐吃一碗再走?” “不了。”乔暮快步走向玄关:“来不及了,我在路上随便买点早餐,你们不用管我。” 看着乔暮穿好鞋匆忙跑出去的身影,唐婶和小桃面面相觑。 乔暮出别墅门口时网约了一辆车,走到别墅群外面的马路上时间刚刚好,一头钻进去,车子就开了。 影视城。 乔暮五点五十二分赶到,包小惜比她晚到了两分钟,塞给她一份非常丰盛的早餐,两人一起去化妆间。 包小惜手里拿着个小本本,一路上都在问她问题,比如喜欢吃什么,有什么想喝的,喝现榨果汁还是水,要什么牌子…… 乔暮听得头有点大:“小惜,我不挑食,喝水和果汁都可以,如果我困的话你帮我买拿铁就可以了。对了,以后给我准备早餐的话不用太豪华,两个包子,一杯豆浆就ok。” “哦。”包小惜终于停止了提问,吐了吐舌头说:“别怪我啰嗦啊,乔小姐,以前我和丁凡都是跟叶紫黎的,习惯了。” 叶紫黎? 乔暮停下了脚步,“叶紫黎是汉皇艺人?” “对。” 叶紫黎可是国内一线女艺人,由她参加的影视剧无一不上热搜,进入娱乐圈五年,拿奖拿到手软。 演技在线,工作敬业,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在工作,简直堪称娱乐圈的劳模。 就是这样一个一线大咖一夕间突然消失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前面就是化妆间,门口挂着通告牌,谁谁的通告排在几点,一目了然。 乔暮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不由加快脚步进了化妆间。 休息的这阵子,她的戏份落下了不少,今天她有四场戏要拍,工作量不小。 化妆师开始给她化妆,她闭着眼睛任化妆师在脸上涂涂抹抹,等化完妆开始弄头发的时候,她抓紧时间再读一遍剧本。 这部剧下面的剧情是俞梓萌在詹府开始处处为难林雅烟,今天要拍的一场戏就是俞梓萌趁人不注意,推林雅烟下水,想淹死她,然后刚好被詹誉尘看见,救起林雅烟的戏。 可以说,她就是个起到对男女主角感情戏推波助澜的作用,因为剧本一开始就交待了,林雅烟是为了躲避外面的乱世,才嫁进詹家的,与詹誉尘之前又有误会,两人是有名无实的婚姻。 这是从奥天跳出来,签约汉皇以来开拍的第一场戏,乔暮明显感觉到剧组给她的待遇不一样了。 趁着还没开机,她三下两除二吃完了早餐,嘴唇上的唇膏自然被吃没了,化妆师一点没生气,脾气极好的上前给她补妆,不似前几次十分的不耐烦或是翻白眼。 别墅客卧。 晨光静静照在男人伟岸的身影上,傅景朝醒来,伸手一摸,身边的床铺冰冰凉凉的。 皱眉也没听到洗手间有水声,长臂拿过手表看了一眼,八点零七分。 十分钟后,他穿戴整齐下楼。 餐厅里也没人。 他上楼碰到小桃和另外两个保姆在用抹布擦楼梯,他缓缓停下脚步问:“小桃,她人呢?” “乔小姐一大早出去了。” “去哪儿了?” “乔小姐说今天要拍戏,赶时间。” 傅景朝没说话,回到书房,拿起书桌上的烟盒,点了支烟,踱步到窗前。 他吸了最后一口烟,探身往烟灰缸里捻灭烟蒂,转而拿起旁边的手机,照着昨晚的未接电话拨过去。 响了不过两三秒,那头就传来一道酥骨哀怨的嗓音:“景朝哥,你终于回我电话了。” 浓浓的烟雾蔓延,氲氤了男人的俊脸,沉沉的嗓音自薄唇间轻吐,夹着一股青白色烟:“睿儿怎么样了?有没有闹脾气?” “没有。”傅芷荨在电话里温婉的笑着:“他长大了,很乖,不像以前那样不爱理我。景朝哥,你把他教得挺好。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能经常陪在你们父子身边……” - 剧组。 开拍前祝薇薇扭着腰,手里拿着剧本走到导演前,脸上堆着谦虚的表情:“郑导,我觉得为了增进林雅烟和詹誉尘之间的感情戏,可以安排詹誉尘救出林雅烟后,一怒之下把俞梓萌踢下水。这样观众既看起来解气,也无形中显出林雅烟在詹誉尘心目中的地位已经开始重要起来了,您看怎么样?” 自打经纪人田荟进了警察局之后,祝薇薇的日子也不好受,网上有好些网友说她吸毒。原以为从此她的演艺生涯就此完了,没想到乔昕怡开了发布会,顺便也帮她洗清了谣言,乔昕怡还推荐她当自己在戏中的贴身丫环。 祝薇薇感激得不行,现在俨然和乔昕怡好到穿一条裙子。她知道乔昕怡和乔暮的过节,自然想尽办法给乔暮找不痛快。 郑导思考了一会:“这个可以。” 谢洵祺却执不同的意见:“导演,对女人下手的事我恐怕做不到,更何况是男主角。” 祝薇薇自告奋勇道:“郑导,那就我上吧。” 郑导点头:“也行。” 乔暮听了却蹙眉,乔昕怡摆明了就是想看她出丑,要知道她从小怕水,不会游泳,以前乔元敬为了训练她学游泳,故意把她扔到水里,结果她差点被淹死,打那之后她对水的恐怖就根深蒂固了。 包小惜观察到乔暮脸色苍白,聪明的猜到了什么,拉了拉她的衣袖:“你是不是不会游泳?我去跟导演沟通,让他们找替身。” 乔暮犹豫之后拉住了包小惜,众所周知,郑导的戏向来精益求精,拍出来的效果自然也是有口皆碑的,她进这个剧组,知道导演是郑导也是抱着完全学习的态度进来的,跟了这么好的导演,这么好的拍摄团队,她没有理由不吃点苦受点罪。 导演用喇叭问了相关部门,全部准备就序之后,大声叫:“开始!” …… 前面演得都很顺利,詹誉尘跳下去把落水的林雅烟救了上来。 远远的丫环草儿跑了过来,见少奶奶林雅烟全身湿透,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顿时护主心切,冲向站在旁边的俞梓萌,气愤中把人推进了水里。 最开始排演的时候,导演说过,不用太大力,因为毕竟是个丫环,戏份不要太多,直接把俞梓萌推进水里,让观众解气就行了。 等到真正演的时候,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所有人就看到草儿像失控的火车一样冲了过去,用整个身体狠狠的将俞梓萌推顶进了水里。 力道之大,使乔暮落水时溅起了两人多高的水花,“扑通”的声音更是大的吓人。 郑导这时候大喊:“卡!”知道不好,赶紧跑到湖边。 本来湖里角落安排了会水的工作人员,可祝薇薇推的位置比较刁钻,远离了工作人员所在的位置。 眼看乔暮在水中扑腾,没两下就没了动作往下沉,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道矫健如飞鱼似的身影钻进了水里,并以火箭般的速度向她划去。 第60章 你过去究竟有几个男人? 乔暮身上包裹着繁复的古装,里里外外有三四件,浸了水之后简直重得要命,要不是这样,她也不至于才落水之后扑腾了两下就没力气了。 思绪浑浊,身体直线往下沉,就在她以为这下完了的时候,感觉身体被人拽了下,没过一会就浮出水面,她全身没力气,对方似乎在拉着自己往前游。 终于上了岸,乔暮哇一下子吐出很多水来,随后剧烈咳嗽,咳得脸都红了,脖子上的青筋都在跳。 旁边,救她的男子直接豪放的脱下了身上的衬衣,露出上半身的好身材,这养眼的画面看得全剧组的女性脸红心跳,交头接耳。 “我眼睛没毛病吧,这不是……这不是席英轩吗?” “我的天啊,真是他啊,快,掐我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做什么梦,青天白日的,我告诉你,是真的!” “奇怪啊,席英轩可是当红一线小生,他今天怎么有空跑到这个片场?” “我听说了,好象他要来客串一个角色哎。” “你没骗我吧?太好了,我的男神啊,真的是本人比电视上还要好看,太帅了……” “唱歌好听,演戏真是一级棒,最近正在热播的古装玄幻剧《圣墟为王》中的造型真是逆天的帅……” “我听说该剧平均收视率达2.13,全网播放量突破300亿,成为今年暑假档当之无愧的收视冠军!” …… “乔小姐。”包小惜把乔暮扶起来:“来,我带你去换件衣服。” 郑导和副导演也走了过来:“乔暮,你受惊了,实在不行的话今天就到这儿,你去换好衣服就先回家休息,赶进度要紧,身体更要紧,明天再来拍。” 乔暮全身湿透了,大脑空白一片,双手抱住自己,思绪还处在落水后的恐惧当中拔不出来,包小惜代她回答:“谢谢郑导。” 全片场的人都目送着乔暮离开,很快响起工作人员的议论声:“看不出来这个乔暮还挺能扛……” “原来她不会水,我以为她签约了汉皇就自认为了不起了,想不到这么敬业,导演说让她演落水的时候她连吭都没吭一声。这要是换成了别的女演员不早咋呼咋呼的叫开了?” “刚才祝薇薇跟导演说要加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就是针对乔暮……” …… 四周对祝薇薇的讨伐声太多,祝薇薇气恼的瞪了一眼乔暮的方向,继而挪到换好衣服出来的乔昕怡身边:“对不起啊,昕怡,我本来是想让她出丑的,没想到弄巧成拙,你不会怪我吧?” 乔昕怡抬起脸,善解人意的拍拍祝薇薇的手:“薇薇,你想哪里去了?我怎么会怪你呢,乔暮现在是汉皇娱乐的签约艺人,今日不同往日,以后你跟着我安心拍戏,还是不要去招惹她为好。” 祝薇薇这么一听就觉得更不舒服了,撇嘴不服气道:“不就签约了一个汉皇娱乐吗?有什么了不起,昕怡你不在汉皇娱乐,还不是照样演女一号,微博粉丝五千万,当红小花?她呢,就凭一个女二号也想目中无人?我呸!我就看她不顺眼,装腔作势,说不定她会水,做这些都是装的,弄的她好象有多敬业似的,心机婊!” 乔昕怡无所谓的笑笑,低头读剧本,眼里却划过一抹阴色。 - 乔暮被扶坐到化妆间的椅子上,好半天才回过一点神来,服装型师和包小惜正在替她脱掉身上的戏服。 “我来吧。”乔暮抖着站起来,褪掉身上吸满了水的戏服,只穿了里面的背心和短裤。 服装师赶紧把戏服小心翼翼的放在托盘里,待会要拿下去清洗熨烫,明天拍戏继续穿。 等服装师走了,化妆间没人,包小惜把门关上,对乔暮道:“乔小姐,我现在去给你买换的衣服,你在这里等我……” 话音未落,敲门声响起。 “谁呀?”包小惜隔着门问。 “我,席英轩。” 包小惜一听名字,咬唇有点难情的转头对乔暮说:“是席英轩,刚才就是他救你上来的。” 乔暮皱眉,丝毫不领情:“他来干什么?” 包小惜愣住了,没料到乔暮会是这样反应,于是问外面的席英轩:“你有事吗?” 门板外溢进来对方慢条斯理的一句话:“送衣服。” 包小惜迟疑的打开一条门缝,一只纸袋被从中间递进来,关上门,包小惜把纸袋里的衣物拿出来,“乔小姐,好象是给你的。” 乔暮自然也看到了,无奈的低头看着湿哒哒的自己:“有吹风机吗?” 半小时后,化妆间的门打开了,包小惜目光羞涩而惊慌的扫过倚在墙壁上的男子,一头银色中分发,吹起的刘海有一丝狂放,隐着魅光的狭长丹凤眼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顿时包小惜心跳加快,脸上更是红得像番茄,飞快的跑了。 席英轩:“……” 双手放在兜里,侧头往打开的门内瞄了一眼,扬声道:“哈啰,我能进来吗?” “不能!” 门内立马响起一道女声。 席英轩扬唇会心一笑,反而大步迈了进去:“暮暮,你个没良心的,好歹我也是救了你,要不是我,你今天说不定就去找阎王爷报到了。” 乔暮合上手中的剧本,放进旁边的背包内,看都没看他一眼:“要论没良心,我比不上某人。” 那天,她从贺子瀚家出来,实际上她当时听到贺子瀚提到了他的名字,只是她不想回应,所以装作没听到。 席英轩扬唇凑到她跟前:“生气了?不想看到我?” 乔暮没理他,冷着脸坐椅子里起身,拉上背包,像赶苍蝇一样推开他:“麻烦让让。” 席英轩狭长的眸中闪着星星般的笑,挺拔的身影依旧挡在她面前,一本正经的清了清喉咙说:“暮暮,我回来了,当年突然离开真的不是我故意的,说实话那年我是离家出走,家里不允许我学音乐,我就从家里跑出来,后来就遇到了你们。那段日子是我这辈子度过的最美好的日子,真的……” 乔暮嗤之以鼻:“是吗?”伸出右手放到他面前,挑唇做了一个上扬的角度,露出一个虚假的笑:“你如果真的是无辜的话,把手链还我,ok?” 席英轩举起双手,咧唇笑着:“ok!不过不带在我身上。” 乔暮瞬间变了脸,缩回手绕过他就要走。 “等等。”席英轩又挡到她面前:“不在我身上,但在我车上,你跟我去车里拿怎么样?” 乔暮停下脚步,考虑了几秒,有点心动,警告他道:“你别耍花样!” 席英轩又一次举手作投降状,笑嘻嘻道:“我保证不耍花样。” 乔暮白了他一眼:“带路。” “是,老大。”席英轩狡黠的行了个童子军礼。 这一声“老大”突然教她晃了下心神,回忆被拉到了六年前,那年他们三人结拜,贺子瀚、她,以及席英轩,本来她年纪上只排第二,两个男生为了让她,才让她当老大。 影视城东门外停了辆七人座的房车,席英轩“哗”一声给她拉开了车门,她不肯进去:“你去拿给我就是了。” 席英轩一手搭在车门上,笑的不怀好意:“我放在车的最里面,要找一会儿,这里经常会有记者,你要不怕和我传绯闻登上娱乐版的话就站在这里慢慢等我。” 不远处好象传来了脚步声和尖叫声,很多迷妹手里举着席英轩的海报冲过来。 “啊啊啊……网上说的没错,真的是席英轩……” “席英轩!我爱你!我爱你!席英轩!” “席英轩!轩粉爱你一万年!” …… 乔暮连忙低下头,抬腿钻进了车内,她一坐进去,车门“哗”一声又拉上了。 等到席英轩坐进来,拍了拍前座,车子火速开动,后视镜中显示有些狂热的粉丝开着车追在后面。 司机把车开得快飞起来了,甩了几条街,才渐渐把后面狂热的粉丝给甩掉。 “你怎么还不给我找手链?”乔暮发觉不对劲。 席英轩长腿交叠,双手放在脑后,好整以暇的靠在真皮座椅里,闲闲道:“刚才我说错了,其实我把手链忘在家里了,你跟我回家去取。” “席、英、轩!”她发觉上当了,恼得咬牙切齿:“有你这么无耻的吗……” 手机响起来,打断了她的话。 一看是副导演,乔暮忙接起来,刚才她让包小惜去找导演,说不用休息,可以继续拍,这会等不到她人,过来催了。 她看着窗外的景色,已经离开影视城起码一公里了,抱歉道:“对不起啊,副导,我刚才还是有点不舒服,还是照之前郑导说的,明天继续拍吧。” 刚这么说完,耳边响起口哨声,吓得她匆忙挂断。 “席英轩,你故意的!”她拿脚踢他,这人怎么这么多年还是没变,没事就喜欢耍她,讨厌! 席英轩吃吃的笑,随即又猛的凑到她跟前,坏笑道:“暮暮,你还是从六年前一样,警惕力太差,想要骗你,太容易了。”那表情像是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哪里有一点什么当红小生的样子。 乔暮不禁愣神的打量起了眼前的席英轩,不再是记忆中那个放荡少年,眼前的面孔英挺俊逸,五官精致,侧脸线条流畅,完美hold各个角度,媒体评论他不需要说话,只凭一张帅脸就能实力撩妹。 哼! 乔暮只要一想到当年的事就难以忘怀。 “席英轩”这三个字,曾经代表的是一段年轻而荒唐的岁月,那时候她刚刚被乔家赶出来,没有一技之长,只得在外面流浪。那阵子她衣衫褴褛,意志消沉,没地方住,就睡在地铁里面,就是在那个时候,她先认识了父母双亡,无家可归的贺子瀚,然后才认识的席英轩。 最初她和贺子瀚想了个法子,开始是乞讨,后来两人轮流唱歌,每天的收入只够买几个馒头饱肚。 再后来地铁里来了另一个年轻人,那就是席英轩。 席英轩拿个破吉他,边弹边唱,因为他皮相好,嗓子不错,晚上听他歌的女性听众还是不少的,所以那阵子她和贺子瀚都特别恨他,经常跑到他那里捣乱。 一来二去,没结仇,倒是交了朋友,经常请他们吃烧烤喝啤酒吃龙虾。 某天喝高了,他们三人决定结拜,她是老大,席英轩是老二,贺子瀚是老三。 到了第二天,她和贺子瀚醒来,发现席英轩跑了,跑得无影无踪。 她一直戴在手上的手链也不见了。 她才意识到被偷了,那条手链是那个人留给她唯一的东西,就这样被偷走了。 一年之后,韩国有个组合火遍了亚洲,其中有个中国男孩格外受欢迎,那个中国男孩就是席英轩。 当时她在市区大屏幕上看到这张脸时心口愤怒失望,五味杂陈,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决定进娱乐圈,演戏。 她相信,笨鸟先飞,总有一天,她要抓到他,也总有一天,她会站在那个人面前。 这一等居然就是五年。 这五年,她几乎在跑龙套上打转,裹足不前,而他经历了和韩国公司解约,回国发展,出唱片,开演唱会,事业节节高,最后到今年涉足电视剧,取得开门红,更获得成功转型。 “怎么了?真生气了?”席英轩那张帅脸在她眼前放大,并拿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她伸手打掉他的手,平复了一下心情:“席英轩,你把我骗上车到底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去我新买的别墅,叙个旧。” 乔暮眯了眯眼睛,轻轻冷笑:“谁要跟你叙旧?你问过当事人了吗?” “我问过贺子瀚了。”席英轩打了个响指:“当初说好的,咱们三人做什么事都可以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现在我有两票,你只有一票,所以听我的。” 贺子瀚那个叛徒! 乔暮磨着牙,她早知道贺子瀚和席英轩联系上了,想不到这次直接把她给出卖了。 乔暮很想拿到那个手链,索性就不跟他废话了,到了地直接逼他把手链交出来,不然就把他的别墅砸个稀巴烂,看他还敢不敢把手链藏着。 - 傅景朝到了公司,开了一个冗长的会,然后回到办公室,桌上的文件堆积如山。 秘书也早就在那里等着他。 他一一把文件过目、提问、审核,然后签字。 傅景朝工作向来谨慎,女秘书今天穿着一双新的高跟鞋,站了几十分钟脚就开始疼,不敢表露出什么,还要面带微笑,针对他思维敏捷的问题对答如流。 傅景朝签完了所有的文件,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的事了。 女秘书脸也笑僵了,腿肚直打颤,心中暗喜,抱着一大堆文件颌首:“傅总,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傅景朝点了点头,低头翻看另一堆文件,挽起的袖口微露出一个奇怪的月牙型,怎么看怎么像牙印,而且不是小孩的,更像是大人的。 莫非是女人? 他们这个一贯不近女色,不传绯闻的大老板居然被女人咬了? 天哪,原来他们大老板好这口! 女秘书咽了咽口水,装作什么也没看到,抱紧手中的文件,踩着挤脚的高跟鞋走向门口。 回到秘书室,女秘书还在想那个神秘的牙印,桌子上的电话响了,傅景朝低醇的嗓音在内线里对她道:“现在的年轻女孩一般喜欢什么?” “啊?”女秘书几乎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抓着电话的手捏了捏才反应过来:“鲜花、珠宝、衣服之类的。” 那头安静了一小会,男人低沉的声音又说:“那就珠宝,去替我挑一款手链,要漂亮的,独一无二的。” 独一无二就代表了贵。 女秘书怔怔的,没回过神来,她是知道别的老总女秘书平常还要帮老板送女人花啊之类的事,可她自从当了大老板秘书以来这还是头一次。 “有问题?” “不……没有。”女秘书清了清喉咙,公事公办的说道:“好的,傅总,我马上办,请问您什么时候要?” “傍晚,下班前。” “好的。” 办公室,傅景朝手中执着钢笔在文件上写字,手机震动,显示是傅司宸的电话。 手指滑下接听,开了免提,他继续执笔批文件。 “哥。”傅司宸紧张兮兮的声音传来:“你先不要激动啊,网上的新闻不要相信,这件事我正在组织公关部去处理。” 傅景朝剑眉微拧,停下手中的笔:“你在说什么?” “呃,你没看网上的新闻?”傅司宸小心试探,然后打着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我不说了,我去忙工作,挂了。” 手机一跳,傅司宸真的挂了电话。 傅景朝懒得理弟弟,继续看文件。 翻了一页纸,他心绪不定,扔了手中的笔,打开电脑。 头版头条,一张又大又清晰的照片,纤瘦高挑的身影钻进一辆奢华的房车内,关车门的是个花样美男,旁边标题上写着:当红小生席天轩疑似曝光新恋情。 他猛的站了起来,重新拨了电话给傅司宸,傅司宸在那头磕磕绊绊的说道:“顾媛暂……暂时联系不上乔暮,具体的情况还在了解当中,我问过她的助理,说……说是她今天演一场落水的戏,是席英轩救了她。应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傅景朝声线如寒冰一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人呢?人去哪儿了?” 傅司宸:“……” 他只得硬着头皮说:“我派人联系上了席英轩的经纪公司,相信很快会有结果。” - 下午三点,郊区别墅,花园。 烧烤、龙虾、冰啤酒…… 两男一女。 情景和当年的一模一样,不一样的是环境,一个嘈杂脏乱,一个风景如画,更不一样的是每张面孔,他们不再年轻,不再无所顾忌,六年的时间,六年的打磨,他们都变了。 “我记得那时候你留着短发,像个假小子……”席英轩指着乔暮,并揉了揉她的长发,仰脖灌下一大口啤酒。 乔暮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咬了口贺子瀚烤好递过来的鸡翅,又从洁白如玉的盘子里拿出一只红通通的龙虾剥了起来。 烧烤配冰啤是绝配,以前他们一有点钱就爱吃这个当宵夜,别提多痛快。 不过她今天没喝啤酒,当贺子瀚开了一瓶递给她的时候,她下意识就想起了男人那晚拂在耳边的警告:“记住,如果下次再喝酒,我绝不会像今天一样轻饶你,知道吗?” 心里烦,乔暮又喝了一大口饮料,甩了甩脑袋,挥掉大脑里男人无处不在的声音,然后边剥小龙虾边斜眼看着席英轩:“打算把手链什么时候还我?或者,你当年已经把它当了,你现在就是在骗我?” 席英轩停下仰脖喝啤酒的动作,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no,no,no,我当年真不是为了一根手链就跑了,那天我们结拜喝了酒,夜里我和你们一样在地铁角落里睡得好好的,什么都不知道。第二天醒来才发现我回了家,是我爸派人把我给扛回去的,然后他就把我送出了国,拿走了我的护照,我不得不待在韩国,从练习生当起。他想磨掉我的意识,让我向他低头,我偏不,我咬牙坚持了下来,后来你们也看到了,我加入的组合红了……” 乔暮没兴趣听他这些故事,扔了手中的龙虾壳,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少废话,把手链还给我,听到没有?再不还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席英轩早料到似的,平静的看她一眼,用两指把她油腻腻的手指拎走,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白金手链。 乔暮当场眼眶就红了,一把扯过来,反复在手掌中摩挲,细细的打量,从花纹到款式,没错,就是她日思夜想的那根。 只是,看着看着又有所不同,记得当时她把手链给他的时候已经泛旧,没有了光泽度,怎么这根颜色这么亮? 见乔暮有所怀疑,席英轩喝了口啤酒,耸肩解释道:“每年我都会送去保养,所以看起来非常新,别以为我会花钱给你弄个新的,我可没那闲功夫。” 这还差不多。 乔暮没再说什么,把手链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口袋里,站起身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贺子瀚忙丢了手中正在烤的虾跑过来,“行了,行了,兄弟一场,手链既然还给你了,大家还是朋友。” 乔暮看了一眼席英轩,后者坐在椅子里也在看她,四目相对,曾经的那段年少轻狂的岁月无形的涌上心头,她不知不觉又轻轻坐了下去。 这一喝,就喝到了天黑。 主要是贺子瀚和席英轩在喝,她只顾吃。 塞了满肚子的烧烤龙虾,乔暮剥龙虾剥的手疼,去洗了手回来,拿纸擦干净手,这次真的拍拍屁股走人。 “还没喝完呢,你去哪儿?”席英轩的声音在后面大叫。 她头都没回,大步向前走的同时,高高扬了下手臂,意思是:拜拜。 席英轩目光追随着那道渐渐远去的娇影,问在翻烧烤的贺子瀚:“你说,她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贺子瀚往烧烤上洒了点调料,“难说,谁让你当初一声不吭就跑了,这些年她恨死你了!” “是吗?”席英轩眼眸里闪着光,喃喃自语:“有爱才有恨,是不是说明她心里有我?” 贺子瀚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别告诉我,这次你回来是冲着她的……” 席英轩低眸盯着手中泡沫丰富的啤酒,讳莫如深道:“有何不可?” - 走在通往别墅的路上,乔暮的手时不时的去摸口袋里的手链,失而复得的喜悦占满了她的心。 远远的,她就看到别墅大门敞开着,进去看了看,也没看到下人的影子。 怎么这么大意,连门都不关? 她嘀咕着关上门。 进了别墅,她也没开灯,直接上楼。 借着外面庭院的路灯,她低头正爬着楼梯,不期然的注意到前面有个人影,她想收脚已经来不及了,一头撞了上去。 她倒抽了口气,往下退了一个台阶,听到头顶男人意味不明的嗓音中夹着一丝犀冷:“舍得回来了?” “嗯。”乔暮收起脸上的笑,规规矩矩的应了一声,气氛就静下来,她往旁边让了让,低头要往楼上走,男人沉哑的嗓音中有了危险的意味:“不解释一下,下午去了哪儿?” 她伸手拨开挡在脸上的发丝,并不认为这种事要向他汇报,简单概括:“见一个故人。” 说完,她抬脚上楼,想去洗个澡,在席英轩家别墅花园吃了一下午的烧烤,现在全身上下都是怪味。 手臂被男人大掌箍住,她转眼撞进男人的怀里,薄茧的手指挑起她尖巧的下颚,男人的眉眼冷冽逼人:“是故人还是旧情人?乔暮,除了白牧之,你过去究竟有几个男人?我又算第几个?” 这句话像一根针戳向她的心尖,闭上眼,深呼吸,她再睁开依然保持温顺的态度:“傅先生,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今天去见的真的只是一个从前的朋友,他叫席英轩。他请我和贺子瀚去他那里吃烧烤,吃完我就回来了。” 第61章 你们男人不就喜欢图一时痛快吗? 她的声音很低,低到模糊。 他低头幽深而锐利的眸就这么注视着她,像是要望进她灵魂深处。 安静了会,他搂在她腰上的大手松开了,她如释重负,抿唇轻声道:“我去洗澡。” 脚步飞快的往楼上走。 别墅里整个没开灯,走廊黑的吓人,她又不太熟悉灯的开关在哪里,只得凭着感觉摸黑来到卧室。 推开门,伸手摸到开关,一室的灯光流泻,她松了口气。 傅景朝跟着进了卧室,洗手间里阵阵水声,他低头从口袋里摸出某样东西,举到眼前,一条精美绝伦的钻石手链从指间垂了下来,整条手链都由一颗颗稀有的粉钻组成,在灯光下光彩夺目,熠熠生辉。 他在床边上坐下来,脚下好象踩到了什么,弯腰去看,床角似乎有什么东西。 用手捏起来放到眼前,是一条细细的手链。 大手紧了紧,他把目光投入了紧闭的洗手间门。 乔暮洗了好久才感觉身上没有了乱七八糟的味道,她在想,那时候他们喝啤酒吃烧烤的时候怎么从来不嫌弃这嫌弃那,现在倒讲究起来了。 或者真的重逢后的那种感觉,他们都变了。 是啊,是人都会变。 那时候一无所有,所以什么都不计较。 在镜子前发愣的看着自己,不由抚上一头刚洗好的长发,是不一样了,那时候她是短发,身材干瘪,像个假小子,现在呢,发育好了,全身上下该有的都有了,一样不少。 洗手间的门砰一声被推开了,她身上没穿衣服,吓的急忙背过身去扯睡衣:“你先出去,我马上就好。” 身后是男人的声线中染着一层哂意:“现在躲是不是晚了,你全身上下哪里我没看过?” 乔暮感觉背后那投过来的目光阴阴森森的,心底不禁有些发怵,她知道这个男人脾气不好,阴晴不定,爱找茬。 这种时候避为上策。 手忙脚乱的套上睡裙,气息微乱,并不看他,直接就越过他往外走:“我洗好了。”主动把浴室让给他。 他却长臂突然挡过来,倾身靠近,炽热的男性气息令她背脊一僵,男人的眸子黑沉得逼人,“乔小姐是不是觉得除了你,天底下的人都是傻瓜?”薄唇边噙着一丝冷嘲:“还是说,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傻瓜,可以随便糊弄?” 什么跟什么?她怎么听不懂? 她微微仰脸,迷茫的看他:“我不知道你在说……唔……” 男人炙热狂肆的吻毫无征兆的落下,腰身被他强有力的手臂箍住,带着她一路走出洗手间,直到将她推倒在床铺上。 他力气太大,她动弹不得,抬拳拼命拍打他:“唔……傅景朝,你放开……放开我……” 他置若罔闻,像是饥饿到要把她一口吞下去的雄狮,狠狠的蹂躏着她娇嫩的唇瓣,活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她被吻得又疼又难受,挣扎得更厉害,可在他面前她的挣扎更像是助兴。 她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他了。 刚才她已经解释过了,他也相信她了。 怎么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化身成了魔鬼。 男人的五官隐匿在黑暗中,直到她口腔里的空气全部被他夺走,窒息的感觉夺走了她的意识,身体仿佛开始化成无数只碎片。 她拼尽全力最后发出呜咽声,他的理智才回归,离开她的唇。 身体像不是自己的,她躺在他身下胸口一起一伏的呼吸,双手颤抖的把身上已经变成破布的睡裙胡乱裹好,好半天才找到一点自己的声音:“你疯了!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要像侮辱妓女一样侮辱她?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要死也要让她死个明白。 像这样莫名其妙就发火,她真的受不了,迟早会得神经衰弱不可。 他没有离开,身体牢牢压着她,双臂撑在她身侧,深黑的眸子染着浅浅的笑意,慵懒的语气却如凛冽的寒风:“乔暮,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偷偷把定情信物藏好,就这么轻易被发现,也太不值了!” “什么定情信物?”她眨了眨氲氤着水汽的双眸,怔怔的看着他,努力思考着他话中的意思。 他不说话,眸中尽是嘲讽之色。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手胡乱推开他,一手抓住胸前凌乱的布料,爬到床边上拿起自己的背包。 洗澡前,她怕脱衣服手链会掉,特意放在背包外面的小口袋里。 可是她摸了半天,没摸到她的手链。 她什么也顾不上了,放开另一只抓在身前布料上的手,两只手一起翻找,找到最后发现她的包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一个洞。 真丝睡裙本来就是薄如蝉翼,她又急着找东西,不知不觉整体娇躯已经从睡裙里滑了出来,腰部被一股大力拉扯,她转了个身跌在男人宽阔又充满力量的胸膛前。 她这才发现自己早已不着片缕,抖着声音哀求:“放开我,我的手链是不是在你那里?是的话还给我好不好?” 他喉间发出轻哼,薄唇几乎贴着她的樱唇吐气:“为了一根手链,脱光了衣服在我身下,乔暮,你真应该事先掂量掂量,看我买不买这个账。” 身下的女人头发凌乱,娇躯勾魂夺魄的性感,骨子里都透着一股妩媚。 他的吻变本加厉的落在别处,她被他弄的身心俱疲,即将到了崩溃的边缘。 上次这种时候还是在会所,那次也是这样,他肆虐的占有她,最终以她撕裂受伤为结局。 那时候的恐怖和绝望,被欺负羞辱的屈辱淹没了她,击垮了她。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决堤似的涌出,“傅景朝,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世上怎么有你这么讨厌的男人,什么定情信物,那是我妈妈留给我的东西……呵呵,也对,你不就是想找理由上我吗?”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俊朗的五官转而凝重。 她胡乱抹掉脸上越来越多的泪:“来啊,你要上就上,别磨磨蹭蹭的,大不了我受罪,再缝上几针就是了!你们男人不就喜欢图一时痛快吗?来啊,我不怕你!混蛋!” 他大手捏住她溢满泪水的下颚,声音不再冰冷充满怒意,反而变的柔和了许多,“不是这句,上一句,快说。” 眼泪怎么抹都抹不掉,她干脆不擦了,调整自己,不再哭得那么凶,兀自停在自己的情绪里:“我能不能喝酒?给我一杯红酒。” 只要喝了酒,她感觉不那么疼,就能直面接下来他的残暴。 “不是这句。”他突然抱起她,动作前所未有的温柔:“乖,重新说一遍你这条手链的来历,我就放过你。” 她抽抽噎噎的看着他,犹豫了一会,鼓起勇气说道:“那不是什么定情信物,那是……那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唯一一样东西……” 提到“妈妈”那两个字,她明显在停留,似乎有着难以解开的心结。 他用大掌摸了摸她的头,拽了被子过来把她像茧宝宝一样裹住,然后在她额上落下一个无比怜惜的轻吻:“不哭了,乖,以后不逼你了,嗯?”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转变,乔暮能说什么,能问什么,难道她会傻到再惹他一次?只得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男人又用双手捧起她的脸,一一吻掉她脸上的水痕,举止近乎旖旎。 “我去洗澡。” 他下了床,将身上因刚刚两人翻滚而弄皱的衬衣脱下来,紧接着是身上的其它衣物,然后径自进了浴室。 仿佛上一刻那个对她用强的男人不复存在,只是她做的了一场梦。 乔暮躺缩在被子里,睁眼看着男人渐渐远去的身影。 男人留在身上的强势气息仿佛还没散去,被子里的自己空无一物,她不禁拉紧了被角,把自己裹得更紧。 等确定浴室里的水声持续了一会,她才从被子里爬出来,赤足下床,飞快的拿出自己的睡衣换上,又把床角撕坏的睡裙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她这才看到床柜上有一条熟悉的手链,正是她失踪的那条。 伸手拿过来,紧紧攥在手心,为了怕再掉一次,她把手链戴在了手腕上。 傅景朝只花了十来分钟就冲了一个澡,出来的时候,卧室内他睡的那头台灯开着,朦胧的光线勾勒着床上的轮廓,空气中很安静,不再有她哭泣的声音。 他不由放轻了脚步,拉开被角躺进去,发现她又穿回那件棉质睡衣,这次他不仅没生气,反而在薄被下轻轻拥住了那个纤瘦的身影,下巴埋在她发间,缠绵般嗫嚅:“抱歉,我今天失态了。” 怀里的娇躯明显一颤,过了好几秒才传来她清清淡淡的声音:“可以睡觉了吗?我明早还要拍戏。” 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大手拥在她盈盈一扶的细腰上,隔了一会在她脸颊上亲了亲:“睡吧。” 第62章 一个月太长,我等不及了怎么办? 早晨,五点二十分,闹铃响了。 她揉着眼睛脸埋在被子里,没睡够,还想睡。 但不行,不能赖床,昨天才拍了一场戏,剩下的三场全压在今天了。 强迫自己爬起来,眼睛只眯了一条缝,头实在是重,睡得要命,双膝跪在床上,脸蛋趴在床上,屁股蹶着朝天,心想就睡一分钟…… 依然感到床铺动了动,她眯眼看了男人的方向一眼,这一看不要紧,瞬间就吓醒了。 傅景朝不知道醒来多久了,长手长脚舒展着靠在床头,一双墨眸就这么静静的望着她,沉稳的嗓音间带着刚醒来的睡意:“醒了?” 她想起了昨晚,心里有点怵,连忙坐了起来,低头下了床,嘴里胡乱应着:“嗯。” “我让厨房提前熬了粥,吃完再走。” 她走到洗手间门口听到男人在说道,她紧紧的咬了下唇:“不麻烦了,我让助理买了早点。” “外面买的哪有家里厨房做的好。”傅景朝看她一眼,漫不经心的起身,那件没有系好的真丝睡袍几乎要从他身上滑下去。 她别开了脸,眼角的余光见他索性把睡袍脱掉,夏天的早晨来得特别早,五点半外面已经是大亮,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照在男人媲美古希腊雕像的线条上,但这具完美的身材上似乎有着不完美的痕迹。 好象,有很多纵横交错的伤疤。 等她想细看的时候,他人已经走了隔壁的衣帽间。 乔暮洗漱完,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拿了衣服进洗手间换,换好出来,傅景朝也从衣帽间出来,熨烫整齐的白衬衫配黑色西裤,天生的衣服架子。 他走过来揽住她的肩,两人一起下楼。 乔暮知道这顿早餐她是非吃不可,坐在餐桌前,看了眼时间,五点三十五了,看来今天迟到是免不了了。 早餐桌上摆着精致的小菜和刚出锅的各色早点,以及一人面前一碗香菇鸡肉粥。 傅景朝一手微抬,另一只手在扣袖口的钮扣,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快点吃,我的车顺路送你。” “现在才六点不到,你这么早上班?”乔暮有点诧异。 “嗯,公司事比较多。”他随意应着,手里拿着勺子,舀了口粥放进嘴里咀嚼。 乔暮低头拿起勺子,发现这粥已经事先盛出来凉过了,现在吃温度刚刚好,不用边等凉了边吃,耽误时间。 “过两天睿儿要回来。” 毫无预警的,男人淡淡的嗓音传来。 乔暮却突然呛的咳嗽起来,傅景朝皱着眉,伸手拿了纸巾给她:“喝慢点儿。”看她咳个不停,侧头吩咐旁边的小桃:“倒杯水过来。” 喝了水,乔暮才渐渐不咳嗽了。 傅景朝手里拿着勺子,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不想睿儿回来?” “不是。”她忙否认,低头捏住勺子,舀了一大口粥到嘴里,含糊说道:“我是……急着去剧组,喝粥喝得太急了。” 他低低的笑了一声,动作从容的抽了张面纸,给她擦去嘴角的粥渍,低沉磁性的嗓音说道:“不想睿儿回来直说,我让他在北京再多住上一段时间就是了。” 她没有躲闪男人的手,敛了敛眼神说:“这里是他的家,他想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 他扔了手中的面纸,双眸锁着她的脸:“好,快吃吧。” 两人没再说话。 早餐后,乔暮上了傅景朝的车。 司机将车开向影视城,快到的时候乔暮看着窗外,顿了顿,开口说:“把我放在那个路口。” 司机见傅景朝没说话,便把车停了过去。 乔暮下车的时候多看了傅景朝一眼,“拜拜。” 傅景朝嘴角扬了扬,等车门关上了,一直看她进了影视城的大门,这才对司机淡淡吩咐:“开吧。” - 东城集团。 傅景朝抵达楼下,吓的值班的保安经理眼睛都快突出来了,他进集团五年,虽然不是傅总刚创业时进来的,但也见证了整个集团的成长,他何曾见到傅总这么早过来上班过,现在可是才六点刚过啊。 难不成出了什么大事? 每天九点上班,今天不到八点,整个东城集团所有高层加上大部分员工全部到了大楼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大家战战兢兢,东打听西打听。 罗泉是傅景朝的助理,自然电话全打到他这儿了。 秘书也是,手忙脚乱的来到办公室。 两人一商量,敲了敲总裁办公室的门。 “进。” 两人互看一眼,一前一后进去。 “傅总。” “傅总。” 秘书和罗泉见到傅景朝精神抖擞的坐在办公桌后面,看起来和平常工作的样子没什么两样。 傅景朝翻着手中的文件,抬头扫了一眼同时出现的秘书和助理,沉声道:“怎么回事?” 罗泉简短的描述了一下整个大楼早上人仰马翻的事。 傅景朝神色漠然,对此不置一词。 见没什么事,一切都是大家虚惊一场,秘书和罗泉使了个眼色,“傅总,我们出去做事了。” “罗助理,你留下。” 秘书出去了,罗泉全神贯注的等着大老板下命令。 傅景朝看好手上的文件随即合上,抬头靠进椅子里,一只手在办公桌随意轻敲:“去替我查下乔暮的资料,我要最全面的,连她小时候的资料我都要。” - 乔暮到了剧组已经六点过了五分钟,其它女演员都化好了妆,就等她一个人。 化妆师今天的态度比昨天还要好,看得出很用心,出来的效果也比之前几次要漂亮。 乔暮没多想,等化妆师走了之后,包小惜挨到她耳边,小声的鼓着掌开心的说:“乔小姐,你昨天落水后大家都替你抱不平,说是那个祝薇薇故意的,大家还夸你不骄不躁,十分敬业来着,对你的好感那是噌噌噌往上涨……” 乔暮听了笑笑,“小惜,你以后不用叫我乔小姐,你我年纪相当,以后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包小惜眼珠子转了转,“那我叫你暮姐姐,还是暮暮姐姐?” 乔暮耸肩:“都可以。” “那就暮姐姐。”包小惜自己选了一个,然后说:“对了,丁凡让我问你家地址,以后他好早晚接送你。” 被别人看见她住在傅景朝的别墅会怎么想? 乔暮神色微怔了一下:“不用了,我自己过来挺方便的。” “暮姐姐,丁凡是司机,是公司派给你的,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这是应该的,你签约的时候公司就跟我们说了,要把你的后勤打理好,要是出了差错,我们就得回家吃自己。” 看得出来包小惜很害怕失业,乔暮考虑了一会:“这样,我会跟公司解释清楚的,你让丁凡不要担心。” 今天的通告还是四场戏,上午两场,下午两场,昨天落水的戏过了,今天要拍的都是她别的戏份。 一天下来,才拍了三场,傍晚吃过盒饭赶拍第四场。 其实这样挺好,没有时间空下来,她就不会去想小睿睿要回来的事,等四场全部拍完,她已经累得什么话也不想说,整个大脑都是停摆的。 在化妆间卸妆。 “暮姐姐,真的不要丁凡送你吗?车子就在影城外面。”包小惜体贴的说着。 乔暮站在原地,任服装师把衣服脱下来收走,摆摆手,扯唇笑:“真不用,有点累,我先回去了。” “哦,对了,暮姐姐。”包小惜说:“刚才你拍戏的时候顾媛姐打来电话,她说有事情要和你聊,可能是关于这部戏的事。” “好,我知道了。” 出了影视城,乔暮低头拨顾媛的电话,不经意的一抬头,发现夜幕下一辆扎眼的敞蓬跑车正大咧咧的开过来。 “乔小姐。”傅司宸鼻梁上架着墨镜,扬着一口大白牙朝她招手:“顺路,带你一程。” 乔暮往左右看了看,傅司宸一手搭在跑车窗上,挑起一双带电的桃花眼:“不用看了,我开着车四周看过了,这附近没有记者,我是你老板,顺路带上员工很平常的事,不会引人注目的。” 乔暮无语,她根本不是在看记者好么,她是怕席英轩那个神经病冒出来,昨天她就上了他的当,被他劫持了半天,今天她可不想重蹈覆辙。 上了傅司宸的车,她还没来得及系安全带,车子就陡然向前冲,吓得她慌慌张张的抓住车门大叫。 傅司宸车速放慢下来,戏谑的大笑:“吓着了?” 乔暮翻了个白眼,扣上安全带,不由侧头打着他,估计他也就比她大上了三四岁,哪里有一点老板的架子,幼稚得跟个孩子似的,和席英轩那个神经病有得一拼。 傅司宸一手支在车窗上,短发被风吹起,露出弧线漂亮的额头,笑嘻嘻道:“我住我哥家对面,你知道的吧?那天我在阳台上还跟你招手打招呼来着。” 乔暮点了下头:“知道。”要不然她今天也不会坐他的车。 “那你也应该知道小睿睿马上要回来了,我今天在电话里听我妈说了,那小家伙在北京待不住,非要回来。那个小祖宗我爸妈疼到了骨子里,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我估计他是想你了。” 乔暮沉默,不知道要说什么,她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傅丞睿。 “不过你不要……有思想负担,据我观察,小睿睿挺喜欢你的,在你……之前想当他后妈的女人可不少,但没一个……入得了他的眼的,要想嫁给我哥,得先过小睿睿这一关……” 傅司宸将车速开得飞快,风呼呼的在耳边吹,他的声音有些已经被风吹跑了。 乔暮听了一点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有的只是惶恐,正因为小睿睿喜欢她,如果发现她和傅景朝是那种关系,在那个孩子的心灵是该是多么大的打击。 傅司宸的跑车停在别墅门口,等乔暮下车的时候隔着墨镜不由多看了她两眼,大约是刚刚从剧组出来,眉眼间有一丝倦容,衣着很随意,一件荷叶袖条纹连衣裙,脚上蹬着一双小白鞋,满满的散发出学生气,全身上下没有一件是大牌,长发绑了个松散的丸子头,五官很精致,脸蛋又白又嫩,像能掐出水来。 想了想她的资料,嗯,才二十二岁,是挺年轻的。 汉皇旗下的漂亮女艺人不少,但像这样的还只有这一个。 咳咳,傅司宸倒真没想到他哥那样不苟言笑,冷硬的男人居然会喜欢老牛啃嫩草,喜欢上这种年轻得像朵花似的女孩。 很好! 总比和傅芷荨搅在一起好,只要他哥不和傅芷荨在一起,其它的女孩,他都赞成。 乔暮进了别墅,小桃和唐婶迎上来:“乔小姐,傅先生在餐厅等您。” “现在?” “对。” 乔暮抬头看时间,九点半,他还没吃饭? 傅景朝确实没吃饭,他早上去公司早,公事提前处理完了,回家自然就早了,晚饭不想一个人吃,这一等就等到了现在。 “吃了吗?”见到她进来,他问。 “我在剧组吃过了。” “要不要再吃点?” 她看了眼桌子上的四菜一汤,摇了摇头:“剧组的伙食不错,我吃得挺饱。” “加一条。”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她抬眼看他,他拿起筷子,看她:“上次你问我有什么底限,除了禁止你喝酒,还要每天晚上七点前回来,陪我吃饭。” 乔暮:“……” 叹了口气,她说:“我前几天休息,耽误了好多戏,最近所有通告都排满了,晚回来是常有的事,可能没办法答应你。” “通告可以改,这个不用你担心,你只需要知道每天晚上七点前回来。”某人霸道的宣布。 乔暮无话可说,谁让人家是这部剧的最大投资商,他说了算,反正烧钱也是烧他的,与她无关。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 她拿起发现是顾媛,知道要谈工作,便拿着手机出去了。 傅景朝慢条斯理的吃着晚餐,傅司宸从外面进来,看到他哥一人坐在那吃饭,“哟,哥,怎么这么晚吃饭?” 傅景朝咀嚼着嘴里的食物,慢悠悠道:“嗯。” 傅司宸拉了张椅子坐过来,看了眼外面乔暮讲电话的身影:“哥,我觉得你最好去北京一趟。” 傅景朝眯起鹰眸:“原因?” 傅司宸不顾他哥的冷脸,继续说:“我有种预感,傅芷荨会以送小睿睿为名跟过来,还不如你亲自去接,这样她也就没了理由。” 傅景朝没答,淡然的舀着汤。 傅司宸见他哥这样,一时捉摸不透他哥的想法,看着他哥棱角分明的脸:“我是说真的,哥,你不想想,如果傅芷荨来了,乔暮怎么办?这两个女人一碰面,还不火花四溅?山呼海啸?天崩地裂?” “你想多了。”傅景朝喝完碗里的汤,把空碗推到一边,声音从容淡定:“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听他哥这样说,傅司宸稍稍放下心来,反正他哥一向不打没把握的仗。 傅司宸把这个问题抛到脑后,又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不过哥,我估计你恐怕这次还是要回北京一趟,瑾唯那小子要结婚了。” 傅景朝蹙眉看他一眼:“什么时候的事?” “谈了有小半年了吧,我上次跟你说过的,你忘了?对方是个有名的女作家,大学中文系教授,家世一般,写出来的书倒是挺红的,卖了不少版权出去。乔暮现在拍的这部《遮你一世尘烟》就是她早年的作品,她叫苏璇。”傅司宸给自己点了支烟,跷着二郎腿道:“近年ip剧当道,人气高的ip剧各大影视公司抢着买版权,这个苏璇的书也是个香饽饽。” 傅景朝浓眉拧起,还是没什么印象。 傅司宸俊脸上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反正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这个侄媳妇你是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傅景朝听出了弟弟的弦外之音,放下碗筷不吃了,沉沉的问:“有了?” “可不是,肚大如箩。”傅司宸把烟在烟灰缸里弹了弹,脸上的笑容古怪:“要不然也轮不到她进门,更何况还比瑾唯大。” “大多少?” 傅司宸见傅景朝饭不吃了,抽了根烟递上去,又拿了打火机出来,等傅景朝抽了两口,傅司宸才嗤笑道:“瑾唯比我小一岁,二十五,那女人听说三十九了,你说大多少?” 傅景朝吸着烟,没再接话。 - 乔暮接完电话,伸头往餐厅里看了一眼,兄弟俩似乎在聊天,她识趣的没进去打扰。 洗完澡出来,她有点口渴,下楼喝水,手里端着水杯,与从餐厅出来的傅景朝撞上。 “啊——”她尖叫着,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 唐婶在厨房听到动静跑出来,安慰她:“没事,没事,乔小姐,你人没事就好。” 把水杯捡起来,唐婶进了厨房。 乔暮人当然没事,水杯也没事,因为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反而是傅景朝有事,他衬衣上被水泼湿了一块。 她跑去抓了好多面纸过来,小心翼翼的给他擦衬衣。 傅景朝低头看着忙碌的女人,她靠他很近,身上很香,阵阵往个鼻腔里钻。 柔弱无骨的小手被干燥的大掌一把握住,声线暗哑模糊:“还疼吗?” 她莫名的身体紧绷,知道他在问什么,垂眼看着他衬衣上的钮扣:“不疼了。” 他在她头顶沉沉的笑了笑,搂住她的腰往楼上走,嗓音压得很低,透着玩味,“你刚才叫起来很好听,再多叫几遍。” 她回过味来,才知道这个男人在调戏她,气的抡起拳头打他。 打了他两下才发觉自己在打的是谁,想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男人一把将她的拳头握在掌心,一拉一扯,她又投进他怀里。 他温热的唇贴在她脸旁:“你好香,一个月太长,我等不及了怎么办?” 他的嗓音轻佻,充满了赤果的欲望,她再迟钝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他们这样太暧昧了,跟调情一样,乔暮摇了摇头,在他怀里挣扎起来,“不行,万一唐婶和小桃出来怎么办?” 她跑开了,才跑了两步身后他就追上来,一下把她横抱起来,低头吻她。 乔暮急的蹬腿,又不敢大声叫,压着声音:“你快放我下来,傅景朝,你说话不算数,混蛋!” 她扑腾的像只小鸡,他稳稳的抱着她,亲着她,不为所动的边亲边往客厅后面的走廊角落里走。 乔暮吓坏了,以为他想找刺激,更加气急败坏的挣扎:“你疯了,放我下来……” 他居高临下,薄唇吮吸着她的香甜,沙哑低语:“唐婶她们收拾得差不多了,准备去后面的保姆房,如果你再叫,她们可真要过来了。” 她停了下来,企图说服他:“傅景朝,是你亲口说不会不管不顾的要我,你不能出尔反尔!” 他不为所动,按下墙角的按钮,听到自动开门的声音乔暮才发现他按的是电梯,这个别墅居然还有电梯? 电梯上数字显示三楼,他抱着她大步出去,三楼的装饰与一楼二楼的奢华大气完全不同,非常简洁,白与黑的色调,充满了一股说不出来的野性。 他的吻比之前还要热烈,像要活生生把她吞噬,瞬间两人摔倒在床上 乔暮太害怕了,她惊恐的想翻身,一次次被按回去,如果说前两天她侥幸被他放过,那么今晚她明显感觉到他的精力旺盛,势在必得。 “不要……”她摇着头,像条上岸的鱼,胡乱挣扎到最后彻底没了力气。 “乖。”他的吻落在她脸上,抓着她的手往下按,沙哑的声音透着性感,哄着她:“我很难受,帮我。” 她气息紊乱,“我不会……你放过我……” “没关系,我教你。”他的嗓音有点变调,像压抑到了极致。 她脸红得快滴出血来,全程她闭着眼睛,不敢看,不敢感觉,只感觉到他捧起她的脸,粗暴的吻转为细细的温柔,小心翼翼,像对待心爱之物,一一吻掉那脸蛋上的泪水。 最后时刻,她耳边传来男人舒畅的低叹,像是很满意的样子,她的手僵硬的保持着最后的动作,这感觉令她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第63章 我是把身体卖给你,可我也是人 他抱她去洗手间,打开水龙头,仔细清洗她的手,喉间含着完事后特有的沙哑:“手疼不疼?” 她不回答,把手抽回来,大脑里如同被人塞了一团乱麻,只顾低头洗手。 他也不恼,就这样看着她一遍遍的清洗双手,每根手指和指甲都不放过,目光又移到她脸上,绯红火烫,连耳根子都红了。 他心情大好,低笑着亲她的耳廓:“生气了?” 乔暮:“……” 见她不说话,他又凑过来吻她:“真生气了,嗯?” 经过刚刚一闹,乔暮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水流冲走手中大量粘稠液体的一刹那,有点茫然,她不知道原来男女间除了之前那样,还可以这样。 但,不管是哪种,她都不喜欢。 真的很恶心。 她不喜欢这个男人,从头到脚都不喜欢。 要不是她逼不得已,她现在真想把手上的东西全部拍到他脸上。 想归想,她当然不敢这么做。 外面手机铃声在响,他出去接电话。 她把手又洗了三四遍,中间拿了洗手液、肥皂不停的搓洗,洗得手有点脱皮了,才觉得彻底干净了。 擦干双手,她走出去打量四周,这是一间非常大的主卧,除了有一张size非常大的铁艺床之外,风格真的与别墅下面的风格完全不一样,很简洁的黑白色调,简单粗犷,一面墙上挂着鹿头,一面墙上是一片非常完美的兽皮,具体是哪种动物的皮,她也说不上来。 角落里的座椅都是树墩做的,装饰也走的是丛林风,她有种走在野外森林的即视感。 最引人注目的是角落里摆了好多架子,上面整整齐齐的放着很多枪,她走过去想看看是不是真枪,傅景朝接完电话进来了:“在看什么?” “我在看是不是真枪?”她随口回答。 他没回答她,勾勾唇进了旁边一间衣帽间,不一会拿了一条平角裤出来:“我去洗澡,你要不要一起?” 她别开头:“不要。” 他低笑着进了浴室。 这个男人平常严肃得很,今晚怎么一直在笑,心情有这么好吗? 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满足了就心情很好? 乔暮咬唇愣了会神,继续低头打量着架子上琳琅满目的枪,应该不是真的,这么多模型枪,少说有十几把,各种类型的都有,看来他还是个枪械爱好者。 总体来形容这间卧室更不像卧室,狂野、奔放、原始味很浓,处处散发着男人的雄性荷尔蒙。 早上起太早,她有点困了,打起了哈欠。 越过这间超大的主卧室,她打开门,走向电梯。 回到自己的客卧,她倒头就睡。 睡得很香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移动,睁开眼,她又在男人怀里,本能的手臂环上他的脖颈:“你带去哪儿?” “回房间睡觉。”他脚步走出了电梯,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大卧室。 乔暮懒得和他争,一碰到枕头就眯过去了,傅景朝也躺过去,从后面拥住她,整个卧室暗下来。 翌日,清晨,乔暮在陌生的大床上醒来,床上已经没了傅景朝的身影,愣了几秒才想起来在什么地方。 现在几点了? 她四处看了看,没看到墙上有时间,手机呢? 手机还在客卧呢,天哪,她的闹钟…… 从床上跳到地上,鞋都没顾得上穿就往外冲,傅景朝刚运动完回来,高大的身影上罩着一身休闲装,一进门有个娇小的身影冲过来,下意识的就用手一捞,把人捞到怀里。 他在头顶沉了嗓音问她:“怎么慌慌张张的?” “我的……我的通告……”她已经急的语无伦次,拿拳头就砸他:“都怪你,我完了……剧组的人刚刚对我有点好印象,这下我又变成了别人口中的耍大牌……都怪你……” 他把她的话听了个大概,捉住她的小粉拳失笑:“谁说你迟到的,自己问你的经纪人。” 乔暮不想理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跑下楼进了客卧,从床柜上拿了手机,发现有一条微信,分别来自顾媛和包小惜。 “乔暮,你的通告改到了下午一点,只有一场,是和席英轩的戏,昨天太累了,你好好休息。”这是顾媛发的。 还有一条包小惜发的,大意是问她丁凡的事怎么说。 她一一回复过去。 八点半,餐厅。 两人在吃早餐,乔暮想到下午要和席英轩对戏有点心不在焉,等到傅景朝问了第二遍才抬头:“什么?” 傅景朝剑眉深目染着一丝不悦:“刚刚在想什么?” “没什么,就在想拍戏的事。”她隐约也感觉出来了,这个男人那天为了她手链的事发火,是以为她和席英轩有什么,所以她自然不敢提席英轩的名字。 傅景朝若有所思,没再追问。 傅景朝坐着司机的车走了,乔暮无事可做,回房间缩在露台躺椅上看剧本,喝着小桃给她泡的花茶,日子过得倒也惬意。 下午,乔暮到达片场,没看到席英轩的身影,问包小惜,包小惜摇头,脸上写满了失望:“我早上还看到公告上写着下午是席英轩和你搭戏,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改掉了。” 剧组其它女演员脸上也出现了失望之色。 乔暮反而挺高兴的,席英轩那家伙做事一向无所顾忌,要是在片场和她勾肩搭背的,还不知道要引起多少嫉妒的目光。 这样最好。 想他现在好歹也是一线小生,跑过来客串,演个龙套恐怕也是一时兴起。 接下来的半个月过得非常的快,乔暮忙着拍戏,每天她的通告不是排在中午就是排在下午,不用再像以前一样天刚亮就爬起来,时间久了,她也大约知道是傅景朝的手笔,除了他在背后操纵,没谁了。 当然,她也有苦恼,自从上次用手替他解决之后,几乎每晚他都要缠着她要一次,弄得她烦躁不已,每天最怕夜幕降临。 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期间顾媛把她叫到了汉皇办公室,扔给她几个剧本:“这些是我精心为你挑的下部要拍的剧本,你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挑一本。” 乔暮坐下来认真看了看,一本偶像剧,一本破案题材的悬疑剧,一本是部小成本爱情电影,还有一本是古装剧。 顾媛做事和说话一向干练:“没关系,你拿回去慢慢看,慢慢挑,挑好了再告诉我。” 于是,乔暮就抱着这四本剧本回去了,以前都是跑龙套,从来没有挑剧本的机会,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次,一定不能马虎,要挑一个最合适自己的。 这天她刚从片场收工,郑导说了,她下面的戏份不多,最多还有两场。 想到马上就能杀青,乔暮心情轻松,笑着和郑导道完别,转身接到贺子瀚的电话。 “暮暮,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你最近没上网吗?我也是刚刚看了网上的帖子。” “讲的什么内容?”她最近一有空回去就看那几个剧本,哪有时间上网。 贺子瀚在那头拍着桌子道:“就是你关心的苏璇,马上她要大婚了。” 什么? 乔暮心脏一拧,忙问:“她要和谁结婚?” “网上说是傅家公子傅瑾唯。” 傅瑾唯? 乔暮一点印象都没有,傅家家族极大,傅景朝的父亲傅策排行老二,傅策上面有个大哥傅茂,下面有个弟弟傅昌,傅昌膝下无子,只收养了一个傅芷荨,也就是说这个傅瑾唯应该是老大傅茂的儿子。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在想这个傅瑾唯是何方神圣?不如让我来告诉你。”贺子瀚在那头嗤之以鼻道:“我打听过了,这个傅瑾唯是傅茂的儿子的儿子。” 儿子的儿子?岂不是孙子? 这个傅瑾唯和傅丞睿是一辈? 也就是傅景朝的侄子? 乔暮有点绕晕了,但还是理清楚了这当中的关系。 “我打听过了,傅瑾唯比苏璇大十四岁,怎么样?意外吧,那个女人当年抛弃了你们,现在她老牛吃嫩草,搭上了帝都的豪门傅家,听说婚礼请帖都发出去了,两过三天就要举行婚礼。” 乔暮深吸了口气,心口像被人插了一刀。 那头贺子瀚还在说着什么,她不想听了,匆匆挂了电话。 神思恍惚,回到别墅,小桃说傅先生今晚有应酬,不回来吃饭,她也没怎么听见,随便扒了几口饭上楼。 傅景朝回来的时候,她躺在客卧室的床上还没睡。 他揽着她的腰,把她抱到自己腿上,俊脸罩下,身上有着烟味和酒气:“怎么睡这儿了?才七点半,睡这么早干什么?起来陪我说会话。” “放开我。”她推开他的手,爬起来,头发被弄乱盖在脸上,拿手胡乱拨开:“我喜欢睡这儿不行吗?今晚你回你的大卧室睡,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哪里不舒服?”他蹙了蹙眉,伸手探她的额头。 她又推开他的手,往旁边让了让:“我没有哪里不舒服。”作势又要躺回去,“我困了,要睡了。” 之前她魂不守舍,睡衣钮扣没扣好都不知道,这会弯腰躺下,从他的角度刚好看到雪白的曲线在布料里起伏弹跳,刺激得人肾上腺激增。 乔暮最近对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都很敏感,见他一动不动,眸光灼热的盯着自己,顺着他的视线往自己睡衣一瞧,倒抽了口气,赶忙去扣睡衣的钮扣。 傅景朝下了床,开始扯领带,脱衣服,她几乎同时蹦了起来躲到梳妆台那儿,警惕的盯着他,却见他一脸闷笑,走过来揉揉她的发顶:“怕我怕成这样?” 她咬唇不吭声。 他双手撑在她身后的化妆台上,将她整个人困住,眸光幽暗火热:“今天要不要换换别的花样,用这个帮我怎么样?”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摩挲着她的红唇,意图很明显。 她脑子里一下子就炸开了,脸蛋涨得通红,在他怀里试着挣扎:“傅景朝,你是不是心理变态?要玩花样,你找别的女人去,你说的这些我不会。” “就是不会才好玩,会了也就没意思了。”他喉间发出低沉的笑,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垂脸追逐着她颈间的香气,似乎爱极了逗她,又似乎极喜欢她身上的味道。 她又恼又气,这个男人完全就是个无赖、色狼、大变态…… 气的没力气骂他,她在他怀里又踢又打,他好整以暇,像在宠着一个发脾气的孩子,用指腹去捏她的脸:“难为情了?脸皮这么薄怎么演戏?演出来还能看吗?” “要你管。”她恶狠狠的瞪他,一边踢一边骂:“你有什么了不起,你有钱就可以随便侮辱我,拿我当什么了?你就是变态!神经病!你以势压人,要玩花样找你的傅芷荨去,混蛋!” 男人低声诅咒一声,捧住她的脸,对着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就亲了上去。 耳根子彻底清静了,再也没了小女人骂人的声音。 她背抵在化妆台边缘,他的身体沉重,感觉她的腰快被他压断了,她这一闪神,张嘴想说话,瞬间就被他的唇舌给占领。 乔暮唇间发出呜呜的声音,用拳打他,踢他,无济于事。 等到她打累了,踢的腿都累了,不反抗了,他又吻了一会儿,松开她:“还要骂吗?” 她瞪着他,很是恼怒,却没再骂出声来。 他见此,失笑一声,伸手刮她翘挺的鼻尖,唬下脸道:“再瞪我,我就真的要让你用嘴……” 她不想听下面下流的话,踮起脚尖,伸手急急捂住他的唇,羞的脸都红了:“不许你说!不许说!” 他一时没拉开她的手,低低的笑从她指缝间流出,那唇间热热的温度使得她急忙收回手。 小手缩到半空中,被他攥过去放在唇前亲了亲:“不说,只做,再有三天就满一个月,到时候……” 知道他要说什么,她不想听,慌忙抽了手出来,往床上一倒,拿被子捂住耳朵。 傅景朝看她掩耳盗铃的样子也没再逗她,慢条斯理的脱了衣服往浴室走去。 乔暮在被子里闷了一会儿,直到听到他脚步声远去,她才从闷热的被子中伸出头来,咬唇失神的盯着天花板,想着贺子瀚说的那场婚礼,心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绞痛又一次倾巢而出。 十多分钟过去了,她一点没睡,背对着浴室方向,一直听着他的动静。 又过了几分钟,她听到他手机在响,也听到他走出浴室压低嗓音接电话的声音:“……嗯,我后天的飞机……不用你接我……嗯,睿儿睡了吗?……没什么事我挂了……” 她竖起耳朵,听得很仔细,心里更确定了一件事。 一阵希希索索的声音,有打火机的声音,似乎男人到阳台上抽了根烟,再回来,她终于听到他上床的声音。 傅景朝熄了灯,眯眸见旁边的身影离自己太远,正不满意的想要把人捞过来,大手还没碰到她,她突然转过身来,主动往他这边靠近。 他微微挑眉,听到女孩小心翼翼的讨好声:“你是不是后天要离开漓城?” 他没说话。 乔暮舔了舔唇,等了半天没等到他的声音,仰脸看着男人被朦胧光线勾勒得异常深邃的脸庞,捕捉不到他的情绪,以为他不想回答,毕竟这是他的隐私。 她唇角忍不住牵起一丝苦笑,心情低落的转过身,往自己刚刚躺过的地方挪去。 肩上猛然落下一只在手,她被重新拉回去,下巴被男人的手抬起,“刚刚听到我通话了?” “嗯。”她斟酌着用词:“那个婚礼,可不可以带我去?我想去见识见识。”又怕他生气,她补充道:“只要你帮我弄一张请帖,其它的我不麻烦你,还有,我会特别小心的,不会给你添麻烦。” “什么麻烦不麻烦!”他收紧放在她腰上的手臂,将她又贴近了自己一些,“你要去,当然由我带你进去!” 她神色一顿:“这样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他在黑暗中的语调随意:“明天我让罗泉多订一张机票的事,另外你在剧组那边也请好假,后天一早出发。” 他不是一向非常反感她利用他的吗? 这次不仅没有出言挖苦,还这么好说话? 要知道那场婚礼可是傅家的婚礼,轰动整个帝都不说,到时候整个傅家家族的人也都会去,他这么明目张胆带着她一个情妇去算怎么回事? 那不是直接打她的脸吗? 乔暮眨了眨眼,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在说反话讥讽她,她要是真的跟着他去了北京,岂不是自取其辱,傻得可笑? 想到这里,她手指收紧,指甲掐进掌心,低低道:“算了,我不去了!打扰你睡觉了,抱歉!” 她转过身,闭上眼睛,胸口一阵阵的难堪和屈辱。 傅景朝感觉到怀里的人儿肩膀在一颤颤的抖动,大手摸上她的脸,却摸到一手湿意,爬起来打开台灯,再将她肩膀扳过来,果然看到她满脸泪痕。 他拧眉,屈起手指无奈的给她擦脸上的泪:“都说了带你去,怎么还哭上了?” 她抹掉脸上的泪,抽噎道:“傅景朝,你不带就不带,用得着这么侮辱人吗?是,我是见不得光,我是把身体卖给你了,可我也是人,我也有尊严,你要真的不想带我去,大可以直说啊,为什么要羞辱我,这样有意思吗?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男人?!!” 傅景朝:“……” 静了几秒,他俯下脸对上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第一,我没有羞辱你,我说带你去是真话,第二,你是我的女人,你没有见不得光,第三,睿儿想你了,到时候我带着你去北京,他看到你一定会非常开心,第四,这次去可以顺便接睿儿,到时候我们三个人一起回来,这样的安排有问题?” 乔暮:“……” 努力消化他的话,听上去好象并没有恶意,而且安排合理。 是啊,他这样的安排没什么,更可以说是非常好,可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哭哭啼啼的小女孩终于安静下来,傅景朝把她搂进怀里,大掌轻轻抚着她的背:“你说你要去参加婚礼,见见世面,我依了你还有错?你的小脑瓜里到底在想什么?” 乔暮说不出话来,任他一下一下的拍在背上,像长辈温柔的大手安抚一般,慢慢的,她心里不再那么难受了,竟滋生出了一丝说不出的暖意。 - 又过了一日,一大早乔暮就醒了,她一动,傅景朝就跟着醒了。 她洗漱的时候,他坐在床上抽烟。 等她洗漱完出来,他的烟才抽了一半,见她蹲在整理行李箱前,翻找着要穿的衣服,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模样。 两条大长腿露在空气中,匀称、细长,而又白皙细滑。 他喉结滑动,眯眸看了一会儿,弹了弹烟灰在烟灰缸里,淡淡道:“衣橱里不是有很多衣服吗?都是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喜欢的款式,随便带上几件,你行李箱里的旧衣服就不要了。” 乔暮绷着小脸,抬头看他一眼,没吭声,“啪”一声把行李箱合上,手里是一条抽出来的荷叶边吊带露肩衬衫,一条米色的a字短裙,转身进了洗手间去换了。 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 傅景朝慵懒的倚在床头,抽着烟笑,本来他还在想要去北京,有好几天见不到她了,谁曾想她会主动要求过去。 那场婚礼…… 他眯眸,眼底有光影划过,转而拿起手边的手机,拨了号出去。 “傅总。”罗泉恭敬的声音。 他一手夹着烟,一手拿着手机,歪头看了一眼衣橱的方向,沉声吩咐:“她不喜欢现在的款式,重新给我换一柜衣服过来。” “是,我马上去调查下乔小姐的喜好。” “还有,我让你查的事有眉目了吗?” “有了一点。”罗泉赶紧汇报:“我是发到您邮箱,还是当面交给您?” 他抽了口烟,徐徐道:“发邮箱吧。” “好,我现在就发,一分钟之后您查收。” 那头挂了电话,他又抽了口烟,然后点开手机中的邮箱。 每天看几十分文件,早已养成过目十行的本领,傅景朝一面漫不经心的抽着烟,一面看着手中的资料。 关于她从八年被乔家领养的种种都记录在案,只有两处非常仓促和模糊,一处是十六岁她是怎么被赶出乔家的,一处是八岁被领养前经历过什么,一片空白。 乔暮换好衣服,发现镜中的自己有点黑眼圈,昨晚她的睡眠并不好,翻来覆去想起了以前很多事,这些事堆到了梦里,就成了梦魇。 可以化个淡妆,这样气色会好一些,所以她出去拿化妆品,见床上的男人低头在看手机,她也没在意,从梳妆台那儿拿了化妆品又进了洗手间。 化完妆,又涂了一点唇膏,感觉整个人的气色都不一样了,她又整理了一下又直又长的头发,正犹豫着是扎起来还是放下,洗手间的门被人敲了敲,男人走过来倚在门框上,短发凌乱,衬得一张刚硬面容益发立体有型。 她抿抿唇忍不住问:“好看吗?” 男人薄唇轻吐:“你不穿会更好看。” “流氓!” 她脸蛋一红,便低头拿梳子梳好头发,任一头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头。 傅景朝深沉的目光在她眼睛下方转了一圈,刚才起床时,她明显没睡好的样子,这会化了妆,把这些证据都遮住了。 去个北京而已,她有什么心事重到连觉都睡不好? “我收拾好东西先下去了。”她往外走,把洗手间让给他用。 她刚刚走了一步,他骤然拉住她纤细的手臂,乌目凝视着她,“去把我的行李也收拾一下。” 给他也收拾行李? 乔暮抿了抿唇:“好。” 出去后,她先把自己的行李箱拿下去,放到别墅门口的玄关处。 唐婶和另外一个保姆经过,乔暮忙问:“唐婶,那个……傅先生的行李箱在哪儿?” 唐婶指了指楼上:“应该在傅先生卧室的衣帽间里。” 乔暮搭电梯到了三楼,昨晚他们睡的是二楼客卧,这会她过去发现三楼卧室的门上有电子锁,她根本进不去。 这可怪不得她,乔暮庆幸的转身准备离开,身后的门开了,响起男人醇厚的嗓音:“过来。” 他怎么突然跑这儿来了? 明明上一刻还在客卧洗手间来着,乔暮转过身去,不同于他平常一丝不苟的正装,今天穿了一身休闲装,虽然是黑色,但很衬他沉稳硬朗的气质。 她进了他打开的房门,分辨了一下衣帽间的位置,走进去在衣柜里找到了行李箱,不出所料,果然是黑色的,看来他对白与黑有着某种偏好。 乔暮腹诽了一番,面对衣帽间上百件男式衣服有点无从下手,转头问外面的男人:“你要带哪些?” 傅景朝正在低头戴腕表,口吻随意道:“你看着办。” 乔暮生平最讨厌别人说“随便”“看着办”,那就意味着把锅甩给了她。 没办法,谁让她还得指望着他带她去北京呢,只得尽职的当个女佣。 想想有点后悔,刚才在楼下就应该向唐婶打听清楚,看傅景朝的生活起居以前是谁在打理,她好取个经,知道他的喜好、习惯什么的。 像这样两眼一抹眼,让她看着办,她哪里知道要怎么办。 咬着手指思考一会,她一咬牙,拉开衣橱,随便往行李箱里塞。 他要是不满意她也没办法,谁让他让她“看着办”来着。 乔暮一口气塞了三套商务装,两套礼服套装,然后又拿了一件睡袍,准备关上行李,耳边传来男人含着丝丝笑意的嗓音:“我的内裤和袜子别忘了,特别是领带,要帮我和带的衣服搭配好,出了错拿你是问。” 她被一句“拿你是问”给激了一下,咬唇在衣橱里翻找,在几处抽屉里分别找到了他说的三样东西。 领带和袜子她都拿好了,轮到内裤里有所犹豫,那一格格里面的男式花纹如一个个洪水猛兽,似乎在无形的提醒着她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一闭眼,她飞快的拿了几条塞进行李箱角落。 拉上拉链,把行李箱竖起来,再拉出拉杆,抬头问他:“这样行吗?” 傅景朝双手插在黑色休闲裤袋里,看了一眼,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可以。” 乔暮:“……” 推着行李箱跟在他后面进了电梯,她发现他的嘴角始终上扬着,不禁瞪他:“你笑什么?” 什么人,她的样子有这么好笑吗? 不就是保姆吗? 他家多的是,就这么高兴看到她当保姆? 傅景朝让她转过身去,电梯后方是一整面镜子,他就在站在她身后,双手放在她肩上,俊脸凑近她的脸,一起看着镜子,黝黑的眸中闪着笑,却是一本正经的语气:“不错,有点我女人的样子。” 乔暮:“……” 出了电梯,男人双手插袋,大步走在前面,像个大爷似的,她就推着行李箱跟在后面,到了外面别的保姆把行李箱接过去,交给等在外面的司机,拿到外面的车上。 两人在餐厅用早餐。 乔暮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既有忐忑,又有兴奋,还有不安和惶恐,所有这些情绪加在一起让她食不知味,不知不觉一碗粥见底。 小桃在旁边看了笑着过来说:“乔小姐,我帮你添一碗?” “谢谢。”乔暮不知道到了北京什么时候用餐,怕自己饿着,便点了点头,小桃拿着空碗下去了。 傅景朝审视般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夹了只点心放到她面前小的空碗里:“紧张什么?” 有吗? 她不禁摸了摸脸,诧异的看他,连他都看出来了吗? 乔暮低头夹起他给她夹的点心,咬了一口说:“没紧张什么,就是从前没坐过飞机,今天是第一次。” “没关系,有我在。”他把保姆刚热好送上来的牛奶推到她手边:“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么,漓城这地界也只有你敢煽我耳光,区区一个飞机,你倒怕了?” 听得出来男人的讪笑,乔暮咬了咬唇,垂着睫毛,抓起牛奶杯,慢吞吞的喝了起来。 “咳……” 突然餐厅内响起某道男子的咳嗽声,寻声看过去是傅司宸,他正站在餐厅后方两三米远的地方,一脸兴味的看着他们:“真是一碗猝不及防的狗粮啊,看来我早饭不用吃就饱啰!” 乔暮:“……” 傅司宸傅二少现在人设已崩,在她眼中就是个十足的逗逼,说话没个正形,所以也没把他的调侃当回事,小桃把粥端上来,她低头小口喝着,偷偷打量了傅景朝一眼,发现他面无表情,跟没听到似的。 傅司宸摸着下巴,围着乔暮和傅景朝转了一圈,笑眯眯的说:“哥,你是不是穿得太沉闷了?你看乔小姐穿得多靓丽,多年轻,不,当然了,她本来就年轻,才二十出头,你俩这么走出去,很容易让人怀疑你俩的关系……” 乔暮在认真喝粥,倒没注意傅司宸在说什么,旁边几个保姆却听得真真的,脸都白了,二少今天这是怎么了,说话也不思考一下,他这不是在间接说傅先生老吗? 几乎在同时,傅景朝的脸色如阴云密布,大有山雨欲来的趋势。 傅司宸说了半天,没人理他,他也不在意,笑嘻嘻的在乔暮斜对面的位置坐下来。 唐婶过来笑道:“二少,吃了吗?” “没呢,唐婶,有吃的没?”傅司宸弹了个响指,抚着饿瘪的肚子:“给我弄点儿,快饿死了,一会还要赶飞机呢。” 唐婶还没来得及答应,旁边传来冰冷入骨的嗓音:“唐婶,不用给他弄吃的。” “为毛?”傅司宸不甘心的看着他哥。 傅司宸浮着寒意的目光扫过弟弟:“你不是说吃饱了吗?吃饱了再吃岂不是浪费粮食?” “噗——” 傅司宸猝不及防的被插了一刀,吐血的三升,怨妇的眼神看着他哥,一面有气无力的捂住胸口,一面用颤抖的手指向他哥,继续耍宝:“不带你这样的,重色轻弟,有了女人就忘了我这个弟弟,要不是我,你女人哪这么快摆脱困境,洗清名声,签约新的公司,金牌经纪人加持,这里面的哪一桩,哪一件没有我的功劳。好,你卸磨杀驴,你给我等着……回京了,我非在爸妈那儿告状不可……”说到最后他都有点得意洋洋了。 傅景朝无动于衷的听着,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傅司宸见在他哥那儿讨不到好,压根没往自己怎么得罪了他哥那个方向想,倒是把注意力转向了乔暮:“你看到没有?我哥上一刻还跟你说说笑笑,给你又是夹点心又是安慰你坐飞机不要害怕,下一刻就对我板着张脸,还不让我吃饭,这区别也太大了。他怎么能这么对他的弟弟,我可是他的亲弟弟……” 乔暮看着对面的傅司宸夸张又炉火纯青的演技,强忍着笑,难怪傅司宸是汉皇娱乐的老板,这演技,这喜剧天赋,到外面给钱都不一定能看到这么好的表演。 唐婶懂得看眼色,尽管二少是傅先生的亲弟弟,但最终她也没敢下去重新端一份早餐上来。 傅司宸这才发觉他哥脸色的不对劲,细细这么一琢磨,想通了,不寒而栗的看了眼他哥铁青的脸色,暗自吞了吞口水,心里大骇,完了,怎么能在乔暮的面前提醒他哥老呢?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这个。 这下他哥还不把他给抽筋剥筋!!挫骨扬灰!!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他哥生起气来地动山摇,极其可怕,就连他爹妈都不敢轻易惹他哥,他这下算是捅了大篓子了。 电光火石间,他灵光一闪,把求救的目光调向乔暮,拼命的挤眉弄眼,就差拱手作揖了。 乔暮又不傻,自然收到了,她略一思考,加快速度喝完碗里的粥,放下手中的勺子,连同空碗一起端起,笑着起身说:“我刚好吃完了,顺便去厨房给你盛碗粥出来。” 说完,她向厨房方向走去。 傅司宸咽了咽唾液,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哥的脸色,满脸堆笑,几近谄媚的说:“哥,我刚才真不是故意的,要不这样,我发誓以后我再在乔小姐面前说你老……呸,不是,我的意思是……” 倏地,傅景朝扔掉手中的餐巾,如千年寒冰般的冷眸扫了傅司宸一眼,疾步向餐厅门口走去。 傅司宸目瞪口呆,回想他哥刚才的眼神,像万箭穿心一样,不禁打了一个战栗,最终颓败的耷拉下脑袋,可怜兮兮的看着旁边的唐婶,拉长了声音说:“唐婶……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提醒下我哥穿得好看一点而已……” 唐婶无奈,她只是个下人,也说不上什么话,只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乔暮盛了粥出来,发现餐桌就傅司宸一个人,傅景朝不见了,他面前的早餐只吃了一半。 傅司宸一见到吃的,暂时把他哥的事抛到脑后,埋头吃起来。 乔暮慢慢喝着杯中的水,这次傅司宸的吃相没上次难看,优雅作风,一看就承自良好的家教。 透过傅司宸,似乎看到了整个傅家,那个人,真的就喜欢傅瑾唯吗? 他们相差那么多,真的是真爱吗? 或许,只是因为傅瑾唯代表的是豪门? 她已经够有名气了,那么多书被各大影视公司争相买版权,她还缺钱吗? 为什么要嫁给比自己小那么多的男人? 如果是因为爱情,岂不是很可笑? 莫名的,她觉得喝进嘴里的温水变成极寒的冰水,冷得她整个舌头,整个心脏,整个身体都结了冰。 傅司宸吃完了早餐,感觉满血复活,他推开餐具,用餐巾擦了擦唇对乔暮说道:“我哥呢?还有一个小时的飞机,再不走就赶不上了。” 乔暮最关心这个,点头说:“我去看一下。” 两人说着话出了餐厅,客厅楼梯那儿一道身影正缓缓走下来,两人齐齐怔住。 这……这什么情况? 第64章 周旋在两个女人身边 只见傅景朝重新换了一身衣服,上身是淡蓝色亚麻衬衫,修长的双腿包裹在卡其色长裤里。 特别之处在于衬衫是修身款,完美的勾勒出他倒三角的壮硕身材,衬衣最上面的两颗钮扣都没系,露出让人垂涎三尺的胸肌。 傅司宸看得眼睛都红了,差点跳了起来,卧槽,不带这样玩的,穿得这么撩妹,完全把他这个靠脸蛋出彩的花式美男整个都给比下去了。 原先他还想着这两天在帝都好好的撩妹一把,这下撩个毛啊,有他哥在,那些妹子还不看得眼睛都瞪出来,至于他百分百被秒的连渣都不剩。 此刻,他心里的那个悔啊,恨啊,恼啊,恨不得把自己的嘴给缝上,傅司宸啊傅司宸,看你丫嘴贱的,刺激什么人不好,刺激他哥。这不是找虐吗? 这下好了,直接挖坑把自己埋了算了。 傅景朝瞥了瞠目结舌的弟弟一眼,下颚微微一挑,面无表情的戴上了墨镜,彻底化身成俊朗冷酷的男人,手臂揽过乔暮的肩,大步向外面走去。 傅司宸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他哥刚刚那是在跟他挑衅呢,摸了摸鼻子,不敢再说什么,灰溜溜的跟了上去。 …… 北京的夏天和漓城相差无几,烈日当空,暑气灼人。 一行三人下了飞机,乔暮明显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注视,大部分目光都来自于女性,有老的也有少的,当然,她并不认为是在看她,因为她下飞机前戴上了口罩,以防被人认出。 前阵子与奥天解约的新闻闹得满天飞,她不敢保证到了帝都不被人认出来,为免不必要的麻烦,她早早在包里准备了口罩。 因此,四面八方投过来的视线无人例外的都在看她身边的男人——傅景朝。 傅司宸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转头对傅景朝道:“好久没回来了,还是家乡的空气好闻,有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和归属感。” 傅景朝沉默不语,墨镜挡住了大半张脸,更衬得五官棱角立体分明。 他们走出机场,很多年轻女孩的眼睛一个个全亮了,情不自禁的跟在他们后面,各种各样的声音汹涌而来,夹着尖叫和犯花痴的声音。 “快看,那个男人气质好强,霸气外露!酷!好man!” “额的神,你看到他身材没,胸肌好漂亮,好有型,我想上去摸一把……” “可惜了,戴着墨镜看不到脸,但是光看侧脸就受不了了……” “你们说是哪个大明星啊?” “不知道啊……” 周围渐渐形成包围圈,不断有慷慨激昂,猜测傅景朝身份的声音传来,人流涌过来,他们开始举步维艰。 傅司宸充当保镖,在前面开道,不停的说道:“你们认错人了,这里没有明星,请让一让,请让一让!” 越是这么说,公众越是兴奋,很多人举起了手机。 傅景朝浓眉蹙起,一脸的冷峻漠然,大手从搂着乔暮的肩,改为紧紧拉住她的手,生怕她走丢了。 乔暮从没见到过这样的阵仗,只得踉踉跄跄的被他牵着往前走。 机场保安见此也以为是大明星,赶紧过来维持秩序,如此一来,使得那些围观的女孩更加疯狂的往他们这里挤。 好不容易,三人来到外面,司机赶紧拉开车门,他们钻进停在外面的一辆加长的黑色卡宴。 车子开动,外面还是不停有人对着卡宴拍照,乖乖,想不到人又酷又帅,座驾还这么拉风,真是壕中壕。 傅司宸一头黑线,抹掉一脑袋的汗,身体瘫在座椅里,暗暗腹诽,他哥今天这是作大了,差点被当成明星活捉。 傅景朝神色自若,丝毫没受影响,看乔暮傻坐着不说话,问她:“有没有受伤?” 她摇摇头。 傅司宸休息了会儿,和司机聊起了天。 “小睿睿呢?怎么没把小睿睿带来?” “小少爷在家呢,他很想过来接你们,老爷和夫人没让,说是回去就能见到了。”司机回答。 傅司宸点了点头,想问傅芷荨在不在,话到嘴边又咽下去。 傅景朝看着乔暮,她从下了飞机就有点不在状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踏上帝都的土地,呼吸着这里的空气,同在一片蓝天之下,仿佛瞬间离那个人很近很近。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在追随那个人的下落,当真正变成在同一个城市的时候,她又开始胆怯起来。 乔暮有点脑海空白,加上刚刚在机场被那么一闹,她有点懵,神游了一会,才小声对傅景朝道:“随便把我放在前面的路口,我去住酒店。” 啥? 乔暮要去住酒店? 不跟他们回傅宅? 傅司宸耳朵尖,下一秒就听他哥微停了停,然后吩咐司机:“去水墨公馆。” 香榭园,傅宅。 加长卡宴缓缓开进去,台阶上的几个身影正翘首以盼,傅丞睿见到车门打开,挣脱了傅母的手,第一个冲上去。 傅司宸俊美的脸上扬满笑,张开双臂弯腰冲了上去:“哟,小睿睿小宝贝儿,这么大的阵仗欢迎你叔啊,嗯,没白疼你……” 傅丞睿:“……” 小家伙嫌弃的躲开傅司宸的怀抱,往车里面去看,里面是空的,根本没有暮姐姐,立刻皱着小眉头,拽住傅司宸。 傅司宸看着小侄子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咳嗽了一声道:“你爹临时有点事,他待会就回来。” 说完见他妈过来了,想上前招呼,发现衣角被小家伙揪得紧紧的,那漂亮的大眼睛还盯着他。 傅司宸趁他妈还没从台阶上下来,偷偷对小家伙道:“你想见的人今天见不到了,不过明天你应该能见到。” 傅丞睿抿着小嘴唇,埋下头往宅子里走,谁叫他都不应,转眼就上了楼,把自己关在房间生闷气去了。 傅司宸:“……” “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傅母叫了孙子两声没回应,一时也没发现什么反常,走上前来,目光中满是欣喜的看着帅气阳光的小儿子。 傅司宸上前就给了他妈一个大拥抱,嘴里撒着娇道:“妈,大半年不见,您怎么还这么年轻漂亮,刚才我都不敢认您。” “臭小子,就你嘴巴甜。”傅母脸上乐开了花,扁着嘴说:“这次怎么舍得回来了?要是瑾唯不结婚,你是不是打算明年再回来?” “妈,看您说的,过年我们不是回来陪您和爸的吗?再说我公司那边事多,走不开,要是您下次想我们,可以直接去漓城住上个三年五载。”傅司宸一面说一面打了个响指,司机立马拎了几个纸袋过来,“这是我和我哥给您带的礼物。” 傅母打开纸袋,发现里面是她最喜欢的大牌珠宝,嗔怒的白了小儿子一眼:“你哥就算了,我养他这么大,从来没送过礼物给我,我知道又是你小子在哄我。” “妈,您计较这么多小事干什么?您也不想想,从小在我面前您和爸就没少拿我哥做榜样挤兑我,小时候您说我功课不如他,我爸说我身手不如他,玩枪不如他。长大了他一手创办了东城集团,你们又嫌我不学无术,吃喝玩乐,一脚把我踢到了我哥那儿。我有今天的一切全是我哥严师出高徒给训练出来,要是没有他,哪来今天人人心服口服的尊称我一声‘小傅总’,怎么你们现在倒反过来嫌弃起我哥来了?”傅司宸搂着他妈的肩往宅子里走。 傅母哼了一声:“那是以前,你哥从小优秀,我和你爸本来以为这辈子不用操心他的事,操心你就够了,结果呢,他也不省事。先上车后补票,给了我们一个聪明可爱的孙子,他倒好,到现在三十二了也不成家,连个女人的影子都没带回来过,我和你爸都快气死了。” “妈,这就是您二老的目光短浅了,男人三十二怕什么?我哥要颜值有颜值,要事业有事业,连儿子都有了,要找个女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你这意思,他已经有了?”傅总不动声色的打断小儿子的话。 傅司宸一愣,知道他妈这是在套他的话,他可不笨,他哥都没向家里坦白呢,他要是说了,他这条小命肯定活不到明天。 他一手玩世不恭的搂住他妈的肩,狡黠道:“呃,是这样,我哥那是眼光挑剔,您又不是不知道,要是他不肯挑,旁人再急也没用。好了,这次我和我哥回来是参加瑾唯婚礼的,您给我说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一提到这事,傅母长叹一声,不屑道:“还能是什么情况,年初开始就怀上了,听说她辞去了漓城中文系教授的职务,一心在瑾唯的宅子里养胎呢。三十九了,属于高龄产妇,可不得小心点,要是孩子没了,她就什么也不是。” 傅司宸搂着他妈上了台阶:“我大伯那边是什么意思?” 傅母哼笑:“能有什么意思?依着呗,傅家除了咱们家,你大伯和你三叔那边人丁凋零,老太爷早早定下的家规,傅家不允许有私生子。瑾唯是你大伯的独子,那个女人估计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母凭子贵。” 傅司宸哦了一声。 傅母提起这件事就耿耿于怀,叹了一口气说:“外面媒体早就把这件事翻了个底朝天,傅家这次是丢了大脸。”突然拉着小儿子的手正色道:“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跟瑾唯一样,弄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我可不接受比你大的儿媳妇,大一岁都不行。想想就觉得可怕,这外面的女人一个个虎视眈眈,想尽办法都想嫁进傅家,你可得给我挑个我满意的,不然妈非死气不可!” 傅司宸瞬间想到了他哥和乔暮,这下头大了,赶紧笑嘻嘻的搂住他妈,对着脸就亲了一口:“妈,您说哪里的话,我是那种人嘛,以后我要是有喜欢的,肯定第一个带回来给您过目。” “这还差不多。”傅母脸色缓和了一些,郑重其事道:“记住,我喜欢大家闺秀,乖巧懂事的那一类型的女孩子,比如芷荨,懂事体贴,现如今的小年轻有几个有耐心带孩子,芷荨就不错,经常帮我带小睿睿,脾气也好,没有大小姐的架子,我就喜欢这样的。可惜她姓傅,是你们的妹妹,要不然当个儿媳妇是真不错。算了,不提这事了,你公司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年底要上市了。” “这么厉害?”傅母诧异。 傅司宸得瑟起来:“那是!您儿子是谁。” 傅母满脸欣慰:“那也有你哥的功劳,想当年你就是个吃喝玩乐,成天玩女人飙车打架的主,在京城没少给你爹妈脸上抹黑……” “妈,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您怎么还记得,您怎么不记得我点好?” “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 母子俩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屋檐下走廊立着一道白色娇弱的身影,突然出声道:“司宸哥。” 傅司宸这才注意到台阶上的傅芷荨,唇角蓄起一抹几不可闻的笑:“你怎么在这里?” 傅芷荨咬着唇瓣,从角落阴影里走出来,声音轻又软:“司宸哥,景朝哥呢?他怎么没回来,不是说你们是一个航班的飞机吗?” “我哥有点事,稍候会回来。”傅司宸似笑非笑的回答。 傅芷荨眼中飞快的划过失落之色,又迅速露出一抹若无其事的笑:“哦,那进屋吧,二伯母和睿儿盼了你们一天了。” 此时楼上,傅丞睿把自己关在房间,小身板坐在自己的小书桌前,绷着一张小脸蛋,生闷气。 很生气,很生气…… 他想要见的暮姐姐没有来…… 他已经好多天,好多天没见到他最喜欢最喜欢的暮姐姐了…… 他一直记得暮姐姐说的话,要乖,要听爸爸的话,所以爸爸说要送他到北京爷爷奶奶家住几天,他想起暮姐姐交待的话,才勉强同意的。 他已经来了好多好多天了,他想回去,爸爸却在电话里说会带暮姐姐过来,可是爸爸骗人,根本就没有暮姐姐。 敲门声响起,傅芷荨温柔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睿儿,快下来洗手,准备开饭了。” 他没理。 生了会气,他拉开抽屉,拿出自己的小手机,这个手机平常他不怎么用,以前总有不认识的阿姨给他打电话或是发微信,他才不要理,那些阿姨都是坏人,她们其实都想当他妈妈,他不喜欢那些身上香味很重的阿姨…… 他只喜欢他的暮姐姐。 门外,傅芷荨敲门敲了半天,傅丞睿压根不开门。 “怎么了?睿儿怎么不开门?”傅母见孙子迟迟不下来,忍不住上来看看。 傅芷荨委屈的咬唇:“我不清楚。” 傅母见傅芷荨一副梨花带雨的表情,忍不住心生怜悯,拍了拍傅芷荨纤弱的手臂道:“你下去吧,景朝一会该回来了,睿儿这里我来处理。” 傅芷荨水眸里有亮光闪过,很乖的下了楼。 傅母看着她的背影有点走神,这个傅家三小姐心地善良,端庄贤良,会烧饭,会打理家务,会疼人,学历也高,谁娶进家门那绝对是旺夫,什么都好,就是性子软了点。 - 水墨公馆。 傍晚六点左右,太阳西沉,褪去白天的燥热,晚风习习。 车子开进了一处雅致的别墅,看上去是私宅。 过来给他们开车门的是管家江叔,她先下了车,傅景朝在外面和管家聊着什么,司机和女佣把行李箱都搬进来,送到了楼上。 她脱了鞋,手机在口袋里响。 翻看的时候发现是傅丞睿发过来的一条微信,依旧是一张图片,是个很萌的小朋友正睁大一双水汪汪的表情,那小模样让人看了心都疼化了。 她知道这是小家伙在向她抗议呢,低头发了一条语音过去:“小睿睿,暮姐姐今天有点累,我们明天上午见好不好?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等了会,那头很快回复过来另一张图片,一个卡通小松鼠正不断的点着脑袋,旁边不停的闪着两个字:“嗯嗯。” 乔暮看到这里,会心一笑,仿佛能看到那头小家伙开心的小脸蛋,深吸了口气,她把手机丢进了口袋。 弯腰把脚套进拖鞋,一双铁臂环住了她的腰身:“我得回傅宅一趟。” 她转过身,难得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哦,刚才小睿睿给我发微信,我答应他明天带他出去吃好吃的了,你不介意吧?” 他盯着她脸上的笑容看了半天,在她腰上的炽热大手改为抚向她翘挺的臀部,然后沉声说:“江叔在这儿,你有什么事找他,别乱跑,明天我会派车过来接你。” 这意思就是他今晚不住在这儿,明天也没空过来? 乔暮听懂了,也是啊,傅芷荨在帝都,他们长期分隔两地,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岂有不陪的道理。 至于她,不能乱走动,这是他的私宅,但难不保会被人看到,这个道理她懂。 乔暮很乖巧的点头笑,“我知道了。” 傅景朝垂下头颅,大手捧住她小巧精致的脸蛋,大拇指在红润细嫩的腮帮上摩挲了一会,这才转身大步离去。 外面很快响起汽车引擎的声音,她透过偌大的落地窗看到他这次亲自开车,管家从外面进来,恰巧挡住了她的视线。 管家一如既往的对她友善:“乔小姐,晚上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让厨房给您做。” 乔暮收回视线,眨了眨眼,笑了笑:“我不挑的,有什么吃什么。” 管家推荐道:“您刚从南方过来,不如尝尝京帮菜怎么样?” 她微笑:“好啊。” 一个人,一桌子山珍海味、精美菜肴,乔暮只吃了一碗米饭,一小碗蔬菜汤,其它的菜几乎没动过。 等女佣收拾桌子的时候,管家过来一看,皱眉,背着手进了厨房对专门掌勺的厨师说道:“明天不用烧京菜了,全部按照南方,最好是漓城的口味做。” 那厨师属国家一级厨师,本就以烧京菜为主,乍一听说要改烧漓城,有点不情愿,于是颇不以为意的说道:“江叔,一个丫头片子而已,她懂什么叫京菜?连傅先生都喜欢吃我烧的菜,怎么她就不行了?” 管家一听就拉长了脸:“让你烧你就烧,哪这么多废话?少爷走的时候特意交待了,乔小姐喜欢吃什么就烧什么,这句话你还听不明白?” 厨师眨巴了几下眼睛,他听明白了,傅先生这样说摆明了就是很看重那丫头片子的意思,真看不出来啊,傅先生从不带女人回来,这一带就带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这是要娶回来当傅家主母的节奏? 楼上。 乔暮找了一会,才发现放行李的卧室,这间与漓城傅景朝那个风格鲜明的大卧室不一样,这说明他不怎么在这儿住。 想到他今天会住在傅宅,见到傅芷荨,不知什么原因,她思绪有点形容不出的难受。 大概是恶心吧,能同时周旋在两个女人身边,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会不恶心? 恐怕傅芷荨还不知道她的存在,要是知道了,傅芷荨会怎么想?会发火,生气,吵架? 嗯,她倒有点期待这样。 最好让傅芷荨大闹一场,然后让他把她放了,还她自由。 这么一想,心情舒畅,她洗了一个热水澡,一个人躺在size极大的床上,觉得这么睡有点早,从行李箱里翻出剧本,认真看起来。 那四个剧本,她看得差不多了,这是最后一本。 心里也渐渐有了数,她决定选那本破案悬疑的本子,这是她小时候一直喜欢的题材,这本剧本也写得很好,情节跌宕起伏,很有看头,导演和剧组也是口碑非常好的团队,男主角倒是还没定下来。 不过这没关系,不影响她选择,反正做这一行,和哪个男主角搭戏向来由不得自己选。 决定下来之后,她打了电话给顾媛,顾媛在那头依旧是干练作风:“好,我知道了,我会和制作方联系,可能还要试镜,具体时间你等我通知。” “好。” 睡前,她躺在被子里,犹豫不决的看着躺在床柜上的手机,翻来覆去睡不着,终于熬不住爬起来,上网,查看有关于傅家后天婚礼的新闻。 打开新闻网站,根本不用她翻找,层出不穷的新闻标题跳到眼前,什么美女作家苏璇挺肚嫁入豪门。 再比如什么傅家公子傅瑾唯即将迎娶大十四岁女人为妻…… 久久的看着这些标题,她突然很想看看别人的看法。 点开来,每一条下面的评论五花八门,各种口气都有,下面网友也是呈现两极分化的态度,有奚落嘲讽的,也有维护祝福的。 一边的网友站在苏璇这边,力挺。 淹不死的风:“一群喷子,年龄有差距怎么了?姐弟恋怎么了?爱情面前无年龄,他们相爱碍着你们什么啦?我看你们就是嫉妒!” 我与你不同在:“苏璇,加油!我支持你,谁说豪门就没有真爱,别理那些人,我喜欢你的每一本小说,喜欢每一部小说拍成的电视剧,加油!加油!” 另一边的网友破口大骂。 总有贱人想害朕:“奔四十的老女人想嫁豪门也就算了,还拐了一个小十四岁的年轻男人当丈夫,不要脸,摆明了就是有利可图。” 不行就不行:“上学的时候挺喜欢你的,在我心目中你一直像每本小说的女主角一样单纯可爱,从不爱慕虚荣。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又不差钱,何必嫁豪门?贪心不足,真心觉得大着肚子逼宫很无耻,不要脸!” 乔暮大致翻了一下,眼睛疼,扔掉手机,关灯。 香榭园,傅宅。 高大的身影迈着矫健的步子走进久违的家。 傅母见大儿子回来了,心里一阵激动,却没有像之前抱傅司宸那样亲昵,眼中有柔光,很克制的笑着说道:“回来了?” “嗯,妈。”傅景朝淡淡的看了一眼母亲,双手插在裤兜里,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醇厚。 傅母知道大儿子的性子一向如此,情绪向来不外露。 “景朝哥。” 就在这时,一道清纯甜柔的嗓音飘过来,微扬的声线中含着一丝克制压抑的情感,紧接腼腆的说:“你回来了。” 傅景朝眉目未动,子夜寒星般的瞳眸注视着她,极淡的“嗯”了一声。 傅芷荨轻轻咬唇,低下头,当着傅母的面不敢多看他一眼,拿着筷子的手微微在抖,流露出她心里的欢喜雀跃之情。 实在抑制不住思念之情,她悄悄偷看着旁边窗户上反射出的男人伟岸高大的身躯,那温淡的俊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她知道他心里有她。 这阵子以来他们通了好多电话,他们聊着共同的话题,那感觉又回到了从前。 大半年没见,这个男人,满满的占据了她整个身心的男人举手投足间比从前更有成熟男人的魅力,也更令人怦然心动,不能自抑。 傅母毫无察觉这当中暗涌的男女情愫,从傅芷荨手中抽了筷子交给旁边的保姆:“这孩子,不是跟你说了,家里有保姆,这些事就交给他们去做。” 傅芷荨低头恬静一笑:“没关系的,二伯母,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做点事。” 傅母就喜欢这样懂事的女孩,眼中流露的全是喜爱,拉着傅芷荨柔弱无骨的小手说道:“你呀,以后谁要是娶了你肯定是上辈子烧了高香。” “二伯母。”傅芷荨嗔怪的看了傅母一眼,又若有似无的扫了男人深邃刚毅的脸庞一眼,噘起唇撒起娇来:“不要这样取笑芷荨,芷荨不想嫁人,芷荨想一直当傅家的孩子。” “傻孩子,你一个姑娘家早晚得嫁人,别看你是领养的,可是整个傅家全是男孩,这里面啊,我们这些长辈最疼的就数你了。你的婚事不仅你爸放在心上,连我们都放在心上,一定要给你挑个最好的人家我们才能放心。” 傅芷荨歪着脑袋,一副天真浪漫,心思单纯的模样,在傅母说到“领养”二字时,明显眼里的光彩一沉,转而稍纵即逝,甜美的笑着:“不嘛,二伯母,我现在还不想这件事,我想多陪陪你们。尤其是二伯母,您看您保养的这么好这么年轻,一看才三十出头,我得多在您身边,学学您的养生之道……” 傅芷荨三言两语就把傅母哄得心花怒放,笑得合不拢嘴,连声改口道:“好,好,听你的,我们芷荨就是善解人意,别说,你要是嫁出去了,这整个傅家又全是男人,一点意思都没有,我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你呀,伯母……”傅芷荨亲热的搂住了傅母。 场面温情感人。 傅景朝面无表情的看着,修长手指给自己点烟,火光跳跃,湛黑的眸色晦涩难懂。 傅司宸从洗手间出来,发现傅母和傅芷荨两个人在亲热的说笑,再看他哥,坐在沙发里抽烟,不由凑过去悄悄耳语:“哥,我回来的时候小睿睿没看到乔暮,他生气了,正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我妈和芷荨都去敲过门了,没用,现在就指望你了。” 傅景朝缓缓吐出烟圈,挑眉冷问:“爸呢?” 傅司宸撇了下唇,漠不关心道:“谁知道,可能部队有事要晚回来吧。” 傅司宸一向和老头子不对付,提到的时候也大多态度冷淡。 傅景朝深知这一点,抽着烟,便没再问什么。 他抽完烟,将烟头掐在烟灰缸里,交叠的长腿放下,起身准备上楼看看。 到了楼梯口,傅司宸又追上来,欲言又止,左右看了看才小声说:“对了,我一字没提乔暮的事,家里还不知道有她这个人,哥,你是怎么打算的?真不打算向家里交待交待?” 傅景朝双唇微抿,敛着眉眼,缄默片刻,沉哑的嗓音说道:“还不到时候。” 傅司宸想起了楼下的傅芷荨,理解的点点头,没再追问,眼见他哥迈着有力的步伐上了楼梯,有点不放心,怕这两父子待会又要针尖对麦芒,赶忙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赶到傅丞睿的卧室,小家伙正走出房门,准备下楼,与傅景朝仅有一步之遥,小家伙愣是能做到目不斜视,直接走人。 傅司宸摸摸鼻子,佩服得五体投地,真想跑上前摇着小家伙问:你是怎么做到在你爹强大的气场下如此镇定自若,我怎么就做不到,做不到…… 傅景朝硬朗如铸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抬步也往楼下走去。 到了楼下,正准备开饭,傅父傅策进来了,一身严谨的军装,眉眼不怒自威,进来后把帽子交给保姆,又脱下军装外套挂上,去洗手间洗了手才出来。 大家都已经落座,傅策威严的扫了两个儿子一眼,铿锵有力道:“终于舍得回来了?” 傅景朝坐姿挺拔端正,清淡隽冷的脸转过去看了父亲一眼,又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傅司宸微挑了下唇角,没吱声。 傅策的目光掠过傅景朝,在傅司宸桀骜不驯的脸上停顿半刻,然后不满的哼了一声,利落的坐下来,双手放在桌子上威严道:“开饭。” 桌子上没人敢说话,大家纷纷无声的拿起筷子,只有一个人除外,那个人就是傅丞睿。 傅策在家向来说一不二,最厌恶有人挑战他的权威,比如傅司宸,就经常遭到他的指责。 这次也不例外,傅策正要发火,一看是傅丞睿,目光立马转为柔和,刚硬紧绷的脸上连线条都变了,用可以称得上和声细语的声音说道:“乖睿儿,怎么了?怎么不吃饭?” 傅丞睿看了爷爷一眼,在这个家也就在他面前他爷爷才会难得的露出笑脸,可他压根不买账,摇了摇小脑袋。 乖孙子不吃饭怎么行! 傅策立马把声音放得更低了,“乖睿儿,告诉爷爷,你想怎么样才肯吃饭?只要爷爷做到的,一定办。” 傅丞睿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里霎时亮灿灿的,抿紧小嘴,伸了伸小手,立刻有身后的女佣递上了平板电脑,只见小家伙在平板上写下一行字:“爷爷,我想请我喜欢的人到家里做客可以吗?” 傅策以为是什么难办棘手的事,看完就笑了,很和蔼的摸着孙子的头,大手一挥说:“这有什么问题,爷爷准了!你想请几个朋友,在家里玩多少天,爷爷全部答应,只要你乖乖吃饭,好不好?” 在他看来,天大的事没有他乖孙子吃饭重要,为了傅丞睿吃饭的问题,可以说没少把全家上下折腾个遍,他这老脸每次为了哄乖孙子吃饭差点笑散架,这可比部队里训练当兵的要难多了。 一听父亲这宠溺的语气,傅景朝就皱眉,不悦的开口训斥道:“吃饭是你自己的事,谈什么条件……” “你住口!”傅策一听别人训他乖孙子就受不了,瞪着眼睛打断儿子的话,“你回你的漓城我管不着,但在这个家,我说了算!” 眼见他哥被怼,傅司宸不干了,他轻轻嗤笑,斜着眼看他爹:“我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镇压一套?现在是民主和谐社会,人人都有说话的自由,我就挺支持我哥的……” “你也给我住口!”傅策气得吹胡子瞪眼,脸红脖子粗:“你还好意思说我,你看看你做的好事,赵家那姑娘为了你到现在都不肯嫁人,吵着说要等你。你说你当年要不喜欢人家,你招惹人家干什么?弄的我在部队每次看到赵政委脸都臊得慌,只能绕道走……” 傅司宸吊儿郎当的回嘴道:“你臊是你的事,我可没嫌臊得慌,年轻人谈恋爱是很正常的事,谁一谈一个准?这又不是打枪……” 眼看父子俩要吵起来了,而傅母又进了厨房去吩咐保姆上菜。 傅芷荨手脚麻利的倒了杯水,绕过桌子递到傅策手里,温柔体贴的开腔:“司宸哥,你就少说两句,最近气候多变,二伯父身体不太好,老是咳嗽,你就不要气他了嘛。” 傅策自然懂得这是小侄女在给他找梯子下,傅司宸这个臭小子以前吃喝玩乐的时候被少被他训,现在生意做大了,当了老总了,翅膀就硬了,知道顶嘴,每次都气得他够呛,偏偏他还不能像小时候一样拿父亲的架子压住他。 所以,一等傅芷荨的话音刚落他就不停咳嗽,再顺势拿起那杯水喝了起来,一副难受不已的模样。 傅司宸:“……” 傅景朝:“……” 傅司宸忍不住在心里靠了一声,这老头一段时间不见,演技见长啊,比娱乐圈那些老戏骨的演技可差不到哪里去,当什么首长啊,直接进娱乐圈拍戏多好,准红! 傅策喝完水,发现小儿子不说话了,心中得意,不由多看了傅芷荨几眼,还是女儿好啊,贴心! 儿子有什么好,就知道一天到晚的怼他,大的不省心,到现在也不成家,小的也尽惹他生气,哼! 三个大人在吵架,傅丞睿可丝毫没受影响,小脸蛋十分的兴奋,很开心的就拿起筷子,不用人催,自己就吃了起来。 傅父傅母松了口气,傅景朝黑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儿子反常的举动,薄唇紧抿,隐隐猜到了什么。 晚饭后,大家各自回房,傅丞睿更是第一个就跑了,他要上去发微信。 傅司宸打着哈欠也回了房间。 傅景朝在楼下接完两个商务电话,又即时处理了一些工作邮箱,这时整个大宅都安静下来。 时钟指向十点,一个人静静走在幽静的楼梯。 三楼右拐第三个房间门口赫然有个身影,单薄纤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 强劲有力的长腿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寂静无声,他看到傅芷荨双手环抱住自己,唇角有些发白,如同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楚楚可怜的样子像极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他漆黑的眸里光影重重叠叠,没人敢看清那里面到底有什么。 渐渐走近,他挺拔高大的身影站定住,唇片绷成一条直线:“你在这里干什么?” 第65章 别让她溜走,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幽暗宽阔的三楼走廊,傅芷荨向前两步,揪住他的衬衣角,仰起脸,贪婪的盯着眼前的男人:“景朝哥,你是……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片刻的沉默。 他眸底如深渊般不可捉摸,甩开她的手。 “景朝哥。”傅芷荨瞬间啜泣起来,转身追寻着他的身影,紧紧的握住他的手臂,动情的说道:“我知道错了,真的,是我不好,是我当时糊涂,是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睿儿,是我没有做到一个当母亲的责任,你生我的气是应该的,但请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傅景朝没有回答她,掰开她的手,伸手推开卧室的门。 傅芷荨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声,突然从后面抱住了他,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往下掉,浸湿了男人的衬衣:“景朝哥,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时光不能倒流,我也很后悔。我每天都在做噩梦,梦到我们的睿儿害怕哭泣的样子,我恨不能去死……” 又是一阵沉默。 她知道男人不赶她走,就是有希望,连忙走到他面前,卷起雪纺衫的长袖,解开昂贵的纯手工腕表,露出一道狰狞丑陋的伤疤,泪眼婆娑:“你看,我没有骗你,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自杀过的,我觉得我没脸见你和睿儿,可是我没死成,如果你还不相信,我可以再自杀一次,只求你能原谅我。” “芷荨。”男人闭了闭眼,终于开口,唇片抿得很紧,卧室很暗,大片的阴影把他脸部的线条投射得更加凌厉,“我累了,如果你是想说这些,那么你可以回去了,天不早了,我想休息。” “景朝哥……”傅芷荨垂着脸,哭泣着哀求:“不要赶我走。” 傅景朝往卧室里又走了两步,大半个身影隐匿在黑暗中,看不清脸部表情,声音很冷:“芷荨,上次我把话说得很明白,你想继续当傅家的女儿,我会成全你,以后你我只是兄妹。” “不要……”傅芷荨被他刻骨的寒意颤了心尖,哭出来的声音越发颤抖痛苦,“不要,我不要……我说过的,你单方向宣布的分手我不会承认,景朝哥,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也没有哪一个女人比我更了解你。我们一起走过了年少时光,我很小就认识你,军区大院那么多女孩,多的是比我长得漂亮招人喜欢的,可是你偏偏喜欢我,你保护我,呵护我长大,睿儿就是我们爱情的结晶和见证。我们有着共同的孩子,我们是紧紧联系在一起的,你说过你会守护我到老,你要说话算数,我不同意只当兄妹,我不同意……” 傅景朝长久的没有说话,黑暗中他点燃了一根烟,烟雾散开,随着他的动作烟头在一闪一暗。 他不可名状的笑了笑,暗哑的嗓音有一丝意味不明:“芷荨,那些都过去了,你有你坚持要的东西,我也有我坚持要的东西,你我注定要往不同的路口走,放过彼此,岂不更好?” “不是这样的,景朝哥,我说过的,我不是在乎我这个傅家小姐的身份,我在乎的是你,景朝哥。”傅芷荨情绪失控,小鹿一般冲进了他怀里,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什么都没有你来得重要,给我点时间,求你,给我点时间。我还有一年就毕业,到时候我就可以自力更生,我可以自己赚钱,到那时我就可以名正言顺、正大光明的和你在一起。”她哽咽了一声,最后一句话说得特别用力:“我会嫁给你!” “你不会!” “我会!” “你不会!” “我会!” 他推开了怀里瑟瑟发抖的女孩,声音变得僵硬冷漠,犹如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似的:“你不会,到时候你又会说给我时间,我想证明自己,等我做出成绩,让所有人刮目相看,等我站到能与你同等的高度……” 他的嗓音隐隐沉没,傅芷荨睁大泪眼,却情不自禁的倒退,不可否认,他也许说得对,也许等到她毕业了,开始工作了,她还是没有勇气嫁给他,嫁给他就意味着要和傅家作对,和全世界人的眼光作对。 在外人眼中,她是傅家养女,掌上明珠,过着人人羡慕的上流生活,以前她也这么觉得,可是自从遇到了傅景朝,自从少女时爱上了他,她却觉得这些都是枷锁,都是压在她身上的大山。 不管到哪里,她一辈子都背着傅家的姓。 一旦她走到他身边,所有人都会嘲笑她,辱骂她,戳着脊梁骨骂她,说她乱伦,说她不要脸勾引自己的堂哥,说她是个荡妇淫娃…… 她还没有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她还没有足够的信心面对这些。 她这么年轻,才二十三岁,她既想要爱情,又想要所有人的尊重,难道这些很过分吗? 为什么这两者不能平衡? 这世上那么多比她丑,比她蠢,比她过得差,比她平凡,碌碌无为的女孩为什么都能得到爱情,都能得到别人平等以待的眼光,她就不行? 从小,她处在一个贫穷的家庭,受人白眼,被同龄人奚落和嘲笑,身上的衣服永远是几个姐姐淘汰下来的旧衣服,要不是被傅家领养,她可能连上学都成问题。 进入傅家,她诚惶诚恐,是傅景朝一直在照顾她,打跑那些在军区大院里欺负她的男孩子。 他是她的光,是她变得更好,更优秀的来源,是她所有动力的来源。 如果没有他,她的世界将一片黑暗,不管过去多少年,不管她当了多久的傅家小姐,不管她读了多少书,不管她身上穿多么昂贵的名牌,佩戴多少价值不菲的首饰,出入多么高档的场所,见多么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她永远觉得那些或毕恭毕敬,或带着和善笑脸的面具背后都是对她的嘲笑。 他们嘲笑她的出身,嘲笑她骨子里无法挥去的自卑,他们只要背过身去,就是在以嘲笑她为取乐。 她受不了这些,她真的忍受不了这些。 然而这种种的心事和阴暗面,她不能跟景朝哥说,她怕天之骄子的他也看不起她,怕他会觉得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更怕他会嫌弃她,不要她。 只有一点她是肯定的,他是爱她的,他很爱很爱她,不然他不会等了她这么多年,他身边从来没有女人过,家里的相亲他也一次没去过,只因为他心里有她。 她有这个底气,这个男人是爱她的。 猝不及防的,外面响起脚步声,像踏在脆弱的耳膜上,绷紧了她的神经,他们的关系除了傅司宸无人知晓,她不能再待在这里。 咬了咬唇,咬到变形,她连道别的话都没来得及跟他说,匆匆向门外走去。 昏暗的光线中男人看着夺路而逃的倩影,深幽的眸子如浸在冰水中平静得没有涟漪。 失望这种东西,一次可能剜心,两次可能痛苦,三次也许就能做到无动于衷。 这些年,他退让的太多太多,或许退得太多就变成了她眼中的理所当然,有恃无恐。 男人牵了牵唇角,无声的笑了,好半晌,他将手中的烟头掐灭扔进感应垃圾桶,往卧室深处走去,高大的身影渐渐被黑暗吞没。 水墨公馆。 乔暮今天醒得很早,洗漱完毕,扎起马尾,找了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下面一条牛仔裤下楼跑步锻炼。 既是决定了下一部戏要演悬疑题材的电视剧,里面的女主角是个身手很好的女侠,那么拥有好的体能是必备的因素,那样试镜的机会应该会大一些。 耳朵里塞上耳机,她准备跑步,正要调个合适的音乐,发现手机里有条未读微信,是傅丞睿发来的。 难得看到小家伙没有发图片,是一行文字:“暮姐姐,明天早上八点,等我。” 看时间是小家伙昨晚发的。 乔暮笑了笑,想也没想发了条语音过去:“好,我等你。” 跑完步,乔暮回房间冲澡,吃早餐的时候,外面有引擎声传来,管家的声音非常洪亮:“小少爷,您怎么回来了?” “江叔,小睿睿是过来找我的。”乔暮跑出去对管家道,然后笑靥如花,俯身到傅丞睿面前,一把将小家伙抱了起来:“让我看看小睿睿重了没有?” 傅丞睿睫毛扑闪扑闪,一动不动任她抱着,小脸蛋有点涨红,因为他的暮姐姐抱他了,而且他闻到了暮姐姐身上有非常淡又好闻的香味,不是他最讨厌的浓烈的香水味。 乔暮放下小家伙,揉揉小家伙的发顶:“怎么好象还是没重,最近又没有乖乖吃饭对不对?” 傅丞睿羞涩的没敢抬头看暮姐姐。 怎么办? 他现在脸一定很红…… 可是他忍不住,就是很开心,终于看到暮姐姐了。 爸爸,总算没有骗人。 “有没有吃早饭?”乔暮笑眯眯的牵着傅丞睿的小手:“要不要一起?” 傅丞睿小鸡啄米似的摇头,表示自己没吃早餐。 门口的司机却是一头黑线,明明他接小少爷的时候,小少爷是吃过早餐的,怎么到了乔小姐面前又成没吃了? 呃,平常大少爷的心思难猜,小少爷的心思好象比少爷还要难猜啊。 今天的早餐口味完全是漓城的口味,不知道是有熟悉的家乡味道还是因为有小睿睿陪着,乔暮早上的饭量比昨天要好了很多。 乔暮很吃完了,自然而然的抽了面纸先给小家伙擦嘴。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靠自己很近的暮姐姐,小家伙很乖的配合,心里很是雀跃,然后小脸蛋又红了。 乔暮发现了这一点之后,有点好奇,笑着问:“小睿睿见到你妈……咳,是姑姑,见到你姑姑开心吗?” 应该很开心吧,傅芷荨可是他的妈妈,天底下哪有小朋友不喜欢自己妈妈的,就算他们没有母子相认,但那种血浓于水的感情是割舍不掉的。 傅睿丞别开小脸,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 乔暮不太了解这当中的具体情况,也就没再多问,转了话题,兴冲冲的问:“今天你想去哪儿玩?姐姐陪你。” 傅丞睿兴高采烈的跳下椅子,拉起她的手往外面的车走。 车子开动后,乔暮也没多问,以为小家伙是想让她陪着出去逛逛,再说这里他是小地主,她人生地不熟,问了也没白。 一开始是繁华的街头,渐渐的外面的景色变了,好象在往郊外开,小睿睿想去郊游不成? 可他们没带吃的,也没带喝的,管家好象什么都没给他们准备。 乔暮转头问:“小睿睿,我们去哪儿?” 傅丞睿还没回答,前面的司机倒是代替回答了:“乔小姐,小少爷昨天和老爷说了今天要带朋友去家里玩,您就是他今天要邀请的重要客人。” 去家里玩? 傅宅?!! 昨天? 乔暮惊愕的说出话来,这时车子拐了个弯,慢慢驶进了香榭园。 到了这个时候,她想说什么都晚了。 抚额头疼不已,连忙翻出手机给傅景朝打电话,刚响了一声又手忙脚乱挂掉,这都到香榭园了,再打电话容易被人怀疑,不如发微信。 她火速发了一条编写的微信过去:“你儿子邀请我到傅宅做客,你知道????”打了四个问号过去,表达她的震惊。 那头回复过来:“嗯。” 看着这个嗯字,她差点破口大骂,妈蛋,什么人啊,昨天的事,他怎么不提前跟她说,早上派车和小睿睿过去接她也不打招呼,她完全被蒙在鼓里,现在要怎么办? 这可是傅宅,她是什么身份? 傅家又不是小门小户,什么人没见过,会相信她只是小睿睿的什么朋友? “乔小姐,请。”旁边的车门打开了,司机恭敬的声音说着。 骑虎难下,乔暮连连咽了两下口水,外面司机身后还站了一排女佣,个个像欢迎贵客一般双手放在身前,躬着身体。 不管了,就当这是演戏吧,她是演员,对,这里面所有人也都是演员,现在正在拍戏,摄像机藏在看不见的地方。 就是这样,没错,演戏而已,谁不会。 她没有再犹豫,一咬牙,勾唇浅笑,抬脚下了车。 通往屋子里两边站满了女佣,阵仗极大,乔暮手心里冒汗,心里把傅景朝大骂了几百遍,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傅丞睿走在前面,非常开心,犹如快乐的小王子,倒把站在尽头的傅母弄的一愣。 傅母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孙子这样高兴过,像同龄小朋友一样走路蹦蹦跳跳,要知道睿儿打小性子就稳,和他爸有得一拼,虽然大家都夸睿儿聪明懂事,和普通小朋友不一样。 但是总感觉缺少了一点孩子该有的活泼闹腾,今天这么一见,傅母顿时觉得欣喜不已,也就忽略了自己的孙子郑重其事邀请的所谓客人年龄比想象中要大上许多。 乔暮一见到傅母一时不知道怎么张口,怎么称呼,傅丞睿又不会说话,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傅司宸及时冒出来了,一手放在他妈肩上,笑嘻嘻道:“妈,这是乔暮,小睿睿最喜欢的暮姐姐,这是我妈,小睿睿的奶奶。” “伯母好。”乔暮礼貌的称呼,有点难以为情说:“不好意思啊,我贸然来拜访,没带东……” 话还没说完呢,傅司宸从身后拿出一只礼盒塞到她手里:“乔小姐,你的东西落在车里了,我帮你拿过来了。” 她什么时候落东西? 乔暮陡然心领神会,抿了抿粉唇,双手把礼盒递上前,微笑道:“伯母,这是一点心意,希望您能喜欢。” 傅母不动声色的盯着乔暮精致素白的五官打量了两圈,笑着接下:“乔小姐太客气了,人来就好。别在这里站着了,进屋坐吧。” 乔暮悄悄松了口气,趁傅母拉着傅丞睿转身之际,瞪了傅司宸一眼,傅司宸无奈的耸肩,表示他也是受害者。 傅母走的得快,其它女佣也没一会就消失了。 乔暮放慢了动作,就是想等大家全进屋的时候和傅司宸打听两句,这可是傅宅,她想破了头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会踏进这里。 傅司宸脚步放慢,悄悄挪过来,乔暮几乎是咬着牙低声问:“傅景朝呢?” 发生这么大的事,他怎么能不见人影?难道是和傅芷荨幽会去了? “我哥不在家,一大早就出去了。”傅司宸说完,怕他妈发现他俩凑在一起嘀咕,飞快的进了屋。 厨房。 傅芷荨在窗户前把庭院里的一切尽收眼底,听到脚步声,她走回料理台,拿起水果刀,一派忙碌贤惠的景象。 傅母进来了,见傅芷荨在切果盘,心疼的把水果刀夺走:“芷荨,这些事我说了多少次,不用你做。” “二伯母,我是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给家里人切盘水果不是挺正常的嘛。”傅芷荨笑笑。 “你呀,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傅母喜滋滋的拉着傅芷荨的手感叹。 “二伯母,是不是睿儿的朋友来了,您怎么不出去招呼?”傅芷荨一脸的单纯无辜,歪着头好奇的问:“今天您一大早就吩咐了厨房做蛋糕和点心,都是小朋友喜欢吃的。” 傅母脸色闪了闪,撇嘴道:“什么小朋友,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傅芷荨有点诧异。 “行了,你就不要待在厨房了,好歹咱也是傅家小姐,出去看看就知道了。”傅母摆摆手,牵着傅芷荨的手出去,顺便吩咐厨房里的其它保姆切盘水果送到前面去。 客厅,傅丞睿迫不及待的要带乔暮上楼到自己的房间去玩。 傅母和傅芷荨一起出现,热情的笑着,“乔小姐,这是要去哪儿?” “小睿睿要带乔小姐到楼上看看。”傅司宸插话道。 傅母白了儿子一眼,然后和蔼的笑着对傅丞睿说:“去吧,带乔小姐到上面转转,一会儿我让人把厨房做的点心和鲜榨的果汁给你们送过去。” 傅丞睿用力点小脑袋。 乔暮感觉今天自己到了这里就是一个大写的尴尬,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小家伙拉走了。 一大一小身影上了楼梯。 傅芷荨困惑的看着傅母,傅母不冷不淡的笑着说:“怎么样?是不是挺吃惊?” “睿儿昨天说要邀请他最喜欢的人过来,我以为会是一个小朋友或是几个小朋友,没想到会是一个这么大的朋友。”傅芷荨不可思议的拧起柳眉。 傅母视线注意到傅司宸准备开溜,哼声唤道:“司宸,你给我过来。” 傅司宸知道他妈要问乔暮的来历,装聋作哑,一溜烟就跑了,开玩笑,他妈缠人的功夫天下第一,他可不敢多留。 跑到外面僻静角落,傅司宸火速打电话给傅景朝:“喂,哥,十万火急,我妈已经开始在怀疑乔暮身份了,她刚刚还想逼问我来着。” 那头男人沉声道:“我知道了。” “哎哟,我的哥哎,你也不想想以前的教训,我妈肯定以为乔暮和外面那些女人一样,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想利用小睿睿接近你。你再不回来,我扛不住,非要被我妈给逼供不可。” 那头静了几秒,果断道:“半个小时后我会赶回去。” “那就好,那就好。”傅司宸抹着脑门上的汗,挂了电话,猫着腰,从旁边的侧门悄悄进了屋。 厨房女佣准备好了精致的果盘打算端出去,傅芷荨进来,不假思索的接过来:“我来吧。” “傅小姐,那怎么可以,夫人交待过您不用做这些。”女佣有点不知所措。 “没关系,我闲着没什么事做。”傅芷荨不在意的笑笑,端着托盘出去了,留下几个女佣纷纷夸傅小姐不摆架子,平易近人,长得又漂亮,真是难得啊。 这些赞美的声音流进耳朵里,傅芷荨脚步放得更慢了,她得意的眯起双眼,很享受这种被人称赞和爱戴的感觉,这会让她有种无与伦比的满足。 半小时后,外面响起汽车引擎的声音,她眼睛大亮,急忙把托盘交给女佣,提起裙摆跑了出去。 “景朝哥。”傅芷荨眼睛紧紧盯着从外面疾步进来的男人,昨晚她走的匆忙也没跟他道别,今天一大早他就走了,她知道他在生她的气,所以她这次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也要上前来解释。 昨天光线不好,她没仔细看他,现在大白天,她痴迷的仰头看着男人刀削斧凿般深刻的脸庞,心跳加速,正要开口,人影一晃,他跟没看见她似的,直接擦肩而过。 她快速回头,他健步如飞,身影迅速在楼梯口消失不见。 傅司宸从外面进来,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缓缓的笑了出来,修长的身影歪过去,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讥诮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傅芷荨只觉得一股血气从喉咙里涌了上来,手指死死的按住旁边的柜角,勉强稳住呼吸,轻轻的道:“司宸哥,你也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为什么你也不相信我?睿儿是我的骨肉,我拼死拼活生下来的,他受到伤害,我比你们任何一个都要难受……” “停!”傅司宸做了个stop的手势,含笑的眸看着她,缓慢的说道:“这些话你跟我哥说就行了,我信不信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信你,以及……你的睿儿信你。” 傅芷荨听到这里,有瞬间失神,整个人恍惚到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站在客厅走廊的角落,旁边有个古色古香的屏风,一道人影在后面闪了闪。 乔暮的手机落在车里,想下来到车里取,傅宅太大,光是二楼都是曲曲折折的设计,她出了房间就迷路了,下楼才发现自己走的楼梯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 然后就无意中听到了这样的对话,一字不落,全部听到了耳朵里。 和傅司宸躲在这里说话的女孩应该就是傅景朝的心上人,傅芷荨。 但她却一时没怎么听懂他们的对话,傅司宸一直是个逗逼的形象,没想到还有这样怼人的时候,而且他说的话挺耐人寻味,好象傅芷荨和傅景朝之间有了矛盾,是因为……小睿睿受了伤害? 过去,她就觉得小睿睿身上的谜团很多,小家伙智商超高,表达能力,沟通能力都比普通孩子强,甚至在七岁这个年纪都能认识很多字,难在让人刮目相看。 这样的孩子,怎么可能不会说话? 如此看来,问题可能在傅芷荨身上! 找到车库,司机在擦洗车,她过去说明来意,司机很快把手机找给她了。 她一偏头,旁边的车库上停着一辆眼熟悉的车,好象是之前傅景朝从水墨公馆开出去的那辆。 从正屋进去,迎面又碰上了傅芷荨,她像个女主人一样在楼下指挥着女佣们干活,花瓶怎么摆,哪里的灰要擦,哪个角落要用吸尘器吸干净…… 乔暮低头,一口气穿过客厅,上楼。 身后一道复杂的视线紧紧盯在她身上。 乔暮来到二楼,长吐出一口气,说不出来看到傅芷荨是什么感觉,内疚、慌乱、紧张、惶恐…… 好象这些情绪都有。 事实上,她本来可以不用经历这些,都是那个傅景朝,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居然同意小睿睿带她到这里来玩! 边走边想心事,按照记忆找到傅丞睿的房间,推开门,高大的身影笼罩而来,紧接着她的手臂被人拉了进去,撞进一堵宽厚的胸膛,男人的嗓音从头顶沉沉传来:“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 乔暮低头看着落在自己手臂上的男人的手,犹豫了一秒,举起手中的手机,眉头皱起来:“我手机落在车里了,你抓得我好疼,能先放开吗?” 傅景朝大手徐徐收回去,置于裤兜中,大概是顾忌到身边书桌那里的傅丞睿,声线被刻意的压低:“你再陪睿儿玩一个小时,待会我派车送你回去。” 同在一个空间下,他声音再低也被傅丞睿听了个正头,小身子立刻跑了过来,两只小手紧紧拉住乔暮的手,小腮帮鼓鼓的,气呼呼的瞪着傅景朝。 小家伙的反应也属正常,她答应今天要陪他玩的,才来一个小时就要走,说不过去。 乔暮抿唇思忖,揉了揉傅丞睿粉嫩的小脸蛋,抬头对傅景朝道:“如果我在这里不方便的话,我可不可以带着小睿睿出去玩一圈,我答应过他的,下午三点前我保证把他送回来怎么样?” “你第一次来北京,人生地不熟,你能带他去哪儿?”男人剑眉微拧。 乔暮正要不服气的怼回去,就听到男人淡淡的嗓音:“车我来开,你要去哪儿,我带你们去。” 乔暮:“……” 他这是主动请缨要当司机的意思? 行吧,只要他同意小睿睿出去。 乔暮毫无犹豫的点头。 见两个大人商量着要出去玩,傅丞睿开心的去挑了身运动装换上,还展示似的跑到乔暮面前要让她帮着评价评价。 乔暮笑着夸奖:“小睿睿穿什么都好看,只是你没有别的颜色的运动服吗?” 傅丞睿又换了身白色的过来,乔暮看小家伙的衣橱里扫了两眼,呵呵,和他老子一样,不是白就是黑。 小孩子嘛,当然要穿是鲜艳活泼,这种不是白就是黑太沉闷了。 乔暮摸着傅丞睿的脑袋做了一个决定:“姐姐先带你去买衣服,然后再出去玩怎么样?” 傅丞睿大力点头,眼睛里像掉满了星星,期待不已。 傅朝景立在一旁默默注视着,发现自己这一刻竟觉得眼前一大一小的画面格外温馨,又仿佛有什么东西击中了心房。 他薄唇微抿,抬手看腕表:“我去开车,你们五分钟之后下来。” 下了楼,傅母和傅芷荨刚好准备上楼,看他脚步往外走,傅母便问:“快开饭了,怎么还要出去?” “嗯,不吃了,睿儿他们要出去玩,我开车送他们。”傅景朝丢下这句话,直接去车库提车。 “怎么回事?午饭都做好了,突然说不吃了,要出去……”傅母嘀咕。 一旁的傅芷荨脸色有点难看,守护了她这么多年的男人,眼里除了她从来没有别的女人的男人,一贯心高气傲、睥睨众生的男人,居然有一天会堂而皇之的当着傅母的面带着一个叫乔暮的女孩出去玩,他还亲自充当司机。 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楼上,指甲掐入掌心,心底慌乱不堪,乱成了一锅粥。 她凭着女人的第六感察觉到了一种紧迫的危机感。 傅司宸低头看着手机,手里端着杯水从餐厅门口经过,傅芷荨悄悄走过去,“司宸哥,景朝哥说要带睿儿和乔小姐出去,饭都不吃了,伯母好象有点不开心,你要不要去看看?” 傅司宸一听到他哥和乔暮的名字自动切换到紧张模式,伸头一看,他妈果然一个人在那里嘀咕,想也没想就冲了出去。 车库那儿,傅景朝把车开出来,正降下车窗,掏出烟盒捻了根烟出来。 傅司宸趴到车窗那儿,“哥,你不是说暂时不打算公开你和乔暮之间的关系吗?既然这样,你现在突然又明目张胆带着她和小睿睿出去,你就不怕妈怀疑?” 傅景朝将烟在烟盒上轻磕了两下,叨进嘴里,抬眼懒懒的看着弟弟:“从她以睿儿朋友的身份踏进傅家那一刻起,你以为咱妈没看出来?” 啊? 傅司宸有点傻眼,结结巴巴道:“那……那怎么办?妈昨天还反复跟我强调她喜欢傅芷荨那样的媳妇,既要家世好,又要温柔贤淑,还要学历高。乔暮能入得了咱妈的眼吗?” “啪”一声,傅景朝点燃了香烟,烟草的味道弥漫开来,他吸了一口,烟雾将他的面容缭绕得虚虚实实,看不真切。 少顷,男人的手臂懒散的搁在车门上,薄唇间轻吐烟圈,声音复杂难辨:“这件事暂时不考虑。” 傅司宸听不懂了:“哥,你是说咱妈不会考虑,还是你不考虑?” 傅景朝瞥了一眼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弟弟,“你说呢?” “你要说咱妈不考虑的话,我不信,她和老头把你的婚事早晚挂在嘴边,难不成……”傅司宸噤声了几秒,古怪的看着他冷峻锐气的侧脸:“难不成……你和乔暮不是cp?哥,你对乔暮不会只是单方面有点意思吧?” 傅景朝蹙眉,微微眯眸,猛吸了几口烟没说话,突然就心烦意乱起来,“如果我告诉你,我也不清楚,你信吗?” 傅司宸犹豫之后郑重点头:“我信,男女间有时候就是一种朦朦胧胧、捉摸不定的奇妙感觉,在没有确定这种感觉和心意之前,一切都不好说。哥,不管结果如何,我支持你,只要你和傅芷荨断了,和外面任何一个女孩在一起,我都无条件支持。” 傅景朝听了无声嗤笑,这笑声中带着一丝难以捕捉的寒意:“有区别吗?” “什么叫有区别?区别大了好吗?”傅司宸瞪起眼睛,一本正经分析道:“傅芷荨是傅芷荨,别的女孩是别的女孩,哥,我看旁人不准,我看异性还是挺准的,乔暮是个好女孩,而且是非常受男性欢迎和喜欢的那一类型,阳光开朗,独立果断,做事认真有韧性,就拿前几天差点和她传绯闻的席英轩来说,那小子现在可是全国女性的梦中情人,他居然能看得上乔暮,足可以说明一切。所以,哥,你得把人抓紧了,别让她溜走,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傅景朝重得的吸了口烟,湛黑的眼眸像一望无际的海面,对此不置一词。 眼角的余光瞥见草坪那头走过来的一大一小,他抽了最后两口烟,扔进垃圾桶里,然后发动了车子。 乔暮和傅丞睿从楼上下来,傅芷荨等候在客厅,手里捧着一只卡通便当包,恬静温柔的笑着主动俯下身跟傅丞睿说,“睿儿,我给你准备了一些点心和水果,都是你爱吃的,带在路上吃好不好?” 傅丞睿一看到傅芷荨就低下脑袋,跟没听见似的,拉着乔暮急急就跑出去。 五分钟后,车子开出了香榭园。 傅司宸目送着他哥的车远去,心中一阵感慨,他哥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乔暮有着不一样的感情。 那天在漓城别墅,他分明看到他哥满脸笑容的在和乔暮吃着早餐,活了这么些年,他从来没有在他哥脸上看到那么柔软和煦的线条过,从来没有过。 哪怕是傅芷荨也没有让他哥如此放松开怀过,而乔暮,一个二十二岁的女孩却可以。 人生的际遇就是这么神奇,没有道理可言。 一出了香榭园,傅丞睿就坐不住了,趴在窗户上往外看,那小眼神满满的都是欣喜。 乔暮也感染了小家伙的好心情,忍不住哼起了歌:“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 唱了一会儿,她转头发现小家伙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听得很认真,好笑的刮着他秀气的鼻尖:“怎么啦?喜欢这首歌?” 傅丞睿拿起平板电脑,写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字:好听。 乔暮开心的笑:“那你也唱个歌给我听好不好?” 傅丞睿咬住小嘴唇,低下头,她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错了话,搂过小家伙的肩膀说:“没关系,那我再给你唱个歌,小苹果怎么样?”清了清喉咙开始唱:“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就像天边最美的云朵,春天又来到了花开满山坡,种下希望希望就会收获……” 小睿睿一直很捧场的认真听着,乔暮唱到一半才想起来开车的不是司机,而是傅景朝,停下对他道:“是不是很吵?你把档板放下来吧。” “不吵,你继续唱。”男人没回头,温淡的嗓音传来。 乔暮也不管他了,继续边拍手边唱歌给小睿睿听。 傅景朝平稳的开着车,声音从车厢里飘出去,一路上都是欢快的歌声,倒也让人觉得心情如同这天气一样,清爽灿烂。 第66章 那我们做点有聊的事 乔暮唱完了两首欢快的歌,正要唱第三首,无意中撇头看到车子正经过一家百货商场,连忙对前面的男人说道:“傅先生,能不能停下车,我想带小睿睿下去买点东西。” 车速放缓,傅景朝的嗓音传来:“买什么?” “我想给小睿睿买套新衣服。”乔暮看着身边傅丞睿秀气的小脸蛋,又怕男人不答应,小心翼翼的加了询问语气:“可以吗?” “嗯。”傅景朝答应一声,将车停了下来。 乔暮松了口气,刚才她还以为他会嫌她事多,不会答应呢。 傅丞睿一听到可以下去玩,很开心的跑下去。 商场,今天不是周末,人不是特别多,冷气开得挺足,很舒服。 乔暮牵着傅丞睿的手上电梯,转头发现傅景朝跟在他们身后,脸上罩着墨镜,遮住大半张脸,他今天穿的没有昨天夸张,依旧是他平常的穿衣风格,一套简单的白衬衫加黑色休闲裤,往电梯上一站就是道独特的风景。 乔暮拉了拉脸上的口罩,低头眨眼看着身边的傅丞睿,小家伙看得出来不怎么出来逛街,大眼睛不停的东看西看,像个好奇宝宝。 三人来到三楼童装部。 高颜值,途路上自然收获了不少目光。 “那个小朋友好萌好帅气!” “我也看到了,长得真是漂亮,像个小王子哎。” “后面的男人也长得好帅,咦,小朋友旁边是他姐姐吧?” “我看像。” “爸爸带着女儿和儿子逛街,这画风看起来好温馨体贴……” 傅景朝薄冷的紧紧抿起,侧过脸扫了一眼最后说话的女孩,虽然隔着墨镜,看不清表情,但那女孩冷不丁的感觉到了一股寒气,吓得舌头打滑,说不出话来。 乔暮毫无察觉,加快了步子,抬头看到前面有家童装店挺不错,带着傅丞睿就进去了。 视线在店里扫了一圈,乔暮看中了一款清新的柠檬装,下面搭配白色七分裤,俏皮而可爱。 “喜欢这件吗?”她拿起来放在傅丞睿身前比对,端详,有点不确定的问。 傅丞睿立马很开心的点头,他也觉得很漂亮,他从来没有穿过这么鲜亮的衣服,最主要的是暮姐姐挑的。 “这位小姐,这是我们这个牌子今年限量版的男童夏装,也是亲子装,您要不要看看?”有店员微笑着过来招呼。 乔暮往旁边一看,还真的有大人的款式,是件和傅丞睿上装花色一样的连衣裙,迟疑着拿起来,最后一刻又放回去。 她是什么身份自己清楚,和小睿睿同穿亲子装太不妥当。 傅丞睿小手却固执的拿了过来,眼睛一眨不眨的把两件一起递给了店员,另一只小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信用卡,也一并递上去。 乔暮:“……” 沉思着把询问的眼神递给站在一旁的傅景朝:“傅先生……” 她的意思是让他说服小睿睿。 傅景朝一言不发,薄唇紧抿,墨镜挡着,看不出什么表情。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他戴着墨镜的脸似乎一直盯着衣架上猛瞧,她顺着看过去,那里只有一件与柠檬亲子装匹配的男装挂在那儿。 她笑着随口问他:“傅先生,你觉得这套亲子装怎么样?” 呵! 傅景朝抿紧的唇片总算动了动,语调中有丝嫌弃:“难看。” 难看你还盯着看了这么久? 乔暮无语,本来她还想着如果他喜欢的话,就让他和小睿睿一起穿亲子装好了,她的就不买了,既然他嫌弃,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反正衣服是穿在她和小睿睿身上的,他们俩喜欢就行了。 店员转身的时候,乔暮叫住了,把信用卡拿回来还给傅丞睿,翻出自己的信用卡递上去:“刷我的。” 小睿睿的钱是他爹的,是她提议要给小睿睿买衣服,当然得用她的钱。 那店员一看从白金卡直接降到最低等级的普通信用卡,微微一呆,但她不敢怠慢,这个戴口罩的女孩一身廉价装,旁边这一大一小可都是国际大牌加身,不是普通人。 店员没一会就返回来,递上她的信用卡:“对不起,这位小姐,一共是四万八千五百块,您的信用卡最高限额一万,所以刷不了。” 刷不了? 这就尴尬了,乔暮之前卡里的片酬五万全部赔给了被贺子瀚打伤的律师做了医药费,现在身上只有进入汉皇之后顾媛帮她办的一张信用卡,如果这都用不了,那她…… “刷这张!”男人的手臂穿过她的耳际,指间夹着一张黑色卡片。 “好的,先生。”店员眼睛一亮,谨慎小心的接过这张全球赫赫有名的顶级信用卡,态度变得异常恭敬起来。 乔暮有点郁闷,说好了她给小睿睿买新衣服的,这下丢脸丢大了。 刷完卡,傅景朝不咸不淡的看着一大一小:“要不要把衣服换上再走?” 好主意啊,今天难得和小睿睿一起出去,穿上新衣服才有意思嘛。 乔暮带着傅丞睿去把亲子装换上,两人高高兴兴的牵着手离开童装店,不时引来路人的侧目。 路过另一家店乔暮看到橱窗里有帽子,心念一动,进去给两人一人买了一顶时尚的沙滩草帽。 结账的时候小睿睿跑了过来,小脸上架着自己挑的一副炫彩的蛤蟆镜,乔暮眉眼弯弯,笑得很开心,不吝夸奖的竖起大拇指:“帅的没边了。” 傅丞睿立在一旁,冷眼看着玩疯了的一大一小,无声的呵呵了两声,他有种自己是多余的感觉。 终于买得尽了兴,乔暮和傅丞睿往商场外走,而傅景朝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走着,他们只得站在车旁等着他。 乔暮看着男人渐渐走过来的身影,总觉得这男人像是把商场里的冷气给带出来了,周身透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寒气。 上了车,车子继续前行,傅丞睿手里拿着平板电脑,点开音乐软件,貌似想听听她之前唱的那几首歌的原版。 乔暮把歌找到,又给小家伙找来了耳机。 她这才开始想要带傅丞睿到哪里玩,不可否认,傅景朝说得不错,她对帝都不熟,哪里知道要带小家伙去哪里玩。 不如……问问他? 乔暮主意打定,清了清喉咙,淡笑着:“傅先生,我对这里不太熟,要不你看看能带小睿睿去哪里玩?” 前面的男人继续开车。 车厢里流动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窒闷,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乔暮以为他没听见,又轻扬起声音:“傅先生?” 还是没回应。 这下她算是知道了,这个男人在生气。 至于怎么惹到他的,鬼知道! 乔暮索性不管了,随便他开。 车子一路疾驰,向郊外开去,她以为是取消行程,看着外面的景色又感觉不像。 中午十一点半,车子开进了一处风景秀丽的私人庄园。 傅丞睿似乎认识这里,歌也不听了,取下耳机,趴在窗户往外看。 车子停下后,两个年轻男孩跑过来开车门,很熟络的和傅景朝打招呼:“傅先生。” 傅景朝点点头,把车钥匙甩给其中一个年轻男孩,等他们全部下车后,那年轻男孩熟练的去泊车。 乔暮下车的时候见傅景朝摘了鼻梁上的墨镜,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下意识的担心他会伸手过来揽着她的肩,因为在漓城琉璃湾别墅那儿最近他都是这样做的。 幸好,今天他没有。 随即,她又觉得自己有点好笑,这里可不是漓城,有这么多人在,还有小睿睿,他不会对她动手动脚,只会保持距离。 乔暮心里一阵轻松,跟着他们进去,里面遇到了更多忙碌的年轻男女,每个人都恭敬的和傅景朝打招呼,身上穿着统一的红色t恤,看上去是这座私人庄园的员工。 傅丞睿对这里仿佛比傅景朝还要熟,拉着乔暮兴冲冲就要往右边绿荫环绕的林间小道上走。 “睿儿。”傅景朝的嗓音及时叫住了他们:“吃完饭再玩。” 傅丞睿不开心的噘起小嘴唇,他不想吃饭,他就想带暮姐姐去他的秘密基地玩,那里有他发现的好东西,他想和她分享他的秘密。 乔暮低头轻轻对他耳语:“记得姐姐跟你说过的,要听爸爸的话,咱们胳膊拧不过大腿。” 傅丞睿似懂非懂的眨眨眼,好吧,暮姐姐漂亮,说什么都对。 傅景朝没带着他们去餐厅,倒是往一处菜园跑,那里种了好多瓜果蔬菜,十分的热闹。 “喜欢吃什么,自己摘。”傅景朝挺拔的身影好整以暇的站在边上,抬起下巴指挥乔暮:“那里有篮子。” what? 乔暮微微撇了下唇,认命的卷起袖子,心想,谁让人家是大爷,她要想参加明天的婚礼,还得指望他带着她进去呢。 下了地,旁边有个牌子,上面写着“有机蔬菜,要吃自取”几个字。 原来这些蔬菜是有机的,她身临其境的闻着瓜果蔬菜的清香,不由兴奋起来,抬头问傅丞睿:“小睿睿,你想吃什么?” 傅丞睿早等不及了,见她下地,也跟着跑过来,小手指着绿油油的丝瓜,又指了指旁边菜地上的鸡毛菜。 “好咧,等着啊,姐姐给你摘。”乔暮不假思索走到藤架下,动手摘起了丝瓜。 边上的男人眉头微蹙,益发抿紧了唇片,没吭声。 乔暮摘好了丝瓜和鸡毛菜,抬眸问远远站着的男人:“傅先生,你要吃什么?” “你看着办。” 晕,怎么又是这三个字,乔暮擦了擦额头的汗,看到旁边另外几样蔬菜,就做主随便摘了一些。 算了算,三个人,四个菜,应该够了,再多就浪费了。 提着篮子跳上了走廊,乔暮向他展示成果:“小睿睿喜欢吃丝瓜,一会做个丝瓜蛋花汤,鸡毛菜炒着吃,味道肯定鲜美。还有,我给你挑的是韭菜,炒鸡蛋怎么样?” 她刚刚在烈日下晒过,和傅丞睿一样,脸蛋红扑扑的,在明媚的光线下,额头溢出些微的汗珠晶莹剔透,使得秀美的眉眼染了一层好看的光彩,手中捧着菜篮子送到他面前,整个人看上去像个献宝的孩子,等着要夸奖。 “好!” 傅景朝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低头看着篮子里那把翠绿的韭菜,若有似无的勾唇,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他总算不阴阳怪气了,乔暮暗自舒了口长气,再接再厉问他:“现在要怎么办?送给厨房做吗?” “你做。”他把插在裤袋里的手抽出来,手里捏着一只手帕,轻轻给她擦额头上的汗。 乔暮:“……” 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动作才好,拒绝吧,怕他再生气,这个男人板着张脸确实挺吓人。 不拒绝吧,这里还有小家伙在。 她忍不住低头偷看了一眼傅丞睿,发现小家伙压根没关注他们,正弯着小身子拿根树枝在逗菜地里的蚯蚓玩呢。 等等…… 他刚才说什么? 乔暮后知后觉,眨眨眼不确定的拿手指指向自己:“你说,我做?”吃惊的看他:“你不怕我做饭难吃?再说,这里肯定有厨师,你让他们做就是了,何至于要我这个……” 说到一半,就见男人那张英挺的脸近在咫尺,在她眼前放大,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肯定的声音道:“对,你做,我和睿儿等着开饭。” 乔暮:“……” 得,既然都这样说了,她就做呗。 拿上菜篮,沿途抓住人就问厨房在哪,好不容易找到餐厅的位置,进了后厨,洗干净手开始干活。 她这些年跑了形形色色的龙套所得到的,除了演技磨练的炉火纯青之外,厨艺也有所长进,跑龙套的日子拮据,在外面吃饭太贵,她通常都是自己给自己做饭。有时候为了省钱,会提前晚上做饭,第二天带在身上跑剧组。 今天在菜园里摘的菜都是新鲜的蔬菜,这可是在城市里吃都吃不到的美味,她要做得好吃才对得起这些菜的价值。 十二点十分,餐厅。 四菜一汤上桌,乔暮解下围裙,洗了手出来,父子俩用餐礼仪极佳,等她坐下后,才开始开动。 好久没下厨了,她对自己的厨艺有点不自信,忐忑不安的问父子俩:“味道怎么样?咸还是淡?” 傅丞睿很容易满足,只要是暮姐姐做的,他都喜欢,好吃。 小家伙已经用吃的津津有味的行动表达了他的喜爱,乔暮笑着摸他的脑袋,紧张的看着傅景朝,他也没说什么,夹起一小块韭菜,停顿在半空中看她,墨眸中有着一丝波澜。 她感觉这男人的眼神中藏着什么,又看不出来,不理他,低头吃菜。 四个菜一个汤,没有肉,全是蔬菜,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居然非常赏脸,吃了个精光。 傅丞睿吃完放下碗,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站起来,乔暮看了一阵好笑。 “呜——” 突然,一条机灵可爱的小身影跑了过来,是一条大眼睛的吉娃娃。 傅丞睿一下子就跳下椅子,跑过去逗吉娃娃。 傅景朝放下手中的纸巾,“走吧。” “去哪儿?”她在喝汤,随意问道。 “你说呢?”男人反问。 乔暮立刻就听出了别的意思,抬起头看他,继而又觉得不可能,算算时间,后天才满一个月。 “午睡吗?”她只能猜到这个,总不能现在出去玩吧,这时候正当午,烈日如火,出去就会被烧焦。 “还不算笨。”他看她一眼站了起来,低声招呼在和吉娃娃玩得不亦乐乎的傅丞睿:“睿儿。” 傅丞睿听而不闻,小身子还蹲在那儿逗吉娃娃。 傅景朝微垂下睫毛,沉稳的脚步走过去,弯下腰,薄唇低问:“打算一直不理我?” 傅丞睿纹丝不动。 傅景朝俊脸沉下来,伸手要揪小家伙的衣领,乔暮急忙跑过去解围:“傅先生,不是说午睡的吗?走吧,我准备好了。” 男人转过头来,目光灼热的定在她脸上,她这才惊觉自己说了多么有歧义的一句话,急忙补救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男人直起身,眯眸向她逼近一步,言语有些轻佻和暧昧。 她吞了吞口水,跟着后退一步,压低嗓音道:“你知道的,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儿子还在,别做过火的事。” 傅丞睿这时站了起来,发现这两个大人有点奇怪,小家伙立马冲过来保护暮姐姐,不许爸爸欺负他的暮姐姐。 傅景朝低头看着横在他们中间的电灯泡,忍住把儿子拎走的冲动,转身先走出餐厅。 等他走了,乔暮不知道房间在哪儿,幸好有傅丞睿带着她,小家伙轻车熟路的带着她来到房间。 傅丞睿盘腿坐在自己的床上,乔暮摸了摸他的脸蛋:“午安。” 裙角被拉住,她惊讶的回头看他:“怎么了?” 傅丞睿指了指身边的空位,她笑着猜他的心思:“你想让我陪你睡?” 小家伙点了点头。 乔暮也没扭捏,脱了鞋躺下去,“好了,睡吧。” 手机在震动,她看了眼傅丞睿沉睡的小脸,摸出手机,是傅景朝的电话。 她按掉,调成静音,手机放回去,闭上眼睛睡觉。 …… 当傅景朝不悦的推开房门的时候,看到的是床上一大一小相互依偎,安然入睡的身影。 视线仿佛被狠狠撞击了一下,不禁走过去,默默停在床边。 他能看得出来,儿子靠在乔暮身边睡得很安稳,连小嘴边都挂着安然的甜笑。 眉头情不自禁的舒展开来,他取了两条薄毯过来,分别给一大一小盖上,发现有根发丝横在女人巴掌大的小脸上,动手轻轻拨开。 他将空调调到适宜的温度,这才走了出去。 …… 乔暮一向没有午睡的习惯,以前只要有时间忙着跑龙套赚钱都来不及,午睡对于她来说就是个奢侈的存在。 等她再醒来,手表上显示都四点半了。 也就是说,她起码睡了三个多小时。 揉了揉脸坐起来,小家伙还在睡。 她没忍心叫他。 蹑手蹑脚来到阳台,伸了个懒腰,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大片绿油油的菜园,从这个规模来看,极有可能是傅家日常蔬菜的供应地。 还是有钱人会享受啊,买这么大的地用来种菜,那得多少钱。 她感叹了一句,恍然想起这次来帝都的目的,明天应该就是婚礼了吧,具体是中午还是晚上? 好象傅景朝还没告诉她。 轻轻拉上房门,乔暮拨了他的电话过去。 响了两声就接了。 之前他打电话,她故意没接,以为他会开口讽刺,倒没想到他嗓音平淡:“醒了?” “嗯,刚醒。” “过来!” “你在哪儿?” “这是农庄,不是大别墅,一共就三个房间。” “哦,那我马上过去。” 她收了线,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得找,最后一间的时候,她知道,应该就是了。 敲了敲门,她等了好一会没人来开,试着推门。 男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衣服也没脱。 她走过去,见他双目紧闭,呼吸规律,这是睡着了? 枕头旁好象有个红色的一角,可能是请帖,里面一定有写婚礼的时间和地址。 她屏住呼吸,弯下腰,正要伸手把那请帖抽出来,腰上被人一勾一带,身体整个往男人身上一趴,红唇眨眼间吻上了男人坚毅的下颚,微露的胡茬刺得她倒抽了一口气。 倏地,笑声从男人的胸腔发出,她恼得咬牙:“傅景朝,你……你无聊!” “那我们做点有聊的事?”男人的大掌在她臀部轻轻拍了拍,她身体哆嗦,本能的要支起身子离开。 他岂容她这么快脱身,轻轻一拽,女人馨香淡雅的身体便重新落进他怀里,“口是心非的小东西,这可是你自己过来勾引我的,送到嘴边的肉不吃,岂不是浪费?” 一听他颠倒黑白,满满都是调戏的口吻,乔暮气结,加上他的手在四处游走,脸蛋红得像番茄,急促的声音中透着羞恼:“傅景朝,你平常那种正经严肃的样子都是装的吧?你说,要是大家都知道你是这种假正经的人,会不会还那么怕你?” “你是我的女人,只有你能看得到我的全部,别人不行?”他不但不否认,还毫不掩饰,光线打在他脸上,看上去有些坏坏的,邪魅的性感。 “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真想反驳一句,那傅芷荨呢?他们连孩子都有了,她就不信,他在傅芷荨面前还保持着和尚本色。 他热热的呼吸尽数扑在她额头上,让她感觉有点痒,但男人的脸就在上面,她不敢抬头。 手里好象碰到了请帖,她抬起脸,没想到男人就等着这一刻,她的唇瓣仿佛自动送到了男人的嘴边。 “你……” 她只说了一个字,男人攫住了她的唇。 没有预料中的狂风骤雨,他的动作温柔,又有几分猛烈的霸道,掌握着所有主动权,纠缠着她的舌尖,不肯离开。 久到她呼吸不够了,舌尖被他吮得发麻,他才放开她。 她头晕目眩,身体里像有无数电流闪过,闭着眼睛想,果然是身经百战的男人,一个吻都能让人失控,她哪里是他的对手。 他和傅芷荨也这样吗? 背着傅芷荨在这里偷吃,他就不觉得内疚? 乔暮转而又笑了,觉得自己想太得多,这些不是她该考虑的事。 她该考虑的是请帖的事。 来得匆忙,到了这个时间她才开始在想,自己明天该不该去苏璇的婚礼,去了又做什么? 问一个明明白白? 问了又怎么样呢,时间不能倒回。 可是,她又不甘心,还是想问个清楚,哪怕听到最残酷的话,也好过背着一个沉重的过往过完余生。 她不想留遗憾。 “走神的女人一点都不惹人爱。”脸颊吃痛,男人捏住她,看出了她在神游。 他的手还停留在她身上,却没刚才那么强势,她推开他,伸手飞快的把那张请帖拿过来,一口气跳下了床。 翻开请帖,突然泄了气,是请帖不假,但不是明天婚礼的。 “想拿到请帖?”男人低笑一声,慢慢坐起来:“不表示下怎么行?” “你答应过我的。”她咬唇。 他下了床,没有走向她,径自走到沙发茶几那儿,戴上腕表的同时侧眸淡淡的看她,“那就明天给你。” 明天给的话,就意味着她要和他一起去参加婚礼,她不想。 她以什么身份跟着他去? 傅丞睿的朋友? 今天连傅母都不信,旁人会信? 她不想引起轩然大波,只想低调的一个人进去。 乌黑的水眸中闪过一抹挣扎,她一咬牙,走上前,环住他的脖颈,像只猫咪一样偎进他怀里,用妩媚娇软的嗓音轻声说:“傅先生,谢谢你。” 男人心神一荡,唇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挑起她的下巴:“不够——” 她清楚的知道,如果今天不让这个男人满意,他是不会给她请帖的,这个男人的无耻已经达到了一定的境界,她不顺着他,恐怕不能如愿。 他比她高大半头,她吃力的仰着脸,目光落在他线条完美的下颚上,踮起脚尖,细细的吻落上去。 她也不知道这样行不行,反正影视剧里男女主角都是这样演的,她是依样画葫芦。 触感美好,又细又痒的像羽毛掠过心尖,傅景朝当即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用不容抵抗的力度吻住了那美妙诱人的小嘴。 电话铃声适时响起来,她呜呜的想推开他,他霸道强硬,却不失怜惜的继续吻她。 等到电话铃声响了第二遍,他低咒一声,放开她,不舍的在她唇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啄吻,转身去拿手机。 乔暮气息不稳,心里庆幸这个电话来得及时,身体在轻轻哆嗦,刚刚那种犹如强大电流窜过四肢百骸的感觉又来了…… 傅景朝接完电话过来,高大的身体将她搂进怀里,看着她潮红的小脸,目光似水,嗓音失笑:“有感觉了?” 她胸口剧烈起伏,狠狠的推他,被他重重的捞回去,她的脸压在他心脏的位置,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傻丫头,你是成年人,有感觉很正常,用不着觉得难为情。”他不等她反驳,单手捧起她的脸,轻吐气息:“还有记住,在我面前你越挣扎,我越兴奋,那对你没好处。” 然后,一张红灿灿的请帖出现在她眼前。 她连忙拿了过来,展开来,一行烫金字跳进视线,明天中午十一点,帝国大酒店。 “叩叩叩——”传来敲门声。 傅景朝走过去开门,是醒过来找暮姐姐的傅丞睿。 五点,乔暮和傅丞睿在农庄里到处游玩,天快黑的时候,傅景朝出现了,“睿儿,回去了。” 七点,乔暮回到水墨公馆,傅景朝开车走了。 捏着手里的请帖,乔暮这一晚翻了很久,到后半夜才睡着。 梦里,她没有梦到苏璇,梦到的居然是傅景朝,怀里搂着一个女人,四肢交缠,那张脸是傅芷荨…… 她惊醒了,满头大汗,爬起来看时间,五点半,还早。 怎么会做这种梦? 她抽了纸擦脸上的汗,不应该做这样的梦,他和傅芷荨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她才是不应该存在的那一个。 换上衣服,下楼跑步,跑了一小半,有电话进来。 顾媛的声音流进耳机:“你选的那部电视剧制片方通知试镜,时间在后天,你什么时候回漓城?” “我明天就能回去。” “那就好。”顾媛说完又说:“男主角是谁知道吗?” “谁啊?” “席英轩。” “……” 乔暮跟被雷霹了一样,呆若木鸡,好半天才说:“怎么是他?” 顾媛一向平缓的声音中格外高兴:“听制片方说是席英轩主动要求演的,席英轩可是当红炸子鸡,他演了那部大热的玄幻剧后,送到他手上的好剧本不计其数,他偏偏看中了这个小成本的悬疑剧。乔暮,这对于你来说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目前为止只要和他搭档的女演员组成的荧屏cp,没有不红的。这次试镜我希望你能一次性通过,只要打开了知名度,下面的路就好走多了……” 乔暮呵呵哒的听着,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天要亡我! 席英轩那个神经病不陷害她就算不错了,还能带红她? 呸! 与其让她相信这个,还不如让她相信母猪会上树呢。 关于这些,她不便跟顾媛直说,只能说:“好的,媛姐,我会努力的。” 扯掉耳机,她专心开始跑步。 洗完澡,她在房间擦头发,外面响起敲门声,难不成是傅景朝回来了? 打开门,是个女佣,手里捧着几个别致的精美礼盒:“乔小姐,这是傅先生早上让人送过来的。” 乔暮一看就懂了,这是给她参加婚礼准备的。 说了声谢谢,抱进房间,几个礼盒一一打开,一个礼盒里是钻石项链,钻石闪得人眼花,另一个盒子是粉色礼服,别说穿了,看上去就好美,还有一个礼盒里是一双水钻细高跟鞋。 这里每一样都看上去价值不菲,而她就是灰姑娘。 乔暮的目光在这几样上面看了许久,只要是女孩,没有不喜欢漂亮的衣服和首饰,不喜欢打扮得像公主。 可,她终究不是公主,也不可能是遇到白马王子的灰姑娘,她不过是颗小小的不起眼的尘埃。 翻出行李箱,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白色礼服换上,这是她有一次为了演宴会戏中的女嘉宾人肉背景而自备的服装,某宝价八百块,是她所有衣服里最贵的一件。 楼下传来一阵汽车的声音,她以为是傅景朝过来接她,昨天她明明说过的,今天不用他接,她自己会去,他也答应了,难不成他反悔了? 提着礼服的裙摆下去,下面的交谈声隐隐传来,好象是管家在和一个女孩说话。 随着她慢慢走下楼梯,也逐渐猜到了女孩是谁,第一时间提起裙摆上楼。 “乔小姐?” 傅芷荨甜柔无害的声音传来,乔暮身体僵住了。 “我过来看看江叔,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傅芷荨热情的继续说道。 乔暮心里涌起了许多的难堪,转过脸,挤出一丝笑:“傅小姐。” 管家笑道:“原来你们认识,那你们聊,我去让厨房倒茶,切点水果出来。” “乔小姐过来坐啊,你想看什么?”傅芷荨走向客厅方向,自然的打开了电视,像女主人一样招呼她:“电视剧好不好?” 乔暮深吸了口气,心想该来的总会来,傅芷荨一定是发现了蛛丝马迹。 傅芷荨调了一个卫视,放的是古装剧,画面上刚好有乔暮跑龙套的戏,演一个青楼女子,浓妆艳抹,穿得花枝招展,正在摇着手对着街上的男人说:“来呀,大爷……过来玩呀……一两银子包您满意……” “乔小姐,这里面是你吗?”傅芷荨惊讶的看她:“原来你是演戏的?好厉害!” 厉害吗? 乔暮为什么感觉傅芷荨这话中有着掩饰不住的讽刺? 女佣端上了水果,乔暮没动,傅芷荨像自已家一样,招呼她:“别客气,吃呀。” 乔暮抬唇笑了下,没动。 傅芷荨用水果叉子插了一小块西瓜,一边吃一边瞪大眼睛很认真的看着电视,乔暮的戏份一闪而过,再也没出现,她有点失望的说:“怎么看不到你了?” 至此,乔暮算是知道来者不善,淡淡的说:“傅小姐,你说得没错,我是个演员。如果你还想了解更多,可以去问傅景朝,他会告诉你一切。”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傅芷荨眼睛里充满了干净的颜色。 乔暮别开了脸,“我说过了,你可以去问傅景朝。” “问景朝哥吗?”傅芷荨脸上的表情很惊讶的样子:“他怎么会知道你的事,当然是你自己最了解你自己不是吗?乔小姐。” 乔暮慢慢的站起来,脸色发白,手心里全是冷汗,她还没有做好面对傅芷荨兴师问罪的准备:“傅小姐,既然你今天过来了,应该调查了一些事,那么,你就应该知道我和……” “我们很好!”蓦地,一道低醇磁性的嗓音从天而降,接下了她的话。 傅景朝伸手拉过神色不自然的乔暮,揽在怀里,没有避讳傅芷荨,“你怎么在这儿?” 傅芷荨脸色大变,抖着唇说:“你、你们……” 乔暮靠在男人怀里,不解的看着他们,这是什么情况? “你们……”傅芷荨嗓子里发出更大的呜咽声,眼泪如雨下,不敢相信的捂住唇,不断的后退。 乔暮动了动,想和傅景朝拉开距离,这两人一看就是吵架了,傅景朝想拿她当刺激傅芷荨的筹码,她才不干。 傅景朝浩瀚似海的眼眸逐渐加深,明亮的光线都化不开他身上的冷硬和无情,收紧了手上的力道,更加困住不盈一握的纤腰。 “景朝哥,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我知道错了……但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傅芷荨哭成了泪人。 男人视而不见,慢慢低下头,嘴角噙着笑意,像亲吻珍宝一般轻轻触碰怀里女人的红唇:“傅芷荨,我堂妹,另外特别介绍下,这是我女朋友——乔暮。” 空气诡异的安静下来。 别说傅芷荨错愕的张大嘴,就连乔暮也吃惊的看着他,转而剧烈挣扎起来,妈蛋,神经病,他和傅芷荨吵架,凭什么拉她出来当垫背的。 可恶的男人,这种行为简直令人发指。 恶心! 傅芷荨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眼泪淌在脸上,声音堵在喉咙里半天才说出来:“不,我不相信,景朝哥,你是爱我的,你不要这样,我求你不要这样,我会受不了,我真的会受不了……求你不要这样残忍,想想我们的睿儿,求你想想他……不要为了气我,随便拉个女人过来气我,我不会相信的……” “信不信由你。”傅景朝唇角勾着,面容冷淡。 下一秒,他的唇又重重的覆上乔暮。 乔暮气得快吐血了,立刻用手推他,打他,扯他,所有的力气全部用上了,却推不开半分。 就这样让傅芷荨看着他们热吻的现场直插,乔暮所有骂人的话都发不出来,全部被男人融进彼此的津液里。 第67章 我要是对女人动手,你早活不到今天 “记住,从现在起,你是我最宠爱的女人。”男人埋进她的发间,不紧不慢的说着:“至于你,傅芷荨,只是我妹妹。” 傅芷荨摇着头说不出话来,只剩下呜咽。 乔暮终于挣脱了男人的禁锢,扬起笑脸道:“你说真的吗?我真的是你最宠爱的女人?” “嗯。”傅景朝手指抚过她被吻肿的唇瓣。 “那我耍点小性子你不会生气?”她嗓音一贯偏柔,这会放轻了许多,显得软糯动听。 “不会。” 然后,乔暮弯腰从茶几上拿了一杯果汁,高高举起来,绿色的果汁顺着男人修剪整齐的短发流下来,经过深邃如琢的五官,棱角性感的下巴,打湿衬衣,再流进肌肉结实的胸膛,慢慢在白色衬衣上蔓延开来。 偌大的空间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听到动静出来查看的管家和几个女佣,全部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傅芷荨忘了哭泣,咬牙道:“乔暮,你疯了!” 管家和女佣也这么觉得,这个乔暮是疯了! 傅景朝有记忆以来,没有人敢这样挑衅过他。 几个女佣吓的不敢去看。 男人最狼狈的时候越少人看到越好,管家回过神来,把女佣全部赶下去,自己也赶紧离开。 伸手抹掉脸上的果汁,傅景朝唇片抿成一条直线,面上没什么表情。 乔暮没有逃开,她就这样站着,反而向他靠近一步,仰脸浅笑着看他:“你说过不会生气的。” “还不至于,一点果汁而已!”他沉暗的嗓音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瞳眸却如旋涡般深不可测。 乔暮没再吭声,她心里被利用的愤怒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只有无言。 女人,尤其是靠色相身体吸引男人的女人,无理取闹要有限度,显然她刚才有点冲动得过火了。 他和傅芷荨的关系一直处在地下,再好的感情也总想长相厮守,而他们一直分隔两地,总有一方会熬不住。 很明显他们在吵架或是冷战的期间,她要么配合他演戏,要么默默走开,这样强行加戏,只会让她从暗处走出来,真的变成这两个人之间的绊脚石。 谁轻,谁生,在傅景朝心目中不需要多说,她一时气愤做出的事,只有一个自取其辱的下场。 或者,她潜意识里就是想自取其辱,这样,可以逼他在傅芷荨与她之间做个选择,这一次,她输了,他一定会把她赶出去。 他的放手,对于她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景朝哥,快擦一擦。”傅芷荨抽了好多纸巾过来,贴心的给他擦头上脸上的果汁渍。 “我自己来。”傅景朝拧眉,避让开她的手,扯过纸巾动手擦起来。 即使被淋了果汁,也丝毫不影响他俊美的侧脸,以及深稳冷峻的气魄。 傅芷荨痴迷的看着他,想上前给他擦衬衣,又被他毫不留情的推开了:“不用。” “景朝哥,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傅芷荨眼泪又在脸上晕开,那清澈的眸子经过泪水的冲刷显得格外的无措,引人怜惜:“我们和好好不好?我什么都依你,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不生气,不要把我推开,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 傅景朝恍若未闻,微掀起眼眸,复杂的视线紧锁在移向门口的白色身影上,沉声问:“去哪儿?” 乔暮身影微顿,她不走难道还要这里继续看他们上演深情复合的戏码? 他刚劲有力的长腿迈向过来,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嗓音低了几度,带满了凉意:“如果你现在从这里出去,那么你将会体验到我为了得到你,究竟能做出多少疯狂的事来。” 乔暮咬着唇,气得瞪他。 也就是说,他威胁她,是想让她继续陪他演戏? 好,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 深吸一口气,她露出一个甜笑,纤细的手臂攀上男人的肩膀,另一只手抚上他刚毅深邃的脸庞,柔软的唇慢慢吻上了他的薄唇,粉嫩的舌尖调皮的一遍遍描绘着,像个恶作剧的小精灵。 她的吻很生涩,唇齿间却充满了无与伦比的甘甜,美好得让人舍不得放开,想一直沉浸其中。 傅景朝黑潭的深眸看着吻他的女人,腮红晕染如火,全身的血液在沸腾往下方涌去,呼吸变得粗重,开始化被动为主动,加重这个吻。 “呜呜……”傅芷荨手指放在嘴里呜咽着,眼泪打湿了手背,咬到手指快变形。 他们一次次吻在一起的画面像刺扎在心口,一点点刺遍她全身,无数个窟窿在外往冒血,血流成河。 像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终于结束了这个的吻。 乔暮大脑混乱,没办法思考,身体软得不成样子,无力的靠在男人怀里,头顶是他同样急促的喘息声。 等她再去看,哪里还有傅芷荨的影子。 整个空间静悄悄的,只有地上分别有两滩水迹,一滩是之前她泼向傅景朝身上的果汁,另一滩看上去像是……傅芷荨的眼泪。 换位思考,如果她是傅芷荨,心爱的男人当着自己的面吻着别的女人,恐怕也会泪流不止,痛苦难当。 乔暮耳边响起傅芷荨的那段哀求的话:“我们和好好不好?我什么都依你,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不生气,不要把我推开,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 这里面的信息很多,第一,印证了她的猜测,这两个人在冷战,第二,他在逼傅芷荨向他低头。 这么说,在这段感情中,忍受不了分隔两地的人是他,而不是傅芷荨。 这个男人的对傅芷荨的感觉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浓烈,也是,她第一次威胁他,用的就是他和傅芷荨的地下情,漓城只手遮天的人物,竟然就那么乖乖任她摆脱。 乔暮暗自冷笑着,偏头看着身边的男人,“傅先生,我配合的还满意吗?没什么事的话,我上楼了。” 说完,她提着裙摆挪步,还没等离开,便被男人拽进怀里。 她身体撞上男人坚硬的肌肉,像撞上了一堵钢筋混凝土的墙,疼的直抽气,“你刚才说过不生气的,现在秋后算账显得很没有风度不是吗?” 傅景朝手里捏着纸巾,扔进感应垃圾桶里,一手环住她:“到楼上去。” 她挣扎着没挣开,随着他的脚步往楼梯走,“傅先生,你这是想打我一通出气?” 越是有钱的男人越是有暴力倾向,小时候在乔家,乔元敬和简佩吵架,乔元敬没少动手过。 此时她被高大的男人身影笼罩,散发着冰寒气息,她知道在这个男人外表下藏着一颗冷酷无情的心,他像是真的会动手打她。 “我要是对女人动手,你早活不到今天。”他嘲弄的低头看着身上湿掉的衬衣,拥着她脚步不停的上楼:“陪我上去换衣服。” 房间窗帘关着,他走进去拿起遥控器关上窗帘,乔暮从他怀里挣开,瞥了一眼时间,九点四十分了,婚礼十一点开始,肯定要提前入场。 来不及了,她还没弄头发,也没化妆。 走开的步伐被男人拉住:“给我拿件干净的衬衣。” 她依言去了衣帽间,看着里面形形色色的男士服装,无语的想,他帝都的衣服这么多,干嘛还让她千里迢迢的在漓城给他收拾行李,直接两手空空过来不就行了。 有点愣神,男人脚步过来,漫不经心道:“还要给我拿套礼服,就拿你从漓城给我带过来的。” 她转头,看着旁边他空空的行李箱,管家早就让女佣把他的衣服拿出来整整齐齐的挂在衣橱里,这里这么多男士衣服,她哪分得清是带过来的。 衣橱里他的礼服颜色偏暗的居多,她凭着感觉拿了套白色的递上去,“呐。” 傅景朝挑眉:“你确定?” “嗯。”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还没化妆,还没弄头发,敷衍的又给他挑了一条领结:“这样可以了吗?” 他接过去,没说什么。 她就当他默认喜欢了。 不一会,浴室里传来水声。 她坐在梳妆台前化妆,“吧嗒”一声浴室的门开了,男人裹着浴巾出来,身上挂着晶莹的水珠,顺着纹理分明的胸膛在蔓延。 他手里拿着毛巾在擦湿漉漉的黑发,乔暮的梳妆台上的镜子刚好完全照出男人的身影。 隐约看到他精壮的上身背部有纵横的伤疤,下意识的转过身,这次她看得很清楚,真的是伤疤,看上去是很久之前的,有长有短,不知道是怎么造成的。 “看什么?”傅景朝唇角微勾。 她收回视线,坐回去。 他边换衣服边看她身上穿的白色礼服,又看了看在那几个整齐放在一起的礼盒:“我给你准备的怎么不穿?不喜欢?” “不是。”她否认,平静的声音中有一丝僵硬:“太贵重了,不管是哪件弄脏了或是弄坏了我都赔不起。” 他擦完头发,往伟岸的身躯上套上干净的白色衬衣,骨节分明的手指系着钮扣:“这些给你就是你的东西,怎么处理是你的事,没有赔不赔这一说。” “那也不行,我不能要。” 男人穿衣服的手微顿,眯眸看着女孩没有回头的背影。 两人相处时间不长,却让他觉得这个女孩身上有着许多不符合这个年纪的东西。 傅司宸说得没错,她阳光开朗,独立果断,看似一脸青春年少,身上却有股韧性,一股说不出来的倔强藏在骨子里。 看似,她臣服于他,但她时不时流露出来的却是一种距离,一种把他与她之间的界限分得很清楚的距离感。 这种感觉,他很不喜欢! 乔暮说完,感觉到空气仿佛一阵停窒。 突兀的,肩膀上多了一只手,以不容置疑的力量迫使她转过去,下巴被抬起,对上男人深沉的面容:“刚刚众目睽睽之下用果汁泼得我全身都是,我没有跟你计较,怎么你反倒和我耍上了小性子?非要分得这么清楚?” 她歪着头,笑了起来:“傅先生,这是两码事,我很清楚我自己的身份,不该我的东西是不会要的。至于你利用我去气傅芷荨,这就好比是演戏,你得先给我一个剧本,我才知道大致方向在哪里,才会知道怎么演。像你这样,根本不给我剧本,我只好即兴发挥,你应该庆幸,我泼你的是果汁,不是给你耳光。” 他手指捏着她尖细的下巴,沉哑的声线说道:“那我是不是要为你的精湛演技鼓掌?” 乔暮捕捉到了男人言语中的轻嘲,低笑道:“傅先生,你能讲点道理吗?傅芷荨是你的心上人,你当着她的面宣布你我的关系,不就是想让她乖乖就范吗?我当着她的面做些恃宠而骄的事,正好可以刺激她,替你达到目的……”停了停,她舔唇继续说道:“离她低头,你们俩和好相信不会太远,你说对吗?” “呵。”他轻嗤,手指张开益发用力的捏着她的腮帮,捏到红唇变形,“这张小嘴还真是巧舌如簧、能言善辩。” 她不敢动,就这样任他捏着,男人的脸渐渐靠近,吮住她变形的唇,狠狠的咬了一口,离开,“可惜,你自作聪明!尤其是在芷荨的事情上,明白吗?” 他什么意思? 是说她干涉太多? 要不是他,她用得着做那些事吗? 现在却倒打一耙。 “嗯,是我错了。”她推开他的手,顺从说道。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那是他和傅芷荨的事,她没必要花太多的时间在他们身上,她的身份已经暴露,等他和傅芷荨和好的一天,就是她得到自由的一天。 “这么快妥协,刚才那股子对着我又打又踢的劲哪儿去了?”他低笑着,伸手扣在她肩上,居高临下的看她,语气自然:“芷荨是我妹妹,你不必把她放在心上,我既和你在一起,就不会再和别的女人牵扯不清。” “时间不早了,你换衣服。” 乔暮抿唇看他,风轻云淡的笑,懒得拆穿这个男人的谎言。 重新回到梳妆台,她脸上的妆已经化好了,往唇上涂上唇膏就大功告成。 一回身,几米开外的男人换好了礼服,一身白色礼服被他演绎得完美无缺。 有些似曾相识。 她惊呆之下才低头发觉他身上的礼服与自己的白色礼服居然有着某种情侣款的感觉。 难怪当时他接过她递给他的礼物眼神有点奇怪。 傅景朝系好领结,手机在响。 他弯腰去拿手机的时候,乔暮拉开门走了出去。 傅景朝跟在她身后,边走边接电话。 罗泉在电话里汇报:“傅总,乔小姐八岁前的资料查到了一些,但是十六岁那年的资料几乎查不到。” 他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高挑身影,脚步放慢,拧眉沉声命令:“那就先说你查到的。” “目前查到的是乔小姐的母亲姓苏,叫苏璇,正是这次您的侄子傅瑾唯要娶的妻子,也是这次乔小姐为什么要参加婚礼的原因。” “消息可靠吗?” “可靠。”罗泉郑重说道:“乔小姐的父亲比苏璇好象大十几岁,他们是师生恋,两人当初是因爱结合,不顾家里反对,好象没有领证就在一起了,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是一家三口很开心。没有任何先兆,乔小姐八岁那年苏璇有一天不辞而别,乔小姐的父亲找了很久,怎么都找不到人,后来一蹶不振,整天饮酒,喝醉了就跑出去十天半个月不回家。终于有一天,被人发现冻死在河边,乔小姐成了孤儿……” 乔暮走下楼梯,傅景朝没跟上来,她没等他,说好了今天去婚礼各自分头走,她已经网约了一辆车,就在离水墨公馆一百米外的大马路上。 提着裙摆走出水墨公馆的大门,一辆奔驰开过来,后座的男人面容阴暗寡淡:“上车。” 她继续往前走,车子跟着她保持速度。 傅景朝拧眉:“听不懂我的话?” 她停下来,无语的看他,低头取消了网约车。 等她坐进车内,他伸头揉了一把她的发顶,又好气又好笑:“怎么总学不乖,非要我板下脸你才肯听话。” 这男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也是没谁了。 “别弄我头发,弄乱了我怎么见人。”乔暮撇唇拍掉他的手:“说好了分头走的,你这算什么?” 司机插话道:“乔小姐,傅先生吩咐过了,我可以提前把您放在酒店门口,傅先生从停车场的电梯上去,这样不会有人看见。” 乔暮:“……” 临下车前,傅景朝俯身过来贴着她的耳廓:“记住,别喝酒。” 她垂眼长睫,低声道:“好。” - 帝国大酒店。 乔暮紧了紧手中的请帖,再次确定请帖没错,傅景朝给她的请帖上面用的是真人真名:乔暮。 放眼看过去,从酒店门口就一路铺着红地毯,很多政商界名流都从上面经过,却极少有娱乐圈内的面孔。 也是,像傅家这种大家族,恐怕最瞧不起的就是娱乐圈的艺人。 她没想到走上红毯没多久,两边的记者就有人认出了她,摄像机架直接到她面前,话筒抵在她脸上:“乔暮,请问你这次为什么会有请帖?” 乔暮说不出话来,她万万没想到在这里也遇到记者,早知道这样,她应该把口罩给戴上。 “抱歉,让一让。”她低头向前走。 记者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更多的记者涌了过来,层出不穷的问题接踵而至:“乔小姐,从我们得到的消息,这次整个娱乐圈哪怕再大牌的艺人都没有资格接到请帖,请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就凭你在苏璇新剧《遮你一世尘烟》里演一个小小的女二号吗?女主角乔昕怡和男主角谢洵祺为什么没有接到请帖?” “乔暮,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内幕?” “你和新郎新娘是什么关系?” “你是不是傅瑾唯傅公子的前任女友?” “……” 越听越离谱,乔暮头快炸了,记者团团把她围住,她无论往哪里走都有话筒和摄像机在等着她。 宴会厅门口,从电梯里出来的傅景朝低头看手表,罗泉迎面走过来说:“傅总,我问过工作人员了,乔小姐还没有过来登记,这说明她还在外面。” 傅景朝抬步往门口走,一眼看到红毯尽头被困的身影,低声吩咐罗泉:“去找人把她带过来。” 罗泉点头,旁边疾步过来一个身影:“哥,让我来。” 傅景朝看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傅司宸:“你去做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知道记者们为什么把乔暮围住吗?就是因为傅家婚礼这次没有邀请娱乐圈里的任何明星,而乔暮的出现刚好撞到枪口上了,如果我不以老板的身份去帮她解围,明天的谣言会满天飞,对她的演艺生涯可是大大的不利。” 傅景朝抿了抿薄,朝乔暮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赶紧把人给我带过来。” “是。”傅司宸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礼服,帅气的脸上噙着一抹微笑,向记者方向走去。 傅司宸还有十多步的距离,突然,有道含笑的嗓音切进了争吵的记者耳朵。 “乔暮是我带来的,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这话一出,记者们都转过头去,一张坏坏的笑脸,俊美突出的脸庞,左耳闪着炫目光亮的耳钉。 席英轩,居然是席英轩。 记者们沸腾了,有人问:“席英轩,你怎么在这儿?” 还没等席英轩回答,知情的记者就帮着回答:“他是席部长的儿子,席家与傅家有交情,你们说他应不应该在这儿?” 这个答案一出来,记者们躁动了,他们早就耳闻席英轩有背景,原来真的大有来头。 有记者问道:“席英轩,乔小姐是你今天的女伴?” 席英轩毫不犹豫的点头:“对。”随即把困在记者中央的乔暮一把拉了过来,让她的手直接搭在他曲起的手臂上。 好一对郎才女貌! 记者们疯狂的按下快门。 “席英轩,请问你为什么这次要请乔暮来做你的女伴?你们在交往吗?前阵子关于你们的绯闻是不是真的?” 席英轩正要回答,手臂被人狠狠拧了一下,对上乔暮若有似无的警告眼神,以及低低的声音:“席英轩,你敢乱讲试试?信不信我打得你满地打牙?” 席英轩歪唇一笑,对着记者慢慢说了两个字:“不是。”随即满是兴味的宣布道:“我即将参演悬疑剧《暗猎》,而乔暮是众多候选女主角中我最看好的。” 听闻在影视剧上,席英轩有了最新动态,记者们兴奋的把这句话记下来,有记者觉得不对劲:“可是你还是没说你们是不是在交往。” “诸位,乔暮今天不接受采访,请让一让!”傅司宸迅速带着大批保镖过去,将乔暮记者们隔开,而席英轩干脆直接被扔下。 两人往大厅走,乔暮松了口气,吐着舌头道:“谢谢你了,小傅总。”幸好有傅司宸出来,席英轩回答个问题都回答不好,吞吞吐吐的,完全像故意在给记者制造他俩的绯闻。 “不用客气。”傅司宸带着她进了大厅。 门口几百个保镖和工作人员严阵以待,人人都认识傅司宸,根本没要她的请帖,直接放行。 乔暮有点傻眼,要是这样的话,她一开始就不求傅景朝了,直接找傅司宸不就行了。 “喝什么?”傅司宸绅士十足,给她拿了一杯红酒。 乔暮摇了摇头:“你哥不让我喝酒,我喝果汁好了。” 傅司宸听着她语气中似有不满,做了个鬼脸道:“我哥就爱管人,不过他一向只管自己在乎的人。” 他这是在变相替傅景朝说话? 乔暮没吱声。 傅司宸从侍者手中拿了果汁给她,她说了声谢谢,低头喝了一口。 “嗳,我说,暮暮,你怎么不等等我。”席英轩摆脱了记者,气喘吁吁的进来。 乔暮歪头睨他一眼:“你谁呀,不认识。”说完就走开了。 “你……”席英轩想上前,傅司宸伸手挡了下来,绷起脸:“我说席少,乔暮是我公司席下艺人,像你今天这样故意给记者留发挥想象空间的言行举止,等于是在强行炒cp,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席英轩手中端着酒杯,轻笑一声,“傅二少。”他没叫“小傅总”,语气也是一派的高-干子弟作派,不以为意道:“前几天我和暮暮在网上的绯闻是不是你动用了关系压下去的?还有,第二天我本来去《遮你一世尘烟》客串,开拍前剧组突然把我换掉了,是不是也是你的杰作?” 傅司宸抿了一口红酒,狭长的双眸眯着,语气淡然:“是又怎么样?乔暮是汉皇的艺人,我有责任保护她。” 新娘休息室。 真皮沙发上,新娘一身洁白的昂贵婚纱,即使裙摆蓬松也挡不住突出来的肚子。 苏璇咕咕的喝着保温盒里的煲汤,旁边,傅瑾唯一脸宠溺的拉着她的手:“喝慢点。” “我还饿,还有吃的吗?”苏璇喝完汤,问年轻的丈夫。 傅瑾唯看了眼那几个空掉的保温盒:“没了,都被你吃光了。” 苏璇拉着他的手臂撒娇:“我还饿,我还想吃怎么办?” “好好,我去给你买。”傅瑾唯无奈的站起来:“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鸭脖,要最辣的那种。”傅瑾唯摇头:“孕妇少吃辣,我给你买点你爱吃的甜点好不好?” 苏璇叹了口气:“好吧,快去快回。” 傅瑾唯离开前在她嘴唇上亲了亲:“婚礼还有四十多分钟开始,现在让你的新郎跑腿是不是太不应该了?” 苏璇热情的勾住他的脖子,两人热吻起来。 敲门半天没人应,推开门的庄蓉看到这一幕有点尴尬,退了出去。 几分钟后,傅瑾唯离开,庄蓉走进休息室,苏璇对着镜子傲慢的看了庄蓉一眼:“去叫化妆师过来一趟,我脸上的妆化了。” “我的苏大作家,这时候你还管什么化妆。”庄蓉是苏璇的经纪人,近年专门打理她小说版权之类的事务。 “怎么了?”苏璇不解的看着她。 “我在外面拍到点东西,你要不要看看?”庄蓉把手中的手机打开,点开视频。 苏璇看着画面中那张与记忆中相似的面孔,整个身体都在抖:“你从哪儿弄来的?” “这姑娘是不是长得跟乔一年很像?”庄蓉和苏璇认识很多年,对当年的事了如指掌。 苏璇仔细盯着视频上乔暮的脸,说不出话来。 “这张脸其实你见过的,之前你可能没在意,因为她参演的是《遮你一世尘烟》的女二号,你的注意力可能在男女主角上,没注意到她。”庄蓉道。 苏璇脸色煞白,惊骇的丢了手机,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一手捂住肚子:“你怎么不告诉我,如果我知道是她,不会让她演我的电视剧。” “我当时也没注意,一个小配角,谁想到会是你女儿……” “她不是我女儿,我没有女儿,我的孩子还在肚子里没出世。”苏璇厉声尖叫。 “小声点,你不怕别人知道?”庄蓉吓的赶紧去反锁上了休息室的门。 苏璇镇定下来,“你还拍到了什么?” 庄蓉摇头:“席英轩出现后我就没拍,我偷偷在角落里看过,她身边不光有席英轩,还有傅瑾唯的三叔傅司宸,从我观察来看,这两个男人好象后来还为了她起了点言语上的争执。苏璇,你这个女儿真是不简单的啊。” “我说过了,她不是我女儿!”苏璇凶狠的嘶叫,想站起来,肚子太大一时没稳住身体又坐下去。 “好好,我说错了,我说错了。”庄蓉连忙道歉,“那现在怎么办?你说她这么多年没找你,今天到婚礼上,是不是冲着你来的?她会不会是想报复你,当众揭穿当年的事?” 苏璇脸部扭曲,揪紧身上的婚纱道:“你说得对,她就是冲着我来的,她就是见不得我好……” “那要不找个理由叫人把她赶出去?” 苏璇气急败坏:“你不是说了吗?有傅司宸维护她,这是傅家办的婚礼,能赶得走吗?” “那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破坏婚礼……” “这样,你去。”苏璇打断了她的话:“把人给我叫过来,我先试试她的口风。” - 乔暮忐忑的在宾客间穿梭,时不时的打量着大厅中央那t字型的高台,整个婚礼现场布置的浪漫甜蜜,到处都是空运的鲜花,显示着新郎和新娘的婚礼有多奢华。 苏璇走的那一年,她知道爸爸一个秘密,那就是爸爸暗中在筹备一场婚礼,那是爸爸欠了苏璇的,他这些年悄悄省下钱,订了饭店,订了鲜花,也订了求婚戒指,想给她一个惊喜,然后补办结婚证。 然而,求婚的前天,苏璇跑了,扔下她的丈夫和女儿,杳无音信。 想起来很讽刺,如今看着这场婚礼,她想,如果爸爸在的话会怎么样,他是大闹婚礼,还是只想抓住苏璇问个明白? 大厅一角,傅景朝被一群政商界人士围住,他心不在焉的应付着,目光始终盯在一道纤瘦高挑的身影上。 傅司宸站在他身边,却在看另外一个方向,傅芷荨今天穿着一套淡紫色金领礼服,华丽如同公主,被一圈年轻异性众星捧月的围在中间。 看到这里,傅司宸悄悄说道:“哥,看到没?傅芷荨被一群男人围住笑得可真是花枝招展,你说她是不是故意气你的?” 傅景朝英俊的脸庞矜贵漠然。 “还有,你就没给乔暮准备上档次的礼服和首饰吗?啧啧啧,她今天穿得和傅芷荨一比逊色得太多了,好歹也是堂堂东城集团总裁的女人,这也太掉价……”傅司宸饶有兴味,越说越有劲。 傅景朝闻言,冷冷的瞥了弟弟一眼。 傅司宸立马噤声,嘿嘿一笑:“不过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喜欢就行,你喜欢就行。” “席英轩是怎么回事?”傅景朝趁着把空杯放进侍者托盘里,重新拿酒的空档问弟弟。 傅司宸脖子后面凉气阵阵,他就知道他哥会问这个问题,实话实说:“我估计那小子对乔暮有意思,刚才还想在记者面前强行和乔暮炒cp,被我拦下来了。我还警告他了,要是他再敢打乔暮的主意,我对他不客气。” 傅景朝漆黑的眸中有着一丝波动,低头把玩着手中的高脚杯,等他和旁边的宾客寒暄几句,再抬头时,乔暮正在和一个胖女人说话。 “乔小姐,我是庄蓉,苏璇的经纪人。” 只这一句话,乔暮就懂什么意思,轻轻吸了口气,抹去眼中的惊诧,清浅而笑:“是不是她想见我?” 两分钟后,她被带到了静谧的走廊,庄蓉推开了一扇门。 “你们只有十分钟时间,傅瑾唯快回来了。”庄蓉放下这句话,就去了走廊那儿把风。 乔暮进了休息室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行动不便的女人,这张脸和记忆有些相似,又有些不相似,相似的是这眉眼,和小时候模糊的记忆重合,不相似的是那脸上满满的厌恶和鄙夷,以及那身高级订制的婚纱,和隆起来的腹部。 “你想要什么?要多少?你开个价。”苏璇恶狠狠的看着眼前的女孩,没有该有的热泪盈眶,没有相逢的喜极而泣,只有憎恶,像在赶苍蝇一样的憎恶和迫不及待。 乔暮终于找回了一点声音,眸中铺满讽刺的笑:“也是啊,你现在是豪门夫人,大家都要尊称你一声傅太太,傅太太财大气粗,用钱打发是最直接粗鲁的方法,省时,省事。” 苏璇戒备的盯着她:“你不要钱你要什么?你想报复我吗?乔一年已经死了,我和你没什么关系,如果你想通过我过上上流社会的生活,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是不会承认你的,永远不会!我恨不得从来没有生过你,恨不得你去死!” 乔暮低下头,轻轻的笑,心口像破了一个大窟窿。 怎么会这么难受呢,就算不爱她,就算不要她,起码她是她生的,为什么说这么残忍的话,为什么要诅咒她去死。 她就那么招她恨吗? 倘若恨她,为什么当年要生下她? 为什么要让她孤单而艰难的在这个世界上活着? 苏璇仇恨的瞪着她,一张化着艳丽妆容的脸狰狞扭曲得不成样子:“所以,我劝你死了这份攀龙附凤的心,你最好从今天开始安分守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如果你敢兴风作浪,我会让你在娱乐圈待不下去!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有的是办法整你,我说到做到!” 乔暮忍住眼中的雾气,仰起脸才不至于使它们掉下去,吸了吸鼻子,冰凉的嗓音讥讽的笑着:“好啊,我倒挺期待苏女士的手段。苏女士现在可是傅太太,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如果我对外宣布我是苏女士的女儿,并对媒体说我可以做亲子鉴定,你说,那时候局面会不会非常好看?” “畜生!”苏璇坐在沙发上,暴怒之下甩手把茶几上的笔记本稿件通通刮到地上,纸张飞舞,“你在威胁我!你敢威胁我,你和乔一年一样,是个没用的东西,除了耍嘴皮子上功夫,什么都不会,一无是处。” 外面响起脚步声,夹着庄蓉慌张的声音:“傅先生……” 苏璇知道是傅瑾唯回来了,忙换上一副若无其事,带笑的面孔。 乔暮看着她变脸的速度,除了冷笑还是冷笑,她当了这么多年演员,也不能做到情绪如此切换自如,苏璇却可以。 傅瑾唯推开门进来,乔暮刚好出去,看着陌生的面孔,傅瑾唯惊讶的看着她:“你是哪位?” 庄蓉替她回答:“这是乔暮乔小姐,参演《遮你一世尘烟》中的俞梓萌,苏璇觉得她演技好,所以忍不住邀请过来多聊了两句。” 乔暮僵着脸,什么话也没说,越过他们快步走了。 刚进大厅,一道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男人熟悉而清冽的气息拂在鼻腔,她知道是谁,但她现在没有心情说话,没有抬头,压抑着嗓音:“麻烦让一下。” 第68章 你放开我,不要耍流氓 男人握上她的手臂,视线落在她低垂的脸上,似在审视。 她现在什么人也不想见,就想找个没人的地方静静待着,低头咬牙扯开他的手,迅速钻进人群。 傅景朝脚步刚上前,几道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我说傅少,昨天早上哥几个一大早爬起来约你去靶场玩枪,你丫才玩了一局就跑了,你忙什么呢?”说话的是欧阳慎,和傅景朝是发小,并与钟思观、房舜合称京城四少。 钟思观接话说:“可不是嘛,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哥几个还想和你切磋切磋,真不够意思。” 傅景朝抿了一口杯中的液体,继而把玩着手中的高脚杯,没接话。 房舜看到傅景朝白色礼服上有个可疑的红印,凑上前看到是红色唇印,会心一笑道:“我就说吧,傅少是为了女人赶回去的,你们还不信。” “哟,看来是真的啊。”钟思观也看到了那个鲜艳的唇印,戏谑的笑:“什么时候有的,我们几个怎么不知道?你丫不够意思啊,也不介绍介绍。” “切,这还用介绍吗?你丫就装吧,谁都知道傅少回去见谁。”房舜意有所指。 这几个男人从小玩到大,以前住在军大院的时候淘得不行,那时候傅家来了一个小丫头,就是傅芷荨。一帮男孩子围着她转,那时候也不懂什么喜欢不喜欢,个个都想引起傅芷荨的注意,只要见到她不是揪她辫子,就是掀她裙子,要么就是朝她扔树叶,扔纸团,经常把傅芷荨吓得大哭起来,他们觉得好玩,还会在旁边笑。 往往那时候傅景朝就跑过来,把他们打跑,一来二去,他们发现傅芷荨喜欢跟在傅景朝后面。 这么多年下来,他们也看出了傅芷荨和傅景朝之间的端倪,就是没说破而已。 在场的四个男人,欧阳慎脸色微变,傅景朝如墨般的眸子深沉晦暗,只有钟思观和房舜还在那里一搭一喝。 欧阳慎握紧手中的酒杯,向前靠近一步,盯着傅景朝的脸急切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公布你和芷荨的关系?女孩的青春短暂,她等不起。” 傅景朝抬起眸光,微翘起薄唇慢声道:“我和她只是兄妹。” 欧阳慎眼中闪出一丝讽刺,咬牙切齿道:“她孩子都给你生了,你现在说兄妹,不觉得可笑?” 钟思观和房舜听见了两人的交谈声,忙上前把欧阳慎拉开,压低嗓门道:“行了,慎子,这是他俩的事,你在这儿凑什么热闹。刚才不是看到芷荨那丫头被一群公子哥围住了吗?走,咱英雄救美去,不带傅少,让他眼馋去。” 欧阳慎被钟思观和房舜强行拉走了,傅景朝啜了一口杯中的酒,抬头看向在一群年轻男子中羞涩娇笑的身影,而傅芷荨似乎感应到一般,隔着重重人幕直直的看过来。 四目相对,他眸色深暗,竟这样看着她拨开人群,离他远去。 傅芷荨今晚做好了要面对他的准备,可是当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她无法做到无动于衷,他和被他介绍为“女朋友”的乔暮几次在她面前热吻的画面再次重现,心底传来钻心的疼痛,她竟远远的逃了开去。 “哥,原来你在这儿,长辈们都在找你呢。”傅司宸冒出来,不明所以的拉住了傅景朝,“大伯的意思是待会由你当代表上台给新婚夫妇致词。” “今天这么多傅家人在,怎么也轮不到我致词。”傅景朝侧身收回视线,拍掉弟弟攀上自己肩的手,皱眉道。 “哥,怎么不至于?”傅司宸突然娓娓道来:“傅家家族的人几乎全部从政,你是傅家唯一一个从商的,一手创办了东城集团,造就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商业帝国,你是整个傅家人的骄傲,也是傅家对外的名片。而且今天的新郎是你侄子,叔叔给侄子婚礼上致辞,这不是非常合情合理吗?” 傅景朝抿唇没出声,良久他看了一眼傅家长辈们的方向,迈开长腿。 …… 眼前全是人,乔暮也不知道自己往哪里走,懵懂间她走向宴会大厅门口,被保镖拦了下来:“这位小姐,婚宴马上开始,请回去。” “我想回家不行吗?” “不行。”保镖摇头:“这是规定,请回去。” 什么婚礼,还限制他人的人身自由,乔暮无语,折回去,在自助酒水区的角落里找了一张位置坐下来。 这里是个不起眼的角落,没人光顾,傅家的婚宴是个什么级别谁都懂,来的都是政商界大佬,这种时候宾客们自然个个忙着应酬刷脸套近乎,哪会有人肯躲在这里。 “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儿。”身边闪过来一个身影,一屁股往她旁边的沙发上一坐。 乔暮没理他,木然的看着手中的杯子。 “你喝的是什么?”席英轩伸头看了她手中一眼,撇唇:“怎么是果汁?” 他把她手中的果汁抽走,起身去拿了两杯颜色漂亮的鸡尾酒塞到她手里,兴致勃勃的说:“喝这个,刚才我试过了,味道不错,今天傅家请来的可都是帝都数一数二的调酒师,错过了实在可惜。” 乔暮整个意识都沉浸在和苏璇见面的那几分钟里面,那狠毒的声音,厌恶的眼神,像淬了毒的鞭子一遍遍在她身上抽打。 也没管他说什么,她只想要让自己不要再去想,不想就不会痛,不想就不会难受得像要死去,见到有酒直接拿起来喝。 一口气喝了三杯,只要她手中的杯子空了席英轩就给她重新拿,这是第四杯了,多看了她两眼,发现了一点不对劲:“暮暮,你怎么了?生我气了?怪我在记者面前口无遮拦?你要生气的话,打我两下,用不着在这里喝闷酒。” 他拉起乔暮的手往他身上招呼,乔暮推开了他:“席英轩,你能不能不要烦我?我现在好烦,好烦……” 推搡间,她手中的鸡尾酒有一些泼在了他身上,席英轩一面擦一面又好气又好笑的问她:“你烦什么?你知不知道现在娱乐圈想和我炒cp的女明星一抓一大把,小爷还不稀罕呢,就稀罕你。想帮你一把,在记者面前炒cp,你偏不要。现在知道后悔了?也不算晚,改天让我经纪人联系你的经纪人商量着借着演《暗猎》的功夫好好的炒……” “席英轩,你烦不烦?”乔暮低吼着打断他的话:“谁说是为了这个?你要炒你自己炒去,不要带上我。我只想好好的,安安静静的拍戏,我想凭本事吃饭,我不想凭炒作上位。” “你想凭本事吃饭?你不想凭炒作上位?”席英轩突然笑了起来,声音中蕴着一丝意味不明:“暮暮,你真当我瞎吗?汉皇娱乐靠着东城集团是财大气粗,但他们还没有傻到一签新人就送五百万签约费的规矩,如果是有一定知名度的艺人也无可厚非,可和你一批签进去的都是什么货色,相信你比我清楚。他们凭什么还没给汉皇赚钱就先付五百万?对于一个新人来说,你觉得合乎常理吗?” 乔暮眯着眼,一只手支着脑袋,冷冷的看他:“席英轩,你干脆直接问我好了!是,我是没靠自己的本事去拿到《遮你一世尘烟》的女二号,我是用了手段才让进汉皇娱乐的,这样说你满意了吗?” 席英轩呼吸不稳,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你陪人上床了?” 她没回答,靠在沙发里的身体摇摇晃晃,把杯中最后一口鸡尾酒倒进嘴里。 “是不是?说话!”席英轩嗓音中有一团火,咄咄逼人的问她。 她放下手中的杯子,抬头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是,我陪人上床了,你想怎么样?唾弃我?随便!反正我得到了我要的,我就是个下贱的女人,我为了上位不择手段,像我这种人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不许你这样说你自己!”席英轩抓住她的肩,“我认识的暮暮不是这样的,这不是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是不是有人在暗中搞鬼?以你的演技和你的外在形象,你不可能到现在还混的这么惨。” 倘若上一刻乔暮被苏璇刺激得想要自暴自弃的话,这一刻几乎被席英轩对她了如指掌的分析给击碎了。 要问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恐怕真的要数贺子瀚和席英轩了。 也只有他们才真正的了解她是个怎样的人。 可是这又怎么样呢。 被世上最亲的人诅咒去死,她现在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八岁,她被亲生母亲遗弃,父亲整天饮酒,喝醉了就砸家里所有的东西,对着她咆哮:“乔暮,你该死,一定是你把你妈吓跑了,是你不听话,是你该死!你怎么不去死,你该去死!你去死!去死!” 碎片从她脸颊掠过,她的耳朵被刮得血流不止。 没过多久,父亲喝醉冻死在河边,她成了孤儿。 先后被世上最亲人的两个人抛弃,他们没有给她留下只言片语。 那时候她蹲在父亲身边,没有眼泪,有的只是耳边父亲的咆哮:“是你该死!你怎么不去死,你该去死!你去死!去死!” 也就是在那年,乔元敬夫妇出现了,乔元敬蹲下身,拉着她的手慈祥和善的说,“你姓乔,我也姓乔,你叫乔暮对不对?这个名字很好听,一听就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起的,你做了我的女儿,还可以叫乔暮好不好?我们会爱你,保护你……” 起先乔氏夫妇对她真的很好,让她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家庭温暖,她可以撒娇,她可以任性,他们从不骂她,对她疼爱有加,她活得像个小公主,活的像在天堂。 后来,一切都变了,昀儿不见了,他们看到她就像看到了厉鬼,他们用世上最怨毒的声音诅咒她,简佩无数次掐着她的脖子要她去死,那种被掐到窒息濒临死亡的恐惧她永远记得。 毫无察觉的,两行泪水夺眶而出。 “暮暮,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你别哭啊。”席英轩慌了手脚。 哭了吗? 乔暮别开脸,把脸上的泪抹去,站了起来,淡声道:“你没说错什么,是我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话音刚落,她抬脚离开。 腰上猛然一紧,她错愕的看着席英轩的胳膊从后面抱住她,两人这么多年的友谊,称兄道弟,从没有在肢体上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来。 “席英轩,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放开!”乔暮头皮有点发麻。 席英轩丝毫没听到她的话,下巴抵在她肩头,“知道我为什么要炒和你cp吗?除了想帮你,我也有私心……” “席英轩,你疯了,你不怕被人看到吗?”乔暮试着想提醒他。 席英轩像没听见一般,在她耳边郑重其事的说:“暮暮,你真的感觉不到我爱你吗?不是喜欢,是爱,你没有感觉吗?” “神经病!” 乔暮只当他喝醉了,可他抱她抱的这样紧,像怕她跑了似的,“暮暮,你十六岁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眼前一亮,那时候还在流浪的我突然觉得像整个世界被你涂上了色彩,你和我称兄道弟,明明你年纪是我们三个人中最小的,你偏偏要当大姐大,我依了你。那时候我就在想,总有一天我要把你娶回家……” 乔暮完全听不下去了,低头抠他的手,抠不开就挠,气得快疯了,“席英轩,你放开我,不要耍流氓!否则你我之间朋友都没得做……” “谁要跟你做朋友,我要娶你……” “滚——” 席英轩扳过她的脸,苦口婆心的劝着:“我知道,你现在跟了傅司宸,那个花花公子有什么好,他公司的女艺人没一个不被他玩过的,你跟了他迟早会被他甩掉。暮暮,你明天宣布和汉皇解约,解约的钱我给你……” 这什么跟什么,乔暮气得天灵盖都要炸了,咬牙低吼:“席——英——轩!!妈蛋,你给我闭嘴,谁告诉你我跟傅司宸有关系?你敢再乱讲,我对你不客气。” 他们所处的角落前面有个一人多高的吧台,旁边还有个布帘,照道理来说非常隐蔽,但吧台与布帘之间还有一只手臂宽的缝隙,难不保不被人看见。 此时,婚礼即将举行,乐队演奏着浪漫的婚礼曲,所有的宾客都停下交谈,注视着即将举行的盛大婚礼。 傅家人站在台下最显眼的位置,前面一排是所有傅家长辈,傅策手里牵着宝贝孙子傅丞睿,后面一排是傅景朝这一辈。 傅司宸站在傅景朝身边,莫名的,他连打了三个喷嚏,诡异得他直嘀咕:“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有人在说我坏话?” 台下另一头,甘甜正拿着手机兴奋的拍着即将举行的婚礼,想不到自己一个普通学生竟然能参加这场全国瞩目的婚礼,想起来就觉得好兴奋激动。 这一切全是拜她以前在漓大的中文系导师苏璇所赐,她的这个导师在所有学生中最喜欢她,所以只给她一个人发了请帖。 周围的同学羡慕她羡慕得要命,她得多拍点视频或是照片回去,好向同学炫耀。 甘甜不断移动手机,把周围的宾客也拍下来,忽然,她的手机里出现两个纠缠的身影,怎么有点眼熟。 天哪—— 她先认出了当红小生席英轩,他怀里抱着的女孩有点眼熟,怎么……有点像她同学,乔暮? 手指放大屏幕,细细一看,可不就是乔暮么。 乔暮和……席英轩。 天……这个信息量有点大。 甘甜没多想,急忙点开视频拍起来。 乔暮气坏了,怎么都抠不开席英轩的手,低头看向他的鞋,抬起脚上的尖高跟就跺了下去。 十指连心。 刹那间席英轩疼的直抽气,手臂自然就松了。 她跳得老远,气哼哼的瞪着他:“席英轩,我现在正式通知你,绝交!” “你……啊……”席英轩抱着疼痛不已的脚,眼泪都差点疼出来了。 她一掀开布帘急忙跑了出去。 刚好,她一跑出去,通往大厅侧门的台子尽头正缓缓走来一男一女两个身影,苏璇头顶白纱,高级订制的婚纱穿在她身上圣洁高贵,戴着白色手套的手一只挽救在年长男士的手臂里,另一只捧着鲜花挡在身前,遮住了隆起来的肚子。 乔暮忘了一切,目不转睛的看着。 被苏璇挽着手臂的男士大约六十岁,从相似的眉眼上来看,应该是苏璇的父亲。 也是她素未蒙面的……外公。 乔暮手指紧紧攥成一团,看着苏璇的手被交到了台上的傅瑾唯手里,看着一个只比她大上两三岁的年轻男人娶了自己的母亲,这种滋味,呵呵…… 傅景朝上台致辞。 …… 仪式结束。 傅丞睿扭着爷爷的手要走开,傅策哪里肯,“乖睿儿,你要去哪儿?不要乱跑,这里人多。” 傅丞睿才不管他爷爷的话,刚才他好象看到了暮姐姐,他要去找暮姐姐玩。 傅景朝走过来,牵了傅丞睿的手:“他可能闷坏了,我带他到处走走。” 傅策这才放了手,傅母若有所思的盯着儿子和孙子的身影,一直到他们走向角落,那里站着乔暮。 “睿儿要找你。”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传来。 小家伙看到乔暮,立马甩开他爹的手跑过来,抱住她的大腿,那仰起小脸的表情,像个小宠物,求抚摸。 乔暮灰暗的心情瞬间被小家伙给治愈了,摸了摸小家伙粉雕玉琢的脸蛋,开口道:“有没有吃午饭?饿不饿?” 傅丞睿摇了摇小脑袋,眨着大眼睛看她,那眼神无疑在说,“一起吃吧,暮姐姐。” “好,走,吃好吃的去。”乔暮牵着傅丞睿的手往自助餐区走,却发现那里只有酒,没有吃的。 “这个大厅只举行仪式,用餐的地方在另外一个大厅。”傅景朝慵懒的嗓音说道。 乔暮无声的撇了下唇,真是有钱人,举行仪式和吃饭还分两个厅。 这时所有宾客都在往另一个大厅走,甘甜边走边悄悄打电话。 那头乔昕怡懒散的声音传来:“哪位?” “昕怡,是我,甘甜。” 乔昕怡不耐烦的问:“哪个甘甜?” “昕怡,我是你高中同学,甘甜。” 乔昕怡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么一个人,继续懒散的问:“哦,是你呀,有事吗?没事的话我现在挺忙的……” “等等,昕怡,我有事要告诉你,真的。”甘甜捂着话筒看到前方有洗手间,躲了进去,“我刚才拍到了一个视频,是关于你们娱乐圈的,一个是席英轩,一个是你姐姐,乔暮。” 乔昕怡一下子来了精神:“发来我看看。” “那个……昕怡。”甘甜到了这个时候知道乔昕怡想要这个视频,反而不紧不慢起来。 乔昕怡知道甘甜有求于她,脸上冷笑,嘴里倒是和气:“甘甜,你我同学一场,有什么话尽管说。” “我是读中文系的,我对编剧这一行挺有兴趣的,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些比较好的编剧老师,我想拜师学艺。其实这件事本来我不想麻烦你,我的老师苏璇她怀孕了,马上要临盆,我不好意思拿这件事去烦她,加上最近她结婚,媒体对她好象盯得比较紧……” 哼,原来是盯上了当编剧这块肥肉,既想学艺又想不花钱,真够贪心的,乔昕怡又是冷笑,语气异常爽快:“这有什么,你是我同学,能帮得上的忙我一定忙,这件事你就等我的好消息。”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等着,我马上发视频给你。”甘甜振奋不已,低头摆弄起手机。 一分钟的时间,乔昕怡的手机里就收到了视频,她把屏幕拿到眼前,仔细看着里面的画面,虽然在角落,光线也不好,但是她一眼就认出搂搂抱抱的两个人是乔暮和席英轩。 哈哈,终于被她发现了。 原来乔暮的金主是席英轩。 这就难怪了,难怪乔暮那么容易就试镜上了《遮你一世尘烟》的女配,难怪汉皇娱乐会为她付天价违约金,难怪汉皇把她签回去,给了她那么好的资源,这背后原来是有席英轩撑腰。 第69章 自己人 娱乐圈里有身家背影的明星不少,可像席英轩这样有高干背影的真是不多,早就听闻席英轩的父亲是国家级部长。 乔暮啊乔暮,这下被我抓到了小辫子,看你还死不死。 乔昕怡得意的拿起手机,打了电话给杭晴,两人开始商量着怎么样把这个视频利用个彻底。 - 往隔壁大厅走的时候乔暮有点不知所措,傅景朝的位置一定是被安排在主桌,小家伙这么黏她,待会要和她坐一桌怎么办,到时候必定会引来太多人的注意。 乔暮侧头前后看了看,傅景朝高大伟岸的身影走在她后面,再后面是一些不认识的面孔,咦,那不是傅芷荨么? 她有了主意,牵着傅丞睿的小手停了下来,让后面的宾客先走,傅景朝跟着停下来,皱眉看着她。 乔暮蹲下身对傅丞睿说:“小睿睿,待会你和你爸爸还有姑姑坐一起好不好?” 傅丞睿仰脸拼命摇小脑袋,手里紧紧揪住她的礼服,一副暮姐姐坐在哪里我就坐哪里的架式。 “小睿睿乖,暮姐姐和你坐在一起不合适,这样好不好,暮姐姐答应你,改天给你做好吃的点心好不好?” 好吃的点心? 还是暮姐姐做的…… 傅丞睿黑葡萄似的眼睛变得亮晶晶的,忙不迭的点着小脑袋。 终于搞定了,乔暮舒了口气,一抬头,男人的脸色阴阴沉沉的,像是谁得罪了他似的。 她说错什么了吗? 好象没有吧。 乔暮捏了捏傅丞睿粉嘟嘟的脸蛋,扬了扬手,先走一步。 傅丞睿还沉浸在可以吃到暮姐姐亲手做的点心上,耳边传来男人不悦的嗓音:“以后不要叫姐姐,叫阿姨。” 傅丞睿一扭头,才不要,就要叫暮姐姐,暮姐姐是他一个人的,坏爸爸不许抢。 “你……”傅景朝正要好好把这个称呼给纠正过来,傅母找了过来:“景朝,睿儿,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快开席了,就等你们。” …… 乔暮现在一点不想吃饭,就想回去蒙头大睡,无奈她试着再出去过,还是被保镖给拦了下来。 这些有钱人什么毛病,吃个喜宴而已,怎么能限制人身自由呢? 和保镖说理,得到的永远只有几个字:“对不起,小姐,这是规定,请回去。今天的婚宴请的是国内有名的大师亲手烹饪的,相信不会教您失望。” 呵,她今天来不是为了吃的,她来是为了看看苏璇的婚礼有多风光,是为了来问个明明白白,结果闹了一肚子的晦气,哪里还吃得下。 没办法,她只得又折回去。 婚宴的餐厅非常大,比刚才举行婚礼的大厅要大上两三倍,乔暮不知道自己要坐哪里,满满的都是衣着鲜亮的宾客,好不容易找了一个没人坐的角落。 她坐下没多久,身边的位置被人换了,一看又是席英轩这个家伙。 刚才被他强抱还没找他算账呢,现在又找上门。 乔暮视而不见。 “暮暮,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席英轩靠过来低声下气道:“我向你道歉。” 她没说话。 “我那也是情不自禁,看在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份上,原谅我行吗?”席英轩锲而不舍。 乔暮猛然侧目,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滚。” 席英轩摸摸鼻子,默默坐回去,认识这么多年,他还是了解她的,嘴硬心软,等她气消了就好。 这顿饭乔暮没吃多少,本来就没胃口,席英轩还坐在旁边,她就几乎没怎么动筷。 席英轩一开始还热情的用公筷给她夹菜,在看到她冷脸之后,也识趣的没再继续。 帝都上流社会就这么大的圈子,席英轩虽然没有排得上京城四少,但他的身家背景不比前面四个差,自然有同桌的想和他套近乎,打趣道:“席少,稀罕啊,平常就见女孩往你身上倒贴的,头一回看到你给女孩主动夹筷菜的,怎么,女朋友?” 席英轩歪坐在椅子里,唇边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尽管心中乐开了花,嘴里可没敢承认:“瞎说什么呢,这是我哥们,拜过把子的。” “哟,这么厉害?能让你席少纡尊降贵,肯拜把子的,而且还是个看上去才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少见呐!” 席英轩双眸闪了闪,勾唇笑了一声,没说话。 主桌是容纳二十人的大圆桌,除了傅家人,还坐了几个帝都内的大人物,傅策、傅茂两兄弟正与他们低声交谈,傅昌少言寡语,没参与,女眷这边,傅芷荨乖巧的坐在边上,时不时的给傅丞睿布菜,那副懂事的样子频频引来傅母欣喜满意的目光,睿儿从小没妈,景朝这小子脾气又硬,父子俩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也多亏了芷荨这孩子疼人,打小就对睿儿好,弥补了睿儿缺失母爱这一块。 身为新娘的苏璇很是低调,安安静静的坐着,倒是傅瑾唯完全一副宠妻的模样,不停的给她碗里夹菜,看得傅瑾唯的母亲余灵冷着张脸,不愠不火的说了句:“瑾唯,她之前在休息室你就出去给她买这买那,能饿到哪里去?倒是你,从早上到现在一口都没吃,赶紧吃两口垫垫肚子,一会儿还要去挨桌敬酒呢。” 苏璇吃着东西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瞬间露出体贴的微笑,附和道:“妈说得对,瑾唯,你吃点东西,别饿坏了。” 傅瑾唯停下往苏璇碗里夹菜的动作,握了握苏璇的手,然后对他妈道:“妈,璇儿怀着孕呢,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她本来就比我辛苦,我少吃几口没什么,倒是她老是叫饿,她现在可是一人吃两份,不给她吃,饿坏了怎么办?” 余灵一看她儿子护着媳妇的样子就火冒三丈,压着火道:“你不信我是不是?我这是为她好,孕妇也不能吃太多,对孩子健康不利,更何况是高龄产妇!”说到最后一句,隐隐中透着一丝鄙夷。 苏璇脸色一白,傅瑾唯想再说什么,苏璇按下他的手,无声的摇了摇头。 傅瑾唯看着她委屈的神情,心中一疼,也知道她是不想让自己和母亲起冲突,咬牙妥协道:“妈,我知道你和璇儿都心疼我,你们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对不起,刚才我语气不太好,您不要见怪。” “……”余灵看着苏璇那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气得说不出话来,好你个苏璇,到头来倒成了我儿子的不是。 这边婆媳斗得热火朝天,另一边,傅景朝抽着烟,目光在隔壁桌上巡视了一圈,没看到乔暮的身影,只看到正对着他的位置空着。 他招了下手,候在旁边的罗泉小跑过来,弯下腰:“傅总,什么事?” 傅景朝把烟弹在烟灰缸里,侧头指着旁边一桌的方向,低声道:“人呢?” 罗泉往那边看了一眼,明白过来了,之前傅总让他把乔暮的位置安排在仅次于主桌的隔壁桌,而且他提前在请帖右下角写明了位置的,很显然乔暮没看到。 “要不我去找找?”罗泉提议。 傅景朝目光扫过满大厅的宾客,今天的安保措施是他安排的,所有宾客在婚宴没有结束前都不允许出去,她应该还在大厅内。 今天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么找人不合适。 他吐出烟雾低哑道:“你去找个位置坐下,别光站着。” “好的,傅总。”罗泉下去了。 - 乔暮绷着张小脸,席英轩倒也没再烦她。 吃到一半,她手机进来一个电话,拿起来接听。 “暮姐姐,告诉你一个消息。”包小惜在电话里有点神秘。 “怎么了?什么消息?” “叶紫黎回来了。” “叶紫黎消失了一年,肯回来是好事。” “好什么呀,她一回来发现之前她在汉皇的工作团队全部不见了,正在大发雷霆呢。”包小惜说起这件事心有余悸:“小傅总也不在,他要是在的话,她也不至于敢这么闹。” 乔暮咬唇,看了一眼主桌方向,这个位置离主桌太远,一眼看过去全是人头,什么也看不到。 “那你们怎么不联系小傅总?” “顾媛姐联系了,可联系不上,听说小傅总回帝都了,参加侄子的婚礼,我还听说他的侄媳妇就是《遮你一世尘烟》小说的作者……” 乔暮:“……” 想了想,她试探的说:“顾媛姐真的搞不定吗?” “是呀,叶紫黎脾气爆,顾媛姐以前的话就不听,更何况现在呢……”包小惜说到这里声音压低:“我是偷偷跑出来通风报信,叶紫黎还在顾媛办公室吵呢,我就是想告诉你,暮姐姐,你不是请假不在漓城的吗,暂时先不要回来,我怕叶紫黎迁怒于你。” 有那么严重么? 乔暮随意答应了一声,挂了电话,咬唇坐在椅子上沉思。 顾媛调任成她的经纪人,也是听上面的命令,叶紫黎把火发在顾媛姐身上着实冤枉,一切因她而起,要不去找下傅司宸。 一咬牙,她从椅子上站起来,顾英轩叫她一声也没理,越过重重桌子,穿梭在宾客间,来到最前面的主桌她感觉到无数道目光注视在自己身上。 然后,她还没靠近主桌,就有几个穿军服的将她拦在外面。 傅景朝最先看到她,淡淡的跟桌子上座上威严的大人物道:“秦叔,自己人。” 那位大人物自小看着傅景朝长大的,一向对傅景朝很是赏识和信任,摆了摆手,乔暮才得以被放行。 一旁,傅芷荨看着这一切,脸色白了白,手中的筷子情不自禁的越握越紧。 乔暮连忙走到傅司宸身边,俯下身小声说:“小傅总,公司出了点事,顾媛姐联系不到你,你能不能抽空处理下?” 傅司宸诧异的看她,又看看旁边的傅景朝,其实乔暮顶着众目睽睽的压力,为了避讳,所以说话的声音不大,但也不小,足够让其他人听到。 傅景朝锐利的眸子眯着,高深莫测的落在她脸上,朝弟弟轻轻的点了下头。 傅司宸这才起身带着她离开。 大厅侧门外,乔暮说明了情况,傅司宸沉思了片刻,转身去打电话。 只讲了一分钟,傅司宸就把手机挂了,打了个响指说:“解决了,走,吃饭去。” “真解决了?”乔暮有点不敢相信,如果换成是她,发现自己的团队全部跑到别的艺人身边,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 “骗你干什么?”傅司宸双手插在口袋里,耸肩道:“我是老板还是她叶紫黎是老板,胳膊能拧得了大腿么,我说的话她敢不听?” 倒也是。 乔暮没再回,跟着他回了大厅。 傅司宸走了一半,指着主桌隔壁桌说:“刚才你从哪儿冒出来的,那不是你的位置吗?你怎么不坐?” 乔暮扫了一眼那桌,个个是气场强大的大人物,她一个小人物何德何能可以与那些人平起平坐,呵呵了一声,以为是傅司宸和她开玩笑,也就没应。 “司宸,过来。”傅母在叫傅司宸,傅司宸答应一声,赶紧跑回去:“妈,什么事?” “一会瑾唯和新娘去各桌敬酒,你跟在后面帮着挡一点。”傅母道。 傅司宸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妈,你没搞错吧,我是瑾唯的小叔,我是长辈,我不但不要陪酒,还得要他向我敬酒呢。” 这话一出,大家笑了,感觉这话没毛病。 笑笑闹闹中,傅瑾唯拉着苏璇站起来,先给几个大人物和长辈挨个敬酒。 敬到傅景朝和傅司宸的时候,傅瑾唯先说道:“来,璇儿,咱们敬二叔和小叔一杯,感谢你们百忙之中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二叔,小叔,我敬你们。”苏璇笑容中含着恭敬之色,举起了手中的果汁。 傅司宸挑着眉笑,喝下了这杯酒。 傅景朝若有所思的看了苏璇一眼,垂下的眼底有重重阴影划过,最终也慢慢饮下了杯中的酒。 苏璇喝的是果汁,自然喝的是最快,她第一个喝完,目光先是看上了傅景朝,这个傅氏家族乃至整个帝都神一般存在的人物,围绕着他的传说和话题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第70章 长能耐了 苏璇的目光在傅家几个年轻男性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自己新婚丈夫身上。 这么一看,傅瑾唯这个二叔确实如想象中的一般无论是说话或是不说话,无形中总散发出一股锐气,让人不敢忽视。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领军人物般的气场,与生俱来,不可复制。 接着,她的目光看向傅司宸那张玩世不恭的脸,就在婚礼前,庄蓉把最新查到的资料告诉她,说是乔暮从奥天成功跳到了汉皇,完全是傅司宸在幕后做推手,也就是说,乔暮搭上了傅司宸。 不行,绝对不行。 她刚嫁到傅家,傅太太的位置还没有坐稳,怎么容许自己的女儿和傅家男人有来往,而且这个男人还是傅瑾唯的叔叔辈,整整比她高了一辈,这成何体统! 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好不容易熬到婚宴结束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的事了,期间燕窝鲍鱼山珍海味轮番上阵,乔暮只顾低头看手机,顾媛临时在微信中建了群,里面只有她、包小惜和丁凡。 顾媛:“乔暮宝贝,你明天真的能回来?” 顾媛姐一向是个做事比较干练的形象,没想到连娇都撒上了,可见叶紫黎这件事闹得她有多心焦。 乔暮迟疑了一下,不知道傅景朝明天有没有什么安排,不过不管他了,他有安排是他的事,她明天答应了顾媛姐回去就一定回去,事情是围绕着她起的,她不能把顾媛姐一个人放在那里水深火热。 她马上输入了一个字:“对。” 刚输完,包小惜说话了:“顾媛姐,暮姐姐怎么能回来?以叶紫黎那个性子,她肯定要把火发到暮姐姐身上。” 手机那头,顾媛沉默了,是啊,叶紫黎一年前一声不吭的玩消失,全公司找了她一年,在这一年内,微博和网络上对她的关注隔一段时间就升温一次,这说明叶紫黎人虽然在这一年内消失,但她的影响力和留给大众的谜团却促使着她一直保持着超高的人气。 叶紫黎是汉皇的一姐,演技过硬,一年三百多年无休,拿奖无数,粉丝的号召力更是不容小觑。 现在叶紫黎回来了,从昨天开始,网络上一片欢腾,叶紫黎只发了一条微博,一张图片是她在海边的自拍,下面只有一行字:回来真好[鼓掌][鲜花] 就这四个字,光微博转发量就过百万,期待她回归和新作的声音铺天盖地,就连汉皇官方微博也沦陷了,全是叶紫黎粉丝在下面欢腾的呼声。 这么一想,乔暮确实不能回来。 叶紫黎团队易主的事今天暂时还没有轩然大波,可是那天办新人签约发布会的时候,汉皇对外宣布过乔暮的工作团队,叶紫黎回来这么大的事,新闻媒体不可能不关注,一旦等这个消息被挖出来,对乔暮的声讨将会不绝于耳。 乔暮才刚刚签约汉皇,所有事才刚刚起步,没有粉丝团和后援团,这时候出这种事情,很容易被站在叶紫黎那边的粉丝和网民的口水给淹没,演艺生涯也极有可能被毁。 这是一个严重的局面,她身为经纪人,又受小傅总的重托,必须替乔暮规避这个风险。 “这样,刚才是我考虑不周,小惜说得对。你暂时不要回漓城,剧组那边我会帮你请好假,我昨天和郑导通过话,这部剧还要拍一个月,而你只剩两场戏,不急。” 顾媛突然改了口,乔暮沉默,想了好久,低头发了一行字回去:“顾媛姐,谢谢你替我着想,这件事因我而起,如果我是叶紫黎也会生气,很抱歉,因为我,你受苦了。所以,我不能听你和小惜的话,我会亲自回去处理这件事,给你一个公平,也给叶紫黎一个交待。” 顾媛当了这么多年经纪人,捧红过很多大牌艺人,也听到过无数或奉承或贴心的话,但这是头一回遇到这么说话说到人心坎上,又有担当的艺人,这纵使她作风一向女强人,也不由热泪盈眶。 这件事放在平常,艺人最多的做法是回避,缩在家里,等风头过去,期间所有的电话都会打到经纪人手机上,各种谩骂、骚扰,层出不穷。 经纪人顶着的压力一点不比艺人少,最后往往还吃力不讨好。 包小惜在微信群里大叫:“不能啊,暮姐姐,我知道你心疼顾媛姐,可是你不知道粉丝的厉害,他们往往失去理智,极易被煽动,做出的事情来你想都想不到。还是听顾媛姐的,千万不要回来,先躲一阵子,我可以以我的经验告诉你,无论你是坐飞机还是高铁,或是汽车,所有的机场火车站汽车站早就被记者和粉丝盯上了,到时候你就惨了。” 顾媛:“别说了,小惜,这件事我来想办法。乔暮你明天回来不要直接到漓城,选一个隔壁城市,我会让丁凡去接你。” “好主意啊,顾媛姐,这样一来记者和粉丝肯定想不到。”包小惜点了个赞。 乔暮也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手支着额头想了想,她灵光一闪,现在才中午过一点,不如今天走,趁事态还没严重和扩散,今天走是最恰当不过的了。 赶紧退出微信群,她点开手机里的“铁路12306”app,查了下午最近的班次,三点二十五分有一班高铁,只要四个小时就能到漓城的隔壁城市陵州市。 她快速的买了一张票,截图发到了微信群,顾媛看过后表示:“好,我七点准时让丁凡去陵州火车站接你。” 退了出去,眼前人影罩下来,她下意识把手机压下来,瞪着席英轩。 “暮暮,你看什么看这么久?小心把眼睛看坏了,快,菜都凉了,快吃点。”席英轩英挺的脸讨好的看着她,那眼神中有点割地求荣的意思,看得人心头一软。 乔暮赶紧掐了自己一把,乔暮啊乔暮你吃亏还不够吗?这个席英轩就是个蔫坏蔫坏的家伙,表面上风雅无害的,其实骨子里坏得很,他就是太了解你,知道你记吃不记打,这是看中了你的软肋,你可不能心软上当。 “哼!”她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不理他,拿上包离席。 席英轩在背后问她:“暮暮,你去哪儿?” 她怕这家伙跟着自己,就低声回了句:“我要去洗手间,席少要不要一起?” 席英轩果然不说话了。 乔暮挨着墙边走,这时候的大厅更热闹起来,她转头一看原来是新郎和新娘开始挨桌敬酒了。 咬着唇,她别开脸,又看了一眼主桌,傅景朝和傅丞睿还在那里,傅芷荨很殷勤的在给傅丞睿夹菜,忙着拿纸巾给小家伙擦嘴,傅景朝大爷似的坐在那里,光顾着抽烟,单从这个画面上看上去觉得温馨得很。 一家三口。 傅丞睿小身板坐在中间,手里正挥舞着筷子,小嘴巴里津津有味的咀嚼着,那乖乖吃饭的模样看上去可爱又幸福。 她很替小家伙开心,也许这就是小家伙要的温暖。 一家三口,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吃顿饭,哪怕什么也不说,也是一种从心坎上流淌过的幸福。 她羡慕小睿睿,她这辈子从来没有享受过什么叫温暖,唯一八岁前仅存的,也几乎因为时间太久,模糊到记不清了。留下的只有痛,只有爸爸咆哮着“你去死”,只有简佩深夜掐着她脖子说“你该死”,只有多年之后终于见面的母亲,厌恶憎恨的诅咒“恨不得你去死”。 瞧,所有给过她温暖的人都在诅咒她去死,厌恶到恨不得杀了她,告诉她她根本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撑了这么多年,苦熬了这么久,身边所有在乎的人都在恨她,恨到她开始怀疑自己,恨到她快失去了动力。 也许,她真的该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也许她应该消失在所有人的眼里,那样世界就太平了,那样她所在乎过的人也都会心平气和。 这样挺好! 心里一阵解脱,乔暮仰脸笑出了声来。 这次她没走大门,跟着上菜的服务员来到后厨,悄悄拿了一件沾满油烟味的后厨的衣服躲进洗手间换上。 就这样,她顺利混出了大厅,低头来到外面,记者压根没注意到她,她在街道上网约了车很快消失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 水墨公馆。 管家不在,乔暮飞快的换下礼服,套了简单的t恤和七分牛仔裤,在梳妆台上留了张字条,拿了行李箱匆匆跑出去。 到了火车站,她进了检票大厅,有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她吓了一跳,转头看到席英轩那张阴魂不散的脸。 “你跟着我干什么?”她气得甩开他的手。 “跟你一起回去。”席英轩笑着双手插在口袋里,他脸上架着墨镜,戴着口罩,头上戴着鸭舌帽,所以并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我警告你,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你要是敢跟过来,信不信我当场揭穿你的身份?”她恶狠狠的威胁,并快步向检票口走去。 席英轩亦步亦随的跟着她,一脸的轻松,口吻却满是狡黠:“行啊,那你就大叫吧,我求之不得呢,你揭穿了我的身份,我再揭穿你的身份,这样你我cp的绯闻就算是落实了,今晚各大娱乐网站头条就会写上‘席英轩和乔暮高铁甜蜜现身,疑好事将近’。” “滚。”她瞪他一眼,加快脚步,离检票只有两分钟了,还要过一个天桥,没时间跟他在这里磨嘴皮子。 席英轩笑嘻嘻的跟着,两人不久后终于上了高铁。 乔暮找到了自己的座位,行李箱举不上去,身后多出来一只手,轻轻松松帮她放上去,并朝她眨眼:“怎么样,带上我有好处吧?免费的搬运工哦。” 乔暮切了一声,没理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然后没有什么悬念的发现席英轩坐在了她旁边。 她无声的轻笑一声,把背包抱在怀里,闭上眼睛睡觉。 席英轩也不烦她,耳朵里塞上耳机,听起了音乐。 四个小时,转眼即逝,广播放着女播音员温柔的声音:“各位旅客,陵州市到了……” 席英轩推了推乔暮,乔暮这才醒过来,刚才她还陷在梦魇里拔不出来,幸亏他推了她一把。 拿上行李,乔暮下了高铁,低头正要打电话问丁凡具体在什么位置,发现手机没电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动关机了。 “别看手机了,我带你出去。”席英轩不等她说什么,手臂好哥们似的搂住她的肩膀,直接就往前走。 “席英轩,你给我放开。”乔暮气得声音都变了,怎么扭身子都被他搂得紧紧的。 “不放!”席英轩唇角扬着坏笑,说的也是斩钉截铁,手臂整个锁住她脖子,跟绑架她一样。 “席英轩,你是不是找死?”乔暮快喘不上气来了,扒着他的手臂只能被迫跟他往前走。 席英轩痞痞的笑,不为所动。 身后,距离他们大约五六米的距离,有一个身影拿着相机鬼鬼崇崇的跟着他们,不时用蓝牙耳机和手机里的人通话。 席英轩这些年除了练歌开演唱会拍戏,练的最多的就是和狗仔队躲猫猫,从帝都上高铁开始,他就知道有人跟着乔暮。 现在他做这种动作,就是想引得对方离他们近一点偷拍,好抓他一个现形。 乔暮对此毫无察觉,还在一个劲的推他,低声骂他。 前面是个地下通道,他带着乔暮快走了几步,那鬼鬼崇崇的记者一时没跟上,等跟上的时候左右一看,没有了两人的身影。 记者一阵懊恼,马上走到角落向电话那头的人汇报起来。 才说了两个字,他手中的相机就被夺走了,一看竟是跑没影的席英轩,旁边站着乔暮。 记者瞬间义正言辞起来:“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敢抢我相机,快还给我,不给我的话我就要报警了。” “报警?行啊,报吧。”席英轩手里把玩着相机,低头飞快的按了几个键,那记者想抢,晚了一步,瞬间所有的照片都被删除。 记者欲哭无泪,席英轩甩手把相机扔给他,转身拉着乔暮就走。 乔暮还有点愣神,这一切转变太快了,上一刻还让她气得不轻的席英轩,转眼给她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她连这记者什么时候跟上的都不知道,从刚才他翻的那些照片来看,这记者是从她上高铁就跟上来的。 这也太可怕了。 想打开手机,一点电都没有,根本开不了。 无计可施之际,席英轩从背包里拿出充电宝递给她:“用这个。” 犹豫了半秒,她说了声谢谢,赶紧给手机充电。 “是不是要打电话?用我的。”席英轩又递上了手机。 乔暮摇了摇头,丁凡的手机号码她记不住,有了他手机也没用。 “下面打算怎么办?”席英轩边走边问她。 她没回答他,看了眼他全副武装的样子,低头也找了口罩戴上,刚才的教训告诉她,以后到了公众场合得武装起来,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记者给跟踪偷拍。 两人走后,记者不慌不忙的把相机挂到脖子上,狡诈一笑,开始打电话:“嘿嘿,老大,幸亏我留了一手,刚才路上偷拍的时候及时把照片给你发过去了,就是可惜最后几张没发出去,被席英轩发现给删了。” “没关系,有这些足够了。”电话里一个男人得意的笑。 “好咧,老大,你说这些照片是不是马上发到咱们工作室官方微博上去,到时候一定能引起轰动,给咱们工作室制造更多的知名度和眼球。” “急什么。”那电话里的被叫老大的男人不急不慌:“最近工作室费用吃紧,好久没有给你们发分红了,这样,这次席英轩和新人乔暮的照片就打上一个擦边球,我先发一个微博到网上去看看反应,到时候两家公司一定会悄悄联系咱,谁出价高就卖给谁,否则的话,咱们周一见。” “哈哈,还是老大心疼咱们,想着分红的事,那我就继续跟踪席英轩,看还有没有什么大料。” “嗯,辛苦了,回来给你包大红包。”电话里男人哈哈大笑,仿佛看到了无数张钞票在向他招手。 挂下电话没几分钟,男人开始登上工作室的微博,敲下一行字:独家爆料,一x名男明星人红戏红,和一小新人同乘高铁,搂肩搭背。详细爆料,4号中午十二点,不见不散! 再在下面附上一张男女的背影照片,有点模糊,不是很清楚,但足够引起沸腾。 这条微博一发出,如他所料,一瞬间下面聚集了无数网友,大家纷纷猜测这个名字中有x的男明星到底是谁,热闹堪比春运。 - 走到出口,在人来车往的路上找了半天,乔暮也没找到丁凡的车。 席英轩一改喋喋不休的本色,显出少有的安静,一直默默跟着她。 乔暮找了很多遍,确定没有看到丁凡的车牌号码,有点烦了,瞪他:“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各走各的行不行?” “这怎么能行?”席英轩大言不惭:“我充电宝还在你那里,你还这给我,我就走。” “你……”她无语,说不过他,这时候她手机还没充上电,怎么可能把东西还给他:“这样行不行?你把这充电宝卖给我,多少钱,我给你双倍。” “不行,这个充电宝是最喜欢的,给多少钱都不卖。” 这家伙摆明了就是赖在她这儿,乔暮是又气又好笑,最后真的笑了声来:“席少,席大少爷,席大明星,现在你有什么打算,不如说出来听听?” 他大咧咧的往旁边马路上一指:“有啊,呐,坐我的车,司机在这里停好久了,就等你我。” 怎么不早说? 乔暮白了他一眼,席英轩走过去给她拉开车门。 上了车,乔暮再三看手机,还是没充上一格电。 车子一路向漓城驶去,乔暮恍恍惚惚又睡了一路。 八点半,漓城,东岸别墅。 车里两人同时脱下口罩。 席英轩率先下车,并把她拉了下去,挥挥手打发了司机。 “天色不早了,你今天就住这儿。”席英轩替她推着行李箱。 乔暮把背包甩到肩上,默认了这样的安排。 难得她没有再说他不爱听的话,席英轩高兴的领着她进了门,开灯换鞋,不忘温声叮嘱她:“楼上房间随便挑,我睡在第三间,如果你喜欢……” “嗵!”迎面飞过来一只拖鞋,一下拍在他脸上,含着乔暮愠怒的声音:“席英轩,你有胆打我主意试试?” “呸呸呸!”席英轩接住拖鞋,连说了三个呸字:“姑奶奶,你行行好,我就算喜欢你,想娶你,我是那种龌蹉到一天到晚在嘴上占你便宜的人吗?我话还没说完,你就打我,我要说的是,你如果喜欢可以泡个热水澡,我这套别墅里最舒服的就是按摩浴缸了,你也累了一天,解解乏。请问这句话有问题?” 原来他想说的是这个。 乔暮尴尬的摸额头,心虚的接过他手中的行李箱,一言不发的上楼。 席英轩没像白天那样死缠烂打,他在玄关处换好鞋就这样呆呆的坐着,脸上也没有了白天的嬉皮笑脸,脱下头上的鸭舌帽,他狠狠的揉乱一头耀眼的金色短发,心里苦涩难当。 在她身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不敢去想象,只要一想,他就有种杀人的冲动。 说到底,他来晚了是关键。 如果他早早的来找她,如果他能在她踏错那一步之前,及时出现,救她于水生火热,也许就不会到了今天这一步。 要不是她走投无路,她是不会把自己给卖了。 他的暮暮那么可怜,被狠心抛弃过两次,仅存的也只有她那具身体而已,偏偏她连这个都没守住。 这说明,她真的到了穷途末路。 就因为他没有及时出现,就因为他晚了…… 席英轩抬头抹了把脸上流出来的液体,看着手上的水痕,他笑了起来,在韩国当练习生那段猪狗不如的日子他都没哭,咬牙挺下来了,偏偏这个时候,他哭了。 - 乔暮放下行李箱,把自己抛在床上,这几天在帝都过的像漫长的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每一件想起来都那么难以平静。 去之前的忐忑不安,早已被伤痕累累所取代。 手臂盖住额头,也盖住眼眶,有什么东西淌下来,她用力擦掉,翻了个身,让脸埋进被褥里。 就这样,她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 手脚麻疼的醒来,外面天还黑着,乔暮坐在床上缓了一会儿,手脚上的麻疼劲才过去。 她想起来自己还没洗澡,昏昏沉沉的挪着步,浴室里果然有席英轩说的按摩浴缸,其实琉璃湾别墅也有,只是她从来没用过。 身体实在是酸疼,泡澡倒也是舒缓的好方法。 这一泡,又耗去不知道多久。 她又睡了一觉,感觉精神了一些,从浴缸里爬出来。 擦干净身体,套了睡衣,她想起来手机的事,拿起来一看,还是开不了机。 怎么回事? 她开了无数遍,差点把手机拆了,还是开不了。 瞪着手中的手机,她开始回想,手机什么时候买的,好象是大前年,当时劳动节搞促销,便宜三百,她花了一千块钱买的智能手机,就这么坏了? 泄气的扔到一边,她向后倒在沙发上,捂住脸不停的哀号:“啊啊啊……我怎么这么倒霉……怎么什么事都不顺,连手机都跟我作对……” 哀号了没多久,突然一个力道破门而入,“怎么了?怎么了?”席英轩额头上堆着眼罩,身上穿着睡衣,就这么赤脚冲了进来。 “出去!”她气得拿枕头砸他:“大半夜孤男寡女,你冲进来想干什么?”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情急。”席英轩不停的道歉,赶紧拉上门出去,然后隔着门板问她:“暮暮,你刚才叫什么?我在隔壁都听见了。” 晕,他不是说他住在第三间的吗?她故意挑了离他房间最远的,他怎么还是听见了。 乔暮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硬梆梆道:“嗯,我手机坏了,正生气呢,你别来烦我。” 席英轩长松了口气:“就为这事啊,你至于吗?天亮我陪你去买一部就是了。” “哪那么容易啊,商场又不会一大早开门。” 席英轩在门外笑:“听说过有钱能使磨推鬼吗?这点小事还能难倒我?” “是,你是大明星,你是席大少,你有的是本事,但我不需要,我会自己去买。”乔暮说完懒得再理他,蒙上被子继续睡觉。 帝都,香榭园,三楼书房。 房间内的气温冷的像零下十几度,罗泉接完电话进来,全身发冷,大气不敢出的站着。 “还没消息?”傅景朝两条长腿交叠着,目光像结了寒冰。 “有。”罗泉上前一步,迅速回答:“已经在铁路那边查到了乔小姐的踪迹,她晚上七点左右到的陵州市,监控录像显示她好象不是一个人走的,和她同行的好象是……”说到这里,他有点不敢说下去。 “说,到底是谁?”傅景朝黑眸如刀子一般锋利。 罗泉硬着头皮道:“好象是席少,就是上次给您的资料上写的,乔小姐在外流浪那年,和她结拜的席英轩。” 呵,乔暮,长能耐了! 傅景朝冷笑一声,起身站了起来,弯起的唇角透着几分沉冷:“机票订了吗?” “订了,不过最快的航班也要早上六点。” 傅景朝眉头皱得更紧:“高铁呢?” “我看过了,高铁最早在五点,时间上虽然早了,可是飞机快,飞机到了,高铁还要晚一个小时,九点才能到。” 傅景朝抽着烟没说话。 罗泉见大老板没说什么,添了一句:“傅总,您可以先睡一会儿。” 傅景朝视线落在茶几的字条上,可以看得出来她走的时候非常匆忙,字迹潦草:“傅先生,我有事先回漓城了,你我之间的事我想请您再慎重考虑。” 慎重考虑? 呵,不如直接说她逃跑了…… 他俯身用夹着烟的手指捏起了这张纸,放在眼前又逐字看了一遍,俊朗的面容几乎隐匿于徐徐上升的青色烟雾中,凌厉逼人的寒意却在毫不掩饰的蔓延。 罗泉伸转头看着窗外的夜色,欲言又止:“傅总,不带您儿子走吗?” 前几天傅总就让他一早订了明天回漓城的机票,一共三张,大老板的原计划就是带着乔小姐和儿子一起回去,乔暮一声不吭跑了,大老板就这么追回去,难不成连儿子都不要了? 傅景朝看了一眼黑压压的窗外,薄唇微抿道:“不用了,把他继续放在这里一段时间。” 五点不到,黑色奔驰缓缓开出大门。 大宅二楼某个窗户后面,傅芷荨颤抖的手紧紧揪住窗帘,昨天参加完婚宴,他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她多次敲门,给他送吃的。 他回应的永远只有冷淡的一句话:“放那儿。” 她一夜没睡,辗转反侧,逐渐绝望的感觉到,这次他可能真的要离她而去。 不……不行。 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一定还有挽救的办法。 颤抖的咬住双唇,对了,傅丞睿,傅丞睿是挽救他们之间关系的唯一办法。 她一定能重新赢回他的心! - 乔暮这一觉睡得很沉,也很久,她爬起来一看,晕,八点十分了。 踢开被子下床,先伸了一个懒腰,再走到露台上呼吸新鲜空气。 正是炎夏,八点多热浪已经上来,她晒了没五分钟就热得不行,钻进房间。 换好衣服,拿上包下楼,她准备去买新手机。 途经楼下,听到席英轩在讲电话:“嗯,这件事就这么办,他们开价多少就给多少?……对,要把底片拿回来,并且和他们签下保密合同……丫的要是敢反悔,看小爷不撕了他……” 乔暮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直接走出大门。 席英轩没一会就开着车追上来了,狂按跑车的喇叭:“暮暮,去买手机怎么不叫我?” “我买手机,叫你干嘛?”乔暮加快脚步。 “不带你这样的啊,暮暮,好歹我给你提供了住的地方,你就算不谢我,也不用跟我弄的和仇人一样吧?”席英轩声音里委屈得很。 乔暮扯着唇呵呵一笑:“我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买手机我自己一个人去,不要你跟着。” “暮暮,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我现在可不是在害你,我是在救你,不信你自己看。”席英轩甩过来一个平板电脑。 乔暮差点没接住,漫不经心的低头扫了一眼,定格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微博上有个关于她和席英轩的帖子,是他们昨天从高铁上下来她被他强搂住的照片,只有背影,却加上了这个什么晨光工作室的指引性爆料,下面很多网友都在猜x男星是席英轩和她。 再往下翻,倒是没看到昨天他们在走红毯,席英轩故意炒cp的新闻。 “别看了,你昨天在婚宴上当我女伴的视频被你老板那边给压下来了,可你老板手再大也有伸不到的地方,喏,这个晨光工作室是个硬骨头,曝光了不少明星,听说背后有后台,硬气得很。” 乔暮脚步停下来,愣愣的看着平板电脑。 发生这么大的事,顾媛那边肯定压力最大,而她手机坏了,根本联系不上。 下一秒,拿着平板电脑,她飞快的上了席英轩的车,催促他:“快开车,我要去买手机。” “得嘞,马上去。”席英轩戴上墨镜,一脚油门,跑车风驰电掣般冲了出去。 两人墨镜、口罩、帽子一样没少,全副武装到达市中心,商场将将开门。 乔暮火速选手机,她来的路上想好了,支持国产手机,捡稍微贵的买,这下总不会像之前那一千块的手机一样无缘无故就坏了吧。 席英轩却拉着她硬要买iphone,她没理他,拿出信用卡付钱。 拿到手机第一件事装卡,还没来得及登录账号,把通讯录复制好,手机就接二连三的震动,有十几个未接电话,七条微信,还有某干短信。 她先看微信,微信群里大致都是顾媛昨天留的,先说丁凡车子临时坏了,半路抛锚。后又说她自己能不能网约车。再后来就是和包小惜不停的在微信群里呼她。 未接电话中十几个,傅景朝占了六个,其余的丁凡有三个,顾媛有三个,包小惜有一个。 看着手机屏幕上热热闹闹的讯息,乔暮顿时有种错过全世界的感觉。 大热的天,她和席英轩两人捂得严实,很容易招人怀疑,加上两个在人来人往的柜台逗留太久,已经有些人在注意他们,甚至有人把他们当成了逃犯,开始在网上搜索最近警方悬赏的通缉犯照片。 席英轩一把拉住她跑出了商场。 “你先走吧,我要去公司一趟。”乔暮记挂着和席英轩绯闻的事,现在她必须亲自去汉皇看看,本来叶紫黎的事就够教顾媛焦头烂额了,现在她又和席英轩闹了这么一出,顾媛的处境肯定非常糟糕。 席英轩看着她甩开自己的手,扑哧笑了起来。 乔暮莫名其妙,神经病啊,白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暮暮,我骗你的,其实我已经把微博上的事给解决了。” “什么意思?”她转过身来。 席英轩得意的走到她面前,隔着墨镜认真的看着她:“这还不明白?晨光这次就是想要钱,他们只发了一个模糊的背影,暗中其实在等我们花钱了事,我已经付了他们要的数字。他们也私下和我的经纪人签下了保密协议,所以不会再有你我的绯闻发生。” “你会这么好?”乔暮严重怀疑他的目的。 席英轩失笑,握住她的双肩,收起放荡不羁的神色,正经八百的说:“暮暮,对不起,是我来晚了,让你遭受了你不该承受的那些。我也看明白,想明白了,你是个好女孩,是我一直认识的那个暮暮,我决定不炒cp了,我支持你踏踏实实的演戏,一步一个脚印的完成演员梦想,凭自己的能力在娱乐圈撞出一片天。” 乔暮有点难以置信,席英轩这小子说话一向没个正形,像这么严肃的跟她说话好象还是第一次。 “以后,由我保护你,由我守护你,由我来为你挡风遮雨。”席英轩嗓音温柔似水,一双桃花眼中盛满了深情,曾经有新闻媒体评价过席英轩撩妹的本事,很多和他合作过的女明星事后都评论价说他的眼神温柔起来要人命,像是蛊惑人心的海妖,让人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乔暮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席英轩,看着他的脸越来越靠近,只知道眨巴着眼睛,根本忘了反应。 大街上,人来人往,他们眼看就要亲上了,突然空气传来一阵急刹车声,紧接着是一阵皮鞋踩着地上啼哒声。 乔暮完全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嗵”一声,席英轩像断线风筝一样被一道疾驰而来的力道给踢飞,跌入后面茂密的绿化树丛,没影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她愣神后对上一脸阴云密布大步走过来的男人。 他平常就比她高大半个头,明明这是火炉一般的夏天,他疾步而来时仿佛带动了风,冷飕飕的瘆人,更冷的是他的脸色,像寒冬腊月、冰寒刺骨。 莫名的,她心生畏惧。 事实上,她不需要畏惧,她在纸条上写得明白,相信以他的聪明一定能看得懂上面的意思。 可是看他如今这样,她心中隐隐担忧,似乎他并不明白,或者,他选择性不想去明白。 后者,比前者可怕。 她垂下眼睫,没有与他对视,小声说着:“傅先生,你怎么在这儿?” 傅景朝下巴绷得紧紧的,盯着她,不说话。 他的目光像利刃,一点点,一寸寸剥皮削骨,凌迟处死也不过如此。 她全身不自然,想了想,轻声说:“傅先生,我给你留过纸条的,你看到了吗?” 第71章 我可以宠着你,但不表示你可以无理取闹 他没有回答,扣住她的手腕大步往马路边上停的迈巴赫走去。 傅景朝刚才那一脚,直接把人踢飞,惊险的动作如拍动作片,引起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很多行人的注意,不由停下脚步。 只见男人高大英俊,一张脸铁青着,有点吓人。女人看不清脸,戴着帽子墨镜口罩,看上去像哪个女明星,一时间很多人好奇的举起了手机。 也就在这个时候,不知从哪里涌出来一群保镖,像山一样挡住了那对男女,并且强硬的举起手臂,禁止拍照。 钻进车内,乔暮咬唇没看身边的男人,她转头往窗外查看,傅景朝刚才那一脚可不轻,席英轩那家伙会不会被踢伤了?昏过去了吗?所以半天没爬得起来? 这个问题挤在脑子里,她心乱如麻。 “怎么,担心他?要不要陪你下去?”耳边传来男人凛冽的声音。 她咬唇,听出了男人故意的说反话,摇了摇头。 “嗯?说话!”男人非要听到她的声音不可,加重了嗓音。 她的小手被他攥在大掌里,捏到骨头都在疼,扭转着手腕挣不开,吸了口气,抬起眼道:“傅先生,我和席英轩,还有贺子瀚是好哥们。” 他冷冷的睨着她,轻嘲:“好哥们?好哥们就可以想亲就亲?” 车厢内的温度凝结。 男人句句紧逼,乔暮觉得喘不上气来了。 前座的罗泉小心翼翼的听着后座的动静,眼见气氛僵到不行,暗暗转过头,朝她无声的做口型。 乔暮看在眼里,知道罗泉是想让她道歉。 可她道什么歉?她做错了什么? 她没有不辞而别,走之前她给他留了纸条,提醒他,把彼此间的关系想清楚。 后面的话不需要她说,他不可能不懂,他们之间是不道德的关系,是不应该存在的。 特别是在看了他们一家三口坐在一起的画面,她更有一种犯罪感,和不敢面对小睿睿的羞愧。 还有,席英轩是把脸靠近她,可是两个人都戴着口罩,根本亲不了好不好? 她不认为他没看见这个事实,纯粹就是在找茬,一时扭开了脸。 看着乔暮倔强的抿唇,罗泉无奈的回过头,没想到还是个犟脾气,在他眼里大老板向来说一不二,最讨厌自己的话被人无视。 迄今为止,他还没看到过有谁在敢在大老板面前说个“不”字的,放眼整个漓城,也就这年纪轻轻的小丫头敢这么有恃无恐,要是旁人,下场只有一个惨字形容。 “又不说话了,嗯?”她的脸被掐过去,她定定看着男人极冷的眸色,咬紧牙关,缓了缓声说:“傅先生,我和席英轩没有做过出格的事。如果你不信的话,其实交易可以中止,不如你放了我,你这样地位的男人,要什么样的年轻女孩没有……” “闭嘴!”他的脸色更沉,语气中满是暴戾之气。 前座的罗泉抚额,这丫头没救了,这话如捅刀啊,大老板为了她一夜没睡,天没亮就坐飞机赶回来,她就是这么回报的?换成是别的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在大街上和其他男人搂搂抱抱,估计杀人的心都有。 大老板这个反应也在情理之中。 接下来,整个车厢都沉寂下去,一路上再人没说话。 十点半,车子驶进琉璃湾别墅。 司机把车停下来,一脸紧张的看着罗泉,罗泉也没敢回头,就给了一个司机“稍安勿躁”的眼神,屏住呼吸听着后面的动静。 就见后视镜中,傅景朝大手拽住乔暮纤细的手腕下车,把人直接扯进屋。 跌跌撞撞的跟着他进了电梯,乔暮本能的挣扎,她的手快断了,疼的要命。 看到他按的是三楼,她更像是惊弓之鸟一样低头拼命抠他鹰爪似的大手:“傅景朝,你把我放开,听到没有?放开我!” 男人一瞬不瞬盯着她的目光复杂烦躁,一把掐住她喋喋不休的下颚,灼热而带着怒气的唇堵了上去。 他惩罚性的在她甜美的樱唇中攻城略地,越吻越深,打下属于他的烙印,像是在以这种方式宣示所有权。 她的身体被推抵在原始风格的粗糙墙壁上,脖子吃力的仰着,这个吻让她手足无措,像陷进了一片混乱的沼泽地。 他大手摸上她身上的雪纺连衣裙拉链,火烫的吻落在她脖颈上,重重的吮吸。 太陌生了,这种感觉陌生又恐惧,自她那个地方撕裂以来,眼前的男人从没有这样疯狂过,像是变成了一头吃人的野兽。 乔暮心里一凛,忙用手推挡在两人的身体中间:“不要!” 他双臂牢牢控制着她的身体,扣住她两只手腕,继而把脖子上的领带扯下来,一圈一圈,紧紧缠绕在她两只手腕上。 他靠近她一些,呼出的气息刷过她浓密纤长的睫毛,声音邪恶无比:“猜猜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她因为他这句话意有所指而全身泛起鸡皮疙瘩,手忙脚乱的扭动身体,“不行,不可以……” 奈何男女力量悬殊,她根本推不动他分毫。 “怎么不可以?”他贴着她的耳垂吹气:“今天刚好是一个月期满。乔暮,这场交易你获利颇丰,而我什么还没得到,很不公平不是吗?今天我就要得到我想要的。” 她惊恐的摇头,慌乱中连忙出声解释:“傅景朝,咱们商量下,我真的不是言而无信,想单方向中止交易。你想想你儿子,想想小睿睿,从认识到今天,他一直在跟你赌气,我猜他这么小原因不外乎是因为他想要妈妈,而你却不能满足他这个愿意,所以他才会把对母亲的那种依赖转移到我身上。可是我是个外人,我离开是迟早的事,又怎么能堂而皇之的给他想要的那份温暖。” 他粗喘着,不为所动的盯着她:“你现在说是为了睿儿好,早干嘛去了?” 看他停了下来,她再接再厉,艰难的说出切身体会:“其实……说实话,我是昨天在帝都经历了一些事,有感而发,才会这么想的。没有父母疼爱的孩子真的很可怜,他们不需要锦衣玉食,也不需要昂贵的玩具,只要一个温暖的家就能满足。” “你在帝都经历了一些事?”他似乎在咀嚼着她的话,转而道:“因为苏璇?” “你……你知道?”她微微一怔,惊诧不已的看他,她以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贺子瀚知道她和苏璇的秘密,没想到他会知道。 “她是你亲生母亲。”他平淡的语调说道。 听着他用的是肯定语句,而不是疑问句,乔暮愣愣的看着他,大脑里慢慢理清了一些思路,“也就是说,从一开始我提出去北京,你就知道我要去干什么对吗?” 他没有回答。 实际上也无需他回答。 她低下头去苦笑,这种感觉真不舒服,就像被人扒光了衣服推到舞台上,所有的一切全部被看透。 他到底存着怎样的心思? 看好戏吗? 她的妈妈嫁给了他的侄子,成了他的晚辈。 那她和他又算什么?乱伦吗? 原来他一直在看戏。 原来他根本存着别样的心思带她去北京。 这一刻,难堪、羞辱、愤怒……一起浮上心头。 所以,他生气并不是因为她和席英轩有什么,而是因为她不声不响的跑回来了,他还没看够好戏。 下巴被男人霸道的抬起来,“谁允许你说交易中止的?嗯?” 她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他。 “把刚才的话收回去。”他粗糙坚硬的手指在她锁骨处一点点摩挲,深暗幽长的双眸眯起,闪着危险的光芒:“别在我面前摆你那些歪门邪理,我是个商人,追名逐利是商人的本色,我从不做亏本买卖。同样,我是个正常男人,替你摆平了那么多事,总不能让我把你一直供着,只能看,不能碰,你说是不是?” 听着他高高在上,有如君王特赦的口气,她慢慢的笑了起来,瞬间抬起了手,一个耳光狠狠向男人脸上招呼。 手臂到了半空中就被男人好整以暇的截住,轻轻一拉,她整个人被他向大床方向扯去,半趴在床边上。 转眼她被沉重的身体覆上,她抬眸,四目相对,傅景朝心中压着火,快被这个倔犟的丫头给气死了。 偏偏打还打不得。 就在他咬牙,把她系着领带的两只手臂高举头顶,压住之际,身下传来小猫般的啜泣声。 他低头,近在咫尺的小丫头眼眶泛红,竟闭上眼睛,无声的抽泣。 他皱眉,绷起嗓音:“我还没把你怎么样,你哭什么?” 要不是他反应快,估计今天又得挨她一耳光,他被打的人火都没处发,她倒先哭上了。 “混蛋!”乔暮在他身下哭得一抽一抽的,双手被绑,她就蹬着双腿往他身上招呼,嗓音里尽是愤怒和委屈:“我哭关你什么事?要你管,你不就想看我笑话吗?凭什么?凭什么你也欺负我?就因为你有权有势,只手遮天,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混蛋!人渣!有钱了不起,自以为是的坏蛋……” 这丫头疯起来完全跟个蛮牛似的,她身板这么娇小瘦弱,像是随时被折断,他不敢太用力。 傅景朝头一回觉得对一个女人无计可施,干脆再次压上去吻住了她。 这次,她倒是老实了,在他凶猛的吻下渐渐不那么情绪激动了。 他撑起双臂,俯身看她,喘着气,哑着嗓音警告:“还发不发疯了?嗯?再发疯,我可不保证做什么。” 她细细的喘气,那水眸里尽是不甘,人虽然被他压在身下,但总有一种不肯屈服的劲在那儿。 傅景朝看着她眼中的火苗,那火苗像愤怒的火焰。 他今天其实也没想怎么逼她,完全是被这丫头闷声不响,不辞而别给惹急了,一夜没睡,一大早赶飞机,到了漓城终于发现她的踪迹,追上去就看到她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换哪个男人受得了? 他能克制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 算了,她一个丫头片子,他跟她计较干什么? 索性把话说开了,问题解决了就好。 傅景朝这么一打算,正要出声,腰上一紧,突然感觉她纤长的双腿缠了上来,随即听到她喉咙里发出像小兽般的呜咽,一个甜美柔软的唇吻上了他的薄唇。 她在做什么? 主动亲他? 他眨了眨眼,感觉怎么这么不真实。 乔暮亲了他半天,没反应,离开他的唇,用领带缠住的手腕套上他脖子,红唇吐着暧昧的热气,咯咯的笑着:“来呀,不是要做的吗?动手啊……” 这么勾魂的一句话使他瞬间低喘一声,气血汹涌。 “你说真的?不哭了?”他俯在她上方嗓子哑得不像话。 她双腿一勾,肆意笑着抱住他在床上打滚,彼此的气息变得凌乱。 几番翻滚之后,她俯在他上方,先是凝视了他俊朗深邃的五官几秒,而后像条小蛇一样热情的吻上他。 薄唇、下巴、喉结……无一不在她的唇下。 傅景朝这一瞬间头脑懵了,这小丫头明明什么都不会,就这样胡乱吻一气,他居然感觉像被电击中般全身麻痹。 她任他在身上胡作非为,并帮她解开了手腕上的领带。 很快,他又掌控了主动权,她面色潮红的躺在身下,那么软,那么甜,那么娇,像一颗多汁的水蜜桃在邀他品尝。 她微微喘着气,像堕落一般露着妩媚妖娆的笑:“满意吗?” 满意,他满意极了。 不管这丫头葫芦里在卖什么药,这一刻,他全盘接收。 最后一刻,她又环他上的脖子,宛如聊斋里的狐狸精,娇滴滴的吐着热气:“我想去浴室。” 如此新鲜刺激的提议,他自然不拒绝,抱起她大步进了浴室。 水流声霹雳啪啦的响着,很快里面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然而,仅过了二十多分钟,男人脸色焦虑,狼狈而急匆匆的冲出来,怀里抱着用浴袍裹住的女孩,白色的浴巾一角很快被血染红。 他低咒了一句,来不及去擦身上的水珠,一边拿起手机打电话,一边手忙脚乱的套上长裤。 叫了救护车,他扔掉手机,连衬衣都没穿,就奔到床上抱起浴巾中纤弱的身影,大步向楼下跑去。 整个琉璃湾的保姆和司机全部惊愕的看着傅先生像疯了似的赤果着上身奔下楼,而怀里的女孩意识已经陷入昏沉,唯一触目惊心的是那一大块鲜红的血,像朵花似的越开越大。 医院。 罗泉气喘吁吁的拎着纸袋过来,从里面拿出一件熨烫整齐的衬衣:“傅总,您的衣服。” 傅景朝依然光着上半身,眉头紧锁靠在墙壁上,周围来来往往很多女护士,脸红的悄悄看了好几眼。 罗泉手举了半天,傅景朝才接过衬衣穿起来。 罗泉搓着双手看向手术室,也不敢多问什么,陪着大老板一起等。 要是没记错,差不多一个月前也是这样的情况,乔暮在手术室里,傅总在手术室外,后来邢医生还把傅总臭骂了一通。 想到邢医生和傅家,和傅总的关系,他有预感,待会邢医生出来第一件事还是会骂傅总。当着下属的面被长辈骂,还不能还嘴,傅总的面子往哪儿搁,他在想要不要先出去躲躲? “吱——” 手术室门开了,戴着口罩的邢医生出来,果不其然,一张脸板着,走到傅景朝面前:“我都不稀得说你。” 罗泉:“……” 傅景朝面沉似水,目送着被护士从手术室推出来的乔暮,静默了片刻:“这次情况怎么样?” 邢医生把双手往口袋里一放,气得不轻的口吻:“我上次说过的,你俩尺寸不合适,怎么你就不听呢?是不是当邢姨跟你开玩笑呢?这才一个月伤口刚好,你俩就迫不及待的试上了?这下好了,傻眼了吧?丢人丢大了吧?你说说你,怎么就非看上这小丫头,外面的女孩都死绝了?全世界女孩就剩下她一个?你没她不行?” 傅景朝沉默。 罗泉在旁看得着急,又不敢插话,口袋里手机在震动,他一看是傅司宸,赶紧走到一边接听。 傅总一大早急匆匆从帝都回来,傅家人均不知情,傅司宸这会刚到漓城,打电话过来问是怎么个情况。 罗泉可不敢随便透露大老板的事情,只支吾了两句说在医院就赶紧挂了。 机场,外面围了大量粉丝,有拉横幅的,有高举着纸板的,上面写着“乔暮小人,偷挖叶紫黎团队,贱人,心机婊!”,还有写着“还我紫黎团队,乔暮滚出娱乐圈!”。 靠啊,傅司宸一看这阵仗,哪敢这么出去,叶紫黎的粉丝量庞大,大家又都认识他是老板,到时候还不把所有情绪全部发泄到他身上。 傅司宸打电话,叫来了机场保安,在保安的护送下粉丝们依然群情激愤,推推搡搡了好久他才成功逃出来。 傅司宸劫后余生的坐在取到的跑车里,生平第一次被罗泉挂了电话,不敢置信的看着手机:“卧槽,好你个罗泉,敢挂本少爷电话,看我下次抓到你不胖揍你小子一顿。” 发动了跑车,傅司宸摸着下巴边开车边琢磨,不能够啊,罗泉那小子好好的在医院干什么,该不会是他哥在医院吧? 不管了,先回汉皇,那边火烧眉毛,先处理那边要紧。 傅司宸一打方向盘,跑车猎豹般向市区驶去。 到了汉皇楼下,又是一大群粉丝夹着同等数量的记者,傅司宸好不容易在保安的护送下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这时候他深刻的体会到为什么他哥和乔暮要提前回漓城了,唉,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更过分的是,他们事先也不告诉他一声,要知道会有这个局面,他也提前回来。 傅司宸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秘书敲门进来:“小傅总,叶紫黎又来了,就在会议室,她听说您回来了,现在找您要个说法。” 傅司宸轻轻一哼,把玩着手中的笔,不耐烦的扔了一句:“让她等着,另外,你替我把好关,没有我的命令,今天谁都不见。” - 乔暮醒来是第二天早上,金灿灿的阳光从窗帘一角投进来,她躺的位置刚好沐浴在阳光里。 她以为会在医院,睁眼看到熟悉的卧室,才发现自己还在琉璃湾别墅。 怎么会…… 她记得他进来没过多久,她就感觉到撕裂的疼痛,然后空气中蔓延着血腥味,不仅她没感觉到疼,反而一阵轻松和解脱。 之后她就晕过去了。 难道那是她做的梦? 苏璇没有嫁给傅景朝的侄子,她没有去帝都参加一场盛大的婚礼,也没有席英轩带着她去买手机,更没有傅景朝一脚把席英轩踢飞,傅景朝强上她? 所有的一切都是个梦? 她睡得太久,头晕得很,动了动,看到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一套丝质睡衣,再感觉到下身的异常,终于意识到不是梦。 她真的伤了。 手撑着床铺慢慢坐起来,她发现男人躺在身边,他睡得很沉,阳光勾勒着他刚毅俊挺的面孔线条,竟透出一丝说不出的疲倦之色。 她一动,睡的旁边的傅景朝就醒了,他一手支在床上侧过身,就这么彼此看着,谁都没有说话。 “我睡多久了?”是她先开的口。 他俯身过来,带着带着烟草气息的清冽男人味袭来,声音不冷也不淡:“从昨天中午开始,直到现在。” 她咬了下唇,昨天那种情况,他箭在弦上,她索性将计就计,抱的就是邢医生曾经说过的,他们那方面不合适。 吃点苦头没什么,她就是想让他正视这个问题,邢医生没有吓人,这是事实。 她想,他和她做交易是建立在男女性爱的基础上,谁会要一个只能看,不能碰的女人,他认清了这一点,也就自然失去了兴趣。 可是,今天看他这样,显然和她预想的不一样。 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她脑子里这么想,大约是真的睡太久了,居然糊涂了,脱口而出:“傅景朝,你看,你我真的不合适,不如放了我吧?” 他本来已经背着她坐在另一头的床沿,听闻这句话静默了一秒,侧头看她,乌黑幽深的眸中含着刚醒的睡意,更多的是犀利的寒芒,以及浓浓的警告:“乔暮,我可以宠着你,可以对你的小手段视而不见,但不表示你可以无理取闹,明白吗?” 只这一句,她霎时听懂了。 他看穿了她的小把戏,知道她是故意把自己弄伤的。 这个男人的缜密心思和心机完全击碎了她的计划,希望落空,乔暮低下头,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傅景朝去浴室挤了一条湿毛巾过来,她一看就知道他要干什么,等他过来脱她裤子时,她脸蛋绯红,难堪了一下,没有挣扎。 他替她抹上药膏,她利落的拉上裤子,配合默契。 床的一侧陷下去,男人又躺了下来,这一次,他几乎一躺下就呼吸规律,仿佛很困,睡得极沉。 乔暮却睡不着,她靠在床头把手机拿过来,预料中的有好几个顾媛的未接电话,她看了一眼身边熟睡的男人,不便这时打电话,便发了微信过去:“顾媛姐,不好意思,我临时身体不太舒服,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过了几分钟顾媛回过来:“暂时没事,叶紫黎这边有小傅总压着,她不敢怎么样。倒是消息现在满世界都传遍了,粉丝有些情绪激动,记者也是闻风而动,正四处打听你的下落和住处。听我的,你就算想解决这件事,也等公众的情绪稳定一些,放心,我没事,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点风暴不算什么。” 乔暮看到这些话,心里暖暖的,同时涌上内疚之情,明明说好了她要出面解决的,结果又变成这个结果,她伤成这样,估计一时半会下不了床。 轻轻的两下敲门声传来。 “进来。”她说完看了旁边的男人一眼,他依然在沉睡。 是小桃,推开门站在门口,见傅景朝在沉睡,轻声说道:“乔小姐,厨房熬了皮蛋瘦肉粥,您要不要来一碗?” 乔暮摸摸肚子,确实饿了,伸手招小桃过去,把她扶起来,挪着小碎步出了房间。 小桃还是那个小桃,言语欢快:“皮蛋和瘦肉都是罗助理从北京带回来的,据说是傅家自己个的农庄做的皮蛋,杀的猪肉,非常的绿色有营养,乔小姐,待会你多喝一碗。” 乔暮嗯了一声,没心情聊天。 小桃扶着她进了卧室旁边的客厅,茶几上摆着热腾腾的粥,乔暮没办法坐下,怕疼,索性站到窗前,边喝粥边看风景。 喝完,小桃问她要不要再添,她摇了摇头。 小桃走后,她没回房间,趴在沙发上玩手机。 微信里顾媛三言两语就介绍了外面如今的形势,不过她仍是没忍住不上网。 幸好她没开微博,汉皇的微博整个被粉丝攻击得惨不忍睹,各种难听的话扑面而来。 “这个乔暮是谁?没听过,倒是没想到挺跩的啊,把我女神紫黎的团队都闷声不响的全挖了,她一个十八线小艺人用得着这么好的团队么?暴殄天物!” “有内幕,一定有内幕。乔暮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艺人汉皇娱乐凭什么花五百万挖她?想当年叶紫黎跑到汉皇去,汉皇不过给了一百万签约金,乔暮凭什么比叶紫黎多这么多?” “特么,水土不服就服你,乔暮,你红了。” “别不是乔暮被汉皇高层给潜了吧?汉皇老板不是傅司宸么?听说他可是个花花公子,女朋友能绕漓城一圈……” “……” 网上七嘴八舌,说什么难听的都有。 乔暮尽管做足了心理准备,也难免觉得胸闷气短,手机搁到一边,不看了。 趴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随意调了个台,电视里放的是个现代剧,她记得曾经在这部剧里跑过龙套,演过一个超市收银员,连个台词都没有,镜头就是一闪而过。 回想这些年的演艺生涯,苦比乐多,涩比苦多。 娱乐圈是个更新换代非常快的地方,那些处在一线明星的男女演员,要么保持着高度的话题性,要么炒作博人眼球,要么有个像乔昕怡那样的雄厚背景,不然真的很难红下去。 当然,也有特例,就是叶紫黎。 不靠炒作,不靠博眼球,完全就是凭借扎实的演技和一年到晚泡在剧组的执着精神,曾经叶紫黎是她在心底悄悄立下的偶像。 就算现在,她也没变过。 她真的喜欢演戏吗? 不见得。 她之所以想演戏,最初是因为发现席英轩成了亚洲有名的歌手,她想找到他要回自己的手链,后来是因为她发现苏璇的书火了,很多书卖了版权给影视公司,拍了几部之后更是火得一塌糊涂。 她在娱乐圈演戏,想往上爬,这样总有一天会见到苏璇。 现在呢? 人见到了,还不如不见。 哀莫大于心死,想必就是她的真实心理写照。 她想,以后,她是不会再见苏璇了,也没必要再见。 苏璇这些年没有了她,没有了乔一年,没有了那段令人蒙羞的师生恋,没有她这个拖油瓶的女儿,过得风生水起,如日中天。 她过她的豪门少奶奶日子,她过她的普通人生活,互不干涉,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她就当她对外所有人说过的话那样,从小父母双亡,自己一个人长大,然后一个人到老,潇洒、自在,没有牵绊。 趴着想了很久,她决定了一件事。 发了一条很长的微信给傅司宸和顾媛:大意是,她决定把叶紫黎的团队还回去,另外她宣布从此息影,彻底从娱乐圈消失。 敲完最后一个字,她按向发送键的手指突然点不下去,一个小小的动作,僵持了半天也点不下去。 头顶传来男人淡漠的嗓音:“怎么不点发送?” 她快速仰头,傅景朝正站在她身后,垂眸看着她手机。 她愣了一下,捏着手机:“你怎么偷看我的隐私?” “我问你怎么不点发送?”男人身上穿着睡袍,慵懒中透着一丝犀冷。 莫名其妙,她发不发送关他什么事? 乔暮心情正烦着呢,别开脸,懒得理他。 男人似乎执意要问个明白,修长的腿疾步过来,一把将她扯起,天旋地转,她下一瞬被他困在沙发与他的手臂里,奇迹的是她的伤口居然没被牵扯,没有剧痛传来,身下是柔软的沙发靠背,身前是男人坚硬灼热的胸膛。 “乔暮,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谁看了最高兴?”他薄唇勾起弧度,逼视她的眼睛如黑曜石般迸发着光芒。 她定定的看着只有一指距离的男人的脸,不懂他这么生气干什么,她不在娱乐圈关他什么事,难不成他看她在帝都出丑不够,还想看她继续在娱乐圈出丑? “不就是一个不承认你的苏璇么?她的三言两语就能打倒你?我认识的乔暮可不是这样的不堪一击。”他伸手将她脸上凌乱的发丝别到脸后,动作轻柔,语气却一点不轻柔,完全称得上冷嘲热讽:“我认识的乔暮连我的耳光都敢煽,敢往我身上浇果汁,怎么,一个不把你放在心上的女人就能你轻易打垮,缩回你的乌龟壳?” 她讨厌别人说她胆小懦弱,她根本不是害怕,她只是心死了,蒙生了退意不行吗? “我没有你说的这样差。”她舔舔唇,发现说话时嗓子眼像堵住了,“我只是累了,不想在娱乐圈打拼了,我想过另外的生活,不可以吗?” “放弃现在的一切,你想过什么生活?除了演戏,你又能做什么?当职员?呵,你会什么?你上过大学吗?做服务员?面对形形色色的顾客,你就能保证你这张脸别人不对你指指点点?你的工作还能做得下去?要不干保险怎么样?哦,好象也不行,干保险的都得先从身边的亲人下手,你父亲死了,你妈妈不认你,你的养父养母也恨你入骨……” “住口!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她捂住耳朵,啜泣得大声,拒绝听这些残酷的话,拒绝去想这些听上去就无比黑暗的字眼,她不要想,她不要听…… 傅景朝没有罢手,他以不容拒绝的力量拉下了她的手,性感的薄唇微微掀起,眼看他又要说残忍的话,她喉咙里嘶叫一声,使出全身的力气去捂他的嘴,拼命去捂,她不想听,就是不想听。 就算他说的全部都是事实,她也不想听。 意外的是,他没有动手,就这样任她捂住自己的薄唇,一双黝黑的眸子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她,看着她的慌乱,看着她的脆弱,看着她泪流满面,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这世上,最残忍的不是忍痛放弃一切,而是撕开真相,把血淋淋的现实摆在面前,逼着你去面对。 如果你依然能够做到坦然接受,那么你超脱了,从此哪怕一无所有,也无欲则刚。 如果不能,那么,你只有爬起来继续战斗,直到你爬上顶峰,把世界踩在脚底下,到那时笑看风云。 乔暮哭了很久,哭到她快没力气了,手都酸了,才推开他,站起来快步离去。 傅景朝站了一会儿,眯眸沉声道:“出来。” 楼梯那儿,一个身影出现,人还没出现,笑声先到了:“哥,你这耳朵也太灵了,不愧是在部队里待过的,小弟我自愧不如。” 傅司宸边双手作揖,边笑嘻嘻的走过来。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傅景朝从柜子上拿了打火机在手里,发现烟盒里空了。 “我这里有。”傅司宸忙掏出自己口袋里的烟,递了一根给他,自己也嘴里叼了一根,又拿过打火机给他哥和自己分别点燃。 傅景朝抽了两口烟,任烟草的味道沉进肺腑里,眯眸道:“你来多久了?” 傅司宸伸出三根手指,发誓的手势:“我就刚来五六分钟,我保证我没有偷看,就听到你在训乔暮,和当年训我一样,所以就忍不住多听了一会儿。” 傅景朝瞄了弟弟一眼,骨节分明的手指弹了弹烟灰:“有什么要说的?” “我虽然没有听到前面的,但我大概也猜出来了,是不是乔暮这丫头蒙生了退隐娱乐圈的意思?要是有的话,这是好事啊,哥,你想啊,娱乐圈的水太深了,她又是个外柔内刚的倔脾气,弄个不好就是一身脏水,就拿叶紫黎的事来说,根本不关她的事,结果她倒背了黑锅。 照我看,还不如让她退出呢!干什么不好,在娱乐圈里混哪天被人整死都不知道。要不是有哥你在,一直在暗中护她周全,她哪能在混到现在,早被人给当枪靶使了。再说了,既然人是哥你喜欢的,还不如养在身边,当个金丝鹊也好,好过她一天到晚在外面忙拍戏,冷落了你。哥你本来就忙,身边有个女人一天到晚的跟着照顾你,不是挺舒服的嘛……” “行了,别说了!”傅景朝眯眸打断弟弟的话。 傅司宸一听他哥的口气就知道他哥根本对他的话不赞同,他打起精神按照他哥的性格和思路想了想,试探道:“哥,你是不是想像当年历练我,锻打我,培养我一样,培养乔暮?靠,不行啊,她可是你的女人,你把自己的女人培养成女金钢干什么?你都这么强了,你要的是温柔似水的女人,不是一个女强人。这男女之间讲究一个协调,一弱一强才能互补,哥,你听我的没错。” 傅景朝垂眸看着手中的袅袅上升的烟雾,沉哑的嗓音道:“她不是普通女孩,她身上有一股韧性,这股韧性造就了她不可能是个普通的女孩。” 傅司宸无语吐槽:“我靠,哥,你怎么把我上次的话原封不动的照搬了一遍,不带你这样的,要有点创意。” 第72章 不讲究,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傅景朝削薄的唇片吐出一口烟,斜睨了弟弟一眼,换了另一种评价:“恰恰是因为她身上有一股劲很吸引人,如果没有这股劲,她和其他女孩没什么区别,我不会对她另眼相看,懂?” “懂了。”傅司宸夹着烟的手比划起来:“你这意思不就是想说你看中的就是她的与众不同嘛,要她真和傅芷荨一样,事事以你为中心,绕着你转,反而没了吸引你的魅力。这就叫做什么?嗯……独立人性的闪光点。” 客厅内开着电视,现进入广告,嗡嗡的有点吵,傅景朝走到茶几上那儿,拿了遥控器把电视关掉。 “可是,哥。”傅司宸手臂懒洋洋的支在旁边的柜子上,“你想打造她让她从一块石头变成一块璞玉这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是不一定非要在娱乐圈,那里是非多,何必呢?” 傅景朝俯身将烟灰弹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没抬眼,低醇的嗓音徐徐道:“这个世界上哪里有净土?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这是丛林法则,不是环境去适应你,而是你去适应环境。你说娱乐圈是非多,难道职场就没有?” 倒也是,傅司宸颌首,又问道:“那你现在对她是怎么个意思?上次你说对她的感觉不清楚……”他怎么听着他哥和乔暮不像是奔着结婚去的,倒像是养成记,或者把乔暮当成了一个下属去培养,挖掘潜力,一路栽培。 这样其实是非常危险的,且不说他哥,就说乔暮,像她这种最后翅膀硬了,飞走了再也不回头的人比比皆是,到时候他哥竹篮打水一场空怎么办? 他哥年纪不小了,可耗不起,要是他哥只是玩玩,试着交往看看,那他倒不担心了。 傅司宸矛盾纠结极了,就听到傅景朝沉沉淡淡的嗓音:“再看吧,谁能保证当下相处的就是最适合你的,细水长流,慢慢相处磨合下去才会知道究竟能不能走到最后。” 真不愧是他崇拜的大哥,思路就是比常人要敏锐,看得通透。 傅司宸双手抱拳,那意思就是:哥我被你说服。 从客厅跑回卧室,由于跑得太快,乔暮感觉到伤口在疼,回房间里躺着再也不敢乱动了。 不久,傅景朝从外面进来,没再躺回床上睡觉,手机一直在响,他边接电话边去衣帽间换衣服。 过了会,他出来,手里系着领带,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身影,没说什么,拉开门出去了。 整个空间安静下来,乔暮想起那几本剧本,反正也无聊,不如拿出来再看看。 重新看了一遍《暗猎》这部剧,这次没有上次感觉好,总感觉缺了一点什么,很多悬疑剧就是这样,看第一遍觉得惊心动魄,再看第二遍就觉得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因为当中的杀人情节故布疑阵太多,后面收不了尾,处理起来显得力不从心,虎头蛇尾。 而且这部是古装剧,怎么起了一个现代的剧名?怪怪的。 乔暮意兴阑珊的放下这本,重新看了另外三本,这次她有了不一样的体会,认为那本小成本的电影倒是不错,细细读来有耐人寻味的东西。 午饭和晚饭都是小桃送到房间来的,除了饭菜,每顿都有煲汤,说是补血的。乔暮吃了一些就睡了,睡得太沉,夜里傅景朝什么时候回来的,什么时候上床的,她一概不知。 去了帝都两天,他一回来似乎很忙,早出晚归,不怎么见到他的面,倒也相安无事。 就这样过了四天,乔暮伤口不那么疼了,能下床了。 那条退影的短信,她删掉了,没有发出去。 早上她下楼吃早餐,顾媛在微信群里喊她,问她是不是今天要过去。 她回了一行字:“嗯,顾媛姐,我马上吃早餐,吃完就出发。” 餐桌前,傅景朝还没走,正慢条斯理的喝着咖啡,看到她过来了,侧头吩咐小桃把早餐端过来。 乔暮这几天都是在楼上用餐的,正准备再过会送早餐上楼的小桃愣了愣,也没多嘴问什么,麻利的把早餐端上来。 两人各吃各的早餐,也不说话。 气氛比往常几次都要僵冷。 乔暮很快吃完,纸巾擦完嘴站起来,男人盯着她白净的小脸看了两眼,没说什么。 庭院内,司机开着车门等她:“乔小姐,傅先生说了,顺路送您过去。” 她没推辞,钻进了车内。 上车过了一分钟,傅景朝的身影从屋里出来,旋即坐进车内,车子开动了。 司机战战兢兢的开着车,前几天还有罗助理在,他不这么胆战心惊,今天就他一个人,车后座的两人气氛太过诡异,尤其是傅先生不说话时,全身散发出来的那股锐气足够吓得他背后直冒冷汗。 车厢里静了良久,傅景朝侧眸凝视着身边的女孩,她垂着卷翘的睫毛,手指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包带子,那模样竟有种说不出的安静乖巧。 他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握上那只柔软白皙的小手,她起初还有点躲闪,在他掌中挣脱不开后,别开脸,一副随便的样子。 车子停在汉皇马路对面,乔暮仔细往大楼门口张望看了看,发现和她想的不一样,一个粉丝或是记者都没有,倒是有很多警察腰间别着警棍在大楼前的广场上来回走动。还有顾媛和包小惜在门口等着她。 “不下车?那跟我去公司。”身后男人醇厚的嗓音溢到耳朵里。 她吸了口气,忙下了车。 顾媛和包小惜把她围住,三人去了顾媛办公室。 “怎么楼下没人?”乔暮有点好奇。 包小惜轻松的眨眼:“还不知道吧?前几天楼下是闹哄哄的,跟菜市场似的,今天早上就没有了,听说是总公司那位看不过去,下的命令,放眼整个漓城,也只有咱们集团的首席大人能有这样的手段。” 总公司那位? 傅景朝? 乔暮想起早上傅景朝那张冷漠脸,在漓城,这个男人确实有这个实力。 顾媛倒了杯水走过来,边打量她边递给她:“你身体能坚持吗?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暮姐姐,你到底是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包小惜问。 那天失血过多,这几天虽然一直在喝汤,但哪是那么容易补回来的,乔暮摸了摸脸,后悔出门前没化个妆,那样气色会好一些,不容易被人看出来。 顾媛看乔暮没说话,知道有难言之隐,便茬开了话:“是这样,我帮你通知了叶紫黎,她可能马上到,现在我想问的是,你打算怎么跟她说?我得事先提醒你,她的脾气不好,说话可能会非常难听,你待会有个心理准备。” 乔暮捧着手中的水杯,抿了一两口笑了笑:“好,我知道了。” 顾媛还想问什么,桌子上的电话响了,傅司宸的声音自内线里传来:“顾媛,带乔暮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顾媛没直接答应,问道:“小傅总,是叶紫黎到了吗?” 傅司宸回答道:“对,具体的等你们过来再说。” 顾媛看了乔暮一眼:“好,马上过去。” 总经理办公室外,顾媛拉住乔暮的手:“你还没告诉我,待会你打算怎么说?” 乔暮笑而不语的拍拍顾媛的手背,轻轻叩门,在获得里面人的允许之后推门先进去。 顾媛跟在后面,看着乔暮的后脑勺,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希望是她多想。 办公室内的沙发上叶紫黎披肩长发配上露肩长裙,美艳大方,表情冷若冰霜,傅司宸双手插在口袋站在落地窗前,身姿挺拔修长,听到进来的脚步声,转身看过来,唇角含着笑意,帅气的脸上没有往日的玩世不恭,显得冷静沉稳。 这是乔暮进入汉皇娱乐以来,第一次看到职场上的傅司宸,气场全开,十足的精英派头。 “坐。”傅司宸指着叶紫黎的对面的沙发。 乔暮和顾媛依次坐下来。 叶紫黎双手抱胸,轻蔑而不屑的盯着乔暮,抬头对傅司宸道:“小傅总,这就是抢了我团队的新人乔暮?” 傅司宸歪了下唇,说了个“是”字,便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优雅的坐下来,平静的陈述道:“你想见的人来了,现在有什么要说的?” 叶紫黎敏锐的目光从头到脚的打量着乔暮,乔暮今天穿了件清新的碎花雪纺百褶连衣裙,皮肤很白,脸蛋只有巴掌大小,看上去和资料上写的一样,二十出头,仗着年轻,脸上妆都没化,纯素颜的就过来了,可以看出来气焰真的很嚣张。 这教她一大早就起床花了很长时间精心化妆打扮的人,面子往哪儿搁? “小傅总,这就是传说中你的小情人?”叶紫黎一张嘴就是犀利的话题:“长得不错,难怪你要拼命维护她。” 傅司宸温文尔雅的脸温度未变,抬眸看着叶紫黎,星眸却阴鸷:“叶紫黎,有种你再说一遍?” 叶紫黎怔住,没想到傅司宸会发火,在她的印象中她这个老板是个花心大萝卜,换女朋友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不过有一点是公认的,他对女人一向温柔大方,像这样还真是第一次。 这说明,她可能真的说错话了。 脸色有点难看,叶紫黎最终选择向衣食父母低头:“对不起,小傅总。” 傅司宸身体气定神闲的向后靠进沙发里,笑意泠泠:“我想你应该知道,你消失一年不见,没有事先知会一声,导致提前给你安排的通告,签的影视剧娱乐节目合同全部作废,这当中的损失都是公司在承担。而你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是不是应该反省一下你的这个做法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在公司整整找了你一年,没有联系上你之际,为了降低损失,重新力捧新人,这样的安排不合理?你的团队他们也是人,也要开工,也要吃饭,也要生存。你一回来就兴师问罪,我倒要反问你一句,叶紫黎叶小姐,这一年来你到底哪里去了?你和汉皇娱乐还有一年合约才满,要真的动起真格的,你反倒要赔公司的一笔损失,你说得我说的对吗?” 叶紫黎表情越来越僵,嘴唇哆嗦着,突然痛哭流涕,潸然泪下:“小傅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一年来我日子过的并不舒服,我……” “我知道。”傅司宸挑着唇,一抹精芒自他眼中一闪而逝,说话间带出低笑:“你失恋了,和圈里某个男星分手了,你被劈腿,伤心欲绝,万念俱灰……” 叶紫黎错愕的抬起泪眼,“小傅总,您都知道?” “叶小姐。”傅司宸低声嗤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我想你应该懂得这个道理。” 叶紫黎低下头,模样谦卑,“对不起,小傅总,是我的错,我会承担,我会按照合同上违约的部分把钱赔给汉皇。还有乔小姐,对不起,请原谅我的鲁莽,原谅我一时气疯了说出了不理智不负责任的话。” 剧情反转太快,乔暮有点目瞪口呆,终于让她领会到了什么叫谈笑间墙橹灰飞烟灭,假如说傅司宸在她眼中曾是个逗逼的话,那这一刻他新的人设在她眼中饱满的立起来,不愧是汉皇娱乐的老板,难怪能在娱乐圈众多娱乐公司中屹立不倒,不动声色中三言两语就把气焰嚣张的叶紫黎拿下了。 从这一刻,她要对傅司宸刮目相看。 不过她还有话要说,开口道:“小傅总,叶小姐,我今天来也有话要说,我仔细考虑过了,我决定把我现在的团队还给叶小姐,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小傅总重新给我组建新的团队。” 这话一出来,现场没了声响。 顾媛最先反应过来,悄悄凑过来说:“乔暮,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嗯,我知道。”乔暮十分轻快的语气:“你和包小惜还有丁凡从叶小姐进公司最初就跟着她的,你们之间早有默契,既然叶小姐回来了,那你们是应该回去的。” 顾媛看了看傅司宸,他靠在沙发里,定定的看着乔暮,格外沉寂。 叶紫黎脸上大喜忙不迭道:“谢谢乔小姐。”转头对顾媛道:“顾媛姐,你放心,我不生气了,只要你们这个团队还回来,我们还像从前一样,像兄弟姐妹一样。”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顾媛不能再说什么了,回了一个笑脸,却有点忧心忡忡的看向乔暮,这小丫头的决定真是出人意料,放眼整个汉皇,除了她,还有好几个金牌经纪人,可那几个经纪人手上都带着大牌艺人,没有人能腾得出手带她。 这么一来,傅司宸最多只能给她一个没什么资历的普通经纪人。 叶紫黎欣喜的硬拉着顾媛出去叙旧了,乔暮也跟着站起来,傅司宸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气息不稳,手指着她道:“乔小姐,你留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乔暮停了下来,看着他又在办公室里踱步,来来回回走了差不多有五分钟,他压着怒气看她:“你知不知道你放走了一个多好的团队?你知不知道我刚才费尽了多少口舌,才把叶紫黎的气焰给压下去,她都态度服软,承认错误了,眼看胜利在望,你呢?一句话把我的努力全部化成泡影,你是不是觉得你这样做特别光荣伟大?” 她看得出来傅司宸很生气,无奈道:“我知道,但小傅总,顾媛姐这个团队本来就是叶紫黎的,我占着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傅司宸气哼哼的叉腰:“你知不知道顾媛在娱乐圈里有多出名?从她手上带出来的明星不计其数,顾媛就是照着她的谋划,从新人带到了娱乐圈一线大咖的位置,她的人际关系,她的手腕,她的处事风格,她对不同艺人设定的职业规划,她的造星能力都是这个圈子数一数二的厉害。你以为叶紫黎在闹什么?区区一个助理和司机还不放在她眼里,她闹的就是顾媛,就是要把顾媛给争取回去。她任粉丝在网上大吵大闹,只在微博上说些不痛不痒安抚的话,其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利用粉丝向公司、向我、向你施压……” 说到这里,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乔暮皱眉,她没想到这当中还有这样一层利害关系在,只能说明她道行还是不够,难怪顾媛姐对她欲言又止。 想了会,她抬头:“虽然这样,但我不后悔,小傅总,麻烦你帮我重新组建团队,如果实在没有的话,没关系,我现在也没什么名气,要团队也确实不太合适,不如就看我本事,能出名最好,不出名的话也不浪费公司的资源。” “你这说的什么话?”傅司宸气到拍桌子,话都差点说不出来:“你……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哥跟在背后浪费了多少心力?你以为那次你能从奥天成功跳到汉皇是你运气好?” 乔暮柳眉微皱,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根本不是。”傅司宸一拳砸在办公桌上,加重了语气:“还记得那次奥天的乔昕怡召开发布会么,那个摆明了就是在针对和压制汉皇力捧你的发布会,那边想靠着乔昕怡澄清吸毒的噱头吸引所有的媒体记者,面对这种局面我也束手无策,是我哥给我出的策划案,当天所有的流程都是他一手安排的,也是他不惜压上自己的曝光率才最终翻盘,把所有的记者全部吸引过来,以借此给你签约汉皇的发布会拉高人气。你想想,或者出去打听打听,我哥向来不喜欢露面或是接受媒体采访,那次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公然在媒体面前出现。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乔暮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 傅司宸似乎还觉得不够,继续说道:“东城集团旗下的分公司有很多,比汉皇娱乐赚钱的不知道有多少,他为什么别的公司发布会不去,单单跑到汉皇的一个小小小的新人发布会上?” 乔暮神色一怔,发不出声来,电光火石间,席英轩那天的话在耳边响起,他说:“暮暮,你真当我瞎吗?汉皇娱乐靠着东城集团是财大气粗,但他们没有傻到一签新人就送五百万签约费的规矩,如果是有一定知名度的艺人也无可厚非,可和你一批签进去的都是什么货色,相信你比我清楚。他们凭什么还没给汉皇赚钱就先付五百万?” 是啊,连席英轩一个局外人都看清楚的问题,她怎么就没想到,那天她还为那场发布会的策划案点赞来着,只当成是汉皇内部人才济济,想出了那么一个欲扬先抑的点子,没想到会是出自于傅景朝之手。 大脑有点停摆,她傻乎乎的坐在椅子上发呆,傅司宸看她这样就知道他的话收到了效果,继续给他哥的形象添砖加瓦:“还有你和另外三个新人的签约费分别是一张来自瑞士银行的支票,你可以去向其它汉皇签约艺人打听,公司向来没有这个规矩,知道为什么吗?” 到了这个地步,乔暮只知道摇头。 “那是因为你们四个人,每人五百万的支票都是从私人账户走的,根本没动公司的账目。”傅司宸看她这呆呆傻傻的样子,还没完全把他所说的话消化掉,主动解释:“说到这里,你应该明白,汉皇签约新人根本不需要花这么多,因为对董事会没法交待。这个私人账户就是我哥的钱,他为了保护你能从奥天全身而退,自己掏的腰包,不光付了你的五百万,还付了其它三个人的,等于他为了帮你掩人耳目,不让人对你说三道四,多花了一千五百万,白白便宜了那三个新人。” 乔暮垂在身侧的双手慢慢握紧,傅司宸一下说了这些,完全超出了她对傅景朝的认知,仿佛说的是另外一个人,变成了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人。 等全部这些信息慢慢沉进心里,渐渐的在心上流淌过一股暖意,她才轻轻吸了口气,挤出一丝笑说:“我懂了!谢谢你跟我说这些,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看着乔暮拉上办公室的门,傅司宸气哼哼的又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两圈,才叉着腰,仰天长吐出一口气。 …… 电梯内,乔暮有点恍惚,傅司宸的那些话不停的扩散,头疼的厉害,她得做点事转移下注意力。 想起了席英轩,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样了。 挂了电话过去,很久后被接起。 席英轩的声音有点虚弱,含着一贯的嬉皮笑脸:“喂,暮暮,终于想起我来了?” “你怎么样了?伤得重吗?” 话筒里响起抽气声:“没事,死不了,我在医院呢,你呢,你怎么样了?” “我挺好的。”她问:“你伤哪了?要不要紧?” “呵呵,暮暮,与其你关心我伤哪儿了,不如告诉我那天跩我的是谁?这他妈也太狠了,等小爷伤好了,看我不找他算账。” 乔暮低头看着凉鞋中圆润白皙的脚尖,估计席英轩伤得不轻,放柔了声音说:“对不起啊,都是因为我。” 席英轩在那头又抽了两声气:“暮暮,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怕我打不过他,还是在维护那个男人?” 乔暮的心跟着话筒里的抽气声揪了起来,走出电梯,轻描淡写的说:“都有,行吗?” “哼,你少骗我,我才不信。”席英轩直嚷嚷:“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有办法去查,等我查到了,看我不把他打到满地找牙。” 乔暮很认真的想了想傅景朝被揍得满地找牙的画面,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那跩在席英轩身上的一脚,能把人踢飞,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得是钢筋铁骨的练家子。 不禁想起了那天在酒吧,他三两拳就打倒了那么多气势汹汹的保安,光凭运气不可能做到。 说起来,她对这个同床共枕了一两个月的男人真是一点不了解。 不自觉的,她又想起了傅司宸的那些话,久久的陷入沉思。 “喂,暮暮,怎么不说话了?”席英轩在那头大叫,拉回了她的思绪。 她眨了眨眼,嗯了一声说:“你在哪家医院?我去看你。” “嘻嘻,真的啊,暮暮最好了,真不愧是我最想娶的女孩,有你这句话要我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她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一对这家伙脸色好点就容易蹬鼻子上脸,没好气道:“别贫了,地址发我。” “好哩,等着啊。”席英轩欢天喜地的挂了电话。 乔暮站在街边等了一会,收到了他的微信,却不是地址,“暮暮,你还是别来了,我受伤的消息不知道怎么泄漏了,这两天总有记者在医院外面徘徊,你的心意领了,等我好了再找你玩,么~” 看着最后一个“么”字,想象着他噘着嘴的样子,乔暮不由笑出声来,要问这世上谁的脸皮最厚,席英轩当之无愧。 既然去不了医院看他,乔暮网约了一辆车,手机上显示还有三分钟到,她无聊的点开微博。 目前最热的微博是叶紫黎本人刚刚发出的声明,大意是她主动道歉称自己不应该消失一年,给公司造成了莫大的损失,所以对公司把自己团队给新人的做法表示理解。同时也安慰广大粉丝,她的事情已经得到了妥善的处理,她的团队已经全部归于她的羽下,也希望粉丝们不要激动,不要迁怒于新人乔暮,尽快心情平复下来,静等她接下来的作品。 之前还不觉得叶紫黎的公关有多厉害,经傅司宸那么一点拨,乔暮现在再看的时候,突然发现这条微博里满满都是套路,不得不承认,叶紫黎非常聪明,懂得审时度势,见好就收。 再反观她,又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沉下心来想一想,这样也不错,她本就籍籍无名,一上来就享受公司一线艺人的超高待遇,树大招风不说,也确实承担不起。 这么一想,又释然了,一身轻松反倒自在。 琉璃湾别墅。 乔暮走进庭院,几个保姆低头在各处尽快着打扫,她往屋子里走的脚步停了停,折回去,问小桃:“傅景朝呢?” 小桃头回被乔暮主动问起这个问题,手里拿着抹布回答:“傅先生在公司啊,乔小姐,你有事吗?” 乔暮摇摇头,朝小桃笑了笑,“没什么,我就是问问,不打扰你了,你忙。”抬脚进了屋子。 小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乔小姐平常和傅先生关系怎样,他们这下人都看在眼里,并且心知肚明。 今天是怎么了,乔小姐怎么破天荒的关心起傅先生来了?莫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小桃霍然站起来伸头往头顶天空看了看,挺正常的啊。 旁边唐婶见小桃一个人自言自语便问:“小桃,你一个人嘀咕什么呢?” 小桃下意识回答:“我看太阳有没有从西边出来。”话音未落,脑袋上挨了一糖炒栗子:“小丫头,快干活,一会到了中午,太阳就跟个火球似的,到时候你可没这么好受。” 小桃啊呜捂住脑袋,委屈的看着唐婶:“唐婶,不带你这样的,我是在思考咱们这座别墅里的大事,大事你懂不?” “你一个小保姆能有什么大事?”唐婶又好气又好笑。 “怎么没有?”小桃一本正经的说:“傅先生的事就是大事。” “傅先生?傅先生怎么了?”唐婶在这套别墅待了很多年,早就把这里当家,一听关于傅景朝的赶紧问。 小桃就把刚才乔暮的反常说了,唐婶赞同的点点头,傅先生和乔小姐的事他们都看在眼里,很明显一个有意,一个无心。说实话,她都替傅先生着急,碍于他们是下人,不好多嘴什么。 在乔小姐没来这座别墅前,这里冷清得很,傅先生和傅丞睿父子俩几乎一天到晚不说话,就算这一大一小同时在家,也各自在各自的空间待着。 有时候她这老太婆都严重怀疑这座别墅里是不是风水不好,自从乔暮乔小姐来了,她明显感觉到这父子俩不一样了,傅丞睿活泼了好多,爱笑了,吃饭也不闹脾气了。 傅先生呢,回家的时间早了,以前是个加班工作狂,很晚才回家,现在也不一样了,很早就回来,话也变多了一些。 这是前所未有的好现象,她希望保持下去。 乔暮没回三楼卧室,她先去了二楼之前住过的客卧,打算收拾下自己的衣服进行李箱带到三楼去。 拉开衣橱,猛然看到一柜的衣服,一下子感觉到这些与上次的一柜衣服不一样,好象是被全部换过了。 怎么会这样? 她的手指在一件件衣服上划过,不得不承认,这柜衣服是她喜欢的风格,不艳丽,很清新,无论是颜色还是款式看上去都十分的养眼舒服。 呃,这是给她准备的? 之前那一柜傅芷荨的衣服,他是全部扔掉了,还是换了一个房间,一个衣柜存放? 曾经她因为那一柜傅芷荨的衣服而恶心了好久,现在看到这些明显是给她准备的,竟有种说不出来的心情。 她不死心,反正也没事,就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找,找到最后个房间,她确认,之前那一柜衣服全部被扔掉了,不存在了。 怀着异样的心情,带着行李箱回到三楼卧室,她把行李箱拿进宽敞的衣帽间,无意中瞥了眼没关牢的衣橱门,看到里面衣服的一角,颜色是粉色,样式也是女款的样子,不可能是他的。 她忍不住动手拉开,瞬间惊呆了,一整柜女式衣服,风格和二楼客卧的一模一样,款式更全,礼服、休闲服、运动服、居家服、睡衣……无一不囊括,甚至她还看到了上次和傅丞睿买亲子装的那个牌子的衣服。 站在衣柜前静默良久,再联想到傅司宸说的那些话,心底莫名的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感觉。 手机响起来,看到是顾媛,她接起来,先是诚恳的道歉:“顾媛姐,对不起。” 听着这道歉的话,顾媛叹了口气,“你呀,还是太嫩,那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事先商量,叶紫黎把我拉出小傅总的办公室就迫不及待的发了微博声明,这下生米煮成熟饭,我也无能为力。” 听着顾媛声音里满满的感慨,乔暮有点愧疚:“对不起,顾媛姐,我觉得挺对不起你的,细细想起来好象是我把你给出卖了一样。真的很对不起。” “傻姑娘,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反正我还在汉皇,一样拿薪水,你呀,就输在太年轻。”顾媛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在接下来的演艺生涯中越走越顺,不说了,我现在跟你交接下最后给你安排的剧本。就是上次你选的那个《暗猎》,制片方安排了明天试镜,地址一会我发你手机上,记得早点过去。男主角已经确认了席英轩,你要是试镜上了,和他组成银屏cp名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以后不愁没影视剧拍,大把的……” “那个……顾媛姐。”乔暮难为情的打断她的话:“我决定不试镜那部剧了,我想选那本小成本的电影。” “你……你确定?你想好了?这么好的机会可别浪费了!” “嗯,我确定,我也想好了。”乔暮很认真的说了自己的看法。 顾媛没说什么,沉吟道:“也行,那我帮你推掉《暗猎》,再联系上这部小电影,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了。” “我明白,谢谢顾媛姐。” 两人又说了些话,等收了线,一个人静下来,她站在露台看风景,一颗心慢慢被复杂的情绪包裹。 最近真的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亲情、友情、事业,通通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些变化逼着她不停的成长。 这是好事。 她也慢慢开始回想那天傅景朝跟她说过的话,也深知他说那些难听的话是为她好,自古忠言逆耳,那时候觉得难听,觉得难以接受,现在想想,他说的何尝不是没有道理。 苏璇不认她又怎么样,这些年她们不见面,她不照样活得好好的? 她问清楚了苏璇对她的态度,对自己也算是有个交待,这个世界离了谁地球照转,没必要为了他人放弃自己的生活。 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她不是没有收获,她磨练了演技,她喜欢读剧本,喜欢里面一个个生动的人物,能把其中的一个个角色刻画的栩栩如生,在观众面前展现出来,给他们启发,让他们思考,让他们产生共鸣,或者只是让他们有的压力的时候舒缓一下心情……就是她最快乐的地方。 只要她享受其中,又不伤害他人,那就是值得去做和坚持的事。 想通了这些,她心情舒畅,像打通了任督二脉,全身充满了力量。 折回房间,再一次翻开剧本,她开始看第三遍。 晚上八点,小桃上来敲第三次门:“乔小姐吃饭了。” “傅先生呢?”乔暮从剧本里抬起头。 “傅先生还没回来,这几天他回来的挺晚的,乔小姐您先吃吧,等他回来可以叫厨房做,我们都住在别墅后面的保姆房里,随叫随到。” 乔暮想了想,下床。 …… 小桃端着托盘从楼上下来,唐婶看了一眼吃得差不多的饭菜,拼命催促着厨房里其它女佣赶紧干活,管家不在,别墅城的事务暂时由她管着。 小桃被催得有点手忙脚乱,抱怨连连:“唐婶,这么急干什么?这么多活要慢慢收拾才干净。” 唐婶白了她一眼:“你懂什么,快赶活,今天说好了,晚上傅先生回来让他自己弄饭,咱不管。” “为什么?唐婶,你不想干了?”小桃眼睛瞪得有铜铃大。 “乌鸦嘴。”唐婶又给了小桃一个糖炒栗子:“你懂什么,照办就是了。” 楼上,乔暮洗了澡爬上床,看了一眼身边空着的床位,犹豫了片刻,关灯睡觉。 她睡得比较浅,半夜好象听到了楼下有引擎声,开车门的声音,等到房间门被推开了,她揉着眼睛坐起来,小声说:“你回来了?” 男人没有开灯,借着没有拉上的窗帘看到朦胧的视线中高大的身影似乎静了几秒,随即低低的嗓音淡漠的应了一声:“嗯。” “你……吃饭了吗?”男人沉默得让她有点胆怯,但今天听到的那些话使她对这个男人充满了感激之情,鼓足勇气开了口。 这次,他又静了一小会,沉哑的嗓音中覆盖着一层晦暗之色:“吃得早,有点饿了。” 她一听,伸手拧开了台灯,嘴里说道:“我问过了,你可以给保姆房里的厨师打电话,让他们给你做点宵夜。” 说完,顿时惊觉自己有点多此一举,这里是他的别墅,他的保姆,自然不用她在这里多介绍。 “嗯。”他又应了一声,声音比之前要低醇了许多。 她坐在床上,看着他迈着长腿进来,扯掉脖子上的领带,解开衬衣最上面的钮扣,露出小麦色的胸膛肌肤,脸蛋莫名一红,扭开头看了一眼手机。 原来已经凌晨十二点了,他回来的这么晚。 眼角的余光显示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拨电话,但好象拨不通,他连续把手机拿到眼前拨了好几次。 她看在眼里,情不自禁舔唇轻声开腔:“要不我给你做点吃的,你想吃什么?” 傅景朝停下动作,手机还举在耳边,眼眸若有似无的眯起,盯着她在橘色灯光下温静如画的脸蛋,薄薄的唇角弧度抿得很深,慢条斯理的把手机挂掉,沉沉的回答了一声:“不讲究,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第73章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乖 对于一个经常有选择困难综合症的人来说,最头疼的就是听到这句话,乔暮暗暗叹了口气,掀开被子,莹白的双脚套在拖鞋里,往楼下走。 夜晚的别墅楼下真的很空旷,静到能听到拖鞋摩擦着地板的声音,她来到厨房,洗干净手,打开双开门冰箱,看看有什么成品菜,热了就能吃的那种。 找了半天,冰箱全是新鲜食材,电饭煲里倒是有一碗米饭。 她鼓了鼓腮帮,歪着脑袋想了想平常他在家的时候厨房做的菜色,大部分以清淡为主。 遂拿了一根黄瓜,一根胡萝卜,一枚鸡蛋,在冷藏里找了一盒冰冻虾仁,顿时有了主意,打算做个虾仁炒饭。 她手里拿着食材,直起身关上冰箱,不经意的对上一双分外幽深黑亮的眸子,带着揣度的神色。 乔暮一怔,有点尴尬的笑笑:“我做虾仁炒饭,你介意吗?” 傅景朝斜倚在门框上,淡淡道:“我说了,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那就行。 她开始洗食材,切炒饭的配料,很久没有做饭了,她的手倒是没有生,就是一直有个人在旁边这么看着你,虽然厨房很大,他站的位置也离她较远,但就是觉得怪怪的,有点如芒在背。 好不容易做完了,她从锅里把炒饭盛到白瓷盘里,再端出去。 傅景朝站在餐厅的窗前,听到动静,转过身,他的位置上已经摆了炒好的饭,色香味俱全。 “坐吧,再不吃就要凉了。”乔暮站在餐桌旁浅浅微笑,灯光柔和,衬得她娇俏可人的脸蛋,让人恍惚。 他站着没有动,盯了她几秒,慵淡的开口:“没有餐具怎么吃?” 她低头一看,还真是没拿餐具,忙说:“你等会,我马上去拿。” 拿了勺子出来,乔暮手里还多了一只玻璃杯子,里面倒着酸奶,先把勺子放到盘子里,然后把盛酸奶的杯子搁到他手边:“没有汤,光吃炒饭可能有点干,你配着酸奶吃。” 傅景朝拉开椅子坐下来,看了眼那杯酸奶,然后拿起勺子。 这么看着他吃感觉气氛怪怪的,乔暮迟疑了一下,脸蛋上缩出笑容:“你慢慢吃,我先上去了。” “你上去了,谁洗碗?”男人不紧不慢的声音淡淡道。 她停了下来,侧头看他微微垂头咀嚼的身影,听上去不像是开玩笑的。 于是,她脚步又回去,在自己经常坐的位置上坐下来,两人之间隔着一个对角,以及一个空位。 奢华的水晶吊灯静静的剪出他的面部轮廓,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男人咀嚼的唇角似乎抿出了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在笑什么? 有什么好笑的? 恐怕是她看错了吧。 这个男人最常做的就是绷着张脸,大家都怕他,他怎么可能吃东西的时候一个人莫名其妙的笑。 光想想就有点瘆人。 傅景朝吃得不快也不慢,完全称得上优雅从容,丝毫没有因为她等着洗碗而有所加快。 要不是知道他正吃着的那份炒饭是出自自己之手,她简直要怀疑他在细细品尝人间美味。 乔暮手肘撑在脑袋上,渐渐等得有点困了,眼皮耷拉下来,打起了瞌睡,一声勺子碰撞餐盘的声音传来,她跟着惊醒了。 睁眼一看,他已经放下了勺子,正慢条斯理的拿纸巾擦唇。 “傅先生,你累一天了,上去洗个热水澡吧,我去洗碗。”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嘴里客套了一句,走过去手还没碰到餐盘,纤细的手腕便被温热的大手稳稳的握住。 男人的眸里黑沉沉的,像有一块巨大的磁石镶嵌其中,嗓音性感轻柔:“你上去休息,这些放着,明天早上唐婶自然会收拾。” 乔暮闻言觉得无语,这男人怎么一会一变,上一刻还要她留下来洗碗,下一刻又说给别人收拾。 她脸上保持着淡笑,“哦”了一声,将手腕从他手里慢慢抽出来。 走出餐厅,她见男人好整以暇的跟在身后,在这寂静偌大的别墅里,像个无声无息的幽灵。 她无奈的在想,今天是不是不应该主动提出来给他做炒饭,不过转而再想到他把炒饭都吃光了,一粒米都没剩,好象他确实挺饿的。 不过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想问清楚,关于傅司宸今天跟她说的那些话,像雪球一样在她头脑里越滚越大,她必须要解开这个答案,不然她寝食难安。 来到三楼,乔暮进了卧室,走路的动作不自觉的放慢。 “有话要跟我说?”身后,男人的身体靠上来,大手搁在她腰上,声线低哑蛊惑。 她没敢动,只感觉被一股强势的雄性气息所包围,心跳有点加速,手指不动声色的捏紧睡衣的衣角。 “不敢问?”他将她圈在怀里,另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嗓音放得更低。 “不是。” 男人哼笑一声,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突然觉得她今晚的反常尤其的可爱,那天被她算计到衣裳不整,狼狈的抱着她跑医院的闷气瞬间烟消云散。 他低头啄上她粉嫩的唇瓣,轻轻的啃,细细的牙,若有似无的挑逗足够让人心慌意乱。 乔暮整个人蓦地僵住了,脸颊逐渐嫣红,气息紊乱,胡乱的闪了一下身体,他的唇转瞬落在她颈间,俊脸轻轻的蹭着:“真不想问?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她最终还是忍不住伸手把他的脸推开,“你让开点,我说还不行吗?” 他看着她满脸泛红,伸手将她搂到怀里,轻笑:“好,你说,我在听。” 她斟酌着开口:“今天小傅总跟我说,是你策划了那场完美的发布会,也是你自掏腰包多花了一千五百万当成新人签约费,掩人耳目……” “傅司宸跟你说了这些?”他结实的手臂搂在她腰上,语气微露诧异。 “嗯,是小傅总亲口告诉我的。”她说完就等着他反应。 他一双深潭般的眼眸注视着她,低低的吐气:“你想听什么?” “我想知道为什么?”她小小的压着呼吸,“为什么要这么不遗余力的帮我?” 这个男人在她的印象里一贯高高在上,冷漠无情,他的那些做法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无法思考这当中的原因,想听他亲口说。 他笑了,虽然这个笑仅仅是牵动了唇角而已,但确确实实是笑了。 他低下头直勾勾的看着她的眼睛,彼此的脸近在咫尺,低哑的说:“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在我对你的认知里,你可没这么迟钝。” 她一眨不眨的看着男人俊朗矜贵的面孔,听着他理所当然的口吻道:“因为你是我的女人。”漫不经心中又透着一丝宣告主权的强硬:“只有我能欺负你,别的人不行,现在明白了吗?” 乔暮咬咬唇,他这意思是说,打狗还要看主人,把她当成了私有财产吗? 他们之间只是一场各取所需,为什么她刚刚心情那么忐忑,像在期待什么? 期待什么?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 他回答的没错,如果她是他,恐怕也会这样回答。 她不会怪他这样说,相反应该感谢他的坦诚,让她更认清楚自己的位置到底在哪里。 傅景朝垂眸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低头又埋进她脖颈与发间,狠狠的吸了一口她身体上的香味:“要不要一起洗澡?” “不要。”她不敢看他,“我洗过了,你自己洗。” 他的吻重重落在她细长的颈上,哄着说:“真不要陪我洗?” “不要……”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在抖,两次撕裂已经让她对两人间的肢体接触产生了深深的恐惧,声音都变了:“已经很晚了……你早点洗澡睡觉,明天还要上班呢。” 他直起身,捧住她的脸蛋:“乖,帮我脱衬衣。” 她的脸快红到滴出血来,拼命摇头。 他看着她这样,一时心软:“伤口还疼吗?” “好一些了。” 他指腹摩挲着她细嫩白滑的脸颊,叹了口气:“好了,我去洗澡,你早点睡。” 话毕,她被他放开了。 几分钟后,乔暮一个人躺在床的一侧,浴室的水声久久没有散去,她听着听着慢慢睡过去。 夜里,她翻身,发现自己躺在男人的怀里。 男人的呼吸清清浅浅的拂在额头上,她竟然没有觉得恶心或难受。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命运如果强奸了你,要么反抗,要么享受,她在这个男人手里反抗不得,不如享受。 总好过遇到一个变态或虐待狂强,起码他把她当成他的女人,肯保护她。 也许人都是这样,慢慢慢慢,也就习惯了,她这样告诉自己,闭上眼睛又沉进梦里。 早上,乔暮一个人在床上醒来,看时间,九点了,难怪她醒来他不在了。 手机里显示有顾媛发给她的微信,告诉她那个小成本电影下周一面试,要她做好准备,另外她在《遮你一世尘烟》还剩下两个镜头,剧组那边约了下周二开拍,不能再拖了。 下午,乔暮午觉醒来,躺了大半天觉得无聊,截上耳机在庭院里四处走走,听听音乐。 立秋已过,天气不再那么热,乔暮逛着逛着发现别墅后面别有洞天,除了有假山,有瀑布,有树林,有花园,还有一座非常漂亮的三层英伦建筑。 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保姆房。 保姆房都这么漂亮! 她吐吐舌头,刚好小桃从里面出来,“咦,乔小姐,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随便看看。”乔暮说完发现小桃手里拿着手机,想起了昨晚的事:“小桃,你不是说晚上可以随叫随到的吗?昨晚傅先生想吃宵夜,怎么打电话打不通?” “啊?是吗?我不知道啊。”小桃镇定的得很:“是不是保姆房里的电话坏了,一会我跟唐婶说,让她找人来看看。” 乔暮听了也没起疑心,点点头继续闲逛。 席英轩的电话进来,一张嘴就大叫:“暮暮,你今天怎么没去《暗猎》试镜啊?” “嗯,没去。” “为什么?你为什么没去?” “我不太喜欢那个剧本,所以提前放弃了试镜的机会。” “你……”席英轩气得不轻,“我是为了你才参演那部剧的,要是你不演,我也不演。” 乔暮抚额,在前面一颗树下停下来:“席英轩,你不要幼稚好不好?你答应了参演,那天在帝都所有新闻媒体面前你还当众宣布了你要演男一号,你现在不演了,大家会怎么说?” “我管他们怎么说,我只管你!你不演我就不演!”席英轩气得快跳脚。 “席英轩,你别无理取闹。”她冷下声音训他:“答应别人的事就要做到,你好好演你的戏,以后我们有机会再合作。” “暮暮……”席英轩还想说什么,她懒得听,挂了电话,怕他再打过来,直接关机。 晚餐桌上,乔暮一个人吃饭,洗澡上床,读剧本。 读累了,关灯睡觉。 很奇怪,她大脑里像上了闹钟似的,半夜楼下响起汽车声音,开关门声,以及进卧室的声音她通通听得清清楚楚。 当男人进来开灯的时候,她刚好睁开眼睛。 视线相对,她温静的小脸上笑眯眯的:“回来了?要吃宵夜吗?今晚保姆房电话应该能打通。” 傅景朝伸手把腕上的手表摘下来,搁在床柜上,和昨天一样审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然后说了一个字:“好。” 这次,他只拨了一次,然后蹙眉把手机拿开。 “没通吗?”乔暮不明所以,嘀咕道:“不可能啊,我今天问过小桃的,她说要请人去看看电话的,怎么还没修吗?” 他侧过头来,状似随意的看她:“你要不要做?” 做什么?给他做宵夜? 她抿了抿唇,掀开被子下床,边套拖鞋边问他:“你要吃什么?”说完她安静了,晕,又问这个问题干什么,每次他的回答还不都一样? 男人没说话,她抬头,在他眼中看到了玩味的神色,扯唇笑了下说:“我知道,你都可以,那我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 趿着拖鞋来到厨房,打开冰箱,挺意外的,以为只有生冷蔬菜呢,没想到发现了一盒做好的汤圆,只要放在锅里煮煮就能吃了。 拿出口锅放上水和红糖,等烧开了一个个把汤圆放进去。 傅景朝双手抄在裤袋里,眸光静静看着那抹在灶前忙碌的身影,画面很简单,但并不单调,像一副非常生动,有着烟火气息的画在眼前展开。 乔暮把汤圆盛出来才发现自己煮得多了,一共煮了十二个,每个比小朋友拳头小那么一丢丢,成人最多吃六个。这种汤圆是漓城的特色汤圆,闻着味她都能知道里面包了熟的碎花生和芝麻,既有颗粒感又很香,把她肚子里的馋虫都给勾出来了。 既然多煮了,不如她也来一碗。 乔暮动手盛了两碗,拿托盘端出去,路过厨房门口男人身边,随口说了一句:“拿两个勺子过来。” 说完她偏头看他,发现他挑了下浓眉,真的进了厨房,打开橱柜去找勺子。 乔暮把汤圆在两个人的位置上各自放好,他还没过来,拿着空托盘返回去,他还在找勺子,那四处找东西一无所获的模样莫名有点喜感。 她一阵好笑,心想,原来以为这个男人无所不能呢,也有他不会的东西啊。 “我来吧。”她忍俊不禁走过去,打开他右上角的橱柜,成功找到了两个瓷勺子,往餐厅走。 傅景朝一声不吭的跟在她后面出来,拉开椅子,他挑眉看着她唇边隐忍的一丝笑,“没找到勺子而已,有这么好笑?” “没有,没有。”乔暮忙不迭的否认,边忍着笑边摇头,手里舀了一枚白白胖胖的汤圆,一不留神没注意,汤圆里面的汁水一下子烫到了嘴唇,疼得她直抽气。 这下轮到男人失笑:“慢点,没人跟你抢。” 她抽了纸巾擦嘴,不理他,盯着勺子里的汤圆,发誓要吃到它。 张嘴又咬了下去,这下比之前还要烫,她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 傅景朝:“……” 乔暮不敢再咬了,把勺子放到碗里,气馁道:“还是凉一点再吃吧。” 她这模样,三分嗔怒,七分轻松自在,竟是从来不曾在他面前展露的一面。 傅景朝眉目不动,黑眸深深看着她,不自觉的勾着点笑意。 过了几分钟,他提醒:“现在吃吃看,应该不烫了。” 她依言捏住勺子咬了一口汤圆,嗯,确实不烫了,汤圆里如她所料包着碎花生和芝麻,香甜可口,低头一口接一口,一口气竟吃了五个。 瞪着碗里最后一个,她有点傻眼,吃不下了怎么办? 再吃就要撑了,大半夜的,吃这么多本就增加胃的负担…… 她正纠结着,另一只勺子突然伸过来,从她碗里把那枚汤圆顺走了。 “哎,那是我的……”她眼睁睁看着那枚汤圆进了男人的嘴里。 “你不是吃不下,放着也浪费,刚好我还没饱。”男人说的理由冠冕堂皇。 乔暮委婉的说:“可那也是我碗里的啊,你这样吃别人碗里的是不是不太好?” 傅景朝瞥她一眼:“你是说口水?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亲过,这点算什么?” 乔暮:“……” 等他吃完,她动手把餐具收拾到厨房,见要洗的不过是两只碗两个勺子,便顺手打开水龙头。 她很快把餐具清洗干净,摆到橱柜里,擦干手上的水,关了厨房的灯,男人在餐厅门口等着她,他的身影高大如同巨人,几乎挡住了她的去路。 墙上的钟显示快凌晨一点,她有点泛困,拨了下散在脸上的发丝,停下来问他:“怎么了?是不是想洗澡,要不要我帮你放洗澡水?” 傅景朝一身昂贵的黑色衬衫和笔挺到一丝不苟的西装裤,镌刻如大理石般的脸孔逼到她眼前,大手捏住她的下巴,眸底的暗色交织着昏暗的光线:“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乖?连续两天给我做宵夜,还主动要给我放洗澡水?” 她刚才洗碗的时候实在是困,又是打哈欠,又是揉眼睛,此刻睫毛上微湿,睁大了黑白分明的杏眸,格外冷静,一张娇脸在男人的掌中浅浅微笑,理所当然的回答道:“我没觉得这样有什么奇怪,我只是适合了这里的生活而已,难道傅先生不喜欢我现在乖一点吗?” 他定定的看着她,撤回了自己扣住她下巴的手,重新放回裤袋中,变得面无表情:“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吻我!” 乔暮几乎没有什么犹豫,下一秒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那薄薄的唇片。 她以为以他的性格一定会反客为主,但没有,他像个懵懂的孩子似的僵住了,一动不动的站着。 他一僵硬,她也懵了。 她不会接吻,不会取悦男人,然后她也僵硬了,不知所措。 两个人就这样定格一样一动不动。 大约过了一分钟,她脚尖踮的有些麻了,退开自己的唇,双手尴尬的在睡衣两侧搓了搓,一直往后退。 突然,男人几个大步过来,她被他强势的拉了过去。 他双手搂着她的娇躯,狂风暴雨般猛烈的吻上她的唇。 她愣了愣,随后双手勾上他脖子,主动仰起脸。 她难得的配合让他益发兴奋,骤然抱着她往电梯走去,他的唇一刻不放松的掠夺着她的唇。 她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脸色潮红:“不……不行,我的伤口不可以……” “我知道。”他性感的嗓音很轻,眼神直白,黯哑的嗓音毫不避讳的在她耳边呢喃:“你像上次一样帮我弄出来,嗯?” 她无法回答。 紧接着,她的小手被他紧紧的握住,慢慢带向那处…… …… 镜子里弥漫着水雾,模糊的倒映出两个人的影子。 水池前,乔暮自认为在女孩中算是不矮的,可站在他身前却显得像个没发育的孩子,娇娇小小。 傅景朝从后面圈着她的身子,帮她洗手,很明显他不擅长这件事,但是力道中透着温柔,比她上次洗手时还要仔细,将那些粘稠的东西全部冲洗干净。 浴室里本来就闷,他这么亲密的靠着,她身上出了一层汗,动了动,轻声说:“我自己来吧。” 他没停下动作,低头黑眸锁住她的小脸:“真的没有生气?” “没有。”她怕他不信,抬头让他看个仔细,她的脸上非常平静,不似上次那般恼怒,耍着女孩子家的小脾气。 他在她脸颊上亲了亲,收回双手,拿旁边的干净毛巾擦了擦,然后赤足走到沐浴那儿,打开花洒。 乔暮很快洗了手,拉上门的时候她鬼使神差的看了他一眼,雾气中男人的好身材一览无余。 她飞快的别开脸,用力拉上门。 这么一闹腾下来,将近凌晨两点,她上床后没一会就睡着。 这一觉她睡到清晨,有点内急的醒来,一睁眼就是男人结实健硕的胸膛,她安然的躺在他臂弯里,他的另一只手臂沉重的压在她的腰上。 她小心翼翼移开他的手臂,轻轻下床,头还有点晕,睡眠不足造成的。 解决完内急,她从洗手间出来,回到床上的时候,傅景朝微眯着眼睛,伸手把她捞到怀里,一个吻轻轻印在她眉心:“再睡会儿。” “嗯。”她的脑袋重新枕在他臂弯里,没一会就呼吸规律起来。 男人闭上的双眼很快睁开,没有再睡着,他眸色沉了沉,一瞬不瞬的审视着怀里的小脸蛋,不可否认,他喜欢此刻的她,又乖又可爱,像只小猫咪一样窝在他怀里,让人忍不住就想亲,就想疼,可是他同时又知道这样的她才是最不招人喜欢的。 以前的她表面上温顺,但偶尔也会伸出小爪子,彰显她的个性,如今的她把爪子和脾气全部隐藏起来了,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给他看到的只是一个不真实的乔暮。 然而,他又很矛盾,既想要那个有小爪子的她,又想要现在乖乖窝在他怀里的她。 这样想,是不是过于贪婪? 乔暮睡了一觉醒来,大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傅景朝穿着衬衣西裤从衣帽间出来,手里娴熟的系着脖子上的领带,看得出来他有点匆忙要离开的意思。 “几点了?”她揉揉眼睛,有点迷糊。 他看了眼腕表:“九点四十。” 这么晚了? “那你赶紧走吧。”她爬了爬凌乱的长发,想起了什么:“哦,对了,小睿睿什么时候回来?” 她昨晚还梦见小家伙来着,梦见她给小家伙做了香喷喷的点心,醒来才想起来自己答应过要给小家伙做点心的。 傅景朝离开的脚步折回来,长腿迈到她床边,俯身顺势亲了她脸颊一口:“他还要过几天才回来,怎么,想他了?” “嗯。”她低头看着他衬衣上精致的钮扣花纹:“你回来怎么没把他一起带回来?” 他挑起眉梢,粗砺的手指揉了揉她的发顶:“还不是因为你,本来买了三张回来的机票,所有的计划全部被你打乱了。” 她的手机响起来,接起时男人这时转身离开了。 东城集团今天有个董事会,九点开始,往常准时出席的傅景朝今天足足晚了一个多小时,这可是自集团创建以来开天辟地头一回。 大家面面相觑,有董事禁不住打趣:“傅总,您这是从此君王不早朝啊。” 傅景朝既是东城集团的首席总裁,也是董事会推举的董事长,不过大家已经叫习惯了,所以并没有改口,仍叫的是傅总。 其它董事也附和:“傅总,什么时候领过来我们长长眼,到底是哪个三头六臂的女人入了钻石王老五的傅总的眼,实在是佩服啊!” 罗泉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傅景朝,大老板最不喜欢旁人在工作的时候谈论私事,他站起来咳嗽了两声道:“各位董事,既然傅总来了,今天的会就开始吧。刚刚崔秘书发给大家的材料请各位董事看一下,其中重新对公司内部控制体系的审查是这次讨论的重点……” 下面,大家都收拾起玩笑的心情,低头翻材料,一时间纸张哗哗作响。 傅景朝靠在真皮转椅里却有点走神。 - 汉皇,总经理办公室。 傅司宸递给乔暮一叠厚厚的文件夹:“这上面是我给你特色的经纪人名单和简历,你拿回去慢慢看,有喜欢或是合眼的告诉我。” “这么多?”乔暮诧异的抱在怀里,“不会是你哥的意思吧?” 傅司宸嗤之以鼻,凑到她跟前上下打量:“我哥日理万机,你以为他很闲,连这点小事都要管?这是我给你挑的,懂吗?” 乔暮撇了下唇,坐到沙发上匆匆翻了两眼,有资历老的,也有资历很浅的,别说,她还真是挑花了眼。 索性合上文件夹,抱回到他办公桌上,傅司宸正在签一份秘书递上来的文件,抬头看她:“选好了?” 乔暮摇头。 “不选你抱过来干什么?” “我上次说了,我不需要经纪人。” “嗳,我这暴脾气。”傅司宸把文件甩给秘书,摆摆手示意秘书出去:“你怎么不知道好赖呢?这么多经纪人供你挑,你还不要,你知不知道这里随便哪个经纪人都是外面那些艺人抢着要的香饽饽?” “小傅总,你别生气,听我说。”乔暮低头思考了几秒:“是这样,我现在如果要一个好的经纪人,容易招人眼红,如果要一个一般的,你也不同意。索性我什么也不选,自己先当自己的经纪人,等做出成绩来再谈经纪人的事。” “好什么好,你……你……”傅司宸连说了好几个你,就是没说出个下方来,举手投降:“好好,就依你,行了吧?怕了你,行了吧?我就没见过像你这样轴的艺人!” “轴是什么意思?”乔暮不太懂,听上去有点像京腔。 傅司宸气乎乎的一挥手:“自己琢磨去。” 乔暮笑眯眯的拿起包:“那我回家琢磨了啊。” 离开汉皇,回想傅司宸那气得不轻的样子,乔暮觉得这个傅二少还挺可爱的。 转眼来到周一,乔暮一大早起床,化妆,换衣服,临下去前把剧本塞到包里。 拿着包下楼,傅景朝跑完步回来,目光在她脸上和身上一阵巡视,发现她今天化了漂亮的妆,身上的裙子好象是他让罗泉重新准备的那一柜衣服中的一件,不由扬了扬剑眉:“今天要拍戏?” “不是,今天有个试镜的机会。”她走到他跟前:“你早起来了怎么也不叫我?” “你睡那么香,我叫你干什么?再说我也不知道你今天有试镜。”他揽着她来到餐厅,“先吃早餐,吃完我送你。” 半小时后,车子送她到试镜地点楼下。 接待她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以及一个年轻女人。 “我是导演,这是造型师。”那年轻人介绍:“我叫项震晟,乔小姐请坐。” 乔暮看了一眼简陋的场所,以及只有她一个试镜者,显得有点冷清,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拿出手机再一次看试镜地点。 项震晟笑着说:“乔小姐不用看了,这里确实是你今天要来的地方。我在这里跟你交个底,这部电影严格来说不会出现在大屏幕上,因为它的题材是穿越,是女主角穿越过来的,众所周知广电总局禁止这种题材放到大屏幕或是各家卫视上,所以我决定把它改成一部网剧,这是新改好的剧本,你可以看一看。” 乔暮大致翻了一下新剧本,原先的剧本主线和几个精彩之处没有变,合上剧本,问道:“项导,可以试镜了吗?” 项震晟严肃的点头,先后让她现场演了几个场景。 乔暮很好的完成了。 项震晟在纸上勾勾画画,很快说:“没什么问题,乔小姐,女主角就定你了。” 这么快? 乔暮看了看左右:“没有别的演员来试镜吗?” 项震晟也不瞒她:“迄今为止只有乔小姐您一个人肯过来试镜,事先我们邀请了很多当红女明星,比如乔昕怡、叶紫黎,不是因为要片酬太高,就是因为推说没档期,只有乔小姐你一个人。不过乔小姐放心,不是什么女演员过来我都肯用的,你的资料我看过,刚才也考验了你的演技,我很满意。不过乔小姐片酬问题好象还没谈,你要多少?” 乔暮第一次谈片酬这种事情,也不知道怎么谈,思考了一会说:“项导,你看给多少合适?” 项震晟伸出五根手指:“一集。” “五万吗?”五万一集,这本里一共有二十集,也就是一百万。 “不是。” “五千?”五千一集也不少了,拍完就有十万,比她拍《遮你一世尘烟》要多。 “不是。” “那是……五百?” 项震晟点了点头。 乔暮:“……” “乔小姐,你可能不知道这本子是买的小说版权改编的,在原作者那里花了一大笔钱,服装、道具、场地都要钱,所以在演员片酬上可能就没有那么充裕,我想这并不妨碍我们拍出一部好剧来,你说呢?” 乔暮短暂的呆滞之后,振奋起来,倒也是,她抛弃了那部《暗猎》进而选了这部就是看中的是剧本,是剧本本身打动了她。 “乔小姐,你考虑清楚,可以的话我们今天签合同,如果你还有犹豫,我们可以……” 乔暮当机立断:“不必了,我现在签。” 项震晟大喜过望,赶紧拿来了合同给她看。 乔暮仔细看过之后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感谢乔小姐的支持,那乔小姐先回去看剧本,等我们招好男主角马上开拍。”项震晟兴奋的与她握手。 离开后走到大马路上,乔暮怎么感觉刚才的签约那么不真实,自己不会被骗了吧? 不能够啊,这剧是顾媛姐把过关的,不可能出现问题。 很多电视剧或是电影因为经费问题都是小成本,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她回去好好读剧本,把人生中第一部当女主角的戏演好才是首要任务。 为了以防万一,她决定查清楚比较好,顾媛姐如今是叶紫黎的经纪人,只能问傅司宸了。 发了微信过去,傅司宸没回,不知道是还在生她的气呢,或是在忙没看见。 先回去再说吧,她网约了一辆车,远远一辆车开过来,低头匆匆对了下手机上的车牌号,应该就是这辆。 她拉开车门坐进去,扣好安全带发现车还没开。 驾驶座上的年轻女孩正皱眉盯着她,乔暮报了车牌号,对方无动于衷,乔暮这下囧了,看来她上错车子。 细看之下,这车内非常的宽敞气派,一看就不是普通网约车的档次。 “对不起啊,我可能看错车牌了。”她动手赶紧解安全带。 “等一下。”那年轻女孩出声,嗓音清冷如山涧的泉水,“我可以送你一程。” “不用了,是我上错了车,不麻烦你了。” “……你付钱就行了。” “……” 乔暮看女孩不像是开玩笑的,小心的问:“我去琉璃湾,你要多少?” 那年轻女孩低头用导航查了一下,然后报给她一个数,和网约车差不多的价钱,乔暮看女孩不像坏人,拍板定下来:“那就走吧。” 女孩似乎第一次做这种私活,言语稍不自然,挂了档说:“你坐稳了。” 乔暮嗯了一声。 开过一个红绿灯,乔暮见女孩太紧张了,找了一个话题聊:“我看你这车不便宜,怎么也做网约车?” 女孩嘴巴抿得很紧,眼神注视着前方,不吭声。 乔暮继续尬聊:“我问你这些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不想回答我不问就是了。” 女孩侧脸线条仍旧绷得紧紧的,全神贯注的开着车。 对方太神秘了,乔暮情不自禁的打量着女孩,长得很漂亮,一张非常好看的瓜子脸,扎着简单的马尾,略施粉黛,身上穿的是名牌,很贴合她的气质和身材。 第74章 不要,你好烦 “看够了吗?”女孩瞟她一眼,突然说话。 乔暮摸了摸鼻子,收回目光。 车子停在琉璃湾别墅群大门外,女孩稳稳的停好车,一只秀气的手放在方向盘上:“到了。” 乔暮低头拿手机:“你支付宝多少?我转给你。” 女孩没声音。 乔暮顺着女孩的视线看着自己膝盖上的剧本,耸肩笑了笑:“我是个演员,这是我刚拿到的剧本。” 女孩盯着剧本,嘴里报了自己的支付宝,乔暮低头输入金额,“好了,你看下。” “我叫齐霜。”女孩突然主动介绍。 “我知道。”乔暮刚才转钱给她时,支付宝上会显示真名。 “我还知道你是汉皇娱乐的艺人。” 乔暮没有很吃惊,前阵子汉皇召开的新人发布会新闻媒体上可是大肆宣扬过,她知道也很正常。 乔暮还在静等着齐霜开口,但齐霜已经转过身去,像是在等她下车。 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直觉这个女孩好象遇到了什么困难,开这么好的车,却为了几十块钱而当黑车赚外快。 这一瞬间乔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下了车突然弯下腰对驾驶座上的齐霜说:“齐霜是吗?我叫乔暮,如果你没有工作,刚好也愿意的话,可不可以当我的经纪人?”说到这里,她又觉得唐突了点,赶紧道:“不过待遇方面我不能保证有多好,因为这是我个人行为,还没有跟上面说……” “我愿意。”打断她的话,飞快的说完,神色间带着不安的问:“你确定吗?我没当过经纪人。” “我也是个新人,刚好可以一起学习。”乔暮眨眼弯唇笑,从窗户外伸进手臂:“那就这样说定了,明天我要拍戏,后天早上九点,我们在汉皇楼下碰面。” “一言为定!”齐霜冷清的脸上有丝激动。 乔暮摆摆手,目送齐霜的车驶远。 往别墅走,查看手机,傅司宸几分钟前回了她微信,给的答案是:“靠谱!” 也就是说,她没遇到骗子,那就好。 晚上六点多,傅景朝下了车,走进别墅,唐婶一见忙道:“傅先生今天回来这么早?” “嗯。”傅景朝抬脚往楼上走,几步之后停下来:“唐婶,保姆房的电话坏了?” 唐婶早有准备,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脸不红气不喘的说:“是啊,最近时灵时不灵的,我已经打了电话让人来修了。” 傅景朝若有所思,唇角上扬,没再问什么,上楼去了。 他一走,小桃做贼一样从角落里钻出来:“怎么样啊,唐婶,你说傅先生有没有看出来?万一被他发现怎么办?”想到傅先生那张冰山脸就好怕怕。 唐婶敲了敲小桃的脑袋:“笨丫头,你以为傅先生跟你一样傻吗?别站在这里了,一会准备开饭,你记得上去叫他们下来吃饭。” 小桃捂着被敲疼的脑袋,抱头鼠窜。 傅景朝楼梯上了一半,乔暮从上面下来,看了一眼外面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的夜色:“回来得这么早?” “事情处理完了就回来了。”傅景朝伸手揽上她的肩,往楼下走:“明天管家先回来,后天我去接睿儿。” 她一听小睿睿要回来,很欣喜的抬头:“太好了,我正觉得别墅里冷清呢。” 男人眉头紧蹙,哼笑:“和我在一起就这么无聊?” 她听出了男人的不悦,摇头,“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说特别想小睿睿了,上次我答应要给他做点心的,这个帐我还欠着。” 两人说着话,他手机响了。 接电话的第一句话就是:“妈。” 傅母? 乔暮自动与他拉开距离,先进了餐厅。 傅景朝接完电话进来,乔暮小口的喝着汤,听到他坐下的声音,片刻后说:“我不用去接睿儿,过两天我妈会送睿儿回来。” “哦。”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纤张的睫毛微垂,继续小口喝汤,脸色很平静,但喝汤的动作比之前要慢了不少,眼神直直的好象也发呆。 他唇畔染了一抹笑,随口找了一个话题。“今天面试怎么样?” “不是面试,是试镜。”她纠正。 他淡淡道:“都一样。” “很顺利通过了。” “女一号?” “嗯。”她心不在焉,一想到他妈要过来,总感觉是过来视察来的,心头莫名烦躁,又不便表露出来。 一顿晚饭,乔暮食不知味的吃完。 吃完饭,他又进来一个电话,接完后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我去处理点公事,你先上去。” 她洗完澡爬上床,他还没出现。 时间挺晚,她明天还要去剧组,两场戏中一场是骑马的戏,一场是俞梓萌被流氓糟蹋的戏。 无论哪场她之前都没拍过,明天将是个混乱的一天,但愿能一条就过,不然老是ng,那滋味可不好受…… 想了很多,很快有了睡意。 傅景朝处理完工作,十点进房间,安静里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一盏灯亮,貌似是为他而留。 他唇角上扬,进了浴室。 十分钟后出来,他踱步到床头,垂眼看着乖巧入睡的女孩,目光温柔的替她整理了凌乱的碎发,在她饱满的唇瓣上辗转吮吻。 她被他给吻醒了,迷迷糊糊间睁眼:“你忙完了?” “嗯。”他忍不住又偷了一个吻。 “那你去洗澡啊……我先……睡了……” 他没回答她,躺到她身边,拥她入怀,一个个细细的吻落在她耳垂脸颊上,痒得很。 她将身子蜷了蜷,潜意识里躲着,声音闷闷的:“别闹……” 他注视着怀里困劲缠绕的女孩,心头慢慢被一股陌生的暖温所取代,这种感觉就连在睿儿身上都不曾有过。 他低低的嗓音含了笑,唤她:“暮暮。” “……嗯?” “是不是怕我妈过来?” “还好。” “撒谎的小女孩可是要打屁股的,嗯?” 她仿佛想起来曾被他打屁股的经历,扭了扭身体,不耐烦的说:“你敢打我,我也……打你。” 她眼睛闭的紧紧的,口气非常像小朋友间的吵架,让人忍俊不禁,她身上的香味像迷香般往他鼻子里扑,身体某种骤然被点燃。 他埋脸在她的锁骨处,低低喃喃:“那我不打你,你等会再睡,嗯?” 她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声音更迷糊:“别闹我,我明天要起早拍戏呢。” 他转而抬脸亲她的耳朵,耳朵是她的敏感处,下意识的知道他要做什么,想睡又被他这样闹着,她睁开水汪汪的大眼睛,娇娇的带着委屈的噘唇:“……不要,你好烦。” 女人有时候撒娇对于男人来说是致命的,他看着她这样,心早就软了。 不忍再折腾她,只能折腾自己。 他喉间发出一声闷哼,放开她,掀开被子下床,再去冲个冷水澡。 乔暮一晚上没再被闹,早上闹铃一响就醒了。 她没在男人怀里,他躺在旁边,背对着她,夜里她好象感觉到他起床了好几次,还有浴室不间断的水声。 放轻手脚去洗漱,她换好衣服离开前他都没醒来,睡得很沉。 影视城。 乔暮来到b组,《遮你一世尘烟》剧组一共分三个组,男女主角在a组,其它都是拍的配角单独的戏份。 化妆师在给她化妆,谢洵祺的助理进来:“乔暮,有人找你?” 乔暮走不开,问他:“谁找我?” “好象她说姓齐。” 齐霜? 乔暮开心的说:“请她进来。” 谢洵祺助理大概是受了谢洵祺的指使,没有任何不耐烦,很热情的就出去了,不一会就把人领进来。 “齐霜,真的是你呀。” 齐霜面上没什么表情,点点头,看得出来她对这里一切既陌生又好奇。 造型师在往乔暮头上戴首饰,乔暮转不了头,挺直腰板,热情的说:“我好象约了你明天去汉皇,你今天怎么来了?” “我看网上说你在拍这部剧,地点就在影视城,所以我过来看看,先熟悉一下。”齐霜说了有史以来第一段比较长的话:“如果明天汉皇那边的人面试我,我也好有个对答的准备。” 看得出来挺有心的,乔暮笑了:“你过来先熟悉熟悉也行,对了,一会我要拍戏,你要不要一起去看?” “好。” 另一个独立化妆间。 乔昕怡靠在沙发里,手里拿着平板电脑,问助理:“副导演那边怎么说?” 助理一脸紧张:“副导演说全部安排妥当,那几个演流氓的群演都不是普通人,是副导演从夜店里招来的小混混,他们一听说每人有五万拿,还可以占乔暮的便宜,个个高兴得很。” 乔昕怡涂得鲜艳的唇上溢着冷笑,“那就好,去告诉他们,事成之后每人再加五万。” 助理离开。 杭晴接完电话进来:“昕怡,你说乔暮怎么中途放弃试镜《暗猎》那部剧?男主角可是席英轩,组成cp必火,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放弃了?” 乔昕怡傲慢的冷笑:“你以为她去试镜就能成功吗?别忘了那可是女一号,她是什么?一个小龙套怎么可能当得了女一号?制片方肯冒这个险吗?她是怕丢这个脸所以才没去。” “你说得对。”杭晴笑得极不屑:“是我抬举她了,听说试镜的时候好多女演员都是冲着席英轩去的,不过从剧组那边的消息好象是没有一个女演员试镜上的,包括好几个一线女明星。” “天助我也!”乔昕怡自负一笑:“这样,你马上联系那边的导演,告诉他我愿意去试镜。反正现在这部剧拍到了尾声,没过两天就能杀青,刚好赶得及。” “昕怡,你下面的通告都排满了……” 乔昕怡满不在意的摆手:“不就是一点违约金,我给就是了,《暗猎》那部剧我势在必得。” 杭晴看穿了端倪:“昕怡,你是冲着席英轩去的?” 乔昕怡没回答,低头点开存在手机里的视频,看着里面搂抱成一团的乔暮和席英轩,一丝轻蔑从她嘴角浮出:“只要是她乔暮的,我通通要抢过来,不管是白牧之,还是席英轩,都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杭晴看着乔昕怡绝美的脸蛋,赞同道:“这是肯定的,昕怡,论长相脸蛋你比乔暮更胜一筹,只要挖了乔暮背后的金主席英轩,到时候她的处境又和从前一样,任你踩踏……” 回应杭晴的是乔昕怡得意的笑声。 …… 一个小时的时间,乔暮的造型全部弄好。 副导演进来:“乔暮,你待会要演的是骑马那场戏,我记得上次交待过你去学骑马,今天应该没问题!” 乔暮含糊应了一声,那次和小睿睿去骑马,她全程的表现只能用“狼狈”二字形容,后来更没去学骑过。 这些不是她最担心的,她担心的是自己的伤口。 齐霜在旁看到她满脸愁云,“你不会骑马?” 乔暮看了眼副导演,小声承认:“对。” 齐霜反应很快,低头在手机屏上戳了几下,把查到的一些剧组拍马戏的资料给她看:“可以用替身,或是骑个假马,后期再利用借位或p上去。” “替身就算了,郑导最讨厌演员用替身。”乔暮摇头否认这个建议。 齐霜语气很是果断:“资料上说很多演员为了演戏专程要去学骑马一段时间,而且事先要与你骑的马培养感情,就算是这样也经常被马无缘无故摔下来。你还觉得你能上吗?” 乔暮被呛得说不出话来。 “你不是想让我做你的经纪人吗?现在正是考验我沟通能力的时候,给我十分钟,我去找导演谈。” 乔暮面对比顾媛做事更加雷厉风行的齐霜,只知道一个劲点头。 十分钟之后,齐霜回来了:“已经沟通好了,郑导说没问题。” 郑导会这么好说话? 乔暮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齐霜咳嗽一声,靠近她耳朵小声说:“当然了,我稍微夸张了一下你的身体情况,郑导一听你身体这么差,很快就同意了,而且他还让我带话给你,说不要太拼命,多注意身体。” 乔暮莞尔。 有此经纪人,夫复何求? 这么说她眼光还是挺准的,齐霜有做经纪人的天份。 骑马的戏很快就过了,转眼来到下午,接下来就是俞梓萌被玷污,进而黑化的那场戏。 开拍前,乔暮看着片场几百双眼睛盯着,虽知道是在演戏,但拍这种被流氓调戏侮辱的戏有这么多人看着,全身的汗毛不由自主的就竖起来,紧张到不停的吞口水。 齐霜看她一眼说:“我去跟导演沟通下,用你们的行话是不是叫清场?” 乔暮点头。 齐霜向b组导演走去。 几分钟后,齐霜胜利凯旋,在场除了同个工作人员,其它演员之类的全部出去。 乔暮感觉好受多了,心情也放松下来,而且b组导演事先跟她说过,待会只要摆几个动作就能结束。 导演大声说道:“各小组注意,准备开拍,actn!” 外面电闪雷鸣。 俞梓萌瑟缩在一间光线昏暗的破庙角落里,她的父母都死了,她无依无靠,听说林雅烟嫁进了詹大帅府,她去找过,通报的人却说林雅烟不认识她,把她赶了出来。 此时,一群地痞流氓从外面进来躲雨,发现了漂亮的俞梓萌。 其中一个地痞流着口水道:“哪来的迷路小羔羊,哥几们正无聊,陪你玩玩?” 其它几个地痞也笑了起来,淫秽的目光如同她没穿衣服一般露骨的打量着她,一步步向她逼近。 齐霜站在摄像机拍不到角落,眼睛紧紧盯着画面,按照剧本,接下来只要两个步骤就能完成,第一个步骤是剪平头的地痞会一把撕掉乔暮一只衣袖,那只衣袖是事先经过处理的,只要轻轻一扯就能下来,第二个步骤就是几个地痞流氓露出淫邪的表情向她扑过去,镜头到这里戛然而止,这场戏就算拍完了。 她是第一次在现场看别人拍戏,还是这种非常阴暗的戏,背手紧张到冒汗,悄悄挪步到导演身后,盯着监视器,只见监视器里乔暮的演技很到位,人物的惶恐不安、惊慌失措把握得非常到位。 地痞流氓里坏笑着向俞梓萌逼近,平头地痞上前伸出魔爪,直奔乔暮胸口,只听嘶啦一声,乔暮胸前顿时失去一大块布料。 齐霜大惊失色,小声提醒导演:“导演,剧本上不是这样演的,快停下。” 谁知导演全神贯注的盯着监视器,一旁副导演低声呵斥:“你懂什么?这叫即兴发挥,同样是撕衣服,又没露出不该露的,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别出声,影响了效果拿你是问。” 她只得按捺住,幸好乔暮衣服里面穿了肚兜,鲜红的肚兜在白到发光的皮肤衬托下冲击着眼球,那平头地痞猥琐的把那块布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往旁边一丢,又扑了上去。 “啊——救命——”乔暮满头大汗,慌乱尖叫着护住身体,颤抖的站起来,她感觉到了不对劲,但导演没喊停,她不敢停,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演。 那几个地痞流氓奸笑着把她团团围住,有人在她臀部上摸了一把,另一个人用一双邪恶的手眼看往她胸口的肚兜抓去。 齐霜低头看到墙角放着根成人手臂粗的木头,当机立断,抓起来立刻冲了上去。 “啊——臭娘们——你发什么疯……”几个地痞瞬间被她手中的木头打得四处逃窜,连连叫唤:“导演,你管不管?我们演得好好的,这臭娘们捣什么乱?” 齐霜把乔暮护到身后,对从监视器里猛然站出来的导演道:“导演,他们摆明了就是不怀好意,我是乔暮的经纪人,我有权保护她的安全。” 那导演回放了一下刚才的片段,也是认为有点过火了,对旁边副导演发火道:“怎么回事?这些群演怎么这么过分?事先不是说扯袖子的吗?扯了胸口的一块布就算了,怎么还不依不饶呢,真当这里是强奸啊?” 副导演满头大汗:“对不起,导演,他们都是群演,可能没经验,重来一遍,这次我保证事先跟他们说好,不许来真的……” 话还没说完,传来一声冷笑:“还想再拍一次?做梦!” 齐霜丢了手中的木头,向旁边工作人员要了一件衣服裹住乔暮,撂下一句话:“这件事如果不给我们一个合理的交待,乔暮是不会拍的,另外我们还会请律师起诉你们。” 看着齐霜和乔暮离开的背影,副导演愤愤不平道:“什么玩意,一个小配角还真拿自己当角了……” “你给我闭嘴!”导演一脚踢了旁边的折叠椅,指着副导演怒道:“这件事因你而起,你得给我一个交待,别忘了,她是哪家公司的艺人,这部剧的最大投资商又是谁,其中的利害关系你自己掂量清楚!万一真要追究起来,别怪我保不了你。” 副导演脸一下子就白了。 杭晴在另一个片场接完电话,乔昕怡拍好一段过来休息,满脸兴奋期待的看着杭晴:“是不是副导演那边有消息?” “有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先说好的。” “好的就是那几个人假戏真做羞辱了乔暮,吓得她不轻,可能今后几天都要做噩梦。坏消息就是她的经纪人在现场大发雷霆,扬言要给个交待,不然要请律师。” 乔昕怡不仅没气急败坏,反而得意洋洋,摆手道:“意料之中的事,这样,你去再给那几个人一人五万封口费,然后给副导演十万块,并且让他主动为这件事负责辞职,反正这部剧也拍到尾声了,没什么影响。” - 乔暮在齐霜的护送下连妆都没卸,来到车内。 所有的发生的太突然,乔暮脸色始终白如墙壁。 齐霜拧眉看她这样,开车停在一家便利店前,买了一杯热饮进来,塞到她手里:“喝点这个平复下。” 乔暮捧着热饮,喝了一小半,感觉好多了。 演了这么多年的戏,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齐霜做得很对,要不是她及时喊停,可能她都不知道还会遭遇什么。 齐霜很快又下去买了一套衣服拿进来:“试试看合不合身?” 乔暮打开车门躲到后座把衣服换上,由衷的道谢:“谢谢,很合身。” 齐霜不以为意道:“不用谢,应该的,你信任我选我当你的经纪人,虽然我还不太清楚要当经纪人具体要承担哪些,起码我知道保护你是首要做的事。” “你好象还没入职呢,已经进入角色了,我看好你哟。”乔暮忍不住扬起笑容。 “这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齐霜紧拧着眉头:“这件事明显是有小人在背后指使,把手机给我。” 乔暮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手上先于大脑,把手机递上去。 齐霜翻找通讯录,找到傅司宸的名字,乔暮急忙按住:“你要做什么?” 齐霜看她一眼:“你是有靠山的人,这件事当然要早点解决,把陷害你的人给揪出来。” “谁说我的靠山是傅司宸?”乔暮头疼道。 “不是吗?”齐霜抓着手机:“外面大家都这么说,说你是他新女朋友。” “不是!”乔暮很肯定的口气,翻着白眼把手机抢回来:“我和他可没半毛钱关系,都是外面瞎传的。” “那也要告诉他,让他给你出头做主,谁让他是你老板。”齐霜斩钉截铁。 乔暮抿唇,思索了一小会说:“这件事不用查,我知道是谁。我不想麻烦别人,这件事是冲着我来的,我想自己解决,前提是你得替我保密。” 齐霜点头:“好,我替你保密,现在你告诉我是谁?” 乔暮看着前方,慢慢说道:“是乔昕怡。” “乔昕怡?奥天一姐……”齐霜在手机上翻找乔昕怡的资料:“也是这部剧的女一号。论名气你不如她,你演的是女二号,她为什么要针对你?”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乔暮苦笑:“她其实算是我的妹妹。” “你妹妹?” “嗯,我八岁那年和她前后被乔氏夫妇收养。” “珠宝商乔氏集团乔元敬是你养父?”齐霜似乎对漓城的上流社会了如指掌。 “是。”乔暮奇怪的看她:“你知道?” 齐霜眼中有什么东西闪过,波澜不惊的说:“大家都知道乔昕怡是乔氏千金,但是怎么新闻上没提到你?” 回忆从前,乔暮眼神略有失神:“乔元敬以前是个不起眼的珠宝商,领养我和乔昕怡之后没两年就事业起来了,后来举家从陵州市搬到了漓城,所以外界并不知道领养的事。六年前,我十六岁他们弃养了我。” 齐霜慢慢分析着:“也就是说外界对于你的身份一无所知。” 乔暮浅浅的笑:“这样最好,不然媒体又要整天拿这件事炒来炒去。” 齐霜神色凝重,淡淡的仿佛带着不经意的说:“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这么放过他们,既然领养了却又中途弃养,他们这么做本身就是触犯了法律。” 乔暮无法说出怀孕的事,也无法说出那个夭折孩子的事,这些是她心底最痛的伤,哪怕她刚才把齐霜当朋友,说出了她和乔昕怡的关系,但是这些是她不能碰的伤口,无法说出口。 “事情都过去了,不谈也罢。”乔暮降下车窗,长叹了口气,“对了,你呢?你有什么故事?” 齐霜低头好一会,半晌抬起来在乔暮坦荡得黑白分明的眸下,淡淡说出一句话:“我姓齐,三年前来自帝都。” “帝都齐家很有名吗?”乔暮又一次打量她的穿着和身下这辆白色宝马,齐霜言谈举止不似出自于普通人家。 “算是吧。”齐霜明显不想多说的样子,问她:“既然你知道是乔昕怡,有什么对策?别告诉我,你什么也不想追究,这种人就是要给她点颜色看看,不然她会变本加厉,一直欺负你。” “我知道。”乔暮微抿唇:“不过我目前还没想到好办法,但是我知道她的未婚夫经常出入的场合,乔昕怡有可能会也跟着,要不要去碰碰运气,或许会有收获。” 齐霜迅速发动了车子:“好啊,择日不如撞日,告诉我地址,马上出发。” 到了上次与白牧之相遇的酒吧,离开业还有一个小时,乔暮在附近找了洗手间,卸了妆,把凌乱的头发弄整齐,神清气爽的出去。 路过咖啡店,买了两杯咖啡站在街边等,齐霜去找地方停车,十多分钟后过来,两人在街边喝着咖啡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乔暮好奇,又一次问起了齐霜的事:“你开着那么好的车,怎么还想着当经纪人?我是个新人,连个广告代言都没有,你捞不到油水。” 齐霜一手插在口袋里,看她一眼,缄默了一会轻笑:“你不就想问问我的来历吗?明天吧,明天到了汉皇,我送上简历,你自会看到。” 两人等了一会,酒吧开门,她们成了第一批客人,亲眼看着安静的酒吧逐渐被喧闹和迷乱所渐渐湮没。 两人老坐着守株待兔也不是办法,齐霜拉着乔暮在吧台内走了一圈,没发现白牧之的身影。 乔暮去洗手间,从里面出来,外面跌跌撞撞进来几个酒气冲天的年轻人,“我……我跟你说,乔昕怡那娘们当年要不是咱们……哪有现在的风光……” 乔暮耳朵很尖的听到了“乔昕怡”的名字,停下脚步,那几个人推推搡搡进了隔壁的男洗手间。 她默默记下了他们的衣着打扮,回去后告诉了齐霜,齐霜朝她挤眼睛:“这样,一会我去套他们的话,开着手机录音,说不定这就是意外收获。” “你能吗?要不我去吧。”乔暮不太放心。 齐霜拿出粉饼和唇膏,一面补妆一面说:“你说乔昕怡一直盯着你,万一那些人认识你怎么办?不是功亏一篑了吗?” “你小心点,那帮人看上去不像是什么好人。” 齐霜合上手中的粉饼盒,眯了眯眼睛,手从包里悄悄拿了一样东西出来,“实在不行,我用这个。” 是一瓶防狼喷雾剂。 乔暮唇边露出会心一笑。 坐在位置上,乔暮紧张的盯着齐霜扭着腰,慢条斯理的走到那群喝酒的男人中间,声音太大声,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从那群人的表情看得出来齐霜引起了他们的兴趣,接下来他们一直在干杯。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乔暮拿起来,上面显示着傅景朝的名字,她按了拒接,那边又打来一次,她没敢再挂掉,特意跑到了洗手间接电话。 “喂。” 男人的声音有点冷:“你在哪儿?怎么那么吵?” 她知道瞒不住,离了洗手间声音还是很吵:“我在酒吧。” “哪家酒吧?我去接你。” 她犹豫了多久,那头就静了多久,无形中透着股不动声色的寒气。 “就是上次你帮我打架的酒吧。”她说完那头就挂了。 骤然想起了齐霜,也顾不上电话那头的男人有没有生气,大步跑了出去。 齐霜还在和那群男人喝酒,几次想走,又被那帮男人给拉了回去,地上有个瓶子被人踢来踢去,好象是那个防狼喷雾剂,一定是从齐霜包里不小心掉出来的。 乔暮知道不能等了,走过去从后面拉住齐霜,装作很焦急的样子:“你怎么还在这儿喝?你家里打电话过来,你爸妈找你都找疯了,快,跟我回去。” “哎——”一群男人拉住了乔暮,不怀好意的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美女,原来你们是一起的呀,既然来了,陪我们喝一杯嘛。” 乔暮推开毛手毛脚的男人,扶住醉得踉跄的齐霜,低声唤她:“齐霜,齐霜,你醒醒,你醒醒。” 一只长满毛的手臂搭上乔暮的肩膀,喷着酒气嘿嘿的笑:“没关系,她喝醉了,你继续,一会哥哥几个带你们出去玩玩,包你玩过一次以后再也舍不得离开哥哥……” 这么猥琐的话一下勾起了她在片场被人揩油的记忆,乔暮愤怒的推开对方的手臂,扶着齐霜往旁边让了一步:“滚。” “哟,够辣就够味,哥哥我就喜欢这种……”有油腻的手摸了乔暮一把,色眯眯的盯着她的胸部猛瞧。 他们所处的是个角落,前面一群男女在跳舞,根本没人管她们。 乔暮看清了形势,再看看醉得不省人事的齐霜,用力推开一条缝想挤出去。 “要走可不行,今天哥哥们让你陪酒陪定了……”两个男人挡在她们面前,一只盛满酒的酒杯强迫性的塞到她嘴里,面容狰狞:“喝,给我喝……别他妈给我敬酒不吃吃罚酒……” 乔暮左右转着头,就是不肯喝,大量酒淋了出来,淋在衣襟前,渐渐勾勒出胸前的风光,看得几个男人眼睛都直了。 其中一个早就禁住伸出了咸猪手,倏地,那只袭胸的咸猪手被另一只手握住,一百八十度扭转,瞬间听到骨头的响声和男人杀猪般的大叫。 乔暮抬眼,傅景朝面无表情的站在她面前,手上还在使劲,这下不是一百八十度,简直到了三百六十度,整个手臂都废了。 场面混乱,乔暮咽着口水,小心翼翼的在他背后说:“你别下手太狠,一会肯定有人报警,警察来了怎么……” “办”字还没出口,男人阴沉沉的扫她一眼,她怀里还搂着齐霜,缩在他身后不敢再吱声。 脸蛋情不自禁的埋在他背后,男人醇厚的嗓音徐徐传来,“退后,然后什么都不要管,闭上眼睛。” 她照做。 两分钟后,傅景朝宽厚的大掌握住她的肩:“可以走了。” 她从一群躺在地上哀叫的人堆中走出来,周围男女窃窃私语,连经理带着打手都来了,有了上次的经验,经理连靠近都不敢,傅景朝经过的时候,甚至讨好的说:“傅先生您先走,这里交给我。” 傅景朝停下脚步,目光如炬的盯着经理,经理吓得战战兢兢:“请问傅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傅景朝俊脸微低,大手在乔暮肩上拍了拍,阴冷的吐着气息道:“以后不许这个女人再到这里来,明白?” 经理飞快的把乔暮的脸记在心里,点头如小鸡啄米:“明白,请傅先生放心。” …… 黑色幻影行驶在街道上,车厢内安静得吓人。 傅景朝自上车后一直没开口,乔暮坐在后座,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齐霜,手机的一角从齐霜的口袋冒出来,她抽出来,发现已经不在录音状态。 找了一会儿,她找到了一个时长为十多分钟的录音,默默发到了自己的手机上。 碍于傅景朝在,她没听录音内容,把手机放回包里。 “知不知道她家地址?”前座男人不耐烦道。 “我不知道。” “把她名字告诉我。” 她乖乖回答:“齐霜,齐朝的齐,雨雪风霜的霜。” 傅景朝霎时沉默下来,几秒后问她:“你跟她怎么认识上的?” 怎么听她这口气好象他认识齐霜,乔暮大致把昨天两人认识的经过讲了一遍。 傅景朝没再说什么,将车停在路边,继而用蓝牙耳机低声讲电话,吩咐电话那头的人查齐霜的住址。 齐霜睡在后座也不安稳,一会翻身,一会嘀咕,乔暮担忧得要命,生怕她吐在车里。 傅景朝从前座递了纸巾过来,她接过来给齐霜擦汗,心里有些后悔,不应该让齐霜去冒险,那些人都是社会上的小混混,要是傅景朝没来的话,真不敢想象后果。 “现在知道怕了?”傅景朝侧身沉着脸看她。 她无力反驳,主动交待:“我今天没喝酒,我喝的是饮料。” “呵!”他冷嗤,完全不买账的表情。 “喝……喝……”齐霜突然说起了醉话:“再喝……” “赶紧开车送她回去,万一她吐在你车里怎么办。”她催促他。 他有条不紊的发动车子,嗓音清晰而缓慢:“不是有你在的么,车子脏了你给我洗。” 她抚额,真是够了,这男人还要阴阳怪气到什么时候?想到他脾气硬,索性也不回他,随便他说。 第75章 这说明我没给别的女孩吹过头发 傅景朝将车停在齐霜家楼下,车子熄了火,不下车,也不说话,就这样坐着。 乔暮之前扶齐霜费了不少力气,这会两只手臂酸疼酸疼的,看他坐着也不帮忙,轻声说:“傅先生,你能帮我把她弄上去吗?” “……” 前面没动静。 乔暮实在是没办法一个人把齐霜弄上去,换了更温柔的口气:“傅景朝,你帮个忙好不好?” “咯哒”前座安全带解开了,男人下了车,绕过车身过来,乔暮以为他要抱齐霜,所以让开了。 傅景朝却蹲下来背对着齐霜,抬手示意她把齐霜弄到他背上去。 齐暮费了一点功夫把齐霜弄好,看着他背着齐霜的身影,她莫名的觉得他这样背着齐霜的做法非常绅士。 齐霜住的是老小区,没有电梯,在六楼,傅景朝脚步轻松,一口气背上去站在门口等她。 乔暮气喘吁吁的跑上去,在齐霜包里翻了会找到钥匙,打开门。 几分钟后,齐霜被放到床上,乔暮帮她把鞋脱了,调整睡姿,这样会舒服一些。 做完这些,不由自主的在床边上坐下来,乔暮感叹的看着齐霜的睡颜,她们才认识两天,齐霜两次拼了命的在帮她,一次是在片场,一次是在酒吧。 “唔……喝……喝……”齐霜躺着也不安分,翻着身,嘴里一直嘀咕。 乔莫有几次看她快翻下床,手忙脚乱的把人拉回来,忙出了一身汗。 外面响起手机铃声,铃声过后是傅景朝接电话时低沉的嗓音。 乔暮把齐霜推到床中间,确定暂时安全,拉上房门,走出去刚好傅景朝讲完电话。 “今天真的谢谢你。”她走出去,想了想如此表达。 傅景朝伟岸的身影立在空间窄小、天花板不高的客厅显得有些逼仄,安静的听她说完,伸手摸出烟盒,抽了一根出来叼在嘴里,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她依言走过去,他下巴指了指裤兜,意思是让她帮着拿东西。 她忍不住问:“做什么?” 他抓住她手缓慢的放进自己的裤兜,过了会她伸出来的手里握着打火机,他的意思很明显了。 她笨拙的用打火机打出一簇火苗,小心翼翼的拢着火苗伸到他面前,点燃了烟。 烟草的味道在狭窄的空间散开,男人的脸被拉得朦胧,他眯眸,骨节分明的手把烟夹到指间,吐出一口烟雾侧眸看她:“真不知道她是什么人?” 他这么说,她的直觉没错,他真认识齐霜。 “什么人?”她顺着往下说:“她说她家在帝都,其它的不肯说,说是明天到了汉皇递上简历自见分晓。” “她这么跟你说的?” “嗯。”她观察他的神色:“你们是不是认识?” 傅景朝脸上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你说她明天要到汉皇递简历是什么意思?” “我想选她当经纪人。”她直言不讳,撇去自己从来没有在这个男人面前提到过工作内容不谈,光是齐霜帮了她这么多,看上去齐霜非常想要这份工作,她无论怎样都要替齐霜争取:“不知道傅司宸答不答应,之前他给了我好多有名的经纪人资料,我没选,把他气得够呛,现在我又自作主张选了齐霜,能不能入职还是个问题……” 她声音中的求救嗓音显而易见。 傅景朝英挺的眉宇皱着,淡淡的说道:“汉皇建立的最初我只提供了启动资金,它实际上是司宸一手创办起来的,创办以来我就没插手过,以前如此,以后如此,所以这件事你自己跟他沟通。” 她微微垂了头。 他看她这样仿佛有点于心不忍,转而用宽慰的口吻说道:“不过照我看问题不大。” 她本来黯淡的小脸瞬间像看到了希望,“你确定吗?” “嗯。” 她抿唇而笑,有他这句话,她彻底把心放到肚子里,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笃定,但傅司宸是他弟弟,他应该最了解。 傅景朝指间的烟灰积了长长的一截,她开心得转头去找垃圾桶,没想到在茶几上发现了烟灰缸,里面还有一点残留的烟灰,没想那么多替他拿过来。 他将烟灰弹进她手里托着的烟灰缸里,突然听到房间里传来一声“嗵”,她暗叫一声不好,把烟灰缸放回茶几,快步进了房间。 台灯柔和的灯光下,齐霜不出所料摔躺在地上,睡得倒挺香。 乔暮无奈的叹气,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齐霜弄回床上,抹着额头的汗观察了一会,这才又出去。 “你回去吧,看来我今晚要留在这儿。”她气喘吁吁的从房间出来。 他不愠不火的看她一眼,吸着手中的烟,一言不发。 她仰着脸瞧他,小手轻轻揪住他的衣袖,声音中带着一点乞求:“齐霜今天救了我,我不能丢下她不管。” 然后男人低下头,她看着他的脸渐渐在眼前放大,僵着背脊站着没动。 他的俊脸离她仅有两公分的距离,就这么闲适的站着,唇角绷得有点紧似笑非笑:“我今天也出了不少力,这样就把我打发了?” 她粉唇微微嘟起,声音渐渐低下去:“反正我的伤还没好,又不能做什么。” 他黑眸转到自己的衣袖上,纤白的小手小小的揪着尽是撒娇的意味,抬起她的下巴,“那今晚谁陪我睡?” 她眨巴着杏眸:“就一晚上,明天我早点回去。” 他手指抚上她的腮帮:“那你是不是应该表示点什么?” 她有点懂了,没过两秒就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好了。” “嗯。”他勉强算是满意,“明天见。” 她抿唇,点着小脑袋。 随后,她送他出门,亲眼看着他的身影和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老旧的楼梯口。 手指情不自禁的抚上双唇,曾经,她那么讨厌他的触碰,自从知道他默默花了那么多钱帮她签进汉皇之后,她莫名不那么厌恶他了。 时间慢慢过去,一开始被他触碰的羞耻感早就不知去向。 一分钟前,她还撒了娇,那么自然流露,连自己都没想到。 用她曾对他说的话来说,是不是她真的适应和习惯了,如果是的话,那么,习惯这个东西真的是太可怕了。 - 房间,床上除了床单弄得很皱,没有人影,齐霜蜷着身子在床下呼呼大睡。 乔暮头疼,再次把人弄到床上。 怕齐霜再乱动,她想了一个办法,到外面搬了几张椅子进来,一字排开放到床的一侧,她自己刚睡在另一侧。 即使这样,齐霜还是一会滚到椅子上去,一会又翻身压到她身上,对她又搂又抱的,拿她当成了毛绒绒玩具,这一夜乔暮也记不清自己醒了多少次。 折腾到早上,乔暮累到沉沉睡过去。 齐霜却醒了,像是想起了什么,起床发出很大的响声:“乔暮,你怎么在我家?” 乔暮正犯困呢,嘴里回了一句:“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来的。” 齐霜看她这样,再看看旁边的椅子明白了什么,抱着宿醉后发痛的头:“我夜里发酒疯了?” “嗯。”乔暮翻了个身,眼睛闭得很紧。 齐霜不再打扰她,下床蹑手蹑脚把椅子一张张搬出去。 乔暮醒来眯眼看到卧室里挂钟,十点多了。 幸好今天不用拍戏,她抓了抓头发出去,齐霜已经洗过头和澡,一身整齐的坐在电脑桌前,转头看她:“我把简历都弄好了,那个录音我也听过了,你要不要听?” “好啊。”乔暮睡眼惺忪的坐在边上的椅子上,忍不住打着哈欠。 霎时,从齐霜电脑里流出喧杂的声音。 “……我知道你们啊,我超喜欢乔昕怡,她完全就是个大赢家,出生名门,人红,戏好,还有一个家世好的未婚夫……”这个声音是齐霜的。 接着是酒杯碰撞的声音,有道嗤之以鼻的男声响起来:“你说白牧之?我呸,乔昕怡要不是哥几个哪能钓得上白牧之那个金龟婿……” “你就吹吧……”齐霜使出激将法。 “嘿,你锤子哥我是说真的,不信你问哥几个……” 接下来响起一阵得意的附和,另有一个男声嘟嘟嚷嚷道:“锤子说得是真的,哥几个做证,当年……乔昕怡找到了哥几个,她让哥几个陪她演一场被流氓调戏的戏,地点就选在白牧之经过的地方,哥几个呢配合着演流氓,她呢就演被欺负的角色,那白牧之是个豪门少爷,好骗得很,不费吹灰之力就上当了,自以为英雄救美……哥几个事后拿了一笔钱,一人小十万,够哥几个快活好一阵子……你说,她乔昕怡能有白牧之那种未婚夫,是不是得感谢哥几个?” “……” “这个乔昕怡还真是无耻。”齐霜干净的脸上尽是温凉的冷笑,移动鼠标把录音暂停。 乔暮听到这里,睡意全跑了,那次在酒吧白牧之无意中透露当年从流氓手底下救出乔昕怡的事,白牧之还说那些流氓是她指派的,当时她就知道是乔昕怡搞的嫁祸那一招。 这个录音一听就是当时那几个流氓,完全称得上是证据。 “现在怎么办?”齐霜征求她的意见。 乔暮把思绪收起来,“我会发给白牧之,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就这样?”齐霜显然不赞同这么温和的作法。 乔暮看了她一眼:“嗯,就这样。” 别小看这个录音,白牧之再怎么样也是个男人,听到这个录音不可能无动于衷,山呼海啸都有可能。 “那你告诉我白牧之的邮箱,我匿名给他发过去。” 乔暮摇头:“不用匿名,就用我的邮箱。” 齐霜咧了咧唇,也没问为什么,敲击键盘,很快发送出去。 看她发送完了,乔暮想起自己昨晚忙到流了一层又一层汗,这会衣服粘在身上极不舒服,站起来说:“我去洗个澡。” 关上洗手间,打开水龙头,齐霜隔着门说:“你没有换洗衣服,要不穿我的?我看你我的身材差不多。” “好。” 十一点半,两人在小区门口的中式快餐店点了两份快餐将就着吃了。 十二点准备出发,齐霜整理着一叠简历放进包里,乔暮这才想起来还没跟傅司宸说一声。 她临时给傅司宸打电话,很多声都没接,坐进车里,齐霜系安全带的时候问她:“你别告诉我,你事先没跟你老板打招呼。” 乔暮心虚的吐吐舌头,继续打。 打到第七遍,傅司宸的电话通了:“哈啰,我刚开完会,有什么事?” 听上去傅司宸心情还是不错的,乔暮笑着说:“小傅总,是我,是这样我有件事要跟你说,你现在有空吗?” 傅司宸警惕得很:“为什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事?先在电话里说。” 乔暮故作轻松随意的说:“也没什么,你不是嫌我不肯用经纪人的吗?我现在决定听你的。” “你想通了?” “对,想通了。” “那好,你赶紧过来,我在公司等你。” 乔暮忍着笑,收了线,对齐霜说:“出发。” 路上齐霜格外沉默,乔暮只当她在紧张,没太在意。 到了汉皇大楼下,齐霜双手不停的离开方向盘,一张一握,好象是手心出汗。 乔暮觉得奇怪:“你有这么紧张吗?”齐霜平常给人的印象就是那种非常冷清冷静的女孩,想不到也有这么紧张的时候。 齐霜绷着面孔,看她一眼,将车停在停车场。 乔暮带她来到傅司宸办公室门口,齐霜的脸色就绷得更紧了,悄悄做着深呼吸。 “乔小姐,小傅总在里面等您。”傅司宸的漂亮女秘书过来招呼乔暮,在看到齐霜之后问道:“这位是……” 乔暮拉住齐霜:“这是我朋友。” 齐霜奇怪的看着乔暮,小声说:“你没介绍我……” 乔暮笑眯眯的朝秘书摆了摆手,不由分说的拉着齐霜跟在秘书后面进办公室。 “小傅总,乔小姐过来了。”秘书恭敬的向傅司宸汇报,乔暮和齐霜刚好被秘书的身影挡住。 “知道了,你出去做事吧。”傅司宸一本正经的声音吩咐着秘书。 女秘书弯了下腰,踩着高跟鞋离开,乔暮和齐霜的身影这才看到坐在办公室后面的傅司宸,一手拿着文件,嘴里咬着另一只手上拿着的笔,帅气的脸色严肃的在研究一份文件。 “那边坐,稍微等我五分钟。”傅司宸没顾得上看乔暮,用笔指着沙发方向。 齐霜复杂的眼神从傅司宸身上移开,乔暮带着齐霜往沙发那边去。 五分钟后,傅司宸扔了手中的笔和文件,伸了个大懒腰,一胎头看到沙发上两个身影愣住了,目光死死的盯在齐霜身上:“你到这儿干什么?” “小傅总,齐霜是我带来的。”乔暮连忙举手:“她是我朋友。” 傅司宸轻轻哼了一声推开面前的文件,绕着办公桌走过来,双手插在裤兜里,目光从齐霜身上闪过,然后在对面坐下来,抬了抬下巴,指着茶几上一叠经纪人资料对乔暮道:“说吧,你打算挑哪个经纪人?” 乔暮看了看齐霜,从进门就觉得齐霜和傅司宸之间涌动着说不出来的暗流,不动声色的笑笑说:“我经纪人已经选好了,就是我身边这位,齐霜。我看中她当我的经纪人,希望小傅总批准……” 话音未落,傅司宸霍然站起来,长身玉立的站在她们面前,那眼神中有不可思议,有满满的震惊,像只炸了毛的动物,气得从鼻腔里冒气说:“乔暮,你这是让我批准的态度吗?你这是直接通知我好吗?你是不是仗着有人给你撑腰,跑我这儿无法无天来了?告诉你,汉皇我说了算。” “小傅总,您别生气,汉皇当然是您说了算。”乔暮忍着笑给他戴高帽子,调皮的眨眼说:“不过您还没有看过齐霜的简历呢,您怎么就知道她不合适?” 傅司宸哑口无言,抓了抓头发,伸手说:“拿来。” 齐霜连忙递上自己的简历。 傅司宸本就带着气,也没坐下,直接站着翻简历,也不知道他看了多少,就听到他把纸张翻得哗哗作响,没过十秒钟就把简历一合说:“齐小姐可是w大学毕业,金融高材生,我这里庙小,请不起这样的人才,另请高就吧。” 说着话,简历就扔了过来。 这种态度像赶苍蝇一样着实令乔暮没想到,她可是见识过傅司宸收起桀骜不驯,巧舌如簧,把叶紫黎的气焰完全压下去,也见识过他精明世故的老板做派,像这种小孩家的处事态度真是没见过。 齐霜脸色难看,把简历紧紧抱在怀里,说了句打扰了,直接快步出去。 乔暮反应迅速的拉住齐霜,犟脾气也上来了,转头对傅司宸道:“小傅总,不管你同不同意,我就认定了她是我的经纪人,你不给她发薪水,我自己给她发。” 傅司宸正往办公桌那走的身影一顿,回头讥笑:“你给她发?你昨天刚接的那部网剧前后片酬才一万,这还不算公司抽成的佣金,你到手最多三千块,你怎么给她发?那网剧要是拍几个月,你俩就指了这不到三千块钱过几个月?还不如喝西北风!” “这你就不用管了,西北风我也愿意喝。”乔暮拉着齐霜头也没回的走出汉皇大楼。 楼下车内,乔暮冷静下来,吐出一口长气,反省道:“我刚才是不是非常凶?” 齐霜发动车子说:“还好。” 乔暮笑了起来,细细打量着齐霜说:“你说老实话,你俩以前是不是认识?要不然傅司宸干嘛一见你就跟仇人一样?” “是吗?”齐霜眨了眨眼,随即皱眉说:“算是认识。” “算是认识?” “嗯,三年前他和我订过婚。” “……”乔暮惊得连嘴巴都合不上,“你们是未婚夫妻?”这就难怪了,可是又有一点说不通,“如果你们是未婚夫妻,傅司宸怎么对你是这种态度?” “我还没说完。”齐霜看她一眼:“三年前订完婚第二天我单方面提出了解除婚约。” 噗! 乔暮差点没笑出声来,“你……你把傅司宸给甩了,难怪他看到你摆着张臭脸……呵呵……” “有这么好笑吗?”齐霜虽是在反问她,自己想想也笑了。 “怎么不好笑?你想想花名在外的傅二少原来被女人甩过,他也有今天……哈哈……”乔暮很不厚道的大笑。 两人笑了一路。 笑累了,齐霜想起来一件事:“傅司宸说你仗着有人给你撑腰是什么意思?” 乔暮收住了笑。 齐霜继续推测:“那天我送你去的是琉璃湾,听说傅司宸和他哥傅景朝住在里面,傅司宸又说那样的话,也就是说,你的靠山是……傅景朝?”讲到最后,她一副不可思议的口吻。 乔暮低头玩自己的手指头,良久,轻轻嗯了一声。 听她承认,齐霜没有继续再问下去,她得出来乔暮有难言之隐,这世上不管是多么要好的关系,保留一点的私人空间距离是很有必要的。 过了会,齐霜有很轻松的语气说:“现在还早,我们要去哪儿?” 乔暮很认真想了这个问题:“你如果不能被傅司宸批准就不能接受公司对经纪人的培训,不如我们找个老师教你。” “行,哪里有老师教我?” “顾媛。” “你上一任经纪人?” “嗯。” “她肯教吗?” “我问下看看。” 乔暮翻开微信群,之前她和顾媛小桃建的三人微信群还在,没有解散,她发了一条过去。 几分钟的时候顾媛就回复过来:“可以。” “那什么时候顾媛姐你有空?” “我今天下午在家,我女儿感冒我在家陪她,你们可以过来。”顾媛很爽快。 下午一点十分。 乔暮和齐霜带着玩具和果篮敲开了顾媛家的门。 “顾媛姐,你女儿生病,我们会不会打扰到你们?”乔暮过意不去。 “没关系,她吃了药睡着了,我们到书房谈,不影响。” 然后这一下午,顾媛和齐霜在书房,乔暮在旁边看随身携带的剧本,六点多顾媛的女儿醒了,她们没多待,起身告辞。 顾媛约了齐霜下次见面时间,两人从顾媛家出来,乔暮问齐霜:“今天收获怎么样?” “受益匪浅。”齐霜晃了晃手中的笔记本。 “那就好。”乔暮也挺开心的。 晚上七点差五分,乔暮回到别墅,她正准备进屋,黑色幻影进来了,傅景朝的身影从车上下来。 他揽住她的肩,往屋里走:“结果怎样?” 她知道他问的是她经纪人的事,摇摇头说:“傅司宸看到齐霜挺生气的,直接说不要。” 他睨她一眼:“我怎么听说你当场就跟他发了火,还说非这个经纪人不可?以后你给经纪人发薪水?” 她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傅司宸跟你告状了?” 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揽着她往洗手间走,从后面搂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膀上看她洗手。 脖颈里他热热的气息阵阵拂过,说不出的亲昵和暧昧,她没有动,忍着痒意低头洗手,洗完后拉了拉腰上男人的手:“我洗好了,到你了。” “你帮我洗。”他直接把两只大手从她腰旁穿过,伸到水龙头下面。 “傅先生……”小桃突然来到洗手间门口,看到两人亲密的搂着,连忙退出去:“对……对不起……唐婶让我过来跟你们说,开饭了。” 傅景朝一闪神,乔暮趁机从男人手臂下逃出来。 餐厅,几个保姆在上菜,乔暮过去的时候看到有个面生的保姆一面上菜,一面东张西望,由于不专心打翻了另一个保姆手中的盘子,导致地毯上弄脏了一大块。 唐婶见到有点急:“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这是傅先生的位置,马上要开饭了。” 那保姆有点吓着了,局促的站着:“对、对不起,我马上收拾……” “怎么了这是?”管家听到动静急忙从厨房里出来查看情况。 乔暮惊喜的开口:“江叔,您回来了?” “哦,是的,乔小姐。”江叔抬头和蔼的笑:“我昨天下午的飞机,您昨天好象没在。” “嗯,我住朋友那了。”乔暮一看到江叔就有种亲切感,忙问:“小睿睿还好吗?” 不知道为什么,小家伙最近都不发微信给她了,她发了几条过去,小家伙也没回,她只能猜想小家伙是在生她的气。 “小少爷挺好的,就是还不是太爱吃饭,为了这件事老爷和夫人没少头疼。”江叔仔细的汇报。 乔暮能想象得到小家伙板着张秀气的小脸蛋不肯吃饭的画面,咬唇想了想,发了微信过去:小睿睿,是不是还在生暮姐姐的气?那天是暮姐姐不好,没有和你说一声就走了,暮姐姐向你道歉。不过你要乖乖吃饭哦,因为暮姐姐说过的,乖乖吃饭会变帅变聪明,再过几天你就要回来了,暮姐姐希望看到一个又聪明又帅气的傅丞睿,加油! 发完乔暮在想不知道小家伙能不能完全看懂,毕竟那才是一个七岁的孩子。 傅景朝出现在餐厅,发现乔暮低头坐在位置上玩手机,他倒是很少看到她玩手机玩的这样入神,走过去随口问她:“在看什么?” 她抬眸看他一眼,把手机捏在手里,语气平常:“没看什么,就发了个微信。” “吃饭的时候给谁发微信?”她越是这样,他越是要问个清楚,手臂搁在她椅背上,属于男性的气息压过来,无形中将她困在怀里。 她低头抿抿唇:“是给小睿睿发的,江叔说他不肯吃饭。” 他手指刮过她细嫩滑腻的脸颊,薄茧带着粗糙的感觉,轻笑,“你说的话睿儿肯听,这下我那爸妈不愁他们的孙子不肯吃饭了。” “让小睿睿吃个饭有那么难吗?还不是你这个当爸爸的不称职。”她不假思索,说完发觉头顶的男人渗透着凉薄冷峻的气息。 他伸手把她的手机搁到桌子上,眯眸扫了两眼她的短信内容,另一只手臂从她脑后扣上来,然后低头吻着她的唇。 这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怎么能这么肆无忌惮,保姆们还在上菜,还有保姆蹲在地上清理被弄脏的那块地毯。 她这么一想,脑袋一偏,他的唇就亲在她的脖颈间。 他凶猛的在那里重重的吮吸了一口,忽然出声:“你让我儿子叫你暮姐姐,那你和我是什么?乱伦不成?” 她的脸蛋刚才红了一层,现在被他这么一说更红了,小小吸了口气,狼狈的捂住脖子,恐怕那里已经被他乱种了一颗草莓。 “有话好好说,你这样又算什么?”她的气息有点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生生变了味,娇娇软软。 他一只手从她后脑勺插进浓密的发间,薄唇堵上她的唇瓣慢慢揉捻,只要她动一分,他就更凶狠的深吻一分,虽然没有深入,但却像是要生生吃了她。 她被吻着吻着,最后没有再动,乖巧安静的任他亲吻,被他亲了好一会儿,听到他低着声问:“喜欢吗?” 喜欢这个吻吗? 她不知道。 似乎并不反感,不再像之前那么反胃,整个人都软了下去,像是被他吸走了魂魄。 这个男人得吻了多少女人才练成这样炉火纯青的吻技,和他长期分隔两地的傅芷荨肯定不会是他唯一的女人。照他这种色狼的本性,说不定暗中早就在漓城有着好几段情史,她悄悄的在心里想。 她这小白兔一般慌张的样子取悦了他,他在她唇上又咬了一下:“睿儿这次回来,你得纠正他对你的称呼,别再让我听到或是看到任何一声姐姐,嗯?” 她粉嫩的脸颊嫣红不已,调整着呼吸轻声说:“我知道了。” 抬起的视线无意中对上餐桌一角,是那个新来的蹲在地上清理地毯的保姆,正大着胆直直的盯着她,那眼神说不出来的古怪。 她不自在的推了身边的男人一下:“现在能开饭了吗?” 餐桌旁保姆们还在上菜,摆碗筷,尽管大家非常默契的低头忙自己的,对他们的行为视而不见,可是她没办法做到真正的旁若无人。 傅景朝好整以暇的长腿一迈,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她侧目提醒他:“你有自己的位置。” “第一睿儿不在,第二我的位置那块地毯脏了,我只能坐这儿。”他挑眉。 她撇撇唇,没跟他争。 三楼,卧室。 乔暮前脚刚进去,后脚傅景朝就跟进来了。 他灼热的眼神令她害怕,幸好这时他手机进来一个电话。 “等我。”他在她脸颊上亲了亲,皱眉拿着手机接起来。 这是一个工作电话,他足足讲了有半个小时,从阳台进来,她洗完澡正在吹头发。 “我帮你。”他丢了手机过去,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抽走了她手中的吹风机。 她头发浓密,每次吹头发得很久,他既要代劳,她乐得享受。 然而仅过了十几秒,画风却是这样的,她不停的尖叫:“傅景朝,你弄疼我了?” “咝……好疼,轻点儿……” “好痛,你能不能让我自己弄。”她到最后忍无可忍,一把夺过吹风机,护着火辣辣的头皮逃进了浴室。 他跟着进来,倚在门框上气定神闲的看她:“你应该庆幸,这说明我之前没给别的女孩吹过头发。” 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暗自腹诽他的大男子主义。 生活中处处跟大爷似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天在苏璇的婚礼上主桌上的情景,傅芷荨在旁边侍候着小家伙吃东西,他呢,跟个大爷似的只知道抽烟,足可以说明他这个人完全就是个大男子主义。 她吹头发多久,他就盯着她看了多久,看得她头皮发麻,加快速度吹好头发,把浴室让给他傅大爷用。 走到卧室,她的手机响个不停。 没想到会是傅司宸打来的,开口问得极小心:“我哥呢?他在不在?” “你找他打他的电话,打我电话干什么?” “谁说我找他……咳……”傅司宸咳嗽了两声嘀咕:“我这不是怕打扰你们好事,我哥揍我么?” 乔暮:“……” 她看了一眼浴室:“他在洗澡。” 傅司宸清了清喉咙,开始公事公办的样子:“今天呢,是我态度不对,我向你道歉。” 她也低头道:“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那就好,那误会解除,我下面说正事……” “等等。”她叫住了他:“你除了跟我道歉,是不是还忘了跟另一个人道歉?” 傅司宸上一刻还和和气气,下一刻轻哼一声:“过分了啊。” “小傅总,我怎么过分了?”她装无辜道:“今天是你的态度有问题,一上来就怼人,而且你怼的人不是我,是齐霜,你未婚妻……” “打住!”傅司宸跳脚道:“是前未婚妻。” “行,不管是前未婚妻还是后未婚妻,你今天的表现非常欠风度,你得向我的经纪人道歉。而且你还向你哥打了小报告。” “我没打小报告,我以为你回去就跟我哥说这事,我一时情急就赶紧先招了,结果我哥却说你压根没说。”傅司宸越说声音越小。 乔暮狡黠一笑,心想你傅二少也有心虚的时候,理直气壮道:“反正我不管,你要是不跟齐霜道歉,我就不听你说话。” “乔暮,你这是在耍无赖!” “我就耍无赖,怎么滴?” “你……”傅司宸卡了半天,顿时泄了气:“好好,我答应你,跟你谈完工作上的事打电话跟她道歉,这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那现在谈正事,我丑话说在前头,汉皇录不录用她要先经过层层考核,等一个月之后的最终考核通过她才能当你的经纪人。一句话,她要端这碗饭,得凭本事!” 乔暮想起顾媛偷偷给齐霜开小灶的事,拍胸脯保证:“没问题!”那头傅司宸要挂电话,她想起一件事:“等等,我参演那部网剧的事不要泄露出去。” “放心,我门儿清,你是怕席英轩那小子再跑到你那儿演男主角是吧?”傅司宸嘿嘿的笑。 她想到那个画面就有点恐怖:“你别乱讲。” “切,真当我看不出来?他在北京的时候在媒体面前强行和你炒cp,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就算你去试镜那部《暗猎》通过了,我哥那儿也有的是办法让你俩演不成男女主角。” 乔暮无语抚额:“谁要跟他演情侣,倒贴我钱我都不会跟席英轩那个神经病演,听到了吗?” “那就好,你拎得清就行。” 结束通话,乔暮像吵完一架似的,累。 整个人呈大字倒在床上,想她搭错车认识了齐霜,两人一见如故,相约以后一起共事,想想是件多么美妙的事情,谁曾想齐霜会和傅司宸认识,两个人以前还是未婚夫妻。 这以后有种火花四溅啰。 希望她夹在中间不要太为难。 胡思乱想着,床铺一角陷下去,抬头就见一个黑影罩下,男人将她整个压到身下,低哑的嗓音往她脸上吐气:“现在继续,嗯?” 继续?继什么续? 她迷茫的眨眨眼。 “明知故问!”他低头亲昵的蹭着她的鼻子,“刚才是谁在楼下被我吻得伸出了舌头。” “你乱讲,谁……谁伸舌头了,我没有。”她脸红起来,气息有些急有些乱的否认。 “嗯,既然如此,那说明我的努力还不够,我得继续努力。”他两只手捧住她的脸固定让她动弹不得,薄唇轻轻磨着她饱满的唇。 实际上他说得有一点没错,在楼下那个吻就有如电流从身体穿过,现在再被他这么一吻,她的身体更麻了。 她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在他一次次热吻的强烈攻势下,她的身体好象越来越经不起挑逗,到达失控的边缘。 这样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不想去深想,好事也好,坏事也罢,她想了也没用,得过且过最快乐,最没烦恼。 她睁大眼睛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鬼使神差的,她主动伸出手臂环抱住他,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解锁了他所有的自制力,当即捧住她的脸再度吻了下去。 房间内渐渐交织着吮吸与轻喘。 这是一个意乱情迷的吻,也是一个意乱情迷的夜。 第76章 谢谢你不娶之恩 次日,清晨八点。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不时有医护人员跟邢医生点头:“邢医生早。” “早。”邢医生精神抖擞的迈进医院大门。 突然,身后有人走过来唤道:“邢医生。” 邢医生转过头,看着罗泉说:“怎么是你?” “邢医生,傅总有事找您。”罗泉说完指了指停车场的位置。 “跟你们老板说,有病人在等着我。”邢医生摆了摆手,行色匆匆的要往医院内走:“我没空见他。” 眼看邢医生上了台阶,罗泉不急不忙的道:“听说您最新提出的一个新课题,但是研究经费方面好像出了问题,傅总对此挺感兴趣的。” 那邢医生瞬间收住脚步,将信将疑的回过头:“他真这么说?” “是的。”罗泉憋着笑,毕恭毕敬道。 邢医生抬步往停车场走,越想越不对劲。 停车场角落,黑色幻影旁,傅景朝低头在抽烟,脚下落了不少的烟头,听到脚步声抬头唤道:“邢姨。” 邢医生嗔怪的走过去:“臭小子,你让你助理把我骗过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邢姨,不是骗,我是真的想给你研究的课题做点贡献。” “甭跟我来这套。”邢医生早就看穿一般,“你可是从小我看着长大的,你一转屁股我就知道你要干什么。这些年你当了商人越发变得圆滑了,连你邢姨都敢骗。” 傅景朝的脸上有失笑的痕迹,低低的嗓音覆盖着愉悦:“那我可就说了?” “说吧。” 傅景朝掐了手中的烟,静静的看她:“我想问你有没有办法解决那个棘手的问题?” “哪个问题?” “邢姨!”傅景朝加重了语气。 邢姨脸上在笑,语气却是绷着的:“臭小子,你怎么还不死心?我都告诉你实话了,你还想怎么样?” “邢姨,放眼国内,您是这方面数一数二的专家,您留学海外多年,临床经验丰富,我不信什么尺寸不合的问题,您一定有办法。”傅景朝嗓音低沉,讲的不紧不慢,一双黑眸像猎豹锁得她无处可躲藏。 邢医生有些无奈,终于松了口,不情愿的小声嘀咕道:“办法不是没有,就是要做个小手术。” 一抹光亮从傅景朝眼中闪过,他大步向她走近:“邢姨,我就知道你有办法,只要能让我和她那方面和谐,我可以马上做手术。” “呸!”邢医生嗔怒的看他:“你那个地方没问题,做什么做,女人巴不得有你这样的呢。我说的是那女孩,她做。” 琉璃湾,九点半。 乔暮下楼,几个保姆在楼下四处做清理工作,看到她纷纷打招呼:“乔小姐早。” “早。”乔暮按着额头随口应了一声,今天起床晚了,醒来都九点十分了,身边早没了傅景朝的身影,可能是睡太多的原因,这会头晕晕沉沉的。 “乔小姐,您的早餐准备好了。”管家笑着过来。 “好的,谢谢,江叔。”乔暮抬头,礼貌的笑笑,刹时感觉背后有道视线直盯着她,她侧头过去,又一次看到了那个新来的保姆。 早餐桌上,乔暮喝了一口牛奶,见管家像平常一样站着,不由斟酌着问道:“江叔,别墅里是不是新来了保姆?” “乔小姐说的是钟灵吗?”管家解释道:“是我从香榭园带过来的,这里人手不够。” 人手不够可以在漓城本地招,怎么还大老远从帝都带过来,这个解释一听就不合理,乔暮也不戳破,笑了笑,把剩下的早餐吃完。 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传来,小桃急急忙忙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她的手机:“乔小姐,我在楼上打扫的时候听到您的手机老是在响,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乔暮拿到眼前一看,是项震晟。 “喂,项导,什么事?” “乔小姐,你有没有看到我发在你微信上的一条语音。” “没有啊,您什么时候发的?” “昨天晚上九点多。” 乔暮脸蛋霎时一热,她想起来昨晚那时候在做什么了,当时好象是听到手机响了两声,她想去拿手机,被傅景朝给拽了回去,因为他又是在借用她的手帮他解决。 “乔小姐……”项震晟的声音切进入。 她收回思绪,尴尬的回答:“对不起,项导,昨天我早睡了,今天又起得晚,没注意到您的语音。” “倒也没多大的关系,是这样我打算今天下午开拍,你下午一点能到剧组吗?地点在影视城大明宫。” “好的,项导,我会准时到的。” 放下手机,乔暮长松了口气,点开微信,发现还真有项震晟昨晚发过来的语音。 另外还有一条语音是齐霜发来的:“起床了吗?” 时间是早上七点十几分。 乔暮对着手机也回复了一条语音过去:“刚刚起床,在吃早餐,下午我要去影视城拍新戏,你要去吗?” 齐霜火速发了一个“好”字过来,接着又发了条语音:“我去接你,二十五分钟到。” 她说的是下午拍戏,上午过来接她干什么? 乔暮想回复过去,转而一想齐霜可能是太兴奋了,刚好她在家也没事做,两人一起还可以商量下接下来考核的事情。 十点二十分,乔暮坐上了齐霜的车,忍不住笑。 “你一句话不说进来就笑很恐怖。”齐霜被她脸上的笑弄的毛骨悚然。 “昨晚有没有接到某个人给你打的电话?” 齐霜一脸奇怪:“某人?是谁?昨晚没人给我打过电话。” “你确定?”乔暮不信。 齐霜脸转向自己摆在手边的手机:“不信你自己看。” 乔暮真的翻起了齐霜手机,昨晚还真的没有通话记录,这就奇怪了,傅司宸明明答应要给齐霜打电话的! “也就是说,你还不知道汉皇打算给你一次机会?” 齐霜茫然的看她:“什么时候的事?昨天你不是和傅司宸闹绷了吗?” “没呢,昨晚他又打电话过来道歉,我也低了头,我们和好了。” 齐霜:“……” 乔暮咬唇道:“开车,去汉皇大楼。” 齐霜听从的启动车子,问她:“现在去干什么?” “我要找傅司宸要个说法,太过分了,他昨晚答应我答应得好好的,要向你道歉的。” 齐霜满头黑线:“道歉就不必了,你刚才说他打算给我一次机会,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他亲口跟我说的,说是你要参加经纪人的培训和考核,一个月之后通过考核你才能成为我的经纪人。” “只要肯给我机会就行,我会努力的。”齐霜说完,又道:“现在还去汉皇大楼吗?” 乔暮没来得及回答,她手里的齐霜的手机响了,齐霜看她一眼说:“我在开车,你帮我接,然后按免提。” “您好,我是汉皇人事部的。”一道很客气的女声响起:“请问是齐小姐吗?” “我是。” “是这样,您已经通过了总经理的面试,请您今天带上你的身份证和简历到公司办理相关手续,接下来您有为期一个月的培训时间。” “好,谢谢。” 电话结束,不用乔暮开口,齐霜调转车头往汉皇开去。 汉皇大楼,人事部办公室外。 齐霜进去办手续了,乔暮在外面等。 人事部另外一个办公室前的走廊挤了很多打扮入时的年轻男女,每人手里都拿着简历,有人嘴里不停的念念有词,似乎在背台词,这些人应该来参加新人面试的。 汉皇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影视娱乐公司,成为旗下艺人是很多想在娱乐圈站稳脚跟的新人首选之处,可惜每年汉皇只固定招那么十个左右,上半年加上和她一起签进来的三个,已经先后签约了六个新人,所以这里的大多数人注定要失望而归,即使这样,还是有很多新人抱着希望挤破头也要试试。 这些消息还是顾媛姐当她经纪人的时候说过的,那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能进汉皇是多么幸运,同时也更惶恐,因为她走了捷径。 在那六年的跑龙套生涯里,她最厌恶的就是那些走后门的艺人,她深深的鄙视他们,现在她也变成了他们中的一员,突然间觉得很讽刺。 这也是她为什么不肯要傅司宸重新给她安排金牌经纪人的原因。 无耻了第一次,就不想再无耻第二次。 能进汉皇已是很幸运,接下来她想靠自己。 齐霜办好手续出来,乔暮的手机跟着响了。 “乔小姐,我是小傅总的秘书,听说您现在在公司,这样您去财务部一趟。” 对方也没说什么,乔暮只得去找财务部。 财务部在人事部同一层,乔暮找过去,工作人员指着角落里坐着等的几个艺人:“请排队。” 齐霜看那里已经坐满了,就和乔暮两人站在角落里等。 一阵清脆的高跟鞋传来,旁边的艺人议论起来:“快看,那不是叶紫黎吗?” “天哪,真的是她,她可是我的偶像。” “叶紫黎来这里干什么?” “那么大的事全世界宣扬开了,你没听说?” “我想起来了,你是说叶紫黎回到汉皇发现自己的团队变成了新人乔暮的团队,大发雷霆的事?” “你还不算笨,不过她今天来的是财务部,她这一年失踪不要紧,让公司损失了不少,恐怕今天是来交违约金的。” “哦,有可能,要是我我也愿意,谁都想当汉皇艺人,她叶紫黎又是一姐,在汉皇还不是大把资源供她挑选。” “你说的乔暮不就是旁边站的这个……” “嘘!小声点,她可是小傅总的新欢,要不然你以为小傅总干嘛把叶紫黎的团队给她一个一点没名气的小艺人……” “哼,有什么了不起,小傅总这些年换女朋友的速度基本上一两个月一个,我就没见超过三个月的,很快又会把她甩了……” 乔暮站着没动,转头看了一眼齐霜,她冷清的脸蛋皱成一团:“她们在胡说八道什么?” “算了。”乔暮看得开,小声摇头说:“你越解释她们越觉得你心虚,越来劲。再说,上次你不也误会我和傅司宸有关系的吗?” 齐霜白了她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只见叶紫黎从爱玛仕铂金包里掏出一张支票递给工作人员,笑容很有亲和力:“麻烦了,我来交违约金,总经理办公室应该和你们打过招呼了。” 那工作人员是个男性,平常见到的漂亮艺人不少,今天当着叶紫黎的面脸一下子红了,结结巴巴的说:“不、不麻烦,请稍等。” 周围议论的风向标又变了。 “不让经纪人或是跑腿,自己亲自来交钱,叶紫黎真的一点不摆架子哎!” “好激动……什么时候也能像她这样成为汉皇一姐……” “切,你再看看旁边这位乔暮,哪里能和叶紫黎比,连人家一根脚趾头都比不过,还想用那么好的团队,痴人做梦!” “……” 叶紫黎在财务部待了多久,周围难听的声音就响了多久,齐霜性格冷淡听了也难免动怒,乔暮始终摇头,让她不要理会。 终于轮到他们,工作人员递了一些现金给乔暮:“这是你新剧分到手的片酬,昨天刚到的账,今天上头就交待要发给你。” 看着那薄薄一层粉色钞票,乔暮无言接过。 傅司宸曾说过新剧分到她手上最多三千,照这个薄度来看,与那个数字相差无几。 两人从财务部出来,齐霜眉头紧拧:“傅司宸这是什么意思?不是把片酬打到艺人帐上的吗?刚才在财务部的艺人我都观察过了,她们大多是来办其它业务的,并没有一个人像你这样直接领现金。而且是这么少,摆明了就是在欺负人,不,他不是在欺负你,他是在做给我看!他要让我觉得跟着你没什么好处,他想让我知难而退!” 乔暮数了数,一共两千六百块,把手中的现金分了一半给齐霜:“你就把这当成动力,加油,你一定能通过一个月的考核,当上我的经纪人。” 齐霜没好气的把钱往乔暮包里一塞:“在没有通过考核前,我不会拿一分钱,就算考核通过了,也是汉皇发我钱,我不需要你的。” “我知道你手上没有多少生活费,这钱算我借你的行不行?”乔暮强行把钞票塞到齐霜手里:“你总不能连温饱都不能维持,又哪来的力气参加培训。” 齐霜捏紧钱,咬唇重重的嗯了一声。 下午十二点半,影视城。 乔暮和齐霜准时到达,在影视城里转了一圈,穿过气势恢弘的秦宫、汉宫、清宫,最后到达大明宫。 穿过一条小巷,门口的牌子上写着《王爷逆袭记》剧组,齐霜站在前面看了看说:“就是这部?” 乔暮点头。 化妆间非常简陋,里挤了很多人,换好衣服的丫环奴才围在一起叽叽喳喳。 化妆师迎上来:“乔小姐,你可来了,快过来化妆,一会开拍来不及了。” 乔暮跟着过去,一个唇红齿白的年轻男演员刚化好妆,一身古装风度翩翩的朝她笑笑:“你是乔暮吧,我是林衍,这部剧的男主角。” 都是新人,也都是年轻人,彼此间交流无障碍,亲切自然。 “你好。”乔暮微笑,又介绍了齐霜:“这是我的经纪人。” 彼此寒暄之后,乔暮坐下来化妆。 齐霜四处看了看,趴到她耳边嘀咕:“这剧组也太穷了,你怎么选了这么一个本子?” 她上次去过《遮你一世尘烟》剧组,再看看这里,简直没法看。 乔暮笑了笑:“我看中的是剧本。” 几十分钟后,她的妆化好了,束发,一身白袍,完全就是个英气逼人的古装男子。 齐霜好奇的围着她打转:“挺帅气的古装男子,你女扮男装?” “对啊。”乔暮这也是第一次穿古代男装,感觉也挺新鲜的。 她把剧本递给齐霜:“你看了就知道了。” 齐霜以前没接触过真正的剧本,一时好奇,竟真的拿在手里读起来。 这部剧主要讲的就是女主角欧影儿从现代穿越到古代,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王爷府,容貌竟与八王爷一模一样,于是女扮男装成了八王爷。 “你这打扮好象是穿越之后的打扮,之前的剧情怎么不拍?”齐霜翻着剧本,一头雾水。 乔暮站在镜子前整理头顶的发带,以过来人的口气解释:“剧组拍戏从不按顺序,一般是按场景拍,今天是在大明宫,估计一会要拍的是宫廷戏份。” 齐霜长了见识。 片场,举行宴会的宫殿布置得非常美,仔细一看会发现除了必要的酒杯,道具非常简单。 乔暮早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有太惊讶,她趁着还没开拍,先背了两遍台词。 今天拍的是欧影儿穿越醒来后第一次以八王爷的身份参加宫廷宴会,她只认识穿龙袍的皇帝,其它皇室成员一概不识,面对皇宫其它成员,她十分的紧张,宣王故意为难她的时候,是齐王替她出头解围。 齐霜在监视器后面看着,乔暮将欧影儿的紧张不安,机智应对演绎得恰到好处。 这算是她第一次看到乔暮正式在镜头前演戏,从好奇到欣赏,最后到佩服。 这场戏一遍就过了,乔暮下场休息。 齐霜递上刚倒的水,“对了,前天在《遮你一世尘烟》剧组的事你有什么打算?要请律师吗?我刚好有学法律的同学。” 乔暮喝了两口水,然后说:“先看剧组怎么处理,我也不想闹得太难看,毕竟那部剧是汉皇投拍的。” 齐霜若有所思:“这么大的事汉皇不可能不知道,傅司宸没跟你说吗?” 乔暮摇了摇头,傅司宸昨晚确实只谈到了齐霜,压根没提剧组那边发生的事。 “白牧之那边呢?” 乔暮摇头。 恰在这时候手机响了。 郑导的电话:“乔暮啊,b组片场事我听说了,真是对不住,你受委屈了。副导演已经引咎辞职了,你拍的那段戏我看了,剪辑一下没问题,直接给你过。这部戏你杀青了,恭喜!” 乔暮低低淡淡道:“我知道了,谢谢郑导。” 郑导叹了口气:“这次是我没管好下面的人,你是我目前很看好的女演员,这次合作有点不尽兴,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再合作。” “嗯,我也希望能再有合作的机会。” “过几天剧组会有个杀青宴,你是这部剧最重要的女配,有空参加吗?” 乔暮听得出来郑导略带迁就讨好的口气,郑导其实对她不错的,经常鼓励她,要不是有郑导她也演不了俞梓萌。 “有空的,郑导,你把时间地址到时候发我。” “好,好,那就说定了。” 结束这通电话,郑导一脸沉思的在片场的折叠椅子上坐了下来,乔暮这姑娘的后台真真是令人后怕的强硬,今天他听说一大清早那几个非礼乔暮的群演被发现奄奄一息躺在临湖边,哀号着送往医院才知道个个手都断了,事后家人问他们,他们闭目不谈,死活不肯说一个字,像是被什么人恐吓过。 就在刚刚,又传来消息,那几个群演吵着要搬家,远离漓城。 他做了这么多年导演,什么背影的艺人没见到过,像做事这么狠的放眼漓城没几个。 至于副导演,当天辞职之后就回了帝都的家,可也是在今天早上,那副导演被包括汉皇老板傅司宸在内的几家娱乐圈大佬在微博上同时下达了禁用令,从此以后无人敢用。 那副导演在娱乐圈也是有人脉,听说还有个在帝都的高官叔叔,但这件事发生了之后,愣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从头到尾没吭一声,从此在娱乐圈销声匿迹。 这里面的原因,足够让人好好琢磨,越琢磨越是耐人寻味,背后冒冷汗。 幸好,他在剧组对乔暮还算不错,要不然这次说不定他的导演生涯就此终结。 有了副导演这个例子在,杀鸡儆猴,以后谁敢欺负随便乔暮? 话说这手段,既像商人,又不像商人,商人过于瞻前顾后、阴险圆滑,乔暮这姑娘的后台雷厉风行、杀伐决断倒有着古代君王的霸气风姿。 而刚才他试探过乔暮几次,她对此似乎一点不知情,这种护她周全的做法有点像男人对心爱女人的做法,挡风雨,当保护伞,却从不主动邀功,为的只是给她一片净土,自由生长。 这种背后默默的关注与呵护,隐忍与陪伴究竟是怎样的男人才能做到这些。 - 乔暮和齐霜来到王爷府,二十分钟后即将开拍下一场。 乔暮抓紧时间再看两遍台词,齐霜没打扰她,拿着把扇子在旁边给她煽风,也跟着看起了剧本。 这场戏主要讲的是欧影儿自从宫廷宴会后担心露出马脚,闭门谢客,对外称感染了风寒,男主角齐王前来看望,她假装生病躺在床上,被睿智的齐王一眼识破,两人间产生了一些对手戏。 在工作人员准备道具的期间,旁边丫环和奴才吵个不停。 乔暮台词勉强念闻三遍,跟着听了不少八卦。 “乔昕怡和名鼎集团的少东家白牧之发生什么事了?”一嗑瓜子的丫环道:“我今天好象听影视城里别的剧组人也在讨论他们。” “不清楚,我看网上视频说昨天两人在七星湖那边吵架,吵得可凶了,乔昕怡一直在哭,白牧之一直在吼,好象还提了分手……” “不是真的吧,白牧之不是公认的豪门公子哥中脾气好又深情吗?” “你看微博上乔昕怡那边粉丝跟疯了似的,真相没出来,先跑到白牧之微博下吵吵嚷嚷起来……” “就是,我就觉得乔昕怡的人设有问题,这世上哪那么一个完美的女人,老爸是珠宝商,人长得漂亮,性格也好,演戏演一部红一部,还有个对她深情不已的未婚夫,就算是拯救了银河系估计也没这么好的命,好事全被她一个人占上了。” “说不定是炒作,我听说乔昕怡主演的新戏《遮你一世尘烟》这两天要杀青了,没过几个月就要登上各大卫视……” “有道理啊这些明星为了收视率炒作起来无底限……” “……” 乔暮和齐霜互看一眼,齐霜拿着手机小声说:“你背台词,我去网上看看。” 过了会儿,齐霜拿着手机回来了,眼中有一丝幸灾乐被,耳语道:“还真被那些人说中了,网上微博上乔昕怡的粉丝和白牧之的粉丝正在互撕,那真是血肉模糊、尸横遍野、鬼哭狼嚎……” 乔暮:“……” 听到这里,她明白了,白牧之听了那个录音,然后去找乔昕怡对质,以她对乔昕怡的了解,肯定是百般抵赖,委屈的直掉泪。 以往乔昕怡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对白牧之最管用,但这件事关系到欺骗问题,白牧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乔昕怡越是委屈的哭,解释不清楚,他越是觉得愤怒。 然后就被路过的网友给拍到了,还上传到网络上。 白牧之至今没有联系到她,是她没想到的,她以为他会在先去质问乔昕怡前先和她对质。 “乔小姐,一会要开拍了,先去走个位。”林衍走过来说道:“然后顺便对个台词。” 乔暮收回思绪,点点头,和他一起向屋内走去。 两人一边走位一边对台词,乔暮第一次与异性演情侣间的对手戏,有时候会紧张念错,林衍就说些幽默的话或搞怪的表情,她心情变得轻松不少,到后来两人渐渐有了默契,这一段戏居然一遍就过了。 卸妆收工出来,外面天都黑了。 一道颀长的身影等在影视城西门口,来人正是白牧之,眼睛盯着乔暮,像是有话要跟她说。 齐霜看乔暮:“要不要我陪你过去?” 乔暮摇了摇头:“我和他说两句,你去车里等我。” 齐霜的车停在西门,这里是影视城最偏僻的地方,她往旁边看了看,确定没人才放心上车。 “暮暮。”白牧之慢慢走过来张开双臂,他现在的形象和平常完全不一样,胡子邋遢,一脸憔悴,满眼都是红血丝身,上的西服也是又皱又脏。 乔暮躲开他的手臂,与他保持距离的站着,冷静的开口:“有事说事,别搞虚头巴脑的那一套。” 白牧之的手垂下来:“我看了你发给我的录音,我也找人查过了那几个流氓,当年那些欺负乔昕怡的流氓确实是她花钱演的戏让我上当,我知道这件事第一时间去找乔昕怡。” 乔暮扯着唇笑:“我知道啊,网上有视频的,她哭的稀里哗啦,梨花带雨,挺可怜的……” “暮暮,别讽刺我,这次我不会原谅她的,我要和她解除婚约。”白牧之说的咬牙切齿。 “要解除婚约是你自己的事,不用跟我报备。”乔暮皱了下眉,不想看这样的白牧之,非常不想。 他早干嘛去了,六年的时间还不够他去了解乔昕怡是个怎样性格的女孩吗? 非要事实摆在他面前,无从抵赖,他才肯承认? 她不恨白牧之,也不同情他,更不厌恶他,只想转身走开。 也许是她错了,不应该用自己的邮件发录音给他,应该听齐霜的,发匿名邮件。 事已至此,她不想再说什么。 “暮暮。”白牧之见她要走,情急之下一把拉住她,她甩了一下没甩开,低头咬上他手背,他没动,就这样放任她咬。 咬得她牙疼,咬得到她尝到了血腥味,他也没放开她。 “暮暮,你咬吧,你打我都可以,只要你肯原谅我。” “滚!”乔暮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瞪着他:“白牧之,你想和我在一起是吧?那我问你,你是不是不介意我大过肚子?是不是不介意我怀过别的男人的孩子?你是不是介意我曾经背着你……” 她每说一句,白牧之的脸就白一分,他像个病入膏肓的病人虚软的放开她的手,英俊的脸上流淌着泪:“不要这样,不要说了……暮暮,不要说了……我当年和你交往就是奔着一辈子去的,我想娶的人是你……” 乔暮揉着手腕,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当年如果没有乔昕怡找流氓演戏离间了你我,就算你后来娶了我,你的心里也永远会膈应,迟早你我的婚姻会走到尽头。白牧之,谢谢你当年不娶之恩!” 没有再多逗留一秒,她快步钻进了齐霜的车内。 …… 乔暮进了车内一直没有说话,齐霜也没多问,开着车问她:“现在去哪儿?吃东西还是送你回去?” 她选了吃东西。 两人去吃了小火锅,要了一堆菜。 齐霜往两人的小火锅里放鸭血和木耳,偷偷打量对面的乔暮,突然听到乔暮主动交待:“那是我前男友。” “……” 停了会,齐霜漫不经心的喝了口雪碧,好奇的问她:“乔昕怡是你妹妹,也就是说,你的前男友成了她的现男友,未婚夫,妹妹抢姐夫的戏码?” “算是吧。”乔暮筷子在小火锅里捞了一根鸭肠:“我后悔了,不应该不听你的,我应该用匿名邮件,结果给自己找不痛快。” “不,我错了,我要是你,我也用大号发,凭什么用小号?乔昕怡当年那样陷害你,你可不能当圣母白莲花,就是要狠狠的还击。剧组流氓那件事你忘了吗?这个乔昕怡就欠教训!给她颜色瞧瞧给得好,我支持!”齐霜豪气的一拍桌子,拿起雪碧:“来,干!” 乔暮两人边说边干杯,愣是把点了差不多三四人份的菜全部扫光。 - 结完帐,乔暮去了趟洗手间,齐霜在外面车里等她,她坐进去后,齐霜一脸凝重的把手机递给她:“你看下这个。” 什么东西? 乔暮接过手机,微博上有名八卦博主爆料:“内幕消息,汉皇新人乔暮同时劈腿两个男人,一个是乔昕怡的未婚夫白牧之,另一个是当红小生席英轩。” 下面有一个视频,没有点开就隐约看到画面定格在席英轩从后面抱住她的瞬间,那好象是在苏璇婚礼上…… 还有一张照片的画面很眼熟,是她和白牧之站在影视城的西门,她低头咬白牧之的那张,拍摄角度非常刁钻,完全看不出她是在咬白牧之,更像是她在亲吻白牧之的手,更使人误会的是白牧之一脸深情的看着她。 这条微博下面一片哗然。 首当其冲有很多乔昕怡的粉丝开炮。 爱昕怡宝贝:“卧槽,我说咱昕怡这么好的女神,白牧之怎么舍得吼她,原来是有了三儿。” 不爱请别伤害昕昕:“我呸,心疼我昕怡,乔暮小三不要脸,滚粗娱乐圈。” 席英轩粉丝那边也炸了锅。 荔枝酱少女:“靠,这乔暮他妈的不要脸,敢伤害我男神,我要人肉你……” 吃葡萄就吐葡萄皮:“不要啊……轩怎么看上这么一个货色,快醒醒……” 乔暮还没看完,手机被齐霜抽走了:“别看了,网上都在骂你,你要找不痛快就尽管看。”叹了口气又问她:“你有什么要说的?” 她摊手,淡声看着窗外:“我能有什么要说的,乔昕怡和席英轩这两个人微博粉丝都上千万,我一张嘴能说得过他们吗?我现在就庆幸我没微博,所以不需要反驳他们。” “你别把这件事想的这么简单,这件事我觉得肯定有人在后面做推手,满满的都是阴谋的味道,你没闻出来?” “我知道。”乔暮有些怔愣,“我被席英轩抱着这张是在苏璇的婚礼上,应该是当时出席婚礼的某个宾客拍的。” “你知道是谁吗?” “那天席开一百多桌,我哪知道是谁。” 齐霜郁闷,转手打了一个电话给顾媛:“顾媛姐,非常抱歉打扰你,你看了网上那条关于乔暮的微博吗?” “……” 放下手机,齐霜脸色难看的看她:“顾媛姐说这件事娱乐圈已经传遍了,她还认为这件事是有人故意选在这个时候把你的事爆出来,反而大家都忽略了乔昕怡和白牧之的那个视频。” “这件事有这么复杂?”乔暮抿唇。 “你就算不信我,也应该信顾媛姐,她在这个圈子这么多年,什么门道和手段她没见过。” 乔暮沉默。 齐霜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头疼的把脸埋在手臂里:“如果要论怀疑对象,乔昕怡是第一个,因为你的事一出来把所有的水搅混了,然后公众就会对她充满了同情,而你就要被大家唾弃。论名气,你不如她,论粉丝,她的粉丝对于你来说就是千军万马,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你的形象就毁了。至于乔昕怡,她原谅白牧之会被大家称之为大度,不原谅他,大家会说离开渣男,重新开始新生活。总之,无论哪种,她乔昕怡都是大赢家。” 乔暮发着愣,没说话。 手机在包里震动都没发觉,还是齐霜提醒了她。 席英轩的声音流进耳朵:“暮暮,对不起,我刚从一个综艺节目收工,你怎么样,还好吗?” 乔暮没理他。 “你放心,这件事我会澄清的,我已经叫了我的经纪人还有我的公关团队,马上会在微博上澄清。” 乔暮倒没想到席英轩反应这样快:“不许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等着啊,你再过五分钟刷一下我经纪人的微博,马上就有。” 他这么说,她就估且信了,坐在车里等了五分钟,一刷,果然有了。 席英轩经纪人微博直接发了一张像素不高的那种照片,一看就是很多年前拍的,照片里三张年轻稚嫩脸,分别是席英轩、乔暮,以及贺子潮,三人一本正经的双手抱拳,前面地上有个可乐罐,罐里插着几根燃烧的香,背景是嘈杂的大排档,三个人跪下拜天地,有种桃园三结义的即视感。 这则微博转发了那条知名博主的微博,只写了几个字:“六年前,好哥们~一辈子的好哥们~” 这微博一出来,瞬间被刷爆了,全部是席英轩粉丝的欢呼声。 小钳子遇到螺丝钉:“呼呼,原来人家是哥们,实力打脸~” 兰兰就是我:“太好了,我轩没有受情感伤,耶!” 辣椒味的香味:“我就说嘛,我轩男神怎么会喜欢那种货色,哼,还哥们,嫉妒!” 甜丢丢的小耳朵:“我也很嫉妒!轩男神不如考虑我吧,我想当你的哥们,盖棉被纯聊天的那种。” 齐霜也在看手机:“我怎么感觉席英轩这么做直接把他自己给撇清了,单独把你和白牧之的事丢这儿了?” 第77章 帮我吹头发 东城集团,总裁办公室。 傅景朝黑沉着脸坐在电脑前与傅司宸视频,傅司宸汇报完了说:“差不多就是这样,席英轩那小子的经纪人发了一条微博把席英轩给洗白了,乔昕怡的粉丝不依不饶,把矛头全部对准了乔暮。庆幸的是乔暮没开微博,那些粉丝现在主要在围攻汉皇的官方微博。” “奥天那边有什么反应?” “奥天那边巴不得呢,之前乔昕怡被白牧之吼到大哭的视频一出来,疑传分手的流言让奥天焦头烂额,这下火烧到了乔暮身上,公众对乔昕怡一瞬间充满了同情,奥天那边自然乐见其成。” 傅景朝目光停在手中的文件上,半晌后冷冷掀眸:“去通知那个博主,如果不撤掉的话后果自负。” 一旁罗泉犹豫的看他,劝道:“傅总,微博撤掉容易,但它留下的影响巨大,粉丝和网友会认为这是欲盖弥彰,可能情绪会更激动。” 傅景朝薄唇上浮出冷冽的讥诮:“你认为是看这条微博继续吸取负能量好,还是让它消失,等余温散去为好?” 罗泉说不出话来,静了片刻说:“那我马上去办。” 视频里傅司宸一看罗泉都被训了,他吓得赶紧说了句:“哥,我这里还有事要办,先到这里。”赶紧关了视频。 傅景朝抿唇,低头看文件,手机里进来一个电话。 “老大,你让我办的事我办妥了,那几个非礼你女人的小混混我让打断了手扔在湖边,算他们命大扔在树林里还能被人发现。” 傅景朝推开文件从椅子里起身,一手插在西服裤袋里走到落地窗前,淡淡的答:“嗯,还行。” “还……还行?”袁云煦被噎了一下。 傅景朝低头捏眉心:“让你查六年前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没什么进展。”袁云煦在那头叫苦,“你说你要想知道你的小女人是怎么被家里赶出来的,你自己直接问她不就行了,何必让哥们发动手下人忙得累死累活?” “让你查你就查,哪那么多废话!”傅景朝沉下声。 “好好,你是老大,你说了算。”袁云煦嘀咕一声。 傅景朝看了一眼时间,将近七点了,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齐霜送乔暮回到琉璃湾:“明天我要去汉皇培训一个月,可能没办法陪你拍戏了。” “没关系,加油。”乔暮捏捏齐霜的脸,下车扬了扬手。 齐霜手搭在车窗上,又好气又好笑:“我说你丫头心可真大,今天发生那么大的事,你居然像个没事人一样。” 乔暮波澜不惊的看她:“那你想我怎么办?我也去开个微博,跑上去哭诉我是无辜的?我既没有劈腿,也不是小三?” 齐霜轻轻一笑,看了一眼前面一排高大上的别墅群:“也是,你有这么一个靠山,还怕一点点脏水不成?” 乔暮进门换鞋,管家幽灵一样出现,吓了她一跳:“江叔,你走路怎么没声啊?” 管家看了看地上纯手工的昂贵地毯,也很无奈:“乔小姐,吃饭了吗?” “我吃过了。”她伸头往餐厅方向看了看,恍然想起来傅景朝曾立的规则要她每晚七点前必须回来,陪他吃饭,不由问道:“傅先生回来了吗?” “少爷还没有回来。”管家话刚一说完,外面大门传来响声。 乔暮换好鞋,傅景朝刚好进来,冷峻的脸上有点面无表情。 “你吃了吗?我吃过了。”她轻声说道。 他扭头看她一眼:“晚饭你和谁吃的?” 她一愣,从他眼神中看出了一点不高兴的样子,照实回答:“齐霜,她今天陪我在影视城拍戏,收工出来顺便就一起吃了。” 他换好鞋走过来,没像往常一样搂着她,迈步往餐厅走,边走边以不容置喙的口吻说:“不管你吃没吃,陪我吃饭。” “哦。”她下意识的跟过去。 两人分别的座位上落座,管家招呼保姆们把饭菜端上来,傅景朝洗完手进来,从容不迫的坐在椅子上,目光定定的落在她身上。 她被他这目光盯的有点发毛,“怎么了?” 他收回目光,在保姆上完菜后淡然的拿起筷子,脸色依然冷漠阴寒。 乔暮有些不明白原因,默默坐着,保姆钟灵给她盛了一碗米饭过来,她摆手微笑:“我吃过了。” 钟灵比刚来的前几天手脚麻利多了,笑了笑说:“好的,乔小姐。”随即把米饭端下去。 傅景朝吃饭几乎没什么声响,乔暮就这样默默坐着,面对一桌菜,愣愣的想着心事。 大概沉默了好几分钟,傅景朝冰冰冷冷的声音突兀响起:“你就没有要说的吗?” 乔暮:“……” 她应该要说什么? 抿了下唇,她试探问他:“你想听什么?” 哼,他想听什么,他现在想听得多了。 傅景朝心中堵的一团火堵了一天,很想发出来,偏偏面对她连脾气都舍不得发,只能这么生闷气。 他蹙紧剑眉,冷着脸不说话。 乔暮看他不说话,仔细想了会儿,今天微博上发生的事,他虽然不在娱乐圈,不可能不知道,就算他不知道,傅司宸那个爱打小报导的家伙肯定也早去嚷嚷开了。 这么说,傅景朝是知道了知名博主爆料的那个微博了? 她抚了下脸上几根凌乱的碎发,开口说:“今天网上那个视频的事,是那天席英轩发酒疯做出来的荒唐事,我没让他占便宜,马上用高跟鞋踩脚回击过他了。至于白牧之,他今天是去找过我,我没理他。他拉住我不放,我一气之下就咬了他,拍那张照片的角度有问题,看上去就像是我在亲他的手,但其实不是。” “白牧之去找你?他为什么去找你?” “还记得前天你去酒吧找我,还揍了一帮流氓吗?齐霜帮我拍到他们的录音,证明了我和白牧之间的误会,他觉得内疚,所以就来说我。” 他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的筷子停止进食,随手扯了纸巾在唇角按了按,眯起鹰眸,隐隐发出丝丝冷笑:“他想求复合?” 乔暮下意识看他一眼,触及他杀人般的视线,淡淡道:“我明确告诉他不可能,我还感谢了他当年不娶之恩。” 不娶之恩?嗯,这个可以有。 他看着她的黑眸中逐渐有了温意,点点头,随后又拿起筷子,很满意这样的答案。 “你信我?”乔暮没想到她三言两语他就信了,她以为他还会喋喋不休盘问她好一阵子,怎么说从那张照片来看更容易让人相信她和白牧之已经旧情复燃。 他嘴里缓慢的咀嚼着食物,漫不经心的看她,语气意味深长:“如果两个人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不过也罢。” 简单的一句话,一刹那她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动弹不得。 她双眸睁大,怔忡的看着他,这一刻她必须承认自己的整个心脏和胸腔溢满了感动,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六年前,正是因为白牧之对她的不信任导致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分崩离析,而今天,同样是一件引人遐想的事情,傅景朝的态度与他完全不一样。 傅景朝吃完了饭,心情似乎变好了许多,搂着她出餐厅,“明天有什么安排?” “拍戏。” “一整天?” “嗯,这部戏时间比较赶。” 没有坐电梯,两人开始爬楼,他搂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不管你忙不忙,明天最好空出时间给我。” “做什么?” “明天是周末,带你出去玩。” 她仰脸看他:“我可以拒绝吗?” “不能。”他在她耳边霸道的宣布。 她摸摸鼻子,转了口气:“好吧,我试着请假看看。” “嗯,你现在就去打电话,我去洗澡。”他拍拍她的脸,转身走向洗手间。 乔暮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好好的,他突然要带她出去玩做什么,难道是为了躲网上那些舆论吗? 不管如何,出去放松也好,当然前提是项导准假。 她拨了电话过来,说了请假的事,项导满口答应:“没问题,你就好好休息,网上的事我也听说了,在这行混久了,也练就出一双火眼金睛,那条微博的引导性太明显了,我相信你,出去散散心回来继续努力拍戏。” 听到了满满的正能量,乔暮忐忑的心情得到了安抚,礼貌的道谢后才挂电话。 另一头,项震晟结束和乔暮的电话,马上拨了另一个电话。 “罗助理,按你说的,我已经准了乔小姐的假。” 罗泉在那头道:“好。” 项震晟试探道:“您说的那件事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罗泉认真道:“这部剧大老板这边不打算投钱给你们,全凭你们自己的本事,不过会给你们一个更大的甜头,广电那边我们会打好招呼,你们可以边拍边播,每次拍出来的片子给你们开绿灯,第一时间让广电那边审查通过。” “太好了!”项震晟兴奋的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要知道美剧就是采用边拍边播的形式,结果大受欢迎,这个形式的一大好处就是可以及时收到观众的反馈意见,在下面的拍摄中做出相应调整。而国内目前还没有做到这一点,最大的原因就是广电那里通过不了,只能采用传统的全部拍出来,集中上映的形式。 如果他们这部剧能开一个先河,且不说受不受欢迎,单单就是这种播放形式也是万众瞩目,赚足不少眼球,也是一种免费宣传呐。 这部剧的女主角乔暮,男主角林衍虽说都是新人,但一个漂亮,一个俊秀,演技又在线,剧本又不错,只要拍得好,这部剧不说大卖,收回成本绝对是不成问题。 - 浴室里水声响了很久,乔暮不知道傅景朝还要洗多长时间,她干脆回到二楼原先住过的客卧打开花洒洗澡。 快洗完的时候,手机铃声依然从外面传来。 她擦干净身体套上睡衣出去,拿起手机看到“席英轩”三个字直接按掉,回到浴室吹头发,手机在外面依然欢快的响着,她当没听见。 终于外面安静了,她放下吹风机,走出去,刚拿起手机,门就响了,傅景朝身上披着件浴袍,头发上还在滴水,皱眉盯着她说:“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来这儿洗澡。”她随口答,把手机拿在手里,往他那里走。 傅景朝揉揉她吹干散发着洗发水清香的头发:“吹得不错,帮我也弄弄?” 乔暮:“……那行吧。” 楼梯就在客卧拐角处,两人没搭电梯,走的楼梯。 乔暮捏在手里的手机响个不停,她下意识的低头扫了两眼,全是席英轩那小子发来的微信。 “暮暮,别生我气,我没想只给自己洗白,真的,我发誓!” “我就是想让大家知道你没乱搞男女关系,本来是想帮你澄清的,谁想到会变成这样,是我一时情急,想得太简单了……” “暮暮,别不理我啊,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相信我经纪人……” “暮暮,求你回个话行不行?” “暮暮,你要我怎样你说,我一定照办行不行?别不理我!” “暮暮,我真的想保护你,没想到弄巧成拙,你说句话好不好?” 她看着满屏席英轩的告饶哀求,没来得及反应什么,手机被人抽走了。 傅景朝不满意于她老盯着手机,无意中看到内容之后脸色瞬间就阴沉如水,一阵冷笑:“席英轩对外澄清你俩是哥们,私底下对你还是不死心,他是不是认为上次我踢他那一脚还不够?” 她听着他咬牙切齿的说完,指尖在屏幕上滑了两下,手机再回到她手上时,她就看到他把席英轩拉到黑名单了。 “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把自己洗白了是事实。”他冷哼。 她撇撇唇,手机拿在手里垂在身侧,跟着他的脚步往楼上走:“他那个人就那样,没什么坏心眼。” “那要不要我再赏他一脚?让他继续躺上个十天半个月?” 一个凌厉的眼神扫向她,她抿紧唇,不敢说这个话题了。 席英轩对她的企图都是明面上的,暮暮这丫头那小子根本降不住,所以对他没什么威胁,就是让他不舒服。傅景朝搂着她进了三楼卧室,大爷似的往软榻上一躺:“帮我吹头发。” “哦。”她乖乖的应着,他刚才自作主张把席英轩从她手机里拉进了黑名单,她一点没生气,反倒有点松了一口气,席英轩那家伙对她不再像从前那样称兄道弟,友谊也不再纯洁,他要的她给不了,还玩死缠烂打那一套,她一直想把他踢出去,就是下不了狠手,顾及的就是曾经的那点情面。 说穿了,她选择综合症加犹豫的毛病又犯了,傅景朝这么做正好,帮她做了决定,她求之不得。 这边刚把席英轩拉进了黑名单,那边贺子瀚就发来了微信:“怎么回事,乔老大,你怎么把席二哥拉黑名单了,他现在霸占了我整个手机屏蔽在哭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比杨白劳还可怜。” 自打前阵子席英轩找他们到别墅烧烤团圆之后,曾经结拜的称呼又回来了,不过只局限在贺子瀚一个人嘴里。 乔暮回了一个呵字,然后说:“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席英轩对我有想法!” 贺子瀚马上叫屈:“乔老大,我这不是也刚知道没多久,想提醒你来着,又张不了嘴,毕竟这事我说了不合适。你要是对席二哥没意思,拒绝他就是了。” “你觉得我拒绝得了吗?” “是,是,你说得对,我看了网上那视频,席二哥太不要脸了,怎么能强抱你呢,视频上虽然后来没有了,我都能猜到,最后肯定是你揍他了。揍得好!” 贺子瀚这画风转得太快,乔暮无语。 “所以我现在决定也不帮他了,让他一个人叫去,叫累了他就不叫了。”贺子瀚自说自话。 乔暮不知道要说什么,心里烦闷,关了手机,拿上电吹风出去。 傅景朝身穿深蓝色的蚕丝睡袍躺在软榻上,腰间的绑带松垮随性,精赤结实的胸膛若隐若现,使他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慵懒散漫的味道。 见她过来坐起身,他将平板电脑搁在交叠的腿上,一副等着她服务的架式。 乔暮拿着电吹风绕到他身后,第一次帮男人吹头发,他又穿成这样,感觉手有点不敢伸向他。 在旁边找到插座,插上电,打开电吹风的按钮,她小心翼翼的替他吹起来。 他的发质不硬也不软,修剪整齐的短发慢慢的,一点点在指间跳跃,发丝浓密又黑亮,不比她的发质差。 乔暮边吹边胡思乱想,蓦地,他身体动了一下,然后又动了动。 “别乱动啊。”她吃力的按住他的肩膀。 他轻轻咳了一声,沉哑的嗓音缓慢传来:“你可以快点儿,吹个半干就行了。”他没说的是,她轻柔的指尖时不时的抚过他的头皮,像撩拨一样,加上她玲珑有致的身体在他背上若有似无的蹭啊蹭,他体内的那点星星之火瞬间复苏,即将成燎原之势。 “哦,好。”她以为他嫌她慢,加快了速度。 大部分吹得差不多了,只有前面头发还有一点没吹,她转而绕开软榻走到他身侧,无意间低头却看到了一个不该看到的内容。 平板电脑屏幕上的标题是:青年男女性-生活不协调解决办法。 乔暮呼吸一滞,脸跟着莫名热起来,收回目光当没看到,若无其事的继续给他吹头发。 “好了。”她关掉吹风机,起身之际腰上被一只手臂圈住,转眼跌坐在他腿上。 “做什么?”她挣扎。 他手臂圈在她腰上把她固定住,下巴也跟着搁在她肩上,热热的呼吸扑在她脸颊上,声线低沉中透着磁性:“时间还早,陪我看会儿书。” 流氓! 她才不想陪他看那种内容,眼睛看向别处:“你自己看吧,我去书房查点资料。” “查什么资料?嗯?”他嗓音低低哑哑的,像羽毛带给她轻轻痒痒的异样。 她小小的吞了吞口水,躲着他的气息吃力的说:“剧本里有个地方我没看懂,是关于唐朝王爷等级的,还有一些宫廷礼仪。” “你问对人了,书房里有这方面的书,我带你去。”他愉悦的在她耳廓上亲了一亲,薄唇触到了一片烫意,低眸间发现她耳朵红得吓人。 “我自己去,你看你的书。”她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耳朵已经泄露了她的秘密,扭着身子在他怀里要下去。 “我说了,一起去!乖,别乱动!”他哑着嗓音丢了手中的平板电脑,改为两只手臂搂住她,她整个身体嵌进男人的怀里,彼此间的暧昧温度霎时就上升了十几度。 乔暮吓得心跳加速,她骤然感觉到他的某处顶在她的臀部,侵略的意味十分明显。 她喉咙发干,背手冒汗,挣扎着起身,同时小声说道:“你放开我,我去找书……啊……”话音未落,她身体又跌进他怀里。 天旋地转,她改为躺在软榻上,他俯在她上方,她心跳快到要冒出嗓子眼,手忙脚乱的推他:“傅景朝,不行……” 他用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刮着她翘挺白皙的鼻尖,迷惑道:“你上次不是没害怕吗?还勾引我……” “我上次道过歉了,以后不会那样了。”要不是她当时想让他打退堂鼓,结束这段关系,她根本不会做那种冒险的事,实在是怕了那种被撕裂的痛感,不是常人能体会得了的。 他徐徐在她脸上吐气:“我想要,你说怎么办?” 她像被这句话烫伤一样,瑟缩着肩膀,半晌咬唇软着嗓音说:“……我害怕。” 沉默的气氛在彼此间蔓延。 男人俯在她上方像一个庞大巨兽,挡住所有光,黑沉沉的阴影笼罩在她头顶。 他静了几秒,薄唇刷过她的唇瓣:“我是个正常男人,总不能让你一直用手帮我,嗯?” “我……我也不想的。”她有点羞于启齿,对上男人墨汁般浓烈炽热的瞳眸,姿态更软更低的示弱。 “我知道。”他凝视着她红红的眼眶,瞧上去小模样真是吓得不轻,忍不住心软的吮了吮她粉粉的唇,吐着气旋说道:“如果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改善你我之间的不协调,你愿不愿意尝试?” 可以改善……你我之间的不协调…… 她磕磕绊绊的想着这句话,茫然的问他:“是什么意思?” 是他刚才从平板电脑上看的吗? 那个地方不都是天生的吗,她和他不匹配,邢医生早就说过的,板上钉钉的事怎么还能改变? 他一只手揉着她颈侧细腻的皮肤,像逗弄小猫小狗一样亲昵温柔,一字一顿的慢慢说道:“我问了邢姨,她说只要做一个小手术,你我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她怔愣的看他,说不出话来,大脑里在努力消化他这句话的意思。 好长一会儿,她结结巴巴、惶恐不安的小声问:“小、小手术?我、我做?” “嗯,你做。”他把玩着她宛如玛瑙般红通通的小耳垂,给了她肯定的答案和解释:“邢姨是这方面的权威,她曾留学海外多年,回国后更是扬名四海。她是这方面的专家,我是她看着长大的,她不可能会骗我。” 她连吞了好几下口水,大脑还停留在住院后邢医生检查时板着的面孔上:“像你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容易受他这种成熟稳重,事业有成的男人吸引这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但是你和景朝不适合,以后不要纠缠他,听明白了吗?” 她从小就怕医生,那训斥她的模样和冷冰冰的语气,深深的印在她脑海里。 邢医生曾那么警告她,说她和傅景朝不合适,如今怎么…… 不过傅景朝说的也有道理,邢医生骗别人还行,不可能骗他,邢医生那种说话的口气一看就是把他当成小辈来疼。 “答不答应?嗯?”他薄唇咬着她的耳尖,低低的追问她。 “你……你能移开点吗?”她咬了咬牙,动了动被男人压得有点难受的身体,照这个男人每天发情的次数来看,她撕裂受伤第三次是迟早的事情,就像他说的,总不可能一直靠他的手。 与今后不可避免的屡屡受伤比起来,她宁愿做个赌注。 万一手术失败,就算康复了她也彻底成了摆设,他依然碰不了她,心灰意冷之下放了她是迟早的事。 考虑到这里,她心中隐隐有些期待。 于是,她小小的点了点头:“嗯……我答应。” “乖女孩。”他低喃着,眸光含笑,无比温柔的在她唇上脸上鼻子上眼睛上,一一吻过,完全表达出他的欣喜之情。 “能放开我了吗?你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她嘟着唇抱怨道。 他起身,把她拉了起来,手臂搂着她又要亲亲,她别头躲开,他也不恼,低笑着顺势在她侧脸上又啄了好几下。 真是的,这人简直就是个喜怒无常的衣冠禽兽。 在餐厅的时候还黑着张脸,她一答应他就高兴成这样,手术还没做呢,他是不是高兴得太早了? 仗着男人这会高兴,她小小的耍了个脾气,推开他,远远的逃开了,逃走前不忘捡起掉在地上的吹风机。 傅景朝身体向后一仰,干脆又懒洋洋的斜倚在软榻上,眯眸看着女孩像只惊慌逃走的小白兔,喉间发出阵阵愉悦的笑声,他这会是真高兴。 这件事盘旋在他脑海里一整天了,这个丫头脾气拗得很,他多少了解她这脾气,要想说服她同意做手术可不容易,想不到他这么快答应了,着实让他意外又惊喜。 身边躺着的女人每天只能看不能碰,换作是哪个男人都是抓心挠肺的难受。 现在好了,难题解决了。 乔暮走进洗手间都能听到男人的笑声,扁了扁唇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懒得理会他的低级趣味,想到自己牙还没刷,挤了牙膏,对着镜子开始刷起来。 卧室,傅景朝的手机嗡嗡的响。 他迈步拿起搁在沙发上的手机,收敛了情绪沉稳的接起。 “傅总,项震晟那边的事办妥了。”罗泉一板一眼的汇报:“我把整个剧组上下都打点好了,没有人会把乔小姐在主演项震晟这部剧的事给说出来。” 傅景朝淡淡的应:“知道了。” “等一下,傅总。”罗泉在傅景朝挂电话前说道:“微博上现在有了新的风向,您最好去白牧之的微博上看看。” 提起乔暮的前任,心中难免泛酸,傅景朝冷嗤一声:“他又怎么了?” “大概在二十分钟前,白牧之发了一条微博,有一张图片和一行字,图片上是他手背上很深的牙印,已经红肿得不成样子,文字内容是:她吻我?呵呵~” “……” 傅景朝接完电话,一扭头发现洗手间内没动静,进去一看,哪里还有她的身影,而卧室门大开着。 乔暮刷完牙,惦记查资料的事,来到书房。 进去后惊呆了,完全可以称得上藏书阁。 三面靠墙的书架直顶到天花板,其它书架一排排整齐有序,上面分门别类摆满了各色书籍,古今中外无一不囊括。 这场面有点像看美剧中那些充满神秘色彩的图书馆,空气中飘着一股股厚重的书香味。 角落里甚至还摆着几个古朴气的木质人字梯,以供人取高处的书。 乔暮正张望着选书,手机震了震,是齐霜发来的语音:“快去白牧之的微博上看看,快!” 这么急的语气不像是齐霜的作风,乔暮没多想,连忙搜白牧之的微博。 搜到后,最上面一条刚发的微博已经转发了过百万,评论也有几十万。 她读完这条微博,愣了愣,倒是没想到白牧之会在网上澄清这件事,而下面的评论却是七嘴八舌。 白白就是白:“果然是这样【握拳】牧之没有和乔暮那个十八线小艺人搞到一块儿去,撒花!” 白牧之小迷妹:“我就说白白没有出轨,他是清白的,咋咋呼呼的怡粉们,看你们怎么接这个梗,哈哈……” 讨厌昕怡的都是嫉妒:“可是既然不是吻手,怎么改成咬手了?求解?” 路过的路人n:“阴谋的味道,乔暮、白牧之……这两人莫非有过节?” 机智的怡粉:“什么牙印【鄙视】我看是假的,他们当演员的接触的化妆师最多,弄个这样的伤口还不是小菜一碟?” 阳光下的一抹白粉:“呀呸!说化妆师弄出来伤口的别走,你哪只眼睛看到白白和化妆师熟啦,和化妆师熟悉的人是你家戏子乔昕怡好哇,我家白白可是名鼎集团的少东家,他做生意的好哇?” 机智的怡粉:“做生意的了不起啊?做生意的全是奸商!!” 阳光下的一抹白粉:“戏子!” 机智的怡粉:“奸商!!” …… 乔昕怡的粉丝和白牧之的粉丝掐得不可开交,乔暮看得眼睛疼,手机里刚好又进来一条语音,点开来听到齐霜的声音:“怎么样?看呆了吧?白牧之的粉丝比不得乔昕怡有几千万,但他这些年身为名鼎集团的少东家,非常高调,玩微博也玩得很溜,粉丝没有上千万也有八百万。他发了这样的微博,两家粉丝又掐起来了,暂时倒是把你给解脱了,就是不知道明天又会出什么幺蛾子。对了,席英轩那边怎么说?” 乔暮对着手机也回了一条语音:“他说他不是故意的,各种解释,我把他拉黑了。” 齐霜:“……” 过了几秒,发了条语音过来:“我凭直觉,这次席英轩可能是病急乱投医,他是真心想帮你,结果被他经纪人下了套。他有今天的当红小生的地位也来之不易,他的经纪人和经纪公司不可能看着他身陷绯闻。” 乔暮不假思索的回答:“嗯,我明白的,把他拉黑是别的原因,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齐霜紧紧追问。 乔暮坦诚的说:“那天在婚礼上他说他喜欢我,要娶我,还骚扰我,所以我觉得和他已经做不成哥们了,直接拉黑断了他的念想。” 齐霜那头沉默,估计是被这个答案给惊呆了。 乔暮见齐霜没再回过来,手机正要搁到一边,余光突然扫到左后方站着一个黑影,这间书房本就有种说不出的阴森,头顶的灯好象坏了,暗淡无光,气氛有如欧洲电影里的场景,她又站在两排书架的中间,空气中沉寂得可怕,心中阵阵发怵,这下突然看到一个不知名的影子,瞬间想起了吸血鬼电影,抱住脑袋尖叫起来。 “啊——啊——啊——” 她的尖叫声刺破了夜的黑暗,紧接着响起开门声,阵阵脚步声,肩膀被一双宽大温暖的大掌给按住,高大的身影罩过来:“暮暮,别怕,是我。” 傅景朝? 她吞了下口水,睁眼颤抖的问他:“刚才……是你在这儿?” 傅景朝皱眉,“我刚进来,怎么了?你看到什么吓成这样?” “我……”她不知所措的看他,指了指发现黑影的地方,缩着肩膀往他怀里缩:“那……那儿有东西。” 他目光如炬扫视过去,柔声安慰她:“那里什么都没有,你是不是看错了?” “不会,我真得清清楚楚。”她惊恐中更往他怀里躲:“我视力很好的,不会看错。” 他盯着那边的书架,失笑:“真没有东西,要不我带你去看看?” 她大着胆子往那边仔细去看,真的没有,除了书架和书。 可是她明明看到有个人影站在那儿。 他搂着她,轻轻柔柔的拍着她的背:“你不信的话,我打电话给江叔,刚才可能是哪个保姆在这儿做清扫,她们每天都有任务,可能白天没做完,晚上过来继续完成。” 她将信将疑,从他轮廓分明的下巴看过去,听他打电话。 “江叔,刚才有没有保姆在三楼?” “应该没有,少爷你吃完晚饭,我们收拾了半个小时就到后面保姆房休息了。不过您等下,我去清点下人数。” “嗯。” 他放下手机,手臂把她更紧的搂在怀里,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不怕了,有我在,我们回卧室等江叔的电话,嗯?” “……好。” 两人回到卧室。 床上,乔暮不安的趴在他怀里。 管家五分钟后打了电话过来,傅景朝照旧开着免提。 “少爷,大部分保姆都睡下了,我清点过人数了,全部都在,一个没少。” “嗯,知道了。” “少爷,究竟出了什么事?”管家了解少爷不可能没事大晚上的打这通电话。 傅景朝看了一眼怀里的乔暮,忍着笑道:“没什么,暮暮说是在三楼书房看到有个黑影,吓得不行。” 管家这时跟着笑起来:“三楼那书房当初装修的时候我就跟少爷你说过的,你把那么多房间打通,就造了那么一个大书房,里面的书真的是太多太多了,每次让保姆们一打扫都是个苦差事。书架又高,有些地方灯光照不到,尤其是晚上,一个人进去淹没在那些书架里,万一有个风吹草动什么的,难免害怕得跳起来。乔小姐这种反应也属正常,别说是乔小姐这样的年轻人,就算是我大风大雨见惯了的老头子,大晚上进去也会心里毛毛的,哈哈……” 管家这么一解释,傅景朝低头抚了抚怀里女孩的瘦削的肩,意思是让她不要再疑神疑鬼了。 乔暮脸埋在他胸口,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她明白了。 傅景朝把手机丢开,看着缩在怀里小动物似的娇影,心中一阵柔软,想不到这小丫头也有害怕的时候,他还一直以为她天不怕,地不怕呢。 她这么彪悍的一姑娘,今天倒好,被一个莫须有的东西吓得主动投怀送抱,缩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对于他来说,这倒是因祸得福,美事一桩! 傅景朝将室内的灯熄灭,在她眉心上一吻:“乖,睡吧,明天带你出去玩。” 室内安静下来,男人的呼吸渐渐规律。 第78章 是不是该给我点甜头 乔暮趴在男人怀里没动,耳朵里是男人强有力的心跳,她大脑里却依然停留在那个黑影上,尽管她没反驳江叔,但她就是觉得那个黑影是存在的,她没有看错。 神经绷得太紧,很久后,她听着男人的心跳,不由自主的慢慢沉进梦乡。 翌日,清晨七点,乔宅。 杭晴开车进大门,餐厅与客厅是开放式的,杭晴一眼看到了在餐桌前的乔氏夫妇,打了声招呼:“叔叔阿姨早。” 简佩一身雍容华贵的打扮,保养得宜的脸上露出和善的笑:“杭小姐用过早餐了吗?要不要一起用点?” “不客气,阿姨,我已经吃过了。”杭晴笑笑,脚步往楼梯走:“我找昕怡谈点工作上的事。” 简佩手中端着牛奶,笑着说:“去吧,昕怡应该起来了。” 杭晴点点头,赶紧上楼。 餐厅,一直在看报纸的乔元敬瞬间把报纸翻得哗哗的响,愠怒道:“网上的丑闻连报纸上都登了,白牧之又和那个畜生搅和到了一块儿,这么大的事,偏偏昕怡回家只字不提。” 简佩叹了口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女儿的脾气,就是太为他人着想了,往往最后伤的是自己。” “不行!我不能坐视不管,眼睁睁看着那个畜生就这么把昕怡好好的一桩婚姻给拆散了!当年是她不要脸,做出那种丑事,现在倒还有脸来搞破坏,看我怎么收拾她!”乔元敬把手上的报纸狠力拍向餐桌。 简佩想了一会儿,拍着丈夫的手背说:“行了,你没看到昕怡的经纪人过来了吗?一准是商量这事,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你就不要插手了。实在不行,你再出手也还来得及!乔暮一个没背影的丫头片子,你随便动动手指头都能教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何必急在这一时?” 乔元敬看了一眼楼上,犹豫之间重新把报纸拿起来,从鼻孔里气哼哼的说:“行,这次听你的。” 楼上,乔昕怡卧室。 乔昕怡牙也没刷,脸也没洗,昨晚翻来覆去没睡着,下半夜才眯了一会儿,早上醒来披头散发的坐在床上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刷微博,越看脸色越差,越看越是怒不可遏,气急败坏的把手中的平板电脑扔了出去。 刚好,杭晴进来,平板电脑砸到她脚边,她吓了一跳,一手抓着白色欧式雕花房门心有余悸道:“怎么了这是?” “你自己看!”乔昕怡柳眉倒竖,目眦尽裂,涂着樱桃红指甲油的手指指指向地上的平板电脑。 杭晴关上门,弯腰捡起平板电脑,白牧之昨晚发的微博持续发酵,网上吵翻了天,就在今天早上又有新的变化,有知情人在微博上称白牧之是个温文如玉的公子,为人风评一直很好,对待家里的下人或是身边的人从来是礼貌客气,从不趾高气昂,也不随便发火。能让他发那么大的火吼乔昕怡,可能只有一个原因,乔昕怡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网民一向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这个声音一出来舆论风向立刻就变了,大家纷纷开挖乔昕怡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白牧之的事,出轨? 这下好了,乔昕怡的粉丝与庞大网友加上白牧之的粉丝开始了销烟弥漫的争吵模式,“疑乔昕怡出轨”的新闻瞬间占据了热搜第一。 杭晴瞄了两眼抬头说:“我来就是为了这事。你和白牧之现在怎么样了?真的分手了?” 提到这个乔昕怡就抓狂,一头长发被她抓挠得乱七八糟,更似女鬼:“不然能怎么样?我哭也哭过了,求也求过了,就差下跪,他仍然要跟我分手,还非要我跟乔暮去道歉!可恶,我为什么要去道歉,她现在抢了我的男人,更抢了我的未婚夫!害得大家对我指指点点,要道歉也是她来跪着跟我道歉!” 杭晴皱眉在床边上坐下来:“你和白牧之之间的关系如果真的挽回不了,在他没有承认之前,这时候你千万不能承认分手,到时候网上又不知道怎么编排你。” “这还用你说,我知道。”乔昕怡咬牙说:“白牧之我了解,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要对女孩子绅士,他是不会主动对外承认分手的,那样对我伤害会很大。”说到这里,又问杭晴:“昨晚你让人跟踪白牧之真的只拍到乔暮咬他手的照片吗?就没有拍到一点可以做文章的照片?” 杭晴一无所获的摇摇头。 乔昕怡磨着牙嘲弄的说:“你请的什么人,就不能找点专业的?” 杭晴为难:“这已经是请的非常专业的了,主要是白牧之真的和乔暮没什么,两人在影视城西门口没说两句话乔暮就咬了他,然后就走了。”小心翼翼的看着乔昕怡难看的脸色,又说:“网上咱们花钱请的水军钱还没结,那边公司今天打电话过来,让把剩下的三百万付清,不然他们就要撤了。昕怡,你看怎么办?” “这种节骨眼上怎么能撤?”乔昕怡下床去翻出支票本,写了张支票给杭晴:“这是三百万,让他们千万给我顶住。” “我会的。”杭晴把支票叠好放进包内:“那我先去办了。” “等等,我试镜《暗猎》那部戏不是说今天上午就有结果了吗?” 杭晴听到这事,又是一脸愁云:“可能没戏,这两天出了这么多事,风口浪尖上,没有哪个剧组敢冒险和你搭上关系。” 乔昕怡双手攥拳,在卧室里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突然说:“这部戏我非要上不可,有当红一线小生席英轩才会有关注度,这样,你绕开导演去跟制作人悄悄谈,就说我带资进组,不信他会拒绝。” 所谓带资进组是指演员进组拍戏是自己带着对这部戏的投资来的,演员就是投资人之一,他就有权与导演商议选择出演哪个角色。 杭晴反应过来了,激动的击了个掌:“昕怡,还是你有主意,我怎么没想到。那如果我和制作人谈,说你投资多少?” 乔昕怡双手抱胸,盘算起来:“我代言的三千万广告费再过两天要进账了,另外我会想办法跟我爸拿三千万,一共六千万。这些足够了吗?” “够了!够了!”杭晴笑逐颜开:“那部剧目前一共投资才两千万。” 乔昕怡眉眼上挑,嗤之以鼻道:“这六千万就是给了制作人一个无法拒绝的数字,他拒绝就是和钱过不去。”说到这里,她眉飞色舞起来:“等到开拍还有一段时间,这部剧拍完再过审,正式播出恐怕得明年初,到时候我和白牧之的事早就成了过眼云烟,只要和席英轩搭上荧屏cp,我的事业能更上一层楼!” - 早上七点半,乔暮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翻了个身,那铃声持续在响,她支起上半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傅景朝伸手接起电话,声线慵懒:“喂,妈。” “……” 乔暮大脑神经霎时就紧了一下,竖起耳朵想听,他没开免提,那头声音太小,什么也听不见。 傅景朝闭着眼睛重新躺到枕头上,一手放在脑后,一手拿着电话,仔细听着那头说着什么,偶尔他嘴里淡淡的应一声。 过了会,他伸长手臂准确的把身边的女孩捞进怀里。 乔暮趴在他怀里一动不动,还是什么都听不到,他手臂搁在她腰上,冒着胡茬的下巴在她额头上蹭来蹭去,痒痒得很。 她伸手推了他一下,没了偷听的兴趣,转过身与他拉开距离,闭上眼睛补觉。 头还昏沉着,听到他总算正经的说了一句:“妈,您身体不好就不用来了,明天我去接睿儿回来便是。” 他去接?不要他妈送小睿睿? 乔暮睡意全跑了,转过身对上男人的笑眸,他又说了一句挂了电话。 “你明天真的去接小睿睿?” “嗯。”他手指捏了捏她的小下巴,笑得宠溺:“这下是不是让你不用那么紧张了?” 乔暮:“……” 傅景朝贴到她耳边,蠕动薄唇:“看,我帮你解决了一块心病,是不是该给我点甜头?” “我哪儿来的心病?没有的事。”她才不承认,一听他奸商的口吻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既然你不承认,那我自己找甜头。”他说话间翻身压在她身上。 她身体向后退,伸手连忙抵在他坚硬的胸膛上,又羞又恼,连名带姓道:“傅景朝,你能不能保持你的高冷姿态,别像个孩子一样耍无赖?” “一个男人如果连在自己女人面前还要摆姿态的话,那他的人生岂不是太无趣?”他低低的笑着,手指刮着她沁出细汗的鼻尖,眯起眼眸,沉声问她:“你刚刚叫我什么?” “傅先生。”她好汉不吃眼前亏,连忙改口。 “我不要听这个,改别的。” 她蓦地知道他的企图,轻咬下唇没说话。 “乖暮暮,叫一声来听听?” 这是她第三次听他叫她暮暮,如果前两次她还可以假装忽略的话,那么这一次她被他锁在身下,逃避不得。 她脸蛋浮出红潮,咬了两下唇,在他的逼视之下,小声开口:“……景朝哥。” “这是妹妹叫的,你不能叫。”他在她腮帮上轻轻捏了捏,“叫二哥。” “那不是傅司宸吗?” “不是。”他看她一眼,“傅家我这一辈,我排第二,老大是傅瑾唯的父亲。” 乔暮瞬间弄懂了,也无语了,她和傅芷荨叫一样的,他偏不要,现在叫二哥,岂不是更像妹妹的称呼? 少顷,她轻轻的叫了一声:“二哥。” “嗯,以后就叫这个。”他俯脸过来在她唇上亲了两下。 她才不想理他,这么叫和傅芷切荨叫他景朝哥有什么区别? 不一样是情哥哥和情妹妹? 原先在听到傅母不会过来之后,乔暮的心情还是不错的,经他这么一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闷闷的,一种说不出来的烦闷萦绕在心头。 “饿不饿?”他把她身上裹的被子掀掉,将她娇小玲珑的身子搂进怀里,“或者你可以再睡会儿?” 她烦躁的低下头,胡乱应了他一声,把脸埋在他胸口,闭上眼睛又眯过去。 这一觉醒来,只剩下她一个人躺在床上。 怎么睡这么久? 她揉揉眼睛,顺手摸手机,有条齐霜发来的语音:“我今天第一天参加培训,上午培训我们的是顾媛姐,她说了一个好消息,一个月之后的考核如果通过,新手经纪人可以选择汉皇的王牌经纪人当自己的老师,我悄悄问顾媛,我可不可以选她,她说可以!”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乔暮发了一个撒花的表情过去。 手指点了点,还有一条微信,是傅司宸发来的语音:“在你的经纪人没有上岗前,由我亲自带你,不过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对外保密,以免引起流言蜚语。最近网上的微博你不用看,只管演好手上的那部网剧,另外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上午九点二十分左右,《暗猎》官方微博对外发了一条消息,证实男主角是席英轩,而女主角是谁,猜猜?” 说到关键处居然卖关子,晕。 乔暮考虑了一会,答:“难道是乔昕怡?” 语音一发过去,那头马上就回了:“答对了,就是你的死对头乔昕怡。是不是很有目的性?傻子都看出来是冲着席英轩去的。乔昕怡和你同姓乔,怎么脑子就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乔暮:“……” 他这是在夸乔昕怡,贬她? 要不要这么明显,赤裸裸? 乔暮回过去:“呵呵,做人不同,没可比性,另外傅三少如果要当我的临时经纪人,麻烦不要说话阴阳怪气,不然我要换人!” 那头傅司宸被怼,气的回了过来:“谁是傅三少?我在家排行老二,我是傅二少!”nnd,他一天到晚被他哥压迫,已经够委屈了,什么时候他从老二又降到老三了,不行,他才不干,力争到底! “不好意思,是你哥说的,他让我叫他二哥,说是上头还有一个哥哥,他既然排第二,那么你不就是第三么?” “你……”傅司宸那头快被怼死了:“要不是仗着有我哥撑腰,我现在就把你踢出汉皇,永世不录用。” “嗯,这句话我会放给你哥听的!十遍,不谢!” “不要啊……” 傅司宸最新的一条发过来求饶,她狡黠一笑,手机扔到床上,置之不理,进洗手间洗漱去。 二十分钟后,她换好衣服出来,慢悠悠的回了一条语音过去:“要想不让我把这条语音给你哥听也行,马上去找齐霜道歉。前天你骗我,根本没向她道歉,今天她就在汉皇参加培训,傍晚之前你务必去找她,否则……哼!” 说完这条语音,她吐了吐舌头,想象着傅司宸低声下气去找齐霜,而齐霜一脸懵圈的表情,她莫名就想笑。 汉皇大楼,总经理办公室。 傅司宸看完这条语音,像扔烫手山芋一样把手机扔得老远,低头胡乱抓头发:“啊啊啊啊啊……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先是我哥,现在又出来一个乔暮,这两人平日里一言不合撒狗粮也就罢了,现在居然一起欺负我。啊啊啊啊啊……” 秘书进来就看到一个疯狂甩动的头颅,像得了疯癫症一样,吓得啊了一声,后退一步,高跟鞋差点崴到脚。 傅司宸听到动静,稍抬起眼,乱发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鬼魅的眼睛,吓得秘书即将夺门而逃。 傅司宸花了不到二十秒的时间用两只手整理好发型和西服,气定神闲的背着双手,“有事找我?” 女秘书定下神来,她平常也经常看到小傅总会有反常的反应,但今天比较夸张,一时吓住而已,连忙扶着门框站起来,拉了拉身上的职业短裙,小心翼翼的说:“小傅总,是您按内线让我进来的。” “哦,是吗?”傅司宸表面风平浪静,事实上压根还没回过神来,随手指着桌子上的文件说:“这个季度艺人的所有片酬汇总我看过了,你搬出去,让财务部立即划到各个艺人的帐户上去。” 秘书迅速的走上前,把那撂文件夹抱在手里,“小傅总,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傅司宸低头沉思着:“经纪人培训安排在几楼?” “九楼。” 傅司宸点点头,又道:“把我晚上的行程全部推掉。” 秘书有所犹豫:“可是小傅总,今天您约了温娜莎小姐在意大利餐厅共进烛光晚餐,这是您一个月前就特意嘱咐过的。” “是吗?”傅司宸眯起狭长的眸,摆了摆手说:“算了,我今天有重要的事,你帮我跟温娜莎说改天约她。” “那您在意大利餐厅订的位子要取消吗?” “不必。” “好的,小傅总,周末愉快。”秘书抱着文件出去了。 傅司宸这才恍然想起来今天是周末,他还在这里苦逼的加班,本来约了妹子晚上的浪漫晚餐也泡汤了,更苦逼的是要请一个曾经把他甩了的可恶女人吃饭。 天哪,这世上还有比他更悲剧的人吗? 有吗? 啊啊啊啊啊…… 手机震动。 傅司宸停止哀号,揉了揉一头乱发,喘着气接电话:“喂,罗泉,你小子找我准没好事?” “傅二少,看您说的,我敢吗?”罗泉在那头笑。 “哼,你有什么不敢的,前几天还挂我电话来着。说,那天我哥在医院干什么?我身体锻炼得跟钢筋铁骨似的,一年到头都不生病,他跑医院干什么?” “没干什么。” “你不说的话,我挂电话了,并且这辈子不接你电话。”傅司宸恶狠狠的威胁,他就不信罗泉那小子不上当。 “别呀,二少。”罗泉深知以后还要和傅司宸打交道,可是大老板的事他又不敢随便透露,只能随意透露了一小点:“傅总是去找邢医生的,具体说什么我真不知道。” “行,那我改天问邢姨。” “二少,别挂电话,有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 “帝都那边来人了。” “谁啊?” “一大帮,他们刚刚给我打电话,问傅总的行踪,我不敢不告诉他们,这会估计他们刚出发。” “他们出发去哪?罗泉,你小子怎么现在变得这么磨叽,说一半留一半。” “英伦俱乐部。”罗泉吞吞吐吐道:“傅总今天会带乔小姐过去。” “得,我这儿刚好没事,我去看看。”傅司宸正想开溜透透气呢,边打电话边疾步出了办公室。 秘书在外面影印完文件,看傅司宸行色匆匆,忙走过来:“小傅总。” 傅司宸按掉电话,一手点着脑袋:“那谁,你去打个电话让正在九楼培训的齐霜到停车场等我。” 秘书以为有什么紧急的大事,赶紧去打电话。 - 用过早餐,乔暮要去洗手间,傅景朝捏了捏她的手臂,指着停在院子里的黑色幻影说:“我到车里等你。” “好。” 洗手间内,钟灵在拖地,一抬头乔暮走进来,她停下手上的动作,擦了擦头上的汗,恭敬的说:“乔小姐。” “嗯。”乔暮温淡的点头。 钟灵麻利的把手上的拖把提起来,又鞠了一躬,识趣的走到门口关上门。 乔暮站到马桶前,手下意识的去拉腰上的短裙,下意识的扫眸却见钟灵正盯着她瞧。 “有事吗?” “没事,对不起,乔小姐,请用。”钟灵快速的将手上的门拉上。 乔暮神色怔怔的保持着要脱裙子的姿势,盯着关上的门看了一会,随后才拉开后面的暗链,坐在马桶上。 洗干净手烘干出去,傅景朝坐在驾驶座里等她,大概等得无聊,手中夹着支烟,转过脸来问她:“怎么这么久?” 她手里拿着顶漂亮的大沿草帽,拉开副驾驶车门坐进去,弯唇笑起来:“你不知道吗?女人去洗手间一向要这么久。” “是吗?”他淡淡的,不甚了解的口气,扔了手中的烟蒂,大手搁到方向盘上,发动了车子。 她系好安全带,好笑的看他,脱口而出:“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傅芷荨也是女孩子好吗?” 傅景朝神色古怪的看她一眼:“好好的,提她干嘛?” 乔暮身体一僵,是啊,好好的,突然提他心上人干嘛?他们本来今天出去happy的,天气很好,气温不冷不热,正是适合出去游玩的天气,她怎么突然就提到了这个敏感的人名。 他和傅芷荨不能在一起,才找了她这样一个替身,她却哪壶不开提哪壶,着实有些过了。 “对不起。”她说完这三个字,沉默的看着前方。 傅景朝扭头看她一眼,声音骤沉:“你又道哪门子的歉?” 乔暮手指揪着包带,不吭声。 傅景朝眉心紧蹙,幻影驶出别墅区大门,驶上大路,他一手稳稳的握着方向盘,另一只去攥她的小手:“在想什么?” 她侧头看他,淡淡的说:“没想什么,就在想一会去哪儿玩?” 一只手开车终究是危险,他收回手,稳健的操纵着方向盘,薄唇轻启道:“带你去骑马。” 骑马? 这她倒是没想到? 乔暮注意力被转移了,想到上次她连傅丞睿的马技都比不过,待会岂不是还要出糗。 “能不能……能不能换别的?”她舔舔唇,支支吾吾的问。 “你是演员,骑马是必备功课,别等要用的时候临时抱佛脚。”他盯着前方的路,声音不容置疑。 他说的道理她都懂,就是做起来很难。 一想到要骑在马背上,她现在害怕到腿肚子都在打颤。 “这就怕了?”他饶有兴味的笑:“以后还有很多项目等着你。” “啊?什么很多项目?”她望着男人棱角清晰的侧脸,刹时有种被推上断头台的即视感。 男人慢条斯理的说道:“游泳、射击、跑步……” 乔暮:“……” 静了静,她撇唇抱怨说:“这也太多了。” 他轻笑:“这还多?是谁想要在娱乐圈闯出一片天的?就凭你一点演技?” 倒也是。 那次在《遮你一世尘烟》剧组那是因为她是配角,戏份不多,骑马这些戏还能蒙混过关。倘若她想演戏,特别是主角,很多都是全身的,替身最多拍背影,正面还得自己上。 这样考虑后,她硬着头皮说:“好吧,我试试。” 车里安静了片刻,他又问她:“上次你不是带睿去过一次骑马,骑得怎么样?” 她摸了摸鼻子:“不怎么样。” “你连睿儿都不如?”他摇头叹气。 她不服气道:“谁天生会骑马?总有个学的过程好吗?” 他剑眉微挑,前面是红灯,停下车后黑眸注视着她的脸,戏谑的伸手捏捏她绷紧的尖下巴:“行啊,等到了马场看你表现,别让我又一次小看你!。” 他这口气就像是逗弄阿猫阿狗,乔暮气哼哼的打掉他的手,扭脸看着窗外,懒得理他。 英伦骑士俱乐部。 她下了车一门心思就是要学好骑马,好打掉他脸上那种等着看好戏的神色。 和上次不样,这次不光有教练,连马场老板都来了,亲自在马场门口等他们,毕恭毕敬的点头:“傅先生。” 傅景朝颌首,那老板一招手,旁边就有教练牵了一匹毛色发亮的青色马过来,那马一看到傅景朝就十分的温顺,并像那次傅丞睿的小马那样拿马头蹭他的手。 “它叫惊帆。”傅景朝摸着马,向她介绍:“非常纯正的新西兰血统,这样的血统有着它独特的耐力优势。” “惊帆?名字挺好听的。”她没怎么思考便说:“是出于《古今注》里的‘曹今有马名惊帆,言其驰骤烈风举帆之疾也。” “你居然知道?”他面露欣赏之色。 她呵呵了两声,斜睨他一眼:“这六年我别的本事没学到,背剧本那是记忆力超群,尤其是古装剧。” “看来还有点本事。”他揉捏她的后颈,又像逗弄小宠物一般。 她再次拍掉他的手,准备往里走去挑匹马。 “乔小姐。”一名眼熟悉的教练笑着走过来,手里攥着缰绳,“这是您上次在这里骑的马。” 乔暮转头一看,可不是,还真是她上次骑的那匹,顿时惊喜不已:“你们还记得啊?” “乔小姐,这匹马您上次挑过以后会一直是您的专属马,我们这个俱乐部向来是这规矩。”教练笑着解释:“而且您这马和傅先生的马是同一品种,血统纯正,十分的难得。” 正说着,那马突然呼哧呼哧的喷气,吓得她花容失色。 乔暮紧张得吞咽口水,上次好几次差点从这匹马的马背上摔下来的恐惧感袭上心头,这会哪有心思听人聊天。 “哒!哒!哒!”傅景朝牵着惊帆走过来,“给你的马也起个名字。” 她的马仍牵在教练手里,全身细胞都在紧张的想要后退,她哪有心情起什么名字。 “刚才是谁在车上信誓旦旦说谁会天生骑马,总有个学习的过程?你现在就退缩了?”他他嗓音很淡,偏偏发出来的时候很轻蔑的口气:“也行,那你只要承认你输了,我现在就陪你回去……” “谁认输了?”她又一次回嘴道:“我只是,我只是在想我的马要叫什么名字。” 他勾了勾唇,退到一旁静等她想马名。 乔暮这时脑子里乱的跟锅粥一样,哪会想什么名字,就连他的马叫什么名字都给忘了。 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男人冬夜寒星般的眸,那里面若有似无的闪着轻嘲之色,她闭上眼睛念叨:乔暮啊乔暮,你不能被这个男人看扁,你从小不服输,苏璇离家走了,乔一年整天喝得烂醉,你八岁就知道烧火做饭自己照顾自己,还有什么能难得倒你? 对,没什么难得倒你。 冷静,冷静。 她再睁开眼睛,整个人平和多了,起码脚和手不抖了,说话了一些:“就叫它晨暮吧。” 刚说完,老板和几个教练同时夸赞:“好名字!” 他们夸赞恐怕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有傅景朝在,这名字不过就是她临时起意给起的,被这些人一夸好象有多惊艳似的,幸好她有自知之明,不然真当自己才华横溢。 身边的男人一直没说话,她以为他嫌弃这名字,噘着唇转过脸去,准备面对他的嘲笑。 殊不知,他眼中像落满了繁星一般,星星点点,耀眼无比,大掌又伸过来,这次没像逗小宠物一样摸她头或是后颈,而是语带惊喜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更似情人间的亲昵举止。 这么多人呢,他也不怕别人辣眼睛,乔暮别开小脸后退一步,往晨暮那边躲了躲。 傅景朝牵着自己的马,教练替她牵着马,一起往马场走去。 路上傅景朝取代了教练,给她讲起了骑马要领。 “第一,要克服内心的恐惧,动物和人一样,它能感觉到你害不害怕它,你害怕它,它就不会把你放在眼里,不听你命令,你学的就会非常缓慢。” 他说的第一点就正中她的要害,她点点头,暗自给自己信心。 “你不是演员吗?”他侧头看她:“你就当今天要拍一场骑马的戏,你先给自己找信心,如果你今天拍不完这场戏,你会怎么样?” “被导演骂,没饭吃。”她低下头。 耳边飘来男人低笑的嗓音:“导演还克扣盒饭?” 她被刺激到了,气得扭头瞪他:“我说的是演员这碗饭,不是盒饭的饭。”这对于她来说是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他怎么能笑得这样肆无忌惮。 他若有所思的点头,眼睛里却仍在笑,“很好!那么你现在对自己就说这句话,反复说,先来五十遍!” 现在? 她左右看看,那老板和另一个教练还跟在后面,加上给她牵马的教练,她这么念要她面子往哪搁?不如死了算了! 耳朵里又传来男人冷嘲热讽:“要面子还是要饭碗,自己看着办!” 她一咬牙,边走边念道:“不拍完骑马的戏,就会被导演骂,会没饭吃!” 他没看她,欠扁的声音却飘过来:“声音太小,听不见!” “不拍完骑马的戏,就会被导演骂,会没饭吃!”她索性豁出去了,大声念起来。 “继续。”他看她一眼。 “不拍完骑马的戏,就会被导演骂,会没饭吃!” “不拍完骑马的戏,就会被导演骂,会没饭吃!” “不拍完骑马的戏,就会被导演骂,会没饭吃!” “不拍完骑马的戏,就会被导演骂,会没饭吃!” “……” 她一路大声念,将将念完五十遍马场也到了。 马场非常大,低低的栅栏围在周边,一望无际的绿草坪,生机盎然,令人跃跃欲试。 乔暮念完最后一句,再看看这马场,突然间不那么恐惧了,胸口像有团气聚在那里。 她隐隐感觉到,刚才他是为了刺激和鼓励她,让她反复念那句话,是让她不停的给打气,退后一步是悬崖,只能勇往直前。 傅景朝向教练抬了抬下巴,示意教练把他马牵好,他转而亲自去教她骑马。 他分别把头盔和缰绳交给她:“第一,新手要戴头盔,第二上马时将缰绳收短,连同马脖根处的马鬃一起握在手中,记住,一定要抓牢缰绳……” 乔暮现在屏除杂念,专心致志的听着他的讲解,每一个步骤都牢记在心里。 马场的另一头不起眼的角落,三匹马在旁边吃草,三个或站或靠在树杆上的男人正望着傅景朝的方向。 房舜嘴里把玩着一片树叶,看着那边道:“哎,哥几个,你们看这画面熟不熟悉?” 钟思观喝了一口细长身瓶里的水,拧上瓶盖,色眯眯的笑着说:“熟?怎么不熟悉,太他妈的熟了!这不就是傅景朝那小子想教会了他女人骑马,好来个马震么?哥们早看穿了一切!” “靠你丫的,会不会说人话?不会说人话给小爷滚!”房舜拿脚踹了钟思观两脚,抬头看着在旁抽烟的欧阳慎说:“你呢?” 欧阳慎死死的盯着远处两人身影,吐出烟圈说:“他没教过芷荨骑马,芷荨胆小,第一次到马场,看到比她高出好多的马吓得当场就哭了,一边哭一边跑。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靠近马场半步。” “可不是。”钟思观揉着被房舜踢疼的腿,皱眉靠过来说:“你说的这事我也记得,不过房少问的是与这个似曾相识的画面,我倒是想起来了,傅司宸那小子的骑术就是傅少教的,当时也是今天这样,手把手的教,严厉得很,能把人刺激得跳脚,不知不觉按照他的思路来学。” 房舜打了个响指走过来:“对,我要的就是这句话。傅少那小子最擅长的就是心理战,他能把一个纨绔子弟,整天就知道泡女人打架玩车的傅司宸给训练到今天成为娱乐圈举足轻重的大佬级别,可不是靠他奶妈级别的呵护,那完全就是魔鬼式的锤炼,你说他在傅司宸背后吧,他确实在,傅司宸危机关头他总能点拨一二。你说他不在吧,他确实没管过傅司宸,那汉皇全是傅司宸拼了命的折腾上来的,那几年傅司宸跟着了魔似的,眼里只有一个娱乐公司。用这么几年做到如今被人仰望的地步,不可能没有傅少一点功劳。只能说他那个人太会训练人了,真不愧是当年部队里未来首长的预备人选。” 最后这句话一出来,像是碰到了不能碰的话题,三个男人集体沉默不语,就连悄悄从背后包抄,想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的傅司宸都有点动作停滞。 “所以我觉得那姑娘要是真得了他手把手的调教,估计以后也会大有出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傅少那小子最喜欢的就是这句话,他宁可教会身边的人在千锤百炼中变强大,也不喜欢呵护花朵一样捧在掌心。这就是为什么,他和芷荨最终走不到一块,只能变成原因的兄妹。”房舜感慨的说完,余光瞧见一个人影在闪,他一把抓住对方:“嗬,你小子在这里偷听多久了?看我不揍你?” 第79章 好舒服,好浪漫 “舜哥,有你这么当哥哥的么,一见面就要揍我。”傅司宸手臂勾上房舜的肩,抬头欣喜的看向钟思观和欧阳慎:“你们怎么突然跑过来也不吱个声?我好去机场接你们。” “你小子少说客气话,上次来也没见你小子这么积极。”钟思观走过来,转而看到傅司宸几步外站着的齐霜,诧异的挑眉:“哟,你今天带女伴了?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傅司宸咳嗽一声,用另一只手勾住钟思观,转移话题说:“你们今天怎么没带女伴?我以为你们都带了,为了不让你们笑话,所以我也带了。” 欧阳慎脸朝着齐霜笑道:“齐小姐。” “欧阳先生。”齐霜面无表情的打招呼。 马场另一头,傅景朝在专心的教乔暮上马,等她坐上去后,他叮嘱她:“记住我的话,手持缰绳尽量放到马鞍上,保持重心朝下,如果骑马跑动时手高提缰绳是非常危险的,容易失去重心,从马上跌下来。” 乔暮小心翼翼的按照他说的去做,什么也不想,就想一鼓作气驾驭身下的这匹马,不,是晨暮。 傅景朝飞身上了惊帆,教练为防意外发生,在傅景朝的授意下全程跟在乔暮旁边,以应付突发状况。 进了马场,乔暮牢记傅景朝所说的那些,试着慢慢骑了一圈,是比上次她骑得要好多了。 骑到几个男人那儿时,乔暮自然不认识,傅景朝却是注意到了,皱眉:“你们怎么在这儿?” 欧阳慎、钟思观、房舜上了马,三个男人齐刷刷骑着马过来,欧阳慎似笑非笑的开口:“我们怎么不能来?你都金屋藏娇了,还不许哥几个来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就是,咱好歹也是从小穿开档裤长大的,你有了女人,哥几个也来长长眼。”房舜说着,兴味的骑着马到乔暮面前,肆无忌惮的盯着她看:“小丫头你有二十吗?” 钟思观凑过来看着她满脸的胶原蛋白,摇头咂嘴:“我看悬,有十九就不错了,傅少这口味兄弟我是自愧不如。” 乔暮一阵尴尬,不知道这几个公子哥模样的人是什么人,从他们和傅景朝熟络的语气来看,他们应该是发小或朋友之类的。 于是挤了个笑回答:“我二十二了。” 傅景朝骑着马挡在乔暮前面,对一众男人道:“介绍下,这是乔暮,她是个演员,在汉皇旗下。”又分别用手中的马鞭指着几个男人说:“房舜、钟思观、欧阳慎,和我从小在军院长大的。” 还真是发小,乔暮抿唇:“你们好。” 房舜和钟思观一直盯着她,不约而同玩味的点头,那个叫欧阳慎的却是黑着脸,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冰冷得不带温度的眸淡淡的扫过乔暮的脸,很快收回。 就在这时,傅司宸骑着马过来:“哥。” 紧跟着又是一阵马蹄,乔暮正觉得在一群男人堆里别扭,一见骑在马上的是齐霜,惊喜道:“齐霜,你不是在培训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齐霜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傅司宸:“这就是得问傅二少了,突然让秘书把我叫到停车场去,然后就强行带我到了这儿。” “强行”二字说得咬牙切齿,却足够引人遐想。 房舜扑哧乐了,侧头看着傅司宸说:“不是一向是女人下饺子一样往你怀里扑吗?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还有这强迫女人的本事!” 傅司宸没急着否认,懒懒的笑着,骑着马绕到齐霜的身边,挺拔的身影微倾,以她一人才听到的声音说道:“现在的齐家早就变成了苟延残喘,你那个哥哥正四处借钱,求爷爷告奶奶的,也没人理他。齐家没落是早晚的事,你得记住,乔暮是乔暮,你是你,乔暮那种性格在我哥那儿吃香,但不代表在其它人那儿有用。就凭你这冷冰冰的性格想当上经纪人,不是光努力就有收获的,能不能最后录用你,我说了算!” 齐霜双手紧紧攥着身前的缰绳,声音也压得很低,拼命压制着喉咙里的颤抖:“傅司宸,你这样不觉得太卑鄙了吗?你亲口答应过乔暮,要给我一次公平的机会。” 傅司宸轻轻的笑起来,像听到好笑的笑话似的,突然凑到她跟前,邪魅一笑:“那你就尽管去告状好了,乔暮还没嫁给我哥,不是我嫂子,最多算女朋友,你以为你的份量大到能让乔暮公然和我对着干?她能走到今天,步步为艰,你舍得为了你一己之私,毁了她的星途?” 齐霜垂头,他这一字一句像看不见的藤蔓一点点缠上她的喉咙,让她发不出声响。 傅司宸在帝都是众所周知的混世魔王,飙车、玩女人、打架一个不落,他仗着他父亲位高权重,无法无天,谁都敢惹。 当年傅家突然上门提亲,把她爸爸吓了好一跳,在帝都流行着一句话:宁可给傅大少当小,也决不给傅二少当大。 可见傅司宸和他哥一比,当时的风评有多差。 傅家在帝都的势力摆在那儿,树大根深,齐家没办法,只得答应。 这件事她事先一点不知情,直到订婚当天被骗回家,穿上礼服才知道自己要和谁订婚。 订婚当晚,傅司宸以喝得太多头昏为由,硬让她扶他到酒店套房休息,之后就发生了让她终身难忘的一幕,他仗着酒劲强行和她发生了关系。 她永远记得自己第二天醒来后恨不得杀了他的表情,但她最后一刻没敢下手,他家势力那么大,不管是官场或是军中都有势力,她家不过是做生意的,虽有当官的亲戚,但官职与他们家一比根本不够瞧的。 无奈之下,她趁他还没醒,逃出了国,并在出国前给各大报纸发了声明,取消婚约。 “齐霜?”乔暮在唤她,拉回她的回忆,齐霜抬脸看过去,她和乔暮之间隔了一段距离,那几个从帝都来的公子哥正围着傅景朝说话。 齐霜很想过去,侧眸扫了一眼傅司宸似笑非笑的脸,刚刚付诸的行动又压下来。 乔家现在是大不如前了,近年在商界连连受挫,有种传言说是因为当年她单方面取消婚约导致傅家颜面尽失,暗中采取了一步步蚕食,毁灭性报复。 原先她还不信,毕业后拿着金融系高材生的履历找工作四处碰壁,才发现无形中有只手似乎在操纵着这一切。 现在的形势是,她没有任性的资本,要想如愿以偿当上经纪人,有口饭吃,必须小心翼翼的仰仗他,不能得罪。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再怎么不甘愿,也得承认这个道理。 傅司宸漫不经心的骑在马背上,静等了片刻,不冷不淡的看她:“想好了吗?如果没想好,你尽管用刚才那种口气说话,丢了我的面子不要紧,反正那些都是看着我长大的哥哥,自家人。倒是你,得好好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在这里耍大小姐脾气!” 齐霜想了一会,抬起头,深深的做了两次呼吸,扯起唇边的线条说:“我明白了,不会再像刚刚那样,对不起。” “乖。”傅司宸勾唇隐约笑了声,拉着缰绳,说了声“过去”,率先骑着马往傅景朝那个圈子靠去。 乔暮被傅景朝保护着,倒没受多大的委屈,就是她觉得自己成了动物园的猩猩,被那几个边和傅景朝说话边不时拿眼睛瞅她的男人看得全身不舒服,叫了齐霜一声,看到她和傅司宸在一旁聊天,所以她也没再叫,等了半天傅司宸终于带着齐霜过来了。 她一心急,脚不小心踢了一下马儿的肚子,这是让马快跑的指令,幸亏傅景朝一心二用,边和发小说话边随时关注着她这边的动静,及时拉住了缰绳,才不至于使她从马背上摔下去。 她脸色苍白的呆坐在马背上,傅景朝注视着她,声线紧绷的问:“怎么样?摔哪儿?疼不疼?” 乔暮反应过来,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地方,摇了摇头:“我没事,没有什么地方疼。”这话意思就是告诉他,伤口没事。 旁边几个男人见乔暮不过是马惊了一下,傅景朝就关心成这样,嚷嚷开了。 钟思观笑眯眯的打趣:“傅少,你至于吗?在兄弟面前你丫居然丧心病狂到狂撒狗粮?” 房舜也跟着笑。 只是欧阳慎脸沉得不像话,不屑道:“芷荨说你有女人了,我还不信,今天这么一见我算是信了!傅景朝,你过分了啊,芷荨哪里做错了,你要这样羞辱她,一个戏子而已,能抵得上你和芷荨的感情吗?” “你说谁是戏子?”傅景朝黑眸一冷,俊脸沉下来:“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欧阳慎冷笑着,暴怒起来:“戏子就是戏子!再说一遍又怎样,我还能再说十遍,傅景朝,你他妈的喜新厌旧!当年你是怎么和芷荨好上的?哥几个都看在眼里,这几年你没少和她闹,她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吗?你有没有从芷荨的角落去替她着想过,她不是不爱你,她就是他妈的太爱你了,才会自卑,才会不敢光明正大的走到你身边。因为你太优秀,你光芒四射,她想让自己变得强大独立能配得上你,这样有什么问题吗?你倒好,就拿这个为借口提什么分手!你分得哪门子手,她为了你,冒着生命危险连孩子都替你生了,你他妈的就这样一脚把她踢开,另结新欢,你良心被狗吃了?” 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了,房舜和钟思观连忙上前劝道:“都是兄弟,别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咱兄弟间的感情。” “去他妈的兄弟感情,他有拿咱们当兄弟吗?他眼里根本没我这个兄弟!”欧阳慎情绪激动,眼睛腥红,手拉缰绳,一夹马肚子,瞬间疾驰而去。 “我去看看。”钟思观说完赶忙追上去。 傅景朝沉稳的抓着手中的缰绳,一双幽眸如千年冰湖,房舜在旁边向傅司宸使了一个眼角,意思是让傅司宸帮着劝劝。 傅司宸无声的摇了摇头,这种时候劝没用,他哥这是没打算跟欧阳慎计较,要真计较早追上去动起手来了。 一阵混乱之后,以欧阳慎的策马奔腾为句点,乔暮坐在马背上低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傅景朝稳了稳心神,侧眸低声看她:“那小子今天有点口无遮拦,别理他。” 乔暮抿唇不在意的掀眸笑了笑:“我没事。” 是他和发小吵架,还是为了一个傅芷荨,她顶多被骂了声戏子,没多大伤害。 欧阳慎刚才发了一通火,她也听清楚了,欧阳慎那是在替傅芷荨抱不平。 提到傅芷荨,不得不想到傅丞睿,乔暮一时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没事就好,好久没赛马了,今天难得,怎么样,哥几个来两圈?”房舜插话,兴冲冲的提议要赛马。 立刻得到傅司宸的附和:“行啊!” “驾——” 随后三个男人开始策马狂奔,留下两个女人面面相觑。 乔暮骑在马背上不敢动,牢记着傅景朝说过的不能露怯,故作镇定的朝齐霜招手。 齐霜马技娴熟,迅速过来。 乔暮看齐霜兴致不高,笑着问她:“刚才我看傅司宸在那和你说话,你们聊什么聊这么久?是不是他向你道歉了?” 齐霜耳边响起傅司宸笑里藏刀的声音,含含糊糊道:“嗯……他道歉了。” “这还差不多。”乔暮高兴的把逼傅司宸道理的事讲了出来:“这种少爷脾气就该这么治,你说对吧?” “啊?”齐霜似乎在想心事,茫然的抬头,然后应了句:“对。” “齐霜,你怎么了?”乔暮感觉齐霜今天有些心不在焉。 齐霜摇了摇头:“我是在想培训的事,今天是培训第一天,我居然缺席了。” “应该没事,既然是傅司宸把你叫出来的,他一定已经做了安排。” 齐霜无声的苦笑一声,傅司宸肯替她打招呼做安排?除非太阳打从西边出来。 乔暮和齐霜两人聊了会天,转眼来到正午,烈日当头,两人被晒得难受,再看那几个男人正赛马赛得热火朝天,马蹄声飞扬。 齐霜下了马,乔暮在她的帮助下也下了马,两人牵着马到一颗树下休息,乔暮先是试着伸手摸了摸晨暮,然后说:“嗨,晨暮,我叫乔暮,以后你就是我的马,不许调皮哦。” 晨暮傲娇得很,根本不理她,甚至把马脸往旁边一扭,自顾自的低头吃起草来。 乔暮:“……” 齐霜在旁边低头玩手机。 乔暮拗劲也上来了,干脆蹲下来和马说话:“记住,你以后的名字就叫晨暮,不管你同不同意,你就叫晨暮。我叫乔暮,是个小演员,知道什么是演员吗?就是演戏,演一个故事,这个职业说起来挺辛苦的,冬天有时候要拍夏天的戏,还要假装很热,穿着裙子吹电风扇,夏天拍冬天的戏,热得要命,还要一副很冷的样子坐在火旁烤火……” 晨暮貌似觉得吵,扭头又到旁边吃草,她才不管,厚着脸皮继续转到那头和它聊天。 齐霜拿着手机,抬头看着这一人一马:“……” 十分钟后,一阵马蹄由远及近,傅景朝首当其冲,在距离乔暮只有几步远的距离准确的拉起缰绳,只见那马前蹄一扬,高啼一声,随即重重落地,扬起一片尘土。 “咳……傅景朝,你故意的……咳咳……”乔暮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被灰尘呛得捂唇直咳嗽。 傅景朝好笑的看着她小脸紧皱,身体后倾坐在草地上,喉咙里发出愉悦的笑声,等惊帆稳住后,弯下腰朝她伸手:“走,带你去吃饭。” 乔暮看了一眼被栓在一旁的晨暮说:“我的马怎么办?” “你刚学会骑,太慢,你好意思要这么一帮人等你一起慢吞吞的骑到餐厅那儿?” 乔暮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气愤的站起来打掉他伸过来的大手,他看不起她的马技,她还偏偏要骑。 乔暮憋着一股气上马,动作行云流水,看得旁边也上马的齐霜赞叹道:“你这真是初学骑马?比我以前学的时候好多了,我都记不清我从马上摔下来过多少次。” “晨暮,你真棒!”乔暮也挺高兴,摸了摸马儿的背,然后对男人道:“你们先走,我跟在你后面。” 傅景朝看她进步很快,自己刺激疗法初见成效,不动声色的抿了唇,指了一个方向,然后真的带着他那帮兄弟策马而去。 乔暮慢吞吞的骑着马,幸好有齐霜陪着她,两人不一会也到了餐厅。 欧阳慎被劝回来了,全程端着一张脸,其它几个倒是嘻嘻哈哈,说笑个不停,整个午饭很快结束。 几个男人兴致很高,吃完饭相约再去骑马。 乔暮对傅司宸道:“小傅总,齐霜下午能回公司吗?今天的培训对她很重要。” 傅司宸一手放在口袋里,笑容满面,平淡的看了齐霜一眼,耸肩说:“当然能。” 齐霜悄悄松了口气,“谢谢小傅总,乔暮,那我先走了。” “拜拜!”乔暮扬扬手。 齐霜出了俱乐部,心情一阵轻松,以为将来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用再看傅司宸那魔王的脸色,谁知手机响了一下,是条微信,来自傅司宸。 “傍晚培训结束,停车场等我。” 顿时,她脸色煞白。 - 钟思观、房舜、欧阳慎加上傅司宸玩了一圈,觉得不尽兴,傅司宸用手中的马鞍指着远处另一个马场提议道:“哥哥们,咱们要不要去玩障碍赛?” 这个提议好,其它几个男人纷纷同意,钟思观看着马场一头在教乔暮骑马的傅景朝:“叫上傅少吧,人多玩起来有意思。” “行了,他现在满心思都是那个戏子,你叫了他未必愿意,不如咱哥几个玩!”欧阳慎语含讥讽道,一拉缰绳,向另一个马场跑去。 乔暮下午骑马明显比上午要从容淡定多了,看了一眼那几个男人的背影,回想起他和欧阳慎起争执那件事,顿时有种自己是红颜祸水的感觉,随即对身边男人说:“你不去跟他们玩吗?” “我今天的任务是教你骑马。”他不为所动。 “没关系的,你看我现在比上午好多了,晨暮也肯听话,你去玩,我一个人在这里慢慢学就行了。” “专心点,别废话!”他低低呵斥她一声。 哼,好心当成驴肝肺,不去就不去,凶什么。 乔暮咬唇,腹诽了一会,专心学骑马。 两个小时过去了,乔暮的脸蛋被晒得红扑扑的,马技成熟了不少,已经能骑着晨暮小跑起来了。 就像小时候学骑自行车,一开始总也学不会,战战兢兢,到后来的慢慢能歪歪扭扭的骑上一段路,这种成就感真的是没法用语言去形容。 她开心的笑了起来,没得意一会,男人冷冷沉沉的嗓音在说:“别大意,取得一点小成就得意忘形是大忌……” 他还没说完,晨暮突然受惊,前蹄猛的高扬,她完全没准备,身体在空中划了个弧度,重重的摔倒在地。 “暮暮。”傅景朝飞快的下马,大步过来把她抱起来,连一向低沉的嗓音都变了:“摔哪儿?” 她脸蛋扭曲,手指下意识紧紧揪住他身上的衬衣,吃力的说:“我腿疼,肚子疼,手臂也疼,还有脑袋更疼,傅景朝,我可能要死了,怎么办?“ 傅景朝火速抱着她起身,“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不,可能……可能来不及了……”她气若游丝,说着闭上眼睛。 “暮暮,别睡,不许睡!”他大声喝着摇她,继而站起来大步奔跑,“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怀里的人软软的靠在他臂膀里,跑了几十米,蓦地从他怀里发出一声笑,接着是大笑。 傅景朝皱眉停下脚步,看着乔暮咯咯的笑起来,霎时是又好气又好笑:“你装的?” 她趁他愣神的功夫,扭着身子从他怀里跳下去,双脚一着地,先是逃开好几米,才洋洋得意道:“谁让你今天冷嘲热讽了我一天,就许你吓唬我,不许我吓唬你?” “小丫头,敢骗我?!”傅景朝双手叉在精壮的腰上,哭笑不得,说完大步上要来捉她。 她咯咯笑着,一边尖叫一边撒腿就跑。 只见两人开始在绿草如茵的马场上追逐起来,乔暮双腿是很长,但她长期缺乏锻炼,跑了没十分钟就上气不接下气,被他捉了个正着。 傅景朝把她捉到怀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打她屁股,啪啪两声,打得毫不留情。 她感觉屁股火辣辣的疼,气得打他:“傅景朝,你下手怎么这么重,我疼。” “要的就是让你疼,让你下次还敢不敢骗我,小丫头长能耐了,嗯?”他又在她屁股上狠狠拍了两下,才觉得解气,就在刚刚他真的以为她摔坏了身体,吓得魂飞魄散,她倒好,原来是骗他的,没心没肺的小东西,打这几下算是轻的了。 乔暮被他打恼了,生气之下,又一次跑了。 知道两条腿跑不过他,她干脆另想办法,直接跑向晨暮,翻身上马,哪知道她上了马背,晨暮怎么都不肯走。 “晨暮,乖,快走,一会我带你吃最好吃的草……”她急得满头大汗,它就是不肯跑,而且非常暴躁的企图把她从马背上甩下去。 “该死!小心!”随着男人一声提醒,她只感觉人影一晃,身后男人已经飞身上马,直接与她共乘一匹马。 马鞍很大,两人坐在同一个马鞍上没什么问题,就是有点靠得太近。 乔暮转头对着紧贴在自己身后的男人说:“你……你怎么骑我的马,你骑你自己的去。” “乖,别闹。”他在她耳后轻斥,大手越过她迅速控制住缰绳,暴躁的晨暮瞬间温顺起来。 她扭着身子不想让他靠的这样近,男人火热坚硬的胸膛与她的背之间只隔了两层薄薄的布料,两人之间的温度在急剧攀升…… “乔暮,你再闹,别怪我不客气!”男人低哑着嗓音贴在她耳边发出浓浓的警告。 明明是他非要挤在她马上,凭什么他还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乔暮刚刚被当成小孩一样打屁股的恼火更盛了,他不让她干什么,她偏偏要干什么,他要这马,那就让给他好了,她走。 乔暮抬腿准备跳下去,男人健硕的手臂捧住她的脸转过来,薄唇骤然含住她柔嫩的唇瓣,精心描绘、细细品尝。 她的唇甜美如琼浆,双眼迷蒙轻喘,他深邃的眸子转为沉醉,吻开始变得激烈难耐。 一阵微风吹来,乔暮恍然发现身处在什么地方,扯开他的手转过头去,身子已经彻底软了,小嘴里气喘吁吁,心跳声乱得不成样子。 “还要下去吗?”傅景朝喉结滚动,掌心指过她扎起来的清爽马尾,俊脸搁放在她肩上,磁性的嗓音低喘道:“你好好看看,这匹是惊帆,还是晨暮?” 乔暮被他这么一提醒,细细一打量,她的晨暮好好的在一旁悠闲的吃草呢,时不时的傲娇的抬头看他们一眼,又低头享受美食去了。 乔暮:“……” 这下出糗出大了,她原来情急之下骑了他的马,还叫嚣着让他下去。 巨大的尴尬之后她反倒放开了,身体向后靠了一下,顶开他的脸:“对不起行了吗?你放开我,我要下去……” “不用下去了,我们回去。” 乔暮没再动,也没吭声,远处尘土飞扬,马蹄声阵阵,那几个公子哥正忙着玩障碍赛,不时响起马的嘶鸣和响彻四周的口哨声。 刚刚的小性子渐渐褪去,只剩下面对现实的苦涩。 一个聪明的女人,应该懂得把握分寸,千万不要无理取闹过头,偶尔的耍小性子男人会喜欢,但没完没了就显得过界了。 是时候该冷静下来。 那几个从帝都来的公子哥细细一想就知道不光是过来玩的,帝都是什么地方,会没有马场? 最有可能他们是冲着给傅芷荨抱不平来的,也就是有一部分原因是听说了她的存在,是冲着她来的。 今天有傅景朝挡着,他们不会说什么,狮子也有打盹的时候,傅景朝不会一直在她身边,总有她落单的机会。 讲实在的,她倒不怕他们来找她,她怕的是傅芷荨来找她,对于这个生下傅丞睿的女人,她无法做到硬气起来。 “驾——” 她在游神,贴在她身后的男人已经扬鞭催促惊帆跑了起来。 乔暮靠在男人宽大的怀里,没再吭声。 傅景朝驾着惊帆一路向俱乐部门口奔去,眼看惊帆要跑出大门,乔暮小声提醒他:“二哥,你走错了。” 男人被她这声二哥给取悦了,吻了吻她晶莹小巧的耳垂,继续拉着缰绳道:“乖,我带你回家。” “你……你要骑马回琉璃湾?”她错愕不已,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喜欢吗?”他低低的笑,声音被风吹散了许多。 她错愕之后又是释然,也是,他这种在漓城呼风唤雨的人物,别说在大街上骑马,就算是开坦克估计都没人敢拦他。 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骑在马上飞驰,以前跑龙套时只看过那些主演或是替身这样骑过。 今天这么一体会,真的感觉不一样。 她闭上眼睛,用心体会这风驰电掣的感觉,风呼呼从耳边穿过,身体随着惊帆的跑动轻盈无比,像是整个人都要飞起来。 “要不要学电影里的片段,把手臂张开,闭上眼睛,这样感觉会更棒。”耳后男人在蛊惑她。 她不由自主的听从,张开双臂,脑海里联想着电影里的经典桥段,露丝站在桥头张开双臂,而杰克从后面搂住她…… 天地万物化为虚有,只有这紧紧拥住她的双臂,他们像鸟儿一样自由自在的在天空中翱翔。 她整个身体嵌在男人高大的怀里,唇间发出笑声,“咯咯咯……好舒服,好浪漫……” “你喜欢的话,我让惊帆再快点。”他低头看着她放松的笑颜,感染了她开心的情绪,再将扬起马鞭,惊帆瞬间又提速狂奔。 她一直沉浸在电影的桥段里没睁开眼睛,过了好长时间才慢慢睁开,他们真的在大马路上,两边的树木和街景一闪而过,惊帆真不愧是新西兰血统纯正的马,耐力持久,马蹄踩在马路上的声音更清晰有节奏。 睁着眼睛骑马和闭上眼睛完全是两种感受,这种更真实,乔暮原先还担心会不会被交警拦下来,但是没有。 他选的是人烟稀少的马路,马场在城西,琉璃湾在城东,他们所走的路线几乎是绕了市区一大圈。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算交警在监控里看到了有人在马路上违章骑马,再一看骑马的是谁,瞬间又把脚缩了回去,该干嘛干嘛,当没看见。 乔暮毕竟是个女孩,最初骑马奔跑时风驰电掣的新鲜感一过,渐渐感觉到体力不支,全身被颠得快散架。 傅景朝注意到怀里兴奋的声音慢慢消散了,一面紧盯着前方的路,一面亲了口她的脸:“怎么不说话了?” 她揪着他的铁臂:“能不能慢点?” “难受了?” 她嗯了一声,看着前面到了十字路口,是红灯。 “我让惊帆慢点儿。”他说话的声音很温柔,收住缰绳,示意惊帆停下。 惊帆第一次从马场出来,周围的环境和脚下的马路都使他很兴奋,正跑得畅快呢,突然被停下了,抗议似的吭哧吭哧喷着气。 傅景朝俯身伸手摸了摸马背,安抚了它,低头看着怀里乔暮苍白的脸色,拧眉:“你的体力怎么这么差?” “我能下去吗?”她看他一眼,中午吃得有点撑,到现在还没消失,不停颠簸下这会胃里翻搅着不舒服。 他先下了马,然后又抱着她下去,旁边刚好有个公园,有很多供市民休息的长椅,他扶她过去。 惊帆栓在不远处的一颗树下,这时从路边走过来几个大学生,看到一匹毛色发亮的马,惊奇的议论起来。 “我去,我眼睛没毛病吧?怎么在这儿看到一匹马?” “这马好漂亮,一看就像是进口马……” “快,拍照!” 两人只休息了不到几分钟的功夫,惊帆那儿就围了很多人,拿着手机各个方位的拍。 乔暮听到惊帆在嘶啼,忙说:“要不我们走吧,惊帆毕竟是马,这么多人围着它拍照,它会受到惊吓的。” “惊吓还好,就怕它会踢人。”傅景朝从口袋里掏出墨镜,又给她戴上了口罩,脸色严肃的揽着她:“走。” 傅景朝解开了惊帆的马绳,扶乔暮上马,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策马而去,留下一众吃瓜群众。 “刚才那俩人是谁呀?神神秘秘的,又是墨镜又是口罩?” “不知道啊……嘻嘻,不过我看那男的挺酷的,女的也漂亮,那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闪的我心跳好快……” “哎,我说,这大马路上不让骑马吧?”旁边终于有人想来,立刻打电话:“喂,交警大队吗?我在若水路,这里有人在大街上骑马,你们管不管?喂……” “怎么了?怎么了?” “挂了。”打电话的人一脸懵逼,这特么怎么回事,是他表达有错,还是这骑马的男女大有来头? 惊帆一口气跑了百十米,终于把那群看热闹的人给甩开,傅景朝又让惊帆放慢速度,完全变成了在大马路上散步。 速度一慢下来,傅景朝清俊的脸就靠在她颈窝里,两人晃悠悠的骑着惊帆。 微风轻拂,手表上的时间显示这时是下午五点多,在人迹罕至的路上这么走着倒也惬意自在。 郊区视野开阔,天边的那轮红日在天地交接的地方一点点沉下去,旁边的云彩逐渐被这晚霞染成了红彤彤的一片。 生活节奏太快,很久都没有闲暇这么抬头看着天空,看看太阳、看看云,甚至看看星星。 “傅景朝,你喜欢看星星吗?” 他轻轻嗯了一声。 她头轻靠在他肩颈处,一眨不眨的看着西边的落日,似乎陷入了对过去的追忆:“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时候我们一家三口过得很开心,爸爸经常会带着我和妈妈到房顶上边乘凉边看星星,那时的星空那么美,那么亮,每一颗都在朝我眨眼睛。我睡梦中会梦到我在星空中飞,就像骑着惊帆奔跑起来的感觉一样……” 他收回视线,带着热气的呼吸吻着她的发,声音宠溺无边:“你喜欢的话,晚上我带你看星星,别墅楼顶有足够的空间,如果你想看得仔细,改天我让人在天台上装上天文望远镜。” 她有些不自在的移开头,“别对我这么好。” 他却把她捞回来,身体更紧的贴在一起,比刚刚还要暧昧。 她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有什么东西顶着自己,等反应过来后红着脸推了推贴着她不放的男人:“傅景朝,你离我远点!” 他轻轻的笑,将她重新抱在怀里,“乖,马上到了。” 半个小时后,两人一马来到别墅区门口,门卫睁大眼睛看着骑马的两人,心中飘过一句话:有钱人真会玩。 惊帆进了大门,明显有点兴奋,它扬着前蹄,一副很想狂奔的架式。 乔暮以为傅景朝会管住它,哪知道他比惊帆还疯狂,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坐好了。” 惊帆瞬间冲了出去。 她根本没来得及拉住任何东西,就这样紧紧靠在他怀里,一路尖叫着进了庭院:“傅景朝,不要……你疯了!” “刺激吗?”他拽着缰绳彻底让惊帆停下来,声音里尽是笑。 “刺激你个头!”她今天被他吓了好几次,虽然中途她吓了他一次,但跟他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 “嫌不够刺激?那我给你找点刺激。”他将她固定在怀里,双手开始不老实。 他疯了! 他们共乘一匹马回来,管家和保姆肯定会出来看个究竟,他这么肆无忌惮的对她袭胸,要她今后还怎么在那些人面前出现? “要我放开你也行,吻我。”他邪恶的在她侧脸上吐气。 她侧过头用温热的唇在他薄唇上落下一吻,“这样行了吗?” 男人还没有说话,她的视线无意中透过落地窗看到了里面一大一小的身影,小小的身影那么熟悉,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庭院里马背上亲密接吻的二人。 第80章 随时翻牌子,宠幸你 乔暮脑子一片空白,紧跟着血液直往头脑里冲,猛力推开身边的男人,慌手慌脚要下马。 傅景朝不明所以,把她安在马上:“好好待着,我先下去。” 他翻身下马,伸手要抱她下来,她推开腰上男人的大手,转而自己下马。 一阵脚步声过来,管家的声音先到:“少爷,我给您打了好多通电话,您怎么不接?” 傅景朝深深的看了乔暮两眼,顺着她不安的视线也看到了落地窗后的一大一小身影,答非所问道:“江叔,睿儿什么时候回来的?” 管家低头看手表:“大概是下午四点多到的,傅小姐一直问我您去了哪里,我没说。不过我听她在跟房少他们打电话,说是在马场什么的。”管家抬头看着傅景朝骑回来的大家伙:“少爷,您真和乔小姐去骑马了吗?” “嗯,江叔,找个地方让惊帆待着。”傅景朝说完一甩手把手中的缰绳扔给管家。 管家一把年纪了,从来没接触过这么大的大家伙,吓得紧紧攥住马绳,吩咐旁边的保姆去叫身强力壮的几个下人过来牵马。 “走吧!”傅景朝极自然的伸手揽上乔暮肩膀,作势要往屋子里走。 乔暮这一次又先一步躲开了他的手,小声而生硬的说:“傅丞睿在里面。” “我看到了。”他不以为意,长腿向她迈了一步,似乎又要来搂她。 “对不起。”她又一次避开他的手,咬了咬唇:“我还不知道怎么面对小睿睿,先保持距离好吗?” 他的手在空中停顿,慢慢收回,不动声色的放进口袋里,一双深如海洋的眸子看着她:“那你先进,还是我先进?” 她很快的接话,扯唇露出一个勉强的笑:“你先吧。” 他看她一眼,迈着长腿从容不迫的向屋内走去。 她调整着呼吸,忍住想要转身逃跑的冲动,却始终没办法往屋子的方向迈过去。 右手下意识的摸到口袋里的手机,她低头拨了一个键过去,那头响了好久才接通,傅司宸声音传来:“有事?” 乔暮静了会开口说:“小傅总,汉皇有给艺人安排的宿舍是吗?为什么没给我分配一套?” “你?”傅司宸微微惊诧的反问,随即说:“你要艺人宿舍也行,我去安排,不过我可说好,你得跟我哥事先商量好,别到时候让我背黑锅。” “不会连累你的,我会处理好。” “那就好。” 她结束通话,抬头条件反射的看了一眼落地窗,傅芷荨手里牵着傅丞睿,傅景朝与之面对面,两个大人正在说着什么,傅丞睿很乖的仰着小脑袋看着他爹说话。 这个画面很安静,透着一股一家三口的温馨感,乔暮脚步变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出现了,上次在婚宴上,这次又是,她的存在就好象是一个卑鄙无耻的第三者。 这一刻,她真的想逃。 但,逃不了。 她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着傅景朝的名字,像催命符一样插进心口。 低头把手机快速挂掉,深吸了口气,调整好面部表情,缓缓进了屋内。 她的脚步声使两大一小同时抬起头,傅芷荨像招呼客人的口气笑着说:“乔小姐来了。” “傅小姐。”乔暮扯了一丝笑,继而又看向傅丞睿,还没张口,傅丞睿突然挣开傅芷荨的手,气呼呼的往楼上跑。 一眨眼的功夫,傅丞睿跑得没影了。 乔暮更尴尬了,胸口像被什么重物击中了,破了一个大洞,她局促的把伸进拖鞋里的脚缩了回来,快速穿上自己的鞋跑了出去。 猜想刚才她和傅景朝在庭院里接吻的画面一定是被小家伙看在了眼里。 小睿睿生她的气了。 傅景朝皱眉看着一回来就发脾气的儿子,沉声对傅芷荨说道:“你去帮我看看睿儿。” “应该的,睿儿也是我儿子。”傅芷荨说的意有所指。 傅景朝没理她,疾步追出别墅。 乔暮已经跑出别墅大门,他矫健的步子很快追上去,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把人往怀里拉:“外面天快黑了,你跑哪儿去?” 她跟失了魂似的摇头,声音中带着乞求:“傅丞睿在生我的气,我留在那儿也尴尬,傅景朝,这段时间我想出去住,你同意好不好?” 他将她牢牢的控制在怀里,低低的嗓音冷静的陈述:“睿儿生不生你的气是另外一回事,那是我的地盘,你是我女人,你住在里面正大光明,没什么觉得尴尬的。” “不是,不是这样的!”她揪住他的衬衣,有些恼怒,恼怒于这个男人的自私,他没有眼睛吗,难道没看到小家伙看到他们接吻之后大受伤害吗? 他怎么能图自己一时享乐,置自己儿子的心情于不顾呢? 小睿睿会怎么想她,他会以为她对他的好是另有所图,他会非常伤心的! 不要小看这么小的孩子,特别是生活在一个父母不健全家庭的孩子,他们的心思比常人还要敏锐。 就像她小时候,家庭散了,她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每天都有好心人要想领养她,那时候起她就过早的开始敏感,开始会察言观色,如履薄冰。 小睿睿比她小时候聪明多了,他不可能不懂的。 别墅门口,乔暮揪住傅景朝的衣服,傅景朝搂着她,两人靠得很近。 二楼,某阳台,小小身影落寞的趴在那里看着。 傅芷荨慢慢走过来,讽刺的笑道:“怎么样,姑姑没有骗你对不对?你在北京心心念念的暮姐姐根本不是真心喜欢你,她和以前你讨厌的那些阿姨一样,都只想嫁给你爸爸,所以她才会讨好你,对你好。如果你不是你爸爸的儿子,你的暮姐姐根本不会多看你一眼……” 刹那间,傅丞睿转头瞪了傅芷荨一眼,小小的眼神中透着愤怒和受伤,他把满腔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低头像只小蛮牛一样去推傅芷荨。 傅芷荨连连后退:“好,好,我走。睿儿,你要记住,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爸爸和姑姑最爱你,那个乔暮她是个骗子!” 傅芷荨走后,傅丞睿一个人还站在阳台,小家伙眼睛里盛满泪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像开着一朵朵泪花。 另一侧,别墅门口。 傅景朝眯起眸,眼里暗流涌动,看着她落满阴影的脸,沉沉的开腔:“你非要这样?” 有好几十秒的缄默。 末了,她抬起眼,看着他黑亮的眸子,说出了内心的矛盾和纠结:“他还是个孩子,他那么信任我。在他的心里可能把我放在仅次于他最信任的位置上,我不想看到他对我失望。偏偏我让他失望了。你明白这种心情吗?” 傅景朝的大手摸着她的发,沉冷的问:“所以呢,你想搬出去住,就能解决问题?” 她怔了怔,慢慢反应过来,慢慢说道:“傅景朝,我现在脑子很乱,我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你别逼我!” 他盯着她纠结的脸蛋,嗓音有丝缓和:“好,看在你这么喜欢和在乎睿儿的份上,我送你出去。” 她眨了眨眼,转而看到他进了大门。 少顷,一阵喇叭响起,他亲自开着车出来,“上车。” 她默默坐进车内,车子开动。 开了好长一会儿,他磁性的嗓音问:“是去夜皇会所?还是去酒店?” 听他这口气好象他要和她同住似的,她低低落落的说:“送我去齐霜家,然后你回去陪他们母子。” “你确定要这样?”他的语调透着点薄凉,不明显,但她还是感觉到了一些。 这个时候,她不想和他起冲突,脑袋靠在座椅里恍惚望着前方的路,没有接话。 傍晚六点十分,黑色幻影停在齐霜家楼下,她下了车,回头说道:“我自己上去。” 说完不等他回答,飞快的上了楼。 车内已经解了安全带的傅景朝目光久久的凝视在她身影消失的楼梯口,灯光打在他如刀削斧凿般的五官上,大手搁在方向盘上慢慢收紧,手背上的青筋在暴跳。 乔暮爬上六楼,气喘吁吁,轻轻敲门,没有人应。 这说明齐霜还没回来。 昏暗的楼梯灯下,她从包里掏出一张面纸铺在脏乱的水泥台阶上,然后坐了下来,低头开始发微信:“齐霜,我在你家门口,你什么时候回来?” 语音发出去许久,石沉大海。 - 汉皇大楼。 培训一结束,齐霜记挂着傅司宸发的那条微信,收拾完东西就直接搭了电梯到停车场。 出了电梯,和她一起参加培训的几个新人见她也到负一楼,可她和她们的方向不对,便指着右手边说:“齐霜,你车应该停在那儿,你走的那个方向是汉皇高层专属停车场。” 齐霜不知道怎么解释,抿唇没说话。 在这帮新人中,齐霜长相气势都很出众,但性格看上去却比较偏冷,几个新人见她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就知道是个难相处的主,不约而同的撇了撇嘴,暗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一起走了。 齐霜独自走在寂静的停车场,堂堂一个汉皇停车场手机居然没有信号,她打不了电话,只能眼巴巴的等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这片高层专属停车场一辆辆车渐渐开走,她怕被人认出来,全程低头站在角落。 手机上时间显示已经是六点四十三分,她再等五分钟,如果他五分钟再不出来,说明她被他耍了。 这样她不仅不生气,反而松了口气,因为那样就不用面对他了。 六点四十四分,六点四十五分,六点四十六分…… 时间一点点过去,她的心情也七上八下。 眼看到了六点四十八分,停车场电梯方向隐隐传来脚步声,不慌不忙,一下下的像踩在她呼吸上。 齐霜小心翼翼的往那个方向看过去,只见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走过来,不是别人,正是傅司宸。 他瞥了她一眼,玩世不恭的俊脸上似笑非笑,但眼睛里全然没有笑意,问她:“等多久了?” 听他这语气明显就是故意把她晾在这儿,最后才慢吞吞出现。 齐霜抬眸,抹掉脸上所有的愤愤不平,浅浅出声:“没多久。” 他手中把玩着车钥匙,脸上的笑容漫不经心,道着歉却压根听不出什么诚意:“抱歉,我知道你等很久了,上车!” 齐霜没有动,警戒的看着他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他眯着狭长的眸子,声调刻意的缓慢:“你不是在乔暮那儿告了我的黑状,说我欺负你的么?我决定请你吃饭,赔礼道歉。” 他这句话比上一句道歉的话还没有诚意,更能听出来讽刺味很浓。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清楚,“小傅总,我真的没有在乔暮那儿告您的状。” 傅司宸睨她一眼,眼底的讽刺味更深:“齐霜,你还不是我公司的员工,你不可以称呼我为‘小傅总’,等你有资格了再改也不迟。” 这个公子哥还真是龟毛,她闭了闭眼,恢复了从前对他的称呼:“二少。” 傅司宸若有似无的嗯了一声,脸色好了许多,挑着下巴示意她先坐到车里去。 等她坐进去之后,系上安全带,他才坐了进来。 齐霜很想说她不要吃饭,不过一看到男人偏凉的侧脸,她把这句话吞下去。 不顿饭而已,他又不能把她怎么样。 齐霜这样给自己打气,但不能回避的是,在这个只有她与他的空间里,那晚被他强迫的画面不适时宜的浮现出来,恐惧像从脖子后面散发出来的冷气,转眼往全身扩散。 傅司宸发动了引擎,脚下一踩油门,瞬间穿梭出去。 跑车开出停车场,齐霜手机在连续震动,这表示有微信。 她心想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好,低头翻看手机。 “停车。”齐霜紧急叫停:“我要回去。” 傅司宸当没听到,跑车穿梭在晚高峰的车流中。 “二少,是乔暮发给我的短信,她现在就在我家门口,她说她没地方住,今天要住我那里。”为使他相信,齐霜把手机举到他面前。 傅司宸急打方向盘,诅咒一声:“齐霜,你找死。” 齐霜这才意识到手机挡住他视线了,急忙缩回手臂,寡淡的说了句:“对不起。” 傅司宸总算稳住了方向盘,没酿成大祸,将车停在马路边,然后伸手:“拿来。” 齐霜把手机递上,他扫了两眼,手机扔给她,第一时间拨了傅景朝的电话。 “哥,乔暮怎么在齐霜家门口?” 那头傅景朝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睿儿回来了。” 小睿睿回来了? 也就是说欧阳慎他们今天是和小睿睿一个班机,难道…… 他反应过来:“傅芷荨也过来了?”所以乔暮才会找他要什么宿舍,搬出去住。 那头傅景朝无波无澜的嗯了一声。 傅司宸狭长的眸子眯起,跳动着火焰:“我马上回去。” 讲完电话,他看了齐霜一眼,嗤笑:“今天的饭不用吃了,我先送你回去。不过,记得你还欠我一顿饭。” 什么? 他怎么倒打一耙? 反过来变成她欠他的饭了? 齐霜此时也顾不上管其它,只求赶紧和这个魔王离远点儿,胡乱点头说:“你开车吧。” 傅司宸调转车头,跑车很快汇进车流中。 齐霜匆忙跑上六楼,“乔暮?” 模糊的光线中蜷坐在楼梯上的身影动了动,乔暮趴着趴着居然睡着了,应着:“我在。” 齐霜跺脚让头顶的感应灯亮了,赶紧从包里摸出钥匙,开了家门。 乔暮一瘸一拐的进去,齐霜吓了一跳:“你脚没事吧?” 这么晚,乔暮突然来找她,一定出了什么事。 “没事,我脚麻了。”乔暮摇头。 齐霜开了客厅的灯,见她脚下没伤,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拿了拖鞋给她:“晚饭吃了吗?” 乔暮摇头。 齐霜拿起手机准备叫外卖:“你想吃什么?” 乔暮哪好意思让她花钱,“我来吧,一人一份鸭血粉丝汤加肉夹馍怎么样?鸭血粉丝汤你要几味的?” “随便。” 乔暮吐吐舌头:“我有选择困难综合症,千万别跟我说随便二字。” 齐霜无奈的说:“和你一样行吗?” “行。”乔暮火速点了两份六味鸭血粉丝汤,两个肉夹馍,然后说:“汉皇的艺人宿舍我今天刚申请,我可能要在你这里暂住一到两天。” 齐霜不在意的看她:“我又没男朋友,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琉璃湾别墅。 厨房里一片忙碌,厨师忙着做菜,保姆忙着布置餐具,一道道上菜。 餐厅却是一片安静,傅景朝面无表情的坐着,对角左手边是傅丞睿,小家伙和他爹一样俊秀的小脸蛋上是面无表情,傅芷荨坐在傅景朝的右手对角,看着这冰山一样的父子俩,一时也没有开口。 一个小时前,管家过来问晚餐吃什么,傅芷荨自作主张点了一些菜,都是这父子俩爱吃的。 她一来,乔暮就搬出去了,剩下他们一家三口,她现在心情非常开心。 她相信,这父子俩对乔暮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等过段时间,他们就会想通,她才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最亲最爱的女人。 保姆端上最后一道汤,傅芷荨笑盈盈的拿起筷子:“景朝哥,睿儿,开饭了,今天都是你们爱吃的。” 父子俩一大一小继续面无表情。 傅芷荨动手给两人各盛了一小碗汤,绕着餐桌一一放到他们手边:“先喝点开胃汤。” 父子俩无动于衷。 所有的热情都得不到回应,傅芷荨难免窘迫,一抬头对上不知何时进来的傅司宸,他正双手插袋,懒懒淡淡的看着她,像在看戏。 傅芷荨像被针戳了一下,咬唇说:“司宸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傅司宸身影动了动,迈着闲散的步子过来,拉开椅子径自坐在傅丞睿身边,也不管小家伙的脸板得跟什么似的,伸手就捏了捏,然后靠进椅子里,摸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她道:“我什么时候进来的重要吗?” 傅芷荨脸色瞬间变差,在傅家差不多同龄但不同辈的三个男人中,傅瑾唯性格温润如玉,傅景朝成熟稳重,唯有这个傅司宸最是狂放不羁,做事也最不按牌理出牌。 在她和傅景朝的这段关系中,最先他们在一起时,房舜、钟思观就连欧阳慎都是给予祝福的,只有傅司宸曾经私下里冷冷淡淡的放下豪言:“傅芷荨,你想当我嫂子,呵,差远了!我预言,这辈子你最多当个傅小姐,傅太太的位子你永远也坐不上去!知道为什么吗?我哥值得更好的,你——不是更好的。最起码,你不够勇敢,所以从一开始,你就输了!” 她听了非常不舒服,很想用实际行动反驳他的偏见,但这些年她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越来越觉得自己似乎在按照他的预言在走,因此每次看着傅司宸用这种眼神和语气和她说话时,她就会想起这句话,想起他内心是怎么嘲笑她的。 指甲不由自主的陷进手心里,傅芷荨挤出笑说:“司宸哥,吃饭了吗?没吃的话,一起吧,厨房今晚刚好做了很多菜,我记得你爱吃砂锅鱼头。” 傅司宸歪靠在椅子里,挑了下唇,不置可否,随即又玩味的开口道:“芷荨,你这女主人的口气跟谁学的?在乔暮面前,你没少用这种口气说过话吧?” 傅芷荨拿着筷子的手一僵,一双水眸中转眼泛起泪光,看着傅景朝棱角锐利的侧脸:“景朝哥,我没有……” 傅景朝终于有所动作,安静的拿起筷子,垂眸淡声道:“睿儿既然你已经送到了,明天就回去,我让罗助理替你订最早一班的飞机。” “我不要!”傅芷荨哆嗦着出声,也顾不上有傅丞睿和傅司宸在,柔声表白道:“景朝哥,这次我不打算回去了,以后都不走了,我要陪着你和睿儿,我要弥补这些年亏欠你们父子的。什么傅小姐的身份,什么大学,什么职业规划,我通通都不要了,我只要你和睿儿,我们一家三口以后再也不分开!” 餐桌上死一样的寂静,最后上菜的两个保姆听到这句话边撤下去边错愕的互看一眼,傅小姐在说什么,什么一家三口? 傅先生不是对外宣称,生下傅丞睿的女人死于难产吗? 傅景朝的俊颜转眼阴云密布,咬牙低声喝止道:“傅芷荨,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傅芷荨心乱如麻,只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迫不及待的赶她走,她才来小半天都没到,他就急着让助理给她订机票,在来之前她盘算过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她要挽回这个男人的心,不然她真的会变得一败涂地,一无所有。 “我没胡说,睿儿,其实我不是你的姑姑,我是你的……唔唔……” 她还没说完,傅司宸一个箭步绕过餐桌死死的将她嘴捂住,不由分说的拖出了餐厅。 餐厅内,只留下父子二人。 傅景朝看着傅丞睿,思忖一番,不动声色道:“今天你是不是看到了你暮阿姨亲了我,所以你生气了?如果是的话,那么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和你暮阿姨之间是认真的,她是我目前最喜欢的女人,换成你理解的话说,她是我女朋友。不管你接不接受,以后她会和我们住在一起,你可以随时随地见到她,可以让她陪你玩,陪你吃饭,甚至是陪你睡觉或是讲睡前故事。” 傅丞睿不听还好,一听小脸蛋绷得更紧,气恼的站起来,飞快的拿起旁边的平板电脑,打了一行字竖在餐桌上,小身影火箭一样冲出了餐厅。 傅景朝深暗的眸子从小家伙的身影上调回来,定格在平板电脑屏幕上,那里只有一行稚嫩的字:“暮姐姐是我的,爸爸不许抢!” 暮姐姐? 这说明小家伙在生气的原因是……把他当成了情敌? 这么小的年龄居然还懂得争风吃醋?!! 男人没有表情的脸瞬间软了软,一阵啼笑皆非中拿起平板电脑,抬手啪一声合上。 傅芷荨被傅司宸拉出了别墅,门口她挣脱了他的手,气得大叫:“傅司宸,你干什么?不许你碰我!” “你今晚不能住在这儿,到我那里住。”傅司宸再次揪住她的衣领,阻止她往里跑。 傅芷荨气急败坏的大叫:“景朝哥,景朝哥,你不管我了吗?景朝哥……” 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能看到傅景朝在餐厅里慢条斯理的吃着晚餐,丝毫没往这里瞄一眼。 傅司宸放开她,只要她往左,他就往左,她往右,他就往右,就是不肯她进去。 “景朝哥——景朝哥——救我,傅司宸欺负我——景朝哥——” 傅芷荨喊破了喉咙也无计可施,打又打不过傅司宸,到最后她哭着跪下来哀求:“我不走,我就是不走!说什么我都不会走的,景朝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司宸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景朝哥疼我,你也疼我,我知道的。你脸上凶我,心里是心疼我,你恨铁不成钢,你是怕我和景朝哥在一起没有未来,这些我都知道,我明白的,但是司宸哥,我放弃过他们父子多次,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我不想放弃他们……我宁可死在这里,我也不想把他们拱手让给乔暮……她那么年轻,她不会真心对睿儿好的……” 傅司宸红着眼咬牙,嗤笑连连:“她不会,难道你就会?你别忘了,傅丞睿变成今天这样,是谁一手造成的!” “我才是辛辛苦苦生下他的人,我才是他的妈妈,这世上有哪个妈妈不疼自己的孩子?那件事是我错了,我已经受到惩罚了,如果你们不相信,我就跪在这里,直到你们相信为止。” 傅芷荨一抹脸上的泪,真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 小屋子里乔暮和齐霜前后洗完澡,正围坐在小桌前吃着刚到的外卖。 “好香。”乔暮捧着餐盒喝了口奶白鲜香的鸭血粉丝汤,眯眼感慨道:“我的坏心情被这汤给治愈了。” “哐——哐——哐——”起风了,窗户被风吹得大响,看样子要下雨。 齐霜听到这里边关窗边问:“你的坏心情?是不是和傅景朝吵架了?” “不是,我们今天去骑马了,气氛很好,没有吵架。”乔暮感觉自己无意间透露了自己的小秘密,赶紧补充道。 “那是什么?” 乔暮吸了一口粉丝,轻轻咀嚼着,过了会又咬了一口手上的肉夹馍,咽下去之后说:“也没什么,他表妹今天从帝都过来了。” “表妹?是不是叫什么傅芷荨?” “你知道?”这下轮到乔暮惊讶了。 齐霜避重就轻:“我在回来前听到傅司宸讲电话时提到的,他讲完这个电话就回去了。” “你回来之前,你们在一起?”乔暮好奇的咬筷子:“做什么?旧情复燃?” “才不是,别咒我,那种混世魔王,我巴不得离他远远的。”齐霜心有余悸:“他说他请我吃饭道歉。”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狂风大作,不一会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窗上,齐霜看着窗外夜空中划过的一道闪电:“雷阵雨。” 乔暮莫名咀嚼速度变慢,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琉璃湾别墅,想起了生气的傅丞睿,想起了傅芷荨,突然间有些后悔,出来匆忙,没有把行李从三楼卧室收拾出来。 倘若今晚傅景朝和傅芷荨睡在那间卧室,那么她放在那里的衣服和日用品岂不是十分的尴尬可笑? 霎时,胸口那种如刮冷风的尖锐羞耻感袭上心头,面前的这碗鸭血粉丝汤好象都变得没了味道。 琉璃湾别墅前院。 雷雨交加,瓢泼大雨滂沱而下。 傅芷荨单薄的身影瑟瑟发抖跪在庭院内,别墅里,管家催促着保姆和厨师把手头上工作做好,从别墅后门早早回了保姆房。 一楼,所有灯都熄灭,只有二楼书房还亮着灯。 傅司宸刚从傅丞睿房间出来,长吐出一口气说:“总算睡着了。” 傅景朝站在窗前看雨。 窗玻璃上被雨水打得一片模糊,傅司宸也跟着他站到窗前,依稀能看到庭院中傅芷荨孱弱的身影:“你打算拿她怎么办?” 傅景朝指间夹着烟,黑眸泛出幽冷而面无表情,转身将烟灰弹在烟灰缸里:“她爱跪就让她跪着。” 傅司宸直直的透过斑驳的玻璃看着庭院中渐渐体力不支,一头栽倒在地的身影,抬起唇角,慢慢的,一点点的说道:“如果她现在晕倒了怎么办?你还会赶她明早回北京吗?” 傅景朝一言不发,片刻后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往窗外看去,瞬间脸色大变,快步向书房外冲去。 傅司宸没动,他在窗前就这么站着,他看到了他哥冲进雨里全身湿透的身影,也看到他哥把奄奄一息的傅芷荨抱了起来,朝着他这里大叫:“快打电话叫医生。” 傅司宸一面低头掏手机拨电话,一面想,不管他哥现在心里有没有傅芷荨,起码这个女人曾经是他哥爱过的,怎么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那么他呢,他的心底曾经在意过的女人,假如也有这么一天,他会怎么做? 晚上十点,外面的雨势渐收。 乔暮和齐霜边吃边聊天,时间竟不知不觉过去。 “明天你还要去培训课,早点睡。”乔暮把餐盒都收拾好,对坐在电脑前准备上网的齐霜说。 齐霜应了一声,继续上网。 乔暮睡觉前躺在床上玩手机,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 睡了一觉惊醒,她见齐霜还坐在电脑前,下了床走过去:“怎么还不睡?” “马上来。”齐霜嘴里就着,身体却没动,乔暮瞥了一眼电脑屏幕,齐霜在看微博,头像上是一张男人的脸。 “你前男友?”她见齐霜呆呆的坐着,忍不住问。 齐霜动了动,清冷的脸上出现苦笑:“不是!你仔细看看认不认识这个人?” 乔暮凑上前看清楚头像后,愣愣的念出脑海中熟悉的名字:“井韬。” 井韬的名字在娱乐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实力派演员,拿奖无数。 “是不是很帅?”齐霜痴痴的盯着井韬的头像看了很久,喃喃的问她。 “这还用说吗?他可是娱乐圈里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要靠才华的实力派影帝。”乔暮在娱乐圈六年,对于这些一线大明星如数家珍,看着齐霜这迷妹的表情:“别告诉我,你暗恋他,所以你才拿着金融系的文凭要当一个小小的经纪人。” 齐霜关了电脑,“你说对了一半。” “说对了一半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太困了,以后再告诉你。”齐霜打了一个大哈欠,拉着薄被躺下去。 第二天,两人在小区门口买了早餐,各自分头行动,一个往汉皇,一个往影视城。 乔暮从公交车上下来,手机震动,是一条微信加好友的申请,名字是……傅景朝。 傅景朝? 她睁大眼睛,手指顿了顿,转而点了通过。 见没什么动静,就发了一条过去:“能不能让人帮我把行李送过来?” 那头回复过来:“不能!自己来拿。” 乔暮气得问他:“那你加我微信做什么?” 那头沉默了有好几分钟,发了几个字过来:“方便查岗,以及随时翻牌子,宠幸你。” 哼,他还真当自己是皇帝了,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 想不通这个男人怎么能在傅芷荨回到他身边后,还这么堂而皇之的调戏别的女人。 他不觉得羞耻,她都替他害臊。 乔暮看了胸堵,气闷,关上手机眼不见为净。 八点,影视城。 乔暮照旧直接进化妆间,换衣服、上妆。 小制作成本网剧,所有演员全挤在同一个化妆间,热闹的像打仗。 乔暮化好妆,林衍匆匆过来,对化妆师道:“对不起,路上堵车。” 都是默默无闻的新人,挤公车或是坐地铁都是正常的,化妆师没多惊讶,指着座位说:“来吧,林帅哥,就差你了。” 乔暮来得不算早,剧组好一些的椅子板凳都被其他人占了,留给她的只剩下小凳,她身上的古装比较长,坐下去下摆容易弄脏,她索性没坐,站在墙角看剧本。 “乔小姐,这张椅子给你。”有个配角演员搬了张舒适的椅子过来。 乔暮有点意外,剧组经费紧张,设备简陋,能坐的椅凳本就不多,一向是谁先来谁占最好的,突然这么一下子把椅子给她坐,她倒有点受宠若惊。 还没等她受宠若惊完,又有几个演员陆续过来献殷勤,有人给她倒水,有人问她有没有吃早点。 乔暮闹了一个莫名其妙,她是个没名气的演员,虽说是这部剧的主演,但这部剧红不红还不知道,他们这么巴结她是不是太早了? 林衍换好服装,坐在化妆椅上让造型师弄古装头套,他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发笑,前天就有个大老板派人对全剧组上下包括他一阵打点,每人一个大红包,要求只有一个——不许对外说出乔暮在主演这部剧。 大家奇怪的同时欣然接受,毕竟那个红包里面的数字没人能拒绝得了。 照这么看,全剧组,只有乔暮本人被蒙在鼓里。 林衍昨晚接到项震晟意味深长的一个电话,让他好好演这部剧,并告诉他,这部网剧即将采取边拍边播的形式,下周三就要在各大网络平台开始播出。 这通电话等于是在暗示他,好好演,只要你演得好,你的名气起码比现在要强。 乔暮不经意的一抬头,发现林衍正盯着她傻笑,毛骨悚然的问他:“你发什么神经?” 林衍笑得神秘:“你猜。” 他的心思,她怎么猜得到,乔暮朝他吐了下舌头,低头读剧本。 中午,乔暮接到了傅司宸的电话:“你宿舍的事安排好了,钥匙我让秘书发给了齐霜,你尽快从她那儿搬出来。” 乔暮听出了他话中的一点意思:“你这么催我从齐霜那儿搬出来做什么?怕我当电灯泡?” 傅司宸矢口否认:“没有的事,我现在是你的经纪人,关心你,随时掌握你的动向是我的本职工作。” 第81章 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呵呵,你就掩饰吧,乔暮暗自好笑,也不点破,正经回答:“我今天还会在她那儿借住一晚,明天搬过去。” 今天搬不了,她行李在琉璃湾改天得去取,不然两手空空,算哪门子的搬家。 傅司宸听了,在那头传来翻纸张的声音:“我从别的金牌艺人那里借鉴了一些日程表过来,从明天起你每天除了拍戏其它时间全部按照这个日程表来做。我已经发你邮箱了,你先看,有什么问题再问我。” 乔暮低头把手机拿到跟前,没有挂断电话的情况下查看邮件,这是个很详细的日程表,每天起床时间六点,跑步一小时,每天晚上睡前读一本名著,一个星期必须读完,交读后观给我。另外,还有见缝插针的课程比如表演课、形体课。 “这么满?”她看完不禁感慨。 傅司宸语调温淡自然:“你应该知道娱乐圈更新换代很快,要想往上爬不被淘汰,只能让自己变得各方面都很优秀。机会只给有准备的人,不是等机会来了,而你还没有准备好,那么机会只会落到别人手里。” “好,我尽量。” “没有尽量,只有一定完成。” 难得听到傅司宸强势的口吻,宛如傅景朝上身,乔暮竟然没有反驳:“好,我一定完成。”低声又加了一句:“小傅总,我感觉你最近变了,不像我认识的那个嬉皮笑脸,嘻嘻哈哈的傅司宸,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你才受刺激?”傅司宸迅速反驳,鼻腔里喷着气:“我好得很!” 听他这话的口气乔暮知道这还是她认识的傅司宸,这也不能怪她,谁让最近傅司宸形象多变,一再颠覆她对他的认知。 傅司宸抱怨道:“年底公司要上市,忙得我焦头烂额,还得偷偷摸摸当你的经纪人,你说我命不命苦?” “是是是,小傅总辛苦了,我会严格按照你给我的日程表来进行自我充电,行了吗?” “不说了,你有事再找我。”傅司宸正要挂电话,又想起了什么事,对她道:“我哥有没有给你打电话?” 她想了想,之前那个微信应该不算,便说:“没有,怎么了?” “本来我哥让罗泉订了今天一早的机票,但是傅芷荨昨晚淋了雨,发高烧,这下她可能一时半会走不了。我提议让傅芷荨到我别墅里去养病,我哥说没必要。” “哦。”她语气淡淡的。 “你怎么这种态度?” “那你想我怎么样?”她是什么身份,有什么权利去管傅景朝和傅芷荨的事。 傅司宸想说什么,终究没开口:“算了,这是你和我哥的事,我不管了,挂了。” 拍戏到中午,项震晟喊卡,乔暮刚一走到椅子那儿坐下,又有配角演员帮她把盒饭拿过来了:“乔小姐,你的饭。” “谢谢。”乔暮被献了一上午的殷勤,习以为常了,坐下打开盒饭吃起来。 林衍自己拿了盒饭搬了张小凳子过来坐,指着她的口袋说:“你手机好象响了。” 乔暮从古装里面的袋子里掏出手机,是有一条微信,是郑导发来的,告诉她杀青宴的具体时间地点。 傍晚,齐霜培训课结束的早,过来探班外加等她。 为了赶进度,剧组每天的戏排得的紧,今天临时加了两场,结束收工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齐霜陪她到化妆间卸妆,乔暮在换衣间换戏服,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摆在凳子上的手机突兀的响起。 “暮暮,快上微博。”席英轩声音很是兴奋,“快去看热闹。” 乔暮哼了一声。 “是真的,暮暮,上次是我不对,这次我还给你,保证你看了非常高兴,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他都这么说了,她就姑且信他一回,打着哈欠懒洋洋的点开,霎时睡意全跑了。 当前最热的一条微博是一个网友拍的小视频,只有五十多秒钟,最先出现在镜头里面的是窗户,拍的是楼对面的一间会所包厢内的情景。一男一女,女的是奥天当家花旦乔昕怡,坐姿豪放的坐在一个男人的腿上,两只手臂紧紧的抱住他,正笑得花枝乱颤。镜头最后两秒换了个角度,看清了男人的脸,当红小生——席英轩。 这个小视频一经上传到网络上,最先是席英轩的粉丝跳出来大叫。 熊猫瓶:“可恨!一看就是乔昕怡不要脸,勾引我轩!” 风不爱笑雨爱笑:“乔昕怡臭不要脸,是我轩脾气好,但不代表所有轩迷脾气好,你没看到我轩礼貌眼加绅士一样的双手都背在背后吗?” 云云一族:“哈哈,真相了,原来乔昕怡被白牧之吼的原因真的是乔昕怡出轨。” 风不爱笑雨爱笑:“楼上的,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们轩才不是乔昕怡出轨的对象,乔昕怡根本不是我轩喜欢的类型!是乔昕怡别有用心,想勾引我轩。” 这边吵得不可开交,那边乔昕怡的粉丝赶了过来,加入争吵阵营,替乔昕怡辩解,说是剧组聚会喝多了。 这个说法立马被众网友戳穿了,原因是整个包厢根本没别人,只有他们二人。 席英轩的粉丝也不买账,称乔昕怡就算再喝多了,也不能坐男人腿上,没有一点当红女星的样子,整个一陪酒女郎。 看到这里,乔昕怡拨了电话给席英轩:“怎么回事?小视频是你让人拍的?”这小子现在被说成了乔昕怡的出轨对象,很快就会被卷进舆论浪潮。 他是当红小生,一举一动备受关注,乔昕怡和白牧之分手的传闻被吵的沸沸扬扬,这时候他被卷进来,很容易被千夫所指。 “对,是我让人拍的。乔昕怡入选《暗猎》女主角之后,最近小动作太多,时不时的总打电话想接近我。我索性给她一次机会,安排了今晚的饭局,又让她多喝了几杯,她立马现了原形。”席英轩笑得没心没肺:“我觉得拍得真不错。” 乔暮火气腾的就上来了:“席英轩你脑子是不是被门板挤过?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一来属于引火烧身,可能会毁了你的事业……” 席英轩转了很认真的口吻说:“暮暮,我这样做是在保护你,我不能让网上那些人骂你是白牧之和乔昕怡的第三者,我宁可牺牲自己。对不起,暮暮,之前我没能保护你。” 心往下一沉,乔暮说不出话来,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好半天才找到声音:“我的事不关你的事,你没必要揽在自己头上。还有,就算你这样做,我也不会对你有男女间的好感,你我最多还像从前一样,是好哥们。” “这可是你说的,好哥们,那你不生我的气了?”席英轩惊喜的大叫。 “嗯。”乔暮没好气的应了一声,“别废话了,赶紧去找你的公关团队解决这件事,别为了一个乔昕怡把事业都搭上,不划算。” “是,乔老大。” 乔暮把手机丢到一边,换好衣服出来,齐霜低头在看微博,她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微博上的小视频真是席英轩做的?” “嗯。”乔暮点头,心情有些沉重。 齐霜诧异的看她:“看不出来啊,他这么仗义。” 乔暮手里的手机又进来一个电话。 “微博看了吗?”傅司宸一出声就是这句。 “看了。” “看不出来席英轩为了你居然拿自己当鱼钩引乔昕怡上当。”傅司宸也挺意外的。 “你看出来了?” “我在娱乐圈这么多年,这点小把戏自然逃不过我的眼睛,我能看出来有什么好惊讶的?”傅司宸语调清贵,随后说:“不管怎样,现在火已经烧到他身上了,网上对你的漫骂声几乎没了,你从此可以松口气了,专心拍你的戏。” 乔暮考虑了一会,于心不忍:“你说他会不会有事?” 傅司宸呵呵的笑:“他那个公关团队厉害的很,黑的都能洗白,这个小视频还不在话下。你看吧,乔昕怡是主动坐到他腿上的,他对她连碰都没碰,这就是个脱身的突破口。” 乔暮终于放下心来:“那就好,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 这时候的影视城里里外外都空荡荡的,门卫给她们开了门,齐霜把钥匙顺手给她,羡慕道:“呐,这是你宿舍的钥匙,汉皇的待遇听说不错。” 乔暮把钥匙搁进包里,“你要喜欢的话,等我搬家了,你可以到我那里住两晚。” “别了,万一你那位去你那里过夜,我多尴尬。”齐霜连连摆手。 乔暮瞥她一眼:“你想多了。” 正说着曹操呢,曹操的电话就来了。 傅景朝低沉的嗓音传来:“听说你要了公寓的钥匙,不打算来拿行李?” 乔暮看看腕表:“时间太晚了,明天我去拿。” “要不要我给你送过去?”淡漠却分明蓄着笑的嗓音似乎不光从话筒里传来,还从前方不远处传过来。 齐霜捅了她一下,她其实已经看到了,傅景朝高大的身影靠在黑色幻影上,黝黑的眸隔着距离与她对视。 齐霜也一时有点呆住了,念了一句:“果然不能说人坏话,这也太准了!” 傅景朝长腿笔直的走过来,在乔暮面前停下。 乔暮被他沉沉的黑眸盯得有点不自在,仰脸看他,无奈的问:“你怎么来了?” 傅景朝一只手插在西服裤袋里,一只大手揽过她的肩:“给你送行礼,顺便去你公寓看看。” 乔暮随着他走到车那儿,然后想起了齐霜,对他说:“那可以先帮我把齐霜送回家吗?” 齐霜对这个传说中东城集团最神秘的男人有点发怵,摆摆手说:“不用麻烦傅总,我打车回去就行了。” “天太晚了,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乔暮把躲得远远的齐霜拉了过来。 两个人女人坐进后座,傅景朝瞄了一眼后视镜中和齐霜聊天的女孩,眉梢微微的挑起,发动了车子。 送完齐霜,乔暮没了人聊天,困到靠在后座哈欠连天。 傅景朝也不开车,就这样看着她,她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睁开眼看他:“有事吗?” 下一刻听到男人懒懒散散的嗓音:“真把我当司机了?” 她哼唧了一声,下了车,绕到前面坐上副驾驶座:“开车吧,我好困,你明天不也要去上班吗?” 他靠过来给她系上安全带,抵住她的额头:“我就算一天不去公司,天也塌不下来。” 她有气无力的瘫在椅子里,咕哝着:“是,你是大老板,你想任性就任性,我不行,我明天要拍戏,每天早上还要跑步一小时,过两天还要上表演课等一大堆课程。” 他发动了车子,看她一眼:“谁给你布置的任务?” “傅司宸,他说在齐霜没考核通过前,他当我的临时经纪人。” 傅景朝闻言勾了勾薄唇:“你是该好好锻炼,体质是太差,那天骑马就看出来了。对了,只要一有空,我之前说的教你骑马游泳射击的计划不变。” “啊?”她一听脑袋都大了:“你们真当我一天是四十八小时吗?我哪有那么多的精力!我会被你们兄弟俩折磨死的。” 他伸手握了下她的小手:“那就等你快被折磨死的时候再说。” 她抽出自己的手,“你送完我赶紧回去,听说傅芷荨发烧了?” “烧今天早上退了,人没什么事,医生说要静养几天。” “哦。” “你真不打算跟我回去住?非要避开她?” “我说了,我不是为了她,我是为了傅丞睿。”她平静的澄清着,从她知道他和傅芷荨的关系开始,她就做好了全身而退的准备,所以不存在对傅芷荨的出现介不介意,避不避讳的问题。 更多的是在意傅丞睿,在乎小家伙的态度。 她害怕小家伙生气,很害怕,很害怕的那种,昨天小家伙看到她直接掉头就走,当时她感觉像瞬间掉进了黑洞,眼前的世界一片黑暗。 她没想到自己不知不觉中对与一个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小家伙竟产生了这么依依不舍的感情。 不久后,幻影停在一座公寓楼下,他下了车,从后备箱提了她的行李箱出来,她道了谢接过来,他却没给她,替她推着,抬手搂着她的肩膀进大楼。 11楼,乔暮用钥匙开了门。 傅景朝替她把行李箱搁在客厅角落,摸出烟盒到阳台上抽烟。 乔暮在百十平米的公寓里到处看了看,精装修,风格清新雅致,比她在奥天住的那套要好上不知道多少。 “不是困的吗?去洗澡,早点上床睡觉。”傅景朝从阳台上过来,指间没了烟,却是一身的烟草味。 乔暮站着没动:“你不回去吗?” 他缓步过来,深眸锁住她的脸庞,淡淡的问她:“你舍得我回去?” 她注视着他俊朗完美的脸庞,像是蛊惑了她一般,抬起手主动圈住男人的脖子,仰起脸吻着近在咫尺的薄唇。 傅景朝怔了一下,随即毫不犹豫的手臂圈住她的纤腰,用力深吻下去。 乔暮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久了,也摸清了他一些喜好,吃软不吃硬,之前她撒过几次娇,他都依了她。 这次她原先是想像平常一样碰他一下唇,给他个甜头,让他赶紧走。 结果,分分钟被他夺走了主动权。 这个吻结束,她的脸因为这个掠夺的吻显得有点粉扑扑的,眨了眨眼,嗓音不自觉的温软:“路上开车小心点。” 傅景朝看穿了她的小把戏,捏了捏她脸颊,语调不满:“小狐狸!就算你不催我,我也得回去,明早我要出差,十天后回来。” 他要出差十天? 乔暮挺意外的,第一时间想到没人陪就不肯吃饭的傅丞睿,再一想有傅芷荨在,便把话咽下去,笑着扬扬手说:“路上顺风!” 傅景朝走出去几步,仍有不舍,回身又俯下脸将她固定在怀里吻了好一会儿。 等再次被他放开的时候,她大脑缺氧,站都站不稳。 他手臂搂在她腰间,下巴在她发顶蹭了蹭:“送送我,嗯?” 她小手揪住他腰间的衬衣,不由自主的送他到门外。 他放开她,按了电梯,电梯门打开,她看着他高大的身影进去,电梯门慢慢合上。 她却突然上前,伸手穿过即将合上的电梯门,揪住了他的袖口。 电梯门自动打开。 他低头看着她低垂下去的小脸,低低哑哑的问:“这是什么意思?” 乔暮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扯住他的衣袖,明明她之前很困,巴不得他赶紧走了,她好睡一觉。 但真正看到他走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寂寥冲上头脑,说不出来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换了环境,或者是因为想到自己要一个人住在这个陌生的房子,或者是因为这个男人其实对她挺好的,他帮她撑腰,帮她解决了很多事,她不是没感觉,心里对他有着感激…… 她突然间坚定了自己的决定,不想他走。 他的衬衣被她几次紧揪之下出现好几处褶皱,一阵温暖,他心头微微一软,反手搂住她,薄唇在她额头上吻了吻:“说话,不说话我真走了。” 他的吻辗转在她的眼睛和脸颊上,她靠在他怀里,轻轻把他带出了电梯,“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抬起的眼眸很晶亮,软软的道:“这是我住在这里的第一个晚上。” “好。”他看着她小可怜的样子,突然笑了,啄着她的红唇,一把将她抱起来大步向屋内走去。 傅景朝把她放在沙发里开始吻她,急促滚烫的吻落在她锁骨,最后又回到她唇齿间纠缠吮搅。 “傅景朝。”她轻喘着喊他,手推着他的肩膀:“你不给你助理打电话吗?你换洗的衣服也没有,明早得让人送过来。” “谁说我没衣服?” “哪儿?” 他目光灼热,低笑着吮吸她红肿可爱的嘴唇:“在你行李箱里。” 她反应了一下才想起了什么,抡起拳头捶打他:“你太坏了,你是不是一早计划好了要在这里过夜?” 他哼笑着捉住她的拳头放在唇前亲了两下:“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哪知道你今晚会主动要我留下。我让保姆收拾几件衣服在里面是方便以后的事。” “反正你就是有预谋的。”她粉拳又砸了他一下。 他皱眉摸了一下裤兜,她坐起来看他,“怎么了?什么东西丢了?” “我手机放在车里。”他刮刮她的鼻尖:“我去取。” 他下去拿手机了,乔暮松了口气,打开行李箱,果然在里面另一层发现了他的衣物,有几套商务衬衣和西服,小心翼翼的拿起来挂到卧室的衣柜里去。 整理完他还没回来,她拿上洗漱用品找到浴室,冲了澡,套上睡衣,站在镜子前刷牙。 傅景朝到了楼下,在车里找到了手机,疾步很快进了公寓大楼。 另一头,几个汉皇新艺人刚泡完夜店,三五成群的进来,有个年纪偏小的艺人眼尖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身影,拉着同伴说:“天哪,那个男人好帅!是不是汉皇新签的艺人?” 那同伴一看,倒吸了口气,激动的语无伦次:“那……那不是什么艺人,是大、大老板……” “大老板?汉皇上面的老板东城集团的董事长兼总裁傅景朝?”年纪偏小的艺人睁大眼睛。 “对。”另外一个艺人赶紧说:“你们说这么晚了,十一点多,大老板怎么会在这儿?” “这儿不是汉皇旗下的产业吗?会不会是大老板住这儿……”那年纪偏小的艺人没说完,就被旁边的艺人白了一眼。 “拜托,大老板用得着和我们这些小艺人一样挤公寓吗?听说大老板和小老板都住在琉璃湾,那是漓城有名的富人区,有钱不定能买得到的大别墅。” 年纪偏小的艺人被嘲笑了也不生气,又问:“那你们说大老板大晚上的在这里出现做什么?” “做什么?跟上去不就知道了?” 于是,大家飞快的朝着公寓大楼内跑去。 最终还是晚了一步,眼看着电梯开始往上爬,大家目不转睛,死死的盯着电梯按钮上跳动的红色数字,最终停留在十四楼。 那年纪偏小的艺人反应非常快,一下子按下了按钮,只见电梯快速下来。 电梯一到,大家都进去,那小艺人还想按十四楼,又被大家一阵敲打。 “你笨啊,从十楼到十四楼每层只有一个住户,十四楼是戚子嘉住的公寓,所以答案还要说吗?你这么冒冒失失的按下十四楼,万一电梯打开,被我们看到不该看的,你觉得我们这里所有人还能在娱乐圈立足吗?” 那小艺人终于被骂得扁起嘴,“对不起,我错了。” 大家气消了不少,各自低头开始兴奋的和其它艺人聊天。 不到一个小时,汉皇内部所有艺人都知道了一个消息,今晚总公司那位出现在了十四楼,去了戚子嘉的公寓。 一时间,关于新人戚子嘉暗中和傅景朝交往的流言开始四起。 事实却是,傅景朝搭电梯到了十四楼才发现自己按错了,他想再按电梯,发现电梯已经下去了。 一想到离11楼也近,他直接改走楼梯。 进了门,他换了鞋,没看到乔暮的身影,推测她应该在洗手间。 乔暮刚刷完牙,漱口杯刚放下,他走过去从后面环抱住她,俊脸与她的脸蹭了蹭:“刚才差点走错门。” “你也有记忆不好的时候?”她毫不留情的嘲笑他。 他在她颈窝间吸了口香气,没搭理她的嘲笑,明天要出差十来天,想起来真的很漫长。 乔暮拍了拍腰上男人的手臂:“你去洗澡啊,不是说明天早起赶飞机的吗?” “要不要一起洗?” 她低头拉了拉自己的睡衣:“我洗过了。” 他下巴在她颈侧摩挲,咬牙发誓般的说:“等你手术做完了,以后我要天天一起洗澡。” 乔暮:“……” 她看他走到一边脱衣服:“我还没问呢,手术安排在什么时候?” 他脱下身上的衬衣,露出上半身贲张的肌肉线条,看她一眼说:“我问过邢姨了,你伤口还要养上一周左右,等我出差回来,差不多你就能做手术。” 她点点头,倒没有多害怕,反正既然答应了他的事,就没有什么好反悔的。 他开始脱裤子的时候,她飞快的走出去,并拉上门。 乔暮记得行李箱里有崭新的洗过的床褥,估计也是保姆给收拾的,她拿出来一一整理好。 做完这一切,爬上陌生的大床上,躺下来看着天花板,再听着浴室不断传来的哗哗声,她心里感觉到了踏实,是一种形容不出来的踏实感。 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她之前就困,这会沾上枕头睡意袭来。 傅景朝冲完澡出来,看着灯光下她恬静安然的小脸,他想和她再做点亲密事的想法被打消,他擦完头发,钻进被子躺进去,不忘拥她入怀。 晚安,暮暮。 早上五点,傅景朝调的震动闹铃响了,他第一时间关掉闹铃,看到昨晚本来睡在他怀里的乔暮不知什么时候缩到了床另一头,离他远远的。 他终究没舍得吵醒她,轻轻挪过去在她脸颊上落下好几个吻,然后放轻脚步离开。 楼下,助理罗泉、秘书早已焦急的等在下面。 秘书不时看表:“罗助理,傅总说了五点一刻会下来的吗?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罗泉还没回答,一道伟岸健硕的身影迈着干净利落的步伐过来,抬手看了眼腕表,沉声命令道:“出发。” 早上六点,乔暮睁开眼睛,身边已经没了傅景朝的身影。 他这么早走了? 她嘀咕一句,下床套上拖鞋,里里外外找了一遍,才确定他是真的走了。 他居然没叫醒她? 她以为以他的强势性格一定会不管不顾的把她从床上挖起来,随后让她亲自送他上车或是送到飞机场才肯罢休。 他这样,她反应有点不习惯了。 刷牙的时候,她手上的动作一顿一顿的,有点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有点空,像丢失了什么东西。 到楼下跑步,遇到了戚子嘉,两人点头打了个招呼,各跑各的。 上午拍戏,中午接到了傅司宸的电话:“赶紧到公司来一趟。” “我在拍戏呢,有什么事?” “两件事,第一,有几个助理你从中挑一个,第二,你拍的那部网剧要录主题曲,由你主唱,你本人必须亲自过来签合同。” 乔暮:“……” 她有点难以置信,想不到自己居然还要唱主题曲。 “这首歌还有另外一个男声和你合唱,人是你认识的。” “谁啊?” “你哥们!” “席英轩?”不可能啊,以席英轩开演唱会动不动就是上亿的身价,怎么可能参与这种小成本的网剧。 “就是他,这个主题曲是席英轩主动打电话申请的,零报酬,制作方高兴得很,为怕事情变卦,提出赶紧录制。” 如果是席英轩主动提的,那倒是挺符合他本人的风格,那部《暗猎》就是个例子。 乔暮无话可说。 傅司宸替她筹划着:“你这个哥们倒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拉你一把,这样更好,有他带你,你的知名度会上升很快。废话不多说了,赶紧到公司来一趟。” 说实话,她心里也有些小小的期待,当年流浪的时候遇到了席英轩,他卖唱的时候,她也会和他一起合唱,唱得嗨了,能一口气唱上几十首,唱到后来嗓子都沙了,最后像个傻子一样瘫坐在地铁的地上哈哈大笑。 那段纯粹的友谊真的是一段美好的回忆,如果这次两人能正经八百的合作录上一首歌,那也是挺美的一件事。 奥天娱乐,乔昕怡休息室。 乔昕怡坐在电脑前气得全身发抖,杭晴脸色凝重:“昕怡,那个席英轩明摆着设计了你,事后他的团队第一时间发了声明,现在网友们群情激愤,对你的漫骂太多太多了,粉丝加上水军都有些吃力……” 乔昕怡双手按在太阳穴上,突然抬起头,不耐烦的低吼:“行了,不用你提醒,我有眼睛,我看得见!” 杭晴闭着嘴不说话,鼠标轻移,看着屏幕,忍不住又讲起了当前的形势:“现在网上大部分的声音都在借着这件事说你出轨在先,白牧之才会发火吼你。你的形象被诋毁严重,形势对你真的不乐观,如果我们再不拿出点行动的话,可能你的名声真的……”下面的话她没敢说下去。 乔昕怡双手按在额头上,闭眼想了一会,有了一个主意:“现在只有一个人能救我。” “谁?乔暮?” “白牧之。” 杭晴转着脑筋一想,一下来了精神:“对,只要你和白牧之复合,那么所有的谣言不攻自破,所有人只当成是你们小两口闹了个小脾气。可是白牧之那天那么生气,他还会原谅你吗?” 乔昕怡笃定一笑:“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他是什么脾气我是知道的,等他气消了,我再放低姿态,楚楚可怜一点,装成没他我就活不下去,他一定会回心转意。” - 乔暮匆匆赶到汉皇,拿到合同时问:“有钱吗?” 傅司宸轻哂一声,扫她一眼:“这剧组穷,席英轩都是零报酬,你好意思要?”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席英轩是土豪,随便一部剧一首歌都是大把的钞票,她呢,穷得叮当响,当然每一分钟都得争取。 不过想想这部剧是她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 她很快在合同上签好名字。 傅司宸把合同交给秘书,又指着办公桌上的几份资料说:“挑个助理。” 傅司宸现在老板加经纪人上身,气场全开,乔暮乖乖打开资料一个个看起来,最后挑了一个长得比较诚实可爱的助理,和包小惜差不多,名叫卢小梦,年纪比她大四岁,二十六。 “行,就她了,她做过助理已经好几年,各方面都不错。”傅司宸把资料扔给秘书:“去把卢小梦叫过来。” 乔暮坐在沙发上等着新助理,之后要去录音棚,录主题曲。 “我哥今天早上出差了,你有没有去机场送送?”傅司宸低头翻着办公桌上的文件,不忘和她聊天。 她摇头。 “你真没送?”傅司宸意外看她。 “我早上醒来,他已经走了。”乔暮刚说完,外面敲门进来一个身材壮实,笑容亲切的女孩:“小傅总,乔小姐。” “你……你是卢小梦?”乔暮拿着手中资料上的照片,感觉不是同一个人。 卢小梦不好意思的笑笑:“公司伙食太好,我吃胖了。不过乔小姐请放心,我当了艺人助理已经四个年头了,非常有经验。不然小傅总也不会把我挑给你。” 乔暮笑笑,这个卢小梦嘴巴很甜,笑容也开朗,她喜欢。 “好了,你们现在可以出发去录音棚了。”傅司宸靠在办公桌边命令道。 “是,小傅总。”乔暮调皮的吐吐舌头,拉着卢小梦跑了。 卢小梦一时难以接受敢在老板面前这么放得开的乔暮,试探的问:“乔小姐,你和小傅总真的像外面大家说的一样,是男女朋友吗?” 第82章 逢场作戏 乔暮:“……” 她没想到这个卢小梦和包小惜一点都不一样,一上来就直接八卦,无奈的笑笑:“不是,我和傅司宸是下级与上级的关系。” 两人走到电梯那儿,卢小梦动手按了电梯,一脸迷妹的表情:“乔小姐,你知不知道整个汉皇中有一半的女员工喜欢小傅总,一半喜欢大老板?” 乔暮:“……” 卢小梦难为情的挠挠头:“乔小姐,你别见怪啊,其实我刚才问你和小傅总的关系没有别的意思,主要就……我也挺喜欢小傅总的,如果你和小傅总是情侣的话,那我就不能喜欢小傅总了。” 乔暮看她挺有底气的样子,有点好笑:“我和他之间真的是清白的。” “太好了!”卢小梦高兴的差点跳起来,“那我还可以继续喜欢小傅总和大老板。” 乔暮:“……” 原来这小姐姐不专一啊,她还以为卢小梦迷傅司宸迷得要死呢,估计也就是当成了偶像在喜欢。 不过也好理解,这一大一小老板的颜值摆在那里,丝毫不输任何当红男明星。 楼下,一辆白色面包车在等着她们,卢小梦率先给她拉开后门。 录音棚位于市中心商业街某大厦内,与奥天娱乐大楼遥遥相望。 席英轩一见到乔暮就跑了过来,好哥们的勾住她肩膀:“暮暮,好久不见!有生之年终于能和我录首歌,是不是想想就有点小激动?” “注意点影响,放开!”乔暮拍掉他的手:“你是属狗的吗?鼻子这么灵通,我主演这部网剧的事瞒得很紧,你居然也能知道。” 席英轩笑的得意,两根手指比了比自己的眼睛:“那是,只要是关于你的事,通通逃不过我的双眼。” “什么歌啊?有没有难度?”乔暮最关心的是这个。 “是我根据这部剧的剧情自己创作的两首歌,一首是主题曲,一首是插曲,等会我先唱给你听,你跟着我唱,还有专门的录音师和混音师在场,不要紧张,慢慢录,今天不一定能录好,精益求精才能出精品。” 开始进入工作中的席英轩眼神和语气都很冷静,乔暮也不由自主的进入角色。 从下午一直录到傍晚,乔暮越唱越投入,席英轩拍拍她的肩膀,“吃饭了,吃完饭再录。” 乔暮走出录音棚,卢小梦两手空空,乔暮问:“没有盒饭吗?” “席英轩的助理过来说晚上席英轩请吃饭。”卢小梦回答。 乔暮一回头,席英轩接过话说:“你助理说得没错,我请客。” 旁边的工作人员在鼓掌,乔暮只得随波逐流。 一行人往楼下走,席英轩和乔暮并肩走在一起,旋转门口一对男女手挽着手有说有笑的进来,看到他们有些微愣。 “这么巧?”席英轩先开了口,目光打量着乔昕怡和白牧之挽在一起的手臂,语气嘲弄:“两位这是和好了的节奏?” 乔昕怡一看到席英轩,惊恐的往白牧之怀里躲,“牧之哥,就是他设计了我,他故意灌我酒,我喝醉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呜呜呜……” “我明白。”白牧之护住乔昕怡,保护者的姿态瞪着席英轩:“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害到你。” 席英轩看到这里哼哼一笑:“乔昕怡,乔小姐,你要是演戏的时候肯有现在一半的演技,也不至于老是被网友诟病你演技差,面瘫脸……” “你说谁面瘫脸?”乔昕怡躲在白牧之怀里发抖:“席英轩,你颠倒黑白,设计我让人拍视频,你恶意诋毁我。还有你,乔暮,全天下的人现在都知道你和席英轩是哥们,这件事你也脱不了干系……” 乔暮早在看到她和白牧之同时出现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乔昕怡一定会把她也拉下水,笑的嘲讽,懒得理会,顺着旋转门快步出去。 席英轩走过来几步,盯着白牧之怀里的乔昕怡,俊脸上露出恶劣的笑:“这次是给你的教训,以后你敢再对我的暮暮使什么幺蛾子,我就算陪上我的所有演艺生涯,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牧之哥哥,他威胁我。”乔昕怡吓得整张脸都往白牧之怀里躲。 席英轩嗤笑一声,追着乔暮的方向走了。 白牧之搂住她,安慰着:“别怕,他就是吓吓你,我在你,没人敢动你。” “牧之哥哥,你真好,当年我找人演戏是我不对,那也是因为我太爱你了,牧之哥哥,我比姐姐早爱上你,那时候我进学校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对不起,我为了想和你在一起,做了错事。” “过去的事不提了,知错能改就好。”白牧之抱着她软弱的身子,激起了男人骨子里的保护欲。 “牧之哥哥,我爱你。”乔昕怡送上了自己的红唇,两人忘我的在一楼大堂拥吻起来。 晚上回公寓,齐霜打来电话:“上微博了吗?乔昕怡豪放坐席英轩大腿的视频被曝光后,乔昕怡缩了这么多天不吭声,今天微博总算更新了。” 乔暮这时躺在床上也在看微博,淡淡道:“看见了。” 微博上,乔昕怡放出一张男人手覆盖在女人手上的照片,两人手指上都戴着婚戒,配上简单的两个文字:珍惜。 这等于是在昭告天下,她和白牧之破镜重圆,和好了,那么之前关于这所有的传闻和质疑她出轨的谣言都变成了过眼云烟。 而这条微博一分钟后被白牧之转发。 刹那间,乔昕怡的粉丝在网上一片欢呼雀跃。 “我真没想到乔昕怡会把剧情反转,这条微博一出来,网上到处是祝福声,她的形象神一般的扭转过来。”齐霜在电话里感叹。 乔暮看完,什么也没说,关了微博,又和齐霜聊了几句,关灯睡觉。 十天后,各大音乐平台开始陆续出现《问蝶》这首歌,演唱者:席英轩、乔暮。 短短两天,这首歌瞬间登上了新歌榜第一名。 离远我:“耳目一新,好有古风的一首歌,乔暮嗓音好干净,空灵的美感,单曲循环中……” 青春已来:“席英轩不愧是歌手出身,唱得好深情,老夫的少女心呐o(≥v≤)o~~” 猫不说情话:“好唯美的爱情,好期待这部网剧,好期待这部网剧,好期待这部网剧,重要的事说三遍!” 这样的成绩令乔暮都没想到,傅司宸倒比她淡定:“乔暮,你现在算是小红了一把,接下来继续努力,再过两天网剧要播出了。” “这么快?”乔暮问:“往常拍电视剧不都要过审之类的,搬上屏幕起码也要几个月,这部怎么这么快?” “这你就不用管了,安心拍戏。”傅司宸没多解释就结束通话。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这天是周二,五点多乔暮收工,坐在剧组化妆间,化妆师帮她卸头饰。 边上,齐霜和卢小梦都在,卢小梦低头玩手机:“乔小姐,艺人都有微博,你怎么没有?” 乔暮笑了下:“没用,我不擅长那个。” 齐霜插话说:“我培训了这半个月受益匪浅,微博是艺人与粉丝沟通的桥梁,是一个非常好的宣传手段,你得开一个。” 乔暮兴趣不大:“我真的不会弄那个。” 她连朋友圈都不怎么关注,席英轩、贺子瀚经常吐槽她没情趣,哪怕不说话,给别人点个赞刷个存在感也是很有必要的。 齐霜朝她伸手:“把手机给我,我给你开微博。” 乔暮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妥协说:“好,我自己开行吗?” 齐霜把手缩回去:“开了微博,记得@小傅总,让他给你弄个官方认证。” “我记住了。”乔暮满头答应下来。 “好了,乔小姐。”化妆师把卸下来的头饰放好,然后说道。 乔暮走出影视城。 傅司宸打来电话:“晚上要赴《遮你一世尘烟》的杀青宴?” “嗯,对。”乔暮听上去他好象有话要说。 “晚上会遇到乔昕怡,记得别和她起冲突,《遮你一世尘烟》这部剧汉皇有投资,所以我会运用关系让这部剧迟早在各大卫视播出,乔昕怡最近风头正盛,你避免和她正面起冲突。” “明白。” 乔暮接完这个电话,齐霜把车开过来,送她去杀青宴。 一品香居。 齐霜停下车问她:“要不要我陪你上去?” 乔暮想了想,倒也没什么不可以,《遮你一世尘烟》剧组向来有钱,多带个人也不会介意,遂点头说:“好啊。” 两人下去,往大厅走,服务员热情的引他们进电梯,来到三楼。 乔暮正走着,手机嗡嗡震动。 她拿起来一看,来电:傅景朝。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他每天总要打上一通电话,像是他在剧组装了眼睛一样,每次都是她拍完戏空下来的这个时候。 看了齐霜一眼,走到一边接听:“喂。” “在做什么?”手机那端是低沉性感的嗓音。 她抿唇,低声回:“准备参加剧组杀青宴。你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他的声音有点紧绷不悦。 “不是。” 傅景朝在那头哼了一声,然后说:“怎么也不关心我什么时候回漓城?” 她配合的问了一句:“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要是说再过十天回去,你是不是挺高兴?” 电话里男人句句逼人,乔暮真不知道要怎么说再好,咬唇柔声说:“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有空去接你好不好?” 那边静了一会,男人回复过来两个字:“不好!” 服务员领着齐霜到了包厢门口,齐霜不认识剧组的人,不便贸然进去,站在门口朝她打手势。 她无声的朝齐霜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放低了声音哄那头的男人:“那你想怎么样?” 静了片刻,那头男人淡声说:“把地址发我,现在是七点,八点应该结束,我去接你。” 八点? 才一个小时,哪可能结束。 等等,这么说他已经到了漓城? 乔暮想说话,那头先挂了电话。 十几天不见,这个男人霸道的作风一点没变。 乔暮无力吐槽,转而往齐霜那边走去。 包厢内热闹无比,大家已经吃喝上了。 “乔暮来了,快,过来坐。”邓导热情的招呼她们过去。 “邓导,我带个朋友来,介不介意?” “看你说的,人多热闹。” 两人落座后,齐霜悄悄和乔暮耳语:“怎么是主桌啊,这个导演给你的待遇不错。” 乔暮摊手,她也不清楚,按说她一个配角,是没资格坐这桌的,难道是上次副导演的事,郑导内疚,所以这是补偿? 主桌这张桌上已经坐了制作人、导演、奥天总经理乌总、乔昕怡、谢洵祺,编剧万桑,乔暮和齐霜加入后,还留了一个位置。 乔暮看着那个位置有点发怵,因为几个月前的一幕浮上眼帘,当时那个位置坐的是投资商许鸣。 时至今日,那晚的一幕再次重现,她背后开始冒冷汗。 几分钟后,包厢的门被推开了,傅司宸风度翩翩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邓导和制作人,赶忙站起来:“小傅总。” 看傅司宸与制作人和导演握手的样子,乔暮松了口气,看来这个位置不是许鸣的。 旁边,齐霜像是有点坐不住了,“我去下洗手间。” 乔暮只顾庆幸,也没太在意。 等齐霜再回来傻眼了,她的位置怎么变了,旁边变成了傅司宸,而乔暮坐在傅司宸的另一头。 大家都落座了,只有一个空位,齐霜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坐下,这时听到傅司宸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今天可得保护我手下的艺人和员工,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她们今天只能以饮料代酒。” 这个艺人和员工自然指的是被他调换了位置的乔暮和齐霜。 乌总笑着恭维:“小傅总女人缘好是出了名的,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那今天就不敬在场女士们酒了,我们自己喝。” 傅司宸举了下杯,算是对乌总的话做了赞赏和回应。 傅司宸脸庞帅气绝伦,那样的英俊如斯,有如神邸降临,现场有很多女演员或是女工作人员都在偷偷脸红,有的甚至偷偷拿手机拍他。 乔暮侧身,轻声问道:“你不是说你不来的吗?” “谁说我不来?我有说过吗?”傅司宸漂亮的眸子眯了一度,轻懒的把酒杯送到唇前。 乔暮看了看傅司宸旁边的齐霜,突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原来某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场杀青宴昭示着大家辛苦几个月的工作告一段落,推杯换盏,很多人都喝高了,有人扯着嗓子唱歌,有人三五成群划拳,只有主桌这边安安静静的。 郑导热情的和乔暮聊天:“乔暮啊,你虽然是这部剧的配角,但是我看好你。听说你的新剧主题曲出来了,好评无数啊,确实是个圈粉的好机会,加油,前途不可限量。” “哪里,邓导,您抬举我了,这歌主要是容易唱,加上有席英轩的人气在。”乔暮谦虚道。 邓导哈哈大笑:“你呀,还是那样,有点成绩不骄傲是好事,现在娱乐圈里的艺人像你这样既有演技,又低调的人真不是多。” 乔昕怡冷冷的听着,她怎么感觉邓导这话是在反过来讽刺她演技不行? 看着被傅司宸护着坐在身边的乔暮,乔昕怡气血上涌,怒不可遏。 究竟,乔暮暗中勾搭了多少男人,前有什么哥们相称的席英轩,现在有老板傅司宸,是不是背后还有来头更大的男人? 那次毒品的事她就觉得蹊跷,她做得那么隐秘,还是被查出来了。 要不是利用田荟金蝉脱壳,现在被关进看守所的人就是她。 事后她找人打听过了,警方根本没有抓到一个叫毒蛇的人,那么警方又是怎么知道田荟与毒品有关,这件事发生的太过于蹊跷,很有可能与乔暮有关?与乔暮背后的男人有关。 她一定要揪出来。 乔暮脱离她的掌控已经太久太久了,她每一次想打压,就有一只她想象不到的手无形的罩在乔暮四周,让她无可奈何。 至于这个手,既不是傅司宸也不是席英轩,这两个人是势力强大,但还没有能耐大到那种地步。 这个神秘的男人一直隐藏在暗处,那么一定有什么见不得光的身份,有可能是有妇之夫。 她一定要想个办法,把乔暮背后的男人激出来。 七点五十分,乔暮悄悄对傅司宸道:“你哥是不是回来了?” 傅司宸看她:“不清楚。” 她舔舔唇说:“他说八点到楼下接我。” “那你先走,和导演他们说一声就是。”傅司宸唇角的弧度勾出若有似无的邪佞。 乔暮没注意到,齐霜注意到了,她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正想出声对乔暮说“我和你一起走”,话还没说出来,她放在膝盖上的手被一只大手牢牢覆盖住,仿佛刹那间阻止了她所有的声音。 齐霜冷清艳丽的脸上有一丝纠结,直到乔暮站起来和大家告别,走之前朝她摆了摆手,她都没说出一个字。 心中气馁,她知道这个混世魔王不能得罪,最近她一直不接他电话,每次培训一结束她一个就跑,甚至怕在停车场遇到她,她已经好多天没开车,挤公交回家。 今天在这里被他逮到,她手心冒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八点,雷声隆隆,天空下起雨。 乔暮准时跑到楼下,伸手摸包里的雨伞,发现前天下雨打回家之后忘了放到包里。 她摸出手机打电话,一辆跑车开过来,有人在叫她的名字:“暮暮。” 乔暮隔着雨帘看过去,是席英轩。 “我刚好路过这儿,上车,我送你回去。”席英轩在车里朝她招手。 她把手搭在眼前,低头快速下了台阶,手碰到了车门,刚一打开,一道非常响的喇叭声传来。 她以为有车辆过来,下意识看过去,黑色幻影有如绅士般静卧在雨中,紧接着男人撑着一把黑色雨伞从车里下来,低沉冰冷的嗓音随即响起:“你敢上他的车试试?” 乔暮看了看雨伞下傅景朝冷漠如霜的脸色,又看了看坐在车里怔怔的席英轩。 从席英轩的角度显然也看到了傅景朝,虽然隔着一个后窗,又有雨水遮挡,但同为在帝都那个圈子里的高干子弟,他岂有认不出傅景朝的道理。 “暮……暮暮……你……他……他……”席英轩结结巴巴,完全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他再怎么猜和乔暮上床的男人身份,也绝不会想到,这个人会是傅景朝,无论是帝都,或是漓城,都能翻云覆雨的人物。 乔暮对于能在这里让这两个男人碰见也深感无语,她反应迅速,把车门一关,来不及跟傅司宸说什么,顶着大雨赶紧跑到了傅景朝的雨伞下。 雨太大,她刚才那几分钟的迟疑致使身上淋湿了大半,而他一言不发扣住她的手腕来到幻影旁,把她塞进去。 进去后,他也不肯放开她,她抬手去抠他的手,语气不满:“你能放开我吗?你弄疼我了。” “是不是我要是再晚来一步,你就上了他的车?” “不是你说八点准时等我的吗?我看你没来,又下雨,我就想先回去。” “你就不能等我一会?”傅景朝凑到她眼前,气息全喷在她脸上。 十多天没见,他一下飞机就给她打电话,路上大雨堵车,来晚一会,这个女人就是用这样的方式迎接他吗?怎么能不教他生气。 “我回公寓等你也一样啊,你有车,我又没有,我淋雨你怎么不说?”乔暮没好气的说道,虽然她知道自己这样有点强词夺理,但他一回来就吼她,还在席英轩面前暴露了他的身份,那样要她以后拿什么脸面去面对席英轩? 傅景朝的大手捏住她的小脸,黑眸眸子沉暗的可怕:“席英轩那小子对你另有所图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晚了,你们孤男寡女,我怎么能放心?” “只有思想龌蹉的人才会把别人想的和他一样龌蹉!”乔暮怒火冲冲的吼回去:“他要是对我有企图他早动手了,不会等到今天,他之前是对我有意思,但是我已经和他说开了,我对他这辈子没有男女之爱,最多重新做回好朋友哥们。这样你满意了?” “不满意!”傅景朝气得咬牙切齿,风尘仆仆,满怀期待的出差赶回来,她居然在他面前维护别的男人,还吼他,岂有此理。 他不仅没放开她的手腕,反而扣得死紧,并厉声吩咐司机:“开车!” 火药味太浓,司机吓得一哆嗦,差点连方向盘都没握住,连咽了好几声口水,才把车开动。 湿漉漉的衣服粘在身上,吸附着体温,乔暮开始感觉到身上发凉,情不自禁的打颤。 傅景朝板着脸,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不管她的挣扎,又把她紧紧搂到怀里。 她挣扎了一会,没力气了,缩在他怀里。 司机悄悄看着后座无声争执的两人,想开快点,外面下雨,又不敢开太快,就这样提心吊胆的开了一路。 一品香居三楼窗前。 乔昕怡无意中看到刚刚楼下一幕,果然,乔暮除了一个席英轩还有个神秘男人来接她。 可惜的是那个男人一直躲在雨伞下,看不清脸,没关系,她记得所有豪车的车型,劳斯莱斯幻影,放眼漓城,没几辆。 乔暮离开后半小时,傅司宸也起身告辞。 齐霜低头跟在他身后,楼下门口,同样面临大雨的问题。 她包里倒是带着雨伞,车子停在对面的停车场,也就几分钟的路程,她心中一阵轻松,打开雨伞的一瞬间,一道颀长的身影挤进来,大手极自然的搭在她肩上。 “二少,你做什么?”齐霜诧异的看他。 傅司宸唇片扬起:“做什么?看不见吗?我没带雨伞,刚好你有。” “你打电话让你司机送过来不行吗?你我这么大庭广众之下打一把雨伞不太好。” “有什么不太好?”傅司宸懒洋洋的勾着唇笑:“别人不了解,你还不了解我?我向来不管别人的眼光,自己活的高兴就好。” 他这种口气完全像当年在帝都无法无天的时候,哪有一点如今商人注重形象的口吻。 齐霜微微一愣,竟一时不知道拿这种无赖的公子哥怎么办才好。 她只得妥协道:“你车在哪儿?我送你过去。” 傅司宸好整以暇的搂着她的肩在雨中漫步:“我喝了酒,你觉得我能开车?” “那你给你司机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我平常都是自己开车,没司机。” “你……”齐霜发现自己真的没办法了,拿这个无赖一点办法都没有,“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是你老板,你送我一程不可以?” “可以。”齐霜这个字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的,她就不信,他下面还会有什么诡计。 两人上车,傅司宸坐在副驾驶座上,齐霜打开导航,问他地址。 傅司宸边按太阳穴边闲适的笑笑:“我住哪儿你会不知道?” 她看向他,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我真的不知道。” 傅司宸盯了她几秒,慵淡的开口:“我和我哥住对门。” 他直接说琉璃湾不就行了吗? 齐霜送过乔暮多次,自然知道怎么走,关了导航,发动车子。 傅司宸大约是在杀青宴上喝多了,一直在按额头,此时雨势渐小,齐霜将车提速,争取早点把这个混世魔王送回家。 不久后,齐霜的车停在别墅群大门口,她愉悦的看着他说:“你到了。” 傅司宸坐着没动,微微的垂着头,漂亮的唇片抿出似笑非笑的线条,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膝盖:“你帮我解安全带。” “你……”齐霜就知道他没这么容易放过她,但没想到他如此厚脸皮。 行,她先忍下这口气。 等他下车走了,她再慢慢骂他也不迟。 齐霜先解了自己的安全带,然后靠过去低头给他解了安全带,安全带一解开,背后被一道力量一圈,她大半个身子跌进他怀里。 傅司宸垂首,不紧不慢,徐徐的低问:“三年前为什么要取消婚约?” 距离落到仅有一指,他口腔里的酒气和呼吸都洒在她皮肤上,烫得她脸红。 她垂下眼帘:“过去的事重要吗?” “当然重要。”傅司宸伸手摸摸她的脸蛋:“你必须回答。” 齐霜不动声色的捏指成拳,脸蛋上绽出冷笑:“傅二少自己做过的事难道忘了吗?” “你指什么?”他直直的看着她:“难道你是在怪我订婚那天晚上睡了你?” 齐霜呼吸停顿,扭开脸,没有表情的扯唇讥讽道:“原来傅二少记得,那么傅二少应该记得自己是怎么强迫我的?也是,傅二少睡的女人还少吗?摆在嘴边的……” “住口!”他沁凉的手捏住她的下颚:“你我既已经订婚,未来还会结婚,发生关系是水到渠成的事,我并不认为那是强迫。” 强盗逻辑! 订了婚就可以不顾女方的意愿发生关系吗? 那不是强迫是什么? 齐霜心脏漫过刺痛,趴在他怀里笑得冷艳,“当然,你是傅家二公子,怎么说都是你有理。” 傅司宸沉默了将近有一分钟,倚在座椅里,一双眸子看不出喜怒。 前方有车辆开进别墅群大门。 齐霜深吸一口气,低着声说:“时间不早了,你该进去了。” 她一动他的手臂就收紧,他垂首,嗓音性感中透着魅惑之色:“既然如此,你当傅太太好了。” “什么?”她呆住。 他微凉的唇印上她的眉心,低缓的嗓音溢进她的耳朵里:“我说,你不是说订婚那晚我睡了你,你介意不是吗?那你当傅太太,我睡你是不是就光明正大?” “傅司宸!”齐霜真的恼了,剧烈挣扎起来:“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要有病你看病去,别在这里发神经。我是不会嫁给你的,你就是个强奸犯,你认为我会嫁给强奸犯吗?我当时根本不想和你订婚,是你们傅家仗势欺人,你有什么了不起,你要不是有个当官的爹,要不是有个经商的哥哥给你撑腰,你什么都不是!你就是个纨绔子弟,吃喝玩乐的混蛋!” 傅司宸把她固定在怀里,随她打骂,最后扣住她的下颚说:“骂够了?不够继续!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这时候齐霜真的快肺都气炸了,平复了好一会儿,死死咬唇说:“我骂够了,不骂了行了吗?” 傅司宸愉悦的在她眉心上又吻了一下,唇畔的痕迹很深:“你这么辛苦的送我回来,要不要进去坐坐,喝杯咖啡,明早再走?” 明、早、再、走? 齐霜不禁打了一个激灵,他这句话的意图过于赤裸裸,等于直接留她过夜的意思。 这一瞬间,她看着男人英俊的没有破绽的脸,笑了:“倘若我说我不呢?傅二少是不是打算像三年前一样,强迫我?” “我从来不强迫女人!”傅司宸说得极自负,手指划过她紧绷的下颚:“那天我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早上起床只记得晚上和你缠绵的片段。” 她笑了,很明显不信。 “刚刚提了补偿,你又不同意,我也没办法。”他讲的慢条斯理,像个十足的绅士。 行,他要反复在这个问题上讨论,那她就讨论讨论。 齐霜看着他笑:“你所谓的补偿就是你娶我吗?论家世,齐家远不如傅家,论长相,比我长得漂亮的女孩一抓一大把,汉皇旗下的女艺人和娱乐圈知名嫩模可有不少都是傅二少的前女友,我何德何能敢高攀上傅太太这个位置。” “你齐家的公司我替你们挽回,齐氏的债务我替你们还。”傅司宸不疾不徐的挑唇,几乎要贴着她的耳骨:“我只有一个要求,把你,给我。” 齐霜怔愣的看着他,直到这时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五官露出一点笑容:“我有个问题,齐家变成现在这样,有没有你们傅家在暗中做推手?” “不知道啊,你说呢?”他低头终于啄上她的唇,声音呢喃到像是恋人:“大约是上天见你和齐家耍了我,看不过去了罢。” 这世上有种男人,长着一张俊美的脸,笑得人畜无害,却做着肮脏卑鄙的事不敢承认。 说的就是眼前这个混世魔王。 齐霜冷笑:“你不当编剧可惜了。” 脑海里霍然响起今天白天大哥给她打的电话,慌慌张张,六神无主:“霜儿,你认不认识家里有钱的同学,你替我去借点钱好不好?不多,就一千万,我先把这阵子顶过去。不然齐家就完了,爸最近心脏不好,我怕再这么下去,爸真的会心脏病突发……霜儿,你是爸和哥最疼的掌上明珠,你不能见死不救,你帮帮我们,帮帮我们……” 她怎么帮? 她那些家里有钱的同学早就听到了风声,避她如蛇蝎,她真的帮不了,她打算明天去卖车,可是这车卖掉的钱对于齐家巨大的窟窿来说杯水车薪。 思及此,她手指绞得更紧,沉默了良久,硬挤出一丝笑:“二少说得对,我确实是累了,那我今天就在二少家借宿一宿。” 傅司宸没有放开她,“是吗?”玩味的目光巡视在她的脸上:“宁可当床伴,不当傅太太?” 她直言不讳:“床伴有期限,傅太太没限期。二少花名在外,当床伴可比当傅太太有退路多了。” 他闻言,手掌忽然来到她大腿慢慢探索。 她整个人都懵了,脸上烫红如火:“不要,不要这样!” “当床伴有床伴的待遇,傅太太有傅太太的待遇,既然你选了前一种,那么我得照规矩来,先检查下这些年你有没有让男人碰过你。” “没有!我没有过男人!”她立马主动交待,阻止他手的进犯。 “真的?乖女孩,骗人的话下场会很惨。”他语气中透着犀利的警告。 她垂下睫毛:“我交过一个男朋友,但只处了一周就分手了,我们没有发生过关系。” “没有发生过关系?他柳下惠?”他嘲弄的轻笑。 “不是,他很尊重我,他是个正人君子!” “见到喜欢的女人都不上根本不配当男人。”傅司宸毫不留情的下结论:“所以他还是个柳下惠!” 齐霜很想替井韬辩解,但又放弃,随他怎么想,只要她不那么认为。 他似乎还想问下去:“你和他怎么分得手?” “性格不合适。” “你的前男友是井韬?” 她吃了一惊,想不到他会知道,僵硬的点头:“是!” “井韬年纪很轻,从不炒作,实力说话,近年频频登上各大奖项的影帝宝座。”他脸上始终在笑,但眼中却晦暗浅薄:“你毕业后不进入所学的金融业,却想当什么经纪人,是因为他?” “不是。”齐霜小心掩饰,让自己脸上看不出什么破绽:“我是因为找不到工作,又刚好碰到了乔暮,她说她缺个经纪人,我才动了心。” 傅司宸眯起眸子,在她脸上搜索了片刻,一字一顿的吐出:“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嫁不嫁我?” 齐霜今晚对这句话已经免疫了,保持微笑:“不嫁。” “可我看上你了,就想要你怎么办?”傅司宸直勾勾的盯着她,气质中带着几分痞劲。 “好,我马上给你。”齐霜咬了下唇,隐忍着内心种种情绪:“我现在要开车,你松开手可以吗?” 他手臂一抬,真的放开了。 齐霜从他怀里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手指不可控制的颤抖,把脸埋进两只手掌里舒缓绷紧的神经,她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从他躲到她雨伞下开始,好象就是阴谋的开始,无力的是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滑进万丈深渊,唯一能做的只有屈从。 摆在她面前的,真的只有两条路,要么要尊严和骨气,让齐家遭受灭顶之灾,要么忍辱偷生一时,换来齐家东山再起。 这似乎是个再简单的不过的选择,对于她来说却那么难。 傅司宸侧眸看着她的脸,眼底没有温度:“霜霜,开车。” 看,他进入的角色很快,改口也改的这么自然。 她为什么不可以? 逢场作戏,谁都会。 第83章 什么叫与我无关,你人都是我的 幻影驶进别墅,乔暮从傅景朝怀里坐起身,发现车子停在琉璃湾,挣扎着不肯下去:“我要回我自己的公寓,我不要住你这儿。” “乖,别闹,你衣服湿了,得赶紧换下来。”傅景朝不由分说的把她从车里抱出来,大步进向屋子。 别墅一楼的灯全熄了,光线昏暗,他抱着她进门,在门口处停顿,腾不出手,对她道:“开灯。” 乔暮气呼呼的,闭着眼睛不吭声。 他在门口停顿了几秒,鞋也没换,索性抱着她迈上楼梯。 整个别墅很安静,只听得到他脚上的皮鞋摩擦着地毯的声音,不大,但也不小,尤其在这种黑暗又安静的环境中容易引人发毛。 乔暮推着他:“你就不能走电梯吗?” 他是不是故意的,走这么慢,她很久没有到这里来了,一想到傅芷荨和傅丞睿就睡在楼上,说不定他们会突然冒出来,她全身的汗毛情不自禁的竖起来。 傅景朝深邃漆黑的眸微落下看她,她海藻般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身上裹着他的西服外套,即使这样,他的脑海里刹那间仍是清晰的出现了她淋雨后被揽到他怀里的那一幕。 她在他怀里很娇小,抱在怀里小小的一团,雪白到发光的肌肤,身上的连衣裙打湿后紧紧贴在身上,胸前的雪软轮廓与形状都十分的好看,他瞬间回想了一下手握上去的无与伦比的触感。 她在他怀里,带着久违的香气,宛如一个充满致命诱惑的小妖精,用无邪的眼神看着他,召唤着他压抑在身体深处的欲望。 等来到三楼卧室,他把她放到床上,他才感觉到脑子里刚才在想什么,这也难怪,他有十多天没碰过她了,一个正常男人拥有的极限也不过如此。 想要她的冲动在身体里如兽般咆哮,某处已经硬到发疼,他咬了咬牙,冷汗从额头沁出,顺着弧度刚毅的下巴滴落,喉咙里扼住闷哼,走到落地窗那里,背对着她用沙哑的嗓音说:“去把你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再洗个热水澡。” 事已至此,乔暮知道自己今天必须在这里过夜,她闭了闭眼,低头走进洗手间,打开灯,关上门。 二十分钟后,她吹完头发出来,身上裹着浴巾,卧室里太黑了,她开了灯,傅景朝还站在落地窗前,手里的烟已燃烧大半。 窗外雨声变小,夜色弥漫,他不知道是在观赏夜景,还是在想心事。 听到动静,傅景朝侧过身,瞥她一眼,嗓音有些难以辨别的暗哑:“洗完了?” 洗完澡,人跟着冷静了不少,但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她所以不咸不淡的轻轻应了一声:“嗯。” “你淋雨着了凉,我让人煮了去寒气的姜糖水,下去喝点。” 她洗澡的功夫,他把已经休息的保姆重新叫过来了吗? 她蹙眉:“不用,我没事。” 他掐了烟扔到烟灰缸,搂着她进衣帽间,打开一面衣柜,不容置喙的口吻:“换衣服。” 他打开的这面衣柜里全是之前给她准备的各式衣服,乔暮细细看了一遍,没有发现多出来的女人服装,也就是没有发现想象中的任何一件傅芷荨的衣物。 傅芷荨是走了吗? 所以在他的卧室发现不了傅芷荨存在过的踪迹? 也是,要不然他怎么敢把她往卧室里带。 傅芷荨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把她带回来,还真是一点空档期都不放过。 傅景朝看她站着发愣,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却不停的东看西看,沉声问她:“你在找什么?” 她抬头撩了一下垂落的发丝,抿唇随手拿了一套连衣裙,回头看他:“你出去,我换衣服。” 他站在她的身后,大手还搁在她腰上,她僵硬的等着,以为他会赖着不走,谁知他停了几秒,大手收回,脚步渐渐远去。 他之前劣迹斑斑,乔暮不放心,怕他去而复返,急忙关上衣幢间的门,先取了内衣裤换上,最后再套上连衣裙。 忙完这些,她感到衣帽间有些闷热,打开门出去,偌大的卧室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她搭电梯下去,到了餐厅,他才将将从外面进来,这说明他走的是楼梯。 餐厅这时灯火通明,头顶的水晶吊灯散发出白昼一样的光芒,保姆们在忙碌,厨房里的动静也不小。 “乔小姐,您的姜糖水。”钟灵毕恭毕敬的把碗搁到她的座位上。 乔暮走过去,也没拉开椅子坐下,用手试了一下,温度刚刚好,当即一口气喝光。 她把空碗放下,直接准备走人。 傅景朝踱着步子过来,拉开自己座位上的椅子,慢条斯理的坐下去,眸色深深的看着她:“我晚饭还没吃,陪我!” 她就知道他没这么快放过她,认命的走回去,坐下来。 钟灵和几个保姆很快端来了饭菜,乔暮摇头:“我吃过了。” 钟灵笑着说:“好的,乔小姐。”很快把她面前的餐具撤掉。 “给她热杯牛奶过来。”傅景朝拿起筷子,看了乔暮一眼,淡淡的吩咐。 钟灵转身去了厨房,两分钟时间,一杯温牛奶搁到乔暮手边:“乔小姐,您的牛奶。” 乔暮有好一阵子没过来,感觉对这里陌生了许多,好像别墅里的装饰和摆设有所变化,但具体的说不出来,在一众保姆中也没看到小桃的身影。 当然,她毕竟不是这里的女主人,没有归属感,只有冷冰冰的距离感也是正常的。 乔暮低头捧着牛奶,胡思乱想着。 钟灵送完牛奶并没有走,站在管家经常站的位置上,随时候命。 傅景朝目不斜视,咀嚼完嘴里的食物,淡声问道:“江叔呢?” 钟灵立刻清脆的回答:“傅先生您打到保姆房的电话是我接的,管家年龄大了,睡眠不是太好,这么晚了我没去叫他,自己做主叫了厨师和另外几个保姆过来的。” 傅景朝听了没说什么。 钟灵却站在一旁,双手放在身前,不时偷偷打量他俊美如铸的侧脸。 乔暮无意间侧头,将钟灵的目光逮了个正着,敛了眉眼,沉默不语。 “牛奶再不喝就凉了。”男人沉沉的嗓音打断她的思绪。 她低头把捧在掌心的牛奶喝完。 “拿张纸巾给我。”傅景朝复杂的声音中夹着一丝命令。 纸巾确实离他有点远,乔暮伸手抽了一张递给他,细嫩纤细的手腕转而被大手握住,“过来。” 她依言坐到旁边的空位上,靠近他,他松开她的手腕,抽走纸巾,慢慢擦掉她唇上一圈白色奶渍,沉稳的声线中满是无奈:“还生气?” 她不吭声。 “十几天没见,我一回来你就这脸色?这都一个小时了,差不多就得了,嗯?”他拿着纸巾的手捏捏她的鼻梁,透着宠溺之色。 怎么听他的口气好象她在无理取闹似的,乔暮没看他,眼睛看向餐桌面,声音低低的说:“我没生气。” 他散发着烟草叶味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还说没生气,你这张小脸都板了一晚上了,当我是瞎子不成?” 她愣了愣,抿唇在椅子上坐好,幽幽的反驳:“真不是,我只是白天拍戏太累了,不想说话而已。” “拍戏太累,不想说话?”他盯着她的脸打量,薄唇意味深长的吐出:“那给我笑一个?” 乔暮:“……” 她现在心情不好,哪里笑得出来,告诉自己是个演员,喜怒哀乐应该随手就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笑不出来。 傅景朝发现她又走神了,这是她今晚第二次走神,凑过头就亲她的唇,柔软而香甜,还有一点牛奶的香味。 钟灵还站在旁边呢,他就这么肆无忌惮的亲她…… 乔暮惊了一下,想推他时,他已经离开了,意犹未尽的舔舔上唇。 她立刻压不住胸口的恼怒,起身说:“你慢慢吃吧,我明天还有工作,要睡了。” “等我一起睡。”傅景朝好整以暇的扣住她的手腕,不顾她的挣扎,强行把她留下,并转脸对旁边的钟灵说:“你先下去。” 钟灵怔了一下,低头退下。 餐厅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乔暮的手腕还在他掌心,她又恼又气,“傅景朝,你放开我!” 他气定神闲的用右手慢悠悠的吃着饭,掀起眼帘看她绯红的小脸:“等你不生气了,我再放开!” 这人简直就是个暴君! 乔暮实在是没办法,打又不打不过他,跑不跑不了,再度咬唇:“好,我不生气,你放开。” “你的表情出卖了你。”他哼了一声。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实在是无计可施。 他慢慢咀嚼着嘴里的食物,指着离他稍远的汤说:“给我盛一碗过来。” 她右手被他控制住按在桌上,只得用左手笨拙的盛了一碗汤放到他面前,下一秒听到他吐出几个字:“喂我喝。” 她一噎,差点没把汤泼到他脸上,把碗端到自己面前,再次用左手笨拙的舀了一勺汤递到他唇前,他只碰了一下拧眉:“太烫。” 她低头鼓起腮帮,细细的吹凉,用勺子盛了递到他唇前,他张唇喝下,她再递一勺,他又喝下。 整个过程,他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那眸底跳动着炽热的火焰,乔暮感觉整个身体的神经都快烧了起来,最后一口喝完,忍不住瞪他一眼说:“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盯着我?” “现在能说为什么还在生气?还有刚才在衣帽间你在找什么?”他淡淡的有条不紊的问道:“你再不说的话我有理由怀疑你和席英轩……” “你别瞎说!”她急忙打断他,脱口而出:“我在衣帽间看的是有没有傅芷荨的衣服在里面。” 死一般的寂静。 这一瞬间,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就想找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她怎么能说出实话呢,当初他们就说好,肉体交易,她这么过问已经是逾越了。 等着男人的冷嘲热讽,然而等来的却是男人的低笑,沉沉的笑声从他胸膛中发出:“所以说,你是在吃醋?” “没有。”她猝不及防,脸偏向一方,冷静的否认,她不傻,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地位。 他的大手扣住她的脸转过去,指腹在她唇瓣上抚过:“那你这板了一晚上的脸是为什么?去接你的时候你我是吵了两嘴,但还不至于让你总绷着张脸,闷闷不乐的样子。” 他越说越离谱,完全是无稽之谈,她淡声解释道:“我只是觉得傅芷荨前脚刚走,后脚我就住进来,有些尴尬罢了。” 他低笑着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一口:“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解释就等于掩饰?” 这人什么逻辑,她根本不是解释,说的是事实好吗? 乔暮听着他笃定到像是盖棺定论的口气,心知再解释也没用,干脆闭上嘴不吭声,随便他怎么想。 “怎么不说话了?”他指尖点点她的脸颊笑起来:“我上次在水墨公馆说得很明白,一年前我和她已经分手,以后她只是妹妹,没有别的身份。这次她过来纯粹是送睿儿回来的,原先我安排她第二天飞机,当晚她发烧,这才没让她回去。” “她没走?”她抬眼惊讶看他,也就是说傅芷荨还在这座别墅里? 她呆萌的样子特别可爱,傅景朝禁不住薄唇贴过来在她唇瓣上若有似无的厮磨,磁性的嗓音道:“嗯,没走,住在客房。” 她完全惊呆,大脑有点空白,他给的讯息有点多,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她感觉到唇上麻麻的,像过电一样才发觉他在挑逗她。 身体向后仰,一下子用双手紧紧捂住唇,她睁大眼睛看他,身体也有阵阵的酥麻电流蔓延。 她的睫毛浓密又纤长,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像只迷糊又懵懂的小动物,撩得人心痒痒的。 招人疼的小妖精! 他手指在她眼眸上点了点,失笑连连:“你再这么看我,我会兽心大发,到时候可别怪我……” 话还没说完,她急忙别开脸,手忙脚乱的拉开椅子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去,远远的与他保持距离,并用一只手挡住脸,不看他,也不让他看她。 平常在他面前乖乖巧巧的模样,一发起火来,脾气倒挺大,他今天算是长了见识,偏偏这小丫头的脾气像戳中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他竟生不起气来,有的只是怜惜。 这种感觉很久不曾有过了,似曾相识,曾经,在傅芷荨身上有过…… 乔暮小心翼翼的听着男人的动静,他吃饭一向安静,等了好一会儿,她悄悄看他,他已经吃好了,拿着纸巾在优雅的擦唇。 她迅速站起来:“你已经吃完了,我先上去睡了。” 不等他回答,她起身往餐厅走,以为他会跟过来,走到电梯那儿也没见到他的身影。 楼下餐厅。 傅景朝吃完饭,保姆在忙着收拾,他从柜子翻出烟盒,含在嘴里点上,迈步到了二楼。 在书房坐了很久,抽了三根烟,他在层层烟雾中起身走出书房。 拉开门,没有防备的,一道穿着白色睡裙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狠狠撞击着他的视线。 傅芷荨披头散发,巴掌大的脸蛋凄楚可怜,逐字咬着低问:“我听到你们在楼下说话,景朝哥,你出差回来第一天为什么这么迫不及待接她回来?你就这么不顾及我的感受吗?” 傅景朝已经从刚刚的情绪中抽了出来,眉眼间是深不可测的淡漠:“你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罗泉已经给你订好了明早九点的飞机。” “我不会走的。”傅芷荨抽着气摇头,眼泪一串串从眼睛里掉下来,“我说过,我不要了,那些我曾经在乎的东西我统统不要了,我只要你,只要睿儿,景朝哥,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求你不能不要我……你答应过我的,要照顾我一辈子!” 傅景朝一言不发。 傅芷荨哭得泣不成声,小手揪住他的衬衣:“睿儿一直跟你赌气,他想要妈妈,我知道错了,景朝哥,只要你点头,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就可以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傅景朝缓慢的抬起手臂,将她的手从衬衣上扯开,傅芷荨揪得很紧,终究不敌他的力气,手指慢慢滑落,哭得更伤心了,想上前投入他的怀抱,他却先一步让开。 “芷荨。”傅景朝微微绷着下颌:“一切都已经结束了,睿儿我会抚养长大,至于你,去追求你想要的东西。睿儿的身世外界一无所知,今后也将无人知晓,所有人只会以为他的母亲当年生下他时难产而死。你很年轻,世界那么大,你该出去闯一闯,有一天你会明白,谁都不是谁的全部,没有我的日子,你依然可以过得精彩!” 傅芷荨哭得快喘不上气来:“不会的……景朝哥,没有了你,我的人生就不完整……没有了你,我的人生就是灰暗的。你原谅我好不好?原谅我这么晚才醒悟……你不是说我年纪小的吗?你再原谅我这一次,求你了,景朝哥,从小到大你那么纵容我,保护我,你就再原谅我最后一次好不好?求你了……没有了你,我真的会死的……” 傅景朝看着这张哭泣的脸,眼眸暗幽无边,放在身侧的手慢慢收紧,终究没有抬起,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大步离去。 “景朝哥……”傅芷荨伤心欲绝,身体摇摇晃晃的靠在墙壁上,悲伤的哭泣声在空旷的别墅散开。 傅景朝大步来到三楼,楼梯口他停在那里,在黑暗中默默站了很久。 …… 十一点,傅景朝进卧室,乔暮靠在床头看书,见他进来,眼睛盯着书本,似乎看得极认真。 他走到床头,边解衬衣的钮扣边跟她说话:“在看什么?” “看书。”她翻了一页,膝盖上摆着笔记本和笔,不时做着记录,嘴里道:“傅司宸布置的任务,上次跟你说过的。” 接着男人没再问什么,等她再抬头就看到沙发那儿摆着男人的衬衣和长裤,手表、领带和皮带被一一整齐的摆在茶几上,浴室里有水声。 看完书,乔暮哈欠连天,把书和笔记本放在床柜,她躺下来准备睡觉。 原以为一躺下就能睡着,大脑里却满是傅景朝的那句宣告性的话:“我上次在水墨公馆说得很明白,一年前我和她已经分手,以后她只是妹妹,没有别的身份。这次她过来纯粹是送睿儿回来的,原先我安排她第二天飞机,当晚她发烧,这才没让她回去。” 一年前已经分手…… 只是妹妹…… 没有别的身份…… 这么看来,他和傅芷荨真的分了。 这一瞬间,心底掠过无言的情绪,像在心头上拿掉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整个身心都变得轻松起来。 她翻了个身,咬牙对自己说:乔暮,醒醒,别昏了头。 就算他们分了又怎么样呢,你的身份没变,还是个见不得光的情妇。 你根本不爱这个男人,就算他对你再好又有什么用? 别忘了,你们只是身体交易。 他现在对你好,不过是还没有真正占有过你的身体,等你做完手术,等他尽兴了,玩腻了,就会一脚把你踢开。 傅芷荨是他的初恋,甘愿冒着风险为他生下一个傅丞睿,他居然能说分手就分手,乔暮,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什么都不是! 你要学历没有学历,你要出身没有出身,空有年轻美貌的身体,然而女孩青春短暂,终有一天你会老去。 就算有一天他腻烦了你,起码你的心是完整的,肉体只是皮囊,灵魂才是最重要的,你只有守住你的心,你才能保全自己。 所以,动什么别心,你要在心上浇上一层厚厚的钢水,再上一把锁。 就当,这一切都是在演戏,只是这个戏非常长,要有足够的耐心去完成,就如此那部电影《楚门的世界》一样。 等于完成的那天,就是你解脱的那天。 到那时,再着一颗完整的心,去过新的生活。 她对自己嘀咕了很久,困意袭来,意识慢慢迷糊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希索的响起,耳边热热的,痒痒的,有人在说话。 她没听清,挥了挥手。 傅景朝看着她像赶苍蝇一样的手势,忍俊不禁,捉过小手放在唇前啃了啃那根根细葱般的纤纤玉指:“暮暮,别睡了,陪我说会话。” 说什么话啊,困死了,神经病…… 她嘴里没力气说话,另一只手在空中挥了挥。 傅景朝把她两只小手捉过来,身体覆上她,大手穿过她睡衣领口,唇片在她耳廊边吐气:“你再不醒,我要自己动手了……” 柔软被干燥炽热的手掌覆盖揉捏,她低低的喘着醒来:“讨厌,你拿开手啊……” “谁让你先睡的,不等我。” 她动了动,他身体像山一样重:“好重,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他看她困成这样,大手从她睡衣里抽出来,“你陪我说话,我今晚就不做什么!” “……嗯。” 他翻身下去,仍捉着她一只手搁在大掌里把玩:“最近有什么事发生?” “拍戏。” “还有呢?” “……和席英轩合唱了两首歌,有一首上了各大音乐平台,反响不错。”她困得很,虽然在说话,眼睛都闭着,嗓音显得软糯可人。 他听了忍不住把她搂到怀里,过了会不满的问她:“你就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非要我每天打听到你什么时候空下来主动给你打?” 她皱皱秀气的鼻子:“你不是说你喜欢查岗的吗?那你当然要多打电话……我又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什么与你无关!” “什么叫与我无关,你人都是我的!”男人扣着她的手臂收紧,嗓音极具霸道和占有性。 她迷糊的呵呵笑,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傅景朝抬头一看,她趴在他胸口呼吸规律,睡得很香。 他捏着她细嫩的脸蛋,叫醒她:“暮暮,你还没回答我,你喜欢什么?” 她迷茫的睁开眼睛,咕哝着:“我喜欢啊……我喜欢钞票啊,我喜欢很多很多钞票……” “你喜欢钱?” “……嗯,有什么好奇怪的……很多人都喜欢粉红色的钞票,我喜欢有什么好奇怪的……你有钱你当然不在乎,我没钱……我发过誓,我要赚很多钱……很多钱……”说到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呼呼睡去。 傅景朝看她困成这样,喉结滚了滚,没再烦她。 只是,他看着自己搭起来的帐蓬,苦笑。 - 次日,清晨五点半,乔暮的闹铃响了,她悄悄爬起来准备下去。 脚还没碰到拖鞋,她腰上多了一只手臂,男人低哑的声音在问:“这么早去哪儿?” “我去跑步,傅司宸给我订的日程表,我跟你说过的。”她镇定的撒着谎。 “谎话!”男人一下戳穿她,手臂一收,生龙活虎的把她按回去,俊脸俯在她上方:“是真跑步,还是想开溜?” 她狼狈的不敢看他,脸蛋慢慢变白,咬唇说:“我真的去跑步。” “我记得你说过早上六点跑步,如果是这样的话,闹铃应该是六点闹,现在才五点半。”他将大半个重量都放在她身上,热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既然还有半小时的时间,不如帮我解决一下生理需要。” 他讲的冠冕堂皇,她听的整个身子都紧绷起来,他捧住她的脑袋,薄唇压下来吻她。 傅景朝的吻热烈狂肆,她很快晕头转向,慢慢的闭上眼睛,最后一丝理智让她呢喃:“傅景朝,你别再把我的伤口弄裂……” 他低低的笑出声:“小傻瓜,你的担心是多余的,除了那里,还有你的手……” …… 七点半,乔暮脸蛋红红的,被他拉着弄了两次才得以脱身。 等她整理完双手,洗漱一番出来,男人还慵懒的侧躺在床上,眯眸,唇角勾着满足的笑,身上没有任何的遮蔽物。 她别开脸,胡乱把床角的男士浴袍扔到他身上:“你快去洗个澡。” 他沉沉的笑着,一跳而起,扯过浴袍,整个人不着片缕的走进浴室。 流氓!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到衣帽间换好衣服,走到卧室门口,手又停住。 闹铃定在五点半,就是想偷偷跑掉,现在下去恐怕不可避免会遇到傅芷荨或是傅丞睿。 当然,她也可以祈祷他们母子没这么早起床。 拉开门,迈出一只脚,最后还是欠缺勇气的缩回来。 她挠挠头,在卧室里来回走动,知道自己是选择困难综合症犯了。 这么一犹豫之下,洗手间的门开了,傅景朝洗完澡出来,微抬起眉峰看她纠结的表情,似看穿般失笑:“等我?” 她躲着他的目光:“嗯。” 他开始命令她:“去给我拿衣服。” 她照做,给他挑好了西服,搭配好领带和衬衣,他看着她笑:“内裤呢?” 他就是故意的,明知道她难为情! 乔暮噘起唇,飞快的挑了一条递给他。 七点四十,琉璃湾8号别墅对面,7号别墅。 二楼主卧室,傅司宸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女人白皙优美光滑的后背,两只小手正吃力的扣着胸衣的后扣。 他支起身,伸手替她扣好,她不仅没道谢,反而飞快的跳下床,拿衣服护在身前,一副看着色狼的表情。 傅司宸爬了爬凌乱的短发,干净俊美的眉眼溢着讥笑:“怎么,才睡了一觉就摆出这副贞节烈女的表情给谁看?” 齐霜戒备的看着他,偏过自己的脸蛋,用极快的语速说:“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不习惯而已。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站住!”傅司宸懒洋洋的声音唤住了她的脚步,低醇的嗓音染着恶劣的笑:“既然是床伴,那就得按床伴的规矩来,今晚继续。” “你……”齐霜紧紧护住胸前的衣服,气急败坏的转身瞪他:“傅司宸,你别逼我,就算你不承认我也知道齐家变成今天这样,与你脱不了干系!你要是真的对当年我单方向取消婚约觉得丢面子的话,那你冲着我来,大不了我把命赔给你!” “你把命赔给我?”他喃喃的重复着,从床上下来,一步步走到她跟前,双手放在她肩膀上,力道不大,却足以让她动弹不得,微笑着说道:“我要你的命干什么?又不能吃,又不能睡。我要的是你,霜霜。” 她用力闭了闭眼,无力的说道:“我知道,你就是想折磨我……” “no!no!no!”傅司宸调戏的捏着她的下颚:“宝贝儿,你弄错了,我对折磨你没兴趣,我有兴趣的是——你什么时候嫁给我。” 无耻! 齐霜觉得自己如果相信这句话,还不如相信海水能倒流,她掐了一把自己的手掌心,而后笑着说:“我先去换衣服。” 傅司宸玩世不恭的双手举起,放过她:“ok!去吧!” 等齐霜换好衣服出来,傅司宸已经洗完澡,衣冠楚楚的站在她面前。 她也懒得关注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先走了。”她找到自己的包,敷衍的朝他笑了下,抬脚往外走。 “早餐还没吃,走什么走。”傅司宸一把将她拉过来。 她以为是和他一起吃早餐,可走到楼下餐厅,餐桌上是空的,他这套别墅一点人气都没有,更像个冷冰冰的酒店。 “不是在这儿,在我哥那儿。”傅司宸指了指对面的别墅。 齐霜脚步定在原地,摇头后退:“不要,我不要去,要去你去。” “吃个早餐你怕什么?我哥能吃了你?”傅司宸双手抄在裤袋里,不以为意道。 “我说了,我不要。”齐霜一想到乔暮有可能在里面,看到她和傅司宸同时出现,她要怎么解释? 树要皮,人要脸,她想在朋友面前保留一点尊严。 或许,他傅司宸带过很多女人去他哥那里,但她真的做不到。 “对不起,二少,我只是你床伴,不是你妻子,我没必要陪你家人吃早餐,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她不等他再说话,快步跑出屋子,打开车子坐进去。 看着齐霜把车急匆匆开出别墅大门,傅司宸有趣的挑起唇角,吹着口哨来到对面8号别墅。 他哥出差不在的这段时间,他只要有空就会出现在早餐桌上,其实主要也是为了陪陪小睿睿。 另外,傅芷荨也在,他知道这丫头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为了怕她再兴风作浪,他时刻盯着,以防万一。 早餐桌上,傅芷荨和傅丞睿对面而坐,傅芷荨眼睛红肿,柔声递了温好的牛奶给傅丞睿:“睿儿,喝点牛奶,会长高。” 傅丞睿小脸上没什么表情,两只手搁在餐桌上,一动不动。 傅芷荨皱起眉头:“睿儿,乖,小朋友不吃饭怎么能长个子,你看你爸爸长得又高又帅,就是因为小时候爸爸认真吃饭……” 正说着,餐厅门口进来两道身影,傅芷荨下面所有的话全堵在嘴里,颤抖着唇,低下头。 乔暮也看到了餐桌上一大一小的身影,她企图把手从男人大掌中抽出来,始终不得其法。 傅景朝牵着乔暮的手出现在餐厅,到了餐桌前才放开。 乔暮坐到傅丞睿身边,想打招呼,又看到对面的傅芷荨,一时尴尬,索性什么也不说,低下头。 餐厅上,三大一小沉默着,一阵口哨声传来,傅司宸活跃的嗓音说:“哥,早!小睿睿,早!乔小姐,早!” 他和所有人打了招呼,唯独没有和傅芷荨打招呼。 傅芷荨浑然未觉,低头用勺子拨弄着碗里的粥。 傅司宸在傅芷荨旁边拉了张椅子坐下来,回头吩咐保姆:“先给我来杯温白开。” 傅景朝看了一眼脸色上藏不住愉悦心情的弟弟,不动声色的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傅司宸靠在椅子摊手:“我每天都很高兴。” 傅景朝唇角抿出讳莫如深的意味:“你有没有发觉,你最近好象变了一个人?” 傅司宸笑眯眯的:“哥,这话应该我跟你说才对,你最近也好象变了一个人。” 两兄弟在空中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心领神会,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乔暮全程没敢抬头,保姆把属于她的早餐端上来,她就低头认真的吃,但免不了还是觉得窘迫。 身边的小家伙一直坐着,不说话,也不动,就像个木头。 她看了难免心疼,想开口,喉咙又似堵住了。 毕竟小家伙的亲生母亲在这里,她用什么身份,又有什么资格劝他吃饭? 一桌人,只有傅丞睿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傅景朝蹙眉看着儿子,沉声唤道:“睿儿,吃饭。” 傅丞睿跟没听到一样。 傅景朝薄唇微紧,越过儿子看了一眼乔暮,又沉声道:“你喜欢的暮阿姨坐在你旁边,有没有看到?” 傅丞睿瞬间像被点醒一样,转动小脑袋,先是看到对面的傅芷荨,然后是斜对面的傅司宸,最后才转过头落在身边的乔暮身上,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里刹那间流露出无数道光彩来,小嘴唇却抿得很紧,一副非常委屈的小模样。 乔暮被点到名,本来挺尴尬的,在看到小家伙如此这番表情之后,整个心都化了,哪里还管得了什么尴尬不尴尬,笑容满面,温柔的说:“小睿睿,听你爸爸的话,吃饭好不好?暮姐……不是,是暮阿姨陪你一起吃,还有你姑姑和你叔叔,这么多人陪你吃,你开不开心?” 傅丞睿小脑袋轻轻点了点,很乖的马上拿起勺子,大口大口喝起粥来,一边喝一边用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乔暮,仿佛怕她突然跑了似的。 傅司宸笑了:“行了,小睿睿,你暮阿姨跑不了,没人跟你抢。” 傅景朝看到儿子肯认真吃饭,冷峻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整个餐桌上唯一笑不出来的只有傅芷荨。 她突然意识到,原来这个餐厅上,乔暮不是外人,她才是。 想到这里,勺子被手捏得死紧,无意识的在碗里翻搅,一些粥被搅到了碗边上,流了出去,还有一些沾到了她的手指。 第84章 我是外人么,这么急着赶我走 坐在旁边的傅景朝第一时间看到了,垂眸看向桌子中央的纸巾说:“擦一擦。” 这话一出,乔暮以为是傅丞睿嘴边吃脏了,手不由伸向纸巾,同时傅芷荨先她一步抽了一张纸巾,一面擦着手指上的粥,一面朝傅景朝灿烂的笑:“谢谢景朝哥,你不提醒的话,我都没注意呢。” 傅景朝不置可否,傅司宸笑得意味深长,乔暮沉默。 看到最喜欢的暮姐姐,傅丞睿食欲大开,一碗粥很快见底,傅景朝吩咐保姆又送了一碗过来。 乔暮见到小家伙这么给面子,受宠若惊,抽了纸巾过来给小家伙擦小嘴,柔声细语的说:“吃慢点儿,别噎着。” 傅丞睿有点不好意思的放慢了速度,餐桌旁的另外三个人见到乔暮的话对傅丞睿这样管用,一时各怀心事。 二十多分钟后,餐桌上大家吃得差不多了。 傅景朝放下勺子,傅芷荨殷勤的抽了纸巾递给他:“景朝哥,给你。” 乔暮低头擦唇,视而不见。 傅司宸眼角眉梢都是意味不明的笑,斜睨着傅芷荨:“芷荨,这里不光有你一个哥哥吧,我呢?怎么没见你给我递纸巾?” “司宸哥,纸巾离你最近。”傅芷荨眼睛盯着傅景朝,压根没回头。 她递着纸巾的手仍悬在半空中,傅景朝黑眸微垂,既没说不要,也没动手接。 恰在此时,傅景朝的手机响了。 屏幕上跳动的是袁云煦的名字,他接起来,那头袁云煦说道:“老大,最新消息,有人花重金在道上打听一件奇怪的事。” “怎么个奇怪法?”他淡声问。 “这个人打听漓城共有多少辆幻影,你说奇怪不奇怪?”袁云煦说:“我记得老大你就有辆幻影,你说会不会是冲着你来的?” “查出来是谁了吗?” 袁云煦从不做没把握的仗:“查出来了,是乔家大小姐乔昕怡,就是娱乐圈那个女明星,听说有很多脑残粉。” 傅景朝吐词冷静:“不用你说,我知道。” “我怎么给忘了,老大你最近让我调查你女人的事好象与这个乔昕怡有关,都是乔家的养女。”袁云煦一拍脑门,分析着:“这就难怪了,一定是这个乔昕怡看到你女人上了你的车,她想查查你的来头。老大,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任由她查,被她把你挖出来?这可不行!要不你最近换辆车开,先避开这个风头。” 傅景朝黑眸微沉,起身踱步走到窗前,身姿高大而气息冷峻,薄唇吐出的声音透着王之蔑视:“你以为我会怕?” 袁云煦深谙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老大,你是不怕,你女人不见得不在乎,她不是在娱乐圈打拼吗?这女演员最忌讳和富商挂上钩,公众普遍对这种组合都存有偏见,更何况她现在一没背景,二没名气,要是曝光的话对她的演艺生涯会是一个巨大的冲击。老大,你得考虑清楚。” …… 讲完电话,傅景朝回到餐桌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傅芷荨:“再过十分钟司机会开车送你去机场。” 傅芷荨心脏一拧,脸上的血色全无,霍然站起来,颤抖着唇瓣说:“我说过了,我是不会走的!” 她的身影很快离开餐厅。 傅景朝面无表情,隔了几秒,黑眸转向傅丞睿:“睿儿,再过一周就要开学,如果你不喜欢老师到家里继续教你,那么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你乖乖背上书包去爷爷奶奶那儿上学,每个月你可以回来看你的暮阿姨,或是我和你暮阿姨到北京去看你。二,送你到澳洲读书,半年回国一次,那样你有充足的个人时间随便自己支配,你要选哪个?” “这还用选吗?当然选第一个。”傅司宸摸着帅气的下巴,朝傅丞睿挤眉弄眼。 傅丞睿鼓着小腮帮,摇头,再摇头,小手去拿了平板电脑过来,写上一句话:“我要和暮姐姐在一起。” 意思就是,小家伙想待在漓城。 傅景朝眉头蹙起,唬下脸说:“不可以,我和你暮阿姨每天工作都很忙,没空照顾你,你去爷爷奶奶那儿比在这里要好很多。” 傅丞睿更用力的摇起小脑袋,见在他爹这里不管用,改为紧紧的抓住乔暮的手臂。 乔暮心软得一塌糊涂,舔唇想说什么,想到自己实在是没资格插手他们父子间的事,只能握住小家伙的手,柔声说:“小睿睿,听你爸爸的话……” 傅丞睿小嘴一扁,感觉自己被暮姐姐抛弃了,突然推开椅子,冲出了餐厅。 餐厅的门砰一声关上,餐厅内的气氛降到最低。 傅司宸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站起来,什么也没说,跟着离开了。 乔暮抬眸看了傅景朝一眼,神色凝重,见他也看着自己,又扭开脸,转身也往餐厅门口走去。 傅景朝几步追上来,揽上她的肩:“坐我的车,送你过去。” 这时,钟灵突然从楼梯慌慌张张的下来,叫住了快走到玄关处的傅景朝:“傅先生,不好了,傅小姐昏倒在房间。” “怎么回事?”傅景朝不悦的问。 “傅小姐好象发烧了,我摸过她的额头非常烫。”钟灵气喘吁吁。 傅景朝收住脚步,眉头皱得更紧:“不是刚发过烧了吗?怎么又发烧?” 钟灵局促的低头下:“我不知道,管家让我去帮傅小姐拿行李,我敲了很久的门也没人开,我推开门傅小姐就倒在地上……” “你去车里等我。”傅景朝脸色阴郁,大手在乔暮肩膀上按了按,大步向楼上迈去。 钟灵跟在他身后来到二楼客房。 傅芷荨已经被钟灵给弄到了床上,傅景朝走到床旁,弯腰伸手探了下额头,烫人的温度令他皱眉,厉声道:“去打电话叫家庭医生过来。” 钟灵赶忙去打电话。 不一会,管家也上来了:“少爷,傅小姐怎么了?” “她又发烧了。” “怎么会这样?不是刚刚才好的吗?”管家也大为吃惊,呵斥着跟进来的保姆:“是不是你们给傅小姐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江叔,就算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傅小姐也不会发烧呀?”保姆小声辩护。 管家一拍头,可不是,他都给急糊涂了,耳朵里听到水声,指着浴室说:“你去看看是不是水龙头忘关了。” 保姆不一会就从浴室出来,水声没了,但脚上全是水。 “怎么了?这是……” “江叔,浴室里到处是水,浴缸的水龙头一直大开着,像是有人故意开的,全是冷水。” 管家摆摆手:“还不下去叫人上来把浴室打扫干净。”转而看着傅景朝道:“少爷,傅小姐看来是故意泡冷水才会……” 剩下的话,不用明说,是人都能听得懂。 傅景朝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傅芷荨,眯起眼沁出浓墨的暗色,静了静,薄唇勾出凉薄的弧度:“照顾好她。” 伟岸的身影疾步出了客房。 虚弱的躺在床上的傅芷荨,长长的睫毛微微扇着,眼角慢慢滑出两行泪来,滑进鬓角。 管家看了,暗自叹了口气,孽缘啊! 庭院内,两辆车静等在那里,一辆是送傅芷荨去机场的,一辆是傅景朝的座驾。 傅景朝吩咐了两句,送傅芷荨去机场的司机把车开回车库,他旋即拉开等他的车门,后座空无一人。 “人呢?”他动作一顿,问道。 司机慢动作的转过身来,一脸害怕的表情:“傅先生,乔小姐走了。” “走了?我不是让她到车里等我的吗?”男人脸上罩起乌压压的阴云。 司机更紧张了,满头大汗,拿袖子不停的擦着:“对不起,傅先生,我不知道,乔小姐从屋子里出来就往大门口走,我叫住了她,她摆了摆手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我以为是您的意思,所以没拦着。” 乔暮在别墅群门口遇到了从后面开过来的傅司宸的跑车,自然就搭了他的车。 傅司宸也没吱声,一直开了好一段路,他才看她一眼:“怎么没坐我哥的车,吵架了?” “不是。”乔暮偏头看他一眼。 傅司宸握着方向盘,瞥了一眼她的脸,“我有预感,傅芷荨不会甘心就这么回到北京。” 他的意思是,傅芷荨对傅景朝还不死心吗? 或者,不死的又何止傅芷荨一个? 傅景朝嘴里说着分手,其实也有诸多不舍,她能看得出来,他看傅芷荨的眼神总是透着几分常人看不懂的晦涩。 他们之间有着十几年的深厚感情,岂是说断就能断得了的? 原来,不光是她,傅司宸也看出来了。 乔暮停了几秒,说:“我刚才出门的时候,保姆下来说傅芷荨昏倒了。” “呵。”傅司宸笑得讥讽:“果然。” 乔暮没再接话,频频看手表,她每天行程安排得极满,早上出门就已经晚了,不禁催他:“能快点吗?” 她每天的通告日程都摆在他桌子上,傅司宸自然知道她急着赶片场,二话没说直接提速。 手机在包里震动。 她低头看了一眼,接起来。 “怎么不等我就走了?”傅景朝在电话里声音明显不快。 “我上午有戏,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刚好我搭了小傅总的车。”乔暮笑着又问他:“傅小姐要不要紧?” “她又发高烧,我叫了医生过来。” “哦。” “你介意?” 她语气寻常自然的回答:“没有啊,我今天早上看傅小姐好象脸色不对,没想到她身体会那么严重。” 他声音有所缓和:“晚上几点结束?我去接你。” “说不准的,最近经常会加戏,你不用接我,我晚上约了齐霜一起吃饭,谈些工作上的事,她会送我回公寓。” 那头沉默了片刻,淡淡嗯了一声,便挂了。 乔暮把手机捏在手里,松了口气。 傅司宸的跑车速度极快,没过多久就到了影视城,卢小梦正等着着,一见到老板亲自送乔暮过来,满脸红通通的打招呼:“小傅总早。” 傅司宸颌了下首,很快将跑车开走。 十一点,一段戏告一段落,卢小梦把纸杯递给乔暮:“你要的摩卡。” “谢谢。”乔暮边喝边看剧本。 昨晚睡的晚,早上又起得太早,她现在已经开始犯困。 卢小梦搬个小凳坐在旁边,玩手机的时候想起了一件事:“乔小姐,你不是说开微博的吗?我怎么没搜到?” 乔暮根本忘了这件事,无奈一笑:“我还没开呢。” “你现在开吧,一会要吃午饭,下场戏下午才开拍呢。”卢小梦拍拍胸脯,自告奋勇的说:“我玩微博好几年了,你有不懂的我可以教你。” 乔暮点头,把手机摸出来,卢小梦在旁边讲解,花了不到十分钟就注册好,设置完基本信息。 卢小梦说:“我们互粉。” 乔暮互粉了,然后@齐霜。 齐霜很快加了她,高兴的发过来:“不容易啊,你总算开了微博,喜大普奔。” 卢小梦在旁边催她:“快和席英轩互粉啊,他可是一线当红小生,你们互粉了会拉高你的人气。” 这样好吗? 乔暮先犹豫了一下,又一想,要是开了微博不加那家伙的话,回头肯定要找她算账,与其被他狂轰乱炸,不如早点通知他。 又分别@席英轩、贺子瀚、傅司宸。 反应最快的是贺子瀚的私信:“乔老大,你可算开了微博,我要互粉[得瑟]。” 随后是傅司宸:“你是该开微博了,不过我要提醒你,微博是个双刃剑,有利有弊。” 卢小梦伸头看到了傅司宸的留言,然后说:“快,趁机让老板帮你认证一下,不然你要自己认证的话太麻烦了,得交身份证,单位证明等一系列手续,老板有路子,只要他一句话就能解决。” 乔暮抿唇,回了一句话过去:“帮我认证一下微博。” 傅司宸:“没问题。” 席英轩的私信最后一个过来,语气沉重酸涩:“你真和傅景朝在一起了?” 看到这条私信的时候乔暮假意坐累了站起来,走到角落回复过去:“是。” “暮暮,你涉世未深,傅景朝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那种人不好招惹!离开他,别怕,只要你离开他,后面的事我帮你摆平。” 乔暮看了这句话很久,能从字里行间看得出来席英轩是真心为她好。 她考虑了五秒,冷淡的回复:“我的事你别管了,不然你我连朋友都没得做。” 傅司宸跟着又发过来:“暮暮,你听我一句劝,我不会害你的,你缺钱我给你,我知道你骨子里有股傲气,这钱算我借你的,只要你离开他!” 乔暮这次没理他,退出私信。 回到座位,她继续低头看剧本,把手机扔给卢小梦打理。 吃盒饭的时候,卢小梦突然捂住唇站起来,看着乔暮说:“才一个小时涨了好多粉丝,好多娱乐圈大佬、大腕,乔小姐,你人气好高。” 不是吧,她又不认识很多大佬、大腕,最多认识一个傅司宸,一个席英轩。 “真的,你看。”卢小梦知道她不信,把手机拿给她:“还有,你看这么快就加v啦,你通过官方认证了!” 还真是很多,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都粉了她,有些如雷贯耳的名字她听说,但根本没有交情。 她的微博下有一条半小时前发的第一个微博,是卢小梦帮她发的,当时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拍了她坐在椅子上读剧本的照片放上去,写了一行字: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大家好,我是乔暮! 这条微博下面转瞬间变得很热闹。 汉皇官博v:“给最用功的小丫头!” 席英轩v:“恭喜!恭喜!加油!加油!” 编剧万桑v:“哈哈,恭喜!恭喜!” 谢洵祺v:“喜欢你演的俞梓萌,每次和你演对手戏很快就能入戏,看好你[点赞][鲜花]” 傅司宸v:“你也喜欢尼采的诗?我也喜欢![鼓掌][鼓掌]” 难得看傅司宸一本正经的说话,而且是特文艺范的那种,乔暮有点瘆得慌。 往下看下去,有很多她不认识的大v也留了言,有娱乐圈的大佬,也有娱乐圈的明星,她推算可能是傅司宸和席英轩的暗中吆喝的作用。 还有很多汉皇旗下艺人,也都来凑热闹。 很快也有网友进来。 咖啡不走:“讲真,这张读剧本的剧照一看就是偷拍的,乔暮古装的女扮男装真是风度翩翩。[流口水][流口水]” 雨中的阿茜:“乔暮和席英轩唱的《问蝶》很好听,路转粉,乔暮的歌声空灵清透,听的时候很有画面感。” 嘟嘟闪闪惹人爱:“我是暮粉,请问粉丝后援会在哪?我要加入。” zhangji:“我要加入+1。” 细天使:“我要加入+2。” 当雨没下过我没来过:“我要加入+3。” 冷暖不知:“我要加入+10001。” 凡事都有两面,有欢快的声音,自然就有尖酸刻薄的声音。 最爱布丁:“乖乖,汉皇新人乔暮的背景一看就不简单,年纪轻轻资源这么好,一个汉皇小艺人,什么作品都没问世,一群娱乐圈大佬和娱乐明星来撑场,当别人瞎吗?” 海之声:“可不是嘛,我也觉得奇怪呢,在搜索引擎里搜乔暮的名字几乎没搜到什么,一个跑龙套的,最近几个月突然转运,要说这背后没有猫腻,谁信?” 也是醉了:“关于这个乔暮最近发生的新闻挺多的,先是和汉皇一姐争团队,后又和席英轩炒cp,还和奥天花旦乔昕怡抢未婚夫。乔昕怡和白牧之分手的事微博前段时间吵翻了天,等他们和好了,风平浪静了才开微博,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心机真挺深,这一连串花样百出的炒作手法,佩服!” 美人有泪:“《问蝶》好象是马上要播出的网剧主题曲吧?前几天刚杀青的汉皇和奥天年度大剧乔暮只是个女配,这一转身就成了网剧女主,逆袭的也太快了。有内幕,求爆料!!!” 空谷女神:“楼上分析得好有道理,抵制乔暮!” 爱上盛夏:“抵制乔暮!滚出娱乐圈!抵制乔暮!滚出娱乐圈!” 接下来乔昕怡的粉丝也来参一脚。 怡粉就是我:“哼,乔暮这女人插足我昕怡和白牧之的感情,现在想洗白吗?做梦!” 草莓遇上冰淇淋:“可耻的小三!哪唱歌好听了,那是调音设备调得好,有本事清唱两句发到微博上来听听?” 两人看到这里,均没说话。 卢小梦看一眼乔暮,安慰道:“别在意,娱乐圈就这样,大家各为旗主,粉丝间也是掐来掐去,专捡难听的说。” 乔暮倒没多大的情绪,笑笑:“我知道,我不是第一天待在娱乐圈,这些我见多了。” “太过分了,好好的心情被这帮喷子给破坏了,你今天第一天开微博,他们就给你找晦气,我非想个办法也气气他们不可。”卢小梦气愤的来回走。 乔暮若无其事的吃完盒饭,见卢小梦还在嘀咕,好笑道:“快吃饭吧,再不吃我可帮你扔了。” “别,别,我还没吃完呢。”卢小梦扑过来护住自己的盒饭,这剧组穷得很,盒饭也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一荤一菜,但好歹能填饱肚子呀。 乔暮把自己吃完的饭盒收拾了扔到远处的垃圾桶,坐下来继续看剧本。 卢小梦啃了一口鸡腿,看着乔暮淡定从容的身影,不由佩服,她之前跟的艺人都是二三线的,片酬之类的比乔暮现在要强好多,但是那几个艺人人没大红,脾气倒是不小,成天拿她当保姆指挥,有火就朝她发,她没少受气。 乔暮不同,她明明背后有老板撑腰,却一点架子都没有,吃着剧组简单到没什么油水的盒饭一点怨言都没有,每次还吃得特别香。 她打心眼里对乔暮刮目相看。 都说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和人交心,人就和你交心,这一刻卢小梦决定,以后她要像对待妹妹一样对待乔暮好。 三两口扫完盒饭,卢小梦擦完嘴,摩拳擦掌的开始上微博,她打算注册几个小号去和那几个骂乔暮的网友打嘴仗,今天非大战三百回合不可。 手指下意识刷新微博,咦,卢小梦发现老板在那条微博下回复了:大家给我注意好,乔暮是汉皇今年非常看好和力捧的新人之一,如果再有人恶意诽谤,将保留依法追究的责任。 这个句下面引来很多评论。 ←蕏√:“好霸气的一句话,傅帅哥干得漂亮。” 天堂无路:“不愧是我的男神,男神长得帅,男神说什么都对。” 卢小梦看了解气加激动,也跟着下面回复:“小傅总,挺你,有些喷子就是见不得别人好,一个月前的汉皇新人发布会上,小傅总就曾说过,今年会力捧四个新人,其中就有乔暮。麻烦那些瞎子、键盘侠好好的去翻翻那个发布会的视频,再来这里说人话!” 傍晚五点五十分,东城集团,总裁办公室。 傅景朝打电话给管家:“江叔,我晚上不回去了,睿儿现在情绪怎么样?” “少爷,我正要跟您打电话呢,小少爷又离家出走了!” “去哪儿了?保镖呢?” “小少爷溜出去的时候保镖就跟着,这会跟到了影视城,小少爷可能是去找乔小姐。” 傅景朝紧绷的表情缓了缓,“让保镖继续盯紧了,除了乔暮,不允许任何陌生人靠近他。” “放心吧,少爷,我都吩咐好了,保镖们也都有经验,不会让以前的事再发生。” 傍晚六点零五分,乔暮收工。 齐霜刚好从外面赶过来:“今天这么早?” 这一天紧张而忙碌,乔暮精神头还算不错,笑着说:“是啊,今天戏虽然临时加了两场,但是一次就通过了,所以结束的早。” “最近导演怎么总是加戏?”齐霜不满。 齐霜刚接触娱乐圈,对当中的很多事不太了解,乔暮耐心给她解释:“剧组都是这样的,耽误一天就是烧钱,早点拍完能节省经费,更能早点上屏幕,一举两得。” “我看你最近脸都瘦了一圈。” “是吗?”乔暮摸摸自己的脸蛋,一阵感动,开玩笑说:“还好吧,我脸瘦了岂不是更上镜?” “你不能再瘦了,你再瘦这里就成飞机场啦。”齐霜拿手指着乔暮的胸部。 乔暮目光在齐霜胸前转了转:“嗯,你的倒挺大。” 齐霜脸一下子红了,莫名想起昨晚某只在上面流连忘返的魔掌,身体里起了一丝异样,难堪的用力咬着淡色的红唇,直到咬出咬出深深的齿印。 乔暮这时侧头在跟卢小梦说话,“你要不要搭齐霜的车?” 卢小梦摆摆手:“我坐地铁很快到家,明天见。” 齐霜走在前面,乔暮和卢小梦道别之后,慢了几步走在后面,快走到车那里时看到有个小小的身影蜷坐在一颗树下面。 一丝熟悉感萦绕在心头,乔暮走过去小声说:“是小睿睿吗?” 那小身影动了动,然后飞快的扑过来,抱住她的大腿,拿小脸蛋蹭啊蹭,乔暮紧紧的抱住小家伙的脑袋:“小睿睿,你怎么来这儿了?你是怎么过来的?你爸爸知道吗?” 傅丞睿仰起小脑袋,轻轻摇头,两只小手紧紧拉住她的手,就这么眼巴巴的传达出“求收留”的信息。 乔暮被小家伙这小模样萌化了,笑着摸摸他的小脑袋:“你这样离家出走,是因为早上你爸爸让你上学的事吗?” 傅丞睿撇着小嘴不说话。 齐霜这时退回来,满脸惊喜的看着傅丞睿:“哪来的小帅哥,好可爱!” 傅丞睿躲开了齐霜伸过来的手,拉着乔暮警戒的退到一边,乔暮弯下腰,笑着跟傅丞睿说:“这不是陌生人,这是我的好朋友齐霜,你可以叫她齐阿姨。” 傅丞睿仍然板着一张清俊的小脸蛋,模样像极了他爹。 齐霜也看出来了,张大嘴巴说:“他……他怎么和傅景朝长得好像,我在帝都的时候有所耳闻,说是傅景朝几年前抱回一个婴儿,当时傅家人都吓傻了,后来检了dna才发现真的是货真价实的傅家孙子……难不成这个小朋友就是?” 提到自己的身世,傅丞睿小脸上有一丝失落,更紧的攥住了乔暮的手。 乔暮也感觉到了,朝齐霜使了一个眼色,齐霜立刻收到,闭嘴不敢再提这个话题。 “你的车呢?”乔暮看着齐霜经常停车的地方。 齐霜微窘:“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呢,我的车卖了。” “齐霜,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乔暮第一时间替她担忧,从她认识齐霜第一天起就觉得这姑娘身上背负着沉重的负担,偏偏她什么都不说。 齐霜轻松的笑了下:“没有,我就觉得手头有点紧,那车太耗油了,不如卖了,再说只要我当上你的经纪人,以后公司会给你配车的。” 她越是这样,乔暮越是心情不能轻松,“齐霜,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缺钱?缺多少,我可以帮你借。” “我真的没有缺钱。” 乔暮看着她狼狈躲闪的眼睛,故意生气的声音说:“齐霜,你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齐霜苦笑:“你帮不了我的。” “你说来听听,到底缺多少?”乔暮已经下定决心,她一定要帮齐霜,大不了她找席英轩借,实在不行,她厚着脸皮去求傅景朝,总能帮齐霜度过这个难关。 齐霜如实说出了齐家的困境,“现在不是一千万两千万就能解决的,我问过我哥了,起码要两个亿。” 两个亿? 乔暮惊呆了,这个数字对于她这个帐上数字从来没超过五位数的人来说就是个天文数字,想都不敢想。 讲实在的,要她找席英轩或傅景朝,她还真张不了嘴。 一个是她哥们,她尚可以借钱,以他们的交情,顶多也只敢张嘴借一千万,至于傅景朝那儿,她真不敢保证,她又不是他的谁,他要不借,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两个亿,对于她真的是没办法做到的事。 “你别有负担,这件事不是你一已之力能帮得了的。”齐霜娇艳的脸上有着苦涩的笑:“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齐家破产,是我爸视齐氏如命根子,齐氏是我爷爷一手创办起来的,到了我爸的手上更是发扬光大,可惜交到我哥的手上,我哥急于做出成绩,又听信了小人的馋言和鼓吹,急功近利,盲目扩张,这才导致来一场灾难。我爸因为这个气得住院,上次我回去看他,他的心脏要动手术,我只能把车卖了给他凑手术的钱,可是还是不够……” 乔暮能理解齐霜此时的心境,咬牙说:“齐霜,缺多少?让我帮你。” “我知道你身上也没钱,你帮不了我。”齐霜握住乔暮的肩:“你的心意领了,谢谢!” 乔暮想再说什么,看着齐霜心事重重的模样,她暗暗有了主意,等回去后她就着手借钱的事,能帮一点是一点。 牵着傅丞睿的手,乔暮叫了网约车,打算带着齐霜一起走,网约车没来,倒是等来了一辆红色慕尚。 红色慕尚向她们的方向开过来,两个女人带着傅丞睿准备让开,傅丞睿却兴奋的摇摇乔暮的手,在乔暮手心里写了一个英文单词,“uncle。” 叔叔? 傅司宸? 他不是开跑车的么? 乔暮正想着,车子缓缓驶到她们面前,车窗下落,露出一张英俊帅气的脸:“上车!” 从跑车换成了可以栽这么多人的豪华轿车,可见他是有备而来。 齐霜和乔暮交换了一个眼神,还没做出决定,傅丞睿就伸出小手要拉开车门。 乔暮怕小家伙没力气,帮着打开了。 两个女人加傅丞睿坐进车内,傅司宸从后视镜中看着她们,玩世不恭的脸上噙着无声的冷笑:“霜霜,坐到前面来。” 这样的傅司宸没来由的令人害怕,也令人感觉到陌生。乔暮更诧异的是他对齐霜的称呼。 霜霜?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 不是早就解除婚约了吗? 乔暮还在诧异,齐霜已经下车,关上车门,慢吞吞的绕过车身,坐到副驾驶座上,整个过程不过一分钟不到。 接下来的时间内,乔暮一直在观察前面的两个人,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路上,齐霜接了一个电话,几乎没怎么说话,握着手机的手看得出来在用力,用力到都有点变形了。 这样的齐霜令乔暮心疼,她拍了这么多年的戏,也能脑补出相关的情节,无非是齐家那边有了更恶劣的事态发展。 齐霜如同身陷于泥泞,快被逼得喘不过气来了。 这种感觉她也曾有过,很难受很难受,又不敢哭,怕自己哭了会懦弱,怕哭了就会崩溃,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车窗外的街景是去公寓的,乔暮看了看身边的傅丞睿,想着晚饭要怎么吃,今天时间还早,不如亲自下厨做点好吃的。 “小傅总,你把我和小睿睿放前面停下,另外你回去的时候跟你哥说一声,就说小睿睿在我这儿。” 傅芷荨在别墅,傅景朝势必要把孩子接回去,乔暮不想和她争什么,她就想给小睿睿做点好吃的,然后再让他们把小家伙接走。 傅司宸没有将车停下,倒是提醒她另一件事:“你往车后面看看。” 车后面? 乔暮转身往车后窗看过去,发现一辆房车紧紧跟着他们。 “傅司宸,有车跟踪我们。”乔暮吓了一大跳:“要不要报警?” 傅司宸表现得很淡定:“你以为呢?这小家伙之前离家出走了不知道多少次,我哥的人都有经验了。” 乔暮懵了一下,把这句话翻译了一遍,傅司宸的意思是说,小睿睿之前每次离家出走,这些保镖其实都是在暗中跟着。 也就是说,傅景朝已经知道了他儿子在她这儿。 傅司宸一路把她们送到了公寓楼下,乔暮从包里摸出一只口罩给傅丞睿戴上,以防被人认出来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这时候不早也不早,公寓大楼很多人来人往,一见到昂贵的慕尚开过来就知道里面的人非富即贵,在看到先下来的傅司宸之后,很多艺人都停下来,兴奋的尖叫起来。 “今天运气真好,在这里遇到小傅总。” “你们说大老板会不会在里面?” “难说,小傅总和大老板从来没有一起出现过。” “咦,乔暮?她手里的小朋友是谁呀?” 大家见到傅司宸先下去,然后是乔暮手里牵着一个戴口罩的小男孩,好奇的议论起来。 纯粹傅司宸一双狭长的眼睛扫过围在两边的艺人,徐徐的嗓音里覆盖着极深的冷笑:“如果有谁敢乱拍的话,明天从汉皇滚出去!” 举起来的手机纷纷放下,所有艺人顿时四下散去。 11楼。 傅司宸送乔暮和傅丞睿进屋,一点没急着走,反而饶有兴趣的参观起了房子,弄的好象这里并非是汉皇旗下的艺人宿舍似的。 乔暮没搭理他,给傅丞睿倒了一杯果汁,打开电视,调到财经频道,小家伙乖乖坐在电视前喝果汁。 “你有话要跟我说?”乔暮看出来了。 傅司宸从阳台上往楼下张望了两眼,看的方向是他停车的方向。 乔暮跟着走到阳台,齐霜还坐在车里面,他在看的是齐霜吗? “傅芷荨挺有本事的,她今天早上放了一缸的冷水,把自己泡在里面,然后如愿以偿的发高烧,再次成功留在别墅。”傅司宸双手撑在阳台上,语气纯粹像闲聊。 乔暮还以为他会向她打听齐霜的情况,如果那样的话,她会让他救救齐霜,可他提的是傅芷荨,她突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傅司宸也没指望她会说话,又接着道:“知道她为什么和我哥分手吗?” 她看着他,茫然的摇头。 傅司宸转过身手臂随便的搭在阳台上,看着屋内看电视的小身影,抬了抬下巴:“知道小睿睿为什么得了失语症吗?” 乔暮还是摇头,原来小睿睿得了失语症,难怪不会说话。 傅司宸直直的看她,皱眉嫌弃的问:“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乔暮侧过脸,“我应该知道吗?” 傅司宸释然的抬起唇角:“也是,这些我哥是不会告诉你的,他那个人现在遇到你好多了,以前十天跟家里人说不到一句话,典型的闷葫芦,习惯把什么话都放在心里。” 乔暮没有发表言论,因为她对以前的傅景朝不了解,但是一开始认识的时候,傅景朝确实是个令人心生恐惧的男人,就算什么话不说,光是站在那里也足够教人胆战心惊。 “时间不早了。”傅司宸心不在焉的看着腕表:“这两个问题改天我有空再详细讲给你听,当然你也可以直接问我哥。” 他说完匆匆走进客厅,和小睿睿说了几句话,拉上门离开了。 乔暮站在阳台没动,等了一会儿,看着傅司宸进了红色慕尚,接着很快驶走了。 她一路看着车在视线里消失,反复在想齐霜。 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今晚从头到尾,他们之间没有交流,却像默认了某种身份一般配合默契。 乔暮从冰箱里翻出番茄,面条,鸡蛋这三样,抬头对看电视的傅丞睿说:“小睿睿,暮阿姨给你做面条可以吗?” 傅丞睿几乎是立刻点头,只要是暮姐姐做的,他都爱吃。 一刻钟后,一大一小坐在餐桌前吃面,门铃响了,她推开门,看着男人半是隐匿在阴暗中俊朗深邃的脸庞:“来接你儿子的吗?你可能要等一下,他在吃东西,吃完再跟你回去。” 她嘴巴里还咀嚼着面条,担心面条糊了难吃,所以边说边往屋子里走,然而仅跨了两步就被他揽过去,单手扣住她的脸颊,两人距离近到她躲不开他鼻息间带出的炙热:“什么口气跟我说话?什么叫吃完再跟我回去?我是外人么,这么急着赶我走?” “不是。”她手忙脚乱的推他,他怎么能这么肆无忌惮的搂着她,眼神中的侵略暧昧意味太浓,傅丞睿还在呢,他怎么不注意点影响。 他带着薄茧的指腹刮擦着她细嫩的肌肤,声音低迷玩味:“害怕了?刚才怎么跟我说话的?再说一遍。” “不是,你别误会。”她一面想平息他的怒火,一面腹诽,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个阴晴不定的暴君,她要是不依着他,万一傅丞睿跑出来看到这一幕对孩子的身心健康也不好。 “我误会什么?” 她对上他黑沉的眼睛,柔声哄着他:“你误会我赶你走,真的,我没这个意思,你有没有吃晚饭?一起吃好不好?我做了面条,味道可能没有你家厨师做得好,你可以尝一下,不喜欢也没关系。” “你做的面条?”他挑起剑眉:“给我的?” “面条要现做才好吃,你进来,我重新给你做一碗。”她的声音越发的软。 男人温柔的吻落在她粉唇上,低醇嗓音愉快的说道:“这还差不多。” 乔暮:“……” 她被他放开了,她率先进去,电视还开着,餐桌离电视不远,傅丞睿丝毫没察觉到门口的动静。 等到傅景朝高大伟岸的身影进来,傅丞睿才像见了鬼似的瞪着他爹。 父子俩就这么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傅丞睿很快把小脸一扭,小嘴噘得老高,哼,坏爸爸,又来跟他抢暮姐姐。 第85章 不许你亲 红色慕尚开向别墅,道路两旁参天的树木影影绰绰的遮挡住路灯投下的光,幽暗静谧,犹如行走在开往地狱的路上。 齐霜神情有点呆滞,一动不动的坐着,她哥的那通电话距现在已经快一个小时了,所有的内容她都记得:“霜儿,你到底借到钱没有?你卖车的那几十万哪里够?爸的心脏要做手术,医生说再晚爸就没命了。霜儿,你救救爸,咱就这一个爸,你我从小没妈,爸一边要忙公司一边要带我们,真的很辛苦……在这个家,爸最疼的人就是你,你再想想办法……” 还她想办法,她怎么想办法? 捂住耳朵,她不想去听,然而那些声音自动在回放:“不是做哥哥不想出力,我能求的都求了,能卖的也都卖了,家里的别墅已经让中介挂出去了,可是到现在也无人问津,我打听到的消息是有人在上流社会放出话,没人敢卖咱们的别墅,我怀疑有人从中做手脚,最有可能这个放话的人是傅家……” 傅司宸手搭在方向盘上,冷眼看着副驾驶座上不停捂耳摇头的身影。 慕尚开进别墅,不紧不慢的倒进车库,等他拔下钥匙的时候,身边的女人已经解开钥题飞快的下车,一下站在他车门旁。 傅司宸推开车门,掀起似笑非笑的眼眸,懒散的开口:“你这又唱的哪出?要不是从前被你甩过一次,我还以为你爱我爱得要死要活,非我不可呢。” “二少,你不是说你会替齐家摆平一切的吗?”她垂着脑袋,声音特别的低:“什么时候开始?” 头顶响起不轻不重的笑,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她低垂的视线内,傅司宸俊美的脸庞逼近到她眼前,薄凉的语气:“这得取决于你,霜霜,你什么时候答应,我什么时候给你摆平一切。” “你什么意思?”她眼睛突然睁大,抬头看他:“不是说好了,我当床伴,你替我摆平一切的吗?” “是我表达有误,还是你理解有问题?”他拿着车钥匙的手顶在她下颚上,眸底的颜色很凉,低低的笑:“要是你没听清的话,我再复述一遍,我说‘你们齐家的公司我替你们挽回,齐氏的债务我替你们还。我只有一个要求,把你,给我’。这段话的意思就是我不接受什么床伴,你什么时候嫁给我,我什么时候开始动手给你摆平一切。” “傅司宸,你昨天不是这么说的!”齐霜急得眼中有了雾气,“如果你不接受什么床伴,那你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昨晚还要上你?”他接下了她的话,玩味又漫不经心道:“我可不是柳下惠,送到嘴边的女人不上白不上。” “你……”齐霜胸口剧烈起伏,被羞辱的疼痛让她全身气得发抖:“傅司宸,是我甩了你,你有什么火尽管往我身上撒,你为什么要牵连我身边的人?他们是无辜的,你这样做,不觉得卑鄙无耻吗?” 傅司宸收回手,将车钥匙放进西服裤袋中,掀起唇角怒极反笑:“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状况,霜霜,现在游戏规则由我来定,怎么玩是我的事,你没有说不的权利。” 齐霜对上男人的笑眸,明明是微笑着的一张脸,可却比针尖还刺人。 她闭了闭眼,等她再睁眼时,他已经往屋内走去,她想也不想的追上去。 他换了鞋往二楼走,她急急忙忙的脱鞋,顾不上找拖鞋,赤足跟上去,在他进卧室之后,追到他。 “傅司宸……”她微微喘气,“你想报复我,你冲我来就是,放过我的家人。” 傅司宸抬手把领带扯开,动作慢条斯理的解着衬衫最上面的几颗钮扣,微露的胸膛性感迷人,一双含笑的眸盯着她湿漉漉的脸,说出的话却是掷地有声:“嫁给我,霜霜,我要你。” 他咄咄逼人的语气和视线让人无所遁形,齐霜侧过头,做了两个深呼吸,再对上他时脸上的表情娇艳淡然:“傅司宸,我不会跟你结婚的。有钱人很多,你不肯做交易,我也能再找别的男人。” 傅司宸步履清贵优雅的走到卧室一角的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摇曳,英气的眉峰挑起:“你宁可当被人玩弄的床伴,却不肯嫁给我,堂堂齐家二小姐,廉价到出人意料。” 她看着他,唇边缩出微笑:“小傅总,我毕业于名牌大学,虽然以前没有接触过娱乐圈,但是我从小到大都喜欢跳舞,学校各大晚会我都主持过,这说明在娱乐圈我能混得开。只要你帮我,我可以终身免费替你打工,并且充当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床伴如何?” 他抿完最后一口红酒,不急不徐的把酒杯放下,笑的狂狷粗哑:“我手下员工众多,不缺你这一个,我缺的是太太。” 齐霜脸色更白了,她闭着眼睛犹豫了许久,像用尽全身的力气淡淡的说:“可以给我一晚上的时间考虑吗?” 她松了口,他自然是乐见其成,脸上的笑却不带什么温度:“你可以回去考虑,我有的是耐心,不过霜霜。”他微凉的嗓音唤着她的名字:“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从小被家里宠大,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所以我不大习惯别人耍我,你已经耍过我一次,我不希望有第二次。” 他的意思已经显而易见了,直接暗示她,就算给她时间考虑,他也不接受拒绝的答案。 他这样,跟直接逼她有什么区别? 给她一点时间,不过是让她在心理上缓冲而已。 她手指捏成拳头,“我先回去了。” “今天住在这里。”他站起来,颀长矜贵的身影给人一种压抑喘不上气来的感觉,却说着体贴的话:“外面下雨,你又没车,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走夜路多危险,我可不希望未来的太太有什么不测。” 他想得可真多,恐怕就算她出去遇上了,外面的流氓也没他可恶。 傅司宸迈开步子越过她,“明早见。” 看着他拉上门,脚步声远处,她整个人都站不住,双脚瘫软,竟生生的跌坐在柔软的地毯上。 走廊一角,傅司宸缓缓踱步,拨了一个电话出去,清雅性感的嗓音对着那头说:“替我找出漓城最有名的几家婚庆公司,明天把资料摆到我办公室上。” …… 公寓内。 乔暮把面条煮好端出来,餐桌上只剩下两个空碗,傅丞睿吃完到客厅玩去了,傅景朝手里捏着纸巾在擦唇,他已经吃饱了。 “你怎么……你怎么吃我的面?”乔暮气鼓鼓的把给他煮的面放到桌子上,无语的看着本该属于自己的那碗面条,转而瞪着傅景朝,他这人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癖好啊,专捡别人吃过的碗下手,上次也是这样,这次还是这样。 “不是你说的么,面条糊了就不好吃了。”傅景朝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扫了她一眼之后说:“你这么瞪着我干什么?我不嫌弃你。” 乔暮:“……” 她懒得和他争辩,坐下来用筷子夹了面吃起来。 傅景朝擦完唇,倚在椅子里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她被他盯得不自在,边吃面边问他:“你看什么?” “不能看?”他指尖有一下没一下轻敲着桌面,低沉的嗓音中缠绕着调侃的笑:“长这么好看,不让看的话,那能不能做点别的?” 听着他流氓的语调,乔暮白了他一眼,捧着碗呼噜呼噜埋头苦吃,虽然没有抬头,始终感觉到他的目光像火一样。 吃完了站起来,发现他也站起来,替她收拾碗筷。 “你放着吧,我来洗。”她可不敢麻烦这位大爷。 傅景朝把碗筷送到水池,瞥她一眼:“你想多了,我只是顺手帮个忙,洗碗筷这种事还是你们女人做比较好。” 哼,我压根没指望你会洗好嘛,她走到水池边,打开水龙头,低头认真仔细的洗碗。 傅景朝也没走开,倚在门框上看她,又是那种炽热无比的眼神。 乔暮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侧头对他说:“你带小睿睿先走吧,我就不送了。” 他走过来,伸出手臂突然从她身后抱住她,脸贴着脸,亲密无比。 她身体一僵,手里的碗差点滑下去:“傅景朝,你干什么?” “想亲你。”他哑着嗓子低喃。 她闻言转头想说话,他没给她任何考虑的时间,手掌扣住她的脸低头就吻下来。 舌尖撬开她的唇齿,她几乎条件反射的在他怀里挣扎,前面是水池,后面是他沉重的身体。 她双手上都是泡沫,手里还拿着碗,不敢去推他,怕把碗砸坏,但就是不肯让他如愿,他不悦,手臂收紧,尽情放肆的吻她。 唇齿间暧昧的吮吸声在厨房内蔓延,男人浓烈的气息和烟草味霸占着她的呼吸,被他吮住的唇瓣像电一般麻痹着神经末梢,她从反抗到逐渐迷失方向。 等她恢复了理智,他已经结束了这个吻,余光发现傅丞睿站在厨房门口,她愣住了,不知道怎么面对,慌乱中低下头继续洗碗。 傅景朝比她淡定多了,手臂仍锁在她腰上,从容的看着儿子说:“今晚想睡在这儿,还是回去?” 傅丞睿小脸蛋红红的,小脑袋一扭,跑了。 乔暮难为情的看他:“都怪你。” 她这模样,樱唇被吻得又红又肿,眼神中莫名的透着一点撒娇的嗔怪,犹如一根羽毛挠在他的心尖。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凑上前又忍不住吻了吻她香甜的唇瓣:“我去和他谈谈。” 客厅,傅丞睿小嘴抿得死紧,小身板挺得笔直的坐在沙发里。 傅景朝迈步走过去,坐在小家伙身边,长腿交叠:“我跟你说过,她是我女朋友,我亲她很正常。” 傅丞睿撇了撇嘴。 傅景朝刚刚结束一个热吻,心情难得很好,放低声音说:“一会你暮阿姨出来,如果你不跟我板着脸的话,我可以考虑让你留在漓城上学。” 傅丞睿一下子抬起小脑袋,整张俊俏的小脸蛋都亮了,想也不想的飞快点头。 傅景朝伸出手掌,傅丞睿也伸出小手掌,大小手掌互击:“成交!” 乔暮在厨房里忐忑的洗碗,客厅内父子俩早就达成了共识,等她洗过碗,擦干净双手出去看看的时候,傅景朝走了过来淡淡的说:“睿儿想晚上住在这里。” “啊?”乔暮本来以为小家伙看到他们亲亲会像上次一样生气,不确定的问沙发上的傅丞睿:“是真的吗?暮阿姨这里比较简陋,床没有你家别墅的舒服,你确定睡得惯吗?要不你跟你爸爸回琉璃湾好不好?” 睡得惯,睡得惯,傅丞睿站起来拉住乔暮的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她。 乔暮似乎看懂了,指着自己说:“你是说你要跟我睡吗?” 傅丞睿用力点头。 “不行!”傅景朝走过来,占有性的把她揽到怀里,低头嫌弃的看着儿子说:“你已经长大了,自己睡。” 傅丞睿才不理他爹,拉住乔暮的手臂就要往卧室走。 一时间,一大一小争抢起乔暮。 乔暮风中凌乱了,转头看着傅景朝说:“不如你回琉璃弯吧,小睿睿留下。” 男人黑着脸:“凭什么?” “你多大的人了,还和一个小孩子计较?”乔暮无语的叹气。 傅景朝可不吃她这一套,深邃的眸中闪着警告的光芒:“给你两个选择,一,三个人一起回琉璃湾,二,你陪我睡。” 他这两人选择都一样好吗? 一样是,他要和她睡在一起,把小睿睿单独扔到一边。 一面是粉雕玉琢的小帅哥,一面是霸道强势的某男人,乔暮快疯了,最后耐着性子提议说:“要不,三个人睡一张床?” 傅景朝和傅丞睿互看了一眼,心知肚明,今晚他们谁都独占不了乔暮,不如妥协,分一半也好。 一大一小两人各怀心事,乔暮看他们没反对,抹了下额头上的汗,这父子俩真难侍候。 幸好,卧室的床一米八宽,三人足够。 睡觉的问题解决了,乔暮朝父子俩笑着说:“那赶紧去洗澡,你们俩一起,这样会快一点。” 傅景朝和傅丞睿互看一眼,两人都移开目光,乔暮看在眼里,猜测说:“你们父子俩不会没一起洗过澡吧?” 一片尴尬的沉默。 好吧,她问了一个傻问题,这父子俩的长相一模一样,连脾气都一模一样,怎么可能像普通父子那样嘻嘻哈哈的洗澡呢,那场面怎么想都感觉不对。 最后,傅丞睿先洗,傅景朝去阳台上抽烟,乔暮在衣柜前翻找,看有没有小一点的衣服可以给小家伙穿,找了满头大汗,也没找到一件合适的。 傅景朝抽完烟进来,从后面环住她的腰:“别找了,我打了电话,待会有人把睿儿的衣服送过来。” 他这么说了,她就不再找了,把手上给他找的浴袍递给他:“呐,你的。” “嗯,一会一起洗?”他沙哑着嗓音埋在她颈窝处。 “不行。”她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下次亲我的时候能避开点小朋友吗?他才七岁,你就不怕对小朋友影响不好?” 他在她馨香的颈窝间细细的吻着,每一个吻都带着迷恋的味道,寸寸品尝,辗转到她下颚线条,最后含住她的耳垂,含糊低语:“唔……” 她敏感到全身战栗,难以承受,大脑变得空白,最后的一丝清醒让她推开他:“不行,小睿睿马上要洗完了,你别闹了。” 他听着她唇间的喘息,一只手抚过她有些凌乱的长发,另一只手臂搂紧她,两具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隐约间,好象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她条件反射的要推开他走出去,他按住她的肩膀,低头看着她粉红的脸颊,红肿的双唇微喘,线条优美的胸口起伏不已,这样子去开门实在令人浮想连篇,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让别的人看到她这么诱人的一刻。 “我去开门。”他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别出去,长腿迅速迈了出去。 傅景朝打开门,钟灵站在外面,手里提着两只纸袋,朝他露出微笑:“傅先生,这是管家让我给小少爷收拾的衣服。” 傅景朝眼皮都没抬,没有多言,冷淡的把东西接过来,关上了门。 卧室里的乔暮依稀听到了熟悉的说话声,然后是男人的脚步声。 看着他拿着纸袋进来,她问他:“是钟灵吗?” 他低头从纸袋里把小家伙的衣物拿出来,看她一眼,“嗯”了一声,随后敲门,把衣物递给了他儿子。 三人全部洗完澡,已经是十点多的事了,乔暮安排傅丞睿睡在中间,因为怕小家伙半夜摔下去。 熄了灯,黑暗中没人说话,乔暮困得很,这几天天天导演加戏,有时候忙到连上洗手间的时间都是一路小跑的。 早上,乔暮睡得正香,呼吸突然不畅,像是有什么濡湿的东西伸进了她嘴里,她一睁眼就是男人放大的俊脸。 身下也很软,不像是床。 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抱到沙发上,压在身下,衣衫不整。 她一张白净的脸红到不行,气得推他:“傅景朝,你到底有没有记得昨晚答应过我什么?” “我答应你什么了?”他趴在她身上故作不明。 “你答应我说以后不在你儿子面前做少儿不宜的动作。”她恼怒的抽身稍微坐起来,一副小女人的娇态,头发有些乱,脸更是红得能滴出血来,一双细白的长腿笔直勾人,看得他血液下涌。 “我听你的了,这不把你抱出来了么?”他手臂一勾,重新将她按进柔软的沙发里,再度吻住。 他继续着昨晚的细吻,吻到她耳后时她在他身下蜷缩着,身体受不了的紧绷,拼命躲着他的脸:“傅景朝……”呼吸急促,类似于低低的啜泣:“不许你亲这里,听到没有,不许亲……” 他没料到她这么敏感,俯在她脸上方看她,低低的笑从他喉咙里溢出来:“暮暮,我不过亲了你的耳垂你就这么有感觉,你也想要我是不是?” 她脸更红了,伸手捂住他嘴不许他说。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张开唇在亲她的手心,细细麻麻的触觉扩散开来。 刹那间,她感觉整个神经都在炸开了。 她快速抽回身,拿脚踢他:“傅景朝,你走开……” 傅景朝被她踢开,也没再扑上去,就这样歪躺在沙发上,眯眸愉悦的看着她像逃荒一样手脚并用跑下去,边跑还边把身上被他翻上去的睡衣弄好。 他一大早也没想做什么,就是想抱她出来偷偷亲亲她,谁知道她这么敏感。 要是这样的话,等她做了手术,他很快就能和她享受水鱼之欢。 乔暮轻手轻脚进卧室,傅丞睿还在房间睡觉,这会才六点,刚好到了她每天跑步的时间。 换好运动服出去,路过客厅,她被男人拉住:“我陪你一起去跑步。” 她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哄着他:“这里住的全是汉皇的艺人,你和我一起出现不方便,这样好不好,我一跑完步回来马上给你们做早餐。”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她这小妻子一样的口气取悦了他,温热的唇落在她眉心,“去吧。” 七点,乔暮准时跑完步回来,手里拎着在小区门口买的早点和牛奶,见傅景朝坐在沙发上,问他:“小睿睿呢?” “还在睡,我去看看。”傅景朝放下手机。 乔暮忙着把早点拿出来,又把牛奶热好,这时有手机在震动,她抬看着到是他放在沙发上的手机,“二哥,你电话。” 傅景朝似乎在洗手间,声音隐隐传来:“你替我接。” 她走过去,看着屏幕上“傅芷荨”三个字,犹豫了一下,接起来:“傅小姐。” “怎么是你?”傅芷荨声音中有着发烧后的虚弱,难受的咳嗽了好几声:“景朝哥呢?我要跟他说话。” “他在洗手间,有什么话我帮你转达。” 那头静了有十几秒,最后传来挂断的盲音。 第86章 亲完了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傅芷荨此刻的心情很好分析,无非是昨天临上飞机前把自己弄病倒,好不容易可以留下来,结果当晚父子俩一个都没回去,把她一个人丢在别墅,第二天好不容易打电话,却是别的女人接的,发现自己的儿子和男人都在别的女人家过夜…… 乔暮放下手机,挥去脑中的想象,推开卧室的门。 小家伙刚刚醒,揉着眼睛坐在床上,表情有点迷糊,呆呆萌萌的十分可爱。 乔暮的心都被萌化了,走过去,笑眯眯的伸手整理小家伙翘起来的头发:“我买了早点,不知道你爱吃哪样,所以我每样都买了一些,你先去刷牙,ok?” 傅丞睿闻到了乔暮身上香香的味道,有点腼腆的低下头,从床上爬下来,穿上鞋。 傅景朝从洗手间出来,“谁的电话?” “是傅芷荨的。”乔暮停了下告诉他:“不过她没说什么就挂了。” 她说完,他转身走向客厅。 乔暮出了卧室,发现傅景朝没去看手机,反而来到餐桌前坐下,拉开椅子,准备吃早餐。 “你不回一个电话过去吗?” 傅景朝骨节分明的大手捏着一枚包子,长睫微垂,面容冷峻淡漠:“她有事自然会再打过来。” 他态度这么冷淡,乔暮也就没再说什么。 不过她耳朵里总是响着傅芷荨那虚虚弱弱的咳嗽声,说起来,傅芷荨为了留在漓城,确实手段激烈了点,居然置身体不顾,故意泡冷水让自己发高烧。 这样极端的做法想想令人叹为观止。 至少,她不会这么做。 为了爱一个人,为了挽回心爱的人,置尊严于不顾。 在她看来,尊严高于一切,有了尊严代表你爱自己,你爱自己,才能爱别人,别人才能爱你。 没了尊严,别人不会看重你。 好比是眼前这个男人,他宠她,她能感觉到,为了将就她,他已经两个晚上弃大别墅不住,睡在这套公寓。 可是这又怎么样? 女人不能靠男人的尊宠过日子,说穿了,他们之间不过是肉体交易,逢场作戏罢了,她要是当真,入戏太深,最后受伤的就是自己。 傅芷荨和他一起长大,看得出来,傅芷荨以前享受到他的宠爱不会比她少,到最后他还不是说分手就分手。 这个男人的无情,她算是亲眼目睹,也算是给自己再提个醒。 乔暮拉开椅子坐下来默默吃早餐,傅丞睿很快过来,坐在她旁边,小家伙头发明显梳过了,整整齐齐的,显得小脸蛋俊秀漂亮。 乔暮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在小家伙脸蛋上亲了亲。 傅丞睿脸蛋红了红,然后小身板凑过来,小嘴唇也在她脸上亲了亲。 一来二去,两个人相视一笑。 傅景朝冷眼旁观,伸手抽过纸巾擦着手指,轻哼了一声说:“亲完了?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坏爸爸嫉妒我和暮姐姐玩亲亲! 傅丞睿刹那间把小脑袋一撇,不想理他爹。 乔暮被小家伙的表情逗到了,忍着笑低头喝牛奶。 傅景朝的手机在客厅响着,他把纸巾扔到一边,高大的身影起身去接电话。 乔暮猜想应该是傅芷荨。 然而,他只对着电话里嗯了一声,结束通话走过来:“司机把车开过来了,五分钟后准备出发。” 乔暮想到傅司宸送她回来被汉皇艺人在楼下围观的场景,连忙说:“为避嫌,我们分头走比较好,你们先走,我自己叫车到影视城。” 傅景朝走过来,一手撑在她身后的椅背上:“我先带睿儿下去,车子到小区外面的路口等你。” 这么做也行。 乔暮找来一次性口罩给傅丞睿戴上,退后两步,发现站在面前的这一大一小颜值太高,过于引人注目,于是又找来自己一条丝巾给傅丞睿把头和脸严严实实的包上。 后退两步,乔暮观察后总算放心了一些。 傅丞睿:“……” 傅景朝:“……” 父子俩同时在想,打扮这么怪,确定不会引来更多人的关注? 傅景朝戴上墨镜,父子俩去坐电梯。 楼下,这对父子俩一从电梯里出来,引来无数道目光。 傅景朝牵着傅丞睿的手飞快的跑下台阶,瞬间上了车。 但仍然有很多艺人看到了这一幕。 “刚才……刚才那个是大老板吗?”艺人甲拿手指着,吃惊的问。 “我也看到了,百分之九十像。”艺人乙兴奋的两眼冒星星。 “他手里牵的小男孩是谁啊?”有艺人打听起来。 “你没听说吗?大老板有个儿子,保护得很好,外界都不知道长什么样子,据传闻说和大老板长得很像。” “哇塞,大老板已经那么酷了,他儿子的颜值岂不是要逆天?” 有艺人琢磨起来:“你们说大老板和小太子怎么会在这里出现?是不是跟前几天有人看到大老板半夜在这里出现有关?” “这事早就传遍了,听说是大老板坐电梯到十四楼找戚子嘉去了。” “戚子嘉一新人,这么快搞定大老板和小太子,这是要当老板娘的节奏?” “……” 乔暮换了件衣服,拿上包,走出公寓。 约八分钟后,她在小区外的路口发现了眼熟的车,赶紧钻了进去。 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她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借钱。 上午拍戏,中午,她偷偷走到角落给席英轩打电话,没打通。 她又给齐霜打了过去,想问问看齐霜父亲的病情进展,齐霜倒是很快接了,说话有点吞吞吐吐。 “现在不方便说吗?” “唔。”齐霜含糊回答。 乔暮以为齐霜在上课,赶紧挂了电话,走回片场又感觉不对,现在是中午,齐霜跟她说过培训时间的,中午休息一个半小时,现在正是休息的时间。 齐霜在干什么? 齐霜这时候还在琉璃湾7号别墅,她起晚了,想了一夜的心事,早上三四点才睡着,一觉醒来变成中午。 这下完了,上午的培训课要泡汤了,她一路跑下去,别墅的门却打不开,反锁了,得要密码。 她只得回头上楼找傅司宸,昨晚她睡的是他的卧室,不知道他在哪里睡觉,一间间找过去。 找到最后只剩下隔壁没找。 傅司宸衣冠楚楚,拉开门出现在她面前,挑了挑眉笑:“这么迫不急待的堵在我门口,想通了?” 齐霜昨晚想了一夜,知道自己在劫难逃,索性也坦然了,清冷的脸沉静的看着他,手指下意识的梳理着披肩长发,挖苦的笑着:“我想通和不想通,傅二少不都娶定我了吗?” 傅司宸没说话,微凉的手指轻挑起她的下巴,亲了下她的脸颊,透着若有似无的叹息:“你要是早想通,何必兜这么一大圈子。” 齐霜眨了眨眼:“我现在只关心二少什么时候解决我家里的事,以及我父亲的医药费。” 傅司宸当着她的面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似乎在调动帝都最有权威的心脏专家。 齐霜安静的听着,直到他打完电话。 然后乔暮就来电话了,她不知道怎么跟乔暮说,匆匆说了两句就收线。 “心脏专家我给你父亲请到了,一个小时后会准时出现在你父亲的病床前,动手术的事听专家的安排。” 齐霜点头:“谢谢。” 傅司宸勾上她的腰:“既然准备结婚了,总得要挑结婚戒指。” 傅司宸没有回答,步子匆匆搂着她来到楼下,输入密码,走出别墅,把她塞到车内。 齐霜看着他坐进来:“那婚礼安排在什么时候?” 傅司宸发动引擎,“这么急着嫁给我?” “我就随便问问。” “婚礼不急,先去民政局。你户口本在不在身上?” 齐霜茫然的看他,发现自己有点跟不上他的脑回路,结婚这么大的事,不是应该先通知家长吗? 他这样,她怎么有种他不打算通知家长,先斩后奏的意思? 突然这么一想,齐霜发现了一个脱身机会,三年前她解除婚约让傅家颜面扫地,傅家怎么可能会容忍她再进门。 这或许就是傅司宸这么急着和她挑戒指办婚礼的原因。 那如果,她把这个消息想办法散布到帝都傅家人耳朵里,不就可以通过傅家人的手把这件婚事搅黄吗? “我问你户口本在不在身上?”傅司宸瞟她一眼,语气紧绷。 “不在。”她镇静的看他:“谁会整天把户口本带在身上跑来跑去,我户口本在家。” “哪个家?” “齐家啊。”她理所当然的口气,事实也确实如此。 “我的户口早就迁出来了,你怎么还在帝都?” “帝都户口吃香,我为什么要调出来?”齐霜说的脸不红气不喘。 傅司宸依然看着前方的路:“今天放你假,马上回去取,明天回来去民政局。” 齐霜摇头:“不可以,我的培训课还有一星期,再说马上要考核了,我要准备考试。” “我给你开绿灯,不用考,直接进。” 齐霜看着他俊美的侧颜,像是恨不得现在去领证的样子,突然说:“傅司宸,我不会跑掉,结婚这么大的事,你先跟你家人商量下,起码你跟你哥哥商量下。” 齐霜这句话说到了傅司宸的软肋,他可以不管家里人,但他哥是他最尊重的人,没有他哥,就没有他今天。 结婚确实是件大事,他可以不跟任何人商量,但唯独绕不开傅景朝。 傅司宸将车驶上了街道,然后不顾交通规则打了个方向,不久后车子停在市中心百货大楼门口。 齐霜被他拉下车,面对满柜子闪得人眼花缭乱的珠宝,她神色呆住了。 傅司宸牵着她的手,柜台前值班经理微笑恭敬的说:“欢迎光临,傅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为您服务?” 傅司宸随意说道:“我要一套结婚戒指。” “傅先生要结婚了?恭喜!”值班经理惊讶的笑着,诚惶诚恐的指着旁边的贵宾招待室:“那里有几套全球限量版的珠宝,傅先生,傅太太里面请。” 齐霜在旁边小声说:“先不要,现在买戒指早了点。” 傅司宸脸色似笑非笑的看她,牵着她的手进了贵宾招待室。 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珠宝店的外面角落有人正在对着他们拍照。 傍晚,乔暮七点多才从影视城走出来,收工后项导拿着大喇叭宣布:“感谢这一个月以来大家的努力,这部剧明天拍最后四场戏,然后就可以杀青了。” 想不到这么快! 乔暮看了看剧本,确实拍到了尾声,这部网剧一共只有二十集,最近加班加点,居然拍得差不多了。 这样也好,最近太累了,精神高度紧张,是该结束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卢小梦下午频繁跑洗手间,好象吃坏了东西拉肚子,乔暮早早让卢小梦先回去了。 收工后,她卸了妆,给席英轩再打电话。 不知道那家伙最近在干什么,怎么总是打不通。 她拿了包出了影视城,低头继续给席英轩打过去。 好不容易打通了,席英轩在那头声音断断续续的:“暮暮……有事找……我?” “你在哪里?信号不好?” “我在山区里拍戏,信号不好……你快……说有什么事?” 她赶紧说:“我想找你借点钱可以吗?” “行啊……多少?我让人……给你转过去。” 她停顿了两秒:“一千万可以吗?其实我也不知道缺多少,就先借这么多,如果多出来的话我再还给你。” 这辈子从来没有借过这么大的一笔钱,她说出“一千万”的时候感觉到无比的心虚。 席英轩在那头正要说什么,她手中的手机被人抽走了。 第一反应是有人抢劫,她倒抽一口气转身,却撞见傅景朝站在她身后,手里捏着她的手机,深邃冷沉的目光看着她。 信号本来就不好,难得打通席英轩的电话,他在这关键时候把手机抢过去,这不是要命吗? 她急得上前踮起脚尖要拿回自己的手机,傅景朝手臂很高,个子又高,她跳起来也没够着,气的瞪他:“把手机还给我。” 傅景朝面无表情,当着她的面把手机挂掉。 第87章 一大早就送吻,爱上我了 司机将车开过来,傅景朝上了车,乔暮跟着坐进去。 手机还在他手里,乔暮看着男人冷硬完美的侧脸,慢慢挪过去:“可不可以把我手机还我?” 傅景朝坐在真皮座椅里气场阴郁而沉抑,透着一股隐隐的怒意。 她摸摸鼻子,又往他身边挪了一些距离,两只小手攀上他的手臂,声音柔软的说:“我给席英轩打电话是有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薄唇上勾着几分冷笑:“找他借钱?” 他听到了? 乔暮难堪的咬着唇瓣,瞧着他的神色,说出了原委:“齐霜家里出了事,她爸爸住院急等着钱动手术,我看她急成那样,就想帮帮她。” 傅景朝没说话,脸色缓和一些,她接着说:“所以我才找席英轩借些钱。” 手机放回她手里,他的手在她手上按了按:“不许再给他打电话。” “那……”她欲言又止,小心翼翼看他:“那你能不能借一笔钱给齐霜?” “不能!”他抛过来两个字。 傅景朝说完就侧头看到她灰暗的小脸,大手拉过她的手摩挲着:“今天下午司宸给我打过电话。” 好好的,怎么又扯到了傅司宸。 乔暮仰脸看着他唇片蠕动:“他准备结婚了。” 傅司宸要结婚? 这的确是个爆炸性的新闻。 乔暮好奇的问:“他要和哪家千金结婚?之前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傅景朝抬了下唇角:“我也觉得很突然,他说晚上找我谈,具体的我现在还不清楚。” 说不出来为什么,花花公子傅司宸结婚这件事总带给她一种别扭的感觉。 乔暮心中莫名的就想到了齐霜,想到那天主动坐到傅司宸副驾驶座上的齐霜。 八点零五分,琉璃湾别墅。 傅景朝牵着乔暮的手进屋,管家过来:“少爷,小少爷和傅小姐都还没用餐,在等你们。” 傅景朝看了一眼客厅在玩拼图的傅丞睿,蹙眉跟管家说:“她不是刚退完烧吗?让保姆把饭给她送到楼上去。” 管家点头下去。 乔暮很久没陪着傅丞睿玩拼图了,两人一人拿了一幅比赛谁拼得快。 一大一小玩得很开心,傅景朝坐在旁边抽烟,看着他们拼完了才掐灭烟说:“吃饭了。” 乔暮去洗手,傅丞睿把拼图一个个装进铁盒子里,时不时眼巴巴的看着洗手间的方向,他今天晚上还想和暮姐姐睡。 傅景朝早看穿了儿子的心事,倾身上前,蛊惑加威胁道:“你在漓城读书的事我让人去办好了,晚上如果你跟我抢着要跟你暮阿姨睡,我就送你去爷爷奶奶那里上学,嗯?” 啊,怎么可能这样,坏爸爸。 傅丞睿纠结的看着他爹,苦恼的想了半天,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小脑袋。 乔暮洗完手发现父子俩还在客厅坐着:“你们怎么还不去洗手?” “就来。”傅景朝朝儿子使了一个眼色,走出客厅。 傅丞睿吃完饭,很乖的就上楼了。 乔暮也没多想,傅景朝揽着她上楼,路过二楼,听到一阵摔东西的声音,隐隐还有傅芷荨的哭声。 保姆钟灵手里抱着托盘往楼梯这边跑,看到傅景朝停下脚步:“傅先生,傅小姐不肯吃东西,您要不要去看看?” 傅景朝脚步未动,一只手插进口袋里,淡声说:“照顾好她。”随即迈步拉着乔暮上了三楼。 “你不是说傅司宸今天会找来你的吗?”乔暮进了卧室问他。 傅景朝解开手腕上的手表,看她有些探究的表情:“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她想了想说:“我最近感觉傅司宸和齐霜怪怪的,听你说他要结婚之后,我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要娶的人是齐霜。” 傅景朝垂下黑眸,解掉领带,摆在旁边的手机响了,管家打来电话。 “是傅司宸吗?”她紧张的问他。 傅景朝按掉手机,拍拍她的脸:“我下去一趟,你先洗澡。” 乔暮想跟着他,一想就算他肯,傅司宸也不肯,只得点头:“那我等你一起睡?” “乖。”他在她唇上吮了一口,很快拉上卧室的门。 乔暮洗完澡,捧起上次没读完的书继续看,昨天没在,她落下不少,得补回来,算算时间,今天得写观后感。 头疼。 她拿着纸笔开始写。 楼下书房。 傅景朝进去的时候,傅司宸开了瓶酒,倒了一杯递给他。 兄弟俩碰了下杯,傅景朝抿了一口红酒,眯起一双幽沉的眸:“别告诉我,你要结婚的人是齐霜。” 傅司宸眼露诧异,“哥,你怎么知道?” “暮暮说的。”傅景朝薄唇微抿,一瞬不瞬的看着弟弟:“这么说是真的?” 傅司宸颀长的身影走到窗前:“真的。” 书房里安静了一会,傅景朝缓缓道:“三年前是她取消的婚约,我并不认为三年后,她还会心甘情愿嫁给你。” 傅司宸站姿挺拔,背影沉寂,不知道在想什么。 少顷,他轻声开口:“哥,我知道我这样做很卑鄙,但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可能这辈子就这一次,我不想放弃。” 傅景朝慵懒的身影倚在吧台旁,这时候他要做的是倾听,而不是打断。 “我不知道未来的结果会怎么样,起码我现在想结婚了。”傅司宸仰脖将红酒倒进嘴里。 傅景朝静静看着他:“你这样拿自己的婚姻当赌注有意思?” “有意思。”傅司宸一本正经的接话,“三年前我本来想听你们的话,成家立业,莫名其妙我就被退了婚。这三年来我始终想不通为什么,或许这只是执念,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等我得到了,发现也就那么回事,她和其它女人没什么区别,到那时我释怀了,也就放过她了。” 傅景朝杯中的酒也喝完了,动手给自己倒了一口,啜饮了一口,不动声色的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先领证,再办婚礼。” “父母那儿呢?”傅景朝面色平淡,像在听一件普通人家的婚事,而不是帝都傅家嫡子嫡孙的婚姻大事。 傅司宸把空杯子放到一边,英俊帅气的五官桀骜不羁:“暂时不打算让他们知道。” “你觉得你瞒得了?” “我知道瞒不了,所以我没打算瞒着。”傅司宸狭长的眸中有着决意,“婚礼我已经挑好了婚庆公司,下周举行婚礼,到时候再通知他们。” 半晌,傅景朝脸上没有什么神色,把手中的高脚杯放到吧台上:“你长大了,自己的事自己处理。” 有了他哥这句话,他放心很多,傅司宸笑起来,动手给两人的空杯中倒酒,举起来露出今晚第一个笑:“谢谢哥!” 傅景朝举了下酒杯,若有所思的道:“看得出来自从她出现后,最近你性子沉稳了许多,完全称得上大变样。” …… 傅景朝拧着眉回到卧室,里面空空荡荡的,他想起了什么,迈步到书房,在某个书架后面看到乔暮的身影。 书房经过上次她说这里有黑影之后,江叔找人过来重新设计了一番,灯光足够照亮每个角落。 乔暮看得认真仔细,听到脚步声在身后时,吓得赶紧背过身来,“你们谈好了?” “你在看什么?”他看着她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 “没什么,随便看看。”乔暮背过去的手慌忙把手放到书架上,并用身体挡住。 “那我也想随便看看。”他走过来,伸手要越过她取那本书。 “真的没什么好看的。”她情急之下双手抱住他,这样一来,他更容易拿到了那本书。 乔暮脸都给透了,闷声道:“我是跟你学的。” “我上次看的是文字,你这本还有图……”傅景朝拿在手里翻了几页,故意慢慢说道。 “我就随便看看,我哪知道里面有图片。”乔暮冤枉死了,她事情都做完了,他还没回来,她犯困怕自己睡着,等不了他回来,这才过来想找本书看,无意中发现了这个书架上关于两性话题的书。 考虑到他提议说做手术的事,明天之后她就有空,手术有可能就安排在后天。 她就想看看里面有没有关于什么尺寸不符的说法,想看的没看到,不想看的看了好多,看得她脸红心跳,手心冒汗。 男人手掌扳过她的脸,面红耳赤,有些呆滞的杏眸雾蒙蒙的,看得他心头一动,低声在她耳边问:“你看了哪些图片?讲给我听听。” “我……我不记得了。”她匆忙低头从他臂弯下跳出来。 他从后面将她拉回来,抱着她走向卧室:“不记得也行,一起看。” 乔暮后悔得要命,揪着他身上的衬衣说:“你还没洗澡。” 他抱着她没两步回到卧室,她被他放到大床上。 她一个翻身坐起来,叉开话题说:“你和傅司宸谈得怎么样?他要结婚的对象是齐霜吗?” “被你猜对了。”他开始脱身上的衬衣。 她连忙溜到床的另一头,睁大眼睛看他:“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没听齐霜说过?她是自愿的吗?” 傅景朝脱完衬衣,动手解皮带,看她一眼,“司宸没说,他只说他要先领证,后办婚礼。” 乔暮感觉不对劲,她低头找手机,找到后拨电话,她要亲自问问齐霜,这突如其来的婚礼是不是与齐家的事有关。 低头专心翻找通讯录,背后忽然贴上来男人灼热坚硬的胸膛,轻痒的吻落在她脖子里,从肩膀又一路到耳根。 她喉咙发紧,手忙脚乱的转身推他:“你……你还没洗澡呢。” 他托住她后脑勺,让彼此面对面贴近,凑上前在她敏感的耳垂处吹气:“那我现在去洗澡,等我。” “好。”她敷衍的点点头,等他进了浴室,她拨齐霜的电话。 乔暮不由自主的走到阳台,看着对面的别墅,二楼,有一扇窗户的灯亮着,上次傅司宸和她打招呼好象就是站在那个位置。 响了一会说是占线,再打,还是如此。 齐霜这时候正在家里打电话,打给一个听说在国内有名的网站实习的高中同学,说起来两人关系大学时并不太好,她硬着头皮尬聊,最后假装说漏了嘴。 “齐霜,你要结婚了?恭喜啊,新郎是谁?我认识吗?” “傅司宸。” “傅司宸?我没听错吧,那不是……那不是汉皇娱乐的老总嘛,你说的是真的吗?” “这种事情我怎么敢开玩笑,婚礼在初步筹划中,所以你不要传出去,目前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一定一定,你把我当朋友,我会替你保密的。” 高中同学喜滋滋的挂了电话,一转手就兴奋的把这件事当成了新闻素材报告给了网站老大。 与此同时,晨光工作室。 “老大,照片传给你了,你看看什么时候发?”白天在百货商场偷拍的记者兴奋的大叫。 被叫老大的男人嘴里叼着烟,坐在电脑前操作:“看到了,别咋乎。” “嘿,老大,这可是最炙手可热的新闻,你打算什么时候发出去?” 男人抽着烟狡诈一笑,“这次不从咱们工作室微博发出去,我会联系几家娱乐新闻平台,看谁的出价高,就把这个新闻卖给谁。” “老大,高!”那记者竖起大拇指:“傅家可不是轻易能得罪得起的,咱们把风险转嫁给别人,在家坐等着收钱发财。” - 乔暮又打了两次,齐霜关机了。 齐霜是不想面对她吗? 也就是说,齐霜很有可能寻求了傅司宸的帮助,而傅司宸的条件就是和他结婚。 怎么能这样? 结婚不是儿戏,他们怎么能这么不把婚姻当回事? 乔暮气坏了,在卧室里来来回回的走,念念有词。 “想什么呢?”男人的嗓音响起,大手揪住她手臂。 乔暮一个没留神,几乎撞到他怀里,顺势抬头看他:“傅司宸是不是欺负齐霜了?是不是他逼齐霜结婚的?他一定是在报复齐霜,报复她三年前甩了他。” 气愤的讲完骤然收住声音,她怎么给忘了,眼前的男人可是傅司宸的亲哥哥。 傅景朝像是不在意,瞬间抱起她放到沙发上:“暮暮,你觉得这时候你我在聊别人的事不大煞风景吗?” “可是……”她的话没说完被吻住了。 沙发很大,但他健壮高大的身躯压下来就拥挤了,她只觉得自己像陷进了流沙,不断的往柔软的沙发里深陷。 他很温柔的吻她,让她感觉自己像是个易碎品,被小心翼翼的捧在掌心里。 傅景朝的手插在她头发里,温软的薄唇吻过的地方像是软塌下去,失去知觉。 他游走的手似有着魔力,她瘫软如泥,呼吸困难,攥住他浴袍腰带,无意识的用力,他身上的浴袍整个敞开,她摸到了他结实温热的胸膛。 身体空虚得可怕,她的脑袋晕乎乎的,像一枚树叶在随微风轻飘。 良久,他浴袍完好,她衣裳不整,红唇间细细的喘气,身体仍飘着,像在一个梦幻的世界,声音遥远,时间像停滞一样。 他俯在她上方的眼眸微红,盯着她白嫩粉红的脸看了一会,唇片划出笑:“喜欢吗?” 她有些羞涩的动了动双腿,小声的说:“你手脏了,快去洗洗。” 他低笑着呼吸喷进她的耳窝:“这下是不是公平了?以前都是你帮我弄,这次换我用手帮你……” “别说。”她涨红了脸蛋,半支起身子紧捂住他的嘴。 从来不知道男女间除了那一次在会所被他那样对待,还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到达一个无与伦比的感觉。 他的唇在吻她的手心。 她收回手,扭开脸不看他。 凝视着她羞涩粉红的脸蛋,他低低的笑着跳下去,洗手间传来水声,过了会儿,他拿了湿毛巾过来给她清理,把她弄干净之后拉过被子盖上,搂着她熄灯。 “我睡衣还没穿呢。”她挣扎着要爬起来。 “裸睡有利身体健康。”他把她捞回去,锁在怀里。 “我不习惯。” “……” “傅景朝。” “……” 夜色渐浓,乔暮被抱在男人温暖的怀里,很奇妙,身体的每寸肌肤如同被他身上的温度熨烫过,她这一夜睡得没有想象中难受,反而很踏实,有点像婴儿蜷缩在妈妈肚子里被精心呵护的感觉。 第二天。 乔暮听到了自己的手机铃声,是闹铃,要起来跑步。 但,真的好困,她眯着眼动了一下,傅景朝也醒了,收紧手臂,她的身体转而毫无缝隙的贴进他怀里。 彼此不着片缕,肌肤相亲,亲昵无比,昨晚的回忆涌上心间,乔暮睁开眼睛,抬头时唇瓣不小心吻上了男人胡茬的下巴,他愉悦的笑着:“一大早就送吻,爱上我了?” 她扯着他圈在她身上的胳膊:“我要下去跑步了。” 他搂着她在耳边吹气:“昨晚爽不爽?” 她不吭声。 “看来是没有。”他嘀咕一声,翻身压上来:“再来一次。” 她急忙推他的胸口:“傅景朝,你几岁了,能不能不要闹?” 他深暗的黑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鼓着腮帮的脸,眉梢微挑:“你叫我什么?” 这人怎么这样,人前一本正经,严肃得不行,怎么私底下这么流氓,想到昨晚被他弄成那样,仿佛一滩水似的,实在是招架不住。 她咬唇低低的改口:“二哥。” “这就对了。”他用力亲了一口她的唇,翻身下去,“今天你拍的那部剧是不是最后一天?” 她不理他,坐在床边找昨晚被他脱掉随手扔下床的睡衣。 他又从后面缠上来,上下其手,她手忙脚乱才逃了出来,钻进洗手间,下一秒他又跟进来,被他缠着吻了好一会儿。 六点半,乔暮下楼,跑得飞快。 傅景朝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暮暮,等我。” 她才不理他,跑得飞快,他人高马大,腿比她长,很快追上她。 七点跑步结束,天热,跑了一身汗,乔暮回卧室冲澡,傅景朝跟着进了浴室,最后一刻他的手机响了。 他出去接电话。 她反锁了门,飞快的洗了澡。 乔暮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往衣帽间走,傅景朝在落地窗那里接电话,侧脸紧绷僵冷。 她换好衣服出来,浴室有水声,傅景朝在冲澡。 拿了手机,有一个未接电话,是卢小梦打来的,她回拨过去。 “乔小姐,快看微博,齐霜和小傅总要结婚了!”卢小梦在电话里伤心的惊叫。 乔暮震惊。 “网上现在好热闹,大家都在说这件事……” 结束电话,她边下楼边上网查看,微博上如卢小梦所说吵翻了天,是由一家娱乐网站曝光的,有图有真相,傅司宸手牵着手进珠宝店,手牵着手出来,还有称是婚庆公司的员工称傅司宸订了一周后的婚礼套餐。 再打齐霜手机,还是打不通。 突然间,右眼皮开始跳起来,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她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脚下踩到最后一个楼梯,脚步声由远及近。 “看什么这么入神?”傅景朝在她头顶说话,随手揽住她的腰。 “他们的事被捅到了网上怎么办?”她把手机给他看。 他波澜不惊的扫了一眼,“早上我爸妈已经打了电话,他们下午的飞机过来。” 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乔暮担忧的问他:“现在怎么办?” 他一言不发,揽着她进餐厅。 餐桌前,意外的看到四个身影,傅丞睿、傅芷荨、傅司宸,以及被傅司宸一大早接过来的齐霜。 “小睿睿,这是你婶婶。”傅司宸向小侄子做介绍。 傅丞睿奇怪的眼神打量着齐霜,小家伙想的是前天明明暮姐姐让她叫阿姨,怎么今天叔叔又让他叫婶婶? 傅景朝和乔暮落座,傅芷荨兴高采烈的宣布:“景朝哥,咱们家要办喜事了,司宸哥要结婚了。” 傅景朝脸上喜怒难辨,淡淡的拿起筷子:“嗯。” 大家的反应都很平淡,傅芷荨的兴奋显得很突兀。 这顿早餐,傅司宸照顾着齐霜吃饭,两人看上去很和谐。 乔暮却知道这和谐都是表面的,下午傅家二老一来,所有的和谐都将被打破。 庭院里,傅景朝和傅司宸边抽烟边交谈。 “下午三点爸妈到机场,记得去接他们。” 傅司宸看着傅景朝清峻的面孔:“他们真要来?” “怕了?” “谁都别想拦着我,这个婚我结定了。”傅司宸双唇抿成一条直线,脸上有着极重的戾气。 傅景朝抽着烟,没再说什么。 别墅餐厅内。 傅芷荨手中的勺子被捏得紧紧的,涂着唇膏的嘴唇被咬到变形,她看着庭院内傅景朝雕刻般完美的侧脸,看着他呵护的扶着乔暮上了车。 曾经,在他身边被呵护的人是她,为什么一眨眼全变了? 钟灵在餐桌边收拾碗筷,指着震动个不停的手机说:“傅小姐,您的电话。” 傅芷荨拿起来,在看到来电显示后,脸色微变,走出餐厅边接起来。 “傅小姐,好久没联系你了,过得还好吗?”电话里是乔昕怡的声音。 第88章 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放鸽子 “乔昕怡,我们不是说好了以后不要联系吗?你记忆衰退是不是?”傅芷荨捂住手机站在角落,声音微喘,语气严厉。 乔昕怡在那头轻松的笑着:“傅小姐,我只是打个电话问好,你用不着这么防我跟防贼似的吧?” 傅芷荨眼尖看到有保姆路过,捂着手机停了一会儿,等保姆走远才压低声音说:“你现在问好问完了,可以挂了。” “别急嘛,傅小姐,我有件事想跟你打听下。” 傅芷荨急于想把乔昕怡打发了,压着火问:“什么事?” “是这样,现在微博上关于傅司宸和齐霜的新闻你应该知道,齐霜好象和乔暮的关系不错。哦,这个乔暮你可能不认识,她曾是我的姐姐,我这里呢有几张照片,是关于傅司宸和乔暮的。” “你想怎么样?勒索?你找错人了,你应该找傅司宸。”傅芷荨语露不屑:“不过我得提醒你,傅司宸可不好惹,他那人浑起来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里。” 乔昕怡不在意的笑笑:“我要对付的是乔暮,不是傅二少。我手里的照片一放到网上去必定会借着傅二少结婚的消息上热搜,我想向傅小姐打听的是,乔暮和傅二少的关系,以及乔暮背后真正的男人。” 这么说乔昕怡是想逼出傅景朝现身? 傅芷荨霎时没说话,手指扣着窗户,用力到变形。 “傅小姐,我听说你最近在漓城,你应该住在傅家,所以才找你打听的。乔暮,我这个姐姐不是我亲姐姐,也是乔氏夫妇收养的,她几年前私生活混乱,被赶出了乔家。前阵子不知道勾搭上了哪个大人物,运气好到不行,汉皇花重金签约她一个小龙套不说,还处处有人在背后维护她。我找人查过了,她这几年一直当着坐台小姐,你说她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得上傅二少?傅二少现在要结婚了,新娘是她的朋友,我怀疑这当中一定有什么阴谋。齐霜我也找人打听过了,齐家在帝都江河日下,即将破产,齐霜一定是和乔暮联起手来想进豪门,她们一个当大,一个当小,就是想捞钱……” 傅芷荨耳朵里灌满了乔昕怡的话,眼前像浮现出一副副傅景朝宠着乔暮的画面,曾经他身边的位置是她的,曾经,他温柔的目光只属于她,曾经,他也曾处处维护她,呵护她,不想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 所有的这些,全部被乔暮夺走了,她的完美人生也被乔暮生生切断了。 不可以,她要夺回来,不能眼睁睁看着被乔暮抢走。 乔昕怡还不知道乔暮和景朝哥的事,不如就借乔昕怡的手,让景朝哥好好看看乔暮曾经做过的肮脏事,让他认清楚乔暮的真面目。 傅芷荨听完乔昕怡的话,冷冰冰说道:“你说的这个乔暮确实是个淫妇,我见过她几次在傅司宸别墅过夜,至于她背后的男人你可以把照片放到网上等着网友去挖掘,一定能挖出那个男人。” 到时候景朝哥看到乔暮当过坐台女,一定不会承认他们的关系,乔暮的下场只会是被他当成垃圾扫地出门。 “我也是这样想的。”乔昕怡兴奋的忙问:“那傅家那边怎么办?这些照片放上去,傅家会不会把它们压下去?” “傅司宸结婚没有通知家里,今天下午傅家家长会过来,傅司宸应接不暇,哪有空管网上的事,你尽管去做,傅家这边我来看着,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乔昕怡犹如吃了一个定心丸:“好,那我现在去办。” - 庭院内,乔暮面对齐霜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傅景朝那边已经谈完了,走过来牵她的手:“走了。” 各自上了各自的车,乔暮看着红色慕尚先驶出大门,莫名的跟着叹了口气。 傅景朝手里拿着平板电脑,点开邮箱看了两眼文件,侧脸看她:“叹什么气?” 乔暮百感交集,昨晚加今天早上,她有一肚子话要跟齐霜说,当真正面对的时候,她一句话也没问出来,试着站在齐霜的角度去想,也许傅司宸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家里变成那样,爸爸又病重急需动手术,换成是她,摆在面前的可能也只剩下一条路可走。 所以她什么也没问,问了齐霜只会更难过,更难堪。 “你说,傅司宸会好好待她吗?”齐暮低声问。 傅景朝手指撩开她落在脸旁的发丝:“女人是用来宠用来疼的,司宸知道这点。” “噢。”她垂着睫毛低低的应。 “我也是。” 他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她正想着心事,抬头:“什么?” 她脸颊水嫩绯红,大眼睛里泛着懵懂的水光,纤细卷曲的睫毛一眨一眨,眨得人心尖微痒。 他忍不住低头啄她的脸,额头顶着她的额头,一面蹭一面失笑:“难不成我没宠着你,没疼你?” 她很认真的摇头。 “小没良心的。”他哼了一声,平板电脑搁到一旁,手臂一收把她抱坐到自己腿上,扣住她的后颈就要亲她。 她终于笑起来,求饶道:“我跟你开玩笑的,你怎么当真了?” “我可没觉得开玩笑。”他眉宇紧皱,埋脸在她颈侧与头发里,狠狠吻了一口。 “啊……你……”乔暮在他腿上扭动,捂住脖子,“你别弄啊,我还得拍戏呢,弄出痕迹怎么办?” “你不是拍古装剧么?衣服遮住看不见。”他故意在她颈窝里又种了好几颗草莓。 乔暮气得打他,打又打不过,两只手腕都被他攥住,两人闹了一路,前面开车的司机如坐针毡,大清晨的,这是要闹哪样啊,还让不让人开车了? 上午,化妆间,乔暮低头看剧本,今天最后几场戏,她想发挥好。 化妆师在整理她的头发,撩起她耳边的发突然呀了一声,吓了乔暮好一跳:“怎么了?” “你耳朵和脖子这里有吻痕。”化妆师小声说。 乔暮脸蛋一下红起来,故作镇定的说:“能用遮暇笔遮住吗?” 化妆师低头端详了两眼:“能。” 乔暮松了口气,继续看剧本。 卢小梦端着倒好的水走过来,递给她。 乔暮脸上的妆化得差不多了,嘴上唇膏还没擦,接过杯子抓紧时间喝水,见卢小梦柞在旁边不走,她问:“有话要说?” 卢小梦迟疑的问:“齐霜和小傅总真的要结婚了吗?” 嘈杂的化妆间刹那安静下来,齐霜来过很多次找乔暮,大家都认识,今天早上齐霜和傅司宸即将大婚的消息早就传遍了。 乔暮摇了摇头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当事人都没公布的婚事,她自然不便乱讲。 顿时大家都露出失望的神色,刷微博的继续刷微博,聊天的继续聊天。 上午第一场戏开始,卢小梦坐在角落凳子上刷微博,她比任何人都要关注小傅司和齐霜的事,刷着刷着,她突然发现晨光工作官方微博最新发布了一条微博:傅司宸另有所爱。下面是三张偷拍的照片,有在影视城门口乔暮坐在傅司宸敞蓬跑车上的照片,有傍晚傅司宸开着跑车载着乔暮进琉璃湾别墅大门的照片,每一张两人都有说有笑,举止亲密。 这条微博一个小时发的,已经转发几万,评论几十万。 我是一只鱼:“我去,开豪车接送,这是真爱。” 可爱的可乐:“讨厌,傅司宸是我男神,乔暮放开我男神,不要脸!” 半夏爱知秋:“我就说嘛,乔暮一个没有成名作的小新人怎么就被汉皇力捧了,原来是情侣呀?可傅司宸为毛要和一个叫齐霜的结婚?” kimkaaaa:“我来爆料,我认识齐霜,是她同学,她家非常有钱,豪门千金,和傅司宸结婚算是官商联姻。” 小麦吉:“明白明白,原来傅二公子搞的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呀,傅家门槛高,乔暮进不了傅家,所以傅司宸娶了千金齐霜当挡箭牌。” 胖了十斤的小公举:“楼上的,你们只说对了一半,齐家有钱是老黄历了,最近债台高筑,快破产了,切,哪来的豪门千金?” 小麦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齐家再怎么不济,齐霜出身名门,举止修养在那儿,傅司宸花名在外,选她以后好拿捏,在外面再风流她也不敢吭声,懂不?” 小丑acy:“什么呀,三年前傅司宸和齐霜订婚,轰动整个帝都,第二天又莫名其妙的解除婚约。现在又突然要结婚,这豪门人的想法真是匪夷所思!” 自然蠢的李三毛:“这么说我想通了,齐家需要钱救急,傅司宸又需要妻子当挡箭牌,背地里好和乔暮厮混……” 网上七嘴八舌,越说越难听,卢小梦看得火冒三丈,这些人怎么这样啊,根本不是他们说的这样好不好? 乔暮这时在和林衍拍对手戏,不能打扰,卢小梦焦急的在角落来回走。 导演那边喊卡,卢小梦赶紧冲了上前:“乔小姐。” 乔暮最后几场戏是女装,头饰非常重,下了戏,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笑着看卢小梦一眼:“又要问我傅司宸的婚事?” “不是,比这个严重。”卢小梦把手机递上去,气愤道:“你看,那个专门靠偷拍明星八卦的狗仔发了你和小傅总的照片,还说什么你们是一对,小傅总娶齐霜是为了掩人耳目,实在是太过分了!” “噗——”乔暮在喝水,听到这里嘴里的水都喷了出来,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把她和傅司宸扯到一块儿去了,急忙拿过手机翻看起来。 正在这时,导演突然拿着大喇叭喊:“各部门注意,今天第二场五分钟之后开拍,灯光师调一下灯光,道具师准备一下道具,化妆师赶紧给男女主角补妆,快!” 现场大家都忙碌起来,化妆师急忙跑过来给乔暮补妆,卢小梦在混乱中赶紧把手机拿走。 中午十二点多,第二场结束,下面是午餐加午休时间。 乔暮到化妆间,化妆师帮忙把头上沉重的头饰拿下来,她转了转泛酸的脖子,问蹲在旁边的卢小梦:“有什么最新情况?” “你在拍戏的时候,小傅总打了电话过来,他说影视城门口现在围了好多记者。” 乔暮沉默不语,网上流言出来后这是必然结果。 “乔小姐,你看你的微博。”卢小梦惴惴不安的把手机递给乔暮。 手机上停留的页面显示当前搜索热点第一名是“傅司宸和齐霜大婚”,第二名是“傅司宸另有真爱乔暮”,第三名是“乔暮其实是个坐台小姐”。 她盯着第三名看了看,点进去,跳出来知名博主新发的微博:独家曝光傅司宸真爱乔暮其实是坐台小姐,下面贴着一张照片,是很多年前她衣着暴露坐在酒台里和陌生男人谈笑的照片。 这条微博瞬间把整个事件炒到了最高潮,网上讨论声空前高涨。 卢小梦出去取盒饭,乔暮手机震动,来电傅景朝。 “喂,网上的事你看了吗?” “嗯。”傅景朝的声音沉稳冷静,“下午什么时候结束?” 她转头看着挂在化妆间的通告板:“我也不确定,下午还有两场,一场小戏,一场大戏,可能要到傍晚。” 他声线很干净:“下午我去接你。” 化妆间没有空调,平常中午大家都在外面乘凉加午休,今天却挤满了人,所有人手里拿着手机,或假装或无意的往乔暮这边瞄,那眼神像手术刀,几乎要把她活生生的解剖了。 “不用了。”乔暮发觉通话被偷听了,用手捂住嘴紧张的说:“现在正在风头上你过来不是撞枪口上了吗?” 在这节骨眼上他要现身的话,所有人都知道他和她的关系,乔暮呼吸紧窒,这个男人不是一向精明的吗,怎么这种事想不清楚。 他磁性而有条不紊的嗓音说道:“如果我现身的话,流言蜚语不攻自破。” 她大脑出现短暂的空白,转而脑子里又像过电一样,出现了类似于感动的情绪。 乔暮微微低头,拧绞着手指头,轻声说:“其实你不用这样,如果你父母看到网上那些流言对你弟弟有所误会的话,我会单独出面和他们说清楚的。” “我不是为了他。”傅景朝在那头叹息着:“小傻瓜,你在装傻是不是?” “我……” 傅景朝截断她的话,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什么我,司宸长大了,他自己闯的祸自己去处理。我这么做是为了你!” 乔暮心跳很快,快到跳出胸膛,手指头情不自禁的绞得更紧,脸蛋通红似火,小声说道:“那你也不能过来。” “理由?” “反正你不能过来!”她扭捏的出声。 傅景朝倏地收了声,几秒钟之后吐出冷硬的声音:“下午五点我会准时出现在剧组。” 她还没出声,他已经切断通话。 双手握住手机,乔暮惊慌失措的站起来,不管他是不是来替她解围,泼在她身上的脏水一时半会也洗不清,下午傅家长辈会到漓城来,看到这些流言恐怕会气得不轻。 这时候他拉着她出现在记者面前,对于傅家长辈来说岂不是火上浇油,怒上加怒? 不行,她不能让他过来。 乔暮赶紧去找项震晟,单独把他叫到一边,商量的语气问:“项导,今天下午五点前能拍完吗?我有事,五点前想走不知道可不可以?” 项震晟忙着拍戏,还不知道网上的事,看看时间满口答应:“可以,反正是最后一天,午休取消,我通知大家吃完饭就开拍,四点前能结束。” “谢谢项导。”乔暮惊喜的道谢。 项震晟摆摆手:“客气了,我也想早点收工,这样你赶紧去准备。”说完,他拿起口袋里的对讲机开始调动各个部门。 影视城一共有两个门,一个东门,一个西门,影视城出动了大批保安把守着。 两个门外聚焦了大批记者,西门相对较多一些,因为记者们打探到乔暮平常喜欢走人比较少的西门。 八月底,暑气蒸腾,记者们满头大汗,严阵以待。 天气这么热,记者们急于采访到乔暮,对每个从门内出来的演员都是再三审查一番,生怕错过,只要乔暮一出现,他们就围上去做采访。 下午三点四十五分,剧组最后一场戏结束,全场都是欢呼声。 乔暮也挺高兴,不过她来不及高兴多久,急急忙忙拉上化妆师到化妆间卸妆。 卢小梦在旁边忧心忡忡:“怎么办呀,乔小姐,就算你现在早走,外面也围了好多记者。”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化妆师也挺喜欢亲和不摆架子的乔暮,出主意道:“要不我帮你化个妆怎么样?戴上假发,粘上假胡子,应该不会被认出。” 卢小梦连连摆手:“我偷偷出去看过,那些记者把东西门全堵住了,每个出去的演员都要被他们仔细盘查一番,要想蒙混过关恐怕不行。” 乔暮拿起手机看时间,四点十分了,距离傅景朝过来还剩下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怎么办? 就在这时,手机里邮箱图标上显示有个未读邮件,她极少收到邮件,随手点开:要想逃出影视城,四点半到大明宫北面的空地。 谁发过来的? 乔暮查看了一下,是个陌生邮箱。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总比出去被记者围住强。 卸完妆,换回自己的衣服,四点二十分,乔暮悄悄跑出了化妆间。 大明宫非常大,占地约两点三平方千米,从这里到大明宫北边的空地还有很大一段距离,现在离邮件上说的四点三十分只剩下十分钟,只能奋力奔跑。 拜每天早上跑步的锻炼所赐,乔暮穿过曲曲折折的宫殿建筑,一口气跑到空地,拿起手机看时间,四点二十九分。 四周看了看,没有人,什么也没有。 她是不是被人耍了? 乔暮满头大汗,喘着气摇头暗笑,正要转身,突然不远处的天空传来阵阵响声,好象是直升机的声音。 她抬头看去,真的有架直升机在头顶盘旋,她赶紧后退。 直升机慢慢降落,不断旋转的螺旋桨带动极大的风,乔暮迎着风跑过去,舱门打开了,里面出现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头戴耳麦,身材性感的金发女子,朝她伸出手,说着一口标准的中文:“乔小姐,请上来。” 乔暮到这时也管不了那么多,拉住金发女子的手坐了进去。 直升机起飞。 乔暮第一次坐飞机,还是直升机,她有点怕高,系上安全带,闭着眼睛不敢往下看。 而影视城外,天空中直升机的轰隆声引起了一些记者的注意,有些记者等的无聊,还开玩笑说:“乔暮该不会坐直升机走了吧?” 旁边有个记者接话说:“不能够吧,那直升机一看就不是一般货。” 另外一个懂行的记者仰脖兴致勃勃的看着直升机差点手舞足蹈:“你说对了,这可是最有名的贝尔525,市场报价近一个亿,是贝尔私人直升机公司推出来的全球首款超中型直升机……” 一听这么罕见,所有人都眯眼仰脖看着这个罕见的直升机,直到直升机远去。 一分钟后,一辆迈巴赫悄无声息的开到影视城,司机开车毕恭毕敬的打开车门。 记者们刚从直升机上收回视线,突然见到这个阵仗,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屏住呼吸盯着豪车门内下来的身影。 阳光打在男人坚毅冷峻的脸上,锐利的黑眸,高挺的鼻梁,削薄轻抿的唇片,健硕伟岸的身躯在得体的衬衣和西裤下显得极有力量之美,散发出阴冷威严的王者之气。 傅景朝! 天哪,是东城集团神龙不见首的董事长兼首席总裁傅景朝! 迄今为止还没有哪一家媒体能采访到这个商界奇才,神一般存在的人物! 记者们快疯了,完全忘了今天在影视城的目的,举着相机潮水般围上去:“傅先生,请问你突然出现在影视城是为什么?” “傅先生,请问您知不知道您弟弟傅司宸即将和落魄千金齐霜大婚?” “傅先生,请问您知不知道傅司宸和他公司旗下艺人乔暮之间的事?” “傅先生……” 傅景朝面无表情,沉冷如大海般的深眸注视着前方,步履矫健,身边没有带任何保镖,只有一个助理,强大的气场却震慑住了所有人,所有记者围成一圈与他保持着三四步的距离就这样跟着他来到影视城门口。 影视城是东城集团旗下产业,守在门口的保安在对讲机里汇报了影视城的总经理,总经理慌慌张张的迎上来,挥手让保安将记者与傅景朝隔开。 “傅总,您里面请。”总经理躬着腰把傅景朝迎进去,不知道总裁突然到影视城来干什么,小心翼翼的向罗泉打听。 罗泉回了五个字:“带路,大明宫。” 直升机开到郊外停在一处空地上,乔暮有了着陆的安全感之后,解开安全带,笑了笑对金发女子说:“辛苦了。” 金发女子耸耸肩:“受人所托。” 乔暮跳下直升机,回身拍了拍手,笑着说:“我会在你们老板面前替你们美言几句。” 金发女子拍了拍前座,说了句英文,貌似是让驾驶员快开,直升机缓缓起飞,金发女子复杂的眼神看着乔暮说道:“我们没有老板,只有老大。” 老大? 这么说他们不是傅景朝派来的? 直升机呼呼的刮起风,舱门缓缓关上,乔暮双手做成喇叭状,大声问道:“那你们是谁?” 直升机瞬间升空,开走了。 大明宫。 总经理在前面带路,指着宫殿旁边的入口说:“傅总,那里是剧组。” 傅景朝鹰眸扫过正在收拾的工作人员,一脸黑云的说:“人呢?” 剧组收工后,演员们都走了,现场只剩下一些工作人员在收拾东西,听到这一声低喝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目瞪口呆的看着出现在门口气质尊贵的男人。 项震晟被惊动了,小跑过来,诚惶诚恐的笑着说:“傅总。” “嗯。”傅景朝表情淡漠。 旁边的罗泉上前一步,“项导,今天什么时候结束?” “已经收工了。” “收工了?” “什么时候?” “一个小时前。”项震晟飞快的扫了一眼瞬间阴沉下脸来的傅景朝,疑惑的说:“乔小姐说有事问我能不能赶紧拍完,我提前拍完后她先走了。怎么,她不是去找傅总?” 得,这下完了,大老板推掉工作,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往小了说是给乔暮撑腰,往大了说那是直接给乔暮一个名分,那丫头倒好,不吱一声,人跑了。 罗泉看向傅景朝阴沉到快滴出水来的脸,小声询问:“傅总现在怎么办?” 傅景朝一言不发,转身向影视城门口走去。 那群记者还在,一见到傅景朝出来,虽被保安和保镖拦住,却在拼命按快门。 回到车内,迈巴赫缓缓开动,前座的罗泉听到大老板在打电话,不用说,一定是打给乔暮的。 罗泉突然有些同情起大老板来,这恐怕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放鸽子,对方还是个不知好歹的小丫头。 要是换作是别的女人,早就乖乖在影视城等着,到时候和大老板一起出去,全世界轰动,以后别说在娱乐圈了,就是在漓城在帝都她都能横着走。 偏偏在这时候跑了,真不知道说她傻呢,还是笨。 …… 乔暮看着直升机开远,一片茫然,她搞不懂这直升机是怎么回事,手机在口袋里响,刚好是傅景朝的电话。 “喂,我在郊区。” “你跑郊区干什么?”男人的声音中有着寒气:“不是让你在影视城等我的吗?” 她噤声,这么说来,那直升机真的不是他派的? 难道是席英轩? 不可能啊,他在山区拍戏呢,信号都不好,怎么可能知道她被记者围困的事情。 难道是傅司宸? 他做事不是这样的,起码会事先说一声,那到底是谁? “乔暮。”电话里传来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她拉回思绪,赶紧说:“你能来接我吗?我用手机导航把地图发给你。” 那头男人哼了一声算作回应,她赶紧挂了电话。 背后冒着冷汗,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 那直升机里面有好多座位,光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能调动得了的,而且那个驾驶员好象不懂中文,那个金发女子和驾驶员讲的是英文。 他们总不能是从国外来的? 尽管不知道对方的来历,但能把她从困境中解救出来,应该是友非敌。 乔暮咬唇稍松了口气,低头发了位置到傅景朝手机上。 半小时后,迈巴赫出现在公路的尽头,她扬起手臂。 几分钟后,她上了车。 车厢里的温度不用开空调都阴阴凉凉的,乔暮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离奇的遭遇,小小的拉了拉傅景朝的衣袖,主动先找他说话:“生气了?” 傅景朝冰山一般,纹丝不动。 乔暮清了清喉咙,两只小手如蛇似的缠上他手臂,仰起脸主动往他脸上连亲了好几下:“别生气了嘛,你突然说要去影视城,我一时紧张才会跑出来。” 傅景朝:“……” 前座的罗泉没看到画面,却听到好几下亲吻的声音,估计是乔暮亲大老板了,他突然间更同情大老板了,这下连火估计都没地方发。 果然,后座安静了几秒后,响起男人凉飕飕的声音:“紧张?你一紧张能长翅膀,从城西的影视城一下子飞到城东的郊区?” 乔暮被噎了一下,迎上男人看似沉淡却高深莫测的目光,吞了一小口口水说:“我坐直升机过来的。” “直升机?” “对。”她怕他不信,把手机拿给他看:“有人发了一个邮件给我,我按照上面说的跑过去就有个直升机过来,然后就把我带到了刚才的地方。” 傅景朝眯起寒眸扫了一遍邮件内容,确实她没撒谎。 “这封邮件谁发给你的?” 她摇头:“不知道。” “这个邮箱你不认识?” 她还是摇头:“不认识。” 傅景朝把手机还给她,寒着脸命令道:“把这个截图发到我微信上。” 她没问他原因,乖乖照做。 傅景朝取出自己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发送出去。 乔暮也没问他发送给谁,估计是让人去查邮箱的来历,其实她也想知道这封邮件是谁发的,这也太神通广大了。 第89章 小东西,今天暂时放过你 漓城,飞机场。 傅策夫妇从贵宾通道出来,身后跟着两个推行李的勤卫兵。 “老爷,夫人。”管家如临大敌早早和司机过来等候。 傅策双手背在身后,板着脸问:“臭小子呢?景朝不是说他来接机的吗?人呢?” “我也不清楚,二少爷电话打不通。”管家回答。 傅策哼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也没拨通傅司宸的电话,脸色更黑了。 傅母在旁边看了指着司机打开的车门说:“老傅,先回去,说不定司宸在家等着咱们呢。” 傅策钻进车内,傅母跟着进来。 不久,车子驶进琉璃湾。 司机犹豫着看向管家,管家转头问傅策:“老爷,您行李放在大少爷家,还是二少爷家?” “当然去司宸家。” 傅母话刚落,傅策醇厚的声音道:“去景朝家。” 老爷说要去大儿子家,夫人说要去小儿子家,这可咋整? 司机哆嗦的看着管家,管家使了个眼色,司机把车拐进右手边的别墅。 傅策夫妇从车里下来,傅策背着手没进门,指着对门说:“去,把人给我叫过来。” 管家亲自带了保姆到对面,不一会回来:“老爷,二少爷不在家。” “不在家?”傅策皱眉:“公司那边呢?” “我马上派人过去。”管家急匆匆走了。 傅策背着手进屋,脸上阴云笼罩,抬头见傅芷荨领傅丞睿下来,脸上刹时阴转多云:“乖睿儿,爷爷好久没见你了,想不想爷爷?” 傅丞睿点点小脑袋。 傅策马上叫来了勤卫兵,拿进来好多新买的玩具,傅丞睿开心的拿到一旁玩去了。 傅策脸色再次黑下来,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傅母和傅芷荨陪着傅丞睿拆玩具,傅母看到傅策这样,受不了道:“老傅,你别晃了,晃得我头昏。”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傅策依然来回踱步:“那个臭小子从小到大从来不按牌理出牌,这次说好了他去接机,临了人不见了。以我对他的了解,那小子估计憋着大招呢。” 傅母把手中拆出来的玩具递给孙子,心平气和的走过来说:“你别把你儿子想得那么坏,司宸从小到大是调皮了点,但他不至于做没谱的事。” “怎么没有?”傅策一提小儿子就火冒三丈,瞪着眼睛道:“远的不说,就说这件事,他要和齐家丫头结婚有问过你我的意见吗?要不是被网上捅出来,他是不是打算等我死后再说?” “老傅,你看你,怎么净说些不吉利的话。”傅母转头去问傅芷荨:“芷荨,这阵子你一直住在这里,有没有见过齐家丫头?司宸有没有说过要结婚的事?” 傅芷荨温顺的点头说:“见过,今天早上司宸哥把齐霜带过来了,还让睿儿叫婶婶。” “你看看,你看看!”傅策大怒,朝着傅母吼:“他眼里还有没有父母?结婚这么大的事居然一声不吭。” 这下傅母慌了,两个儿子中她最操心的是小儿子,也最放心的是小儿子,操心的是司宸从小受管束,他爹不让他干什么,他偏偏要干什么,惹得他爹经常拿着皮鞭抽他,她夹在中间没少担惊受怕。放心的是司宸懂事后女朋友换了一茬又一茬,从没往家里带过,她估计儿子也就是玩心重,没当回事。 这次不一样了,他居然动了结婚念头,而且是解除过婚约的齐家丫头。 这可怎么办才好? 傅母眼前一黑,差点昏倒。 “二伯母。”傅芷荨急忙过来扶住傅母到沙发上坐下,吩咐旁边保姆去倒水,然后温柔的劝道:“司宸哥可能就是一时昏了头,您别往心里去。” 这时管家回来了,“老爷,我去公司找过二少爷了,他秘书说他今天没去公司。” “没去?”傅策心头突跳,指着傅母说:“我说什么来着?”突然大叫一声:“不好!”拿起手机就拨电话。 傅母被他弄的一惊一乍的,傅策边打边气喘吁吁的说:“我要是没估算错,你那好儿子现在跑到北京去了,调虎离山懂不懂?” 调虎离山? 傅母与傅芷荨面面相觑。 傅策打了一个电话,顾不得形象,声音很大的说:“胡部长吗?是我傅策。我命令你马上下令全国的所有民政局,不允许给傅司宸和齐霜登记结婚,谁敢给他们登记注册结婚,我枪毙谁。” “……” “对,我确定!” “……” “什么?” 傅策一脸震惊,隔了会,颓然的放下手机。 “怎么了,老傅?司宸真跑北京去了?”傅母问。 傅策气得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怒极反笑的说:“中午你的好儿子和齐霜已经领证了,恭喜你啊,要当婆婆了!” 傅母面色煞白,一下瘫坐进沙发,半天没说出话来。 - 傍晚,帝都。 自从齐家出事后,齐霜很少能睡得这样安稳,朦胧中传来手机铃声,她睁开眼睛。 很陌生的环境,她缓了一会也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 掀开被子爬起来发现自己身上只罩着件男士衬衫,除此之外,里面空无一物。 低头拉开衣领往身上看了看,满身青青紫紫的痕迹,提醒着她经历了怎样激烈的情事。 用力按着太阳穴,她想起来了,早上从琉璃湾出来,她坐上傅司宸的车,没想到他直接带着她到了机场,坐上了去北京的航班。 她当时挺奇怪,貌似听到傅景朝跟他说傅家长辈今天会到漓城,让他去接机什么的,他却跑北京做什么。 到了北京,他带着她去餐厅吃饭,不知道是包场还是怎么的,偌大的豪华餐厅没有一个顾客。 她吃了点东西,傅司宸就让餐厅经理开了一杯酒,他自己喝酒,也没打算给她倒,她心情不好,就向他要酒喝,他倒了一杯递给她,她喝完又要了一杯,然后就好象断片了,什么也不记得了。 赤脚下地,她这是酒后乱性吗? 别墅里静悄悄的,和他在漓城的别墅有得一拼,冷清的像是一座鬼屋。 她在楼上转了一圈没找到他的身影,拧着眉想他不可能把她一个人扔在这空旷的别墅跑了? 他把她从漓城带到帝都,她现在一个无钱无势的女孩,他这样做好象没什么意义。 顺着楼梯扶手下楼,她怕黑,沿途开了许多的灯,黑暗的别墅逐渐亮起来。 她来到一楼,一眼看见客厅沙发上躺着一道身影,茶几上有好几个空酒瓶,一片狼籍。 空气也不太好闻,她皱鼻走过去,准备打开窗户透气,发现自己的包扔在他身旁的沙发角落,跟着在想,是不是傅家人向他施压,他一大早才拉着她躲到北京,心情烦闷,在这里买醉。 要这么说真是太好了! 接下来,他是不是就不打算提结婚的事? 齐霜按压住激动,想打开包拿手机上网看微博,包的一角被他的肩膀压住,俯身凑到他跟前。 他呼吸规律均匀,五官轮廓属于那种流畅中透着桀骜的神色,忽然想起身上那些青紫的痕迹,头皮发麻,屏住呼吸想把包那一角抽出来。 傅司宸忽然睁开眼,狭长的眸一动不动的看着她,那眼底说不出的漆黑如洞。 齐霜心脏一紧,本能的站直了身体,包也从他肩下抽出来。 “我只是拿我的……” “霜霜,我们结婚吧。” 柔柔浅浅的几个字不似从他嘴里发出来的,透着一股求婚般的认真劲。 齐霜看着他坐起来捏着眉头,似乎是喝醉后头疼。 她后退一步,他怎么还没打消结婚的念头,明明网上铺天盖地都在议论他们结婚的事,明明傅家所有人都反对,傅家是大家族,只要他父亲一下令,全国的民政局都不会替他们办结婚登记,他们结不成婚的,他不可能不清楚这中间的利害关系,那么他这是在说胡话吗? 她一时没出声,直到他坐起身,优雅的从茶几角落拿了冷水壶给自己倒了水杯,慢条斯理的喝着,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她才意识到他说的是真的。 “二少,你不妨再考虑考虑,你家里……”她故意说一半留一半,就是在提醒他傅家那边的压力。 傅司宸抬眼,双目中有着红色血丝,“你说网上吵得沸沸扬扬,这当中有没有你的一份功劳?” 他在暗示她把结婚的消息透露给她高中同学吗? 齐霜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怎么这么神通广大连这个都知道,对了,他是娱乐圈大佬,像这种事情怎么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短暂的慌乱之后她赤着脚绕着茶几后退几步,“傅司宸,我愿意当你的床伴,但我不想嫁给你,你何必逼我?” 傅司宸喝完水,把杯子搁在茶几上,牵起唇角,无动于衷的说:“婚期不变,下周举行。” “傅司宸。”齐霜索性连名带姓叫他的名字:“如果你一个人反对你的所作所为,你可以不必理会,如果身边所有人都反对,那你应该反省,并及时止损。你是一家公司老总,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懂。” 傅司宸两只手交叉握着,波澜不惊的看着她,她明白这时候她说什么他都不会理会,但她还是想试试。 “我当了你的床伴你一样可以折磨我,还可以出去花天酒地,娶我对你没什么好处,何必逆风而行,和整个傅家作对?”她不自觉的紧紧抱住怀里的包,明亮的眸盯着他,背脊僵硬的挺直:“而且,我从小娇生惯养,大小姐脾气很重,你娶了我,我会经常折腾,你会后悔的。” 傅司宸身体慢慢靠后,一只手臂伸直搁在沙发背上,一瞬不瞬的看着局促不安的小女人。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他的衬衫,长度在膝盖上方,一双细长白皙的双腿加上披在肩上的头发散乱,犹如被人蹂躏过一般,强烈刺激着男人的视觉和感官神经。 身体内有股邪火在乱蹿,傅司宸身体前倾,又倒了水喝下去,轻启唇邪魅一笑:“这没什么,女人娇气点天经地义。” 手里把玩着喝光的空水杯,眼睛若有似无的对上她的脸:“霜霜,你父亲明天动手术,医药费我是替你付了,但是你齐家两亿的漏洞怎么填?你父亲躺在病床上,他醒来发现一生心血没了,你认为他会不会一气之下驾鹤西去?” 齐霜狼狈的扭过脸,更紧的抱住怀里的包,好象那是唯一能保护她的东西。 傅司宸观察着她的神情,好整以暇道:“你想当经纪人,就算你不在汉皇,你认为你以后在娱乐圈想扎根生存下去,要怎么完美的避开我?” 他说的不紧不慢,却步步紧逼,她看着这样的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傅司宸淡淡的笑,起身抬脚走到她面前,帅气的脸上带着笑:“至于你那拿过很多奖登上影帝宝座的前男友,说穿了,他不过是个供人娱乐的戏子。只要他在娱乐圈一天就翻不出我的手掌心,要想给他弄点事出来,是不是易如反掌,你说呢?” 这样完美的谈判,不露声色的把所有的利害关系全部剖开来给她看,牢牢的把她所有的出路全堵死了。 她没有别的路可走。 从前,他用他父亲的势力让她和他订婚,现在,他用自己的手段,他是有钱有势的傅司宸。 他用实际行动向她证明,他不再是那个过去纨绔子弟的傅司宸,他现在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精心算计,攻心为上的狡猾商人。 要怪,只怪齐家落魄,要怪只怪她束手无策,只能像羔羊一样任人宰割。她曾经做过的那些小动作,在他面前来看,如挠痒痒般,不值一提。 这一刻,她内心天人交战,定定的看着他:“傅公子,你考虑清楚了吗?我不爱你,你要是娶了我,以后我如果遇上爱情,遇上我喜欢的男人,情不自禁给你戴绿帽子怎么办?” 傅司宸看着她逐渐变凉变冷隐隐讥笑的眼神,低低的笑,俊脸微下来在她鼻梁上一吻:“有时候得不到的未必是适合你的,要不然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男女交往后分手?你嫁给我好处太多,会让你不想离开我。” 她下巴微抬,高傲的看他:“每个女孩都曾在少女的时候憧憬过自己未来丈夫的样子,我想象中的丈夫要宠我,那么请问傅公子,你会给我什么样的宠爱?” 他的脸与她近在咫尺,在她眼睑处吻了吻:“你想做经纪人,我给你开绿灯,你想当贵太太,我可以养你,你想让齐家重整旗鼓,我给你财力和人力支持。只有一点,别想当什么床伴,这辈子你当定了傅太太。” 她听了眼珠子一转,抬起脸若无其事的笑:“好啊,傅公子非娶不可的话,我接受!前提是得等傅家长辈同意,不然领不了证,我可不习惯当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傅太太。” 他挑起眉梢,摸着她凌乱的长发,眼中藏着笑:“证领了你就愿意跟我结婚?不再搞小动作?” 她点头,口气不容置疑:“当然,已经被你识破了,我要是再搞什么小动作,你不会再放过我的。” “聪明的女孩。”他顺势又亲了一口她的脸颊,瞟了一眼她踩在地毯上的白嫩脚丫:“去鞋柜那里找拖鞋穿上,然后过来,有惊喜给你。” 惊喜? 她可不喜欢他给的惊喜,齐霜疑惑的去找了一双卡通拖鞋套上慢慢走过来,傅司宸坐在沙发上朝她招手。 齐霜走过去被他拉住手臂扯进怀里,他下巴指着她怀里紧抱着的皮包说:“惊喜在里面。” 她将信将疑打开皮包,瞬间里面静静躺着一只红色的本子,心中咯噔一下,飞快的拿出来,明晃晃的三个字入眼——结婚证。 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 她打开结婚证,里面有张照片,是两人的合照,不像是合成的,她坐在他旁边眼神迷离,笑的有点傻。 这是…… 她突然明白过来了,这是她今天喝醉后他带她去登记结婚的。 可是,不对啊,没有户口本他们…… 他似乎看穿了她,声音自耳边传来:“户口本是你哥哥亲自送到民政局,你我在你哥哥的见证下办了结婚证。” 哥哥…… 哥哥怎么能这么迫不及待,连问她都没问。 齐霜捏着结婚证,感觉到了一种背叛的羞恼。 “放开我,我要去找他问个清楚。”齐霜眼中浮出泪水,在齐家,哥哥和爸爸一样非常疼她,从小到大几乎她要什么哥哥都有求必应,齐家陷入危机,哥哥顶多让她去找同学借钱,从来没有打过她的主意。 不可能是哥哥。 不可能是哥哥。 怎么可能是哥哥。 傅司宸早知道她反应是这样,摸出手机点开一个小视频,视频里她傻笑着被傅司宸从车子里抱下来,哥哥从另一辆车里出来,见到傅司宸第一面就掏出了户口本。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但是能从他哥哥笑容满面来看,他哥哥根本没有一点不愿意,甚至可以说是心甘情愿,欢天喜地。 齐霜捂住唇,不想自己哭出声来,为什么会这样?为了钱,哥哥为什么把她像货物一样拱手转卖? …… 同一时间,漓城。 车上,傅景朝偏着脸看着乔暮,乔暮被他盯得心里毛毛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小手勾住他脖子,对着他薄唇又亲了两口。 傅景朝:“……” 前座的罗泉也:“……” 这乔暮现在是一言不合就亲亲啊,还顾不顾及他们这些外人了,不过大老板可能很受用。 “你真不认识发邮件的人?”傅景朝不放心的问她。 乔暮摇头:“我真不认识,我也没故意隐瞒你,你看我已经主动向你交待了!” “过来。”他朝她勾手指。 她乖乖过去,他手臂一抬,将她搂到怀里,上下打量她,大手在她身上摸来摸去:“有没有人对你动手?占你便宜?” “没有。”她怕痒的躲他的手:“里面一共两个人,一个驾驶员,一个外国女子,金色头发,中文挺流利的。” “还有呢?” “没有了。”她很认真的告诉他:“我第一次坐飞机,挺怕的,一上飞机就闭上眼睛,他们送我到郊外什么也没说就飞走了。” 傅景朝紧皱起眉头,没有再问什么。 他的手机铃声传来。 乔暮看到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是“父亲”二字。 傅景朝搂着她接听,话筒里傅策浑厚的声音大到乔暮都听见了:“景朝,你在哪里?马上给我回来!” 听着他应了一声收线,乔暮忍不住问他:“出什么事了?” “可能是司宸的事。”傅景朝搁在她肩膀上的手抬起,手指来来回回的抚摸她的脸颊,眸光深暗,似在想事情。 “哦,那你赶紧回去吧,让司机送我回宿舍。” 傅景朝闻言抬起眉眼:“不跟我回去?” “不要。”她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父母过来了,她要过去算怎么回事? “好吧,今天先放过你,明天有没有安排?” 见他居然没有为难她,她松了口气:“没有。” “明天上午我去接你。” “做手术吗?” “嗯。” “好,那我在公寓等你。”她说完这句,他吩咐司机往公寓方向开。 车厢里静下来,前面没多远就是汉皇艺人公寓大楼。 头顶一道黑影骤然压下来,傅景朝侧头将她挤到车门那里,猝不及防的封住她的唇。 他灵巧又强势的往她唇齿间探索,她不由自主的松开牙关,任他翻搅吞噬。 她呼吸困难,一股羞怯与刺激的电流划过全身,身体抑制不住的轻轻颤抖起来。 前面到了路口,红灯,车子缓缓停下来。 傅景朝终于放开她,手指恋恋不舍的搓揉着她泛着水光的唇瓣,低沉的嗓音中带着情欲的沙哑:“小东西,今天暂时放过你,等你手术康复,我会好好收拾你,让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大手在她臀部狠狠捏了一把,他拉着她坐起身,搂到怀里抱着。 乔暮脸涨得通红,正想说前面罗泉和助理在呢,一抬头前座与后座间不知何时已经降下了档板。 她的脸不可控制的又红了红,心脏开始狂跳,不是被他勾引起来的生理反应,而是一种羞涩的,甜蜜的感觉。 有点像……谈恋爱的感觉。 当她意识到这个词时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有点不知所措。 车子停下,挡板降下来,司机在前面说:“乔小姐,您到了。” 她茫然的下了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公寓的,坐在沙发上整整半个小时才啊了一声,双手紧紧捂住烫人的小脸,蹬着双腿倒进沙发里,半天没动静。 - 琉璃湾别墅。 傅景朝的车进了庭院,几分钟后他走进屋子。 傅策在书房,傅母带着傅丞睿到旁边的琴房弹琴去了,客厅里只有一个傅芷荨,她迎上来,惊恐的跟他说:“景朝哥,司宸哥今天没去接二伯父,悄悄带着齐霜到北京领了证,二伯父正在发火呢,怎么办呀?” 傅景朝听了没说话,对旁边的管家说:“先开饭吧。”随即他一边卷起袖子,一边迈步走向洗手间。 傅芷荨咬起唇看着傅景朝喜怒难辨的侧脸,她今天一直在关注微博,那条说乔暮曾是坐台女的微博被炒得火热,他怎么还能这么平静,是没看到吗? 不,那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他今天没带乔暮回来,两人是不是已经闹分手了? 一时,傅芷荨有点吃不准。 不过有一点她非常高兴,网上说傅司宸和乔暮有一腿的微博,为的是逼景朝哥显身,可到目前为止,景朝哥一点反应都没有。 可以证明,在他的心里,乔暮的名声没那么重要。 要是重要,他应该第一时间跳出来替乔暮澄清才是。 翌日,早餐桌上,傅景朝接到了傅司宸的电话。 傅策时刻关注着傅景朝的脸色,哼道:“是不是那个臭小子的电话?拿来,我跟他说。” “他已经挂了。”傅景朝把手机放在餐桌上。 傅策气得吹胡子瞪眼:“岂有此理,他人什么时候回来?” “今天上午。” “上午?”傅策怒气冲冲:“那好,我在这里等着,你今天不要去公司了,跟我一起等。” 傅景朝想说什么,傅策瞪起眼:“连你也想忤逆我是不是?哼,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弟弟自作主张要结婚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为什么不告诉我?” 傅景朝:“……” 今天没戏拍,乔暮依然是早上六点起床,跑步,洗澡,吃早餐,换衣服。 忙完七点半,门铃响了。 打开门是司机。 “傅景朝呢?”她往司机身后张望:“是不是在车里等我。” “不是,乔小姐,傅总让我来接您。” 乔暮有点失落,什么嘛,她做手术,他居然不来。 司机将车停在大门外面,乔暮坐进车内,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罗泉转过头来说:“很抱歉,乔小姐,傅总今天有事来不了,由我陪你去医院。” 乔暮听了更失望了,打开手机,发现半小时前傅景朝发了微信给她:“司宸上午要回来,我父亲让我陪他一起等,所以不能陪你去医院,乖,我事情办完就赶过去。” 看完这些,她心中的阴霾散去,动手回复过去:“齐霜的手机我一直打不通,一有什么消息你马上告诉我,还有,你们傅家人不要欺负她!” 没过一会,他回复过来:“他们已经领证了,她现在是傅家小儿媳妇,谁敢欺负她?” 领证? 他们这么快领结婚证了? 乔暮震惊不已。 公寓离医院并不太远,不久就到了。 罗泉带着她从后门进去,来到手术大楼。 乔暮躺在手术台上紧张得不行,戴着口罩的邢医生出现她面前,隔着口罩难得慈祥和善的说:“这是个小手术,不会很疼,放轻松,睡一觉,醒来手术就做好了。” 有了这句话,乔暮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不那么紧张了,挤出一丝笑说:“谢谢邢医生。” 一开始,她感觉到医生拿着冰冰凉凉的棉球在下面给她消毒,接着她身上的麻药劲上来了,慢慢闭上眼睛睡过去,再也没了知觉。 再次醒来,她睁开眼,手好象被人握住,她动了动,一张深刻俊朗的脸出现在她眼前:“醒了?感觉怎么样?” 她看着男人柔和的俊脸,说:“还好。” 傅景朝捉住她的小手放在唇前吻了吻:“饿不饿?我让厨房给你做了鸡汤。” 她确实有点饿了,“哦”了一声。 他扶她坐起来,下面确实没有之前撕裂时疼痛,乔暮感觉还不错,看他在盛汤,问他:“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傅景朝停下舀汤的动作,黑眸中闪着笑意:“这么急?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没来由的,脑海里响起他暧昧的话:“等你手术康复,我会好好收拾你,让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乔暮脸色红透了,嘟着腮帮说:“……你乱讲,我没急。” 他手里端着盛好的汤,俯身刮了刮她翘挺的鼻尖:“没急你脸红什么?” “谁脸红了?我这是热的。” “哦?热吗?我怎么没觉得?” “……” “怎么不说话了?急你就承认,其实也没什么,我不会笑你。” “……” “与女人被动相比,其实男人更喜欢女人主动。” 他一句比一句充满了赤裸的调戏,乔暮捂住耳朵都没用,索性别开脸看着窗外的天空,让他自说自话个够。 他拉了椅子过来,坐到床沿,动手喂她喝汤。 “我自己来。” 她要伸手,他不让,非要亲手喂她。 看外面的阳光应该是下午,她实在是饿了,喝了一碗鸡汤,另一碗非要让他用鸡汤泡饭。 “泡饭对胃不好。”他不同意。 她噘起唇,粉色的腮帮气得一鼓一鼓的:“可是我小时候生病的时候,我妈妈就是用鸡汤泡饭给我吃的。” 说完,她意识到什么,沉默下来,垂着小脸不说话了。 第90章 你人都是我的,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想妈妈了?”傅景朝看着她。 她没说话,长长的睫毛微垂着,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 傅景朝妥协了,把手里舀好的另一碗鸡汤搁下,盛了一勺米饭放在汤里,用勺子轻轻搅散开,喂了一勺鸡汤泡饭到她唇前:“乖,张嘴。” 乔暮一口一口的吃下,不一会一小碗鸡汤泡饭全进了胃里,整个身体宛如吸收了这碗鸡汤泡饭的热度,不再那么冰冷。 “还要吗?”他用纸巾轻轻擦拭她嘴角。 乔暮摇头。 傅景朝把碗搁到一边,思考着什么,大手握着她的小手开口:“苏璇一个月前生了,是个男孩,傅家很高兴,十九号摆满月宴。” 男孩? 一定很可爱吧。 他们夫妻颜值都高。 她小时候一直想要个弟弟,乔昀出生的时候,她比任何人都高兴…… 乔暮胡思乱想了一会,又觉得自己可笑,苏璇都不认她了,她在这里自作多情不显得很讽刺? 她闭着唇没吱声。 傅景朝把她手指握住在唇前亲了亲,“对了,你醒了要让邢姨过来看看。”抬手按了床头的铃,不一会邢医生带着护士过来检查。 邢医生做事风风火火,照例把傅景朝轰了出去。 乔暮看着邢医生莫名的亲切,话也多了一些:“邢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七天。” “那这个手术做完了,真的可以那样吗?” 邢医生检查完了,脱下手上的一次性手套:“你是说同房?” 乔暮拉上裤子,羞涩的嗫嚅:“……对。” 邢医生拿笔在病历本上写了几行字,利落的挂到病床头,脸上没有一丁点不耐烦,态度极好:“得半个月,另外记得别做激烈运动,像跑啊跳啊之类的都别做。” “哦,谢谢。”乔暮手指蜷了蜷,脸都红了。 邢医生倒没转身就走,双手插在白大褂里瞧着她细嫩光滑的脸,叹一声说:“景朝父母现在都在漓城,正为了司宸那臭小子的事着急上火,你和景朝的事我瞒着没说,要是被他们夫妻俩知道还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子。你年纪轻,我得提醒你一句,等康复了节制点,别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来。人生在世,有多大能力做多大的事,千万别惦记着什么本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乔暮又怎么听不出来邢医生这话中的意思:认为她和傅景朝不过是露水情,长不了,所以最好做措施,别不小心有了,就算有了,也别以为可以母凭子贵,觊觎傅太太的位置。 她将裤子整理好,笑得很是平静:“我知道,谢谢邢医生。” 邢医生看她很是乖巧懂分寸的样子,没再继续说什么,又嘱咐了她两句拉开门走出去。 门口,傅景朝在讲电话。 乔暮转头发现自己的手机在枕头边上,动手术前特意关机了,所以取过来直接开机,有一条是傅司宸发过来的语音,谈的是工作上的事:“给你接了一个通告,你将和席英轩出席一个影视剧颁奖典礼活动,你们充当演唱嘉宾,演唱那首《问蝶》。现场真唱,这几天你记得多在家里练练。” 她回复过去:“知道了,这个活动什么时候举办?”她得问清楚,万一在她住院期间只能推掉。 语音发送过去,傅司宸很快回复过来:“这个月十八号。” 十八号? 今天三号,她有一周就出院,时间上肯定够。 她第一次参加这种颁奖活动,有些紧张和小兴奋,不太懂中间的流程,索性拨了电话过去:“小傅总,你说的这个通告演出费多少?” “十万。” “十万?我个人收入,还是和公司分成前的数额?” “当然是分成前的数额。” 十万的话就算分成后到她手上也是好几万。 乔暮心动,咬咬唇说:“好,那我要准备什么?” “演出服装你自己准备,其它的公司会安排。” “嗯,我知道了。”乔暮回答完,赶在傅司宸挂电话前急忙问:“齐霜呢?你们真的要结婚了吗?” “当然,下个月八号在帝都办婚礼,霜霜说要请你当伴娘!”傅司宸声音中含着笑,似乎心情不错。 “哦,恭喜啊。”乔暮五味杂陈,低声警告道:“傅司宸,不许你欺负齐霜,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是我老婆,我欺负她做什么?”傅司宸嗤笑。 这样最好。 乔暮没再说这个话题,挂掉手机。 傅景朝这时走进病房,关上门:“和谁打电话?” “傅司宸。” “说什么?” “工作上的事。” 他见她回答得非常顺,眼中含笑的坐到椅子上给她削苹果:“是不是担心齐霜,警告那小子不许欺负她?” 这都被他猜到了,乔暮接过他削好的一瓣苹果,脆生生的咬了一口说:“这当然了,齐霜已经够可怜了,要是他敢欺负她,他就禽兽不如!”说完这句,她觉得奇怪:“傅司宸说下个月八号办婚礼,地点在帝都,也就是说你父母同意他们婚事了?” “能不同意吗?”傅景朝又递了一瓣苹果给她,剩下的都装进透明保鲜盒里:“证都领了,生米煮成熟饭。” 这么说是同意了? 如果这样的话,那齐家应该有救了。 齐霜的牺牲也是值得的,起码保全了父亲的命和大半辈子的心血。 乔暮替齐霜松了口气,手里抱着保鲜盒,津津有味的吃着他切成一小瓣一小瓣的苹果,却见他慢条斯理的拿起剩下的苹果核啃起来。 她双眸睁大,呛得咳嗽看他:“你……你怎么吃苹果核?” 他捏捏她的脸蛋,口吻显得理所当然:“还有这么一大块苹果肉,多浪费。” 她:“……”眼睁睁看着他真的把苹果核啃得干干净净,她心中有着一层异样,有点感动,有点亲切,还有点小小的羞涩。 小时候的记忆中一家三口,她和苏璇吃着苹果肉,乔一年津津有味的啃苹果核,这世上大约也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做这种看似平常,却透着温馨的举动。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傅景朝把苹果核啃完了,抽了纸巾优雅的擦着手指,高大的身影逼近她,声音低迷:“是不是在想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傅景朝,你走开啦。”乔暮咬唇,她本来没想什么,被他这么一说,脸蛋绯红,倒真像在想什么似的。 “暮暮,我想要。”傅景朝唇片离她极近,说话时双唇蠕动若有似无的摩擦着她的唇,仿佛间有很多细小的电流从彼此的唇间蔓延扩散。 “不行……”她躲着他的薄唇,手中的保鲜盒隔到两人之间,低声哄起来:“我刚做完手术,不可以……你再忍忍,我问过邢医生了,她说半个月,也就是两周后就可以了。” 傅景朝看着她苦口婆心劝说的模样,指尖点点她的脑袋,扬唇笑:“你的小脑瓜里在想什么?我不过是说想亲你,你倒想到那上面去了。嗯,这下能看出来了,到底是谁比谁急。” “你……”乔暮脸红到耳根,说不出话来。 他手臂撑在病床上,黑亮的眸注视着她,点了点她的鼻尖:“你什么你,难道不是?我都没急着问邢姨什么时候能亲热,你倒迫不及待问上了。” “我……唔……”她粉红的唇被堵住了,所有的话都被他卷进唇舌间,和着彼此的津液吞进了肚子里。 …… 晚上睡觉,傅景朝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晚安。” 灯光熄灭,乔暮躺在病床上,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看着他在沙发上躺下的一幕,心里流淌过丝丝甜意。 “二哥。” “嗯?” “没事,我就想叫叫你。” “……”隔了几秒,他似乎在笑她:“又在想不可描述的事情?” “……”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没有正经的时候,逮着机会就调戏她。 她揪着被子,不敢再跟他说话,脸蛋有些微烫,眼睛始终看着他躺的那片阴影处。 似乎是因为有他的陪伴,这一晚在病房乔暮睡得很安稳,梦里,她又回到了小时候。 寒冬腊月,乔一年冻僵在河边,他的手里拽着两样东西,一样是要了他命的东西,酒瓶,另一样是一只黑色锦盒,小小的紧紧握在他手心,那是他在苏璇逃走前准备求婚的钻戒,钻石非常小,却是他全部的心意。 他就那样紧紧攥着两样东西趴倒在河边,小小的她站在凛冽的寒风中不知所措。 下半夜醒来,枕边湿成一片,傅景朝大约是听到她哭声,从睡的沙发那边过来,俯身摸她满是大汗的额头:“做噩梦了?” 凌晨三四点的样子,病房内灰灰暗暗,他伟岸的身影俯身在眼前,像是一个巨大的黑影。 她还没完全从情绪中抽出神来,茫然的问:“我在哪儿?” 他开了灯,抽来纸巾给她擦脸上的汗:“你在医院,刚才在梦里一个劲叫‘妈妈’。” 是吗?她低低的苦笑。 她还记得那个梦,记得那天她看到乔一年尸体的时候没有说一句话,她就那样傻站着,当时脑海里只有一句话:“我没有妈妈了,爸爸也走了,我成了一个人。我要找妈妈,我要找到她,问问她为什么要离开我们?为什么……” 傅景朝转身准备走,衣角被一只小手拉住,他回身抱她,什么也没问。 乔暮这一刻紧紧的抱住他,依偎在他宽大温暖的怀里,她不记得上一次和人抱在一起是什么滋味了,她只记得现在这个怀抱很暖,让她有安全感,仿佛长久以来心口缺的那一块被这一瞬间的拥抱填满了。 第二天醒来,她躺在男人怀里,而他抱着她半靠在床边上,似是下半夜没睡。 她内疚的挪了身子从他怀里出来:“你没事吧?” 傅景朝不声不响的活动了一下酸麻的手臂,黝黑的眸凝视着她的脸,无可奈何的语气:“你下半夜缩在我怀里一直在叫‘爸爸’,我就那么老?” 乔暮扑哧乐了,低头用指甲抠着床单:“对不起啊,吵着你了,你去补个觉,我保证不吵你。” “我说的不是这个。”他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颚,英挺的浓眉挑起:“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在梦里一会叫妈妈,一会叫爸爸,这说明你潜意识里非常想他们,我说得对吗?” 她神色微僵,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好半天才苦涩一笑:“乔一年死了,说实话,我现在都不大记得他长什么样子。苏璇活着,但她在我心里也已经死了。所以与其说我留恋他们,不如说我留恋那种家庭的温暖。像你这样父母健全的人不会明白的,那种想要有个属于自己的小家,在外面被欺负了,回到家有父母可以撒娇的感觉是多么的珍贵。” “傻瓜,你还有我。”他低头略有不满的瞧着她,一字一顿霸道而宠溺的道:“他们不疼你,我来疼,他们不要你,我要你。还有睿儿,以后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嗯?” 他说他要她…… 他说三个人开开心心的…… 她绞拧着手指,只觉得眼眶又热又湿,有什么液体聚在一起,重的快掉出来。 不自觉的小心翼翼看他一眼,她很确定,从那眼睛里看到那么多光亮,都是为她而亮,他没有骗她,神色这么自然而然,就像本该如此。 她第一次有了被无微不至呵护的感觉,眼泪掉得更凶了。 “怎么哭成这样?”傅景朝有些无奈,一开始还帮她擦眼泪,最后她哭得实在是凶,他直接捧起她的脸,一一吻去那些眼泪。 她止住了眼泪,揪着他的衣角说:“你说真的吗?” 傅景朝笑她:“你人都是我的了,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她仍在抽抽噎噎,一头扑进他怀里:“二哥,你真好。” 他搂着她,抱进怀里,用冒出胡茬的下巴蹭着她的头顶,这丫头总算说了句贴心的话,为她做了那么多事,这是第一次给他回应。 不枉费他对她那么用心…… - 接下来的时间内,傅景朝天天在医院陪乔暮,他拿来的平板电脑里有很多下载的电影,两人窝在一起看电影打发时光。 后来他工作堆积越来越多,隔一会电话就响,她干脆跟他说晚上再过来,白天她就窝在病床上看书或是看平板电脑里一些古今中外的经典电影,分析学习男女主角的演技,给自己充充电。 时间过得很快。 这天傍晚乔暮出院,傅景朝接到她琉璃湾,傅氏夫妇和管家已经不在了,应该是回去忙着张罗傅司宸的婚事。 “傅芷荨呢?”乔暮在晚餐桌上问。 “跟我父母回去了,傅家最近喜事比较多,司宸要结婚,瑾唯孩子要办满月宴,她回去帮忙。”傅景朝看她一眼,不满意于她坐得太远,指着自己右手边的位置:“过来。” 他这是要给她换位置? 乔暮微微一怔,正要摇头,傅丞睿主动从椅子上跳下去,给她拉开了他对面的位置,那里曾经是傅芷荨坐过的地方。 傅芷荨和他已经是过去式了,她倒不介意,只是觉得受宠若惊。 摸了摸傅丞睿的小脑袋,她说了声谢谢,没再推辞。 钟灵手脚麻利的给乔暮把放在原位置上的碗筷拿过来:“乔小姐,厨房炖了您爱喝的鸡汤,要不要盛一碗出来?” “不用了。”乔暮皱眉,看着傅景朝,“不是你让他们炖的吧?我说了,我喝够了,不想喝了。” 住院一周,他天天让人熬鸡汤送到医院,她喝的都想吐。 傅景朝薄唇微挑着看她:“不是你说小时候生病的时候喜欢喝鸡汤泡饭,依你还不行?” 钟灵在旁边笑着说:“是呀,乔小姐,傅先生知道您爱喝鸡汤,每天进门第一件事就是问厨房鸡汤熬好了没有,里面加了虫草等一些名贵中药,补身子最好,您要不要多少喝一点?” 乔暮听了钟灵插话莫名的不舒服,她扯了一丝笑说:“不用了,谢谢。”然后随口一问:“小桃呢?” “小桃在忙。”钟灵规规矩矩的回答道。 乔暮没再问什么,她多留了个心眼,晚饭后她到傅丞睿的房间,给小家伙讲了两个睡前故事,等小家伙睡着后,关上灯,轻轻拉上门。 从楼上转下来,在厨房角落看到偷偷抹泪的小桃,慢慢走过去小声开口:“小桃?” 小桃抽抽泣泣的抬起脸,眼睛都哭肿了,看到乔暮慌忙擦干眼泪:“乔小姐,您有什么需要吗?” “你怎么哭了?” “我……”小桃摇头,低头不语:“我没什么。” 乔暮看小桃不肯说,没逼她,“以后吃饭的时候,你继续到餐厅去帮忙,我会跟傅先生说一声。” “可以吗?”小桃满脸希翼的看着她。 “没问题。”乔暮笑着,看看干净整齐的厨房,保姆们都走得差不多了,“你也下班吧。” “不行的,我还有地没有擦干净。”小桃吸了吸鼻子,拿起抹布:“乔小姐,您去休息吧,我工作做完了就走。” 乔暮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走出厨房,她又往小桃的身影那儿看了两眼,抬步穿过餐厅上楼梯。 小桃的反常她看在眼里,最近一段时间她几乎没见小桃出来过,干的好象也是最脏最累的活,这所有的转变好象都是从管家把钟灵从帝都带回来开始的。 这个钟灵,到底是什么来头? 她低头思考着,口袋里手机震动,齐霜打来的电话,几天前,齐霜通过了汉皇考核,正式成为她的经纪人。 齐霜受了一个月的培训,加上有顾媛从中指点,从傅司宸手里接管之后,现在也做得有模有样。 “你在琉璃湾吗?” 外界并不知道她动手术住院的事,乔暮只说自己之前在度假。 “在的,怎么了?” “有点事,那我一会去找你。”齐霜在电话里语气有点重。 乔暮大约猜出来齐霜住在对面别墅,也没多想:“好啊,那我下去等你。” 她改了方向,赶紧下楼,走到大门口齐霜从对面门内出来,手里拿着平板电脑,眉头紧锁。 “你十八号的颁奖典礼可能去不了了。” “为什么?”乔暮一听心中咯噔一声,要知道这个颁奖典礼可是国内大腕云集,获奖的都是娱乐圈一年一度演技高超的演员,她去除了表演有通告费拿,也是为了去开开眼界,跟实力派演员们有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为了这次的颁奖典礼,她已经兴奋了好几天。 “你自己看吧。”齐霜把平板电脑推到她面前。 乔暮立在庭院内的路灯下,蹙眉翻看起来,这是颁奖典礼的官方微博,最上面两条最新发布的关于颁奖典礼表演嘉宾名单的微博全部被一则关于她的议论声攻陷了。 v姐:“有没有搞错,节目组请一个当过坐台女的龙套当表演嘉宾?罢看,罢看,罢看!” 艾未果:“乔暮贱人,臭不要脸,我轩不要和她一起表演,降低档次!” 狂飞小火柴:“关键人家有娱乐圈大佬傅司宸这个后台,懂么?别说上大腕云集的颁奖典礼了,改天让一线明星给她当绿叶拍电影都有可能。” 星星的紫色约定:“齐家千金真可怜,虽然是个落魄千金,但沦落到被人当挡箭牌的地步也是醉了。我就纳闷了,她肯一辈子忍气吞声看着自己丈夫在外面养女人?听说她和乔暮私底下还是好姐妹来着,想想就虐心,为了一个齐家,把自己下半辈子的幸福就这么葬送了!” 二次元的happy女孩:“楼上的,消息不灵通就是你的不是,我听汉皇艺人说前几天齐霜正式成为乔暮的经纪人,这傅司宸让自己老婆当自己情人的经纪人,真够狠的。要我说,直接把这对奸夫淫妇给杀了,死了干净。” 用户5841983695:“节目组,你们眼瞎了,乔暮这种货色也能当嘉宾,墙裂建议取消乔暮表演嘉宾的资格!” 我是怡粉小号我怕谁:“墙裂建议取消乔暮表演嘉宾的资格+1。” so糖糖:“墙裂建议取消乔暮表演嘉宾的资格+2。” 英轩的小迷妹:“别带坏了我轩的名声,哼,墙裂建议取消乔暮表演嘉宾的资格+3。” …… 长岛苦咖啡:“我轩的名声岂容你玷污,滚粗,墙裂建议取消乔暮表演嘉宾的资格+13206。” 颁奖典礼的官方微博几乎被沦陷了,乔暮看到这里,吐出一口气,又点了自己的微博,她今天下午出院前转发了《王爷逆袭记》剧组的剧照,结果这条微博评论同样被乌泱泱的骂人浪潮声给淹没。 乔暮抿唇,尴尬的看着齐霜:“对不起啊,是我连累了你。” 齐霜白她一眼:“跟我你还客气。” 乔暮笑笑,低头把平板电脑还给她,两人在路灯下商量:“其实那天我是坐台女的消息出来后,傅景朝打算去影视城接我,公布我俩的关系,是我没同意。” “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给放过了?”齐霜吃惊的看她:“只要傅景朝承认了你,你的这些谣言不攻自破,以后你在娱乐圈发展顺风顺水,如虎添翼。” 乔暮别开脸,没有吱声。 齐霜端详着她眼角一闪而过的落寞,迟疑的问:“你是不是不看好你们的关系?” 乔暮和傅景朝之间的关系,乔暮没有明显表达过,她倒能看出一二来。过去偶尔提起傅景朝时,乔暮眼中流露出来的淡然冷静,她也看在眼里。 她向傅司宸打听过,乔暮和傅景朝的关系,傅司宸回答的模棱两可。 眼下,她看乔暮提到傅景朝时眼睛中多了很多星星点点的光,她就知道乔暮陷进去了。 齐霜不再等乔暮回答,轻声又说:“其实傅景朝肯当众承认你,说明他对你是真的好。那你们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乔暮明白齐霜的意思,心不在焉的回答:“他是对我挺好的,我也没想要一个未来。我很喜欢现在这样,被捧在手心里的感觉,像恋爱一样。” “那你们……” “他和我一开始说好的,他替我解决麻烦,我和他保持关系,等他哪天腻烦了,一拍两散。”乔暮飞快的说着:“放心吧,齐霜,我很清醒,我和他的地位悬殊,我没想过要更多。” 她这么说,她倒更不放心了。 齐霜在心中无声的叹气,她以为自己已经够倒霉了,被傅司宸给缠上了,如今看看乔暮,比她要惨多了,起码她还捞了一个傅太太的位置,走出去别人也不敢小瞧她。 乔暮呢,什么也没有。 她不爱上傅景朝还好,以后抽身容易,就怕爱上了,到时候抽身就难了。 齐霜看着乔暮,心中一阵心疼,拉着她的手想再劝劝,大门外响起脚步声,突然传来傅司宸的嗓音:“霜霜,开门。” 齐霜没反应过来,乔暮走过去用手中的门卡从里面把门打开。 傅司宸快步进来,牵住齐霜的手,走了几步又看乔暮:“一起进来,到我哥书房去。” 看这样子,好象是有什么事要商量,乔暮跟着他们进了屋。 书房,傅景朝刚洗完澡下来,短发又黑又亮,披着一件浴袍,大约是知道齐霜在,浴袍没有随意披在身上,扣得很牢,即使这样却格外透出一股与生俱来的令人窒息的性感。 傅司宸把平板电脑递给傅景朝,傅景朝立在办公桌后,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用夹着烟的手指滑动着屏幕。 他暗沉的瞳眸越看越紧缩,抬头看向乔暮,夹着烟的手指朝乔暮勾了勾:“过来。” 光线在他刚硬深邃的脸上投射出错落的光影,他语气不愠不火,黑眸浓如泼墨,愈发的晦暗深沉。 乔暮知道他看的内容与她刚才看的相差无几,蹙眉,竟然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表情,不由自主的走过去。 男人棱角分明的面容阴沉,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平板电脑,他眯起双眸,把平板电脑啪一声摔在她面前的办公桌上:“如果没有人告诉我,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该来的还是会来! 平板电脑上还停留在那些骂她是坐台女的微博上,酸涩的疼痛像一根细针插入她的心尖,很快席卷整个心脏,乔暮咬住唇,勉强组织了一下语言说:“这个照片是真的,我没什么好辩解的,五年前我走投无路、身无分文的时候确实做过这样的职业,可是我只做过一天,而且只有几个小时,我没有出卖……” “谁让你说这个。”傅景朝沉淡的声音打断她。 啊? 乔暮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让她交待坐台女的事么? 他脸色寒凉,薄唇的弧度阴暗冷冽:“你以前的事我不需要你交待,我问的是现在,微博这件事,你是不是打算让这些流言发酵,仍然选择置之不理?” 乔暮抿紧唇,摇摇头:“不然怎么办?我如果在微博发声,只能越描越黑。” “所以你就随他们议论,不采取补救措施?哪怕影响了你的工作也无所谓,就是死扛着,不肯告诉我事情已经糟糕到了这种地步?”傅景朝冷笑,俯身将烟蒂掐进烟灰缸里。 乔暮摸不透他想表达什么,傅司宸在旁边补充:“我哥的意思是,那天他要去影视城接你,公布你们的关系,你偏偏不让。在娱乐圈公众形象以及人设非常重要,这是最基本的与大众亲近的桥梁,现在好了,你的公众形象全毁了,拿什么补救?” 乔暮明显愣了愣,半天没出声。 “哑巴了?”傅景朝声音冷厉。 傅司宸坐在沙发上,搂着齐霜,齐霜看不下去了,想起身替乔暮解围,被傅司宸按住肩膀坐回去。 乔暮看着立在自己半米距离五官深刻却淡漠的男人,鼓着腮帮子,试探的轻声说:“那你说怎么办?” 反正她知道他是为她着想,这么跟她说话就是在气她那天没听他的话乖乖在影视城等他。 傅景朝哼笑一声,重新摸出一根烟来,她眼明手快,先他一步拿出打火机,帮他点了烟。 他复杂的看她一眼,微眯着眸吸烟,没理她。 傅司宸这时站起来,替傅景朝把话说了:“鉴于外界热炒你有后台的传闻,我哥和我商量后一致决定出面澄清比缩头躲起来更有效果,这里给你三个方案供你选择,第一,对外公布你和我哥男女朋友的关系,第二,对外公布你是小睿睿的干妈,第三,承认你是乔家大小姐。” 第一个,她不可能选,第二个也不行,虽然她对外公布自己是小睿睿的干妈,等于直接攀上傅家的关系,但是要利用小睿睿,把他推到公众面前,她做不到。 最后一个,回乔家? 也不可能。 乔家人恨死她了,怎么可能让她回去。 “我……”乔暮想说自己一个也不选,齐霜突然站起来拉住她,朝她一个劲使眼色,抓握住她拧绞在一起的双手替她回答:“选第三个。” 第91章 你在勾引我 第三个? 乔暮吃惊的看着齐霜,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不过齐霜现在是她的经纪人,两人关系又这么要好,她知道齐霜不可能害她,抿唇等着下文。 齐霜说完这句,眼睛盯着傅司宸,既然三个选项是他提的,不妨听他接下来怎么说。 傅司宸摊着双手:“乔暮选第三个的话,不是很简单吗?” “怎么简单了?乔家和乔暮已经解除了关系。”齐霜提出疑问:“如果乔暮在微博上承认她是乔家女儿,乔昕怡肯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到时候啪啪打脸不是更难看?” 傅司宸睨着齐霜,似笑非笑:“霜霜,你多虑了,乔暮十六岁未成年被乔家弃养,这已经触犯了法律,你认为如果乔暮在微博上承认自己是乔家千金,乔家人敢说什么?” 齐霜面上一喜,看着乔暮,“你怎么说?”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乔暮能怎么说,自然是按照傅司宸说得办。 “那是你发微博,还是我替你发?”齐霜把平板电脑取过来,抬头看她的意思。 “我发吧。”乔暮摸出口袋中的手机,这种事情别人代劳不太合适,由她亲手发最好。 “等等。”傅景朝语调微沉,高大的身影走到办公桌摆着电话的那一头:“乔宅电话号码多少?我先和乔元敬打个招呼。” 乔暮一下子明白过来,所谓打招呼就是想用他自己的身份压住乔元敬,让乔元敬在她发完微博后不要跳出来坏事。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解决。”她快步过去,按住他的大手,小手按大手上,感受到他的体温,她突然间像全身充满了力量。 她拿着手机出了书房,信步在庭院内散步,东面草坪那儿有个藤椅秋千,上面整齐的摆着柔软的座垫和靠背。 她坐上去,不一会在通讯录里找到了“乔宅”两个字,眼睛看着那串号码许久,看得眼睛泛疼。 曾有无数次她在外面流浪撑不下去的时候想拨通这个号码,其实真的不用翻找的,这串号码已经深深印在脑海里。 在医院第一晚,傅景朝说她在梦里一直叫“爸爸”“妈妈”,她依稀有些印象,实际上她梦到的不光是乔一年和苏璇,还有乔元敬和简佩。 也许,在她的潜意识里,他们都是她的父母,他们都曾给过她欢乐,给过她呵护,给过她温暖的家。 哪怕,她已经不再拥有,她依然会怀念。 乔暮拿着手机良久,深吸一口气拨通乔宅电话,电话一通,那头传来年轻保姆的声音:“这里是乔宅,请问你是哪位?” 乔暮咬紧唇,温和说道:“我是乔暮,我想找一下乔总。” 那头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电话里面传来响声,像是乔元敬从保姆手中接过电话,熟悉而盛怒的声音传来:“畜生,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昕怡和白牧之前阵子闹分手是不是你在从中挑唆?” 满怀期待,电话里听到的第一个词就是“畜生”二字,如同一把利剑,生生剜走了她心头的那点期待。 乔暮发现自己笑了,很淡的那种笑:“乔总,我记得小时候你教过我一句话,是你的就是你的,别人抢不走,不是你的,你想留也留不住。同样,这句话我也送给乔昕怡,是她的,别人抢不走,不是她的,总归有一天要还回去。” 乔元敬哼了哼:“你少在这里打感情牌,我不吃你这一套,昕怡和白牧之马上要结婚了,你最好给我安分点,不然别怪我真的对你动手。” “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乔总对我一直以来的手下留情啊?”乔暮笑了起来,“不过乔总别忘了,除了乔昕怡,您还有我这个大女儿在。” “你什么意思?”乔元敬冷酷无情的说:“乔暮,你别忘了,我已经将你赶出家门,乔家不再是你的家!你要是敢在外面乱说话,别怪我戳穿你,让你在娱乐圈待不下去。” 乔暮对乔元敬的警告视若无睹,淡淡一笑:“好啊,那我会告诉所有人,乔总在我未成年的时候弃养了我,堂堂乔氏集团的乔总言而无信,弃养未成年女儿,你说,公众是同情我多,还是唾弃乔总多?或者,我会委托律师,一纸诉状告乔总上法庭?” “乔暮!”乔元敬气急败坏:“你敢!你别忘了,我是怎么把你赶出乔家的……” 乔暮耳朵里嗡嗡的,不想再听下去,往事像不能碰的伤口,失踪的乔昀,被下药醒来发现被侵犯的自己,那个夭折的孩子…… 所有的过往被血淋淋的撕开,她不要去看,不要去想,不要去听。 手机迅速挂断,她全身发抖,生怕乔元敬打过来,慌慌张张的关掉手机。 跳下秋千,她仰天做了一个深呼吸,折回书房,三人还在,她伸手要了齐霜手中的平板电脑过来,低头登录自己的微博账号,咬着手指头来回走动,思忖良久,心头太乱,实在是一个字也想不出来。 乔暮苦笑着把平板电脑还给齐霜:“算了,你帮我写吧,我现在心很乱。” “喝点水会舒服一些。”傅景朝手里端着水杯,走过来揽住她的肩,温热的水杯塞到她手心里。 傅司宸和齐霜两人在沙发那儿头挨着头在发微博,齐霜抬头突然问:“有你以前在乔家的照片吗?发到微博上更有说服力。” 乔暮喝完水,把杯子搁到旁边的柜子上,掏出手机找了几张照片发到齐霜的微信上。 傅司宸和齐霜商量了一会,傅司宸把编写好的微博递给傅景朝先过目。 他们挑的是一张乔暮十六岁过生日的照片,照片上她头戴钻石小皇冠,身穿纯白色的公主裙,面前摆着一个四层大蛋糕,她正鼓着腮帮吹蜡烛,旁边围了一圈笑脸,离她最近的分别是白牧之、乔昕怡、简佩,以及乔元敬。 有了这张照片足以说明一切,配上三个字:回忆杀。 乔暮目前没有什么想法,点点头。 傅景朝见她同意,把平板电脑递给她:“发吧。” 她没接电脑,手指伸出来,轻轻点了发送。 页面跳了跳,变成她微博的首页,最上面是她刚发上去的这条,可以想象得出来当这个微博发出来后,网上又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别看了,既然发了,什么也别想,睡觉去。”傅景朝搂了她的腰,把她带到怀里,迈步出了书房,徒留傅司宸与齐霜面面相觑。 “我们也睡觉去。”傅司宸低头亲了下齐霜的脸颊,将她横抱起来。 “傅司宸,这在别人家呢,你放我下来。”齐霜脸上潮红,在他怀里动了动,要下去。 “这套别墅也姓傅,自己家人,怎么能叫别人家。”傅司宸抱着她离开书房,然后踩着楼梯一步步下去。 从二楼书房出来,前面拐角处是楼梯口,乔暮神色恍惚的跟着傅景朝的脚步,前面是台阶,她无意识的抬脚上去,右脚刚抬起就被人拉住了,整个人猝不及防的被推在墙壁上。 她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男人按住吻了起来。 傅司宸抱着齐霜往这边走来,在看到他们俩在楼梯口这儿浑然忘我,干脆转了个弯,改搭电梯去了。 乔暮反应慢半拍,眼睛始终没闭上,她看着傅司宸和齐霜的身影消失,随即就这么看着低头吻自己的男人。 傅景朝好象动了气,吻得很是暴躁,她被他推抵的很难受,嘴唇也快被他磨破了皮,不得不抬手用力推他的胸膛。 他终于松开唇舌,她喘着气瞪他:“你疯了?” 傅景朝盯着被自己身体禁锢住的女人,粉色唇被吮吻得肿涨嫣红,他的喉咙处有些干涩,嗓音冷漠:“在想他?” “谁?” 他轻启的薄唇冷冷的勾着:“你初恋。” 她又好气又好笑:“谁想他了?” “那你为什么闷闷不乐的?那张照片,有初恋陪你过生日,你笑得多开心。”他脸色很冷,嗓音闷沉。 是的,开心,过生日有多开心,之后就有多伤心。 那之后的一系列变故,几乎摧毁了她。 乔暮盯着近在咫尺男人的俊颜,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一下,双手勾住男人的脖子,踮起脚尖,对着那削薄的唇片吻了上去,学着他很重两下吮吻,最后笑眯眯看他:“我闷闷不乐是因为我在庭院里给乔元敬打的那通电话,不是因为初恋。再说我初恋是谁啊,他算个什么东西,我都不记得了。” 傅景朝看着她许久没说话。 乔暮声音里有些小失落:“你不相信吗?” “不是,我在心疼你。”他开了口,由于心情复杂,嗓音中噙了几分沙哑,却显得温柔无比。 乔暮没想到他这么说,愣了一下,突然没说话。 傅景朝双手环在她腰上,低头吻了吻她的唇,两只大手下移托住她的臀部,就这样把她抱起来。 这个姿势过于羞人,乔暮面红耳赤,小声道:“你快把我放下来。” “不放。”他抱着她拾级而上,步履不紧不慢,乔暮双手勾在他脖子上,脑袋轻轻搁在他肩膀上:“二哥。” “嗯?” “你心疼我什么?” “你想你父母,但你不能见他们。”他低缓的说出她的心事:“你想家了。” 她咯咯笑起来,脑袋低垂,他身上的浴袍在两人的推搡间松开了一些,小脸埋在他肌肉结实的胸口:“人在脆弱的时候容易想家,我现在一点不脆弱,有你在,我一点也不想他们,我只是觉得感慨罢了,我这辈子前面有一对亲生父母,他们给了我八年无尽的宠爱,八年后一个消失,一个撒手人寰,他们没有一个人给过我任何只字片语。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那个家就散了。后来遇到了乔元敬夫妇,他们一开始也是对我极好,我要什么有什么,把我宠成了公主,也是在八年后,我所拥有的一切戛然而止。他们和我反目成仇,每次看到我恨不得把我撕了,我真的很想问他们,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一会宠我上天,一会恨不能打死我,他们的感情为什么可以这么切换自如?他们不会疼吗?为什么我会疼,这么疼,身上像破了无数个窟窿……” “乖,别说了。”他低沉的嗓音打断她:“告诉我,你十六岁那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乔氏夫妇要与你反目?” 她静了许久,温温浅浅的说:“是为了乔昀。” “乔家最小的儿子?” “对,他是乔元敬夫妇的亲生儿子。” “后来呢?”尽管一早让人查了,他依然想听她亲口讲述。 “我不小心把乔昀弄丢了,他们发了疯似的找,始终没有乔昀的下落。就这样,他们以为是我把乔昀故意弄丢的,他们说我嫉妒乔昀,怕他夺走家人对我的宠爱。”她省去了当中那些难堪黑暗的故事,只简单讲了个大概。 “好了,都过去了。”他没有再问,脚步来到三楼卧室,又来到洗手间把她放到地上:“赶紧洗个澡,早点睡觉。” 他口袋的手机在响,为怕她再胡思乱想,他边接电话边收走了她口袋里的手机。 一刻钟后,乔暮披着浴袍出来,她没拿睡衣,顺手套上他平常穿的浴袍,与他现在身上的是同款。 傅景朝坐在沙发那儿,手里拿着手机,面前摆着笔记本电脑,在谈工作。 她进衣帽间换了一件性感的吊带丝质睡裙出来,傅景朝讲着电话,漫不经心的瞥过来一眼,瞳眸猛然紧缩,很快结束通话。 扔了手机,他大步流星过来,灼热的视线在她单薄的睡裙上打转,喉结滑了滑,双手瞬间扣在她双肩上,不是拥她入怀,而是把她推向了衣帽间,轻轻一哼,命令道:“不许穿这么暴露,引人犯罪,换件保守的睡衣。” 乔暮调皮的笑问:“引人犯罪?谁啊?你吗?” “明知故问,快去!”他声线益发嘶哑,不由分说把她推进了衣帽间,快步离去。 乔暮:“……” 看着他仓皇离去的身影,她莫名心情开朗起来。 等她换了睡衣,他还坐在电脑前,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双手敲击键盘,似乎工作还没处理完。 她拉开被子坐在床上,轻声说:“二哥,睡觉了。” “你先睡,我这里有份紧急文件需要处理。” “哦。”乔暮乖乖躺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整个卧室一片黑暗,唯独他那里有光源。 电脑的白色光线反射在他身上,她好象从来没有见到过他工作时的样子。 工作中的他,高大、俊朗、面无表情,目光锐利,想必这样的他在谈判桌上或是在一干下属面前会让人油然而生一种压迫感。 乔暮侧躺在枕头上,缩在被子里远远的看着他,怎么看怎么移不开眼,伸手摸了摸,脸蛋有点热。 “你在勾引我!”突然坐在电脑前的男人突如其来说了这么一句。 乔暮霎时没反应过来。 “你再盯着我看试试?”傅景朝停下手上敲键盘的动作,抬头哼笑一声,啪一下合上电脑。 他长腿一抬,几步奔到她床前,俯身把她圈在身下。 电脑关上了,卧室里更暗了,乔暮咬着唇对趴在上方的男人举手投降:“我可什么也没说,是你自己定力不够。” 傅景朝低笑,双手分别按在她掌心上,十指紧扣:“下次你试着坐在那里,然后我盯着你看看?” 她笑了起来,耍起了赖皮:“明明是你自己定力不够,我这里没开灯,你怎么知道我盯着你看,我侧着睡不可以吗?” 他翻身从她身上下去,钻进被子伸手把她搂进怀里,吻了吻她的耳朵:“我陪你睡行吗?” 她脸依偎在他宽厚的胸口,像依偎在安全的港湾,闭上眼睛喃喃着:“嗯,你干脆当我的三陪好了。” 傅景朝:“……” 黑暗中,他没睡着,在他怀里的她反而安然的睡过去,呼吸浅浅的,可爱得很。 傅景朝爱怜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轻轻把她脑袋扶放到枕头上,下床回到沙发上,打开电脑,继续投入工作。 手机嗡嗡震动,他怕吵醒她,走出卧室接听。 傅司宸的声音溢出来:“喂,哥,那条微博发出去后,和我们预想的一样,公众对乔暮的身份基本确定,认为她是乔家女儿。至于乔家那边今天恐怕是个不眠之夜。” 傅景朝面上如覆寒冰:“这是他们欠她的,必须要还。” 傅司宸嗯了一声,然后说:“乔元敬好面子,乔暮这次赌对了。另外我还打听到,乔家老爷子这些年一直在加拿大生活,最近好象要回来,乔暮以前在乔家时最得这个爷爷的宠爱。这件事曝光出来后,乔元敬不想认也得认。” 傅景朝按着眉心:“你让人盯着微博走向,有什么事告诉我。” “好咧。”傅司宸爽快答应一声。 次日。 乔暮醒来清晨六点,即使记着邢医生说的在半个月时间内不能运动,但每天跑步的生物钟早就形成了,一时改不了。 她转头看到傅景朝还在睡,夜里她翻身的时候隐隐约约感觉到他仍在继续工作,他睡得应该比较晚,今天是周日,让他多睡一会儿。 她悄悄把腰上横着的男人的手臂拿开,在沙发茶几那儿找到昨晚被他收走的手机。 没电了。 她插上电,去洗手间洗漱。 洗漱完拿着手机下楼继续充电。 楼下保姆们在到处做例行清扫,乔暮下去没人注意到她,来到昨晚坐过的秋千,悠闲的坐在秋千里查看微博。 昨晚她发的那条微博如今评论一百多万,转发三百多万,一夜之间涨了二十万粉丝。 这个数字让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点开评论,大多都是恍然大悟的声音,原来她是乔家女儿。还有声音茫然,一个劲问这是怎么回事,她是乔家女儿,怎么从来没听说,只听说过一个乔昕怡。 当然也有乔昕怡的粉丝跑过来说她这张照片是p上去的,但这种猜测大多数被网友的声音淹没,大家一致认为乔暮不会傻到拿这种照片出来糊弄人。 总体来说,骂她的声音不多。 接下来就是看乔家反应的时候了。 她叹了口气,合上手机,从秋千上跳下来,抬头发现傅丞睿清秀可爱的小脸蛋出现在二楼某扇窗户里,顿时高兴的招手:“小睿睿,早。” 傅丞睿也很高兴的朝她扬手,暮姐姐早。 乔家。 乔元敬一夜没合眼,眼睛都熬红了,简佩昨晚熬到半夜,撑不住去睡了,一大早她爬起来,顾不得梳洗打扮,冲进书房问情况:“怎么样了?网上怎么说?” “能怎么说?那个畜生,昨晚我就知道她打电话没好事!”乔元敬脸色极差,一拳砸在书桌上,旁边的秘书吓得推了推眼镜。 简佩六神无主走来走去:“那我们怎么办?今天的报纸上八九不离十也登了这个消息,乔暮她到底要干什么?她先是破坏昕怡和牧之的婚事,现在又把手伸向了乔家……” “别慌,让我想想。”乔元敬背着手也在书房打转。 “叩叩!”有人敲门。 “进来。” “爸,妈,早。”乔昕怡手中端着托盘出现在乔元敬面前:“爸,我听说您昨天熬夜了,这怎么行啊,爸,您身体要紧,喝碗粥暖暖胃。” 乔元敬看着鲜香四溢的粥,心满意足的点点头,对简佩道:“看看,这才是我的好女儿,乔暮那个畜生根本不配当我的女儿。” 简佩绕到电脑前,她对网上微博这块不熟悉,有点摸不着头脑:“昕怡,你看这什么微博了吗?” 乔昕怡轻轻点头:“看了,姐姐上传了一张她过十六岁生日的照片。我在想,姐姐一定是想家了,我还给她微博点赞了呢。” “想家?”喝粥的乔元敬鼻腔里粗哼了一声,“她昨晚电话里可不是想家的样子,对我趾高气昂的,好不神气。” 乔昕怡一愣,不露声色的笑着说:“姐姐昨晚给爸打电话了?后来又放了这张照片,肯定是想家了。” “不是这么回事,昕怡,你呀老把人想得太单纯。”乔元敬鄙夷的道:“她在电话里说我当年弃养了她,还说要委托律师告我,你说气人不气人?” “怎么会这样?”乔昕怡惊讶不已:“爸,您别生气,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姐姐可能说的只是气话。” 乔元敬没了胃口,推开粥碗,怒气冲冲:“什么气话,我看她根本不是气话。她要是气话,她能发这样的微博吗?她就是想先威胁我,然后发这样的微博逼我不得不承认她是乔家女儿,好给她洗白。网上的言论我看了,大家对她议论纷纷的是她一个小龙套最近大翻身,一会演你主演的那部剧的重要女配,一会和什么当红小生合唱网剧主题曲,一会又跑到国内颁奖典礼上当表演嘉宾。大家都怀疑她有后台,这下好了,临了她拉我出来当垫背,你说我火不火?” 乔昕怡善解人意的说:“爸,您别气了,气大伤身,把粥喝完再做打算。实在不行,我给姐姐打电话,求求她。” “不许求她。”乔元敬瞪起眼:“昕怡,不许你求她,这件事我来办,你是我宝贝女儿,我不可以让你受委屈。” 乔昕怡纠结的皱眉:“好吧,爸,我听您的,但您千万不要生气,多和姐姐沟通,总能有解决的办法。” 乔元敬满是欣慰的拍拍她的手臂:“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去吃早餐吧,别饿坏了。” “嗯,谢谢爸。”乔昕怡乖巧温顺的笑笑,拉上书房的门,一张脸瞬间阴冷无比。 乔暮,想不到她会来这一招。 发了那张照片上去,现在摆在乔元敬面前只有一条路,认回乔暮! 到底是谁给乔暮出的主意? 要是乔暮出的主意,早几年前乔暮就做了,到底是谁在背后出谋划策,将她多年独霸的乔家大小姐身份给打破了。 可恶!可恶!可恶! 她不会就这么让乔暮顺利回到乔家,绝不! 连日来她拼尽全力连续发大招,先是放了乔暮和傅司宸同进同出的照片到微博上,引导网友认为乔暮是介入傅司宸与齐霜婚姻中的第三者,制造了空前的舆论压力,后又放了乔暮坐台小姐的微博,连番围追堵截,眼看乔暮的形象尽毁,成了人人唾骂的淫妇贱人,网友骂她滚出娱乐圈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颁奖典礼的主办方也有所动摇,换掉乔暮指日可待。 她所做的所有努力,居然就这样轻易被一张生日照片给打得溃不成军。 实在是可恶之极! 是谁?到底是谁躲在乔暮背后? 她一定要揪出来! 书房内,乔元敬喝完粥不耐烦的催促简佩:“把碗拿到厨房去,你也出去,我想静静。” 简佩也离开后,乔元敬盯着电脑若有所思了好久,最后咬牙一拍桌:“陈秘书,去给我找公关部拟一个声明出来,就说乔暮是我多年前领养的女儿,之前因为离家出走,音讯全无,现在终于找到她,我乔某人非常高兴。”说到这里,他抬手雷厉风行道:“具体的让公关部整理出来给我看,再发到网上去,我要今天中午前把这件事解决。” 陈秘书一板一眼的拿笔记下来,弯腰说:“好的,乔总,我马上去找人。” - 乔暮上楼到傅丞睿房间,小家伙拉着她的手,指向日历。 乔暮一下子反应过来了,笑着说:“小睿睿马上要上学了,好棒!书包准备了吗?我看看。” 傅丞睿摇头,然后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乔暮明白过来了,小家伙这是在向她要书包呢。 “对不起,阿姨没想到,这样好不好?吃完早餐我带你去买书包。”她摸了摸他的头。 傅丞睿很开心的跑开了,拿着平板电脑过来,上面郑重其事的写着:“不可以告诉爸爸。” “好,不告诉他,这是你和我的小秘密。”乔暮神秘兮兮的蹲下身笑。 一大一小牵着手下楼,傅丞睿特别高兴,走路都有点蹦蹦跳跳的,乔暮看他这样,也感染了好心情。 楼梯口遇上了穿戴整齐,起床没多久的傅景朝。 他挑眉,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过来揽乔暮:“你们俩在说什么,这么高兴?” “没有啊。”乔暮一脸无辜,眼角却流露出一丝笑。 傅景朝看了一眼同样装无辜的傅丞睿,也没戳穿这对不懂掩饰的一大一小。 早上桌上,傅景朝左边坐着傅丞睿,右手坐着乔暮,三个人围坐在一起吃早餐,乔暮突然生出一股有种岁月静好的满足感。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该多好! 可惜啊,美好的只能永远放在回忆里,她经历了两段被抛弃的家庭,已经深深懂得了这个道理。 不求未来,只求现在,得快乐时且快乐。 傅景朝第一个吃完了,拿纸巾擦唇,然后也没急着起身,慢悠悠的靠在座椅里,看着一左一右两个人吃。 乔暮咀嚼着嘴里的三明治,看了一眼傅丞睿,对傅景朝说道:“你不上班吗?” “今天不上班,在家陪你们。” “……” 乔暮一拍脑门想起来了,她什么脑子啊,早上起床的时候还想起来今天是周末来着,怎么后来又给忘了。 这下好了,她答应傅丞睿的事怎么办? 她不安的观察着小家伙的脸色,果然,小脸蛋低下去,极度失望的表情。 乔暮吞掉嘴里的三明治,目光对上男人暗沉而精明的视线,开口说:“好吧,我坦白,我答应了小睿睿给他买书包。” “暮阿姨说你要买书包?是真的吗?”傅景朝沉着脸看儿子。 傅丞睿噘着小嘴把脑袋一扭,是又怎么样。 “你不是有好几个新书包的吗?怎么还要暮阿姨买?” “他有好几个新书包吗?”乔暮大吃一惊,不解小睿睿为什么要撒谎。 傅景朝看她一眼,有条不紊的说道:“一听说他要开学,他奶奶、叔叔、姑姑、哥哥,很多长辈不约而同的送了他书包,你说他有没有新书包?” 乔暮很想问小家伙怎么回事,见他一个劲低着头,小嘴巴一颤一颤的,于心不忍,没有加入与傅景朝逼问的队伍中去,而是柔声轻问:“小睿睿,告诉暮阿姨,你是不是特别想要暮阿姨送给你的书包?” 第92章 你暮阿姨是我的,别靠她这么近 傅丞睿无声的点了点小脑袋。 乔暮心里一软,不禁承诺道:“那吃完早餐暮阿姨带你去买新书包。” 傅景朝面无表情的看她一眼,“你这是在纵容他铺张浪费。” 傅丞睿脑袋埋得更低了,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在上面戳了两下,举到乔暮面前:“暮阿姨,书包我不要了。” “小……”她未及开口,小家伙直接从椅子上下跳去。 乔暮看着小家伙落寞消失在餐厅的身影,十分不满的看着傅景朝:“小睿睿还是个孩子,你对他太严肃了。” “养不教,父之过。”傅景朝不以为意,修长的手指端起手边保姆刚送上来的咖啡抿了一口,“孩子的教育是个大问题,马虎不得,首当其冲就是价值观,他那么多书包,再给他买不是纵容他的铺张浪费是什么?” “又没要你买,是我买,而且一个书包而已,不用上纲上线。”乔暮不赞同的站起来,眼前始终晃着傅丞睿失望的小脸,小家伙真的很懂事,刚才看她和傅景朝起争执,这才说他不要书包了。 她准备离开座位,手臂被傅景朝准确的扣住,她以为他会哄她,熟料他面色严肃:“不许给他买书包,这是原则性问题。” 乔暮气结,甩开他的手,下一瞬间他的手又扣上她的手腕,如铁钳的大掌传递着他的强势。 她看着男人丝毫没有退让的神色一愣,的确,他是小睿睿的父亲,当然有权这样管儿子,她算什么?她有什么资格这样插手他们父子间的事。 是她自己混淆了身份。 乔暮偏过脸,平复了一下在胸口乱蹿的火气,随即轻轻挣了挣手,缓了语气,仍有一丝生硬的说道:“我知道了。” 傅景朝放开她的手腕,深邃的目光看着她:“生气了?” “我没生气。”她抿唇矢口否认,“我想给小睿睿重新买礼物可以吗?” 他一时没有回答,又拉住她的手臂猛劲一扯,她身体失控,踉跄着向他怀里扑去,转眼跌坐在他腿上,他的手臂支在桌面上,对她形成一个包围圈,嗓音温和了许多:“买别的可以,不过别太贵重,男孩以后是家里的顶梁柱,要穷养,女孩要富养,咱们老祖宗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 她立刻反呛他:“男女间讲究门当户对,这也是咱们老祖宗说的,你怎么不提?” 他轻笑,手指刮了下她的鼻梁:“你现在可是乔家女儿,不是门当户对是什么?” 她神色怔愣,抬头看着他,映入眼帘的是他线条刚毅贵气的下巴,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倏地,脚步声传来,傅司宸人未进,声音先传过来:“哥,从乔氏那边传来的消息,乔元敬已经开始让人草拟声明,准备认回乔……” 傅司宸进来发现两人姿势暧昧的坐着,没继续说下去,而是停住了脚步,玩味的看着他们:“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傅景朝气定神闲的搂着乔暮,对弟弟抬了抬下巴:“没什么不方便的,你继续说。” 两人男人聊天,乔暮可不想这样坐在他怀里,推了他手臂一下,他目光扫了她小脸一眼,手臂松开,放她从自己腿上下去。 几个保姆过来收拾餐桌,傅景朝起身道:“去书房谈。” 乔暮自然是要跟过去的,到了书房,她问傅司宸:“齐霜呢?” 傅司宸早已不是她的经纪人了,齐霜才是。 傅司宸英俊帅气的脸上染着一层笑意,语气上扬:“昨晚太累了,还在睡。” 乔暮下意识的就读懂了他这句话的意思,又注意到他脖子旁边有几道指甲的挠痕,顿时窘迫的咳嗽了两声,暗自怪自己问了不该问的。 傅景朝立在书桌前掏出烟盒,点燃烟后眯眸沉声说:“不出意外,乔家今天会发布这条声明。” 傅司宸颌首,他也这么认为:“我稍微打听了一下,听说乔元敬这个人是出了名的好面子,出了这种事对他个人声誉以及整个企业影响巨大,他不会置之不管。” 乔暮坐在沙发上低头翻手机,耳机听着他们兄弟俩的谈话,微博上关注的依然是她的那条微博,其它的没什么动静。 她到乔昕怡微博上翻了翻,发现乔昕怡给她那条微博点了赞,乔昕怡的粉丝们在下面一片赞叹,说乔昕怡善良大度,不计前嫌。 乔暮退出微博站起来,“你们聊吧,我去看看小睿睿。” 傅司宸看着乔暮走出去的身影,接过他哥烟盒里的一支烟来抽,兄弟俩一阵吞云吐雾:“她怎么脸色不对?吵架了?” 傅景朝没回答这个问题,指着傅司宸脖子上的抓痕:“这是怎么回事?” 傅司宸嘿嘿一笑,“哥,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傅景朝:“……” 乔暮轻轻敲开傅丞睿的房间,放柔了声音:“小睿睿,暮阿姨重新给你买礼物好不好?你爸爸已经答应了。” 她脚步刚踩进卧室,傅丞睿就飞奔过来,小手抱住她的腰,一扫之前的委屈,大眼睛里满是期待。 乔暮摸着他的脑袋,笑着捏他粉嫩的脸蛋:“现在就发出怎么样?” 傅丞睿早就迫不及待了,他记得上次和暮姐姐逛街的情景,暮姐姐给他买了非常好看的衣服,他喜欢和暮姐姐逛商场。 一大一小牵着手跑出去,傅景朝和傅司宸恰好从楼上下来,傅景朝开口硬声唤住他们:“急匆匆去哪儿?” 乔暮听出他声音中的不悦:“你不是答应了我可以重新给小睿睿买礼物的吗?” 傅司宸看了乔暮和傅丞睿一眼,识趣的先走了。 傅景朝迈步过去,傅丞睿脑海里想起早餐桌上爸爸凶暮姐姐的画面,张开两只小手臂,整个小身板一下子挡到了乔暮面前,他要保护暮姐姐,不让坏爸爸欺负她。 傅景朝目光低扫过一脸防备的儿子,抬眼定在乔暮脸蛋上:“你确定带着睿儿出去不会被记者发现?” 倒也是哦。 乔暮低头看了看挡在她面前的小家伙,鼻子突然一酸,满满是感动,小睿睿这是在保护她吗? 现在外面关于她的新闻和身世一定是满天飞,在这种风口浪尖上,万一小睿睿被曝光,那么对他将是一种伤害。 她不能冒这个险。 乔暮点点头,脑海中灵光一闪,拉住傅丞睿的小手,让他转身自己,兴奋的提议:“小睿睿,不如我们网购怎么样?我们可以一起挑礼物,你喜欢哪个,暮阿姨就给你买哪个。” 听到网购,傅丞睿眼晴亮亮的,只要是暮阿姨买的礼物,他怎么有不喜欢的道理,小手急忙拉了乔暮的手要到楼上找电脑。 乔暮一路随着傅丞睿来到二楼,以为小家伙要带她去他爹书房,谁料小家伙脚步一转,拉着她来到他卧室的隔壁,推开门,她有点惊呆了。 这是一间不比他爹差的大书房,里面罢了好几台电脑,一整面墙上有个非常大的显示屏,傅丞睿进去后熟练的打开电脑,摆弄起来。 乔暮吃惊的看到其中一台打开的电脑上满是英文和符号,如果她没认错,这些应该是代码。 程序代码? 是小睿睿写的吗? 怎么可能,乔暮不敢置信。 傅丞睿坐在电脑前特意给他订制的转椅上,小脸认真的摆弄电脑,乔暮吃惊的看到小家伙手上没鼠标,全程用键盘在操纵。 这…… 她再怎么不愿意相信也依稀知道,全键盘操纵需要的是很多专业知识,以及无数个快捷键,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 傅丞睿拍拍身边的大人座椅,让乔暮坐。 乔暮有点懵的坐进去,就见小家伙十指如飞,很快找到了网购的页面,她留意到小家伙用的键盘是按照小家伙的小手特制的小键盘,所以操作起来非常流畅。 她处在震惊中没回神来,双肩上落下一双男人的大手,头顶,男人沉稳的嗓音在解释:“睿儿和同龄孩子有些不一样,很小的时候就对计算机非常感兴趣,他经常把自己关在书房一整天,就捣鼓这些东西。我看他喜欢,就替他布置下了这些。” 乔暮听了很心疼,到底这孩子是有多孤单,才会一个人自己玩。 整理了一下情绪,她看了看购物网站,又笑眯眯的对傅丞睿说:“你想要什么?” 傅丞睿很认真的在想,拉了拉她的手,他想让暮阿姨选。 乔暮看懂了,下意识想拿鼠标,手上一空,才知道没鼠标,窘迫道:“要不我说,你来点?” 旁边,傅景朝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无线鼠标递给她,乔暮微微惊讶的看他:“你嗜好好特别,随身还带鼠标?” 傅景朝:“……” 她扑哧一笑,“跟你开玩笑的,知道你是特意在你书房给我拿过来的。” 傅景朝失笑,低头俯首忍不住想亲她,又看了一眼满是敌意的傅丞睿,直起身摸了摸她的头发,一本正经道:“赶紧挑,挑完了我带你们出去玩。” “出去玩?”乔暮低头把无线鼠标插好,仰脸问他:“不是说不能出去的吗?” “带你们去郊外转转。”他双手重新按在她肩上。 “哦。”乔暮也没再问,专心挑起礼物来。 十分钟后。 “这个喜欢吗?”她用鼠标点开一双男童鞋,傅丞睿点点头。 她又点开一套积木玩具,傅丞睿还是点点头。 她再点开一套水笔,傅丞睿依然点点头。 对于乔暮这种选择综合症的人来说,这个时候是她最纠结的时候。 最后她点开一个智能机器人,据网页上介绍属高科技,可以语音对话等,看上去不错。 她拍着桌子问:“这个喜欢吗?” 傅丞睿很用力的点头,乔暮决定了,就买这个。 乔暮登录了自己的账号,加入购物车,然后退出来,用自己的手机登进去,直接在购物车里把智能机器人买了。 “好了。”乔暮付完钱,松了口气,头顶响起男人不快的声音:“我的呢?” “什么?”她看他,转而以为他要鼠标,拔下电脑上的鼠标插连同鼠标递给他。 傅景朝没动手接,黑眸盯着她,不言不语。 她眨了好几下眼,猜测的笑道:“你该不会也想要礼物吧?” “为什么不可以?”他一手支在她身侧的书桌上,俯身逼近她,黑如无底洞的双眸中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气势。 这么说,她还真说中了。 乔暮摸摸鼻子,哑然失笑:“你多大的人了,要什么礼物?” “谁规定大人不可以要礼物?”傅景朝唇角微挑。 好吧,乔暮说不过他,刚才花了将近一千块买礼物送给傅丞睿,她卡里顶多剩下几百,哪里还够给他买礼物。 傅景朝见她不语,凑近她耳际,热气灌进她耳朵里:“要不,你把你自己当成礼物送给我?” “别闹!”她红着脸手肘顶开他,傅丞睿在呢,他就这么调戏她。 乔暮手机铃声在口袋里响,她接起来。 齐霜大约刚醒,声音里还有点睡意,声音却挺激动:“快上网,乔氏在官网发了一个声明,承认你的身份了。” 乔暮把无线鼠标重新插上,关掉购物网站,点开乔氏官网,乔氏集团做的是珠宝生意,主要顾客群体是年轻人,所以几年前就顺应潮流开了官博,在官博首页第一条赫然就是齐霜刚刚说的声明,发布于一分钟前。 声明:乔暮确为我乔某人十四年前领养的女儿,因之前离家出走,音讯全无,现在终于找到她,我乔某人非常高兴,希望她尽早回家,我和她妈妈,妹妹乔昕怡静候佳音。 落款是:乔氏集团董事长乔元敬。 乔暮逐字看了一遍,看得出来是乔元敬的口气,内容不算偏激,基本中规中矩。 眼眶有些泛疼,尤其是在看到最后那句话,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怎么又哭了?”傅景朝扳过她的肩膀,手指想替她擦眼泪,她却呜咽着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腹部,任眼泪肆意流淌。 她这一哭就没停下来,幸好傅丞睿在她接齐霜电话时去了洗手间,不然一定会吓坏小家伙。 傅景朝大掌抚摸着她的长发,没有出声劝她,知道她是将这些年压在心头的委屈哭了出来,只有哭出来就没事了,怕的是一直压抑,憋在心里,那才是最可怕的。 乔暮哭了好久,才渐渐止住哭泣,指着他的衬衣说:“好脏,你快去换衣服。” 傅景朝:“……” 他的衬衣被她的眼泪鼻涕弄的东湿一块,西湿一块,她却嫌弃起他来了,岂有此理。 傅景朝磨着牙,扣住她的脸抬起,薄唇低垂,眼看吻上她的唇,一阵脚步声传来,他没有防备的被一道蛮牛样的小身影给推撞开了。 乔暮愣住了,傅丞睿气呼呼的瞪着他爹,眼看小家伙又要冲上去,她急忙把傅丞睿抱到怀里,“小睿睿,你爸爸没有欺负我,是暮阿姨想家了,所以哭了。” 傅丞睿看着乔暮满脸泪痕,不相信,他仍要向傅景朝冲过去,乔暮顾不了那么多,情急之下把小家伙的脑袋按在怀里,紧紧抱住:“小睿睿,乖,暮阿姨没有骗你,暮阿姨是真的想家了,你爸爸也真的没有欺负我。” “……” 怀里莫名安静,傅丞睿小脑袋被按在乔暮的胸口,那里软软绵绵的,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的熟悉感。 傅景朝见儿子窝在自己女人的胸口吃豆腐,心头起了醋意,大手过来把小家伙衣领一揪:“睿儿,你暮阿姨是我的,别靠她这么近,听到了吗?” 才不是,暮姐姐是我的,暮姐姐最喜欢的人是我,傅丞睿两只小手臂紧紧抱住乔暮的身体,死活不撒手。 “傅景朝,你多大了,怎么跟孩子一般见识。”乔暮使劲去揪傅景朝的手指,生怕他把傅丞睿弄伤。 傅景朝就是不撒手,三人正僵持着,门口方向传来一道柔弱中夹杂着一丝颤抖的声音:“景朝哥,你们在做什么?” 乔暮寻声看过去,书房门口立着好几道身影,傅芷荨、傅瑾唯,以及刚出月子没多久的苏璇,苏璇手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 乔暮转头看了一眼傅景朝,他面色冷漠疏淡,放开了手,不动声色的插进裤袋里,迈步到门口,用伟岸的身躯挡住了门外不速之客的视线,皱眉的看着傅瑾唯:“你们怎么来了?” 门口传来傅瑾唯微笑的声音:“二叔,璇儿在家坐了一个月的月子坐乏了,她曾在漓大教过书,想回来转转散散心。她说要住酒店,我说你和三叔都在漓城,你们家房间多的是,不如到你这儿来,人多热闹。” 傅瑾唯交待了自己来的目的,傅芷荨也出声说:“景朝哥,是二伯母让我来的,她说怕你工作忙,没人照顾睿儿,刚好我还有一阵子才开学,闲着无事就过来。” 傅景朝没有说欢迎,也没有说不欢迎,声音平淡无波:“你们先自己去挑房间,行李一会保姆们会送到你们的房间。” 傅瑾唯个子虽没有傅景朝高,但所站的位置稍一偏头就能看到里面的乔暮和傅丞睿,他观察着傅景朝深刻沉冷的面孔,把到嘴边的问题又咽了下去,若无其事的笑笑:“好啊。” 旁边傅芷荨和苏璇虽没有吱声,脸色却一个比一个差,傅瑾唯以只以为她们在惧怕傅景朝。 傅瑾唯搂过苏璇往走廊里走,小声的安慰妻子的情绪:“璇儿别怕,我二叔人就这样,相处下来你就知道他这人没什么的,而且他挺疼我的,你是他侄媳妇,又带着他侄孙子来做客,他没有不欢迎的道理。” 苏璇:“……” 她挤出一个笑,眼前一阵阵发黑,快要站不住脚。 脑海里反复出现的是和傅景朝父子在一起的乔暮,那一刻她宁愿自己眼瞎了,从来没看见。 怎么会这样,乔暮和傅景朝父子那么亲密,一看就不是简单的关系。 还有傅景朝的儿子傅丞睿,傅家人疼在掌心上的孙子,那孩子戒备心很重,连傅芷荨这样的姑姑在他面前也几乎不讨好,他怎么会和乔暮关系那么亲,依偎在乔暮怀里那么自然满足。 不,她一定是在做梦。 她嫁给了傅瑾唯,苦尽甘来,过上豪门少妇的生活,再也不用一个人飘泊流浪,再也不用为了生存苦苦熬夜写作,她可以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为什么乔暮又要冒出来? 为什么乔暮还要和傅景朝扯上关系? 傅景朝是傅瑾唯的叔叔,那她成什么了? 这不是乱了辈份吗? 这不是最令她心惊的,最令她心惊的是乔暮的存在,像是一个耻辱和记号,时时提醒着她年轻的时候做了多么荒诞可笑的事,她未婚先孕,少女时什么都不懂,跟了一个比自己大好多的男人私奔,那是一段不被所有人祝福的关系,她还生下了一个女儿,东躲西藏,浑浑噩噩、捉襟见肘的过了八年才幡然醒悟。 苏璇紧紧抱着怀里的刚出生的婴儿,满身大汗,惊恐万分的在想,不能让傅家人知道这些灰暗的过往,她的孩子还小,才一个多月,她母凭子贵,生的又是男孩,以后在傅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不能让乔暮破坏了她的豪门生活。 他们同行的还有保姆,苏璇把孩子放在床上,傅瑾唯在阳台上打电话,向北京那边的傅家报平安,傅瑾唯在家是独苗,她替傅家生了一个男婴之后,傅茂格外高兴,因此对他们的动向也是十分关注。 苏璇把孩子交给保姆看着,说了声去透透气,心事重重的下了楼。 楼下,保姆们在忙碌着把行李搬上去,他们这次过来带了满满四大箱东西,保姆们搬得十分吃力。 苏璇在一群忙碌的保姆中看到了一个悠闲的身影,钟灵? 她记得这个下人,是傅瑾唯二爷家的。 钟灵怎么在这儿? 苏璇留了一个心眼,站在角落看了一会,趁钟灵走过来叫住了她,两人寒暄一番,钟灵见她认识自己,受宠若惊。 两人聊了一会儿,她从钟灵话中听出来,钟灵是傅二夫人,也就是傅景朝母亲的人。 这么说,钟灵是傅夫人派过来的? 大老远从北京派个下人来干什么?在漓城有钱还怕请不到人? 傅夫人这么做恐怕只有一个原因,知道了乔暮的存在。 傅瑾唯有什么话都跟她说,从来不藏着,因此她知道了不少傅家秘事,唯独不知道乔暮和傅景朝的关系,这么说傅瑾唯也不知道,整个傅家家族应该也没几个人知道。 傅夫人这时候把钟灵派过来,不用说,监视的目的居多。 她从和傅瑾唯交往,再到嫁进傅家这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她看得出来傅家的人个个不是省油的灯,就连那个外表柔柔弱弱,被领养回来的傅芷荨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整个傅家家风强悍,男人们不是从政就是从军,要么就是从商,个个任要职不说,手腕也是个个强硬。 傅家的女人们也个个不简单,就拿她的婆婆来说,可不是什么家庭妇女,人家是军区医院的院长,她这次生孩子整个一流程全是她婆婆一手安排的,当初她怀孕,她这个婆婆就雷厉风行的安排了她做羊水穿刺以检查是不是傅家的种。 傅二夫人,傅景朝的母亲更不简单,是国防大学的副校长,研习军事兵法,自然最擅长的就是不露声色间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傅二夫人派了钟灵这个眼线过来,却迟迟不动手,是在观察,还是在等待时机? 苏璇一时揣摩不透,放在口袋里的手紧紧的握成拳,有一点她是确定的,她不希望乔暮进入傅家,她也绝不能让乔暮进入傅家! - 傅瑾唯带着老婆孩子来做客,他们三人去郊外游玩的计划自然取消,乔暮趁保姆们忙着搬行李,傅瑾唯下楼找傅景朝说话之际,悄悄出了别墅。 她没走多远,敲开了对门的别墅。 齐霜穿着拖鞋飞快的来开门,一头乌发有点乱,脸蛋红通通的,嘴唇有点肿,像被人咬过似的,喉咙里更有点气喘吁吁。 乔暮见她这样,脚步停滞,尴尬的往门外退去:“你有事,我还是先回去……” “哎,别走。”齐霜慌慌张张的拉住她,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屋内,小声的说:“他缠了我一天了,我被他折腾得腰都断了,你……你来得正好,帮我挡挡,求你了……” 乔暮:“……” 头一回听到齐霜说这么尺度大的内容,眼前好象出现了一副副少儿不宜的画面,她顿时感觉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这么留意下她发现齐霜露在外面的脖子和锁骨上好几多密密麻麻的吻痕,身上的睡衣也是皱皱巴巴的,露在外面的手臂和漂亮的长腿上也是好多痕迹。 乔暮发现自己脸也莫名红了,不敢再去细看,含糊的说,“那我也不能进去。” 万一傅司宸没穿衣服之类的怎么办? “那我跟你去你那里好不好?”齐霜紧紧的揪住她的手臂,似乎身后的别墅里有洪水猛兽要吃她。 乔暮看齐霜这样不忍心,今天早上起床后天气有点凉,她在短袖外面罩了一件衬衣,这会气温上来有些热,刚好脱下来。 “谢谢。”齐霜披上衬衣,盖住手臂上很多暧昧的痕迹,脖子上有一半被衬衣领口盖住,还有一半露在外面,把头发拨了拨,稍微挡住一些。 乔暮决定带齐霜回别墅找件衣服给她换上,两人刚走出大门,身后传来凉凉的男声:“霜霜,去哪儿?” 齐霜背脊一僵,不敢回头,眼神求救的盯着乔暮,乔暮转头对同样穿着睡衣的傅司宸说:“傅瑾唯来了,你哥正在招待他,你要不要去看看?” “瑾唯?”傅司宸俊秀的眉头微皱,问道:“他突然跑到漓城干什么?一个人?” “不是,他一家人过来的。”乔暮说到‘一家人’时莫名的喉咙犯堵。 傅司宸倒没发现异样,他视线紧盯着齐霜说:“回来换衣服,你想去对面,等会我陪你一起去。” 齐霜站着没动,傅司宸一个箭步过来,单手一搂就把她给扯走了。 齐霜三步一回头,眼巴巴的把乔暮当成了救命稻草:“你能不能过来等我?” 这句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让乔暮过去在旁边等着,这样傅司宸就不好对她下手。 乔暮能怎么办,只能为了朋友硬着头皮上,她脚步不近不远的跟进去。 大厅内。 这是她第一次到傅司宸的别墅,里面的装修风格与傅景朝那套完全不一样,傅景朝那套是现代复古风格,大气、精致、奢华。傅司宸的别墅完全就是后现代主义风格,显示出他骨子里中的不拘一格、桀骜不驯的性格。 乔暮四处看看,顺便等他们,她看到他们进了客厅后面的衣帽间,估算着换完衣服不会超过十分钟。 哪知道她等了一刻钟门还没打开,她正想要不要出声催催,突然听到一声非常沉重闷响的“砰”声。 她足足愣了好几秒,蓦地发现是从衣帽间的门内发出来的。 衣帽间内,齐霜被推在门板上,喘着气,压着声恼怒道:“傅司宸,你是不是吃药了,你从昨晚开始发了一夜的情还没发够吗?” 一开始各自换衣服,相安无事,她换的最快,选了一条连衣裙套上,拉上拉链就要出去,被他缠住了,又搂又抱又扯又亲,还把她穿好的连衣裙拉了下来,此时已经掉在她脚下。 傅司宸很直接的固定住她的腰,露骨的象征顶着她:“没够!永远不会够!” “乔暮在外面等着我们呢,你就不怕被她听到……唔……”齐霜的声音消逝在男人席卷而来的浪潮中。 大厅,乔暮囧到不行,她抬步向门口,心想自己还是走吧,再待下去,她非尴尬癌犯了不可。 第93章 心尖宠 男人都这样吗? 说起来她和傅景朝在一起这么久,他几乎从没有像这样对她肆无忌惮的激烈过。 乔暮禁不住偷偷在想,她再有一周就可以那个了…… 到时候他会不会也这样? 啊……她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急忙捂住发烫的脸站定住,拼命用手拍脸,不用照镜子也能知道自己的脸一定很红,这么回别墅被人看到怎么解释…… 她微微出神之际,肩膀上突然抚过来一只大手,她吓的第一反应就去扯开那只突如其来的手,惊慌中连连后退了几大步。 面前站的是傅景朝,他收回手,探究的目光盯着她,薄唇往上勾了勾:“暮暮,你一个人在想什么?一会跺脚,一会捂脸。” “我……我吗?我没有啊。”乔暮打了个激灵,尤其看到刚刚自己脑海中幻想的对象就出现在面前,此时她羞涩得脚趾头都悄悄蜷起来了,换上了掩饰性的口吻问他:“你……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午饭时间到了,过来叫你吃饭。”傅景朝俯身靠近她,强有力的手臂眼看要伸过来搂她,她却跟惊弓之鸟一样跳起来,先跑出了别墅大门。 看着她慌慌张张的身影,傅景朝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一眼弟弟的别墅,这里离别墅一扇窗户很近,依稀间好像传来女人细细的呻吟和男人的闷哼声。 傅景朝步出大门,眼前闪现的是乔暮潮红的小脸,他的暮暮这是看到别人亲热,从而思春了? 嗯,这是好事,他以为她年纪小,对男女间亲热和情爱还没开化,原来他的暮暮不是不喜欢,是没到时候。 邢姨果然名不虚传,不光给她动了手术,还把他的暮暮给激活了。 他眉桃眼角皆挑起,骤然感到心情无比的愉悦,他更期待一周后她身体的完全康复。 乔暮一口气跑进8号别墅大门,冷静下来一想自己跑什么? 她又没做坏人,顶多就是yy了一下自己和傅景朝做那种事情的画面而已。 她这么无缘无故的跑,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啊…… 她忍不住又想跺脚,这到底是怎么了? 下次她再也不要去傅司宸别墅了…… 乔暮胡思乱想了一通,又怕傅景朝追上来取笑她,急急忙忙跑进屋内。 楼下,保姆们把所有行李全搬上去了,大厅不再那么忙乱成一团,乔暮光顾想心事,也没搭电梯,低头爬起楼梯。 足够五六个人并排走的偌大楼梯间静悄悄的,她踩着地毯走上二楼台阶,低头的视线中看到一双粉色拖鞋从上面下来,她以为是傅芷荨,正要通过,不经意间的抬头,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苏璇看到她像看陌生人一般,旁边的傅瑾唯瞧着她笑:“我好象记得你,上次我和璇儿结婚,你在休息室和璇儿见过面。” 没想到仅有一面之缘,傅瑾唯会认出她来,乔暮柳眉拧起,苏璇也有点脸色僵硬,她本来想装作和乔暮不熟的样子,这下好了,还得做戏。 “是啊,瑾唯你记性真好。”苏璇随即露出笑脸,赞许的看着乔暮说:“那次跟你介绍过的,她演我那部小说《遮你一世尘烟》的女配俞梓萌,我有看过剧组送过去的样片,演技真的不错。” 乔暮冷淡的看着笑容灿烂的苏璇,没有说话。 傅瑾唯奇怪的看着乔暮并不热络的表情,又看看苏璇,“璇儿,她叫什么?” 苏璇笑容依旧,语气却很是茫然:“好象,叫乔暮吧?就是不知道是哪个暮,木头的木还是什么别的木。” 乔暮放在身侧的双手慢慢握紧,木头的木? 呵,她记得小时候刚会认字的时候,苏璇教她写自己的名字,她曾向苏璇抱怨过,为什么是这个“暮”,而不是木头的“木”,木头的“木”笔画少,多好写,这个暮笔画好多。 当时苏璇的回答是:暮者,晚也。朝霞满天的时候,妈妈生下了你,那天是妈妈有史以来看到的最美的傍晚,所以你叫乔暮。 这段对话,无数次在她耳边闪现过,让她无数次为自己的名字而骄傲,她喜欢自己的名字,很有诗意,也很有意境。 然而现在,她听着苏璇嘴里冷漠的说着“就是不知道是哪个暮,木头的木还是什么别的木”,突然她像个讽刺的存在。 乔暮吸了口气,朝傅瑾唯扯了一个淡然的笑,声音中透着一丝僵冷:“不好意思,我有点累,就不陪二位聊天了。” 说完,她毫不顾忌傅瑾唯的反应,快速上楼。 楼梯间,傅瑾唯狠狠愣了一下,看着乔暮从容不迫登上三楼的身影,他以前来过这里一次,知道三楼是二叔的私人空间,只有主卧室和书房,没有客房。 他这个二叔在整个家族中是个特例独行,神话般的人物,私生活却简单,这些年他从没有见到过二叔身边有过女人,就连对傅丞睿的母亲也是闭口不提,只向家里交待说是不小心让外面的女人怀上了,那女人听说在生下傅丞睿当天就大出血死了。 傅家安排过很多相亲宴,二叔从来不去,后来外面就传二叔性取向有问题,他也一度怀疑,毕竟二叔年龄摆在这儿,三十二了,连个女人都没有,就算没遇到合适的,总有生理需求吧,他这么一直单着显得很不正常。 今天看到乔暮,这女孩一看就刚二十出头,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满脸的稚气,怎么就和二叔扯上了关系? 看着她轻车熟路的往三楼跑,像当成了自己的家,似乎他们同居很久了。 莫非二叔单身这么多年,原来好这一口? 傅瑾唯走神的当儿,苏璇脸色变了变,她最怕傅瑾唯和乔暮相遇,抖搂出她以前的那些事,傅瑾唯是她很爱的男人,他不光给了她爱情,还给了她一个女人最想要的荣华富贵。 眼看他对乔暮感兴趣,如果他和乔暮接触多了,发现端倪怎么办? 苏璇想到这里,手臂圈住傅瑾唯的手臂,佯装吃味道:“瑾唯,你是不是喜欢上乔小姐了,怎么老盯着她看?” 傅瑾唯收回神,低头弹了弹她的额头,笑道:“想什么呢?她是我二叔的女人,我在想的是我二叔一直以来身边都没女人,这次要不是我没说一声过来发现,他还不知道要瞒家里瞒到什么时候呢。” 苏璇长长的睫毛眨了好几下,不以为意的口吻:“原来是这样,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娱乐圈竞争激烈,要想上位不是那么简单的,被富商包养是很多想走捷径的女演员必走的捷径,各取所需,很正常。” “倒也是。”傅瑾唯拍拍她的手:“幸好你不是娱乐圈里的,不过你以后只能卖小说影视版权,别当什么编剧,和娱乐圈里的人混得时间长了,难免被那些风气带坏。而且我妈也不是太喜欢你和娱乐圈的人接触。” “知道呢。”苏璇很听话的应着,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气恼,她和傅瑾唯谈恋爱的时候,担心婆媳关系,试探过他的口风,他口口声声说他的妈妈有多好,人有多开明,只要他喜欢的人,他妈妈就喜欢,事实上呢,嫁进了傅家才知道她那个婆婆精明强势,与他说的完全相反,处处看她不顺眼,嫌弃她的出身。 有了一个令人头疼的婆婆和一个时刻把婆婆挂在嘴边的巨婴丈夫,苏璇感到了空前的压力,要想在傅家扎根下去,她的路还很长。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出错,乔暮就是她豪门婚姻上的绊脚石。 傅瑾唯和苏璇下了楼梯,走廊另一头傅芷荨站了许久,她最近时刻关注着网上的舆论,想不到乔昕怡针对乔暮的那些大招,最后全部被乔元敬的一个声明给毁了。 所有人都知道了乔暮是乔家大小姐,那些关于她背后金主的猜测,以及她和傅司宸的黑料全部作废。 景朝哥和乔暮的感情也没有出现裂缝。 乔暮的粉丝更是涨了几十万。 这个结果,与她当初想的根本不一样。 她被乔昕怡给耍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手机进来一个电话,傅芷荨看着乔昕怡的名字火冒三丈,用力按掉,隔了几秒,乔昕怡的名字又在手机上跳跃。 几个保姆从走廊那边过来,她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反锁上房门。 “乔昕怡,我警告你,别再给我打电话!”傅芷荨吼完这句,眼中气出了泪意,甩手扔掉手机。 乔宅。 乔昕怡听着话筒里的忙音,再给傅芷荨打过去,关机了。 可恶! 乔昕怡捏着手机咬牙,傅芷荨是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她想探听下乔暮的虚实,就必须通过傅芷荨。 齐霜成了乔暮的经纪人,而齐霜又嫁给了傅司宸,不日大婚,她推测乔暮背后的男人极有可能与傅司宸有关。 会是谁呢? 她冥思苦想,隐隐感觉这个男人来着不小,漓城有本事的男人一共就那么几个,能与傅司宸有关系的,大约也只有他那个平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哥哥——傅景朝。 可是,可能吗? 傅景朝是什么样的人物? 再一联想乔暮最近几个月的种种行为,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由危转安,放眼漓城除了东城集团的那位谁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乔暮是什么货色,一个跑龙套,高中都没上完的货色,怎么可能入得了出身名门高人几等的傅景朝的眼? 但,如果不是傅景朝那会是谁? 乔昕怡不安的放下手机,在房间内来回走动,思来想去,总觉得傅景朝的可能性很大。 那天在一品香居楼下看到的那辆车,雨伞下那男人的身影与强大的气场…… 整个漓城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 保姆过来敲门,大声道:“小姐,老太爷和老太夫人回来了,老爷和夫人让您下去。” “是吗?爷爷奶奶回来了,怎么不早说?”乔昕怡面露惊喜,提起裙摆飞快的下了楼。 客厅内,乔老太爷和乔老夫人刚进屋坐下,乔元敬听到消息刚从公司赶回来,恭敬的扶着父亲坐下:“爸,妈,你们不是说要再过两天回国的吗?怎么提前也不说一声,我好亲自去机场接你们。” 乔元敬脾气火爆,却是个出了名的孝子,国内近年空气不好,经常有雾霾,乔元敬怕二老身体吃不消,前几年就花钱在加拿大置办了房产请了一大堆保姆,送二老去那边养老。老太爷和老太夫人在那边嫌冷清,每年总要跑回来住上一段时间。 乔老太爷摆了下手,动作缓慢的坐在沙发上:“行了,你的心意我和你妈领了,有司机去接我们就得了。对了,这次我和你妈赶回来就是看国内新闻上说我的乖孙女找到了,是不是真的?” 乔元敬心知肚明乔老太爷说的是谁,有意装不懂,刚好一抬头看到乔昕怡从那头的楼梯下来,招手说:“乖女儿,过来,爷爷奶奶想你了。” 乔昕怡小鸟一样飞奔过来:“爷爷奶奶,你们可回来了,我好想你们呀。最近身体怎么样?我还打算过段时间不拍戏了,去加拿大看你们呢。” 乔老太夫人摸摸乔昕怡的头,笑得慈爱:“我们也想你啊,昕怡,你和牧之要结婚了,我和你爷爷这不赶紧回来了。” “奶奶,昕怡舍不得你们,昕怡想多陪陪你们。”乔昕怡趴在乔老太爷和乔老太夫人的膝盖上撒娇。 乔老太夫人呵呵的笑着:“好好,你有这份心就够了,牧之那孩子人不错,我和你爷爷也挺喜欢的,既然你们决定结婚,那就结吧,好让我和你爷爷早点抱重外孙。” 乔昕怡转头看着乔老太爷继续撒娇:“爷爷,我没想这么快结婚,我还小,我才二十二岁,我想多陪你们几年,可是爸非说让我赶紧结婚。” 乔老太爷冷脸看向乔元敬:“这是怎么回事?这天底下哪有父亲赶女儿出门的。” 乔元敬解释:“爸,昕怡是我女儿,我哪有嫌弃她的道理,那不是牧之人不错,就算他不去招惹外面的那些小姑娘,总有爱慕虚荣的要往他怀里扑,我这不也是为了怕准女婿跑了,昕怡伤心嘛。” 乔昕怡看了一眼乔元敬,善解人意的对乔老太爷说:“爷爷,你别怪爸爸,他是爱我的,就是我真的不想这么早结婚。” “好好,这事不急。”乔老太爷拍拍孙女的手背,瞪了儿子一眼道:“元敬,你别跟我打马虎眼,我问你,暮暮人呢?你不是发了一个声明吗?当我老头子不会上网,眼瞎看不见是不是?” “爸,哪能呢。”乔元敬否认。 “你再敢骗我一句试试?”乔老太爷挥起手中的拐杖,一下砸在乔元敬的背上,这一下可不轻,乔元敬挺是硬着没敢吱声。 乔老太爷又指挥道:“你不是在声明里说希望她赶紧回来的吗?去,赶紧给我打电话给她,我就站在你旁边,看着你打。” 老爹动怒,拐杖都挥到身上了,乔元敬不敢不打,在客厅电话里翻了翻,翻出那天的来电显示,找到乔暮的电话。 此时的乔暮人在三楼卧室,保姆又来催了一遍说是让她下去用午餐,她不敢下去,不知道用怎么样的身份面对楼下的那些人。 情人? 情妇? 或姘头? 哪个说出来都不光彩。 手机突然响起来,她扫了一眼,是乔宅的电话。 乔元敬吗? 打电话做什么? 微博上的较量以他败下阵来,发出声明为结尾,他怎么肯甘心,所以打电话来骂她一通出气? 她这时候没什么心情和他打嘴仗,滑动拒听。 少顷,手机又响起来,不是乔元敬,是傅景朝。 她按掉手机,认命的叹口气,一面往楼下走一面低头发了一条微信过去:“我马上下来。” 餐厅内,大家均已经就位,保姆们有序的上菜,因为来了客人,今天的菜极其丰盛,有很多珍贵食材做出来的美味佳肴。 傅景朝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左边是傅丞睿、傅瑾唯、苏璇,右手边是傅芷荨、傅司宸,以及齐霜。 齐霜今天的打扮有点特别,穿了一条长袖长裙,脖子上系着丝巾,全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 餐厅门口,乔暮悄无声息的进来,她快速的扫了一眼餐桌,发现大家都坐着,只有苏璇和齐霜旁边还有空座。 她默不作声,自觉的走到末尾的位置,挨着齐霜而坐,拉开椅子刚坐下,空旷的餐厅内响起一道偏冷的嗓音:“谁允许你坐那儿了?” 刹时,所有人的目光顺着傅景朝的视线齐刷刷的看向乔暮。 乔暮整个人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呼吸微乱,脸色苍白,但她极力控制住自己,云淡风轻的说:“我怎么不能坐在这儿了?” 傅景朝指尖敲击在傅芷荨面前的桌面上,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早说过让你坐到这个位置,不长记性?” 乔暮没出声。 餐厅内的气氛停滞了几秒,傅芷荨先受不了了,她紧咬着唇站起来,绕着桌子走到乔暮身侧,稳住声音道:“乔小姐,你过去坐吧。” 乔暮心情说不出来的复杂,她不想动,傅芷荨就这样柞在这儿,逼得她不得不起身。 她慢吞吞的走过去,缓缓坐下后,摆在桌面上的左手被一只宽大有力的大手覆盖住,用力紧了紧,男人沉声开口:“开饭。” 大家不约而同拿起筷子,每个人都将刚才的一幕看在眼里,大家都不是傻子,傅景朝这么做等于是在大家面前给乔暮撑了腰,让人不敢小瞧她。 这还不算完,接下来所有人都被猝不及防的喂了一口又一口狗粮。 乔暮低头拿着筷子吃饭,刚才心情一落一起,起伏巨大,她到现在都有点心里犯堵,回不过神来。 只希望马上吃完,赶紧离开,不然她总有种错觉,餐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打量着她,像无数根针密密的刺过来,那里面有猜忌、有不屑也有嫉妒。 突然间,她碗里落下一枚剥好的虾仁,微微一怔,她盯着这枚红红的虾仁看了一会,才确定是有人放在她碗里的。 她一抬头,旁边坐着的傅景朝正在剥虾,骨节分明的手指动作慢条斯理,不一会又一枚完整的虾剥好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把虾仁放到她碗里,并且这次,他视线深深的落在她脸上,口吻满是宠爱:“别光吃饭,多吃点虾。” 乔暮:“……” 众人也:“……” 乔暮喉咙微涩,一言不发的低头吃饭。 紧接着,第三枚,第四枚,第五枚虾仁空降似的往她碗里放,一转眼她碗里变成了一个虾山。 乔暮:“……” 众人更是:“……” 旁边,傅司宸打趣道:“哥,你这是想把大家的虾都给了你的心尖宠呐。” 傅景朝若有似无的抬眸,黑沉的眸中毫无温度:“你有意见?” 傅司宸轻松的耸耸肩:“没有。” 他知道他哥不是在针对她,这是在故意做给某个人看。 苏璇若无其事的吃着饭,仿佛她对餐桌上的事毫不关心,她不是小姑娘,将近四十岁的年纪,辈分虽不大,但年纪却比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要大,人情世故经历的何其多,自然一眼看出来,傅景朝这是在无声的宣示乔暮的地位。 傅瑾唯笑着说:“二叔,你挺会疼人的,这点我得向你学习。”然后真的放下筷子,亲手给苏璇剥起虾来。 苏璇表面上兴高采烈的吃起丈夫剥的虾,暗地里却像在嚼刀片,嚼得满嘴满身难受,还装作开心的样子咽下去。 乔暮依旧没有说什么,只是偶尔会抬头看一眼傅景朝,一开始她还不明白他今天怎么这么反常,一会给她换座位,一会又当着这么多人面剥虾给她吃,很快,她琢磨出味来了,他这么做是在给苏璇下马威。 傅景朝又剥了几下虾给她,乔暮看到对面的傅丞睿碗里一个都没有,小声对他说:“你给你儿子剥几个啊。” 傅景朝面不改色,充分体现了严父的本色:“他大了,要吃虾自己剥。” 傅丞睿却撇了撇小嘴,我才不稀罕坏爸爸剥的虾呢。 乔暮等了一会,傅景朝真的不给小家伙剥虾,索性从自己碗里夹了些虾放到傅丞睿碗里,小家伙一看是暮姐姐给的,开心的吃起来,偶尔还会夹上一枚虾仁举起来故意在傅丞睿面前晃了晃,那意思显然是在炫耀。 傅丞睿:“……” 乔暮:“……” 傅景朝剥完了虾,手指上自然被弄脏了,侧头吩咐保姆拿温纸巾过来,乔暮心想拿湿纸巾干什么,直接去洗手多好。 就见湿纸巾拿上来了,傅景朝下巴朝乔暮挑了挑,“你给我擦。” 众人又是:“……” 傅司宸挑着剑眉,肚子里笑得快抽筋了,他先是扫了一眼傅芷荨,然后又看了一眼苏璇,这两个女人脸上或多或少出现了惊愕与古怪的表情。 要知道傅景朝一贯在大家面前的形象是不苟言笑,何几曾时这么傲娇,居然大庭广众之下要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擦手? 他那个一向不可一世,说一不二的老爹都不可能当着大家的面让他妈给擦手指,他哥居然面不改色的就这样秀起了恩爱。 嗯,他要给他哥这秀恩爱打满分。 乔暮难为情极了,手里捏着筷子小声说:“擦什么擦啊,直接去洗手,更干净。” 她这样无疑是当着大家的面驳了傅景朝的面子,所有人屏住呼吸,以为傅景朝会发怒,孰料,他宠溺的看了她两眼,真的起身进了洗手间,默默洗手去了。 午餐,很快接近尾声,傅瑾唯夫妇、傅芷荨、傅司宸夫妇陆续起身走了,傅丞睿要去午睡,唐婶把他带上楼去了。 餐桌上只剩下傅景朝和乔暮。 乔暮扒掉碗里最后一口米饭,一只大手捏着纸巾伸过来给她擦唇,她无语的抢过来:“好啦,他们都走了,你就不要秀了,我自己来。” “谁说我在秀?”傅景朝捏着她的下巴笑了笑,“我这是在真情流露,懂?” 乔暮哼了一声:“那如果我配合用湿纸巾给你擦手指,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让我给你喂饭啊?傅先生。” 他抿起薄唇,一本正经的说:“嗯,这个可以有。” 乔暮:“……” 保姆过来收拾餐桌,乔暮被傅景朝揽着出了餐厅,他与她的手机同时响了。 乔暮手机上是乔宅的号码,傅景朝是工作电话。 傅景朝打了个手势,他走到外面接听,乔暮低头滑动,再次拒接。 刚好在这时抬头见傅瑾唯牵着苏璇的手下来,两人一身情侣休闲装备,看样子是要出去。 傅瑾唯想到了餐桌上二叔的举动,特意停下脚步,朝乔暮点点头,然后牵着苏璇出去,不一会听到傅瑾唯在跟傅景朝的说话声,好象是在向傅景朝借车出去玩。 苏璇刚出月子回来做什么? 真的是坐月子闷坏了,单纯出来走走? 乔暮怔怔的发愣,傅景朝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呆站在楼梯上,大步过来捏了捏她净白娇嫩的脸颊:“想什么呢?也想出去玩?” 她还没回答,他突然拉起她的手往楼下跑,一眨眼她被他拉到别墅外面的车库那儿,傅瑾唯夫妇在等着开车库的门。 傅景朝掌心里有个电子钥匙,一按,车库门自动升上去,瞬间庞大的车队出现在眼前。 清一色亮瞎人眼的豪车自不必说,有轿车、跑车、越野车、房车、重型机车,甚至还有两辆方程式赛车,粗略看上去起码有二十多辆,简直是壕中的壕。 傅瑾唯指着一辆玛莎拉蒂说:“二叔,借我这辆。” 傅景朝瞥了侄子一眼,利落的甩手扔过去车钥匙,傅瑾唯吹了声口哨,拉开车门:“璇儿,上车。” 苏璇头一回见到这么酷炫的跑车,愣了几秒才坐进去。 傅瑾唯绕过车身,苏璇略显不安的坐在跑车内看向站在远处挑车的傅景朝和乔暮,下意识的紧握膝盖上的另一只手,五味杂陈,假如这里没有乔暮的存在,该是多么的和协,坐着傅瑾唯叔叔的跑车在漓城逛一圈,她玩得会非常开心,也为能有这样的亲戚而自豪。 可现在,乔暮就像是个不和谐的音符出现在她的视野里,提醒着她面前有个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爆炸。 她这一生坎坷,历经万难才得了这么好的姻缘,不管傅景朝是拿乔暮当个玩意,还是不当个玩意,她都不可能让乔暮骑到她头上作威作福。 带着跑车引擎特有的轰鸣声,傅瑾唯一踩油门,跑车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驶向别墅门口。 傅景朝指着一排车问乔暮的意见:“要挑哪辆?” 眼前的车琳琅满目像车展一样,乔暮眼花缭乱,口袋里的手机刚好在响。 掏出来看到又是乔宅的电话,她不胜其烦,滑动接听键。 她用最快的速度在大脑里组织了所有的防卫语言,却在电话里传来声音的一瞬间呆在当场。 电话里是一把熟悉、慈祥而苍老的声音:“是暮暮吗?” 乔暮几乎同时听出来是乔老太爷的声音,静了足有十多秒,才挤出声音:“嗯,是我,乔老……” “暮暮,你叫我什么?”乔老太爷打断她的话,接着道:“别像外人一样叫我老太爷,那样我可不会开心。你是乔家孙女,一辈子都是我的乖孙女。回来吧,暮暮,你爸他打小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你别跟他一般计较。” 乔暮喉咙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结结巴巴的说:“我……我……” “我什么我?”乔老太爷佯装生气唬下声,转而又爽朗的笑道:“你爸爸已经公开认回你了,你呀也该回家来看看。这些年没见到你,爷爷天天梦到你,也不知道你现在长什么样,有没有变得更漂亮?” 乔暮羞怯的握紧手机,不知道要说什么。 乔老太爷是她印象中慈眉善目的老人,也是疼爱她和喜欢她的爷爷,六年前被赶出乔家,她就再也没见过他,此时过往相处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她竟无言以对。 旁边,傅景朝看她低着脑袋拿着手机只听不说话,脚下胡乱的踢着一颗石子,迈步过来,站定在她身边看着她。 乔暮被他这么盯着看有点不自在,不再踢石子,随即背过身去,内疚的开口:“对不起,爷爷,是我不好,我当年把昀儿不小心弄丢了,我实在是没脸回去。其实不瞒您说,网上乔元敬发的声明背后其实有我在推波助澜,在这两件事上他愤怒是应该的,我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乔昀是乔家上下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外孙,当初收养她和乔昕怡,有一半原因也是乔家找了命理大师算过,乔家缺女,最好有两个在上面连着,乔家才会有后。乔元敬求子心切,一口气收养了她和乔昕怡,果然没过几年就有了儿子。 乔昀是老太爷的亲孙子,他的心痛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当年他前后四次因为过于悲痛,心脏骤停紧急送进医院,在鬼门关上转了好几圈才捡回一条命。 她又怎么有脸再出现在他老人家面前。 乔老太爷显得很平静,和善的说道:“傻孩子,一家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说昀儿的事我这里有眉目,具体的等你见了面再谈。” “昀儿的下落有眉目了?真的吗?”乔暮紧揪住衣角。 “这还有假,暮暮,你赶紧回乔家一趟,爷爷在家等你。” 乔老太爷放下电话,客厅内一片死寂。 乔元敬夫妇面面相觑,语无伦次的问:“爸,您说……你说的是真的?真的有……真的有昀儿的下落?” 乔老太爷重重的敲了敲手中的拐杖:“哼,当年你们夫妇俩异口同声说暮暮和昀儿的失踪有关,可你们又拿不出证据,要不是我拦着,你们差点要报警把她抓起来。最后趁我和你妈不注意,你还把她赶了出去。这件事我始终耿耿于怀,去年年底我在加拿大认识一个华人,他儿子开着一家有名的私人侦探所,我花重金请他帮我调查昀儿的下落,查了大半年,已经有了点眉目。” “我……我不是在做梦吧?”简佩差点喜极而泣,连声说:“我的昀儿……我的昀儿有下落了……”激动中拉住旁边乔昕怡的手:“昕怡,你听到了吗?你弟弟马上要被找到了……” “我听到了,妈,太好了,昀儿终于可以回家了。”乔昕怡眼眶湿润。 乔元敬也是面上大喜:“爸,您说的是真的吗?昀儿在哪儿,我马上派人,不,我亲自去接他回来,不管多远,哪怕天涯海角我都要去接他。” 乔老太爷白了儿子一眼:“我不说了吗?只是有点眉目,要是真的找到人,还用你说?” 乔元敬点头,急切的问:“那爸,你倒是说说怎么个有眉目法?人多力量大,我再找别的侦探所的人一块儿查,总能查到昀儿的下落。” 乔老太爷闭上眼睛,双手放在拐杖上,卖起了关子:“这件事我要等暮暮回来再公布。” 乔元敬和简佩互看一眼,虽然暂时不知道昀儿的下落,但有总比没有强。 琉璃湾。 乔暮放下手机,久久傻站着那儿,一只壮硕有力的手臂搂上她的细腰,她才恍惚间回到现实。 “乔家的电话?”傅景朝低沉的声音问着,纵使她背过声去,他处在下风口,仍将她的话零碎的听了一些,拼凑在一起就能猜出个大概。 乔暮侧了侧脑袋,身体歪到他怀里,脸蛋深埋在他宽厚温暖的胸口,听着他胸腔里强有力的心跳,她吸着气喃喃的说:“傅景朝,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这么快被认回乔家。” 第94章 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你想好了?” “什么?” “想好了要回乔家?” 她下意识的抬眼看着他,安静的说:“其实我没指望乔元敬能真正认回我,我只是想回去看看爷爷。” 傅景朝盯着她的脸打量几秒,温声问:“想什么时候回去?” “爷爷刚才给我打电话了,他说他想我了,小时候爷爷很疼我的,乔昀失踪后,他是第一个没有怀疑我,肯相信我的人。他说有昀儿的消息,非要当面告诉我,我想回去了。” “你想现在就走?” “你会生气吗?” 他揉揉她的头发,亲昵的说:“我生什么气,你回乔家是我促成的,我很乐意看到你和你家人和好如初。” “是,我能回家是你促成的,谢谢你,傅先生。”乔暮抿唇在他下巴上用力亲了两下。 傅景朝斜睨着她,哼了哼:“这就把我给打发了?” 他穿着黑色衬衫,阳光的光芒映衬得他眉眼如画,脸庞益发硬朗立体,可那漆黑的双眸中却充斥着野兽般明晃晃的赤裸欲望。 “那你想怎么样啊?”她嗫嚅着问他,被他看得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脸色微红。 傅景朝闻言伸手在她臀部上按了按,低头凑近她耳际,吐着诱惑的热气说:“火是你挑的,你得灭完火再走。” 他在说什么啊? 这里可是外面…… 乔暮耳朵瞬间滚烫起来,心突突的跳,她想起了今天在傅司宸别墅的情景,不知道他要怎么收拾自己,忍不住后退一小步说:“不跟你说了,我要走了。” “跑哪儿去?”傅景朝将她重新搂进怀里,双手开始不老实:“不帮我灭火也行,晚上再收拾你。现在让我抱一会儿再走。” 她涨红了俏脸,拼命推他:“你别在这里,会有人经过。”刚才她还看到有几个负责清理庭院的保姆经过。 傅景朝嫌她聒噪,垂头吻上她的唇。 他的吻又粗鲁又急躁,像是饥渴难耐的人要将她整个吞进去,她从反抗从半推半就,再到沉迷,也不过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全身的力气抽走,身体软软的依靠在他托在臀部的大掌上,他继而借势将她推压在车库外的墙壁上。 午后,阳光透过开满枝头的桂花树投映出树影的斑驳,轻风吹拂,鸟语花香,空气中闻到的都是桂花的香味。 也许是在外面,又在这僻静的角落,傅景朝显得很兴奋,薄唇一下下品尝描绘着她精致的唇瓣轮廓,兴致勃勃:“暮暮,等你到能做了,我们在这里做一次。” 啊? 这里? 他疯了?! 乔暮光想想那个画面全身就像着了火,脚趾手指全部不由自主的蜷缩起来,还没说话,他放在裤袋中的手机震动,他随手拿起,不耐烦的按掉,没静一会,又重新震动个不停。 傅景朝微微皱起浓眉,调整喉间紊乱的呼吸,压抑住体内乱蹿的欲望,收紧手臂将怀里的小丫头搂紧,以防她跑掉,转手接了电话。 车库很静,静到能听到风吹动头顶桂花树发出的沙沙响声,耳边是傅芷荨满含深情而有一丝哭腔的声音:“景朝哥。” 头顶是一小簇一小簇花瓣,香气袭人,乔暮抬头看着上方的桂花树,她离他很近,几乎清晰的听到傅芷荨可怜兮兮的嗓音,像一只被遗弃的小动物发出的呜咽。 想必,今天在午餐桌上,傅芷荨受的伤不小,回想起来,傅景朝当时确实做得过了,当着那么多的人面等于把傅芷荨从那个位置上赶了下去,就算剥去他们已经分手的关系,最起码傅芷荨也是他堂妹,他确实不该那么伤傅芷荨。 “有事?”傅景朝嗓音淡漠如初。 傅芷荨声音飘忽孱弱,抽啜声明显,似乎难受不已:“景朝哥,你为什么那么对我?你不是说我是你妹妹的吗?你就是那么对你妹妹的?” 傅景朝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抱歉,是我一时没注意。” 傅芷荨啜泣声变小,眼泪却掉得更凶,无声的溢满整张脸蛋。 她今天受的难堪已经够多了,仔细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来,她恨不得马上失忆。 她从他掌上跌进了泥坑,爬不起来,一次次往下沉,偏偏还要她眼睁睁看着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去宠溺呵护另一个女孩。 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 身体忽寒忽热的厉害,她今天伤得够深了,脸也丢尽了,不能再露出半分不堪和狼狈,她再怎么样,也是傅家小姐,傅家唯一的掌上明珠。 他那么轻贱她,她要是再往前凑,她成什么? 身体里如同有个刀片在翻搅,傅芷荨吸了一口气,发出低低的凌厉的笑声:“景朝哥,我恨你!我要诅咒你,我要诅咒你爱而不得,我诅咒你终有一天像我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却得不到她!我诅咒你终日饱受相思的煎熬,百爪扰心,我还要诅咒你这辈子都无法靠近她,只要你们靠得太近,她就会受伤……” “傅、芷、荨!”傅景朝咬牙,似乎已经动怒。 “呵呵,景朝哥,再见——”傅芷荨最后几个字说得气若游丝,宛如一个孤魂野鬼即将灰飞烟灭。 电话那头直接切断。 傅景朝蹙眉,乔暮放在他身侧的双手,紧张的抓住他腰间的衬衫:“你说她会不会想不开?” “不至于。”傅景朝声音淡的像水,话虽这么说,他整个人却格外深沉,整张脸也笼罩着重重阴霾。 “你去看看吧,万一她有事……你以后也不好向小睿睿交待。”她小声劝他。 傅景朝听后脚步迈步,低首松开怀里的她:“我让司机送你。” “好啊。”乔暮微笑,柔顺的长发被风吹起,遮住了半张脸,眉眼有笑,但很浅。 傅景朝手指拨开挡住她脸的黑发,露出一张没有任何痕迹的笑脸,捏着她的下巴叹了口气的问:“真不介意?” “我介意什么啊,你不是说你们早分手了吗?她现在是你堂妹,而且你今天中午做得确实过分了,我要是傅芷荨我也会觉得没面子,非气死不可。”她眨着眼睛笑,推了推他:“你赶紧去看看,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儿子的妈妈。还有,我也要走了,好多年没见爷爷奶奶了,怪想他们的。” 傅景朝大掌托住她的后颈,两人额头碰了碰,他霸道的叮嘱道:“记得早点回来,不许在乔家过夜,不然我就算是绑也要把你绑回来。” “知道啦,你好啰嗦。”她笑着把他推走,站在桂花树下目送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影渐渐走向拐角处的屋内。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仰头看着开得绚烂的桂花树,几片花瓣落在她眉眼间,香气萦绕,却覆盖不了心头的苦涩。 她挺讨厌这样虚伪的自己,嘴上说着不介意,心里又是另一套。 他和傅芷荨之间有从小到大的感情,有那么多朝夕相处,她和他有什么? 露水之情罢了。 等太阳一出来,一蒸发,什么都没留下。 她魂不守舍的往庭院里走,司机站在车旁,打开车门:“乔小姐,请上车。” 乔暮觉得闷,坐进车后开了窗。 车子开动,驶出别墅。 她透过敞开的车窗看了一眼在绿树掩映中奢华精致的别墅一角,坐回座位,哪里才是她的家呢? 也许,她这样的人就不配有家吧,只要有,总是那么短暂,短暂到她还没来得及回味就散了。 她在心里小声的告诫自己,没有希望就没有绝望,别像以前一样沉迷,你可以享受现在的相处快乐,但,你要清楚的知道一点,你和他迟早是要散的。 离乔宅越来越近,乔暮心头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在车子驶过前面的路口说:“就把我放在这儿吧。” “乔小姐,傅先生交待过要把你送到乔宅门口。”司机说道。 “没关系,我就在这里下车。”乔暮很坚持,推开车门下去。 司机迟疑了一会,将车开走。 下午两点四十分,乔暮按下了乔宅的门铃。 三分钟后,她进了乔家大厅,乔老太爷和乔老夫人一见到她,颤抖的朝她招手:“丫头,过来让爷爷奶奶好好看看。” 乔暮鼻头泛酸,克制着情绪,乖巧的走过去,蹲下身到二老面前。 乔老夫人苍老的手摸着乔暮的脸不停的打量:“瘦了,也长漂亮了,不愧是我乔家的丫头。” 乔老太爷也格外高兴,一个劲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爸,这下您该说昀儿的下落了吧?”乔元敬想儿子心切,急忙打断他们。 乔老太爷指着旁边的沙发让乔暮坐,乔暮依言坐下了,她眼睛紧盯着乔老太爷,也希望能听到昀儿的下落。 “好,我现在说我得到的消息。”乔老太爷喝了一口保姆送上来的茶,浑厚的声音说道:“昀儿失踪的那天傍晚,有人在火车上看到过昏睡的昀儿,说是一对年轻夫妇抱在手里。当时因为抱昀儿的妇女手滑,昀儿摔到了地上,一点反应都没有,列车员觉得奇怪,还上前问了几句。那对年轻夫妇说是昀儿身体不好,列车员看那对年轻夫妇疼爱的样子,也就没起疑心。” “爸,那昀儿坐的是哪趟火车,哪个站下的车?”简佩急急的问:“我们可以照着这个方向去找。” 乔老太爷叹了口气:“那列车员是找到了,说是开往太原的火车” “太原?”乔元敬火急火燎的站起来,“我马上动身去太原,就算把整个太原翻个底朝天,我也要把昀儿给找出来。” “我也去。”简佩哪里坐得住,要和丈夫一起去找儿子。 “回来,我话还没说完呢。”乔老太爷敲敲拐杖:“具体在哪里下的列车员没注意,你们就这么盲目的到太原去找,能找到人吗?” 乔元敬急切道:“我不管,我就算是把漓城开往太原所有的城市都翻找一遍,我也要找到我的昀儿。” “爸,妈,你们先别急,先听爷爷说。”乔昕怡柔柔的开口,安抚住乔氏夫妇急切寻子的冲动。 “昕怡说得对,那么多城市你们怎么找?昀儿失踪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爸,那可是您的亲孙子,整个乔家就指望着他给咱们传宗接代,每次我只要想到我的儿子流落在外,不知道吃多少苦,我就心如刀绞……”简佩痛哭流涕,几乎说不出话来。 乔昕怡脸色微变,心中冷笑,果然啊,乔氏夫妇平日里再怎么对她好,也不过是因为没有儿子在身边,她这个养女终究没有他们的儿子亲。 幸好当年她留了一手,要不然在外颠沛流离的乔暮就是她的下场。 “混账!你这说的什么话?”乔老太爷怒喝道:“你有没有把你两个女儿放在眼里,别跟我说什么亲生和领养的,在我老头子看来,只要是入了我乔家,一辈子都是我乔家的子孙。你失子心焦,我能理解,但你也一把年纪了,别说出什么不合身份的话来。” 简佩被老爷子一训,低头哭泣,乔元敬更是不敢吱声。 “爷爷,别怪妈妈,她这些年想昀儿都想疯了,您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乔昕怡走过来摇着乔老太爷的手臂撒娇。 “好好。”乔老太爷拍拍乔昕怡的肩:“你呀,和暮暮都是乔家的乖孩子,爷爷知道你们也牵挂昀儿的下落。”然后抬头看着乔元敬,语重心长道:“昀儿是我的重孙子我比你们急,但是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冷静,你把乔氏集团做这么大,别儿子还没找到,公司先垮了。既然我请的私家侦探有本事能查得到当年的事,要想再查到昀儿的下落也是迟早的事,所以我们要有耐心,别自乱阵脚。” 简佩想说什么,乔元敬一把拉住了,恭敬的说道:“爸您说的是,就依您的办。” “不是,我的昀儿……”简佩又情绪失控大哭起来,乔元敬把她拉出客厅,上了楼。 乔暮始终没有说话,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 这些年她和乔家人分别太久,如今坐在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大厅,种种回忆与感慨涌上大脑,她恍惚的看着大厅出神,这里每个角落都有她的影子,都有她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好了,我累了,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我的老胳膊老腿快不听使唤了。”乔老太爷拄着拐杖颤悠悠站起来。 乔昕怡献殷勤的上前扶住他,体贴懂事的说:“爷爷,我扶您上楼休息。” 乔老太爷摆摆手,笑眯眯的说:“不用啦,昕怡,你拍戏也挺累的,好好休息。让暮暮送我上楼就可以了,哦,对了,老太婆,箱子里有给昕怡买的礼物,你让人拿出来,看她喜不喜欢?” “是啊,昕怡,你爷爷和我在加拿大给你买了礼物,快去看看。” 乔老夫人起身去招呼保姆收拾行李,乔昕怡只得跟着,她一直盯着乔暮和乔老太爷的身影走向电梯,双手捏紧,左手手指甲掐进右手掌心,她总感觉乔老太爷这么做是想支开自己。 从小,乔老太爷对她和乔暮就有些偏心,乔老太爷更喜欢乔暮一些,有什么好东西都先紧着乔暮来。 这些年她使尽浑身解数,努力讨好,始终得不到乔老太爷像当年对乔暮那样的关注。 乔暮扶着乔老太爷来到卧室,她进来后不禁打量一番,和记忆中几乎没有什么区别,目光转到乔老太爷苍老的身影上,心中再次感慨。 可惜,物是人非,爷爷老了,和记忆中那个精神抖擞,神采奕奕的老人家真的不一样了。 “爷爷,您是想躺一会儿,还是……” “我不躺,扶我到沙发那里坐,我有话要跟你说。”乔老太爷用拐杖指着真皮沙发。 乔暮扶着他坐下,自己站着:“爷爷,您要跟我说什么?” 乔老太爷双手放在拐杖上,沉吟了许久:“暮暮,爷爷现在很郑重的问你一件事,你要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知道昀儿的失踪与乔家的人有关?” 乔暮没想到乔老太爷会这样问,踌躇了片刻说:“爷爷,其实我也没有证据,只是猜测,不说也罢。” 乔老太爷沉声鼓励她:“你尽管说,我不会告诉别人,再说了你爷爷又不是小孩子,自会有自己的判断力。” 乔暮有所犹豫,抬头看着乔老太爷的目光,心中有了底气,慢慢说道:“我怀疑是乔昕怡。” 卧室里倏地没有声音。 她说完乔老太爷没说什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爷爷,昀儿真的被人拐走了吗?”乔暮也十分关心这个问题,在楼下当着乔元敬的面,她没插话,现在她真的想知道真相。 乔老太爷看她一眼:“假的。” “假……假的?”乔暮怀疑自己的耳朵:“爷爷,您为什么要骗人?” 乔老太爷鼻子里哼气:“我不这么说,你能回来看我一眼吗?” 乔暮:“……” 顿了顿,她一脸失望,同时又痛心疾首的说:“爷爷,您怎么能这样,昀儿的下落牵动着整个乔家的心,要是让您儿子儿媳妇知道您编了一个故事,他们会气疯的!” “他们会气疯?我老头子还没气疯呢,他们气疯干什么?”乔老太爷没好气道:“家里养了一头白眼狼,这么多年了,他们愣是没看出来,我要是不再使出杀手锏,有生之年我是看不到你了。” “爷爷,您在说什么傻话,您不是好好的吗?您想见我,打个电话我会见您的,您何必这样……”乔暮说到一半,意识到了什么,收住声音,转而不确定的问:“爷爷,您是说……” 乔老太爷脸上满是精明的神色:“你爷爷我虽然一把年纪了,看人还是很准的。想我当年在陵州市开了第一家珠宝店面,十几年的时间我在周边城市扩张了十几家,靠的不是别的,是眼力。” 这段发家史,乔暮小时候听过很多遍,现在听来依然那么亲切,引人入胜。 “想当年你爷爷赚的第一桶金是我买了一块从缅甸运到陵州市的石头一样,别的珠宝商不敢赌,说是普通石头,我却看出来是块好料。结果一切开,一下子赚了五百多万,几十年前的五百多万相当于现在的五千多万呐。这人啊,就跟珠宝石头是一样的,再怎么伪装得好,总有漏洞,长年累月下来总会露出马脚,只要胆大心细,就能看出破绽。乔氏集团做到如今这么大,倾注了我和你爸两代人的全部心血在里面,元敬他看人不殊,被哄得团团转,认贼做女,我却不能老眼昏花,让乔家两代人的心血临了落在一个心怀叵测的人手里。暮暮,你明白我在说谁吗?” “知道,您在说乔昕怡。”乔暮自然是听懂了,点头说:“原来您一直怀疑她!” “昀儿当年失踪后,我伤心过度,加上你又不见了,我一下子失去了一个孙子一个孙女,有好多年我都浑浑噩噩,没缓过神来。元敬说国内有雾霾送我和你奶奶出国,我一想也好,眼不见为净,要不然住在乔宅成天胡思乱想。”乔老太爷说到这里,长叹了口气,似乎也看开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怀疑昀儿是不是已经不在人世……” “不会的,爷爷。”乔暮心脏一抽一抽的疼,蹲下身仰头看着他,颤着嗓音道:“昀儿一定还活着,我相信他还在这个世界上某个角落活着。” 乔老太爷摆摆手,半天才说道:“你想啊,要是绑架,怎么到现在没收到一个勒索电话?这就证明当时绑走昀儿的人根本不是冲着钱来的,是要昀儿的命啊。昀儿出生后,对谁的威胁最大,你吗?不是,你和昀儿同时出事,你们都从乔家消失了,最大的受益者是谁,还不是乔昕怡?” 爷爷分析得很对,听到这里,乔暮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孩子,你这些年受苦了,怪爷爷不好,也是最近才想明白。”乔老爷子慈祥的拉住乔暮的手,“你爸那个人你是知道的,脾气跟炸弹似的,而且还一根筋,只要他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我又没证据,就算告诉他,他也不会信。所以这件事,你替我留个心眼,别让乔昕怡把你爸给算计了,她潜伏在乔家这么多年,为的就是眼馋这份家业。” 乔暮感觉到一颗心沉甸甸的,爷爷把这么重的使命交给她,托付给她,可是她能力有限,怕自己要让他失望。 “没关系的,爷爷,有您在,她不敢兴风作浪,等到有一天昀儿回来,真相大白,把乔氏全部交给昀儿,乔昕怡得不到半点好处。” 乔老太爷定定的看着她:“暮暮,你这是不肯听爷爷的话?或者,你还在生你爸的气?” “不是的,爷爷。”乔暮摇头:“我没读过什么书,能力也不大,我怕我自己帮不了您。不如您把云深哥叫回来,以他的能力和手腕,他能处理好这一切。” 乔老太爷没有理会她的推辞,语重心长道:“傻孩子,学历算什么?有的人博士后,心肠歹毒,杀同学,杀母亲。学历不代表一切,很多事业有成的人学历都不见得有多高,只要通过后天的努力做人做事不偏不差,正直善良,他就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乔老太爷想法很开明,乔暮再也反驳不出任何话来,点头吸了口气说:“好吧,爷爷,我尽量。” 乔宅二楼走廊一片静谧,一道鬼鬼崇崇的身影趴在卧室门板上将里面的所有对话听了个九成。 乔昕怡悄悄踮着脚尖,闪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老东西,居然这么狡猾,果然对她留了一手! 她怒火中烧,随手把保姆刚从花园采过来的鲜花连同花瓶一骨脑扫落在地,老东西和乔暮想联起手来对付她? 哼,没那么容易。 她在乔家小心翼翼夹着尾巴做人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比不过乔暮在老东西心目中的位置,老东西也不想想,她乔暮的居心会比她少? 乔暮从小就比她活泼好动,经常搞得全家上蹿下跳,不光任性,还有一身公主病,就这样凭什么能得到乔家人的青睐,而她呢,温顺乖巧,唯唯诺诺,却得不到更多的关注。 凭什么? 凭什么乔暮不需要努力就可以得到所有人的喜欢,而她拼尽全力讨好,得到的永远是那么可怜的一丁点施舍。 乔暮这次卷土重来,窥凯乔家的财产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老东西真是瞎了狗眼,居然拿乔暮当成了救命稻草。 呵,想找到乔昀是吗? 下地狱去找吧! 看不起我是吧? 防着我是吧? 我要让你们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你们对我不仁,我就对你们不义,什么亲情,全是虚假的东西,我要让你们后悔曾经小瞧了我! 乔家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都是我应得的,走着瞧! 她还有白牧之那个王牌,原先她想再撑两年结婚,在乔家多监视一段时间,最好哄得乔元敬签下财产全部给她的遗嘱。 现在看来不行了,乔元敬愚孝,立遗嘱的事肯定会先支会老东西一声,到时候她的计划只会泡汤。 既然如此,那她就先把白家少奶奶这个位置坐牢,不能让乔暮再从中破坏,同时有着乔家小姐和白家太太的双重身份,再及时在微博上晒晒幸福,秀秀恩爱,营造甜蜜浪漫的婚姻形象,到时候多的是广告商捧着重金请她拍广告。 有了大笔的钱,她会再请水军,再跟乔暮斗,非要把乔暮弄的身败名裂,彻底挤出娱乐圈不可。 傍晚,五点十三分。 卧室内,乔老太爷拉住乔暮的手谈话到了尾声:“外面天快黑了,你今天就不要走了,你以前的房间我让人打扫出来,以后就住在家里。” “不用了,爷爷,您想我的话,我改天再来看您。”乔暮笑了笑。 乔老太爷看着她:“暮暮,我不信网上说的什么你和傅家那个花花公子有什么关系,你老实告诉爷爷,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乔暮以打趣的方式叉开话题:“爷爷,您还上网啊,好时髦的老人家。” “你爷爷我是七十了,但谁规定我这个岁数的人就不会上网?”乔老太爷可不是好糊弄的,“暮暮,你还没说跟爷爷说你有没有交男……” “嗡嗡……” 乔暮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她出来的匆忙,没带包,身上只有一个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看到某个人的名字后,难为情的对乔老太爷说:“爷爷,我接个电话。” “好,好,去吧。” 乔老太爷笑眯眯的眼睛一直盯着她,那眼神像是要把她看穿,乔暮窘迫中脸蛋上浮出红晕,拿着手机拉开露台的落地窗,躲到露台上接听。 “还在乔家?”傅景朝在电话里问。 “嗯。” “什么时候回来?司机和车在外面等你。” 她听到前半句以为他会过来接她,全部听完后咬了下唇,“哦,我知道了。” “怎么了?不开心?因为我没去接你?”傅景朝在电话里发出笑声。 “你少臭美了,才不是。”她满口否认,用正常的声音覆盖住情绪:“我可能要留在这里吃完晚饭,你把司机的电话发我,我微信跟他说。” 傅景朝应了一声没再逗她,低醇的嗓音卷着低笑:“晚上我有个饭局,可能要晚点回去。你记得早点回去,洗得干净点在床上等我。” 乔暮的脸蛋刹那间像被他的话给灼伤一般布满红晕,嗫嚅道:“不跟你说了,我挂了,拜拜。” 握着手机,她在露台上定了定神,等风把脸上的热度吹得差不多了,才低头回到乔老太爷的卧室。 “爷爷。” “电话讲完了?”乔老太爷意有所指的笑:“打电话的是个男士?” “……” “多大了?做什么的?长得怎么样?个子多高?家在哪儿?年收入多少?有房有车吗?” “……” 乔暮没想到乔老太爷也这么八卦,跺着脚嗔怒道:“爷爷,您在乱讲什么啊,我和他不是您想的那样。” “你看你接到电话时那种小女孩恋爱中的模样,你当我老头子眼神不好使?”乔老太爷一板一眼说道:“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小姑娘都讲什么爱情至上,不在乎对方家里什么条件,就喜欢长得白白净净的小子,说是什么小鲜肉,其实不就是以前我们说的小白脸嘛。暮暮,你在娱乐圈拍戏,肯定遇到不少小白脸,但是你给我听好了,我乔家孙女不嫁穷小子,不嫁凤凰男。不是我老头子嫌贫爱富,中国人讲究门当户对很有道理,婚姻不是一对男女的事,是两个家庭的事,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价值观不同,人生观不同,还有什么世界观不同,总之眼界不一样,云泥之别,注定过不到一块儿去。你要是普通人家的女孩也就罢了,可你偏偏是我乔家的孙女,你的婚事马虎不得。” 乔暮:“……”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爷爷说,要是反驳吧,爷爷一定会追根究底,还是什么也不说吧,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几分钟后,保姆过来敲门:“老太爷,晚餐时间到了。” “走,陪爷爷下去吃饭。”乔老太爷拄着拐杖站起来,乔暮扶着乔老太爷欲言又止。 乔老太爷当没看见,祖孙俩走出卧室。 乔家餐厅。 乔老太爷坐在上座,右手分别是乔元敬和简佩,左手分别是乔老夫人、乔暮、以及乔昕怡。 这个座次是十多年来一直没变过的,一下子又勾起了不少回忆,乔暮低头默默扒饭,她怕自己眼泪掉出来。 乔昕怡的位置之前是在简佩旁边的,小时候她就喜欢向简佩撒娇,今天却独独靠着乔暮坐,而且整个人显得雀跃不已,仿佛对于乔暮这个姐姐回来有着太多的期待和欣慰,一口一个姐姐你吃菜,姐姐你太瘦了,多吃点。 乔暮听着虚情假意的话,吃下去的都快吐出来了,想着爷爷托付给她的任务,硬是逼着自己露出亲切的微笑,也夹了一些菜放进乔昕怡碗里:“妹妹,你也多吃点。” 乔昕怡嘴角抽了抽,她貌似没想到乔暮也会学她这一招,停了两秒才开心的笑着说:“谢谢姐姐。” 乔暮继续笑,随后低头吃饭。 乔元敬夫妇全程冷漠,几乎拿乔暮当隐形人,她也没指望他们热情接待她,还是那句话,没有希望就没有绝望。 “来,暮暮,这是奶奶亲手给你做的藕饼,里面加了你喜欢吃的文蛤,尝一个。”乔老夫人夹了一只金黄的藕饼放在她碗里。 “谢谢奶奶。”乔暮看着碗里六年没吃到的陵州小吃,几乎哽咽。 无比珍惜的咬了一口,外面很脆,里面的馅是猪肉馅加文蛤泥,非常的鲜香。 这是记忆中的味道。 乔暮悄悄吸了口气,怕自己哭出声来,低头一味的扒饭。 吃到一半,乔昕怡扭捏的握着筷子说:“我想了想,认为爸爸的话很有道理。” 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乔昕怡吸引过来了,乔元敬来了兴趣:“什么道理?” “就是您说的牧之那么优秀,我要是再不早点嫁过去,他万一跑了怎么办?”乔昕怡害羞的低下头,越说越小声。 乔元敬喜上眉梢:“好好,乖女儿,你的意思是说你想通了,想完婚是吧?爸爸成全你,过两天就和白家商量这件婚事,你那未来的公公婆婆肯定会特别高兴!” 简佩也是高兴得很:“可不是,说起来你和牧之爱情长跑了六年,也该开花结果了,早点结婚,我和你爸早点抱外孙,这个家太冷清了,得有个孩子闹闹才好。” 乔暮默不作声的当个旁观者,听上去好象乔昕怡临时改主意马上要办婚礼的,为什么这么赶? 餐后,乔暮起身告辞,走到玄关处换鞋,乔老太爷拄着拐杖追出来:“暮暮,爷爷老了,时间不多了,我希望能早点看到你有个值得托付的人,改天你回来把你男朋友带给爷爷长长眼好不好?” 乔暮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爷爷,您身体好得很,您还能活一百岁呢。” “你少说瞎话哄我开心,就这么说定了,下次记得带男朋友回来给爷爷看看。”乔老太爷根本不听她说什么,直接摆手往屋子里走:“你再推辞的话,爷爷今天就不准你走了,以后就住在家里。” 乔暮:“……” 她听了这话,换完鞋拔腿就跑,一口气跑出很远,停下来喘气。 拍着脑门感觉头疼不已,她哪来的男朋友? 下次要不带吧,爷爷会生气,以为她不想带给他看。 带吧,她到哪儿拉个“男朋友”回来? 长叹了口气,她开始往之前下车的方向走。 爷爷说乔元敬的脾气差,实际上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以前爷爷的脾气也比较火爆,只不过近来年纪大了,脾气有所收敛。 要是她不听爷爷的话,下次见面爷爷肯定会生气。 啊——到底要怎么办? 实在不行,要不,她找个人假冒一下? 乔暮觉得这个主意好,找谁呢,席英轩? 不行,那家伙早就存着心思,她要是带他去见爷爷,说不定他真的会弄假成真,她还想着演一场戏应付过去,过两天就对爷爷说已经分手了,要是被席英轩给蹬鼻子上脸,以后只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实在不行,就找贺子瀚? 他好象还没女朋友,正合适。 乔暮主意打定,飞快的发了语音过去,“子瀚,你最近有空吗?帮我个忙。” 这时来到晚饭之前她发语音和司机约好的地方,车子果然在那里等着她,她走过去拉开车门,低头发现贺子瀚回复过来了。 “帮什么忙?我人在香格里拉呢。” “你这么壕?发财了?怎么不叫上我一起去啊?”她开玩笑道。 “什么壕,劳资在香格里拉这个地方旅游,不是那个五星级酒店香格里拉。” 呃,晕。 他在香格里拉旅游? 乔暮心想这下完了,旅游肯定是一时半会回不来。 第95章 喜欢,该死的喜欢 晚上八点,琉璃湾别墅。 乔暮下车,没直接进屋,往庭院东边的小花园里散步,找到秋千坐上去边晃边想心事。 今天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她必须理一理,先是乔昀的下落,原来爷爷没有任何线索,空欢喜一场。 再来是爷爷已经对乔昕怡的意图有所警觉,还让她多注意乔昕怡,以防乔昕怡对乔家的财产图谋不轨。 最后是乔昕怡提出马上和白牧之完婚,如此急切到底是为什么?有什么目的? 这里面的所有事,都与乔昕怡有关,每一桩都不简单。 似乎所有乔家的问题关键都在乔昕怡身上,乔昕怡在乔家这么多年,深得乔元敬夫妇的宠爱,以她在娱乐圈勉强刚刚站稳脚根的一丁点能力,要想动乔昕怡谈可容易。 看来她目前还不适宜与乔昕怡硬碰硬,只能安慰自己要韬光养晦,等待时机。 胡乱想了好一会儿,乔暮准备跳下秋千进屋,抬头猛然发现苏璇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 她跳下去,苏璇刚好走过来,不想见她,她绕开走,苏璇却挡在她面前。 “有事吗?”乔暮掀起眼帘,随口淡问。 苏璇压低声音轻嗤:“你以为你很了不起?” 乔暮脸上挂着很浅的笑:“没事的话我要休息了。” “傅景朝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东西?”苏璇语调生硬鄙夷,“你真以为你们能长久?他那样出身的人捧你时你是公主,翻脸无情时你就是连多看一眼都恶心的货色。你年轻才二十出头,他喜欢的是你身子,男人新鲜感有限,等他玩腻,你就什么也不是。如果传扬出去,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傅景朝玩过的女人,谁会要你?就算哪个冤大头肯收了你,你也不过就是个玩意,一辈子被男人玩的东西。” “所以呢?”乔暮因这不堪入耳的声音而停下脚步冷笑,反唇相讥:“你不是也找了一个比自己小许多的年轻男人,也就是说,你贪恋的不光是傅瑾唯的家世,还有他那年轻的身体?那么用你的思维来说是不是等你再老几岁,你那个年轻的丈夫就一脚把你踢开,重新找年轻漂亮的?” “乔暮,你这是什么口气跟我说话?!!”苏璇脸上怒意尽显,气急败坏的瞪着她:“这就是你的教养吗?” “是啊,我是有妈生没妈养,我是缺教养,那么苏女士的教养又好到哪里去?”乔暮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冷漠和嘲弄:“你一口一个玩意,一口一个被男人玩的东西,是啊,我是见不得光,你在嘲笑我的同时,不是也在嘲笑你吗?要不是你当年和乔一年搞什么师生恋,要不是你生下我,又何必有我的今天。” “你……”苏璇被堵得霎时说不出话来。 乔暮不想看她,抬步就走,手臂被苏璇用力拉住,低声软语道:“暮暮,你我终究是母女,再怎么吵架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我知道你恨我离了开你和乔一年,但我是有苦衷的,当年是我太年轻,我根本分不清什么叫爱情,你外公外婆死得早,我年少的时候寄人篱下,经常吃不饱穿不暖,受尽了凌辱和白眼。遇到了乔一年,他无微不至的对我好,他那么暖,我以为我爱上他了,其实那不是,那是一种依赖和感激。八年后,我眼界渐渐开阔了,我闲暇在家写的小说拿出去被出版社给予肯定,他们说要给我出书,我才知道自己是有价值的,我不是一无是处的人,我需要更大的平台去肯定自己……” “我不想听这些!”乔暮喘着气冷声打断,这些有苦衷的话是她第一次听,也是她最后一次听,自从上次在婚礼上苏璇说了那些话,她就知道,苏璇是个忘恩负义、自私的女人。 发现和乔一年不是爱情就可以一走了之?就可以一声不吭,没有任何交待下抛夫弃女? 发现小说得到了出版商的肯定,大有前途,不是和丈夫女儿分享喜悦,第一时间想的却是逃跑? 这样的女人本就铁石心肠,听再多所谓的苦衷也不过是巧舌如簧的狡辩! 苏璇不死心,再次拉住乔暮的衣角:“瑾唯是比我小,傅家是有钱,但我对他是真爱,年龄不是男女间的问题。看在妈妈生下你的份上,你帮帮我,离开傅景朝,你知道的,他是瑾唯的叔叔,你是我女儿,你和傅景朝在一起算怎么回事?这不是乱了辈分吗?中国人讲究长幼有序,乱伦是要遭雷霹,遭报应的。你要是缺钱,缺多少你跟妈妈说,妈妈给你,五百万够不够?” 乔暮推开苏璇的手,好笑的看着她:“原来傅太太的位置值这么多钱?可要是我和傅景朝继续在一起,你觉得我缺你这五百万?” “你……”苏璇再次被呛。 她盯着眼前长相有一半与她相似的女儿,其实乔暮精致的五官和高挑的身材结合了她和乔一年的所有优点,假如,乔暮不是和傅景朝扯在一起,也许她会暗中认下这个女儿。 但乔暮偏偏和傅景朝有关系,今天午餐桌上傅景朝那副给乔暮撑腰的样子到现在仍在她眼前回放。 她感到了空前的紧张与压力。 必须要把乔暮这个炸弹给清除,否则她寝食难安。 “暮暮,当妈求你。”苏璇定了定神,再次恳请:“你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该看在你弟弟的面子上,他那么小,才一个多月,你忍心看他跟着我被傅家赶出来吗?” 乔暮说不出话来,她明知道苏璇在打苦情牌,偏偏没办法狠下心来。 弟弟,多么柔软的两个字,她曾有一个昀儿,现在又多了一个。 叫什么名字她还不知道,也没仔细看过长什么样子,莫名的想到那个小身影,她就心里软到不行。 乔暮深深吸了口气,握拳稳住自己,冷冰冰的看着苏璇:“像你说的,我和傅景朝不会太长久,既然如此,你有那时间草木皆兵,防这防那,不如多关心关心你那刚出生的孩子,别对他像对待我似的,不然的话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苏璇有点发愣的看着乔暮,她没想到自己又是威胁,又是打母女牌,收效甚微,最后却是用刚出生的儿子赢得了乔暮态度的软化。 有了乔暮亲口承认和傅景朝不会长久,她就放心多了。 她这个女儿她养了八年,本性她还是知道的,只要答应的事不会变卦,都能做到。 苏璇一面维持脸上的神色,一面手悄悄放进口袋,摸了摸里面的笔状物品,然后用不解的声音问:“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和傅景朝真的不会长久?我怎么信你?” “我没有必要骗你,他是他,我是我,不过是逢场作戏,分开是迟早的事。”乔暮麻木的说着。 “那万一你们有孩子怎么办?” 乔暮没有回答。 “那这张支票你收下,是你应得的。”苏璇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支票要塞到乔暮的手里:“等你和傅景朝分开了,我再给你五百万支票。” 乔暮像躲着蛇蝎似的躲开,冷漠决然道:“不必了,没什么事我走了,以后你我最好不要再私下见面,就这样!” 她脸色漠然的大步走向屋内。 庭院,秋千架下,苏璇放在口袋里的手慢慢拿出来,笔状东西是一支录音笔,极小,只有小手指般大小,却清清楚楚,把刚才的对话录了下来。 一刻钟后。 三楼卧室露台,整个别墅庭院的夜景尽收眼底,乔暮无瑕欣赏,恍惚的站了好久。 想想自己确实心软,不过既然发生了,后悔也没用。 手机进来一条微信,是齐霜发过来的:“明天上午九点记得上表演课,下午有场话剧,票我已经买好了,带你去看看,都是一群老戏骨,多学习别人的台风和演技。” 听到齐霜的安排,乔暮暂时被工作转移了注意力,淡笑着回复过去:“是,我听你的,话说貌似你现在的口气越来越像你老公了,傅太太。” 两分钟过去了,齐霜没回复。 乔暮突然意识到齐霜是因为什么和傅司宸领结婚证的,顿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想撤回已经来不及了,只得又发了一条语音过去:“对不起啊,齐霜,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生我的气,原谅我!” 齐霜这次回复得很快:“原谅你也行啊,明天请我吃饭,小富婆。” 乔暮想起自己囊中羞涩,“请吃饭没问题,不过我卡上只剩下几百块,先声明啊只能吃简餐。” “没听我叫你小富婆吗?” 乔暮没看明白,动手打了一个问号过去。 “下午接到通知,颁奖典礼的主办方和我确认了你十八号的行程,也就是说你继续当颁奖典礼上的表演嘉宾。”齐霜声音里都是笑声:“通告费傍晚打过来了,明天你的账户上就会有你应得的四万块,刨去个人所得税也要三万多,你不是小富婆是什么?” 三万多? 乔暮惊喜不已,她进娱乐圈这么多年,账户上从来没有超过四位数,这一下子来了五位数,还真的有些不敢置信。 齐霜又发了一句叮嘱的话过来:“对了,记得好好练下你和席英轩合唱的那首《问蝶》,到时候要现场真唱。” “嗯,我会的。” 乔暮发了这条语音过去,两人没再聊天。 手机里还有另外一条语音,是席英轩发过来的:“暮暮,十八号见[笑脸][心]。” 乔暮没回他,折回卧室,拿了睡衣到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来,卧室里安静无声,傅景朝还没回来,她忍住没发他微信,窝在软榻上看书。 看得眼累人乏,抬头一看十一点了,他怎么还没回来? 揉了揉眼睛,她随手拿起手机,有一条未读微信,是他四十分钟前发过来的:“乖,早点睡,我今天要晚回去。” “什么饭局啊,要这么久?” 乔暮咬唇输入这行字,想想不对,又删掉,退出微信,闲来无事到微博上逛逛,她的微博已经渐渐归于平静,有几个乔昕怡的粉丝不依不饶的在下面叫嚣。 怡粉就是我:“乔暮,绿茶婊,乔家只承认你是养女!养女懂吗?就是来历不明的野种,而我们昕怡是货真价实的千金小姐,你一个野鸡怎么跟真凤凰比?” 爱怡一万年:“乔暮装逼一流,什么千金小姐,我呸,就是个养女,拽什么拽。还是我昕怡好,为人低调不炫耀,有素养,养女什么的滚开!” 意外的是竟然有网友在下面与之驳斥。 捡回自己:“我擦,脑残粉真可怕[鄙视]。我来爆料,乔昕怡也不什么真凤凰,乔家很多年是从陵州市搬过来的,我听那边的街坊说乔家夫妇没办法生育,听算命大师说他们命中缺女,最好有两个才能给乔家带来旺子旺财的运势。那之后乔家夫妇就领养了两个女儿,应该就是这个乔暮和乔昕怡,然后就真的开始旺家了,先是乔家生意越做越大,从几十家珠宝店扩张到几千家,然后又过了几年生了一个儿子。听说乔暮在乔家的时候很得宠,呵呵,你们的乔昕怡根本不够看的[弱/ruo]。” 游小孩私奔:“我是陵州的,我也听我妈说过一嘴,说是乔家的夫妻结婚七八年没得生,我证明楼上说得没错。乔昕怡和乔暮一样,是乔家领养的,根本不是什么真的豪门千金,没什么了不起[吐舌头]。” 乔暮看到这里,无感,退出微博,真千金也好,假千金也罢,她现在困得很,明天还有表演课和话剧,有得忙呢。 爬上床,睡到半夜,她被一阵开门声弄醒了,揉着眼睛看声音的来源看过去,走廊外面有灯光,傅景朝高大的身影进来,隐约脚步有点不稳,沉沉的吐出声音:“暮暮,给我倒杯水。” 乔暮急忙跳下床,卧室里没水,她跑向门口,匆忙之下差点撞上门框,千钧一发间腰上多了一只手臂,把她搂住才不至于让她撞个满头包。 “让你给我倒水杯都做不了?嗯?”傅景朝貌似喝了不少酒,气息中带着霸道和酒气,濡湿的唇落在她锁骨处,从肩膀一路延伸到耳根,戏谑的笑意很足:“或者你是等了我一晚上,迫不及待的想要?” 乔暮呼吸微乱,涨红脸躲他的唇:“傅景朝,你喝醉了,我去给你倒杯水或者冲个醒酒药,你先洗个澡,然后你想怎么样都行好不好?” “我想怎么样都行?”他一味重复她最后一句话,舌尖轻卷含住她敏感的耳垂。 乔暮整个大脑轰鸣了一声,全身的血压升到最高点,完全抑制不住的低声尖叫:“傅景朝……” 她的声音刺激了他,非但没有深入反而变本加厉。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床上的,等她回过神来,身上的睡衣被他扯了个干净,她感觉自己要疯了。 突然间,她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小手伸向他皮带,他黑眸染上了炙热的火焰,喉结滚动,呼吸的节奏变得极乱:“暮暮,你今天这么急?” 她手上没停,很快抽掉皮带,脸红到耳后根:“对,我就急怎么了?你不喜欢?” 他大手在她光洁的腰上抚过,薄唇发出暗哑的嗓音,低低的喟叹:“喜欢,该死的喜欢。” 乔暮替他脱下裤子有点手足无措,进去不下去了,眨巴着眼:“不行,好象还有一周才能做……” 他大手在她臀上拍了拍,示意她趴到他唇边,听着他低语:“你帮我弄,我帮你,嗯?” …… 等一切结束,乔暮瘫在床上,傅景朝低头俯首吻掉她额头上的汗珠,将她从床上抱起来走向浴室。 他亲自服务,给她冲洗干净,用大浴巾包了她放在盥洗台上,动作轻柔的给她擦身体,随后重新拿了新睡衣给她穿上。 做完这些再抱她到床上,拉过薄被给她盖上:“你先睡,我去冲个澡。” “嗯嗯。”她的身体还停留在之前腾云驾雾的感觉中,看到他就想起那些难以形容的滋味,低头把小脸埋在薄被里,只留一双大眼睛望着他。 傅景朝看着她像小动物般惹人怜爱的眼神,捉住她的小手放在唇前吻了吻:“乖,很晚了,闭上眼睛。” 乔暮咬唇,脸颊浮出更红的红晕:“我想等你一起睡。” 傅景朝也是男人,最经不得这样宠物一样的眼神,心中软得一塌糊涂,低头温热的唇碾压着她的粉唇,宠溺的低叹:“好,那我洗快点儿。” 然而,乔暮终究没等到他洗完,不由自主的滑进梦乡。 一夜好梦。 早晨,乔暮被一阵痒意弄醒,傅景朝的下巴蹭着她娇嫩的脸,胡茬弄的她又疼又痒,娇笑着躲:“不要……” 两人在床上翻滚了一会,均是气喘吁吁。 傅景朝刮着她挺翘的鼻尖:“昨天去乔家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她呆滞的问他。 他看她一眼,又捏捏她的鼻尖:“当然是乔老太爷的态度。” “哦。”她以为他会问乔元敬对她的态度,想了想,伸出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碰着他下颚上的胡茬说:“爷爷没说什么,他想让我搬回乔家来着。” “你怎么说?你答应了?”他语气一紧。 “嗯。”她点头。 傅景朝骤然瞳眸紧缩,沉下脸:“你再说一遍。” “别生气嘛。”乔暮贝齿咬着红唇,其实是逗他的,可就是忍不住想看看他的反应。 傅景朝爬起来,冷着一张俊脸:“起床了,乔小姐。” 乔暮眨了眨眼,想不到他真生气了,眼看他背对着她坐在床边,她一下子从后面圈住他的脖子:“好啦,我逗你的,真生气了?” “逗我?”傅景朝斜眼看她,从鼻腔里哼出一个音调:“你确定?” “跟你开玩笑的啊。”乔暮咯咯笑着倒进他怀里,脑袋靠在他腿上看他,手指抚过他的下巴:“真小心眼。” 傅景朝顿时又好气又好笑,大手在她臀上拍了好几下:“真是不乖,欠调教。” “你昨晚已经调教过了。”乔暮被他打得疼了,朝他吐舌头,一骨碌从他腿上爬起来赤足跳下去,钻进洗手间。 傅景朝正要追上去,手机铃声大响。 他收住脚步,走到茶几那儿拿起手机。 乔暮洗漱完从洗手间里伸出小脑袋,傅景朝刚好讲完电话,丢了手机,几个箭步迈过去,扯过她的小手亲了一下:“去衣帽间帮我找衣服,我和你一起去跑步。” 乔暮乖乖的到衣帽间换好运动装,再给他选了一整运动装和一套商务服拿出来放到床上,随后拿手机和耳机。 手机睡觉时调成静音,赶紧调回来,乔暮戴上耳机调了自己喜欢的音乐,没等他,自己先下楼跑步。 楼下,她遇到了同样早起跑步的苏璇和傅芷荨,三人各跑各的,相安无事。 乔暮记得苏璇很爱睡懒觉,从没有跑步的习惯,现在倒是一大早起来勤快得很,想来年龄摆在那儿,要是再不懂得锻炼保持身材,外面有的是大把的年轻小姑娘对她的位置虎视眈眈。 乔暮在偌大的庭院里围着别墅跑了半圈,傅景朝的身影出现,傅芷荨看了他们一眼,没再跑,转身跑向别墅的方向。 乔暮若有所思,没问傅景朝昨天去看傅芷荨的情况,很多事情往往问了糟糕,不问相安无事。 七点两人回屋,她手机上有一个未接电话,是齐霜打来的。 她拨回去,两人在电话里说了一些工作上的计划,都是齐霜临时起意的想法。 七点半,乔暮冲完澡换好衣服到一楼。 傅景朝在她接电话的时候先下来了,大厅内,苏璇怀里抱着婴儿,傅丞睿好奇的在旁边转来转去,傅瑾唯坐在一边,傅司宸和齐霜也来了,三个男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大约是顾忌到婴儿,傅景朝手里把玩着一支没点燃的香烟,没有看到傅芷荨。 看见乔暮下来,傅景朝俯身把香烟塞进茶几上的烟盒里,笑着说:“过来。” 乔暮走过去,心情复杂,苏璇怀里的婴儿是她弟弟,她还没看过一眼…… 她想着心事,傅丞睿跑过来拉她的手,兴奋的带她一起去看宝宝。 “丞睿,你当叔叔了,这是你小侄子,名叫傅中曦。”傅瑾唯把儿子从苏璇手里抱过来,笑着对傅丞睿说道。 傅丞睿看看襁褓中的小侄子,兴奋的小脸蛋红得像苹果。 乔暮看着傅丞睿兴高采烈的表情,心中沉甸甸的,是啊,要是按辈分来的话,傅中曦得叫傅丞睿一声叔叔,另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却是傅中曦也是她的弟弟,而傅丞睿却叫她阿姨。 乱了,乱了,真的全乱了。 宛如整个时空被扭曲颠倒,每个人都不在自己的位置上。 她头痛欲裂,根本笑不出来。 边上,傅景朝看她傻站着:“暮暮,想什么呢?” 乔暮抬头看他,逼着自己笑起来:“没想什么,要不要开饭啊,我九点还有课呢。” “你有什么课?” “表演课。” “是啊,傅总。”齐霜及时出声解围:“她上午有表演课,下午要看话剧,然后练歌为即将参加的颁奖典礼表演做准备,最近几天行程安排得很满。” 傅景朝听了没说什么,牵起乔暮的手:“走,吃早餐去。” 早餐过后,齐霜先发话了:“傅总,我接乔暮先走了。” 傅景朝挑眉,乔暮替齐霜解释:“她有车,我坐她的车走,顺便路上还要谈点工作上的事。” 傅景朝点头,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纸巾擦唇:“去吧,晚上记得早点回来。” “好。”乔暮抿唇笑笑,和齐霜一起出了别墅。 餐桌上,苏璇侧头看向落地窗,乔暮和齐霜并肩走向别墅大门,两人有说有笑。 齐霜的新车是辆红色奥迪,停在庭院里熠熠生辉,乔暮打量了一番:“傅司宸给你买的?” “上车。”齐霜默认的看她一眼,拉开车门。 “傅司宸对你挺不错的。”乔暮坐车内,系安全带的时候说。 齐霜神态懒洋洋的,没多大高兴的表情。 乔暮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想来也是,这桩婚姻不是因爱结合,齐霜又心有所属,别说送豪车就算是送别墅恐怕也难以取悦到她。 “别说我了。”齐霜叹了口气,发动车子驶出7号别墅,然后问她:“你怎么样啊?我今天看你出现在大厅就神色不对,有什么事吗?” 乔暮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咬唇静了好久开腔:“我有一个朋友,她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一声不响的跑了,多年后,我朋友和一个男人同居了,后来发现她的妈妈嫁给了男人的侄子,并且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宝宝,那个宝宝才一个多月,你说……” “等等。”齐霜打断她:“你重说一遍,我怎么听着头晕。” 乔暮重新讲了一遍,“你说我这个朋友要怎么办?” 齐霜边开车边蹙眉梳理了一下人物关系,嘴里念叨着:“也就是说你这个朋友的妈妈生下一个孩子,是你朋友的弟弟,可是你朋友却是你朋友弟弟的堂爷爷的女人,我说得对吗?” 乔暮:“……” 她这么一说,她也被绕晕了。 齐霜无语了:“这关系是够乱的。”惊觉到了什么,看了乔暮:“你别告诉我,你这个朋友就是你……” “对,是我。” 齐霜:“……” 呆了半晌,齐霜才找到声音:“也就是说苏璇是你妈妈?” “对。” 齐霜嘴巴张得大大的,倒抽了一口气,“我去,这概率发生的也太低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苏璇既是傅景朝的丈母娘,又是他侄媳妇?” 乔暮听着丈母娘三个字撇了下唇:“你别瞎说,我和他没有到那一步。” “差不多啦。”齐霜不在意的摆手,郑重的看她一眼:“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乔暮摇头,一脸苦笑加茫然:“我觉得在这段关系中,最无辜的是傅中曦,如果我和苏璇的关系被人知道,苏璇恐怕地位不保,我不希望傅中曦像我一样,从小就没了妈。” “哎哟,我的姑奶奶。”齐霜大叫:“都这时候了,你还管那小屁孩干什么?那是傅家重长孙,就算苏璇有什么,他都不可能有什么。” 乔暮不赞同:“再怎么说他是我弟弟,我已经弄丢了一个弟弟,我不希望这个弟弟也不幸福,没有妈妈的孩子真的很可怜。” 齐霜连声叹气:“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乔家有没有和你联系?” “我昨天回过乔家了。”乔暮把见爷爷和托付爷爷的事也说了一遍。 “你爷爷不错,能看得出来乔昕怡的真面目。”齐霜忍不住给乔老太爷点赞:“这件事你跟傅景朝说了吗?” 乔暮摇头:“所以你回去后别告诉傅司宸。” 齐霜做了个拉链拉上嘴巴的动作:“知道了,我不会跟他说的。” 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乔暮下意识的摸手机,发现包里没有手机。 仔细回想,好象是忘在餐厅了。 “齐霜,能回去一趟吗?我手机忘了拿。” 这时他们已经快驶进市中心,齐霜看时间还早,调转车头,往回开。 八点一刻,齐霜把车停在别墅门口,乔暮赶紧跑下去。 庭院内,一辆奔驰车停在那里,司机见到乔暮毕恭毕敬的打招呼:“乔小姐。” 乔暮看到几个保姆正在往后备箱里装行李,问司机:“谁要走了?” “是傅小姐和傅少爷傅少夫人。” 傅芷荨、傅瑾唯和苏璇? 乔暮抿唇,没再问。 大厅和餐厅没人,傅景朝和傅司宸都走了,乔暮找了一圈没找到手机,正无头苍蝇一样乱找,小桃过来:“乔小姐,您找手机吗?” “是啊,你看到我手机了吗?” “您手机之前忘了拿,我就送到楼上卧室了。”小桃说:“要不我去帮您拿下来?” “哦,不用,我自己去拿就行了。”乔暮往楼上走,回到卧室果然手机摆在床柜上,她取了手机下楼,遇到二楼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 “呕……呕……” 好象是有人干呕的声音。 乔暮想到停在楼下的司机和车,脚步不受控制的走向那个声音的方向,那是走廊尽头的洗手间,呕吐声更大了,听上去呕吐者非常的难受。 “傅小姐,您这样可不行,傅先生太残忍了,他怎么能不要这个孩子……”这声音,像是钟灵的声音。 “呕呕……” 又是一阵干呕。 “傅小姐,您听我的劝,这件事傅夫人会替您做主,我这就给夫人打电话……” “不行!”傅芷荨虚弱的声音,大约是拉住了钟灵:“你答应我,这件事不能告诉二伯母……” “傅小姐……”钟灵长叹口气。 乔暮停在外面,听到钟灵的脚步声,急忙闪到角落。 等钟灵的脚步声下去,她往洗手间看了一眼,傅芷荨怀孕了,孩子是…… 那个名字她不敢想,一想便窒息,全身泛冷。 傅芷荨在洗手间待了好一会儿,拖着虚弱的身体进了客卧,乔暮飞快的跑下了楼,正撞上扔完垃圾回来的钟灵。 钟灵有点慌慌张张,低头装没看见乔暮,很快进了屋。 别墅门口,齐霜在车里等她,乔暮没过去,她目光转身别墅外面的大垃圾桶,鬼使神差之下走过去,掀开垃圾桶,最上面有个黑色垃圾袋,扎得很紧。 她像做贼一样去解开垃圾袋的扣子,露出里面一堆垃圾,她赫然在最上面看到一根她再熟悉不过的验孕棒。 六年前,她发现自己两个月没来例假,买过验孕棒,知道几条杠代表的是怀孕,而眼前这个,明明晃晃的显示着两条杠。 傅芷荨真的怀孕了…… 齐霜在后视镜中看到乔暮站在垃圾桶前发呆,奇怪的下车走过来:“你在看什么?” 乔暮一惊,手中的垃圾袋掉进了垃圾桶,她扯了扯僵硬的唇角,若无其事的说:“没什么,我有个耳环不见了,以为不小心被当垃圾扔了。” “找到没有?”齐霜信以为真,看她两手空空,捋起袖子要帮她找。 “算了,齐霜,不找了,不值钱的。”乔暮拉住了齐霜,往车那边走去:“快走吧,要迟到了。” “你真没事?”齐霜不放心,反复不确定的问她。 “真没事。”乔暮低头看着膝盖上冰冷微颤的手指,眼前反复出现那个有着两条杠的验孕棒,能想起用验孕棒的一定是例假没来,也就是说,傅芷荨肚子里的孩子起码有一个月了,那是傅丞睿的弟弟或妹妹…… 不,她不要去想这个问题,与她无关。 她不必有想法,傅芷荨不可能不告诉傅景朝,他不会不去处理。 她反复这样跟自己说,一遍遍给自己催眠,直到齐霜带她来到表演班,里面有很多刚出道的艺人,有生面孔也有熟面孔。 乔暮一眼看到了戚子嘉,被很多艺人簇拥着说说笑笑,俨然是这里人气最旺的新星。 第96章 失恋的人 齐霜不能进来,在外面等她,乔暮找了一个角落坐下,她环视了一圈整个教室大约四十多人,有男艺人也有女艺人,她低头翻了下齐霜刚刚让她加的微信群,都是这个表演班的,每个人名字前面都有公司名字,有汉皇的,也有奥天的,还有其它几家娱乐公司的。 离开课还有十分钟,旁边几个艺人头靠着头在嘀咕。 “她们都去拍戚子嘉马屁了,你怎么没去?” “呵呵,那你去啊,你去我就去……” 这几个艺人都属于奥天娱乐旗下的,只能推推搡搡,谁都厚不下脸皮往戚子嘉那边挤。 终于有艺人鄙夷不屑道:“这个戚子嘉是个什么鬼?你们瞧她那个得意的样,真感觉自己成了腕了?” “这都不知道,你怎么在娱乐圈混的?两个月前的汉皇新人发布会你看了吧,东城集团的那位亲自去做压轴讲话。要知道那位可是从来不在新闻媒体前露面的,那是破天荒头一次,可把那些记者激动坏了,听说发布会当天出现大逆转,一开始只有零星几个记者,等到一宣布那些记者跟疯了似的往发布会挤,为了抢占好位子好几个记者差点动手,那场面可是壮观得很。”说话的艺人越说越咋舌。 “你是说东城集团那位是为了捧戚子嘉而特意出现在发布会上的?”那艺人脸上的不屑更盛:“我不信。” “嘿,你还别不信,除了这点,还有,前阵子汉皇艺人宿舍好多艺人都亲眼目睹东城集团那位在公寓大楼出现过,有半夜,也有清晨,都是捡人少的时候。而且汉皇内部有个论坛,那上面有照片为证……” “真有这事?”那艺人动摇了。 “骗你干什么?”说话的艺人捣鼓起了手机,拿给对方看:“我以前是从汉皇跳过来的,汉皇的内部论坛我还能登得进去,你自己看这个帖子。看完我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帖子,是戚子嘉在魔都与那位深夜同进出酒店的照片,也是汉皇艺人无意中偷拍到的……” 看完了所有的帖子,那艺人信了,撇着嘴酸溜溜的嘀咕:“东城集团的那位怎么会看上她?” 剩下的,乔暮没听见,因为表演课的老师来了。 这次的表演课师资水平非常高,请的是漓城戏剧学院表演系的老师,是个四十多岁的男老师,戴着眼镜,扎着辫子,下巴上蓄着胡须,像个搞艺术的人。一上来就让每个艺人上去做自我介绍。 乔暮不是学院派出身,很羡慕那些能在学院里接受专业知识熏陶的艺人,因此她非常珍惜这次学习表演的机会。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绪不宁,眼睛看着台上的老师和不停上去自我介绍的艺人,思绪却被吹散,那几个奥天艺人的话不断的在重复回响。 “乔暮,哪位叫乔暮?”表演老师在上面念着名字。 很多艺人回头看她,乔暮下意识的站起来,脑子还一片空白,脚步已经自动走上前。 乔暮站在表演老师身边,看着下方几十双眼睛,收回涣散的情绪,从容的开口:“大家好,我是乔暮,汉皇娱乐的艺人。” 说完就抿唇站在那儿,表演老师扶扶眼镜说:“乔暮,请介绍下你参演的作品,如果没有的话可以下去。” “《遮你一世红尘》、《王爷逆袭记》。”乔暮讲完后,往位置上走。 下面的艺人窃窃私语。 “她就是最近网上炒得火热的乔暮啊,她怎么只报了两部剧,以前她演的那些龙套怎么不报?” “嘻嘻,人家好意思报么?报了多丢脸啊。哦,对了,人家现在可是乔家女儿,奥天当家花旦乔昕怡还得叫她一声姐姐呢,不过不是亲姐妹,听说乔暮是领养的……” “领养的有什么了不起啊,真当自己是乔家大小姐?我看她那个珠宝商爹可没人公众场合承认过她,这次微博上发的声明估计也是被逼得多。” “咦,我听说她主演的那部网剧今晚好象第一次首播,要不要去看看?” “看什么啊?一听那名字就很烂,还是个网剧,没什么看头,浪费时间……” 周围很多讥笑的声音,乔暮淡然的坐在自己位置上。 台上,表演老师让大家安静,开始讲课。 第一节课是理论基础课,乔暮拿出笔记本认真做笔记,想屏气凝神听讲,无奈很多次都在神游。 这节课一共两个小时,中途有课间十分钟休息,乔暮来到外面休息室,那里有很多艺人的经纪人或是助理在,齐霜也在里面。 乔暮倒了杯水走过去,齐霜手指在平板电脑上滑动,看她过来,问她:“有没有想好三天后穿什么?” “三天后?” “颁奖典礼。”齐霜提醒。 乔暮小口喝了一些水:“不用准备,琉璃湾别墅衣帽里有很多晚礼服,到时候我带几件过去。” 齐霜看她一眼,“你脸色不好?哪里不舒服?” “可能夜里没睡好,不小心着凉了。”乔暮笑笑,实际上她一整夜都躺在傅景朝怀里,身上还盖着蚕丝被。 “要不要我去给你买点药?”齐霜问。 乔暮摇头,“我喝点热开水就好了。” 齐霜并没有再问,她总感觉今天早上开始乔暮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不对劲。 乔暮喝完水,踌躇的看着齐霜:“表演课每周一节课,今天上完也没什么事,我想提前两天出发去颁奖典礼那座城市你看怎么样?” 提前两天? 提前两天,就是明天。 齐霜拨开挡在额前的刘海,那种乔暮不对劲的感觉又来了,随即笑起来:“好啊,反正我是你的经纪人,你去哪儿我去哪儿,如果提前两天去的话,我们可以在那边到处逛逛,说起来我也好久没有逛街了。” 乔暮低头看着手中的一次性纸杯,“那你我能不能分开走?我提前一天去,你晚一天,然后到那边会合。” 齐霜瞬间听懂了,乔暮这是在避开某人,如果她和乔暮一起走,傅司宸肯定会知道她的去向,傅司宸有什么事向来不瞒着傅景朝,到时候傅景朝肯定也知道了。 “好。”齐霜没有多问,握住乔暮的手臂按了按:“我去订明天早上的机票。” “谢谢。”乔暮露出笑容。 不管那些事是真是假,她以为自己可以平静面对。 却原来,她不如自己想象的坚强。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她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应该,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 明明以前做得很好,为什么最近就不行了,为什么不能做个糊涂的人,非要弄的那么清楚做什么,真的没有意义。 也许,她应该独自冷静一会。 下半节课上课前,乔暮在洗手间水池前拼命洗脸,她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乱,等着她要去完全的事还有很多,乔昀的下落,爷爷的托付,她刚刚开始的演艺生涯…… 她不能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影响了心情,她要向前看,相信明天会更好。 做完这些心理疏导,乔暮下半节课明显精神好了许多,认真听完理论知识,做好笔记。 下课后,乔暮和齐霜一起走出大楼,前面台阶下戚子嘉被很多艺人围成一团,叽叽喳喳个不停,偶尔还能听到有艺人大胆直接的问戚子嘉:“你和东城集团那位进行到哪一步了?” 戚子嘉羞涩一笑,也不回答。 “对了,今晚八点你主演的那部网剧要开播了,晚上一起看怎么样?”齐霜拿着车钥匙往停车场走。 乔暮兴致不大:“你看吧,我晚上想早点睡觉,就不看了。” 齐霜弯唇看她:“我看过一些实力派演员或是主持人的电视采访,他们说从来不看自己演的戏或是主持的节目,说是总感觉自己还能表现得再好一些。原来这是真的。” 乔暮没有否认:“嗯,看自己演的戏容易犯强迫症,就想让时间倒回,自己再演一遍,可能会比这个更好。” “你要对自己有点信心。”齐霜拉开车门坐进去:“反正我对你的演技绝对没任何怀疑,今晚我会守在电脑前,看完给你评价。” 齐霜开车,乔暮坐在车里查网银,看着后台的数字有点发愣:“齐霜,我的通告费发了。” “是不是成小富婆了?”齐霜打趣她。 乔暮嗯了一声,按了手机问她:“你想吃什么?我请客,自助餐怎么样?我知道前面购物中心二楼有家海鲜自助餐厅,以前总是路过,看到很多人排队,要不要去尝尝?” “可以,我不挑的。”齐霜多看了乔暮两眼,都说失恋的人喜欢买买买,或是吃吃吃,她看乔暮这样,跟这个症状还真有点相似。 一个小时后,齐霜看着大快朵颐的乔暮,以及她面前堆积如山的贝壳、骨头,更对自己的猜测深信不疑。 “你怎么不吃?”乔暮嘴里包的很满,见齐霜面前没怎么动过。 齐霜瞄了眼乔暮摆在手边的手机:“你电话。” 乔暮扫了一眼电话上的名字,不紧不慢的用纸巾擦手,然后接起来,声音很淡,像水。 “在做什么?”男人磁性的嗓音从话筒里溢出来。 她嘴里含着食物,咀嚼掉说:“我在吃饭。” “一个人?” 第97章 他终于烦腻她了 “不是,还有齐霜,今天发了通告费,昨天说好的我请她吃饭。” “吃什么好吃的?” “自助餐。” “怎么不叫我?”电话里男人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乔暮:“……” “怎么不说话了?” “说什么?” “欠收拾!”男人彻底冷下声。 她看了一眼对面的齐霜,缓了声说:“你在工作啊,我不方便叫你,再说这里环境你也不一定会喜欢。”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 男人像个要不到糖的孩子,言下之意就是十分不满。 乔暮想到了前天他向她要礼物的情景,静了静,低低的说:“那我一会给你买礼物这样行了吗?” “嗯。”那头勉勉强强答应。 乔暮不吭声,以为他要挂电话了,却听到话筒里男人沉哑的嗓音饶有兴味的说:“想你了,怎么办?” 她放在桌子下的手慢慢攥紧,轻喃:“我……我也是。” 她没有撒谎,确实是这样,当他说“想你了”的时候,她能感觉到心跳在加快。 这种感觉她压抑不了,突如其来,就这样随着他如同催情药的几个字而强烈颤栗,满耳朵里都是自己的心跳声。 她突然有些无法呼吸,她既想沉迷下去,什么也不管,像她之前说的得快乐时且快乐,本来就是没有结果的关系,何必想太多。 然而又害怕沉迷下去,怕自己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晚上几点结束,我去接你。”他在她耳边响起的磁性的嗓音很是性感。 她想了下,皱眉说:“下午要看话剧,然后要练歌,不知道几点,你别过来了,我坐齐霜的车回去。” “傅总……”电话里传来秘书的声音,他似乎有工作要处理,捂住话筒跟秘书说了什么,随后跟她说:“好,先这样。” 东城集团,总裁办公室。 傅景朝翻看秘书递上来的紧急文件,聚精会神的审阅后拧开笔帽,边签字边吩咐道:“下班之前替我挑一条钻石项链送进来。” 女秘书不禁想起了上次的钻石手链,公事公办的问:“傅总,请问是什么场合下佩戴的?款式风格方面有什么要求?需要甜美可爱的,还是端庄大气,或是高贵典雅?” 傅景朝还未回答,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他接了起来,讲了十分钟的工作电话,放下手机抬眸略一思考道:“我需要用来搭配礼服的项链,至于风格,第一种。” 甜美可爱? 女秘书凌乱了,大老板送的到底是哪种异性,她快好奇死了,甜美可爱,怎么也得非常年轻吧。 我的天,这消息信息量太大了,她快消化不了。 女秘书一边震惊一边回到秘书办,敲了几下键盘,电话突然响起,她赶紧接通,笑着说:“傅总。” “我改主意了,你说的那三种风格每样来一条。”傅景朝在电话里沉沉道。 每样来一条? 这口气像菜市场买大白菜的,上次的那条手链就贵的令人咋舌,这次可是项链,比手链可大多了,还一口气三条,大老板这是把对方要捧上天啊。 女秘书羡慕加感慨,那头傅景朝没得到回应,绷着声问:“有问题?” 女秘书忙端正态度:“没有,傅总。” “赶紧去办。” “好的,傅总。”女秘书低头看电脑下方的时间,晕,一点多了,离下午只剩下几个小时,她得抓紧了。 - 吃完自助餐,乔暮拉着齐霜在商场里闲逛,遇到童装店买了一套衣服,又来到四楼男装区,在导购的建议下挑了一条黑色皮带。 齐霜笑而不语,等结完账问她:“和好了?” 乔暮微微勾唇:“我们又没吵架。” “没吵架你怎么今天一上午魂不守舍的?” 乔暮沉默不语,不看她。 “好了,我不问了。”齐霜看时间:“你还要不要买东西?话剧在下午两点半,现在还有点时间。” “去三楼吧。”乔暮想起好象看到有家茶艺店,拉着齐霜进去,精心挑了纯手工紫砂壶,这是她给爷爷的礼物。 两点,两人来到保利大剧院,排队入场。 长达两个小时的话剧,由两个老戏骨挑大梁,老戏骨表演炉火纯青,让人笑中带泪,台上高潮迭起,台下掌声不断,看完意犹未尽,引人深思。 乔暮挺喜欢的。 这是她第一次看话剧,位置靠前,价格肯定不便宜,齐霜眨眨眼说:“这些票是公司给的。” 乔暮边和齐霜往外走边说:“我希望有机会,公司多给点话剧票。” “没问题,我帮你。”齐霜满口答应。 看完话剧,乔暮心情好了不少,边走边琢磨刚才老戏骨的演技,哪里是值得她学习的地方,哪里是她还没有达到的水平,一一在脑海里回放。 从剧院出来,齐霜马不停蹄的带她去练歌,地点是上次录歌的大楼。 乔暮进去练歌,旁边有老师在教她走台步,如何拿话筒,如何在舞台上通过耳返监听自己的声音等等。 练到天黑结束。 乔暮出去找齐霜,两人一起回去。 五点半,东城集团总裁办公室。 傅景朝办公桌上一字排开摆着精致奢华的三只锦盒,每个打开的锦盒中都有一条光彩夺目的项链,分别是三个国际大牌珠宝。 立在一旁的秘书惴惴不安的观察着傅景朝喜怒不形于色的俊脸,发现不算糟糕,起码大老板没说让她拿下去重新挑选。 想来也是,这几个可是国际珠宝排行前十位的代表,没有人能抗拒得了它们的魅力。 要不是顶着大老板的头衔,她哪可能一个下午的时间调来这三条价值连城的项链。 傅景朝目光巡视过每条在灯光下发出璀璨夺目光芒的项链,低沉淡然的嗓音道:“去替我包起来,十分钟后我要带走。” 女秘书松了口气:“是。”走上前小心谨慎的把锦盒合上,拿到旁边去包好。 十分钟后,东城集团大楼门口。 迈巴赫停在台阶下,傅景朝长腿迈下去,司机等他坐进去后,毕恭毕敬的递上一只纸袋:“傅总,这是刚才有个小朋友跑过来说是给您的。” “什么东西?”傅景朝没接,蹙眉问。 司机恭敬道:“我检查过了,里面是支录音笔,没有危险品。” 傅景朝抬手接过,司机关上车门,绕到前面开车。 一分钟后,前面挡板降下,傅景朝手中把玩着录音笔,按下了开关。 …… 六点半,乔暮下车,跟齐霜说道:“我机票你订了吗?” “不是你让我订明天的吗?”齐霜好笑,手握着方向盘看她:“又不想明天走了?” 乔暮舔唇嗯了一声,“帮我改签到颁奖典礼前一天吧。” “是,乔小姐。” 回到别墅,上午傅芷荨三人走了之后,别墅一下安静了不少,她问小桃:“小睿睿呢?” “小少爷在楼上书房。” 乔暮抬步上了楼,敲了敲门,里面响起声音:“请进。” 她心中一喜,小睿睿会说话了,急忙推门进去,书房内一个一米多高的机器人正对着她比划手势:“暮姐姐,请坐。” 这是她买的机器人吗?这也太高级了。 乔暮不禁笑着坐在椅子上,左右看了看,没看到傅丞睿的身影,她清清喉咙说:“傅丞睿小朋友,我给你买了礼物,你再不出来,我就送给别的小朋友……” 话音未落,傅丞睿的小身影从书桌底下钻出来,手里拿着机器人遥控器,眼睛亮亮的盯着她膝盖上精致的盒子。 乔暮笑着朝他招手:“暮阿姨拿了薪水,给你买了礼物,是衣服,你看喜不喜欢?” 傅丞睿跑过来,把手中的遥控器一丢,拿上乔暮递过来的一套衣服高高兴兴跑去卧室试衣服了。 乔暮好奇,拿起遥控器,看到上面有好几个键,其中有个键是说话的,突然想到刚才这个机器人叫她暮姐姐,现在的机器人好发达,居然都能自动输入称呼了。 她试着按了键,不料那机器人突然一边说话一边移动过来:“坏人,攻击!坏人,攻击!” 乔暮低头找到停止键,按了好几下没反应,吓得赶紧跑,那机器人一路追,她跑出书房,一回头那机器穷追不舍。 “救命!救命!”她吓死了,边跑边叫,前面刚好到了傅丞睿的卧室,她想也不想推开门冲进去,再关上。 “坏人,攻击!坏人,攻击!”那机器人使出很大力的在捶门,门板像是快要被砸坏了,吓得她连吞口水,转头一看,傅丞睿穿着一条小内裤,一脸害羞的正忙着换衣服。 外面保姆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跑上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尖叫连连。 乔暮这时候也顾不上其它,举着手中的遥控器问:“小睿睿,这个遥控器怎么到我手里坏了?我按了说话键,它却说我是坏人,攻击我。” 傅丞睿小朋友差不多换好了衣服,小手抽走了她手中的遥控器,只见他在遥控器上捣鼓了一下,嗵嗵捶门的声音瞬间停止。 乔暮错愕了一阵,仔细一听,门外安安静静,好象还真是机器人停止了。 她大受打击的看着小家伙:“你按了什么键?”她怎么按了停止键没反应,他就行了?这太说不通了。 傅丞睿在平板电脑上写了一行字:“暮姐姐,我把机器人里面的程序重新设置了,原来的键都不是相应的功能。” 这…… 乔暮懵圈了,以前她只知道傅丞睿有着益于同龄人的智商,前几天也无意中见识到他在计算器上的天赋,今天居然发现他还能重新改写机器人程序,此时此刻已经无法用语言去形容心中的震惊和惊叹。 不管怎么说,总算危机解除了。 乔暮抹了下额头上的汗,转头看着傅丞睿身上的衣服,是她今天特意给他挑的英伦风三件套小礼服,简直帅得不要不要的。 “小睿睿,你好可爱。”乔暮看了忍不住亲了他脸蛋两下,“你还有领结没系,暮阿姨帮你。” 傅丞睿小脸蛋更红了,暮姐姐又亲他了,而且是两下哦,哼,坏爸爸不在,要不然他一定要让坏爸爸看看,暮姐姐喜欢的人是他,才不是坏爸爸。 乔暮想到领结和礼服的盒子在傅丞睿的书房,拉开房间,机器人定格在卧室门口,她心有余悸的用手指指,对傅丞睿说:“能不能让它让一让?” 傅丞睿认真的点头,拿起遥控器按了一下,机器人又活过来了,先是后退,然后靠着墙根站好。 走廊边上几个保姆颤颤巍巍的挤成一团,她们刚才亲眼看到机器人跟疯了似的砸门,那门要真是坏人,恐怕早就被打扁了。 “没事了,你们下去吧。”乔暮路过保姆身边说道。 几个保姆飞快的跑下楼。 乔暮取来领结,弯腰低头给小家伙系领结,她也是第一次给别人弄领结。 一阵脚步声传来,卧室的门被打开,傅景朝一脸冷峻的立在门口:“你们在做什么?” 乔暮突然有种荒唐的想法,认为傅景朝这口气像是来捉奸的,目光看他一眼,又低头继续脸靠在傅丞睿脸旁弄领结,嘴里回答:“我给小睿睿买了一套小礼服,在给他弄领结呢。” 耳边没有传来声音,她弄好领结,满意的后退一步,笑着转头问傅景朝:“马上傅中曦满月宴,小睿睿穿这套礼服怎么样,是不是帅到没朋友?” 房间内一阵诡异的安静。 傅丞睿不会说话,他摸摸衣服这里,摸摸那里,眼神中透着欢喜,而傅景朝却冷冷的站在那里,跟座冰山似的。 她不确定的仔细端详着傅丞睿,仍好脾气的问他:“你真不觉得好看吗?” 傅景朝薄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眼神变得愈发晦暗冰冽,深深盯着她,随即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 什么情况? 乔暮眨了好几下眼,与傅丞睿对视,傅丞睿对他爹阴晴不定的脾气早习惯了,低头只顾看暮姐姐给自己买的小礼服,越看越欢喜,他开始期待傅中曦的满月宴,那样他就可以穿上这套帅帅的小礼服,然后自豪的告诉所有人,这是他暮姐姐给他买的。 快七点了,乔暮拉着傅丞睿下去吃晚饭。 餐桌上,傅景朝依然是那张冰冷的脸。 乔暮看了一眼傅丞睿,小家伙才不管他爹呢,自己吃自己的。 她无奈,动手盛了一碗汤摆到傅景朝面前说:“你是不是工作太累了?吃完早点上楼休息。” 傅景朝垂眼着,咀嚼着嘴里的食物,没说话,也没碰那碗汤。 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脸色,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明明中午还好好的,还说想她…… 乔暮顿了下,没话找话说:“我记得你说过傅中曦满月宴在十九号,我刚好十八号要去参加颁奖典礼,好象地点也在帝都,要不要你和傅丞睿提前一天和我一起走?” 傅景朝总算有所反应,冷淡的吐出两个字:“再说。” 她咬着筷子,再接再厉:“我今天拿了通告费,也给你买了礼物,一会你看喜不喜欢?不喜欢的话,我重新给你买新的。” 傅景朝侧眸看她,黑眸深如大海,不冷不淡的语气中含着一丝冷嘲:“你不累吗?”总在逢场作戏,你不累吗? “买个礼物而已,不累。”乔暮没听出他话中的讽刺,说完才发现不对劲。 他这是怎么了? 中午还好好的,晚上回来就阴阳怪气的。 乔暮无意识的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再也不敢出声了,埋头扒饭。 喋喋不休的小丫头终于不再说话了,餐桌上安静下来,傅景朝益发烦躁,他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脾气,要不是他拥有绝佳的自控力,他现在就想把她揪回楼上,关起门来,逼问她一番。 算了,不吃了,越想越气,他再待下去,非要再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不可。 傅景朝倏地起身,大步离去。 乔暮盯着他决然的身影,鼻子和眼眶疼的厉害,她拼命咬住唇怕自己哭出来,小睿睿还在,她不能吓坏孩子,她不能哭…… 他终于烦腻她了吗? 想来是了,他不过是顾及她的面子,没说出来而已,她却蠢到没看出来。 今天在二楼洗手间傅芷荨干呕的一幕闪现在眼前,以及那根两条杠的验孕棒,还有在表演班,那些零碎的闲言碎语,那些人都说他和戚子嘉早就在一起了…… 戚子嘉是他的新欢吗? 确实,戚子嘉比她还小两岁,才二十,如花似玉的年纪,是她比长得漂亮,听说是跳舞蹈出身,身材柔美,体型婀娜,气质上胜她百倍。 她早该想到的,他是厌烦她了,她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也是,是她自己陷进去,不肯相信现实而已。 外面那么多人都知道他和戚子嘉的关系,只有她傻傻的,像个不知情的人一样。 乔暮,别贱下去了。 你该走了。 晚上七点三十三分,乔暮给傅丞睿讲完最后一个故事,在他额头上留下一吻,关上灯离开。 她没去三楼,从二楼楼梯下去,在大厅沙发上取了自己的包,确定手机在里面,然后走出别墅。 遇上出去扔垃圾的小桃:“乔小姐,这么晚了,您去哪儿?” 乔暮恍然未闻,擦肩而过。 小桃奇怪的看着乔暮,回到厨房仍往庭院张望,钟灵走过来说:“看什么呢,还干不干活了?” 小桃缩回脑袋,赶紧做事,心里想的是:乔小姐和傅先生吵架了吗? 要不然乔小姐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要是她没看错,乔小姐的眼角好象有泪。 厨房内忙碌的保姆陆续走了,只剩下小桃一个人,苦逼的用抹布擦着地板。 忽然传来一阵雨水打在窗户上的声音。 下雨了? 小桃抬起头,用袖子擦擦脸上的汗,想起客厅有扇窗户没关,忙扔了抹布跑出去。 雷电一阵阵划过,没有开灯的客厅光线阴暗恐惧,窗户被风吹得啪啪的响,小桃跑到窗前,在一阵狂风暴雨中用力关上窗户。 小桃一转身,身后有个黑影,她吓得大叫起来。 “吵什么?”黑影说话了,声音耳熟。 小桃听出是傅景朝的声音,吞着口水,毕恭毕敬道:“傅先生。” 傅景朝在黑暗中沉默了几秒,用如浸在冰水中的声音冷不丁的问道:“她人呢?” 谁? 小桃一下子想起了几分钟前出门的乔暮,老实回答:“大约十分钟前乔小姐出去了。” “有没有看到她去了哪儿?”傅景朝声音更冷了。 “没……没有。”小桃想了想说:“乔小姐只拿了包,手上什么也没有,傅先生,外面在下雨……” 她话还没说完,只见黑影一闪,男人已经冲出了屋子。 外面雨势很大,傅先生这么出去淋雨怎么行? 小桃赶紧拿了两把雨伞,等她跑出去的时候,只看得到车子驶出了别墅。 走出别墅没多久,乔暮再也掩饰不了心中的难受,边走边抽泣。 没哭多久,电光闪闪,雷声隆隆,天空以雷霆万钧之势倾下滂沱大雨。 琉璃湾地处偏僻,人烟稀少。 在大雨中狼狈不堪,天地间好象只剩下她一个人,偶尔有路过的车辆也是匆忙驶来,匆忙离去,对她的招手求助视而不见。 她喉咙里呜咽,不停的擦着眼睛里的水,早已分不清哪些是泪,哪里是雨水。 大雨中,寸步难行,她感觉像是被世界抛弃了一般,慢慢蹲下来,抱住自己呜呜大哭起来。 傅景朝开着车出了别墅,雨势太大,路滑,他后悔没开越野车出来,几次想提速,车子打滑的厉害,差点翻车。 他诅咒一声,一遍遍拨乔暮的电话,不通。 该死! 他只能耐着性子,开车沿着公路往前找,小桃说她十分钟前离开,走不了多远,应该能找到。 狂风大雨,路灯的光线也有限。 雨刷忙碌的来回拨去车前玻璃上的雨水,他紧握方向盘,眯着眼睛仔细寻找。 终于,他看到前方模模糊糊有个黑影,好象是一个人蹲在那里,但不确定是不是她。 乔暮抱住自己,任雨水在身上疯狂拍打,几乎要将她整个淹没。 一辆车经过,停下来,随后有个身影在头顶响起:“暮暮?” 是他吗? 她匆忙抬头,隔着朦胧的雨帘,却见黑色雨伞下是一张与记忆中重叠的俊脸,英气的眉头皱着。 “云……云深哥……”她抽抽噎噎的站起来,瞬间冲进他怀里:“云深哥,真的是你吗?云深哥……我不是在做梦吧?” 乔云深唇间撩出缕缕笑意,大手拍在她被雨水彻底打湿的背上:“暮暮,你没认错,是我。” 十米开外的地方,一辆车静静停在雨中。 车内,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跳跃,墨眸冷厉得骇人。 大雨中,那抹娇小的身影主动投入了一个陌生男人的怀抱,那男人背对着他,看不清面孔,但很高,温柔的抱着她,然后双双坐进车内。 车厢里死一般静,他咬牙,将车打了一个方向,驶向琉璃湾。 别墅里小桃擦完最后一块地板,准备关上厨房的灯,突然她听到汽车引擎的声音,下意识跑出去。 她以为是傅先生把乔小姐追回来了,跑到大厅一看,吓了一跳,傅先生全身都湿透了,显然没带雨伞,就这样冲出去,又冲进来。 “傅先生,乔小姐没找到吗?”小桃急切关心的问。 傅景朝眉宇间笼罩着层层阴寒之气,声音冷沉到极致:“滚!” 小桃吓得一哆嗦,飞快的逃走了。 傅景朝全身湿透,身上不停的往下滴水,进了三楼卧室,第一件事并不是脱湿衣服,而是从口袋里摸出那支录音笔。 他不死心,非要重新听一遍。 录音笔防水,录在里面的声音不受任何影响,按下开关后,声音流泻出来。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和傅景朝真的不会长久?我怎么信你?” “我没有必要骗你,他是他,我是我,不过是逢场作戏,分开是迟早的事。” “那万一你们有孩子怎么办?” “……” 声音到这里戛然而止,录音笔拿到手的时候在车上他反复听了不下十遍,那个冷漠的说着“不过是逢场作戏,分开是迟早的事”的嗓音明明五六个小时前还在电话里羞答答的说着“我也想你”。 呵,逢、场、作、戏! 好一个逢场作戏。 乔暮,你真不愧是个好演员,原来你所有的都是在逢、场、作、戏! 手中握着的录音笔几乎捏到变形,骨节咯咯作响,大手一扬,录音笔砸向斜对面的墙壁,转眼摔得四分五裂。 - 乔暮意识混沌不清,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来来往往好象有很多人,很吵,她偏偏没力气睁眼,没力气让他们不要说话。 她的身体一路往下沉,宛如有东西在扯她的脚…… 不要…… 她突然睁开眼睛,手上打着点滴,偌大而安静的房间,沙发那里坐着一道身影,是一张英俊儒雅的脸。 “云深哥……”她挣扎着要坐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喃喃着重复,“真的是你?” “是我。”乔云深微微一笑,沁着凉意的指尖按住她的肩膀:“你淋雨发烧了,在打点滴,别乱动。” 她听话的躺回去没有再动,乔云深漂亮的眸子眯了一度,随手从旁边的床柜上倒了杯温开水,体贴的在杯子中放了吸管给她,这样她躺着也能喝水。 乔暮喝水的时候,悄悄打量着乔云深,小时候她最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走来走去。 第98章 她倒好,风花雪月去了 乔云深,乔元敬的侄子。 乔云深父亲乔元值和乔元敬是亲兄弟,当年争夺乔氏,乔老太爷更中意乔元值当自己的接班人,兄弟俩明争暗斗,最后以乔元敬得到乔氏为终点。 不知是因为气郁难平或是自身身体的原因,乔元值后来一病不起,没过多久竟然撒手人寰。 乔元值走后,乔云深没过两天突然消失,当年乔老太爷派了很多人出去找,听说人是找到了,但乔云深拒绝回乔家,只说自己在外面过得很好。 乔老太爷亲自去接,空手而归,之后很少提及乔云深的名字,像是在避讳着什么。 乔暮没想到事隔多年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乔云深,他和记忆中的容貌没有多大区别,更成熟了一些,记得他好象比她大七岁,今年也二十九岁,不知道这些年他孤身在外过得怎么样。 “看什么?”察觉到她黑白分明的双眸一直在打量自己,乔云深笑笑,把她吸光的水杯放到床柜上,取笑道:“几年没见,是不是我又变帅了?你再这么盯着我看,都要把我看得不好意思了。” “云深哥,你取笑我。”乔暮噘了噘唇,仿佛又回到了少女时代,乔云深那时候最喜欢逗她,经常把她气得够呛,半天不理他,现在想想自己那时候过于较真了。 乔云深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黑眸微动,改了口气,声音温和的问:“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粥可以吗?” “可以。”她点头。 乔云深打电话吩咐人送粥过来,乔暮环视着自己所躺的房间,高贵华丽典雅的欧式风格,不是医院,更像是别墅之类的地方。 粥很快送来,乔暮手上输着液,乔云深没让她碰碗,端着一小碗粥,在她背后塞了一个枕头,动手喂她。 乔暮也没跟他矫情,一口一口吞下香糯的粥。 “要不要再来一碗?”乔云深从口袋里掏出手绢,给她擦嘴角。 她摇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窗外,一时判断不了时间,问他:“几点了?” 乔云深低头看着手腕上的表,告诉她:“傍晚六点。” 乔暮听了神色恍惚起来。 也就是说,她从昨晚开始昏睡了一天一夜? 昨天不辞而别,傅景朝会找她吗? 怎么会,昨天他看到她那么不耐烦,她走了,给他的新欢腾地方,他应该很高兴才是。 可惜了,她给他买的礼物皮带忘在别墅,她应该带出来的,那皮带是名牌,一万多呢,占了通告费的一半,没拆过,拿到商场应该能退掉。 这会恐怕早就被他扔进了垃圾桶。 罢了,不想了,过去的都过去了。 乔云深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手指探了探她的额头,“你的烧退了。” 从醒来到现在,他始终没有问她昨晚为什么会蹲在路边淋雨,云深哥像从前一样依然是那个暖心的大哥哥。 “云深哥,这些年你去哪儿了?你刚回漓城吗?你有没有回乔家?爷爷知不知道你回来?”乔暮有满肚子的问题要问他。 乔云深长指抚额,哑然失笑:“你身体虚弱,医生说你要多休息,你问的问题等你好了我再回答,现在睡觉!” 他抽掉她背后的枕头,动作轻柔的替她拉好被角,关掉灯,然后拉上门。 脚步声渐远,留给她一室的黑暗和笼上来的无边无际的窒息。 了无睡意,乔暮在黑暗中睁大眼睛,胸口的地方还是那么疼。 没关系的,她想,总有这么一步,疼过了就不疼了。 她还年轻,人这辈子总会谈几场恋爱,不谈恋爱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失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当年和白牧之分手的时候,也仿佛末日来临,眼前一片茫然,等渐渐走出来了,也就那么回事。 她挣扎着移动身体,窗帘没拉,室内有微弱的光线,转着头看了看,在床柜上拿了自己的皮包过来。 皮包外面是干的,看上去被擦过了,里面就没那么幸运了,湿漉漉的,想必乔云深帮她处理过,可能太湿了,没办法再处理,只能放弃。 那么手机估计就不能用了。 她按下手机,果然,黑屏,没有一点反应。 这部手机新买的没多久,想不到就这样作废了,实在是心疼。 她静静躺下去,看着天花板,心中空落落的,却安心了许多。 也罢。 这是天意。 次日中午,躺了两天的乔暮终于下了床,后天是颁奖典礼,起码要提前一天赶过去,也就是最晚明天要动身。 两天了,齐霜联系不上她肯定会着急,她得想办法去报个平安。 乔云深很神秘,来去匆匆,一天会过来两次,其余时间都是女佣送吃的进来,以及扶她去洗手间。 乔暮第一次走出房间,发现外面是一条非常冗长的走廊。 走廊幽静曲折,仿佛没有尽头,走了好一会儿,她才看到前面有个女佣一闪而过,急忙叫住了:“请问下,乔云深在哪儿?” 女佣指了指前面:“右边拐过去是乔先生的书房。” 乔暮点点头,又走了一段路,终于来到一扇门前,里面似乎有说话声,不止一个人。 她这么贸然进去打扰别人谈事不太妥当,决定站在门口等。 等的无聊,开始琢磨起来。 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人? 可能是他谈生意的伙伴或是下属? 看这套别墅年代久远,却处处精致,透着高雅的贵族气息,价值不菲,他做的生意应该不小。 云深哥年少时就出类拔萃,他能有这样的成就,她一点不惊讶。 琉璃湾是漓城最昂贵的别墅区,不知道这里是漓城的哪里? 这一等就是好半天,里面不时传来争执声,最后总是被一道温淡却逼仄的嗓音所震慑住,那是乔云深的声音。 在她的印象中,他不是这样的,待人处事永远温淡如风,尤其对她和乔昕怡这两个妹妹很是宠爱。 从前她和乔昕怡调皮,经常把他的东西弄坏,却从不见他生气过。 但她经常会无意中听见大人们在私下嚼舌根说他是那种看似温文尔雅,其实并不容易亲近的少爷。 终于,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门被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五六个男人,有年轻的也有年长的,每个人都好奇的看她一眼,但没有说话,十分有序的渐渐在冗长的走廊里消失。 “叩!叩!” 她敲了两下,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紧张,可能是事隔这么多年,陌生了许多。 “进来。” 她推门进去,乔云深背对着门,面朝窗户而立,听到响声回头看她,阳光从窗外透进来,光线透在他身上,如同电影镜头被染上的光晕,干净唯美。 还是记忆中哥哥的模样。 乔暮莫名就轻松起来,笑自己多想,开口说:“云深哥,能不能借电话我打一下?” 乔云深笑着指向书桌上的电话和手机:“随便用。” 乔暮走过去,随手拿起电话,脑海中一片空白,糟糕,她根本没记住齐霜的电话。 “呃,我可能要出去一趟。” “手机坏了?” “嗯,淋雨淋湿了。” 乔云深看她一眼,大手从抽屉里拿出一部手机盒:“我这里刚好有部新的,你拿去用。” “不用,我重新买一部就是。” “跟我客气什么,我自己有手机。”乔云深看着她笑:“放心,没花钱,是客户送的,你要是不要,这手机我只能放在这里闲置,也是浪费。” 他这么一说,乔暮倒接了过来,朝他笑笑:“谢谢云深哥。” 乔云深微微垂着头,随手把抽屉关上,抬眼看她:“拆开来用用看,你之前的手机和这部手机好象是同一个型号,登录后台,通讯录都能找得回来。” “嗯,我知道。”乔暮打开盒子,一部崭新的手机出现在眼前,甚至手机屏幕上原装的透明膜都在上面。 她动手撕掉手机膜,开机摆弄起来,却因为没有手机卡第一步就操作不了。 乔云深似早有准备,从抽屉里又取出一张崭新的手机卡:“你昏睡着的时候,我让人处理了一下你的包,不过我看淋水严重,所以自作主张用你的身份证去重新办了电话卡。” “谢谢云深哥,还是你想的周到。”乔暮欣喜不已,十多分钟的时间,所有通讯录都到了这部手机,她高兴的抬头说:“弄好了。” 四目相对,她撞上一双温和而幽谧的眸子,分明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眼神,她却被看得心中莫名划过一丝陌生的异样,但很快乔云深弯唇笑着提醒她:“那赶紧打电话,联系你想联系的人。” “哦,对。”她赶紧翻找通讯录,找到齐霜的电话,拨了过去。 接通后,齐霜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喂,哪位?” “齐霜,是我。” “乔暮?”齐霜不确定的声音,貌似在反复看来电显示:“你怎么换号码了?还有,你这两天一声不吭的跑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快疯了?” “对不起啊,我感冒发烧了,今天刚刚好。手机之前淋雨了,不能用了。”乔暮充满了歉意。 “你淋雨发烧了?”齐霜找到了事情的重点,“前天晚上雨下得特别大,你大晚上跑出去干什么?” 乔暮心中微微窒闷,扯开话题说:“这是我的新号码,你记一下。还有你什么时候动身出发?” “那天你说机票改签,所以我订了明天下午两点的机票,你赶得及吗?今天傅司宸带我到8号别墅吃早餐,你和傅景朝都不在,你跑哪儿去了,要我明天接你吗?” 她深吸了口气:“不用,我们明天在机场会合。” “哦,好。”齐霜没有再追问。 乔暮放下手机,神思恍惚,她得回公寓去收拾行李,不能两手空空去颁奖典礼,还有礼服没准备,他别墅衣帽间里有很多大牌礼服,她之前打算挑两件的,现在不可能了,得重新准备。 乔云深不知何时倒了杯威士忌端在手里,半倚在书桌边喝完最后一口琥珀色液体,搁下空杯在桌角,慵懒淡雅的抬眼看她:“要不要明天我送你去机场?” 乔暮下意识的正准备摇头,乔云深温柔的声音打断她拒绝的话:“跟我还客气?听话,明天我送你去机场。”眉眼温和,却字字不容拒绝。 乔暮想了想,也行,他是她的哥哥,她不用跟他客气,就像小时候一样,哪怕跟他撒娇任性,他都会让着她。 “现在去吃饭。”乔云深大手拍了拍桌角,伸手过来揉了两下她海藻般的长发,随即揽着她的肩走出书房,就像以前一样,亲密无间的兄妹。 乔暮笑了笑,没多想,跟着他往餐厅走。 主餐厅。 偌大的就餐空间并不比琉璃湾别墅的餐厅小,黑色欧式长餐中央摆着鲜艳欲滴的玫瑰花,玫瑰花瓣上沾着晶莹的露水,无声的吐露着芬香。 乔暮四周看了看,乔云深给她拉开了座位,她笑着接受,坐下去好奇的问:“云深哥,你现在在做什么?” “看上我这里了?”乔云深眼中含着笑意,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漫不经心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痕迹:“这里空房间多,你可以搬过来跟我一块儿住一段时间,就当休假。” 乔暮连连摇头:“你这儿太偏了,我住在市区方便一些。” 见她拒绝,乔云深没有勉强,冷静的双眼微垂,拿起刀叉切起牛排,转而用轻松的口吻问她:“暮暮你呢?你在忙什么?” “我啊,我进娱乐圈了,在演戏。”乔暮歪头看他:“你不上网的吗?” 她的事就连在加拿大的爷爷都知道了,他可能真的很忙,一无所知也能理解。 乔云深耸了下肩:“我最近在国外,刚回国。”说完,似有兴趣的看她:“我家暮暮出名了吗?演了哪几部戏,有空我去瞧瞧。以我家暮暮的聪明劲,演得一定很好,是不是有很多粉丝?” 乔暮被夸得脸红了起来,低头拨弄着盘子中的牛排说:“那倒没有,我的名气很一般的。” 要是被云深哥看到她以前跑龙套的青楼女子,女土匪,死尸甲乙丙丁……她的面子可丢大了。 恰在这时,乔云深的手机响了,他优雅的起身走出去接听。 他的通话时间很长,乔暮吃完了才见他匆匆进来,严肃的叮嘱她:“对不起,暮暮,我有朋友要过来,你吃完回房间早点休息,记得不要随便乱跑,这里地方大,女佣只有几个,万一你迷路了一时很难找到你。” 乔暮暂时没有从失恋的阴霾中完全恢复过来,就算这里是座欧洲中世纪的城堡,她也没兴趣闲逛,点头乖巧的说:“你去忙吧,我吃完自己回房,不会乱跑的。” 乔云深仍不放心,对着站在旁边的女佣低声吩咐道:“乔小姐吃完领她回房间。” 女佣双手放在身前,唯诺低头:“好的,乔先生。” 片刻后,乔暮放下刀叉,在女佣的带领下回到房间,她洗了澡,躺在床上手里拿着手机,闲着无聊,现在睡觉又太早,干脆上网看看。 毕竟是自己第一部剧的女主角,前天是网络首播的日子,也不知道反响怎样。 她准备先去网剧的官方微博看看网友的反应,不想点开微博后发现自己的微博粉几天之间涨到了……一百万。 以为自己眼花,她使劲眨了眨眼,定晴一看,没错,真的是一百零一万多粉丝。 这…… 这是怎么回事? 她微博发的少,一共就发了两条,最上面一条仍是她发的十六岁生日照片,下面的评论数字惊人。 随便点开来,满屏说的不再是她是乔家养女的事,取而代之的全部都是《王爷逆袭记》的话题。 心如止水:“乔暮,你的演技好棒,丝丝入扣,欧影儿参加宫廷晚宴那场戏我笑喷了,哈哈……” 风烛少年:“我去,这剧有毒啊,才看了两集就掉坑里了,呜呜呜……等下周更新中。” wowo:“乔暮,能透露下齐王和欧影儿互有好感是哪一集?当然,有打啵滚床单就更好啦[捂脸]” 踏浪:“我坚持了一年多没有追网剧,晚上闲着无聊点进去,结果彻底沦陷了,艾玛,根本停不下来。结果早上悲剧了,睡到8点50,还要上班,9点迟到啊。被主管一通训[哭],求安慰!” 忘情love:“同是一口气追了两集,迫不及待的充了会员,现在看不到好烦躁啊!还要等一周呢,不爽中。” 别致的疯子:“林衍和乔暮的颜值好高,乔暮的女扮男装风流倜傥,帅极了[流口水]!路转粉~” 乔暮随便翻了几下,居然对《王爷逆袭记》的评价非常高,她还发现好多人@她,有这部网剧的官微、林衍、项导,无一例外都在说这部剧。 官微首播第二天发了一条微博:首日网络翻放量五千万,撒花[玫瑰][玫瑰][玫瑰]!!! 并且这条微博@她。 乔暮欣喜的移动手指,也转发了这条微博,并输入一行字:普天同庆,同喜! 她这条微博一发出去,一分钟的时候下面就多出了几百条评论,第一条居然是她的粉丝后援会,而且是加v的。 乔暮粉丝后援会v:“暮宝终于更新微博了,不容易,虎摸!请记住,我们与你同在!” 闹闹小兵:“哇,守了好多天,乔暮终于更新微博啦,喜大普奔。” 风情万种小美女:“加油!期待下周第3第4集!话说道具是不是简陋了点,哈哈,剧组好穷。不过布景颜色搭配得不错,加上剧情好看,乔暮和林衍演技在线,齐王的霸道总裁范我喜欢,哈哈……” 评论太多了,看不过来,乔暮没想到这部剧开播反响这么好,那天齐霜让她看首播,她说不敢看,这么一看网友的评论,她在想自己要不要去看看是不是真有这么好。 犹豫之下,点进了首播视频平台,在等待的过程中紧张的吞着口水,等到开始放主题曲,看着唯美的画面,拍摄过程中的种种浮在眼前,她不那么紧张了。 两集,一个半小时,她看完了。 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糟糕,自夸一下,林衍和她差不多年纪,两人演技确实在线,从观众的角度看完这两集确实有想追剧的冲动。 关掉视频,乔暮嘴角露出一丝开心的笑,心头笼罩的阴霾也驱散了不少。 据说失恋最好的办法是用工作疗伤,看来这话不假,一抽一抽的心脏不那么疼了,跳动的很快,振奋不已。 嗯,你可以的,乔暮,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继续加油! 乔暮身体滑进被子里,睡觉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给爷爷买的紫砂壶忘在琉璃湾别墅了,那天回去的时候为了方便拎在手上,装紫砂壶的盒子和装皮带的盒子放在一个袋子里,搁在大厅的沙发上。 皮带被他扔了就扔了,紫砂壶可不能扔,是她买给爷爷的礼物,而且是纯手工的,很贵重。 乔暮握着手机好半天,恍惚中犹豫着要不要拿回来,手指下意识的拨了一串号码,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通了。 “有什么事?说!”傅景朝冷硬冰寒的嗓音。 乔暮慌乱的咬唇,支吾了半天,静默中低声说:“那个……我给我爷爷买的礼物忘在你别墅的沙发上,就是和那个本来给你的礼物皮带放在一个袋子里的。如果你已经扔掉的话,能不能让你家保姆帮我捡一下,那份礼物对我很重要。我……” 她没说完,那头传来忙音:“嘟嘟……” 乔暮小脸变得苍白:“……” 她咬唇手一松,手机从手中落下来,砸在枕头边上。 想来也是,她和他都断了,他自然是对她的话满不在乎,别说捡了,他连听都懒得听。 是她想得太简单了,没有考虑清楚就拨了这个电话。 乔暮埋脸在被子里,好半晌,小脸露出来,拿起手机,果断的把微信里他的名字拉进黑名单。 最后把通讯录里他的电话也一并做了拉入黑名单的处理。 做完这些,她长吐出一口气,像卸下了某个重负般,心情平复了不少。 晚上八点五十五分,黑色幻影行驶在夜幕中。 后座,手机甩在一边,傅景朝一身深色西服,俊朗深冷的面孔铁青着,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令人生畏的寒凉戾气。 薄唇扯出讽刺的弧度,很好,她给她爷爷买的礼物是礼物,给他买的礼物就不是礼物? 亏得她还亲自打电话来强调一遍! 她这是要活活气死他,这几天他本来稍缓下来的心情再次被她搅得怒意横生。 窗外的夜景在倒退。 他阴寒的声音开口:“停车。” 罗泉急忙停下来,不敢多问。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两天大老板心情奇差无比,像头暴躁的雄狮,谁都不敢靠近,要不是司机请假,打死他都不敢给大老板开车。 罗泉被赶下去,傅景朝扯了领带扔到后座,坐进驾驶座,将车开进夜色。 罗泉看着大老板将车开走,纳闷的想着最近网上关于乔暮的新闻,貌似她主演的网剧话题量暴增,人气也是空前的高涨,照道理来说大老板应该心情很好,这么暴躁不合情理,也不能够啊。 难道是分手了? 两人的身份摆在那儿,要分手也是大老板提出来吧,前天他记得大老板让秘书张罗着给买了三条加起来足够买两幢豪宅的钻石项链,那架势一看就是当成礼物送给乔暮的。 怎么也不能够分手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想不通。 罗泉无奈之下站在路边招出租车。 傅景朝开车向琉璃湾方向,刚才话筒里她的声音有点不正常的沙哑,那天她淋了雨,这几天没消息,大抵是感冒发烧了躺在床上休息。 他去看一眼,如果她态度好,他暂时不跟她一般见识,带她回琉璃湾好好照顾。 那个录音笔和那个男人的事他先搁到一边,大可以等她好了再慢慢算账。 如果她还是那种态度,他就直接掐死她,一了百了,省得放在那里让他抓心挠肺。 不,他还不能掐死她,他们还没真正意义上的做过,他还没真正的彻彻底底占有过她。 对,他不能这么快便宜她,死容易,活着多难,他得玩的尽兴了再做打算。 逢场作戏是吧? 行,那就逢场作戏。 想想,他是挺不划算的,花了那么多的心力,到头来什么也没捞到,偏偏还被这个丫头片子气得半死。 他在商场浸淫了这么多年,什么风浪什么人没见过,临了着了一个丫头片子的道。 玩鹰的人却被鹰啄了眼,真他妈憋屈! 那天那个男人是谁? 看她迫不及待扑过去的样儿,应该早就认识。 那男人要真有本事,怎么会任她在外面流浪了这么多年都不肯伸手帮一把? 估计也就是个小白脸。 哼,能和他傅景朝比吗? 他有多宠她,多疼她,她眼瞎吗,看不到? 或者,压根她就是没心的,认为他对她的好是理所当然? 傅景朝思绪翻转,胡乱想着,前面到了汉皇艺人公寓。 他下了车,迅速进了电梯。 电梯马上合上,他按了之后电梯打开,里面有个小艺人不经意的一抬头,看到傅景朝阴郁冷森的脸吓得下意识往电梯角落里躲。 十几秒后,电梯再次打开,小艺人还缩在电梯里,等到电梯合上,上行了片刻,小艺人才想起来忘了看他到第几层了。 天啊,小艺人到了自己所在的楼层,浑浑噩噩的还有没回过神来,她刚才居然……居然遇到了总公司的大老板。 他这是……又来找戚子嘉的吗? 啊—— 她立刻激动起来,边冲进宿舍边扑向电脑,她要登上汉皇论坛,好好的把刚才的遭遇说一遍。 戚子嘉好厉害,真的攀上了总公司那位,今天她亲眼见到的…… 傅景朝敲了半天的门,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吐出一口闷气,动手找到之前乔暮的来电显示,回拨过去。 两秒后他的脸色更难看,该死,她居然把他拉黑了。 他不死心,又点开微信,呵,这下他信了,她连他微信也拉黑了。 会不会是她躺在床上病得糊涂了,没听到敲门声? 也有这种可能。 他拧眉思考到这里,从通讯录里给齐霜打电话。 齐霜没接,是傅司宸接的:“喂,哥,找霜霜什么事?” “她人呢,让她听电话。”傅景朝咬牙。 “她在洗澡呢,什么事?” 傅景朝烦躁得不行:“你去问她,乔暮去哪儿了?” “哥你等下,我问好了回你电话。” 傅司宸直接进了浴室,顿时传来齐霜一阵尖叫:“出去,出去!” 傅司宸饶有兴味的上下扫视她凹凸光洁的身段,嘴里倒是问的一本正经:“我哥问你乔暮去哪儿了?” 齐霜匆忙护住重点部位,吸着气回答:“我不知道,昨天我去公寓找过她,敲了半天门没人。” 这几天乔暮总不太对劲,好象和傅景朝发生了不愉快,要是让她选的话,她当然会帮乔暮,所以她没说明天两人约在飞机场的事。 傅司宸出去了,给傅景朝回电话过来:“霜霜说去公寓找过,乔暮不在,现在具体在哪里她也不知道,不过据我所知,后天乔暮有颁奖典礼的通告,合同都签了,她一定会出现。” 连身为朋友和经纪人的齐霜都不知道她在哪儿,长本事了! 傅景朝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面无表情的挂了电话,手机放回裤袋里,乘电梯下楼。 这次电梯中途在八楼停了下,电梯门口有三个小艺人叽叽喳喳用手机看汉皇论坛,正在对大老板出现在公寓大楼品头论足。 突然,三个小艺人瞪大眼睛看着电梯里全身散发着冷锐寒气的男人,一时谁都不敢进电梯。 就这样,电梯在她们面前合上,等她们想起来时,电梯已经自动下去了。 三个小艺人难以相信自己就这样错过了和大老板共乘电梯的机会,顿时争先恐后的朝电梯按键扑过去,疯狂的按啊按。 当然,幸运不会再光顾她们。 回到车上,傅景朝坐在车内一阵冷笑,还用问吗?她这会一定和小白脸在一起。 他担心她的身体不计前嫌的跑过来看她,她倒好,风花雪月去了。 心情糟糕到想要杀人。 很好,乔暮,你真他妈的够可以的。 一记重拳砸在方向盘上。 黑色幻影驶向夜色。 晚上九点多,幻影驶进琉璃湾别墅。 天空开始飘雨,仿佛又回到了那晚。 汽车急速冲进庭院,停进车库,不一会钟灵在厨房的窗户里看到傅景朝从雨中进了屋,她急急跑出去,关心的问:“傅先生,您车里不是有伞的吗?今天早上罗助理开车前我确认过的。” 傅景朝阴沉着脸,连鞋都没换,直接进了屋,雨水从他身上滴落,线条分明的健硕身材完美的呈现出来。 钟灵吞了吞唾液,眼露爱慕与痴迷,仗着背后有人撑腰,小心讨好的说:“傅先生,我煮碗姜汤给您吧,你淋了雨如果……” “你他妈的有多远滚多远!”傅景朝突然爆出粗口,停下步子侧头冷厉的看着她:“别以为你是香榭园过来的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再敢多说一句,明天临湖湖底就会多具尸体,你要不要试试?” 钟灵脸上瞬间没了血色,再也不敢说话,连连后退。 耳根子清静了,傅景朝大步迈上楼梯。 踹门走进卧室,他每脱一件湿衣服就狠甩在地毯上,胸口起伏不定,直到脱到一丝不挂。 手机、车钥匙、手表全部滚到了地上,他没有理会,怒气快要把他整个人都烧成了灰烬。 生平第一次他这么失控,像是要毁了全世界。 进了浴室,随意打开花洒,凉水持续不断的冲在身上,十分钟后,他关掉水,湿发胡乱用毛巾擦了擦,随手扔掉,套上浴袍出去。 他捏了捏眉心,随手从柜子上取了打火机和香烟,身后好象有蹑手蹑脚的脚步声,恍惚间好象有个穿吊带睡裙的曼妙身影一闪而过。 “不许穿这么暴露,引人犯罪,换件保守的睡衣。” “引人犯罪?谁啊?你吗?” “明知故问,快去!” 下意识回头,空空的,连个鬼影都没有。 他在这间卧室住了好多年,每一个摆设都是他亲手设计的,再熟悉不过的环境。 头一回感觉到处空荡荡的。 他下颌线条绷紧,眯眸点了烟,放在唇间狠抽了几口,情不自禁的抬眸看向床的位置,他想起了那天他坐在沙发上处理紧急文件的情景,她像个蚕宝宝般缩在被子里,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亮晶晶的,如同黑宝石,分散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二哥,睡觉了。” “你先睡,我这里有份紧急的文件要处理。” “哦。” “你在勾引我。” “……” “你再盯着我看试试?” “我可什么也没说,是你定力不够。” “我陪你睡行吗?” “嗯,你干脆当我的三陪好了。” 该死! 他控制不住自己,满卧室仿佛都是她的声音和影子。 手一抖,燃烧的香烟差点掉在浴袍上。 他用力将烟蒂按灭,大步出了房间。 楼下大厅,钟灵在角落里打电话,说到关键处突然听见一阵脚步声,大惊失色之下急忙挂断,把手机藏进口袋里。 傅景朝健硕的身体上松垮的罩着黑色浴袍,犹如希腊雕塑的面容幽暗阴冷。 短发又黑又亮,不断有发尾的水珠往下掉,顺着线条分明的胸肌缓缓往下流淌,最后没入微敞的浴袍领口。 钟灵嗓子有些发干,她好象被这个男人给深深迷住了,全然忘了刚才她中途挂的是傅夫人的电话。 第99章 阴晴不定的阎王 她是傅夫人派过来的,傅夫人交待给她的任务就是看着他和乔暮那个小贱人。 前天她无意中从小桃嘴里得知那晚两人好象闹别扭了,所以这几天她故意早早打发了小桃,不让小桃在厨房忙到很晚。 今晚,傅先生又魂不守舍的淋雨回来,被他吼完后,她吓了得赶紧逃走,半路上接到了傅夫人的电话,询问她最新情况,她才说了几个字,他就下来了。 傅景朝沉着脸,直奔大厅的沙发,目光在沙发上每个角落巡视。 钟灵想到之前他的警告,不敢逗留,却又实在不甘心,于是大着胆子问:“傅先生,您找什么?” “放在沙发上的纸袋呢?”傅景朝皱眉继续翻找。 钟灵回想了一下,说:“傅先生,您早上出门的时候不是让小桃把袋子扔掉的吗?” 傅景朝微微眯眸,好象早上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小桃和另外几个保姆在打扫客厅,他路过时,小桃拎着只纸袋到他面前说:“傅先生,这个纸袋好象是乔小姐的,您看……” “拿去扔掉!”他当时面无表情的扔下这句话。 也就是说…… 纸袋进了垃圾桶? 人影一闪,钟灵看着傅景朝突然一言不发的奔出了屋子,往别墅大门口跑去。 雨势没有之前大了,但也不小,傅景朝冲到大门外,打开垃圾桶一股扑鼻的恶臭袭来,他皱眉停顿了一秒,动手翻找起来。 垃圾太多,雨又大,路灯的光线也有限,他咬牙后退一步,两脚踹在垃圾桶上,垃圾桶倒下,里面乱七八糟的垃圾全部掉了出来。 他拧眉快速翻找。 钟灵拿了雨伞从大门里出来,撑着雨伞过来给他打伞:“傅先生,外面雨太大了,您明天再找吧。乔小姐那东西不值钱的,不值得您冒这么大的雨……” 傅景朝对钟灵的好意压根不领情,一脚踢开她:“滚开!” 雨伞掉在地上,钟灵摔在泥水里,淋成了落汤鸡,吐掉嘴里的雨水,她爬起来怔怔的看着傅景朝跟疯了似的翻垃圾桶,不敢上前,只敢远远的站着。 乔暮那个小贱人人不在了,影响力还挺大的,钟灵发了狠的捏拳,傅夫人的电话刚才被她挂了,她要好好想一想,怎么样去解释。 雨点砸在身上,傅景朝翻了将近十多分钟,终于在垃圾最下面翻到了那只纸袋,纸袋被水泡湿已经烂了。 他板着脸把纸袋撕掉,露出里面的一大一小两只精美的盒子,应该就是她说的什么礼物。 傅景朝看了眼又又脏又臭的双手,胡乱往身上擦了擦,冷着脸翻出来,塞到胸口的浴袍里,他一面心烦意乱的往别墅门内走,一面冷笑,笑自己的愚蠢可笑。 一个不把他放在心里的小丫头片子,他理她做什么? 她打那通电话说什么爷爷的礼物有多重要,明显就是想气他,他是不是疯了,明知道还要上当! 自找罪受! 一路湿漉漉的进了卧室,他从怀里掏出两只盒子放到茶几上,再次进入浴室。 从头到脚冲了一个热水澡,心情好了一些。 随手扔掉擦身体的毛巾,没有浴袍可穿,赤身裸体的进了衣帽间。 他套了件干净的睡袍,出来到柜子那随手拿烟盒,烟盒拿在手里份量不对,再一看,空了。 大手一捏,烟盒变形,甩手扔掉,大步到经常放烟的柜子里那里,打开柜门,里面空空如也。 他咬牙到吧台那儿拿酒,发现一瓶酒都没有。 可恶! 诸事不顺,让他烦躁。 在这间处处充满着她气息和身影的卧室,他头疼,偏偏睡意全无。 拉开卧室门再次出去,他乘电梯来到地下室,穿过走廊推开酒窑的门,选了两瓶酒,一瓶人头马,一瓶轩诗尼,抽出来拿在手里,一转身看到了角落里有个不起眼的软床,那里是乔暮刚进别墅时睡过的地方。 怎么满脑子都是她,走哪儿都能想起那个逢场作戏的丫头片子…… 他寒着脸收回视线,咬牙出了酒窑。 卧室,他往杯子里倒酒,一口气喝了三杯,杯子砰一声砸在吧台上,心头的怒火不仅没有得到压抑,反而越烧越旺。 胸口不停的起伏,他目光不禁转身了手机,拿过来看了看,通讯录里和微信里没有任何动静。 她竟然有胆子把他加入黑名单,呵,胆够肥的。 后天帝都某颁奖典礼是吗? 好,他记住了。 骨节分明的大手迅速拨了一个电话,那头很快通了。 “喂,老大。” “让你查的事怎么还没眉目?” 那头袁云煦一筹莫展:“我和交通厅那边联系过了,也看过了路口相关的录像,那天风大雨急,那车行驶的方向一时半会查不到。” “你查了几天?”傅景朝磨牙。 袁云煦一边委屈一边叫苦不迭:“老大,我又不是福尔摩斯,你就告诉我一个地点和时间,其它的重要线索比如车牌号之类的都没有,难度实在太大,你得再给我几天时间。” “还要给几天?”傅景朝冷笑:“你不是福尔摩斯是吧?明天你再查不到那个男人的身份,我送你去见福尔摩斯!” 袁云煦:“……” 认识这么久,他是第一次被老大呛声成这样的,他想再说话时,那头不讲情面的直接挂了。 袁云煦再次:“……” 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就是一个小丫头嘛,老大这么在乎干什么,以老大的颜值和地位想要那种小丫头还不是随便勾勾手指的事。 难不成,老大这次栽了? 袁云煦心有疑惑,转而拨了傅司宸的电话,打了半天没通。 靠! 袁云煦猛然想起前几天也是这会儿,他给那小子打过去,那小子过了半天才接,而且声音不对,气喘吁吁。 他当时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 敢情,老大和司宸这兄弟俩最近都迷上了女人的温柔乡! 那他怎么办,他还打光棍呢。 太不够意思了! 傅景朝扔掉手机,几秒后目光定在那两只盒子上,被雨水浸泡之后,它们不同程度的都出现了软烂的现象。 他定定的看了一会,走过去打开其中一只盒子,里面是一条纯黑色男士皮带。 弯腰拿起来,在手里眯眸端详,款式不错,大方低调,长度选的刚刚好,配他的腰正合适。 他条件反射的在腰上比划了一下,又在手里掂量了掂量,眸底掠过一丝愠怒的火焰,不过他认为用它来绑那个忘恩负义的丫头片子会更容易让他解气。 - 乔暮夜里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在河边被人追赶,身后追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傅景朝。 他手里拿着她送他的皮带,边挥舞边向她冲过来,那模样像是要吃了她…… 脚下被石头绊了一跤,她眼睁睁看着他拿皮带逼近…… 瞬间,她睁开眼睛。 一室的黑暗,说明她没睡多久。 乔暮满头背后都是冷汗,她移动身体想开灯找纸擦一擦,突然她发现床尾那里有个黑影,错愕中惊叫起来:“谁?” 那黑影从低变高,似乎从坐姿变成站姿,转而柔和低笑的嗓音传来:“暮暮,是我。” “云深哥。”乔暮松了口气,抱怨道:“你大半夜不睡觉,跑这里来干什么?你想吓死人啊。” “吓着你了?你以前胆子不是挺大的吗?”乔云深走过来,声音在她头顶取笑道:“暮暮的胆子什么时候变这么小?” “不是我胆子小,是你大半夜的不开灯跑到我房间,一动不动的待在那儿,看着瘆人。”乔暮伸直手臂终于把台灯开了,虽然刚才只是一个黑影,但她看得出来他是从沙发上起身的,这说明他来了有一会儿。 “外面下雨了,怕你房间窗户没关,所以过来看看。”乔云深给了一个合理的理由:“然后想起了一些事,所以坐在沙发上走了会神。” 乔暮仔细往窗户那里一看,可不是,雨水霹雳啪啦打在玻璃上,还真是下雨了。 她心中一暖,奇怪的问他:“你想什么事啊?想到大半夜不回房睡觉。” “工作上的事。”乔云深摸摸她的发顶,温柔道:“好了,不打扰你了,晚安!” 乔暮的问题还没问完,他就拉上门走了。 哎,分开了这七年,好象他们之间变生分了,不再像少年时那样有什么说什么。 他们都长大了,也许,这就是成熟所付出的代价。 第二天,乔暮醒的很早,下午两点要赶去机场,在此之前,她要先赶回公寓收拾行李。 早餐桌上,她把自己的计划跟乔云深说了,然后说:“所以云深哥,我下午才去机场,不如你改送我回市里吧,然后我下午自己去机场。” 乔云深听了不赞同,微微的抬眸,温和的眼神不自觉的深了几分:“说好的事怎么能变卦,我今天一整天刚好有空,顺便看看我家暮暮的生活环境。” 他这么说,她笑起来没再拒绝,反正她习惯了他像哥哥一样照顾她,从前小时候没被乔家领养,她经常缠着父母向他们要个哥哥,后来进入乔家,简佩温柔的拉着她的手指着一个陌生的少年介绍说:“这是乔云深,你堂哥,以后就叫哥哥。” 终于有哥哥了,梦想成真,她很开心。 她想,每个女孩的梦想都是想要一个这样的哥哥,无所不能,可以包容她的任性,随时替她收拾烂摊子,在她最脆弱受伤的时候,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关心她,他们是世上最亲密的兄妹。 早上七点十七分,在乔云深的带领下,乔暮来到屋后面的一大块空地,当天空中直升机特有的声音传来时,她惊讶的张大嘴:“云深哥,这是你的直升飞机吗?” 直升机缓缓降落,乔云深搂着她的肩往后退,“怎么这么问?” “之前有架直升机把我从影视城接到了郊外,是不是你派的?”她问道。 “不是。”乔云深看着她的眼神温温和和的,嗓音清晰:“我跟你说过的,前几天我刚回国。” 如果是云深哥,他没理由否认。 那会是谁? 乔暮脸上露出茫然之色。 片刻后,乔云深带着她上了直升机,这架确实不是上次那架,内饰豪华,但比那架小一半。 直升机缓缓起飞,乔云深垂着眉眼给她系安全带,她眼前一阵阵的昏眩,抱住脑袋使劲摇了摇头:“云深哥,我是不是晕机啊?” 乔云深温浅如光的面孔在她眼前晃来晃去,他似乎对着她说了什么,然而她什么也没听到,脑袋不由自主的往他怀里倒去,接下来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她再醒来,脑袋靠在乔云深的肩上,恍然坐起来,发现在车里,是上次在雨中接她走的那辆车。 “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乔云深手里拿着只保温杯,“喝点水会舒服点。” 她咕咕喝了几口,把保温杯还给他,手指按着太阳穴:“好奇怪,我怎么睡着了?我之前坐过直升机的,没有这种情况。” “今天风大,直升机没开稳,颠得厉害,你以前没怎么坐过,会有这种情况。”乔云深看着她的脸,眼中的笑意很温暖。 “哦。”她不疑有它,羞涩的吐舌头:“我住的公寓是公司分的宿舍,可能有点乱,等会你到了那里不许笑我。” “行,不笑你。”乔云深伸手自然的把她挡脸侧的长发拨到肩后,笑的满是宠溺。 快到公寓楼下,乔暮从包里抽出一次性口罩给他:“云深哥,你戴上这个。” “我是去我妹妹家,不用偷偷摸摸。”乔云深冷静的看了一眼,拒绝。 乔暮一想也是,口罩塞进包里。 两人下了车,这时正是早上汉皇艺人扎堆下楼活动的时间,乔暮和乔云深先后从豪车上下来,引来了很多热切的视线。 有和乔暮稍熟的艺人上前打招呼,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看一眼长相英俊的乔云深:“乔暮,你男朋友长得好帅。” 乔暮绯色的唇边漾着笑容,刚想解释说是自己哥哥,乔云深拉住她的手,指着电梯方向说:“电梯来了。” 她被乔云深拉着手臂去乘电梯,大楼门口好几个艺人聚在一起边看着他们的身影边嘀咕。 “拍到了吗?”有艺人问旁边拿手机拍下刚刚一幕的艺人。 “拍到了,不过只有一个侧脸和背影。”拍照艺人道。 “发到汉皇论坛,快,让知情人扒一扒,说不定这个男人的身家很快就能人肉出来。” 那拍到照片的艺人边往论坛上上传照片边撇嘴不服气的说:“你们说这乔暮真够可以的啊,先是和小傅总同进同出,现在又勾搭上了另一个有钱男人,她怎么就那么好运?” “别废话了,赶紧发吧。”旁边另一艺人催促,幸灾乐祸的说:“你们说小傅总看到这个帖子会是什么反应?” “当然是他戴了绿帽子,气得把乔暮这个脚踩两条船的女人给踢了……” 乔暮用钥匙开了公寓的门,乔云深换了鞋进去,环顾一圈笑道:“收拾得挺干净,比我想象中要好。” 有好一阵子没住了,公寓里灰尘倒是不多,乔暮到厨房用电水壶烧热水,有电话进来。 “喂,爷爷。”乔暮微笑着接电话。 乔老太爷郁闷道:“暮暮,你这几天怎么也没个电话?你男朋友什么时候带回来给我看看?” 乔暮一拍脑门,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这下怎么办,临时到哪里找个假男朋友?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怎么样?简佩娘家那边有点事,元敬今天一早就和她走了,说是今天不回来了,要不晚上你带你男朋友到这里吃饭?家里就我和你奶奶两个人,乔昕怡外出拍戏,也不在家。” 她伸头往客厅内的乔云深看了一眼,来了主意,狡黠的笑笑道:“好啊,爷爷,不过能不能放在中午?下午我要赶飞机。” “行行,只要你肯带男朋友回来,中午就中午。”乔老太爷很高兴:“那就这样说定了,我马上去告诉你奶奶,让厨房多弄几个你爱吃的菜。对了,你男朋友有没有什么忌口的?或是特别爱吃的菜?” “没有,他都可以。” 乔暮放下手机,热水壶里的水开了,倒了两杯水出去,放在茶几上:“云深哥,喝点水,不过你要等会喝,有点烫。” 乔云深立在卧室门口,听到她的声音,他回答道:“好。”继而又问她:“刚才你在和谁通电话?是爷爷吗?” 他在和她说话,但目光却一寸寸在卧室里巡视,没有发现任何男人的衣物或是日用品的痕迹,卧室很干净敞亮,床铺收拾整整齐齐,空气中隐隐有股她身上特有的馨香。 “是啊,是爷爷,云深哥,你耳朵好厉害。”乔暮走过来伸头往卧室里看了一眼:“你在看什么?” 乔云深唇边绽出几分笑,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直言不讳:“看你有没有男朋友?怕你被欺负。” 乔暮跟着揉揉自己的鼻子:“你怎么跟爷爷一个口气啊,我有那么容易被欺负吗?爷爷非要让我带男朋友回去,可事实是我根本没男朋友。” “所以呢?”乔云深双手插袋,英俊的容颜凑到她面前:“你就答应他中午要带人回去给他看看?” “你都听到啦。”乔暮嘻嘻一笑,也不瞒他,一五一十的全说出来:“我骗爷爷说中午带个人过去,刚好云深哥你在这儿,如果我中午带你回去的话,爷爷一定很高兴。说起来,你在我之前离开乔家,爷爷可能有七年没见到你了。” 乔云深异常沉默。 尽管不知道当年他为什么不肯跟爷爷回家,也许是他父亲去世的事令他大受打击,也许是他责怪乔元敬抢走了乔氏,无论如何,乔暮决定在爷爷有生之年当个和事佬。 她手挽上他的手臂撒娇:“云深哥,如果我带你回去的话,爷爷一高兴就不会逼着要我带什么男朋友回去了。拜托!拜托!求求你了!” “行了,怕了你了,下不为例!”乔云深妥协的叹气,温静的俊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嗯嗯。”乔暮高兴得拉着他的手蹦跳了起来,“那我先去收拾行李,然后一起去乔宅,在那边用过午餐后你送我去机场。” 她就知道云深哥最疼她,他还是和从前一样,没有变过,不管她提多少过分的要求,他到最后总是松口,完全是有求必应。 有这样的哥哥真好! 乔云深低头看向她拉着他手的柔软小手,眼神不觉深了几分,一晃眼,七年过去了,他的小暮暮长大了,从刁蛮可爱的小公主长成了漂亮的大姑娘。 唯一不变的是,她带给他的感觉,依然那么心潮澎湃,情难自控。 七年前,她选择了白牧之,他灰心失望,一走了之,从此不想再听关于她任何消息。 七年后,他再回来,一切翻天覆地。 “云深哥。”乔暮在收拾行李,把衣服往行李箱里放,听见他手机在响,发现他整个人都在发呆,不由提醒道:“你怎么不接电话?” 乔云深从裤袋中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后,脸色沉寂,穿过客厅,来到阳台上,并且拉上落地窗,阻隔了所有的声音。 乔暮隔着玻璃出神的看着乔云深,他是她少女时期见到过的最帅的异性,当时学校好多女生喜欢他,同时也嫉妒她,因为每天放学他都会从隔壁学校过来带她一起回家。 那时候乔氏集团还在爷爷手里,那时候乔元值和乔元敬两兄弟还没有闹不合,那时候时光柔软,时间很慢,每天都无忧无虑。 那样的日子真是一去不复返了。 现在的乔云深和从前比相貌上没有太大的改变,这张脸可以称得上鬼斧神工,既不过分刚毅,也没有丝毫显得阴柔,极其英俊斯文,尤其是笑起来时亲近温柔,优雅又不失魅力,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但此时他不笑的时候,轮廓显得温淡,过于疏离冷漠。 有点像傅景朝。 乔暮突然惊觉自己想了不该想的人,懊恼的用小拳头捶了捶额头,对自己说,乔暮啊乔暮,你在乱想什么啊,傅景朝怎么能跟云深哥比,一个冷冰冰的,像个阴晴不定的阎王,一个是温暖治愈,像个太阳神般的哥哥。 这两者在她心目中没有可比性好不好? 爱情,不过是荷尔蒙刺激下的产物,人这一生中可以谈很多场恋爱,换很多个恋人,但唯一不能换的就是亲情,同时割舍不了的也是亲情。 第100章 带回乔家见家长的男人到底是谁 乔云深打完电话进来,乔暮边收拾东西边说:“云深哥,一会儿我们在路上买点百合吧,记得小时候奶奶最喜欢百合花了。” “你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乔云深扬了扬手中的手机:“几分钟前我打电话订了一束花,花店会提前送过去。” “啊?”乔暮微微吃惊:“那岂不是爷爷奶奶提前知道了你要回去?那样就没有看到你一刹那的惊喜了。” “放心,我没让花店署名。” 这样啊,乔暮笑起来,云深哥搞得还挺神秘的,没署名的话,那岂不是爷爷奶奶要误会是她“男朋友”送的? 上午十点,汉皇娱乐大楼顶层。 傅司宸从会议室出来,身后跟着一众高层,路过秘书室时,里面两个新来的秘书在聊八卦,依稀能听到乔暮的名字。 他停下脚步,问身边的秘书:“她们在说什么?” 秘书上前,吸了口气放轻声音说:“她们在说汉皇内部论坛上的帖子,好象是关于乔小姐的。” 一听就准没好事。 “上班时间不好好工作,通知人事部,让她们卷铺盖走人!”傅司宸眯起狭长的眸,冷哼一声,炒了两个新秘书的鱿鱼。 女秘书和一众高层霎时不敢说话了,他们或多或少听说了论坛上的事,想不到小傅总这么在乎乔暮。 而乔暮带回公寓的新欢到底是谁啊?有小傅总好么? 这下好了,小傅总生气了?他们这些人跟着遭殃。 听说总公司那位最近比小傅总脾气还爆,傅家这二兄弟最近这是怎么了? 集团要倒了? 不像啊,前天帝都那边的财经台还点名提到了东城集团,说的均是赞美之词。 傅司宸摆手让后面的高层先走,进了自己办公室,坐在转椅里修长的手指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服,抬眼正色的问道:“她们在说乔暮什么事?” 这两天乔暮神出鬼没的,琉璃湾也不见她人影,他哥那边最近也是各种不风暴,加上昨晚他哥那通电话,他敢肯定与乔暮有关。 “呃,是公司内部论坛有人今天上传了一个帖子,说是乔暮早上带着一个年轻男人去了她的公寓……”秘书说得极小心,生怕小傅总吃醋发怒,然而观察下来发现他表情平静。 傅司宸只皱了一下眉头:“是吗?帖子拿给我看看。” 秘书赶紧拿来了平板电脑,点了几下登进去。 傅司宸看完嗤之以鼻:“这什么论坛什么时候弄的?尽发些乱七八糟的。” “小傅总,是您刚成立公司的时候让技术部弄的。” 傅司宸:“……” “马上让人把这个帖子封掉。”傅司宸下命令。 秘书点头转身去办,突然又折回来,更小心的说:“小傅总,前几天还有一条关于大老板的帖子,要不要……” 傅司宸抬眉:“什么内容?” “帖子上说大前天大老板晚上出入艺人公寓,是去见戚子嘉,外面现在都传遍了,说戚子嘉是大老板的女朋友。” 什么跟什么? 傅司宸扔了手中的签字笔,站起来在办公桌后面踱步,难怪今天一大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袁云煦给他打电话诉苦,说他哥让他查一个人,可他哥连那个人的车牌号都没提供,很难查。他哥还限他今天之内必须查到。 早上他搂着霜霜正好梦呢,在电话里胡乱应了两声,现在这么一琢磨,他感觉到能把他哥惹毛,像个炮筒似的到处开炮,他哥和乔暮最近闹的矛盾可能还真不是普通的小吵小闹那么简单。 这么一想,傅司宸拿起了手机,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在接通一刹那听到那阴森森的嗓音时,他仍是一哆嗦。 “什么事?” 傅司宸挥手让秘书下去,然后对着电话突然说不出话来,他要是告诉论坛帖子的事,他哥一怒之下他第一个成炮灰。 不行,他可不想享受那种炼狱般的恐怖待遇。 傅司宸犹豫来犹豫去不敢开这个口,可他哥在电话里等着他说话呢,他又不能什么也不说就挂了,谨慎的试探道:“是这样,明天就是颁奖典礼了,霜霜说她们没准备礼服,我想问问看你别墅衣帽间有没有合适的晚礼服,借两件过来。” 这个“她们”自然是指霜霜和乔暮,他没明说,他哥不可能没听出来,接下来就看他哥的反应,要是他哥暴怒,得,他赶紧撤,有多远逃多远。 要是他哥是别的态度,那就耐人寻味了。 那头异常缄默,傅司宸等了片刻,傅景朝阴阴冷冷的嗓音传来:“自己去挑,别来问我!” 听着那头挂了电话,傅司宸松了口气,放下手机,转而给齐霜拨了过去。 乔宅。 大厅内的电话铃响了,保姆接起来,是乔昕怡的电话。 “爷爷奶奶在家还好吗?”乔昕怡听说了乔元敬夫妇回简佩娘家的事,她第一反应就是老东西肯定会趁机把乔暮叫回家,所以她以关心为名,来电话回来试探。 “挺好的,二小姐请放心,大小姐今天打电话回来说要带男朋友给老太爷和老夫人看看,他们可高兴了,让厨房做了好多菜。”保姆回答,早上乔老太爷特意把所有下人集合起来,告诉他们从今天起要改口,称呼乔暮为大小姐,乔昕怡为二小姐。 呵,二小姐,乔昕怡暗自冷笑,下人们平常都称呼她是小姐,乔暮那个野种认回来了,她又成二小姐了。 不用说,一定是老东西的主意。 等等,乔昕怡突然问道:“男朋友?乔……不是,是姐姐要带男朋友回家?” “是呀,老太爷是这么说的。” 乔暮要带男朋友回家? 乔昕怡咬住红唇盘算起来,也就是说乔暮背后的那个男人要浮出水面了? 怎么想都觉得不大可能,之前那个男人潜得那么深,无论她使了什么手段,就是不肯出现。 难道,这次乔暮带着所谓的男朋友见老东西是冲着乔家来的? 几天前她偷听到老东西和乔元敬在书房里说话,说是手头上早就给两个孙女准备了嫁妆,虽然没具体说什么,但听老东西的口气,好象嫁妆颇为丰厚。 乔氏集团现在市值百亿,乔元敬又后继无子,财产的分配迟早要摆到台面上,谁当上乔家女婿,谁就能分到一笔不菲的财产。 老东西那天把乔暮拉到房间嘀咕了半天,她怕被人发现,只敢偷听了一半。照她的推断那天老东西极有可能把消息透露给了乔暮,乔暮这次急着带男人见老东西,就是冲着财产和嫁妆来的。 乔昕怡放下手机,她现在在影视城拍《暗猎》,席英轩那个男主角要过两天进组,她现在拍的都是和配角的戏,没劲得很,本来下午还有场戏,干脆打电话跟导演称病,决定马上回乔宅一趟,看个究竟。 到了家,里里外外没有人,只看得到保姆在忙碌,乔昕怡拉住其中一个问:“姐姐没回来?” “是的,二小姐,大小姐还没回来。”保姆手里抱着一只装上水的花瓶,桌子上摆着一大束新鲜的百合花,保姆正把百合花小心翼翼的放进花瓶里。 乔昕怡闻着花香问:“哪来的花?” “是大小姐的男朋友让花店提前送过来的,老夫人最喜欢百合花了。”保姆笑着夸道:“人没到,先送了花,大小姐和她男朋友真有心!” 虚情假意! 乔昕怡不屑一顾。 刹那间,她计上心头,拿出手机拍了两张百合花的照片,发到微博上,并配上文字:“爷爷说姐姐今天要带男朋友回来,花真漂亮!期待[捂脸]” 见人还没到,乔昕怡懒得在家和老东西们虚与委蛇,开了车又转出去了。 十一点,乔暮进了乔宅,几分钟前乔老太爷刚打完电话,这会等在屋前。 “你男朋友呢?”乔老太爷拄着拐杖,往乔暮身后张望。 乔暮抿着唇忍住笑,指着大门方向:“在外面,马上进来。” 这时,乔老夫人也过来了,老两口齐齐的等着孙女的男朋友进来,看这架式没开车过来,说明条件不怎么样。 乔老太爷在心里轻蔑的哼了哼,想娶他宝贝孙女,得过他这一关! “爷爷、奶奶。” 随着一道低低柔柔的声音,乔云深优雅矜贵的身影出现在乔老太爷的视线里。 乔老太爷和乔老夫人一愣,“云深?” “是我,爷爷奶奶,我回来看你们了。”乔云深微笑着,手中拎着礼物,转手礼物交给旁边的保姆。 乔老太爷先是震惊,后是惊喜,最后看了一眼旁边的乔暮,浑浊的眼睛里划过一丝若有所思,慈祥的笑着招呼:“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进屋。” 孙子回来了,乔老夫人喜极而泣,要知道云深母亲早逝,是她一手把这个孙子带大了,七年前那么一走,她日思夜想,今天总算是见到了怎能不高兴。 餐厅。 刚坐到餐桌上,乔老夫人开始一个劲给乔云深夹菜,乔老太爷看着她说:“老太婆,你怎么光给孙子夹,你孙女不要了?” “要,要,怎么不要,都是奶奶的心肝宝贝。”乔老夫人笑呵呵的又夹了一些菜放在乔暮碗里。 外面有汽车的声音,乔老太爷问旁边的保姆:“去看看谁回来了?” 正说着,乔昕怡甜美的嗓音先传进来:“爷爷,奶奶,我回来陪你们吃午饭……咦……” 乔昕怡故作惊讶的看着乔暮:“姐姐回来了。”目光又转身乔暮对面的身影,果然带了男人回来。 身形看上去与她猜想的傅景朝有些不一样。 这么说,真是她猜错了? 不是傅景朝最好,不过她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乔昕怡走到餐桌前,终于看到了正脸,顿时又惊又喜:“云、云深哥……” 乔云深停下手中的筷子,含着笑的眸看她:“昕怡,好久不见!” 乔昕怡立刻红了脸,矜持的嗫嚅:“好久不见!云深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刚回来。”乔云深指着桌子上的菜,语调温雅的说:“要一起吃吗?” “我还没用午饭,听说爸妈不在家,特意回来陪爷爷奶奶用饭的。”乔昕怡目光贪恋的盯着乔云深,不由自主的在他对面坐下,这是她少女时期的白马王子,也是她悄悄喜欢了很多年的少年,想不到一晃这么多年了,他的气度他的风采较之从前更加卓越不凡,走到哪儿都是个发光体。 保姆送来了碗筷,乔昕怡按捺下雀跃的心情,淑女的坐在那里开始吃饭。 乔暮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乔昕怡,没说什么。 突然,她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低头看了一眼,是微信,齐霜发过来的:“两点的飞机,按规定要提前一个小时到机场,别忘了!另外礼服不用愁啦,公司提供了绝对漂亮的礼服,还有配套的珠宝哦。” 乔暮把手机放进口袋,乔昕怡坐在餐桌上后,乔老太爷明显没什么心情说话,大家安静的用完餐。 餐后,十二点。 客厅,乔老夫人拉着乔云深说了好一会儿话,乔云深耐心的一一解答,他这些年在国外做生意,目前没有成家…… 乔昕怡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乔暮有点游神,她看着爷爷,想到那个被傅景朝扔掉的紫砂壶,一阵心疼和不舍。 算了,等以后她赚钱了再给爷爷重新买礼物就是了。 乔云深抬头看向墙上的钟,笑着看乔暮:“暮暮,我们该走了。” 乔暮一看时间,可不是十二点一刻了,齐霜叮嘱过要提前一小时到机场的,遂站了起来:“爷爷奶奶,我们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们。” 乔老太爷和乔老夫人站起来,“好,路上慢点。” 乔昕怡看着乔暮亲密无间的偎在乔云深身边,一心嫉妒袭上心头,她恋恋不舍的说:“云深哥,您好不容易回来,怎么这么快要走啊?爸妈还没回来呢,你等他们回来了明天再走也不迟啊。” 乔云深搂了一下乔暮的肩,温淡的笑道:“暮暮要赶飞机,我得送她去机场。” 送走了乔云深和乔暮,乔老太爷和乔老夫人上楼午睡,乔昕怡在楼下思绪繁乱的转悠。 她喜欢了云深哥这么多年,七年前他突然不辞而别,她暗自伤心了好久,迟迟没有和白牧之完婚的原因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她在等乔云深。 今天突然见到他,那一刹那全身涌出来的喜悦无法用词去形容,她太开心了,开心到语无伦次,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捂着脸在想,自己刚刚表现还可以吧,有没有说错话,或是惹他讨厌? 应该没有。 云深还是笑得那么温柔,让她脸红心跳。 瞬间想起了和他一起回来的乔暮,她开始心烦意乱,怎么到哪儿都有乔暮,乔暮是她这辈子的克星,只要是她在乎的,乔暮通通都会抢占先机。 乔家女儿的身份是这样,她最喜欢的乔云深还是这样,乔暮是她这辈子绕不开的绊脚石! 刚才乔云深说乔暮要赶飞机,她不自觉的想起了娱乐圈一年一度最星光熠熠,大腕云集的颁奖典礼,好象就是在明天。 可恶,她想起来了,半个月前乔暮的名字就出现在活动方的官方微博公布的嘉宾名单上,而她乔昕怡,好歹也是当红一线女明星,竟然没有被邀请在列。 教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乔昕怡怒气冲冲,忽然闻到一股花香,视线转向角落里的百合花,又想到了自己发的那条微博。 乔暮虽最终带的是乔云深,没有带那个男人出现,可她那条发出去的微博只会让人误会乔暮今天带了男朋友。 乔昕怡双手抱胸,歪唇笑的幸灾乐祸,如果,这条微博被那个男人看到会是什么结果? 想必,不用她说,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 机场。 乔云深一路送乔暮到达机场,乔暮指着前面的齐霜说:“那是我经纪人,云深哥,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乔云深摇头,温柔的看了她一眼说:“你赶紧过去,我看你和你经纪人会合我再走。” 乔暮点点头,开心的往齐霜那边跑过去,拍了拍齐霜的肩:“我来啦。” 齐霜鼻梁上架着墨镜,推到头顶,拉住她:“走,办登机手续去。” 乔暮边走边回头,乔云深之前站的地方人已经不在了。 办好手续,两人坐在候机厅等候,齐霜低头刷微博,突然瞪着手机,一手抓住乔暮紧张的问:“你……你交新男朋友了?” “我有没有男朋友你还不知道?” “你自己看!”齐霜把微博网页举到她跟前:“乔昕怡的微博。” 乔暮读完乔昕怡的微博,撇了下唇说:“别听她胡说八道,没有的事。” 齐霜手指使劲在手机上戳来戳去:“姑奶奶,你看看乔昕怡这条微博下面的评论,全都是在讨论你男朋友的事,还有人说你在炒作,赚眼球。” 乔暮:“……” 齐霜手指戳来戳去,没有留意自己不小心给乔昕怡这条微博点了赞,她现在的微博已经有了认证,认证名就是乔暮经纪人-齐霜。 她的一举一动自然也受瞩目,点赞之后好多网友在下面留言,问她这是不是在变相承认乔暮有恋情的事实。 傅司宸这时坐在东城集团总裁办公室,他低头随手刷了下微博,刚好看到秦霜的微博,发现她给乔昕怡发的微博点赞了。 乔昕怡这条微博内容是…… 傅司宸扫了两眼,心虚的正要退出,身后倏地响起一道沉冷的嗓音:“看什么?给我也看看。” 得,这是被他哥发现的节奏。 傅司宸不得不从,把手机递上去,顺便帮自己女人解释:“估计霜霜是一时手滑,点错了。” 傅景朝沉着脸看完乔昕怡发的微博,更加的面若冰霜,手机随手丢给傅司宸,大步走到落地窗前。 傅司宸光看背影都知道他哥心情不好,他摸摸鼻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恰好傅景朝的秘书进来,一见办公室里的低气压就有种想要转身逃跑的冲动,不过她不敢这么做,屏住呼吸进来,如履薄冰的走到办公桌前,把手中的邀请函放到桌上:“傅总,主办方刚刚送过来的。” 傅景朝没说话,秘书悄无声息的出去了。 傅司宸走到办公桌前,俯身拿过邀请函,打开看到里面的内容后,挑了下唇,不愧是他哥,他就知道他哥不会坐以待毙。 - 帝都。 齐霜和乔暮下了飞机,拿到行李往出口走,乔暮没戴口罩,和齐霜两人边推着行李边有说有笑。 猝不及防的,两人刚到出口,门口涌上来一大堆尖叫的人潮,乱哄哄的。 “乔暮,给我签个名吧。” “乔暮,我好喜欢你演的欧影儿……” “乔暮,你这次借着《问蝶》充当表演嘉宾,可是你妹妹乔昕怡比你名气大,为什么她没有受邀出席?请问你们是不是私下里关系不好?是不是有你没她,有她没你?” “乔暮,听说你带男朋友见家长了,什么时候对外公布恋情?” “你男朋友是圈内人还是圈外人?是不是席英轩?你们从好哥们的关系突破成恋人了吗?” “乔暮……” 乔暮大脑嗡嗡作响,她完全没料到出机场会是这样的情况,显然这些粉丝是早早知道了她的航班专门守在这里的。 齐霜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没过两秒,她就开始发挥经纪人的身份,替乔暮边挡开人群边艰难的往外面挤。 五十米的路程,她们硬是花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挤进汉皇事先派过来接他们的车内。 卢小梦和司机在后备箱那里放行李,乔暮和齐霜坐在后座上也不得安宁,不断有粉丝趴在玻璃上往里面张望,幸好车玻璃做过特殊处理,里面看得见外面,外面看不见里面。 乔暮和齐霜无奈的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同时扑哧一声笑了。 “看来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你现在人气这么旺。”齐霜心有余悸的抹着脸上的汗,笑道:“乔大明星,请问你现在有什么感想?” 乔暮累的直吐舌头:“你就不要笑我了,我刚才鞋都差点被挤掉,再慢上几分钟,可能我真的要出丑了。” 卢小梦和司机也双双坐进车内,司机将车飞快的开起来。 卢小梦歉意的吐吐舌头:“对不起啊,乔小姐,齐小姐,我要做检讨,是我没事先到机场过来摸摸形势,要不然我早点通知你们,你们就不会这样狼狈了。” 卢小梦是昨天提前一天到的,她有亲戚在帝都,刚好提前一天过来玩,今天到机场接她们。 齐霜摇头:“过去就算了,有了这次经验,下次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 司机送她们到酒店休息,主办方给她们安排了一人一个房间,乔暮进了房间后发现环境不错,齐霜这时边讲电话边进来。 “嗯,我们刚到。” “……” “机场很多记者和粉丝……” “……” “没事,我没事,乔暮也没事……” “……” 听着齐霜讲完电话,乔暮在阳台上看风景,转过身手撑在阳台上问:“傅司宸的电话?” “嗯。”齐霜走过去随口一应。 这是一家非常有古韵的纯中式五星级酒店,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她们住的地方在二楼,空气中有清新的花木香,下面是一条水上走廊,前面有个大的湖,水波荡漾,锦鲤在里面畅游,与这古色古香的古建筑相映成趣,端庄风雅。 这样如诗如画的环境,在帝都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可谓是十分难得。 傍晚,乔暮在房间整理行李,齐霜回房间去取礼物,有人敲门,乔暮想也没想打开,不料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大束玫瑰花。 乔暮没动手接,立马猜出是谁,没好气道:“席英轩,别装神弄鬼的,出来!” 一张帅气的脸从花束后面冒出来,席英轩晒黑了很多,乍一看上去倒比以前更有男人味了。 “你演的那部网剧我看了,演的非常好,这是给你的奖励,别多想,也别骄傲!”席英轩把玫瑰花塞到她手里,大摇大摆的进了她的房间。 切! 乔暮无语的接过花,随手搁到沙发那边的桌子上,“花我已经收到了,谢谢!没事的话,你先出去,孤男寡女的你不怕被记者拍到,我还怕呢。” “想不到你还挺有偶像包袱的。”席英轩上下打量着她,摸着下巴道:“跟傅景朝分手了?” 心头突跳,乔暮脚下差点绊了一跤,平淡的从鼻腔里哼了哼:“是又怎样?” 亲口得到她承认,席英轩喜出望外:“我看了乔昕怡的微博,如果你带回乔家的男人是傅景朝,我不可能没听到半点风声,暮暮,你带回乔家见家长的男人到底是谁?” 乔暮没隐瞒,从行李箱里把衣服拿出来挂到衣柜里,看他一眼说:“你认识,我堂哥。” “乔家那个几年前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乔大少爷,乔云深?”席英轩对乔家的事做过调查,了如指掌。 乔暮嗯了一声,听到敲门声,“进来,门没锁。” 齐霜手里捧着几个礼盒进来,看到席英轩悠闲的坐在沙发扶手上,不由笑道:“我进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 乔暮拉住齐霜,“怎么不是时候?一会一起去吃饭,他请客。” 有饭吃,齐霜自然不会推辞,她把礼盒一一摆到沙发上,微喘着气指了指说:“你自己挑一套礼服,然后搭配项链,我帮你当参谋。” 乔暮好奇主办方会给她提供什么礼服和首饰,先打开一个首饰盒,光彩夺目的钻石项链顿时把她惊呆了。 齐霜反应比较平静,席英轩盯着那条项链久久没说话。 次日一早,齐霜和卢小梦过来敲门,按照合同上的规定,乔暮今天要和席英轩一起先去进行彩排。 晚上七点,开始走红地毯,按照主办方的要求,所有参加的明星都将由一辆辆专车送到地毯尽头,每隔三分钟依次下车走上红地毯。 前面的车排成一条长龙,乔暮和席英轩走红毯顺序靠后,所以坐在车内等候。 席英轩交叠着双腿,低头在发微博。 她闲着无聊,抱着手机上网看新闻,前座齐霜回头看到这里,翻了个白眼用哀求的口吻说:“今天颁奖典礼盛况空前,姑奶奶,求求你老人家发条微博,聚集聚集人气,你看戚子嘉,和你一起进汉皇的,人家现在微博玩得风生水起,人气大涨。你赶紧发一条,随便什么都行。” 乔暮:“……” 她看了看全神贯注在网上与粉丝微博互动的席英轩,好吧,她关掉新闻,点开自己的微博,考虑了一会,拿手机给自己自拍了一张,然后配上文字:“颁奖典礼,走红毯和礼服更配哦!” 这条微博发上去,评论区开始热闹沸腾了。 乔暮粉丝后援会v:“暮宝礼服即将走红毯了,好开森看到暮宝走红毯,更期待你在颁奖典礼上现场演唱那首《问蝶》!” 筱筱:“乔暮的妆容配今天的礼服好漂亮……” 小蜗牛坐汽车:“乔暮脖子上好大好闪的钻石项链,求项链的牌子[流口水]。” hoko:“我也看到了,话说这项链看上去就不是便宜货,求懂行的出来走一遭。” 还有网友在下面喊话,问乔昕怡怎么没被邀请在列。 惯性,不依赖:“我去,乔暮虽然人气没有乔昕怡高,好歹人家有演技,乔昕怡有什么?有个只会帮她砸钱拼命捧她的老子和未婚夫?还是有张演什么人物都是一个僵硬表情的脸?我呵呵哒!” 乔昕怡粉丝立马跳出来。 昕粉就是我:“我呸,乔昕怡要是没演技,她怎么升上一线明星的?光有钱就有用?麻烦楼上的说我们昕怡的时候拿个照妖镜好好照照乔暮,她是个什么货色,要不是当红小生席英轩抬举她,和她合唱什么《问蝶》,以她现在的地位她有资格上这种颁奖典礼吗?丢人现眼!” 乔暮粉丝后援会不干了,跳出来骂道:“照妖镜没有,不过昕粉可以撒泡尿自己照照自己什么德性,满嘴喷粪的滚!我们暮宝只凭实力说话,演技杠杠的,有本事让你们乔昕怡和我们暮宝拼拼演技,再来说话,ok?” 我是昕粉我怕谁:“行啊,比就比,听说再过不久《遮你一世尘烟》上线了,我们昕怡演的可是女一号哦,你们演的是万人嫌的最坏女配。” 乔暮粉丝后援会v:“女配怎么啦?颁奖典礼上还专门设有最佳男女配角奖呢,你乍不说?角色不分大小,没有配角哪有你主角什么事?早就有粉丝探过班,大家都夸暮宝演技好,经常一条就过,你们的乔昕怡在片场可是经常被导演骂!羞羞脸!” 乔昕怡的粉丝气疯了,互怼起来。 乔暮看到微博上硝烟弥漫,抚额,脑壳疼。 她不玩微博的原因之一就是网上乌烟瘴气的,一言不合就开战,她只想好好的演个戏,不想整天和人打嘴仗。 手机丢到一边,不玩了。 乔暮改为无聊的看着窗外,旁边席英轩见她气馁的样儿,得意的凑过来,手中举着手机,对着两人就是一阵自拍,手指飞快的发了一条微博上去:“人生最美妙的莫过于和你一起登台。” 与乔暮那条微博不一样的是,席英轩微博下面一片河蟹,大家一致夸他俩有cp相,凑在一起配一脸。 齐霜低头刷新了微博,把席英轩的微博拿给乔暮看:“瞧瞧,这才是会玩微博的行家,你呀平常不发微博,微博上自然没什么人气,以后没事就多发,日积月累,人气自然就上来了。那些黑粉一看你粉丝众多,不敢轻易喷你。” 乔暮:“……” 活活被教训了一通,她不服气的瞥席英轩一眼:“你那些轩迷怎么没吃醋?” “她们吃什么醋?你我现在的人设是很多年的好友,我那些轩迷对你自然而然是爱屋及乌,懂吗?”席英轩眉飞色舞:“加上你那部网剧《王爷逆袭记》前阵子我可没少帮你在微博上宣传吆喝,我@了你好多次,你却一次没和我互动,真没良心!” 乔暮叹了口气,捡起手机,翻看微博,把之前他@她的微博一一做了回复。 不到一分钟,席英轩的轩迷和对《王爷逆袭记》感兴趣的网友一股脑的涌了过来,大家在下面七嘴八舌,讨论得热火朝天。 “这叫捆绑营销。”席英轩又得意洋洋的睨她,“娱乐圈明星经常用的手段,互相带动人气,涨姿势了吧?” 乔暮倒真是学了一招,齐霜说得对,在娱乐圈混,得遵循娱乐圈的规则,既然大家都把微博玩得这么溜,她也不能落后。 她决定了,等到了颁奖典礼上,她要多拍几张照片发微博上,慢慢学着如何利用好微博积攒人气。 车队缓慢移动,前面地毯上主持人慷慨激昂的介绍着一个个从车上下来的明星,与之相隔一百米左右的另一侧地下停车场入口格外安静,一辆黑色宾利在夜色中驶进入口。 入口处站着几个严阵以待的保安,其中一个保安看好戏的说:“哟,这谁呀?今天来的所有嘉宾全部走了红地毯,这位是不是走错了?该不会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煤老板吧?” 保安队长站在旁边,低斥手下道:“你懂什么?上头让我们在这里等一个大人物,等的就是这位。” “大人物?什么大人物?”另一个保安禁不住好奇的问。 “东城集团的那位。”保安队长严肃看了一众手下一眼:“还要我细说吗?” 保安们头摇得像拨浪鼓,他们又不笨,这座大剧院是东城集团前年的大手笔,公益性建筑,扬名整个帝都。 东城集团的董事长兼总裁是帝都傅家的二公子,不从政,不从军,偏偏从商,做得风生水起,名声在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停车场。 司机训练有素的下车,绕过车身,毕恭毕敬的打开车门。 一道健硕伟岸的身影从宾利车上下来,冷硬的脸庞线条上五官如精雕细琢般完美,唇畔敛着不声不响的寒芒,漆黑冷漠的瞳眸映衬着深蓝色为主色调的西服,将沉稳与高贵演绎到了极致。 走动间他又仿若自带光环,散发出一股剑拔出鞘的凌锐之气。 传闻中的东城集团的傅董果然名不虚传,气场强大到令人退避三舍,不敢直视! 主办方如临大敌,一整排人点头哈腰的迎接:“傅总,这边请。” 第101章 谁跟你说结束了 红毯上,星光璀璨,大半个娱乐圈的大腕一一登场,闪光灯此起彼伏,尖叫连连。 轮到乔暮下车,她手心冒汗,一阵紧张,反观席英轩轻车熟路,对于他来说走红毯跟逛街似的一身轻松。 “放心,有我在,你只要保持微笑,跟着我走。”席英轩难得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很认真的教她。 乔暮颌首,手臂放进他臂弯里,这次红毯对于她意义非凡,是她在娱乐圈打拼这么多年,第一次有资格走上这条红毯,对于她来说它象征着一个新的起点。 微笑,对微笑,只要微笑。 乔暮一直对自己默念。 席英轩与乔暮是俊男美女的组合,一登上红毯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惊艳。 席英轩当红一线小生的名头自然不是浪得虚名,金发变成了更时尚的挑染紫发,一张俊美魅惑的脸庞,眉眼星辰,晒黑后的皮肤增添了几分男性的阳刚之气,引来阵阵尖叫,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身边的乔暮。 只见乔暮高挑的身材上罩一件白色镂空蕾丝小礼服,漂亮的锁骨上戴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彩钻项链,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令人惊叹的修长美腿,回首凝眸间水灿的漂亮瞳眸,眼窝偏深,有如混血儿的五官精致小巧,粉嫩白皙的肌肤满满的都是胶原蛋白,几乎给所有人的感觉都是一股明媚娇俏的年轻气息扑面而来。 给乔暮做造型的是汉皇最有名的造型团队,针对她的气质量身打造。 乔暮最开始有点忐忑,等走上红毯她便不那么紧张了,她的要求就是不求多好,只求不出丑就ok。 加上边上有席英轩在无形中带她,不时提醒她该什么时候停下来给记者拍照,什么时候可以和粉丝扬手互动,还有精准的找到摄像机的机位,给出最完美的微笑。 刚刚首播的《王爷逆袭记》给乔暮增加了不少人气,粉丝们在两边不时尖叫她和席英轩的名字。 在娱乐圈她沉寂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世态炎凉,如今站在这万众瞩目的红毯上,享受着欢呼声与镁光灯的照射,她没有受宠若惊,有的只是感慨和淡定。 她暗自告诉自己,乔暮,你是演员,不是明星,你永远不要被鲜花和掌声迷乱了双眼,你要做的依然是带给观众好作品,单纯的享受塑造人物的快乐。 乔暮和席英轩走到红毯中央,最后摆出几个姿势让媒体记者拍照,然后转过身去,拿起司仪托盘里的签字笔,在签到墙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转身之际,周围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快门不停的响起。 她身上的小礼服背后别有洞天,是挖空的露背设计,露出魅惑的蝴蝶骨美到令人窒息。 一时间,记者们忙着拍照,镁光灯闪得人眼花,主持人上前对他们做了一个简短的三分钟采访。 乔暮对答如流,从容淡定。 采访结束,漂亮的司仪领他们走进会场,第一排很多一线明星大腕、传媒老总均已就坐,乔暮看了一眼司仪给他们指的两个位置,瞬间整个呆在原地。 那两个位置的旁边坐的不是别人,正是傅景朝。 席英轩也看到了,他抬了下眉峰,率先坐到紧靠着傅景朝的位置,乔暮被他牵着,也只得过去坐下。 典礼还没开始,他们的演唱安排在颁奖的后段,上台表演前一刻钟会有司仪过来请他们到后台做准备。 他们坐下没多久,身后不断传来说话声,针对的都是乔暮坐在第一排的异议。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怎么能坐第一排?” “你没看到跟她一起过来的是当红小生席英轩吗?微博上互动频繁,听说是多年的好友。” “好友?你信吗?这世上哪有男女间是纯洁的友谊关系?” “啧啧,我查过了,她那项链可是全球限量款,仅此一条,有钱也买不到。” “全球限量款?有多贵?” “这么跟你说吧,她脖子上的项链能买得下这整座剧院。” 霎时,好几道抽气声:“这剧院当初可是东城集团做的公益性活动,无偿捐出来的,听说光造就造了四年,投资好几个亿,那她脖子上的项链岂不是……” 乔暮抿了下红唇,这些议论声她不可能没听到,而她脖子上的项链真的价值连城吗? 齐霜说礼服和项链是主办方赞助的,应该不会贵得有多离谱才是。 她从手包中拿出手机,发了条微信给齐霜:“你老实交待,我身上的礼服和项链是不是主办方赞助的?” 齐霜这时在后台,不一会回复过来:“不是,其实是傅司宸带着我去傅景朝别墅拿的,他不让我说,所以我才没说。” 看到这行字,乔暮骤然感到脖子上沉重起来,仿佛戴的不是项链,而是一堆堆得像山一样的钞票。 几亿…… 这个字数从脑海中飘过,她快呼吸不上来了。 如果没有傅景朝的授意,傅司宸怎么可能把这么贵重的首饰拿出来,可他为什么要让傅司宸拿给她? 席英轩察觉到她有点不对劲,侧头看她苍白的脸,低低的说:“别理那些人,他们是嫉妒你。” 乔暮捏着手机,没说什么。 席英轩看她没事,低头玩微博,又拍了一张两人的照片发上去,之前在车里光线不好,现在光线充足,两人颜值爆表,照片发上去引来无数点赞。 乔暮低头看一眼脖子上光彩夺目的项链,顿时有些踌躇,侧过脸,偷偷打量着席英轩身边的傅景朝。 会场的灯光一寸寸抚过轮廓分明的面孔,他的侧脸看上去深邃淡漠。 她想把项链摘下来,但现场灯光暗下来,颁奖典礼马上要开始了,她低头将手机里傅景朝又拖出黑名单,想了想,发了微信过去:“项链我不能要。” 傅景朝长腿交叠,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随意拿出来看了一眼,眸光深暗,手指输入:“不是把我拉入黑名单的吗?怎么,一条项链就让我从黑名单中出来了?” 看着他言语中透出来的嘲讽,乔暮咬唇。 傅景朝面无表情的把手机放进口袋,过了会又震动了一下:“项链我真的不能收。” 他直接发了一句:“谁说是送给你的?借的不行?一百年后再还给我。” 乔暮:“……” 她反复看着最后一句字,不知道他说一百年是什么意思,不可否认这句话读上去有点撩人心神。 这个男人真是,有了新欢,还来招惹她,不要脸! 她以前只知道他是个面冷心热的男人,没想到还是个私生活混乱的混帐! 乔暮气得不轻,手机屏幕朝下,不想理他。 手机隔了两分钟又一次震动,她下意识的低头翻过手机,这次他更言简意赅:“十八号休息室等我,我过去拿。” 主办方给的流程单上显示今天这场颁奖典礼将持续两个半小时,她把项链还给他顶多只有二十分钟,完全赶得及她和席英轩的表演。 她回复了一个字:“好。” 然后悄声跟旁边的席英轩说:“我去补个妆。” 席英轩侧头一看,她唇上的妆确实掉了不少,轻声说:“要不要我陪你去?” 乔暮摇头,有些不自在的说:“我马上回来。” 隔着一个座位,傅景朝目光看着台上,却将他俩的对话听了个正着,薄唇划出一道弧度,哼,小丫头撒起谎来还真是脸不红气不喘。 乔暮走了之后,席英轩经纪人坐到乔暮位置上,和席英轩说了些工作上的事,等席英轩一回头,旁边傅景朝坐过的位置上也空了。 找到十八号休息室,乔暮发现是指纹密码锁,她试着把手指按上去,门自动开了。 她进去第一件事是对着镜子脱脖子上的项链,之前是造型师帮她戴上去的,戴的时候没费劲,想不到脱的时候一点不轻松。 就在她费力脱项链的时候,门从外面开了。 乔暮在镜子中看到了他,一时着急,便说:“我解不开,你过来帮我。” 傅景朝长腿悄无声息的迈过来,她一声不吭的伸出手,但他的手却是在她露在空气中的后背肌肤上抚摸流连。 她打了个激灵:“傅景朝,你在干什么?” “当然是……干你。” “……”她的脸刹那间一阵红一阵白,气恼的说:“你无不无耻?我是来还你项链的,不是让你当流氓,轻薄我的。” “我就轻薄上了,你能把我怎么样?”他喉咙里噙着笑,在她耳后恶劣的吐气。 “你……” 她一时找不到骂人的话,又急又气,羞愤交加间,项链终于在她手上解开了,吁出一口长气,昂贵的彩钻项链胡乱往他手里塞:“还给你。” 他没动手接。 她一抬头,一转身发现自己的自由只局限在他怀里,她急的出了一身汗:“傅景朝,你到底要做什么?不是结束了吗?你再过来纠缠有意思?” “谁跟你说结束了?” 她抬眸对上男人染了薄怒的锐眸,愣了愣,咬唇别开脸,冷淡的说:“你这样挺没意思的。” 一直以为他挺男人的,敢做敢当,却没想他竟然睁眼说瞎话。 傅景朝大手将她的小脸扣住,强势的扳回来,声音沉冷,一字一句的问她:“我问你,谁跟你说结束了?” 她不想回答他的问题,推搡着他,他的铁臂锁在她腰上,身体像铜墙铁壁一般,走又走不了,打又打不过他,第一次感觉到男人的力量,那么强壮。 她咬咬唇,难堪的闭了闭眼,再睁开,精心描绘的眉眼中满是嘲弄之色:“这还用问吗?你那天表现得那么明显,我要是再不识趣,岂不是眼瞎?” 他蹙了蹙眉,有力的手指捏住她小巧的下颚:“你在说什么?说清楚!” 乔暮胸口剧烈疼痛,仿佛有一只手在她心脏那里一下一下无情的掐着,疼得她不停的抽气,眼泪快要跑出来,她强忍住,吸着气干脆吼了出来:“好,这可是你让我说的,那天傍晚你一回来就板着脸,吃饭的时候我那么讨好你,你一副看我不耐烦的样子,你另结新欢大可以跟我说一声,我不会缠着你,但是你为什么要那么对我?当初说好的,你厌烦我了就放我走,但是有你这样的吗?还要我去揣测你的心思,你以为你是谁?不可一世的君王吗?傅景朝,你要断就断个干净,你现在来羞辱我,你觉得你很了不起是不是?你什么总裁,什么傅公子,你就是个没风度,见异思迁的人渣!”骂完了,还觉得不解气,她又加了一句:“畜生!” 骂完了,乔暮做好了迎接男人怒火的准备,这些话积在她心里好多天了,不吐不快。 傅景朝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怒不可遏,显得格外沉寂,幽冷的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似在研究她话中的意思。 事实上,她说的有点语无伦次,前后颠倒,但只要稍加整理一下,再联系上她上面说的话就能整理出她话中的大概意思。 也就是说,她以为他那天傍晚发脾气,是因为他想和她分手? 傅景朝凝眸看着她水眸中的雾气,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样,下一瞬间,大手分别扣在她腰上,把她抱到了化妆台上,一只手扣住她颤抖不已的下颚,低头直接堵了那张日思夜想的小嘴。 乔暮猝不及防,慌忙去推他。 他压制着她的动作,霸道而猛烈的加重了亲吻她的力道。 乔暮没办法呼吸,所有唇齿都被他掠夺霸占,深深的辗转,她眼圈发红,瞪着近在咫尺男人的脸,他怎么这么对她,在他眼里她到底算什么? 是不是真像苏璇说的,她在他眼里是一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玩意? 她一直都清楚她的地位,大多数时候都很识相,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伤她?践踏她? 每个人都有底限,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能让她坚持到现在的就是“尊严”二字,有“尊严”的活着。 他又来纠缠她,他这么做,如一把最锋利的刀狠狠的刮在她身上,刺破了她的隐忍与骄傲,把她的尊严冷酷的踩在脚底下。 忘情的缱绻,傅景朝像吸食大麻一般沉醉在这久违的香甜气息中无法自拔,终于结束这个吻。 然而,远远没有结束,乔暮突然伸手环上他的脖子,在他错愕的目光中主动送上自己红肿不堪的唇瓣。 下一秒,血腥味传来,她咬破了他的唇。 两人之间气氛停滞下来。 傅景朝伸手擦掉唇上的血,低哑微喘的嗓音喜怒难辨:“暮暮,那天我生气另有原因,并非你说的什么厌烦你,至于你说的结束,我回复你的只有两个字——做梦!” “那你新欢怎么办?傅景朝你到底想脚踩几条船?”她愤怒中咬牙抗议。 “什么新欢?”傅景朝黑眸一沉:“哪个新欢?你倒是说出名字来。” 她有什么不敢说的,乔暮看着他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歪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从牙齿缝里挤出一个名字:“戚子嘉。” “什么嘉?不认识。”傅景朝眯眸,手指揉弄着她微肿诱人的唇,漠然的说着。 乔暮知道他会这么说,继续撕开他的伪面具:“别装了,有汉皇内部论坛上的帖子为证,你多次出入她的公寓,她本人也承认了,很多人也亲眼目睹了……” “我出入她的公寓?”傅景朝像听到好笑的笑话般嗤之以鼻:“我的精力都在你身上,唯一出入过的就是你乔暮的公寓,其它什么阿猫阿狗的公寓我没去过,也懒得去。” 他的表情不屑一顾,不像是在撒谎,但她听到的,看到的是怎么回事? 那天在公寓楼下,她亲眼看到戚子嘉羞涩的在那些艺人面前承认了他们的关系。 到底是谁在撒谎? 傅景朝看她迷茫的脸蛋,低头啄了啄她的唇,转手掏出手机,拨了傅司宸的电话。 “喂,哥,什么事?” “汉皇什么论坛上是不是有我和一个什么嘉的帖子?”傅景朝开门见山。 傅司宸一下子噤声。 “说实话!”傅景朝低喝。 “是……有!”傅司宸迟疑的承认,随后赶紧说:“我也是昨天刚发现的,立马就让人把论坛全部封掉了,以后不会有乱七八糟的流言。” 傅景朝开着免提,吩咐道:“限你一分钟之内把这个什么嘉的电话给我。” 那头立刻传来手忙脚乱的声音,傅司宸无语到了极点,公司的艺人那么多,他哥只说了一个“嘉”字,连大名都没说,他到哪找。 齐霜在傅司宸身边,她看过那个论坛的帖子,记得戚子嘉的名字,傅司宸这才让人事部把手机号码调过来。 傅景朝当着乔暮的面,照旧开免提,拨了他完全陌生的一串号码过去。 电话通了,戚子嘉懒洋洋的嗓音传来:“喂……” “我是傅景朝。”傅景朝直截了当。 那头扑通一声,似乎戚子嘉的手机掉了。 很快,戚子嘉含羞带怯的嗓音响起:“傅……傅总,您找我有事吗?” 傅景朝别有深意的扫了一眼怀里的乔暮,阴冷森然的开口:“我听说你在外面逢人便说你和我有关系,真是这样吗?” 戚子嘉一听这兴师问罪的口气急忙否认,“不……不,没有……” “那是什么?”傅景朝嗓音如浸在冰水中,寒气迫人。 “是,是……是外面的人瞎传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戚子嘉吓哭了,她好不容易和汉皇签约,如果得罪了傅景朝,她以后就有可能被封杀,前途尽毁。 “所以你就承认了?”傅景朝嗤笑。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戚子嘉慌慌张张不停的抽泣:“一开始汉皇那些艺人过来问我我也不知道,他们说那天看到您搭到十四楼,就以为您和我在谈恋爱……是我不好……傅总,是我起了贪恋,我在汉皇一直是个新人,被人看不起,突然间大家对我热情有加,我一时冲昏了头脑……” 剩下的,傅景朝懒得听,直接掐断通话。 一切真相大白,他倒要听听怀里的小丫头有什么话要说。 乔暮嘴唇抿得很紧,她现在心很乱,分不清是真是假。 就算戚子嘉的事是乌龙,那么他那天为什么那么对她?他只说他那天生气是另有原因,却不说什么原因。 要她怎么相信他。 “还有没有要问的?”她的手被他的大手包裹住,递到薄唇前,在她手背上落了一个无比怜惜的吻。 有,怎么没有。 可是她却问不出口。 她神色微怔,他的这个吻像是有魔力,她之前所受的委屈和难受全部被他这样一个小小的吻而驱散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手背上,发现了一个针眼,已经很小了,这说明那天她跑出去,淋了雨,感冒发烧,输了液。 傅景朝心神俱紧,大手捧上她细嫩白净的小脸,像在捧一个掌心宝:“误会解释清楚了,不生气了,嗯?” 他这么柔声哄她,她条件反射的想点头,最后强撑着让自己不能如他所愿。 手指情不自禁的蜷缩起来,一阵阵恐惧淹没了她,为什么要妥协,他不过是给她一条项链,不过是打了通电话,不过是在强吻她之后给了她一个甜枣,她就找不着北了吗? 不该是这样的。 她之前所有的决心转眼就散了。 她今天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和他胡搅蛮缠的,外面那么大的颁奖典礼,多少艺人挤破了头都进不来,她却在这里偷偷和他牵扯不清。 简直魔障了…… 看她许久不说话,他当她默认了,黑眸中一片柔色,又亲了她手背好几下。 “暮暮?你在里面吗?”突然外面传来席英轩的声音。 晕,他怎么知道她在这儿? 乔暮没敢吱声。 席英轩又敲了两下门:“暮暮,是我,有人看到你进来了,你赶紧出来,傅景朝也不见了,我怕他对你不利……” 傅景朝冷笑,往门口走去,大手握上门把手,乔暮急忙拉住他,极小声哀求:“不要……” 第102章 我只想烦你 门外席英轩拍门声音更大了:“暮暮,快开门。” 门内,乔暮慌手慌脚的把傅景朝推到里面的换衣间,傅景朝不悦的拧眉,乔暮为了安抚他,主动扑到他怀里,一连在他的下巴上亲了好几下。 傅景朝:“……” 他被取悦到了,算了,看在她这么娇软惹人怜爱的份上,他忍了。 乔暮看他不再出来,松了口气,刚才要不是她反应快,他拉开门出去,以席英轩护着她的性格,一定会动手,到时候引来保安或是记者可就糟了。 她关上换衣间的门,手心有汗,在小礼服上搓了搓,伸手拉开门,微抿着唇说:“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只见她头发微乱,嘴唇上的口红一点不剩不说,还有着可疑的红肿,像是被人狠狠吮吸过的。 席英轩心脏猛然一震,越过她走进去:“他在哪儿?” “谁啊?” “明知故问。”席英轩指着化妆镜中她的脸说:“你自己看!” 乔暮抬头一照镜子,噤声,慌忙整理头发,造型师给她做的是无刘海半扎发发型,所以整理起来并不难。 她又从手包中掏出口红,补了一个妆,这下感觉好多了。 拉上手包的拉链,她瞄了一眼席英轩,发现他正往里面的换衣间走,踩着高跟鞋急忙拉住他:“你方向走反了,门在那边。” 席英轩冷笑着甩开她的手:“暮暮,你有点骨气行不行?傅景朝这种人不会对你真心好,我都听说了,他和汉皇另一个艺人打得火热,你这样算什么?他一找你,你就迫不及待的和他好上了,别忘了是你亲口承认说你们分了!” 乔暮也有点恼火,捏着拳头低声说:“你要说是不是?你要说你自己说个够,你不走,我走!” 她真的头也没回的走向门口,席英轩她还是了解的,只要她生气,他必定会跟上来,然而这次她失算了,他没有跟上来。 “咯哒”一声,换衣间的门锁被人从里面解开了。 伟岸挺拔的身影不急不缓的走出来,男人丝毫不避开席英轩的视线,唇边噙着轻蔑的冷笑,眼神是那种睥睨的傲慢:“谁跟你说我们分了?我们好得很!” 乔暮脚步情不自禁的缩回来,清楚的听到席英轩捏拳,骨骼脆响的声音,下一刻,挥拳向傅景朝冲了过去,嘴里大叫:“傅景朝,你他妈的老牛吃嫩草?暮暮多大,你又多大,你还有脸回来找她。今天我非要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她背后不是没人,敢欺负她,你得先过我这一关!” “席英轩……”乔暮曾经亲眼看到过傅景朝把酒吧里的一堆身强力壮的打手打到趴在地上爬不起来,她想提醒席英轩别逞能,然而还是晚了一步,他的拳头已经挥上去。 乔暮千钧一发之际冲过去挡在傅景朝面前,嗓音微喘的对席英轩说道:“这是我和他的事,你别管!” 席英轩的拳头距离傅景朝的脸仅有五公分左右的距离,乔暮挡在他与他之间,让他下不了手。 硬生生的,席英轩把拳头收回,痛心疾首的看了乔暮好一会儿,咬牙转身离去。 乔暮抬起脚步想追上去,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的男人一下子搂住她,炙热的唇吻着她的头发:“这么关心我?” “我不是关心你,我是怕他不是你对手。”她没好气的说:“你放开我,快到我上台了,我要去后台提前做准备。” “口是心非的丫头。”他低低的笑,把她肩膀转过去,黑眸中燃烧着浓烈的情欲,额头抵着她的,着迷的呢喃:“晚上你去找我,还是我去找你?” 她脸色一变,快被他气死了,嗓子里压着火,抬拳捶打他:“傅景朝,你有完没完!” “没完!” 他低低的笑,在她细腰上的手收紧,埋下俊脸跟个登徒浪子似的伸出舌尖在那形状美好晶莹剔透的耳廓上描画一圈,再用牙轻咬她的耳珠。 乔暮大脑发晕,全身抑制的不住的战栗,那里是她全身最敏感的地方,被他上次发现后每次他都用这一招让她就范。 她攥了攥手心,深呼吸了一下,努力克制情绪垂眼看着眼他手腕上手表的时间,真的快来不及了,而眼前这个男人就跟个无赖似的,不达目的不放手,咬牙说:“随便!” “随便是什么意思?”他幽深的眸子眯了眯,薄唇压在她耳畔吹热气,饶有兴味的追问,非要她亲口说出来。 两人对峙了这么久,她渐渐有点撑不住,终于败下阵来,嗓音放低:“随便你找我或是我找你,行了吗?” “不行!”他兴致盎然:“你得选一个。” 天底下怎么有这么讨厌的男人? 乔暮益发用力的咬唇,为了脱身,已经被他彻底磨得没了脾气,别开脸,轻声说:“我去找你。” “我以为你会说让我去找你。”他磁性的嗓音中夹着笑意,松开手,拍拍她布满红潮的小脸:“晚会结束,我会在剧院马路对面的车里等你。” 她胡乱点头,猛的跑出去,怕他反悔,啪一声拉上门。 后台个人休息室,乔暮进去,化妆师和造型师在那里等她,急忙给她补妆,整理发型。 齐霜和卢小梦在一旁,傅司宸也在。 乔暮一时没敢看他们,等全部弄好,她问齐霜:“席英轩呢?” 齐霜皱眉:“刚才他的经纪人也过来问我,他没跟你一起吗?” 当着傅司宸的面,乔暮哪好意思说席英轩和傅景朝差点动手的事,摇了摇头。 “这可怎么办?”卢小梦有点着急。 齐霜比较冷静:“席英轩不是新人,他有最基本的职业操守,不急,再等等,离上台还有十多分钟。” 乔暮目光看向傅司宸:“你和傅景朝一起来的?” 傅司宸看她一眼,歪了下唇角,等于是承认了。 乔暮觉得奇怪,傅司宸是汉皇老总,这场典礼不可能不邀请他的,他不跑到前台,在后台一直这么坐着算怎么回事? 莫非…… 乔暮把视线转到了齐霜身上,走红毯前她好象看到了主持人在采访井韬,这次井韬入围的是最佳男主角的提名,在此之前,井韬已经连续两次获得过最佳男主角的殊荣,这次入围他的呼声依旧很高。 傅司宸这么守着齐霜,难道是怕…… 乔暮刚想到这里,造型师一声低呼:“乔暮,你的项链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乔暮光溜溜的脖子,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自己也不知道?大家说不定会疯了似的帮她找。说实话?不行,化妆师和造型师都和她不熟,万一说出去怎么办? 造型师这一声惊呼之后,齐霜和卢小梦已经着急的开始四处找起来。 傅司宸不急不躁的走过来,手指挑起乔暮搁在化妆台上的手包,手包拉链没拉牢,他手指从拉开的拉链中挑出一条精致奢华的项链,刹那间钻石光芒四射。 卢小梦惊叫起来:“小傅总找到了。” 造型师惊喜中小心翼翼的接过来:“这么价值连城的东西总算没弄丢。” 乔暮听了没说话,原来造型师也一早看出来这项链价值不菲,可她记得已经把项链还给了傅景朝,怎么现在又回到了她的包里? 大约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傅景朝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又塞到她手包里。 乔暮心情复杂的看着镜子中造型师小心谨慎的把项链戴在她白嫩纤细的脖颈上,想着傅景朝说的那句结束后在车里等她,心情又一次窒息沉闷。 “乔小姐。”项链戴好后,席英轩经纪人过来:“席英轩准备好了,可以登台了,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休息室内大家一喜,这么说席英轩人找到了。 乔暮从椅子上站起来:“我也好了,走吧。” 卢小梦和齐霜同时跟在后面,傅司宸瞬间伸手把齐霜搂在怀里:“你就不用去了。” 齐霜眉头微微的蹙在一起,这个公子哥今天一晚上阴阳怪气的,看她看得极紧,似乎拿她当犯人一样盯得死死的。 齐霜一把掰开他的手,淡色的唇勾出凉凉的笑意:“傅司宸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身为乔暮的经纪人,她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场面,难道我不应该随时跟着?” 傅司宸一只手插进西装裤袋中,淡淡的看着她的侧脸,一贯俊逸的眉目更凉,“她那么大的人了,能有什么事?再说还有我哥在,你以为他会让她有事?” 简直不可理喻。 齐霜清冷的一笑,精致的下巴抬起:“你哥是你哥,我是我,我只知道我是她的经纪人,我有责任保护她今晚不出任何差错。” 讲完之后她迈步向乔暮和卢小梦消失的门口追上去。 猝不及防的,一个猛力把齐霜拽回来,傅司宸脸色难看。造型师和化妆师见此情景,识趣的立马闪人。 “理由倒是挺冠冕堂皇。”傅司宸似笑非笑,声音恶劣:“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个老情人坐在台下,你想亲眼看着他拿奖是吗?”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齐霜嘴里这样说,心中却在颤抖,她的小心思藏得那么深,他为什么会发现? 她又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她只想去看一眼,亲眼看一眼都不行吗? 这次到帝都来,今晚以前的时间属于她,从明天开始,试穿婚纱、拍结婚照……所有行程他都安排好了,那就意味着她即将结束自由的单身生活,嫁作人妇。 在这之前,她想悄悄和过去道个别,难道也不可以吗? “既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就老实的待在这里,哪里也不许去!”傅司宸把她摔到沙发里,膝盖轻易的压住她的腿,俊脸透着浓浓的阴鸷:“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休息室的门是敞开的,前台的声音清晰的传进来,主持人已经在报幕:“下面由请席英轩先生与乔暮小姐,共歌一首当红网剧《王爷逆袭记》的主题曲——《问蝶》。” 掌声雷动。 齐霜闭着眼睛都知道,乔暮和席英轩这曲唱完,下面就是今晚的重头戏,公布最佳男主角奖得主。 之前媒体们做过预测,和井韬一同入围提名的几个男演员演技没有他精湛,人气也没有他高,这个奖对于他来说如探囊取物。 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她想亲眼见证,偏偏却被傅司宸困在这里,只能听,不能看。 这种折磨比直接把她从剧院里带出去还要残忍一万倍。 “傅司宸,你知道你这样像什么吗?像一个特别自卑,特别没有自信的男人严防死守着,怕老婆给他戴绿帽子。”齐霜秀美的脸上满是讥讽,“你不就是当年没得到我,所以念念不忘吗?我也刚好如此,因为我没得到过他,所以我念念不忘!瞧,这就是人的劣根,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他大力到几乎捏碎她的手腕,她居然当着他的面说对井韬念念不忘,简直是找死! 手腕传来钻心之痛,齐霜犹豫没知觉一般,以无比鄙夷轻蔑的口吻说道:“我家里出了事,你这个前未婚夫不顾及往日的情面,不帮忙也就算了,还趁火打劫,借机要胁我嫁给你,你这么屁颠屁颠的上赶着要娶我,恰恰说明你对当年被我退婚的事耿耿于怀。傅司宸,想你花花公子名声在外,到头来却栽在我这种女人的手里,传出去会不会特别得没面子?” “齐霜!”傅司宸英俊的容颜黑如锅底,连名带姓的叫她:“我是不是太宠着你了?让你有恃无恐,敢这么跟我说话?” 脱下了翩翩公子的外衣,他脸上的温度寒凉之极:“你以为我注了一亿进齐氏,暂时度过危机,所以你忘记了齐家现在是一只谁都能轻易踩死的蚂蚁?” 蓦地,齐霜盯着男人阴霾的俊脸,气急败坏,却敢怒不敢言。 傅司宸微凉的手指如同钝刀般毫不怜惜的一下下刮蹭着她细嫩精巧的下颚,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但那笑容浮在表面,不达眼底:“别再挑衅我,霜霜,挑衅只会让男人更起征服欲,懂吗?我要娶的妻子不需要激起男人的征服欲,你是我看上的唯一合格的傅太太人选,乖乖当我的新娘,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婚礼当天,我会用另外一亿当你的嫁妆,把你们齐家彻底从泥潭出拔出来,这样满意了吗?” 下颚的肌肤上留下深深的红痕,她被他手指又刮又掐得十分难受,属于男人的气息不可逃避的喷在她苍白的双颊上。 齐霜一动不动的看着满身蛊惑气息的男人,细白的牙齿咬着下嘴唇,前台喧闹的声音一阵阵传入耳蜗,她突然绝望的意识到今晚自己不能如愿了,不能在婚礼前最后看一眼心底的那个人上台拿奖的激动时刻。 一颗心像被无数只沾着盐水的鞭子在抽打,痛的她满头大汗。 罢了! 齐霜闭上眼,不再企图挣扎。 傅司宸从她身下起来,不再控制住她的身体,一派优雅从容的倚在旁边的沙发里,慢悠悠的点燃一支烟。 她整个人安安静静的坐起来,像一只没有灵魂的木偶,两人间没再交流。 此时,前台的舞台上,乔暮和席英轩完美合唱着《问蝶》,词曲意境优美,席英轩唱的深情温柔,配合着乔暮甜美娇俏的嗓音,耳目一新,令人陶醉。 一曲唱毕,掌声再次雷动。 乔暮和席英轩手牵着手谢幕。 台下第一排,正中央的位置,男人面无表情,心中醋海翻腾,有一搭没一搭的鼓掌。 哼,席英轩这个小白脸他还不放心眼里,令他恼火的是,那晚下大雨接走小丫头的男人身份到现在都没查出来。 绝不可能是席英轩。 还有那次派直升机把她从影视城一下接到郊外的人又是谁? 想到身边竖着这么多情敌,都在惦记他的心肝宝贝,他一阵烦闷。 他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查出来! 舞台下方,主办方悄悄观察着前台傅景朝的脸色,不停的抹汗,完了,东城集团是这次活动的最大赞助商,傅总肯定是对刚才的节目不满意。 可是他再一看网络上同步直播的视频,乔暮和席英轩演唱期间,弹幕炸裂了,围观的网友纷纷说好听,夸新人乔暮和席英轩配一脸,cp感太强,还有大喊口号“在一起”的。 乔暮来到后台,脚步始终如同踩在云上面,那么不真实,想不到她刚才完成的那么好,没有任何错误,也没有走音或是破音。 “席……”她转头,想跟席英轩道个谢,虽然她经常怼他,但从心底她对这个好哥们充满了感激。 哪里有席英轩的身影,只看得到席英轩的经纪人苦笑的看她:“那小子不知道怎么了,心情不太好,一唱完就甩手已经走了。乔小姐,有空再联系!” 乔暮笑了笑,说了声:“好,代我向他说声‘谢谢’!” “不用客气,应该的,你们俩这么多年好朋友。”席英轩经纪人也是个豪爽的性格,摆摆手,乐呵呵的走了。 乔暮长吐出一口气,心里明白席英轩这是真生气了。 两人这么多年的哥们,以前无论她多怼他,他从来不生气,这次恐怕是气得不轻。 她思忖一番,从卢小梦手中接过自己的手包,翻出手机,发微信给席英轩:“对不起,我知道你为我好,我拦住你,不让你动手,不是因为我舍不得他,而是因为你打不过他。他的身手我见过,他是练家子,真正动起手来,你会吃亏的。” 打完这些字,她把手机放进手袋里,见齐霜不在,问卢小梦:“齐霜呢?” “齐霜姐好象和小傅总在休息室。”卢小梦脸蛋不正常的红起来,乔小姐在台上唱歌的途中她想回休息室拿保温杯,这样乔小姐下了舞台可以喝点水润润嗓子,没想到她会在休息室门口不小心看到小傅总把齐霜姐压在沙发里…… 乔暮不傻,一看卢小梦这表情就猜出几分,看来她休息室是不能去了,想了想,不如坐到前排去,不是为别的,她想代替齐霜,替齐霜好好看着井韬领奖,也算是她给齐霜完成一个小小的心愿。 拿着手包,乔暮悄悄坐到前排原来的位置上去,席英轩走了,她与傅景朝之间显得有点空。 台上,主持人在宣布:“即将揭晓的奖项是——最佳男主角奖,下面由请东城集团董事长傅景朝先生上台揭晓奖项。” 台下此起彼伏的掌声。 乔暮也跟着鼓掌,只见傅景朝从位置上站起来,大手扣上西服上唯一的钮扣,彰显出迷人心魄的身躯线条,宽肩长腿,薄唇微抿,形象和气势丝毫不输在场任何一个男明星。 只见他迈着苍劲有力的大长腿,从容不迫的走上舞台,来到话筒前,接过主持人手中的红色名单,在念获奖名之前,他那深邃凌厉的鹰眸扫过全场,整个气场如帝王般俯视众生。 现场刹那间鸦雀无声。 很多女明星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傅景朝,激动得脸都红了。 傅景朝并没有直接念,漆黑的双眸注视着主持人,众目睽睽之下避开话筒,蠕动嘴唇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主持人临场反应很快,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卡片,对着话筒面不改色的说:“抱歉,诸位,我少报了一个名字,最佳男主角奖项由傅景朝先生与汉皇旗下的乔暮共同揭晓。” 现场瞬间哗然。 各种各样的目光纷纷投向第一排的乔暮。 乔暮大脑一片空白,她懵了,像这种最佳男女主角奖都是由份量非常重的明星或是企业家揭晓,她何德何能…… 台上,主持人殷勤的目光盯着她,她不得不在众人的目光中站起来,机械的往台上走去。 这短短的几十步,在她看来仿佛漫长的几万步,无意识的走上台,来到傅景朝身边,下面闪光灯闪个不停。 心脏砰砰跳个不停,这是她第一次和他站在一起,整个人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只知道对着镜头摆出应有的微笑。 “乔小姐,女士优先。”傅景朝在话筒里彬彬有礼,把手中获奖的名单递给她。 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手指碰到了她的手指,乔暮礼貌的朝他微笑,僵硬的接过名单,抿唇极力镇静住自己,不管结果如何,今天的奖项非常重要,不管是现场,还是电视台转播,或是实时的网络直播,起码有几亿双眼睛盯着自己,越是这种时候越要稳住,不能乱。 乔暮咽了咽口水,对着台上的话筒以平稳的嗓音俏皮的说道:“感谢傅总给我这个机会,非常荣幸揭晓本届最佳男主角的名单——井韬《一生有你》!” 下面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现场所有人都看向影帝井韬。 乔暮也看向那个正在与周围演员拥抱祝贺的身影,这就是齐霜喜欢的男人,本人比电视上看上去要帅多了,很有文艺范,原来齐霜喜欢这种类型的呀…… 她想得正入神,纤腰上被人掐了一下,她疼的抽了口气,转头对上男人微眯的墨眸,以及他低沉不悦的嗓音:“往哪儿看?他有我好看?” 乔暮:“……” 井韬沿途不断与明星拥抱,终于,他走上台来,司仪小姐送来了奖杯,傅景朝这次没给乔暮机会,先一步把奖杯拿在手,递给了井韬。 乔暮在旁看了真想翻白眼,什么嘛,当她看不出来吗?主办方一开始压根没想让她上台颁奖,是他临时起意让主持人把她叫上来的。 他倒好,现在反而处处拦着,莫名其妙! 井韬拿到这个奖非常激动,与傅景朝拥抱,拥抱完了自然是要过来拥抱乔暮的。 这时戏剧的一幕又发生了,只见傅景朝脸上淡淡的,语气却有点冷冰冰的:“不许抱她,赶紧讲你的得奖感言。” 由于他们离话筒远,公众只看得到他在说话,只当成是在说些祝贺的话,并没有太在意,反倒是台上的井韬、主持人、以及乔暮,三个人一阵尴尬。 最尴尬的不是井韬,也不是主持人,而是乔暮。 她恨不能在地上找个地缝钻进去,同时心中涌出一股无法言喻的情愫,脸上也泛起了红色,手指在身前无意的拧绞,她一直以为两人的关系见不得光,没想到他会在舞台上这么明目张胆…… 井韬和主持人猝不及防的被塞了一口狗粮,内心是崩溃的,脸上还不便露出来,硬要装作没事人一样,辛苦得很。 井韬走到话筒前,乔暮与傅景朝站在身后,看着他的后脑勺,只见井韬用好听的声音在说道:“三年前,我一无所有,我和我最心爱的姑娘约定,今生要带她在现场看我拿一次奖,哪怕男配角奖也好。三年后,我家里奖杯无数,但我心爱的姑娘却不知所踪。人生中最遗憾的莫过于此,在这里我非常感谢那个姑娘,如果有可能,我想再牵一次她的手,让她亲眼看着我拿一次奖……” 现场寂静,每个人都被这诗一般的告白给打动了,乔暮也不除外。 身为演员,她练过很多深情款款的台词,却没有一个有这样来得感人,她不禁眼眶湿润。 耳边传来男人阴沉沉的不屑嗓音:“哭什么?你喜欢听这种调调,以后我天天念给你听,念到你耳朵起茧,听到想吐为止。” 乔暮本来还挺感动的,被他这么一说,忍不住扑哧笑了,白了他一眼娇嗔的说:“你烦不烦啊?” 傅景朝垂眸看着身边娇笑的脸蛋,嗓音软了软:“我只想烦你。” 她心神激荡,别开眼,不想理他。 井韬还在讲着什么,她没注意听,耳骨红红的,怎么藏都藏不住,又怕镜头捕捉到她,只得尽力埋下头。 一分钟后,井韬下台,乔暮小媳妇似的跟着傅景朝下去。 台上开始由另一个当红的女歌星上台唱歌,表演完将会公布一个终身成就奖,整个颁奖典礼才会正式结束。 乔暮先回到自己的座位,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变得心不在焉,直到身边有人影坐下,她才惊觉的看着他,“你坐这里干什么?这是傅司宸的位置。” “你说干什么?”他笑得暧昧邪恶。 她随即想起了他在十八号休息室说的那句“当然是……干你”。 什么嘛,臭流氓! 她心里这样骂他,双颊立刻爬满了红晕,低下头,益发不敢看他。 傅景朝撩完妹心情大好,目光漫不经心的转到台上,在他看来全程枯燥无味的颁奖典礼也变得不那么难看了。 当最后压轴的表演嘉宾又唱又跳落下帷幕时,现场很多明星在离开前开始客套寒暄,现场没有一个是乔暮熟的,唯一一个席英轩也早早走了,她准备起身走了,小手却被灼热的大手扣住,男人低低的说道:“你先去车里等我,嗯?” 她脑袋垂着,极小声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快步走向后台,卢小梦把她的手包递给她:“乔小姐,您的手机震动,好象有微信之类的信息。” 乔暮取出手机一看,不是席英轩的微信,是齐霜的:“我先走了,晚上不回酒店,明天陪我去试婚纱,还有你的伴娘礼服。” 对哦,她差点忘了,在飞机上齐霜说过的,让她当伴娘,还要陪着试婚纱什么的。 时间过得真快,齐霜要结婚了。 提到齐霜的婚事,乔暮心情沉重,嫁给不喜欢的人齐霜心里一定很煎熬吧。 她同情齐霜,却无能为力。 齐霜要想救齐家,唯一的出路就是钱,傅司宸肯拿出两个亿,是齐家唯一的希望。 “乔小姐。”乔暮准备从后台离开,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不由回头。 井韬手中拿着奖杯和证书,疾步跑过来,“乔小姐,冒昧的打扰了,听说你和霜霜是好朋友,她好象还是你的经纪人……” 看着井韬一副想打听的样子,乔暮霎时替齐霜抱不平:“井影帝,你早干嘛去了,你知不知道霜霜这段时间过得有多不容易?” 第103章 你想要天上星星,我也给你摘下来 “我知道。”井韬没有生气,俊颜上溢着苦涩的笑:“最近大半年我在国外拍戏,今天一回来才听说了齐家的事,我还听外面的风言风语说她为了救齐家答应嫁给傅司宸,不瞒你说我听了很心痛。现在问题是我没有霜霜现在的号码,你能不能给我?” 见井韬的态度非常诚恳,乔暮低头对着手机报了齐霜的号码给他。 井韬在手机里输入号码,保存后抬头欲言又止。 “你想问什么?”乔暮看在齐霜的面子上,主动问道。 “我想知道霜霜她现在和傅司宸在一起开心吗?” 他这句话算是问到了点子上,乔暮一阵沉默,随后说:“还是你自己问她吧,我不是她,我不能代表她回答。” 井韬面色凝重:“我明白了。” 看着井韬在一帮助理的簇拥下离去,乔暮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她不明白,如此牵肠挂肚的两个人为什么会分手呢? 以井韬现在的财力,他有能力帮齐霜家里度过难关,齐霜为什么之前没有找他,就算井韬在国外,她还是应该有办法找到他的。 齐霜在顾虑什么? 更让她担心的是,傅司宸娶乔暮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他是为了报复齐霜三年前的退婚,齐霜婚后的日子会很难熬。 乔暮不禁担忧起来。 后台,表演嘉宾散得差不多了,卢小梦对乔暮说:“乔小姐,没什么事,我们也走吧。” 乔暮站着没动:“你先走吧,我还有事。” “可是车在外面等你……”卢小梦指的是来之前主办方派给乔暮的专车。 “没关系,你……”乔暮的声音被电话铃声打断,她把手机从手包里掏出来,屏幕上显示的是傅司宸的名字。 她有预感,他打电话来问的一定是关于井韬的事,万一被他知道她把齐霜的新号码给了井韬,他会更盯紧齐霜。 再者,她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毕竟他是她的老板,她能从奥天成功跳到汉皇,又有如今登台表演的机会,有他一半的功劳,于公,她应该帮他。 另一方面她舍不得齐霜,不想让齐霜那么难受,今天离井韬那么近,齐霜差一丁点就能亲眼看到他上台领奖,最后眼睁睁看着失之交臂。 其内心的痛苦可想而知。 如今,她陷入两难的境地,一边是老板,一边是好友。 傅景朝曾说过,他弟弟的事他几乎不管,可以看出来,他对傅司宸娶齐霜的事持支持态度。 想到待会要面对他,她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 乔暮随即放下手机改口对卢小梦说:“走吧。” 卢小梦见乔暮改了主意,挺高兴的:“那我先去门口看看车在哪儿,然后过来叫你。” “不用,我们从后门走。”乔暮拉着卢小梦从后台穿过,卢小梦觉得奇怪,但也没多问。 剧院后门。 乔暮边走边低头网约车,突然,一辆车开过来停在他们面前,乔暮也没在意,低头摆弄手机。 “乔……乔小姐。”卢小梦结结巴巴的拉着她的手臂使劲摇晃。 乔暮不经意的一抬头,顺着卢小梦指的方向看过去,整个人愣了愣。 黑色宾利车窗降下,驾驶座上赫然坐着一道高大健硕的身影,一眨不眨地睨着她的反应,漆黑如子夜般的瞳眸似乎有着洞悉一切的本事。 傅景朝一手沉稳的搁在方向盘上,薄唇微挑,言简意赅:“上车!” 卢小梦吃惊的嘴巴里能塞下一枚鸡蛋,她当然不会以为傅景朝是跟她说话,她一会看看乔暮,一会看看车里亲自开车的傅景朝,惊到完全说不出话来。 事到如今,乔暮只能选择上车,不过在上车前,她隔着车门,指着卢小梦问他:“能帮忙把她送回酒店吗?” 傅景朝黑眸动都没动,冷淡的回答:“不能。” 卢小梦吓都吓死了,她哪有胆子坐总集团大老板的车,忙摆手说:“乔小姐你别管我,我自己会回去,帝都我很熟悉的,不麻烦傅总了,再、再见!” 看着卢小梦仓皇逃蹿的身影,乔暮叹了口气,拉开车门坐进去,无声的扣好安全带,车子瞬间向前驶去。 宾利驶过一个路口,开上高架桥。 乔暮怎么也想不通,他不是在正门马路对面的车里等她的吗,怎么突然又堵在后门? 身边,男人在安静开车,她悄悄打量着他,西服外套和脖子上的领带不知所踪,衬衣的袖口整齐的卷到手肘处,露出半截结实精壮的手臂,整个人不再像正式场合那么严肃冷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距离感,相反此时倒亲切,男人气魄尽显,瞧着顺眼了许多。 她的视线渐渐从他的衣着转到他的面孔上,在夜色朦胧的光线下他的侧脸线条俊朗如雕刻,轻扬的薄唇挂着隐隐的笑痕。 她刹那间感觉被他耍他,不开心的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笑?” “我笑你什么?”他终于看她一眼。 他脸上的笑实在碍眼,乔暮气呼呼的说:“是你说话不算数,凭什么笑我?” 傅景朝心情愉悦,又好气又好笑的口吻道:“这话该是我问你,说好了你去找我,结果你却开溜。要不是我早料到提前在后门堵你,我岂不是要在前门马路上一直傻等下去?” 乔暮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撇了下唇,扭头看向窗外,不想理他。 车子开下高架桥,车速放缓,傅景朝终于有精力和她说话,左手握住方向盘,右手去捉她的小手,放在唇前亲了亲,低哑着声音问:“想不想我?” “不想。”她抽回手,整张脸都别向右边的窗户。 傅景朝听着她气哼哼的声音也不恼,低笑一声,右手放回方向盘上,安静的开车。 乔暮毕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生了会闷气,少倾,气消了不少,她看着窗外的街景问他:“你要带我去哪儿?” “不是你自己选你来找我的么?地点当然我来选!”他语调玩味,扫视她的黑眸中火焰跳跃,他的渴望再明显不过了。 乔暮微吸了口气,没有说话。 她很想提醒他,还有三天才可以做那件事,话到嘴边又算了,他向来不管他人想法。 这个男人的强势和霸道她是领教过的,他要做什么,没人拦得了他。 曾经被撕裂的痛楚袭上大脑,恐惧、害怕、头皮发麻…… 他将车开得飞快,她的惊恐和无助感就堆积的越快。 她慌乱中听见他的声音低柔:“有没有吃晚饭?” 乔暮愣了一下,赶紧摇头,她说没吃,他应该会带她去吃饭,能拖一时是一时。 傅景朝眸光带笑,唤着她:“暮暮。” “干嘛?” “想吃什么?” 她想也没想,舔舔唇说:“我能吃龙虾吗?” 傅景朝:“……” 话毕,看着他,她换了口气,软软娇娇的:“可以嘛?” “当然可以。”他眼睛盯着前方,低笑着拉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放在唇前啄吻:“你就算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你想办法摘下来。” 乔暮怔了一下,然后顺着他的话说:“好啊,那我就要天上的星星,你什么时候摘给我?” 傅景朝满不在意的笑:“这有什么难的?今晚带你摘星星。”说着指向换档杆旁边摆着的手机对她说:“先打电话叫外卖。” 乔暮听话的把手机拿过来,发现他手机里app软件少得可怜,根本没有可以叫外卖的软件,还不如用她的呢。 转手,她摸出自己的手机,登入外卖软件,挑了一家评价非常高的烧烤店,里面除了烧烤,还有很有特色的各种口味的龙虾。 她一口气挑了三种,付款时愣住了,地址要填哪里? “怎么了?”傅景朝车子停在路口,前面是红灯,他扫了一眼她手机屏幕,不紧不慢的说:“西子酒店。” 西子酒店? 乔暮诧异的看他,那不是她住的酒店吗? 他不带她回他的水墨公馆? 乔暮抿唇,心情沉重,低头填了酒店名字,以及自己的房号。 晚上九点十分,露天停车场,乔暮莫名紧张起来,警惕的左右看了看,戴上口罩,对他说:“我先下去,到了房间,我发微信给你。” “怕什么?”傅景朝不堪在意,作势解开安全带要下车。 她急忙按住他的肩膀:“求你了,这里是主办方安排的酒店,我不想被人看到,被记者乱写。” 傅景朝停下动作,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尖:“好,听你的。” 乔暮下了车,怕他跟过来,走几步回一次头,坐在车里的傅景朝一阵好笑,他的暮暮还是那么傻得可爱,她这么做不更显得引人注目? 十多分钟后,他手机震动,乔暮发来微信,告诉他房号。 傅景朝唇片上扬,随手拿了手机下车。 他迈步往酒店侧门走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有道光闪了一下,等他左右回头,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人影。 就是这样,才让人生疑。 傅景朝警惕心渐起,他不动声色的拨了一个电话过去,对那头罗泉交待:“查一下西子酒店今晚的监控录像,我怀疑有人跟踪。” 有人敢跟踪大老板? 胆子可不小! 罗泉迅速赶到西子酒店,和酒店上层接触,立马着手投入调查。 傅景朝来到202号房间,敲了两下门,门就开了。 乔暮面色慌张,一把将他拉进来。 傅景朝:“……” 他气定神闲,好笑的看着她:“暮暮,你我用不着弄的跟做贼似的。” 怎么用不着? 就用得着? 今晚他变得不像他了,舞台上临时让主持人把她叫到台上不说,还当着卢小梦的面堂而皇之的开车接她。 光这些都够她心惊肉跳,想想后怕了,要是再被人看到他们同进一家酒店,她一定会被唾沫星子淹死不可。 她可不想冒这个险,还是老实低调点好。 门缓缓关上,她刚想走开去拿手机,看看外卖到哪儿了,霎时被薄唇封住了唇。 她没反应过来,无意识的开了牙关。 他的吻如疾风骤雨,她被吻到大脑忘了思考,柔弱无力的被他抵在门后的角落里。 手机铃声响起来,她胡乱伸手去摸手机,他还在她唇上辗转吮吸,她唔唔的推他。 他“啵”一声离开她的唇,额头抵着她的,克制着身体的欲望。 “傅景朝……”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声音不自觉的发颤,“你放开我,我要接外卖电话……” 他轻轻的哼一声:“不放!” 乔暮:“……” “坏丫头,不会说点好听的?”他不禁低哑的笑。 她敏感的感受到难以抑制的欢愉袭来,做着精致美甲的漂亮小手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继续点火,全身发烫发热,贝齿咬着红唇颤抖的说:“二哥,你再这样……我生气了,再也不理你了。” 他低低笑两声,横抱起她走向卧室大床。 捏在手心里的手机铃声持续响着。 她躺在柔软的床上抓紧时间接电话,电话是外卖小哥打来的,一个劲的陪不是:“这位美女,您写的地址是五星级酒店,门口的保安不让我进,对不住了,您能不能出来拿一下您的外卖?” “好,你等下。” 她挂了电话就要起身,他身体俯在她上方,黑沉如火的视线掠过她红得快烧起来的双颊,重重的在她红唇上吮了吮:“待在这儿,哪儿也不许去,外卖我去取。” 他很快走了。 听着外面关门的声音,她躺了一会儿,人有点虚脱。 刚刚被他这么一折腾,她出了一身汗,昂贵的礼服也贴在身上,干脆脱了礼服进洗手间冲个澡。 镜子前,她回想起造型师帮她戴项链的细节,果然轻松解开。 热水洒在皮肤上,冲走了黏腻感,她迷迷糊糊的大脑清醒了上结,恍然惊想,她洗澡做什么? 一会他取完外卖回来,岂不是更容易让他兽性大发? 乔暮后悔不已,但晚了,罢了,不洗她自己也感觉难受、不舒服,就算她不洗,恐怕今晚也难逃魔掌。 索性痛痛快快的洗了个热水澡,她关掉花洒,隐约听到外面有关门的声音。 她披上浴袍,找了吹风机吹湿头发。 正在这时,傅景朝推门进来,挑眉看到她在吹发,走过来说:“我帮你吹。” 上次他帮她吹头发的阴影还在,乔暮连忙躲他的手:“你不是说要帮我摘星星的吗?星星呢?” 他看她一眼,不容置疑的抽走她手中的吹风机:“等你吹好头发再带你去,到时候你想摘多少有多少。” 她才不信。 “这里不好吹头发,去外面。”他大掌在她臀上拍了拍。 她顾不得理会他吃自己的豆腐,头发被撕扯的疼痛让她心有余悸,她忐忑不安的来到沙发上侧身坐下。 望着她一头海藻般的湿发,他打开了吹风机的开关。 片刻后,乔暮悬着的心放下,他动作虽然笨拙,但好歹没上次那么弄疼她了。 等他吹干一大半,她抬头把吹风机拿过来:“饿死了。” 傅景朝挑挑眉峰,闻到一阵阵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沐浴露香气,灼热的视线在她浴袍下的身段上巡视,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又问了之前的问题:“想不想我?” 他眼中的温度烫得吓人,她还是不回答。 “生我的气,所以不想我?”他没有逼她,嗓音性感低醇。 “嗯。”她大方承认,垂下眼睫。 “傻丫头,我更生气,差点没被你气死!”他在她头顶沉沉的呢喃:“你有错,我也有错,各打五十大板,扯平了,嗯?” “好。”她小声的应着。 她不说好又能怎样,她翻不出他的手掌心,除非她重新有勇气面对一无所有,但她舍不得,她从千年龙套爬了上来,她小有名气,今晚在颁奖典礼上大放异彩,拍的第一部当女主角的网剧也是在他的操纵下才能这么早被广电审核通过。 她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给的。 她依附着他,她像无依无靠的藤蔓一样,不能失去这颗参天大树。 手指无意识的抠着床沿,她看不起这样贪婪的自己,同时又毫无办法。 乔暮,你在玩火,迟早有一天,你会玩火自焚! 她心底有个声音冷静而清楚的大声说,她明白,自己真的是在玩火! “你受伤,我的心里也不好受,所以……抱紧我!”他吻着她的额头,吻的很轻柔,似在呵护最珍贵的宝物。 她仿佛又回到了两人没有分开的那段时间,陷在他的温柔里,下意识的伸手抱住他的腰身。 他的腰精壮结实,他的人很重,她把脸靠在他腰上,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恍惚间,她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滚到床上去的,等她意识回到大脑时,他压在她身上,她喘不上气。 “暮暮,告诉我,你怎么这么招人疼?”他搂紧她,亲着她红红的耳朵,迷离的贴在她耳边呓语。 “不知道啊。”她咯咯的笑,纤细雪白的手臂勾上他的脖子:“你应该最有发言权,你说呢?” 他捏着她的脸蛋,训斥道:“以后不许一声不吭的就跑掉。” “嗯,不跑。” “那天接你上车的男人是谁?” “哪个?” “还哪个?”他气的在她腰上打了两下:“你究竟有多少个我不知道的男人藏着?” 他的手掌很硬,打起来火辣辣的,乔暮吸着气边揉边响,一定又红又肿,委屈的小声说:“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他冷笑一声,胸膛里有火在烧,一手掐着她的腰,翻了个身将她再次压在身下,蓄势待发。 她紧紧的闭上眼睛。 然而,并没有。 男人捏她的鼻子,哑得不成样子的嗓音没好气道:“睁眼!看着我!” 她睁开了。 他俯下脸含住她的唇,吻了她好久。 …… 窗外的景色迷人,亭台楼阁,湖光水色,层层翠绿的叶子中间点缀着粉粉的荷花,在这浓重的夜色下吐露着沁人心脾的香气。 他们在床上折腾了有一个多小时,抚摸、拥抱、亲吻……该做的都做了,却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 乔暮趴在男人的怀里,小手放在他起伏不定的胸膛上,稍抬头飞快的看他一眼,随后又低下头去。 在这过去的一个小时里,她感觉到他的欲望那么明显,可他没有进一步,他的动作充满了爱怜与不舍,虔诚的就像一个失而复得的人找回了属于自己的心爱之物。 失而复得? 他对她吗? 她想问,又不敢问。 “咕噜……” 他低笑着不解的问她:“什么声音?” 是她肚子饿得响的声音,乔暮一下子坐起来,鼓着腮帮子气道:“完了,我的龙虾凉了,你陪我龙虾!” 傅景朝一手放在脑后,另一只大掌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白皙光滑的后背,温声说:“你跟我回水墨公馆,我让人给你现做。” 她朝他皱了皱秀气的鼻子:“不要,我就要我的龙虾,浪费可耻,知道吗?” “好,好,浪费可耻!”傅景朝妥协的笑:“我打电话叫客房服务,让他们重新给你热一遍送过来,这样满意吗?” “这还差不多。”她转而说:“不过你不能打,我自己打。”开玩笑,酒店的人知道她住在这里,万一听到一个男人打电话,会怎么想她? 望着她匆匆披了件浴袍下去打电话,傅景朝双手闲散的撑在床铺上,好笑的坐起来,这个傻丫头,他进来的时候酒店前台就已经登记过他的信息,她这么做倒显得多此一举。 不过,她这小聪明的模样瞧着倒挺可爱,他索性不告诉她。 乔暮在电话前全神贯注的打电话,他下了床,悄无声息的过去,凑在她耳后说:“我去冲个澡,记得给我也叫些吃的。”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冲进耳膜的声音吓得尖叫一声,“啊——” 手一滑话筒掉去,她手忙脚乱的把话筒拿起来,酒店服务人员在话筒里紧张的问:“乔小姐,您怎么了?您没事吧,之前有个傅先生在前台访客登记上填资料,其中关系一栏里他写的是‘男朋友’,这个信息有误吗?您是不是遭到了袭击,您还好吗?要不要报警?” “不、不、不……我没事,我很好。”她囧得不行,继续交待了一番,火速放下电话,一抬头他已经进了洗手间。 她气得冲着他的背影扬了扬小拳头,讨厌,他一定是故意的,多大人了,还玩这种小孩子吓人的把戏! 还有,他干嘛登记什么男朋友,他们根本不是好吗? 幸好这是五星级酒店,客户资料严格保密,不然传出去…… 她长吐出一口气,依稀想起他好象交待过要给他叫吃的,她重新拿起手机,点了另一份外卖。 十点半,傅景朝一身湿气的从卧室出来,一边侧头用毛巾擦着还在淌水的黑发,一边看着坐在餐桌前瞪眼看着他的小丫头,她已经吃完了酒店厨房替她热好的龙虾,桌子上一堆龙虾尸体摆在那里。 “怎么这么看我?”他眯眸含笑的眸望着她:“怪我没出来给你剥虾?” 他腰间至下围着一条浴巾,健硕结实的胸膛上挂着水珠,人鱼线在浴巾遮掩下若隐若现,从头到脚透着一股不可思议的神秘魅惑。 乔暮脸颊控制不住的发烫,别开脸说:“谁看你呀,我一直在等你吃饭,等的我都饿死了,所以我先吃了。” “你等我多久了?”他扔了手中的毛巾,走过来拉开她手边的椅子。 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起码三十五分钟。”嫌弃的皱鼻:“你在里面磨蹭什么,比女人都慢。” “你说我在磨蹭什么?”他邪恶的掀唇,意有所指的看她。 她皱眉会意,手指轻碰了下他手臂,果然,他皮肤上一片冰凉,他冲的是冷水澡。 霎时,心中溢出一股异样,他宁可冲了很久的冷水澡,也没有只图自己痛快,不管不顾的要她。 起码,从这点可以看出来,他是怜惜她的。 她抿了抿红唇,指着给他叫的外卖,声音轻了许多:“快吃吧,应该没怎么凉。” 傅景朝打开一次性外卖盒,里面是份简单的盖浇饭,而且是番茄炒蛋盖浇饭,她点的时候是抱着捉弄他的心思,谁让他刚才吓她来着。 没想到,他打开透明餐盒,脸色不改的享受起来,期间她观察过了,他眉宇间没有任何的不快。 见他吃的津津有味,有如人间美味,她都有点馋了,那一份龙虾虽说有两斤,但真正吃到肚子里的没多少,她肚子还没怎么饱,不由舔唇问他:“好吃吗?” “要不要尝一口?”他勾唇笑。 “不要!”她悄悄咽口水,头摇得坚定。 “怕吃我口水?”他看穿了她。 她没吱声。 傅景朝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夹了一块饭菜放进薄唇里咀嚼,随即长臂一伸,把她搂过来,吻上她的唇。 他嘴里的饭菜转眼被他过渡到她嘴里,他的唇一离开,乔暮本能的要吐出来,却收到他气哼哼的警告眼神:“你吐出来我再喂,喂到你不吐出来为止!” 第104章 我就要你帮我洗,不行? 乔暮含在嘴里半晌,胡乱嚼了两下才咽下去。 傅景朝吃得差不多了,把空餐会和筷子一放,下巴指了指餐桌命令道:“收拾一下。” 乔暮:“……” 她动手开始收拾餐桌,门铃响了,傅景朝身上围了一条浴巾大咧咧的去开门,门外站着罗泉,递上一只纸袋:“傅总,您的衣服。” 傅景朝没说什么,接过纸袋关上门,他没进卧室,当着她的面穿起来。 他解开腰上浴巾的一刹那,她脸红的转过头,喉咙里发干,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暮暮,去把我的手表找过来。”身后男人吩咐道。 她乖乖进了卧室,以为他洗澡的时候放在洗手台上,结果没有,最后在床尾的地上捡到了他的手表,旁边是他之前脱掉随意扔在地上的衣物。 她静静看了一会,弯下身抱起来,找了一只袋子塞进去,一并拿了出去。 他身上穿着一件质地精良的衬衣,正在套长裤,等他套好长裤,伸手接过她递上来的手表,边戴边用眼神盯着她手上的袋子:“我之前的衣服?” “嗯,拿回去洗。”她把纸袋递上去,看他大晚上穿戴整齐,知道他今天不会在这里过夜。 傅景朝手上扣着袖扣,没动手接:“你帮我洗。” 乔暮不解:“你家里不是有保姆的吗?” 他笑着伸手捏她嫩嫩的脸:“我就要你帮我洗,不行?” 乔暮无语。 这男人挺矫情的,放着保姆不用,偏要她洗。 “可我这里没有洗衣液。”她企图找借口。 他淡淡的看她一眼:“我让罗泉去买。” 乔暮无语到了极点,看他穿戴整齐,催促道:“你赶紧走吧。” 他听她催促的声音,倒不急起来,微微眯眼问:“你舍得我走?” 有什么舍不得的,巴不得呢。 乔暮暗暗这样想,嘴里倒是另外一个说辞:“那你留下来也行,你儿子怎么办?你放心他一个人睡在水墨公馆?”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那里有保姆,还有保镖。”他眉眼没什么变化,但隐约看到他在笑。 “那我去洗衣服了。”她拎着纸袋,转身要走,被他轻易拉回来,固定在怀里,唇畔撩起弧度:“给我个晚安吻,我再走。” 她二话不说,踮起脚尖,分别在他下巴和俊脸上亲了两下:“这样可以吗?” “马马虎虎。”他低眸看她又笑。 “叩!叩!”响起敲门声。 傅景朝走过去开门,看上去像是不在意的回头看她,随口般问了一句:“明天有什么安排?” “齐霜让我陪她去试婚纱。” “那晚上陪我吃饭?傍晚五点准时过来接你。” “哦。”这点她倒没什么异议。 面前的门缓缓合上,他走了。 整个空气安静下来,乔暮盯着门板,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愣愣的出了好一会儿的神。 走廊外,罗泉一面随着傅景朝的脚步往电梯那里走一面低声汇报:“傅总,查出来了,九点零八分左右,有记者开车跟着您的车进了酒店停车场,拍了一些您和乔小姐的照片。” “查出来是哪家传媒?”傅景朝脸部线条冷冽如刀,停下脚步问道。 “是一家叫晨光工作室的狗仔队,专门以跟踪明星,爆料隐私为生,我调查过了,他们有后台。” “什么后台?”傅景朝勾了勾唇,嗓音有些阴森。 罗泉说了一个帝都某高干的名字,傅景朝冷嗤。 罗泉观察着傅景朝的脸色:“傅总现在要怎么办?晨光工作室成立至今很是风光,他们敛财大致分为三种手段,一种直接把料在微博上曝光,引来大量网友的围观,引起话题,扩大自己的知名度和影响力。第二种把拍到的照片卖给娱乐网站,第三种是暗中敲诈涉事明星,往往很多明星怕丑闻曝光,甘愿花巨额付这个封口费。目前为止,还不知道他们打算选哪种。不过据我推算,他们胆子再大,也不可能敢敲诈到您的头上。所以前面两种的胜算比较大!” 电梯打开,傅景朝长腿走进电梯,俊脸一如既往的淡漠,呵,他不介意曝光,但他向来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要曝光也应该由他这个当事人亲自曝,他个人的感情生活,还轮不到一个狗仔来指手画脚。 乔暮抱着傅景朝换下来的衣物,先放回洗手间,不禁打了一个哈欠,一看时间快十一点了,再不睡觉明天早上陪着齐霜去试婚纱,顶着一双黑眼圈可不大好看。 清晨,乔暮睡得很香,摆在床柜上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她迷迷糊糊的拿过来,是条微信,傅丞睿小朋友发的。 “暮姐姐,你什么时候给我做的点心?” 她刹时清醒了大半,是啊,她答应过给小睿睿做点心的,隔了这么久都没想起来,还要小家伙亲自来催。 她脸颊微红,爬起来盘腿坐在床上发微信:“对不起啊,小睿睿,阿姨给忘了,这样好不好?过两天阿姨一定给你做,做很多,保证让你吃撑为止。” 傅丞睿很萌的发过来两个字:“哦哦。”旁边是个非常萌,一个劲点头的萌兔子。 乔暮想着手机那头小家伙粉雕玉琢的脸蛋,心中软得不行,想起来她有好一阵子没见到小家伙了,也不知道他长高长胖了没有?最近有没有乖乖吃饭? 洗漱完,她出了酒店,到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瓶洗衣液,一份早餐。 回酒店解决完早餐,她开始着手洗衣服。 小礼服上面有很多碎钻,要洗也得拿到干洗店,她只把自己的内衣裤洗了,然后再洗他的。 衬衣、长裤以及一条男士内裤,质料都是上乘,他也不怕她把它们洗坏。 乔暮撇了撇嘴,小心翼翼的搓洗,过水,轻轻拧干,然后悲剧了,她发现这里没有晾晒的衣架,也没有晾衣服的地方。 只得打了客服电话,酒店很快有人过来取走她洗好的几件衣服,说是傍晚会送过来。 八点多,乔暮从酒店出发。 齐霜昨天把地址发给她,她网约了车,自己赶过去。 帝都的路况早上非常拥堵,车子走走停停,乔暮干脆低头刷微博,昨晚颁奖典礼的盛况空前,点据了微博话题榜。 她在红毯上发的那张照片已经有上万的评论,热度不减。 话题说的最多的有个,一个话题是有网友扒出她那条项链的品牌及价格,另一个话题是纷纷给她和席英轩上台唱的那首《问蝶》点赞的。 懒饺子:“莫名觉得他俩cp配一脸有木有?” 酷爱咖啡大蒜的人:“乔暮和席英轩在一起很甜啊,说是好哥们,我莫名不信!” 樱桃85:“我也不信,喜欢乔暮,低调不做作,没有拿和席英轩炒作上位。” 怡粉就是我:“哟,水军挺多的嘛[挖鼻孔],乔暮就是个心机婊!她要是低调不想炒作,干嘛还拉着席英轩给她的什么破网剧唱什么主题曲,明显就是想借着席英轩的人气上位好挖?” 笔落画悲风:“最讨厌那些无中生有的人,媒体已经报导了,是席英轩主动要求给《王爷逆袭记》写歌献唱的,好友支持好友不行?非要扯上什么炒作有意思?” sweety_wwb:“骂别人破网剧的时候麻烦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王爷逆袭记》才放了两集,到今天为止已经六千万的点击率了,乔暮凭的是实力说话,不需要炒作!” 到这里,乔昕怡的粉丝被怼得虽然还偶尔冒出来说一句,但基本上被大家围攻到声音弱下去,继而又有网友转了话题。 水太深可以游泳:“肿么办?好纠结[捂脸]起先觉得席英轩和乔暮配一脸,但现在我觉得傅总和乔暮站在一起更配,我是不是病了?他俩完全不是一国的,一个大叔,一个萝莉,年龄差距好象太大了点。” 辣条君额爱泥:“哈哈,我也是!东城集团那位上台颁奖的时候简直秒杀在场极品小鲜肉和男神,整个人man到爆炸,我差点要舔屏。” 半片面包:“席英轩和乔暮看上去郎才女貌,后来不知为何,看到傅总和乔暮站在一起,暗戳戳的我却瞧出了一点夫妻相有木有?哈哈哈哈猥琐的我!年龄差好萌[捂脸][捂脸][比心]!” 夏天你别闹:“突然发现乔暮好象和谁在一起都能速成cp!” 单身狗汪汪汪:“我的妈,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的[大笑]傅总看乔暮的眼神,简直了!他俩要真没什么,我直播吃翔!” 勤奋的小燕燕:“你们说,乔暮脖子上那个贵得离谱的项链是主办方赞助的,还是傅总送的?” 这个话题挑到了点子上,网友们兴奋极了,纷纷脑洞大开。 lizhaoyan2017:“主办方再有钱,也不可能赞助这么贵的项链,最有可能是傅总,只有他才有这么大的手笔。” 三眼看世界:“哇哦,这下好看了。我看直播的时候发现主持人叫乔暮上去前,傅总和主持人说了什么,主持人当时的微表情明显是嘴角在抽搐啊,你们说会不会是傅总临时起意借主持人之口,让乔暮上去的。” 小猪的部落:“我反复回看了那一段,大有可能,当时乔暮被主持人叫到名字的时候也是一脸懵圈,像这种场合上台颁奖的嘉宾一般都是事先被通知的,乔暮显然不知情。井韬上台讲获奖感言时,乔暮躲在后面看傅总时也是各种小眼神,不要告诉我,你们没有被这种场景戳中心脏!” 绝世无双大boss:“我有,哈哈!” 乔暮心慌慌的看到这里,手心和背心直冒冷汗,她没料到昨晚她和傅景朝在台上的一系列小动作会被网友火眼金睛挖出来,分析得头头是道。 这么下去,可不行! 她赶紧退出微博,准备发微信给齐霜,打了两个字突然想起来马上要见到齐霜了,当面说比较好。 焦急的等待中,车子慢吞吞的来到目的地。 乔暮匆匆忙忙的下了车。 国际知名aimeejing婚纱店是由著名的“婚纱女王”华裔设计师aimeejing所创办的,其美艳灼人、富丽华贵是它的品牌特色,充分突显出东方女性之美。 几个店员拿出了一件独一无二、量身订做的婚纱展示给齐霜看。 乔暮目不转睛的走过去,毫不掩饰惊讶:“好漂亮。” 齐霜脸色不大好,乔暮正想问她傅司宸怎么没来,便听见一道懒洋洋、意味不明的嗓音:“我挑的,能不漂亮吗?” 乔暮转头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傅司宸穿着一套酒红色修身礼服款的衬衫坐在单人沙发上,修长的双腿被黑色的西装裤包裹,优雅的交叠坐着,腿上摆着一份摊开的杂志。 原来他在这儿。 吓人一跳。 近日,傅司宸的气场愈发沉淀了不少,好久没见他嘻嘻哈哈的了,看着大变样的傅司宸,乔暮不自觉的有种傅景朝的即视感。 乔暮小小的拉了下齐霜的手臂:“你们怎么了?吵架了?”怎么脸色都不太对。 齐霜无声的摇头,不说话。 乔暮看她这样,想起了昨晚井韬在台上讲的那番话,想必昨晚齐霜回去免不得和傅司宸闹脾气,傅司宸也真是的,齐霜只是去看一眼,完成当年彼此的小心愿,又不会真的发生什么,他怎么那么小气! “我陪霜霜进去换衣服。”乔暮也不跟傅司宸废话,直接拉了齐霜往换衣间跑。 手中托着昂贵婚纱的几个店员也不由自主的跟在她们身后。 换衣间很大,乔暮和齐霜进去后,接过店员手中的婚纱说:“我一个人就好。” “这位小姐,傅太太的婚纱恐怕您一个人弄不过来,不如让我们在这里为傅太太服务。”店员建议道。 乔暮正有话想跟齐霜说,听到这里,摆手说:“真不用,这样你们先出去,我如果搞不定再叫你们进来。” 店员拗不过,只得遵从的退出去。 齐霜整个人都没什么兴致的直接找了一张沙发坐下,乔暮走过去拍她的脸:“都要当新娘的人了,怎么一点都不高兴?” “我高兴不起来。”齐霜脑袋耷拉着,无精打采:“你知道吗?离婚礼越近,我越难受,你说我可不可以反悔?” “我现在反悔后果不是你能承担得了的。” 开玩笑,前后两次毁婚,傅家那种大门大户还不气炸,后果是拿齐家直接开刀? 乔暮分析到这里,不由问:“你爸爸那边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动完手术现在在医院静养,他还不知道我要嫁给傅司宸的事,我准备试完婚纱,今天下午去看他的时候告诉他。”齐霜垂眼拨弄着手指。 乔暮看着她这样,心中不忍,如果换作是她,恐怕也很难做抉择,一边是家族的兴衰,一边是自己的终身幸福。 “那你昨晚有没有接到什么电话?” 齐霜奇怪的看她一眼:“什么电话?” 没有吗? 是井韬没打,还是她不接到? 乔暮没敢说,今天齐霜和傅司宸脸上都不痛快,她要是再告诉齐霜,井韬想帮她,会不会让事情变得复杂? 可是,如果她不说,万一让齐霜错过了自己的幸福呢? 停了片刻,乔暮还是说了出来:“昨天你走之后,井韬来找过我,他说他前段时间在国外拍戏,不知道你家出事,他还问我要了你的电话号码。” 齐霜睁大眼睛。 乔暮又问道:“你是不是还没看昨晚的颁奖典礼视频?建议你去看一下,他在获奖感言里提到了你。” “提到我?”齐霜怀疑自己的耳朵:“说我什么了?” “原话我不太记得,你有空可以去网上找一下视频。” 齐霜脸上又惊又喜,喃喃的说:“好,我会看的,我一定会看的。” 乔暮看齐霜心不在焉的表情,微博上的事话到嘴边又咽下去,这两天齐霜的烦心事够多了,还是不麻烦齐霜。 就算告诉了齐霜恐怕也没什么作用,网友猜测归猜测,没有实质的证据,要是她们有所动作,反倒被网友抓住把柄,索性不管。 在娱乐圈这个流言满天的是非之地,置之不理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两人说了会话,考虑到傅司宸还在外面,两人站起来忙着试婚纱。 别说,最初乔暮想得太简单了,婚纱非常大,齐霜和她都有点无从下手,只得把店员叫进来帮忙。 忙了好一会儿,总算把婚纱穿好了。 齐霜的气质偏冷,唯美的设计加上别具匠心的细节处理很好的勾勒出女性曼妙的身段,为其添加了神话般奢华贵气的视觉冲击力。 傅司宸双眸失神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打量了齐霜好一会儿,执起她的手背印下一吻,不吝称赞的说:“很漂亮。” “傅先生,这是您亲自设计,大师纯手工裁剪,为您太太量身打造的,如果觉得没问题的话,我们稍后会送到您府上。”店员微笑说道。 傅司宸点了点头,他手中的手机进来一个电话,走到一边接起。 齐霜和乔暮返回换衣间换下婚纱。 乔暮回想店员的话,忍不住问:“我好象听到他们说这件婚纱是傅司宸设计的,我没听错吧?” 齐霜摇头,她连整个婚礼都不关心,更不要提一件婚纱了,反正他一大早带她来试,她就试,他让她怎么样她就怎么样。 当个傀儡妻子就好。 其余的,她不想过问。 齐霜换完衣服,傅司宸手里拿着手机,走进来说:“我有事要办,你们什么时候走?” “她伴娘礼服还没试呢,我们等会走。”齐霜急忙拉住乔暮说。 傅司宸似乎有什么事要急于处理,说了一句“记得下午五点前回去”,便直接走了。 他人一走,齐霜心情好多了,陪着乔暮开始挑伴娘礼服,店员拿出来很多款,两人挑了一会,齐霜看中了一款斜肩设计的:“你的身材穿这件应该很好看。” 她是新娘,当然她说了错,乔暮没什么意见,拿上礼服进换衣间去试穿。 换到一半,好象听到外面有说话声,她没太在意,换好出去,低头打量着自己:“霜霜,你看我穿起来效果怎么样?” 齐霜没回答,乔暮一抬头,齐霜正被四个打扮时尚的女孩围在中央,看那样子像是要动手。 “你们是谁?要做什么?”乔暮提着礼服裙摆跑过去。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少多管闲事!”其中有个红色短发的女孩恶狠狠的瞪着乔暮。 乔暮没理会女孩的警告,想冲进包围圈,被那红色短发女孩推开,她急的从人缝中看齐霜:“齐霜,她们是谁?” 齐霜冷淡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认识。” “靠,臭不要脸,你敢说你不认识娜莎姐?”那短发女孩嘴里骂了句脏话,挥手就要去打齐霜。 “别动手!”短发女孩的手腕被四个女孩中个子最高的女孩挡下来。 短发女孩气愤填膺:“娜莎姐,这个姓齐的卖骚竟然卖到了傅公子身上,要不是她,傅公子娶的人一定是你。” 乔暮低声对躲在旁边的店员说:“麻烦你,报一下警。” 几个店员看看温娜莎,再看看齐霜,一个是温家,一个是傅家儿媳妇,一个都不能得罪,索性装聋作哑缩到角落。 乔暮看到这里,估计这几个女孩的来头不小,再看她们的穿衣打扮都是国际大牌,说明出身不差。 “你要嫁傅司宸是吗?”齐霜冷静的开口,对着温娜莎道。 温娜莎还没说话,那个红短发女孩耀武扬威的抢话道:“什么叫要嫁傅司宸,他本来就是娜莎姐未来的丈夫。我们娜莎姐一个月前就接到傅公子亲自打电话约的烛光晚餐,自从你出现后一切全变了。是你这个臭不要脸的,抢走了别人的丈夫。” “别人的丈夫?”齐霜随意的笑:“既然你要,那给你好了。”转头对着几个店员道:“婚纱不用送了,直接送到这位温小姐的府上。” 温小姐? 红短发女孩只说了一个娜莎姐,但没说姓什么。 看来她们早就认识。 乔暮一时没有再插话。 第105章 你弄疼我了 趁着她们在那边说话,她回换衣间,换下礼服,发了条微信给傅司宸。 等了会,没收到他的微信,她听到外面传来温娜莎一声咬牙切齿的低喝:“你在羞耻我!就凭你也配……” 乔暮怕出事,捏着手机跑出去查看情况。 那几个女孩已经走了,齐霜低头站在原来的位置,看不出什么表情。 乔暮松了口气,走过去说:“这帮是什么人?傅司宸的前女友?太过分了,这个花花公子,到底招惹了多少女人!” 齐霜没声音,长发盖住她的脸,乔暮觉得有点不对劲,弯下腰仔细一看,齐霜脸上有好几个巴掌印,一张巴掌小的脸蛋已经肿起来了。 怎么能随便打人? 乔暮气不打一处来,想要冲出去找那帮趾高气昂的女孩算账,齐霜拉住了她,微微的吸着气道:“暮暮,别为了我冒险,那几个家里都是帝都有头有脸的人物,惹上她们会很麻烦!” 店员这时颤颤抖抖的过来:“傅太太说得对,这位小姐,那几个家里都是有权有势的,咱惹不起!” 乔暮看店员两手空空:“婚纱呢?” 店员颤颤巍巍的指了指门口。 什么? 婚纱被她们拿走了? 这怎么行! 乔暮看看齐霜,再看看店员,下一秒飞快的向门口追去。 她追到大街上,目光搜索到那几个女孩在右手边的珠宝店门口,追上去:“站住!” 那几个女孩闻言真站住了,温娜莎高傲的打量着一身廉价衣服的乔暮,鄙夷道:“你和齐霜是什么关系?” 红短发女孩仔细看了看乔暮,悄悄跟温娜莎说:“娜莎姐,她好象是汉皇旗下艺人,齐霜是她的经纪人。” 温娜莎双手抱胸,倨傲的笑:“原来是个卖笑的戏子。” “把婚纱还给我。”乔暮没理会对方的嘲笑,指着温娜莎旁边女孩手中拎着的一只长方形的袋子,袋口露出精致的盒子一角。 “什么婚纱?没看见!”红发女孩不耐烦的瞪着乔暮。 眼看几个女孩又要离开,乔暮冲到她们前面拦住,指着那个袋子说:“这上面有aimeejing婚纱的logo,还想抵赖?” 温娜莎有点恼羞成怒,狠狠跺了跺脚,瞪了一眼提着袋子的女孩:“还愣着干什么?还给她!” 那女孩不知所措,红发女孩一把抢过来,甩手往乔暮脸上扔:“破烂玩意,谁稀罕!” 乔暮没防备,左眼眶被盒角砸了个正着,她捂着眼睛倒抽了口气,一时没顾得上捡地上的婚纱袋子,等她终于感觉不那么疼了,可以看清眼前的世界,地上哪有婚纱袋子的影子。 她赶忙往四周看了看,那几个女孩的身影已经到了前面的街边,正准备一个个上跑车,清一色的红色法拉利,在街道边特别的醒目,几个女孩颜值又高,引来很多路人的拍照和围观。 乔暮追过去时,那几辆跑车迅速开走了。 她只得无功而返。 手机响起来,电话里是傅司宸的声音:“你和霜霜在一起吗?她怎么不接电话?” 乔暮皱眉,把发生的经过讲了一遍,然后抱不平的说:“傅司宸,霜霜的婚纱被抢走了,这件事你要怎么处理?” 傅司宸不悦至极的开口:“你回婚纱店陪着霜霜,婚纱的事我来办。” 有他这句话,乔暮稍放下心来,齐霜把婚纱送人的话是气话,那婚纱如果真是傅司宸亲自设计的,被齐霜这么轻易送人的话,傅司宸肯定不高兴。 这对别扭的准夫妇最近闹的事够多了,要是再添一桩,火药味只会更浓,于齐霜没好处。 乔暮返回婚纱店。 不久后,两人赶回酒店,进房间第一件事,乔暮打电话让酒店送来冰块和纱布,给齐霜的脸做个冷敷。 齐霜接过纱布包的冰块,说了声谢谢。 乔暮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坐在一旁默默陪着她。 隔了一会儿,齐霜拿着手机看了两眼,抬头问她:“微博上有网友在议论你和傅景朝的事。” “你发现了?”乔暮弯唇一笑:“也没什么大事,他们要说让他们说呗。” 齐霜拧着柳眉:“你最近注意点,那些记者狗仔最会迎合大众口味和好奇心,他们一定会盯着你的一言一行。” 乔暮想起了傅景朝约她傍晚一起吃饭的事,点头说:“我会注意的。倒是你,还好吗?” 齐霜拿掉脸上的冰块,从包里摸出一面小镜子照了照:“好多了。不过要是老肿着我就不用晚上参加傅家宴会了。” “怎么说?傅家晚上有宴会?”乔暮诧异,那傅景朝还约她晚上吃饭,他有分身术不成? “傅景朝没跟你说吗?”齐霜奇怪的看她一眼:“傅家给刚出生的傅中曦摆满月宴,就在今晚。” 乔暮摇头,傅景朝确实没跟她提过。 电光火石间,她想起两个奇怪的点来,昨晚傅景朝说今天五点接她,刚好傅司宸也在婚纱店里约了齐霜五点。 这应该不是巧合。 还有,她想起来住院的时候,他曾跟她说过,傅中曦的满月宴摆在十九号,今天刚好是十九号。 她惊察到这一点,低头发了一条微信:“今晚傅家给傅中曦摆了满月宴?” 傅景朝没有立刻回复,他在郊区的高尔夫球场,往往常一样照例陪着几个叔叔伯伯辈打球,这几位都是看着他长大的长辈,自小对他喜爱有加,并没有因为在帝都身居高位而摆架子,一群人边打高尔夫边聊天,时间不知不觉过得很快。 等到一局打完已经过去了四点多小时,那几位还没尽兴,相约改天有时间再聚。 傅景朝来到贵宾换衣间,罗泉在门口等着他,递上他的手机:“傅总,乔小姐好象给您发了微信。” 傅景朝脱下白色手套和帽子,随手交给罗泉,低头滑开手机,读起微信。 读完后,他直接拨了电话过去:“伴娘礼服试完了?” “试完了。” “怎么声音不太对,不高兴?” “没有。”乔暮想说傅司宸的事,咬唇最后还是没说,“我听齐霜说晚上是傅中曦的满月宴?” “嗯。”他在话筒里笑:“想去?” “不想。”她立马回答。 “不想去就不去,晚上我带你去吃饭。” “你不参加满月宴吗?” “我去露个脸就行了。”傅景朝说得不以为意。 “不好吧……”她迟疑的劝他:“你毕竟是傅瑾唯的叔叔,你只露个脸,别人会怎么说?” “这么为我着想,听你这思考方式怎么有种傅家人的口气?”他磁性的嗓音中始终在笑。 她脸色不自然:“正经点行吗?谁是傅家人,我姓齐。” “你这是要我给你名分?”他气定神闲的问她。 “你又胡说!”她不稀罕,说完想起微博上的流言:“不跟你说了,挂了!” 放下手机,她对上齐霜好笑的眼神:“你俩挺甜的,真让人羡慕,看得出来傅景朝对你很好。” 乔暮:“……” 差不多快到了午饭时间,乔暮打电话订了外卖,两人随意吃了一些,下午卢小梦过来,三人窝在乔暮的房间里。 齐霜拿着平板电脑,兴冲冲的对乔暮说:“来活了,有两部新戏,你挑一个?” “什么戏?”乔暮凑过去看齐霜的工作邮箱。 “一部是偶像剧,一部是仙侠,你挑一部喜欢的拍。” 乔暮面对这两个新戏,一时没做决定:“有剧本吗?等我看了剧本再决定。” 齐霜点头,这是她当乔暮经纪人以来,第一次接活,飞快的分别回复了两份邮件。 敲门声传来。 乔暮看了眼时间,可能是酒店把早上拿走的衣服送回来了,拉开门,傅司宸站在外面。 “霜霜。”傅司宸盯着沙发上的齐霜,没什么起伏的声音说道:“没什么事情的话,到你房间去,我有事要跟你谈。” 乔暮看到傅司宸手上拎着熟悉的婚纱袋子,应该是他从温娜莎那边要回来了。 齐霜也不想当着乔暮和卢小梦的面闹得太难看,拿上包和平板电脑,门在她出去后关上。 “小傅总刚才脸色好吓人?”卢小梦按着胸口,有点怕怕。 乔暮也看出来了,她推测一定是温娜莎说了什么。 齐霜很平静的打开房间,把包和平板电脑放下来,觉得口渴,又去动手倒了水喝。 傅司宸立在门后,始终跟着她的动作。 齐霜放下水杯,看着他手中的袋子,兀自凉凉的笑了笑,她转身要去换衣服,瞬间手臂毫不意外的被男人扣住。 他的力道很重,捏的她手臂隐隐作痛。 她抽着气,不耐烦的说:“傅司宸,你弄疼我了!” “你倒是说一说。”他眯着狭长的眸,玩世不恭的笑中夹着嘲弄:“什么叫做‘既然你要,那就给你好了’,以及‘送到温小姐的府上’?” 他复述的是她之前跟温娜莎说过的话,齐霜自然记得,忍着被他捏的益发疼痛的手骨,她笑容很浅:“温小姐想当傅太太,那就让她当好了,再说傅先生你一个月前亲自打电话约了共进烛光晚餐,你放了人家鸽子,最后却把帐算在我头上,我替你弥补,送件婚纱当赔罪并不过分。” 第106章 以后你只属于我 “并、不、过、分?”傅司宸咬牙切齿,“我亲手设计,特意给你订做的婚纱在你眼中是不是一文不值?” “傅司宸,你还是不了解我。”齐霜嗓音里的笑更浅了:“你如果亲手给我设计,是不是要问问我这个当事人喜欢什么风格?比如我不喜欢这种奢华贵气的风格,我喜欢简约大方一点的款式。是,这件婚纱是你亲手设计的,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做这些感动的只有你自己?” …… 卢小梦来的时候带了水果,洗了两个苹果,跟乔暮一人一个窝在沙发里咬。 “乔小姐,你真的和大老板在一起吗?”卢小梦憋了半天,终于问出这个令她从昨晚开始到今天都难以消化的大问题。 乔暮缓缓点头。 卢小梦惊到整个人跳上了沙发,瞪着乔暮结结巴巴的说:“你……你瞒得也太好了,天哪,我竟然……我竟然在给老板娘当助理……说出去,汉皇那些艺人助理一定会对我进行三百六十度全方面无死角的羡慕嫉妒恨。” 什么老板娘!! 乔暮满头黑线:“你别乱讲。” “呸呸呸!”卢小梦露出一个秒懂的眼神,连接打嘴:“我说着玩的,我怎么有胆子把这事说出来,除非我饭碗不要了。” 就在这时,傅景朝又打了电话过来。 卢小梦一看是大老板的电话,收拾东西,立马撤退。 “喂。”乔暮接了电话。 “在西子酒店?” “对啊。” “我马上去接你。” “哦,那我去换衣服。” “先别急着换,等我到了再换。” “无耻!”乔暮因为他这句话,脸又热起来,赶紧收了线。 放下手机没多久,酒店送来了熨烫整齐的衣物,他与她的衣物分别装在两个袋子里,乔暮大方的付了小费。 那服务生收了小费后,没立刻走,有点难为情的说:“乔小姐,能给我签个名吗?” 乔暮微微意外,笑着说:“可以,签哪儿?” 服务生早有准备,拿出纸和笔,乔暮接过来快速签下大名。 “谢谢,乔小姐,你比网上看到的要漂亮多了,我还喜欢你最近主演的那部《王爷逆袭记》,期待你后面换女装,一定非常漂亮。”服务生再三道谢,拿着签名开心的走了。 乔暮第一次尝到了被人当明星的滋味,说实话,还不赖。 她站在门口,往齐霜房间看了会,没听到动静,不知道两人聊得怎么样。 正愣神,走廊不远处走过来一道高大的身影,傅景朝过来了。 这么快? “专程在这里等我?”傅景朝大步过来,搂住她的肩,在她唇上亲了亲:“不枉我这么疼你。” “你说够了没有?”她实在受不了他随时随地的自作多情。 “没够。”他蓦地扣住她的肩膀,薄唇压在她耳际,嗓音被调得很低,“不仅没够,还说硬了!” 乔暮一瞬间面红耳赤,扯掉他的手,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 傅景朝不紧不慢的迈着步子进去,乔暮站在沙发前低头看微博,有人私信她,是合作过的邓导,告诉她下周要开始宣传《遮你一世尘烟》,最先安排在四大城市,第一站就是帝都。 还有《遮你一世尘烟》官方微博发了一条宣传微博。 “有一种执着叫林雅烟;有一种男神叫詹誉尘;有一种敢爱敢恨叫俞梓萌;有一段感情叫《遮你一世尘烟》!” 并且@她、乔昕怡、谢洵祺。 乔暮被点名了,自然配合着转发了这条微博,并写上:“下周开始宣传,帝都,不见不散!” 今时不同往日,乔暮的粉丝经过颁奖典礼之后,一夜间涨到了一百五十万,一举一动倍受瞩目。 有很多网友迅速在下面留言,表示期待。 乔暮专注于发微博,没注意傅景朝的去向,等她看完抬头,他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把,低声催她:“快去换衣服,别穿得太随便,最好隆重点。” 她怪怪的看他:“为什么?不是吃饭的吗?” “谁说吃饭就不能穿得隆重?”他低笑着看她,解释得无懈可击:“有些西餐厅必须客人穿得很正式才能进。” 这点她倒是听说过。 乔暮没了异议,可她好象没有比较隆重的衣服,一抬头,他手上变戏法似的多出好几只纸袋搁到她手里:“我让人准备好了,你试试合不合适。” 她拿着纸袋要往卧室里走,他不由分说拉住她的手:“在里面换和这儿换都一样,我都要看!” 她连忙挣扎:“不要!” “你说了不算。”傅景朝哄着她,让她站好,他后退几步,伟岸壮硕的身影堵在卧室门口,朝她抬了抬下巴,眸光灼灼如火:“换吧!” 乔暮哪好意思当着他的面换衣服,顿时有点急了,咬着唇说:“傅景朝,你能不能有点高雅的爱好?你要看脱衣舞到夜店看去,那里只要肯花钱,多的是女人愿意为你脱!” “可惜那里没有一个叫乔暮的丫头,所以我没兴趣!”傅景朝看她真的吓坏了,笑着伸出手指逗弄她的耳垂:“去换衣服去,晚上再收拾你!” 乔暮抱住纸袋,飞快的钻进卧室。 傅景朝目送着她的身影,摸出一盒烟,骨节分明的手指抽出一根点上。 烟草的味道在空气中散开,他一边抽,一边望着落地窗外的夜色,眼中隐隐含笑。 今晚,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 他的暮暮这么美好,不应该藏着,应该让更多人知道。 乔暮从纸袋里翻出三只精美的纸盒,从纸盒上的logo和旁边角落贴的中文标签来看,一条tiffany&co.黄金镶嵌的钻石项链,一件zuhairmurad高定系列的玫瑰粉色蕾丝露背小礼服,以及一双同品牌的银色露趾细高跟鞋。 这几样光是看着就赏心悦目,更不要提穿了。 乔暮穿戴好,踩着高跟鞋出去。 男人听到声音,侧头看过来,漆黑的眸一动不动的凝望着她。 “不好看吗?”她看他迟迟不说话,扯了扯小礼服的裙摆,有些忐忑的问。 这辈子她穿礼服的机会屈指可数,这是她第一次穿这么轻薄而透的礼服,出来前她没敢照镜子,因为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好象比昨天她在颁奖典礼上的小礼服还要多。 “不是!”他扔掉手中的烟,炽热的大手放在她白如凝脂的双肩上,让她的身体正对着他,任他仔细端详着,喉结滑动,嗓音低沉微哑:“是太好看了!我都有点不敢相信这是你!” 男人的甜言蜜语真是毒药,乔暮心脏又开始没出息的乱跳。 有人在敲门。 乔暮推了推他:“可能是傅司宸他们。” “他过来了?”傅景朝挑眉。 “嗯,大约半个小时前他到的,在齐霜房间。”她没时间说发生在婚纱店的事,推着他说:“你去开门。” 傅景朝依言长腿迈过去。 门外,傅司宸手里牵着齐霜:“哥,你在这儿?” “刚来。”傅景朝发现弟弟和未来弟媳两人虽手牵着手,脸色却一个比一个绷得紧,看了看腕表:“你们准备出发?” “嗯。”傅司宸回头看了齐霜一眼:“霜霜说有工作上的事要找乔暮。” 傅景朝颌首,侧身让齐霜进来,两个大男人留在了走廊。 傅司宸闻到了傅景朝身上的烟味,“哥,你有烟吗?给我一根。” 傅景朝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只剩下最后两根,递了一根上前,意味深长的看了弟弟一眼:“还没搞定你女人?” 傅司宸没回答,接过烟和打火机,先给傅景朝点了烟,再给自己点。 两人的烟点燃后空气中冉冉散开尼古丁的气息,烟雾让原本绷紧的俊美面容模糊了不少:“她不敢悔婚!” 傅景朝吸了两口烟,吐出阵阵烟雾,声线微沉:“婚礼没多少天了,齐家的事你办得怎么样了?” “我投了一个亿进去,齐氏暂时保住了,等婚礼当天,我会再给他们一个亿。”烟雾太深,傅司宸的表情看不太清。 傅景朝目光深远,多看了弟弟两眼,手指弹着烟灰:“要想拯救一座摇摇欲坠的大厦,首先应该先去找原因,而不是盲目加砖添瓦,那样撑的不过是一时,撑不了多久大厦还是会倒下,到那时土崩瓦解的局面可就不好收拾。” 傅司宸跟着往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眸色淡淡的:“我知道,我查过了,齐家出现危机的最根本原因在齐塬身上,他根本不是块做生意的料。” 齐霜进了乔暮的房间,乔暮以为她要讲工作上的事,谁知齐霜拿着手机低声说:“我去你卧室看视频,你在外面帮我盯着点,假如傅司宸过来找我,你就说我在上洗手间。” 乔暮听懂了,齐霜是想去看井韬在颁奖典礼上的获奖感言,傅司宸老是跟着,她没机会。 遂点点头说:“好,你去吧,我在这里看着。” 她尽职的盯着外面的动静,突然发现门没关牢,她过来关门时,听到外面两个男人以上的谈话。 齐塬,是齐霜的哥哥吗? 齐塬不是做生意的料,傅司宸先后投了齐氏两个亿进齐氏,岂不是又要打水漂? 这时,听到傅景朝磁性的嗓音厉声说道:“两亿投进去有用吗?你明知道齐氏在齐塬手上活不了多久,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走廊上一片沉静,过了一会,傅司宸的声音才传来:“就当我两亿买个媳妇!哥,你别说我,你当初不也做了傻事,你多花了一千五百万把乔暮从奥天那个泥潭中拔出来。说起来,你我都栽在了女人身上。” “我没你那么傻,先结婚后谈恋爱。”傅景朝一只手里把玩着打火机。 “我知道,你和我相反,你是先恋爱后结婚。”傅司宸半开玩笑道:“哥,谈恋爱的感觉怎么样?以前你和傅芷荨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没见你像和乔暮在一起这么开心过,感觉你一下子年轻了不少!” 乔暮心口嗵嗵的跳起来,屏住呼吸听着男人的回答。 然而没有回答,只听到一声闷哼,像是傅景朝捶了傅司宸一记,傅司宸抽着气笑:“哥,你轻点儿,你也不怕把我打坏了,到时候结不成婚,我恨你一辈子。” “你恨不恨我另说,先把你老婆搞定了再说。”傅景朝丢下这句话,外面就没怎么有声音了。 乔暮担心傅司宸要进来,轻手轻脚关上门,齐霜这时也看完视频出来了,脸上的喜色藏也藏不住,整个人大变样。 “看完了?感觉怎么样?”乔暮低声问齐霜。 齐霜满脸绽笑说:“他说的是我们以前的约定,虽然没有亲自看到他拿奖,但是我看了视频,也算是目睹了全过程,心里不那么遗憾了。” 乔暮耳边响着傅家兄弟刚才的对话,她能听得出来傅司宸对齐霜不是想报复才结婚的,他对齐霜可能是认真的。 “那个……我刚才听到了傅司宸和傅景朝的谈话,傅……” 敲门声又起,打断了乔暮的声音。 齐霜主动跑过去开门,笑着主动挽上傅司宸的手臂:“不是说要我去做造型的吗?走啊。”说着,回头看向穿着小礼服的乔暮:“暮暮,一起去。” 傅司宸若有所思的看着身边突然间变了个人似的齐霜,又看向乔暮房间内一眼,乔暮有些心虚,别过身去,用去沙发拿包做掩饰。 五分钟后,乔暮和齐霜走进电梯,两个男人跟在身后。 齐霜话特别多,看看自己的礼服,又看看乔暮的礼服,两人不时咬耳朵,讨论做什么造型配各自的礼服会比较好看。 乔暮:“……” 她感觉齐霜兴奋的有点过头了,又不好意思不配合。 来到一楼,乔暮戴上口罩,生怕被人撞见,拉着齐霜走得飞快,两个男人倒不急不缓的走在后面。 齐霜带乔暮去的是一家私人工作室,从墙上各个明星与同一张面孔合影的照片来看,这家工作室的主人似乎是只接待非富即贵以及明星大腕的美发造型大师。 “这家属于私人订制,每天固定接待上午两个,下午两个,今天咱们这是用了傅家的资源,不然要排到一年之后。”齐霜边往里面走,边低声解释。 乔暮点头,齐霜打小在帝都长大,熟悉这些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服务生领着四人进去,轻声指着沙发说:“几位,请在这里等候,今天我们大师上午身体不舒服,所以上午的客人也安排在下午。不过几位放心,排在你们前面的两位客人已经做得差不多了,请稍等十分钟。” 四人坐在沙发上等候,乔暮本来和齐霜坐在一起的,傅景朝坐在斜对面,指着身边的沙发位说:“暮暮,过来!” 乔暮乖乖起身。 她坐过去,傅景朝长腿交叠,一把将她搂住脖子带进怀里,耳语道:“从昨天你我和好开始,以后你只属于我!” 他的手臂又重又沉,她差点窒息,吐着舌头难受的咳嗽了好几下。 傅景朝稍微放开她,手臂改为攥住她的手指,将五根手指强行挤进她纤细的指间去,慢慢的变为十指紧扣。 霎时,一股电流从交扣的手指传入乔暮的心脏。 十指连心,说的大约就是这个意思。 乔暮尴尬坏了,扫了一眼傅司宸和齐霜,小声抗议:“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容易引人注意?狗粮不是人人都爱吃的。” 傅景朝扣紧她的手指,嗤笑一声:“狗粮是什么?” 乔暮:“……” 对面,傅景朝和乔暮秀着恩爱,空气中都仿佛飘着粉红色泡泡,这边气氛完全两样,齐霜主动往傅司宸身边坐了坐,虽没说话,但已经表明了她粉饰太平的态度。 傅司宸却并不领情,他英俊的脸上浮着一层暗黑的戾气:“下午还一副没精打采,冷若冰霜的样子,怎么一进了乔暮的房间,立马整个人跟打了兴奋剂的?是乔暮的房间太神奇,还是看前男友的获奖告白把你给治愈的眉开眼笑?” 齐霜顿了一下:“傅司宸,我承认我是看了视频,但我目前没有和他联系过。我既然答应嫁给你,就不会做反悔的事。” “你是不敢做反悔的事,而不是不会。”傅司宸微微的哂笑:“要是我现在付不起剩下的一亿,你是不是立马拍拍屁股走人,甩了我,好去找你的前男友拿这一亿的缺口?” “傅司宸,话别说的这样难听。”齐霜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不想在这里和他吵,低声说道:“我已经和你领了证,我就是你妻子,我承认,上午我不该随便把婚纱送给温娜莎,我向你道歉,但也请你不要说话阴阳怪气。我是嫁给你当妻子,不是当你的受气包!” “你当受气包?”傅司宸冷笑连连:“现在谁最生气?你吗?” 再怎么不了解这个公子哥,也知道他在气头上,说话难听是难免的,齐霜让自己冷静下来,斟酌着用词:“傅司宸,我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要我向你下跪吗?” “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你想怎么样?”傅司宸霍然坐起身来,颀长的身影逼近她,隐在眉宇间的戾气更盛:“齐霜,用你的话说,你已经和我领了证,你就是我的人,别做让我生气的事,也别再见他。不然的话,他的下场就不是简单的一个车祸那么简单。” “你……你说什么?”齐霜脸色大变,揪住他身上一丝不苟的西服:“你把井韬怎么样了?傅司宸,你把井韬怎么样了?你说,你说啊。” 对面,乔暮被齐霜这边的声音吸引过来,想过来看看,被傅景朝禁锢住了腰身,不让她起身。 就在这时,工作室里面走出来两个脸熟,却叫不出名字的明星。 有屏风的遮挡,两个明星没看到沙发这边有人,边走边说话。 “嗳,你听说了吗?晨光工作室昨晚被人砸了!”明星a。 “晨光工作室昨晚被人砸了?”明星b一脸震惊:“谁这么大胆?” “我也是听圈里人说的,大家今天都传疯了。”明星a讲得绘声绘色:“砸的可狠了,一帮人冲进去,电脑、相机、桌椅全砸了个稀巴烂!人也被打了,听说当晚全躺进了医院。” “不能够吧,那晨光工作室向来以挖明星隐私赚钱,我听说很多明星恨他们恨得牙痒痒的,可是就是拿他们没办法,因为人家背后有人撑腰。” “这个我听说了,不过大家都在猜,这个晨光工作室可能惹了更大的人物,不然他们工作室被砸了,怎么到现在一声都没敢吭。以往他们偷拍哪个明星被明星怒骂,他们都要拿上照片到微博上大肆炒作,这次连屁都没放,说明踢到铁板了,你说是不是?” 明星a恍然大悟:“有道理!我怎么没想到?那这个晨光工作室到底得罪了谁?” “我这哪知道?不过晨光工作室被砸之后,娱乐圈好多丑闻缠身的明星要暗自高兴了,这下没人挖他们的黑料……” 两明星越走越远。 傅司宸和齐霜停止了争吵,因为服务生过来请乔暮和齐霜进去做造型。 两个女人走了之后,两个男人一时没说话。 隔了几分钟,傅景朝低沉肃冷的语调传来:“至于吗?在外面就这样吵?被爸妈看到他们会怎么想?本来就不支持你们段婚姻,你是不是想让婚礼黄掉?” 傅司宸俊脸上的戾气散了一些,重重的捏着眉心,语气有所缓和,略带一丝疲惫:“我也不想,看她那样,有时候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你以前不是女朋友很多,恋爱经验丰富,一个齐霜你却搞不定?”傅景朝烟瘾犯了,下意识摸烟,发现烟早抽完了,随即端起茶几上服务生送过来的咖啡,抿了两口压压烟瘾。 傅司宸偏头看他一眼,“哥,我怎么听你这话意思,有点故意在我面前撒狗粮的意思?” “狗粮是什么意思?”傅景朝皱眉,怎么暮暮知道,司宸知道,只有他不知道?新词汇? 傅司宸:“……” 他用最简短的话解释了一遍。 傅景朝放下咖啡杯,双手随意放在长腿上,抬起冷峻深邃的面孔,眼中却尽是柔色:“是又怎么样?” 傅司宸发现他哥现在俨然一个恋爱中的傻男人,所做所为完全不像他自己,稍一思考:“哥,晨光工作室是不是你让人砸的?” 第107章 我女朋友,乔暮 傅景朝没有否认。 傅司宸匪夷所思:“好好的,你砸一个狗仔队的工作室干什么?”停顿了一下,惊诧道:“莫非是晨光工作室拍到了你和乔暮?” 傅景朝锐利的眸浅浅一眯,倾身端起咖啡又抿了一口,俊朗的面孔在咖啡的热气中一片模糊。 这么说是真的啰? 傅司宸笑了一下,带着不屑:“晨光工作室那帮乌合之众为了钱什么事都敢做,你砸了也好,让他们长长记性!敢在老虎头上拔毛,活腻味了!” 傅司宸今天没带烟,之前向他哥讨了一根,这会坐在这里无聊,跟着端起自己面前的咖啡喝了两口,漫不经心的说:“那晚上咱侄孙的满月宴,你们跟我和霜霜一起去?” 傅景朝没有明确表示:“你们先走。” 傅司宸看他哥这样,仿佛在策划什么,他现在烦心事一大堆,也就没有再问。 两个男人喝着咖啡,各自想着心事。 里面,乔暮先做发型,然后有专业的化妆师过来给她化妆,细细观察完她的素颜之后评价道:“乔小姐,您底子很好,皮肤又细又滑,五官长得很好,眼窝偏深,我看过你在颁奖典礼上的造型,有着时下最吃香的混血儿味道,不如我继续用这个妆您觉得怎么样?” 乔暮没什么意见,弯唇笑:“你拿主意。” 她弄好后,玩着手机坐在一旁等候。 著名作家苏璇年近四十嫁入豪门不过一个月就生了一个儿子,今天傅家摆满月宴的消息早就不胫而走,网上讨论热烈,有祝福,也有人大讽,说什么的都有。 苏璇的微博今天更热闹,她一大早就发了一张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照片,小小的傅中曦被傅瑾唯抱在怀里,苏璇头靠在傅瑾唯肩上笑容灿烂。 这是傅中曦正脸第一次曝光,这条微博瞬间成为热点。 很多拍摄过苏璇小说改编电视剧而走红的男女明星纷纷转发了这条微博,并送上了祝福,乔昕怡是第一个转发的,赚了不少眼球。 乔暮看了很久照片上傅中曦的小脸蛋,越看越喜欢,想到自己也参演了《遮你一世尘烟》,发微博的话不会有人怀疑,于是也转发了苏璇的微博,并写上真诚的祝词:“祝小曦曦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齐霜造型和妆容弄好后,两人走出去,不愧是大师,天衣无缝的造型更突出了她们身上各自特有的气质,齐霜高贵冷艳,乔暮俏美清纯令人眼前一亮。 傅景朝坐着没动,傅司宸先站起来,搂着齐霜说:“我们先走。” 等他们走了一会儿,傅景朝不慌不忙的揽着乔暮来到停车场。 “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走?”乔暮奇怪的问他。 “我走了,你怎么办?”傅景朝亲自给她拉开车门,等她坐进后座,他才绕过车身坐进来:“等会我去打个招呼,然后我们去吃饭。” 水漾园。 司机将车停在门口,傅景朝下车后,扣上西服钮扣,侧头看她:“在这里等我。” 这里应该是傅景朝大伯,傅家长子傅茂的住处,看来苏璇一家也住在里面,四世同堂。 乔暮点头说:“好。” 车窗降下来几公分的缝隙,她打量着豪车云集的大门内,想必今天的宾客应该不会少,想不到傅中曦的满月宴会摆在家里,她以为会放在酒店。 升上车窗,她低头玩手机打发时间。 苏璇几乎给所有发祝福的明星都回复了微博,唯一没有回复的是她的微博。 乔暮早料到了,没太在意,倒是她微博下面的粉丝在打抱不平。 乔暮粉丝后援会v:“嫁豪门了不起呀,那么多明星的微博都回了,怎么不理我们暮宝?嫌我们咖位低?差评!” 阿雪:“可不是么,看了一圈下来,独独绕开了乔暮的祝福微博,乔暮是演了一个女配,但也不用这么明目张胆的鄙视。” 水漾园今天来了很多客人,婆婆把傅中曦抱下去,楼下大厅不时传来笑声。 苏璇在大厅全程待的很尴尬,她是孩子的母亲,反被孤立无视,婆婆一个劲的夸孩子各方面像傅瑾唯像傅家人,她坐在旁边像是透明的,心中很不是滋味,强颜欢笑了一阵,悄悄郁闷躲回二楼专属书房,坐在电脑前刷微博,当她看到乔暮的这条微博后,脸色灰冷。 她和中曦不需要乔暮的什么鬼祝福,只要乔暮消失,彻彻底底的,从她的世界里消失。 那支录音笔寄出去后,她满心以为傅景朝和乔暮这下彻底闹掰了,看过昨晚的颁奖典礼视频,她知道自己想得太天真了。 苏璇推开落地窗,到阳台上透气,正在这时看到大门口傅景朝高大的身影从车里下来,她隐约间好象看到了乔暮坐在车里没下来。 果然,乔暮比她想象中的要有手段,一面敷衍她说什么和傅景朝迟早会断,一面又把傅景朝哄得服服帖帖的,手段高明。也对,在娱乐圈跑了那么多年龙套,一朝攀上傅景朝这颗大树,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对付乔暮,是她麻痹大意,操之过急了,得小心翼翼绕开傅景朝,另做打算! 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嗡嗡响,苏璇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苏璇吗?”电话里有个粗声粗气的声音说。 苏璇心中警铃大响:“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那人说话有一种得意。 “我不认识你……”苏璇声音颤抖,准备挂电话。 那人笑的恶劣:“今天是苏女士为傅家生下重孙子的好日子,如果被别人知道苏女士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会不会很有趣?” 苏璇听出来者不善:“你知道什么?” “我呢,知道的挺多的,苏女士应该非常清楚当年的事,对吧?” 苏璇是谁,她是畅销书作家,熟知人性,一听对方就是在敲山震虎,她不会轻易上当,抹掉声音中的紧张不安,平静道:“当年有什么事,你倒是说出个一二来。” “苏女士,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当年的事你自己不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吗?乔暮是苏女士的亲生女儿……” “别说了!”苏璇咬牙打断:“你想要什么?” 电话里,那人笑得张狂:“这就对了嘛,识时务者为俊杰,苏女士嫁进豪门,身价大涨,我呢,就想找苏女士要点零花钱,不知道苏女士肯不肯给?” “你要多少?” “一口价一千万。” “你不如去抢!”苏璇气的低吼。 那人嘿嘿的笑:“苏女士,你可以考虑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如果苏女士还是不肯给的话,我很乐意把你和你女儿乔暮的新闻卖给狗仔队。想想你们豪门中的关系够乱的,你嫁给了傅景朝的侄子,你女儿却当了你丈夫叔叔的女人,狗仔队要是闻到这个味,他们肯定会疯狂的报导……” “你给我闭嘴!”苏璇勃然大怒:“乔暮和我没关系,你敢乱讲,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哈哈,苏女士好大的口气,我只是开个玩笑。”那人收起笑,厉声道:“一个小时之后我再给苏女士打电话,算时间的话,那时候刚好是满月宴开始的时间,要真是有什么苏女士的丑闻曝光出来,苏女士的豪门梦恐怕要破坏喽!” 苏璇扔掉手中的手机,一张保养得宜,只有三十岁左右的面孔煞白如纸。 水漾园楼下,大厅内大家都在逗着傅中曦,傅芷荨手机震动,她若无其事的退出来,躲到花园一角。 “傅小姐,你让我办的事我办好了。”电话里那人声音高亢得很。 傅芷荨脸上一喜,捂着手机说:“具体说说。” “苏璇那女人被我三两句话诈出了实情,真的像你说的,她和乔暮是母女。” “很好!”傅芷荨激动的攥紧裙角:“马上把这个消息发给媒体!” 那晚,在琉璃湾别墅秋千前苏璇和乔暮的谈话无意中被她听到一些,事后她思来想去,决定找人从苏璇嘴里诈出实情,想不到这么容易苏璇就露馅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电话里那人却没有马上答应,“宝贝儿,急什么?等我从苏璇这里拿到钱再说。” “什么钱?你……你敲诈?”傅芷荨急急的命令道:“谁让你这么做的,我要你马上把消息发给媒体,我要让全世界的人知道乔暮和苏璇的关系!你听到没有?” “傅芷荨!”那人轻蔑的阴笑:“当了几天傅家小姐,你就晕头转向,真以为自己是只金凤凰?敢跟我这么说话,要不要我寄几张照片给傅景朝,让他看看他曾经爱得死去活来,冰清玉洁的初恋原来是个荡到骨子里,一天没男人就不行……” “住口!住口!”傅芷荨身体晃了晃,恐惧占据她整个身心,“我听你的,我听你的还不行吗?等你拿到钱再说!” “这还差不多,宝贝儿,改天约个时间好好疼你,哈哈……” 傅芷荨不敢再听下去,她哆哆嗦嗦的按掉电话,缩在角落里如秋风中的落叶般抖了很久,才渐渐把体内那股恐惧感给压下去了。 挂下电话,这人嚣张的气焰瞬间全灭,诚惶诚恐的对着办公桌后面,大班椅中的身影道:“老大,事情办好了,我全部按您说的做了,这下傅景朝有的手忙脚乱!” 椅背对着办公桌,看不清模样,只能看到大班椅中的男人露出一只拿着雪茄的手,声音冷如冰山:“你觉得够了吗?” “不……不够!”这人舌头打滑,更加卑躬屈膝道:“与老大您这些年的损失相比,远远不够!漓城本来是老大您的地盘,傅景朝占山为王,占着茅坑却不拉屎,白白浪费了漓城那么大的市场。顺您者昌,逆您者亡!老大,按您的计划,咱们一步一步慢慢来,等到傅景朝被那几个女人弄的焦头烂额,无暇顾及之际,漓城回到您的手中便指日可待!” …… 乔暮在车里等了大约将近四十分钟,才见傅景朝从大门内出来,带着一股疾风坐进车内,朗声吩咐司机:“开车!” 听着他嗓音明显比平常高几度的声音,乔暮更奇怪的看他,这人一向遇到什么事都喜怒不形于色,这会怎么完全把高兴摆在脸上。 以为他高兴是因为看到傅中曦的原因,于是乔暮问了他一连串的问题:“看到傅中曦了吗?你有没有拍照片?有没有比在琉璃湾的时候长大一些?” 傅景朝:“……” 他看了她一眼,别有深意的说:“你会有机会亲自看到的。” 乔暮没听出来,她摸着干瘪的肚子,看着窗外,中午叫的外卖早就不知道消化到哪里去了,只希望早点到吃饭的地方,把肚子填饱再说。 一个小时过去了,乔暮感觉有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指着窗外钟楼说:“半小时前不是刚从这里开过吗?怎么又绕回来了?你司机是不是不认识路啊?” 傅景朝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在看文件,头也没抬:“可能!” 什么叫可能? 乔暮看看司机的后脑勺,再看看身边在专注看文件的男人,满肚子疑惑。 驾驶座上的司机惊出了一脑门的冷汗,大老板一早吩咐他尽可以别绕重复的路,是他自作聪明,只当乔小姐对帝都的路况不熟,一下被识破,他心虚得开始绕更远的街道。 乔暮一路看着街景,终于感觉司机开对了,又是四十多分钟过去了,车子总算开进了地下停车场。 “这里的餐厅好远,开了将近两个小时。”乔暮下车时看着时间,吐舌头抱怨。 傅景朝隐去眸底的笑,板着面孔训斥司机:“下次看好路再开!” 司机点头如小鸡啄米,为了每年丰厚的奖金,心甘情愿的背下了这口黑锅。 傅景朝揽着乔暮走向电梯,几分钟后,两人来到金碧辉煌的三楼。 乔暮一早听他说过吃饭的地方比较高雅,也没怀疑,跟着他的脚步往里面走,两个服务生在门口一左一右的等候,看到傅景朝和乔暮,恭敬的行绅士弯腰礼,齐齐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推开了镀金大门。 看这大阵仗,乔暮也没太在意,她一路走过来没见到走廊里有任何客人,以为是傅景朝怕两人的事曝光,壕气的包下了整个餐厅。 可是,当大门打开,傅景朝带着她步进同样金碧辉煌的大厅时,满大厅的衣香鬓影令她怔愣当场。 更令她错愕的是,她赫然看到了很多傅家人的身影。 这是……傅中曦的满月宴? 不是摆在水漾园,实际上真正摆的地方是酒店? 他不是要带她去吃饭的吗? 怎么带她到了傅中曦的满月宴? 事情来得太突然,乔暮几乎忘了自己该有的反应,等她回过神来时,第一反应就是赶紧出去。 人都被骗进来了,又岂容她溜走,傅景朝铁臂一捞,锁住她柔软的腰肢,在她耳边低笑着耳语:“不许走!” “傅、景、朝!”乔暮睁大一双黑白分明的水眸,不可思议的压低声音说:“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谁规定这里是你不能来的地方?”傅景朝黝黑的眼眸噙着笑,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的脸蛋:“暮暮,我今天要告诉你的事,你是我的女人,你从来没有见不得光,相反,你是我的骄傲!” 乔暮听懂了他的意思,他这是要昭告天下——他与她的关系! 这人怎么能这样…… 未待她再开口,早有宾客看到傅景朝怀里搂着一个五官漂亮精致的女孩,纷纷好奇的围了上来。 “景朝,这位是?” 说话的是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秦耀斌,和傅策一样,某部队上将军衔,傅家的至交,在帝都一众高干子弟中最喜欢最中意的就是傅景朝,刚毅、果敢,遇事冷静,是个好苗子。 遗憾的是这小子当年无缘无故申请退役,害他失去了一个培养接班人的大机会,不过这些年过去了,他也想开了,依然拿这小子当儿子看待,光看这小子有儿子没老婆,心里也不免着急,给这小子介绍了好几个模样和条件都非常优秀的姑娘,愣没一个入得了这小子的眼,把他给气得够呛! 原想这小子要打一辈子光棍了,今天看他突然带了个小丫头,忍不住上前关心的询问。 “难得看你小子身边有个女孩子,也不给咱们这些伯伯叔叔介绍介绍?”另一个同样关心的长辈,房舜的父亲,某部队中将说道。 眼前一些年长的人虽是一身便装,但身上散发出来的不怒自威,杀伐决断的凌锐之气令乔暮这个小年轻都看得出来他们的身份不一般。 面对着一群她不认识,又背景深厚,甚至可以说是惹不起,躲不起的人物,乔暮吓得不敢吭声。 傅景朝双手亲密的放在乔暮肩上,把她往前稍推了一下,声音简短自若的介绍:“我女朋友,乔暮。”转而一顿,又对乔暮温声说:“暮暮,这几个是傅家的世交,都是打小很疼我的伯伯叔叔。” 几个长辈一愣,彼此目光相对,都从对方眼神中读到了意外之色,有人马上兴冲冲的跑去告诉老战友傅策。 傅策和傅母正在大厅另一头招呼别的客人,听到这个消息后,傅策面上没表示什么,回头悄悄问傅母:“你知道这事?” 傅母神情复杂,往大儿子那边看了两眼,态度不咸不淡:“以前儿子总不谈女朋友,你着急上火,现在谈了,你又问东问西的,有本事你自己去问你儿子!” 傅策被噎了一下,皱了皱眉:“你这老婆子,我就问问,看你那护犊子的样儿!不过我怎么看着他这女朋友年龄小了点,还有点眼熟,好象在哪里见过?” 傅母没回话,她忙着应付几个高官太太。 等忙完了这阵,傅母又往那边看了两眼,“瑾唯的婚礼上你应该见过,还有以前也到咱家去过,不过你不在。” 傅策一丝不苟的脸上有些不悦:“上次既然带回来了,怎么你没告诉我?哪家女孩?家里父母是做什么的?学历是什么?这么年轻,成年了吗?” 傅母波澜不惊,语气不温不火:“儿子刚公布的女朋友身份,八字还没一撇呢。还有那是女朋友,不是未婚妻,谈恋爱多的是没结成婚的,想谈就谈着呗!老傅,你是不是想得太多?” 傅策一想倒也是,小年轻谈个恋爱挺正常,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放眼帝都那些个高干子弟换女朋友跟换衣服似的,连他的小儿子也是这德性。只有大儿子是个另类,他今天才会大惊小怪。 …… 傅景朝面不改色的拥着怀里僵硬的小丫头,一一把面前的伯伯叔叔向乔暮做了介绍。 乔暮背脊挺得很直,扬唇保持微笑,他每介绍一个人物,她就跟着毕恭毕敬的称呼一声,礼貌周到,心里却把身边的男人大骂了一百遍。 她的脸快笑僵了,又有新的一批宾客走上前,又是新的一轮介绍。 乔暮从来没有遇到这种车轮式的应酬,压力大到几乎喘不上气来,齐霜远远的看到了及时过来解围,“暮暮,原来你在这儿,我想去洗手间,一起?” 乔暮巴不得呢,赶紧点头,飞快的挽上乔暮的胳膊,逃走了。 傅景朝黑眸中浮现出宠溺的笑,没有阻止。 “去个洗手间也约?出息!”傅司宸轻哼,指向主桌方向说:“哥,酒宴快开始了,过去坐。” 洗手间门口,齐霜接到一个电话,乔暮独自一人先进去。 女洗手间的门好象反锁了,打不开,好象有人在里面打电话。 “钱我已经打给你了,你得说话算数……你要是敢耍花样,我不会让你好过……” 听上去有点像苏璇的声音,乔暮暗自奇怪,苏璇躲在里面给谁打电话,跟谈判似的。 “你怎么站这儿不进去?”齐霜接完电话走过来。 洗手间内没了声音,几秒钟的时间,苏璇拉开门出来,与齐霜颌首,与乔暮擦肩而过。 乔暮再回来,顿时裹足不前,大厅内大家纷纷就座,傅景朝和傅司宸两兄弟醒目的坐在主桌,两人的身边位置都空着。 齐霜瞧出了乔暮的紧张,轻声安慰说:“事情都到这步了,由不得你不去,走,我陪你。” 乔暮被齐霜推着手臂往主桌走,她的心跳得很快,宛如跳到了嗓子眼。 恰在此时,在众人的目光中,傅景朝起身径自向她走过来,牵着她的手,引她到他身边的空位上,正式向主桌上每一个傅家成员介绍:“这是我女朋友,乔暮,漓城乔家女儿。” 今天是傅茂重孙的满月宴,自然是由傅茂开口,笑道:“行,你小子总算是肯交个女朋友,坐!” 傅景朝大手亲密的牵着乔暮没有急着落座,一个长辈一个长辈的轮流介绍,似乎是事先商量好似的,她每称呼一个长辈,就得到一个红包,才叫了一半,乔暮手中的红包多到只能抱在怀里。 最后傅景朝却独没有介绍傅瑾唯和苏璇。 苏璇庆幸,傅瑾唯不知情,却不依,笑着打趣:“二叔,不带您这样的,我是比你们小一辈,但您这把满桌子的人都介绍了一遍,怎么独把我和璇儿忽略了?今天可是我们儿子的满月宴,我们可是主人,哪有把主人忘记介绍的道理?” 第108章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傅景朝拉着乔暮的手坐下,看着傅瑾唯和苏璇的目光越渐深邃,有微不可察的光芒闪过:“前几天在琉璃湾你们不是见过?” 傅瑾唯原就是说着玩的,听到傅景朝这么说,这一桌又都是长辈,他就没再继续打趣下去。 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声,傅丞睿从坐在傅母身边的位置上爬下来,小身影直接朝乔暮奔过来。 乔暮原先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掐紧,有些紧张,在看到熟悉的小脸蛋,喜不自禁,怎么才几天不见,她感觉傅丞睿长高了。 傅丞睿看到喜欢的暮姐姐,很开心又很害羞的揪揪她的小礼服,暮姐姐今天好漂亮好漂亮,漂亮到他都有点不敢认了。 满大厅的人目睹了这一切,看到傅丞睿对傅景朝的小女友喜欢得不行,纷纷在心里想,以前,没少有家世好的千金卯足劲的想讨好傅丞睿,预备先从小的下手,再搞定大的,但没一个成功的,这个叫乔暮的女孩真是不简单呐,不声不响间一下子搞定了父子俩。 “弟妹,难怪你最近满面春风,原来你是双喜临门呐,司宸要结婚了,景朝也有了女朋友,估计这离办喜事也不远了。”说话的是傅瑾唯的母亲,章淑。 傅母端庄大气的坐在那里,脸上露着高深莫测的笑,没接这个话茬。 苏璇表情呆滞,一动不动的坐着,她想破头也不会想到傅景朝今天会在傅中曦的满月宴上公布乔暮的身份,他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傅瑾唯和他说话打趣的时候,他扫她过的目光带着深意,会不会是他已经识破了那个录音笔是她录的? 她寄出录音笔前让人做过技术处理,她的声音那段处理过后一点不像她的声音。 傅景朝听了那个录音笔却没和乔暮闹分开,只有一个解释,乔暮把她抖露了出去,傅景朝知道了她和乔暮母女的关系。 傅瑾唯衣袖被拉了拉,他回头对上苏璇的眼神,听她蠕动红唇小声说:“瑾唯,人到齐了,什么时候开席?” 傅瑾唯拍拍她的手背,开口朗声对傅茂说道:“爷爷,可以开席了吗?” “可以。”傅茂今天很高兴,什么事都不及他添了一个重孙令他龙颜大悦,大手一挥:“开席!” 傅丞睿揪住乔暮就不撒手,傅母吩咐旁边的服务生,把傅丞睿的椅子搬到了乔暮和傅景朝中间去。 傅景朝看了一眼夺宠的儿子,低声道:“你回你自己的位置上去。” 傅丞睿眼皮都没抬,他就要跟暮姐姐坐在一起,要是他听他爹的事,岂不是他在暮姐姐面前很没有面子? 傅景朝:“……” 服务生端着椅子在旁边等,不少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傅景朝黑着脸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与乔暮拉开距离,空了位置给服务生放椅子。 众人:“……” 是他们眼瞎还是感觉错误? 怎么他们闻到了酸酸的味道,父子俩为争一个乔暮吃醋? 苏璇眉心微蹙,心里的恼怒多到快爆炸,脸上一丁点不敢表露出来,今天是她儿子的满月宴,乔暮却在这里喧宾夺主,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风头盖过了她这个刚刚为傅家生下重孙的傅家儿媳,分明是在报复她! 傅丞睿双手撑着椅面,灵活的爬到椅子上坐好,根本不要乔暮抱。 乔暮欣慰的摸摸小家伙的脸蛋,傅茂宣布开席后,大家的注意力不再在她身上,她跟着松了口气。 不过酒宴全程她没和傅景朝交流,只顾和傅丞睿边吃边做着小小的互动。 傅景朝知道她生气了,被晾在一边也不恼,菜没吃多少,酒倒喝了不少。 觥筹交错,酒酣耳热,宾客间开始走动敬酒。 主桌上自然是宾客的首选,先是夸一番傅瑾唯和苏璇天作之合,再夸一番傅中曦长得漂亮,最后问题全归到了傅景朝的女朋友身上。 “景朝啊,你这女朋友年纪这么小,还在上大学吧?” “她工作了。” “多大了?” “二十二。” “这么小?怎么没念书?成绩不好?” “念没念过书,成绩好与不好,做我女朋友有问题?”傅景朝舒缓的面部线条紧绷起来,僵沉着脸冷冷的反问。 提问的几位心中微微胆颤,看样子傅景朝还是个由不得别人说半点自己女人不是的男人,其中一个急忙转了话题:“漓城乔家我听说过,乔元敬是有名的珠宝商,乔氏集团在全国开了不少珠宝店。想不到你这个小女友会是乔元敬的女儿。” 傅景朝掀了下唇,“失陪!”直接坐下去,不理人了。 几位了解傅景朝的为人,讪讪的走开,去了别的桌敬酒。 乔暮与傅景朝间就隔着一个傅丞睿,他那边的动静她听了个正着,她心中幸灾乐祸的笑着,让你自作主张公布啊,这下知道公布的坏处了吧,该! 有乔暮在旁边用公筷夹菜,傅丞睿小朋友吃得很是欢快。 桌子斜对面,傅芷荨几乎没动过筷子,嘴唇咬得很紧,她悄悄离席,来到楼上事先订好的房间,拨电话过去。 电话里生硬的女声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是空号。” 傅芷荨像是早就习惯了一样,挂掉,等了有一分钟,手机进来一个陌生号码。 她不等对方开口,先说道:“钱拿到了吗?” “当然拿到了,苏璇敢不给吗?”那人很是洋洋得意。 整整一千万,也不怕把他撑死! 傅芷荨腹诽,嘴里又急道:“那你还不赶紧把苏璇和乔暮的丑闻传给媒体!” “急什么?”那人仍是不慌不忙的样子:“你得透露点消息给我。” “什么消息?” “傅景朝的人最近在查我,你想办法替我把一个东西放到他书房桌子下面。” “你要做什么?我是不会帮你做对景朝哥不利的事。” “宝贝儿,你没资格管,你要想赶走你的情敌,你得照我说的做,否则照片……” “好,我听你的!”傅芷荨一听到照片,差点咬碎一口银牙,“不过这次你得先把我要办的事办好!” “行!就依你!”那人笑得更是邪恶,傅芷荨有裸照在他手上,她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满月宴大厅。 傅景朝的手机在响,他垂眸看着上面的名字,起身到外面接听。 “老大,我们的人一个小时前发现了大炮的踪迹。”袁云煦说了一个好消息:“之前毒蛇供出来的固定给大炮打钱的一个银行账户今晚一下子多出来一千万,打款人你猜是谁?” 傅景朝一手抄在兜里,没耐心和他玩捉迷藏:“说!” 老大真是,每一次都不配合,袁云煦悻悻的摸摸鼻子:“是傅瑾唯的妻子,你弟媳苏璇。” 傅景朝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她怎么和大炮有联系?” “是啊,我也纳闷,你弟媳不是作家么,难不成为了寻找灵感和素材?” “滚!” “好好,我滚,我滚去继续调查,非查清楚不可。奶奶的,我感觉这大炮冒出来的方式挺奇怪的,前阵子他好象知道我们抓了毒蛇,一直藏着没冒泡,这一冒就冒出来这么大的事。总感觉那家伙没安什么好心……”袁云煦嘀咕了几句,挂了电话。 傅景朝返回大厅,傅丞睿吃饱了,正拿着乔暮的手机玩游戏。 而乔暮在和齐霜两个人凑在一起看着手机,傅景朝解了西服外套钮扣,踱步回到座位,他要是没估算错的话,他和暮暮男女朋友的身份现在已经传到了网上。 傅景朝真没猜错,乔暮和齐霜看的正是微博,大厅内这么多宾客,难免会有人发到了网上。 消息像长了翅膀在微博上蔓延开来。 乔暮微博下挤满了更多的评论。 单身狗汪汪汪:“终于不用直播吃翔了,开心[耶]!事实证明本人的眼睛够毒,乔暮和傅景朝果然是一对,这盆狗粮我干了,你们随意!” 金城光影:“今晚20:00《王爷逆袭记》第三四集,我已经充好会员,可提前看第五六集,爽~” 不行就是你:“厉害了傅总,霸气侧漏,就这么直接在家宴上宣布和乔暮的关系,公开发糖,隔着屏幕都能闻到甜味儿。” 齐霜大致扫了乔暮的微博,舒了口气说:“还不错,网友们都在给祝福!” 乔暮:“……” 齐霜又说:“时间过得很快,今晚会放网剧的下面四集,你要不要充会员?” “多少?” “一个月二十好象。” 二十不贵,乔暮点头:“等酒宴结束我回去就充。” 齐霜又看了看乔暮的微博粉丝,今天下午看的还是一百五十万左右,现在涨到了二百多万。 齐霜身为乔暮的经纪人,粉丝也从十万,涨到了几十万。 将近九点,满月宴宾尽主欢。 傅景朝牵着乔暮的手准备离开,傅丞睿小手被乔暮牵着,朝傅母挥挥小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傅策忙着和老战友打招呼,旁边傅母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眉头几不可闻的皱了皱。 傅芷荨捕捉到了,走过来亲热的挽住傅母的手臂说:“二伯母,您要是舍不得睿儿的话,我去跟景朝哥说,把睿儿带回香榭园。” “算了,儿大不由娘,更何况是孙子。”傅母微微叹气:“那次乔暮以睿儿的朋友身份到香榭园我就知道这个女孩不简单,你呀,好好学学。” 傅芷荨被点到名,心中不舒服,撒娇掩饰:“二伯母,您这是嫌弃芷荨了吗?” 傅母拍着傅芷荨藕断般白皙的胳膊笑着安慰:“这孩子,我哪会嫌弃你,这些年你帮着我照顾睿儿,我可是看在眼里的,睿儿到现在跟你这个姑姑都不是太亲,却对一个外面的野丫头那么依赖,我让你学的是收卖人心,以后你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能用得着!” “她的手段我不会。”傅芷荨委屈的小声说。 “唉,也是,你是大家闺秀,从小接受的是正统礼仪,这个乔暮不过是乔家的养女,她跟你没法比。” 傅芷荨听傅母的口气,小心翼翼的打听:“那二伯母,景朝哥已经宣布了她是他女朋友的身份,睿儿也喜欢她,万一哪天景朝哥动了娶她的念头怎么办?” “不可能!”傅母说得斩钉截铁。 “您怎么知道?” 傅母神秘一笑:“我生的儿子我当然知道。” 听着傅母笃定的口吻,傅芷荨唇边掠过一抹喜色。 - 一路上,傅丞睿坐在乔暮腿上,乔暮给他唱儿歌。 将近十点,车子驶入水墨公馆。 乔暮怀里沉甸甸的,傅丞睿睡着了,她企图抱小家伙下车,无奈她力气不够,差点摔了一跤。 不敢再抱,求救的视线看向傅景朝。 “终于肯理我了?”傅景朝乌黑漆眸中闪着浅浅的笑意。 他公布她的身份之后,她这一晚上拿当他是隐形人。 乔暮怀里的小家伙很重,她动了动,别脸看向他处,对他的话置之不理。 傅景朝下了车,绕过来,弯腰从她手中接过傅丞睿。 乔暮不想住在这里,想回酒店,司机准备把车停进车库,看到乔暮仍坐在后面,便说:“乔小姐,请下车。” 乔暮只得下去。 前面,傅景朝的身影已经进了屋子,管家等在门口:“少爷,乔小姐。” “江叔。”乔暮微微一笑。 傅景朝将儿子送上楼,楼下乔暮站在门口没动,管家奇怪的看着她:“乔小姐,您怎么不进来?” “江叔,你跟你们少爷说一声,我先回酒店了。”乔暮礼貌一笑,直接往大门口走去。 水墨公馆比琉璃湾别墅还要偏僻,乔暮一个人走在没有人影的路上,对于一个流浪睡过大街一年多的人来说,她没觉得多害怕。 脚上的高跟鞋太磨脚,她脱下高跟鞋,赤足走在路上。 这处高档别墅区经过的自然是豪车,前方开过来一辆兰博基尼,车上的公子哥看到大晚上还有这么一个尤物在闲逛,吹着口哨,轻佻的把车停在她前面:“嗨,小美女,要不要哥哥送你回家?” 乔暮连眼神都没瞥他一眼,直接往前走。 那公子哥兴趣高涨,车子一边后退一边盯着她露出大片个美后大片露在外面的雪白肌肤,流着口水说:“我说小美女,怕哥哥养不起你?你身上的礼服和脖子上的项链我认识,欧美高定款,你喜欢的话,明天我送你十套八套,外加一幢豪宅怎么样?” 乔暮眼神动也没动,加快脚步,无奈她两条腿哪抵得上人家四个轮子,她正想故伎重演,说自己有爱滋吓他一吓,身后传来一道汽车刹车的声音。 一辆越野车横冲直撞从乔暮身后瞬间拦在跑车屁股后面,那公子哥吓出一身冷汗,要不是他反应快,非撞上不可。 跑车撞上越野,吃亏的只有他自己。 公子哥气得准备破口大骂,突然越野车里跳下来一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乔暮扛到肩上,二话不说大步离开。 “操,敢抢我看上的妞,你他妈活……”那公子哥一看自己的猎物被人截了,从跑车里跳出来。 男人肃杀阴冷的扫一眼过去,那公子哥霎时没了声音,脸上汗如雨下,怎么是傅景朝?!! 在帝都这个圈子里,人人怕他,不光他家背影硬,更是因为惹上他等于惹上无穷无尽的麻烦。 乔暮懵了懵,她的世界整个颠倒,头朝下,肚子抵在男人硬梆梆的肩上,随着他的走动,她的胃被一颠一颠的顶,顶到要吐。 “傅景朝,你放开我!”乔暮晕眩不已,捶打着男人的后腰,肌肉跟钢铁似的硬,他的大手扣住她两只膝盖,她拼命蹬腿也无济于事。 “别吵!”傅景朝不耐烦的在她充满弹性的小翘臀上拍了一下,“再吵直接把你扔到草丛里尝个遍!” 乔暮咬咬唇,噤声,月黑风高的,这男人连撞车差点都做得出来,这种又怎么做不出? 她忍着晕眩和胃的不适,等到被放下,大脑一下子供血不上来,眼前泛黑。 傅景朝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带着怒气的吻落下来。 她看不清,感觉自己被他推抵在坚硬的墙面上,身高的差距使她仰脸,艰难的承受着他的激烈索吻。 他的怒气来得太快,她应接不暇的同时,也有委屈和压不住的恼火。 生气的人不该是她吗? 他自作主张安排了今晚的一切,她像个傻瓜一样被他算计! 那么大的事,他事先商量都不商量,直接就公布了,还是选在傅中曦的满月宴上。 他拿她当成什么了? 他想玩地下情就玩地下情,想甩给她什么女朋友头衔,她就得接着? 乔暮想来想去心里的恼意越涨越高,两只手胡乱抓紧他身上的衬衣,一改平常的被动,主动回吻他。 她不算吻,应该叫咬,牙齿与他牙齿撞击,发出响声。 傅景朝只任她胡作非为了一小会,又夺回主动权,一手掐着她的腰,火热的吻落在她线条优美的脖颈上。 他在那里重重的吮吸,留下痕迹。 乔暮推他,想硬气点跟他说话,结果被他热吻到神经末梢都麻痹了,双腿发软,声音也抖得不成样子:“别亲那里……我还得拍戏呢。” 原先脖子和耳后的吻痕拍戏的时候就被化妆师看到了,再被别人看到一次,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傅景朝尽兴了不少,也深知再亲下去他非控制不住要了她不可,今天十九号,离邢姨说的可以亲热之日只剩下两天,前面那么久都忍下来了,他不能让两人所有的努力功亏一篑。 他捧着她的小脸,望进她的眼睛里,哑沉着声音说:“你怕什么?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谁敢笑你?” 他这口气好象她顶着他女朋友的头衔,以后便可以横行霸道、嚣张跋扈一般。 乔暮不想跟这个强盗讲话,又推不动他,看着他深似海洋的双眸,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是不是我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敢拦我?” “可以这么说!”他的语调不容置喙。 乔暮蓦地想起了外面那些关于他的传闻,这句话虽口气大了一些,可说的也是实情,在帝都和漓城,他都是金字塔顶端的人物。 “那我能做我自己想做的事吗?比如查一下乔昀的下落。” “当然可以。”他略带薄茧的大掌暧昧的抚过她精巧尖细的下颚线,幽深的视线在她微微走光的礼服胸口停留片刻,喉结动了动:“不生气了?” 乔暮眨了眨眼睛:“你如果帮我查到乔昀的下落,我就不生气。” 这件事对于她来说很重要,她再怎么恼火不甘愿,他今天已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公布了,她事后生气又能怎样? 胳膊拧不过大腿,不如借他的势力帮她把乔昀的下落找到。 乔暮想通之后,一晚上的闷气散了个干净。 不禁撩了撩被他弄乱的发型,恢复不了原样,干脆动手抓了抓想拆开,不料之前美发大师为了给她头发定型上了好多发胶,越抓越乱,彻底弄不开了。 傅景朝低头看她一头鸟窝似的乱发,拧眉嫌弃道:“像个疯婆子。” 她撇唇,往他身上仔细嗅了嗅,更嫌弃的口气说:“你身上一股酒味和香烟味,比我难闻。” “嗯,你难看,我难闻,刚好臭味相投,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大言不惭道。 乔暮又撇了撇唇,推开他往浴室跑。 她今天实在是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傅景朝几度想追上去,考虑到只能看,不能做什么,对他来说是种煎熬,便放弃了一起洗的念头。 乔暮不知道他是怎么打算的,怕他追过来,赶紧把门反锁。 傅景朝听着洗手间门反锁的声音,一阵好笑,他走到橱柜那里掏出一根烟,烟草的气息沉进肺腑里,薄唇吐出烟雾,走到露台上,眯眸摸出手机拨号。 罗泉回到家澡都没洗直接倒头就睡,助理可不好当,尤其是大老板的助理,高薪但也累人。 罗泉的手机是二十四小时开机的,一听到铃声鲤鱼打挺翻身起来:“傅总。” “我要你尽快查到乔昀的下落。” 关于乔家的人和事,之前是袁云煦在查,最近袁云煦要查黑道上的事,于是把这些事全堆到了罗泉手里。 罗泉他听到大老板大晚上打电话又在提这事,便说:“傅总,这些年乔小姐所有的资料都查到了,可是乔昀失踪到乔小姐被赶出乔家当中将近一年时间内发生的事怎么也查不到,我分析后怀疑有人故意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抹去。您说会不会是乔家人?” “乔家现在的下人是以前的下人吗?天底下没有不露风的墙,从这里入手。” 罗泉如醍醐灌顶:“傅总您说得对,我马上从这方面查起。” 青白的烟雾在夜色中徐徐散开,傅景朝夹着烟的手臂闲散的搁在栏杆上,冷静指挥道:“另外,派人盯着乔昕怡,我怀疑当年的事与她有很大的关系。” 第109章 一辈子太长,只争朝夕 夜色静谧无声,又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傅景朝抽完烟,在阳台欣赏夜景,耳后传来希希索索的脚步声,他侧头,透过敞开的落地窗,看到她出了浴室第一件事是拿起手机,嘴里念念有词,盘腿坐在床上,纤长的手指滑开手机屏幕。 那个录音笔的对话内容总会时不时的从耳朵里冒出来,他总会不由自主的去想她冷淡的说着“逢场作戏”这个词的表情和语气。 他从一开始听到这个词的怒不可遏,渐渐转变为静下心来的深思,他创业至今,短短十年创下这企业王国,靠的不是偶然,是洞悉人心。 他想,他应该换位思考,然后他好象有点明白她的心情和感受。 一开始他们在一起的初衷就是协议,是见不得光的存在,这或许是她心里耿耿于怀的死扣。 这个扣子是因他而起,那么现在,也应该由他解开。 今天,他在家宴上当着所有人的面高调宣布了她的身份,不是情人,没有协议。她是他的女朋友,是他想要疼爱的女人。 为了这一刻,他提前策划了很多天,当晚没有人反对,一切顺利,对于这个结果,他很满意。 傅景朝斜倚在阳台上,庞大的身体陷于黑暗中,他透过落地窗看着室内的小丫头。 她看手机看得很认真,半垂着眸子,一头乌黑松软的长发拨在肩后,露出优美白皙的脖颈,身上罩着玫红色睡裙,耸立如山的胸前曲线,纤细得不盈一握的腰肢,笔直修长的双腿,全身上下溢着青春逼人的诱惑气息。 看着看着,他的心情仿若投入石子的湖水,莫名的激荡开一圈圈的波纹。 这个小丫头几个月前没有征兆的撞进他的视线,明明那么弱小,眼底还藏着惊慌,偏偏要跑到他面前装模作样的扮成老虎,威胁他,要他帮她后走门,安排个什么试镜机会。 他承认,那天他动怒了,他从小优秀,孤傲,只要他想做的事没有不成功的。 正是因为这样,活了三十二年,他的人生过得无悲无喜,按部就班。 就连当初他退役,从部队高位上下来,化身成赤手空拳的普通人,他也不曾恐慌过,因为他知道,自己会成功。 生平第一次他发现自己那颗沉寂在胸腔中多年的心居然也会有了情绪,怒火冲天,不可抑制。 那天连傅司宸都看出来他气得不轻。 他想,或许,就是从那一刻起,这个小丫头正式闯进了他的生命,闯进了他的生活,她的出现告诉他,原来人生还有另一种活法。 是恋爱的感觉吗? 他有点搞不清楚。 他和傅芷荨很早认识,傅芷荨被领养进傅家,那时候在军区大院她经常被欺负,总是他看不过去,打跑了那帮欺负她的男孩。 那时候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就是认为她姓傅,是傅家孩子,他是哥哥有责任照顾妹妹。假如她不姓傅,他不会多管闲事。 也是前几年傅芷荨拼命缠着他,因为从小认识,并不反感,所以才在一起,有过幸福感动的时刻,分开了会想,会经常通电话。 那是他第一次尝到恋爱的感觉,很柔软,就像整颗心脏化成了温暖的水,总想把最好的给对方。 或许是长时间的分隔两地,或许是一次次的发现傅芷荨想要的比他想象中的要多,他经历了一次次的失望到麻木,到无感。 直到一年前发生了那件事…… 彻底分手后,他失去了方向,在爱情的世界里,他彻底糊涂了。 他怀疑这世上没有爱情。 不然他和傅芷荨不会最后走到那一步,他不想,傅芷荨也不想。 那天在香榭园,他坐在车里,傅司宸站在车旁,傅司宸问他和乔暮的关系,他答不上来,因为那时他想起了自己和傅芷荨,想起了他们仓促而狼狈结束的一段感情。 乔暮和傅芷荨不一样,他和她在一起没有那么多的心理负担,更多的是他在占主导地位,他喜欢看她小鹿似的惊慌又惧怕他的小模样,喜欢看她因生气而变红的小脸,却又到最后拿他没办法的隐忍小媳妇样。 不像傅芷荨总是害怕傅家人知道,偷偷摸摸,时间长了每次他们见面他总有一种压抑的匆忙感。傅芷荨从不发脾气,待人温顺礼貌,做事体贴入微,让他温暖,完美到常常让他感觉那么不真实。 乔暮却是真的,他能看得到她笑,看得到她哭,看得到她发脾气,看得到她的七情六欲,活得有血有肉。 两者无形中有了一个比较,乔暮这个小丫头不知何时已经在他心底打下上烙印。 他喜欢看她笑,不喜欢看她哭,他喜欢看到她,哪怕什么也不做。 他很肯定,她是他目前最不想错过的人。 有了前车之鉴,他不想以后那么长远的事,就想现在,想当下。 一辈子太长,只争朝夕。 …… 乔暮全神贯注的摆弄着手机,在视频网站充值成会员,由于以前没操作过,花了不少时间。 总算,充值成功了。 她长吐出一口气,真是不容易。 充完会员,她兴冲冲的跑去看今晚刚更新的《王爷逆袭记》第三集,片头曲刚一发放,激动的剧情还没看到,一片阴影笼罩而来,她手中的手机被抽走。 她眼睁睁看着手机被他关掉,怒瞪着他:“你怎么抢我手机?” 大概是沐浴时被大师热水汽熏过,她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波光潋滟,红艳的樱桃小嘴一张一合,让人忍不住想品尝。 傅景朝莫名感觉身体角落里的火苗腾地又升高,他抿了抿薄唇,俯下身去,拉住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帮我脱。” 乔暮的手感觉到他胸膛里强有力的心跳,烫伤般的抽回手,手脚并用往床的另一头爬,嘴里愤愤不平的嘀咕:“你有手,自己脱。” 洗个澡,还要调戏她,真讨厌。 她逃跑计划没过两秒就中止,他同样爬上来从后面一把将她软软的馨香的身体抱住,一只大手在她圆润的小翘臀上猛拍一下:“还跑不跑了?嗯?” “别打了,不跑了,我不跑了。”她赶忙投降,整个人娇小可人的弯腰蜷在他怀里睁大眼睛,这人真讨厌,满月宴上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她都没跟他算账,他却一晚上又是扛她,又是捉她,并且连打了她屁股两次。 他当他是谁啊,她爸吗? 老男人! 她心中骂了个痛快,眼角就流露出一丝小得意。 傅景朝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不准一看她眼中狡黠的样子估计没什么好事,他先是在她臀上又摸了一把,随后把她从怀里拉起来,捉住她的胳膊把她转了个身,沙哑低沉的哄她:“乖乖听话,脱了我的衬衣和长裤,我就放了你!” 乔暮一张小脸红得能滴出血来,她双手捏拳护在身前,拼命摇头:“不要!” 这人一看就没安好心,她才不上当。 “暮暮,快点儿,嗯?”他又用充满磁性的嗓音蛊惑着她,“我保证不碰你!” 事到如今乔暮知道,她不依也得依。 鼓起勇气,她伸出小手,紧张颤抖的去碰他衬衣上第一颗钮扣,他说话算数一动不动,但他的眼神太过火热,她只解开一颗钮扣就感觉全身都着了火。 “你能不能……闭上眼睛?”她小声的抱怨。 “你只答应你不碰你!”他好整以暇:“可不包括其它的。” 讨厌! 乔暮心想,你不闭眼睛,那我闭好了,我不看不就行了。 她这么做了之后,很顺利,她解开一颗又颗钮扣,尽管途中她有几次解开一颗钮扣后手指下移不小心碰到了他纹理结实的肌肉,听到他喉咙间低喘的时候她心惊肉跳了一下,总得来说非常顺利。 “好了。”乔暮解开最后一颗钮扣,睁开眼,逃走了。 傅景朝低头看着完好如初的皮带和长裤,看她满脸红晕,薄唇勾着宠溺的笑,放弃了把她捉回来的念头。 乔暮躲到床的另一头,关注着他的去向,看着他往浴室走去,她放下心来,爬上床重新拿起手机,打开视频。 不知不觉,一集看完。 乔暮听着浴室持续不断的水流声,又点开第四集。 齐霜发来微信,原来她也在看,两人边看边语音聊天。 第四集看到一半,身边的床铺往下陷了陷,乔暮匆匆扫了一眼身罩睡袍的男人,低头继续看。 傅景朝拍了拍身边的床铺,“暮暮,过来。” “等会,还有二十分钟。”她头也没回。 她以为他叫她过来睡觉不成? 傅景朝起身靠过来,把她抱进怀里,啄吻她的颈窝:“你好香……” “别弄……这集真的马上就完。”乔暮缩着脖子侧身躲过他的热唇,眼睛紧紧盯着屏幕,这是一场欧影儿被算计的戏,她忐忑的看着自己的表演,生怕用力过猛,或是力度不够。 整个人紧张到快忘了呼吸。 傅景朝也由逗弄她,到随意瞥了一眼屏幕,再目光定住。 终于看完了。 乔暮关掉视频,转头发现男人意犹未尽的盯着自己的手机,惴惴不安的问他:“好看吗?” 傅景朝笑着伸手拨去粘在她嘴角的发丝:“你是问我人好看,还是这剧好不好看?” “我是问我演得怎么样?” “没注意。” 她不开心的扁起嘴:“你看了十多分钟,怎么叫没注意?” 这是她第一次演女主角,很想听听他人的看法,这对她调整演技很有帮助。 “我从不看电视剧,做不了评价。加上前面的剧我情没看到,所以你问我你演得怎么样,等于白问。”他直言不讳。 “那你刚刚看什么了,还看了十分钟?”她不甘心于他这么敷衍。 “我什么?当然是看你。”他唇角勾着弧度,看着她的眼神兴味十足:“别说,你穿上古代男装,我有一种特别的兴奋感。” “变态!”乔暮知道他在开玩笑,一把推开他,跳下床,把手机拿去充电,再折回来,他躺在枕头上,右手臂伸得老长,拦在她枕头下面。 她躺下去,自然就枕在他手臂上,他手臂一收紧,她轻盈的身体就滚进他怀里。 关了灯,两人躺在黑暗里。 彼此亲密的没有一丝距离,乔暮躺在男人怀里,一股无法形容的熟悉与安全感悄然从心底升出来。 多久了? 好象从那天她跑出琉璃湾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抱在一起。 身下是没怎么躺过的床铺,四周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但却不觉得陌生与害怕。 她陡然间察觉到他身上有股凉气,随口一问:“你洗凉水澡了?” 头顶的他低低应了一声。 难怪他洗了一个澡,洗了快一个小时,原来他是在冲凉水澡。 “下次别洗凉水了,对身体不好。”她于心不忍:“大不了我帮你……” “这么心疼我?”他低低沉沉的笑,冒着胡茬的下巴有意无意摩擦着她额头细嫩的肌肤。 她全身僵硬,急忙否认:“才不是。” “暮暮。”他低哑透的嗓音唤着她,黑暗中准确促住她的一只小手,放在某处。 她吓了一跳,脑袋瞬间像爆炸了,拼命想缩回手,但男人哪里能如她的愿。 “傅景朝,你放开我……我是说……我是说下次,下次你听到了吗?”她张了张嘴,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想阻止他。 他亲了一下她的耳朵,安静的夜里响着男人性感诱惑的嗓音:“没下次,就这次。下次就……” “不许说……不许你说!”她慌乱中捂住他的唇,却没看太清,捂在他眼睛上,匆忙下移,这才摸到他英挺的鼻梁,往下紧紧的捂住。 她顾此失彼,是捂住他的手上,但也挣不开另一只被他按在那上面的小手。 很久没有做这种事,她整个身体绷紧,脸更烫热了几分。 “好……我不说……”他的声音从她指缝间发出,薄唇说话时蠕动,软软的一下一下碰着她掌心,整只手都像过了电。 她想后退,腰又被扣住,男人抬手扣着她的下颚,亲着,啄着,品尝着,强势的引诱拨动她的神经,嗓音暗哑中仿佛带着请求:“暮暮,我很难受,帮我好不好?” 她受不了这样的声音,一听就心软,说不出反驳的话。 紧咬住唇,她忍着没吭声。 男人有力的手臂托起她的腰,往自己的身体上更贴近几分,火热的唇贴着她的耳朵,语气愈发温软:“好不好,嗯?” 她几乎无法发出声音,他不强迫她,但他却在用手段逼她点头答应。 “你……你别再亲了……”她结结巴巴的警告他,推开他坐起来。 依稀间,她好象看到他在摸索着要把台灯打开,她扑向他,阻止他的动作:“不要……不要开灯。” “害羞?” “你……你少废话。”她恼的抡了他一粉拳,这男人真是,心里知道就好,干嘛要说出来。 “好,我们不说,只做。”他眯起黑亮的眸,哑声而笑。 直到深夜,在她脸红心跳的持续了半个小时,他才算满足的放过她。 …… 翌日,早上。 乔暮睁眼第一件事就是从男人怀里退出来,两眼冒火的瞪他:“我不要跟你住一起了,你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什么洗凉水澡,说得好听,先博取我的感动,然后再哄我答应你,你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奸商!” 傅景朝心情极好,侧过健壮高大的身躯,气定神闲的一手支在脑袋上,浓眉微挑:“你一会骂我是伪君子,一会骂我是奸商,到底我是哪种?” “都是!” “那你这是一晚上陪了两种男人睡了?” 乔暮这时才发现自己被他带坑里了,更生气了,脸蛋扭到一边:“走开!” 男人低笑着用手把她脸蛋扳回来:“昨晚太晚了,你累到睡着了,去浴室洗个澡换件衣服,然后我们下去跑步,吃完早餐我送你回酒店,我要去处理点公事。” 他说了这么多,她只听到了最前面一句,顿时看着自己的右手,整张脸都绿了。 她没洗手? 她帮他弄了之后没、洗、手、就、睡、了?!!! 乔暮全身泛起鸡皮疙瘩,飞快的跳下去赤脚往浴室跑。 水龙头前她闻了闻手,没有他的那种味道。 再闻了闻,还是没有味道。 不仅没有那种味道,她的手指间还散发出香味,像是洗手液的香味。 一定是他趁她睡着了,给她抹了那种免水洗的洗手液。 意识到上当了,她跺了跺脚,气呼呼的洗了个淋浴。 乔暮走出浴室,傅景朝已经换了一身运动装,也给她挑了一身,搁在床上:“你穿这套,跑鞋在楼下鞋柜里。” 乔暮起初没在意,等穿上发现身上的颜色与他的一模一样,他们穿的是——情、侣、装。 一头黑线。 她就算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知道他这是在秀恩爱。 可是这男人要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啊,自从昨晚公布两人的关系之后,他这是要往放飞自我的路上一去不回头? 她可是记得上次在帝都的时候,她给自己和傅丞睿买了漂亮的亲子装,当时她指着同一套男士款问他喜不喜欢的时候,他可是直接给了一个鄙视的语气加眼神。 如此的前后说法和做法不一致,他这是要闹哪样? 傅景朝执意要牵她的手下去,到了楼梯口,刚好遇到了准备下楼的傅丞睿,小家伙一看自己的暮姐姐和坏爸爸穿着一模一样的运动装,小脸蛋顿时一黑,小身影飞快的跑下楼。 乔暮:“……” 她觉得过意不去,扭着手腕挣开男人的手,“都是你!” 穿什么情侣装? 这下好了,小睿睿以为她不喜欢他了。 傅景朝身形高大,一套白色运动装勾勒出他一身健壮的肌肉,双手懒散的插在裤兜中,不为所动的掀唇说:“他不小了,应该要懂得分清楚你是我的,不是他的。你只能和我装一模一样的情侣装,和他不能!” 乔暮无语了,纠正道:“那叫亲子装!什么情侣装!” “都一样!”他看她一眼,大手霸道的揽上她的肩,“走,跑步去!” 乔暮瞪他一眼,扯掉他的手,蹬蹬跑下楼。 初秋,天气不热,跑了一小时的步,没出汗,乔暮回房间直接换了身衣服下楼。 傅景朝和她一起跑步回来的,但他直接钻进书房接电话,这会她下楼,他刚巧上楼换衣服。 乔暮没理他,问管家:“小睿睿呢?” “小少爷让司机开车送他回香榭园了。” 小家伙这是生气了啊。 乔暮心虚的摸摸鼻子,在楼下来回走了走,发了条微信:“小睿睿,今天暮阿姨没什么要忙的,带你去玩好不好?” 五分钟。 十分钟。 十五分钟。 没有回应。 乔暮吃不准是小家伙没看到,还是真生气了。 平心而论,傅景朝话虽说的硬,道理却是对的,那就是一直以来傅丞睿对她的感情有点说不清,道不明。 既拿她当大朋友,又对她有着特别的依赖。 这种真诚、单纯、挚热的感情,对于她来说却受宠若惊,又沉重。 她不是傅丞睿的妈妈,傅芷荨才是,她应该正确引导小家伙对她的看法。 首先第一条,就是纠正他对她的称呼,不是暮姐姐,是暮阿姨。 傅景朝纠正过,效果不理想,当中有一部位原因是傅丞睿拒绝承认她的身份。 她认为是时候下定决心,把这个称呼纠正过来了! 吃早餐的时候,乔暮拧着眉头,想着心事,嘴里无意识的咀嚼。 吃到一半,傅景朝受不了她这种神不守舍的模样,放下手中的刀叉,伸手轻轻捏了捏她面无表情的粉嫩脸蛋:“气够了没?我儿子在你心目中是不是比我重要?” 她这才惊觉他在说什么,抬头闷闷道:“我没生你的气,我想过了,你的做法虽然残忍了点,但是道理是对的。我就是在想要怎么样跟小睿睿把这件事讲清楚。” 他缩回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起刀叉,一阵好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次你竟然站在我这一边?” “太阳没打西边出来。”乔暮咬了一口吐司,小口咀嚼掉后发现摆在手边的手机亮了亮,没有解锁的屏幕上显示有条新微信。 她急忙滑动,真的是傅丞睿回复过来的,只有一个淡淡的字:“嗯。” 看着这小大人的口气,再联想到那头小家伙板起来的英俊小面孔,莫名扑哧乐了。 第108章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傅景朝拉着乔暮的手坐下,看着傅瑾唯和苏璇的目光越渐深邃,有微不可察的光芒闪过:“前几天在琉璃湾你们不是见过?” 傅瑾唯原就是说着玩的,听到傅景朝这么说,这一桌又都是长辈,他就没再继续打趣下去。 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声,傅丞睿从坐在傅母身边的位置上爬下来,小身影直接朝乔暮奔过来。 乔暮原先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掐紧,有些紧张,在看到熟悉的小脸蛋,喜不自禁,怎么才几天不见,她感觉傅丞睿长高了。 傅丞睿看到喜欢的暮姐姐,很开心又很害羞的揪揪她的小礼服,暮姐姐今天好漂亮好漂亮,漂亮到他都有点不敢认了。 满大厅的人目睹了这一切,看到傅丞睿对傅景朝的小女友喜欢得不行,纷纷在心里想,以前,没少有家世好的千金卯足劲的想讨好傅丞睿,预备先从小的下手,再搞定大的,但没一个成功的,这个叫乔暮的女孩真是不简单呐,不声不响间一下子搞定了父子俩。 “弟妹,难怪你最近满面春风,原来你是双喜临门呐,司宸要结婚了,景朝也有了女朋友,估计这离办喜事也不远了。”说话的是傅瑾唯的母亲,章淑。 傅母端庄大气的坐在那里,脸上露着高深莫测的笑,没接这个话茬。 苏璇表情呆滞,一动不动的坐着,她想破头也不会想到傅景朝今天会在傅中曦的满月宴上公布乔暮的身份,他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傅瑾唯和他说话打趣的时候,他扫她过的目光带着深意,会不会是他已经识破了那个录音笔是她录的? 她寄出录音笔前让人做过技术处理,她的声音那段处理过后一点不像她的声音。 傅景朝听了那个录音笔却没和乔暮闹分开,只有一个解释,乔暮把她抖露了出去,傅景朝知道了她和乔暮母女的关系。 傅瑾唯衣袖被拉了拉,他回头对上苏璇的眼神,听她蠕动红唇小声说:“瑾唯,人到齐了,什么时候开席?” 傅瑾唯拍拍她的手背,开口朗声对傅茂说道:“爷爷,可以开席了吗?” “可以。”傅茂今天很高兴,什么事都不及他添了一个重孙令他龙颜大悦,大手一挥:“开席!” 傅丞睿揪住乔暮就不撒手,傅母吩咐旁边的服务生,把傅丞睿的椅子搬到了乔暮和傅景朝中间去。 傅景朝看了一眼夺宠的儿子,低声道:“你回你自己的位置上去。” 傅丞睿眼皮都没抬,他就要跟暮姐姐坐在一起,要是他听他爹的事,岂不是他在暮姐姐面前很没有面子? 傅景朝:“……” 服务生端着椅子在旁边等,不少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傅景朝黑着脸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与乔暮拉开距离,空了位置给服务生放椅子。 众人:“……” 是他们眼瞎还是感觉错误? 怎么他们闻到了酸酸的味道,父子俩为争一个乔暮吃醋? 苏璇眉心微蹙,心里的恼怒多到快爆炸,脸上一丁点不敢表露出来,今天是她儿子的满月宴,乔暮却在这里喧宾夺主,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风头盖过了她这个刚刚为傅家生下重孙的傅家儿媳,分明是在报复她! 傅丞睿双手撑着椅面,灵活的爬到椅子上坐好,根本不要乔暮抱。 乔暮欣慰的摸摸小家伙的脸蛋,傅茂宣布开席后,大家的注意力不再在她身上,她跟着松了口气。 不过酒宴全程她没和傅景朝交流,只顾和傅丞睿边吃边做着小小的互动。 傅景朝知道她生气了,被晾在一边也不恼,菜没吃多少,酒倒喝了不少。 觥筹交错,酒酣耳热,宾客间开始走动敬酒。 主桌上自然是宾客的首选,先是夸一番傅瑾唯和苏璇天作之合,再夸一番傅中曦长得漂亮,最后问题全归到了傅景朝的女朋友身上。 “景朝啊,你这女朋友年纪这么小,还在上大学吧?” “她工作了。” “多大了?” “二十二。” “这么小?怎么没念书?成绩不好?” “念没念过书,成绩好与不好,做我女朋友有问题?”傅景朝舒缓的面部线条紧绷起来,僵沉着脸冷冷的反问。 提问的几位心中微微胆颤,看样子傅景朝还是个由不得别人说半点自己女人不是的男人,其中一个急忙转了话题:“漓城乔家我听说过,乔元敬是有名的珠宝商,乔氏集团在全国开了不少珠宝店。想不到你这个小女友会是乔元敬的女儿。” 傅景朝掀了下唇,“失陪!”直接坐下去,不理人了。 几位了解傅景朝的为人,讪讪的走开,去了别的桌敬酒。 乔暮与傅景朝间就隔着一个傅丞睿,他那边的动静她听了个正着,她心中幸灾乐祸的笑着,让你自作主张公布啊,这下知道公布的坏处了吧,该! 有乔暮在旁边用公筷夹菜,傅丞睿小朋友吃得很是欢快。 桌子斜对面,傅芷荨几乎没动过筷子,嘴唇咬得很紧,她悄悄离席,来到楼上事先订好的房间,拨电话过去。 电话里生硬的女声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是空号。” 傅芷荨像是早就习惯了一样,挂掉,等了有一分钟,手机进来一个陌生号码。 她不等对方开口,先说道:“钱拿到了吗?” “当然拿到了,苏璇敢不给吗?”那人很是洋洋得意。 整整一千万,也不怕把他撑死! 傅芷荨腹诽,嘴里又急道:“那你还不赶紧把苏璇和乔暮的丑闻传给媒体!” “急什么?”那人仍是不慌不忙的样子:“你得透露点消息给我。” “什么消息?” “傅景朝的人最近在查我,你想办法替我把一个东西放到他书房桌子下面。” “你要做什么?我是不会帮你做对景朝哥不利的事。” “宝贝儿,你没资格管,你要想赶走你的情敌,你得照我说的做,否则照片……” “好,我听你的!”傅芷荨一听到照片,差点咬碎一口银牙,“不过这次你得先把我要办的事办好!” “行!就依你!”那人笑得更是邪恶,傅芷荨有裸照在他手上,她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满月宴大厅。 傅景朝的手机在响,他垂眸看着上面的名字,起身到外面接听。 “老大,我们的人一个小时前发现了大炮的踪迹。”袁云煦说了一个好消息:“之前毒蛇供出来的固定给大炮打钱的一个银行账户今晚一下子多出来一千万,打款人你猜是谁?” 傅景朝一手抄在兜里,没耐心和他玩捉迷藏:“说!” 老大真是,每一次都不配合,袁云煦悻悻的摸摸鼻子:“是傅瑾唯的妻子,你弟媳苏璇。” 傅景朝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她怎么和大炮有联系?” “是啊,我也纳闷,你弟媳不是作家么,难不成为了寻找灵感和素材?” “滚!” “好好,我滚,我滚去继续调查,非查清楚不可。奶奶的,我感觉这大炮冒出来的方式挺奇怪的,前阵子他好象知道我们抓了毒蛇,一直藏着没冒泡,这一冒就冒出来这么大的事。总感觉那家伙没安什么好心……”袁云煦嘀咕了几句,挂了电话。 傅景朝返回大厅,傅丞睿吃饱了,正拿着乔暮的手机玩游戏。 而乔暮在和齐霜两个人凑在一起看着手机,傅景朝解了西服外套钮扣,踱步回到座位,他要是没估算错的话,他和暮暮男女朋友的身份现在已经传到了网上。 傅景朝真没猜错,乔暮和齐霜看的正是微博,大厅内这么多宾客,难免会有人发到了网上。 消息像长了翅膀在微博上蔓延开来。 乔暮微博下挤满了更多的评论。 单身狗汪汪汪:“终于不用直播吃翔了,开心[耶]!事实证明本人的眼睛够毒,乔暮和傅景朝果然是一对,这盆狗粮我干了,你们随意!” 金城光影:“今晚20:00《王爷逆袭记》第三四集,我已经充好会员,可提前看第五六集,爽~” 不行就是你:“厉害了傅总,霸气侧漏,就这么直接在家宴上宣布和乔暮的关系,公开发糖,隔着屏幕都能闻到甜味儿。” 齐霜大致扫了乔暮的微博,舒了口气说:“还不错,网友们都在给祝福!” 乔暮:“……” 齐霜又说:“时间过得很快,今晚会放网剧的下面四集,你要不要充会员?” “多少?” “一个月二十好象。” 二十不贵,乔暮点头:“等酒宴结束我回去就充。” 齐霜又看了看乔暮的微博粉丝,今天下午看的还是一百五十万左右,现在涨到了二百多万。 齐霜身为乔暮的经纪人,粉丝也从十万,涨到了几十万。 将近九点,满月宴宾尽主欢。 傅景朝牵着乔暮的手准备离开,傅丞睿小手被乔暮牵着,朝傅母挥挥小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傅策忙着和老战友打招呼,旁边傅母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眉头几不可闻的皱了皱。 傅芷荨捕捉到了,走过来亲热的挽住傅母的手臂说:“二伯母,您要是舍不得睿儿的话,我去跟景朝哥说,把睿儿带回香榭园。” “算了,儿大不由娘,更何况是孙子。”傅母微微叹气:“那次乔暮以睿儿的朋友身份到香榭园我就知道这个女孩不简单,你呀,好好学学。” 傅芷荨被点到名,心中不舒服,撒娇掩饰:“二伯母,您这是嫌弃芷荨了吗?” 傅母拍着傅芷荨藕断般白皙的胳膊笑着安慰:“这孩子,我哪会嫌弃你,这些年你帮着我照顾睿儿,我可是看在眼里的,睿儿到现在跟你这个姑姑都不是太亲,却对一个外面的野丫头那么依赖,我让你学的是收卖人心,以后你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能用得着!” “她的手段我不会。”傅芷荨委屈的小声说。 “唉,也是,你是大家闺秀,从小接受的是正统礼仪,这个乔暮不过是乔家的养女,她跟你没法比。” 傅芷荨听傅母的口气,小心翼翼的打听:“那二伯母,景朝哥已经宣布了她是他女朋友的身份,睿儿也喜欢她,万一哪天景朝哥动了娶她的念头怎么办?” “不可能!”傅母说得斩钉截铁。 “您怎么知道?” 傅母神秘一笑:“我生的儿子我当然知道。” 听着傅母笃定的口吻,傅芷荨唇边掠过一抹喜色。 - 一路上,傅丞睿坐在乔暮腿上,乔暮给他唱儿歌。 将近十点,车子驶入水墨公馆。 乔暮怀里沉甸甸的,傅丞睿睡着了,她企图抱小家伙下车,无奈她力气不够,差点摔了一跤。 不敢再抱,求救的视线看向傅景朝。 “终于肯理我了?”傅景朝乌黑漆眸中闪着浅浅的笑意。 他公布她的身份之后,她这一晚上拿当他是隐形人。 乔暮怀里的小家伙很重,她动了动,别脸看向他处,对他的话置之不理。 傅景朝下了车,绕过来,弯腰从她手中接过傅丞睿。 乔暮不想住在这里,想回酒店,司机准备把车停进车库,看到乔暮仍坐在后面,便说:“乔小姐,请下车。” 乔暮只得下去。 前面,傅景朝的身影已经进了屋子,管家等在门口:“少爷,乔小姐。” “江叔。”乔暮微微一笑。 傅景朝将儿子送上楼,楼下乔暮站在门口没动,管家奇怪的看着她:“乔小姐,您怎么不进来?” “江叔,你跟你们少爷说一声,我先回酒店了。”乔暮礼貌一笑,直接往大门口走去。 水墨公馆比琉璃湾别墅还要偏僻,乔暮一个人走在没有人影的路上,对于一个流浪睡过大街一年多的人来说,她没觉得多害怕。 脚上的高跟鞋太磨脚,她脱下高跟鞋,赤足走在路上。 这处高档别墅区经过的自然是豪车,前方开过来一辆兰博基尼,车上的公子哥看到大晚上还有这么一个尤物在闲逛,吹着口哨,轻佻的把车停在她前面:“嗨,小美女,要不要哥哥送你回家?” 乔暮连眼神都没瞥他一眼,直接往前走。 那公子哥兴趣高涨,车子一边后退一边盯着她露出大片个美后大片露在外面的雪白肌肤,流着口水说:“我说小美女,怕哥哥养不起你?你身上的礼服和脖子上的项链我认识,欧美高定款,你喜欢的话,明天我送你十套八套,外加一幢豪宅怎么样?” 乔暮眼神动也没动,加快脚步,无奈她两条腿哪抵得上人家四个轮子,她正想故伎重演,说自己有爱滋吓他一吓,身后传来一道汽车刹车的声音。 一辆越野车横冲直撞从乔暮身后瞬间拦在跑车屁股后面,那公子哥吓出一身冷汗,要不是他反应快,非撞上不可。 跑车撞上越野,吃亏的只有他自己。 公子哥气得准备破口大骂,突然越野车里跳下来一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乔暮扛到肩上,二话不说大步离开。 “操,敢抢我看上的妞,你他妈活……”那公子哥一看自己的猎物被人截了,从跑车里跳出来。 男人肃杀阴冷的扫一眼过去,那公子哥霎时没了声音,脸上汗如雨下,怎么是傅景朝?!! 在帝都这个圈子里,人人怕他,不光他家背影硬,更是因为惹上他等于惹上无穷无尽的麻烦。 乔暮懵了懵,她的世界整个颠倒,头朝下,肚子抵在男人硬梆梆的肩上,随着他的走动,她的胃被一颠一颠的顶,顶到要吐。 “傅景朝,你放开我!”乔暮晕眩不已,捶打着男人的后腰,肌肉跟钢铁似的硬,他的大手扣住她两只膝盖,她拼命蹬腿也无济于事。 “别吵!”傅景朝不耐烦的在她充满弹性的小翘臀上拍了一下,“再吵直接把你扔到草丛里尝个遍!” 乔暮咬咬唇,噤声,月黑风高的,这男人连撞车差点都做得出来,这种又怎么做不出? 她忍着晕眩和胃的不适,等到被放下,大脑一下子供血不上来,眼前泛黑。 傅景朝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带着怒气的吻落下来。 她看不清,感觉自己被他推抵在坚硬的墙面上,身高的差距使她仰脸,艰难的承受着他的激烈索吻。 他的怒气来得太快,她应接不暇的同时,也有委屈和压不住的恼火。 生气的人不该是她吗? 他自作主张安排了今晚的一切,她像个傻瓜一样被他算计! 那么大的事,他事先商量都不商量,直接就公布了,还是选在傅中曦的满月宴上。 他拿她当成什么了? 他想玩地下情就玩地下情,想甩给她什么女朋友头衔,她就得接着? 乔暮想来想去心里的恼意越涨越高,两只手胡乱抓紧他身上的衬衣,一改平常的被动,主动回吻他。 她不算吻,应该叫咬,牙齿与他牙齿撞击,发出响声。 傅景朝只任她胡作非为了一小会,又夺回主动权,一手掐着她的腰,火热的吻落在她线条优美的脖颈上。 他在那里重重的吮吸,留下痕迹。 乔暮推他,想硬气点跟他说话,结果被他热吻到神经末梢都麻痹了,双腿发软,声音也抖得不成样子:“别亲那里……我还得拍戏呢。” 原先脖子和耳后的吻痕拍戏的时候就被化妆师看到了,再被别人看到一次,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傅景朝尽兴了不少,也深知再亲下去他非控制不住要了她不可,今天十九号,离邢姨说的可以亲热之日只剩下两天,前面那么久都忍下来了,他不能让两人所有的努力功亏一篑。 他捧着她的小脸,望进她的眼睛里,哑沉着声音说:“你怕什么?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谁敢笑你?” 他这口气好象她顶着他女朋友的头衔,以后便可以横行霸道、嚣张跋扈一般。 乔暮不想跟这个强盗讲话,又推不动他,看着他深似海洋的双眸,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是不是我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敢拦我?” “可以这么说!”他的语调不容置喙。 乔暮蓦地想起了外面那些关于他的传闻,这句话虽口气大了一些,可说的也是实情,在帝都和漓城,他都是金字塔顶端的人物。 “那我能做我自己想做的事吗?比如查一下乔昀的下落。” “当然可以。”他略带薄茧的大掌暧昧的抚过她精巧尖细的下颚线,幽深的视线在她微微走光的礼服胸口停留片刻,喉结动了动:“不生气了?” 乔暮眨了眨眼睛:“你如果帮我查到乔昀的下落,我就不生气。” 这件事对于她来说很重要,她再怎么恼火不甘愿,他今天已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公布了,她事后生气又能怎样? 胳膊拧不过大腿,不如借他的势力帮她把乔昀的下落找到。 乔暮想通之后,一晚上的闷气散了个干净。 不禁撩了撩被他弄乱的发型,恢复不了原样,干脆动手抓了抓想拆开,不料之前美发大师为了给她头发定型上了好多发胶,越抓越乱,彻底弄不开了。 傅景朝低头看她一头鸟窝似的乱发,拧眉嫌弃道:“像个疯婆子。” 她撇唇,往他身上仔细嗅了嗅,更嫌弃的口气说:“你身上一股酒味和香烟味,比我难闻。” “嗯,你难看,我难闻,刚好臭味相投,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大言不惭道。 乔暮又撇了撇唇,推开他往浴室跑。 她今天实在是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傅景朝几度想追上去,考虑到只能看,不能做什么,对他来说是种煎熬,便放弃了一起洗的念头。 乔暮不知道他是怎么打算的,怕他追过来,赶紧把门反锁。 傅景朝听着洗手间门反锁的声音,一阵好笑,他走到橱柜那里掏出一根烟,烟草的气息沉进肺腑里,薄唇吐出烟雾,走到露台上,眯眸摸出手机拨号。 罗泉回到家澡都没洗直接倒头就睡,助理可不好当,尤其是大老板的助理,高薪但也累人。 罗泉的手机是二十四小时开机的,一听到铃声鲤鱼打挺翻身起来:“傅总。” “我要你尽快查到乔昀的下落。” 关于乔家的人和事,之前是袁云煦在查,最近袁云煦要查黑道上的事,于是把这些事全堆到了罗泉手里。 罗泉他听到大老板大晚上打电话又在提这事,便说:“傅总,这些年乔小姐所有的资料都查到了,可是乔昀失踪到乔小姐被赶出乔家当中将近一年时间内发生的事怎么也查不到,我分析后怀疑有人故意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抹去。您说会不会是乔家人?” “乔家现在的下人是以前的下人吗?天底下没有不露风的墙,从这里入手。” 罗泉如醍醐灌顶:“傅总您说得对,我马上从这方面查起。” 青白的烟雾在夜色中徐徐散开,傅景朝夹着烟的手臂闲散的搁在栏杆上,冷静指挥道:“另外,派人盯着乔昕怡,我怀疑当年的事与她有很大的关系。” 第109章 一辈子太长,只争朝夕 夜色静谧无声,又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傅景朝抽完烟,在阳台欣赏夜景,耳后传来希希索索的脚步声,他侧头,透过敞开的落地窗,看到她出了浴室第一件事是拿起手机,嘴里念念有词,盘腿坐在床上,纤长的手指滑开手机屏幕。 那个录音笔的对话内容总会时不时的从耳朵里冒出来,他总会不由自主的去想她冷淡的说着“逢场作戏”这个词的表情和语气。 他从一开始听到这个词的怒不可遏,渐渐转变为静下心来的深思,他创业至今,短短十年创下这企业王国,靠的不是偶然,是洞悉人心。 他想,他应该换位思考,然后他好象有点明白她的心情和感受。 一开始他们在一起的初衷就是协议,是见不得光的存在,这或许是她心里耿耿于怀的死扣。 这个扣子是因他而起,那么现在,也应该由他解开。 今天,他在家宴上当着所有人的面高调宣布了她的身份,不是情人,没有协议。她是他的女朋友,是他想要疼爱的女人。 为了这一刻,他提前策划了很多天,当晚没有人反对,一切顺利,对于这个结果,他很满意。 傅景朝斜倚在阳台上,庞大的身体陷于黑暗中,他透过落地窗看着室内的小丫头。 她看手机看得很认真,半垂着眸子,一头乌黑松软的长发拨在肩后,露出优美白皙的脖颈,身上罩着玫红色睡裙,耸立如山的胸前曲线,纤细得不盈一握的腰肢,笔直修长的双腿,全身上下溢着青春逼人的诱惑气息。 看着看着,他的心情仿若投入石子的湖水,莫名的激荡开一圈圈的波纹。 这个小丫头几个月前没有征兆的撞进他的视线,明明那么弱小,眼底还藏着惊慌,偏偏要跑到他面前装模作样的扮成老虎,威胁他,要他帮她后走门,安排个什么试镜机会。 他承认,那天他动怒了,他从小优秀,孤傲,只要他想做的事没有不成功的。 正是因为这样,活了三十二年,他的人生过得无悲无喜,按部就班。 就连当初他退役,从部队高位上下来,化身成赤手空拳的普通人,他也不曾恐慌过,因为他知道,自己会成功。 生平第一次他发现自己那颗沉寂在胸腔中多年的心居然也会有了情绪,怒火冲天,不可抑制。 那天连傅司宸都看出来他气得不轻。 他想,或许,就是从那一刻起,这个小丫头正式闯进了他的生命,闯进了他的生活,她的出现告诉他,原来人生还有另一种活法。 是恋爱的感觉吗? 他有点搞不清楚。 他和傅芷荨很早认识,傅芷荨被领养进傅家,那时候在军区大院她经常被欺负,总是他看不过去,打跑了那帮欺负她的男孩。 那时候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就是认为她姓傅,是傅家孩子,他是哥哥有责任照顾妹妹。假如她不姓傅,他不会多管闲事。 也是前几年傅芷荨拼命缠着他,因为从小认识,并不反感,所以才在一起,有过幸福感动的时刻,分开了会想,会经常通电话。 那是他第一次尝到恋爱的感觉,很柔软,就像整颗心脏化成了温暖的水,总想把最好的给对方。 或许是长时间的分隔两地,或许是一次次的发现傅芷荨想要的比他想象中的要多,他经历了一次次的失望到麻木,到无感。 直到一年前发生了那件事…… 彻底分手后,他失去了方向,在爱情的世界里,他彻底糊涂了。 他怀疑这世上没有爱情。 不然他和傅芷荨不会最后走到那一步,他不想,傅芷荨也不想。 那天在香榭园,他坐在车里,傅司宸站在车旁,傅司宸问他和乔暮的关系,他答不上来,因为那时他想起了自己和傅芷荨,想起了他们仓促而狼狈结束的一段感情。 乔暮和傅芷荨不一样,他和她在一起没有那么多的心理负担,更多的是他在占主导地位,他喜欢看她小鹿似的惊慌又惧怕他的小模样,喜欢看她因生气而变红的小脸,却又到最后拿他没办法的隐忍小媳妇样。 不像傅芷荨总是害怕傅家人知道,偷偷摸摸,时间长了每次他们见面他总有一种压抑的匆忙感。傅芷荨从不发脾气,待人温顺礼貌,做事体贴入微,让他温暖,完美到常常让他感觉那么不真实。 乔暮却是真的,他能看得到她笑,看得到她哭,看得到她发脾气,看得到她的七情六欲,活得有血有肉。 两者无形中有了一个比较,乔暮这个小丫头不知何时已经在他心底打下上烙印。 他喜欢看她笑,不喜欢看她哭,他喜欢看到她,哪怕什么也不做。 他很肯定,她是他目前最不想错过的人。 有了前车之鉴,他不想以后那么长远的事,就想现在,想当下。 一辈子太长,只争朝夕。 …… 乔暮全神贯注的摆弄着手机,在视频网站充值成会员,由于以前没操作过,花了不少时间。 总算,充值成功了。 她长吐出一口气,真是不容易。 充完会员,她兴冲冲的跑去看今晚刚更新的《王爷逆袭记》第三集,片头曲刚一发放,激动的剧情还没看到,一片阴影笼罩而来,她手中的手机被抽走。 她眼睁睁看着手机被他关掉,怒瞪着他:“你怎么抢我手机?” 大概是沐浴时被大师热水汽熏过,她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波光潋滟,红艳的樱桃小嘴一张一合,让人忍不住想品尝。 傅景朝莫名感觉身体角落里的火苗腾地又升高,他抿了抿薄唇,俯下身去,拉住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帮我脱。” 乔暮的手感觉到他胸膛里强有力的心跳,烫伤般的抽回手,手脚并用往床的另一头爬,嘴里愤愤不平的嘀咕:“你有手,自己脱。” 洗个澡,还要调戏她,真讨厌。 她逃跑计划没过两秒就中止,他同样爬上来从后面一把将她软软的馨香的身体抱住,一只大手在她圆润的小翘臀上猛拍一下:“还跑不跑了?嗯?” “别打了,不跑了,我不跑了。”她赶忙投降,整个人娇小可人的弯腰蜷在他怀里睁大眼睛,这人真讨厌,满月宴上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她都没跟他算账,他却一晚上又是扛她,又是捉她,并且连打了她屁股两次。 他当他是谁啊,她爸吗? 老男人! 她心中骂了个痛快,眼角就流露出一丝小得意。 傅景朝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不准一看她眼中狡黠的样子估计没什么好事,他先是在她臀上又摸了一把,随后把她从怀里拉起来,捉住她的胳膊把她转了个身,沙哑低沉的哄她:“乖乖听话,脱了我的衬衣和长裤,我就放了你!” 乔暮一张小脸红得能滴出血来,她双手捏拳护在身前,拼命摇头:“不要!” 这人一看就没安好心,她才不上当。 “暮暮,快点儿,嗯?”他又用充满磁性的嗓音蛊惑着她,“我保证不碰你!” 事到如今乔暮知道,她不依也得依。 鼓起勇气,她伸出小手,紧张颤抖的去碰他衬衣上第一颗钮扣,他说话算数一动不动,但他的眼神太过火热,她只解开一颗钮扣就感觉全身都着了火。 “你能不能……闭上眼睛?”她小声的抱怨。 “你只答应你不碰你!”他好整以暇:“可不包括其它的。” 讨厌! 乔暮心想,你不闭眼睛,那我闭好了,我不看不就行了。 她这么做了之后,很顺利,她解开一颗又颗钮扣,尽管途中她有几次解开一颗钮扣后手指下移不小心碰到了他纹理结实的肌肉,听到他喉咙间低喘的时候她心惊肉跳了一下,总得来说非常顺利。 “好了。”乔暮解开最后一颗钮扣,睁开眼,逃走了。 傅景朝低头看着完好如初的皮带和长裤,看她满脸红晕,薄唇勾着宠溺的笑,放弃了把她捉回来的念头。 乔暮躲到床的另一头,关注着他的去向,看着他往浴室走去,她放下心来,爬上床重新拿起手机,打开视频。 不知不觉,一集看完。 乔暮听着浴室持续不断的水流声,又点开第四集。 齐霜发来微信,原来她也在看,两人边看边语音聊天。 第四集看到一半,身边的床铺往下陷了陷,乔暮匆匆扫了一眼身罩睡袍的男人,低头继续看。 傅景朝拍了拍身边的床铺,“暮暮,过来。” “等会,还有二十分钟。”她头也没回。 她以为他叫她过来睡觉不成? 傅景朝起身靠过来,把她抱进怀里,啄吻她的颈窝:“你好香……” “别弄……这集真的马上就完。”乔暮缩着脖子侧身躲过他的热唇,眼睛紧紧盯着屏幕,这是一场欧影儿被算计的戏,她忐忑的看着自己的表演,生怕用力过猛,或是力度不够。 整个人紧张到快忘了呼吸。 傅景朝也由逗弄她,到随意瞥了一眼屏幕,再目光定住。 终于看完了。 乔暮关掉视频,转头发现男人意犹未尽的盯着自己的手机,惴惴不安的问他:“好看吗?” 傅景朝笑着伸手拨去粘在她嘴角的发丝:“你是问我人好看,还是这剧好不好看?” “我是问我演得怎么样?” “没注意。” 她不开心的扁起嘴:“你看了十多分钟,怎么叫没注意?” 这是她第一次演女主角,很想听听他人的看法,这对她调整演技很有帮助。 “我从不看电视剧,做不了评价。加上前面的剧我情没看到,所以你问我你演得怎么样,等于白问。”他直言不讳。 “那你刚刚看什么了,还看了十分钟?”她不甘心于他这么敷衍。 “我什么?当然是看你。”他唇角勾着弧度,看着她的眼神兴味十足:“别说,你穿上古代男装,我有一种特别的兴奋感。” “变态!”乔暮知道他在开玩笑,一把推开他,跳下床,把手机拿去充电,再折回来,他躺在枕头上,右手臂伸得老长,拦在她枕头下面。 她躺下去,自然就枕在他手臂上,他手臂一收紧,她轻盈的身体就滚进他怀里。 关了灯,两人躺在黑暗里。 彼此亲密的没有一丝距离,乔暮躺在男人怀里,一股无法形容的熟悉与安全感悄然从心底升出来。 多久了? 好象从那天她跑出琉璃湾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抱在一起。 身下是没怎么躺过的床铺,四周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但却不觉得陌生与害怕。 她陡然间察觉到他身上有股凉气,随口一问:“你洗凉水澡了?” 头顶的他低低应了一声。 难怪他洗了一个澡,洗了快一个小时,原来他是在冲凉水澡。 “下次别洗凉水了,对身体不好。”她于心不忍:“大不了我帮你……” “这么心疼我?”他低低沉沉的笑,冒着胡茬的下巴有意无意摩擦着她额头细嫩的肌肤。 她全身僵硬,急忙否认:“才不是。” “暮暮。”他低哑透的嗓音唤着她,黑暗中准确促住她的一只小手,放在某处。 她吓了一跳,脑袋瞬间像爆炸了,拼命想缩回手,但男人哪里能如她的愿。 “傅景朝,你放开我……我是说……我是说下次,下次你听到了吗?”她张了张嘴,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想阻止他。 他亲了一下她的耳朵,安静的夜里响着男人性感诱惑的嗓音:“没下次,就这次。下次就……” “不许说……不许你说!”她慌乱中捂住他的唇,却没看太清,捂在他眼睛上,匆忙下移,这才摸到他英挺的鼻梁,往下紧紧的捂住。 她顾此失彼,是捂住他的手上,但也挣不开另一只被他按在那上面的小手。 很久没有做这种事,她整个身体绷紧,脸更烫热了几分。 “好……我不说……”他的声音从她指缝间发出,薄唇说话时蠕动,软软的一下一下碰着她掌心,整只手都像过了电。 她想后退,腰又被扣住,男人抬手扣着她的下颚,亲着,啄着,品尝着,强势的引诱拨动她的神经,嗓音暗哑中仿佛带着请求:“暮暮,我很难受,帮我好不好?” 她受不了这样的声音,一听就心软,说不出反驳的话。 紧咬住唇,她忍着没吭声。 男人有力的手臂托起她的腰,往自己的身体上更贴近几分,火热的唇贴着她的耳朵,语气愈发温软:“好不好,嗯?” 她几乎无法发出声音,他不强迫她,但他却在用手段逼她点头答应。 “你……你别再亲了……”她结结巴巴的警告他,推开他坐起来。 依稀间,她好象看到他在摸索着要把台灯打开,她扑向他,阻止他的动作:“不要……不要开灯。” “害羞?” “你……你少废话。”她恼的抡了他一粉拳,这男人真是,心里知道就好,干嘛要说出来。 “好,我们不说,只做。”他眯起黑亮的眸,哑声而笑。 直到深夜,在她脸红心跳的持续了半个小时,他才算满足的放过她。 …… 翌日,早上。 乔暮睁眼第一件事就是从男人怀里退出来,两眼冒火的瞪他:“我不要跟你住一起了,你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什么洗凉水澡,说得好听,先博取我的感动,然后再哄我答应你,你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奸商!” 傅景朝心情极好,侧过健壮高大的身躯,气定神闲的一手支在脑袋上,浓眉微挑:“你一会骂我是伪君子,一会骂我是奸商,到底我是哪种?” “都是!” “那你这是一晚上陪了两种男人睡了?” 乔暮这时才发现自己被他带坑里了,更生气了,脸蛋扭到一边:“走开!” 男人低笑着用手把她脸蛋扳回来:“昨晚太晚了,你累到睡着了,去浴室洗个澡换件衣服,然后我们下去跑步,吃完早餐我送你回酒店,我要去处理点公事。” 他说了这么多,她只听到了最前面一句,顿时看着自己的右手,整张脸都绿了。 她没洗手? 她帮他弄了之后没、洗、手、就、睡、了?!!! 乔暮全身泛起鸡皮疙瘩,飞快的跳下去赤脚往浴室跑。 水龙头前她闻了闻手,没有他的那种味道。 再闻了闻,还是没有味道。 不仅没有那种味道,她的手指间还散发出香味,像是洗手液的香味。 一定是他趁她睡着了,给她抹了那种免水洗的洗手液。 意识到上当了,她跺了跺脚,气呼呼的洗了个淋浴。 乔暮走出浴室,傅景朝已经换了一身运动装,也给她挑了一身,搁在床上:“你穿这套,跑鞋在楼下鞋柜里。” 乔暮起初没在意,等穿上发现身上的颜色与他的一模一样,他们穿的是——情、侣、装。 一头黑线。 她就算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知道他这是在秀恩爱。 可是这男人要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啊,自从昨晚公布两人的关系之后,他这是要往放飞自我的路上一去不回头? 她可是记得上次在帝都的时候,她给自己和傅丞睿买了漂亮的亲子装,当时她指着同一套男士款问他喜不喜欢的时候,他可是直接给了一个鄙视的语气加眼神。 如此的前后说法和做法不一致,他这是要闹哪样? 傅景朝执意要牵她的手下去,到了楼梯口,刚好遇到了准备下楼的傅丞睿,小家伙一看自己的暮姐姐和坏爸爸穿着一模一样的运动装,小脸蛋顿时一黑,小身影飞快的跑下楼。 乔暮:“……” 她觉得过意不去,扭着手腕挣开男人的手,“都是你!” 穿什么情侣装? 这下好了,小睿睿以为她不喜欢他了。 傅景朝身形高大,一套白色运动装勾勒出他一身健壮的肌肉,双手懒散的插在裤兜中,不为所动的掀唇说:“他不小了,应该要懂得分清楚你是我的,不是他的。你只能和我装一模一样的情侣装,和他不能!” 乔暮无语了,纠正道:“那叫亲子装!什么情侣装!” “都一样!”他看她一眼,大手霸道的揽上她的肩,“走,跑步去!” 乔暮瞪他一眼,扯掉他的手,蹬蹬跑下楼。 初秋,天气不热,跑了一小时的步,没出汗,乔暮回房间直接换了身衣服下楼。 傅景朝和她一起跑步回来的,但他直接钻进书房接电话,这会她下楼,他刚巧上楼换衣服。 乔暮没理他,问管家:“小睿睿呢?” “小少爷让司机开车送他回香榭园了。” 小家伙这是生气了啊。 乔暮心虚的摸摸鼻子,在楼下来回走了走,发了条微信:“小睿睿,今天暮阿姨没什么要忙的,带你去玩好不好?” 五分钟。 十分钟。 十五分钟。 没有回应。 乔暮吃不准是小家伙没看到,还是真生气了。 平心而论,傅景朝话虽说的硬,道理却是对的,那就是一直以来傅丞睿对她的感情有点说不清,道不明。 既拿她当大朋友,又对她有着特别的依赖。 这种真诚、单纯、挚热的感情,对于她来说却受宠若惊,又沉重。 她不是傅丞睿的妈妈,傅芷荨才是,她应该正确引导小家伙对她的看法。 首先第一条,就是纠正他对她的称呼,不是暮姐姐,是暮阿姨。 傅景朝纠正过,效果不理想,当中有一部位原因是傅丞睿拒绝承认她的身份。 她认为是时候下定决心,把这个称呼纠正过来了! 吃早餐的时候,乔暮拧着眉头,想着心事,嘴里无意识的咀嚼。 吃到一半,傅景朝受不了她这种神不守舍的模样,放下手中的刀叉,伸手轻轻捏了捏她面无表情的粉嫩脸蛋:“气够了没?我儿子在你心目中是不是比我重要?” 她这才惊觉他在说什么,抬头闷闷道:“我没生你的气,我想过了,你的做法虽然残忍了点,但是道理是对的。我就是在想要怎么样跟小睿睿把这件事讲清楚。” 他缩回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起刀叉,一阵好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次你竟然站在我这一边?” “太阳没打西边出来。”乔暮咬了一口吐司,小口咀嚼掉后发现摆在手边的手机亮了亮,没有解锁的屏幕上显示有条新微信。 她急忙滑动,真的是傅丞睿回复过来的,只有一个淡淡的字:“嗯。” 看着这小大人的口气,再联想到那头小家伙板起来的英俊小面孔,莫名扑哧乐了。 第110章 傅丞睿的妈会是谁? 早餐快结束的时候,他的手机有接二连三的电话过来,见他接完第四个电话,乔暮看他一眼:“你怎么这么忙?你的工作重点不是在漓城的吗?” 傅景朝放下手机,微微挑眉:“谁规定我的工作重点只能在漓城?” 听到他低笑了一声,乔暮黑白分明的眼睛瞪着他,咬唇不满的说:“我不懂做生意怎么了?你至于这么笑我?” 傅景朝薄唇扯了扯,有些好笑的看着她:“第一,我没笑你,只是觉得你问的问题很可爱,第二,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去公司找我,或是跟着我去工作,看看我每天到底在忙什么。” 他说她可爱…… 他还邀请她可以去他的公司看看…… 乔暮刹那间什么气都没了。 上午九点多,乔暮在卧室换衣服,换完衣服下楼,傅景朝的车已经走了。 齐霜的电话这时候打进来。 “暮暮,有个好消息。” “什么?” “你没看今天的各大网站的娱乐新闻?” “还没有。” 齐霜哼哼道:“算了,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你在哪儿,发地址给我,去找你。” “哦。”乔暮发了水墨公馆的地址过去。 十点,齐霜开车过来了,是辆保时捷,拉风得很。 乔暮在庭院里围着酷炫的保时捷看了一圈:“傅太太,你先生对你不错嘛,给你的车一辆比一辆好。” 齐霜踩着尖头细高跟鞋从跑车上下来,摘下鼻梁上的墨镜,露出一张冷清艳丽的脸:“你要喜欢的送给你开,前提是,你替我嫁给他。” 乔暮白了她一眼:“无福消受。” 两人边斗嘴边往屋里走,身后又有车开进大门。 车子还没停下来,齐霜便说道:“是傅丞睿。” 乔暮了然的看她:“你从香榭园出来的时候,看到了小睿睿?” “嗯。”齐霜点头:“早上大家都坐在餐桌前准备开饭,小家伙突然板着张小脸进来了,吓了我傅司宸爸妈一跳,小家伙一声不吭的就跑楼上自己房间了,谁去叫都不开门。我也被傅司宸拉上去,结果小少爷压根不理我们。就在大家都人仰马翻的时候,小家伙却自己跑下来,开开心心的把早餐吃完,就说要回水墨公馆。我猜,可能与你有关。” 乔暮笑了笑,把早上情侣装的事讲了出来。 齐霜匪夷所思的看她,“迷倒了大的,现在竟然连小的也不放过,乔暮,你太丧心病狂了吧?” 乔暮又白她一眼:“你这是夸我呢,还是贬我呢?” 两人闲聊,车子停下后,傅丞睿的小身影从车上跳下来,惊得前来接人的管家和保姆惊吓不已:“小少爷,您慢点儿!” 傅丞睿才不管呢,兴奋全写在他的脸上,脸蛋红红的跑过来,拉了拉乔暮的裙角。 “小睿睿乖。”乔暮指着齐霜说:“暮阿姨和霜阿姨有事要谈,你等我一个小时,然后我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傅丞睿飞快的点着小脑袋,很乖的不打扰她,乔暮和齐霜在大厅谈工作,他安安静静的拿个平板电脑在那里玩游戏。 齐霜和乔暮照例先各自登自己的微博。 乔暮发现过了一夜,她的粉丝又涨了,手指点着屏幕数着那一串数字,三百多万的粉丝了,成绩惊人到让她感觉在做梦。 她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的咧嘴,齐霜在旁边发笑:“乔小姐,你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现在的头衔可不是什么新人乔暮或是万年小龙套,你是傅景朝亲口承认的正牌女友——乔暮,就冲这个,你的粉丝不光得涨,你在娱乐圈的路会越走越宽。” 乔暮这时没顾得上和齐霜聊天,她发现后台塞满了私信,认识的,不认识的,七嘴八舌的向她道贺,恭维的话充斥着整个屏幕。 齐霜伸头往她手机上扫了两眼:“我后台也差不多,全在向我打听你的事,还有很多工作邀约。看这个,有约你拍广告的,有约你拍电视剧的,还有约你出席活动的……” 乔暮在手机里捡了几个私信回复过去,一些不认识的,或是平常并不怎么联系的,并没有回复过去。 收到微信倒是不怎么多,除了顾媛和包小惜发来了祝福,还有一条来自乔云深的微信。 “暮暮,今天国内所有主流媒体都在报导你和傅景朝的事,爷爷打电话过来问我,我对这件事不了解,没有回答。你做好心理准备,爷爷会打电话给你,我听他的口气好象不是很高兴,爷爷年纪大了,这些年在国外身体也不太硬朗,你注意言辞。” 还是云深哥好。 全天下的人都在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时,只有云深哥真正在关心她。 乔暮心中暖意环绕,发了一行字过去:“谢谢云深哥,我会注意的。” 一分钟后,乔云深回复过来:“你和傅景朝真的在一起了?我希望不是,傅景朝不是一个正经的商人,在漓城除了白道,黑道也唯他马首是瞻,他能在短短十年内创建一个企业王国,光靠一己之力很难做到。黑道靠什么营业,想必不需要我细说,你也能猜得到。你年纪轻,别被他的外表和给你制造的假象所迷惑了,尽早抽身为好,因为我们家暮暮应该值得更好的!” 乔暮反复读了很多遍,她渐渐读懂了云深哥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说傅景朝拥有今天的成绩,靠的是黑道那边的势力。 众所周知,黑道一般是收保护费、开赌场、地下钱庄,以及贩毒。 这些字眼想想都觉得背后发毛。 是真,是假暂且不考虑,不过她相信云深哥不会害她。 “好,我明白了。” 她发完这条微信,齐霜刚接完一个电话,跑过来拉她的手,激烈的摇起来:“你知道我刚才接了谁的电话?” “哪个导演?” “答对了。”齐霜弹了个响指:“是项导,他说昨晚播放的两集免费,两集会员才能看的网剧点击率又有了新的突破,将近一亿。” 比上次首播的点击率五千万整整翻了一倍。 乔暮诧异的睁大眼睛,笑着说:“这个成绩,确实可喜可贺!” 两人说完话没多久,齐霜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接,听内容全部都是来打听乔暮档期的。 齐霜忙到热火朝天,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 乔暮倒是很悠闲,她想起要给傅丞睿做点心的事,不如现在动手,带着傅丞睿去洗干净手,两人在厨房宽大的料理台旁有条不紊的忙起来。 “今天气温有些热,我给你做三色慕斯这个甜点怎么样?”乔暮翻完手机上的美食app,点点傅丞睿的小鼻子提议道。 三色慕斯? 听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傅丞睿小脑袋点了好几下。 两人说做就做。 乔暮一早跟管家说过了中午不在家吃饭,所以保姆都不在厨房,这里就成了他们这一大一小两人的天下。 双开门冰箱里材料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乔暮翻出淡奶油、蓝莓果酱、香橙果酱,以及吉利丁片和糖。 乔暮把材料找好,放到料理台上,傅丞睿兴致很高的在旁边准备帮忙。 “先把冷水里泡软的吉利丁片放进微波炉加热一分钟后的牛奶,搅拌至融化。” 念完菜谱上这句,乔暮还在头疼第一步要做什么,只见傅丞睿拿着只空的玻璃碗去净水器那里接了半碗水,拆了吉利丁往出来,丢进碗里。 乔暮:“……” 她不禁后悔上次夸下海口,其实她对家常菜还行,但对点心,不管是中式还是西式均是找不着门路。 接下来,每次她念到一个步骤,傅丞睿总能在她前面一步完成,弄到最后完全变成她在旁边念,他在做。 最后一步,将三种慕斯液挤入硅胶模具里,再放进冰箱冷冻几小时。 傅丞睿同样完成的非常出色。 乔暮欣慰的看着做得有模有样的小家伙,招手说:“小睿睿你真棒!洗个手,过来休息会儿。” 傅丞睿被夸了,英俊的小脸蛋又是一红,很听话的去洗手。 齐霜在厨房门口看了乖巧可爱的傅丞睿好一会儿,感叹着,“基因这东西真是奇怪啊,傅景朝那么一个对人一脸冷漠,一看连厨房都不怎么进的大男人,居然生出一个这么一个智商超高的小暖男来,真是分分钟能萌化人呐。” 乔暮微笑,小家伙与他爹一比较,倒真生出了一种反差萌来。 “暮暮,你说,傅丞睿的妈会是谁?”齐霜突然压低声音,凑过来问道:“这些年在帝都上流圈子里流传了不少关于傅丞睿妈妈身份的猜测。我听到过一个最不靠谱的,说是傅丞睿的妈妈是傅芷荨,你说好不好笑?只能说关于傅景朝的所有事情都是人们津津乐道的焦点。” 乔暮脸上的笑陡然凝结,等她想掩饰,已经被齐霜捕捉到了。 “老天,难道,这个传闻是真的?”齐霜倒抽一口气,看看在洗手的傅丞睿的小身影,再看看乔暮:“真的是傅芷荨?” 乔暮知道躲不过,拉了齐霜到角落,耳语道:“你知道就行,别乱传。” 齐霜郑重的点点头,转而说:“这就难怪了,我这两天在香榭园看到傅芷荨也住在那儿,傅丞睿回去,她就显得特别的热情,原来她是他的妈妈!还有,我今天早上起得很早,下楼的时候在一楼洗手间碰到了傅芷荨,她趴在水池台上呕吐个不停,你说是不是她又有了?” 乔暮脸色微变,深吸了口气,是啊,她怎么把傅芷荨怀孕的事给忘了。 齐霜说完才发现乔暮不对劲,懊恼的小声说:“对不起啊,暮暮,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没关系,你说的也是事实。”乔暮整理好情绪,语调平缓。 “傅景朝怎么回事?他怎么能这样?”齐霜气愤不平。 乔暮眼角的余光瞄到傅丞睿洗完手走过来了,忙以眼神制止齐霜。 齐霜笑眯眯的对着傅丞睿说:“你暮阿姨正在跟我说带你出去玩的事情呢,走,今天霜阿姨当司机,带你们到帝都好玩好吃的地方转转。” 终于要出去玩了,傅丞睿激动的点头。 跑车开出水墨公馆,一路风驰电掣,两大一小享受飙车的快感。 齐霜对帝都的美食了如指掌,先带乔暮和傅丞睿饱餐了一顿,又开着跑车带他们去动物园看野生动物。 傅丞睿第一次来到动物园,显得十分开心,不时拉着乔暮要拍照,齐霜给他们拍了各种各样的照片。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下午,三人正准备去看熊猫,乔暮的手机响了。 “我事情处理完了,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我在动物园。” “和睿儿?” “还有齐霜。” 听着乔暮放下手机,齐霜问:“傅景朝的电话?” “嗯,他一会过来接我们。” 齐霜的手机也在口袋震动,她接完电话脸上带笑的走回来说:“明天临时有个通告,出场费我和公司商量过,以你现在的人气开价四十万,那边对这个价格很满意,马上问什么时候签约,我说今天下午没时间,明天上午签。” 乔暮颌首:“什么通告?” “一个法国著名奢侈品品牌在帝都举行的最新唇膏系列发布会。”齐霜说的非常详细:“我问过主办方,出席的都是一线女明星,其中有乔昕怡。” 乔暮没多惊讶:“知道了。” 看完熊猫,傅丞睿心满意足。 三人来到动物园门口,傅景朝迈着长腿从停车场方向过来,齐霜主动撤退,朝他们扬手:“我先走了。” 傅景朝由远及近的走过来,望着动物园门口一大一小,手牵着手的乔暮和傅丞睿,莫名有种温馨的熟悉感,就好象这一大一小与生俱来的就应该这样手牵着手,站在这里等他出现。 “玩得开心吗?”他嗓音柔软了许多,先摸了摸儿子的头,后又捏了捏乔暮温软的脸颊:“跑出来玩怎么也不叫我?” 大概是傅景朝很少这样摸着儿子,傅丞睿不自觉的仰头看着他爹的脸,停留了好久。 乔暮注意到了,默默记在心里。 “我父亲今天亲自打电话,让我带你和睿儿晚上一起回香榭园吃饭。”傅景朝一手搂着乔暮往车的方向走。 乔暮向来识趣,听了,没什么异议。就算有什么异议,她也知道自己没资格说“不”字。 他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她一个光明正大的头衔,全世界的人都在羡慕她,恭维她,各种通告和高片酬雪花片一样飞过来。 她是从苦日子爬过来的,提醒自己时刻保持清醒,不让自己被这些短暂的名利冲昏了头脑,傻到真的以为自己从此是麻雀变凤凰。 “二哥。”乔暮轻声细语:“能不能让小睿睿走在我们中间,我们一起牵他的手好不好?” 傅景朝侧眸瞧着她,这个小丫头有求于他时嗓音温软甜糯,听着特别的有感觉。 这一点,他非常喜欢。 傅景朝点头嗯了一声,放开她,朝走在边上的儿子招手:“睿儿过来。” 傅丞睿在专心的舔刚刚暮姐姐给他买的冰淇淋,听到他爹在叫他,他不明所以的走到两人中间。 乔暮站在他右手边,似乎想牵他的手,“冰淇淋你还要吃吗?” 傅丞睿有点舍不得冰淇淋,平常坏爸爸都不让他吃,今天暮姐姐好不容易给他买一个,他要吃光光。 所以傅丞睿就把冰淇淋换到了左手,可乔暮还是站在原地看他,笑的温柔:“等你把冰淇淋吃完,暮阿姨和爸爸一起牵你的手。” 爸爸……也要牵吗? 傅丞睿愣了一下。 在他的记忆里,爸爸每天都板着张脸,见了他的面不是训他就是不说话,他一点都不喜欢爸爸。 今天暮姐姐却说爸爸要牵他的手? 打死他都不信。 傅丞睿眼神连看都没看他爹,右手摇着乔暮的手,那意思就是让暮姐姐赶紧走。 “看吧,你真失败,你儿子都不喜欢你。”乔暮故意用不屑的口吻说道。 这世上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被心爱的女人瞧扁,傅景朝微微眯起眼眸,他就不信,他搞不定他儿子。 傅景朝平生第一次在儿子面前弯下腰,耐心的对小家伙道:“你暮阿姨的意思是,你走中间,我和她一起牵你的手,你以前不是老跟我要妈妈的吗?你应该看过电视或是大街上有很多小朋友走路的时候都是走在中间,让爸爸妈妈走在两边。你要是愿意,可以当暮阿姨是你妈妈。” 妈妈? 傅丞睿如同黑宝石般的大眼睛里一片亮光,他飞快的把手中的冰淇淋递给乔暮,小手迫不及待的往傅景朝大手里塞。 傅景朝成功牵到儿子的手,斜睨乔暮一眼,无声的在说:“怎么样,谁说我不行?” 乔暮被“妈妈”两个字雷住了,这个男人为了哄住他儿子真是无所不及其及啊,竟不动声色中利用了她一把。 令她更难受的是,她手里拿着被强塞的冰淇淋,吃也不是,扔也不是,吃的话,她今天有点闹肚子,怕吃凉的,扔的话浪费食物。 她的目光定格在男人的侧脸上,转手把冰淇淋递到他面前,微微噘起红唇,撒着娇说:“我肚子不舒服,你帮我吃!不许扔掉,浪费可耻!” 傅景朝:“……” 他紧紧皱眉,盯着这冰淇淋足有十秒,无奈中伸手拿了起来,做了好一会儿的思想斗争,轻轻咬了第一口。 有了第一口,也就有第二口。 傅景朝咬到第三口之后,开始镇定自若的牵着儿子的手边走边咬冰淇淋。 乔暮和傅丞睿:“……” 他俩偷偷相视一笑,乔暮更是越看越好笑,想不到平日里板着脸的傅景朝,也有像孩子一样舔冰淇淋的时候。 耳边飘来咯咯的笑声,傅景朝侧头看着乔暮抿唇忍俊不禁的粉红面孔,再低头看着儿子小脸上绽开的笑容,内心一片柔软,说不出来的欣慰激荡在胸口。 她能把睿儿视如己出是他没想到的,她能处处为睿儿着想,让睿儿走在他们中间,让睿儿享受被关爱的温暖,也是他没有想到的。 这个小丫头,她年纪虽小,却早已经历了同龄人一辈子所不曾经历过的苦难。也许正是这样,她才会处处体谅人,做出在他人看来微不足道,却对于当事人来说无比重要和温暖的举动。 他何其幸,遇到了这么一个小丫头。 动物园周围游客很多,很多人看到这样一个画面,男人冷峻高大,女人清纯甜美,走在中间的是个粉雕玉琢的小正太,天哪,一家三口颜值好高。 走着走着,乔暮感觉到有人举着手机在偷拍,她用手摸脸,这才惊觉口罩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随便吧,她回头看一眼高高兴兴走在中间的傅丞睿,不想打扰小家伙美丽的心情。 于是,几分钟后网上出现网友发的微博:“号外,本人几分钟前捉到乔暮和傅景朝带着一个小帅哥,一家三口逛动物园,画面超暖,超甜!!” 下面一圈网友好奇的大声嚷嚷着求图片,求真相。 这个网友很爽快的上传了好几张正面清晰的大图,并且非常懂事的给傅丞睿的脸上打上了马赛克。 照片一出来,这条微博转眼变成热点。 香榭园,小书房。 齐霜坐在电脑前肩膀与耳朵间夹着手机,一边讲电话一边敲打键盘,她回来这一路手机就没停过,忙到她要发疯。 傅司宸难得回帝都一趟,和一帮发小刚疯玩了一下午刚回来,脚步踉跄的进房间发现他即将过门的媳妇不在,出去问了女佣才知道她在小书房。 他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闲散的歪坐在书桌的一角,捏了捏因酒精的作用而隐隐发痛的额头:“在忙什么?” 齐霜没回答他,讲完电话,扔掉手机,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嘴里回答:“你好歹也算得上是娱乐圈大佬,对娱乐风向不是最有发言权?昨晚你哥高调宣布与乔暮是恋爱关系,这接下来的后续发展,你不应该最了解的吗?怎么反过来倒问我在忙什么。” 第111章 我那个好象来了 加长卡宴进了香榭园,傅景朝、傅丞睿、乔暮,三人先后下了车。 傅母在询问几个女佣:“有没有看到司宸?” “夫人,二少爷半个小时前回来了,好象在卧室。” 傅母皱眉:“我听说他满身酒气?” “好像是的,夫人。” “齐霜呢?” “二少夫人今天一回来就在小书房忙工作,她让我们不要进去打扰。” 傅母一听说小儿子喝酒就头疼,“今天晚上家里会来很多客人,老爷再有一个小时就回来,这样,你们赶紧弄碗醒酒茶上去,让司宸赶紧醒醒酒,晚饭桌上他必须出现。” 女佣领命,赶紧去张罗。 傅母一抬头,傅景朝手里牵着傅丞睿,傅丞睿手里牵着乔暮,像一家三口走了进来。 “妈,司宸怎么了?”傅景朝听到傅母最后一句话。 傅母回过神来,说道:“司宸喝酒了,跑楼上睡觉了,你爸今天不光请了乔小姐过来,也请了瑾唯两口子。” 瑾唯和苏璇? 乔暮微微诧异,心里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这时,保姆匆匆从楼上下来,傅母见女佣手中托盘的醒酒药一点没动,“不是让你送上去的吗?怎么没喝?” 女佣实在难为情把刚才在卧室门外听到的暧昧声音说出来,脸红到耳后根,说话磕磕巴巴:“二少爷……二少爷现在不方便。” 这大白天的…… 傅母哑口无言,光看女佣的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摆了摆手打发女佣下去前叮嘱:“这事不许外传,要是传到老爷耳朵里,你们一个个全部走人。” “是,夫人。”女佣惶恐的下去。 傅母唉声叹气,一抬头看到大儿子这三人,又是一阵默默叹气,她这是作了什么孽,人人都羡慕她给傅家生了两个儿子,可外面的人哪知道生儿子的得操碎当妈的多少心。 就说这乔暮吧,倒不是她挑,好歹她儿子承认了她的身份,第一次正式上门,两手空空,连个礼品都不带的。 “妈,没什么事,我们先上去了。”傅景朝很快带着一大一小上了楼。 乔暮总感觉背后有道傅母打量的视线,来的路上,她想过按照中国人的礼仪,受邀去对方家吃饭不能空手,最好买点礼物之类的。 她提了一嘴,傅景朝说不用,她一想反正她也不是要嫁给他,没必要讨好傅家长辈,就没再勉强。 傅丞睿先回了自己的房间,傅景朝带着乔暮来到卧室。 这是她第一次进他在香榭园的房间,非常大气的中式古典风格,精致的红木雕刻,淡雅温润。 落地窗外整个香榭园的美景尽收眼底,假山嶙峋、玉石拱桥,透着静谧雅致,不须仰头就能看见天空,碧空如洗、阳光普照。 “喜欢这里吗?”傅景朝从身后轻轻搂住她。 乔暮娇小的身影主动靠在他怀里,笑着说:“还行。” “还行?”他似乎不满意于这个答案。 “挺好的。”乔暮叹了口气,好又怎么样,她不过是个过客。 “喜欢就好。”他俊脸蹭着她的脸颊,两人就这样静静抱着,欣赏着美景,谁也没说话。 然而,不过一分钟的时间,男人埋在她颈间的呼吸紊乱炽热,抱着她的手臂也越渐收紧。 她没多想,以为他不舒服:“你怎么了?” “暮暮,今天是最后一天是不是?”他哑声问她。 她眨了眨眼,意识他指的是什么,红着脸小声嗯了一声。 “我不想等明天了,就今晚,嗯?”他忍得够久了。 她情不自禁倒抽了一口凉气,那种撕裂的痛楚让她每每想起心有余悸,“可是,就差几个小时而已,你再忍忍。” 他细细碎碎的吻在她腮帮处,嗓音更哑:“那过了凌晨再做!” 今天是手术休养的最后一天,过了凌晨就是新的一天。 “……” 听他这么说,乔暮侧过脸想说什么,他的视线落在她锁骨处白皙细腻的肌肤上,喉结动了动,毫不犹豫的低头吻住她的唇。 对于接吻,她没有拒绝,这个男人忍得辛苦,她明白,只要他索吻,她乖乖的让他吻就是了。 哪知道他接吻就接吻,手却不老实的往她裙子里伸…… 她脑袋炸裂了。 脑海里只有一个词:下流! 她发出近似哭泣的声音:“唔……唔……” 娇软的让男人想要她的欲望更强烈,再度狠狠堵住她的唇。 他的如狼似虎令她有种本能的战栗,再怎么抗拒也压抑不了身体的自然反应。 一记长吻结束,她气息微喘,眼神透着几分迷离,面色绯红,煞是可爱。 突然,有人敲门。 “大少爷,老爷回来了,让您下去。”是女佣的声音。 乔暮趁他闪神之际,飞快的从他怀里跳出来,远远的躲开,低头整理着身上被他弄皱的裙子。 傅景朝气息紊乱大步过来,扯着她的手腕拉到身前:“有什么可躲的,你以为你躲就能躲得了?欠收拾!” “你爸在找你……你……你快下去。”乔暮双腿颤抖,根本不敢看他,一看他就不禁想起了刚才怎么被他带着薄茧的手指撩拨的,脸红得快滴出血来了。 傅景朝垂眸看她一眼,缓缓的勾起一侧的唇角。 他的暮暮有感觉了……他越来越期待今晚…… 傅景朝什么时候出去的,乔暮没关注,她只知道自己脸红得烫手,跑到阳台上吹风,吹了很久。 手机在包里震动,拿出手机,是乔老太爷的电话。 乔暮笑着接起来:“爷爷。” 乔老太爷在电话里哼了哼:“暮暮,爷爷一直在等你电话,等了你一天一夜,你也没给我打一通,你是不是把爷爷忘了。” “没有啊,爷爷。”乔暮回答完,才想起爷爷话中的意思,忙说:“对不起啊,爷爷,我不知道您在等我电话。” “我不打这个电话,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跟我交待点什么?”乔老太爷更生气了。 “不是。”乔暮咬唇,不知道该怎么说,轻声道:“爷爷,其实真的没什么。” “什么叫没什么?爷爷说过好几次让你带男朋友,你就是不肯!好了,现在你们公布了,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男朋友是谁,可你爷爷我还没见过一面,你要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爷爷,不是这样的……”乔暮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她和傅景朝真正的关系。 “行了,你不想给我看就不看,我也看明白了,你呀,从没把我当成爷爷来看,你就是嘴里说得好听……” “不是,我没有,爷爷……”乔暮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鼻子泛酸,情急之下说:“好,我答应,我答应带回去给您看还不行吗?爷爷您别生气!” 乔老太爷一秒钟高兴的像个老小孩:“暮暮,你说话可得算数,不许反悔!” 乔暮:“……” “就这么说定了,你回漓城马上带他来见我。”乔老太爷摆起了长辈的架子,不等她说什么,先挂了电话。 三楼走廊。 傅景朝接到了袁云煦的电话。 “老大,苏璇又给大炮的帐上打了一千万,加上上次的,已经有两千万了。我怀疑她可能被敲诈了,给大炮的很有可能是封口费。” 封口费? 傅景朝按掉电话,迈步来到书房,拨了另一个电话出去。 电话响了两声接起,苏璇恭敬的声音:“二叔,我和瑾唯还有一刻钟出发。”从香榭园到水漾园路程很近,一脚油门的事。 “我不是来问你这个。”傅景朝低沉的嗓音:“我是要问你,你前后两次给同一个帐户打款,是不是有人威胁你?” “不是,没有的事。”苏璇哪里敢承认。 “没有吗?”傅景朝懒得和她周旋:“好,你有钱的话,尽管打款,敲诈勒索的人贪得无厌,永远不可能满足。你等着……” “二叔。”苏璇慌忙叫住了他,一咬牙问:“你是不是知道了我和乔暮的关系?” “是。” “你……你知道了?”苏璇刚才不过是试探,听到他亲口承认,错愕的脑中空白了好几秒,喃喃着:“你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和她在一起?你知不知道,如果被傅家长辈知道,他们是不允许你们在一起的!” “这不是你要考虑的问题。”傅景朝面无表情:“你现在要考虑的是,要不要把你被威胁的事告诉我,或许我能帮你。” 他帮她? 他凭什么帮她? 他既然知道,就应该更知道,当年是她把乔暮抛弃的,乔暮恨死她了,他怎么可能不帮乔暮而帮她? 不对! 她知道了,如果他不帮她,她会不停的被威胁,总有一天因为她给不了钱,那个人恼羞成怒把秘密抖露出去,到那时,不光是她的事,也是他和乔暮的事。 苏璇明白了这个道理,不那么慌张怀疑,竹筒倒豆子,和盘托出,把被一再威胁的事全讲了出来。 傅景朝开着录音,听完没表示什么。 “二叔。”苏璇小心翼翼的开口,说完想起他和乔暮的关系,觉得不妥,改了口:“傅先生,我接下来要怎么做?” “你今天先把手机关掉,明天一早会有人和你联系,具体的按照他说的做。” “我记住了。”苏璇放下心来,傅瑾唯跟她说过的,傅景朝在部队待过,又在进入漓城后很快扫荡了黑道,这件困扰了她几乎夜夜睡不着觉的大事也许在他眼中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放下电话,傅瑾唯走进卧室,见苏璇没换出去的衣服,躺在床上:“璇儿,你怎么了?” “瑾唯,我身体不舒服。”苏璇有气无力道。 “你一定是照顾曦曦太累了。”傅瑾唯心疼不已。 “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出发去香榭园。” “你身体不舒服,我怎么舍得你那么辛苦,这样,我给香榭园打电话,就说今天不去了。”傅瑾唯说道。 七点,香榭园,餐厅。 乔暮环顾了餐桌一遍,空了两个位子,应该是留给傅瑾唯和苏璇的位置。 不是说他们要来的吗?这么来看是临时不来了。 不管什么原因,她莫名松了口气。 傅策刚从部队回来,脱下军装,穿着里面的浅绿色部队衬衫,哪怕什么不说,往餐桌上一坐,不怒自威的气势就显现出来。 “乔小姐,请随便用点。”这是傅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乔暮拘谨的微笑:“好。” 餐桌上没人说话。 饭后,大家放下筷子,傅策说了第二句:“天不早了,景朝,送乔小姐回去!” 傅景朝一动不动,蹙眉看着父亲,似有所不悦,傅母在旁边没吭声。 乔暮看明白了傅父傅母的态度,这是在变相告诉她一个态度——就算他们儿子公布他们是男女朋友,他们也不会承认,今天邀请她到家吃饭,不过是看在儿子的面子上,给她提个醒。 餐桌上一时空气凝滞。 傅司宸似要说什么,被傅母在桌子下拉住了,以眼神示意他不要开口。 傅景朝二话没说,牵起乔暮的手,直接走了。 外面很快响起汽车引擎的声音。 餐桌上,傅丞睿睁大眼睛看着爸爸带着暮阿姨走了,他再怎么不明白,也感觉到爷爷今天对暮阿姨非常的不友好。 哼,他不要喜欢爷爷。 傅丞睿推开椅子,绷着小脸跑下去。 傅司宸眯起眼眸,嗤笑一声。 傅策最听不得小儿子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瞪着眼说:“臭小子,你笑什么?” “这里不是部队,我笑你也要管?”傅司宸推开椅子起身握住旁边的齐霜的手腕,直接将人拽走了。 餐桌上,只剩下傅氏夫妇。 傅策气得拿手指着傅司宸的背影对傅母说道:“没大没小,都是你给灌的,从小到大就喜欢跟我顶嘴!” 傅母倒是心平气和,“老傅,不是我说你,今天这事是你做得不对,你要么对景朝的事置之不理,就当这个女孩不存在。要么,你就把人请回来,好好招待,你倒好,请了人回来,还给张冷脸,你要你儿子的脸往哪儿搁?你这不是公开直接和你儿子对着干,等于间接把你儿子更往外推吗?有你这么当老子的?” 傅策也有点后悔,不过他嘴上可不承认:“景朝比司宸好,这小子从小到大没要你我操心过,今天我就是要把态度摆在这儿,这种戏子他要玩可以,想娶回家,没门!” “行了,你想得太多了!”傅母一点不担心:“景朝只说她是女朋友,又没说要娶她当老婆,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我能不急吗?”傅策手又点向傅司宸和齐霜消失的方向:“已经有一个先斩后奏的,要是再来一个,我非气得心脏病犯了不可!” 傅母嗔怪的白了丈夫一眼:“我不说了吗?你大儿子不是你小儿子,从小到大,他每做一个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呀不会做冲动的事!” 有了傅母的打包票,傅策脸色缓和,不那么杞人忧天了。 - 车上,车厢内气温降至零下。 乔暮转头看向身边冷硬如大理石般的面孔,小小的拉了拉他的衣袖:“我都没生气,你在生气什么?” 傅景朝静了片刻,转过脸来看她,声音低柔了许多:“抱歉,我没想到他们的态度是这样。” 难得从这个霸道的男人嘴里听到歉意的话,而且还是这么直接,乔暮心跳快了一拍,舔唇说:“不关你的事,其实我无所谓的,真的,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你无所谓?”他犀利而敏感的抓住她这段话中的要害。 无所谓就是不在乎,不在乎他父母,就是不在乎他这个人,这么说等于是全盘否认了他这个人,否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乔暮惊觉自己说了实话,忙改口:“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早料到了,你父母可能不喜欢我。” 傅景朝没有再出声,他漆黑如子夜的星眸中透着股高深莫测,她被这眼神盯得目光躲闪。 车子驶进水墨公馆。 傅景朝先下车,她正要下去,手扶上车门,脸色突然变了变,抬手捂住小腹。 傅景朝接了一个电话,回身看向她奇怪的走路姿势:“你腿撞哪儿了?” “不是。”她脸色有些发白,低低的声音局促道:“我那个好象来了。” 傅景朝一愣:“现在?” “应该是的。”乔暮有点站不住了,脸色更白了,连忙往屋子里走去。 “很难受?”傅景朝追过来,拉住她的手。 “嗯。”她急着进屋找洗手间,挣他的手挣不开,抓着裙子慌张的问:“我没带那个,怎么办?” 傅景朝要抱她,乔暮吓得连忙扶着墙躲:“不用,我自己能走。” 他看到她裙子后面印出来的一块红色,大约知道她在顾虑什么。 …… 乔暮在洗手间待了好一会儿。 傅景朝抽着烟在客厅等,见她扭扭捏捏的出来,他掐了烟跑上前,温声问:“还不能走?” “还好。”她抿唇:“那个……你家里有没有那个东西?” 这种事,她不好意思跟一个男人开口。 傅景朝蹙眉。 他一个大男人,家里怎么可能有这个? “要不你让保姆出去……”她话还没说完,傅景朝重新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看她一眼:“你在家等我,我一会回来。” 啊? 他要帮她买姨妈巾? 乔暮怔忡间,他人已经出去了。 她回楼上换了干净的裙子下来,他还没回来。 夜深人静,他不在,偌大的屋子里更静了。 乔暮打算找点事做,打开邮箱,齐霜把整理好的通告安排和一些供她挑选的剧本发在邮箱,她坐在沙发里边等边逐个看剧本。 大概半个小时后,外面响起引擎声。 她放下手机,傅景朝拎着一只满满当当的塑料袋进来,乔暮惊讶的看他:“你怎么买这么多?” 傅景朝双手插在裤袋中看她一眼:“不知道哪个牌子好,我每样都买了,你们女人不是每个月都要用?” 乔暮接过写着某便利店名的袋子,想象着他一个大男人拿这么多姨妈巾到收银台结账时的窘迫画面,一时忍俊不禁。 “我开那么远的车给你买回来,你还笑?”他没好气道。 乔暮走上前在他脸上亲了亲:“对不起,傅先生,我错了,小女孩在这里给你赔礼道歉啦。” 傅景朝眯眸看着她细白的手指揪着他的衣服,温软香甜的红唇在他脸上羽毛般划过,条件反射的握住她的手臂,狠狠的拉进怀里,密密麻麻炙热的吻落在她脖颈,一路蔓延到锁骨。 “别……”乔暮在他怀里挣扎,语气生硬难受道:“我现在不方便,再不去处理,一会我裙子又要被弄脏了。” 家里没姨妈巾,她只在那里垫了卫生纸,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他一下就停下来,呼吸又重又乱,一双火热的眸像是要将她吞噬入腹下去。 乔暮怀里抱着袋子飞快的跑向洗手间,关上门的一刹那,她只看得到他立在客厅的侧脸,轮廓辨不清楚情绪。 打开袋子,撕开姨妈巾的一刹那,她心中有种舒口气的庆幸,庆幸于大姨妈来了,不然今晚肯定在劫难逃! 磨蹭了好一会儿出去,外面客厅内很多灯都关了,只留一盏落地灯。 傅景朝在客厅角落的小冰箱那儿喝水,她抬头梳理了下长发,走到沙发那儿拿起自己的手机,抬头看他:“你是不是生气了?抱歉啊,我也不知道大姨妈今天会过来。要不,我今晚回酒店住,明天一早刚好要赶个通告。” 他继续喝水,急促的呼吸也慢慢恢复。 “不用,你住这儿。”他所站的位置是灯光照射不到的角落,俊脸深沉隐晦。 “哦。”她很乖的应了一声,见他又倒了一杯水:“那我睡客房吧。” 他没说话,她便往楼梯走。 “暮暮。”他突然叫住了她。 “啊?”她以为他改变主意,不同意她睡客房了,站在楼梯上回身,远远的四目相对,他嗓音清晰、有条不紊的低问:“你和我在一起两个多月,这是你第一次来生理期?” “嗯。”她没隐瞒:“我月事不太准,有时候几个月来一次。” 手指悄悄在背后蜷起来,她无法启齿的是,这是她意外怀孕生下那个夭折孩子之后落下的病根,当时医生还宣布她这辈子可能再也当不了母亲。 傅景朝没再问她,不过是另外一个问题:“肚子疼不疼?要不要喝点红糖水之类的?” 难得他还知道这些。 乔暮心烦意乱,摇摇头。 “好了,去吧。”他温声说道,最后又加了一句:“别睡客卧,晚上我保证不闹你。” 更心烦意乱。 他不应该对她这么好的,他这样,让她的那点逃过一劫的庆幸感荡然无存,有的只是愧疚。 乔暮胡乱点头,来到卧室,无意识的推开门,随意洗了澡,换上睡衣躺下去。 鼻子里钻进男人的气息,她抬头,发现自己睡了他的枕头,移动身体找到自己枕头,肚子有点疼,她虾米一样蜷缩起来睡。 傅景朝连喝了四杯冰水才感觉压下了体内的燥热,又在楼下待了好一会儿上来,他以为她已经睡着了,没想到看到的是这样一幕,大步过去,“肚子疼?” 她朦胧的睁开眼,咬唇没吭声。 “我现在送你去医院。”他俯身过来要抱她。 她抬起苍白的脸,含糊的说:“不用去医院……我需要一碗红糖姜水。” “好,你等我。”他皱眉想了想,快步下楼。 腹部像有个东西在一阵一阵的翻搅,乔暮更觉得难受,半趴在枕头上。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传来,一阵香气也钻进鼻子里。 她睁眼看过去,傅景朝出现在视线里,端着一只热气腾腾的碗,边坐在她床沿吹着碗里的热气问她:“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是很疼……”她咬唇,每说一个字都非常吃力。 他吹完碗里的热气,扶着她靠在他胸口,端着吹得不冷不热的红糖姜水喂她喝。 她喝了一口,拧眉,味道怪怪的,红糖马马虎虎,生姜明显放多了,辣得她眼泪差点出来。 “是不是不好喝?”傅景朝神色有一丝紧张不安。 “不是,挺好的。”乔暮反应过来这是他亲手做的,要是保姆哪会煮成这样。 她靠在他怀里,目光从碗里转向端着碗的大手,明显看到他手腕上有两道红红的痕迹,看上去像是烫伤。 此时形容不出来心中是什么感觉,她只知道她必须把这碗红糖姜水给喝了,因为这是这个男人亲手做的,他完全可以叫保姆去买卫生棉,结果他大晚上开车出去了,他完全可以打电话让厨师或是保姆煮一碗完美的红糖姜水,结果他自己动手,由于不擅长厨艺,笨拙到反把自己烫伤了。 咕咚咕咚一口气全喝完。 她口腔里全是辣味,连忙问他要水:“我想喝水。” 他将她放下躺好,去倒了水过来,喂着她喝下。 傅景朝脱鞋关了灯,躺在她身边,揽着她低声安慰:“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乔暮神色恍惚的看着黑暗中男人的面部轮廓,也许是疼痛让人变得脆弱,她眼圈发酸,好象被他今晚的举动感动到了,小声问道:“傅景朝,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第112章 你亲亲我好不好? “我对你好不行?”他失笑,拿下巴蹭她的额头:“难道你对你坏才是对的?嗯,等你好了,我得试试。” 她没发出声音。 他大手在黑暗中摸索着落在她小腹上,轻轻揉了揉:“是不是这里疼?” 她轻轻嗯了一声。 “我帮你揉揉,会不会好一些?”他的嗓音磁性又温柔。 她突然觉得益发难受,紧紧的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 傅景朝动作轻柔的给她揉着,发觉她有点不对劲,肩膀颤的厉害,亲着她的脸颊心疼的问:“要真疼的话,我送你去医院,总好过在这里干熬着。” “不要……”她声音藏在他胸口,闷闷的,带着孩子般的可怜:“好疼,你亲亲我好不好?” “你不舒服,改天再亲。”他沙哑着嗓音。 他在楼下喝了那么多冰水,如果再亲她,恐怕要他会把持不住,可是她现在这样又不能做,对于他来说只能是折磨。 “不行,现在就要亲。”她在他怀里不安心的蹭,像个要不到糖的孩子。 傅景朝低叹了口气,伸手摸到她的脸,薄唇没找到她的唇,却落在她脸上的泪痕上,他一点点吻掉她脸上的泪水,像抚去她心里的难受。 乔暮呜咽着主动在黑暗中找他的脸,没什么力气,只吻上他的喉结,吻了好几下,痒痒麻麻的感觉让傅景朝喉间差点没溢出声音。 她得到了满足,停下动作,小脸再次搁到他胸膛上。 隔着衬衣,她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整个人都平复下来。 傅景朝大手停留在她小腹上,继续不轻不重的揉着。 没过多久,她的呼吸均匀,他怀里安安静静的。 她睡着了。 他松了口气,在她发顶亲了亲,继续给她揉腹部,过了一个多小时,他下床,洗冷水澡。 清晨。 乔暮整个人醒来舒服多了,腹部的疼痛像昨日的暴风雨已经远去。 她悄悄从男人怀里退出来,去了趟洗手间。 冲了澡,洗漱完毕再回来,男人保持着侧抱她的姿势躺着,睡得很沉。 她趴过去,调皮的用手指在男人冒着胡茬的下巴上一下一下的戳,微微的疼,痒痒的,很好玩。 傅景朝被她弄醒了,黑眸猛的眯起,下意识的把脸往她脖子里埋,喷着热气啃她细嫩的肌肤:“一大早就扰人清梦,该打!” “大叔,你该刮胡子了。”她咯咯笑着跳下床躲开:“还有,昨晚你都没洗澡。” 傅景朝翻身起床,朝她招手:“过来!陪我去洗。” “不要,我已经洗好了!”乔暮朝他吐舌头。 傅景朝进了洗手间。 乔暮看了眼时间,早上七点多,事先和齐霜说好八点半过来接她去做造型。 她急急忙忙梳洗打扮,傅景朝洗完澡出来,发现她在低头和一件连衣裙的拉链做斗争,走过去问:“需要帮忙?” 乔暮抬头看他一眼,哀怨的口气:“今天上午有活动,本来可以美美的,可是我发现我好象胖了。” 她一直穿这个码数的连衣裙,今天拉链就差那么一点,太用力又怕把拉链绷坏。 “那就挑件别的。”傅景朝不以为意,下巴朝衣帽间抬了抬:“那边还有很多款式,总有你穿得上的。” “都怪你。”乔暮噘唇抱怨,水墨公馆的衣帽间内虽没有琉璃湾别墅的衣服多,但也添了不少她码数的衣服,然而女人不都这样吗,一发现自己胖了,感觉天旋地转的,穿什么漂亮衣服都没有了好心情。 傅景朝亲自替她挑衣服,动作一顿,又好气又好笑:“这也怪我?” “当然怪你了,谁让你家伙食这样好。”乔暮嘟嚷。 “你以前太瘦了,都是骨头,男人都喜欢有肉的,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最近抱着你的时候是感觉该有肉的地方特别有肉。”傅景朝说着目光意有所指的从她胸部一路扫到臀部。 乔暮双手护胸,退后一步,“你……你少啰嗦,赶紧给我找衣服。” 傅景朝最终给她挑了另一件粉色中长小礼服:“我喜欢这件,穿着参加发布会不会出错。” 乔暮现在只求能穿得上,哪里挑款式,接过来把衣帽间关上,脱下身上不合适的,换上他挑的,站在镜子前一照,是挺好看的。 实际上,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她最近是胖了一点,不过用他的话说是胖在该胖的地方,刚才那件没穿得上的主要是胸那边小了。 乔暮在镜子前照了一会儿,心满意足的出去。 傅景朝换好衣服在卧室里等她,看到她出来,挑眉笑道:“这下不怪我了?” 乔暮:“……” 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傅景朝开口。 推门进来的女佣只敢站在门口:“傅先生,乔小姐,傅二少夫人来了。” 齐霜? 这么早? 乔暮跑下去。 齐霜一手挽着皮包,一手提着笔记本包,肩膀和耳朵间还夹着手机,正在讲电话。 乔暮看她这样,跑过去帮她把手中的笔记本包和皮包拿过来,放到沙发上,听着齐霜干净利落的和某制作人聊工作,她突然有种自己好清闲,而齐霜忙得要命的对比。 五分钟后,齐霜终于把电话讲完,瘫在沙发上。 乔暮看她这样,去倒了杯水给她。 齐霜一口气喝光,放下杯子开始要和她讲工作。 乔暮的手腕被一只大手攥住,随即拉起来:“先吃饭。” 齐霜摸摸鼻子,不敢说什么,谁让人家是大老板有发言权呢,她们再怎么忙,到头来也是给他打工。 “霜霜,你吃了吗?”乔暮被他拉着走,不忘回头问齐霜。 齐霜摆手:“我吃过了,你去吃吧,吃完我们出发。” …… 吃完早餐,保姆把一碗红糖姜水端上来,想起那种辣喉咙的感觉,乔暮有点惊恐的看着这碗中的液体。 没办法,她只得端起来。 尝了一口,心落了地,还好,很正常的味道。 傅景朝将她一系列细小的变化看在眼里,他大体也猜到自己昨晚做的红糖姜水有多糟糕,忍着笑道:“没昨晚的好喝?” “都好喝。”乔暮放下空碗,违心道。 八点,乔暮坐上了齐霜的车。 走之前,傅景朝不动声色的对齐霜说道:“今天的活动我会派保镖跟着你们,我只有一点要求,保持好暮暮,若有差池,我拿你是唯。” “放心吧,傅总,我会保护好暮暮的。”齐霜打了个激灵,赶紧做保证,她明白傅景朝的担忧,以公众最近两日对乔暮的关注度,今天乔暮出席活动势必会造成轰动。 齐霜今天很低调,换了一辆车,没开跑车。 上了车,齐霜看一眼后视镜中整装待发钻进黑色房车的保镖,边系安全带边看向乔暮说:“大老板这是怕你被人抢了的节奏?” “不是。”乔暮没想那么多:“我大姨妈来了,不舒服,他可能是担心我的身体。” “你不舒服?怎么不早说?”齐霜懊恼,“早知道你不舒服,我就不接这个通告了。” “没关系,昨晚挺难受的,今天好多了。”乔暮摩拳擦掌:“再说有钱不赚是傻瓜,走,姐们,赚大钱去!” “好哩,赚大钱去!”齐霜兴致也很高,一踩油门车子冲出了大门。 抵达发布会后台,主办方安排给她单独的休息室,镜子前,化妆师正在给乔暮化妆,齐霜把合同先看了一遍,再拿给乔暮:“你再看一遍,没什么签个字。” 这是今天参加发布会的合同,乔暮不敢马虎,逐字细看,最后才签字。 后台走廊,乔暮休息室门口一字排开站了八个保镖,清一色墨镜,黑西装,人高马大,今天出席活动的明星都是一线大腕,但谁也没这个排场大。 乔昕怡刚下飞机赶过来,带着一帮助理和经纪人,浩浩荡荡的找休息室。 做艺人,守时是关键,还有半小时发布会就要开始了,她如果不能及时登台,可是要被骂耍大牌,另外还要付违约金的。 助理照着手机里的房号,指着一排保镖站岗的休息室说:“昕怡,那个好象是你的休息室。” 乔昕怡带着一帮人就要往里面闯,被保镖拦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这是我的休息室。”乔昕怡拦下脸上的太阳镜,企图让对方意识到挡了谁的路。 保镖压根仿佛不认识她是什么大明星,粗暴的用手臂一拦:“这里是乔小姐的休息室,其它人没得到允许不可以进去。” 乔昕怡一听“乔小姐”三个字,扬起下巴轻哼道:“我就是乔昕怡。” 那保镖跟看白痴似的看着乔昕怡:“我说的是乔暮乔小姐,是我们大老板的女朋友,你是哪根蒜?” 乔昕怡霎时脸涨红了,什么?乔暮? 经纪人杭晴赶忙上前打圆场:“对不起了,几位大哥,是我们没看清。昕怡,走。” 乔昕怡最后是被杭晴硬拉走的。 “那个明明是我的休息室!”乔昕怡比对着手机上的合同,上面写明了她是6号,乔暮抢先一步占了,显然是在向她示威。 杭晴劝了乔昕怡一阵,发现对门8号休息室里面没人,猜测这个休息室应该是乔暮的,拉着乔昕怡进去了。 乔暮自然是完全不知道自己选错了休息室,她们今天是来早了,有工作人员勤快的领她们过来,她就进来了,也没细看。 化好妆,主办方安排了人过来引她到前台,她更没时间发现这个错误。 倒是齐霜出去的时候发现了,不过她没吱声,往本该是她们的8号休息室看了一眼,门开着,乔昕怡一如既往的穿着耀眼的白色礼服,身边三四个助理侍候着提裙摆,如女皇一般走出休息室。 一片混乱中,杭晴看到了齐霜,主动上前打招呼:“齐小姐。” 齐霜浅笑:“杭姐。”在他们这一行,也要讲究尊敬前辈,杭晴做了十年的经纪人,她才刚入行,自然她要称呼一声杭姐。 “过阵子该叫您傅太太了。”杭晴恭维道。 齐霜笑得谦虚:“杭姐客气了,还是叫我小齐就好。” 杭晴倒也不客气:“小齐,你们今天是不是弄错了休息室?早上我们来的时候,被你们的保镖态度实在是不够礼貌。” “是吗?”齐霜笑着看向刚好经过的乔昕怡,避开弄错休息室的事不提,反而道:“那些保镖是我们大老板的意思,他怕乔暮太受欢迎,所以特意让他的保镖保护乔暮。还有,我可是在他面前立下军令状的,要是乔暮有什么闪失,他要拿我是问。” 她说的是实情,可特意拿到人前说,就有点碾压和炫耀的意思。 乔昕怡当没听到,在几个助理的簇拥下昂首阔步的往前台走去。 这场发布会是法国著名奢侈品品牌的最新唇膏系列发布会,请来一众一线明星撑场,记者也到了不少。 发布会前有走红毯和到签名墙上签名,以及接受记者短暂采访的时间。 轮到乔暮时,她踩着高跟鞋,自信的走上红毯。 周围闪光灯不停闪烁,她露出标准的微笑,漂亮精致的五官,迷人的微笑,散发出了完美的气场,秒杀了现场不少菲林。 她走到签到墙上签名,记者们早已一窝蜂的涌上来等着采访她,至于后面一个出场的乔昕怡一出来走红毯,只有零星几个记者在对她拍照,大部分围成一团争相对乔暮做采访。 这可是自傅景朝公布乔暮为女朋友之后,乔暮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出现,记者们个个兴奋不已,准备了一肚子的问题要问。 乔昕怡冷冷清清的走上红毯,今天以前只要她一出现,记者们就按着闪光灯不停,这是她这几年走红以来第一次遭受冷遇。 她脸上保持微笑,心中怒火高扬,做着精致指甲的手掐进手心,眼神瞪向被记者们团团围住的罪魁祸首乔暮。 要不是维持平时里温柔大方的形象,她真想破口大骂,什么女朋友,就是个婊子,还是个和野男人睡了,生下野种的贱货!傅景朝那种人中龙凤的男人,居然拿她当宝,可笑! 乔昕怡恼怒得磨着后槽牙,孤零零的走完红毯。 签名墙那里,记者们仍围住乔暮问个不停,乔昕怡故意放慢了速度在签名墙上签名,她预想着一回身总有记者围上来问问题,没想到她放下签字笔,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转过身,以为像以往一样后面会有话筒等着她,后面却是——空的。 刹那间,乔昕怡脸上的肌肉抖了抖,她好歹也是在镁光灯下生活了这么多年,立马调整好表情,生怕被人捕捉到大作文章。 另一边,乔暮身边被围得水泄不通,形形色色的问题挤爆了她的耳膜。 “乔小姐,请问你和傅景朝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乔小姐,你的官方年龄是二十二岁,傅景朝三十二岁,年龄上会不会悬殊太大?” “傅景朝在家宴上宣布你是他的女朋友,是不是代表傅家人也认可了你?或者,傅家人压根不知道有你的存在?” “乔小姐,听说傅景朝还有一个没有对外公开过的儿子?请问你们相处的怎么样?” “乔小姐,我听说傅小少爷脾气古怪,凡是想接近傅景朝的名媛千金必须过他那一关,你和傅小少爷是怎么相处的?” “乔小姐,你和傅景朝的事乔家事先知道吗?是不是两家的联姻促成的你们在一起?” “……” 乔暮来这场活动前做过心理准备,当真正面对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回事,她承认此时她想逃。 “各位,乔小姐的访问到此为止,请让一让。”红毯外随时观察红毯上情况的保镖们这时拨开记者,以雷霆之势把乔暮解救出去。 记者们的问题乔暮也没问题,自然不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那几个保镖一看都不是什么善类,说不定冲突起来动手也有可能。 记者们悻悻的放下话筒,突然其中一个记者看到了乔昕怡,立刻冲上去:“乔昕怡,你是乔暮的妹妹,能说一下关于乔暮和傅景朝的事吗?” 这个问题一出来,其它记者一惊,是啊,他们怎么一时没想到,乔昕怡可是乔暮的妹妹,从乔暮嘴里撬不到有用的,那就从乔昕怡这里挖点内情,准没错。 乔昕怡提着礼服下摆准备走进发布会,突然记者像潮水般朝她涌过来,她没防备,差点踉跄的摔倒。 “昕怡,你知道乔暮和傅景朝见过乔家长辈吗?” “傅景朝众所周知的神秘,请问你这个姐夫私底下是个好相处的人吗?” “乔家对乔暮和傅景朝年龄差十岁的事实是什么态度?在傅家在帝都的地位,乔家是不是迫不及待的接纳了傅景朝?” “……” 无数个关于乔暮的问题纷至沓来,乔昕怡心中怒气冲天,抓住礼服的手紧了紧,随即轻松自在的笑起来,打起了太极:“各位,今天是发布会,不接受关于私人问题,尤其是我姐姐的事。” 最后一句“我姐姐的事”说得亲热无比,有意无意的暗示他们姐妹俩的感情很好,记者们更疯狂了,他们断定今天只要死缠烂打,总能从乔昕怡嘴里挖到有用的消息。 “昕怡,咱们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也称得上是老朋友,你就给我们透露透露?”一位年长的女记者打起人情牌。 乔昕怡这些年和记者关系确实打得不错,所以记者每次采访她都亲切的称呼她为“昕怡”。 不过今天的乔昕怡可不会上当,她看出了记者们的心思,心中冷笑,呵,刚才拿我当空气,现在倒巴结上了,什么老朋友?狗屁! “真的,我不能说,请大家放过我。”乔昕怡往前走,继续卖关子。 “昕怡,你就透露一点,一点就好……”记者们不停的说着好笑。 乔昕怡终于停下脚步,似做出最大的让步:“好吧,那我就说一点,说完你们不能再缠着我?” 记者们一听她松口了,异口同声道:“你说,我们保证听完不再缠着你。” 乔昕怡咬唇,一副被逼无奈的表情:“我姐姐还没有带傅先生见家长,家里人也不知道他们的事,也是从新闻上才听说的。这样说你们满意了吗?” 我姐姐还没有带傅景朝见家长,家里人也不知道他们的事,也是从新闻上才听说的…… 这么简短的句子听上去却信息量好大。 记者们听到这个内幕,开始展开各种想象,各自埋头准备通稿去了。 乔昕怡眼眸里闪过一丝得意之色,越过记者走向热闹的发布会现场。 她说的是实情,就算传到了傅景朝的耳朵里,她也不过是一个说了实话的妹妹而已,追究不了她的责任。 倒是明天关于乔暮的新闻想必不会太好听,和新闻媒体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乔昕怡深知给记者们一点信息,他们能脑洞大开,想出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娱乐圈很多明星的黑料都是这么来的。 乔暮以为她顶着傅景朝女朋友的光环就能从此在娱乐圈一帆风顺? 哼,异想天开! 娱乐圈遍地是机会,同时也是个一不小心就会脏水满身,一辈子洗不掉的地方。 乔暮,你以为你真能玩得过我? 走着瞧! 谁玩谁还不一定呢! 发布会现场。 乔暮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在第一排落座,整个舞台呈t型,左右两边的正中央位置是最佳视角,她的位置在左边第一排靠角落,隔着舞台的对面第一排坐的都是这个品牌的老总高管,以她一个新人的头衔,能和旁边娱乐圈的一线明星挤坐在一起,算是很受重视。 她落座后,在另一名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乔昕怡进来,大约是主办方特意的安排,以为他们姐妹俩感情很好,乔昕怡被安排在了乔暮身边的位置。 看到这个安排,乔昕怡气得差点吐血。 乔昕怡脸上可半点异样都没有过,十分惊喜的向工作人员道了谢,心中恨恨的在乔暮身边坐下。 想她好歹也是一线明星,论名气她应该和其它大咖一样坐在中间的位置,这下好了,她被安排在乔暮身边这种角落的地方,实在是气人! 第113章 放过他,也放过你 发布会一结束,乔昕怡第一个起身,头也没回的离开。 乔暮回到休息室,卢小梦把包拿给她,顺便承认错误,告诉了她休息室弄错的事。 “对不起,乔小姐,是我不好。”卢小梦一个劲道歉,吓得不停的抖肩抽鼻子:“刚才乔昕怡的助理跑过来说这件事要捅到上头去,按规定公司知道了一定会扣……会扣我一个月的奖金……” “你也不是故意的,既然已经发生了再追究也没用,你下次注意就行了。”乔暮拍拍卢小梦的肩安慰:“公司不会扣你的奖金,他们要扣就扣我的,这总行了吧?别哭了!” “不……不行,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卢小梦抽抽噎噎,忙不迭的摇手。 休息室的门开着,乔昕怡拿了东西从对面休息室出来,站在门外静静听了一会,唇边勾出冷笑,以眼神示意助理上前。 乔昕怡的助理伶牙利齿,往门框上一靠,对着坐在沙发里的齐霜阴阳怪气道:“齐小姐,这事怎么办呀?要不你回去跟你老公说说,让他不要扣小梦的钱?她一个小助理,每个月就那么一点钱,再扣掉的话,要她吃什么?” 齐霜低头在平板电脑上处理工作,听到声音抬头,刚要张嘴,那助理又抢先道:“不过啊说起来,小梦犯的也不过是狗仗人势的错,以为自己的主人现在真成大腕了,难免得意忘形。以后可得记住这个教训,在这娱乐圈一时得势不代表什么……” 卢小梦眼泪掉厉害,呜咽着不停的说:“我没有,我没有……” 乔暮听不下去了,皱眉对着门口的乔昕怡助理低喝道:“你说够了没有?” 乔昕怡嘴唇一哆嗦,哀求着说:“姐姐,你不要生气好吗?你是我姐姐,就算是你们弄错了休息室,也是不要紧的。我的助理年龄小,不懂事,姐姐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她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告诉我,我让她改就是了……” 什么情况? 乔昕怡从刚刚的站在助理身后看好戏的表情陡然间变的委屈求全,休息室内的卢小梦、齐霜均傻了眼。 乔暮有经验,和乔昕怡打过不少交道,那些年在乔家,乔昕怡正是用这样扮柔弱博取他人同情和怜悯的手段一步步离间了她和乔远敬夫妇的关系,最后成功把她挤出了乔家。 警惕心渐起,乔暮走出休息室,往走廊两边张望了两眼,果然在一侧的角落发现了几个记者鬼鬼崇崇的身影。 呵! 乔暮退了回来,朝乔昕怡冷蔑一笑,面无表情的把休息室的门关上。 齐霜放下平板电脑走过来:“什么情况?乔昕怡这又唱的哪一出?” 乔暮抽了两张面纸递给卢小梦,给卢小梦擦泪,冷笑道:“还能有什么,演戏而已。” “演戏?”齐霜这是第一次看到乔昕怡和乔暮交锋,她是帝都齐家女儿,见惯了上流社会的尔虞我诈,这么一听就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外面有记者。”乔暮把纸巾扔到垃圾桶里。 “什么?有记者?”齐霜吃惊的看着她:“有记者你怎么当着记者的面把门关上了,那样岂不是更落实了你在欺负乔昕怡?” 乔暮表情淡定:“就算我不关门,乔昕怡也能一个人站在门口自导自演,继续抹黑我。” “完了!”齐霜抚额,在休息室内走来走去:“这下完了,完了……” 她几乎能预见接下来的娱乐新闻头条是什么,比如——疑乔昕怡、乔暮姐妹不合;乔暮助理看错休息室,事后不仅不道歉,反倒仗势欺人…… 乔暮淡然的坐到化妆镜前卸妆,自己动手把脸上的浓妆卸掉:“头条就头条吧,天也没塌下来。” “我的姑奶奶,你才借着和傅景朝的关系小红了一把,《王爷逆袭记》网络播放量也是节节高升,此时正是你事业上升期,更应该趁热打铁,靠作品靠人气在娱乐圈逐渐站稳脚根,可你却在这个时候负面新闻缠身,这可不是一个什么好的信号,如果不及时洗白,恐怕会黑料不断,就算没有黑料,记者们也会为了迎合公众关注度,捕风捉影,给你找出黑料来。” 齐霜虽刚当上经纪人不久,已深谙其中的门道,对事件的判断也比从前敏锐。 乔暮平静的听着,卸完妆洗了把脸回来,开始往脸上拍爽肤水。 齐霜看她这样,气得直翻白眼,走到沙发那里继续拿起平板电脑工作去了。 “乔小姐,霜霜姐生气了。”卢小梦轻轻走到齐霜身边提醒。 乔暮重新化了一个淡妆,回头一看,气鼓鼓坐在沙发里的齐霜,好笑的走过去坐下:“老板娘。” “滚!”齐霜瞪她。 乔暮笑嘻嘻的:“那我叫你傅太太或是傅二少夫人?” 齐霜:“……” 乔暮道出了实情:“我不想要有黑料,但你是不知道乔昕怡楚楚可怜博取同情的手段有多高明,我以前在乔家就是一次次上了她的当,和她怼下去的结果就是她越来越梨花带雨,到最后她真的会哭出来。你说面对这种人,你要怎么办?” 齐霜戳着平板电脑的手停了停,仔细想了想,倒也是。 遇到这种外表清纯无害,其实心机比谁都厉害的绿茶婊,恐怕就连她自己也束手无策,骂吧,别人会说她气焰嚣张、欺负弱小,不骂吧,乔昕怡那副梨花带雨中故意不经意的挑事,实在是教人火大,欠收拾。 齐霜不知怎么的,想起了傅司宸,同样是人畜无害,背后善于心计,这两人还真是同一种人。 见齐霜不出声,乔暮目光看向化妆镜,有了办法。 她走过去拿起腮红刷,刷了一层腮红在右手整个掌心,然后照着镜子往左脸上用力一按,顿时一个红色的巴掌印赫然出现在她脸上。 卢小梦和齐霜看在眼里,突然知道了乔暮要说什么,卢小梦狡黠的眨眨眼,走到门后听了听动静,用口型说了句:“她们还在外面。” 乔暮点头示意卢小梦开门,卢小梦猝不及防的把门打开,门外准备离开的乔昕怡和助理下意识的回过身。 只见乔暮迈出一步走出休息室,站到走廊上,恰到好处的让脸上的“巴掌印”露出来,无辜的眨着眼睛,柔柔的对乔昕怡说:“妹妹,你打我的这一巴掌太重了,我刚才躲在休息室里面敷了好久的冰块都消不了肿,不如你我的恩怨一笔勾销好吗?” 这什么跟什么? 这下轮到乔昕怡和助理一阵目瞪口呆了。 乔暮旁若无人,期期艾艾的小声说道:“白牧之是我的初恋,不过那是过去的事了,你真的没有必要放在心上,我现在也有了男朋友,他对我很好。你们的婚礼马上要举行了,我真的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威胁,你一定要和白牧之好好的,千万不要怀疑这怀疑那,好好过日子,我祝福你们,我们还是好姐妹,以后一起孝顺爸妈好不好?” 这一段话不动声色中把乔昕怡形容成了一个嫉妇的形象,甚至不顾姐妹情,对姐姐大打出手,打到姐姐脸上巴掌印老高。 走廊角落,记者眼中闪烁着挖到秘密的激动与兴奋,他们屏住呼吸拍下这一幕,跟着在心中庆幸,亏得他们有耐心,在乔暮把门关上后没走,果然被他们守到了剧情反转。 原来乔暮把门关上,是另有原因。 真是想不到,乔昕怡才是打人的那个人…… 太好了,赶紧把今天拍到的拿回去,做个独家爆料。 乔昕怡瞪大眼睛,她没想到乔昕怡会反将自己一军,顿时愣在当场,根本忘了反应。 等她想起来,想扳回一局时,眼角的余光告诉她,那些记者已经悄然撤退了。 “你……”乔昕怡胸口剧烈起伏, 乔暮也注意到记者走了,漂亮的唇瓣抿出似笑非笑的弧度:“我什么?妹妹,你怎么了?怎么说不出话来了?要不要我帮你说?” 记者都不在了,再斗下去也没意思,乔昕怡恼怒的一跺脚,怒气冲冲的向走廊尽头走去,几个助理小跑步的跟在后面,看上去是在安抚她的怒气,但效果不大,隐隐能听到乔昕怡咬牙切齿的怒骂声。 “哈哈……”卢小梦早忍不住跑出来,:“乔小姐,你太厉害了,终于把绿茶婊给气走了!” 齐霜也感觉过瘾极了,笑着推了乔暮一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招你早该用了。不过你刚才的演技真的没话说,给你点赞!” 乔暮看着齐霜卢小梦高兴到手舞足蹈的样子,也有一种大快人心的感觉,原来整治乔昕怡最好的办法就是比乔昕怡还要会装无辜,更惹人怜爱。 这么多年了,她终于悟出了这个道理。 如果放在六年前,也许所有的悲剧就不会重演,可惜啊,一切不能重来。 幸运的是,她不再是六年前那个不知道怎么还手的乔暮,她现在有了能力,有了阅历,也有了能扳回困局的本事,她唯一缺的是乔昀的下落。 只要找到昀儿,就能解开当年昀儿消失的谜团,洗刷这些年她背在身上的冤屈,还她自己以清白。 想到昀儿,就自然想到了乔家,她答应了爷爷的事再次浮在脑海里,她还不知道要怎么跟傅景朝开口。 想到那个男人,就想到了昨晚他做的那碗味道并不好的红糖姜水和他手上的两道烫伤的伤痕,一阵暖意包裹在心口,她瞬间很想他。 这种想念怎么压抑都压抑不了,像野草疯狂的滋生,点据了整个身心。 参加完发布会出来,坐上汉皇特意派给乔暮的房车,司机问后面的齐霜去哪儿,齐霜摸摸干瘪的肚子,伸了个懒腰,笑着和身边魂不守舍的乔暮聊天:“发财了,要不要去吃顿好的?” 乔暮没回应。 “想什么呢?”齐霜推了推乔暮。 乔暮拉回思绪,脸上浮出红晕,“没、没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齐霜暂时忘了肚皮的事,兴味的看她:“想他了?” “没有。”乔暮才不会承认,别开脸看着窗外后退的街景:“中午吃饭我请客,你们想吃什么?” 卢小梦坐在副驾驶座上,开心的说:“吃自助餐吧,种类又多,随便吃,多划算。” 乔暮和齐霜都没有意见。 司机改道,将车驶向卢小梦在手机上查到的自助餐餐厅所在方向。 途中,看着窗外的齐霜咦了一声,乔暮情不自禁的往齐霜那边的窗户看了一眼,前面是家医院门口,有个女人脚步踉踉跄跄的从里面出来,头上戴着宽沿帽子,脖子上围着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整个人虚弱的像是一阵风都能把她吹走。 齐霜犹豫的看着乔暮,放低声音说:“那个好象是傅芷荨,她不是怀孕了吗?我怎么看她这样,像是刚做完那个……” 乔暮领会,知道“那个”指的是“人流”。 她观察了一会,认为傅芷荨这时候的症状和齐霜说的很像。 “要不要去看看?”齐霜在征求乔暮的意见,因为她在四周看了看,没有傅家的车子在等傅芷荨,这说明傅芷荨是偷偷过来做手术的。 “嗯。”乔暮很肯定的点头,齐霜再怎么说现在是傅家的人,傅芷荨是傅司宸的妹妹,也就是齐霜名义上的姑嫂关系,既然看到了,置之不理实在于情于理不合适。 两人让司机把车停下,卢小梦和司机一起待在车内,后面车里跟着的保镖要下来,乔暮朝他们摆摆手,示意没危险。 傅芷荨身体是真的虚弱,她做完手术休息了一个小时,以为自己能行,走出医院感觉两腿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眼看要摔倒,被一左一右两道力量扶起来。 “景朝哥,你终于肯理我了……”她本能的以为是心上人,惊喜的抬头,却在看到是乔暮之后愣住了:“怎么是你?” “你现在很虚弱,我们的车在那里,带你回去。”齐霜在另一边说道。 傅芷荨又看了看齐霜,开始挣扎:“我不要你们管,放开我……” 她挣扎的力气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乔暮无语:“傅芷荨,以你现在这个样子,走到停车场都困难,你是想昏倒在这里,闹到满城皆知你做了人流手术是吗?” “你……”傅芷荨没有血色的唇咬紧,说不出话来。 齐霜和乔暮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一齐用力,几乎是把软到没有骨头的傅芷荨架起来,塞到房车内。 房车最后面一排空间大,齐霜和乔暮让傅芷荨躺在上面,这才让司机开车。 卢小梦看到这里,识趣的坐在后面没打听。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傅芷荨不放心,戒备的睁眼问。 齐霜看了一眼乔暮,乔暮说道:“你要去哪儿?我让司机送你。” 傅芷荨不吱声。 乔暮问:“香榭园?” “不……” 齐霜想起傅司宸曾说过的傅家人的资料,向司机报出晶萃园,那是傅昌家的地址,听到是自己家,傅芷荨没有再发出声音。 晶萃园。 房车停在大门外,按了半天的门铃也没人来开,与香榭园和水漾园的佣人成群、繁华热闹相比,这里显得冷冷清清,仿佛许久没人住过。 乔暮回到房车内,对傅芷荨说:“你有你家钥匙吗?” 傅芷荨困难的翻开包,找出电子钥匙。 乔暮和齐霜继续架着傅芷荨进了大门,这次路程比较远,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路从一楼把人弄到二楼,找到傅芷荨的卧室,再把人放到床上,两人累得够呛。 傅芷荨无力的躺在床上,脸别向另一头:“你们走吧。” 她们累得跟狗一样,居然连个谢都没有。 齐霜无奈的翻白眼,拉着乔暮直接下了楼。 两人实在累得不行,乔暮两条胳膊都在打颤,见这么大的别墅连个女佣的影子都没有,两人也没客气,索性坐在楼梯上边休息边聊天。 “难怪傅芷荨要长年住在香榭园……”齐霜边喘气边摇头。 对于傅家的事,傅景朝几乎不怎么提,乔暮惊讶的问:“怎么说?” “我听傅司宸说过,说是傅芷荨过继给他三叔傅昌是当年老太爷在世的意思,但傅昌这个人脾气古怪,年轻时妻子去世后不肯再娶,后来迷上摄影,干脆辞掉在政府某部门的要职,一年四季在外面到处跑,几年不着家。我要是傅芷荨,过继给这样的爹还不如回自己亲生父母的家,过普通日子呢。” 乔暮能想象到那样的日子,一个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最重要的是家人的陪伴,如果是她,恐怕也受不了一个人孤零零的住这么大的房子。 想到这里,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同情傅芷荨。 同情一个,完全可以称得上她情敌的女人。 同情一个,肚子里两次怀了傅景朝孩子的女人。 她想,她是疯了! 齐霜特别能理解此时乔暮的心情,拍拍她的手背安慰说:“她孩子拿掉就算了,毕竟傅景朝人在你这儿,他最近对你真的很好,敢对外宣布你是他的女朋友,冲这一点,傅芷荨就比不上你。” 乔暮没有感觉到多开心,她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霜霜,你说傅芷荨流掉的孩子几个月了?” 齐霜被噎了一下,她很快明白,乔暮这是在计算傅芷荨怀孕是在傅景朝和她在一起之前,还是之后。 如果之前,情有可原,如果之后…… “别想那么多。”齐霜不想引导乔暮去想这个问题,劝道:“当下最重要,你学学我,傅司宸在外面玩多晚回来我从来不过问,我现在一心就想着赶紧赚钱,把我爸的医药费还给他。除了爱情,我们女人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没有爱,我们也可以活成一支大部队。” 是吗? 乔暮低头掩盖掉脸上的情绪,她以前也是这样想的,只想心无旁骛的努力工作,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那么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彷徨失措,若有所失。 手袋中的手机震动,显示有信息,她取出来瞟了一眼,身体僵硬,是傅景朝的微信,十分随意的口吻:“在做什么?” 她正要回复,猛的从走廊方向传来一阵突兀的巨响,她和齐霜对视一眼,反应迅速的往傅芷荨房间史上去。 十分钟前,整齐的房间内此刻一片混乱狼籍,地上有摔坏的台灯和玻璃杯子,有被子和枕头,还有一道虚弱的躺在地上几乎爬行的身影。 从现场来看,傅芷荨应该是要喝水之类的,可能是不小心打碎了杯子和台灯。 打碎的杯子底座有一小半摔在地上,里面的水浑浊不堪,不知道是多少天前的,这样的水怎么能喝。 乔暮和齐霜对视一眼,默契的一个下楼找清理的工具,一个赶紧扶傅芷荨远远的避开满地的碎片。 “咝啦——咝啦——” 乔暮仔细的将玻璃渣子和摔坏的台灯扫进簸箕里,傅芷荨虚弱的靠在不远处的沙发里,木然的眼睛盯着乔暮,苍白的嘴唇说道:“你们走吧,我是不会感激你们的,尤其是你,乔暮!” 乔暮将手中的活干完,离开前回身看着傅芷荨:“我没要你感激,我这么做主要是看在傅丞睿的面子上,那孩子太孤单了,虽然我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以至于到现在都不肯开口说话,但我认为既然你是他的妈妈,你就应该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 傅芷荨颓废的在她身后嗓音哽咽:“是的,我是没勇气,所以我暂时失去了我的爱,只要我和他之间有傅丞睿就可以维系我和他之间的关系,而你呢?你和他之间有什么?你们之间年龄悬殊,地位悬殊,性格悬殊……一段荒唐的关系,你们长久不了,放过他,也放过你。世上那么多的男人,你为什么偏要和我抢?” 乔暮身影纹丝不动,似在听,又似在神游。 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儿,等她再回身,整个人的气质是清净温静的,唇角弯出弧度,直切要害的开口:“放过他,也放过你,这几个字我同样送给你。傅芷荨,这些年你们连孩子都有了,却始终不选择公开关系,我想主要原因在你这儿,关于原因也挺好猜的,无非是你舍不得放弃现在的一切,既想要爱情又想要名声地位,结果你把你最重要的爱情给弄丢了。你拒绝承认你们破裂的关系,不过是因为你想把所有的东西都抓在手里,你以为你抓得越紧越跑不了,事实表明这是错的,抓得越紧的感情就像手中的细沙,只会漏得越快。你和他之间早就是过去,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就算你又怀了一个孩子,你也同样挽回不了他的心,不然你不会主动把你们的第二个孩子拿掉。” 第114章 我凶还不是被你给气的 没有再给傅芷荨说话的机会,乔暮拿着扫帚和簸箕走出房间。 齐霜在楼下,接过她手中的扫帚,看着她沉默不语的把簸箕拿到外面的垃圾桶倒掉,跟在她身后问她:“傅芷荨跟你说什么了?她没为难你吧?” 乔暮笑了:“就她那样,怎么为难我?” 倒也是! 齐霜沉思起来,傅芷荨身体这么虚弱,晶萃园一个人都没有,放傅芷荨在这儿等于是自生自灭。 可是傅芷荨不肯去香榭园,不放在这儿,又能怎么办? 齐霜左右为难,见乔暮在打电话,她随口一问:“给谁打电话?” “傅景朝。” 齐霜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少顷拉住乔暮握电话的手:“你傻啊,女人在最虚弱的时候最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要是你打了这通电话,他们和好,你怎么办?” 乔暮早就想好了,冷静的说道:“那只能说我和他之间没缘份,如果一个男人的心不在你身上,你再严防死守也没用,失去的终将会失去,不过是早晚问题,不是吗?” 齐霜张口结舌,貌似确实是这样。 电话很快通了,乔暮没说其它,只说了在路上偶遇傅芷荨,把人送到晶萃园的事。 傅景朝在电话里静静听着,嗓音格外深沉不快:“你想我怎么办?你打这个电话是想我去照顾她吗?” 乔暮沉默。 “暮暮。”他一字一顿,慢慢的重新问了一遍:“你想我去照顾她吗?” 乔暮怔怔的低头盯着地上被风吹得打卷的枯叶,半晌,她语调生硬的说:“不想。” “很好。”傅景朝嗓音听不出什么情绪,转而他在话筒里笑了,嗓音中带着复杂的叹息:“在那儿等我,我尽快赶过去。” “嗯。”乔暮茫然的挂了电话,齐霜问她说什么了,她一个劲摇头。 突然意识到刚才在电话里,她控制不住心中的嫉妒说出了实话,完了,他会怎么想,他会嘲笑她吗?笑她对他动了情? 几十分钟后,保镖一字排开站在大门口,黑色古思特开过来,停在晶萃园门口。 这个男人似乎偏爱劳斯莱斯,漓城有一辆幻影,帝都有一辆古思特。 乔暮闪神的功夫,傅景朝修长的双腿从车上下来,一身黑色西服透着清冽的冷峻,墨眸中蕴着汹涌的暗潮,神色定定的看着她:“过来!” 乔暮:“……” 她抿唇,估计是电话里说的话让他介怀,慢吞吞的走到他跟前解释:“你进去吧,我和齐霜也要走了,司机和助理还在车里……啊……” 她话没说完,他一下将她扯进自己怀里。 齐霜很快转头,装没看见,为了怕自己成为电灯泡,她甚至钻进了旁边的房车内。 傅景朝的车停下不久,后面开过来一辆车,里面下来两个中年妇女,看样子像是傅景朝带来的保姆之类的,自来熟的用电子钥匙进了晶萃园的大门。 乔暮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高大伟岸的男人当成娃娃一样抱在怀里,整张脸几乎都被按在他胸口。 她抬脸,正对上男人俯首覆盖下来的薄唇,宽大有力的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勺,灵活的撬开她的唇齿,勾着她的粉舌交缠。 她随即伸手用力推他,这可是晶萃园的大门口,旁边站着保镖,房车里坐着司机齐霜卢小梦……还有如果被狗仔队拍到他们在大庭广众下接吻…… 这样想来,她挣扎得更用力,但她的力气对于他来说没多大阻碍,他更深更用力的把她圈在怀里,甚至是更粗暴的像掠夺般的亲吻着。 她穿着高跟鞋,在他面前也矮了一大截,明明分开了不过几个小时,可她有种错觉好象很久没有和他这样亲昵过了,当男人清冽又霸道的味道和气息灌满整个味道和嗅觉,让她心悸得头皮阵阵发麻。 傅景朝终于放开她,额头贴着她的额头,“是不是我可以这样理解。”从喉骨中冷不丁的溢出这一句之后,猝不及防的唇片靠近她耳畔,黯哑低醇的嗓音中吐出几个字:“你喜欢上我了?所以嫉妒?” 她刹那间想从他怀里跳出去,男人的手还圈在她腰上,她寸步难动,僵硬之下将脸撇到一旁。 下一秒,她的脸又被男人以不容置疑的力气扳了回来,执意要听她说实话:“是不是,嗯?” 她全身神经都绷紧,只觉得自己在男人强大的气息和逼迫下呼吸越来越困难,最终还是不得已回答:“不是。” 很利落又清晰的答案。 他却不满意,黑眸跟着沉了沉,抬手托起她的脸蛋,她参加完活动只化着很淡的妆,唇上的口红被吻得都花了,没有擦腮红的脸颊愈发千娇百媚,整个人呈现出几分被人疼爱过的感觉,更激起了男人骨子里的蹂躏冲动。 “哦?是吗?那你在电话里说是什么意思?耍我玩?既然如此,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 傅景朝他嘴里说着“谈谈”,眉眼却布满阴郁,继而拉开旁边的车门,将她塞进去之后他也跟着挤进来。 俊朗如斯的脸庞就在她的上方,漆黑的眼眸里是幽蓝色的火焰,盯着她犹如庞大的野兽盯着猎物。 从未有过的屈辱和愤怒交织在心中,她颤抖着,一边推他一边问:“傅景朝你疯了是不是?” 这根本不像他,不像那个她平日里认识的傅景朝,他像变了一个人。 她的手腕被男人扣住压在座椅上,他再次吻上她。 她快疯了! 在他面前,乔暮过于娇小,被他轻而易举的控制住,他这次吻她时实在没有以往的技巧,只遵从的是身为男人的本能和身体的渴望。 他压抑得太久了,从他们在一起到现在,他没有真正意义上享受过一场欢爱。 他怜惜她,几乎舍不得逼她,怕她疼,怕看到她哭,可她是怎么对他的? 在电话里她说她不想让他照顾傅芷荨,他听得很清楚,他像个十几二十的毛头小子听到这句话心脏霎时骤停,过了几秒,狂喜像巨浪充斥着他的心扉。 他可以确定,她在乎他,喜欢他,所以才会不想让他和傅芷荨更亲近。 他推开开了一半的会议,什么也不想的就急急忙忙赶过来,想亲口再听她说一次,她却翻脸无情,全盘否认,宛如一盆冷水将他心中的狂喜之火无情的浇灭。 他生气、恼火、气急败坏、恼羞成怒! 无处发泄。 索性什么也不管,随着性子来,任体内横冲直撞的冲动主宰着所有的动作。 他含着她的唇,用牙齿细细的吮咬,将她的唇瓣肆虐得变形红肿,像个流氓对她上下其手,乔暮拼命捶他,不起一点作用。 她隐约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在他的吻沿着白净的下巴往下移的时候,她喘着气低声哀求:“傅景朝,你不是说我们要谈一谈的吗?那我们谈一谈,谈一谈好不好?” 傅景朝停下来,微空出压在她身上的身躯,炙热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薄唇蠕动,嗓音沙哑透顶:“乔暮。”他连名带姓的叫她,“你是我见过的最忘恩负义的女人,没有之一。” 她胸口不断起伏,心慌又恐惧,没有注意到身上衣物被他扒得松散,露出了大面积的雪白肌肤,嗓音抖得几欲破碎:“我怎么就忘恩负义了?你把话说清楚。” 他到底怎么了? 她不过是否认了她喜欢上他了,他就像个暴君似的,他至于这样吗? 他眸光深不见底,指尖再度抚上她光洁的细腰,“我现在没耐心和你说清楚,我只想做。” 她瞬间张大,身体颤抖不停,用力摇头,突然吓到啜泣起来:“不要……不行,傅景朝,你不能这么对我,我身上还没干净……你别这样……” 他垂眸,喉结动了动,望着身下哭泣的小丫头,黑色凌乱的长发衬得她肌肤白得发光,精致漂亮的肩膀一颤一颤的如蝴蝶孱弱的羽翼,更使人滋生了许多躏蹂的想法。 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喜欢纵欲的男人,但此刻体内压抑了那么久的欲望如火山般爆发。 为了保护她,他忍了两个月,每天闻着她香甜诱人的气息无法做什么,这种夜夜的煎熬没有人能够体会。 他低头一一吻去她脸上的泪水,哑声残酷道:“没干净?那我们就做别的,你身上总有地方会让我满足,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可以在这里慢慢磨,磨上一夜,到明天早上也是没什么问题……” “你这个疯子!”她嘴里喃喃的骂,整个人呆呆的看他,不敢相信这是两个月以来朝夕相处的男人说的话。 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在她心目中早就是个保护者的形象,今天,他突然撕开面具,变成了侵略者,她无法接受。 绝境中,人总能抓到一些自救的方法,乔暮恍惚想起了好象是从她反悔之后他态度大变的,慌忙揪住他身上的衣角,边抽噎边可怜兮兮的说:“傅景朝,我承认,我撒了谎,我喜欢上你了,我不想你去见傅芷荨,一点都不想。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求你了……” 这句话仿佛魔法瞬间让男人停下动作,菲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英俊的脸十分不悦,阴沉得能结冰:“你以为我会相信?” “不是,是真的,我发誓。”乔暮吞咽着口水,紧张的看着他。 他重重的皱起眉头,眼神深邃无力,仿佛任何把戏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逼问她:“刚才为什么要否认?” 第一次当着他的面表露心迹,乔暮声音开始打滑:“我……我刚才没有承认是因为我害怕你会嘲笑我,我真的很害怕,所以……我否认了。但我发誓,我真的没有戏弄你的意思,真的没有……” 事到如今,她什么也管不了了,只要他不再对她施暴,说了就说了,他要笑就笑吧,总好过当着齐霜和卢小梦这些工作伙伴的面被他禁锢在车里一天一夜要强。 孰轻孰重,她现在分得很清。 傅景朝没有说话,他用探照灯般犀利的目光盯着她,似在分析她话中的真实性。 片刻之后,他沉哑的嗓音开腔:“你怕我笑你?” “嗯。”她用力咬唇,趁热打铁,急忙道:“我们在一起不是协议吗?我怕你会笑我,所以……”下面的话她说不下去了,脸皮实在是薄,从小脸一路蔓延红得到了耳后根。 浓密卷翘的睫毛一扇一扇,太勾人心神。 傅景朝松开了禁锢住她的身体,转而坐到座椅上,一把将她抱坐在怀里,狠狠的在她颈间嘬了好几个鲜红的吻痕,让自己失控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嘴里却霸气道:“不许骗我!” 实在没明白,自己承认喜欢上他,他有这么高兴? “我说的句句属实,没有骗你。”乔暮声如蚊蝇,小心翼翼的安抚男人的情绪,现在她就如同靠在一头狮子的怀里,随时有被利爪撕碎入腹的可能。 “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嗯?”傅景朝很有兴致和她讨论这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她别扭的压低声音,羞涩中手指蜷了起来。 “说不说?”他抓起她的手指放在嘴里一根一根的咬。 她又痒又疼,知道他气消了,胆子也大起来:“你刚才那么凶,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凶还不是被你给气的。”他气不打一处来,在她腰上拧了一把。 她猝不及防的感觉腰上一疼,低头一看自己早已衣不裹体,倒抽了口气,急忙动手整理衣服。 整理的过程中,不用抬头都能感觉到近在咫尺的男人火辣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从来没有过这样全身肌肤像着了火的灼热感。 好不容易,她把身上的风光全部挡住,小礼服后面的拉链却一时够不着。 “我来。”他的声音在她头顶,接着拉链慢慢拉上了,他没有乱吃她的豆腐,绅士的像与刚才欺负她的男人判若两人。 衣服终于穿好,她暂时有了安全感,松了一口气,男人再度吻上她的唇,这次吻的和风细雨,从唇上辗转到腮帮,最后停在她的耳廓上亲了又亲,如同一只狂怒之后的狮子,在用舌头安慰似的舔着伴侣。 她扭头看他,噘唇控诉:“你又要欺负我!” “就亲亲你,不想欺负你。”他把她抱在怀里,饶有兴味的口吻问她:“现在能说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就是……就是骑马的那一次。”她咬咬唇,真的是第一次向异性表白,曾经和白牧之谈恋爱的时候是白牧之先主动表白的,她当时脑子是懵的,周围有很多同学起哄让她答应他,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点头的,等她反应过来时,周围一片欢呼,白牧之张开双臂,一下子抱住了她。 傅景朝大手随意把玩着她的手指,笑容铺满了整张俊脸,嗓音愉悦之极:“是骑惊帆从马场回琉璃湾别墅的路上?” “嗯。”她没敢抬头看他,实际上具体的她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在印象中最浪漫的就是那天两人迎着满天的夕阳骑着惊帆,阵阵风从耳边掠过,身后是他坚实有力的胸膛,那样的感觉和画面,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他愣了下,勾唇反笑:“怎么不早说?要不是我逼你,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说?” 她神色怔怔的看着他,抿唇小声的说:“你不怪我吗?” “我怪你什么?怪你喜欢上我?还是怪你破坏了协议?” “我破坏了协议?” “协议上有说过不准你爱上我?”他似笑非笑的反问。 “不是你说的吗?你是商人啊,商人不是最喜欢讲究公私分明的吗?” 他剑眉微挑,看着她白净嫩滑的小脸,没说话。 乔暮接着又说:“既然我破坏了协议,那这个协议作废好不好?你想,你放着一个对你心有所图的女人在身边会很麻烦的,没有感情还好,如果有感情的话就会有嫉妒,以后你和外面哪个女人暧昧不清,我都会缠着你,破坏你的好事,还会发脾气生气,闹脾气,影响你的心情。你看,挺闹心的不……” 她的话没说完,喋喋不休的小嘴被男人又一次封堵住。 他极尽缠绵的吻她,吮到她舌尖发麻,七荤八素。 乔暮发不出声音,她情不自禁的攀上他的肩。 车厢里的温度升高,暧昧无边。 乔暮快窒息了,一只手勾住他脖子,粉唇微张,意乱情迷,全身软得像是水。 傅景朝大手捏住她小巧的下颚,低低徐徐道:“谁说协议作废?我就喜欢身边有个对我心有所图的小丫头,不行?” 她还没从热吻中缓过来,含糊的应:“行……你说行就行。” 他欢愉的嗓音中透着强势:“你给我记着,从今往后,你要嫉妒尽管嫉妒,没人敢说你什么!” 粉嫩绯红的脸蛋被他捏到微微变形,她声音却干脆直接,态度鲜明:“哦,我听你的。” 四目相对,乔暮对上男人深暗无底的黑眸,红唇主动吻上他,身体往他身上压,他整个被她压进座椅里。 她脑子里其实有几分迷糊,只恍惚的觉得和他接吻真的很舒服很舒服,就想一直这样亲下去。 距离古思特不足五米的房车内,一阵诡异的安静。 二十分钟前那对旁若无人的热吻就够教其它人脸红心跳了,随后又热情如火的一路吻到车里,后来还时不时的感觉到那车子在震动,眼看还要持续,车子里的卢小梦坐不住了,硬着头皮回头对后面的齐霜:“霜霜姐,要不我们先走吧,傅总来了,我看乔小姐不会坐我的车了。” 齐霜随身带着平板电脑,只要有空就会拿出来及时处理工作,听到这里,抬头透过车窗看向外面那辆泛着奢华光泽的古思特:“不行,等会我还要和乔暮谈工作,再等等。” 司机与卢小梦面面相觑,不好再说什么了。 终于,古思特车门响起,傅景朝从车上下来。 乔暮紧跟着下车,发现他领带歪了,钮扣也开了,走上前抬手给他一一弄好。 傅景朝宠溺的捏她的脸:“真不跟我走?” “不了,我答应了同事要请他们吃饭,另外要和齐霜商量接下来的通告安排。” “好。”傅景朝说完,转头看向晶萃园内:“要不我进去看一眼?” “不要!”乔暮立马反应过来,双手攀住他的手臂。 傅景朝转脸笑得促狭:“这么紧张?” 乔暮一张俏脸蓦地的红了,咬牙骂他:“傅景朝,你无不无聊?” 傅景朝大手抚过她的后背:“骂我无聊,怎么还这么缠着我不放手?” “我喜欢反着来,你管不着!” 傅景朝薄唇轻掀:“这么任性?你这样是不是就是上次你说的秀恩爱?” “是啊,就许你秀,不许我秀?”她恶狠狠的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 “牙这么尖?”傅景朝抚着被她咬疼的下巴,无可奈何的看她:“你一个电话,我丢了一会议室的属下,现在要回去开会,你这么弄,要我怎么回去开会?” “原来你要回去开会啊,那我再多弄一个!”乔暮说做就做,真的扑上来又咬了一口。 傅景朝:“……” 他低头瞥一眼她兴奋的脸蛋,压低声音说:“现在不怕别人看见了?” 乔暮这才意识到旁边门口有好几个魁梧的保镖,以及躲在房车内的齐霜他们或许正盯着她一举一动…… 傅景朝转身抬步坐进古思特驾驶座,降下车窗看她催促说:“还不走?” 乔暮转身向房车走去,里面齐霜先一步拉开车门,她迈步坐进去。 房车离开,晶萃园渐渐在后视镜中消失,傅景朝带来了侍候傅芷荨的保姆,人却没有进去,他早说过他和傅芷荨一年前结束了,傅芷荨却又在几个小时前流掉了一个孩子。 也许他们之间还有故事,也许复杂曲折,也许简单直接,但她已经并不想去探究。 不是她想逃避,而是拍了这么多年的戏,曲折离奇的剧本看了不少,她有预感,那不会是什么太美好的故事。 第115章 一来就遇到了老板娘 晶萃园二楼某窗口,傅芷荨身影摇晃的站在窗前,她目送着大门外的几辆车远去,再也支撑不住,向后倒了下去。 “傅小姐,傅小姐……” 好象有保姆奔过来,急切的唤她,却不是那个人,不是她最想要见的人,他到了门口不进来,在外面和乔暮忘情热吻…… …… 按原计划去吃自助餐,乔暮也邀请了司机,司机忙摆手:“乔小姐,你的好意心领了,这车好象出了点问题,我要去修个车。” 自助餐厅内找了个角落,乔暮、齐霜、卢小梦三人边吃边聊,齐霜整个一工作狂,三句话不离工作,乔暮头疼,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打住,齐经纪人,现在是吃饭时间,只谈风月不谈工作。” 卢小梦是个吃货,一碰到吃几乎不说话,光顾着吃,不过她也有个时下年轻人的毛病,手机不离手。 “喏,乔小姐,你今天参加发布会的新闻出来了。”卢小梦眼睛盯着手机:“好多照片。” “我看看。”齐霜伸手把卢小梦手机拿过去,“把暮暮拍得挺漂亮。” 乔暮起身去取食物时下意识的扫了一眼,确实拍得不错。 等她再回来,齐霜盯着她手中堆得高高的两只餐盘,蔬菜很少,大多是高热量的肉食,忙伸手抢走了一只餐盘,摆得远远的:“姑奶奶,别吃了,你别忘了你现在好歹也小红起来了,得注意形象,保持身材,胖的跟猪一样,谁会请你拍戏?” 被齐霜这么一说,再一想今天早上第一件没套得上的礼服,乔暮心中有所顾虑,收了手,没敢再碰食物。 她愣神的时候,卢小梦突然抱怨道:“气死我了。” “怎么了?” “乔昕怡那些脑残粉真讨厌!” 乔暮:“……” 卢小梦主动说道:“刚才我不是拍了些桌子上的美食吗?我就在微博上发了一句话:忙碌的工作之后是美食的狂欢。结果那些乔昕怡的脑残粉跑过来骂我,简直过分,你说气不气人?” 齐霜问:“你微博认证了?” “没有啊。”卢小梦越说越激动:“这才是最气人的地方,我微博名字是:小小的梦,也没写大名,平常也不爱自拍,不知道乔昕怡那帮脑残粉怎么查得到这是我微博的,对我一阵大骂。” 齐霜拿起自己的手机:“我看看。” 乔暮也跟着登上微博查看,大约十几分钟前,小小的梦更新了微博:“忙碌的工作之后是美食的狂欢。” 下面配着一桌子的美食,很正常的一条微博,下面的评论却完全是另外一种风格。 骑摩托的疯女孩:“贱人!急着向你主子邀功,占了昕怡的休息室你很得意是吧?你主子给你狗粮你留着自己吃,别发出来恶心人。” 怡粉就是我:“我昕怡拿乔暮当姐姐,乔暮这女人真有心机,指使助理霸占别的休息室,心机婊。[发怒]” 昕怡是大美女:“我呸,什么姐姐,真为昕怡心疼,能想象得到从小昕怡和这种女人一起长大,受了多少欺负和委屈。[怒][怒][怒]” 执拗的怡粉:“抢了昕怡的休息室,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还有脸大吃大喝?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贱狗腿子!” 昕怡你好靓:“不服墙就服你,你主子连个像样的作品都拿不出手,整天就知道装腔作势,自我炒作。要不是和东城集团那位扯上关系,谁认识你乔暮,不就是个乔家养女吗?我擦,乔氏集团的官方微博经常给昕怡转发微博帮忙宣布,怎么没见搭理你主子?可见你主子在乔家有多不受待见!” 叫我昕怡粉:“乔暮算什么东西?脸蛋一般,身材一般,傅大老板会看上她?也就玩玩而已,等玩腻了,有乔暮哭鼻子的时候。[大笑][大笑][大笑]” 乔暮粉丝后援会v:“搞笑!一帮喷子,你们在这里吵什么?关于休息室的事请到xx娱乐新闻上看去,那里已经有正规报导出来了,别在这里瞎bb![地雷]我暮宝才是受害的一方!” 只爱暮暮女神:“我看了楼上说的报导,乔昕怡粉丝要被啪啪打脸了,别人再怎么不对,也不能动手,看把乔暮脸上打的,一个那么红的巴掌印,有记者拍的照片为证哦?乔昕怡不是什么善类,就喜欢在人前装无辜,煽动粉丝情绪。” 下面乔昕怡粉丝不说话了,估计是集体跑去看xx网站的娱乐新闻了。 乔暮没再往下看,放下手机说:“消停了。” “别想得太天真,去看看记者是怎么写的再说。”齐霜已经在翻xx网站的娱乐新闻,标题叫:乔昕怡、乔暮不合,后台休息室大打出手。 这名字一听就莫名让人不舒服。 卢小梦也在看:“乔小姐,你快去看,这条娱乐新闻下面已经有几万条留言了,吵得不可开交。” “又是乔昕怡的粉丝?” “对,她们说你脸上的巴掌印是假的,还放大了图片,做出了一些所谓的技术分析。” 乔暮:“……” 卢小梦紧盯着手机:“怎么办,霜霜姐,要不要表个态?” 齐霜格外冷静:“不用,还没到那个地步。恰恰是乔暮的这个巴掌印把水搅浑,不然记者只会报导我们抢了乔昕怡休息室的事,而不会报导乔昕怡‘煽乔暮耳光’的事,这样一来,各说各有理,各执一词,形势倒对我们有利。” 卢小梦隐隐有点懂了。 齐霜皱眉思考:“说来说去,还是咱们乔暮没有乔昕怡有人气,咱接下来要大干一场,得多拍好作品,多增加曝光率,积攒人气,总有会超过乔昕怡的那一天。” 乔暮抿唇:“知道了,我会努力的。”歉意的看向卢小梦,“对不起啊,小梦,要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被骂成这样。” “乔小姐,你别客气。”卢小梦内疚的又吸起了鼻子:“今天的事全是由于我的粗心引起的,要道歉的人应该是我,被人骂几句也是应该的,就是反而加剧了你和乔昕怡之间的矛盾,给你招了黑,真的很对不起!” “行了,你们两人在这里互相道歉来道歉去有用吗?”齐霜插话进来,“事情已经发生了,小梦,以后你注意就是了。暮暮,等会我带你去汉皇在帝都的分公司,好好的规划下接下来的档期。” 三人商量好后,准备起身出发。 乔暮之前去取餐时已经被人认出来了,三人往餐厅外走的时候,频频引来其它桌客人的侧目,有人只觉得乔暮眼熟,但叫不出名字。 三人发觉被人盯着看,乔暮飞快的掏出口罩,低头跟着齐霜的脚步找到电梯,一头钻进去。 原先司机把她们放下的路口,三人上了车。 房车一路往城北开,没过多久停在一座写字楼前。 “到了?”乔暮没来过汉皇分公司,不由问司机。 “是的,乔小姐,到了。”司机把车停在写字楼门口:“这里不能停车,你们赶紧下车,不然交警发现我得吃罚单。” 三人先后下车,乔暮抬头吃力的看着写字楼最高处的四个亮闪闪的金色字体:东城集团。 “咦,这里怎么也有东城集团?”卢小梦好奇的问个不停。 齐霜解释:“这里只是东城集团位于帝都的分部,汉皇是东城集团旗下的公司,分公司和集团共用一个办公楼还能节省开支,很奇怪?” “是,老板娘。”卢小梦吐吐舌头,她怎么给忘了,小傅总最近一段时间在帝都,说不定小傅总现在就在楼上,等会还能碰到面呢。 三人等电梯,后面好象起了一阵骚动。 乔暮本能的转身,大楼门口走进来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相貌高冷轩昂的年轻男子,穿一套休闲服,肩宽腿长,个子高,走在一群人中间鹤立鸡群。 齐霜看到了汉皇王牌经纪人,栾歌走在他身侧。 权佑健,娱乐圈中神级人物,已经拥有多项影帝奖项,为人最津津乐道物是他从不参加国内各大颁奖典礼,每次得奖均是经纪人代领,可谓是一个特例独行的艺人。 他是从童星正式出道,当其它童星纷纷长残或是改行,只有他一路成长,一年拍一到两部电视剧或电影,凭着过硬的演技,挑剧本的独到眼光,至今保持着长盛不衰的地位。 微博上,从十岁的小姑娘上到几十岁的姐姐妈妈团,粉丝人数令人叹为观止。 影响力可见有多大。 以前乔暮跑龙套时有幸在片场见过他,当时拍的是电影,身为男主角的他一身军装,帅得离谱,吸引得每天有大量女粉丝在剧组外苦苦守着,只为多看他一眼。乔暮那时觉得自己幸运极了,虽然她只是一个群演,却能近距离的跟在一群群演中和他演了半天的戏。 前阵子听说他和原来的老东家合约到期了,续约的时候闹得沸沸扬扬,没想到在汉皇看到了他,他这是被汉皇挖过来了? 乔暮暗暗惊喜,这群人已经走过来,与她擦肩而过,走向电梯。 对方气场卓尔不群,乔暮和齐霜以及卢小梦三人一时犹豫,没进去。 电梯快合上时,电梯内权佑健开了口,目光沉稳:“乔小姐不进来?” 被叫到名的乔暮有点受宠若惊,指着自己说:“你认识我?” 权佑健点头,示意旁边的助理按住电梯。 乔暮愣神后,三人很快抬脚进了电梯,她嘴里说着“谢谢”却没敢看大明星。 电梯内,栾歌笑着也认出了乔暮和齐霜:“乔小姐、齐小姐,原来是你们,刚才都没认出来,还是佑健眼神好,两位本人比上镜更漂亮。” 不愧是金牌经纪人,一句话既解释了自己的失误,又顺便把对方的美貌夸了一番,想让人不心花怒放都挺难。 乔暮看着栾歌微微一笑:“您好。” 齐霜也点头:“栾哥好。” 这两位一个是大老板刚刚宣布的女朋友,一个是小老板的即将过门的妻子,都是不可小觑的身份,栾歌身为经纪人,自然要给自家艺人多拉拢拉拢人气和好感,赶紧给他们做介绍:“这是权佑健。” 权佑健眉眼间冷傲,态度也是不卑不亢,主动朝乔暮伸手。 伸到乔暮面前的手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非常白皙干净。 乔暮很排斥和陌生人握手,不过对于自己的偶像一点不反感,激动的伸手和他握了一下,笑着说:“我是乔暮,这是我经纪人齐霜。” 权佑健与齐霜只点了点头,并没有伸出手,但他弥补了齐霜一个笑。 齐霜的脸立刻红了。 乔暮心里有点好笑,想不到齐霜也有害羞的时候,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权佑健老少通吃了,第一次觉得男人原来也可以这样有魅力。 电梯停下来,她们的楼层到了。 三人停在电梯外面,电梯早就关上上行,三人依然久久没回过神来。 卢小梦摸着发热的脸:“天啊,权佑健真的要进汉皇吗?以后可以时不时看到他了吗?我不是在做梦吧?啊啊啊……” 乔暮:“……” 齐霜:“……” 电梯内,栾歌笑着看权佑健:“今天的运气不错,一来就遇到了老板娘。” 至于这个老板娘是指谁,栾歌没说。 权佑健唇线清晰,淡淡的目光看着前方的电梯门,一副高冷范。 栾歌熟知他少言寡语的脾气,接着说:“如果今天签约成功的话,汉皇上边的意思是让你和乔暮组成cp,赶拍一部由著名编剧胡重历时四年创作的剧本。” 权佑健眼神有些微的波动,也只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 “我们需要个小型会议室。”齐霜对前来迎接她们的秘书说道。 “好的,请跟我来。”秘书熟练的带她们到早就安排好的会议室,并给她们一人倒了一杯水过来。 “谢谢。”乔暮接过水,问秘书:“小傅总在吗?” “小傅总在十四楼,他交待过,等齐小姐和乔小姐商量好后,要把接下来乔小姐的所有档期和通告都要拿给他过目,通过后才能开始执行。” 等秘书走后,乔暮拿起会议桌上的平板电脑问齐霜:“怎么突然这么严格?” 第116章 我家暮暮见生人害羞 齐霜坐在椅子里娓娓道来:“这是公司一贯的流程,以前你的通告和邀约少,我只要向上头打个报告基本上就能很快批下来,现在不同了,要保质又保量,不能盲目接一些对你演艺生涯没什么用处的通告。” 乔暮点头,齐霜打开平板电脑,两人刚开始商量起来,秘书过来敲门:“齐小姐,乔小姐,小傅总让你们现在就上去。” “现在?” “是的,现在。” 齐霜看看乔暮,手上已经在收拾东西:“好,马上去。” 两人搭电梯到十四楼,傅司宸办公室。 齐霜抬手在没关上的门上敲了敲。 “进来。”傅司宸的嗓音传来。 齐霜和乔暮推门进去,里面沙发上坐了好几个身影,有在电梯里遇到过的权佑健和栾歌,还有一个留着八字胡的光头中年男人和另一个戴着眼镜的胖男人分别坐在沙发上,手里不约而同的翻看着什么。 傅司宸微坐在黑色转椅上,低头在抽屉里找文件,抬头看她们一眼,指着沙发方面说:“过去坐。” 乔暮和齐霜一看这架式,大体也猜到了几分。 留八字胡的光头中年男人,乔暮认识,著名导演丁诚,她跑过他导演的电视剧的龙套,印象中他是个非常严苛的导演。 傅司宸这时候把她们叫过来,她隐隐有些期待接下来要谈的事情。 乔霜虽当上经纪人不久,却对娱乐圈内的大小明星导演做过详细的了解,很快也认出了丁诚。 对面四人谁也没说话,看的全神贯注。 权佑健手中在翻看和丁诚一模一样的剧本,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炯亮的眸子,高挺的鼻梁,微抿的双唇,完美的下颚线,英俊到毫无破绽的脸,只坐在那里便如同一个耀眼的发光体,紧紧的吸引住旁人欣羡与爱慕的目光…… 传说中的女性杀手果然名不虚传。 乔暮和齐霜坐了几分钟,齐霜偷偷看了权佑健两眼,发现乔暮也在偷看,两女人对视一笑,都有着见偶像的小兴奋。 傅司宸姗姗来迟,坐在齐霜旁边的沙发上,距离不近也不远,他穿着修身的拼接衬衫和笔直的西装长裤,整个人不羁的气质中透着不可忽视的精明,黑眸满是嘲讽的瞥向齐霜,看上去他像是发现了她对权佑健存着的小心思。 齐霜被逮了个正着,尴尬的避开他的视线,低头打开膝盖上的平板电脑。 傅司宸唇角轻翘,递了两个剧本给乔暮和齐霜,长腿交叠,慢条斯理的对着丁诚开口道:“丁导,介绍下,这是乔暮,汉皇旗下艺人。乔暮,这是丁导,公司筹备了四年,即将开拍一部大女主的戏,总制作人是我,导演是丁导。” “丁导,您好。”乔暮立刻站起来,谦虚的朝丁诚打招呼。 丁诚笑容满面的与乔暮握手:“乔小姐,久仰大名,小傅总特意向我推荐你,我也专门看过你演的两部剧,一个是《王爷逆袭记》一个是《遮你一世尘烟》,乔小姐的演技让人过目难忘。” 乔暮有些受宠若惊:“《遮你一世尘烟》还没上映,丁导怎么能看到?” “哈哈,这个你就得问小傅总了,是他提供给我的。” 傅司宸给的? 那她就没什么话好说了,《遮你一世尘烟》是汉皇和奥天合作投资拍的,他手里有样片不是什么多大惊小怪的事。 傅司宸不紧不慢的继续介绍丁诚旁边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这是《五月花开六月雪》的编剧胡重。” “您好!”乔暮没有坐下去,继续站着恭敬的主动与编剧胡重握手。 “丁导是个严苛到吹毛求疵的导演,希望乔小姐能坚持得下来。”胡重四十多岁,有点胖,说话却是非常的轻松,不拿架子。 面前的这两位都是她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著名导演和编导,乔暮本来挺紧张的,这么一听之下放松了不少:“做演员天生就是人前风光,背后受罪,只要有好本子,我不怕吃苦。” 听她这么表明决心,丁诚和胡重纷纷露出赞赏的表情,丁诚郑重对乔暮说道:“这部剧筹备了四年,据估计要拍六个月,取景跨四省,搭建了四万平米的外景已经完工了,下个月即将开拍。” 听着丁诚雄心斗志般的声音,乔暮眨了眨眼,一手按在胸口,后知后觉的询问:“丁导这是决定我当女主角了吗?” 丁诚哈哈一笑:“第一,你是身为总制作人的小傅总力荐的女主角,第二,我和胡编剧也商量过了,一致认为你的形象与演技会把《五月花开六月雪》这部剧的女主角演好,乔小姐,你可不要让我们失望。” “我不会的……我会努力的。”乔暮捧起膝盖上的厚厚剧本,激动的语无伦次,单纯可爱的模样逗乐了大家。 胡重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声音中充满了雀跃的期许:“《遮你一世尘烟》里的俞梓萌这个人物,乔小姐把她给演活了,很难想象,乔小姐年纪这么轻就有如此娴熟的演技,能把人物的心理变化与历程揣摩得细致入微,那么《五月花开六月雪》中的女主角何灵,对于乔小姐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乔暮这才仔细看起放在腿上的剧本,第一印象是很厚很厚,目测起码有两个砖头的厚度,粗略一翻,更是觉得里面的台词之多也是有史以来没有遇到过的。 越看越暗自咋舌,不由真正意义上理解了丁诚刚才说的要拍六个月是什么意思,看来这次她要赶在下个月开拍前下一番苦工不可。 丁诚和胡重彼此交换眼神,这部剧汉皇老总极力要把女主角的大任交在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身上,他们是忐忑和不情愿的,刚才的那些话他们也是无奈之下说的,实在是走投无路,谁让汉皇是最大的投资方。这部剧已经筹备了四年,人力物力财力再也耗不下去,剧本前后改了不下四次,各大投资商在这四年里走了一批又一批,最后能坚持下来的只有汉皇,为了能让乔暮演女主角,汉皇又追加了一个亿的投资,面对这种诱惑,他们别无选择。 乔暮的戏他们确实看过,这么小的年轻能有这样的演技实属难得,但他们这是大制作,前后起码要二百天的拍摄时长,剧中时间跨度长达50年,女主角要独挑大梁,从十几岁的小丫头演到七十岁的老年,再加上拍摄过程中需要横跨四个省取景,因此本剧的拍摄难度相当大,对演员的整体素质和要求也非常高。 丁诚和胡重其实早就商量过,他们最想邀请出演女主角的人是汉皇旗下的叶紫黎,叶紫黎为人敬业,吃苦耐劳,有多年表演经验,既演得了活泼机灵的丫头,也演得了沉稳大气的中老年形象,由她独挑大梁,他们百分百放心。 可是汉皇老总点名要乔暮演,谁让人家和上头的大老板在谈恋爱,摆明了就是在砸钱捧人,他们权衡之下只能咬牙同意。 他们暗自打算好了,如果乔暮不行,他们不惜得罪汉皇,另找投资商,也要想办法把乔暮换掉,绝不能让他们这么多年的筹备心血付之东流。 导演和编导暗地里的算盘乔暮和齐霜自然不知道,两人很专注的低头一个字一个字的翻看剧本。 傅司宸冷眼掠过丁诚和胡重,薄唇勾出凉薄的弧度,他在娱乐圈这么多年,只消几眼就能看穿他们眼神中交换的意思。 “忘了介绍。”傅司宸重新开口,懒懒的靠在沙发里,英俊温淡的容颜看向权佑健:“这位是这部剧的男主角,权佑健。” “乔小姐,我们刚刚见过。”权佑健的嗓音非常悦耳,一如他的模样,仿佛天生带着蛊惑。 乔暮听到声音抬起头,嫣然一笑,有点不敢看他的眼睛:“我第一次演这种大制作的女主角,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权先生多多包涵指教!” 权佑健颌首,合上手中的剧本,轻描淡写的评价说:“我看过最近很热的网剧《王爷逆袭记》,乔小姐有几处明显用力过猛,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空气中莫名安静了几秒。 傅司宸这个投资老板摆明了要靠这部剧力捧乔暮,权佑健竟敢当着他的面说乔暮演技有问题?这不是直接啪啪打老板的脸吗? 丁诚和胡重默默给他捏了把汗,就连栾歌也惊得急忙出来打圆场:“佑健开玩笑的,乔小姐演得很好,视频网站更新到第几集佑健就看到第几集,甚至他这个人从不充值会员的,为了看乔小姐表演还特意充值了会员,他这个人从不夸人,那天居然跟我夸乔小姐年纪这么轻就有可圈可点的演技,令人佩服呢。” 栾歌急着解释,乔暮却是眼前一亮,随即难为情的说:“不瞒权先生说,我在回看的时候也觉得有几处不满意的地方,忠言逆耳,权先生能指出来,我十分感谢,回去一定好好琢磨,下次改正。” 栾歌观察着乔暮的表情和语气都是十分诚恳的,忍不住舒了好大一口气。 权佑健脸上倒是出现了高深莫测的表情,他翻看了剧本,认为这部剧的女主给她一个新人有些过于草率,提出她演技不好不过是故意刺激她,想看看她的反应,没想到结果倒出他的意料之外。 换作是其它被公司力捧的年轻女艺人听到这句话之后早就不服气的顶嘴,这个乔暮却有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女孩所有的成熟稳重心态,不浮不躁,谦虚低调,这是最难能可贵之处。 “好了,谈得差不多了,你们先出去。”傅司宸淡声对乔暮和齐霜道。 乔暮和齐霜朝几人点头,迅速出去。 丁诚和胡重见傅司宸和权佑健有事要谈,也跟着走了。 栾歌收到傅司宸的眼色,从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拿出文件:“佑健,这是汉皇的艺人签约合同,你看下,有问题或是要求可以和小傅总再商量。” 权佑健没说话,他快速看了一遍合同,爽快的在合同乙方下面签字,并朝傅司宸伸出手:“小傅总,合作愉快!” 傅司宸淡声一笑,徐徐起身与之握手:“合作愉快!” …… 乔暮和齐霜回到十楼会议室,两人完全没从兴奋和惊喜的情绪中抽出来,进会议室第一件事两人先是抱在一起尖叫起来。 吓得秘书以为有事,急忙过来敲门:“乔小姐,齐小姐,里面出什么事了?” “没事,你忙你的吧。”乔暮回答完,吐了吐舌头。 齐霜抱着剧本,激动的脸通红:“天啊,暮暮,真不敢相信你接了这部剧,丁诚和胡重在业内被称为黄金组合,上一个他们合拍的古装剧横扫了各大电视剧奖,这是他们几年之后又一合作,你是他们的女主角,女主角啊,多少娱乐圈的女明星想演还轮不到你,现在她就是你了的……” “是啊,我也觉得我在做梦。”乔暮抱着厚厚的剧本一点不觉得硌人,脚步轻盈的在会议桌旁绕来绕去。 两人兴奋了半晌,敲门声又起,傅司宸一张俊脸出现在会议室。 “兴奋完了?”他似有千里眼,一眼看穿两人的心情。 乔暮没理会他的调侃,笑嘻嘻的问了另一个问题:“小傅总,这次我的片酬是多少?” 傅司宸说了一个数字:“两百万。” 乔暮微微一怔。 “嫌少?”傅司宸英气的眉高高挑起:“自家艺人,报酬不高,要的是演完这部剧之后的长远发展。” “不是,我不是嫌少。”乔暮估计他少爷根本不知道这些钱对于她来说是遥不可及的数字,吞了吞口水小心的问:“那权佑健的片酬是多少?” “将近四千万。” 乔暮瞬间受到一万点伤害。 齐霜控制着恼火的声音:“怎么差距这么大?” 这要是传出去多难听啊,挑大梁的女主角与男主角的戏份差了近十倍,被媒体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乱写,还有乔昕怡的粉丝肯定会笑掉大牙…… “这是业内的报价,权佑健这么多年的人气和地位不是白给的,他值这个价。”傅司宸毫不客气的说道:“乔暮当前缺好的作品赚人气,这部剧是我力荐她当的女主角,报酬两百万已经是极限,我是老板没错,但我也得服众,顾及其它艺人的感受……” “可……”齐霜想再说什么,乔暮按住她的手臂,示意她别说了。 “小傅总,我挺满意这个片酬的。” “满意就好。”傅司宸十指交握着放在会议桌上,“在拍摄这部剧的期间,你还可以安排广告和其它活动的通告,不过不能多,主要以演戏为主。” 《五月花开六月雪》要拍六个月,要这样的话,那她们现在暂时不能具体规划接下来的所有档期安排,一切要等进剧组才知道具体的时间空档。 齐霜关掉平板电脑放进随身携带的公文包内,冷艳的脸上没有表情:“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了。” 乔暮整理好东西先起身,她走出会议室发觉齐霜没跟上来,回头一看,脸红了一下,齐霜坐在傅司宸腿上挣扎,傅司宸强制的将她身子大力的按在怀里,俊美如斯有俊颜异常邪气,低头似乎在与她低语什么,会议室里一片旖旎。 她条件反射的跑向电梯,电梯刚好在这一层,急急忙忙抬步进去。 里面有人,她没在意,站在角落。 等电梯停下,前面的几个职场精英出去,她看到正对着电梯的前台后方墙壁上的一行字:东城集团分部,脚步情不自禁的迈了出去。 她出汉皇会议室的时候是戴着口罩的,因此到了前台便被拦下来。 “小姐,你找哪位?”前台看着眼前戴着口罩的奇怪女孩。 “我找傅景朝。” “找傅董?小姐您贵姓,我看您有没有预约。” 他在这里被称呼为傅董吗? 乔暮一阵奇怪,嘴里回答:“我没有预约。” “很抱歉呢,小姐,没有预约不能见傅董。”前台小姐挺有礼貌。 这么说,他在啊,乔暮挺意外的,她原就是试着顺便打听下。 “哦,那算了。”乔暮朝前台小姐笑笑,尽管口罩挡住了她脸上的微笑,她今天太兴奋了,手里抱着厚重的剧本,想到要和国内一流的导演,一流的团队,一流的男明星合作,她嘴角抑制不住的想笑。 人最开心的时刻,最想和心里的那个人分享同一份喜悦。 她现在真的很想傅景朝,想见见他,告诉他这个令她精神极度振奋的好消息。 前台旁边有会客的椅子,她走过去坐下,既然进不去,那她就在这里守株待兔,等他总可以吧,拿出手机看时间,下午四点多,一般公司应该六点下班,还有一个半小时,她可以坐在这里边看剧本边等他…… 她胡乱想着,翻开剧本才看了一行字,听到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人数不少,听上去都是皮鞋特有的响声。 她抬头看过去,这个位置刚好对着远处的走廊,那些人个个西装革履,边走边交谈,言语间自信满满,神采飞扬。 乔暮有些看得出神,这些人一看就是久居高位,个个气场很强,年龄有老有少,言行举止均是一股商界精英作风。 几个前台窃窃私语,有些声音钻进她耳朵里。 “傅董难得在帝都,这几天咱们分部女职员算是饱了眼福……” “可不是,每天早早上班,到了中午个个往洗手间挤着去补妆,我那新买的迪奥唇膏好几百块呢,不知道被谁给挤掉在地上,心疼的我一天没吃得下饭。” 被几个前台一提醒,乔暮才看到走在人群最中间,气场最为凛然震慑的那一个人是——傅景朝。 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或是换了场景和环境,他今天显得格外的高大,带着股不可思议的性感尊贵。 他在里面,她在外面,隔了一定距离,乔暮叹了口气,往身后的椅子上坐下来,前台见她安分守已的没往里面闯,也就随她坐了。 她坐下没半秒,不远处溢过来男人低沉微诧的嗓音:“暮暮?” 乔暮下意识的站起来,对上一群陌生的目光,最中间最让人无法忽视的是一双如同子夜透通透闪耀的黑眸,突然间,她不知所措起来。 她这样过来会不会太冒失了? 一直以来,她都刻意避人耳目,今天这么高调的跑过来,实在是不正常,更容易招人口舌。 傅景朝和身边的人说了句什么,准备往这边走,旁边有一个行色匆匆的秘书拿着一份紧急文件到他身边,他只得停下来,低头翻看。 乔暮定了定神,他身边的那些人仍盯着她,刚才他那一嗓子,他们应该都知道她是谁。 她索性把口罩摘下来,屏住呼吸,迎着前台和无数道目光主动慢慢走过去。 傅景朝没注意到她过来,他低头用笔指着一处问秘书,秘书干练的做出回答,他又仔细看着那行字,心无旁骛。 乔暮在想自己的脸现在一定红得像番茄,她没有退缩,一直这样站着,在他五步远的地方。 傅景朝终于在文件下方签了字,连同文件夹还给秘书,抬眼,大步缩短了两人的距离,大手在她颈后按了按:“怎么突然跑过来了?” 乔暮咬唇不吱声,她想自己的脸现在一定很红。 身后的众人没走开,似在等傅景朝。 傅景朝勾着她的肩转过去,笑着以话家常的口吻说:“大家见笑了,我家暮暮见生人害羞。” 众人:“……” 不苟言笑的大老板何时对着他们这样笑过,他们又何时见过大老板这样众目睽睽之下和女人举止亲昵,对方还是个一脸稚气未脱的丫头片子。 可谓是跌破了一众眼镜。 众人心想,大老板果然是大老板,口味与众不同。 乔暮紧紧抱着怀里的剧本,迎着众人耐人寻味的目光,嚅嗫说:“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要不我先走?” “乔小姐难得过来,我们和傅董的会差不多再开一会就结束,一会有聚餐不如乔小姐一起,人多热闹。”说话的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笑容亲切可掬。 第117章 你想走也行,让我亲一会儿 “就是,就是。”众人一阵附和,更好奇的打量起乔暮。 小丫头个子很高,身材高挑苗条,穿一袭粉色小礼服,下面是两条雪白笔直的长腿,又柔又亮的长发披肩,脸蛋轮廓精致,小鹿般清澈的眼睛很大,红润的小嘴微抿,满脸的胶原蛋白,皮肤嫩到仿佛能掐出水来。 整个人的少女感扑面而来…… 这年龄配傅董是不是有点小了? 周围打量的目光让乔暮有点惴惴不安,她轻轻的扯傅景朝的衬衣袖口,小声说:“我先回去了。” 傅景朝侧头含笑的眸注视着她,把她的手扯过来包裹在掌心,大手亲昵的摩挲着她的手指:“不说了一起去吃饭?出尔反尔可不好。” 谁答应他要去吃饭啦? 乔暮心中有些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意思反驳他,咬唇红着脸不说话。 傅景朝的大手仍牵着她的小手说:“这些是集团董事,谈点工作,晚饭已经订好了位子,多你一个不多。” 眼见傅董这势在必行的口气,众人又是一阵附和,“是啊,乔小姐不要客气,咱们都是创业最初认识傅董的,好多年的老朋友了,带家属一起吃个饭是很正常的事。” 一帮董事笑容满面,热情好客。 乔暮稍放下心来,指向原来自己坐的前台那边的休息椅,对傅景朝说:“那我在那里等。” 话音刚落,几个前台一头冷汗,她们哪知道戴口罩的陌生女孩是傅董的女朋友啊,要是的话,给她们个胆她们也不敢把人拒之门外。 傅景朝牵着她的手没放开,朝其它人点头,示意他们先进会议室,随后牵着乔暮的手来到一间办公室:“在这里等我。” 办公室里没人,就他们两个,乔暮又动了离开的念头,咬唇看他说:“都是你工作上的合作伙伴,我还是不跟你去了,昨天给傅丞睿做的点心还放在冰箱,我要回去看看味道。” “你都说放冰箱了,味道一两天不会坏。”傅景朝走到门口的脚步又返回来,按住她的双肩把她按回沙发上,俯身刮她的鼻尖,低笑:“你跑过来找我,这么快就走,难道只为了看我一眼?” “我是无意中过来的。”乔暮抱紧怀里的剧本和包,给自己的行为解释:“汉皇娱乐在楼下,我不小心坐错了电梯。” 傅景朝看她脸蛋上的红晕实在是可爱,笑的纵容宠溺:“既然坐错了电梯,那就将错就错,在这里等我,最多半小时,嗯?” 乔暮:“……” 她怎么总感觉他声音中憋着笑,她搭错电梯而已,有这么好笑? 他该不会是以为她今天向他表白之后,按捺不住思念他的心情,专程跑过来找他吧? 乔暮正要再解释,他薄唇贴着她的唇瓣,有一下没一下的刷蹭着,嗓音低了好几度:“乖,待在这里,如果你走了,我会没心思工作。要是你想走也行,让我亲一会儿。” 乔暮:“……” 她胸腔里的一颗心砰砰乱跳,跟着想起中午被他压在车后座狂亲的画面,整个身体都热起来。 傅景朝垂眸看着她羞涩的眼神,沉沉的笑了,食指刮她的鼻尖:“不是说喜欢我的吗?难道你不想让我亲?” “你别说了,赶紧去开会。”她满脸通红,慌手慌脚伸手推他。 傅景朝逗够了她,终于起身,门口前来要问乔暮喝什么的秘书白荷风中凌乱。 她是不是眼睛出了问题,把人小姑娘压在沙发里调戏的男人是大老板吗? 当了这么多年的秘书,在她的印象中大老板神秘、低调、手腕强硬、处事雷厉风行……从没有见过大老板有这样完全相反的一面,要放在傅二少身上,她一点不惊讶,可放在大老板身上,她猛的有个荒唐的想法这是不是一个假老板? 傅景朝目不斜视的向办公室外走去,白荷走进去窘迫的开口:“乔小姐,请问您要喝什么?” 乔暮更尴尬,白荷就站在门口,傅景朝和她说话的姿势和语气肯定被听到了,她这时哪有心思挑喝的,扯了扯唇笑着说:“都可以。” 白荷露出标准的职业微笑:“咖啡可以吗?有现磨的,要不要来一杯?” “好。” 白荷礼貌的把门带上,往秘书室走。 秘书室早沸腾了,办公室的门是透明的,早就有同事把之前在走廊的一幕全看在眼里。 “查到了。”有同事在手机搜索引擎上查乔暮的资料,看到年龄那一栏直吐舌头:“艾玛,她才二十二,好小。” “公司微信群里大家都在讨论这事,这么些年大boss连个绯闻都没有,原来好这一口,藏得够深呐。” “你们看见大boss脸上的笑没?艾玛,甜死了,原来大boss笑那么好看。” “我最近在追那部网剧呢,乔暮演的真不错……” “我也在追……” 突然有人道:“我刚才好象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了,好几个,被头发挡住了。” “我也看到了,还以为眼花呢。网上不是说她去参加法国大牌的发布会吗?网上图片可没有……” “别说了,又是一口狗粮,太撑了,哈哈……” 办公室大家说笑闹个不停,有人看到白荷回来,忙打听。 “荷姐,有没有不小心吃到狗粮?” 白荷白了对方一眼:“吃撑了。” “你是不是看到他俩亲上了?或是更激烈的动作?” “荷姐幸好结婚了,不然我要嫉妒,刚才就应该派我去。” “我去……” “我去……” 白荷被吵的脑壳疼,板起脸说:“都不用工作了?” 大家见她发飙,不敢放肆,急忙各自回座位埋头工作。 白荷回座位上,喝了口水,正拿出一份报表要出来核实,发现那几个秘书按捺不住又在嘀咕,也懒得管了。 她是傅景朝身边的秘书,这次跟着到分部也就待几天,能不得罪的就不得罪,索性随他们去了。 乔暮喝着咖啡,窝在沙发里看剧本,由于她是怀着无比敬畏和认真的心情看的,所以有些地方她甚至拿笔做了批注。 看的浑然忘我,手机进来一个电话。 是串陌生号码,乔暮疑惑的接起来。 “乔小姐。” 一听是丁导的声音,乔暮忙恭敬的打招呼:“丁导好。” “乔小姐好,是这样的乔小姐,剧本你也拿到了,这是一个非常难拍的电视剧,女主角何沁是个拥有跌宕起伏的人生,在性格上具有多面性的复杂人物,我和编剧希望你处理起来要能灵活一点。” 乔暮瞬间表态:“我会的,丁导,我现在就在看剧本,争取用最短的时间把剧本读完。” “乔小姐很敬业,我本人很放心,不过这是个大制作,凝聚了好多人的心血,乔小姐又是第一次接这样的大女主戏份,如果有不懂的,可以过来问我或是编剧。” “好的,丁导。” 放下手机,乔暮把丁诚的话一琢磨,品出了一点味来。 丁诚话中有话,他担心她年轻,没办法演好何沁这个角色,特意打电话过来嘱咐,但又怕话说重了,得罪人,所以委婉的表达了他的意思。 导演能这样想,很好理解,倘若换成她是导演,把这么大的制作,呕心沥血了几年打磨出来的剧本交给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来演,她也会惴惴不安,怀疑这怀疑那。 要是这样,那她更要争口气,一定要把这个剧本先啃一遍下来,再把每个细节拿出来细细推敲,不能让人看扁。 这通电话后,乔暮的斗志全部被激发出来。 俗话说有压力才有动力,她现在动力满满。 办公室里安静无声,把茶几上的手机拿过来,五点半,他那边应该结束了。 她收拾一番,拉开办公室门出去,对面玻璃门后很多双眼睛看过来,随着她走动的动作,一路跟着。 呃…… 她是演员,早就习惯了生活在镁光灯下,但这些人的目光不一样,带着的更多的探究和兴味。 乔暮感觉自己成了动物园的猴子,她后悔的想,她再也不要到他公司了。 脚步停在一间会议室门口,门敞开着,她悄悄探了个头,里面人早走了个精光。 傅景朝呢? 耳边好象听到说话声,她往声音来源一看,走廊那头之前遇到的那些人散完会后仍聚在那里说着什么,不一会大家都往电梯走。 傅景朝一人独自往回走,看到她站在会议室门口,搂着她的肩进去:“等我十分钟,收拾完马上走。” “我不去吃饭了,你们去吧。”乔暮笑着拍拍怀里的剧本:“我要回去发奋图强,刚拿到的剧本我要啃完,下周还要配合《遮你一世尘烟》的宣传,再不抓紧我真的没多少时间看剧本。” 下一瞬间,她“啊——”了一声,措手不及的被压到了傅景朝随手一关的门板上。 男人高大的身影将她罩住,喉间气喘吁吁,捏扣着她的脸,薄唇覆了上去,密不透风的吻起来。 她被吻得浑浑噩噩,仰脸配合。 好一会儿,他们停下来,傅景朝捧着她的脸,低喘着问:“有你这么朝令夕改、出尔反尔的吗?” “我真的有事,要回去看剧本。而且,你们都是工作上的伙伴,你们聚餐我混在里面会怪怪的,也会让大家尴尬,放不开。” 她无法说出丁诚给她打的那通电话给了她内心多大的压力,如果仔细把今天在傅司宸办公室的画面回想的话,傅司宸在丁诚和胡重面前的说话口气,俨然就是一个我是制作人,我最大,我说捧谁是女主角谁就是女主角的土豪口气。 而丁诚和胡重是真心想拍好这部剧。 在这种情况下,她要么退缩放弃,要么迎难而上,咬牙也要把这个女主角演好。 在娱乐圈,不进则退,她不能因为公司力捧就自我感觉膨胀,她时刻提醒自己是个演员,演好每个角色最重要。 机会不等人,眼前有这么好的机会,她必须抓住。 傅景朝低头看着怀里不停扑腾的小丫头,一张巴掌大的脸蛋上写满了倔强和不妥协,火气霎时又上来了。 乔暮敏锐的感觉到这个男人在生气,她也知道自己说话不算数挺令人恼火的…… 傅景朝对她很好,他敢当着公司人的面对她好,不是逢场作戏,他是真的在呵护着她。 到底要怎么办? 一边是事业,一边是爱情,孰轻孰重,她也迷茫了。 对于一个选择困难综合症的人来说,乔暮一时难下决心,咬唇按下心中的情绪,双手抱上他精壮的腰身,将脸贴在他胸口,无声的温存起来。 这样抱着享受着难得的安静与亲密,两人有一会儿没说话。 傅景朝先平复下来,不去就不去吧,他跟个小丫头计较什么,再说她是回去看剧本,又不是干别的事。 保护她在娱乐圈慢慢站稳脚根,再到成名和大红,是他一直和傅司宸强调的,也是他乐见其成的。 用时下流行的词说,这叫女友养成记。 他大手抚过她因为热吻而揉乱的长发,嗓音平缓的说:“你要回去也行,得补偿我。” 乔暮见他不生气了,微愣之后笑起来,踮着脚尖在他下巴上亲了亲,呢喃着说:“你想怎么补偿?我都满足。” “这可是你说的!”男人大掌狠狠的按在她弹性良好的臀部,磁性的嗓音轻笑,带着暧昧的呼吸拂在她脸颊上:“四天后那一天你所有的时间都给我。” 四天后? 她不明所以,抬眼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漆黑炙热的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他们紧紧的拥抱在一起,这样的姿势感受到了他的烫热与难耐,告诉她,他的需求有多旺盛。 她骤然间就懂了,心跳得厉害,脸颊羞涩烫红的不敢看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不许反悔,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他暗哑的声线一字一顿的强势宣告,带着薄茧的手指习惯性的搓揉着她红肿的唇瓣。 “嗯。”她再次轻轻点头,被他这个动作撩拨,加上刚才的吻太有感觉了,她的两片唇被他吻的到现在仍在发麻肿涨。 他这样的小动作似乎更激活了她体内的难受和空虚……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 被他发现,她非要被他取笑不可。 她转身想要去拉开门,他的大手缠上她的腰,把她拉回来:“我送你。” “哦。”她乖乖答应,站在门后没开门,他走到会议桌那儿,收拾摊开的文件,旁边还摆着笔记本电脑。 乔暮:“……” 他怎么也不让秘书她们收拾下,乔暮脚步不由过去,打算动手帮他一起收拾。 桌上的文件摊得有点多,她目光随意瞄了两眼,都是什么成豪收购要约,收购协议书之类的。 傅景朝握住她碰到文件的手,眼底闪过一抹暗影,将她推到旁边的椅子上:“我来收拾就好。” 他动作麻利,不到一秒就把所有的文件夹合上,整理放好。 十分钟后,两人下楼,引来大批员工围观。 乔暮:“……” 她默默低头戴上口罩。 大楼下,他让司机送她回去。 傅景朝帮她打开车门,目送她离开。 乔暮透过窗户看着男人在视线中变得越来越小的身影,心里甜滋滋的,同时又有股形容不出来的复杂。 今天是过得最丰富多彩的一天,上午参加了法国某化妆品发布会,中午碰到了傅芷荨,下午又接到了好剧本,再后来她又误打误撞进了东城集团。 那些对她友好的高层,不过是在给傅景朝的面子,他那样的男人注定是无可匹敌的领军人物,这样举手投足间散发着魅力与光芒的男人,与他站在一起的女人必定会被人拿来品头论足的比较。 也许,在他们的眼中,她与他并不般配,她弱小、他强大,她默默无闻、他无所不能,她渺小如尘埃,他高高在上如神祇,这就是差别。 她渐渐有些理解了傅芷荨自卑的心情,不是不想和他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却是因为他太优秀了,与他站在一起真的需要勇气。 乔暮想到这里,更用力的抱紧了手中的剧本。 从今往后,她要更努力才行。 总有一天,她要通过自己的努力,站到与他相同的高度,不再被人指指点点。 手机突然震动,显示工作群里有消息。 齐霜:“暮暮,你好久没发微博了,今天记得发一条。” 乔暮赶紧回复:“好的,我在车上,回去后就发。” 水墨公馆。 乔暮开始思考要发什么内容的微博,她玩微博不久,不太懂要发什么。 刚好视线看到茶几上有保姆刚从花园里剪过来的玫瑰花,拿起手机靠过去摆拍了一张与玫瑰花的自拍,写下一行文字:“花很漂亮。” 发送之后,怎么看怎么傻,她想动手删除,发现下面已经有很多评论了。 你一贱我就笑笑笑:“哟,背景可是豪宅啊,故意拍出来是在告诉我们,你住在傅大老板的别墅吗?[抠鼻]” 良风有幸:“为了出名,跟谁都能上床,反正都是烂货。” 青春溪流:“楼上两位,滚你md。” 良风有幸:“楼上的,怕人说啊?你是乔暮小号吧?乔暮就是为了出名,跟谁都能上床,就是烂货!在奥天的时候,她还和许鸣有一腿,知道许鸣是谁吗?傅大老板的舅舅,哈哈……真以为冠上个女友的头衔,她就飞上枝头变凤凰啊,傅家是不会允许她进门的,傅大老板也就是玩玩而已。她不同了,以后分手了,大家都知道她被傅大老板上过,哈哈,不是烂货是什么?” 小林夕:“楼上的,你tm有病啊,有病赶紧治,乔暮和大老板是名正言顺的关系,死喷子走开!” 乔暮看到这里,屏幕上方弹出小窗口,显示工作群里有消息,她点进去。 卢小梦@乔暮:“小林夕是我的小号。” 乔暮回复过去:“哦。” 小林夕,林和夕合在一起是梦,小林夕,小梦,卢小梦。 手机屏幕回到微博上,乔暮的目光不禁看了下去,她总感觉这几个说话难听的人意有所指。 卢小梦破口大骂之后,也有人出来帮腔。 樱桃大丸子:“喷子怎么这么多?不就发了一张图片吗?乔暮加油!” cindy-896:“我来爆料,楼上几个是叶紫黎的粉丝,不敢明目张胆的骂,注册了小号,至于为什么呢,当然是因为不服汉皇即将投资的大制作《五月花开六月雪》女一号从叶紫黎换成了乔暮。这部剧的导演是有名的丁诚导演,编剧是胡重,怎么样,是个黄金组合吧?难怪叶紫黎的粉丝要跳脚!” 靠谱的白:“乔暮要演丁导的《五月花开六月雪》?真的假的?以乔暮现在的名气,挑这么大的梁不能够吧?” 迷失的蜗牛:“有什么不能够的?别忘了,乔暮现在可是傅大老板的女朋友,顶着这个头衔,汉皇有什么好资源一定很紧着她来呐。我要是叶紫黎,我也气得要疯掉,输给一个没什么名气的新人,谁咽得下这口气。” 良风有幸:“楼上的,别把我们叶紫黎说得很小气,没错,我是用小号了,乍的?紫黎不允许我们说,那是她不想得罪人,我们可不怕得罪,乔暮就是烂货,靠着和男人睡觉才得到这个角色,烂货!千人骑的烂货!” 乔暮粉丝后援团v:“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我们暮宝是凭实力说话,你们也不让叶紫黎照照镜子,她现在脸上打多少玻尿酸?还想装嫩演十几岁的小丫头,也不怕笑掉别人的大牙。” 你一贱我就笑笑笑:“谁脸上打玻尿酸了?要打的人也是乔暮,整容脸!靠整容上位,以为勾搭上富豪就能捧红自己?恶心!” 乔暮粉丝后援团v:“笑话,我们暮宝才二十出头,天生丽质,满脸胶原蛋白,不需要整容。再看你们叶紫黎,消失了一年,回来脸都变了,下巴尖的难戳死人……” 下面整个节奏都乱掉了,针对乔暮和叶紫黎谁整容来了一翻舌战。 乔暮:“……” 微信工作群里又有消息。 齐霜@乔暮:“我还在汉皇,刚刚听说了一个消息,在你之前,丁导更中意的女主角是叶紫黎,他力邀叶紫黎出演女一号,叶紫黎也答应了,汉皇成了最大的投资商之后,傅司宸点名要你出演。丁导没办法,这才放弃了叶紫黎,叶紫黎粉丝知道了岂会善罢甘休。刚才微博上的事小梦告诉我了,我跟傅司宸说过了,他现在在找叶紫黎谈话。” 乔暮看到这里能说什么,回复了一个字过去:“明白。” 《五月花开六月雪》还没开拍就已经闹出这么多事,阻力越大越坚定了她要把这个女主角演好的决心。 乔暮拿上剧本找到书房,一头扎进去开始钻研剧本。 第118章 没有你,我睡不着 晚上九点半。 古思特车内,傅景朝接到了袁云煦的电话。 “老大,苏璇那边的事办的不顺利。” “怎么个不顺利法?” “前几天你不是让我和苏璇联系,教她怎么样把大炮引出来,我们好抓人的吗?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了?”傅景朝今天心情不错,难得配合起喜欢卖关子的袁云煦。 往常这时候老大会不耐烦的训他一句,今天这是什么? 袁云煦惊了一下,以为自己打错电话了,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是老大的号码没错。 实在是太惊讶了,袁云煦没敢卖太久的关子,说道:“结果我们反被大炮给玩了。我让苏璇以给大炮一千万为借口把人骗出来,他在电话答应得好好的要见苏璇的面谈,结果我让人早早埋伏好了,等到天亮也没等到他人。老大,你说这中间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我怎么感觉大炮像是在我们身边装了眼睛似的?” 傅景朝微微眯起鹰眸:“和大炮交过几次手,你应该知道,那个人谨慎又狡猾,我怀疑他背后还有人。” “这个我也猜到了,他敢拿货到漓城卖,背后的人肯定不简单。”袁云煦继续说。 “总之,尽快把人找到。” “是。” “对了,乔昀的下落查的怎么样了?” “有点线索了,正在抓紧查,有具体眉目我再告诉你。” “嗯。” 傅景朝摘掉蓝牙耳机,稳稳的操纵着方向盘,将古思特开进水墨公馆。 管家听到动静从里面一路迎上来:“少爷。” “江叔,怎么还没睡?”傅景朝下车,关上车门,颇为意外的口吻问道。 管家担忧的看了眼二楼书房窗口:“乔小姐晚饭不肯吃,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 傅景朝皱眉:“我上去看看,你让人把饭菜热一下。” “好的,少爷。”管家尽快不迭的答应,赶紧张罗去了。 傅景朝把车钥匙放在玄关处的柜子上,换了鞋上楼。 来到书房,他推开门,乔暮手中拿着笔,埋头趴在书桌前,摆在她面前的厚厚的剧本上有很多标注,剧本旁边还摆着一本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字,字体清秀。 小丫头认真的模样挺养眼,微垂的睫毛羽毛般纤长浓密,小巧翘挺的鼻梁,粉嫩红软的樱桃小嘴一张一合念念有词。 傅景朝低眸静静站在书桌旁看的愣神,薄唇微勾,伸出手忍不住将她散落在脸颊上的发丝轻轻拨开,露出巴掌大的小脸:“怎么不吃饭?” 乔暮沉浸在剧本人物的世界里,边看边做笔记,猛然听到一个男声,手中的笔差点吓掉了,思绪抽离,抬头看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脸,语气中出现了像是被惊吓之后的如释重负:“你回来了。” “江叔说你不肯吃饭,是在等我陪你吃?” 他的手指还停留在她脸上,指间的烟草味钻进鼻腔,她皱起小鼻子,躲开他的手,手上的笔未停,抓紧时间写笔记:“我没有说不肯吃饭,保姆上来叫过我几次,我说不饿。” “都过了饭点好一会儿了,怎么会不饿?走,吃饭去。”傅景朝大手强行插入她的小手,与她十指交扣,强行把人拉起来。 楼下餐厅。 管家早让保姆把饭菜准备好,乔暮想起和傅丞睿做的慕斯,坐下后忙问管家:“江叔,小睿睿做的点心没坏吧?” “没有,挺好的,我刚看过。”管家回答。 乔暮抿唇,放心了不少。 傅景朝坐下后对管家说:“江叔,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 “好的,少爷。”管家毕竟年纪大了,刚才站在这里都有点打瞌睡。 她拿起筷子时,看到傅景朝在慢条斯理的吃米饭,不禁问:“你不是去聚餐了吗?怎么回来还要吃啊?” “都是一帮董事,你真以为是冲着吃饭去的?”傅景朝有些无奈的看她一眼。 男人在一起应酬喝的最多的自然是酒,难怪她刚才闻到了他身上一股酒味。 乔暮眨了眨眼,明白了,幸好她最后没去。 她动手盛了一碗汤,轻轻搁到他面前:“辛苦了,喝点汤暖暖胃。” 傅景朝盯着她亲自给他盛的汤,眉宇间噙笑:“这么好?” “我又不是第一次给你盛汤好吗?”乔暮哼了哼:“上次在琉璃湾给你盛过的,你忘了吗?那天你冷着张脸……” “你说那天闹别扭的一次?”傅景朝失笑:“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这么记仇?” “我记仇吗?我要记仇,我现在还会坐在这里?”乔暮斜睨着他,“不过话说回去,你那天为什么生气,到现在你都没说呢。” 傅景朝眸光闪烁,沉吟着要不要告诉她。 见他在沉思,乔暮更想知道真相了,抓住他的手使劲摇着:“快说嘛。” “你真想知道?” “嗯嗯,快说。” “有人寄了一支录音笔给我。” “录音笔?” “嗯。”他静静端起碗喝掉里面的汤,抬眸看着她,唇畔的线条僵冷:“里面有你的声音,你说你和我在一起是逢场作戏。” 逢场作戏? 乔暮飞快的在脑海里搜索,脸白了白,难为情的小声说:“那是我和苏璇说的话,你怎么会知道?啊……录音笔?也就是说,苏璇那天和我交谈的时候,身上带了录音笔?” “嗯。”傅景朝点点头。 乔暮惊愕的说不出话来,那天苏璇居然在套她的话…… 苏璇怎么能这样。 就算她不肯承认她们是母女关系,也不能这样害她。 虎毒还不食子。 “她把录音笔寄给我,目的是让你我分手。”傅景朝说出问题关键。 乔暮若有所思,是啊,现如今傅家还不知道她和苏璇的关系,一切都风平浪静,万一知道了,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风浪。 “二哥。”乔暮突然紧抓住他的手,语气紧张:“我问你,如果……如果傅家知道了我和苏璇的关系,他们会怎么对苏璇?” 傅景朝面无表情,反握住她的手:“苏璇自私自利,眼里根本没你这个女儿,你这么为她着想,她不会感激你!” “你别管这些,我就问你,如果傅家人知道了这个秘密,尤其是你大伯他们家知道了,会怎么做?” “难说!”傅景朝微眯的眸间寒意湛湛,语气寡淡:“大嫂性格强势,瑾唯从小对她言听计从,唯独娶了苏璇这件事,瑾唯坚持下来。这也是大嫂最不满的地方,自结婚以来瑾唯夫妇又都住在水漾园,同一个屋檐下,婆媳关系听说很是一般。” 他这么一说,乔暮没有再说什么。 他说的没错,苏璇眼里根本没她这个女儿,她没必要替她担心,其实她担心的是她同母异父的弟弟傅中曦。 提到傅中曦,乔暮想起了乔昀。 “昀儿有下落了吗?” 傅景朝夹了一块蘑菇放在她碗里,“有了一点线索,正在查。” 有了一点线索? 这说明查离到昀儿的下落不远了,乔暮高兴坏了,不一会就把一碗米饭扫进肚子。 保姆要给她添米饭,想起齐霜说的要保持身材,她不敢多吃,没让保姆添饭。 当演员苦,尤其是当女演员,稍微增加点体重,一上镜就显得脸胖上一圈。 乔暮现在全身的细胞都在为即将开拍的《五月花开六月雪》而亢奋,看来为了保持体力更好的迎接艰苦的拍摄,她得明天开始继续晨跑锻炼身体。 吃完饭上楼,乔暮往书房跑,傅景朝去卧室,他洗得香香的躺在床上等了半天不见她人影,下床到书房一看,她还在挑灯读剧本。 傅景朝一阵心疼,见她认真专注的模样,不忍打扰,他遂拿了自己的平板电脑过来,边处理一些不是很紧急的文件合同边等她。 时间慢慢流逝。 傅景朝处理完所有的事情,抬头一看时间,十二点,再一看书桌后的小丫头,依旧精神抖擞,认真的模样跟几个小时前没变过。 “暮暮,时间不早了,睡觉!”傅景朝扔了平板电脑,伸手捏着疲倦的眉心。 “等一下。”乔暮咬着笔杆,眉头紧锁,头也没抬:“要不你先睡,我还要一会儿。” 傅景朝:“……” “不行,没有你我睡不着。”傅景朝低叹着从软塌上起身,长腿迈过来,看着剧本上被她用黑色和红色笔分别标注,足可见她的专心致志,心中一阵懊恼,早知道这样,他就不让傅司宸把这部剧的女主角给她了,瞧瞧她废寝忘食样子,以后势必会减少二人世界。 乔暮大概在想人物,嘴里嘀咕:“看来我得学学心理学。” 傅景朝听到了,摸她的头:“想要心理学的书?” “你这里有吗?”乔暮终于抬头。 傅景朝看她一眼,水墨公馆的书虽没有琉璃湾多,但也不少,他很熟练的来到书桌不远处的书架上,迅速找了两本过来。 乔暮不由自主的读着两本书的书名:“《九型人格》、《九型人格:了解自我、洞悉他人的秘诀》。”莫名其妙的看他:“我要是心理学,这是什么?” 傅景朝薄唇轻掀,骨节分明的手指点着书上的封面,有条不紊的介绍道:“这也是一门古老的心理学,它是m国中央情报局的识人指南,能够帮助我们洞察人心,了解对方的思考模式,从而找到沟通和解决办法。” 这么神奇? 乔暮拿起来翻了翻,但她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男人抱了起来。 “做什么?我还没开始看呢。”乔暮在他怀里踢着腿要下去。 “很晚了,回去睡觉。”傅景朝不容置疑的口吻,大步向书房外走去,来到卧室,右腿一勾把门上。 乔暮手里还拿着《九型人格》的书,被他放到床上后随手把书放下:“我去洗澡。” 傅景朝双手放在脑后靠在床头,目光一瞬不瞬的紧盯着她,饶有兴味的说:“洗干净点,我等你。” 乔暮脸热了下,坐在床边骂他:“你能别这么流氓么?” 他笑她:“是你想多了,你生理期呢,我能干什么?” “那你今天中午在车里还那么对我说。” 傅景朝无奈的口吻:“我怎么说你了,我怎么没印象。” 乔暮轻哼一声,粗着嗓音学他说话:“没干净?那我们就做别的,你身上总有地方会让我满足,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可以在这里慢慢磨,磨上一夜,到明天早上也是没什么问题……” 她学的维妙维肖,连他的语气都模仿得极像,傅景朝面不改色,眼角却泄露了一丝笑容。 乔暮看在眼里,抡起粉拳捶他:“你笑什么?别以为我不记得,我是把你的话当台词记,一字不差!” “人在气头说的话你也信?” “怎么不信?你那么凶。”她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 “这个话题不是聊过了么?是你先气我的。”他忍俊不禁,支起身子,伸出手指在她腰上捏了一把:“话说回来,你说你是从骑惊帆的时候开始喜欢我的,等回琉璃湾了,我再教你骑马。” “你不怕把我教会了,我自己以后一个人骑晨暮,不跟你一起骑惊帆了?”她嗔怒他,脸上的笑容怎么都藏不住。 傅景朝看着她,心中一阵触动,手臂一扯,将她拉到怀里,伸手扶住她的脸,找到她的小嘴,细细的啄吮一番,轻笑道:“你不骑惊帆没关系,骑我就行了。” 她趴在他身上,没怎么经过人事的她慢了好几拍才明白自己又被这个男人给调戏了,他身上罩着的睡袍松散的分开,她埋首在他光裸的胸膛上咬了一口。 他咝咝的抽着气,却没躲开,听着男人的心跳和从他胸腔里发出来的笑声,乔暮没再咬下去,低头看着自己的牙印:“疼不疼?” “疼你还咬?” “我没用力。”她委屈的解释。 “你用力也没关系,就你这小身板能有多大的力气。”他不以为意,手掌扣住她左边的柔软上,戏谑道:“你身上的肉是不是都长到了这里?” “流氓!”她瞪他。 他大手揉了好几下,恨不得将她整个揉进身体里,发出低笑声:“嗯,我只对我的暮暮流氓。” …… 闹够了,他扶她坐起来,再次催促:“快去洗澡。” 第119章 快说,伤口是怎么来的 乔暮乖乖进了洗手间。 等她洗完再出来,大床上的男人已经睡着了。 她没吵他,轻手轻脚走到自己睡的那一边正要上床,目光突然在男人的背后定格住,他身上的睡袍腰带松了,有一大半背露了出来,本来这没什么,她又不是没和他肌肤之亲过,只是那肌肉结实的背上有很多纵横交错的伤痕。 伤痕? 她惊诧,悄悄上床,趴过去仔细看,真的是很多伤痕,看上去是陈年旧伤。 他以前受过伤? 摔跤?车祸?人为? 摔跤或是车祸也不可能搞成这样,人为倒是最有可能。 乔暮以前跑龙套的时候没少演过死人,身上化过不少次流血的伤口,但是这不是演戏,不是擦擦就能擦得掉的,他身上的伤疤是真的,狰狞可怕,像是能一下想象得出来当时这些伤口有多疼。 过于震惊,她手指抚上那些伤痕都不自知,他身上都是硬梆梆的肌肉,唯独纵横突出来的伤疤很软,像是一个男人的软肋。 男人很快被这触摸给弄醒了,一个矫健的回身,用迅猛的动作握住她的小手,将她整个人困在身下:“你大半夜的偷偷摸男人,是不是痒了?” 乔暮头脑轰一声炸了,一张俏脸红到能滴水,看着他如狼似虎的眼神,急忙把手抽出来:“你……你才痒呢,臭流氓!” “我承认我是痒了,可暮暮你不承认就有点口是心非!”傅景朝笑着搂她两人双双躺在枕头上,抱她很紧,呼吸更深,嗓音也哑的厉害。 “我……我才不是。”乔暮挣扎着抬起肩膀,为自己的行为辩解:“我是看你背上有伤,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么多伤痕,你是怎么受伤的?” 傅景朝沉默下来,眸底的颜色由淡转深,伸手关了台灯,在黑暗中找到她的小嘴吻了吻:“晚安!” 他这样,乔暮更觉得他有事,推着他胸膛问他:“快说,伤口是怎么来的?” “没什么可说的。” “怎么没什么可说的,我要听。”她犟脾气也上来了,他越不说她越好奇。 他搁在她细腰上的手臂动了动,抚过她玲珑的曲线,停在她臀部用力收紧,把她往怀里带了几分,让两人贴的一点缝隙都没有,淡淡的说道:“以前当过兵,一次执行任务中受的伤。” “你当过兵?”她吃惊不小。 “很奇怪?”他不满的在她臀部捏了一把。 “不是,我没听你说过。” 她抬起下巴,情不自禁伸手摸上他的脸,幽暗中男人的俊颜模糊却令人窒息,难怪他和傅司宸是亲兄弟,身上的气质却大不相同,傅司宸身上有着公子哥的任性和不羁,而他身上有着一般男人所没有的强硬和忍耐力,原来他是在部队里磨炼出来的钢铁般的意志。 “没告诉你,是因为那是过去的事。”她的小手又软又嫩,摸在他脸上舒服极了,傅景朝任她摸了一会儿,大手覆住小手,牵到薄唇前亲着她的手指:“怕吗?” “怕不至于,就是觉得你当时肯定很疼。” 他听出她嗓音中的心疼,愉悦的笑着:“早就过去了,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乔暮又问他:“你以前执行的什么任务啊,对方什么人,把你打的这样狠?” 傅景朝没有说话,她以为他睡着了,小脸在他怀里蹭了蹭,头顶响起他低低柔柔的嗓音:“那些太血腥了,不说也罢,怕你听完睡不着。” 她没再追问,轻轻哦了一声。 本来他已经做好了被她刨根问底的准备,她突然这么乖,他心中一阵柔软和怜惜,亲着她的手背叹息:“暮暮,你可真是我的宝贝。” 乔暮打着哈欠,开始犯困,嘴里嘀咕,“什么宝贝?我又不是孩子,我睡了,好困……” 男人神思游离,等他低头想跟她说什么,只听到她呼吸规律,睡的很香。 傅景朝:“……” 他长臂扯来薄被,盖在两人身上,一手放在脑后,在黑暗中盯着某处,许久都没有睡意。 那些曾经的血腥和暴力,仿佛又在眼前上演,这些年过去了,没人在他面前提起,他以为他已经遗忘,原来没有。 再次想起来,他问自己后悔吗? 答案以前一样:不后悔。 …… 第二次清晨,乔暮的手机闹钟响了,她睡眼惺忪爬起来,傅景朝也被弄醒了。 看她这样他就知道她要去跑步,从床上一弹而起:“我陪你。” 来到楼下,看着飘着小雨的天空,乔暮皱了皱鼻子,讨厌,怎么下雨了! 脑袋被人轻拍了一下,傅景朝一身轻便的运动装,穿着轻盈的跑鞋,从她身边跑过去:“一点雨就把你吓住了?” 乔暮最禁不住激,她戴上上衣后面的帽子,迈开纤细的长腿跟着追上去。 水墨公馆的环境很好,花园很大,不输琉璃湾别墅,可惜乔暮无暇欣赏,跑了二十多分钟她体力就耗得差不多了,傅景朝轻松的跑在她前面:“你太慢了,快点儿。” 乔暮听着他一副教训人的口吻就气,卯足了劲想追他,可他体力真的很好,跑了将近一个小跑他居然面不改色,轻松的像是没开始跑过。 哼,他当过兵,体力当然是没得说,她一个小老百姓哪里比得过。 乔暮咬牙安慰自己。 跑到最后,她实在是跑不动了,双手按在膝盖上气喘吁吁。 傅景朝跑过来递了干净的毛巾给她,她擦汗的时候,他接了一个电话。 看他脸色凝重,她擦完汗把毛巾搁到肩上,“怎么了?你有工作啊?” “差不多。”傅景朝将手机放进裤袋里,看她一眼:“我在帝都这边的工作接近尾声,上午再去一趟,下午我要回漓城。” 乔暮有点意外,又觉得不意外,他这次过来本来就是参加傅中曦的满月宴,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他也该回东城集团总部坐镇了。 “跟我一起回去。”傅景朝搂着她的肩,两人在花园散步。 “我要问下齐霜。”乔暮不知道今天有什么工作安排,昨天齐霜也没说,“要是没有工作的话,下午我跟你一起走。” “好。”他看她一眼,眸中带笑。 花园被打理得很好,各种名贵花争奇斗艳,好几个花匠在里面忙碌着。 傅景朝摘了一朵百合花,递给她。 这是他第一次送她花,乔暮开心的接过,闻了闻,很香,笑靥如花:“谢谢。” 然后,她又看到了旁边角落有一些一串红,不由俯身过去,摘了一串在手里,开心的告诉他:“小时候我家隔壁爷爷长了好多这个,我和一些小朋友经常喜欢去偷摘,每次被发现隔壁爷爷就拿着根棍子出来撵我们,我们吓得哇哇大叫跑开了,可过了一会儿又会跑过去偷,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漂亮?”他左手插在裤袋里,右手搂在她腰上,唇角的弧度和嗓音都溢着宠爱的笑。 “不是。”乔暮摇着小脑袋,笑的像个偷东西的小老鼠:“你猜不到吧,是因为这个花里面的汁非常甜。” 傅景朝情不自禁摸她的脸:“想不到你小时候这么皮。” “小孩子嘛,都这样。”乔暮一手拿着洁白的百合花,一手拿着鲜艳的一串红,幸福的靠在他怀里边走边讲小时候的故事:“后来有一次我把好多一串红都弄坏了,隔壁爷爷非常生气就一路追到我家,当时我妈妈在家,那时候她很温柔,很少骂我,她一个劲道歉,还把我爸刚到手的工资赔了一半给人家。可她回过头来一句话也没舍得骂我,为了这个,那一个月我们一家三口日子过得非常苦,经常一日三餐吃咸菜配粥,连菜都没钱买。想想那时候真的很幸福,日子过得非常拮据,但我们一家三口非常开心……” 傅景朝复杂的眼神看着怀里的小丫头,她讲这些从前的事没有怨愤没有气馁,有的只是单纯的开心和回忆。 “现在呢?”他问她:“你恨她吗?” “一开始是有的,但现在没有了。”乔暮吸着气,小脸上表情平静:“她过她的,我过我的,我只当我妈和我爸在同一年去世了。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父母,双亡,我只有一个爷爷,一个奶奶。” “乔老太爷?” “嗯,他不是我亲爷爷,却胜似我亲爷爷。”乔暮说完这个,想起了之前答应乔老太爷的事,咬唇犹豫起来:“二哥。” 他看她扭捏的小模样,指尖点了点她的小下巴:“有什么事,说!” “就是……就是,我爷爷想见你。”她鼓足勇气,终于说出来。 说完,惴惴不安的看他。 傅景朝比她想象的要冷静,看着她大气也不敢喘的脸色,好笑的说:“你在担心什么?怕我不同意?” 乔暮:“……” 红着脸揪住他的衣角:“那你是同意了吗?” “我有什么好不同意的?”他低低的笑着,吻她的脸颊,逗她:“难不成你爷爷会吃人?或是他给你订了娃娃亲?要见我想让我知难而退?” “不是。”乔暮急忙否认:“我爷爷很开明的,我以前在乔家时他就特别疼我,他说过他会尊重我的恋爱自由,不会给我乱点鸳鸯谱。” 乔老太爷疼她疼到小时候悄悄跟她说过,他连给她的嫁妆都早早准备好了。 当然,这些话她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说,不然会有……催婚的意思。 第120章 我现在能把你打包带上车 她这急忙澄清,害怕他生气的样子看得傅景朝微微一愣,心情愉悦。 头一回见这小丫头穿紧身的健身速干衣,紫色修身短袖露出她线条纤细白皙的脖颈,胳膊腿笔直匀称,使她看上去像只稚嫩的美天鹅。 她走路轻快,眼神飞扬,小巧精致的脸蛋粉扑扑的,额头上溢满点点汗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如水晶,衬得眉眼更加软萌可爱。 这一瞬间,他突然有种熟悉感涌上心头,莫名想起了傅丞睿。 傅景朝声音低而温柔:“再散会步,回去吃早餐。” 她听着他动人的嗓音,抬起脸蛋,鼓着腮帮子笑起来,忙不迭的点头。 两人悠闲的在花园里继续散步。 别墅一楼后窗口,管家站在窗后看着花园中傅景朝往日的冷峻面孔镀上一层柔柔的温色,一张老脸上感慨良多。 大少爷是他看着长大的,从小就比同龄的孩子要成熟稳重,很有主见,长相也不差,偏偏不苟言笑,女孩看到他绷着张脸,很多都望而却步,只敢把喜欢悄悄放在心底。 如今看着大少爷搂着乔暮甜蜜散步,好事将近,他跟着激动起来。 看来小少爷很快就要有新妈妈了! 这个家,终于要热闹起来了! …… 乔暮和傅景朝进屋。 傅景朝拉她上楼梯:“去冲个澡。” 保姆从楼上下来递上了乔暮的手机:“乔小姐,您的电话一直在响。” 乔暮拿起来看到是齐霜的名字,估计是工作上的事,对傅景朝使了个无奈的眼色:“你先上去吧。” “别讲太久。”傅景朝捏捏她的脸蛋,先上了楼。 乔暮滑下接听键,“喂,霜霜。” “对不起啊,昨晚我忘了给你打电话,今天下午两点要开始参加一个电视台晚会录制活动,表演的是你和席英轩合唱的那首《问蝶》。” 乔暮:“……” 齐霜也知道自己犯了错误,声音特别的充满了歉意:“实在对不起,你不会生我的气吧?拜托,我也不是故意的。” “没事。”乔暮想起了昨天在汉皇会议室傅司宸和齐霜搂搂抱抱的纠缠在一起画面,不由的猜到了几分齐霜没通知她的原因,“那你们什么时候来接我?” “中午十二点半怎么样?” “好。” 乔暮拿着电话回卧室,傅景朝刚冲完澡,一身水汽的站在浴室门口,手里拿着干毛巾,一面擦一面问她:“谁的电话?” 看着他全身上下什么也没穿,乔暮红着脸,侧过头抿唇说:“霜霜刚才来电话了,下午我有个活动要参加,可能没办法陪你回漓城了。” 傅景朝:“……” 他擦干净身上的水,随即扔了手中的毛巾,不跟他回去就算了,反正也不能做什么,他现在一门心思就想着再等四天,她身上干净了,到时候他就能尽情要她…… 乔暮等了一会儿没动静,再转过头,他已经在穿衣服,下身长裤套好了,上身的衬衣也穿了大半,白色挺括的衬衣下露出一堵精壮的胸膛,还没完全擦干的晶莹水滴顺着肌理分明的腹部流下去…… 她看的全身发热,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傅景朝从容的穿好衣服,眯眼扫过她怔怔的媚红小脸,坏笑着开口:“我已经洗完了,你不去洗是在等我抱你去?要不先给你把衣服脱了再抱你进去?” 乔暮:“……” 这男人上一秒还一本正经的像个正人君子,下一秒就化身成登徒浪子,可真是无缝切换啊。 她哼一声,嘀咕一句:“不用。”赶紧钻进浴室,关上门。 傅景朝俊脸上的笑容未变,低笑着盯着关上的浴室门,随手拿起旁边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在等待接通的间隙修长的手指扣上钮扣,再把衬衣下摆塞到裤腰里,仪容镜里立刻出现一道伟岸高大的身影,轮廓分明的五官,他如深潭般的眸子漾出一丝笑,竟让人一分一毫猜不出他此时的真实情绪。 电话响了几声,免提的话筒里面响起袁云煦恭敬的嗓音:“老大,什么事?” 傅景朝伸手拿起手机,瞬间按掉免提,走到露台那儿讲起电话。 乔暮衣服褪尽,听到外面有个陌生的男声,微微吃惊,又不方便出去,趴在洗手间门后听了一会,分辨出可能是傅景朝开了免提,陌生男声是从电话里发出来的。 老大? 那个人叫他老大? 怎么听上去像黑社会。 乔暮没多想,走到花洒下任热水冲刷身体,出其不意的乔云深曾跟她说过的一段话响起来:“你和傅景朝真的在一起了?我希望不是,傅景朝不是一个正经的商人,在漓城除了白道,黑道也唯他马首是瞻,他能在短短十年内创建一个企业王国,光靠一己之力很难做到。黑道靠什么营业,想必不需要我细说,你也能猜得到。你年纪轻,别被他的外表和给你制造的假象所迷惑了,尽早抽身为好,因为我们家暮暮应该值得更好的!” 云深哥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乔暮想了想,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早在她当初有目的的接近傅景朝的时候就知道,他在黑道势力同样不小。 在漓城,他纵横黑白两道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一直以来,她都没有见过他这样一面,只一直把他当成一个成功的商人来看待,今天突然意识到他另一个身份,所以不免有些惊讶。 - 傅景朝走出卧室,顺手拉上卧室的门,转而进了书房。 “老大,什么事啊?”袁云煦一大早还在床上呢,被吵醒了,老大却不说话,让他感觉瘆得慌。 “用苏璇引出大炮的计划暂时停下。”傅景朝突然出声说道。 袁云煦大为不解:“为什么?苏璇是个饵,用她来钓大炮出来是我们目前最直接的诱饵,错过了这个难得的机会,下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还有这个大炮,我现在有了新的线索,我怀疑他和三思会有关。” “我让你停你就停,哪那么多废话!” “不是,老大,我……” “好了!”傅景朝缓了声打断:“我会拨一笔钱到你帐上,最近辛苦了,好好犒劳犒劳兄弟们!” 袁云煦欲言又止,这根本不是钱不钱的事儿,事情查到这个地步,再差一步说不定就能钓到大炮,老大这时候说停,恐怕后患无穷。 他就想不通了,他跟了老大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过老大这么优柔寡断的一面,这不是生生放过一个绝好的机会吗? 一想到大炮竟然会和三思会有联系,他就坐不住了。 当初老大就是吃了那边的亏,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才对,绝不能放过这个斩草除根的好机会。 老大这么反常,会不会是因为老大最近特别宠爱的小丫头? 苏璇好象就是那小丫头的亲妈。 嘿,他这暴脾气,想来想去,这个理由最靠谱。 袁云煦一脚踢了眼前的椅子,那椅子在地上滚了滚,撞上墙壁竟摔坏了,角落里几个在打盹的属下吓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个个条件反射跳起来。 见没什么危险,大家放松警惕,外号叫骆驼的跑过来:“煦哥,是不是饿啦?我给你买饭去。” “吃个屁!”袁云煦又一脚踢了旁边的椅子,那椅子结实,只倒下了,没坏,他又骂了一句脏话。 骆驼眼珠子一转,就知道他在生谁的气,“煦哥,是老大吧?是不是他老人家有什么指示?有抓大炮更好的计划吗?” “屁!”袁云煦又往躺椅上一躺,闭着眼睛道:“跟兄弟们说,暂时停下利用苏璇抓大炮的计划。” “不是吧?”骆驼奇怪道:“老大真这样说?煦哥您有没有跟老大说大炮可能和三思会的人有关?他不是一直在查三思会的老大下落吗?” 袁云煦气消了不少,没睁眼摆摆手道:“行了行了,老大说什么咱们就做什么。” “不是,煦哥,你把老大的原话告诉我一遍,我帮你分析分析。” 袁云煦嫌烦,随口说了一遍。 骆驼点子多,“老大只说用苏璇引大炮的计划暂停,又没说别的对吧?” 袁云煦刹时睁开眼睛。 骆驼出主意:“姓苏的作家最近把咱们当成了救苦救难的泥菩萨供着呢,就指望咱们帮她把大炮抓起来,她好继续风光的当她的大作家,豪门少奶奶。如果咱们跟她说不帮她了,我百分百断定,她会求爹爹告奶奶的求我们帮她,你信不信?” 袁云煦眼前一亮,很快,他谨慎的用手点着椅子扶手说:“先别轻举妄动,你先把这个消息告诉苏璇,看她怎么说。” 水漾园。 苏璇最近坐立难安,她照着傅景朝的话和一个叫袁云煦的人联系上了,按照对方教她的步骤设陷阱,原以为这下可以高枕无忧,结果勒索她的人根本没抓到。 她又急又气,气急攻心,最近上火上的厉害,从奶水充足一下子变的没了奶水喂傅中曦,小家伙饿得哇哇叫。 傅瑾唯的妈章淑,她的婆婆脸拉得老长,让人给她炖了昂贵补品也不见效果。 章淑眼见孙子饿得不行,心疼得花了大钱请了两个奶妈过来,这几天她连儿子的面都见不着,一出房门就被保姆给拦下来,说让她静养,养身子赶紧把奶水给养回来。 傅瑾唯这几天又出差,人不在帝都,她求救无门,又不敢告诉他,就算告诉他了,他也只会打电话给他妈,到头来她那个婆婆又要给她眼色看,问题根本得不到解决。 这样下去不行。 苏璇深深知道,一天和婆婆住,她一天就得不到自由,等傅瑾唯回来,她一定要想办法从这里搬出去住。 正在胡思乱想,苏璇的手机响了,她看到号码后急急忙忙的接起来。 “苏女士。”骆驼在电话里客气道:“很抱歉的通知你,你的事我们可能办不了。” “怎么会这样,傅景朝说过你们会帮我的。”苏璇气急败坏,几乎差点吼出来:“你们是不是要钱,要多少,开个价,我不会让你们白干活。” “别急啊,苏女士,我们不是冲着钱来的,我们只听我们老大的,具体的你跟老大再商量。” 老大? 苏璇没反应过来,那头已经挂了。 骆驼把电话挂掉,得意洋洋的看着袁云煦,袁云煦全程听着他们交谈,翻着白眼给了骆驼一个脑瓜蹦:“你丫笨死算了,你这么一说,她肯定要去找老大。” 骆驼挨了打也不生气,笑嘻嘻的:“煦哥,你就瞧好吧。” 两人正说着,骆驼手中的手机响了,苏璇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急促而哀求:“你们不能不帮我,我知道你们说的老大是傅景朝,我也知道他突然中断让你们不帮我是什么原因,那是我和我女儿的恩怨,我会解决。但你们一定要帮我,我求求你们了……” 骆驼和袁云煦交换了一个眼神,电话交给了袁云煦。 “苏女士,这可是你说的,如果我们老大怪罪起来……” “我会跟他说的,是我自愿的,是我求你们的,与你们无关,所有后果我一个人承担。”苏璇急忙做保证。 骆驼点了几下手机屏幕:“好的,苏女士,你的话我们已经录音,不过你最好再考虑一晚,明天再……” 苏璇急忙打断他的话,“不必一晚,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 骆驼点了结束通话,把手机给袁云煦:“怎么样,煦哥,这下是她自己同意的,我们要不要继续?” 袁云煦略一思考,果断道:“继续!这次非抓住大炮不可!” - 八点,傅景朝和乔暮吃完早餐。 傅景朝走在她的身侧,没揽她,步出餐厅:“他们什么时候过来接你?” “十二点半。”她往他身边靠了一步。 傅景朝点点头,对她靠近的身体没什么反应,两只手挑在裤兜里,朝楼梯口抬了抬下巴:“不是要看剧本的吗?上去吧。” 他都要走了,刚才司机帮他把行李都拿到了外面的车上,他在公司忙完下午直接上飞机,也就是说他们这一分开说不定好几天见不着面。 这时乔暮哪里有心情看剧本,转脸看他,手指轻轻的绞着,抿了抿粉唇说:“吃得太撑了,要不要到花园再散会步?” “吃撑了吗?我怎么没觉得。”他不动声色,眸底闪着笑。 乔暮:“……” 不去拉倒! 她转身往楼梯上走,嘴里嘀咕着:“那你走吧,我要回书房看剧本去了。” 傅景朝伸手攥住她的手腕,语气中带着无奈的纵容:“脾气这么大,逗你一下都不行?” 乔暮一脚已经踩在楼梯上了,转身看着自己被他大掌握住的小手,然后看着脚尖,扭捏道:“那你要不要陪我散步?” 傅景朝笑着把她的手递到唇前亲了下:“散多久都行。” 他这么说了之后,乔暮觉得自己刚刚有点小家子气,抽出了手,从楼梯上往下跳,由于没看好,她跳的时候直接往他身上扑。 傅景朝反应迅猛,霎时伸出手臂接住她,否则万一他没防备,两人非要双双摔到地上不可。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乔暮期期艾艾的缩在他怀里,窘到脸腾的红了。 傅景朝把她搂了个满怀,一只脚保持着刚才接她时向后的姿势,捏着她的下巴让她对上他的眸光,轻轻的笑:“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敢做不敢承认?” “对,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把我怎么样?”乔暮得意的双手抱住他的腰,她也看出门路了,这人逮着机会就调戏她,索性她反其道行之,看他能把她怎么办。 他失笑的捏住她的脸:“我能现在把你打包带上车。” 她嘟着唇笑眯眯道:“那你打包吧,反正你是汉皇的大老板,我是汉皇旗下的艺人,今天下午的通告我不去大不了你替我赔违约金。” 傅景朝低头咬上她的唇,垂着黑沉的眸深深看她:“赖上我了?” 两人就在楼梯口你来我往的打情骂俏,看得旁边路过的保姆尴尬症都犯了,她们每天有打扫任务,楼上楼下来来回回的难免会路过,这可如何是好? 乔暮也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异样,她很快放开他。 “怎么了?现在知道害羞了?”他勾起一侧的唇角。 乔暮没否认,双手背在身后,又指着门外说:“不跟你开玩笑了,我送你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外面,司机早已把行李箱装在后备箱,见傅景朝过来了,赶紧打开后车门。 “我走了。”傅景朝大手捧住她的脸,给了她一个告别吻。 乔暮看他钻进车内,车子开出大门。 回到书房,她心中有些怅然若失,像是感觉心都空了。 乔暮站起来在书房来来回回走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的心定下来,重新坐在椅子里捧起剧本,沉进里面的角色中去。 十二点半,齐霜准时来接她。 房车内,齐霜大致和她讲了下午要录制的晚会,听说是中秋晚会后,乔暮张大了嘴:“中秋不是还要一个月吗?这么早?” 齐霜给她看邮件:“是帝都的卫视,都是提前录的,中秋节那天才放出来,再说观众哪知道你是哪天录的。” 乔暮点点头:“那席英轩也去?” “当然。”齐霜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她:“你俩同唱一首歌,他要不去,你跟鬼唱?” 乔暮莫名被怼了,摸摸鼻子道:“霜霜,你今天吃枪子了?” 齐霜大概也觉得自己口气冲了,别过脸看着窗外,半晌才幽幽的说:“下周记得参加我的婚礼。” 原来是因为这个。 一提到齐霜的婚事,乔暮跟着心情低沉了一些,轻轻拍了拍齐霜的手臂,不知道能帮上什么,只能默默的陪着。 前面的卢小梦也是不敢随便说话,到了电视台后台,她今天睁大了眼睛,特意核对了再核对,确定休息室没有错之后才领着乔暮进去。 齐霜晚一点进来,看着在任化妆师化妆的乔暮说:“猜猜我刚才看到谁了?” “谁啊?别告诉我又是乔昕怡。” “不是。”齐霜朝着她眨眼:“是权佑健。” 乔暮惊喜的问:“真的?” “我亲眼看到的。” “啊啊啊……我男神,我要去看。”卢小梦比她们俩更激动,拉开门就要冲出去。 神奇的是,门口就站着权佑健,卢小梦整个人都呆住了,舌头不听使唤:“权……权……” 齐霜最先回过神来,整理好心情上前打招呼:“权先生有事?” 权佑健彬彬有礼的站在门口,唇边浮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听说乔小姐今天也过来录节目,特意过来看看。不知道方不方便?” 齐霜看看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的乔暮,忙说:“没关系的,暮暮已经换好衣服了,脸上的妆也快完成了,权先生请进。” 权佑健身后跟着经纪人栾歌,两人走了进来,坐在边上的沙发上。 有了男神在旁边,几个女人也不好意思嘻嘻哈哈,全部矜持而安静的待着。 休息室内有股说不出来的静谧。 几分钟后,乔暮化好了妆,从椅子上站起来,拘谨的看着沙发上的权佑健不知道要说什么。 说起来,虽然他们即将要合作饰演男女主角,又签约了同一家公司,但他们好象真的不熟,也不知道要聊什么。 更奇怪的是,他突然跑过来找她有事? 权佑健毕竟年长她几岁,看出了她的疑惑,友善的笑着:“乔小姐别紧张,因为我和乔小姐即将要合作丁导的戏,这部戏又是大制作,我和乔小姐身为男主角会有大量对手戏,如果先彼此熟悉了解会有利于接下来的拍摄。” 原来是这样,男神果然是男神,想得真周到啊。 乔暮放松了不少,偏头吐着舌头说:“权先生说的是,如果熟悉之后,等开拍起来配合方面会好很多,不会那么尴尬。” 权佑健点头,看了眼腕表说:“时间差不多了,乔小姐,一起边走边聊会儿?” “好啊。”乔暮落落大方的走过去,与权佑健并肩走出休息室。 第121章 吻戏 乔暮和权佑健边走边聊,话题是与拍戏有关的,权佑健给她讲了几个在拍戏过程中遇到的趣事,逗得她笑个不停。 两个经纪人栾歌和齐霜跟在后面,齐霜和卢小梦一点没笑,倒不是她们笑点高,而是权佑健嗓音偏低,走在他们身后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这一刻,齐霜和卢小梦对乔暮充满了嫉妒,对,是嫉妒。 乔暮对权佑健的印象改观不少,在她的认知里认为男神是个非常严肃的人,没想到也有这样幽默的一面。 作为礼尚往来,乔暮也分享了几个她以前跑龙套在剧组闹出的囧事,权佑健很认真的听着,一点没有摆前辈的架子或是嘲笑她,反倒沉稳的说:“乔小姐能有今天的成绩,靠的正是以前不起眼的龙套经历,乔小姐演了形形色色的人物,也揣摩过形形色色的人物角色,丰富了自己的表演,对以后的演艺道路是个铺垫和积累,我认为那是乔小姐这一生中最宝贵的财富。” 乔暮心中一阵触动,这么久以来,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评价她过去的经历,没有蔑视、没有虚伪的客套,有的只是真诚的如同老友般的点评。 从前只把权佑健当男神看待,从这一刻起,她觉得她要把他当成朋友来看待,因为他的很多观点真的说到了她的心坎里,给了她动力。 导演上台拿着话筒开始指挥明星演员入座,乔暮的位置在第两排,权佑健是一线男星,被请到了第一排的位置。 乔暮往自己的位置走,远远的看到席英轩已经就座,她主动过去打招呼。 席英轩跟没听到似的。 乔暮:“……” 看着他跟个雕像似的冷冰冰的侧脸,乔暮撩起唇角,又装作不经意的问:“席英轩,你真的不打算理我啦?” 席英轩直直的看向舞台,英俊帅气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乔暮再次:“……” 她讨了个无趣,想起上次他恼怒的离开的样子,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差不多得了啊,别没完没了的,你再这样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也不想想你是我哥们,又不是我爸,我谈恋爱你也管啊?” 席英轩桃花眼一眯,终于扫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说:“我是谁,哪敢管你乔大小姐,你现在可是傅景朝的女朋友,走哪儿都是焦点。我要是不知死活,哪天被封杀都不知道。” 他说话阴阳怪气的火药味太浓,乔暮被呛的直撇唇:“席英轩,像你这种没谈过恋爱的人是不会懂的。” 席英轩:“……” 猝不及防的被射了一箭,外加一盆狗粮,这教他更火大。 他停了几秒,哼道:“你真以为他在跟你谈恋爱?他跟你表白了吗?他说这辈子非你不可了吗?他说了什么甜言蜜语,你倒是说给我听听。” 乔暮一噎。 “没话说了?”席英轩斜眼看她没说话,精神一震,乘胜追击道,“这些他都没说?呵呵,暮暮,你还是太年轻太嫩了,他傅景朝是什么人?在商战中几经沉浮,仍屹立不倒,原因何在?论玩手段他比你玩的溜,越是有钱男人越是喜欢宠女人,要什么给什么,以体现他的修养和地位,可是女人最想要的真心他不肯给,也不愿意给,懂了吗?傻妞!” 这是席英轩第一次叫她傻妞,以前就算她再怎么怼他,他从来都是好脾气的,这次是他第一次以过来人的口吻在教训她。 三人结拜的时候,她当的是老大,其实席英轩年纪比她大,经历的比她多,那时候不过是让着她,才称呼她为老大。 这一点,乔暮心里清楚。 席英轩,一直在让着她,无论什么时候,他对她永远是迁让的,她不是没感觉。 可是这次她和傅景朝在一起,最反对人却也是他。 乔暮说不出话来,少顷,她笑起来:“席英轩,你别以为你很了解他的样子,他的好你不会懂的。” 席英轩看着她脸上刻意堆出来的若无其事,心中突然划过不忍,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扯了扯嘴角,转头看着即将开始录制的舞台,不再出声。 - 录完节目第二天,乔暮去参加了一个访谈类节目的录制,第三天齐霜和傅司宸拍婚纱照,乔暮作陪,第四天乔暮一大早乘飞机回到漓城。 齐霜没跟她过来,因为即将要举行婚礼,和她一起回来的只有卢小梦。 从机场出来,乔暮戴着口罩一路低头,没有被人认出来。 傅景朝的劳斯莱斯停在机场外面,乔暮一头钻进司机打开的车门内,抓紧时间读剧本,心无旁骛的读起来。 最近只要一有空,她能随时随地的拿出剧本。 卢小梦已经习惯了,知道这是大老板的车,她格外拘谨的坐在副驾驶座上,嘴甜的跟司机道:“司机大哥,麻烦去下汉皇娱乐大楼。” 司机点头,发动油门,不久后稳稳的开到了汉皇娱乐楼下:“乔小姐,到了。” 乔暮嘴里还在读着台词,念完后抬头,哦了一声,赶紧把剧本装进包内。 她和卢小梦下了车,旁边另一辆房车内也走出来一道身影。 叶紫黎。 乔暮礼貌的打招呼:“叶小姐。”又朝叶紫黎身边的包小惜笑了一下。 叶紫黎戴着墨镜,往她这边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压根没瞧见她一般。 乔暮:“……” 汉皇楼上,总经理办公室。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乔暮奇怪的看着办公桌后忙于工作的傅司宸,明明昨天他还在和齐霜拍婚纱照来着。 “我半夜到的漓城。”即将当新郎的傅司宸似乎有一大堆事没做,没空和她话家常,头也没抬道:“把你叫过来是通知你一声,下午《五月花开六月雪》的官方微博会正式放出主演人员名单,到时候你记得转发支持下。” “哦。” 傅司宸看完手中的文件搁到一边,低头又拿了另一份翻看,一心二用道:“还有,叶紫黎我安排她演女二号,如果她的粉丝说话难听,你可以选择关闭微博评论,不予理会。” 叶紫黎演女二? 呃…… 乔暮不知道傅司宸是怎么想的,叶紫黎给她配戏,想想就一个头两个大,好歹叶紫黎也是汉皇一姐,给她这个新人配戏,那画面不敢想象…… 傅司宸看完手中的文件,感觉到她没说话,抬头看她一眼:“女二号是叶紫黎主动要求的,你不要有压力,她身上有很多值得你学习的地方,你和她在一起拍戏,你会收获很多。” 听他这么一说,乔暮不好再说什么了。 傅司宸继续发挥精明干练的老板形象:“另外,我和霜霜婚礼第二天会去国外度蜜月,暂时有一个月不在国内,你的所有事霜霜都会交给顾媛,由她带你一个月,有没有问题?” 乔暮摇头:“没问题。” 说完,傅司宸没再说什么。 思忖了片刻,乔暮看着这张俊美的脸说:“傅司宸,我希望你在以后的日子里对霜霜好点儿。” 傅司宸霎时停下翻文件的动作:“你哪里看我对她不好了?”抬头,狭长的眼眸眯起,低声冷笑:“或是,她跟你诉苦了?” “不是,她没有。”乔暮急忙否认,生怕自己说错了话让傅司宸猜忌乔霜,那样她的罪过可就大了,“霜霜什么都没跟我说,我是她朋友,在你们结婚前说几次托付的话也不为过吧?” 傅司宸脸色缓和,视线再次回到文件上,嗤笑:“你与其花时间管别人,不如管好你自己。丁导这部剧我想不用我说你也看出来了,很多女明星都盯着这个女主角,是我强行给你拿到手的,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争取。别管外面的人怎么说,身处是非之地的娱乐圈向来是靠成绩说话,要想堵住悠悠之口的最好办法就是用优秀的作品来证明自己,打嘴仗花钱请水军炒作那些不适合你。” 乔暮无缘无故被训了一通,倒没反驳,谁让人家是老板,而且想法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我知道了。”她轻轻应了一声,没有立刻转身离开,站在办公桌上定定的注视着傅司宸好几眼,想到那天她无意中听到他和傅景朝在书房里说的话,他对霜霜应该不是想复仇才结婚的,他对霜霜应该是有感觉的…… 这样想通后,她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来。 “好好待霜霜,不然我就在你哥耳边吹枕头风,让你以后的日子不好过。”这是乔暮唯一能说出来的狠话,她知道他怕傅景朝。 傅司宸:“……” 他抬头乔暮已经转身离开了办公室,暂时推开面前的文件,他按着看文件看得发痛的太阳穴,起身走到落地窗前,阳光热烈,他的心情也如这阳光。 婚礼进入倒计时,他的左手上即将戴上婚戒,他即将结束单身生活,变成有妇之夫,他的生活也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所有人在婚礼前急忙开单身夜派对的时候,他却没什么兴趣。 过去,对婚姻,他不屑一顾,现在,他隐隐中竟有很多的期待。 中午十二点多,琉璃湾。 乔暮看着环境幽静宜人,占地五千多平米的别墅,彰显出贵族气质的罗马柱和拱形门,修剪整齐的庭院植物,这里就像深居世外桃源,远离城市的喧嚣,让人浮躁的心为之平静、沉淀。 “乔小姐。”小桃很亲热的迎上来:“傅先生说您今天回来,特意让我们中午做了您爱吃的菜。” “他人呢?” “傅先生早上出门的时候说他晚上有应酬,让您不要等他。” 乔暮点头,吃完午饭上楼啃剧本。 下午一点半。 废旧仓库里光线幽暗,只有高处一扇排风扇投进去一束光,隐约照亮里面的混乱和血腥,十多个魁梧的男人围住一个人拳打脚踢。 满身是血,皮开肉绽的男人趴在地上,嘴里吐出一口血,有气无力的呻吟哀求着:“别……别打了……我说……我说……” 袁云煦伸出拦住正准备挥鞭的属下,走上前踢了男人两脚,蹲下身,兴奋的面容在黑暗中有些恐怖,慢慢笑道:“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吗?何必吃这么多皮肉苦?” …… 野外的荒草味道混和着清新的风在空气中飘散着,袁云煦远远的看见傅景朝靠在一人多高的石头旁抽烟,一身黑色衣服的他在这荒芜粗糙的环境中愈发的充满了野兽般慑人的气场。 袁云煦看着这样的傅景朝,不由怀念起一帮兄弟从前在丛林中冒险生存的艰苦日子,那时候的傅景朝比现在的商人傅景朝要充满了血性,就像一只黑夜中潜伏的狼,身上有股让人仰视的戾气,他对他的崇拜就是从那一旋开始,发誓追随,此生不悔。 袁云煦低头看一眼手上的血,胡乱在裤子上抹了两下,弄干净后吹着口哨若无其事的走过去:“老大,大炮那小子总算招了。” 傅景朝看了他一眼,目光冷厉,俊脸阴沉。 袁云煦打了个寒战,暗自吞了吞口水,换上小心翼翼的笑容道:“这不能怪我,我让骆驼给苏璇打了电话,是她苦苦哀求我,我一时心软,加上她不是老大你那小女人的亲妈吗?替她亲妈解决了这个大麻烦,以后她们母女俩也能高枕无忧,总不能老这么被大炮威胁着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反正老大你看,大炮总算被咱们抓到了,这小子禁不住打已经招了,他说他以前是三思会的一个小喽罗,三思会解体后他就成了无业游民,三个月前三思会的老大鬼脸突然找到他,给了他一大笔钱,还有一批货让他拿出去卖,从那时起,他全程照着鬼脸的吩咐打游击似的在漓城和陵州市各大夜店酒吧等场子里偷偷卖货。他还承认他是受鬼脸指使敲诈苏璇,目的其实是针对你以报复当年的灭会之仇。” 傅景朝凛冽的眸中没有温度,他吸了两口手中的烟,大量青色的烟雾扩散,他的脸模糊不清。 好一会儿,他抽了最后一口烟,将手中的烟蒂扔在脚下,拿鞋底狠狠的踩捻:“下不为例!” 袁云煦嬉笑颜开,知道老大这是不追究他擅自行动的事,于是接着说:“这鬼脸和以前一样神秘,脸上戴着面具,没人看到过他的真实模样,大炮也说不出鬼脸到底长什么样子。” 傅景朝听到这里,眸色变的阴鸷,薄唇冷冷的吐出几个字:“就这些?” “大炮已经招出来他和鬼脸的碰头地点,在陵州市一个出租房里,五分钟后我和兄弟们出发,带上大炮,务必把人给抓到。”袁云煦说出自己的计划:“路上我会再审大炮,看这家伙嘴巴里能不能再掏出点有用的东西来。” 傅景朝眉目阴寒,皱了皱眉才开口说:“尽快把人抓到,以免夜长梦多。” “老大,还有件事。”袁云煦难得吞吞吐吐起来。 “说。” “大炮招了一些关于傅小姐的事……”袁云煦知道傅芷荨和傅景朝的真正关系,所以才会不知道要怎么说。 傅景朝一言不发,眼神却凌厉异常。 袁云煦连忙一骨脑的全招了:“大炮说他手中有傅小姐的不雅照片……” 傅景朝冷峻的脸很平和,嗓音却如地狱阎罗般森寒刺骨:“把人给我带出来!” 袁云煦不敢多问,赶忙跑进仓库,让人把血肉模糊的大炮给拖了出来。 大炮早就被打怕了,他在仓库被关了几天,连吃的都没有,又饿又渴,精神和肉体被双重折磨,这时又突然被拖到外面,眼睛一时不能适应,紧紧闭着眼睛抱头趴在地上哀求:“饶命!饶命!傅小姐的照片真的不是我拍的,是鬼脸给我的,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弄到手的,真的不关我的事……” “我老大还没问你话呢,你他妈唠唠叨叨说个没停,找死啊!”袁云煦往大炮身上狠踹了两脚。 大炮身上的伤口往外渗血,疼的抱头抽气,连忙说:“是,是,我不敢了,不敢了……” 傅景朝居高临下的冷声问道:“照片是怎么回事?” “我真的不知道,是鬼脸的主意,他让我用照片威胁傅小姐,我全部是按照他教我的做的……我猜可能傅小姐以前就有把柄在鬼脸手上,所以傅小姐才会乖乖就范……”大炮有点语无伦次,为了免受皮肉之苦,开始什么话都往外说:“对了,鬼脸的货应该是从国外流进来的,他经常会和国外的一个合作伙伴打电话,有一次我进去的时候刚好听到他在电话里用一口很流利的英语讲着什么……” 袁云煦欣喜的看一眼傅景朝,追问:“然后呢?” 大炮趴在地上抖的跟筛糠似的:“没有了,我就知道这么多,我只负责给鬼脸销货,拿提成,别的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袁云煦听到这儿,没有再逼大炮,使了个手势,让旁边的几个兄弟把人嘴巴堵上,两只手背到身后五花大绑,塞进旁边的面包车内。 袁云煦满肚子疑惑说:“老大,一年前那些照片不是彻底销毁了吗?怎么还有?难不成,傅小姐以前还有事瞒着您?” 傅景朝放在身侧的拳头握紧,黑眸深如测不到底的黑洞,沉默不语,带着一股令人心慌的气息笼罩在四周。 …… 琉璃湾。 外面渐渐天黑,剧本上的字看不清,乔暮打开灯继续看,晚饭小桃端到了书房:“乔小姐,看您忙,晚饭我帮你端上来了。” “谢谢。”乔暮感激的笑笑,看着小桃莫名就是亲切,记得前阵子小桃整个人都躲在厨房不怎么出来,这次回来好象不一样了。 “对了,小桃。”乔暮叫住了准备出去的小桃:“钟灵呢?” 小桃揪着手指:“钟灵姐……” “没事,你大胆的说。” “钟灵姐好象做错了什么,被罗助理打发走了,听说是傅先生的意思。”单纯的小桃以为背后说人坏话不太好,吞吞吐吐道:“不过我听别的保姆说,就算傅先生不喜欢钟灵在这里当保姆,但是钟灵姐好象是夫人的人,过阵子可能还会回来。” 乔暮:“……” 小桃走后,乔暮很快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匆匆吃完晚饭,她拿出手机给傅景朝发微信:“你什么时候回来?” 傅景朝没有很快回复过来。 乔暮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估计他在忙,遂把手机搁到一边,拿起笔,继续埋头读剧本。 有几处与男主角的对手戏,她不太明白的地方就圈了起来。 权佑健和她说过,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打电话跟他讨论。 乔暮也不客气,迅速拨了电话过去。 话筒里响起男人魅力动听的嗓音:“乔小姐,这么晚了有事?” 尽管对方声音并没有不耐烦,乔暮仍感到一丝抱歉,迟疑道:“呃,权先生,打扰了,我刚刚在读剧本,有处我不太明白,不知道可不可以请教?” “乔小姐请说。” 乔暮于是把自己的问题提了出来,权佑健略一思考,给了她一个详细的解释。 “谢谢你啊,权先生,我懂了。”她笑乔暮顿时如茅塞顿开,豁然开朗,所有的困惑全部一扫而光。 “不用客气。”权佑健说完这句,并没有挂电话。 乔暮也不好意思问完问题就不理人家,只好尬聊:“那个……权先生你怎么懂得这么多?你学过心理学吗?” 权佑健嗓音沉稳亲切:“叫我名字就好。” 啊? 乔暮迟疑:“这样不好吧……” 在娱乐圈这行的辈分界限非常严格,出道晚的新人见了出道早的前辈都要恭恭敬敬,不然很容易被骂没礼貌,目中无人之类的。 所以乔暮对权佑健这个前辈也是尊敬有加。 “没什么不好,乔小姐实在觉得别扭,我比你大,可以叫哥哥。” 哥哥…… 乔暮突然打了个激灵,这年头叫“哥哥”和叫“干爹”是一个性质,早就变了味。 “那我叫您权大哥可以吗?”乔暮实在不知道怎么拒绝。 “可以。” 权佑健温和内敛,看得出来他这个人外表看上去高傲不可亲近,其实为人还是不错的。 乔暮一瞬间就想起了傅景朝,大家提到他,总是一副顾虑重重的口气和模样,称呼的也是“大老板”、“东城集团那位”、“傅总”、“傅董”……很少有人敢直呼其名的。 他是那种天生自带王者气场的男人,强势逼人,教人心生畏惧的同时,又有一种佩服和崇拜的里面。 谁会想到,他那样不可一世、周身散发着寒冷之气的人,在她面前完全是另一种画风。 “乔小姐。” 权佑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乔暮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在和前辈通话,忙答应一声:“对不起,权大哥,我走神了,您叫我乔暮或是小乔好了。” 权佑健停顿一小会,似在做选择,然后说:“那就小乔?” “嗯嗯,可以的。”乔暮走神的时候发现自己有点想傅景朝了,语调不由自主的轻柔,情不自禁的流露出小女孩的娇态。 傅景朝推开书房的门刚好看到这一幕。 权佑健在电话里回答她的问题:“我看的书比较杂,有一本心理学的书是把人分为九种性格,每个人思考方式的不同决定了他的处事方法和命运的不同,你要的话,我给你推荐。” 手指抚过旁边的两本书,这是她同剧本一起从北京带过来的,傅景朝给她看的那两本心理学,乔暮靠在椅子里笑了:“九种性格?权大哥说的应该是一本叫做《九型人格》的心理学,身边有人向我推荐过,我还没来得及看。” “确实是这本。”权佑健愣了一下,声音更低了一些:“是小乔男朋友推荐的?” 一听“男朋友”三个字,乔暮的脸蛋瞬间烫红起来,含糊嗯了一声。 权佑健在那头笑了笑,嗓音悦耳动听:“小乔和男朋友的感情看起来真的很好。” 乔暮第二次听到“男朋友”这个称呼显得更难为情了,唇角忍不住弯起来,杏眸里像是装满了漫天星光。 “我也在看剧本,第503页有吻戏,663页和715页有床戏,你看到了吗?” “啊?吻戏?床……床戏?”她结巴了,也懵了,赶紧低头看自己的剧本,她才看到2百多页,没到后面。 “别担心,电视剧没多大的尺度……” 乔暮感觉权佑健在电话里的声音很远,第一反应是想到了傅景朝,他不会生气吧? 他应该没读过剧本,不然他不会同意。 突如其来的吻戏和床戏打断了她的思路,她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万一被他知道了,会不会不让她拍这部电视剧? 其实像权佑健说的,电视剧而已,尺度不会太大,尤其是这种大女主的戏,主要以人设和故事为主,像这种吻戏和床戏都是点到为止…… 但就算是点到为止,那也要拍啊,总要有个拍的过程,她在片场看到过男女主角拍吻戏的,严格的导演要求真亲,不能借位…… 突然,她感觉到一股强烈阴沉的气质存在于身后,停了一下,整个人往后转去。 第122章 傅景朝,你别这么欺负我 伟岸笔挺的男人立在她的身侧,两人一个站姿一个坐姿使男人注视着她的时候是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灯光打在他脸上,凸显出深邃如刀刻般的五官,脸上的表情很淡,唯独黑深的眼眸盯着她。 冷锐,令人心悸。 乔暮完全没心理准备,尤其在这种心虚的时候,舌头打滑:“二……二哥。” 傅景朝俊脸逼近她,手臂撑在她身侧的书桌上,恰到好处的将她困住,牵起唇角:“嗯,在和谁通话?” 她咬住唇,明明他看上去面容平静,可是她心里止不住打颤,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错事。 男人上身穿名贵的深灰色衬衫,下面是熨帖的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裤,较之平常的凛然气场更显出一股惊心的冷贵。 “你……你先出去。”她紧紧捂住手机,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眼前的男人离她太近,近得可以听到他的呼吸,不是平常的炙热,而是冷冽如冰刀。 傅景朝置若罔闻,眸底像泼了墨般浓稠,声线很是低沉:“这里是我的书房,我为什么要出去?嗯?” “别闹。”她终于反应过来,咬着粉唇推他坚硬的胸口:“我在和前辈讨论剧本。” “前辈?哪个前辈?”他盯着她几十秒,垂首逼近她,徐徐的性感嗓音贴着她的耳朵:“给你一分钟时间让我消气,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点什么过分的事来。” 她这才后知后觉到他今天有点不对劲,不安的动了动坐姿,僵硬的坐着:“二哥,你怎么了?” “别叫我二哥。”他似在隐忍着什么情绪,线条分明的深邃五官和轮廓上霎时覆着一层冰霜,咬牙闭上眼睛,动手把脖子上的领带扯松,再睁眼时眸中聚着旋涡般的黑色风暴。 眼前冷漠的傅景朝,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又仿佛变成了他们一开始见面的那个傅景朝,冰冷、阴沉、不近人情。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他? 乔暮脸色变了变,隐约有些怕这样的他,但手中的手机还在通话中,她低头拿开捂住手机话筒的手,匆匆说了一句:“对不起,权大哥,我现在有事,先挂了。” 此时她也管不了那头权佑健怎么想,不等他再说话,急忙按掉通话键。 乔暮屏住呼吸,无措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只感到被一股强势的雄性气息包裹着,小脸上酿出一些笑容,撒娇道:“好几天没见面了,你到底怎么了?吓我一跳,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以往,她这么一说,他一定会笑着哄她,可今天没有。他薄唇的唇角弧度浅薄沉冷,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视线像淬了冰,令人胆寒。 气氛太僵冷了。 乔暮扁扁嘴,突然站起来,整个往他怀里扑:“你别这样,我害怕……” 她的双肩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刹那间,她闻到了他身上浓浓的酒味,看上去他今晚应酬喝了不少,难怪反常的厉害。 她为他今晚的态度找到了理由,仰起脸看着他,羞涩中一字一顿的说:“你再这样,我以后真的真的真的不理你了。” 傅景朝终于有所反应,垂眸看着她素净白嫩的小脸,没吱声。 乔暮松开抱住他腰的手臂,后退一步,一本正经的说:“我要是走了,以我乔大小姐的身份很快会有人追我,爷爷肯定会替我挑个好的如意郎君。只要他对我好,我就嫁给他,然后再过一年生个孩……唔……” 她后半截话全部被突然压过来的薄唇给夺走。 傅景朝疯狂的吻着她,将她紧紧圈在怀里,力道大到仿佛要把她揉碎进身体里。 分开的这几天乔暮挺想他的,被他吻住后,她想过回吻他,但是他的吻太霸道了,她几乎没有招架之力,没两下就被他吻的舌尖发麻,全身发软。 思维混沌,身体控制不住的很难受,又有点说不出来的空虚,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书房内的温度上升,暧昧在彼此间流动。 乔暮有些喘不上气,一只手攀在他肩上,身体微向后仰,一头瀑布般的长发垂肩,樱唇红肿微张,眼神妩媚迷离的望着他。 她这样,显得很是性感撩人。 傅景朝冷着脸,一只手捏住她的腮帮,“想嫁给谁?” 她粉嫩的脸被他的虎口扣到变形,吐词不清:“没有……我说着玩的。” 视线相对,她眼中有丝狡黠,他眼中怒气更盛,一手捏着她的脸,另一只大手掐在她柔软的腰肢上:“给谁生孩子?嗯?” “不是,谁让你……啊……” 她话没说完,上嘴唇被他用牙咬了一口,火辣辣的疼,像肿起来了。 他俊脸铁青着:“不是什么?”他似在怒极反笑:“因为我还没睡到你,算不上你真正的男人吗?” 两人推搡间乔暮感觉到背后的拉链好象被崩坏了,她慌了,这种时候不敢跟他说,求饶道:“我道歉,我道歉行吗?我刚才真的是气话……谁让你凶我……唔唔……” 唇瓣被凶猛的吻住,他第二次在强吻她,乔暮呆呆的睁大眼睛,看着眼眸黑得像深渊的男人,完全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就算喝了酒,她说了不该说的话,他也不应该这样对她。 烟草混合着酒精的气息占据着她的呼吸,几乎让她窒息。 臀部被大手托起来,下一瞬,她被他抱上了身后的书桌。 书桌上摆着手机、纸笔和剧本,一大堆东西,硌得她娇嫩的臀部有点难受,她想跳下去,他的胳膊像蛇一样圈住她的腰身,她被牢牢的固定在书桌上。 在这个挣扎的过程中,背后的拉链彻底崩开了,瞬间身上的连衣裙如花苞般绽开,露出里面莹白娇嫩的玲珑身段。连衣裙已经滑掉在脚下,他始终都在吻着她,没有放开。 乔暮长发凌乱,双手胡乱去抓男人的脖颈,这下她是真的生气了,就算他应酬酒喝多了,但也不能这样不尊重她。 疼痛和她的剧烈反抗让男人喘着气停下动作,灯光下,她不着寸缕,那具白皙柔软而又曲线毕露的身体让他的黑眸狠狠的震住了。 傅景朝眼中没有情欲,心头却猛的跳出怒火,声音冷漠中透着讥讽:“我喜欢端庄单纯的女孩,不是男人不在就开始勾三搭四的荡妇。” 荡妇? 他怎么能用这个词来形容她? 他是在讽刺她刚才和权佑健通电话吗? 他怎么可以这么说她? 她什么也没说,纯粹是在讨论工作,他凭什么断章取义,说她是荡妇? 巨大的屈辱感充斥着乔暮的胸腔,她再也按捺不住委屈和心中的失落,唇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突然张嘴发了狠的咬上他的肩膀。 “傅景朝,我恨你,我讨厌你,我讨厌死你了……” 傅景朝无动于衷,脸庞冷漠刚硬,眼睛连眨都没眨,仿佛她咬的不是他的皮肉,而是一副钢筋铁骨。 他越是这样,她越是气到极点,咬唇脱口而出:“傅景朝,我要和你分手!” 傅景朝像是没听到她的声音,气势咄咄逼人,唇边噙着冷笑:“背着我和别的男人通话,乔暮,原来你不光是在我面前笑成那样,你在所有的男人面前笑的都是一个风骚样。” “我在所有的男人面前笑的都是一个风骚样?”乔暮此时气得快抓狂,口腔里全是他喂进来的酒精和烟草的味道,浓烈到让她皱眉,这个男人今晚到底喝了多少酒,抽了多少烟,“对,我在所有的男人面前笑的都是一个风骚样,那分手好了,给你自己图个清静。” 下颚被掐住,傅景朝冷峻的脸逼到她跟前:“休想!我还没玩够,就这么让你走了,我不是很吃亏?” 她哂笑一声:“你还没玩够?你把傅芷荨的肚子搞大了,我说过什么了吗?至少我肯相信那是你们以前的旧帐,我肯相信在你和我之后你们之间没什么。你呢?我不过打个电话,你就疑神疑鬼,傅景朝,你比我想象中要小肚鸡肠,算我看错你了。你这样的男人没事也要被你的臆想症想出事来,当你的女人最好出轨了你才安心,因为那样,你才看到了所谓的证据!” 傅景朝犹如被刺中了心事,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书房内陷入片刻的死一般寂静。 乔暮用力去扯开他的手,笑的肆无忌惮:“来啊,反正你要这个身子你就动手,这次给了你,以后我就不欠你什么了!我们两清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我从此以后没有任何关系……” 男人在她耳边恶劣的笑:“从此以后没有关系?你欠我的何止一次,暮暮,我还没在这种地方玩过,听说很多男人喜欢新鲜刺激的地方。” 她失神的垂着脑袋,嘴唇抿得死紧。 大手直接挑开她肩上细细的肩带,在她低叫中把后面的扣子解开,密密麻麻的吻蔓延在她锁骨与柔软上,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使她战栗,一下就哭出来。 失望、委屈、无助、难受……像雪球越滚越大,眼泪掉得更凶了。 她想过很多种把自己彻底交给他的画面,从没有想过会是这种情况。 她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就因为他撞见她和别的男人通话? 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他就自动给她定了罪? 这不是她认识的傅景朝,不,云深哥和席英轩曾经警告过她的,傅景朝不是个简单人物,是她没有听进去。 他对她,就像是温水煮青蛙一般把她对他的戒心和防备蒸煮得一丝不剩,她满心以为他就是她所看到的那一面,永远对她无限温柔、无底限纵容,是他今天教会了她,撕碎了她的天真。 她像只被剥了皮的小白兔,光溜溜的身体不停的瑟缩,啜泣可怜的表情落在他眼中,像重锤猛力的撞击着他的心脏。 然而他手上的冒犯没有停止,感受着她丝绸般细滑曼妙的肌肤,削薄的唇片含着她的耳垂:“暮暮,别背叛我,只要是男人都有占有欲,最见不得自己的女人在别的男人面前笑成那样……”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手指已经侵入她的私密领土,她摇着头,喉咙间控制不住的呜咽,夹着形容不出来的暧昧声音。 “傅景朝……你别这么欺负我……”她慌乱中泣不成声,嗓音太软太细,像轻叫的小猫咪,让人想进一步欺负下去。 酒精在胃里翻腾,傅景朝的脚步有些不稳,头痛欲裂,抬手按了按两边的太阳穴,看着她哭得像个泪人儿,想给她拭去眼泪,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 他已经分不清是酒精作祟,还是对男女间的情爱产生了怀疑。 理智告诉他,她不是傅芷荨,她不会背叛他,这个小丫头满心满眼里都是他,她那么喜欢他,不可能做背叛他的事。 可是,一想到傅芷荨,一想到一年前和下午袁云煦说的那些照片,他再回来看到她脸若桃花和别的男人眉飞色舞的打电话,压在心底的伤口如火山喷发。 “欺负?”他低声反问:“暮暮,男女之间不就这点事,我忍了够久,难道你还指望我继续忍下去?算时间的话,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一边说,一边把指尖拿到她跟前:“而你这里提前干净了。” “可是这里是书房啊……”她仰起小脸哭得不成样子,“这算是我真正的第一次,第一次我不要在书房……傅景朝,你是个自私的混蛋,你只图自己快乐,我讨厌你……” 她这语调委屈极了,像是被欺负惨了的小媳妇。 真正的第一次…… 傅景朝一下觉得一盆冷水浇下来,将他的情欲冲了个七七八八。 该死的,他这是怎么了? 在书房就想对她霸王硬上弓。 两个月前的第一次她痛不欲生,撕裂住院,算不得数。 眼下,确实算是他们真正的第一次,可以畅快的享受男欢女爱。 傅景朝看着乔暮一阵一阵的抽噎,停不下来,双手护在身前的动作还在用力,他看了一眼她一左一右护在身前纤细白皙的双手,心脏软了下来。 他低头默默找了张面纸,去擦她脸上的眼泪。 乔暮以为他要进一步,下意识的就躲他的手,瞪着他的大眼睛里盛满泪水,如同受惊过度的小鹿。 “别哭了。”傅景朝眉头微蹙,低柔的嗓音中带着若有似无的叹息:“都是我不对,你再哭眼睛肿了明天怎么工作见人?媒体到时候乱写怎么办?” 那就让他们乱写好了,最好让媒体写上傅景朝对女朋友使用家暴! 乔暮愤愤的想着,没敢当面说出来。 她脸上的泪水纵横蔓延,一张纸不够,傅景朝手中的纸湿透了。 乔暮很少哭,这些年她遭遇了种种变故,最苦的时候也没哭过,贺子瀚曾有好几次挺不下去了,再看她压不垮的样子总佩服的咬牙说她坚强的不像个女孩子。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成了这样? 是从和傅景朝在一起的时候。 她渐渐放下了坚强,放下了铠甲,变得依赖他,变得像很多习惯依附男人的女孩一样,习惯了依仗男人的鼻息,只要男人一发怒,她们就变得六神无主,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眼前一片黑暗。 原来,不知不觉中,她渐渐偏离了自己的人生轨迹,被这个男人宠的分不清了方向。 这,不是个好事。 还好,她现在清醒过来了。 这世上谁都不可靠,要靠的只能是自己。 傅景朝将湿纸丢到一边,大手捧起她的脸,亲了亲她湿漉漉的脸颊,低沉的声音道:“你说得对,我是小肚鸡肠,忙了一天回到家,深夜发现你在书房和别的男人聊得热火朝天,连我什么时候进来了你都没发觉。我是男人,难免会吃醋,你说呢?” 乔暮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楚楚可怜,听着他柔声哄她的话,此时的他看上去又变回温柔形象的男人,一点不像刚才在书桌上差点强要了她的男人。 “那你喜欢我吗?你好象从来没有说过你喜欢我。”乔暮定定的睁眸看着他。 傅景朝又抽了一张纸过来,帮她擦去脸上的眼泪,沉淡的嗓音不紧不慢:“我和你在一起自然会宠你,同样,你要对我一心一意。” 她停止了抽噎,眼中的光芒渐渐熄灭,垂下眼帘,若有所思的看着地上男人的影子,全身血液的温度骤然变的冰冷,看似他回答得很正常,其实他的答案明显在避重就轻。 傅景朝轻轻挑起她的下巴,眼睛沉沉的盯着她:“以后和别的男人说话的时候,不要笑成那样,很容易让人误会,这件事到此为止,下不为例!” 她笑成哪样了? 乔暮很想问他,话到嘴边却没说出口。 不说也罢,他要怎么想就怎么想,她很累,不想再浪费口舌。 至于吻戏和床戏,经过今天这事,她更不会再贸然提起,自找麻烦。 傅景朝弯腰把地上的连衣裙和纹胸捡起来,乔暮赶忙把纹胸抽过来,低头快速套上,看着他手中的连衣裙摇头:“拉链坏了。” 他仍是替她套上了,总不能让她这样穿着内衣出去。 连衣裙套好后,后背坏掉的拉链敞开着,他拧着眉头微微不悦,干脆将她横抱起来:“靠紧我。” 保姆们虽然都回去休息了,保不齐有个万一,她没办法,只能听话的紧靠着他,挡住后背的风光。 三楼卧室。 傅景朝进门后将她放在地上,她一手抓着背后的拉链,低头进了洗手间。 乔暮在洗手池前站了好一会儿,背在背后的手发麻,松开手任连衣裙从身上滑落。 花洒下,她仰头任水流冲在脸上,身上落了不少痕迹,尤以胸口高耸的两处最为明显。 洗了很久,洗到皮肤发白,发皱。 乔暮吹完头发,伸手抹掉镜子上的雾气,露出一张过于苍白的脸色。 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深吸一口气,该来的总会来。 拉开门出去,一室的安静,他不在了。 乔暮抿了抿唇,走到西南角的角落吧台那儿,大着胆子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辛辣的液体滑入喉咙,她从没有喝过这样烈的酒,呛得直咳嗽,眼泪都辣出来了。 不想再喝,可是恐怖的撕裂经历如海水淹没了她的理智,她逼着自己又喝了一杯。 两杯下肚,整个世界都在摇晃。 走到床那儿,慢吞吞的爬上去,一头倒下去。 卧室里安静下来,安静的能听到窗外轻轻的风声。 夜已深。 傅景朝在楼下沐浴完,只是随意罩了件白色浴袍,便已衬出一张魅惑众生的俊颜。 他没急着上楼,在楼下喝了一杯冰水,抽了两支烟,又喝了一杯红酒,感觉到把自己折腾出困意,这才往楼上走。 推开卧室的门,无声又灼人的黑眸定格在大床上的小身影上,他动作不算多大声,她在床上滚了一下,仍是醒了。 睡眼惺忪的爬起来,睁大一双黑白分明的水眸看着他,娇娇的噘唇抱怨说:“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你好久了。” 四目相对,蓬松的长发垂在肩头,衬得她精致五官美艳动人,傅景朝凝视着她巴掌大的鹅蛋脸,绯红的唇一张一合,突然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只觉得口干舌燥,洗了一个小时的冷水所熄灭的欲火一团一团的重新烧起来,烧的他喉咙发紧。 他一言不发的走过去,站在床侧,不近不远的距离,他却异常清晰的闻到她身上沐浴乳的香味中带着少女干净清纯的诱惑,似乎还有酒味。 乔暮脸蛋上染着一层薄薄的嫣红,仰起头看着他,拧眉不高兴的嘟嚷:“你站着干什么?你太高啦,我这样跟你说话脖子好酸。”用力拍了拍身边的床铺,“你到床上来嘛!” 傅景朝俯身,越靠近她越能闻到浓浓的酒味,深邃的视线扫过吧台上的威士忌酒瓶,微微眯起眸盯着她:“你喝酒了?” “嗯。”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长而卷曲的睫毛眨啊眨,笑的像个偷偷瞒着家长做坏事的孩子:“我怕疼,喝点酒壮胆,你介意吗?” 第123章 我对醉酒的女人没兴致 傅景朝扯开藤蔓般缠在脖子上的纤柔手臂:“你醉了。” “我没醉,就一点点酒而已。”乔暮跳下床,手臂抱住男人转身欲走的身影:“别走,别不要我……” “而已?”傅景朝胸膛里有股蠢蠢欲动的烦躁,不悦的沉下脸,指着吧台上已经下去小半瓶的威士忌,咬牙切齿:“那酒有多烈,你自己不知道?” “我不管,反正你不许走……”乔暮改为揪住他的衣领,小手很有力,指关节都泛起白色。 傅景朝掰开她的手指:“我对醉酒的女人没兴致。” “不会的,你很快会有兴致的,你不是在书房就想做吗?来啊,现在做好不好?”乔暮整个人往他怀里钻,酡红的脸蛋在他的胸口蹭来蹭去。 她的红唇不断擦过他烫热的胸口,他神经一阵似火烧,体内奔腾的欲望眼看要压不住,暗哑透顶的嗓音吐出一句话:“暮暮,告诉我为什么喝酒?真是因为怕疼?” 乔暮小脸皱起来,啜泣的自言自语:“我害怕……我好害怕……” 她身上罩着薄薄的吊带睡裙,一边的肩带松开了,胸前一大片起伏的曲线有如剥了壳的荔枝饱满晶莹。 他喉结滚了滚,视线炽热,顺着她的话往下问:“手术早就做完了,不会再疼。” “会的,我害怕疼……”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双手抱住他精壮的腰身,娇娇滴滴的仰起迷离的眼睛,身体微微的颤抖,喃喃的自语着,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好害怕,那么疼……那么多血,还要去医院……我好害怕……” 她说出了内心的恐惧,傅景朝跟着想起了两人迄今为止,有且仅有的两次亲热,全部以狼狈的跑向医院为收场。 那些,确实是不愉快的经历。 她一哭就没完没了,傅景朝看着她眼泪鼻涕全往他身上抹,伸手捏了捏眉心,任由她闹腾,气消了大半。 他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今天不碰你,你乖点,现在睡觉!” “不要!”她爬起来又要往他怀里扑,嘴里哀求着:“你碰我吧,你要我好不好?求求你……” “不好!赶紧睡觉!不然我带你去书房做。”傅景朝黑着脸将她按回去,在她臀部上用力拍了两掌。 这个小丫头原来是动了喝醉酒再做的心思,他不要这样的她,他要在她清醒的情况下和她做,而不是一觉醒来,她对昨晚的事一点印象全无。 为了这个,他宁愿再忍一晚。 乔暮一听“书房”二字小脑袋一缩,不敢再吭声了,拉起被子躲在里面抽泣。 傅景朝扫了眼时间,凌晨一点多,转身上床。 身边的被子里渐渐停止了啜泣,小脑袋在里面动了动,爬过来小手放在他胸口,脸蛋靠在他肩上,偶尔还在抽噎,难受的呢喃:“二哥,我头疼……” 三更半夜不睡觉,喝了那么多烈性酒,又闹了一场,不头疼才是怪事。 傅景朝不理她,闭上眼睛睡觉。 没过两分钟,乔暮无意识的拿额头前的碎发蹭他的下巴,嘴里嘟嚷着:“头真的好疼……” 傅景朝无奈的睁开眼,低声道:“闭上眼睛睡觉,睡一觉就好了。” 乔暮很不开心的用脑袋在他肩上蹭了下,“可是头疼怎么睡?” 傅景朝:“……” 他好不容易把自己弄困,这下被她彻底弄的没了睡意,“你想怎么样?” 乔暮得寸进尺,拉住他的大手放在自己额头上:“帮我揉揉。” 不让她如愿,今天他是不想睡觉了,傅景朝心下微动,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嗓音变得蛊惑:“让我摸一下,我就给你揉。” 她毫不怀疑:“那你要摸哪里?我把睡裙全部脱了给你摸好不好?” “……” 傅景朝听着她巴不得的口吻,当即冷下嗓音:“我是谁?给你揉你就脱衣服?” 她酒品怎么这么差,这样以后她要是有应酬,他敢放心让她碰酒吗? 他一会一变,凶的要命,乔暮别过小脸,身体一滚,睡到床边上,远远的与他拉开距离,划清界限。 床铺动了动,他将她抱回去,哼了哼道:“撒了一晚上的酒疯,脾气倒不小。” 她在他怀里学着他的口气哼了一声,不回答他。 傅景朝捧起她的脸,开始给她按额头,边按边低低的训她:“以后不许再喝酒!你上次答应过我的,这么快忘了?该打!” 他的大掌力量刚好,很舒服,她整个人都变得乖巧安静:“知道了,我再也不喝酒,你继续按。” 傅景朝:“……” 乔暮被按揉的实在是舒服,眯起眼在他怀里调整了睡姿,睫毛扇了扇,闭上眼睛没一会睡了过去。 傅景朝发觉她没了声音,又按揉了好一会儿。 房间内从满是她的声音再到安静下来,他从床柜抽屉里摸出遥控器,紧闭的窗帘自动打开,大手转而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她的长发,抬眸看向窗外。 已经是下半夜,今天没有月亮,光线朦胧迷蒙。 收回视线,落在她白皙如瓷的侧脸上,趴在他怀里的小丫头呼吸均匀,恬静美好。 他看着她,微微低头,唤她:“暮暮?” 乔暮头脑还是有点疼,听到有声音吵自己皱眉往他怀里躲。 他低头吻了下去,没有伸舌头,浅尝吮吸。 呼吸被阻隔,乔暮迷茫的醒来,拧着细细的眉头,握拳砸他的胸膛,嗓音带着睡意的轻哑:“干嘛?” 他低低道:“明天去见你爷爷。” 她头脑有些昏沉,没多想,随口哦了一声,闭上眼睛又睡过去。 傅景朝垂首看她一眼,没再吵她。 翌日。 傅景朝洗漱完,换好衣服从衣帽间出来,乔暮将将醒来,抱着疼痛的脑袋困惑的看他:“我头怎么这么疼?” 傅景朝扣着衬衣袖口的钮扣,俊脸沉沉:“睡觉前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 做了什么? 乔暮磕磕绊绊的努力回想,昨晚……她洗完澡,想到被他压在书房的书桌上差点做了……她怕极了,于是跑到吧台那儿找酒…… 想着只要喝了酒身体的感官就不那么敏感,他要是想要她的话,她也就不会那么疼…… 后来,她好象喝了两大杯酒,很呛的那种……什么酒记不得了,就是喝完感觉天旋地转…… 傅景朝看她一脸冥思苦想的表情,脚步不禁走过去,低头俯视她,眸中情绪莫辨:“真想不起来了?是谁昨晚说要把睡裙脱了让我摸,还让我赶紧上她?” 乔暮脑袋都快想破了,也不想出个片段来,听到他这句话脸色瞬间红如晚霞,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他,结结巴巴的说:“你……你别乱讲,我才不会这样……” 傅景朝离她脸颊很近,吐出的气息带着男人才有的雄性荷尔蒙气息,性感而令人脸红心跳:“要不要听录音?” 录音? 他还录了音? 啊——变态!! 乔暮整个人都弹跳起来,慌手慌脚推开他,跳下床往洗手间跑去。 “嗵——” 洗手间被关得很响,傅景朝保持着弯腰逗她的姿势,顿了顿,直起身,双手插在西服裤袋中,黑眸中跟着浮出一丝笑。 洗手间,乔暮坐在马桶上,咬唇拧着睡裙。 他们昨晚做了吗? 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从她一点片段都不记得来看,她醉的不轻! 这样最好,这就是她喝酒的目的。 刚才她检查过了,没有撕裂,也不疼,这说明手术成功了,她的担心是多余的,邢医生的医术值得信赖。 八点,餐厅。 乔暮跑完步,冲完澡,再换好衣服下楼,傅景朝坐在餐桌边和管家说话,见她过来了,管家退开。 “昨晚的事想起来了?”傅景朝漫不经心的看她。 乔暮没敢抬头,嘴里喝着牛奶含糊应着。 “下午四点我回来接你。” 下午四点? 乔暮压根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等她喝完牛奶想问的时候,伟岸的身影已经起身向外走去。 她准备追出去,摆在手边的手机响起来。 是条微信。 来自于乔云深。 她没顾得上看,跑出去追上准备钻进车内的男人。 “二哥,你刚才说下午四点回来接我,是什么事?” 傅景朝收回一只已经迈进车内的脚,站在车门旁,好整以暇的看她:“不是说昨晚的事想起来了吗?” 她纠结的看他半天,咬唇说:“我承认,我没想起来行了吧?” 傅景朝薄唇微抿,从裤袋里伸出手指在她鼻梁上刮了一下,“不是你说你爷爷要见我的么?” 噢,原来是这件事。 乔暮一愣,定定的盯着他,神色纠结无奈,然后说:“我还没跟爷爷提前说呢,这么贸然过去不太好。” 傅景朝手机响了一声,大约是信息之类的,他掏出来扫了一眼,继而注视着她,勾唇说道:“不用了,前几天老爷子已经和我联系过了,约了今天晚上去乔宅。” 爷爷和他已经约好了? 乔暮突然感觉有种被隐瞒的不适,不过以爷爷的性格,主动联系他是有可能的。 “傅总,可以出发了,客户已经提前到了,在等您。”今天是罗泉开车过来接傅景朝,此时他看着手表,提醒道。 傅景朝钻进车内,罗泉关上车门,朝乔暮点了下头,跟着钻进驾驶座,驱车离开。 乔暮看着劳斯莱斯驶出大门,心里蕴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异样,好象从昨晚开始,他给她的感觉不一样了。 他们好多天不见,不应该是小别胜新婚吗?她以为他们会感情升温,但不是,昨晚他回来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原来,他那么不信任她,她不过是和前辈在电话里讨教一个问题而已,他却上升到了背叛的高度。 他说他吃醋,吃醋有那么残暴的吗? 在她的认知里,他是个强大到自控力很好的男人,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是他骨子里有着暴虐的因子,还是另有原因? 能让一个人失去理智的,除了感情,好象没有什么了。 和他能牵扯上关系的,她只知道一个傅芷荨。 会是傅芷荨吗? 傅芷荨把孩子拿掉了,他是知道的,要生气也不该是几天之后。 那会是什么? 昨晚他的嘴里有个敏感的词:背叛。 傅芷荨背叛了他? 不太可能,傅芷荨那么爱他,那天在医院门口,傅芷荨堕完胎身体虚弱的出来,还把她和齐霜当成了傅景朝,这说明傅芷荨的心里只有他。 他们之间起码有七年的感情,傅芷荨不可能会背叛他。 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乔暮想了很久想不明白,身边有好几个保姆在走动打扫庭院,看她呆站着,小桃跑过来问:“乔小姐,您需要什么?” 她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屋。 看了一天的剧本,下午三点,乔暮从书房出来,进衣帽间换衣服。 今天天气阴,她挑了一件喇叭袖雪纺衫搭配米色修身九分裤,再在镜子前扎了一个丸子头配上波点宽发带,时尚又好看。 乔暮化了一个很通透的淡妆,在镜子前左右照了照,挺满意。 手机铃声传来,她从化妆台前起身,跑去接起电话。 “暮暮,看到我的微信了吗?”乔云深温柔的嗓音飘进耳膜。 乔暮突然想起早上那个未读的微信:“对不起啊,云深哥,我忙忘了,我现在就去看。” 乔云深似乎早就对她的迷糊了如指掌,叹了口气道:“别了,我在这里说一样。今天早上爷爷打了电话给我,让我回乔宅吃饭,说是你会带傅景朝过去,这是真的吗?” 爷爷也叫了云深哥? 她带傅景朝回乔宅,算得上是见家长,爷爷特意叫上云深哥做什么?不能改天再见吗? 乔暮一阵纳闷,嘴里不忘回答:“嗯,其实这件事我也是刚刚听说的,本来我和爷爷说好等我回漓城再安排日子带傅景朝过去,没想到爷爷主动先和傅景朝联系上了。” 那头乔云深突然没了声音。 乔暮以为信号不好,赶紧喂了一声:“云深哥,你在听吗?” 第124章 被欺负了怎么只知道傻站着 那头没有声音。 乔暮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声:“云深哥,你在吗?” “暮暮,我在。”乔云深沉静温雅的出声道:“不管任何时候,只要暮暮需要,我一直都在。” 这句话听上去暖心不已,乔暮莫名心生感慨,情不自禁的说道:“云深哥,如果你一直在的话,那前几年我被赶出乔家的时候你在哪儿?” 空气中霍然安静。 乔暮这才意识到自己提了一个怎样的问题:“云深哥,我瞎说的,你别放在心……” “对不起,暮暮。”乔云深温润的声音打断她的话,嗓音中有一丝压抑的微涩:“是我回来晚了,以后不会这样了,以后……我家暮暮由我来保护。” 没想到他会当真,乔暮怔忡,斟酌了一下言辞,宽慰他道:“云深哥,其实你不用自责,我被乔家赶出家门前你人就已经在国外了,我知道这些年你一个人在国外打拼不容易,你不知道实情我真的从来没有怪过你。你看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以后我还会更好。” 乔云深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微笑,喃喃重复着她的话:“是,我家暮暮以后会更好。” 楼下好象听到了汽车引擎的声音,乔暮走到窗户那儿往外看,天空中飘着雨丝,是傅景朝的劳斯莱斯。 “暮暮,晚上见!” “哦,晚上见!” 她视线已经被楼下所吸引,嘴里说完挂了电话,只见司机撑着雨伞从驾驶座里殷勤的跑出来,没有像往常一样拉开傅景朝习惯坐的左边车门,而是绕过车身,跑向右边车门。 车门从外面打开,司机的伞下出现一道娇柔的倩影。 乔暮攥紧手机,看见傅芷荨下来之后,傅丞睿也跟着从里面下来,小脑袋四处张望,似在找人。 管家打着雨伞迎上去:“小少爷,乔小姐在楼上书房。” 傅丞睿眼睛亮亮的,顶着小雨,脚步开心的往屋内走。 小家伙的身影暂时看不见了,乔暮再把目光转身庭院内的一男一女身上,傅景朝一如既往的面容冷漠,傅芷荨较上次身体恢复了一些,虽脸色有些过于病态的白,但起码精神看上去还算过得去。 乔暮脚步从窗前离开,知道傅丞睿会上来找自己,索性从卧室又回到书房,走到书桌那儿把剧本和笔记本都合上。 她手上刚收拾好东西,抬头就听见敲门声,下意识说:“请进。” 傅丞睿粉白英俊的小脸蛋出现书房门口,乔暮笑着跑过去抱了小家伙一下:“小睿睿回来啦。” 傅丞睿从她怀里挣脱出来,举着手中的平板电脑,上面写着非常大的几个字:“你没有等我!” 乔暮被这委屈的口气所逗笑了,捏了捏小家伙泛着水汽的脸蛋说:“好的,暮阿姨知道错了,你今天回漓城怎么没给我发微信,我好去机场接你。” 傅丞睿扁起小嘴,拿起平板电脑写了几个字反过来举给她看:“姑姑不让。” 简洁的四个字就表明了原因。 乔暮了然一笑,抽了面纸细心的给小家伙擦头发和脸蛋上的雨,没说什么。 很显然,傅芷荨这次又借口送傅丞睿回来跑到漓城来看心上人。 放在昨晚以前,她会吃味,会在乎,可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她正想看看,傅芷荨和傅景朝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傅景朝对他和傅芷荨之间分手的原因三缄其口,一定有什么不为外人所知的原因。 乔暮和傅丞睿正说着话,傅景朝携带进一股寒意和水意,长腿迈着极稳的步伐从外面进来,整个人的气势显得阴郁而冷戾,看得人背脊发凉。 他黑眸从她身上扫了一圈:“衣服换好了?” 乔暮的裙角被扯紧,她低头见从不怕他爹的傅丞睿抿紧小嘴往她身边躲了躲,可见小家伙也被他这样吓坏了。 乔暮低头扯唇给了小家伙一个笑容,其实她也怕,为了给小家伙装胆,她抬头装作若无其事的口吻:“嗯,我换好了,什么时候出发?” 傅景朝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动了动,她看一眼:“我还没换衣服。” 乔暮:“……” 她看他真的要转身往卧室走,想了想说:“你可以不用换衣服,时间差不多了,要不我们出发吧?” 傅景朝脚步停顿,转而转身看她,眉目不动,语气却凉飕飕的瘆人:“第一次见家长衣着正式是常识,除非你根本不在乎这段关系,巴不得你爷爷反对!” 乔暮抿唇,无声的弯唇,不想和他争什么。 傅景朝深深看她一眼,转身走向走廊尽头。 一大一小,松了口气。 乔暮低头看着改为紧紧抱着自己大腿的小家伙,心中软塌下来,抚着小家伙的脑袋说:“你爹去机场接你和你姑姑的吗?” 傅丞睿点头。 乔暮叹了口气,笑着说:“没关系,不管他,你爹这人一向喜怒无常。一会儿暮阿姨有事要和他出去一趟,你在家乖乖的,我们争取早点……” 话还没说完,傅丞睿仰起脸的大眼睛里开始泛红,那小模样如同一只被人抛弃的小奶狗。 乔暮心中一阵不忍心,可是她是回乔家,总不能把这小家伙也带过去,不大好吧…… 突然间,小家伙使劲摇着她的手臂,一副你去哪儿我就跟去哪儿的表情。 乔暮长叹一口气:“好吧,我是没什么问题,就是不知道你爸爸同不同意。” 提到今天从机场回来脸色就难看的爸爸,傅丞睿小脸垂下去,黯淡无光。 乔暮心口像被人狠捏了一把,疼的鼻头泛酸,又是一阵心软,蹲下身双手放在小家伙的小肩膀上温柔的说:“别怕,暮阿姨一会去跟你爸爸说好不好?那是去暮阿姨以前的家,你爸爸应该不会反对。” 说这话时她心里发虚,不确定傅景朝会不会同意,再一看到小家伙期待的眼神,她顿时又有了勇气。 四点二十分,乔暮牵着傅丞睿的手在楼下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等,傅丞睿起身去洗手间方向。 乔暮手里拿着遥控器想把声音调大一些,抬头就瞧见全身雨水的傅芷荨朝她走过来。 “你找傅景朝吗?他在楼上换衣服。” 傅芷荨目的明显,眼睛直直的看着她:“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乔暮倾身放下遥控器:“傅小姐有什么事找我?” “我想问你,要怎么样你才肯离开景朝哥?”傅芷荨声音不算高,却很冷,像嘴里含着千年冰块,颤抖不已。 倒是和傅景朝今天的脸色和语气如出一辙。 乔暮不自觉的皱眉,手搭在沙发扶手上,不愠不火的看她:“傅小姐应该明白,你跟傅景朝的感情与我无关,倘若你们之间没有问题,那就没有我的存在不是吗?” 傅芷荨盯着乔暮看了好几秒,忽然笑了,讥讽的看着她:“乔暮,你不过是我的替身,他爱的人是我,你可能不知道,你现在这个年纪像极了当年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 没有愤怒,乔暮思绪有些飘忽,她的注意力莫名转移,不知怎么的想起了傅司宸在公寓跟她聊过的话题。 “知道她为什么和我哥分手吗?” “知道小睿睿为什么得了失语症吗?” 如今,她隐约好象猜到了一些。 乔暮侧过脸,似笑非笑:“你和傅景朝闹成这样,是不是与小睿睿的失语症有关?” 傅芷荨头发还在滴水,她本来想好的打击乔暮的话被这直入要害的问题所砸中,手指捏成拳头,像是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不关你的事。” 没有直接否认就是承认了,乔暮既意外也不意外,她刚认识傅氏父子的时候就隐约感觉这对父子俩谜团很多,原来问题真的与傅芷荨有关联。 傅芷荨上前一步,想身说什么,却听到楼梯有脚步声响起,不是傅景朝,是从楼上打扫完的保姆,见到客厅里剑拔弩张的画面,加快脚步退了下去。 “我要你离开景朝哥,听到没有?”傅芷荨突然变得狂躁,歇斯底里,双手撑在沙发上,红红的眼眶瞪着乔暮:“你就是个替代品,是景朝哥用来气我的替代品,假的就是假的,真不了,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你不是乔家大小姐吗?你回你的乔家,别在这里没有尊严的当个男人的玩意。” 面对如此的咄咄逼人,乔暮整个人格外沉静,慢慢掀起睫毛看她:“我说过了,问题不在我这儿。他要是心里有你,就算有一万个我也无法取代你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傅小姐,你是不是背叛过他?所以你们之间的关系出现了裂痕?” 她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如剑直插心脏,傅芷荨趔趄着后退一步,嘴里呢喃:“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楼梯有脚步声,傅景朝换好衣服下来,他穿的很正式,白色的衬衣,黑色的领带,刚毅健硕的身躯包裹在一套裁剪得体的蓝底格西服内,显得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 他侧首看了一眼傅芷荨,深黑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去把衣服换了。”又对旁边路过的唐婶吩咐:“带她去楼上找件干净的衣服换上。” 唐婶停下脚步过来,傅芷荨咬唇咬的快变形:“不用了,我自己会换。”看着他一身昂贵合身的西服,打扮正式,像是要出去约会,视线刺痛的再看向他如刀削般俊挺的脸部轮廓:“景朝哥,我刚来你又要去哪儿?” “我有事。”傅景朝语气寡淡,似不愿和她多说,伸手朝沙发上的乔暮招了招:“过来。” 乔暮看了看傅芷荨,默默走过去。 傅景朝大手占有的揽在她细腰上,垂脸和她说话的姿势亲密到几乎整个薄唇都在往她耳里吹气:“走了。” 乔暮抬起脸,撩起唇瓣笑了笑:“等等小睿睿,他去洗手间了,我答应了他要带他一起去乔宅,你不介意吧?” 这话明显是通知而不是商量,傅景朝静了片刻,薄唇微勾,嗓音沉沉充满磁性:“那是你家,只要你不介意,我更不会介意。” 两人轻声细语说话的时候,傅芷荨就站在他们面前,仅有一步的距离,乔暮感觉傅芷荨的那双瞪着他们的眼睛比片场的镜头还要让人无法忽视。 洗手间方向有动静,小身影从里面出来,基本无视傅景朝和傅芷荨的存在,远远的直接走到乔暮身边,很依赖的用小手拉住乔暮的手,眼神中充满了询问。 “你爸爸同意啦。”乔暮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小家伙:“你可以跟我们一起走。” 傅丞睿小脸蛋上绽出开心的笑容,揪住乔暮的手,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暮阿姨小时候长大的地方。 此时此刻,傅芷荨有如置身冰天雪地,她心痛的看着面前的两大一小,就好象在看一家三口,而她是旁观者,是外人。 不,不是,她不是旁观者,乔暮的位置是她的,她是傅丞睿的妈妈。 喉咙里发出一声哽咽,傅芷荨突然冲上前要去扯开乔暮拉着傅丞睿的手,嘴里发了疯的大叫:“走开!不许你碰我儿子,不许你抢我的男人,贱人,婊……” “傅芷荨——”傅景朝铁钳大手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冷厉道:“在孩子面前,你是姑姑,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再胡言乱语,别怪我翻脸无情。” 傅芷荨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听出来他在警告她不要乱讲,他不允许她讲出她和傅丞睿的关系,可是,眼看自己即将一败涂地,她怎么肯甘心。 僵持之下,傅芷荨抖着唇极力控制往自己的情绪,咬牙笑的嘲弄:“好,我不闹,你要跟她去乔家见长辈是吗?我不会走的,我会等你回来,景朝哥,我会等你回来再聊。” 话毕,她脚步摇晃的上楼,很快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只在地毯上隐隐留了一路的水渍。 乔暮担心的看着傅丞睿,怕他被吓坏,还好,傅景朝刚才及时出手,小家伙没怎么受到惊吓。 “你有没有受伤?”傅景朝再次搂上乔暮,发现她整个身体都是绷紧的,他吻了吻她的发,不顾儿子在场,俊脸贴着她的脸颊,说了今天回来之后最温情的一句话:“被欺负了怎么只知道傻站着,嗯?” “那我要怎么办?”乔暮唇边绕着若有似无的笑,声音温凉沁人:“我要真还手,把她打伤了,以她现在的身子情况,以后落下病根,你不怪我吗?” 傅芷荨才做人流几天就出来跑,按道理是来说是不行的,谁都知道人流之后一个月俗称小月子,养身体是关键。 傅景朝盯着她看了良久,低声问她:“生气了?” 乔暮低头看了眼仰脸看着他们说话的傅丞睿,不想在孩子面前和他起争执,侧头瞧着他,漫不经心的转移了话题:“不是说要出发的吗?走吧,我爷爷是个老古板,他比较喜欢守时,不喜欢迟到。” 傅景朝看着她脸上清清淡淡的笑容,薄唇抿紧,没有再开口。 劳斯莱斯车内,傅景朝坐在左边,右边傅丞睿坐在乔暮腿上,两人一会玩石头剪刀布,一会唱歌做游戏,玩得很开心。 他冷眼看了片刻,伸手按了按发痛的眉心。 五点,车子驶进乔宅。 和上次乔老太爷和乔老夫人主动在庭院里迎接不同,院落里冷冷清清的。 乔暮拉着傅丞睿的小手下车,一大一小牵手站在庭院东张西望,旁边傅景朝也从另一头下来,使了个眼色,司机马上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拎出大包小包很多昂贵的礼品。 傅景朝扣上西服外套上唯一的钮扣,迈着包裹在西裤中的长腿,镇定从容的走过来。 乔暮正要带一大一小进去,浅蓝色西装气度不凡的男人自里面迎出来,微笑着说:“暮暮回来了。” “云深哥。”乔暮笑起来,低头把牵在手上的傅丞睿介绍给他:“这是傅丞睿。” 傅丞睿小手拉着乔暮,腼腆的朝乔云深点了点小脑袋。 乔云深柔色的目光看着小家伙:“长得真帅,看来暮暮很喜欢你。我家暮暮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你好,傅丞睿,欢迎你到乔宅来做客。” 暮阿姨当然喜欢我了。 傅丞睿脸蛋上浮出羞涩的红色,被夸之后对眼前的叔叔好感大增,主动伸出小手与乔云深握了握,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乔暮忍俊不禁,笑出声来:“云深哥,不带你这样的,一来就和小睿睿打成一片,你再这样,我感觉我快要失宠了。” “失宠?”乔云深哭笑不得:“你这词用的,那你到底是觉得在傅丞睿面前失宠,还是在我面前失宠?” 傅景朝眯了眯寒眸,冷眼看着身边的小丫头脸上的笑容轻松绽放,透着一股从内至外的愉悦,而对面的男人满脸宠溺纵容,仿佛眼里只有她一人。 呵! 他这是充当了人肉背景了吗? “暮暮,不介绍下?”不动声色间,傅景朝语气带笑,然而脸上丝毫没有笑容。 乔暮这才惊觉自己把身边的男人给忘了,清了清喉咙指着乔云深向他介绍说:“这是我堂哥,乔云深。”转而又把他介绍给乔云深:“这是傅景朝,傅丞睿的爸爸。” 傅丞睿的爸爸? 她带他回来见家长,她居然向家里人介绍他的身份用的是傅丞睿的爸爸?!! 傅景朝瞳眸微缩,心中一片寒意,脸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来,谦和有礼,主动向乔云深伸出手,另外做了一番强势霸气的自我介绍:“傅景朝,和暮暮在一起两个月了,她是我女朋友。” “幸会。” 乔云深温和浅笑,同样不动声色的打量看着与自己握手的男人,傅景朝三个字如雷贯耳,无论放在帝都或是漓城都是让人谈之色变的角色。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多年之后等他再回国,暮暮会和这样的男人扯上关系。 短暂的心理活动之后,乔云深笑着侧身指向屋内:“进去吧,爷爷和奶奶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乔暮一边往屋里走一面和傅丞睿说悄悄话:“一会儿你要见到我的爷爷和奶奶,记得要叫他们哦,他们很喜欢孩子,你可以在你的平板电脑上写下你要说的话。” 傅丞睿很认真听话的点头,被暮姐姐叮嘱之后不禁紧张起来,于是把暮姐姐的话记得很牢。 三人在乔云深的带领下进去,满屋子的保姆站在旁边候着,与庭院内给人冷清的感觉完全是两个世界。 乔暮看这架式就知道,爷爷这是做足了场面功夫,心中不由叹气,脸上露着笑,“爷爷,奶奶。” 乔老太爷双手放在拐杖上,板着张老脸,然而他严肃不过一秒,一眼就看到了乔暮手中牵着的小身影,小小的模样,英俊可爱的脸蛋,一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这是……” “这是傅丞睿。”乔暮笑着不厌其烦的开始了新一轮的介绍:“小睿睿,这是我爷爷奶奶,你可以叫太爷爷,太奶奶。” 只见傅丞睿一本正经的在随身携带着平板电脑上,很认真的写下两个字:太爷爷,太奶奶,你们好,我是傅丞睿,很高兴见到你们! 这空雕玉琢的小家伙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不会说话? 乔老太爷和乔老夫人互看一眼,同情心顿起。 乔老太爷瞬间被懂礼貌的小家伙给萌化了,严肃的脸上早就笑开了,朝他招手:“过来,让我瞧瞧。” 傅丞睿乖乖走过去,长长的睫毛,黑葡萄般又圆又大的眼睛眨呀眨,眨到了乔老太爷和乔老太夫人的心坎里去,喜欢得不得了,忙招呼保姆们把好吃的好喝的全部端上来。 乔暮:“……” 傅景朝:“……” 他俩完全没想到今天傅丞睿会当主角,一下子讨得了二老的欢心。 垂在身侧的小手被大手牵起,乔暮看了男人一眼,再次笑着说:“爷爷,这是傅景朝,傅丞睿的爸爸。” 第125章 她年纪还小,提婚事尚早 小手瞬间被大手紧捏,疼痛传到大脑,男人显然不悦她如此介绍,但他并没有像之前在乔云深面前一样重新介绍一番,而是依旧谦和有礼的对乔老太爷和乔老夫人点头。 “这是我爷爷,奶奶。”乔暮跟着介绍了乔老太爷和乔老夫人,对身边的男人说:“你就跟着我叫爷爷奶奶好了。” “咳……”乔老太爷故意咳嗽一声,示意乔暮别这么上赶着让人家认亲,这还没什么实锤的关系呢就叫爷爷奶奶,成何体统。 “乔老先生,乔老夫人。”傅景朝深沉的眉眼是一片沉静,显得彬彬有礼,半点没有摆他的身份和地位的架子,哪怕乔家与傅家之间的距离差了十万八千里。 “傅先生请坐。”乔老太爷点头,如炬的目光打量着傅景朝,看似礼节做得十分的到位,为人处事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气势里的犀冷和锋芒却藏都藏不住。 “傅先生喝什么?”乔云深坐在乔老太爷身边,笑着招待傅景朝。 傅景朝淡淡的说:“都可以。” “咖啡怎么样?厨房刚磨好的。”乔云深靠在沙发里。 傅景朝挑眉:“好。” 两个男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乔暮看着站满屋子的保姆,和乔老太爷在旁边嘀咕,“爷爷,您这是做什么啊?” “傻丫头,你是真没看出来,还是装的?”乔老太爷慈爱的拍拍她的脑袋,苍老的声音轻轻说:“我这是在给你撑场面呢,傅景朝是什么人?漓城谁不知道?傅家那样的官宦权贵最是瞧不起人,你和你爸关系又那样,我怕你在傅家那儿吃亏,给姓傅的提个醒,让他知道你还是有娘家的人,懂吗?” 果然是这样,乔暮在心中叹了口气,连忙拉住乔老太爷的手,有些娇嗔又有些埋怨的说:“爷爷您摆这样的阵仗太早了,我和他不过是在交往,离谈婚论嫁还早着呢,您赶紧让保姆们都下去,一个个瞪着大眼睛像电灯泡,怪吓人的,何况这里还有小朋友。” “你这孩子,交往不就是马上要结婚了吗?你别告诉我,你只要谈恋爱,不想结婚。”乔老太爷唬下脸:“或者,不是你不想,是他不想?他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的?我还不同意呢,年纪一大把,都快能当你叔叔了,这样的男人当我乔家的孙女婿太老!” 乔暮:“……” 她没想到爷爷会在年龄上嫌弃傅景朝,更没想到的是爷爷或者是故意说给傅景朝听的,声音拔得有点高,两个交谈的男人不约而同的转头过来。 空气中一阵波谲般的安静。 乔暮呼吸一窒,没敢看傅景朝,她假装低头看傅丞睿手中的平板电脑,小家伙在玩游戏,她“津津有味”的看了一会儿,才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 傅景朝盯着她的容貌片刻,不露声色的目光转向乔老太爷身上,嗓音不疾不徐、沉稳有力:“乔老先生,我和暮暮在一起很开心,前不久我在家族宴会上已经宣布了她是我女朋友,同样的,我希望能得到您二老的祝福。至于年龄,我想不是什么大问题,据我所知,乔老先生当年和乔老夫人也是冲破了世俗的偏见和家里的重重阻碍才最终在一起的,这些年下来依然恩爱,轮为一段佳话。” 乔老太爷猝不及防,愣了一下,板着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不错,当年他和老太婆也是因为年龄和门第遭到家里反对,所以在他的观念里,两个人在一起,感情最重要,其它的都是其次。 很多年前他早就暗地里把暮暮的嫁妆准备好了,也做好了对方是个穷小子的准备,但是他想破头也没想到,暮暮这丫头挑的男人居然会有如此显赫的身份。 乔老爷子摆摆手,客厅内成群的保姆和下人纷纷退下,站满几十号人的客厅终于宽敞起来。 乔暮看着爷爷的脸色,暗自佩服傅景朝的谈判功力,三言两语就把爷爷的态度给扭转过来了,还把话语权给拿到了手。 难怪傅司宸那么一个桀骜不羁的公子哥,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崇拜不已,光看他露了这一手就知道这个男人有多深不可测。 因为在此之前,他根本没有向她透露过他知道她爷爷奶奶的事,爷爷奶奶年轻时谈恋爱的陈年往事只在她小时候偶尔听他们谈过一次,他居然了如指掌,足见他做了一番准备。 傅丞睿这时突然激动的拉拉乔暮雪纺衫袖子,原来他刚刚玩游戏玩通关了,乔暮鼓励似的摸摸他的小脑袋,若有所思的看着傅景朝,旁边,乔云深在朝她使眼色。 乔暮知道他是有话要悄悄跟她说,便悄悄起身。 乔云深悄悄把她叫到了隔壁客房,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云深哥,你怎么了?”乔暮看他这样以为他要反对她和傅景朝,“你是不是还不赞同我和傅景朝在一起?”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乔云深摇头,“我要说的是乔昀。” “昀儿?云深哥,你有昀儿的下落?”乔暮惊喜的拉住他的手。 乔云深看着她小脸上掩饰不住的笑:“你先别高兴,我是有昀儿的线索,不过暂时还没有找到他。” 原来又是空欢喜一场。 之前傅景朝也说有了线索,离找到乔昀还差一点。 乔暮眼中的火光暗下去,怏怏道:“那你找到了昀儿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乔云深点头,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大掌贴着她软嫩香滑的肌肤:“大伯一家三口今天暂时不在家,爷爷把他们支走了。乔昕怡不是个善类,她把你视为争夺乔家家产的最大敌手,你一定要小心!当然,我也会保护你。” 云深平常也会摸摸她头,搂搂她肩什么的,今天是他第一次如此举止亲昵的摸她的脸,乔暮心中划过形容不出来的感觉,感觉有点超出了兄妹应有的尺度,下意识的低头躲开他的手,随后挑唇笑着说:“嗯,我会小心的,云深哥。” 回到客厅,乔老太爷和傅景朝不见了,只有乔老夫人和傅丞睿坐在沙发上,傅丞睿低头依旧在玩游戏,乔老夫人慈祥的盯着小家伙帅气的小脸蛋左看右看,有时会给小家伙递上点心。 乔老夫人见乔暮过来了,又把她拉开一边嘀咕:“暮暮,你怎么找了一个有孩子的男人?后妈可不是好当的,别看你现在轻松,等以后真正当了后妈你就知道打打不得,骂骂不得,宠着吧,又怕宠出一个无法无天的败家子来。不管多有家底的人家都禁不起败家子祸害,你听奶奶的话,这种家庭的男人不能要。” “奶奶。”乔暮头疼的打断她的话,撒娇道:“您不是挺喜欢傅丞睿的嘛,再说他挺懂事的,不会像您说的这样。” “怎么不会?” 眼看奶奶又要长篇大论,乔暮再次打断说:“奶奶,当后妈的事以后再说,我对现状挺满意的,短时间内不想改变。” “你……你是要气死奶奶吗?”乔老夫人一向脾气温和,此时有些急了:“你要不想结婚,你住到他家干什么?暮暮,奶奶认为一个女孩家家贞节很重要,如果你暂时不想结婚的事,那你就从傅景朝那边搬出来,回乔家住。刚好我和你爷爷在家无聊,有你在家,也能陪我们说说话。” “奶奶。”乔暮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说。 “暮暮啊,我和你爷爷年纪大了,没几天可活了……” “……” 乔暮最怕听这个,一听就心软,只得说:“奶奶,我可以陪你们二老住一阵子,只是我行李还没收拾,要不这样,过两天我回家陪你们好吗?”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乔老夫人当机立断,抓着孙女的手:“今天吃完晚饭别走了,让他们父子俩回去,你留下。晚上,你爷爷还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重要的事? 乔暮看乔老夫人不像是在骗她的。 下午离开琉璃湾的时候,傅芷荨和傅景朝说过有事要谈,估计她提出今晚住在乔家,傅景朝也不会说什么。 这么盘算之后,她点头说:“好。” 书房。 乔老太爷坐在太师椅上,苍劲的声音说道:“暮暮年纪小,这些年她受了太多的委屈和欺负,别人对她一点好,她就当成了宝,分不清什么是合适自己的,什么又是不适合自己的。”眯起浑浊的眼,“我看傅先生应该分得很清。” 傅景朝是个多敏锐的人,自然察觉到了乔老太爷是在旁敲侧击他和乔暮的感情,幽深的眸看着乔老太爷,低醇的嗓音缓缓道:“如果我对令孙女贪新鲜的话,我大可以玩玩而已,何必昭告天下说她是我女朋友?不是多此一举吗?” 乔老太爷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年轻俊朗的男人,笑了笑,对这句话不予置评,端起手边的茶杯,掀起茶盖吹了吹,吹出一室的茶香:“傅先生年纪轻轻手上就有东城集团这么大的公司,后生可畏。”感叹完,话锋又一转:“如果不是暮暮坚持,我是绝不会同意你们交往的。” 傅景朝神色未变,长腿交叠,不卑不亢的问:“我有哪里不足,乔老先生尽可以指出来。” “暮暮从小遭受了家庭变故,又没什么感情经历,这些让她一旦认定的人或是感情就非常执着,这丫头外表看上去柔弱,其实骨子里有股不肯服输的劲。这就造成了她和一般女孩不一样,她需要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的男人。”乔老太爷似嘱咐又似叹息,说到这里,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他:“傅先生,打算什么时候对她负责?” 绕了一大圈子,催婚才是乔老太爷的最终目的。 傅景朝眼眸深处的暗色流动,不露声色,颌首勾笑:“您的意思我明白,她年纪还小,提婚事尚早。对于她来说,人生刚刚开始,急着奔向婚姻,对于她来说不公平。” 这段话说得条理清晰,有理有据,竟让人无从反驳。 乔老太爷摇了摇头,放下茶杯,看着他说:“傅先生,你……” “叩叩!” 书房门外被人轻叩了两下,乔暮不请自进:“爷爷,吃饭了。” 话题只能中断,乔老太爷点头,朝乔暮招手:“暮暮,过来扶爷爷。” 乔暮闻言赶紧过来,却被傅景朝上前一步:“我来扶吧。” 傅景朝小心的搀扶起坐在太师椅上的乔老太爷,从容不迫的笑:“乔老先生,我是男人,力气比暮暮大些,我送你下楼。” 乔老太爷眼角有丝诧异,手上却没推辞,算是默许了。 乔暮跟在他们身后,搭电梯到一楼。 餐厅,乔老太爷安排乔暮坐在他的右手边,对面是乔老太夫人和乔云深,乔暮旁边坐着傅丞睿,再那边才是傅景朝。 餐后,傅景朝起身自然而然的牵住乔暮的手,准备告辞。 “你和小睿睿先回去,今晚住这儿。”乔暮挣脱了他的手,对上他的眼睛轻轻道:“是奶奶提议的,他们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不忍拒绝。” 傅景朝抿起薄唇看她,没有勉强:“好,晚上给我打电话。” 他这句话听上去没什么问题,却是一贯不容置喙的口吻。 乔暮听话的点头,只要他能答应,这时候他说什么,她都同意。 十分钟后,劳斯莱斯开出大门,傅氏父子走了,乔云深也很快告辞:“爷爷,奶奶,暮暮,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们。” 送走了乔云深,乔暮问乔老太爷:“爷爷,我住哪个房间?”乔宅内部早就大变样,前后装修了好几次,她现在根本不知道哪里是哪里。 “你的房间,没变过,还是二楼第三间。” 她的房间还在? 乔暮大感意外,她住了好多年的房间怎么能忘,闭着眼睛都能走过去。 怀着复杂的心情,乔暮上了二楼,临时被乔老夫人叫到了卧室。 乔老太爷坐在单人沙发上,戴着老花镜,前面的茶几上堆着好几份牛皮袋,手边也有一份打开的文件。 “爷爷,您找我什么事啊?”乔暮走过去,乔老太爷摆手,示意乔老夫人出去。 乔老夫人大体知道他要讲什么,拉上门出去了。 第126章 谈场恋爱而已,我没想那么多 “把这些材料装起来。”乔老太爷指着手边的一叠文件。 乔暮听话的走过去,动手整理文件。 不可避免的,目光会扫到文件上的字,等整理好,全部装进空的牛皮袋中,乔暮脑海中隐隐浮现出文件上的多次出现的一个公司名:成豪。 很眼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乔暮抬头发现乔老太爷表情严肃,便到沙发上坐好:“爷爷,到底有什么事啊?” 乔老太爷沉吟片刻,眼睛看着茶几上的牛皮袋道:“吃饭前爷爷帮你试过傅景朝,他以你年龄小为由,不同意你们的婚事。” 乔暮:“……” 她弄不明白,怎么二老这么急着让她结婚,从今天进门起,爷爷和奶奶就在不停的提结婚二字,现在又提。 头大! 乔老太爷看着乔暮哑然的表情,语重心长道:“暮暮,你告诉爷爷,这辈子你非他不可吗?” 乔暮心脏一拧,低头绞着手指:“爷爷,别逼我好不好?谈场恋爱而已,我没想那么多。” “也就是说,你只和他谈恋爱,不想结婚?”乔老太爷再三确认。 乔暮蹙眉,更用力绞着手指,少顷,轻轻点头。 “你们这些年轻人现在怎么都是这种想法?”乔老太爷震怒:“暮暮,你是女孩子,你会很吃亏。听爷爷的话,赶紧和他断了。” 爷爷很少生气,乔暮想安抚他的情绪,“爷爷,结婚是水到渠成的事,不是非要为了结婚而结婚。” 乔老太爷气呼呼道:“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乔暮也急了,不禁争辨起来:“爷爷,我不明白,您和奶奶为什么非要催着我结婚,傅景朝说的没错,我的人生和事业才刚刚开始,过早结婚对我不公平。” 乔老太爷瞬间不说话了,末了才说:“你都听到了。” “嗯。”乔暮承认,他们在书房内的谈话确实被她听到了,当时怕爷爷继续逼婚,她才会选择敲门,以吃饭为借口打断他们的谈话。 “打开第二个袋子。”乔老太爷长叹一口气,指着茶几上的牛皮袋说道。 最上面那个袋子是她整理的成豪的文件袋,第二个她很快找到,抽出来递给乔老太爷,乔老太爷没接,“你打开看看。” 袋子拿在手里份量轻到几乎以为是空的,乔暮从里面捏出一张泛旧照片,边角已经磨得起毛,再拿到手上一看,照片是黑白的,上面有两大一小,规规矩矩的站着。 乔暮的注意力很快集中在站在最中间的小孩子身上,这眉眼,这五官,这是……乔一年。 再看旁边两个大人,左边的是个偏瘦的男人,她一眼认出来这张脸和小时候乔一年每逢清明在家里摆上香炉祭拜的照片是同一个人,也就是她的亲爷爷。 “爷爷,您怎么会有我爸爸和爷爷年轻时候的照片?”乔暮激动的问,乔一年和苏璇当年不顾家里的反对私奔,等她三岁的时候,乔一年才敢悄悄回家,却发现家里早已没人,他父亲在他私奔第二年去世了。乔一年一直很内疚,认为自己是个不孝顺的儿子。 “你再看看旁边的人是谁?” 乔暮低头一打量,吃惊的张大嘴巴:“这是……这是爷爷您,您怎么会……怎么会和他们认识……” 她当初被乔元敬夫妇收养,只当是机缘巧合同姓而已,这么说…… “对,我们认识,很早就认识。”乔老太爷陷入了对往事的沉思和追忆:“不仅认识,你亲爷爷和我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 什么? 乔暮吃惊的几乎拿不住照片:“爷爷,您……” “因为同姓,所以我叫你爷爷大哥,一直相处的像亲兄弟一样。”乔老太爷再次说出爆炸性的真相:“这件事只有我和你奶奶知道,元敬他们都不知情。” “为什么?爷爷,您为什么要保密?” “这件事要从几十年前说起。”乔老太爷脸上有着难堪的苦笑:“就像今天傅景朝说的,我年轻的时候和你奶奶门不当,户不对,当时你奶奶家境好,又比我大四岁,我和她一见钟情,可是遭到了她家里的反对,你奶奶父母为了让我知难而退,对我开出天价聘礼。我两手空空,根本拿不出聘礼的钱,所以我情急之下决定铤而走险,去做赌石生意。也是我运气好,第一个就压对了宝,切出来的成色虽不是上等货,也能有一笔钱,但是对于聘礼还差得远。眼看你奶奶父母给的期限快到了,我心急如焚的找到了我大哥,也就是你爷爷。当时你爷爷在陵州乡下种地,他信息不通,不知道他那块地由于旁边马上要建个码头,即将升值。我就打起了歪脑筋,找了一块以假乱真的石头告诉他这里面是上好的玉,想跟他换那块地,做娶媳妇的聘礼。你爷爷之前听周围邻居说我赌石得了一笔钱的事情,所以他对我的话深信不疑,很快同意和我交换。我为了怕他反悔,特意还弄了个契约,交换后,我马不停蹄的去你奶奶家求亲了……” 说到这里,乔老太爷咳嗽起来,脸色涨的通红。 乔暮赶紧给乔老太爷拍背,又连忙倒了杯水,乔老太爷喝了水,脸色好多了,她对这个故事听得入神,追问道:“后来呢?” 乔老太爷气顺了一些,又继续讲:“后来我如愿娶了你奶奶,结了婚,当了她家的乘龙快婿,得到了一笔非常可观的嫁妆,我用这笔钱开始做珠宝生意。以后的故事大家都知道,我生意越做越顺,而你爷爷上门找过我一次,我由于心虚选择了避而不见,让人把他轰走了。等我知道他消息时已经晚了……咳咳……” 不知是过于内疚,还是身体不行,乔老太爷又一次咳嗽起来,这次咳嗽了好久,乔暮给他顺气,又给喂他喝水也无济于事。 十多分钟后,乔老太爷总算停止咳嗽,气喘吁吁的靠在太师椅里,乔暮忧心忡忡,小手不停的在给老人家顺气:“爷爷,您身体怎么这么差?有没有看医生啊?” “你不想……知道后面的事吗?”乔老太爷有气无力的说。 “爷爷,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您不要太有心理负担,就算您做错了什么,也没有人会怪你。”乔暮反应很平静,这些年她拍的电视剧哪个不是剧情曲折离奇,耳濡目染之下她大体也猜到了下面是什么内容。 “孩子,谢谢你这么说,但是爷爷当年实在是太混帐了,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我心里却始终有个疙瘩。”乔老太爷拉着乔暮的手,心事重重,固执的接下去讲道:“你爷爷拿着我给他的假玉石去请人切割,打开后发现上当,他找我我不肯见他,那时候他丢了地,没了收入来源,全家陷入饥荒。他媳妇,也就是你亲奶奶怀有身孕,气得早产,大人小孩全死了。我知道赶过去的时候,你爷爷把我赶出来,并且当晚就搬了家,带着你爸爸从此不知所踪。”说到这里,他一阵哽咽。 乔暮看着乔老太爷满是自责的表情,心里难受:“爷爷,别说了。” 乔老太爷很久没有说话,他指着茶几上的第三个牛皮袋说:“孩子,这就是那块地,这些年我没再动它,就想把它当成你的嫁妆,还给你们乔家,也了却我的一桩多年心事。” 乔暮怔怔的看着那只最下面的袋子,抿唇一动不动,良久才说:“爷爷,那这与您催我结婚有什么关系?不可以晚几年吗?” 乔老太爷摇头,叹息:“不能,我时间不多了。” “爷爷,您别瞎说。”乔暮不想去看那个袋子里的东西,她紧张的看着乔老太爷:“您身体很硬朗,您会长命百岁的。” “傻孩子,人哪有不死的道理?”乔老太爷看开了:“暮暮,你是我大哥家唯一的血脉,爷爷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到你结婚,到了地下看到你爷爷,我也好有个交待。” 乔老太爷反复在说死亡,乔暮听着刺耳,有种不祥的预感:“爷爷……” “老乔,该吃药了。”乔老夫人突然从门外进来。 乔暮看着乔老太爷手中一把药往嘴里倒,惊恐的问:“爷爷,您到底怎么了?怎么要吃这么多药?” 乔老夫人满脸愁云:“孩子,你爷爷时间真的不多了,这次从加拿大回来医生就交待了,最多不过……三个月。” “怎么会这样?”乔暮大惊,霍然站起来:“爷爷是什么病?” “肝癌晚期。”乔老夫人呜咽着说完,背过身去擦眼泪:“……国外最好的医生也没办法。” 乔老太爷和乔老夫人这几十年从不吵架,恩爱如初,乔老太爷突然身体出现异常,最焦心难过的就是乔老夫人。 乔暮眼眶湿润,始终不敢相信:“不会的……不会的……” 她才和爷爷相聚,她才享受到久违的温暖亲情,为什么上天要这么残酷,又要把她得到的夺走…… 第127章 谁诱惑你了,自作多情 乔暮脸色凝重,她茫然的出了爷爷的卧室,耳边响着离开前爷爷苍老发抖的声音:“暮暮,爷爷时间真的不多了,爷爷不是逼你,爷爷是想问清楚,你和傅景朝到底是怎么个打算的?爷爷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亲爷爷,爷爷希望能在活着的日子把嫁妆交到你手上,看到你有个好归宿,爷爷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怎么打算的? 乔暮真的不知道。 她头脑很乱,无法思考。 呆呆坐在楼梯台阶上,她不知道该去哪儿,拿出手机,深呼吸一口气,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一条微信已经发了出去:“到家了吗?” 隔了好几分钟,傅景朝回复:“刚到。” 乔暮:“哦。” 或许是他嫌这么一条一条的发微信有点麻烦,很快,手机屏幕上跳出来他的电话。 乔暮接起来,傅景朝问:“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我和爷爷聊了一会儿,然后坐在台阶上呢。” 他捕捉到她语气中的不寻常:“怎么了?心情不好?乔昕怡回去了?给你难堪了?” “不是。” “那是什么?” “我爷爷……”乔暮此时既难过又脆弱,想和他分享心事,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起了一个画面,那天在东城集团会议室,会议桌上摊着的文件,好象有一份就是关于成豪的收购协议书。 而爷爷手里有成豪的股份,这两者有关系吗? 一时间心绪复杂,她一会才接着说:“我爷爷身体不好,我很担心。” “人上了年纪都这样。” “嗯。” “暮暮,想你了。”男人语气低沉,简单的几个字如电波溢进耳朵里,似有几分情人间的挑逗。 乔暮只感觉耳垂热烫,连带着心也乱跳不止,定了定神,讷讷的应:“哦,知道了。” “睿儿有点发烧,你明天早点回来。”他不动声色,沉声交待。 乔暮蓦地紧张起来,捏着拳:“小睿睿发烧了?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医院?” “他不小了,这点小感冒能扛过去。”男人的嗓音散慢,又显出几分漠不关心。 “怎么能扛过去呢?孩子发烧是大事,万一烧坏脑子怎么办?”乔暮气坏了,怎么有这样的爸爸啊,不把孩子当回事,这种爸爸也太不称职了。 “不会,我有经验。不早了,晚安!” 男人匆匆挂了电话,乔暮心里慌得不行,一想到傅丞睿发高烧躺在房间的小床上无人理睬,她的心就止不住的拧成一团。 琉璃湾。 傅景朝站在屋门口一本正经的打完电话,一侧身,玄关处换好鞋的傅丞睿正看着他,那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英俊小脸蛋上充满了鄙夷,哼,坏爸爸,竟然撒谎骗暮姐姐,他现在就要上去给暮姐姐发短信,告诉她,爸爸是个骗子,他根本没有发烧。 “睿儿。” 傅丞睿刚往屋内走了几步,身后响起傅景朝慵懒低沉的嗓音,小家伙回过头,对上他爹难得轻柔的俊脸:“你想你的暮阿姨以后住在外面,还是想她继续和我们住?” 这个还用说吗?肯定是想暮阿姨继续住在这里。 傅丞睿抿起小嘴,给了他爹一个我知道的眼神,转身上楼了。 旁边管家低低的提醒说:“少爷,傅小姐吃过晚饭一直在书房等您。” 傅景朝双手插在裤袋中,淡淡睨了眼二楼方向,没有说什么。 二十分钟后,他推开书房的门,一抹白色的身影飞快的向他怀里扑过来,他警惕心很高,闪身躲过。 傅芷荨扑了个空,嫣红的小嘴里微微喘息,单薄的白色睡衣下婀娜动人的娇躯若隐若现,加上红潮的漂亮脸蛋和披散着的妩媚卷发,只这一眼便能教任何正常男人情不自禁。 她有这个自信。 “景朝哥……”傅芷荨眼含秋水,她在窗前观察过了,乔暮没跟他回来,所以她今天是真空上阵,做足了功夫,不信他不回心转意。 傅景朝浓眉微皱,洞悉一切般没有看她,面无表情的走向书桌方向,吐出的话宛如冰渣子:“出去!” “景朝哥,我好难受……”傅芷荨嗓音娇软,她无声的赤足踩在地毯上,像只勾魂的猫咪,走过来贴上他手臂,仰起不正常的酡红脸蛋,“你帮帮我……我真的好难受……” 傅景朝脸色黑沉,抓住她贴上来的小手,猛力把她推开,训斥道:“傅芷荨,你被下药了,还是自己吃的药?” 傅芷荨柔软无骨的身体半趴在书桌上,她转头勾眸一笑,整个人释放着前所未有的妩媚,充满别样风情:“来嘛,景朝哥,你最生我气的不就是聚少离多吗?现在我来陪你,为什么不行?” 聚少离多? 傅景朝目光冷厉,转手从抽屉里摸出一根烟来点上,烟雾在书房内散开,嘲弄的抬起唇角:“你和我之间的问题是聚少离多吗?” 傅芷荨水洗过的双眸中有短暂的呆滞,随即她立在他面前,含羞的目光看着他,动手褪下了身上薄的如同纸片的睡裙,含情脉脉的看他:“景朝哥,以前是我不对,我不辩解什么,那些照片真的是我被迫拍下的,我爱的人是你,不管过去,现在,未来,都只有你一个人。” …… 小睿睿发烧了! 晚上还好好的,怎么一回去就发烧了? 乔暮心心念念这个问题,她匆匆和乔老夫人告别,乔老夫人看她急成这样也没敢留她,派了家里司机送她回琉璃湾。 别墅内,管家指挥保姆们把一楼的灯一一关掉,大家正准备下去休息,突然有保姆发现了乔暮一脸焦急的站在玄关处,赶紧告诉了管家,管家从餐厅里出来,“乔小姐,您这是……” “江叔,小睿睿呢?是不是送医院了?还是家庭医生过来了?医生怎么说?”乔暮喘着气,一面问一面快速换鞋。 “小少爷?”管家纳闷:“小少爷没事啊,半小时前他和少爷回来,小少爷已经上楼洗澡睡觉了。” “江叔,你确定小睿睿没事?” “我确定。” “那……”乔暮哑口无言,突然间,她明白过来了,一定是傅景朝骗了她。 太无耻了! 他怎么能用亲儿子的安危来骗她,天底下有这么当爹的么?!! 乔暮气不打一处来,压着火问管家:“傅景朝在哪儿?” “应该在书房。” 乔暮立刻往楼上跑,管家看着乔暮背影半天,摇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动不动就发火。 来到二楼,乔暮脚步直接走向书房,刚准备敲门,发现书房的门没关牢,里面传出来女人暧昧的声音:“嗯……来嘛,景朝哥……” 乔暮瞬间头嗡一声,恍然想起傅芷荨在别墅里,傅芷荨说过晚上有事找他,原来是这事…… 放在以往,乔暮转头就走,但今天不行,尤其是现在,她太气了。 什么也管不了,大不了就是分手! 这个念头也只在一瞬间之间,她抬手去推门,力量非常大,门被她猛力推开后甚至反弹了一下。 书房内灯光朦胧,气氛暧昧,书桌上趴着一个性感尤物,衣裳褪尽,媚眼如丝,无比香艳的一幕。 乔暮目光几乎快要喷火了,然而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傅景朝的人,傅芷荨趴在书桌上不停的扭着腰肢,好象书桌下面有什么东西…… 乔暮又气又恼,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跑过去看个究竟,要真是他在做那种事,就算她瞎了眼,从此以后一刀两断! 心里胡思乱想,乔暮跑过去一看,晕,让傅芷荨动来动去的不是人,是傅芷荨一条腿搁在转椅上。 傅景朝人呢? 乔暮整个书房都看过了,没有他的身影。 不可能。 傅芷荨一个人在这里发情? 有病? 乔暮把目光转身窗户,难道是他从窗户那里跳下去了? 可能吗? 她咬唇趴在窗户往下看,真的在下面看到一个身影晃动,她心脏一紧,快要窒息了,气得大叫:“傅景朝,你给我回来。” 傅景朝真的抬头看她一眼,不知说了什么,距离太远,没听清。 乔暮跺着脚一转身,傅芷荨滚烫的身体靠过来,娇软的嗓音乞求:“景朝哥,你帮我,帮我……我们不是相爱吗?为什么不行?你要我好不好?你会发现我不比乔暮差……” 傅芷荨怎么连人都分不清了? 乔暮脸色剧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挣开缠在身上的傅芷荨,她远远的躲开,看着傅芷荨像只淫虫一般扭来扭去,嘴里发出那种声音,她断定,傅芷荨一定是吃了药。 乔暮闪神的功夫,傅芷荨又冲了过来,她又被抱了个正着,女人抱女人虽然没什么,但被一个裸体女人这样抱着,乔暮有种直起鸡皮疙瘩的古怪感觉。 傅芷荨身材和她差不多,但力气要比她大一些,乔暮一时没挣开,急的大叫:“来人!救命!傅景朝,你给我出来!” 像是咒语似的,傅景朝身影从门外闪进来,一把将乔暮解救出来,对着身后的几个保姆吩咐:“把人给我弄到房间去。” 几个保姆上前架住一丝不挂的傅芷荨,其中一个保姆为难道:“傅先生,傅小姐这样就算送回房间,她也不会好好待在房间。” 傅景朝手里搂着乔暮,从他进来到现在,他的眼睛始终没去看傅芷荨,俊脸看向别处,语气偏冷的说道:“扔到浴缸里用冷水把她冲醒,如果不行再打电话给冯医生。” 保姆带着傅芷荨离开了。 整个书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乔暮脸上的震惊和慌乱还很明显。 傅景朝垂首看她:“你怎么回来了?” 乔暮听着男人明显带笑的嗓音,瞬间想起了什么,一把扯开腰上的大手,回身横他一眼:“傅景朝,你是不是心虚啊?我一回来,你就跳窗,要是我没这么快回来,你是不是就和傅芷荨……” 说到关键点,她说不下去了,堵在那儿,胸口不停的起伏,气愤难平。 “怎么不往下说了?”傅景朝脸不红气不喘,双手慢慢插在裤兜里,眸光深邃似笑非笑:“继续,我在听。” 继续你个头。 乔暮恨不得打掉他眼睛里的那股刺眼的笑,又心知自己打不过他,干脆不想看到这种无赖。 她气到转身就走,刚一出书房,双肩被人抓住,转身推在走廊的墙壁上,抬眼对上男人好整以暇的脸:“去哪儿?” “不要你管!”乔暮眼睛红红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小拳头在他身上砸了好几下。 傅景朝一看见她眼泪就不行了,在她唇上啄了啄:“你的脑袋不是挺聪明的么,怎么就没想明白,要是我真和傅芷荨有什么,我犯得着在电话里跟你说睿儿病了把你骗回来?我这不是在给自己找事么?” “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说不定你就是想让我看……” 她恼火的说着,小脸被男人双手捧起,热度从掌心传来,下一瞬,他的吻突然而至。 这个吻没有粗暴和怒气,反倒是极尽温柔的吻她,细腻、缠绵。 乔暮身体狠狠一颤,说不出话来。 所有的火气和嫉妒被这个吻给挤走了,她意乱情迷,搭在男人健硕的手臂上想推开他的手早已形同虚设。 男人薄而性感的唇霸道的吮着她柔软的唇瓣,强势的撬开她的贝齿,肆意品尝。 乔暮浑身的力气似乎瞬间被抽空,连指尖都在颤栗发麻。 傅景朝松开她,高大的身影仍禁锢住她的身体,眯眼沙哑的逼问:“还要不要我管?” 她眼睫毛抖的厉害,眼底的情潮很明显,缓了一会儿,晕乎乎的脑袋才恢复一些,抬手推打他:“傅景朝,你能不能不要一言不合就接吻,能不能有点创意?”嗓音中带着女孩家的娇嗔,哪里还有一点火气。 “创意?”男人双眸黑亮,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精芒:“原来你喜欢有创意。” 大手突然抱起她,乔暮身体失重,自然下意识的搂住他的脖子,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只见他像抱孩子一样面对面抱着她,这个姿势,暧昧而令人遐想。 乔暮心跳很乱的推他,又怕把保姆招来,羞恼的小声说:“傅景朝,你干什么?你是不是也吃了药?快把我放开!” “没错,我也吃了药,正在兴头上,你要不要也来点?”他笑的轻薄,声线暗哑,双眸跳着灼热的火苗。 她没他这么厚脸皮,看着倒退的走廊,想下又下不去,只能寄希望于他走快一点儿,别被人看见。 傅景朝抱着她,脚步偏偏不紧不慢,像在散步一样,他们刚好经过傅芷荨的客房,很清晰的听到里面传来傅芷荨又哭又闹,暧昧勾人的嗓音:“景朝哥……来嘛……人家好热,身体快着火了……” 依稀传来保姆们手忙脚乱的说话声:“傅小姐,您别这样,我……我不是傅先生……快,快,浴缸里的冷水放好没有……” 经过今晚,恐怕傅芷荨在琉璃湾的形象一落千丈,乔暮这样想着,低头看着男人的俊脸嘴里泛酸的嘟唇说:“我突然跑回来,撞破你的好事,是不是挺遗憾的?” 他似笑非笑:“是挺遗憾的。” “你遗憾那你进去啊,放我下来!”乔暮本来想听他说点好话,结果他倒好,反着说,她蹬着两条细长的腿拼命想下去。 “好,我听你的。”傅景朝手一松,掐着她的腰,真的把她放到地上。 乔暮心中那个恼和气啊,跟火焰一样已经抵到喉咙口,抬脚欲就走,这次她整个被他扛起来。 傅景朝迈了几步,有个保姆从客房里走出来,见到傅景朝扛着乔暮的身影,吓了一跳,识趣的没敢吱声,又钻进客房。 乔暮虽没有看到保姆,但她听到了开门和急促关门的声音,气急败坏,张嘴在他背后的肌肉上咬下去。 他难耐的哼出一声,大步来到三楼,踢开卧室的门,将她扔到大床上。 她翻身还没起来,他重重的压下来,眸色深深的凝视着她:“诱惑我?嗯?” “谁诱惑你了,自作多情。”纵容此时处于劣势,乔暮嘴硬的很,“傅景朝,我问你,你为什么要骗我回来?” “为什么?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 “很简单,昨晚被你撒酒疯逃过一劫,今晚无论如何,要上了你。”他逗咬着她的耳朵,话说的既露骨又痞气十足,完全不像平常的他。 她的耳根发烫,心跳乱了好几拍。 不等她再反应,他身体稍微离开她,半跪在床上,她的两只手腕被他单手扣住,她眼睁睁手腕被皮带一圈一圈缠住,这根皮带她有点眼熟,好象是她送给他的礼物。 “傅景朝,你干什么?”她惊慌扭着身体挣扎,宛如一条被压在砧板上的鱼。 他邪恶的挑唇,俯下身在她脸上方吹气:“你送我的礼物,我总得让它派上最大的用场。” 小脸吓得一阵白一阵红,乔暮欲哭无泪:“傅景朝,你流氓,快把我放开……” “别急,等会你就能看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流氓。”他置若罔闻,贴着她的耳边说话,凉薄性感的唇,危险的气息:“知道吗?那夜大雨你不辞而别,我开车出去找你,你却扑进别的男人的怀里,坐着他的车走了。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事后你打电话漫不经心的提到这个礼物,那时我就在想一定到用它来绑住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丫头,以解我心头之气。” 她神色有点呆滞,思绪完全乱了,那件事过了那么久,他重新提起,仿佛一下子将记忆拉回到那个下大雨的夜晚。 原来,他不是无动于衷。 原来,他那天去追她了。 原来,他看到了她上了云深哥的车。 原来,他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 是单纯的占有欲在作怪,还是他真的很在乎她? 倘若是占有欲,那么他为什么为她做了那么多? 他对外公布了她是他的女朋友,嘴上虽没有承认,但她是他的女朋友,也就是他是她的男朋友身份。 她昨晚问他是不是也喜欢她,他不动声色的逃避了这个问题。 他在害怕什么? 或者,他在顾虑什么? 是因为在傅芷荨身上受过伤吗? 傅芷荨背叛过他,结合下午她试探傅芷荨的反应,她的猜测应该得没错。 那么,昨晚在书房他对她所说所做的就很容易理解。 受过一次伤,再坚强的人也会心有余悸,草木皆兵。 骤然间,乔暮好象懂了这个男人,懂了他的有苦不能说,懂了他对她的在乎,懂了他无坚不摧,不可一世外表下也有一颗受伤的心。 他也是人,是人就有情感,是人就有不可言说的秘密,毕竟男人的尊严摆在那儿,这,无可厚非。 想通这些,乔暮心疼不已。 在这闪神的空档,他的唇重新吻下来,和他霸道的语气不同,他吻依旧温柔,甚至多情,像吻着他挚爱的宝贝那样,这是情人间才会有的吻,每一个动作都是对她的渴望。 这个男人的一切都是那么迷人,抓住了她的心神,吻的她心都化了,身体里那种陌生的空虚感被他勾出来,不觉得害怕和羞耻,本能的有股冲动想和他肌肤相亲。 “暮暮,轮到你了。”傅景朝呼吸重极了,比她好不到哪里去,两个多月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浑身的每一处都绷得疼痛。 “什么?” “你说呢?” 乔暮看着他衣冠楚楚,隐忍痛苦的模样,心跳到嗓子眼,她瞬间懂了他的意思,睫毛轻眨,鼓起勇气仰起脸吻上他滚动的喉结:“帮我解开,我给你脱衣服。” 她的身体很软,像花瓣似的散发出一股香甜气息,使人忍不住想要一闻再闻。 傅景朝的呼吸越来越重,情欲将这张俊颜衬得颠倒众生,魅惑无比:“不,我改变主意了,我就喜欢这样要你。” 在男人炙热的注视下,她心跳紊乱,连思绪都变乱了,嘴里胡乱说着:“不要!你、你走开!” 他幽深的眼沉沉的望着她,薄唇厮磨着她略微红肿的唇,粗喘呢喃:“我要是真走开了,你哭鼻子怎么办?” 第128章 谁答应了今天的所有时间都属于我 明显感觉到压在身上的男人像是雄狮,散发出傲人的男性荷尔蒙。 “谁会哭鼻子?我才不会……”她脸色涨红,原该是大声反驳的话,此时小的像蚊蝇。 “嗯,你不会,那我现在走了。” 身上的重量消失了,乔暮条件反射的坐起来,想去抱住他,双手被绑,情急之下张口咬上他的肩:“傅景朝,你走了,我就不要你了!对,我不要你了,这次我是说真的,爷爷身体出现了问题,他希望看到我早点结婚,到时候我就在他给我的名门公子的名单中挑一个结婚,以后你我只是前男女朋友的关系……” 昨天,她刚刚说过类似的话,明明知道她可能在气他,他仍是怒不可遏,侧首,鹰眸眯起:“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他身上的衬衣在两人纠缠间松开了,露出来的肩上有着深深的牙印,眸光如火的扫向她,她感觉那火要将她焚烧了一样,背后渗出一层薄汗,连指尖都在轻微的发抖。 “反正……反正你不许走。”她词穷,不知道要说什么,深吸了一口气,冲着那张抿紧的薄唇扑了过去。 两人的嘴唇胡乱撞在一起,双双跌倒在床上…… 傅景朝不自觉的想起两个月的第一次,那种撕裂的痛楚,如今她能清楚的想起每个细节,整个人紧张的抖了起来,手指紧紧拽着他的手臂,乞求着:“二哥,对我轻点儿好吗?” “暮暮,乖,相信我,不会疼。”他终究舍不得她,解开了她手上的皮带,随即用密不透风的气息裹着她,用下巴蹭她的颈窝,硬硬的胡茬蹭上去麻麻痒痒的,像龙卷风,迅猛的袭击着她。 乔暮起初意识清醒,还招架格里住,可是到后来她意识模糊,时而感觉自己好象一只风筝,一次次被吹的高高扬起,急速下坠;时而又感觉自己是一叶小舟,颠簸中一次次被冲顶在浪尖上,暴风雨中撕扯破碎。 渐渐的,她身体柔软而虚无,犹如躺在湿润而泥泞的沙滩上。 乔暮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被他要了几次,他像一个永不知疲倦的开拓者,变着花样的折腾她。 最后一次结束的时候,她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趴在床上几乎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傅景朝将她抱到浴室,在浴缸里放满水,把她放进去。 她浑浑噩噩的任他忙碌,雪白的手臂搭在浴缸边缘,脸蛋上红潮未退,困到连眼睛都睁不开。 傅景朝看着她累惨了的小模样,俊脸上带着事后的满足和慵懒,给她洗一会就亲一下,洗一会再亲一下:“是不是累着你了?乖,你睡你的,我给你洗,很快就好。” 她小脸上满是疲倦,没什么意识的点头,眼睛始终闭着。 傅景朝给她洗完后用浴巾裹着她包出去,还没给她套上睡裙她就睡过去了。 他看她这样不忍打扰,直接用薄被给她盖上,自己再去清洗。 乔暮睡得很香,朦胧间身体被人从后面抱住,一下一下的吻着她的脖子,身后的男人像魔障一般再次占有了她。 他太强悍,而她太青涩,她无法适应他这么疯狂而密集的索取,不适使她蜷缩着下意识的哭起来:“二哥,不要了……不要了……” “乖暮暮,不哭。”含着喘息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温柔致命,仿佛对她逞凶的男人不是他:“我要你,暮暮,我要你……” 翌日清晨。 房间内的欢爱气息没有散去。 床上凌乱,湿痕一片,有些还没有干,彰显出昨晚的两人到底有多激烈。 女孩巴掌大的小脸上红潮遍布,身上盖着一条薄被,柔软无力的趴在男人胸口,沉睡着,男人露出没有一丝赘肉的精壮腰身,同样睡得很沉。 手机震动响起。 乔暮先被吵醒了,她眼睛还没睁开,昨晚的记忆便涌上大脑,她没有睁开眼睛,不知道怎么面对。 昨晚他太可怕了,他要走,她不该那么缠着他,像是放出了潜伏在他身体里的一头巨兽,搬云弄雨,不知节制。 还有就是,这是他们真正的第一次肌肤相亲,像是真正属于了彼此。 同床共枕这么久,感觉从昨晚开始,不管是心灵或是肉体才算是进了一步,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乔暮紧闭着眼睛,羞涩的想着。 手机震动的声音持续,傅景朝昨晚只在天亮的时候眯了一会,这会脾气不耐,随手抓了手机过来。 乔暮听不到电话里的人具体说了什么,只感觉到他的胸腔震动,说了一个嗯字。 转而,手机被挂断,扔到枕边。 傅景朝这次躺回床上,没有了声音,乔暮却能感觉得出来他的目光始终凝聚在她的脸上,热得她很是不自在。 因为,被下彼此什么都没穿,彼此的体温相互传递。 脸颊上被男人温柔的大掌抚摸,脸上痒痒的,她眉心轻轻皱了一下,装作在睡梦中翻了个身,从他身上下去,滚到旁边的床铺上。 猝不及防,身上的薄被却滑下去,她一阵懊恼,又不敢动,闭着眼睛,听着背后的动静,他伸手把被子拉过来给她盖上,跟着一个吻落在她的发上。 傅景朝又躺了一会儿,下床进了洗手间方向。 乔暮松了口气,身体往被子里缩了缩,实在是困,竟打着哈欠不知不觉睡着了。 感觉没睡多久,身上的被子被掀开,一股清新的剃须水的味道侵袭而来,男人肆意的嘬着她露出来的小截雪白颈子:“暮暮,该起床了!你不是要跑步的吗?” 她正好梦呢,口气很不好:“讨厌!别吵……” “谁答应今天的所有时间都属于我的,嗯?”男人不依不饶在她耳边说话。 乔暮这下没有说话,睫毛轻轻颤了颤,模糊的想了想,好象是有这么一回事,在帝都的时候她答应五天后陪他的,可是…… 明明昨晚他几乎没睡,怎么这会他倒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不公平! 傅景朝垂首看着她,蓬松的发丝散在枕上,露出的半张侧脸显示出她肤质极好,昨晚他索取一夜,肌肤依然晶莹剔透,像剥了壳的鸡蛋,干净到没有瑕疵。 他长指挑开她身上的薄被,目光转而下移,映入眼帘的是他留下的浅浅深深的吻痕,指尖不禁抚上去,轻轻滑动,心中漾着涟漪和波动,一种彻底拥有她,而她终于成为他女人的欣喜感充斥着整个身心。 被他昨晚反复折腾之后,乔暮身体敏感,身上的薄被经他的手抽走,她急忙身体下滑,更往被子里缩,而后红彤彤的小脸从被子里露出来,睁着惺忪的睡眼,娇娇懒懒的开口:“知道了,可是我真的很困,可不可以让我再睡五分钟?” “想睡五分钟也不是不可以,给我点好处。”他双手撑在她脸上方,眸光里繁星点点。 这人真是! 她咬唇,从被子里撑起上半身,在他下巴上亲了亲,随后整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裹住被子,蚕蛹似的滚到床铺的角落,闭上眼坠入梦乡。 傅景朝:“……” 他看她这样困,终究不舍,没再吵她,但目光转到斑斑痕迹的床单上,他随即绕到床那侧把人抱起来。 乔暮以为自己可以睡个好觉,没想到身体腾空,警觉心大起,扭着身子尖叫:“傅景朝,你说话不算数,我讨厌你!” “别吵!”傅景朝大掌从被子外拍了她一下,把她连人带被子放到沙发上:“床上脏了,你睡在这里不舒服,我去换干净的,你乖乖在这里,懂?” 哦,原来他是这个意思啊。 乔暮眯着迷糊的眼睛,裹着被子躺在沙发上默默看着他换床单的身影,莫名觉得眼前的画面无比温馨。 没出息,那个床单还不是他折腾了一夜弄脏的,他换也是应该的。 乔暮脸蛋烫热,别过脸转身沙发里面,却再也睡不着。 傅景朝换床单的速度很快,等他过来再抱她时,床上的床单铺得整整齐齐,绅士的灰色调,高端优雅,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乔暮被放到床上后,没敢看他,照旧闭上眼睛。 傅景朝坐在床边上,伸手拨开挡在她脸颊上的发丝,温热的薄唇在她脸上亲了亲之后,轻手轻脚的离开。 浴室。 乔暮不着片缕的跑进去,身上赤红的吻痕到处都是,从脖子一路蔓延到胸口,清晰得不能再清晰了。 那些吻痕上似乎还滚烫的,留着他的温度。 她不由自主的又一次想起昨晚那一幕幕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他在这方面一向克制,可是昨晚他性情大变,居然那么厉害,前前后后起码得有六七次了吧…… 天哪,她在想什么? 乔暮拍了拍自己烫人的脸蛋,提醒自己要冷静,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走进衣帽间,为了给自己遮脖子上的吻痕,她特意挑了一件改良旗袍款的连衣裙,复古立领设计,精致的盘扣,连衣裙共两层,外罩的薄纱上点缀着纯手工刺绣,穿在她身上显得清新、甜美、雅致。 为了搭配这件中国风的连衣裙,她特意给自己弄了一个中分编发,发尾在脑后松散挽起,左右照了照镜子,很满意这样的装扮。 打扮完,乔暮准备下去用早餐,随手拿起手机开机,发现齐霜早上发了微信给她:“明天早上八点的飞机,即将有四天的《遮你一世尘烟》的路演,行程非常密集,记得收拾行李和早点睡,六点半公司派车去接你。” 乔暮回复过去:“[ok]!” 齐霜:“我刚刚拿到了《五月花开六月雪》的具体拍摄通告,具体的中午十一点我们视频,聊下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乔暮:“好。”发完这个,她又发了一条过去:“你婚礼准备得怎么样了?最近我不是太忙,要不要我陪陪你?” 齐霜:“不用了,你好好看剧本,另外我今天听婆婆说傅丞睿明天要开学了,她和公公可能下午去漓城,为明天早上送傅丞睿上学提前做准备。” 傅丞睿明天开学? 乔暮一个激灵,一想,可不是嘛,她怎么把这件事给抛到脑后了,她答应过傅丞睿要陪他一起开学的。 怎么这么巧,路演和小家伙开学居然在同一天。 乔暮:“明天的机票能不能帮我改签?” 齐霜:“恐怕不行,剧组对外早已发了通告时间,到时候媒体和粉丝会到场,要是你迟到了,他们会说你耍大牌。” 乔暮往楼下走,看到这条微信,为难的抓头发,这确实是个问题。 对了,傅景朝的父母会专程过来,明天亲自送傅丞睿去上演,有了爷爷奶奶,肯定不用她这个外人送,问题迎刃而解! 餐桌上,父子俩端坐在那儿,傅丞睿早上有点挑食,不肯喝牛奶,傅景朝难得的好脾气,交待管家送了豆浆上来。 “早。”乔暮笑着走进餐厅。 傅景朝眼神在她身上来来回回的扫视几秒,肌肤雪白如凝脂,裙摆开衩,露出一大截匀称白皙的长腿。 “怎么了?”乔暮感受到他火辣的的眼神,心止不住狂跳,看到他脑海里开始不断乱窜着和他在一起缠绵的记忆,抓回一点理智,不敢看他。 “衣柜里那么多,怎么挑了这么一件?”傅景朝眉头皱了皱。 “不好看吗?”乔暮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没觉得难看啊,上次她在傅中曦百日宴上穿的露背装比这条不知道露多少,也没见他说什么啊。 傅丞睿转过身来,立刻在平板电脑上写了什么,举到她面前:“暮姐姐,你今天好漂亮。” 还是小睿睿的审美正常,有眼光。 “谢谢。”乔暮抿唇笑,挨着小家伙坐下来,笑着凑上去在小家伙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宝贝,你今天也很帅哦。” 傅景朝看着儿子实力撩妹,撩的还是自己的妹子,瞬间沉下脸:“睿儿,跟你说了多少次,她是我的女朋友,你只能叫她暮阿姨。” 傅丞睿才不理他,把被乔暮吻的小脸转向他爹,一副暮姐姐最爱我的表情。 乔暮:“……” 傅景朝:“……” 他看到这挑衅的举动,不仅没生气,反而跟着笑了,谁让他今天心情好,不跟这小子一般计较。 保姆把乔暮的早餐端上来,乔暮傅说了声谢谢,眼睛无意中对上保姆手背上的挠痕,跟着不禁问道:“傅小姐呢?” 保姆有所顾虑的看了傅景朝一眼,在得到他允许的眼神后才回答:“傅小姐一大早走了。” 乔暮倒没多大意外,傅芷荨昨晚那么一闹,下人们间肯定传开了,琉璃湾是待不下去了,这件事要是闹个不好,传出去会非常难听,她要是傅芷荨也觉得颜面无存,一早脚底抹油,开溜了。 傅丞睿推推乔暮的手臂,举着平板电脑给她看:“暮姐姐,明天记得送我去上学(n_n)o~” 保姆把乔暮的早餐端上来,乔暮端起豆浆刚喝了一口,看到这句话差点没呛着。 见躲不过,乔暮挤出一个笑说:“实在抱歉啊,小睿睿,暮阿姨明天有工作,可能一早就要走。你爷爷奶奶今天过来,明天他们送你去好不好?” 上一刻还阳光灿烂的小脸,下一刻晴转多云,傅丞睿耷拉下脑袋,整张脸黯淡到快哭了。 乔暮慌了,急急忙忙的想去哄他,傅景朝却先一步对着儿子道:“睿儿,听话,你暮阿姨有工作,改天等她有空再送你上学也不迟。” 乔暮难为情极了:“真的对不起,小睿睿,阿姨真的感到非常抱歉,我没想到我的工作会和你开学在同一天。” 傅丞睿听到这里,小脸抬起来,不那么伤心了,轻轻的点了点脑袋,唰唰的在平板电脑上写下:“没关系,暮姐姐,工作要紧。” 小家伙这么懂事,她松了口气,一连在他脸蛋上亲了好几下,亲的小家伙脸蛋红红的。 早餐一结束,傅景朝站起来绕过餐桌,不容置疑的牵过乔暮的手,她后知后觉的想起他那句“今天所有的时间都属于我”的话。 他记性也太好了。 但是,她在他大掌中挣扎了一下:“我想陪小睿睿玩会,可以吗?” 傅景朝墨眸深看她一眼,才道:“你对他有内疚,难道对我就没有?” “我昨晚不是陪了你一晚上嘛。”乔暮用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软软的说道。 傅景朝冷硬的面部线条被被这句话给取悦了,勾勒出浅浅的笑意,捏了捏她的耳垂:“今晚继续陪我。” 他语气里有几分无奈,还有情人间的宠溺挑逗,乔暮无端的感觉到了他话中的满满情欲,整个从都热烫似火,胡乱点了下头。 客厅。 乔暮陪着傅丞睿玩拼图,傅景朝在边上拿起ipad处理公事,偶尔听到他们笑声抬起头来看一眼。 手机在茶几上震动,他没发觉,乔暮听到了,回头看他说:“你电话。” 傅景朝薄唇微抿,倾身把手机拿在手里,走到外面接听。 袁云煦气得跳脚的声音:“老大,我在陵州市翻了个底朝天,连个鬼脸的影子都没找到,反倒中了埋伏,死了几个兄弟,妈的,大炮也死了。” “死了?”傅景朝眉骨微跳,抬手捏了捏,冷声问:“你现在在哪儿?” “我回漓城了。”袁云煦问:“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去琉璃湾找你。” “今天没空。” “今天不是星期天吗?你不上班。”袁云煦对他的日常了如指掌。 “惊动警方了吗?” “这倒没有。” 傅景朝冷冽的双眸深不可测,冷静的吩咐:“把这件事捅到警方那儿去。” “啊?为什么?” “大炮是在鬼脸的指使下去威胁苏璇和傅芷荨,如果大炮被杀,你认为鬼脸会怎么做?” “鬼脸要么会另外让人继续对苏璇和傅芷荨实行威胁,因为这两个女人都有把柄在他手中。”袁云煦脑筋转得飞快:“要么,他会来个鱼死网破,把这两个女人的秘密全部捅出去,无论这两个女人哪个出事,对老大你来说都是不利的。” “嗯。”傅景朝健硕的身影慵懒的靠在墙壁上,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客厅那儿一大一小的身影,大的甜美可人,小的帅气可爱,心底有很多情绪在盘旋,他突然间觉得这样的画面,这样简单的三个人在一起就很美。 “老大……”袁云煦的声音钻进来,打断他的思绪。 “先这样,有什么事再打电话,明早过来见我。”傅景朝不顾袁云煦在那头大叫重色轻友,挂了电话,盯着那一大一小,往客厅方向走去。 “你要不要玩?”乔暮抬头看了进来的男人一眼,她和傅丞睿各自在低头玩拼图,两人这次玩的是两百片的拼图,难度指数比一百片的要高。 “好!” 男人的嗓音从头顶乍响,乔暮不过是随口一问,知道他不喜欢这种幼稚的游戏,也从来没见他陪着傅丞睿玩过,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她愣住了。 “看着我干什么?我玩哪个?”傅景朝好笑的刮了下她的鼻尖。 她回神,随手拿了茶几角落上的一只铁盒塞到他手里:“你玩这个。” 他看了眼铁盒上的图案,挑眉没说什么,坐到沙发上打开铁盒,看着繁杂复杂的图案,眼花缭乱的小块拼图,气定神闲,有条不紊的玩起来。 一开始是她和傅丞睿比赛的,现在多了一个人,紧迫感就多了,乔暮专注的玩拼图,她抽空看了一眼对面的傅景朝,发现他用的方法与她和傅丞睿完全不同。 乔暮从小玩拼图,她认为玩拼图最能显示出一个人的智商,而她最擅长也认为最快的方法是把所有拼图全部倒出来,正面朝上摊开,先找到拼图的四个框,搭起四个边框之后,再往里面填图,省时省力。 傅丞睿方法是扫一遍图纸,然后拼图并不倒出来,仍放在铁盒子里,拿到哪块就拼哪块,两百块零零碎碎的拼图,这要求观察力与记忆力异于常人。 第129章 秋后算账 傅景朝把所有拼图倒出来后,一一摊开,目光巡视过所有拼图之后,选上相似图案的拼图放在手掌里,然后才开始拼。 他拼的零碎,往往拼好一处,再拼另一处,看着没什么头绪。 乔暮也就不再管他,低头拼自己的,她拼的正入神,对面,男人淡淡的嗓音传来:“我完成了。” 他……完成了? 乔暮一阵错愕间,旁边的傅丞睿也举起小手,示意他也完成了。 她成了最后一名,还有七八片没拼好。 傅丞睿脑袋聪明,她是见识过的,傅景朝又不玩这个,他怎么会这么快? 乔暮不肯相信,抬头看过去,他面前的茶几上真的是一块完整的拼图,海底世界,颜色复杂,看上去难度不小。 “你是怎么拼的?你是不是照着图纸?这是作弊。”她只能想到这个,照着图纸会容易拼很多,她和傅丞睿比赛向来不看图纸,还有他们足足比傅景朝早了好几分钟,怎么他倒成了胜利者。 “按色系拼,速度会很快。”他靠向身后的沙发,慵懒的交叠双腿。 乔暮转头看到茶几上根本没展开的图纸,摸了摸鼻子,好吧,也许他没撒谎。 她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傅丞睿,小家伙的脸蛋上倒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对输给他老爹显得习以为常。 这就看得出来,其实在傅丞睿心目中,对他爹的强大和睿智还是毋庸置疑的。 这么一发觉,她倒觉得傅丞睿和傅景朝这对父子间的关系其实还有缓和的余地。 不如,她趁机多给他们培养点父子相处的时光。 乔暮清了清喉咙,指着傅景朝拼好的拼图对傅丞睿道:“小睿睿,你要不要跟你爹换着拼?这次同一时间开始拼怎么样?” 傅丞睿盯着乔暮,眼神在问:“那你呢?” “我啊。”乔暮眼微微一笑,“我要去楼上工作,看剧本,明天开始要有好几天马不停蹄的工作,到时候可能忙到没时间看剧本,所以我现在要抓紧。” 傅丞睿听说暮姐姐有工作,懂事的没有再坚持,默默的开始拆自己面前的拼图往铁盒子里装。 乔暮见此悄悄与傅景朝对口型,连加比手势:“你陪他玩,我上去。” 傅景朝倚在沙发里没动,俊朗的脸上一片沉静,跟没听见似的。 她看他这样,又见傅丞睿很认真的在拆拼图,长长的睫毛在粉白的小脸蛋上投下阴影,对她的话配合极了。 只得绕过茶几,坐到傅景朝旁边的位置上,动手拆他的拼图。 腰上,男人的手臂不动声色的缠上来,她僵了一下,忍不住看他一眼,叫了他一声:“傅景朝。” “嗯?”他低下头,俊脸与她仅有一公分的距离,呼吸交融,眉梢挑起:“如果有人说话不算数,你说我要怎么办?” 她听出来他指的是她答应陪他一天的事情,乔暮抿唇轻语:“我这不是给你和你儿子制造独处的机会嘛,小睿睿长大了,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你这个当爸爸的再不抓紧机会和他把关系缓和下来,你想等到什么时候?等到他长大娶媳妇?” “就你想得最多。”傅景朝愈发亲昵的靠近她,额头蹭了下她的脑袋:“所以,你就跑到楼上躲起来?” “谁躲起来?我不是说了吗?我是去工作。”乔暮小声为自己争辩,手上不敢怠慢,赶紧拆拼图,等会傅丞睿拆完自己的,就要过来交换。 两百片拼图,拆起来很费劲,身边的男人一点忙都不帮,皇帝老爷般靠在沙发里,偏偏还不老实,大手总是在她腰上来回游移。 乔暮拆好拼图,拍掉腰上不安分的大手,把铁盒盖上与傅丞睿做交换。 她准备起身上楼,男人的手拉住她的手腕,她垂眸看着拉住自己的男人,“怎么了?” “奖励。”他说的漫不经心。 乔暮飞快的看了一眼傅丞睿,低下身在他脸上啜了一口,不料一转头对上傅丞睿的视线,她尴尬的笑笑,俯身也在小家伙嫩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楼梯上铺着很厚的地毯,走在上面没有声息,每一个台阶上早已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踩在上面柔软舒适。 乔暮走在楼梯上,安静、整洁,心情说不出的好。 第一次,觉得这么大的扇子原来这么温暖,并不空旷。 她走到二楼,悄悄趴在精致的扶手上往下看,客厅内一大一小各占一角在搭拼图,认真严肃的眉眼,一模一样的侧脸线条,连薄薄的唇片抿起的弧度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多年之后,乔暮依然记得这一幕,记得这对父子俩默默的低头玩拼图的画面,那么温馨的画面,流动着的是世上最简单也是最深沉的温情。 傅丞睿从小很缺少爱,傅芷荨不在身边,傅景朝又是个严父,可以说这孩子长大了能懂事乖巧,真的很不容易。 多少个含着金汤匙的富家小少爷脾气娇纵任性,一不如意就大吵大闹,发火摔东西,傅丞睿真的不一样,懂礼貌,头脑聪明,又不喜欢炫耀,看得出来这个小家伙长大了又是一个翻版的傅景朝。 后妈…… 猝不及防的,奶奶的话跳进耳朵里。 她要当傅丞睿的后妈吗? 想想好象并不排斥,还有点期待…… 啊……是不是想多了……怎么想到后妈那个字眼上去了。 乔暮挥去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脸红心跳的加快脚步,几乎是一蹦一跳的跑上楼梯。 书房,昨晚傅芷荨闹了一场之后保姆们连夜做了整理,已经恢复原样,完全看不出任何痕迹。 昨天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乔暮大体也能猜出来,因此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从抽屉里翻出厚重的剧本,吐出一口气,定了定心神,开始专心读剧本。 权佑健说后面有吻戏和床戏,乔暮不由加快了阅读的速度。 看得正入神,手机震动,有电话进来。 “喂,哪位?”她眼睛盯着剧本上的字,下意识的接电话道。 “小乔,是我。”话筒里高冷的嗓音中透着一丝温色。 她霎时听出是谁的声音来,随手往后翻了几页纸,笑着说:“权大哥,我在看剧本呢,马上要看到你说的吻戏和床戏,说实话,我有点小紧张。” 权佑健微微叹息:“上次的电话给你造成了不小的压力,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 “没关系的,权大哥。”乔暮忙说:“不怪你,吻戏之类的是演员的必修课,权大哥你也是好心提醒我,我好有个提前的心理准备。” 权佑健听着她善解人意的语气,缓了语气笑:“我已经差不多快看完剧本了,打电话来是想问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可以问我,明天我有通告,短时间内可能不在国内。” “那……我关注你微博吧。” “可以。”权佑健爽快的答应。 通完话,乔暮第一时间关注了权佑健,很快,权佑健也关注了她,并转发了一条她上次发的微博,就是那张她和百合花合影的那张,并写上:漂亮的女孩有花戴,善良的女孩有人爱。 权佑健的微博粉丝七千多万,一举一动倍受关注,这条转发微博一出,粉丝纷纷在下面留言,不过权佑健的粉丝相对理智一些,留言大多是夸乔暮漂亮,说两人很有cp感,期待两人在新剧中的精彩合作等等。 不像乔暮每次发一条微博出来,评论下面满满是黑粉。 乔暮叹了口气,人比人气死人,看来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权佑健从没有背景,没有资源,再到今天的地位和号召力,以及巨大影响力,靠的是他个人的努力。 乔暮,你与权大哥不能比,但路是人走出来的,你也要加油! 不知道看了多久,乔暮眼看要看到吻戏那场戏,手机突然震动,瞄了一眼,屏幕上显示有视频申请。 她看了眼时间,十点五十七分,是齐霜的视频。 赶紧点击接受。 齐霜的脸出现在视频里,乔暮看着齐霜的气色不错:“婚礼准备得怎么样了?” “反正不用我操心,我只要当个现成的新娘。”齐霜说完又道:“对了,一会我们准备出发,下午大概四点到漓城。” “你们?” “对啊,傅司宸说明天是傅丞睿第一天上学,他就这么一个亲侄子,无论如何他也要去给傅丞睿打气,所以我们和傅丞睿的爷爷奶奶一起坐飞机赶过去。” “……” 傅父傅母今天过来的话,大家就要处在同一个屋檐下,一想到他们那天在香榭园对她的态度,乔暮突然感觉到了空前的压力。 “行了,不跟你说了,傅司宸在催了,具体的等我到了琉璃湾再跟你说。”齐霜显得很匆忙,说了两句就断了视频。 乔暮拿着手机出了好一会的神,连书房门被推开,她都没发觉,直到肩上多了一双手,男人清冽的气息笼罩而下,她才惊醒。 “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傅景朝薄唇掀动,贴在她耳边吐出热气。 “没想什么,齐霜说她下午和傅司宸,还有你爸妈一起坐飞机过来。”她呼吸有点乱,初经人事的她异常敏感,这么近距离的听着他的声音,一下子手心里全是汗,猛的别开脸去:“你别靠我这么近。” “为什么不能靠你这么近?暮暮,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他磁性的声线低喃,一只手支在书桌上,另一只手抚在她后背,掌心烫热,结实健硕的胸口靠近她,将椅子里的她整个圈在手臂范围之内。 乔暮只感到坐如针毡,挣扎着想要起身,起了一半,傅景朝单手霸道的箍住了她纤细的腰,高大的身影霍然挤进了椅子里。 他稍用力一带,她坐在他腿上,臀下,男人大腿结实有力,她只觉得烫,这种烫很特殊,像有无数股电流从臀上涌进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寸肌肤,直达心脏。 这样的姿势,这样的坐法,让乔暮惊慌,口干舌燥,发出的嗓音娇滴滴的很:“傅景朝,你干什么?” 吻从她耳后蔓延到腮帮,再到她的唇角,停在那里,低沉暗哑道:“当然是干你。” 这样的对话似曾相识,乔暮不是第一次听,整个人仍羞涩的手脚趾蜷了蜷,身体被他困住,不断想躲,可还能躲到哪里去,心跳顿如小鹿,换了另一个亲密的称呼:“二哥,你别闹,我还得看剧本呢,剧组里其它主演把剧本都看完了,我才看了三分之二。” 她去掰他的手,反倒被他扣住,两人十指紧扣。 “你说的其它主演,是那个权佑健?” 她撞进他讳莫如深的瞳孔内,“你不是不关心汉皇娱乐的事吗?” “知道吗?就算我不去关心,也有的是途径想让我知道。”他不等她反应过来,霸道的吻盖上来。 乔暮呼吸都被夺去,空出一只手用力推他的肩,他纹丝不动,唇更用力吮着她。 慢慢的,她的身体力气像被他抽空了,浑身发麻,他的吻细腻温柔,令她难以招架,难以自持的哼吟出声。 等等。 她怎么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这里可是书房,还是在椅子上。 乔暮不知哪来的力气推他,两人呼吸都不稳,偌大的书房内刹那间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原本涣散的眸子这才有了焦距,乔暮低着脑袋,压着喉咙里的喘息说:“是傅司宸告诉你的吗?” 想来应该是了,傅司宸力捧她,看的就是傅景朝的面子,那么大的制作,以傅司宸崇拜傅景朝的角度来看,肯定会汇报给傅景朝。 傅景朝再次用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低低嗯了一声,在她鼻尖上咬了一口:“离权佑健远一点,不然他当不成这个男主。” 他咬得粗鲁,她鼻尖上一阵疼痛袭来,伸手捂住鼻子嘟嚷着说:“跟你说过了,我和他打电话聊的都是工作,没有私人关系。”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再说,我还没问你昨晚为什么跳窗呢?” “现在才问,秋后算账?”傅景朝低笑着拨开她的小手,动作轻柔的给她揉鼻子:“你不是看到了,那种情况,她逼我到窗台那儿,我除了跳下去,还有什么选择?” “你可以推开她啊,跳窗做什么?” 他不说话,勾唇笑。 乔暮渐渐懂了,那种时候傅芷荨全身上下没穿衣服,他怎么推?要是推的话岂不是要碰到傅芷荨的身体吗? 他们又不是没有过关系,要不然傅丞睿从哪来的,他这么避嫌,宁可跳窗也不碰傅芷荨一下。 是因为她? 乔暮心口甜滋滋的,小手环着他的脖子,坐在他腿上问他:“傅芷荨吃了什么药啊?” “你看不出来?” “我又不懂。” “你不懂,难道我就该懂?” 切,这人! 不说拉倒,反正他没碰傅芷荨,后来和她滚了床单,这就够了! “你是为了我才跳窗的吗?” 他无奈,看她鼻尖不红了,改为捏她粉嫩的腮帮:“不是为了你那是为了谁?” 她猜是一回事,亲口听他说又是另一回事,乔暮心里的甜蜜浓稠快溢出来,问了一个她从来没有触及过的话题:“你和傅芷荨为什么会分手?” 傅景朝周围的气压莫名一低,手指撩了撩她的长发,淡淡的看她:“过去的事,没什么可提的。” 她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是因为她背叛了你吗?” 傅景朝闻言没什么太大的面部表情,黝黑的眸底如千年冰湖,晦涩难懂,薄唇动了动:“没有的事,你的小脑瓜里能不能不要瞎想?” “我才没有瞎想,我是好奇。”乔暮手指把玩着他衬衫领口下面的第二颗钮扣,他今天休息在家,穿了件休闲的白色衬衫,深色长裤,衬衫穿得很随意,领口的钮扣解开两颗,慵懒中透着股性感。 当她把玩着第二颗钮扣的时候,手指若有似无的抚过他的胸口,他一把攥住她的小手:“想让我在这里要你?嗯?” “不要!”乔暮脸红了一下,抽出自己的手,转开话题说:“拼图比赛完了?” “不完了我能上来找你?”他轻笑。 “那谁赢了?” “当然是我赢了。”他埋脸在她颈间,两具身体这么亲密无间的贴着,他又刚刚开荤,尝过男女间销魂的情欲,根本经不起什么撩拨,很快起了反应。 “你一个三十岁的人赢了一个七岁的孩子,有什么好高兴的?”乔暮不服气的替傅丞睿说话,刚一说完,很快感觉好象臀部有什么东西抵着自己,意识到了什么,脸红起来推他:“我……我下去看看。” 下一瞬,她被他横抱起来,愉悦道:“欢迎乔小姐的检阅。” “你放我下来。”乔暮拧他的手臂:“你这样像什么话?” “我抱我女朋友有错?” “反正你别抱着我。”她急了。 他见她这样没再勉强,把她放到地上,牵住她的手,放在薄唇前亲了一下:“是不是在担心我父母会过来?” 她咬唇:“是也不是。” “嗯?” “你父母过来也没事啊,我刚好答应了爷爷奶奶要搬回去跟他们住,吃完饭我还要回公寓收拾点东西。” 他握紧了她的手指,声音骤然冰冷:“不行!” 她答应了今天所有的时间都属于他,上午被睿儿和剧本占据,吃过饭她却要走,她把他当成什么了?牛郎? 乔暮为难的看着他黑沉的脸,小手拉了拉他的大手:“我也不想的,你知道的我和乔元敬夫妻关系闹得很僵,不是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回去。” “那是为什么?” “因为爷爷。”乔暮垂下小脸,眼睛里有了雾气,“他活不了多久……肝癌晚期。” 一阵沉默,傅景朝无声的拥紧了她,大掌轻轻抚着她的背。 乔暮想告诉他爷爷给她讲的那些事,话到嘴边,“成豪”二字闪在眼前,他手里有成豪的收购协议书,而爷爷手中有成豪的股份。 这两者会有关系吗? 有的话,爷爷为什么没说。 昨天爷爷连陈年往事都说了出来,不可能不告诉她这件事。 可能爷爷根本不知道,自然无从说起。 乔暮不由悄悄打量身边的男人,那份收购协议书是名字巧合,或是另有隐情?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话到嘴边又咽下去。 等她回到乔家,再和爷爷详谈下成豪的事,看爷爷怎么说再做打算。 客厅。 傅丞睿小朋友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里看电视,看到乔暮和傅景朝手牵手,小身影奔过去拉住乔暮的手,指着茶几上两副拼好的拼图,似在求表扬。 “小睿睿真棒!”乔暮故意不提谁输谁赢的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 傅景朝盯着她泛红的手背,蹙眉:“你的手怎么回事?” 乔暮抬手看了眼自己的手背,不在意的笑了声说:“没事,是玩新的拼图造成的,我对新的木质过敏,过一会就没事了。” 傅景朝的目光在她手上停了停,随即垂下眼帘,傅丞睿那只小手上也冒出了红红点点,虽不那么严重,但多少会让人无法忽视。 乔暮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呀了一声,急忙拉起傅丞睿的小手:“小睿睿,你的手怎么也过敏了?” 傅丞睿乖乖的让她握着手,眼睛看着傅景朝。 傅景朝沉声解释:“睿儿和你一样,对这些刚拆封的木头玩具过敏。” “要不要紧?你疼不疼?痒不痒?我去给你擦个药膏。”乔暮抓着傅丞睿的小手,心疼的脸都皱了起来,仿佛她没事,只有傅丞睿一个人过敏难受似的。 傅丞睿摇了摇小脑袋,意思是自己不要紧。 乔暮却满脑子是“小睿睿过敏了,快去找药膏”的声音,手上挣开了傅景朝的大手,对傅丞睿说了句:“我去拿药,你等我。”继而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起药箱来,完全忘了向别人打听药箱的下落。 傅丞睿不太理解乔暮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在客厅里乱转,他询问的眼神看向他爹。 傅景朝盯着乔暮慌慌张张的身影,漆黑的眸中忍不住蓄起笑:“找药箱要问江叔,平常这些东西都是他在整理。” 乔暮这才想起来要找管家,忙跑了出去,不一会,她满头大汗的抱着药箱进来,身后跟着管家。 乔暮在给傅丞睿抹药膏的时候,听到管家在向傅景朝征询意见:“少爷,老爷夫人这次的行程不知道怎么被w军区那边知道了,刚才打了电话过来说那边今天会准时安排车在机场接老爷夫人。您看……” 第130章 不准和其它男演员走得很近 “他们要接就让他们接。”傅景朝沉稳的嗓音道:“上次我父亲没打招呼过来,事后林伯伯亲自打电话怪我没告诉他,他们是多年老战友,叙叙旧是难免的。” 管家微微一颌首,退下了。 乔暮把药膏盖拧好放进药箱,嘟起红唇对着傅丞睿的小手背轻柔的吹了吹:“过一会就好了。” 暮姐姐真好呀,傅丞睿点点头小脑袋,小脸上带着开心的笑。 “擦完了?”正在这时,一道冷淡的嗓音插进来,傅景朝迈着长腿走过来。 “嗯,擦完了,你帮我把药箱还给管家。”乔暮还握着傅丞睿的小手。 “药箱放着,自然会有人来收。”傅景朝不满被冷落,面无表情的拽起她的手,把人拉起来,一路拽进电梯。 “你做什么?”乔暮挣开他的手,揉着被他抓疼的手腕。 他哼了一声,按着她的肩,把人拉进怀里:“有空关心别人,怎么没空关心关心我?” “什么别人?那是你儿子好不好?”她无语,“傅先生怎么了,你也过敏?” 傅景朝快被这丫头的迟钝劲给气死了,搂紧她的肩膀,凑在她耳边说:“离午饭还有点时间,得亲你抱你一会儿,不然今天不放你走。” 乔暮:“……” 她胸腔里的一颗心砰砰乱跳,别过脸去。 傅景朝看她绯红的脸色,低低笑了,“难道你不想?午饭后你走了,这一隔可就是好几天见不着面……” “别说了。”她红着脸,一下捂住他的唇。 傅景朝趁机从她的手掌吻起,再到每根手指,手臂、脖颈、下巴……再吻上她的唇。 乔暮没有推他,他说的没错,今天这一分开,要好几天见不到了。 心里阵阵不舍,她依着本能,双手挂住他的脖子,回应他的吻。 两人呼吸乱了起来,她的手从他衬衣下面探进去,引得他喉间低喘,红了双眼。 到最后两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滚到床上去的。 这一次的索取,他不像昨夜那样急躁或粗暴,很温柔细致、耐心缱绻。 乔暮整个人前所未有的放松,当他要进来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小声说:“你没戴那个。” 那个…… 他自然听懂了是哪个。 “全用完了。”他隐忍着体内想要她的疼痛,在她雪颈上咬了一口。 她眼神迷离的看他,小手拉了他一下,脸更潮红了:“哦,没关系,我事后吃药也可以。” “吃药伤身。”沉吟后,他咬咬牙:“我去买避孕套。” 乔暮后悔起来,时间不早了,马上要吃饭了,他这一趟出去再回来起码得半个小时。 “不用了。”她两手抱他更紧,不想他把时间浪费在路上:“现在医学发达,吃药也没什么损伤。” “怎么没损伤?”傅景朝眉头紧拧:“是药都有副作用。” 他克制着想要把她压在身下好好要个遍的冲动,不去看她光洁诱人的身体,拉过薄被盖上,逼着自己下床,沙哑的叮嘱她:“我快去快回,你不许乱跑,就等在这儿,等我回来。” 乔暮看他心疼自己的语气,心里甜蜜不已,又见他真的套上长裤,准备出去,她却突然不想让他走,怪她多嘴,其实他做不做措施真的没关系,六年前医生就宣判了她无法生育的事实,他不做措施真的没多大的影响。 “等等。”她低唤他一声,红着腮帮从被子里滑出来。 这样的视觉冲击,男人的眸色暗了几分,心中微荡,眯眼看着她什么都没穿,赤足奔到面前,搂过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香软的身体紧贴着他,属于她的香味弥漫,勾起他刚压下去的欲火。 “乖,我很快回来。”他嗓音不稳,完全变了调,像呓语。 她不出声,水眸流波,桃腮泛着朵朵红晕,香甜的舌头吻着他,两只纤细的手臂更是大胆的在解他裤子上的皮带。 该死的,这小丫头在引诱他,他的定力在她面前转眼为零。 “小妖精,先办了你再说。”他轻哼出声,直接把她扔到了床上,压上去…… 没过多久,被欺负折磨的够呛的乔暮后悔得要命,不该那么大胆的勾引他,结果她自食恶果。 两人一起攀上云端,他亲着她迷乱微张的红唇,霸气的宣布:“暮暮,你已经彻彻底底是我的女人,出去的这几天不准你和其它男演员走很近,也不许搞暧昧传绯闻,听到了么?” 乔暮这时听得出来,他对她和权佑健真的很吃醋。 她咯咯笑了起来,胡乱的点头,唇角微翘,他在她里面没有急着离开,她嗓音微喘的说:“我拍戏难免会和男演员合作,正常交朋友也不可以么?” “当然可以。”他倒没有在这一点上过度表现占有和控制欲,话锋一转,加了一句:“男性朋友没问题,就像你和席英轩、贺子瀚,保持合理的距离。” 她撇撇唇,下颚轻轻压在他肩膀上,嘟嚷:“那你呢?你就没有女性朋友?” 他大掌托起她精致小巧的下颚,将她的脸抬起来,一字一句敲在她耳膜:“我没有女性朋友,有的话,你大可以吃醋吃回来。” 他的事业做得那么大,工作上要接触到很多人,难免会有漂亮迷人的女强人,他就没有心动过? 她抿唇笑,小手抚上他的后背,摸到一手的粘腻,他身上遍布细细的汗水,提醒着两人刚才有多激情四射。 时间差不多了,午饭时间快到了,到时候保姆们会过来敲门。 他抱她去浴室洗澡,两人在浴室待了好一会儿,因为他又忍不住要了她一次。 这一次乔暮彻底没了力气,身体瘫软如泥,他抱着她在花洒下面,用温暖的水流给她冲洗。 乔暮懒洋洋的享受着他温柔的待遇,昨晚开始所有的感受都那么甜,像整个世界冒着粉红色的甜蜜泡泡。 也许是这场欢爱如久旱逢甘露般望眼欲穿了太久,整个人的心理和感受变得截然不同,发生了更深层次的变化。 她开始想象没有他的日子会有多灰暗,开始莫名就多出许多的眷恋不舍。 突然不想工作,不想宣传新片,不想离开他,就想这样过着小小的,甜蜜的生活。 耳边男人的呼吸急促,紧窒炽热的包围让他又有了反应,但他克制住了,没敢再要她第二次。 这小丫头身体娇嫩,又是初尝人事,这么密集的索要,怕她承受不了。 重新回到床上。 他用宽大的浴巾裹了她放在床边上坐着,起身给她找来了一条长袖的浅粉色针织连衣裙,修身款,长度是一路到脚踝的那种。 乔暮看了一眼之前被他脱了扔在门后的开衩连衣裙,大抵知道他是不想让她露太多,事实上就算他肯的话,她也不敢再穿那种了,因为她身上现在又多了很多吻痕,这次连她手臂上都有,抿唇羞涩的笑,乖乖任他摆布。 “我去冲个澡,你去帮我挑件衣服,嗯?”他下半身只匆匆围了条浴巾,捧起她的脸啜了两口,声音微哑的哄着她。 “哦。” 她重新给他挑了干净的衬衣和长裤,保姆在敲门,她走过去打开。 “乔小姐,吃饭了。”小桃微笑着站在门口,眼睛却不小心看到满地乱扔的男女衣服和内衣,整个人都呆住了,她好象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知道了,马上下去。”乔暮急忙关上门,把衬衣和长裤放到床上,弯腰一一捡起地上两人的衣服。 听着浴室的水声,估计他一时半会洗不完,她看了一眼床单,有一片湿了。 这么放着不行啊。 她咬唇动手把床单换下来,想重新换新的上去,却不知道到哪儿找新的,早上好象看到他换了床单,应该是从衣帽间拿出来的。 遂钻进衣帽间找起来。 傅景朝冲完澡出来,深眸敏锐的在房间内巡视,地上的衣物没了,床上空空的,之前的床单揉得很乱被扔在角落,乔暮不知所踪。 “暮暮?”他唤了一声,猜测她可能下楼了,目光定在沙发上的衬衣长裤上,走过去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起长裤。 电话铃声响起,他长裤套了一半,拉上裤子拉链,光着精壮的上身拿起手机,按下免提,边听电话边拿起衬衣穿上。 “傅总。”罗泉的声音从电话里流出来:“刘先民和另外几个股东按捺不住,今天一连给我打了三个电话,问您今天有没有空,想请您吃饭。” 傅景朝黑眸眯了眯,闪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锐芒:“告诉他,今天没空,可以约在明天晚上。” 罗泉停了会:“那我现在去回复他们。” “别急。”傅景朝慢条斯理说道,声线明显阴冷下来,“你先关机,等晚上再回复过去。” 罗泉跟在傅景朝身边多年,立刻明白傅总使的是欲擒故纵的手段,忙说道:“好的,傅总,我这就关机。” 傅景朝扣着手上的钮扣,弯腰点击屏幕,挂断电话。 隔着一道门,乔暮把外面的通话听了个大概,她没多在意,他生意上的事她不懂,关注那么多也没什么用。 翻了一会儿衣柜,她总算在角落里的抽屉里找到了一整套崭新的真丝床单和被罩。 乔暮欣喜的抱在手里出去,傅景朝正走到门口,听到动静回过身,抹去眼底的寒凉,一双捉摸不透的黑眸扫了她一眼,无奈的掀唇:“原来你没下去,刚刚叫了你半天,怎么不理我?” 第131章 男友力MAX “是吗?我在找新的床单,可能没听见。”乔暮忙着铺床单呢,也没看他,铺得整整齐齐之后,她又把被套给换了,蚕丝薄被叠整齐放在床上,弄好这一切,她满意的拍拍手:“好了。” “你今天又不睡这儿,弄这么整齐干什么?”他走过来揉了揉她的长发,眼神深邃幽暗。 “你晚上不睡床吗?”她嘟唇白他一眼,继而揪住他的衣领逼问他:“是不是我不在了,你打算在外面找女人啊?” 傅景朝垂眸笑声愉悦,更大力的揉她的头发:“都被你榨干了,我哪来的精力?再说,外面的女人有你好看?” 嘻嘻,这话她爱听。 乔暮双手搂上他的脖子,开心的跳起来对着他薄唇连亲好几下,有点得意忘形:“我哪儿好看啊?” “哪哪儿都好看。”他低笑,双掌在她小翘臀上按了按,低沉暧昧的嗓音似在回味:“尤其是不穿衣服的时候,最好看。” “……” 乔暮红着脸噘唇骂了 声流氓,推开他,率先跑了下去。 傅景朝很快追了上去,趁她不注意将她抱了起来,引得她尖叫:“傅景朝,你放我下去。” “不放!”男人的嗓音霸道中带着笑。 “啊……我……我道歉,不骂你流氓了……” “不行!” “讨厌,你快放我下来……” …… 楼下,保姆们清晰的听到上面两人的笑闹声,大家心照不宣,各做各的事。 当然也有胆大的,边做事边交头接耳起来。 “昨晚傅小姐在傅先生书房里闹了那么一出后,不知道事情怎么传到了夫人那儿。” “你怎么知道?” “早上管家接到香榭园的电话,我在旁边干活听到的,管家没敢隐瞒,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 顿时四周响起一阵抽气声,昨晚管家对所有的下人发出警告不允许把昨晚傅小姐的事传出去,怎么今天消息就传到了香榭园。 “香榭园那边怎么说?” “这我哪知道?我只看出来管家脸色很不好,好象香榭园那边挺生气的。” “能不生气吗?老爷夫人挺喜欢傅小姐的,一直拿她当亲女儿看待,她倒好,衣服都不穿,在书房勾引傅先生。傅家在帝都那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向来家风清白,这下好好,说不定事情已经在帝都满城传开了,乱伦这种事情可算是丢了大脸……” “嘘!你小声点儿,不怕被听到,把你给开了……” “怕什么?是傅小姐不检点,想勾引自己的堂哥,傅先生什么也没做,后来被逼的都跳窗了……” “就是啊,傅小姐也有点太不要脸了,平常看着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活不用干了?”突然管家严厉的声音传来。 保姆们立刻噤若寒蝉,低头忙碌起来。 管家转身,长叹了口气,昨晚的事他知道瞒不了多久,俗话说丑事传千里,他再警告下人也没用,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恰好傅景朝手里牵着乔暮从楼上下来,看到管家在叹气,便问:“怎么了?江叔。” 管家想了想,知道瞒不住了,下午老爷夫人就要过来,到时候肯定要兴师问罪,索性提前告诉少爷,好让少爷有个应对的说法。 管家趴在傅景朝耳边一阵耳语,乔暮离他们近,听了个大概,抿唇不语。 这种事情终究纸包不住火,琉璃湾别墅人多嘴杂,保不齐哪个下人一时口快给泄露出去。 这次的事傅芷荨确实做得欠考虑,她别的不担心,唯一担心的是傅芷荨是傅丞睿亲妈的事会被挖出来,那样对小家伙的伤害真的很大。 身后响起脚步声,乔暮看到傅丞睿从楼上下来,怕小家伙听到什么,忙走上去和小家伙说话:“明天上学书包收拾好了吗?记得带文具盒哦。” 傅丞睿郑重的点点小脑袋,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等暮阿姨这次工作回来,以后有空天天送你上学好吗?”乔暮将手放在小家伙的小肩上,想着他那个犯浑的亲妈,更心疼这孩子了。 真的吗? 太好了,暮阿姨以后天天送我上学。 傅丞睿期待无比的看着她,眼睛里有细碎的光芒在闪耀。 乔暮看得心中一阵揪疼,她牵着小家伙的小手往餐厅走,吃饭的时候她依然坐在小家伙的旁边,引得傅景朝的脸色一直黑着。 她才不管他,他儿子的醋也要吃,真小气! 不过虽这样想,她心里的甜度可是一点不感觉少,夹了一块糖醋排骨伸长手臂放到他碗里,总算看到他的脸色缓和了一些,看着她的目光变提暖暖的,甚至唇角还勾了抹笑。 一顿饭,两大一小吃得都很开心。 饭后,傅丞睿舍不得她走,乔暮在他小脸蛋上左右亲了好几下,小家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朝坐在车中的她挥手。 车子开出别墅大门,望着小身影孤单的站在偌大的庭院里朝她摇手,乔暮鼻头泛酸,真的好舍不得,不知道什么原因,每次和小家伙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心都是软软的,以前也没发现她这么喜欢孩子。 “舍不得今天干脆别走,明天一早我送你去机场。”傅景朝亲自开车送她。 乔暮吸了吸鼻子,嗓音哽咽:“可是我答应了爷爷奶奶要陪他们的,特别是我爷爷,真的时间不多了。” 傅景朝无声的看她一眼,转头继续开车:“世人皆有一死!谁都逃不了。” 话虽如此,她仍觉得难以接受。 车子开到公寓楼下,乔暮下车,傅景朝跟着下来,左手自然的接过她手中沉甸甸的包,另一只大手亲密的牵住她的小手:“我送你上去。” 下午两点左右的样子,公寓楼下来往的艺人不多,他们这么堂而皇之的牵手从豪车里下来,几个路过的艺人自然瞪得眼珠子都出来了。 高高低低的议论声也跟着响起。 “我……我眼没瞎吧?大老板亲自开车送乔暮?他手里拎着的是……女包,乔暮的!老天,大老板还给乔暮拎包……” “有什么奇怪的,大老板不是对外公布了乔暮是他女朋友吗?送乔暮回来没毛病!不过给女朋友拎包,大老板好体贴。” “敢情咱们之前全部错了,大老板原来喜欢的是乔暮啊,那戚子嘉算怎么回事?” “你这话不前后矛盾么,大老板前几次出现在这里,找的不是戚子嘉,是乔暮。戚子嘉有够不要脸的,居然一直以大老板的女朋友自居,这下打脸了吧?” “靠,真不要脸,之前我为了讨好她送了她一套化妆品,一万多块呢,我得要回来……” 大家正说着,戚子嘉的身影从外面进来,一眼看到了等电梯的两个身影,脸色一白,下意识的就转身,被几个艺人拦住了。 “姓戚的,你给我站住!” “装什么聋子?把我的化妆品还给我……” “我没拿你的化妆品。”戚子嘉期期艾艾的声音。 “没拿?那我的化妆品送给谁了?别废话,赶紧把我的化妆品还给我,你又不是总裁夫人,用那么好的化妆品干什么?长成这样,暴殄天物。” “对不起,化妆品我……我用得差不多了。” “那你也得还回来!!!” “我没钱……” “没钱?你唬谁呐?你可是汉皇花了几百万签回来的,你会没钱?” “是真的,那张支票我兑现不了,找了汉皇高层,他们让我去找瑞士银行……”戚子嘉声音有着哭腔。 “照我看,她就是哭穷,要么就是买了名牌包和首饰珠宝。走,去她公寓里搜,不信找不到……” 角落里争执的声音很小,乔暮听得很清楚,她没回头,低头盯着被男人牵着的小手发呆,心里一半甜蜜一半忧伤。 她这二十二岁的岁月里,多舛的命运总是爱跟她开玩笑,每次总在她自以为得到天长地久的温情之后又一次无情的夺走,她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坚持,原来不是。 她开始怕了,害怕这一次又是一次如同烟花般的短暂绚烂。 电梯到了,傅景朝冷冷的抿了下唇角,湛黑的眉眼像一望无际的深海,面不改色的牵着她的手进去。 乔暮神色怔怔的仰脸看他,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看上去坚毅凌厉,在人前,他一向如此,冰山般生人勿近的面孔,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他会展现出另外柔情的一面。 她深深的感觉到自己对于他来说是特别的,哪怕他从来没有说过关于情感的话题。 男人嘛,都这样,不喜欢把情啊爱啊的挂在嘴边,那样显得油嘴滑舌,她更喜欢他这样的,不说,但该他做的,不该他做的,事无巨细,360度无死角的全都做了。 眼睛再一次下滑到他给她拎包的动作上,与他矜贵的气质一点不违和。 嗯,她想到了一个网络词汇——男友力max! 乔暮心口尽是浓浓的甜与暖,她想,她已经认定了这个男人,剩下的一切交给时间。 “暮暮,在想什么?笑成这样?”低沉的男声骤然响起。 乔暮收回思绪,歪着脑袋藏起了自己的小心事,无辜的笑着说:“没想什么,你跟我上来是想继续当司机,送我去乔宅吗?” 傅景朝唇角溢着一丝笑说,“嗯,怕你行李太重,我送你过去。明早你直接从乔宅走?” “嗯,公司到时候会有车接我。”她吸了口气,另一只手环上他的手臂,亲密的靠在他身边。 想着有好几天见不到他了,心里像被塞了一团棉花,涩涩的堵得慌,真是想控制都控制不住啊。 傅景朝看着她突然小鸟依人的往身上自己贴,唇畔上扬,心情跟着愉悦起来。 手臂从她小手里抽出来,下一秒,乔暮整个被拉入男性浓郁的怀抱,傅景朝从后面搂住她的腰,低低的叹息在她耳侧溢出:“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 乔暮很喜欢这样被他抱着,宛如她是他掌心的宝贝,但是这里是汉皇艺人公寓,半途很有可能会有别的艺人进来,她像被烫伤一样去揪他的手臂,奈何她力气小,只能叫他:“二哥。” 傅景朝嗯了一声,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懒懒的嗓音像个无赖:“有点儿渴,有点困,还有点饿。等会给我倒点水,铺好床,然后给我弄点吃的。” 乔暮:“……” 他说他渴和困她信,说他饿,打死她都不信,他们吃完饭不足一个小时好吗? 两人就这样亲密的抱着走出电梯,乔暮拿钥匙开门,他也这样无尾熊似的贴着她。 她以为他在电梯里的话说说而已,没想到进了门,他直接吩咐她:“给我倒点水。” 乔暮:“……” 她挽起袖子去烧水,电水壶好多天没用,里面积了些灰,动手清理干净才开始烧水。 水烧开了,她先给他倒了一杯送出去,放在茶几上:“有点烫,你等会喝。” 傅景朝双手放在脑后,靠在沙发里伸长双腿道:“帮我铺床,我要睡会儿。” “是——”乔暮拉长了声音,她能怎么办,只能继续认真的当个丫环。 床好多天没睡,乔暮重新换了新的床单,从卧室里出来:“床铺好了,大爷,请就寝。” 傅景朝喝完杯中的水,搁到茶几上,环上她的腰一派适闲的往里走:“侍寝。” 乔暮等进了卧室,转了个身从他手臂里出来,笑嘻嘻道:“你睡吧,大爷,奴婢要去收拾行李了。” 傅景朝没为难她,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长手长脚平躺在床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打开衣柜收拾东西。 乔暮收拾了两件衣服,转头一看,大床上男人气息平稳,竟真的睡着了。 昨晚折腾了一夜……上午他一口气又要了她两次……他不累才怪…… 乔暮咬唇想着,轻手轻脚抱了衣服出去,到外面客厅慢慢收拾行李。 她要带的东西不多,宣传的时候制作方会提供服装,一共四天,只简单的带了三套衣服和日常洗漱的用品。 后来想到要住在乔宅一阵子,只得重新动手收拾了一些衣服。 塞得有点满,乔暮拉上拉链,竖起行李箱,用手机在外卖平台点了份外卖,不到半个小时就送过来了。 墙上时间指向四点,她看了一眼在大床上沉睡的男人,蹑手蹑脚过去给他盖被子,他毫无知觉,她不忍心打扰。 乔宅离得有点远,她又要打车过去,算了下时间,现在出发的话,到乔宅也得五点多快六点的样子。 时间刚刚好,还能陪爷爷吃一顿晚饭,明天又得早走,陪不了爷爷多久了。 乔暮想着奶奶说的三个月,心脏像针戳一样痛。 吸了吸鼻子,她写了张纸条,和外卖一起放在桌子上。 晚高峰,网约车很难约到,乔暮加了几倍的价钱才约到一辆。 路上堵车,网约车走走停停,乔暮接到奶奶的电话:“奶奶,我在车上呢。” “没关系,不着急,安全第一。”奶奶慈祥的笑:“昨晚你走的时候我没跟你爷爷说,他今天早上起床后念了我一天,我说你今天肯定会过来,他不信。” “奶奶,你跟爷爷说,我今天过去陪他吃晚饭。” “好好,我这就跟他说。” 乔暮放下手机,铃声又响起来:“喂,奶奶……” “谁是你奶奶?我是你男人。”某人不快的嗓音冷哼道。 “二哥,你醒啦。”乔暮眉头跳了跳,笑眯眯的说:“我给你叫了外卖,放在桌子上,你肚子饿的话,自己热一下,记得别用外卖盒,用厨房里的保鲜盒装饭菜,高火,一分钟。” 她说的详细,某人却不领情,冷着声问她:“怎么不叫醒我?” 说好了他送她的,她倒好,趁他睡着,跑了。 “看你睡得那么香,所以没叫你。”她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的调侃:“不过大叔,你的体力有点差哦,记得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好好调养啊,要是你肾虚了,我还这么年轻,肯定忍不了,到时候可别怪我不要你。” “乔、暮!你皮痒是不是?”傅景朝气得磨牙,要是他手够长,现在早把她拽回去打屁股,敢嘲笑他体力差,他昨晚七次,上午两次,这世上有几个男人能有他这么好的体力和精力? 她还敢嘲笑他,嫌弃他? 找打! 仗着他现在拿她没办法,乔暮笑得肆无忌惮:“来啊,你打我啊。” 电话里没动静。 乔暮听了一会,盯着手机屏幕,通话时间在跳跃,显示正在通话中,可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喂,二哥?” 电话里传来男人微弱的声音。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肝疼。” “啊?你别吓我?”乔暮现在听不得‘肝’这个字,爷爷得了肝癌,他怎么也肝有毛病?是以前一直还是突然发现的? 她吓的六神无主,那头男人没好气的道:“被你气的……肝疼。” 乔暮:“……” 傅景朝握着电话坐在床边上,腰上还围着清新的田园风格的被子,拿起来闻了闻,有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味,一时间呼吸紊乱。 “暮暮。” “嗯?” “记得想我。” “才不要。” “明天开始记得每天给我打电话。” “才不要。” “你敢不打试试?”傅景朝耐心到了极限,森森的警告。 他听到电话里她低低的笑声,那么脆,像风铃,他喜欢听她笑,他几乎能想象得出来她孩子气般的窃喜表情。 那么好看,他想一直看着她笑。 电话里传来有人和她说话的声音,应该是她坐的车到了,很快电话里传来她清甜的嗓音:“不跟你说了,我到了。” “嗯,好。” 那头直接挂断电话。 乔宅外。 乔暮从网约车上下来,抬眸看见紧闭的大门,里面有几株桂花树,桂花满枝,空气中飘着很浓的香气。 她手中推着行李箱,想起以前小时候最喜欢趴在二楼窗台上闻桂花香,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微信上发给了傅景朝。 公寓内,傅景朝走出卧室,目光停在餐桌上的白色塑料袋上,手指随意拨了拨,里面是她说的外卖,旁边有张纸条,上面用秀气的字体写着:二哥,看你睡得香,我没忍心吵你。你说你要吃东西,所以我给你叫了外卖,如果凉了记得热了吃哦。 右下角的落款是:暮暮^-^ 傅景朝盯着她名字后面的符号笑脸看了片刻,暗自发笑,这小丫头还跟个孩子一样,不过这个笑脸一下子让他想起她的脸,很是生动有趣。 这时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到微信上她发了张桂花树的图片给他,他记得上次去乔宅,好象在院子里看到过,和琉璃湾别墅里的桂树很像。 乔暮站在大门外拿着手机等了两分钟,傅景朝发来信息:“你叫的外卖很难吃,我想吃你做的饭。” 想象着他皱眉盯着外卖的冷脸,乔暮扑哧笑了。 来开门的是保姆,她推着行李箱进去,一只手过来接过她的行李箱拉杆,是乔云深。 “云深哥。”乔暮抿唇笑着,伸手拨了下脸颊旁的发丝:“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乔云深温和的轮廓很英俊:“刚到一会。” 乔暮眼神有几秒的恍神,不知道云深哥知不知道爷爷病情的事。 乔云深推着她的行李箱往里走,绅士的手揽在她的肩上:“怎么这样看我?再看下去,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暗恋我。” 晕,云深哥从小到大最喜欢开这个玩笑,乐此不疲。 乔暮摸摸鼻子,随着他的脚步走向屋子,心中对即将面对乔氏夫妇的压力在这调侃中消减了不少,俏皮的耸肩说:“一直暗恋你的人不是我,是乔昕怡好吗?” 乔云深笑颜中流露出一丝纵容:“好,暮暮说是谁就是谁。” “本来就是。”乔暮吐吐舌头,乔昕怡从小到大对云深哥爱慕的眼神那么明显,瞎子都感觉到了,她才不信聪慧如云深哥,会看不出来。 “走吧,他们都在等你。”乔云深看了她好几秒,女孩弯弯的杏眸中笑容一如既往的甜美如甘泉,深埋在记忆深处的悸动浮上心头,多少个日夜,这张脸徘徊在梦里,他突然生出难言的感动。 事隔这么些年,他的暮暮终于回家了。 这一次,他保证会守护好她,不会再重蹈覆辙。 第132章 厚颜无耻 汉皇娱乐艺人公寓11楼。 罗泉确定没走错后,推开虚掩的门,他走进来没两步就看到大老板坐在餐桌前。 大老板手里是一份盖浇饭? 罗泉以为自己眼花,使劲眨了眨,这下看得没错,大老板真的在吃盖浇饭,大约是刚热过的原因,空气中飘着饭菜的香味。 “傅总。”罗泉想笑,又不敢,憋得很辛苦,借着转身关门的空档稍微咧了下嘴,转过身又恢复了原样,咳嗽了一声开口:“琉璃湾那边找不到您,之前听您的吩咐我手机关机了,电话打到了我家里,您母亲说大家都在等您回去吃晚饭。” 傅景朝随意看了眼手边电量耗尽的手机,淡定从容的吃着面前的饭菜,丝毫没有停下,马上离开的意思。 罗泉:“……” 他的内心是震惊的,一分盖浇饭而已,真有这么好吃? 好吃到傅总不顾一大家子的人在等他,窝在这个小公寓里非要吃完为止? 罗泉默默环视着这间公寓,心里渐渐有了数,这是乔暮的公寓,别说饭菜一般,估计就是难吃,大老板也不会眉头皱一下。 这可真是实力宠女人啊,他得学着点。 难怪大老板前后不过只有两个女人,却都爱他爱得死心塌地,尤其是傅家那位,居然异想天开的做出吃药勾引的事来,这下大老板没挽留成,名声倒是臭了。 他就算今天不去琉璃湾,也能想象得到傅家老爷夫人的脸色会有多难看,这么急着把傅总叫回去,恐怕与傅小姐闹的那出有关。 罗泉在等待傅景朝的过程中,天色渐黑,到了他开机打电话的时间。 走到阳台上,罗泉打开手机,短信提醒他有好几个未接电话,均是来自于刘先民。 罗泉回拨了电话过去:“刘总,十分抱歉,手机没电了,打开手机刚刚发现您的电话。” “罗助理。”刘先民在那头急不可耐的声音:“傅总什么时候有空见我?” 罗泉故意沉吟一小会:“今天恐怕不行,傅总明晚有空……” “那就明晚七点,我在秦淮会所等傅总。”刘先民迫不及待道。 “好,我会转达。”罗泉忍着笑故作正经的说完,收了线走回屋,对餐桌前的男人道:“傅总,约了明晚七点秦淮会所。” “嗯。”傅景朝阴沉沉应了一声,头也没抬。 晚上六点,乔宅。 乔暮的行李被乔云深一路拿在手里,保姆要过来接走,他拒绝了,没假手他人,一口气搬到楼上乔暮原来的房间。 环顾房间内的每一处,每一个角落,乔暮好长时间没有说话,她以为被赶出乔家后,她的房间早已不复存在,眼下发现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所有的都是她记忆中的摆设,粉色窗帘、白色书桌、hellokitty的床上用品,书架上摆着她十几岁时喜欢的小说、诗集、课本,墙上还有那时当红的男女明星照片。 好象时间静止了,一切回到了她十六岁那年。 似乎什么都没变,唯一变的是她的心境。 不再是这个家的小公主,所以不再任性,对生活多了一些领悟,对身边的人也多了一些谅解。 换个角度想想,未偿不是一件好事。 乔暮呼出一口气,斜靠在书桌边上看着自己的房间,对乔云深笑着说:“云深哥,这里是不是你帮我布置的啊?我感觉一点没变。谢谢!” “一半是,一半不是。”乔云深倒了杯水搁在她手边的书桌上,侧脸温和儒雅,:“听说你走之后大伯余怒未消,这个房间他命人全部重新装修,改成储物间,是爷爷坚持不肯动,这些年这个房间的门一直被上着锁。我不过是临时受命,只让人做了清理工作,这才能基本上保持着原貌。” 乔暮双手撑在身后的书桌上,垂头安静的听着,仿佛又回了六年前的那天,心口蔓延出形容不出来的酸软。 乔云深定定的看她一会儿,温柔的问道:“暮暮别怕,有我在,这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包括乔昕怡。” 乔暮怔愣住,没想到他会在这时提到乔昕怡。 她低头,看见自己平坦的腹部,那里曾经有一个小生命…… 撑在书桌上的两只小手握成拳,动了动唇,良久才道:“云深哥,这件事是我和她的恩怨,你没必要掺和进……” “我有必要。”乔云深温淡的打断她的话:“暮暮,这些年你受了太多的苦,这些苦不是你造成的,不应该由你承担,也该到了她还债的时候。” 他脸上的神色风轻云淡,不知什么原因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错觉。 乔暮看着他的眼睛:“云深哥,你能回来爷爷很开心,如果你和乔昕怡有什么,乔元敬肯定会维护她,到时候为难的是爷爷。我在这个家只是过客,住不了多久,别为了我让爷爷在最后的临终前走的不安心。” 讲完这些,乔暮突然意识到自己无意中泄露了爷爷的病情。 似乎早就知道了乔老太爷的病情,乔云深脸上没什么波动:“这是两码事,爷爷是爷爷,乔昕怡是乔昕怡。” “我的事我自己处理。” 乔云深颀长的身躯和她一样靠在书桌边上,淡然笃定:“没有证据,我不会轻举妄动。” 他这么说的肯定,难道他查到了当年的什么吗? 乔暮抿唇,想问,又不敢,当年的事是伤疤,一碰就疼,她已经很久没有主动去想那些事。 保姆敲门,乔云深走过去打开。 “大少爷,大小姐,晚饭时间到了。”保姆态度恭敬。 乔云深和乔暮一起下去。 乔云深掀眸瞧她:“你做好准备,先前白牧之来了,应该没走,晚餐桌上不可避免会遇到他。” 乔暮不在意的拨开挡在眼前的发丝笑笑:“来就来呗,他是乔家的乘龙快婿,他来的理所应当。” 同一时间,二楼乔昕怡卧室。 保姆上来叫吃饭,乔昕怡以补妆为由打发了白牧之先下去。 她气得在卧室来回走动,老东西真是狡猾,不声不响的把乔暮接回来住,她探过乔元敬的口风,乔元敬气归气,也没胆公然反对老东西。 来者不善,这是乔昕怡最直观的四个字,上次她偷听了老东西和乔暮的对话,知道老东西防着她,这次乔暮又搬回来住,这不是公然在挑衅她吗? 想趁她嫁出去,好谋取乔家的家产? 乔昕怡愤愤的想,但,她目前也没什么好的办法,怎么办? 一定要想个办法除掉乔暮。 不然后患无穷! 晚餐桌上,乔暮果然看到了白牧之,在乔元敬面前很受欢迎,从大女儿的男朋友,变成了二女儿的未婚夫,白牧之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尴尬。 他没有,她自然更没有。 乔老太爷今天很高兴,大孙女终于回来了,乔元敬看老太爷这么开心,倒也没有在乔暮面前板着张脸。 这顿晚餐,只听得到乔元敬不时的提起婚礼的操办事宜,言语中无一不是即将嫁女儿的兴奋难耐。 “爸爸,您干嘛这么急着把女儿嫁出去,女儿还想多陪您几年呢。”乔昕怡不时的撒娇,透露出自己对父母的不舍。 乔元敬一阵感动加感慨:“你长大了,也到了出嫁的年龄,爸爸再把你留在家,你可就成老姑娘了,到时候爸爸可就罪过了。” “不会的,爸爸,是您把我养大的,我怎么会怪你呢,是吧,牧之哥。” “对,叔叔,我不会怪您的,感谢您把昕怡教的这样好,我父母都很喜欢她。” …… 乔暮安心的当个配角,低头悄无声息的吃饭,她准备吃完饭再跟爷爷奶奶私下说明早要赶飞机的事,不料乔昕怡突然把话题引到了她身上。 “姐姐,我婚礼那天,傅景朝会陪你一起出席的哦?” 乔暮拨着碗中香软的米饭,没作声。 乔昕怡本就是试探,这下看乔暮如此反应,顿时跟着撒娇说:“前天姐姐带傅景朝来过家里,怎么只见了爷爷奶奶,没过过爸爸妈妈?连我都不在,姐姐,你把人也藏得太好了,怎么不让我见见未来的姐夫啊?” 乔暮抿紧唇,没说话,照她对乔昕怡的了解,这句话是坑,下一句才是重点。 “我还听说傅景朝有个七八岁的儿子,是真的吗?姐姐。”乔昕怡语气中满是关心,眼中却闪着幸灾乐祸。 果然,餐桌上乔元敬夫妇加上白牧之三人纷纷露出诧异的神色,傅景朝来过乔宅已经够他们吃惊了,还带了儿子? 傅景朝带着儿子登门拜访,这是什么意思? “爸。”乔元敬按捺不住了,对乔老太爷一通埋怨道:“这么大的事您怎么不跟我说一声,难怪那天你把我和简佩还有昕怡支走,说是我们一家三口好久没出去度假了,原来您打的是这个算盘。” “咋呼什么,我打这个算盘怎么了?”乔老太爷瞪了儿子一眼:“你眼里只有你二女儿,大女儿你不管不问,我这个当爷爷的能不管吗?像傅家那种人家,要是没有人给暮暮撑腰,她在人家面前只能矮三分,我不出面谁出面?你吗?” 乔元敬说不出话来了,停了一会说:“我不稀罕和傅家攀上关系,我就觉得您这件事不该瞒着我。” “我就瞒着你怎么了?你说。”乔老太爷性子火爆:“你是不是想让我给你下跪道歉?啊?你说是不是?” 乔元敬忙摇头,陪着笑脸:“看您说的,爸,我这不是就问了一句吗?您别生气,我错了还不行吗?” 乔老太爷哼了一声。 餐桌上大家都不敢发话。 乔昕怡若有所思的看着乔暮,从傅景朝公布乔暮是他女友这个消息以来,嫉妒像化成了无数只虫子在啃咬她的心,相比较傅景朝,无论从身份还是地位,能力还是家族影响力,白牧之根本不够瞧的,简直弱爆了。 实在是气人,她把乔暮的初恋抢到手,没想到乔暮一转身又遇到一个比白牧之更好的,怎么能不教她气得发疯。 那天乔老太爷把她和乔元敬夫妇支走,她就留了个心眼,买通了家里的保姆,等她回来一五一十的全告诉了她。 傅景朝有个儿子的事上流社会传得很神秘,傅家一直保密功夫做得好,没想到傅景朝会这么轻易把儿子带到乔家。 这说明傅景朝很在乎乔暮。 凭什么呀? 乔暮一个被野男人开过苞玩过的破鞋,凭什么能得到傅景朝那样男人的宠爱? 可如果把乔暮当年的丑事抖露出来,又有可能牵扯到她,兔子急了还咬人,乔暮为了抓住傅景朝那个金龟,说不定真的说出被下药,被人睡了的事。 傅景朝是什么样的男人,纵横黑白两道,他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一怒之下很有可能会动手查出当年的事。 牵一发而动全身,她冒不起这个险,只能暂时咽下这口气,再找对付乔暮的办法。 这么些年斗下来,她从来没有输过,这一回,同样如此。 乔昕怡咬牙切齿的想,乔暮,你永远是我的手下败将,这次我不会像六年前手下留情,我要把你踩在脚底,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晚饭后,乔云深回了房间,乔暮在自己房间坐了一会,敲开乔老太爷的卧室,告诉了二老明早自己要出差工作的事情。 乔老太爷精神还不错,她陪着说了会话,然后才回房。 洗了澡,躺在自己曾经的床上,乔暮睡不着,爬起来在卧室里四处走走看看,手指抚过每一处,这里每一个地方都是曾经的记忆。 心口处钝痛,她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没有傅景朝的微信。 他这会应该很忙吧,他父母加上傅司宸和齐霜一大家子全都过来了,琉璃湾别墅今天肯定很热闹,小睿睿也肯定会很开心,明天有这么多人送他去上学,虽然没有妈妈,但他有一大家子的人围在他身边…… 乔暮想着想着,不知不觉跌进梦乡。 乔昕怡今晚却睡不着,她烦躁到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不停在想怎么样把乔暮给毁了。 既要做得没有痕迹,还要一招制命。 想了很多种方法,乔昕怡都觉得不妥,乔暮跟了傅景朝,一点小手段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很快就能化解。 乔昕怡烦到掀开被子,找了两颗安眠药出来吞进胃里,躺在床上依然没有睡意。 明天正式开始路演由她担当女主角的大戏《遮你一世尘烟》,她必须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大家面前,可她怎么都睡不着。 乔昕怡快气疯了,她知道心病还要心药医,她的心病就是乔暮。 这块心病不除,她就很难睡着。 手机铃声在卧室里大响,谁啊大半夜打什么电话,乔昕怡恼怒的抓起手机,一看是个奇怪的号码,好象不是国内的。 是不是诈骗电话? 乔昕怡警惕心乍起,手指却点了接通,她正烦躁的睡不着呢,谁撞枪口上,她非骂一通解气不可,平日里她是大明星,一举一动不敢不小心,到了家心情不好也不敢发作,她快憋坏了。 电话里先是很静,偶尔好象有风声,乔昕怡恼怒的声音正要骂人,电话里传来一道男声,用一口不太正宗的中文道:“乔昕怡乔小姐。” “你是谁?”骗子怎么找了一个中文这么差的,乔昕怡嗤之以鼻:“想骗多少钱?” “乔小姐,你们中国人有句话叫谈钱伤感情,今天我们不谈钱。”那人中文不太标准,倒是挺了解中国话的。 “那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乔小姐,重要的是你现在有块心病,不如我帮你解决如何?” 乔昕怡心头一跳,随即冷哼一声:“你能解决什么?” “乔小姐想除掉你那个姐姐,我帮你。” “嗯?”乔昕怡愣了愣,她对乔暮的恨除了经纪人杭晴,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人了解,怎么这个人了如指掌。 那人又说:“明天下午一点,你记得报警。” “报警?为什么?” 那人阴恻恻的笑着:“乔小姐之前不是一直想用白粉嫁祸给你姐姐的吗?明天会有人把东西送给乔小姐,乔小姐把东西想办法塞到你姐姐那里。之后乔小姐只管让人报警,就说有人藏毒,到时候……” 剩下的话,乔昕怡心领神会。 “你为什么要帮我?”乔昕怡还是不能理解。 “乔小姐,我想和你交个朋友,这是见面礼。” 乔昕怡冷笑,她成名后多的是异性想尽办法引起她的注意力,这个虽是老外,手段倒是相似,不过她喜欢。 只要能除掉乔暮,别说和老外打交道了,就算和魔鬼做交易,她也愿意。 第二天一大早,汉皇的车和奥天的车几乎同时抵达乔宅门口。 乔暮先出了门,乔云深一早起来送她。 “姐姐早,云深哥早。”乔昕怡轻快的向他们打招呼,她带了满满三大箱的行李,由三个保姆从楼上拎下来。 眼下正值九月初,乔昕怡穿了一件一字肩的白色雪纺,举手撩发间露出手上的大钻戒,漂亮的肚脐和小蛮腰,搭配牛仔短裤,明晃晃的长腿露出来,脚踩时下流行的包头凉拖,整体风格性感中透着活泼,看上去颇有时尚品味。 相比之下,乔暮上身是一件红色的竖条纹宽松衬衫,衬衫的下摆束在高腰的阔腿裤里,脚上一双小白鞋,全身上下包裹严实,显得偏休闲风。 乔云深搬回乔宅,乔昕怡喜闻乐见,在看到他手中自始至终提着乔暮行李箱之后,她嫉妒的暗自攥紧手指。 卢小梦和乔昕怡助理同时在门口张望,那次休息室事件以来,这两人属于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状态,谁也不理谁。 乔暮没什么行李,很快从门内出来,乔云深拎着行李箱放进后车厢。 除了来接乔昕怡的保姆车,汉皇派过来的房车旁边还有一辆车,黑压压的,里面好象有人。 “那些是什么人?” “霜霜姐说是上头的意思,负责保护你这四天的所有安全。” 原来是保镖,乔暮点头,没再问。 车子开动,卢小梦好奇的看着大门口迟迟没进去的身影:“乔小姐,那个帅哥是谁啊?看着有点眼熟。” “我堂哥。” “乔云深?”卢小梦似乎想起了他的名字,倒吸一口气,在座椅里兴奋的手舞足蹈:“我今天太走运了,居然碰到了我上学时最喜欢的学长,天啊,我要晕倒了。学长比以前长得成熟多了,还是那么温润如玉,看上一眼就让人眼红心跳……” 乔暮:“……” 这丫头喜欢的异性未免太多了,前有傅氏兄弟,后有权佑健,现在又多了一个乔云深。 “对了,乔小姐。”卢小梦花痴完开始讲正事:“由于这次你和乔昕怡同时去路演给《遮你一世尘烟》做宣传,机场已经提前有一大批粉丝记者在等着,到时候保镖们会保护你,你只管一路往前走就是了。” 到了机场,乔暮和乔昕怡先后出现,全程不接受采访,直到上飞机。 到了目的地,乔昕怡突然对乔暮热情起来,前来接机的粉丝很多,大多是乔昕怡的粉丝。 乔昕怡突然一个箭步走到乔暮那儿,亲密的搂着乔暮接受记者的拍照,完了还用请求的口吻对记者和粉丝道:“我姐姐为人低调,不太会和人打交道,在这里我恳请大家对她多一些宽容,少一些黑料,多多关注她的作品。谢谢!” 众目睽睽之下,乔暮能怎么样,只能配合的浅笑。 走出机场,乔暮很快钻进车内,乔昕怡的粉丝对还没上车的乔昕怡抱怨:“昕怡,你看人家根本不领你的情。” 乔昕怡眼角余光看了一眼旁边的记者,好脾气的笑笑:“不会,我姐姐可能有事要离开,大家以后记得喜欢我就支持我姐姐。” “厚颜无耻!”卢小梦坐在车里唾骂。 乔暮看着车外被粉丝和记者团团转住的乔昕怡,懒得说什么。 她不是圣母,以前的事迟早要算账,目前只等云深哥找到昀儿。 第133章 这磨人的小妖精 魔都是《遮你一世尘烟》路演的第一个城市,剧场里挤满了人,主创与粉丝互动频繁。 乔昕怡和谢洵祺原本人气就高,加上最近刚刚人气起来的乔暮,现场的气氛空前高涨。 结束后,邓导乐坏了:“今天的路演反响强烈,大家休息两小时,下午两点再跑另一家剧院,明天改到下一站。辛苦了!” 乔昕怡笑容满面:“应该的。” 谢洵祺露出绅士的笑。 乔暮:“……” 今天是她第一次参加路演,也是第一次面对面与粉丝近距离接触。 说实话,粉丝的热情把她给吓了一跳。 她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不知不觉中也有很多粉丝。 进入休息室,乔暮看了看时间,十二点,卢小梦把盒饭拿过来了,两人简单了吃了一些。 卢小梦把空盒饭扔掉,乔暮打算在沙发上小睡一会儿,突然接到齐霜的视频邀请。 身为经纪人,齐霜自然关心乔暮的第一次路演:“哈啰,乔美女今天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累坏了。”乔暮叹了口气:“下午还有一场,明天还要马不停蹄赶到下一个城市。” “这就累了?你去看看那些大腕,为给电影做宣传一个月跑完全国一百个城市,五百场路演,你这点算什么?” 乔暮:“……” 隔壁休息室。 乔昕怡借口要吃水果要喝咖啡,让几个助理分头出去买,她开始在休息室里四处翻找,最后在椅子下面发现了绑在那里的袋子。 心跳到嗓子眼,乔昕怡赶忙把东西解下来,慌慌张张的藏在随身的包里。 过了会,乔昕怡镇定下来,把包拎在手里,拉开门往乔暮休息室走去。 门口,她被保镖拦了下来。 “我找我姐姐。”乔昕怡红唇弯起,露出迷人的微笑,靠着这个微笑,她曾被媒体评为最让男人心动的女神。 四个保镖根本不领情,冷冰冰的道:“对不起,小姐,这里不能进。” “我说了,我找我姐姐。”乔昕怡说完,四个保镖无动于衷,一个个跟石头一样。 乔昕怡心里沉了沉,握着包的手心冒出冷汗,千算万算,她没算到会被保镖拦下来。 这下如何是好,她包里藏着毒品,这是嫁祸给乔暮的好机会,马上要进行下一场路演了,再拖下去万一被人发现她包里有这种东西,就算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楚。 乔昕怡没办法,只能先回休息室,她推开门发现有人叫她。 乔云深站在走廊不远处,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乔昕怡被看得羞涩,不好意思的问:“云深哥,你怎么来了?” “大伯派我出来巡视分公司,刚好路过。”乔云深温柔的笑着。 乔云深回到乔家后,乔老太爷直接越过乔元敬,安排乔云深开始进入乔氏集团,乔云深最近在忙着熟悉整个集团的运作,这话听着没什么毛病。 乔昕怡可不这么想,早上她和乔暮出门的时候,云深哥只字不提,怎么这会倒跟过来了? 莫非云深哥是特意跟过来看她的? 乔昕怡心中暗自窃喜,想来也是,云深哥离家七年,回来后她大变样,变得比乔暮会打扮,气质出众,云深哥喜欢她甚至是暗恋也不是不可能的。 乔云深上下打量她身上的抹胸连衣裙:“昕怡今天挺漂亮。” 乔昕怡脸红了红,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赶忙把休息室的门打开,“云深哥,请进。” 乔云深进云后,乔昕怡怕不懂事的助理进来打扰,悄悄反锁上了门。 “云深哥,你坐啊。”乔昕怡仍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暗恋的人会有和自己独处的一天。 乔云深望着她的眼里飘浮着笑:“不用客气了,昕怡,我是偷偷过来看你的,暮暮在你隔壁,一会我就走,到时候你可别说漏了嘴。” “好的。”乔昕怡愉快的答应,突然间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好象当年她偷偷背着乔暮和白牧之来往,那种忐忑与刺激,热血沸腾的感觉今天好象又回来了。 乔昕怡虽这么想,一时也不敢做出什么大胆的举动,试探新旧问:“那个……云深哥,你喝不喝水?我给你倒。” 乔云深双眉间有一丝疲态,重重的捏眉:“有咖啡吗?” “有。”乔昕怡下意识的说,赶紧给助理打电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几个助理个个电话打不通,她脸上挂不住,沉思着说:“云深哥,我出去买咖啡,你在这里坐会儿?” “会不会很麻烦?”乔云深脸上漾起淡淡的笑,有些心疼的看着她:“还是算了,你给我倒水杯也一样。” “不麻烦。”乔昕怡想在他面前表现自己的体贴,忙说:“楼下有个咖啡店,我很快回来。” 乔云深笑了笑,往前一步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臂,“好,我在这里等你。” 乔昕怡红着脸晕乎乎的往门口走,心里只有一个声音,云深哥碰她了…… 咖啡店,营业员问要哪种口味,乔昕怡才惊觉自己出来只带了手机,包没带。 她胡乱点了两样咖啡,用手机付了钱,拎着咖啡往回跑。 猛推开休息室的门,第一眼是看自己包,好好的放在化妆镜前的椅子上。 拉链也是拉上的,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乔昕怡提着的心放下来,想也是,乔云深从小就很绅士,他怎么可能做出随便翻别人包这种小人行径来。 她抬眸扫过休息室,乔云深还在,他靠在沙发里小憩,俊美突出的五官,散发出一股迷人的男人味。 乔昕怡微微失神,伸手情不自禁的摸上那张脸,在距离仅有一张纸的距离被一只手给握住。 “云深哥,你醒了,我看你身上没盖东西睡着了,怕你感冒,想摸摸你额头。” 乔云深的视线一直盯着她,乔昕怡呼吸顿了下,羞涩的低下头:“云深哥……” 下一瞬间,乔云深放开她,走到桌子上那儿修长的手指端起咖啡,喝了一两口说:“昕怡,谢谢你的咖啡,我该走了。” “这么快?” 乔昕怡愣了一下,不想他这么快走,她还没得及和他倾诉心肠呢。 “我刚进乔氏,大伯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我要不做出点成绩来,他会一直压着我,不会让我有往上升的机会。”乔云深放低了声音,透着一丝无奈。 这倒是的,乔元敬是个喜欢大权独揽的人,怎么肯当年和他争乔氏的长房子嗣进入乔氏呢。 碍的不过是老东西的面子。 云深哥今天难避开乔暮来看她,已经教她受宠若惊了,不如现在表现得体贴大方一些,在云深哥面前留个好印象,以后不愁没有在一起的机会。 “云深哥,你加油,我很看好你。” 乔云深看她两眼,脚步往门口走,不一会门就关上了。 乔昕怡整个大脑皮层还处在兴奋当中,一个人开心的在休息室里转圈嗨了起来。 走廊。 乔云深路过电梯没有停留,直接往楼梯门那儿走,门内有双戒备的眼睛从门缝里往外张望,在见到乔云深之后,点头哈腰的把门拉开:“深哥。” 乔云深闪身进来。 “深哥,您何必亲自跑一趟?这种事您只要言语一声,小弟我替你办了。” 乔云深一贯温和的目光微冷似刃,没有回答,勾勾嘴角:“马上打电话。” “是。”那人迅速走到旁边,用低而粗的声音打电话:“喂,110吗?我要报警……” 乔暮休息室。 和齐霜说了些工作上的事,乔暮关了视频,打着哈欠补个午觉。 卢小梦在旁边椅子上打盹。 悠闲平静了不过十多分钟,外面响起杂乱的脚步声,隐隐好象还有乔昕怡大叫的声音。 乔暮听出有点不对劲,跑下去打开门,这一打开就吓了好一大跳。 倒不是因为她门口的保镖,而是隔壁休息室门口站着十几个缉毒警察,全副武装,其中两个缉毒警察架着乔昕怡正往外走。 “我说了,那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你们放开我……”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爸是乔元敬,我未婚妻是名鼎集团的白牧之,我姐夫是傅景朝,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起先那些缉毒警察都没理她,当她说到最后一句,其中一个看起来像队长的缉毒警察问了一声:“傅家那位真是你姐夫?” “是啊,我姐姐是乔暮,前阵子他们刚刚对外公布关系,这事谁都知道。”乔昕怡此时如同掉在洪水里的人,乔暮和傅景朝就是能救活她的唯一浮木。 那缉毒队长来了兴致:“傅景朝傅总那可是鼎鼎大名的人物,在咱们警界也是响当当的名字,我这辈子向来不服什么人,傅景朝可以称得上唯一一个让我服气的。你要真是他的什么妹妹,你就打电话,让他来赎人,我倒可以给他几分薄面。” 乔昕怡一听有戏,急忙往乔暮休息室张望,这一看刚好看到乔暮站在门口,忙大叫:“姐姐,姐姐,救我,救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从我包里搜出什么白粉,那真的不是我的,姐姐,姐姐,救我……你知道的,我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吸毒……我是被冤枉的……有人在栽赃陷害我……” 白粉? 毒品? 冤枉? 栽脏陷害? 乔暮皱眉,想上前,保镖把她拦下来,低声劝道:“乔小姐,这件事您最好不要插手,且不提傅总,就说您在娱乐圈,这但凡与毒品染上关系的,最后都没好下场。” “保镖大哥说得对。”卢小梦在旁边拉住乔暮接着劝:“乔小姐,乔昕怡心术不正,谁知道她是不是在利用你逃脱责任啊,白粉?这可是大罪,在没弄清楚前咱别趟这趟浑水。” 乔暮不禁笑起来:“你们这是怎么了?我没想去帮她说话,我就是站在这里看不清楚,想往外站站找个最佳视野而已。” 保镖:“……” 卢小梦:“……” 三人说话的时间,谢洵祺和导演也都出来查看,目瞪口呆的看着乔昕怡被一群黑压压的警察架走了,这架式活像是在活警匪片。 邓导最先回过神来,大声问道:“有谁知道怎么回事?” 这马上就要进行下一场路演了,乔昕怡怎么会被警察抓走,从警察防弹背心后的缉毒二字来看,这些还是缉毒警察。 乔昕怡染上了毒品? 这一炸雷般的消息瞬间传到了网络上。 乔昕怡的粉丝死活不信,拿着乔昕怡最后被人在走廊上拍的视频为证,说乔昕怡是冤枉的,栽赃她的人就是乔暮。 乔暮今天为了配合路演,发了好几条微博,下面也是大面积沦陷,多是乔昕怡粉丝在下面大骂,说乔暮是幕后主使。 齐霜打了电话过来,问了情况后说:“这帮喷子,看我怎么收拾她们。我已经联系了汉皇的律师,马上发一份声明,如果谁再敢造谣说是你栽赃陷害,就得负法律责任。” 听齐霜口气像是怕她受委屈,乔暮没事人一样若无其事:“嗯,知道了,我也没怎么样。她们要说让她们说去,我身正不怕影子歪,乔昕怡有没有藏毒,相信警察那边很快会有消息传来。” “这件事要真是乔昕怡藏毒还好说,要不是,恐怕你以后又要落个阴险毒辣,栽赃陷害的罪名。”齐霜提到这件事就气得牙痒痒。 乔暮显得很平静,随意嗯了一声。 片刻后结束通话。 邓导派了人过来把大家叫过去开会,身为女主角的乔昕怡突然被抓走,主创中少了一位。 这可如何是好? 计划好的路演不能停,不是还有乔暮吗?她今天的人气可不输于乔昕怡,邓导一咬牙,决定继续下一站。 下午路演,女主角缺席的情况下,现场气氛不比上午的差,有些是专程来看乔暮的,因为《王爷逆袭记》那部网剧给乔暮积攒了不少人气。 邓导放下心来。 五点路演结束,剧组马不停蹄赶飞机。 六点,临上飞机前乔暮接到了乔元敬的电话。 乔元敬一张嘴就火药味足:“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昕怡给弄进去的?乔暮,你就这么见不得昕怡好?非要置她于死地,你才肯甘心?” “乔老板,我不过是个小老百姓,我何德何能叫得动缉毒大队过来抓人?”乔暮嘲讽道。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攀上了傅景朝,以为能只手遮天,你嫉妒昕怡嫁给了白牧之,你想报复,我告诉你,没门!只要有我一天在,你就别想陷害昕怡。”乔元敬声音响如洪钟:“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昕怡放出来,别以为有老爷子撑腰,我就真的肯让你回到乔家,这件事你要是办不好,我让你这辈子进不了乔家大门。” “谢谢乔老板的抬举,我恐怕不能照办,因为我真的没这个能力。”乔暮冷笑,率先结束通话。 晚上十点到达下个城市,一到酒店乔暮就瘫在床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手机也懒得开机,就这样连洗都没洗,睡着了。 早上卢小梦提前来敲门,乔暮朦胧的跑去开门,又是一阵忙碌,到了中午才得空休息。 打开手机,不停的震动,全部是不认识的人发来的信息,无一不是在漫骂她,说她嫉妒乔昕怡是女主角,才想了一出栽赃陷害,好抢这次路演的风头。 简直不知所谓。 乔暮放下手机,有一点她敢肯定,她的私人手机号码已经泄露,今后恐怕还会有更多的辱骂信息。 她正胡思乱想,手机屏幕突然跳转,显示有电话。 “终于肯接我电话了?”男人低沉的嗓音溢在耳边。 乔暮唇角上扬:“对不起嘛,昨天太困了,下飞机到了酒店连澡都没洗就睡了,早上又好一通忙,刚刚得空。” 傅景朝轻笑:“澡没洗?要不要我帮你?” “……” 某人调戏起她依然是那么面不改色。 乔暮走到窗前:“乔昕怡被抓了,你知道吗?” “听说了。”他的声音冷淡。 “那魔都那边的缉毒警察有没有给你打电话?昨天乔昕怡报了你的名字,那个缉毒警察的队长好象认识你。” “昨晚收到了电话,我让他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傅景朝声音显得冷酷。 乔暮:“……” “怎么,不高兴了?你想让我给你把人捞出来?” “不是,我是在想,那个缉毒警察队长好象挺欣赏你的口气,你们以前认识啊?” “不认识。”傅景朝嗓音更淡,不像是在撒谎。 乔暮哦了一声,酒店位于三楼,很容易看到大街上的车水马龙,以及上百上千年的古建筑物。 路演尽管辛苦,但有个好处,可以全国各地的跑,遇见很多的风土人情,能一面工作一面旅游,想来倒也不错。 乔暮苦中作乐的想了一会儿,那头傅景朝不悦的绷着嗓音:“和我就没话了?” 她定定的看着窗外,想象着他这会肯定是沉着张俊脸,心下甜蜜,勾唇一笑的说:“我有很多话,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 傅景朝语气顿时柔了很多:“那你就慢慢说,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听着。” “不要。”乔暮拒绝得很快,嗓音里却是甜腻腻的:“我想回去当面说给你听。” 这磨人的小妖精,她还不如不说呢,这么一说,他的心都被她撩起来了。 “好了,我说还不行吗?”乔暮逗完了他,激动的问道:“小睿睿昨天第一天上学表现得怎么样?有没有哭鼻子?几个人送他去上学?” 小丫头问题有点多且没什么逻辑性,傅景朝倒是很有耐心,有条不紊的回答:“一大家子送他去的学校,学校反馈给我的是他适应的很快,没什么问题。晚上做完作业就睡了,睡前还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 乔暮心脏像被戳了一下,疼得有点鼻子泛酸,吸了吸气道:“告诉小睿睿,我大后天就回去,会给他带礼物。” 傅景朝哼了一声,“给睿儿带就不知道给我带?” “我可不敢给你带礼物。”乔暮心有余悸,对于皮带的事。 傅景朝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低低的笑了下:“这次你可以送我领带,皮带太硬,总没有领带绑你来得尽兴。” 乔暮不敢想象那个画面,骂了一句:“臭流氓。”觉得不解气,头脑一热又回了他一句:“我回去给你带黄瓜当礼物。” “嗯,也行,听起来比领带更让人兴奋。还是你会玩。” 乔暮这下彻底脸红到耳根,不想跟他说这种没营养的话,索性挂了电话。 挂了不到几秒,电话又响起来。 “傅景朝,你有完没完?”她羞恼的低吼。 “暮暮。”电话那里是乔云深关切的声音:“吵架了?” “不、不是,我们闹着玩呢。”乔暮赶紧让自己收敛住脾气,“云深哥,你找我有事吗?” “乔昕怡的事听说了吗?” “嗯,昨天我就在场。” “对你有没有什么影响?” “还好。”乔暮问道:“乔家怎么样?” “乔元敬和白牧之正在想办法捞人,不过我听说这次警方是从乔昕怡包里搜出来的毒品,证据如山,媒体又在大肆炒作这件事,捞出来的可能性几乎很小。” 听到这些,乔暮觉得不寒而栗:“云深哥,你真的相信乔昕怡藏毒吗?或是她吸毒?” “这个真不好说。”乔云深想了会,“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娱乐圈混乱,这几年没少出过吸毒被抓的明星。” “嗯,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后来保镖跟我说过的,事前乔昕怡曾手上拎着包想要到休息室找我,被保镖拦下来了,她当时行色有点可疑,会不会那时候她包里就有毒品,想嫁祸给我。不曾想保镖不让她进……”乔暮说到这里,越想越觉得可能。 “还有这事?”乔云深反问,细听之下声音里没什么太大的波澜。 乔暮突然异想天开,问了一句:“云深哥,这件事真的与你没有关系吗?” 前天,他笃定的说要对付乔昕怡,才过了两天就出事,很容易让她产生怀疑。 第134章 不好,是硫酸 “你怎么会想到我身上?”乔云深不可思议的声音中有一丝遗憾:“我倒是想呢,可还没等到我动手,她自己撞枪口上了。如果被我知道是谁报的警,我一定好好答谢他。” 这么说真不是云深哥? 乔暮笑了起来,也觉得自己有点脑子秀逗了,要真是云深哥他怎么可能不承认。 乔云深随即说了两句让她注意休息的话,她随口应了两声,放下电话,手机又开始震动,和之前一样,都是乔昕怡的粉丝为其鸣不平,发来的谩骂。 整个信息箱里,已经有几十条未读状态的信息,并且呈增加的趋势。 干脆关了手机,耳根子终于清静了。 乔暮吐出一口长气,站在窗前沉思,乔昕怡这件事说蹊跷也蹊跷,会是谁报的警? 乔昕怡的作息全部由几个助理负责,最大的嫌疑是乔昕怡身边的助理。 但是她想来想去,总感觉这事不那么简单。 乔昕怡和她一块长大,她们几乎是同时进乔家,她受欢迎,性子活泼,乔昕怡性格文静,经常容易被人忽略。 也许是这样长时间的压抑,造就了乔昕怡很想力争上游,引起他人注意的性格,但她对乔昕怡还有一个最基本的了解,那就是乔昕怡不会碰毒品,起码不会吸毒。 关于乔昕怡能被领进乔家,和她的遭遇完全不一样,乔昕怡的父亲是个瘾君子,败光了家产,母亲在某天夜里趁丈夫睡着杀了丈夫,其后跳楼自杀,剩下一个年仅八岁的孤女,也就是乔昕怡。 当时这件事被电视台广泛报导,警方为了保护乔昕怡未来的成长,对媒体隐瞒了男人是瘾君子的事实,只提到母亲长期受家暴折磨,精神一度失常,这才杀了丈夫。 这起悲剧酿成后,一时间乔昕怡成为关注的对象,民众普遍对她充满了同情和怜悯,铺天盖地的爱心善款涌向她。 最后,乔昕怡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把这笔巨款捐给了慈善机构,感动了无数人。 当记者采访她,问她最想要什么的时候,她说她想要个家。 就这样,经过媒体的报导,很多夫妻都主动要求领养她,这其中就包括乔元敬夫妇。 亲生父亲是瘾君子这件事乔家从始至终不知情,乔暮知道是因为十六岁那年她过生日,乔昕怡喝了酒,醉倒后乔暮扶她进房间,无意中听到她梦中又哭又笑说出来的,能感觉得到乔昕怡对父亲的恨,对毒品的厌恶。 这个秘密,乔暮这些年一直没有提,乔昕怡也不知道她知道这个秘密。 因此,乔暮敢断定乔昕怡不可能吸毒。 最有可能的就是她和云深哥说的,乔昕怡是想借毒品嫁祸她。 那么问题来了,乔昕怡从哪里来的毒品? 是从毒贩那里得来的吗? 要是这样,那更糟了,警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乔暮摸了摸太阳穴,正想得头疼,卢小梦敲门进来,手中拿着手机:“乔小姐你手机怎么打不通?霜霜姐找你有事。” 乔暮接过卢小梦的手机,对齐霜歉意道:“对不起,我关机了。” “出什么事了?乔昕怡粉丝去闹你了?” “嗯。”乔暮往椅子里一坐,嗓音有一丝无奈:“我手机号码泄露了,信息里有很多是陌生人发来的……” “你立刻换个号码。”齐霜反应很果断:“你把身份证交给小梦,让她马上去重新办张卡,原来的那个就不要用了。” “可是我那里有很多重要……” 齐霜打断她的话,表现得非常的决断:“再重要也没有你的心情重要,我能想象得出来那些辱骂的词有多肮脏让人难受,暮暮,这件事你听我的。” 乔暮想了想也没有别的办法,齐霜说的没错,那些信息确实影响她的心情,没有好心情哪来精力工作,便答应了:“好吧,我听你的。” 下午路演在大型商场活动中心,现场人山人海,上下几层挤满了围观的民众,剧组也安排了不同的宣传形式,第一个环节是由主创与大家一一见面,第二个环节是互动问答,第三个是与粉丝们做游戏,最后来个集体大自拍。 前两个环节进展顺利,气氛热烈,第三个环节是个高潮,主持人现场挑了三个粉丝上来与邓导、谢洵祺以及乔暮分别搭档做游戏。 粉丝脸上都难掩激动与兴奋,上前各自拥抱邓导与谢洵祺,轮到乔暮时,乔暮没拿架子,主动张开手臂。 那名戴着圆圆镜框,脸上有着腼腆笑容的小女生眼看与她拥抱,突然间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只小瓶子,对着乔暮就泼过去。 乔暮本能之下,侧身就躲,还是晚了一步,那不明液体瞬间泼到她身上,旁边两个与邓导和谢洵祺拥抱的粉丝也像商量好似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指大小的瓶子,对着乔暮泼上去。 谢洵祺离乔暮最近,瞬间他就看到乔暮身上发出像燃烧一样的咝声。 不好,是硫酸…… 这一切变化太快,不过几秒钟时间,等大家回过神来,那三个粉丝跳下台,往人山人海的人群中钻了进去。 邓导和谢洵祺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查看乔暮的情况,现场围观民众沸腾了,很快反应过来,大家开始自发搜寻那肇事的三人。 现场人实在太多了,那三个粉丝像人间蒸发一样。 保安也急忙赶过来维持秩序,卢小梦在台下好不容易挤上来,慌得不行,“乔小姐……” 大家七手八脚把乔暮扶下台。 后台,休息室外站满了人,全是黑压压的保镖,将休息室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邓导、谢洵祺、制片人、卢小梦全部被远远的挡在人墙外面…… 大家除了处在乔暮被粉丝袭击的震惊中,也对这些突然增多的保镖队伍,以及几乎可以称得上从天而降的医疗团队表现出了瞠目结舌的反应。 五个医生是在事情发生后十分钟内火速到场的,从他们行事和言谈举止看来应该个个来头不小,很快越过保镖的盘查进入休息室给乔暮做检查。 这么大的阵仗,这么严的保护措施,这么好的医疗团队,就连当红一线明星都没有这么大的排场和面子。 邓导、谢洵祺、制片人都把若有所思的目光转向卢小梦,卢小梦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嘴里呢喃:“我就打了一通电话给霜霜姐而已……” 下面的话不用说,大家自然明白,乔暮的经纪人是齐霜,汉皇娱乐老板是傅司宸,以傅司宸的亲哥哥是东城集团的那位,前不久那位高调宣布乔暮是他的女友,这么一圈转下来,有今天这么大的阵仗,也是在情理之中。 谁让那位就是有这么大的能力呢,谁让人家乔暮就是有这么一个疼她的男友呢。 娱乐圈内有句老话:出名要趁早。 这话一点没错。 这乔暮不过才二十出头,便已经遇上东城集团的那位,有了这么好的资源,这以后的星途除了坦荡还是坦荡,几乎可以说没别的了。 在这里站着的邓导和制片人暗暗心惊的同时也在提心吊胆,万一东城集团的那位怪罪下来,他们可就遭了。 《遮你一世尘烟》这部戏开机开始波折不断,一开始汉皇是最大的投资方,后来乔氏集团董事长干预,非要撤掉乔暮的女二号,再后来又有更大的投资方注资剧本,点名要求乔暮出演女二号。 当时他们倒没看出来,后来前阵子乔暮成为东城集团那位的女友,稍一打听才知道那个更大的投资方是东城集团旗下的某个分公司,这当中的门道是人只要一想,瞬间就明白了。 敢情是东城集团的那位换着法的在挺女友啊。 这么宠着女友的,放眼娱乐圈或是商界也是没谁了。 今天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立马就又是增加保镖,又是用专家组成的医疗团队,东城集团的那位这是要把女友宠上天啊。 这下完了,出了这种事,虽非他们所愿,但一时抓不到肇事的粉丝,东城集团那位怒火没处发泄,他们一个是导演,一个是制片人,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他们开始祈祷,乔暮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 魔都,城外。 拘留所外杂草丛生,极难寻找。 罗泉开着越野车转了好个弯才准确的找到目的地,停在一扇生锈的铁门外。 车停下后,罗泉谨慎的对车后座的男人道:“傅总,到了。” 傅景朝今天穿得偏休闲,迷彩风格的连帽衫和黑色长裤勾勒出伟岸的身形,脸上的表情比以往都要阴冷漠然。 罗泉说完话后,他随意点了下头,一抬眸,目光落在缓缓打开的铁门口。 缉毒队长亲自出来迎接,身边没有带任何手下。 罗泉有点意外,他手握着方向盘,听到后面的傅景朝打开了车门,高大的身影很快下去。 等傅景朝大步流星的往大门那里走,罗泉下车,也跟了上去。 没有客套,没有一般人见面的热络寒暄,傅景朝走过去,缉毒队长凌锐的脸上只出现了一抹笑,双手抱拳,侧过身,对傅景朝做了个请的手势。 罗泉:“……” 以他的理解能力,这个抱拳可以称得上是一种类似于惺惺相惜的敬佩或是敬仰之类的情绪。 傅总在商界那是举足轻重的地位,可是对于这位屡立大功,曾经扬言讨厌商人身上铜臭味的缉毒队长来说,还样做确实有点不可思议。 傅景朝脸色淡然迈步走在前面,缉毒队长走在旁边,两人渐渐有了交流。 “傅先生这次来挺让我感到惊讶。”缉毒队长肃穆的脸上依然挂着笑:“昨天给傅先生打电话,傅先生说让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怎么今天亲自过来了?该不会犯罪嫌疑人乔昕怡真的与傅先生有亲戚关系?” 傅景朝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今天我女人被乔昕怡的粉丝袭击了,袭击者到现在没有抓到,这说明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袭击,我过来问她几句话。” 只字不提毒品的事。 缉毒队长倒不意外,领着傅景朝走进层层铁门,每道门都有警察把守,光线从明到暗,气氛也逐渐压抑阴森。 傅景朝没主动问,缉毒队长倒是主动介绍起来:“我们连夜审讯了犯罪嫌疑人,乔昕怡一口咬定她是被栽赃的,对于毒品的来源等等一概说不知道。” “涉毒多少?”傅景朝终于开口。 “四十多克,不足五十克。”缉毒队长毫无保留的说出本该是机密的内容:“她进来后,一直大喊冤枉,口口声声称毒品不是她的。我们调取了那天的整个剧场录像,奇怪的是那天的监控系统在前一天夜里就坏了,包括剧场外面的交通路口的监控,这一切是个巧合还是真像她所说是有预谋的栽赃一时难以评判。” 傅景朝薄唇紧抿,没有接话。 缉毒队长接着说道:“可以看得出来给她毒品的人非常了解我国法律,五十克海洛因按照我国法律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罚金。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她的律师在法庭上提出疑义,法官很有可能从轻宣判。” 傅景朝眼神复杂阴晦,脚步不停的迈着,直到走到最里面。 缉毒队长介绍说:“我已经让人去提人,再等几分钟就过来。傅先生有什么问题可以问,如果能帮我从她嘴里套出是谁给了她毒品,这对于我们顺藤摸瓜抓住后面的贩毒集团很有帮助。” 傅景朝双手插袋,敛着的眸光是淡淡的寒凉,薄唇蠕动,说了进来之后第一句话:“我只关心具体是谁袭击了我女人,其它的恐怕不能帮到吕队。” 吕队长被无情的拒绝了,不仅没生气,反而哈哈一笑,爽朗的声音道:“没关系,傅先生随意就好。”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不过我知道傅先生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不然你也不可能在几年时间内就不动声色的扫平了漓城和陵州两大城市内的大大小小的黑帮组织,尤其是盘踞错节的三思会,那可是漓城乃至上头最头疼的一大贩毒集团。我吕某人生平从不佩服人,傅先生可是第一个。我从前在帝都警队的时候就曾听说过傅先生的名号,把你奉为神崇拜的可不在少数,可惜啊,傅先生弃武从商,无论在警队还是在军队,少了傅先生这样一个人物,是一大损失。” “陈年往事,不足挂齿。”傅景朝脸上波澜不惊,仿佛说的那些辉煌伟迹与他毫无关系。 这份定力更教吕队长佩服,呵呵一笑,转身出去了。 五分钟后,乔昕怡坐在桌子对面,手上戴着手铐,被安排坐在上了锁的椅子里,没有了昂贵的化妆品,她的脸色显出肤色不均匀的暗黄,嘴唇很白,与屏幕上那个众人男人心目中的清纯女神似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傅景朝面无表情的倚靠在椅子里,从衣兜里掏出一根烟,慢条斯理的点上。 乔昕怡眼珠子一眨不眨的打量着对面的男人,关于这个男人的传说有很多,他的形象无一例外的都是神一般的存在,很多次她或是从乔元敬,或是从白牧之口中听到他的名字,乔元敬那么刚愎自用的一个人,提到他时,总是一副敬畏的口吻。 她今天这么一看,内心确实有几分震憾。 一直以来她喜欢的都是白牧之或是乔云深那样的暖男,在她的印象中只有这样的男人才会知道疼女人,而眼前的这种周身散发着锐气的男人是她碰都不会碰的,她总以为这样的男人过于霸道强势,说不定发怒起来还会打女人。 直到在乔暮身上,她才间接看到了这种男人原来会那么宠女人,比她喜欢的那种类型的男人更懂得疼女人,更有男人味。 乔暮,她这辈子最嫉妒的人,同是领养,命运却大不相同,乔暮从小比她优秀,比她漂亮,比她会撒娇,比她任性,比她会表现,她呢,处处乖巧,处处懂事,成绩不比乔暮差,偏偏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乔暮身上,乔氏夫妇如此,白牧之也是如此。 有乔暮在的地方她很难有出头之日,久而久之,她恨乔暮,恨到不惜一切代价要毁了乔暮。 六年了,她以为被她打倒的乔暮像杂草一样站了起来,一次次奇迹般的脱险,眼下她知道了,一切全是因为乔暮背后站着这个可以一手翻云覆雨的男人。 有了这个男人,乔暮就像有了阿拉神灯,要什么有什么,人生就跟开挂一样,怎么可以能被她打败? 不,她不服气。 她不甘心。 不该是这样的,乔暮以前那么霸道任性,一身的公主病,全家人都围着转,而她呢,她才享受了六年公主般的待遇,不该就这样把她变成阶下囚。 她才二十二岁,和乔暮一样大,花一样的年纪,娱乐圈当红女明星,拥有庞大的粉丝群,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不该以这样的方式草草收场。 乔昕怡打量傅景朝的时候,傅景朝已经抽完了第一根,他倾身将烟蒂掐在桌角的玻璃烟灰缸里,按道理这里是不允许抽烟的,吕队长特意给他开了绿灯。 看着烟灰缸里冒着余烟的烟蒂,乔昕怡沉不住气主动开口:“傅总,终于见面了。傅总这次来是想保释我还是想帮警方从我口中套出什么,好定我的罪?” 傅景朝脸色冷漠,缓缓说道:“你的罪自有警方去查,我要问你的是,你的粉丝袭击暮暮的事你事先知不知情?” 乔昕怡先是怔了怔,然后轻蔑的,不怀好意的笑起来:“能让傅总劳驾跑过来问我,想来这件事应该比较棘手,我姐姐是毁容了还是在住院抢救?” 傅景朝俊脸转眼间冷沉得厉害,一字一句冷冽的问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知不知道具体是哪几个粉丝在谋划袭击的事情?有没有什么后续计划?” 他这么问,也就是说他还没抓到人,或是没有线索啰。 乔昕怡益发有恃无宠,一脸的无辜笑:“傅先生这是在求我吗?求人也得有个求人的样子,也是啊,傅先生从小是个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人自然不知道要怎么求人,不如这样,我们做个交易。我进来到现在缉毒大队将我的律师和我的家人挡在门外,而傅先生却有本事大大方方的过来,那么,把我弄出去对傅先生来说易如反掌……” 最后的尾音显得意有所指。 傅景朝眸色暗冷,若有似无的掀唇:“就算你不说,我也能查出来。再者,你还不够格让我把你弄出去!” 他的语气过于无情冷酷,乔昕怡莫名有些心慌,戴着手铐的双手动了动,握紧拳头,放低声音说:“傅景朝,你考虑清楚,我的粉丝既然有本事在你的皮子底下伤了乔暮一次,那她们就有本事伤第二次,汉皇是东城集团旗下公司,想必你这个大老板应该听说过不少脑残粉的事,她们往往为了偶像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被关在这里一天,她们就一天不会消停,你要是想让乔暮下次的脸被泼硫酸,那你就尽管不要和我谈合作。” 这样等同于威胁的话,在高高在上的男人面前完全似挑衅。 意外的是,傅景朝面色沉如水,片刻后寒声开腔:“看来你真的知道泼硫酸的事。” 乔昕怡得意起来:“当然,我说过了,这笔交易你值得跟我做。更何况我真的是被冤枉的,只要傅先生动用你在官场上的人脉,把我保释出去,剩下的不需要傅先生做什么,我父亲和未婚夫自会替我办好。” 傅景朝随即掏出一根烟点上,沉默的吸了几口,手指弹了弹烟灰,眯眸似在寻思,半晌抿唇说:“把你昨天的事具体的给我说说,一个字不要漏,否则别怪我也帮不了你。” 乔昕怡一听这话,知道恢复自由有戏,上下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监控之后,将前天晚上接到国外神秘电话的事说了出来,又把昨天在休息室内如何在椅子下找到毒品,又如何想嫁祸给乔暮,却被保镖拦下来,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人报警人赃并获的经过毫无掩饰的一一讲出。 说完发现把乔云深给说漏了,张嘴想说,一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云深哥是她暗恋了多年的对象,那天他瞒着乔暮偷偷去看她,把她的心撩得七上八下的,这次她要是能出去,还指望着能和他继续将感情升温呢,要是告诉了傅景朝,乔暮肯定也知道了,那云深哥以后说不定就不理她了。 综上考虑,乔昕怡决定不提这茬。 第135章 你是跟他走,还是跟我走 “我怎么能信你?”傅景朝沉冷的嗓音像浸了一层冰:“你又怎么能保证你的粉丝不会再袭击暮暮第二次?” “傅先生。”乔昕怡看着男人阴暗交错的脸,手指抠着冰冷的手铐,迫不及待的发誓:“我能保证,只要我出去,我会发一个微博声明,详细说明这件事与我姐姐无关,恳请粉丝停止对我姐姐的伤害。粉丝们看我平安出去,自然不会为难我姐姐。以后我会隔三差五的多和姐姐微博互动,粉丝们会渐渐消除对我姐姐的偏见,今后断不会再做出这种极端的事情来。” 傅景朝盯着乔昕怡看了良久,陡然站起来,阴郁的鹰眸中氤氲着若隐若现的戾气,“乔昕怡,希望你说到做到。” 乔昕怡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吞了好几下口水,才点点头。 直到狭小的铁门被关上,她才意识到她提出的交易真的得到了傅景朝的同意。 乔昕怡兴奋的差点没跳起来。 …… 罗泉守在挽留所门口,傅景朝跟着吕队长进去后,他没跟进去。 等了约有五十分钟,罗泉看到傅景朝迈着包裹在休闲长裤中的双腿大步出来,吕队长跟在身侧,脸色严肃,嘴巴在动,似乎在说着什么。 傅景朝的身影在罗泉面前三步远的地方停住,无声的伸出手,吕队长露出一点笑,与之握手:“就这么说定了,傅先生,我们后会有期!” 铁门外的光线打在傅景朝线条刚硬冷直的脸上,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握了两秒钟的手,沉默的转身向门口走去。 罗泉收起思绪,赶紧抬脚跟上去。 越野车内,傅景朝靠在车后座,抬手按眉心:“机票订好了吗?” “订好了。”罗泉迅速发动车子,嘴里认真回答:“现在出发去机场刚好晚上七点能到。” 后座,傅景朝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冷不丁的低声问道:“阿泉,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罗泉不知道这话上下文是什么,倒是被这曾经的“阿泉”两个字激了一下,蓦地,他心里产生了一点难以言喻的亢奋情绪,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在部队的那段时间。 …… 晚上七点三十四分,酒店某套房。 乔暮第十一次想要冲出房间,门外走廊两边保镖一字排开,她再次被拦下来。 房间内,陪着她的卢小梦已经死心了:“乔小姐,您想吃什么或是买什么,告诉我,我可以出去帮你买。” “我不想买什么,就想出去逛逛夜市。”乔暮拧着眉,这座古城的夜市全国有名,今晚不出去逛逛,明天剧组赶往下一站,她就再也没机会了。 卢小梦指着乔暮身上好几处被白色纱布包扎起来的地方,苦口婆心的劝:“你这身上不家伤,逛街就免了,身体要紧,以后有的是机会。” 乔暮才不信这一套,下午发生了硫酸事件后,她到哪儿都是一大群保镖,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眼下她就想出去透透气,怎么就这么难? 卢小梦眼见乔暮气呼呼的往沙发上一坐,灵机一动说:“乔小姐,你要出去不是不可以,这里是三楼,不是太高……” 乔暮瞬间来了精神,走到窗户那儿往下看,确实是在三楼,这座古城市中心为了保护很多古建筑,所有楼层都不超过五层,这家五星级酒店也是如此。 “我小时候在乡下经常爬树,外面墙上有水管,不知道乔小姐你……” 卢小梦没说完,乔暮兴奋的截话说:“我也是,我会爬树。”说起来,她会爬树还是云深哥教她的。 卢小梦搓了搓双手:“那就好,那乔小姐你先下去,我在这里帮你看着。” 两人说做就做,乔暮推开窗,卢小梦搬来了椅子,乔暮踩上去先看了看下面的情况,下面是草坪,大不了摔下去,应该不会有事。 不管了,她快憋死了,非要出去逛逛,透透气不可。 几分钟后,乔暮双手抱住水管,双腿安全着地,她露出一抹笑,拍拍手上的灰,朝三楼窗户上招手,示意卢小梦下来。 又是几分钟后,卢小梦同样安全下来。 两个女孩互看一眼,兴奋的像背着大人偷跑出去玩的孩子,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某大树下,两人都拿着望远镜,手上有疤的人放下望远镜对旁边的男人道:“深哥,人好象从窗户跳下来跑了。” 乔云深眉目温淡,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甩手扔给那人说:“我有眼睛,看得见。” “深哥,你这是几个意思?”那人忙问。 乔云深走了几步,身影隐在黑暗中,没有回头,“没什么意思,我现在去见她,你在这儿盯着,有什么情况马上汇报给我。” …… 乔暮和卢小梦两人手拉着手,高兴的走在大街上,没高兴两分钟,两人发现手机钱包都没带,全落在房间里。 这下完了…… 两人傻了眼,谁都不想回去,可是两手空空,不回去光逛夜市不买吃的?还不如不去呢。 正一筹莫展,乔暮的手臂被卢小梦推了好几下,结结巴巴的说:“那个……那个好象是我学长,那天你说是你堂哥的乔云深……” 乔暮有点受不了卢小梦的花痴,无奈一笑,漫不经心的抬眼看过去,瞬间睁大眼睛,卢小梦看得没错,还真是云深哥。 “快,快叫啊。”卢小梦心急的催她。 “云深哥。”乔暮大声叫了起来。 大街上很多人看过来,乔暮脸红了一下,乔云深瞬间也回过头,惊喜的走过来:“暮暮,你怎么在这儿?” 乔暮想了想,认为自己受伤的事不说为好,省得云深哥替她担心,朝卢小梦使了个眼角,让卢小梦别说漏嘴。 结果卢小梦会错了意,巴不得在乔云深面前刷存在感呢,急忙接话说:“乔小姐受伤了,傅总便派了许多保镖保护乔小姐,但是乔小姐觉得酒店闷,偷溜出来透透气。” 乔暮:“……” 乔云深立刻担忧的看着乔暮:“伤在哪里?严不严重?新闻报导上说你被人袭击了,我给你打电话你手机一直在关机。” 乔暮看着他脸上的关切表情,将自己的新号码报出来:“对不起啊,云深哥,让你担心了。” “难怪我打不通,怎么突然换号码?”乔云深声温柔的声音中满是忧虑:“是不是有人骚扰你?” 乔暮点头,不想说这个话题,她怕保镖发现她和卢小梦不见了,出来找人,这里离酒店挺近的,不由分说拉起乔云深的手臂向前狂跑起来。 等到跑不动了,回头一看,卢小梦被远远的抛在后面,乔云深显然体力过人,微微喘气。 两人停下来等卢小梦,卢小梦见他们停下来,索性停在原地,弯腰大喘气。 “暮暮,你出了事,傅景朝有没有跟你打过电话?”乔云深突然问道。 乔暮摇头:“他派了医疗团队和保镖。” “身为你男友,他就算没空第一时间赶过来,起码也给你打个电话。”乔云深不满的看着她,似乎还有话要说。 “可能他忙吧。”乔暮被乔云深看得心里毛毛的,她是知道云深哥不支持她和傅景朝在一起,说来也怪,从下午出事后到现在傅景朝确实是一通电话没给她打过来。 就算她换了号码,他一样可以从齐霜或是从保镖那里要到她的新号码,可他杳无音信,只派保镖和团队医疗,她多少有些失落。 女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最需要的是心爱的人陪在身边,其他的人不可取代。 “爷爷是不是给你看了三样东西?” 乔暮猛的抬起头,诧异的问:“云深哥,你也知道?” 乔云深慢慢点头:“一张照片、一份土地产权,以及一份成豪股份书,爷爷给我看过。” 突然提到这些,乔暮微微抿唇,总感觉他要跟她说什么。 “知道成豪吗?” 乔暮先点头,想了想又摇头。 乔云深追问她一会点头一会摇头是什么意思,娓娓道来:“成豪是爷爷手中的一家公司,原来很不起眼,后来经过多年的苦心经营,现在每年盈利丰厚,这家公司最近几年遭遇了‘黑骑士’,爷爷非常头疼……” “等下,什么是‘黑骑士’?”乔暮对生意场上的事一窍不通,不得不问个明白。 “企图通过恶意收购的方式来得到一家公司,商界称为‘黑骑士’。”乔云深解释得已经很直白。 乔暮仍似懂非懂,哦了一声,想继续往下听。 乔云深却没说下去,因为卢小梦过来了。 “你身体真的没事吗?”乔云深上下打量着她。 “没事。”乔暮摇摇头,她出来的时候身上罩了件印花棒球服小外套,看不见里面的纱布,望着人流穿梭的马路,叉开话题说:“我和小梦想去逛夜市,出来没带手机,云深哥既然你在,帮我导航下夜市的位置,顺便请我们吃宵夜呗。” “没问题。”乔云深笑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旁边卢小梦一脸艳羡,要是学长也能摸摸她的头,那她就一个月不洗头,不,两个月也行。 乔暮看了一眼犯花痴的卢小梦,伸手把人拉过来:“走啦。” 两个女生在前面走,乔云深好脾气的跟在后面。 卢小梦总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时不时的扭着脑袋往后看,小声嘀咕:“乔小姐,我怎么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你想太多了。”乔暮敲了卢小梦脑袋一记,按照导航,三人没过一会就找到了夜市,瞬间开启了吃吃吃的模式。 乔云深全程跟在她们后面买单,卢小梦咬了一口羊肉串,笑嘻嘻的对乔暮道:“你哥对你真好,我也想要一个这样的哥哥。” 乔暮好久没吃烧烤了,一口气撸了十几串,小嘴唇上红通通,油光光的,开心的笑着看向乔云深,瞬间撞进一双温柔似水的眼里。 她的心莫名的颤了一下,感觉那眼神中透着热度,不像是哥哥看妹妹的眼神,古怪得很。 乔暮慌忙瞥开眼,等她再去看时,乔云深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淡,心中不由舒了口气,可能是这旁边的灯光太强,反射的原因吧。 乔云深从西服裤袋里掏出一张湿纸巾,给她擦嘴,乔暮手上一边是空空的竹签,一边是各种烧烤,实在腾不出手,也就没反对。 夜市上游人摩肩接踵,乔暮的知名度还没有大到街头巷尾,人尽皆知,所以非常享受当下普通人的悠闲时光。 “乔暮!” 依稀间好象听到有人在连名带姓的叫她,她惊了一下,以为被认出来了,慌忙把脸往乔云深怀里扎。 乔云深颀长的身影一动不动,手臂将她抱了个满怀,犀利的眼睛却是透过穿梭的人群,一眼看到了一道伟岸健硕的身影。 四目相对,两个男人的眼神激烈碰撞。 傅景朝疾步而来,伸手想把乔云深怀里的小丫头拽过来,乔云深却更快一步搂着乔暮闪身躲开他的手。 无声的较量流动在空气中。 乔暮后知后觉感到一丝不对劲,加上她听到卢小梦轻轻叫了一声:“傅、傅总。” 傅景朝? 她急忙从乔云深怀里抬起头,第一眼看到的是乔云深的灰色衬衣被她手上的烤串给弄脏了。 正感到抱歉呢,耳边响起男人阴沉的声音:“乔暮,别让我说第二遍。” 这男人真是,到底在气什么? 她还没生气呢。 从下午到现在连个电话都没有。 乔暮今天的委屈和害怕这时在听到这熟悉的嗓音之后霎时被勾了出来,举着手中的烤串和竹签就往男人身影那儿冲,什么也不管,抡起手就往他身上锤。 “你是谁呀你,这么凶,你再凶我一遍试试?” 男人的白衬衫上转眼变成油汪汪一片,由矜贵的精英男士变成了狼狈的邋遢男人。 卢小梦呆若木鸡,吃惊到嘴巴都合不上,难道这就是大老板和乔小姐的日常? 好辣眼睛,她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然而,这还不算完,她以为大老板那一身高级定制衬衣被弄脏了,总要制止下乔小姐的行为吧。 结果没有。 大老板跟和尚入定似的站着,等乔暮没了力气,垂下眼,抬了下唇角面无表情的问:“闹完了?” “没有!”乔暮嘴里气冲冲的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是彻底停了,她看着他油腻的衬衣也意识到自己矫情过度了。 “现在轮到我了?”傅景朝一脸黑云的看着她,下一刻突然把人扛起来,乔暮手中的竹签和烤串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卢小梦再次呆若木鸡。 乖乖,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霸道总裁嘛,啊啊啊,她的心跳得好快…… 这样的霸道总裁请给她来一打…… 夜市人实在是多,像他们这样的举止放在别处可能会引人注意,但放在这个素来以年轻情侣秀恩爱为主的夜市里根本不够瞧,有脸靠着同吃一份小吃,吃着吃着就互啃上的,有干脆让女友骑在自己脖子上的,还有背着女友边逛边吃的,五花八门,夜市的一角还有一个大舞台,现场正进行着接吻比赛…… 卢小梦正暗暗惊奇,忽然见乔云深追了上去。 大脑缺氧,乔暮在傅景朝背上急得直蹬腿:“傅景朝,你是不是人啊,你放我下去!” 傅景朝哼了一声,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大步往前走。 迎面,他看到一对情侣比他们还夸张,女孩直接骑在男友肩上,那男友还一脸悠闲,左前方更过分,一个大舞台上,男女各种各样的姿势忘我的接吻,台下一帮人看得津津有味,隐约好象还看到了有电视台采访。 操,这什么地方?大庭广众之下尺度这么大。 他暗骂了句脏话,感觉身体里的火苗瞬间升起来。 乔暮火气也大得很,突然,男人停下来,她好象听到了云深哥的声音。 “傅景朝,你这样成什么样子?把暮暮放下来。” “不关你的事,让开!”傅景朝冷冷的看着挡住去路的乔云深,懒得和他多废话,他现在就想回酒店把肩上的小丫头给办了,别说是堂哥了,就算是亲哥拦住了他的去路,他也照骂不误。 “怎么不关我的事,暮暮是乔家的女儿,我的妹妹,我有责任保护她的安全。傅景朝,请你把人放下来!”乔云深客套的语气中透着一抹难得的怒气。 傅景朝嗤之以鼻,转头问着肩上的小丫头:“你是跟他走,还是跟我走?” “你……你先把我放下来。”乔暮小拳头捶他。 傅景朝转而把她放到地上,她大脑缺氧,站不稳,他要扶她,被她一把推开,小脸蛋涨得通红,不知道是因为生气或是大脑缺氧。 乔云深将她拒绝傅景朝的手势看在眼中,“暮暮,我们走。” 转身走了两步,乔云深发现乔暮没跟上来,回头一看,乔暮站在原地,嗔怒的扫了身边的男人一眼,扭捏的对乔云深说:“云深哥,我没事,我们闹着玩的。” 等于是直接拒绝了乔云深。 傅景朝铁臂稳稳的圈住乔暮纤细的身段,好整以暇的朝乔云深抬起下巴,高冷的炫耀范:“不送。” 乔云深霎时脸色难看,转瞬间,英俊的轮廓变得温和,看着乔暮说:“那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哦。”乔暮低头玩手指,不敢看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件让云深哥难堪的事,倘若再让她选一次,她还是会选择身边的男人,谁让她的心被这个男人牢牢占据了呢。 “走了。”傅景朝心情大好,牵起她的手。 乔暮脸色一变,甩开他的大手,鼓起腮帮子瞪他:“他是我哥哥,你干嘛用那种态度语气和他说话,你不尊重他就是不尊重我。”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傅景朝沉下脸:“我不尊重你?我不尊重你我会连夜坐飞机赶过来?我不尊重你,我会沿途一路找过来?我不尊重你,在你往他怀里扎的时候,我就该把你拖过来打上一顿屁股。” “这是两码事,我说的是你对云深哥的态度。”乔暮回嘴道。 两人站在夜市路中间,不时有路过的情侣撞到他们,傅景朝轻轻一哼,转眼又把她扛起来。 还没走的卢小梦:“……” 她听了半天这两人的吵架,心知此时最好走为上策,瞬间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乔暮头再次朝下:“……” 她眼泪都气出来了,吸着鼻子道:“傅景朝,你到底心里有没有我?” 男人脚步一顿,似想起了她身上的伤,宽厚的手掌按上她翘挺的臀部:“碰到你伤口了?” 他掌心的热度透过面料传到了臀上的皮肤,心跳快了好几拍,每根神经都好象被他撩了起来,乔暮脸颊慢慢变热变红,没好气的小声道:“那你也不能这样对待我啊,放我下去!” 男人这次倒挺听话,真的把她放到地上,上下打量她:“哪儿疼?我给你揉揉。” “心口疼,你能揉得到吗?”她翘着唇角,气恼的问。 傅景朝把她拉到两个摊位中间的空档站着,大手扣住她肩膀,凑近她薄唇压在她耳际,低低的吐着气息:“能,只要你把衣服脱了,或是让我把手伸进你衣服里,我保证把你揉得舒舒服服,一点不疼。” 这个男人总能这样,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荤话,最可气的是她居然听在耳朵里很有感觉。 一颗心乱跳,空虚像瘟疫从心底钻出来,在全身蔓延开来。 跟着想到那一天一夜被他那旺盛的精力给折腾了个遍,顿时,她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天哪,她到底在想什么? 大庭广众之下,她居然在想那事。 都是被他给带坏的…… 乔暮语无伦次的骂道:“你……无耻!下流!” 傅景朝恍若未闻,黑眸灼灼如火的盯着她,似看穿她的心思,嗓音暗哑愉悦:“是不是想要我?” 他这声音不大,却调情得很,听在乔暮耳朵里一边是体内塌陷般的巨大空虚感,另一边却是羞恼到手指脚趾都蜷缩起来,这里可是在人来人往的夜市,他就不怕被人听见? 或是,已经被人听见? 第136章 你以为云深哥对我有意思? 乔暮脸色变了变:“正经点行吗?这里可是在外面,卢小梦还在。” “我就是知道在外面,所以才没把你怎么样。”傅景朝掐着她的下颚,与他不足一米的地方,有对小情侣粘粘乎乎的在接吻,他心下微动,瞬间吻上她。 这人吻起来就没完没了,乔暮实在是怕了他,尽管到目前为止她或他还没被认出来,但保不齐有眼尖的,被人看到或是拍下来发到网上。 她整个人抗拒明显,用力推他,他也没再强迫她,一边搂着她,一边埋脸在她的粉颈间,压抑住体内的欲望。 乔暮脸色通红的出了夜市,外面街边停着辆九成新的越野车,傅景朝打开车门,她钻进去。 他没急着进去,靠在车门边自身上摸出烟盒,给自己点了根烟,一边抽一边等罗泉,还一边拿眼睛往后座猛瞧。 这车是临时租的,该有的倒是一样没落,后窗防偷窥的膜贴得非常好,他几乎看不到里面的情景,但能想象得到她撩人的小模样。 算了,不等罗泉那小子了,那么大一个活人还能走丢不成。 烟蒂突然被扔到脚下一踩,傅景朝旋即拉开驾驶车门坐进去,发动了车子。 罗泉在夜市最边上的摊位买了一份关东煮,出来的时候就眼睁睁看着他辛辛苦苦租来的keep突然间被开走了。 心下震惊加伤心。 这有了女人,大老板连助理加兄弟都不要了。 连等他几分钟都等不了,这是有多急着回去和女人亲热啊。 - 车内。 傅景朝沉稳的握着方向盘,看了眼后视镜中的乔暮,柔声问道:“伤口还疼不疼?” “好多了。”乔暮讪讪的抿唇,她坐进后座后发现他在等人,以为罗泉会过来开车,没料到他抽了支烟就钻进了驾驶座,这会她隔着一排座位和他说话,感觉不开心。 傅景朝似乎察觉到她语气的低落,笑着问道:“要不要到前面来?” “你说呢?” “……” 这小丫头,说个“要”字就那么难? 傅景朝忍着笑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把车停下来。 乔暮从后座移到了副驾驶座上,这才开心起来。 傅景朝被她这模样给取悦了,深邃的眸望着她白皙剔透的侧颜,刹那间感觉某个地方涨得更疼了。 酒店,乔暮先进房间,身后的房门在男人的手中关上,随即传来上锁的声音。 偷跑出去手机没带,这会乔暮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想问他有没有吃晚饭,回身猛然撞进一堵结实温暖的胸膛,仰脸,四目相对,不知名的火花在飞溅。 傅景朝伸出手,却是握在她不盈一握的腰身上:“伤哪儿了?给我看看。” 乔暮脸蛋绯红,轻轻点头,背过身去,把身上的外套和里面的衬衣一一脱下来。 男人瞳眸狠狠一紧,目光定在她背后好几处伤口上,被处理过的伤口只能看得到白色纱布。 昨天那三个粉丝泼的确实是硫酸,但却是明显被水稀释过的,大约是怕事态严重,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很容易引起众怒。 再有就是,那天因为要做游戏,有输了要被对方泼水的环节,为了防在大庭广众之下湿身走光,乔暮身上里面穿了一整套防水的紧身泳服,外面罩着运动长袖长裤,因此她受的伤不是很严重,只有几处硫酸从两层布料里渗进了皮肤,有轻微的灼伤感。 后来医生火速赶过来给她做了紧急处理,共有三处伤口在背上,每处面积非常小,可以说没什么大事。 乔暮这么衣裳半解,总感觉男人的目光过于灼人,便准备拉上。 猝不及防的,光洁细嫩的背上落下一串怜惜般的细吻,她咬唇低叫起来,分不清是舒服还是痛楚,像是猫咪一样细细软软的叫声,勾着男人的神经。 “疼还是舒服?”男人的鼻息自后落在耳骨上。 “讨厌!” 乔暮嘤咛一声,双手勾上他的肩,两人的嘴唇碰撞到一起,脚下步子都乱了,很快齐齐跌进柔软的沙发上。 这是两人第一次在外面。 陌生的环境,几日的分离,小别胜新婚,彼此心里都有点难言的兴奋和思愁。 傅景朝的需求强烈,这次乔暮清醒的体会到了。 其实几天前两人的第一次,他有几次弄的她不是太舒服,今天他的技巧明显好多了。 先是在沙发上做了一次,他怕碰到她背上伤口,小心翼翼抱她去洗澡,一路吻着,她又被按趴在洗手间的墙上。 乔暮晚饭还没吃,就吃了几样烧烤,实在是怵了他这如狼似虎的狠劲,气息微喘,抓着他扣在她细腰上的大手,软糯的嗓音哀求说:“二哥,我还没吃晚饭呢,你呢,要是没吃的话,我们先吃点东西好么?” “我不饿。”傅景朝眯起深邃的眼,垂眸看着她曲线玲珑的线条,玩味的笑:“先吃了你再说。” 说完,有力的大手扶着她纤柔的腰肢,难耐的重重顶了进去。 乔暮被他弄的没了理智,转眼化成一滩水,承受着狂风骤雨的袭击。 …… 两人再次分开,夜色更深,月光静静流淌进来,照在两人身上。 乔暮坐在洗手台上,傅景朝捧起她的脸蛋亲了亲:“抱你去洗澡?” 乔暮身体软得像没了骨头,脑袋耷拉着靠在他肩上,被他连番两次弄得精疲力尽,眼睛眯着,轻轻嗯了一声。 他抱她下来,打开花洒,小心避开她背上的伤口…… 十分钟后,乔暮恍惚的被裹在宽大的浴巾里抱上床,她往被子里一缩,连眼皮都没抬,就这样迷糊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到有人在有一下没一下的吻她的耳朵,低低的唤她:“暮暮,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吃……别来烦我……”她卷了被子,翻身嘀咕。 一个吻落在她脸上,依稀间好象听到男人离开的脚步,乔暮也没管,她困得要命,天塌下来也不管。 早上,乔暮被饿醒了。 她睁眼看了看,发现自己躺在男人怀里。 脸自他胸口抬起,窗帘敞开着,柔柔的光晕下,男人的脸英俊到极致,黑色的睡袍敞开着,露出性感的胸膛。 乔暮唇微微翘起,重新脸趴在他胸口,小手抚上他的皮肤,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心跳。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分开了两天,她居然这样想他。 小手很快被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大手攥住,男人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人抬起来,声音在晨曦中微微沉哑:“昨晚没要够?还想要?” 乔暮鼓起腮帮,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傅景朝,你能不能不要时时刻刻像在发情期?我肚子饿了,你给我找点吃的去。” 她这句话却把他给逗笑了,饶有兴趣的说:“你该庆幸我只对你发情。” 乔暮气鼓鼓的坐起来,用拳砸了他胸口一下:“讨厌!我跟你说正经的,我饿了,我要吃东西,马上!” 傅景朝失笑的爬起来,揉揉她的长发,“今天有什么安排?” “前几天工作密集,大家都累坏了,邓导决定上午放假半天,下午出发去下一个城市。” “哪个城市?” “旧都。” “南京?” “嗯。” 傅景朝笑起来,在她眉心吻了吻:“等会让罗助理订张机票,下午我和你一起坐飞机。” 她歪头看他:“你跟我去那儿干什么?” “我去分公司视察不行?”他挑眉,捧着她的脸,吮了一口她的红唇。 他这口气摆明了是为了陪她而去的,乔暮抿唇,甜甜一笑道:“行。” 傅景朝起身去打电话。 乔暮下床往洗手间走,洗漱完听到外面铃声响个不停,她走出去刚好看到傅景朝的手从她手机上撤离。 “你干嘛把我电话按掉?” “难不成你要我帮你接?”傅景朝淡淡的掀起眼帘,幽深的眼眸黑亮的看着她。 乔暮没理他,径自走过去拿起手机,打开发现是乔云深的电话。 抬头不由看着男人绷紧的面部线条,昨天他对云深那种态度,要是再接电话,两个人能直接在电话里掐起来。 她要拨过去,手机被人夺走。 “干什么呀,把手机还给我。”乔暮追着傅景朝拿着手机的手。 傅景朝个子高,手臂轻松举高,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云深哥可能有事找我,傅景朝,你赶紧把手机还给我。” “他能有什么事?”傅景朝冷嗤,把她手机关机,转而搁进自己的睡袍口袋里:“你现在的时间只属于我,吃完早餐再还你。” 乔暮一时拿他没办法,换了衣服出去,餐桌上摆着两份丰盛的西式早餐,三明治、荷包蛋、烤肠、热牛奶。 她早就饥肠辘辘,拿起叉子开始享用起来。 吃到一半,傅景朝一身清爽干净的白色衬衣,包裹在熨帖的西服裤里的修长双腿迈过来,坐在她对面。 吃饱了,乔暮倒有力气和他算总账了,咀嚼掉嘴里的食物后看他:“昨天你怎么那种态度对云深哥?”这次非要问个清楚不可。 傅景朝修长的手指拿起刀叉,抬眸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暮暮,我是男人,别说他是你堂哥,就算他是你亲哥哥,只要对你有所企图的男人,我一样不客气。” 听到这句话,她愣了愣:“你什么意思?” 傅景朝勾唇,轻轻笑了下,那笑意没达眼底,幽冷逼人。 乔暮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脑筋转了半天,才说:“你以为云深哥对我有意思?” “不是‘以为’,是肯定。”傅景朝切了一块烤肠,缓慢咀嚼。 乔暮哐当一声放下刀叉,据理力争:“你别乱讲,云深哥对我像妹妹一样,以前在乔家,他对我一直很照顾。” “妹妹?你们有血缘关系?”傅景朝瞧着她,淡淡的笑,那眼神笃定,语气不容置疑。 乔暮被他这样刺激到了,瞬间推开椅子站起来,怔怔的看着他:“傅景朝,你别把所有人都想得和你一样坏,云深哥他和你不一样。” 傅景朝搁下刀叉,薄唇微动缓慢咀嚼食物,不紧不慢的吐出嗓音:“怎么个不一样法?你是要拿我和傅芷荨说事?” 他的嗓音很是平常,冷峻的眉眼间却尽是讥诮之色。 乔暮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对,我就是这个意思,云深哥和我是堂兄妹不假,但他只是把我当成妹妹来呵护,你呢,你把你堂妹拐上床这是不争的事实。” “乔暮,你早干嘛去了?嗯?以前不提,现在提?”傅景朝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的嘲弄:“或者,你一直是这样想我看我的?所以,在你的云深哥面前,我显得特别的肮脏龌蹉?” 乔暮定定的看着他,她也不知道怎么好好的就吵起来了,而且还吵到了他和傅芷荨这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上。 也许,这些话确实是她的心里话,因为在乎,所以想要更多。 一想到他曾经对傅芷荨也做过对她昨晚做的那些事,他碰过傅芷荨,他也那样疼爱过傅芷荨,只要一想到这些,她就受不了。 乔暮别开脸,不知不觉中笑了声,“傅景朝,我不想跟你吵,你吃完了,麻烦马上离开!” 套房内足足静了好一会儿,傅景朝咬牙再次问道:“你再说一遍。” “我再说几遍都是一样。”乔暮不甘示弱:“你不用对我这么好,你也不用将就着陪我去南京,我不稀罕!” “很好!”傅景朝终于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好极了,乔暮,你好样的!” 他甩手将手中的餐巾扔到餐桌上,大步流星的向门口走去。 门外,罗泉靠在走廊墙壁上抽烟,陡然看到傅景朝黑沉着脸出来,吓了一跳,忙掐了烟上前:“傅总。” 傅景朝扫了一眼满走廊的保镖,冷冷道:“都撤了。” 啊? 罗泉被大老板这突来的态度搞懵了,昨天乔暮受伤一传到耳朵里,傅总如临大敌,火速调了大批人马过来,又是医生又是保镖,还亲自跑了一趟魔都,想从乔昕怡口中挖出那几个粉丝的下落。 大老板这么紧张乔暮,怎么这才过了一夜,又要撤掉? 罗泉朝保镖们挥挥手,示意他们撤。 保镖们迅速撤离,不到十秒,撤了个精光。 “傅景朝。”乔暮突然追了出来,好象有点鼻音。 傅景朝脚步一顿,身影没有动,脸上冰山般冷冽的表情缓了缓,下一瞬间,听到后面小丫头冷冷淡淡的说:“你还没把手机还给我。” 傅景朝气得头疼,头也没回,把手机从西服裤袋中掏出来,扔给了旁边的罗泉,大步离开。 罗泉更懵圈了,他看看傅景朝的背影,再看看咬唇站在门口,脸色惨白难看的乔暮,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傅景朝走了几十步,发现罗泉没跟上来,冷冷的唤道:“罗助理。” 罗泉叹了口气,估计这两人是吵架了,连忙把手中的手机递给乔暮,答应一声,向傅景朝方向追去。 用力捏着手机,乔暮站在门口,看着空旷的走廊,昨晚这里挤满了保镖,乌黑一片,现在空空荡荡,仿佛昨晚的一切是场错觉。 半晌,乔暮抿了抿唇,退回去重重关上了门。 越野车驶出酒店门口的露天停车场。 驾驶座上的罗泉大气不敢出,又不得不开口试探的问:“傅总,去哪儿?回漓城还是去分公司?” “嗯。”傅景朝哼了一声,语气有点烦躁。 嗯是什么意思? 去机场?还是回漓城? 罗泉满头脑问号,抬眼看着后视镜中满身火气的傅景朝,他犹豫了半天,方向盘一打,往分公司的方向驶去。 车子抵达楼下,罗泉下去打了个电话,分公司的高层一听大老板突然来了,顿时如临大敌,急急忙忙的从楼上下来迎接。 傅景朝从车里下来,高层们一看大老板脸色阴沉,个个吓得面如土色,诚惶诚恐的请大老板进去视察。 酒店。 乔暮气得全身发抖,无情无义、没有风度的臭男人,好的时候对她百般宠爱,当公主般哄着,坏的时候居然把保镖全撤走了。 气得头晕眼花,索性爬上床睡个回笼觉。 不知睡了多久,好象听到手机铃声。 抓过手机,滑下接听,卢小梦声音在电话里小心翼翼:“乔小姐,没打扰你们吧?” 特意加重了“你们”二字,就怕打扰了大老板的雅兴。 “他不在,我让他离开了,有事吗?”乔暮吸吸鼻子,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鼻子塞住了,一摸额头,有点烫,这才发现自己睡了半天没盖被子,伸手拉了过来裹在身上。 卢小梦听着乔暮声音不对,八卦心又起:“你们吵架了?” 乔暮没回答。 卢小梦吐吐舌头:“对不起,当我没说。那我现在过去,早上邓导临时改变主意,他说就剩下最后两天路演,今天是倒数第二天,大家再辛苦下,下午机票全部改签,提前两个小时。” 乔暮掀开被子坐起来,还好,只是鼻塞,轻微感冒。 她揉了揉不舒服的鼻子,下床开始收拾行李。 几分钟后,卢小梦过来,见她脸色不好,动手替她把行李箱收拾妥当,两人火速赶往机场。 中午十二点,傅景朝从分公司出来,身后跟着欢送到差点泪流满面的总经理及一众高层。 分公司总经理庆幸不已,大老板总算走了,幸好他平常监督下属,工作努力认真,兢兢业业,报表上的数字非常漂亮,大老板的脸色眼看从阴转多云,再从多云转晴。 最后,从不轻易夸人的大老板破天荒的在会上把他们分公司好好夸了一通。 傅景朝上车后,罗泉跟着坐进驾驶座,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回头说:“傅总,时间差不多了,下午一点的飞机,现在走来得及,到时候您可以和乔小姐在飞机上用午餐。” “嗯。”傅景朝淡淡应着,他从分公司巡视一圈,气也消得差不多了,这会正想着乔暮那小丫头。 泼硫酸的事她吓得不轻,他忙着在幕后处理,没有第一时间赶过来,倒是被乔云深钻了空子。 乔云深和她从小认识,又以兄长的身份在她心目中建立了很深的信任感,这点确实是他比不上的。 最令他生气的是她的态度,有她那么贬低讽刺自己的男人,去抬高别的男人的吗? 就算那个别的男人被她当成哥哥也不行。 乔云深看她的眼神哪里是哥哥看妹妹,整个一活脱脱的想把她占为已有,她倒好,还和乔云深去逛到处是情侣秀恩爱的夜市。 还笑得那么开心,最后当着他的面往乔云深怀里钻。 这种种的一切,无论哪一件都令他想起来大为光火。 傅景朝想到她宁可相信乔云深,也不信他的话,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气又蹿上来,抬手按着眉心,眯眸吐了一口气。 罗泉发动了车子,在前面说道:“傅总,那些保镖真的要撤掉吗?” 傅景朝找烟盒,拿了一根含在嘴里,眯眸静了静说:“由明转暗,懂?” 罗泉结合了昨天在魔都挽留所大老板说的那些话,瞬间恍然大悟,点头说:“懂了。” 放长线,钓大鱼,大老板果然高明。 机场。 罗泉打了通电话,皱眉走向傅景朝:“傅总,乔小姐的飞机改签,提前两个小时飞走了。” 傅景朝听了,哼笑一声,很好。 罗泉看大老板不怒反笑,更让人不寒而栗,忍不住加了一句:“不过我问过了,不是乔小姐一人改签的机票,好象是全剧组的人在一大早就改签好了,应该是剧组的决定。” “这重要?”傅景朝脸上的笑容更盛,也更瘆人。 咩? 难道这不重要? 罗泉糊涂了,这不是刚好说明不是乔小姐有意改签的吗? 还好罗泉不是太笨,好歹跟在大老板身后这些年,立刻反应过来,大老板这是在气就算改签乔暮也该打电话通知他一声。 大老板日理万机,这次专程推掉一切事务跑过来,原计划是打算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陪她跑路演,她到哪个城市,大老板就跟到哪个城市。 罗泉正想着呢,听到耳边传来一阵阴霾重重的嗓音:“你说我是不是太宠着她了?” 第137章 怎么也找不到他爱她的痕迹 罗泉摸摸后颈,模棱两可的笑了声,没敢应,他又不傻,深知这时大老板在气头上,要的就是个听声筒。 傅景朝冷嗤的扫了罗泉一眼,命令道:“去改签下机票。” “不去南京了?” 一道犀冷的眼神扫过来:“你说呢?” 她一声不吭就跑了,他犯得着死皮赖脸的追过去,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他有那么贱? 无故成为炮灰的罗泉只得摸摸鼻子,改签机票去了。 …… 乔暮从上飞机就开始睡觉,一路睡到飞机着陆。 剧组听说她低烧,对她格外照顾,大家都抢着帮她拿行李。 这些活本来是卢小梦做的,这一时间被人全抢了,卢小梦落得一轻轻松,笑着对乔暮说:“乔小姐,大家都知道傅总对你疼爱有加,都在抢着在你面前表现呢。” 乔暮身体四肢无力,勉强扯了下唇说:“小梦,麻烦你一会帮我买点感冒药过来。” 卢小梦伸手放在乔暮额头,烫人的温度让她瞬间缩回手:“你发高烧了。” 这句话虽轻,旁边剧组的人耳朵尖全听到了,邓导赶过来,正色道:“发高烧可不是小事,小梦,你赶紧送乔暮去医院。” 半个小时后,旧都某医院。 乔暮坐在椅子里,手上挂着点滴,卢小梦坐在旁边陪她,接完一个电话轻声说道:“邓导说你今天下午的路演不用参加了,好好休息。” “这怎么行?”乔暮脑袋靠在椅子里摇头:“缺了乔昕怡,现在又缺了我,只剩下一个谢洵祺,他非累死不可。” “可是……” “没关系的,小梦,我这瓶水挂完能行的,你去安排车,路演开始前我一定要赶过去。” 眼见乔暮很坚持,卢小梦拗不过,只得照办。 邓导这次学聪明了,乔暮那天被泼硫酸,东城集团那位虽没追究,但他心里始终感觉不踏实,今天乔暮突发高烧,他决定及时汇报上去。 东霜集团那位,他没电话,傅司宸倒是有的。 傅司宸听说了这件事,态度不冷不热,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意思。 “邓导,快开始了。”工作人员在旁边大叫。 邓导放下手机,摇了摇头,抬步走向剧院舞台。 旁边有人惊讶的叫了一声:“乔暮,你还发着高烧呢,怎么过来了?” 邓导抬头一看,还真是,乔暮脸上化了淡妆也掩饰不了煞白的脸色,人往那儿一站,摇摇欲坠的样子。 “没事,我好多了,能坚持。”乔暮一手抓住卢小梦的手臂稳住身形,勉强笑了笑。 邓导:“……” 拿着对讲机的手砸在脑门上,邓导顿时头疼起来,姑奶奶,你能消停点吗?与路演比起来,我更怕你身后的那位封杀整个剧组啊。 下午两点四十分,漓城。 傅景朝沉着脸下了飞机,打开手机,看到一个未接电话,点进去一看是傅司宸,并不是乔暮。 他敛着眉眼,回拨了过去。 “哥。”傅司宸的声音在电话里有点低落,像是心情不好。 “什么事?” 傅景朝嘴里这样问,却下意识的皱了下浓眉,司宸自从和齐霜在一起之后,性情是沉稳了不少,就是这两人好象三天两头不对付,就连结婚前也是争执不断。 他这边也是焦头烂额,心情糟糕透顶,懒得去管。 “《遮你一世尘烟》剧组的邓导那边打来电话,说是乔暮发烧了……” “她的事不用告诉我。”傅景朝瞬间打断弟弟的话:“还有没有别的事?没有的话,我挂了。” 傅司宸:“……” 等他再听,电话里真的传来忙音,他哥把电话挂了。 操! 这怎么回事? 傅司宸刚刚还心情阴郁着呢,这会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径自上楼,推开卧室的门:“霜霜。” 齐霜侧躺在床上,纤细的身段上胡乱罩着男士的灰色睡袍,脖颈细白柔美,与露出的迷人香肩一样有着大小不一的红紫色吻痕。 傅司宸听到自己喉间重重的喘息,咽了咽口水,叫了她一声发现她没反应,放轻脚步走过去,齐霜紧闭着眼睛,睫毛微颤,泄露了她根本没睡着。 两人半小时前吵了一架,之后就是冷战,谁也不理谁。 问题也简单,主要就是傅司宸老是缠着她,今天午饭后她本来想和乔暮视频聊点工作,他非要缠着她在书房做,最让她气愤的是他总不做措施,只图自己爽。 齐霜记得自己咬他,骂了很多难听的话,最后她还是被他弄的软了下去。 傅司宸离开她身上的时候,她喘着紊乱的气息,破口大骂:“傅司宸,你他妈的就是个不要脸的强盗土匪伪君子,一天到晚做这事你不烦,我烦了。你要是真觉得精力无处发泄,我支持你出去找女人,你以前不是挺厉害的吗?换女人如换衣服,去啊,去找她们去,我保证不哭不闹,外加替你瞒着,绝不会让你家里或是媒体知道。” 当时傅司宸的脸就拉下来了,甩手下了床。 她知道她惹毛他了,但她不后悔,要是以前知道他是这么一个纵欲过度的男人,打死她都不会嫁给他! “齐霜,起来!”傅司宸立在床头,板着脸盯着装睡的小女人。 齐霜缓缓睁开眼睛,一看到他就气得要命,感觉到男人的火热的视线,急忙拉紧身上的睡袍裹住自己,下床一面胡乱穿拖鞋,一面不甘示弱的宣布道:“傅司宸,从现在起,我要跟你分房睡。” 一只大掌按在她肩上,男人嘲讽般的声音说:“如你所愿,以后卧室归你,我去外面,这样满意吗?” “这可是你说的。”她紧紧的咬唇,看着他英挺如斯的俊颜:“你得说话算数。” 傅司宸冷嗤的看她两眼,随即往房门口走去,身影顿了顿道:“剧组那边打电话过来,乔暮好象发高烧了。” …… 车内。 罗泉接到一个电话,接完后,看一眼后座闭目养神的男人,笑道:“傅总,按照乔昕怡提供的线索,那三个泼硫酸的粉丝抓到了,她们对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 傅景朝掀起薄唇,不愠不火的嗯了一声,再没了下文。 旧都,剧院。 有了泼硫酸的意外,今天的安保措施非常严格,每位进剧院的粉丝都要过安检才能进来,这也是剧组的安排。 今天的路演和昨天在商场内的环节几乎一模一样,最后和粉丝互动做游戏的环节,乔暮没上去,由谢洵祺和邓导与粉丝完成。 卢小梦守在乔暮旁边,刷微博,越看嘴巴翘得老高。 “什么嘛?刚才邓导不是跟大家都说了吗,你今天身体不舒服,网上居然有人说你矫情,顶着傅总女友的头衔耍大牌。” 乔暮:“……” 她头重脚轻,后脑勺靠在后台休息室的沙发里,吸了吸依旧塞得严重的鼻子,没有发表意见。 眼看她眯上眼睛要睡过去,卢小梦突然一拍桌子,吓了她一跳。 “天啊,这个消息是真的吗?” “什么消息?”乔暮实在怕了卢小梦的一惊一乍。 “网、网上说乔昕怡无罪释放了,她的粉丝正在网上狂欢庆祝呢。”卢小梦指着手机上刚刚刷出来的微博:“还有,你赶紧登上你的微博,好象乔昕怡还@你了呢。” 乔昕怡@她? 无罪释放,所以炫耀? 挑起粉丝对她更大的负面情绪? 乔暮无语,不想管,卢小梦却是不依不饶,抓起乔暮搁在沙发上的手机:“乔小姐,你快去看看,绝对会让你大吃一惊。” 乔暮只得接过手机,登进微博,乔昕怡确实@了她。 “姐姐,最近让你担心了[比心]同时我也要说声对不起,我被魔都缉毒警察抓走的事真的与你无关,这几天害你背负了不少骂名,在这里我就不多说了,等明天见面,我们再好好叙旧。最后,感谢你,感谢姐夫,谢谢你们没有放弃我。” 这段话看上去没毛病,但明眼人一下就注意到最后一句上面:感谢你,感谢姐夫,谢谢你们没有放弃我。 乔暮抿唇。 卢小梦在旁边研究这条微博道:“我怎么感觉乔昕怡这话中有话啊?姐夫?是指傅总吗?乔昕怡被放出来难道与傅总有关?” 旁边有个被邓导负责过来照顾乔暮的女工作人员也在刷微博,尽管没发表意见,眼神中却是满满的猜疑,貌似十分的同意卢小梦的话。 乔暮轻轻吸了口气,低头点屏幕,到了乔昕怡微博上去,大约在十分钟前,乔昕怡微博上发了一条非常长的微博,大意就是讲述了那天她被缉毒警察包围,对被警察搜索到的包里的毒品一无所知。 事后警方调取了监控录像,发现监控前一天就被人为破坏,一直没修好。并且警方在毒品的外包装上没有发现她的指纹,倒是发现了另一枚陌生的指纹,现警方正在全力追捕那个指纹的所有者。 这条微博发出来的同时,乔昕怡@了魔都缉毒大队的官方微博,同时得到了对方的回应,一个笑脸,等于默认了乔昕怡的说法。 乔昕怡微博的评论区被粉丝的欢呼声淹没了。 乔暮被乔昕怡@的这条微博下面,同样如此。 就在乔暮看得出神之际,手机上跳出来齐霜的视频请求。 “暮暮。”齐霜担忧的眼神:“听说你病了?严不严重?” “谢谢关心,我挂了水现在好多了。” “好多了你脸色怎么还这么难看?人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齐霜才不信她。 乔暮扯开话题:“看微博了吗?” “看到了。”齐霜用平板电脑与她视频,支在书桌上,随即拿起鼠标,看着电脑上乔昕怡@乔暮的微博:“你得做出回复,想好怎么回了吗?” “能怎么办?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顺水推舟。”乔暮耸肩。 齐霜点头,表示赞同。 卢小梦看她俩在说话,和那个女工作人员走到边上,她们继续刷微博,以防有突发状况。 “你现在就发,省得她的粉丝到时候又说你端架子。”齐霜说道。 “嗯。”乔暮准备打字,一低头,头晕目眩,吃力的说道:“霜霜,还是你替我发吧,我把密码发你微信上。” “好。”齐霜答应一声,又劝她:“早点回酒店休息,有什么事我们视频或是电……” 乔暮听到齐霜突然断了声音,人也从视频上消失了,忙问:“怎么了?霜霜。” 过了几秒,齐霜又回到屏幕:“没事,我听到了汽车声,以为傅司宸那个混世魔王出去了呢,往窗外一看是傅景朝的车。” 乔暮没吱声。 齐霜感觉到了一点异样:“你们俩怎么了?吵架了?” 乔暮不知道要从何说起,心里很乱,在听到他回了漓城,心情好象更乱了。 大脑里一团乱麻,理不清情绪,杂七杂八的想了许多片段。 他对云深哥的敌意与怀疑。 云深哥那晚无故跟她提到的成豪,提到了攻击成豪的“黑骑士”。 乔昕怡无罪释放后,有意无意中提到他的名字,透着一股与他脱不了关系的意味。 还有那天在帝都东城集团分部会议室,他神色异常,没让她碰的那堆成豪收购协议书。 很多事,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心惊。 她手里就像抓住了一个线头,越拉越看到更多的阴暗面,这些是她以前忽略或是没有看到的,现在一点点,慢慢的,残忍的在眼前呈现。 她努力去想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的细节,怎么也找不到他爱她的痕迹。 他曾逼着她承认喜欢他,他当时俊脸上的开心表情历历在目,事后她问他同样的问题,他顾左右而言其他,没有正面回答。 她自欺欺人的想,这个男人只是不会表达罢了,眼下想想是她头脑太简单了。 他对她好,说了那么多甜言蜜语,从来没说喜欢她或是爱她,或许他和其它男人没什么不同,说情话不过是心血来潮,哄人的把戏。 她当真,就是她输了。 乔暮突然觉得不仅是头疼,胸口更是钝痛如石砸。 她抬起手,盖在脸上,深吸了口气,手再拿开,脸上一片凉意:“霜霜,你婚礼是什么时候?” “后天,你刚好结束路演。”齐霜等了好半天才听到乔暮的声音,说的却是另外的话题,她心中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不敢问。 乔暮和她不同,她看得出来乔暮在与傅景朝的那段感情中投入了很多,至于傅景朝心思一向深不可测,谁都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傅家的男人,她现在也算是看出来了,宠女人都是假象,自私自我才是他们贵公子外表下的真实自我。 回过头来琢磨,确实如此,傅家兄弟能在短短几年内把事业版图扩张这么快,靠的是什么?运气? 不,是狠。 汉皇年底要上市这是傅司宸最近一直在忙的事,对外也不是什么秘密。 还有一件事外界不知情,是她自己发现的,傅司宸的电脑里有很多加密的收购合同,均是这半年来他的成果。 她偷偷看过了,稍微查了一下,这些大大小小公司有的是影视制作公司,有的是艺人经纪公司,还有的是唱片公司。 这说明他暗自悄无声息的吞食了不少各种各样的公司,也说明他的野心不小,不仅仅局限于只做投资运营电影电视剧这一块,他还要一网打尽所有娱乐圈内的行业。 照着以上趋势的话,迟早有一天,傅司宸手上的这些产业能轻轻松松冲出东城集团的束缚,并与之相抗衡。 关于这些,她想,傅景朝应该不知道。 齐霜本来想找个机会把这件事跟乔暮说一声,好让傅景朝提高警惕,现在看乔暮和傅景朝的关系闹僵,不如她想象的那样牢靠,她决定保留这个秘密。 到了恰当的时机再拿出来用也不迟。 乔暮哦了一声,等了两分钟,齐霜已经登录她的微博替她回复了。 卢小梦手脚麻利,知道乔暮用手机视频,不方便查看,刷新了微博把手机递过来。 齐霜回复的非常简单,一个笑脸。 乔暮:“……” 居然和缉毒大队官方微博一模一样,她也是醉了。 不过看下面的评论,倒是一片和谐,乔昕怡的粉丝今天很买账,没有再出言讽刺和辱骂,倒是一面倒的夸起了乔暮,有的还顺便道了歉,称误会乔暮了,顺便感谢她男友替她们救出了偶像。 乔暮一阵无语。 齐霜叹了口气:“乔昕怡的危机团队挺厉害,三两下就洗白了,顺便打了一把你们姐妹情的好牌,还高调认了一回姐夫,和傅景朝攀上了亲,真真是给我们好好的上了一课。” 下午五点多,乔暮和卢小梦从后台离开,回到下榻的酒店。 也许是点滴起了作用,也许是卢小梦给她冲的感冒冲剂有效果,乔暮感觉不那么难受了,烧也退了不少,身体倒仍旧没什么力气。 她躺在床上,随手拿起《五月花开六月雪》的剧本从上次读到的那页继续看。 看到吻戏的那段,曾经被她顾虑的这场戏,可能是心境的原因,看上去没有羞涩或是不安。 她神色木然的又看了一遍,手机突然响了。 拿着手机,她看着上面的一串数字,唇角划过一抹自嘲,真是神通广大啊,她换了手机号码都能马上知道。 滑下接听键,乔暮接了电话:“喂。” “暮暮。”苏璇的声音中有一丝歉意,“是我,妈妈。” “对不起,我没有妈妈。”乔暮冷冷的挂掉电话。 苏璇又一次打过来,乔暮按掉,苏璇没有再打过来。 套房内很安静。 乔暮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过了很久,她拖着难受的身体去泡澡,热气下她出了一身的汗,再淋了个浴,感觉好多了。 再爬上床,她看了一眼手机,没有任何微信和电话。 转眼,第二天很快过去,当晚回了漓城。 乔暮戴着口罩,没想到出机场会看到乔云深倚在车旁,挺拔颀长的身影朝她走过来,俊脸上绽着温柔的微笑:“暮暮。” “云深哥,你过来专门接我的吗?”乔暮笑了笑。 “嗯,专门过来接你的。”乔云深抬手在她头上揉了揉,接过卢小梦手中的乔暮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见乔暮呆站着低斥了她一句:“不怕被人认出来?快进去。” 乔暮乖乖坐到副驾驶座上,汉皇派了车过来,卢小梦朝他们摆摆手,坐公司的车先走了。 乔云深坐进车内,发动车子后看她:“你脸色不太好。” “嗯,感冒了,昨天发了高烧。”乔暮主动说起。 乔云深立刻过来摸她的额头,乔暮缩了缩脖子,没躲开:“已经没事啦,都说了是昨天高烧,早就退了。” 乔云深收回手搭在方向盘上,踩下了油门:“晚饭吃了吗?没有吃的话,想吃什么,让厨房做。” “我在飞机上吃了点。”乔暮疲惫的靠在座椅里,“肚子不饿,不想增肥。” “你又不胖,怕什么?”乔云深忍不住看她笑:“对了,今天我出门的时候,爷爷让我跟你说,有空约傅景朝到家里吃饭,爷爷好象有话要跟他说。” 乔暮垂眼,拧绞着膝盖上的手指:“爷爷是想问成豪的事吗?” “你怎么知道?”乔云深有些意外的看她。 “不难猜啊。”乔暮牵唇努力想笑,但最终没笑出来,闷闷的道:“云深哥那天你暗示的够明显了,我再猜不出来,显得我很蠢。” “不许你这么说自己。”乔云深难得的语气紧了紧,看向前方道路的眼神温和敛着暗芒:“我们谁都不是神,都有意料不到的时候。暮暮,你还小,以后的路还很长,听到了吗?” “我明白的,云深哥,我没事。”乔暮看着夜色下的街道,闭了闭眼说:“这件事我想自己处理可以吗?” 乔云深迟疑了一下,“好。”缓了缓又问她:“以他目前保护你宠你的姿态,如果他同意对成豪收手,你会怎么做?” 乔暮闭眸倚在座椅上,脑袋随着车子的颠簸轻轻摇晃,似疲惫的睡着,又似无法回答。 第138章 我们分手吧 乔宅。 乔元敬夫妇不在,乔昕怡看到乔暮格外热情,拉着乔暮的手说:“姐姐,你回来了,这次路演后半程我不在,真是辛苦你了。” “还好。”乔暮不着痕迹的躲开乔昕怡的手,随口问道:“你怎么样?他们没为难你吧?” “没有。”乔昕怡笑的轻松:“有姐夫在,我没事。” 乔暮扯唇笑笑,“他去见你了?” “谁?姐夫吗?”乔昕怡反应慢半拍的表情,睁大眼睛:“姐姐,姐夫去挽留所里看我,你不知道吗?” 乔暮:“……” “大小姐,二小姐,开饭了。”保姆双手放在身前毕恭毕敬的过来。 “走,姐姐,吃饭去。”乔昕怡亲热的再次拉住乔暮的手臂,乔暮这次没避开,她神思恍惚,在想心事。 晚餐桌上,乔云深坐下不足两分钟,接到一个电话,说是一个国外的朋友刚下飞机,他要去接机,说完急匆匆钻进外面的车开走了。 乔老太爷腿脚不好,没下来,乔老夫人陪着在楼上用餐。 餐桌上只剩下乔暮和乔昕怡,乔昕怡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问的都是她不在之后路演的事情。 乔暮心不在焉的随便答了几句,食不知味的吃完晚饭,上楼到乔老太爷的房间看了看,乔老太爷吃过晚饭靠在沙发里悠闲的饮茶。 祖孙俩随意聊了几句,乔暮见爷爷开始打瞌睡,便和进来的乔老夫人说了一声,悄悄回房。 关上门,鬼使神差的拿起手机,手机里很安静,她换了新号码之后,给通讯录里经常联系的人群发了一条换新号码的信息,傅景朝不可能没收到。 两天了,彼此间像彻底断了联系。 她整个身体向后倒去,无力的躺床上,心口酸酸的,喘不上气,手机屏幕举到脸上方,不如转移下注意力,应该会好很多。 今天又是网剧《王爷逆袭记》播出的日子,看时间九点多了,两集刚播完,随着男女主角互相动心,齐王以为自己有断袖之癖,欧影儿不敢说出自己其实是女儿身这些矛盾点上,使情节推上了一个小高潮。 她的微博、《王爷逆袭记》的微博以及林洐的微博分别被大量粉丝攻陷,她的名字又一次上了热搜。 紧跟着在执搜榜上的是傅司宸和齐霜的名字,明天是两人大婚的日子,身为汉皇娱乐的老板,旗下拥有众多当红艺人,傅司宸的婚礼自是备受关注。 齐霜这时发来微信语音:“暮暮,记得明天参加我的婚礼。” 乔暮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快速回复语音过去:“知道啦,我订了明天中午的飞机,一定不会错过你的婚礼。” 齐霜:“ok。” 手机安静下来,乔暮无意识的点进通讯录,当看到自己手指点上“傅景朝”三个字,屏幕上一下子显示正在拨号的时候,吓得急忙按掉。 手心冒汗,她知道就算没接通,在他的手机上也会留下她拨过电话给他的痕迹,干脆一咬牙,把他的号码设置成“阻止此来电号码”。微信上也做了同样的处理。 做完这些,她如同瞬间消除了心魔般,扔了手机,仰躺回床上,长长的松了口气。 洗了澡,乔暮找出行李箱里的剧本,翻开,心无旁骛的沉浸到新剧的角色中去。 看到半夜,等有了困意爬上床,一夜竟无梦。 一大早,乔暮起床跑步,回到屋子,乔元敬夫妇一前一后下来,对乔暮的存在视若无睹。 没有期待就不会难受,乔暮无所谓的穿过二人,抬步上楼。 早上吃完早餐,乔暮陪着乔老太爷到花园散步,乔老太爷听说她今天又要赶飞机,长叹了口气说:“赚钱这种事情让男人去做,有爷爷给你留的那块地当嫁妆,就算你夫家条件一般,也够你们一辈子吃穿不愁,暮暮,你个女孩子家家的,别太拼,要学会好好享受生活知道吗?” “爷爷,我知道您疼我。”乔暮乖巧的扶着乔老太爷:“我会注意劳逸结合的,再说我还年轻啊,年轻就是要拼一把不是吗?不然等老了,再回想自己这辈子一事无成,会很遗憾的。” 乔老太爷拿她没办法,摇头笑了起来:“你呀,跟我年轻的时候一样一样的,骨子里有股不肯服输的劲儿。你爸虽然是我亲生的,但他性格一点不随我,可能这与我年轻的时候和你奶奶只顾着赚钱做生意,忽略了对他的教育有关,他的性格就是过于自负,这点对于生意人来说很吃亏。他那人又固执,我说了他一点听不进去。” 乔暮知道爷爷指的是乔元敬偏执的相信乔昕怡的事,闻言抬起头说:“爷爷,云深哥说您要约傅景朝吃饭是吗?” “对。”乔老太爷若有所思的点头。 乔暮舔了舔唇问:“成豪的事真的迫在眉睫吗?” “云深跟你说的?” “不是,我猜的。” “你替我传个话给傅景朝,告诉他,成豪他要我可以给他,他真的没必要搞那些小动作。”乔老太爷说的委婉。 乔暮听在耳朵里又是另外一番滋味,她知道爷爷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愿意把成豪拱手让给傅景朝。 低下头她恍惚的说:“不,爷爷,您不能把成豪送人。” “怎么,小两口吵架了?”乔老太爷看出了乔暮这次回来后神色有些不对劲。 乔暮咬唇,转而说:“爷爷,我想问您另外一个问题,成豪的地址是建在那块地上的对吗?” 乔老太爷叹息着说:“是啊,成豪是你爷爷的名字,乔成豪,我对你爷爷始终心存愧疚,当年建成豪时我是为了纪念你爷爷,我准备到时候把成豪和那块地一起当成你的嫁妆。这件事我只对成豪当年的总经理说过,谁知道这件事就泄露了出去,然后外面有谣言说得到成豪就等于得到那块地。我想,这也就是傅景朝千方百计想得到成豪的原因,他的最终目的是那块价值上亿的地。” 上亿?那么贵。 乔暮怔愣当场。 乔老太爷想得乐观,摆摆手道:“行了,不说这个了,言而总之啊,你跟傅景朝说,只要他肯娶你,这两样东西我全给他,不过有一条,必须登记成婚前财产,也就是你一个人的名字,结婚后可以全权由他打理。” “爷爷。”乔暮欲言又止。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想结婚,就想恋爱对吗?”乔太老爷看着她,语重心长道:“暮暮,爷爷不想逼你,但是爷爷时间不多了,把你交给傅景朝,爷爷还是放心的。爷爷调查过他,履历辉煌,说明他有能力;身手好,说明他能保护;私生活干净,不在外面乱玩女人,说明有自制力,对感情专一,最让爷爷满意的是你喜欢他,他对你也确实不错,这就齐了!” 他对我也不错? 这就齐了吗? 乔暮抿紧了唇。 “好了,爷爷累了,你扶我回去吧。”乔老太爷结束了这场祖孙俩的对话。 乔暮收起烦闷的心情,听话的扶着乔老太爷慢慢往大宅门口的方向走去。 祖爷俩走后,花园角落走出来一道身影。 乔昕怡盯着乔暮搀扶乔老太爷的背影,磨牙冷笑,老东西总是这么偏心,留了价值上亿的东西给乔暮当嫁妆,那她呢,她才是他儿子唯一承认的女儿,她这个孙女即将下嫁给白牧之,老东西却一毛不拔,闭口不提给她嫁妆的事。 想全部留给乔暮这个贱种? 有她在,休想! 琉璃湾8号别墅。 傅景朝咬着烟,手中托着手机,在通讯录里翻到乔暮的新号码,写了一条微信:“气消了吗?” 写完这句,他抿紧薄唇,不行,这么低声下气的口吻怎么行? 那天是她赶他走,毫不讲情面。 那晚他里里外外疼爱了她好几遍,第二天醒来本该是两人温存的时刻,她冷着脸,为了一个乔云深,把他贬低的一无是处,他男人的尊严何在? 傅景朝这么一想,删除了这句话,看了一眼摆在柜子上的紫砂壶盒,重新写了一句:“你爷爷的礼物还要不要了?要的话过来拿。” 这是她之前给乔老太爷买的紫砂壶,一直放在琉璃湾。 刚写完这句,他又是一阵缄默。 这句还不如上句呢,可怜巴巴的口吻。 他甩手扔了手机到沙发上,大手按着额头走到窗前,那小丫头气性真大,这都两天了也不理他。 除了他认错,哄她,好象别无办法。 那天他确实在对待乔云深的态度上有问题,再怎么说,在她的心目中乔云深等同于兄长,纵使他看出了乔云深对她的心思和企图,她不是没看出来么,他大可以想办法让她发现,何必急于求成,非要和她争个对错。 这下好了,没让她远离乔云深,倒把两人的关系弄僵了。 得不偿失。 傅景朝抬手捏了捏眉心,随即拿起手机,决定拨电话过去,这样能表示出他的诚意。 然而…… 电话时传来的是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拒接您的通话……” 傅景朝:“……” 他不死心,到微信里查看,结果同样如此。 气得快吐血。 他大力扔了手机,手机在沙发上滚了滚,掉在地毯上,心底的怒气宛如火山喷发。 呵呵,真好,有本事一辈子别理我! 帝都机场,下午两点。 乔暮戴着墨镜和口罩,推着行李一从机场里面出来,早已等候在外面的粉丝呼啦围上来,要签名的要签名,要合影的要合影,有的粉丝拼命把手中的礼物往乔暮手里塞。 傅司宸和齐霜的婚礼今天傍晚举行,旗下很多艺人加上娱乐圈很多一线大咖事先都在微博上透露将会去参加婚礼。 粉丝们也很聪明,闻讯早早在机场守株待兔,迎来了一拨又一拨下飞机的艺人。 经过前几天辛苦的路演乔暮的人气又涨了不少,在此期间各大卫视配合着滚动放出《遮你一世尘烟》的片花,并预告将于今晚首播。 乔暮身为剧中的女二号,又是傅司宸和齐霜婚礼的唯一伴娘,网上很多人跑到她微博下留言,询问婚礼的具体流程。 然而,记者夹在粉丝中围上来的画风和问题却是这样的:“乔小姐,请问你今天为什么没有和傅先生搭同一班飞机?” “乔小姐,一个小时前傅先生带着傅小少爷获得一个神秘的漂亮女人的接机,请问你和傅先生为什么一前一后搭不同的班机,你们是分手了吗?” 乔暮在墨镜后的双眼微垂,睫毛抖了两下,红唇紧抿不语。 “乔小姐,那个漂亮女人是不是傅先生的新欢?假如是的话,那你们今天参加傅司宸的婚礼碰面会不会尴尬?” “乔小姐,请问你和傅先生什么时候分的手?原因是什么?是傅先生劈腿了吗?” “……” 现场有大量机场保安,也有汉皇分公司派的工作人员现场维持秩序,乔暮好不容易挤上了外面的车。 卢小梦这次没跟过来,司机是上次在帝都接待乔暮的司机,此时在前面问道:“乔小姐,您是要先去酒店吗?” “嗯,麻烦你了。”乔暮笑了笑,低头手上打开手机刷新闻,各大网站对于傅司宸的婚礼进行了专题报导,随便点开都有最新的内容。 最上面一条正是关于傅景朝的。 标题很长:傅景朝获神秘女子接机,疑撇下女友乔暮,另结新欢。 她手指僵硬,停了停点进去,几张照片跳出来,傅景朝戴着墨镜,面无表情,一手轻松的抱着傅丞睿,为了防止记者拍到,特意在傅丞睿头上戴上宽大的卫衣帽子,挡住了小家伙的脸蛋。 乔暮难得看到他抱傅丞睿,很有范,然而她的注意力不在这父子俩身上,却是在傅景朝身边的女人身上,不是傅芷荨,是另一张陌生的面孔。 用记者的话说,非常漂亮的神秘女人。 看上去侧脸非常年轻,大约二十七八岁,穿一套非常勾勒身材的白色职业装,一头栗色的长发高高盘起,衬着波光潋滟的双眸,细长白皙的美腿,脚下蹬一双红色高跟鞋。 神秘女人像是个职场丽人,自信、张扬、成熟、充满了魅力,走在傅景朝身边不见违和,反有种十分匹配的美感。 乔暮直勾勾的盯着照片,一张张翻过去,翻到最后一张,胸闷气短,不能再看。 手机放进包里,乔暮转头看着窗外,车子周围仍有粉丝不肯离去,司机不敢开快,只能慢慢往前挪。 车子渐渐离开停车场,右前方五六米的角落停着一辆加长卡宴,乔暮感到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盯着那辆车,后车窗半开着,能看得到里面的情景。 傅景朝侧头与旁边的女子说话,那女子正是手机新闻上看到的那个。 两人聊得很投入,傅景朝侧脸线条柔和,薄唇不停的蠕动,似在说着什么,不似平常面对他人时的冷漠寡言。 他不知道说了什么有趣的事,自车窗里飘出来女子愉悦的笑声。 乔暮缓缓抓住膝盖上的裙角,闭上眼,强迫自己不要看。 等她再睁开眼,车子已经开出了停车场。 帝都的交通是有名的堵,车子在路上堵堵停停。 乔暮像魔怔了一样,不停的看后视镜,哪怕早就看不到那辆加长卡宴了。 他们那么亲密,除了她,他几乎从不在别的女人面前那样笑过,刚刚他们那样简直可以称得上相谈甚欢了。 乔暮突然觉得傅芷荨都无法与那个神秘的女人相提并论。 两人坐在后座,挨得那样近。 她和他的很多回忆都在车里,他和她讲荤话,他搂着她亲吻,他们斗嘴…… 很多很多…… 眼下另一个女人坐在他的车里,她成了被取代的那个。 用记者的话说,他有了新欢。 她无法克制住心口翻腾的情绪,脑海里很多画面闪过,她不敢相信,更明白,这是事实。 不是上次戚子嘉那个乌龙事件,这次是真的。 她真真切切的看到他对另一个女人好,不是道听途说。 那个女人像个发光体,举手投足充满了女人的柔美和独立自信的风采,可以看出来那个女人事业上很成功,是那种从不依附男人的女人。 可她呢,她年轻、幼稚、不够成熟,明面上她靠着演技和能力事业终有起色,但她有今天,背后有他当靠山是不争的事实。 乔暮骤然间从包里掏出手机,下定决心,与其等他说分手,索性她主动说。 手指滑动,把他从黑名单中拉出来,司机来了一句:“乔小姐,到了。” 乔暮下车,司机帮她推行李到酒店,酒店是齐霜事先订好的。 安顿好后,乔暮再次拿起手机,输入一句话:傅景朝,我们分手…… 最后一个字还没输好,屏幕一转,傅景朝的电话毫无防备跳出来。 她一阵手忙脚乱,胡乱按掉,怕他再打过来,惊慌失措之下关了手机。 终于清静了。 乔暮如释重负,怔了会又苦笑起来,这是在干什么? 说个分手有那么难? 乔暮,你可真没骨气。 酒店简单休息一个小时,乔暮匆匆赶往举行婚礼的世尊酒店。 世尊大酒店。 乔暮记得苏璇的婚礼就是在这家五星级大酒店举行,这么看来傅家与这家酒店的渊源很深,两场婚礼都安排在这家。 今天的婚礼注定是个群星闪耀的婚礼,门口早已聚集了大量记者,齐霜提前提醒过乔暮,因此乔暮戴着墨镜和口罩低调的从侧门偷溜进去。 新娘休息室。 化妆师、发型师、造型师、一大堆助手,十来个人围着齐霜转。 看到乔暮这么早过来,齐霜扭头一看时间,三点半。 “怎么这么早?” “早还不好?” 齐霜:“……” “有吃的吗?我还没吃午饭?”乔暮也不客气,直接问道。 齐霜惨兮兮的看她:“我也饿了,要不你叫个外卖?” “午饭没吃?”乔暮奇怪的看她。 “我只吃了早饭……”齐霜声音益发可怜。 乔暮手里熟练的打开手机,点外卖:“傅司宸呢?他怎么当人老公的?” “傅太太,请不要乱动。” 发型师纠正了一下齐霜的坐姿,齐霜僵硬的坐在那里:“早上起床就没见到他人。” 乔暮看着齐霜坐在那里像个小可怜,没再说傅司宸的坏话,毕竟他们是要过一辈子的人,改了口气说:“我听说过结婚这天是新郎和新娘最累的一天,他可能有很多事要做。” “但愿吧。”齐霜对探讨傅司宸的行踪明显兴致不高。 乔暮噤了声,没再说话。 不到一会,外卖送过来了,乔暮招呼齐霜过去吃点,造型师却在摇头:“傅太太,您的造型还没做好,现在不能吃东西,不然赶不上婚礼。” 齐霜咽了好几下口水,眼巴巴的看着乔暮。 乔暮无能为力。 她叫的是两份中式快餐,外卖app上评分很高,味道也挺不错。 乔暮拆开一次性筷子,尝了一下菜的味道,确实不错,习惯性的抓起手机先拍照再给好评。 评论完了,无意中看到订单中前两次叫的外卖,一次是在帝都酒店,她给傅景朝叫的盖浇饭,他当着她的面吃了个精光。 后来还有一次,她赶着出差,临出门前在公寓里也给他叫了一份盖浇饭,虽没亲眼看到他吃,不过她估计他又是捧场的吃了个干净。 她坐在休息室一角盯着这两个订单,不自觉的走了神。 休息室内大家忙成一团,没有人注意到她,不知过了多久,她手机响了,是一条微信,来自于傅丞睿。 “把我拉入黑名单了,嗯?” 她反应了一会,才想起这语气并不是傅丞睿本人。 筷子在手中捏到快变形,她写了删,删了写,最后也没写出来一句话,倒是又收到他的另一条微信。 “呵,有本事将我儿子的微信也拉入黑名单。” 这语气,明显在挑衅。 乔暮气到眼泪差点出来,回怼过去:“你以为我不会?” 不到十秒那边立刻反问:“肯理我了?” 乔暮咬起唇,手上下意识的回复:“傅景朝,那个女人是谁?” 发完,她紧盯着手上的手机,足过了一分钟,他才回复过来:“你把我加回来,我再告诉你。” 她犹豫了半晌,把他从黑名单拖出来,发过去:“现在能说了吗?” “准备一直这么别扭下去?” 他又一次躲闪了她问题,像她曾问他喜不喜欢她一样,总是在关键点上他刻意回避。 乔暮万念俱灰,终于打了一行字过去:“傅景朝,我们分手吧。” 这次她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发送。 几分钟过去了,没有回应。 一直等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 乔暮定了定神,把手机装进包里,握起一次性筷子,低头吃起盒饭来。 休息室门口,傅司宸修长的身影出现,他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乔暮,径自走到齐霜那儿:“午饭吃了吗?” 加长卡宴内,关欢看着一本正经拿着自己儿子的手机发微信的男人,忍俊不禁:“给哪个女孩发信息呢?” 傅景朝眼中含笑的看了她一眼,丝毫不加遮掩:“女朋友。” 第139章 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关欢从没见过傅景朝脸上有这么多柔和的神色,在她的原有印象中他成天是一副面瘫脸,难得他也有这么柔情似水的一天,打趣道:“就是你今天下了飞机不肯走,在机场让我们几个陪你空等了一下午的那个?” 傅景朝听这口气有点不对味,低沉纠正说:“我只有这一个女朋友,没别的。” 关欢快扑哧一乐:“看把你给紧张的,我没说你有第二个。” “嗯。”傅景朝瞬间皱起眉,他发现说话的这一小会功夫,他的手机居然没电了。 该死! 说不定暮暮发了微信过来,他没看到。 傅景朝暗骂了一句脏话,对前面的罗泉道:“我手机数据线呢?” 罗泉反应过来:“对不起,傅总,车里没有。” 操! 傅景朝这次直接爆出粗口,关欢双手环抱在胸前,手指了指傅丞睿:“注意你的言行举止,这里有小朋友。” 大老板发了火,罗泉没敢再说话,大老板一向没有在车里充手机的习惯,所以他也没让司机准备手机数据线,这次他记住了,回头一定给备上。 罗泉想哭,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大老板的怒火快把他的后脑勺给烧出一个洞,急忙催促司机:“老丁,开快点。” 司机老丁更想哭,帝都的这条路堵得要命,怎么快啊,难不成飞过去? - 乔暮吃完盒饭,用纸巾擦嘴,眼见傅司宸走过来,她以为他要跟她说什么,不曾想他拿了她面前没动过的那份饭,慢慢打开,又弯腰取了一次筷子,掰开。 看着他左手端着盒饭,另手拿筷子,乔暮第一反应是他也饿了,要把齐霜的饭吃掉。 傅司宸俊挺矜贵的身影走向齐霜,造型师和发型师自动给他让道。 下一秒,最不可以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傅司宸夹了一块西兰花送到齐霜唇前:“霜霜,张嘴。” 所有人:“……” 造型师想提醒不能吃东西,在接触到傅司宸若有似无的警告眼神之后,瞬间不敢出声。 齐霜蹙眉,盯着近在咫尺的西兰花,浅笑着道:“什么意思啊,傅司宸。” 傅司宸拿着筷子的手停在她面前,语气不重,笃定的不容反驳:“我老婆几乎一天没吃东西,我喂饭很奇怪?” 齐霜看着他,又看着翠绿的西兰花,最终张开了嘴。 在她咀嚼的过程中,傅司宸退到一边,造型师几个人又围上齐霜开始忙活。 傅司宸眯起狭长的眸看着手中的盒饭,外界对这场婚礼的关注度极高,没人知道他们这对即将举行婚礼的新婚夫妻在前一天已经开始分房睡了。 齐霜出身名门,在今天这种场合下,教养和骄傲不会允许她摆着脸色,哪怕他们之间冷战过很多次,只要她想,她今天还是能笑得出来。 落落大方,喜气洋洋。 可他着实喜欢不起这样的她。 傅司宸夹了一块米饭,再次走过去,造型师们自动又让开。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齐霜张嘴吃下他筷子里的饭,忽然嘲弄的暗自失笑,今天这场婚礼,他有必要从头作秀到尾吗? 这一幕看在造型师们眼中是羡慕的,傅公子真是翩翩公子,这么疼老婆。这个齐霜真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齐氏面临破产,还能嫁到这么好的老公。 …… 乔暮收拾自己吃完的盒饭,另一名造型师进来:“乔小姐,伴娘的休息室在隔壁,该您化妆换衣服了。” “好的。”乔暮点头依言跟着过去,伴娘休息室里已经有五个伴娘,齐霜说过的,由于傅司宸那边有六个伴郎,所以新娘这边也要相同的数量,另外五个有齐霜的同学,也有朋友,大家说说笑笑,倒也热闹。 乔暮坐到化妆镜前。 妆容加礼服,乔暮半个小时全部搞定。 那五个伴娘凑在一起聊天,乔暮没什么心情聊天,有人问她,她就随意说两句,大部分时间在低头刷新闻。 婚礼的专题持续走热,最新一条新闻上显示半小时前世尊大酒店方圆十里开始严重塞车。 方圆十里? 太夸张了。 乔暮有点不敢相信,世尊大酒店的地址在帝都的南郊,她过来的时候路况还挺好,如照片上拍到的堵成十里的壮观画面真让人想象不出来。 离开沙发,站在窗前,酒店大门口一览无余,红毯从大门口一路铺向酒店,这才四点不到,就有盛装而来的明星开始走在红毯,两边记者疯狂的按着快门。 这比苏璇上次的婚礼还要恐怖,乔暮只站了几分钟就已经看到了好几个娱乐圈大佬,这也就算了,接下来她看到的才是大吃一惊。 影视明星一个接一个,个个是一线地位,阵势强大。 曾经有媒体预测,以傅司宸在娱乐圈的地位,这次到场的除了亲朋好友,商业合作伙伴、娱乐圈的半壁江山都会被邀请而来。 这么一看,果真如此。 她低头刷新闻,果然有记者最新上传的新闻,直呼明星太多,让现场记者数星星数到眼瞎。 乔暮看着喧哗的红毯,想着齐霜和傅司宸两人在休息室内喂饭的互动,旁人看不出来,她却是看得很清楚。 这两人今天大婚,还在闹别扭。 她莫名的想起了那天在书房听到的傅氏兄弟的谈话,决定如实告诉齐霜,起码要让齐霜知道,傅司宸不似表面上看到的那么花,他对齐霜还是存着认真相处的心思。 出了伴娘休息室,旁边有间休息室门没关严,里面一阵阵男人的说话声传来。 乔暮提了礼服裙摆,屏住呼吸听了一小会,没有听到傅景朝的声音。 她低头,走向了新娘休息室。 傅司宸不在了,围着齐霜转的造型师一大堆人也撤了不少,齐霜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站在休息室中央,三个婚纱助理正在整理奢华长拖尾。 “霜霜,你今天很漂亮。”乔暮赞叹道:“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新娘。” 齐霜低头看了看自己,脸上没有一点新娘子的喜悦,有的只是死灰的冷寂。 等婚纱助理都出去,乔暮看着齐霜有些薄凉的眉目,连忙说道:“霜霜,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是关于傅司宸的……” 她将那天听到的话一字不漏的说出来。 齐霜低头微微一笑,“暮暮,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也知道我哥不是个经商的料,但是事已至今,说什么都晚了。就这样吧,我打算好了,如果我哥再把齐氏折腾到经营不下去,我也不打算再做什么,随他去。” 乔暮点头,又说道:“我想,傅司宸对你可能真的是挺喜欢的。如果他对你不是真心的,他大可以不娶你,只要他拿出钱来救齐氏,你一样会乖乖就范不是吗?” 齐霜听了摇头苦笑,不置一词,“我想说的是,这个世界不是他的主宰,不能因为他喜欢我,我就得喜欢他,爱是相互的,不喜欢或是不爱就是不爱,我勉强不了我自己。” 乔暮如被点穴般僵直了身体,她的内心突然深受触动,齐霜毕竟比她大,看问题确实比她要透。 齐霜的这段话反过来也能适用在她和傅景朝之间的问题上。 她一直所纠结的,不过是傅景朝对她的态度,她想要的是他明确的答案,不奢求他会爱她,只想问一声,他到底喜不喜欢她,哪怕有一点点喜欢…… 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答案,他始终不肯给她。 齐霜:“对了,傅司宸说傅景朝今天担任证婚人。” “哦,是吗?”乔暮不冷不淡的挤出一丝笑。 齐霜看乔暮强颜欢笑的表情:“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乔暮摇头,把在机场看到的那个神秘女人说了出来,最后说道:“我已经跟他在微信上说了分手的事,他没回我,估计他巴不得呢。” “神秘女人?”齐霜在脑子里搜索:“早上我在香榭园见过一个叫关欢的女人,傅司宸说是傅景朝的朋友。” 乔暮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红毯,转过脸朝齐霜笑了下,指着窗外不断走上红毯的重量级明星:“霜霜你看,傅司宸的人脉真的很广,真的是大半个娱乐圈的明星大佬都来了。” 齐霜想上前,又碍于自己身上昂贵繁重的婚纱,动弹不得的站着:“你拍个视频给我看看。” “我手机没电了,用你的手机。”乔暮走到沙发那儿,去拿齐霜的手包。 “你手机和我手机是一个牌子,我包里有充电器,你赶紧充个电。”齐霜说道。 乔暮身形一顿,她先翻出齐霜手机,随后不由自主的翻出了充电器,给自己手机充电。 走到窗前,乔暮开始拍视频,一开始拍了好多明星,陡然,一道高大健硕的身影出现在视频里,傅景朝下了车,径自迈向酒店,完全不理会周围记者的询问。 隔得这么久,什么都听不到,乔暮仿佛却能猜得到记者问的问题是什么,无非就是在机场问她的那些问题。 傅景朝大长腿快步走完红毯,明星大腕们聚在红毯尽头互相拍照寒暄,很快网络上各家粉丝都在自家偶像的微博上看到了各个明星的大合影。 有熟面孔过来邀请傅景朝合影,他摆摆手,脚步不停,表示没空。 罗泉从侧门进来,他跟在傅景朝身后,两人上了楼。 “二少,傅总手机没电了,你那儿有充电器吗?”罗泉边走边打电话。 “有,我在九楼伴郎休息室,你们过来。” “傅总,二少在九楼,伴郎休息室。”罗泉快走几步,告诉了傅景朝。 傅景朝皱眉,硬着声道:“问他,乔暮在哪儿?” 她是伴娘,婚礼即将开始,她应该已经到了。 罗泉问了电话里的傅司宸,然后对傅景朝说:“乔小姐可能在伴娘休息室,也可能在新娘休息室。” 傅景朝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九楼,从电梯出来,傅景朝按捺住去见乔暮的冲动,先去了伴郎休息室。 罗泉推开门,傅景朝进去,里面十多个年轻男人,有打牌的,也有或站或坐聚在一起聊天的。 牌桌上,房舜甩出了一张纸牌,抬头看着进来的傅景朝:“哟,傅少,你小子总算来了,过来,陪哥几个玩两把。” “没空。”傅景朝面无情的甩了这句话过来,接过傅司宸递上来的充电器,旋即来到十楼套房,给手机充上电。 屏幕上显示在充电,起码要等充上一格电才能开机。 下午在车里,他发了那条“准备一直这样别扭下去”的微信,还没等来她的手机,手机没电。 暮暮肯定和他在微信上说了什么,傅景朝有种预感。 拉开房门,回到九楼,按着门上写着的伴娘休息室,他轻轻叩了两下,过来开门的是一张圆圆脸的年轻女孩,一看到傅景朝站在外面,立刻认了出来,脸红结巴起来:“傅先生,你、您找谁?” “我找乔暮。”傅景朝淡然磁性的嗓音。 “乔小姐不在。”里面的几个女孩眼睛大亮,盯着傅景朝立体完美如雕刻的俊脸,争先恐后的挤到门口回答:“乔小姐在这化好妆,换了衣服,没一会就出去了。” 傅景朝淡淡的点头,转身去找新娘休息室。 “叩!叩!”他敲了两下门,里面好象传来齐霜的声音:“谁?” “是我,傅景朝,我找乔暮。”傅景朝微扬起嗓音。 “她不在。” 傅景朝声音沉冷:“我知道她在里面,让她出来,我有话要跟她说。” “她真的……不在。”齐霜的声音停顿、微弱。 傅景朝敲门声更大,嗓音中含着几分警告:“暮暮,你自己开门,还是我来开?” 这么多天的冷战,他与她只隔着一道门,她却掩耳盗铃,装不在,实在是让他火大。 门里面静了好一会儿,旁边伴娘休息室门口几个女孩还在眼巴巴的看着,这乔暮怎么还不出来啊,傅景朝这么一个极品金龟婿,她要是不要,她们可是等着抢呢。 “咯嗒!” 很清晰的反锁门声。 傅景朝,包括几个伴娘全听得清清楚楚。 十楼,电梯“叮”一声开了,傅景朝阴沉着脸从电梯里出来,刷指纹进了套房。 手机摆在桌子上,显示充了百分之五十的电量。 开机。 手机里果然有一条未读微信,他突然间点不下去,如果他猜得没错,这条微信不是什么好内容。 说不定与她不见他,锁门有关。 会是什么? 他迟疑的点进去,看到那短短的几个字,差点没火冒三丈,把屋顶都掀了。 她说分手? 很好,好极了! 胸口燃烧着万丈火焰,他在套房内来回走动。 就为了一个乔云深,她跟他说分手? 操! 他一脚踢在矮柜上,柜子摇晃了两下,砰声砸在地上。 今天傅家包下了整个酒店,几乎全国的目光都在盯着这场婚礼,酒店上下自然不敢大意,不停的派出巡逻人员。 酒店经理带着安保人员刚好巡逻到这里,听到里面有动静,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敲门道:“傅先生,您在里面吗?” “滚!” 套房内传来男人怒吼般的声音,吓得酒店经理一哆嗦,急忙带着人走开了。 等傅景朝整理好情绪,他手机响了,傅母焦急的声音传来:“景朝,婚礼马上开始了,你人在哪儿?怎么还不过来?” 傅景朝抿了抿,抹去嗓音中的怒气,沉沉的回答:“我马上到。” 婚礼大厅。 台下,几个伴娘一字排开,国内顶尖的婚礼策划人正在和她们讲解婚礼的流程,等到傅司宸和齐霜互戴戒指的环节,伴娘就上去一一站好,由乔暮手中托着花篮,花篮里是装戒指的锦盒,递到新郎手上就大功告成。 乔暮听得认真,这是齐霜的婚礼,身为朋友,她希望这场婚礼能办得要多完美有多完美。 “大约再有十分钟婚礼正式开始,姑娘们,好好准备准备。”婚礼策划人说完走开了。 伴娘们闲着无聊,聚在一起叽叽喳喳,乔暮低头盯着手中的花篮走神。 旁边有个伴娘耐不住好奇,悄悄问她:“乔小姐,你和傅景朝真的分手了吗?” 乔暮:“……” 另一个伴娘观察着乔暮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真分了?” 乔暮低着头,依旧没有回答。 什么人啊,傲得跟什么似的,说个话,理个人会死啊。 “你……”这几个伴娘家里条件都不错,平常也算是娇生惯养,哪曾被人这样无视过,有两个已经不耐烦的想要教训乔暮,被那个圆脸的伴娘拉住了。 “闹什么闹,这可是霜霜的婚礼,要是闹大了,傅司宸那个混世魔王第一个不放过我们。” 提到傅司宸的名号,在场的几个伴娘霎时鸦雀无声,瞬间打消了教训乔暮的主意。 大厅内商界政界演艺界齐齐汇聚,各路明星争奇斗艳,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几个伴娘的注意力渐渐被大厅内各色明星给吸引过去了,纷纷不顾婚礼策划人之前的话,兴奋的跑到各自喜欢的明星那儿要签名,要合影,好不开心。 不是还有十分钟吗? 乔暮决定出去透透气。 抱着花篮,她低头穿过大厅。 高跟鞋有点高,今天所有伴娘都穿着六公分的细高跟鞋,这对于她来说是个考验,光站一会就有点受不了。 索性回休息室,脱下高跟鞋,让脚休息几分钟。 乔暮胡乱想着心事,走在幽静的走廊上,迎面刚好碰到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真是冤家路窄! 她急忙转身,手腕却被人单手拉住,铁钳一样,挣不开。 乔暮咬唇,愤愤的扭头看到男人紧锁在她脸上的漆眸,低声吐着气息:“不理我?暮暮,你说你这性子,我是打你顿屁股好,还是把你现在扛到楼上直接上了好?” 乔暮像被蜜蜂蜇了一下,身体紧绷,羞恼的咬牙:“傅景朝,我在微信上说了我们分手,你记不住是不是?” 傅景朝骤然又收紧手臂,不顾她的挣扎,长腿向她迈近一步,薄唇磨在她耳朵上,酿出低低的冷笑:“分手?你什么时候说的?我没看见。” “我、说、我、发、了、微、信。”乔暮一字一字的咬着。 傅景朝捏住她的下巴,若有似无的咬了下她的唇,情绪不明的嗤笑:“就算我看见了,我也不同意。” 听着男人无赖的口吻,乔暮用力去拽,去掰他的手,奈何敌不过他的力气。 她看着男人扣在手腕上的大手,气得张嘴去咬,刚一低头,一股男性的浓烈气息压下来,她的整个下颚被男人的另一只大手捧扣住,她还没看清红唇就被男人给攫取住了。 他疯了吗? 这里可是走廊,不时会有人经过。 他这是想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接吻不成? 他不要脸,她要脸。 乔暮睁大眼睛,气得七窍生烟,手抵在他坚硬的胸膛上,用力和想将他推开。 他吻得凶狠,不知道是不是心中有怨气,薄唇粗暴的压着咬着她的唇,激烈的动作活像要把她整个吞噬入腹。 混蛋! 乔暮气得七窍生烟,在她的观念里,她提出分手,他不回应就是默认,大半天过去了,他又死皮赖脸的来纠缠她,在走廊里就拉着她又搂又抱又吻,他拿她当成什么了? 然而,她没生多久的气就感觉气息紊乱,身体不争气的瘫软下去。 他们在走廊的十字路口热吻,她的背后能感觉顶在墙壁的尖角上,阵阵尖锐的疼痛传来,下意识的她抓住了他的衬衣。 她这样的动作在男人眼中是一种变相的妥协和邀请,男人恶狠狠的掠夺架势慢慢减弱,他的吻渐渐变的温柔缱绻。 他抓住她的手腕松开,转而扣住她的后颈,将她的红唇更包覆在薄唇之下吮吸,用舌尖一下下描绘着她唇形的甜美。 良久,他粗喘着捧住她的脸停下来,直勾勾的盯着她被他舔吻过的唇瓣。 娇嫩红肿,泛着水光,那是他的唾液,停留在两片红润的唇上,诱人到让他理智即将失去,只想直接没入她的身体,狠狠的要她。 傅景朝克制着体内滚滚的欲望,手指捻搓着她的红唇,嘶哑着嗓音逼问她:“为什么要和我分手?嗯?就为了那次吵架?为了一个乔云深,你觉得值吗?” 乔暮撇开头,几天了,他再见面对她问的依然是这种无关痛痒的问题,真的很失望。 “我觉得不值。”他自问自答,大手推着她的侧脸迫使她转过来,认真说道:“很不值得。” 乔暮想笑。 究竟是她想得太多,还是他根本就是总拿她白痴来看,他以为她像以前一样蠢,被他一个吻,一些甜言蜜语就哄得晕头转向? 她是年轻,但她不傻。 她脸上的笑过于刺耳,傅景朝惩罚性的咬了下她的下巴:“想什么呢,说出来。你在微信里问我的那个女人,你是问关欢?” 齐霜也提到了这个名字,应该是同一个人。 下巴上传来他不轻不重的啃咬,疼得她皱眉,恼怒的瞪着他讽刺的笑道:“她长得挺漂亮的,不是吗?” 傅景朝挑眉,不予置评。 看着他这样,她终究没有控制住自己,咬牙问道:“傅景朝,你们什么关系?” 傅景朝俊朗的脸上光影交错:“朋友。” 乔暮刹那间就火了,抬头用拳头打了他好几下:“傅景朝,你这个伪君子,你说过你没有女性朋友的。你是混账!混蛋!满嘴谎话的骗子!” “嗯,我说过的,所以允许你吃醋吃回来。”傅景朝微微眯起眸,精明的视线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情绪,气定神闲道。 乔暮骤然不打他了,想也不想的反驳:“你少在这里自以为是,我不是吃醋,我生气的是你骗我。” “我没骗你,她确实是我朋友,但在我眼中,从来没把她当成女人。”傅景朝刮了下她翘挺的鼻尖,被她这明明是吃醋偏偏嘴硬不承认的小模样给逗笑了。 从来没把她当成女人? 骗鬼呢? 那个叫关欢的长得那么漂亮,她是女孩看了都心动,他会不动心? 乔暮气得全身发抖。 有两个酒店工作人员经过,见到有男女在这里搞暧昧,想上前制止,“先生,请注意下影响……” 在看到傅景朝转过来的脸之后,工作人员当没看见,赶紧跑了。 她的身体起伏得太厉害,傅景朝大掌拍着她的背,似在安抚她的情绪:“要在这里说话被人围观?还是跟我到楼上房间去?” 乔暮一听他后一个提议就知道他没安好心,到楼上说话是假,想占她便宜睡她是真。 这么跟他一扯,乔暮突然想起自己抱在怀里的花篮,眼神搜索,在他的脚下搜索到了花篮,但已经被他的脚踩坏。 锦盒呢? 她的视线急忙在地上搜索,锦盒滚落在旁边的角落里。 “看你做的好事。” 乔暮倒抽了一口凉气,一把推开他,慌忙蹲下身去捡起锦盒,吹去上面的一点灰尘,小心打开。 还好,戒指完好无损。 这只锦盒比一般的婚戒锦盒要大,里面的钻戒自然也是无比耀眼夺目。 乔暮第一次见到传说中壕气冲天的鸽子蛋,一时愣神。 这也太大了…… 大的离谱…… 齐霜挺瘦的,手指纤长,这么大戴在手上应该不舒服吧…… 不对啊,是不是拿错了,这不应该放在伴郎那里的吗? 伴娘应该拿是的男方的婚戒。 “喜欢?”傅景朝见她盯着钻戒愣神,大手搂上她的腰,靠近她,在她耳边低低的哄着:“把分手的话收回去,我送你一个更大的,嗯?” 乔暮侧头看他,唇瓣挑出冷嘲的弧度:“傅景朝,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要脸顶什么用?”傅景朝低沉的嗓音中含着笑,手臂一捞,将她的身体与自己贴得更紧:“要你就够了!” 第140章 我们好着呢,没分手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当面罩来,傅景朝反应敏捷的侧身,被他踩坏的花篮几乎擦过他的脸砸在后面的墙壁上,再掉落在地。 乔暮退到与他两米的地方站着,握着锦盒的手用力到泛白,冷若冰霜道:“傅景朝,我再说一次,我和你已经分手了,你再在我面前说这种话,就是性骚扰!堂堂东城集团的总裁性骚扰女演员,楼下那么多记者,我想他们非常乐意报导这则新闻。” 傅景朝头疼抚了抚额角,随即看到乔暮真的拿起手机,举起来对着他录视频。 他想上前抓她的小手,她更快的向后退开,他进她退,他再进,她还是退。 以他的身手她这点小把戏,他分分钟能攻破,不过从两人僵持的局面来看,她正在气头上,他强迫她,对彼此的关系没有好处,只会变得更坏。 暮暮这小丫头别看平常阳光开朗,脾气真拗起来,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综合考虑,傅景朝无奈停下来,深暗的眸光定在她脸上,以猜测的口吻问道:“你提出分手是不是因为我拒绝了你爷爷,因为他想让我娶你?” 什么跟什么? 乔暮气得头疼:“傅景朝,你少臭美,谁要嫁你!这辈子我都不会嫁给你这种人!” “我这种人?哪种人?”傅景朝沉下冷峻的脸,实在是get不到她生气的点,想来想去,他和她关系变成这样,就是因为那晚在夜市乔云深的出现:“是不是乔云深跟你说了什么?他对你有企图心,他在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 “住口!”乔暮彻底被激怒了:“傅景朝,你以为别的都跟你一样吗?云深哥……” “傅先生。”骤然,婚礼策划人的声音切进来,本想走过来,在见到傅景朝一脸阴沉之色后,只敢远远的站着:”傅先生,婚礼还有两分钟就要开始了,新娘哥哥把新娘交到新郎手上,第二个环节就是您这个证婚人致辞,还有您,乔小姐,第六个环节就是伴娘上场。” 乔暮手还举着,她一听到婚礼策划人的声音,急忙把视频关掉,捧着手中的锦盒走过去说:“对不起,装锦盒的花篮被弄坏了。” “没关系。”婚礼策划人瞄了一眼一身寒气的傅景朝,她知道这位与乔暮的关系,可从两人的面部表情来看,这两位刚刚在吵架? 不管怎么样,她只祈祷今天的婚礼仪式能如期举行。 婚礼策划人挤着笑对乔暮说:“我那儿还有备用的。” 乔暮点头,按下电梯,低头看一眼锦盒:“还有,好象戒指拿错了,这是新娘的戒指。” 婚礼策划人打开锦盒,一拍脑门,感激的看她:“天,幸好你提醒了我,不然真正举行起交换戒指的环节,出了这种大错,我的金字招牌非被砸了不可。” “不用客气。” 乔暮抿唇笑了笑,和婚礼策划人先进去。 傅景朝的身影跟着出现在电梯门口。 婚礼策划人自动把乔暮身边的位置让给他,可是下一秒,乔暮直接绕到了电梯角落站着。 婚礼策划人一头黑线。 傅景朝深邃如海的墨眸看了一眼乔暮紧绷的小脸,抿了抿薄唇,长腿无声的迈了进来,立在电梯中央。 电梯合上。 低头无视电梯内的低气压,婚礼策划人暗暗抹了把额头上的汗,长松了口气。 一个证婚人,一个伴娘,总算找齐能交差了。 至于这两个闹别扭的男女,不是她该关心的事。 当然,她也不会大嘴巴的出去到处乱说。她这个全国顶尖婚礼策划人的称号可是自己辛辛苦苦打拼得来的,不能因此得罪人,她的事业从此被毁。 低气压持续到举行婚礼的六楼,世尊大酒店最大的大厅。 现场布置得唯美而浪漫。 几千人的婚宴大厅并不显拥挤,反而一切显得井然有序,宾客们依序站着,在等待的过程中小声的交谈着。 “傅先生,请。”婚礼策划人先请了傅景朝从侧门进去,今天的所有宾客都是从正门旁边的四个侧门进入。 傅景朝一身笔直的高定纯黑色礼服,尤显出身躯如神邸般高大伟岸,刀斧雕刻的五官,一双深潭般的幽暗黑眸,长腿迈动的冷傲与尊贵几乎让人挪不开眼,整个气场如同帝王般让人仰视。 他一出现,瞬间捕获了无数道异性的目光。 几个年轻的高干千金芳心乱跳,私下热议起来。 “呜呜呜……傅二少结婚了。”千金甲先是一脸的伤心,然后又庆幸的双手抱拳,星星眼:“幸好还有傅大少在!我还有机会。” 千金乙撇嘴:“看把你给美的,傅大少不是也有女朋友了吗?” 千金丙满脸鄙夷道:“你说的是那个戏子乔暮?切,傅家怎么可能同意让她这种戏子进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傅大少玩玩而已,他终究会娶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当他的妻子。” “你说的有道理。”千金乙精神一震,拉着千金丙说:“那我们岂不是有机会?” “这是肯定的。”千金丙傲慢的眼神,继而看向傅家长辈的方向:“只有咱们这样背景的女孩才能入得了傅家人的眼,我听我爸说,傅夫人已经在暗中准备物色千金,恐怕不久后就要安排和傅大少相亲了。” “真的?”千金甲乙大喜过望,论姿色,她们在高干子弟中算上等,论家族势力,她们家各自在军中或是政府里均处高位。傅夫人如果真的开始物色合适的千金,那么她们几个首当其冲。 几个千金喜滋滋的开始憧憬和傅景朝相亲的日子,千金甲陡然注意到了与她们不远的几个身影,扯了扯几个千金,顿时几个千金又一次激动起来。 “快看,那不是和傅景朝合称京城四少中的房舜、钟思观,以及欧阳慎吗?” “今天真幸运,集齐四个了……” “不过还是没有我们喜欢的傅景朝帅,有男人味……” 乔暮后进来,她从另一道不起的侧门进来,回到了台下伴娘的队伍中,好巧不巧,她所站的位置刚好与聊天的那几个高干千金位置靠近,几乎她们聊天的字眼全落进她耳朵里。 玩玩而已? 呵呵…… 以前她听到这几个字,一笑置之,眼下她一点笑不出来。 灯光转暗,舞台上,婚礼开始了。 今天当主持人的是得过“金话筒”的名主持人,随着高亢的一声:“女士们,先生们,由请新娘齐霜以及,齐霜的哥哥刘塬入场。” 现场响起无数掌声。 所有的目光转向花门的方向,乔暮却在这时感觉到一道灼人的视线投射而来,她一抬眸,瞪了傅景朝一眼,转开头,又撞上了苏璇的视线。 她的心口没来由的一震。 伴娘所站的位置与傅家人十分靠近,苏璇依偎在傅瑾唯身边,她五官生得很秀气,皮肤细腻白皙,保养得很好,加上很会打扮,一点看不出快四十岁的年龄。 如果除掉乔暮血液里流淌着苏璇血液的事实,单从一个外人的眼光来看,苏璇和傅瑾唯两人站在一起看上去郎才女貌,很是登对。 还能从他们彼此的眼神中也读到爱情的味道。 苏璇,真是嫁给了爱情。 那么,乔一年呢? 他算什么? 苏璇爬上豪门的绊脚石,牺牲品? 乔暮无法抑制体内的恨,那些过往像一根刺扎在她心口,一碰就疼。 她冷冷的瞥开视线,不再看苏璇一眼。 苏璇却有话要跟乔暮说,但这里这么多人,她不敢。 尤其是在傅景朝给她看了那些乔暮的资料之后,她更是不敢。 正门那儿布置着精致温馨的花门,只供婚礼开始时新娘进场,一条红毯从正门直直的铺向舞台,两旁是罗马柱,点缀着几个小时前空运而来的鲜花。 在所有人的视线下,一身洁白婚纱的齐霜挽在齐塬手臂里,缓缓自花门后面走过来。 这一刻,乔暮心里控制不住的激动。 隔着薄薄的头纱,齐霜微微低着头,红红的嘴唇抿得很紧,所有人都以为她在害羞,只有乔暮知道不是。 这一刹那间,她像是能读懂齐霜心底的悲哀和凄凉,这世上所有女孩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梦想着自己能有一场盛大的婚礼,梦想着能嫁给喜欢的人,梦想着从此与爱人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可是在齐霜身上,她知道不可能了。 为了挽救父亲,为了挽救齐家,齐霜选择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这份勇气她很钦佩,但她不禁在自问,如果换成自己,会做出这样大的牺牲吗? 不会。 她对乔氏集团没感情,对乔氏夫妇死心,她不可能为了不相关的人牺牲自己的幸福。 这些年,她苦苦挣扎,与温饱做抗争,终于,她的人生开始转变,她绝不会让不相干的人影响自己的人生。 今天,齐霜遵守了承诺,嫁给了傅司宸。 不管怎么样,傅司宸对齐霜是认真的,这是她亲耳听到的。 她不知道他们能走多远,她只能在心底默默给他们祝福,并且希望齐霜能慢慢爱上傅司宸,幸福的过完下半生。 乔暮闪神的功夫,随着现场乐队演奏的结婚进行曲,手挽着齐塬的齐霜已经缓缓踩在铺着红毯的台阶上,舞台尽头,傅司宸修长挺拔的身影站着那里。 这一刻,全场没有声音,只有优美抒情的结婚进行曲在大厅上空飘荡。 齐霜停在傅司宸身边,齐塬退场。 乐队停止演奏,全场寂静无声。 名主持人开始由请证婚人上场。 话音刚落,傅景朝高大的身影疾步登上舞台。 无数道目光注视着他气宇轩昂的身影。 世人皆膜拜于强者。 更膜拜于凭一己之力白手起家,始终站在巅峰上屹立不倒的强者。 女人们惊叹于傅景朝棱角分明的俊脸,惊叹他身上的阳刚沉稳之气,男人们则佩服傅景朝身上的洒脱和无与伦比的自信,这个男人好象做什么都能成功,仅用了短短十年便已开创了一个商业神话。 他的出身是高干子弟,后从军,再从商,他在这几个身份中自由切换,每一次转换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他总能让人大跌眼镜,做出傲人的成绩。 身为证婚人具体讲什么几乎没什么人在听,不过是走个形式而已,但今天不同,傅景朝嗓音低醇性感,每一个字自他唇间吐出都充满了无穷的个人魅力。 俨然是一个如何在新人婚礼上致辞的最佳模版。 所有人都听得认真。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全场响起掌声。 乔暮:“……” 她看着身边所有人一副敬佩的表情,无语到了极点,有必要这样么? 难道大家忘了,今天是谁的婚礼? 乔暮眼眸低垂,没鼓掌,她手里捧着婚礼策划人给她重新找的花篮,就算被人看到她没鼓掌,也不会往两人破裂的关系上去想。 傅景朝讲完话,话筒交给主持人,自动退场。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他走向台下,径自朝伴娘团走去。 乔暮只感觉眼前一个黑影罩下,肩膀被他搂上,随即以不容置疑的力量带着走向傅家人的方向,最后在傅瑾唯夫妇的身边停下来。 众目睽睽之下,乔暮无法翻脸,她脸上笑得有点僵,用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咬牙切齿的说:“傅景朝,你发什么疯?我是伴娘,你带我到这儿做什么?” 傅景朝漫不经心的扫她一眼,大掌始终霸道而亲密的放在她肩上:“你也说了,你是伴娘,不是新娘,还有两个环节才到你,现在你只能站在这儿。” 他们这样算什么? 乔暮心情复杂的看着四面八方注视过来的目光,今天在机场出现神秘女人之后新闻媒体把她和他分手的话题炒得火热,就连伴娘们也向她打听,可见分手传闻在众人眼中成了事实。 这正中她下怀,省得以后她还要浪费口舌澄清已与他分手。 但他突然来了这么一手,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她搂到身边,来到傅氏家族人中间,等于是无声的宣告所有人——我们好着呢,没分手。 啪啪打了所有八卦人的嘴脸。 乔暮怒火中烧,垂眼睫毛,盖住眼中的怒气,想再说什么,他却不再看她,大手搂着她,另一只手悠闲的放进口袋里,转脸认真专注的看着台上。 乔暮闭了闭眼,抱紧怀里的花篮,脑海里想过很多种报复他的方式,一种是甩掉他的手,回到伴娘团,另一种是直接甩他一耳光,大声说一句“我们已经分手了,别再来缠着我”。 这几个方式在脑海中转了半天,最终,她什么也没做,暗自吐气再吸气,克制了再克制。 事情已经这样了,她要是做出不理智的事来,倒霉的只有她。 这个男人到目前为止在她面前呈现了好脾气,但她不会认为他会一直这么好脾气下去,他要么不发火,要发火,随便动下手指,她就能吃不了兜着走。 算了,为了自己的小命和前途,忍吧。 等伴娘团上台送完戒指,她就朝着他相反的另一个舞台方向走,现场几千号人,她随便往哪个人堆里一钻,他就算是眼睛看瞎了,都不可能找得到她。 这么一打算,乔暮安定了不少。 傅景朝搂着怀里的小丫头,本以为她会再闹,过了三分钟,台上已经完成了父亲致辞的环节,她依然没什么反常,安安静静的待在他怀里,接受着周围宾客或多或少的注视。 心平气和的有点反常。 他挑眉,不动声色中更拥紧了怀里香软的娇躯。 眼看着傅景朝柔情蜜意的搂着乔暮站在傅家族人中间,周围很多单身的名门千金芳心碎了一地,有人气得不顾形象,甚至在跺脚,有的眼眶泛红,嫉妒得要命。 什么嘛,是谁说他们分手了? 明明没有好吧。 媒体记者还说什么是傅景朝有了新欢甩了乔暮,哪有的事? 两人好着呢,如胶似漆的,傅景朝看着乔暮的眼神宠溺又深情,哪里有一点厌弃的样子? 讨厌! 在帝都上流社会千金最想嫁的男人排行榜中,每年的排名都会发生变化,唯独傅景朝一直稳坐第一名,从未变过。 所有的名门千金都在暗中较量和观望,看谁最终能嫁给傅景朝,谁知道会半路上杀出一个程咬金来。 啊啊啊,恨死乔暮了。 一个戏子,凭什么能得到傅景朝的青睐? 听说文化程度还不高,只上到高中。 就算背后有什么乔家,但与帝都这些高干家族一比,根本不够瞧的好哇。 她们中的不少这些年可没少使出浑身解数想引起傅景朝的注意,却没一个成功的。 真是搞不懂,乔暮这种一无是处的戏子怎么会入得了傅景朝的眼。 难道是因为傅景朝喜欢年纪小的,越小越嫩? 要真是这样,再过两天,乔暮年纪大了,傅景朝自然腻了…… 到时候她们就有机会了。 众千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安慰自己那颗受伤的心。 乔暮望眼欲穿,等啊等,总算等到主持人说道:“新人交换戒指,由请伴娘团和伴郎团登场!” 她一下子就挣脱了男人的手臂,毫不犹豫的往台上走去。 傅景朝看着她迫不及待离开的身影,面色不变,沉沉的目光盯着她低垂的侧脸,一路目不转睛的跟到舞台上。 伴娘团和伴郎团一字排开,颜值都很高,可以称得上是俊男靓女。 伴娘团里个个容貌出众,乔暮五官精巧,身段高挑玲珑,但山外有山,有两个伴娘明显比她漂亮扎眼许多。 第一次看到这么豪华高颜值的伴娘团…… 台下很多未婚青年不由看得呆住了。 傅景朝目光淡漠无感的扫过一众貌美的伴娘,最后定格在乔暮小脸上,喉结滑动,嗯,他就喜欢这脸蛋,这身材,这胸,这腿,还有她躺在他身下像猫一样娇喘求饶的声音…… 该死! 不能再想了。 男人插在裤袋里的大手捏紧,分开这么多天,他每分每秒都在想要她。 傅司宸和齐霜分别交换完戒指,当主持人宣布新郎可以吻新娘了,傅司宸大手掀开齐霜脸上洁白的面纱,露出一张漂亮艳丽的脸蛋,他毫不迟疑的吻了上去。 现场响起祝福的掌声。 伴娘团和伴郎团还站在台上,乔暮一面鼓掌,一面心口说不出来的难受,她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齐霜微颤的睫毛,代表着隐忍,僵硬的面部表情,代表着抗拒…… 可是,在现场每个人看来,齐霜这是激动的表情,能嫁进傅家,成为傅司宸的妻子是在场多少女孩梦寐以求的,所以没有人怀疑。 只有她,读得懂,齐霜内心真正的感受。 这一刻,她挺恨自己的,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无能为力,恨自己不能帮到最好的朋友。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真的好残忍! 乔暮这一刻心里有点恨傅司宸,如果他真的喜欢齐霜,或是爱她,他应该成全她,给她自由,绝不是捆绑她,把她强锁在婚姻的这道门里。 傅司宸和齐霜这段关系一开始的出发点就错了,他把这场婚姻当成了交易,他付钱,齐霜给人。 恶性循环,那么,傅司宸得到只有齐霜的身体,没有灵魂。 乔暮恍神的这一刹那,茅塞顿开,是啊,她和傅景朝不也同样如此吗? 他们之间以协议为开始,这段关系注定是场交易。 是她没有契约精神,先喜欢上了他,是她违背了这场交易的本质。 傅景朝有错吗? 好象没有。 他从最初就说得很明白,到他腻烦为止,这个腻烦期他没有明说,但从他目前对她的态度,他显然没有腻烦。 也就是说在他的思维方式里,他们之间仍是协议关系。 假如照着这个来理解和分析,他当前所有的举止都是合理的,只有她偏离了协议。 是她过于贪婪,妄想从他身上得到协议以外的东西。 比如爱情。 他有爱情吗? 人人都有七情六欲,他怎么会没有? 路演空闲的时候她在网上看到过一个关于情感的帖子,情感专家说外表冷漠的男人,内心火热,他们如同冰山下藏着火山,一旦遇到真爱,就会融化冰雪,彻底燃烧起来。 但这样的男人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他的全部火焰也只够一次燃烧,然后就是永远止境的死寂。 他的爱情只不过全部给了另外一个女孩,给了傅芷荨而已。 第141章 以傅家大儿媳自居 乔暮突然间不那么难受了,仿佛搬走了压在心头上的大石,一身轻松。 主持人宣布下面的仪式是新人开香槟、喝交杯酒,伴娘团伴郎团退场。 乔暮悄悄下台按照原计划,走的是与傅家人所站的相反方向,宾客云集,她的步伐快不了,一面不时的向后张望,一面提着礼服裙摆,从宾客间穿梭,嘴里不停的小声说:“对不起,借过。对不起,借过一下。” 宾客实在是太多,大家都在看着舞台方向,台上灯光璀璨耀眼,台下灯光微暗、寸步难行。 乔暮身上的礼服裙摆太长,脚下的高跟鞋好几次被裙摆绊的差点摔倒。 她走的这个方向刚好是演艺圈一线明星聚焦之处,有好几张熟面孔,彼此认识。 前面站着的几个身影正是汉皇娱乐的艺人,当家花旦叶紫黎、当家小生权佑健。 乔暮不想在他们面前丢脸,想转个方向,不料高跟鞋再次绊到了裙摆,这次她显然没那么好运,身体霎时失衡。 倒下去的一瞬间,乔暮看到权佑健奔过来要接她,但他们之间隔了一定距离,他恐怕赶不及。 看来这次出丑是免不了的了,乔暮闭上眼睛,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臂牢牢的圈住她的细腰。 咦,她没事。 乔暮心有余悸的抚胸,嘴里开心的说道:“看不出来,权大哥你还挺快的嘛,谢谢啦。” 空气沉默,头顶男人没有声音。 乔暮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男人放大的俊脸,心底沉了沉,怎么是傅景朝? 权佑健站在半步开外的地方,他终究没赶得及,清了清喉咙看着她说:“小乔,你还好吗?” 小乔? 权大哥? 呵,他们当自己是三国人物,私底下就这样哥哥妹妹的称呼? 傅景朝低眸面无表情的看着怀里的小丫头:“乱跑什么?嗯?” 乔暮从怔忪中回过神来,从傅景朝怀里起身,低头快速整理了一下礼服,抬眼朝权佑健弯唇笑了笑:“我没事,权大哥,你不是忙着在国外拍戏的吗?今天怎么有空回来?” 权佑健看了看旁边傅景朝黑沉的脸色,转而挑了挑好看的眉头看向舞台上正在开香槟的傅司宸:“这不是老板大婚么,我再忙也得回来捧场不是?” 这倒也是。 在娱乐圈这个名利场不光要靠实力,也要适当会做人,人脉才会广,资源才会多,戏路才会更宽、更广。 乔暮点点头,看来她又从权佑健身上新学到了一招。 瞬间,她发现了什么,睁大眼睛看到权佑健手中的黑色拐杖,再往下一看,他右脚上打着石膏:“你脚受伤了?是在国外拍戏受的伤吗?”难怪他刚刚走过来的姿势非常的奇怪,由于人太多,光线不好,她没仔细看清,现在一瞧大吃一惊。 权佑健低头看着手中的拐杖,轻松语气道:“医生说没什么大事。” 乔暮留意到权佑健双眸下面隐隐有黑眼圈,他受了伤,本该好好休息,却这样千里迢迢从国外跑回来参加婚礼,很令人敬佩。 “乔小姐,你摔了一跤,是不是高跟鞋不合脚?我刚好带了一双崭新的,跟不是太高的高跟鞋,我观察了一下好象你的脚和我的脚一样大,要不要我去给你拿过来?”叶紫黎款款走过来,笑容体贴,带着明显讨好的意味。 要知道,《五月花开六月雪》的女主角被乔暮从叶紫黎手里抢走之后,叶紫黎的粉丝闹得很凶,叶紫黎在微博上安抚粉丝的情绪也显得不愠不火。 叶紫黎突然这么热情,乔暮瞬间明白了,这是因为她身边站着傅景朝这个大老板的原因。 对于换角这件事,乔暮虽是事后知道,到底心存愧疚,于是浅笑着回答:“谢谢叶小姐,我的鞋挺好的,主要是我自己走路不小心才会差点摔跤。” 叶紫黎本就是做给傅景朝看的,见乔暮很配合,一时也抱以微笑:“原来是这样。” 临时换角这件事叶紫黎耿耿于怀了很久,加上顾媛在耳边劝说,这几天她也渐渐想通了,谁让乔暮是大老板女友呢。胳膊拧不过大腿,不如顺势而为,汉皇每年投资那么多电影电视剧,这次她甘当绿叶,大小老板肯定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以后有的是大把资源给她。 叶紫黎与权佑健都站在自己面前,乔暮怔怔的看着他们,曾经跑龙套的时候这两个人是她仰望的榜样,现在依然如此。 存在即合理,他们能走到今天,身上一定有她学习的地方。 就拿权佑健来说,他比她大不了几岁,就有如今骄人的成绩。 在他的微博上一片祥和,没有黑粉,没有争吵,他每发一条微博都能得来粉丝满满的爱和赞叹。 恐怕,与他这些年认真拍戏,充满正能量有关。 这也点醒了她,也许从一开始她就错了,是她在娱乐圈底层沉寂了太久,心生浮躁,急于求成,想往上爬。 看看她和傅景朝协议之后她都做了什么。 没错,他是实行了承诺,一次次捧她,她呢,她沉溺于儿女情长,沉溺于一段根本就得不到回应的感情,是她变了。 变的不像她了,傅景朝宠着她,她就找不着北了,不思进取,忘了当初接近他是为了什么。 这一刻,乔暮心思百转千回,想了很多很多。 耳边传来宾客的欢呼声,原来是舞台上傅司宸和齐霜开始喝交杯酒,现场气氛推向高潮。 “跟我过来。”傅景朝迅猛的出手,强势的揽过她纤细的腰身,穿过人群把她带到了傅家人那里。 两人没有说话,乔暮也没有挣扎,她安静的任他搂着,继续想着心事。 从权佑健再想到了叶紫黎身上,叶紫黎和权佑健有着相似的经历,都是靠自己辛辛苦苦一部部拍戏才有了今天的地位,拥有无数粉丝。只要受了委屈,粉丝们都会跳起来替她说话。 可是她呢,她有什么? 她有演技,却不肯扎扎实实的演戏,一步步让自己成长。 靠着男人的尊宠能过一辈子吗? 答案是不能。 当有一天,她和傅景朝协议中止,傅司宸还会这么不遗余力的砸钱捧她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不能。 青春短暂,容貌易老。 谁都不可靠,只有靠自己。 乔暮,该是你真正醒来的时候了。 随着交杯酒的结束,整个婚礼仪式也跟着正式结束。 如上次苏璇婚礼一样,这个大厅只供举行仪式,婚宴摆在另一个大厅,所有宾客一一从各个侧门出去。 乔暮被傅景朝搂着往前走,来到婚宴大厅,后面房舜的声音传来:“傅少。” 傅景朝拥着乔暮转过身,房舜身边紧紧跟着一个少女走过来,乔暮以为是房舜的女伴,不过从女孩的眉眼中看出来好象是房舜的妹妹。 “走这么快干什么,叫了你几遍都没听见。”房舜走过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傅景朝,好一通埋怨。 傅景朝漫不经心的抬起唇角:“有事?” “我亲妹妹房舒潼。”房舜兴冲冲的把身边的少女推到傅景朝眼前,丝毫不在乎乔暮在场,献宝似的介绍着:“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舒潼就爱跟在你屁股后面跑?有一次我不在,她被两个大男孩围在一起欺负,你把人给打跑,结果还挂了彩。后来我妈和我爸离婚,她就被我妈带到国外,再也没回来。前几天听说傅司宸那小子要结婚,她非吵着要过来参加婚礼,顺便说要看看你。” 傅景朝听完,黑眸淡淡的看着房舒潼:“是长大了,成了大姑娘。” 房舒潼大约二十出头的年纪,羞涩的眼神中透着灵动之色,“景朝哥哥,好久不见!” 房舜见妹妹期待了半天,只扭扭捏捏的说了这么一句,唇角微微抽动,赶忙接话说:“那年咱们去机场送我妈和舒潼,你小子嘴上没说什么,我知道你心里舍不得,我还记得你特意送了一个洋娃娃给舒潼,那洋娃娃舒潼到现在都留着,这次回国还特意带回来了,用袋子装得好好的,谁都不许碰。” 傅景朝深黑的眸子看着发小,这么多年的关系,彼此间一个眼神一个语气都能猜出一二,房舜今天向他推荐妹妹的意图过于显眼。 他不动声色,眼眸微微一眯,大手从小丫头的腰上滑下来,找到她若柔无骨的小手,十指相扣。 房舜说完,发现了傅景朝这个刻意宣告的动作,他不由的看着乔暮,想在她脸上找出一丝别扭或是难受,或是敌意的痕迹,可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房舜这才认真的打量起对面的小丫头,比舒潼大两岁,果然很聪明,很特别,难怪傅少这小子对她宠爱有加,敢让傅景朝亲口承认的女人,有且仅有这一个。 傅景朝自然也注意到了乔暮一脸的无所谓,这点令他不悦,收紧大手,紧紧扣住她的手指,传递出他的不满。 乔暮像没痛感,全程就这样看着房舜兄妹俩。 房舜:“……” 房舒潼:“……” 傅景朝态度不冷不热,乔暮又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房舜感觉自己挑了一个不好的时机,找了个理由,拉着妹妹走开了。 房舜兄妹一走,傅景朝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乔暮今天化了很漂亮的妆,她眼窝偏深,随了苏璇,几乎每个化妆师遇到她这张脸都会习惯性的给她打了浅棕色眼影,鼻梁上刷了修容粉,显得五官如混血儿一般精致深邃。 细碎的刘海搭在额前,在头顶水晶吊灯下形成大片的暗影,几乎看不到脸上的情绪。 乔暮被他盯了好一会儿,歪了歪头先开口:“怎么这么看我?” “我只把房舒潼当成妹妹。” 她点点头:“我知道,我刚才听见了。” “是吗?”傅景朝抬手,抚着她晶莹雪白的耳廓:“那你这是什么表情?又跟我闹上了?” “我没有。” “没有?”他锐利的目光淡淡的扫着她的脸:“没有,你下了台跑什么?要不是我去找你,你这会是不是已经躲得不见人影了?” “现场人那么多,舞台上灯光又打得足,我眼花缭乱,一时看错不可以吗?”乔暮忍不住加得声音,以掩饰心虚。 傅景朝静静看她,周围很多宾客来回走动,这时本就不是个聊天的时间点,罢了,等回去再说。 他牵着她的手来到主桌,在他身边的位置上给她拉开椅子。 今天主桌上所有的人几乎与傅中曦的满月宴主桌人数没有变化,唯一就是多了齐霜的哥哥齐塬,齐霜的父亲由于身体实在比较糟糕,没有出席婚礼。 齐塬个子很高,穿黑色礼服,身上有着贵公子般的气质,特意打量乔暮一眼,对傅景朝笑:“傅先生女朋友很漂亮,我听霜霜经常提起乔小姐。” 傅景朝面容淡然,颌首,没说什么客套话。 齐塬在傅景朝这边碰了个软钉子,倒也没什么尴尬,他妹妹嫁进了傅家,成了傅景朝的弟媳,总归成了一家人,他也不急在这一时。 几千号宾客,光全部坐下都要费一点时间,现场各个角落都有工作人员在安排,主桌这边大家都落了座,安静得很。 最近他们的分手传闻很多,今天傅景朝突然高调秀恩爱,就算现在坐下了,依然在桌下和她十指紧扣,把她的小手拉在自己掌心,温柔亲密的摩挲着。 可是,乔暮的脸色是骗不了人的,记得上次参加满月宴的时候,她可不是现在这样,满脸都是恋爱中的娇羞之态。 难不成这两人已经分了? 或是已经貌合神离? 满桌子的人几乎各情心事的看着他们,乔暮索性低着头,看手机,心中一片冷寂。 傅母也在不露声色的打量着大儿子和乔暮,司宸今天成了婚,生儿育女,开枝散叶指日可待。 大儿子至今还没着落,她怎么能不焦心? 这几天媒体上说的有鼻子有眼,两人分手了,一时间好多名门姑娘家托人上门来提相亲,每个姑娘论长相,论学历,论家世,都比乔暮高出不知道多少,她正高兴着,准备张罗筛选合适的姑娘呢,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要她如何是好? 景朝和司宸的性格打小不一样,她不能硬着来,得变相来软的。 婚宴的流程几乎都差不多,齐霜换了另一身旗袍和傅司宸开始挨桌敬酒。 乔暮安静的低头吃东西,吃了一会儿,她恍然想起来缺了点什么,一抬头在桌子上巡视一圈,傅丞睿怎么不在? 她左手始终在傅景朝掌心拽着,傅景朝灵活的用着左手拿筷子,夹了一筷蔬菜放进她碗里,对上她的目光问:“在找什么?” “小睿睿呢?”乔暮低声问他,不是说小睿睿今天会当花童吗?怎么婚礼上也没见到? 傅景朝沉默了一下,“生病了。”说完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婚宴结束,我带你去看他。” 乔暮抿紧唇低下头,没回他。 “你以为我在骗你?”他停下筷子。 她慢慢咬了一口筷子上的食物,没看他:“你有前科。”上次他就是用傅丞睿发烧的骗局把她大晚上从乔宅骗到琉璃湾的。 傅景朝:“……” 他放下筷子,伸出修长手指将她脸颊旁的发丝拨开,薄唇吻上去,浅浅的啄:“我这次真没骗你?总不能为了骗你,不让他参加亲叔叔的婚礼,你说呢?嗯?” 这么多人看着呢,他居然…… 乔暮咬唇缩着脖子躲他肆无忌惮的热吻,深吸一口气,压着嗓音说:“别这样,我相信你还不行吗?” 傅景朝稍微满意,坐回身继续一本正经的给他夹菜,看得主桌上一众长辈面面相觑,暗暗惊奇。 这傅景朝是他们亲眼看着长大的,从小性子淡漠,长年脸上没什么表情,他们以为他天生是这样呢,原来不是啊。 这个叫乔暮的戏子也挺有本事,居然能把傅景朝勾引得神魂颠倒,跟个十几岁情窦初开的愣头青似的,着实不简单。 傅芷荨今天没坐主桌,她坐在隔壁的隔壁桌,和欧阳慎、钟思观、房舜他们坐在一桌。 她旁边坐着欧阳慎,再旁边是房舒潼。 傅芷荨今天特意坐得远,为的是引起傅景朝的注意,她为了今天的婚宴精心做了头发,预约了美容,见到她的人没有一个不夸她今天明艳动人的。 即使这样,她仍是被乔暮比了下去。 傅景朝的眼睛压根没往她身上瞧过,有乔暮在的地方,他的视线就紧紧跟随着。 她嫉妒得快疯了。 “芷荨,看什么?你今天一天没怎么吃东西,来,多吃点。”欧阳慎用公筷子给她夹了一块她爱吃的菜放在她碗里。 傅芷荨脸上落寞,随手拿起欧阳慎手边的酒杯,一口气倒进了喉咙里。 太多的难过,太多的压抑,太多的委屈,太多的不舍,随着这杯辛辣的酒滑进胃里。 堵在嗓子里的气像打通了,呼吸顺畅起来。 傅芷荨欣喜若狂,宛如发现了忘情水,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一杯接一杯。 一口气喝了十多杯,傅芷荨神智变得不清楚,桌子上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大家都有点吓傻了。 钟思观忙对欧阳慎道:“她这是不要命的节奏,赶紧把人劝下来。” 欧阳慎反应过来,拉住傅芷荨的手:“芷荨,你不能再喝了。” 傅芷荨瞪着醉眼,看着欧阳慎反握住他的手傻笑起来:“你来啦……你终于来啦……你终于肯见我了……不要离开我,求你不要扔下我……景朝哥……” 最后一个称呼在座的听了清清楚楚,房舜看不下去了,提醒欧阳慎道:“你丫傻了是不是?再让她说下去,今天非要出大事不可。” 傅芷荨和傅景朝的事在座的发小都知道,但其它所有人都不知情,今天来的宾客身份无一不贵重,这要是传出去…… 大家都不敢想象那个后果。 欧阳慎点头,叫了房舒潼一左一右把人给扶下去了。 主桌那边,傅瑾唯的母亲章淑看到了这一切,对旁边的傅母:“芷荨这是怎么了?婚宴才开始呢,她倒醉了。” 傅母摇头:“不清楚,这孩子最近不怎么往香榭园跑了,一个人冷冷清清的住在晶萃园,我让司机去接她,她也不肯到香榭园住。算了,孩子大了,有她自己的心事。” 章淑也挺喜欢傅芷荨,拿着当闺女,只是傅芷荨自小就喜欢往香榭园跑,她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就多说了一句:“芷荨是不是谈恋爱了?借酒浇愁?今天可是司宸的婚礼,她该不会是喜欢司宸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傅母脸上没表示什么,心中隐隐不踏实起来。 以前她倒没在意,经这么一提醒,她再一回想,真有点像。 不对,不是司宸,是景朝。 当年景朝抱回了丞睿,芷荨那丫头显得特别关心,忙前忙后的照顾着…… 傅母身为女人的敏锐心思瞬间绷紧,景朝抱回了丞睿,说是和外面的女人生下来的,丞睿的母亲难产死了,她当时没多想,一心想着要怎么样把孙子养大,那时候芷荨出现了,这些年下来,芷荨为了丞睿真的可以称得上劳心劳力。 按道理来说,芷荨当时也不过是个小姑娘,二十岁左右,自己还是个孩子,怎么就对景朝从外面抱回来的孩子那么上心? 会不会……芷荨就是丞睿的亲妈? 猛然间想到这个问题,傅母整个人都吓傻了。 乔暮今晚只顾着吃饭,胃里塞了不少食物,齐霜今晚倒没被饿着,乔暮有好几次都看到傅司宸在偷偷喂她吃东西。 晚上十点,婚宴进行到尾声。 乔暮准备起身离开,傅景朝拉着她的手:“去哪儿?” “不是说看小睿睿的吗?” “不急,先陪我去送客人。” 乔暮被他强迫性的搂着到酒店门口,跟着齐霜两口子送宾客。 几千宾客,笑得脸都僵了。 乔暮想站一会就得了,她又不是傅家人,这么和他站在一起送客人,宾客会怎么想?记者会怎么写?会说她有心机,以傅家大儿媳自居。 傅景朝不容置疑的拉着她的手放在唇前亲了亲:“乖,再坚持一会儿。” 乔暮看看齐霜同样笑僵的脸,不吭声了。 午夜十二点。 送走最后一个宾客,傅司宸横抱起齐霜,快步出了酒店门口。 车里,乔暮累到不想说话,靠在座椅里迷迷糊糊睡过去。 感觉到车子停下来,她睁开眼睛,窗外不是水墨公馆。 “傅景朝,你又骗我。”男人过来抱她,她在他怀里挣扎。 “谁骗你了,睿儿真的在里面。”傅景朝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过是骗了她一次,她记仇到现在。 “我不管,你放我下来。” “不放。” “你到底放不放?” “不放。” 她急得张嘴对着他的手臂一口咬下去,牙齿切入皮肤的快感袭来,她嘴里尝到了血腥味。 傅景朝脚步未停,抱她下车,门口有个女孩的声音热情的说道:“傅先生,乔小姐你们来了。” 这声音…… 乔暮停止了咬人,抬头一看,有点眼熟,再往周围一看,想起来了,是那座农庄,曾经他们三人在这里玩过半天,她还亲手从菜地里摘了有机蔬菜给他们父子俩做了午饭。 “你放我下来……”乔暮声音软软的,不再那么气呼呼的了。 傅景朝见此,轻轻把她放到地上,抬着下巴道:“睿儿就在楼上,去看看?” “他生病很严重吗?”乔暮问道,连亲叔叔的婚礼都没去。 傅景朝一手揽在她肩上,边走边说:“他下午突然发高烧,医生说是着了凉,打了一下午的点滴。” 乔暮不经意的想起了机场看到卡宴后窗打开的画面:“是不是在机场你把车窗开了,他没穿多少衣服,给吹凉了?” 傅景朝若有所思的看她:“你看到了?” 乔暮眼神躲闪:“嗯。” 他抬起她的下巴,隐忍着怒气:“你看到我和睿儿了,怎么不去找我们?害得我和睿儿等了你大半天。要说起来,睿儿的这场病都是你惹出来的。” “傅景朝,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乔暮压低声音:“你没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你在那里等我?” 傅景朝轻哼:“我怎么告诉你?你把我电话和微信全部拉入黑名单,我只能和睿儿守株待兔,结果你倒自己悄悄溜了。” 乔暮哑口无言。 行,是她不对,是她的错行了吧? 乔暮甩开他的手,飞快的往楼梯上走。 傅景朝长腿几步就追上去,勾住她的脖子,把人拉进怀里:“说你两句这就生气了?说不得?” 乔暮瞪了他一眼,想骂他,忍了。 被他勾着脖子往楼上走,这楼梯不如别墅的大,两人并排有点拥挤,他晚上被人敬了不少酒,这会酒劲上来,走路脚下有点不稳,不停的往她这边挤撞。 “啊……”乔暮被他突然挤过来的力道给撞到了旁边的扶手上,腰上一痛,叫出声来。 傅景朝大手按在她被撞的那块腰上,俊脸贴在她散发着自然香气的乌发间,吻着她的耳垂,语调低沉玩味:“暮暮,你叫起来真好听。来,再叫一声。” 他嘴里的酒气冲进她呼吸道里,乔暮呛得咳嗽两声,男人温热宽大的手掌紧紧贴着她的腰线,不规矩的往下移。 乔暮头皮发麻,在他怀里挣扎不过,只能加快往上爬的脚步。 来到傅丞睿房间前,门口两个年轻保姆规规矩矩的站着,乔暮不等傅景朝开口,先问道:“小睿睿怎么样了?烧退了吗?” 保姆答道:“医生过来看过,小少爷烧已经退了。” 那就好。 乔暮松了口气,指着关闭的门说:“我能进去看看吗?” 保姆没敢作主,看看傅景朝的脸色。 傅景朝收紧手臂将娇小的身影更加贴近怀里,薄唇蠕动命运道:“把门打开。” 门开后,保姆轻手轻脚进去打开台灯,乔暮也放轻了脚步进去,伸手探了探傅丞睿的额头,确实不烧了。 傅丞睿安安静静的躺在小床上,就在乔暮收回手之际,小家伙突然睁开眼睛,小手一下子从被子里拉住了她的手。 这一刹那,一股暖流在彼此手中传递,乔暮发觉自己突然找不到声音了,这个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家伙生了病还是这么喜欢她,教她受宠若惊的同时,也更加愧疚。 “对不起呀,小睿睿,暮阿姨不知道你生病了,现在才来看你,你好些了吗?” 傅丞睿先是摇头,后突然又点头。 乔暮:“……” 傅景朝是谁,一眼看出了儿子的企图,他决定先下手为强,占有性的拉起乔暮的手:“他没事了,让他睡觉,我们也去休息……” “不是,你等会。”乔暮推开他的手,看傅丞睿的样子像是要爬起来,急忙把小家伙按下去,声音前所未有的柔和:“你要什么?暮阿姨帮你拿。” 傅丞睿指着床柜上的平板电脑,乔暮忙拿过来打开,只见小家伙写了一个字,乔暮看了一眼就心疼的一塌糊涂。 那个字是:饿。 “小睿睿等着啊,暮阿姨这就去给你找点吃的。”乔暮亲了亲傅丞睿因生病而惨白的小脸蛋。 傅丞睿又在平板电脑上写了几个字:想吃暮姐姐做的东西。 “好,没问题,我这就给你去做。” 傅景朝看穿了儿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一手插袋,冷冷的道:“现在都快凌晨一点了,你确定你是想吃东西,而不是想睡觉?” 傅丞睿噘着粉红的小嘴,小脸蛋往旁边一撇,哼,他就要吃暮姐姐做的东西,气死坏爸爸,谁让坏爸爸今天把车窗户打开,让他着凉发烧,害得他都没机会和暮姐姐参加婚礼。 “傅景朝,你对孩子这么凶干什么?他还是个病人。”乔暮不满意于傅景朝这种口气,白了他一眼,推开他,真的往门口走去,去准备做吃的东西。 房间内就剩下父子俩,大眼瞪小眼。 傅景朝捏了捏眉心,干脆拉开椅子坐在这里等,他怕乔暮做完吃的端上来,小家伙又要耍花招。 想想真是心累。 女人明明是他的,凭什么要和这个小不点分享? 年纪不大,心眼倒是挺多。 这性格也不知道随谁。 他小时候可没有这么多心眼,单纯得很。 傅芷荨小时候更是胆小,这小家伙也不像她。 到底像谁? 大约是实在无聊,傅景朝居然开始倚在椅子里想这种无聊的问题。 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出现的是乔暮的脸蛋,一样撒娇或生气爱噘小嘴,一样玩新积木时手容易过敏,一样害羞时特别脸红,明明心里喜欢,嘴里偏偏不说,小蛮牛一样犟得很…… 以前倒不觉得,他这么突然天马行空的一想,真感觉像那么回事。 傅景朝按了按发痛的额头,鼻腔里嗤笑起来,他一定是酒喝多了,酒精在大脑里作怪,尽想这些子虚乌有、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 小睿睿要吃她做的东西…… 乔暮嘴里一直念叨着,到了厨房,满厨房的转,紧张的打开冰箱看有什么食材。 保姆跟在后面小声提醒:“乔小姐,小少爷发过热,医生交待只能吃清淡的,您看要不要熬个蔬菜粥什么的?” 蔬菜粥? 对啊,这里有大把的有机蔬菜。 乔暮连忙让保姆去菜园摘了一把鸡毛菜,自己在厨房淘米,守着锅灶边亲自盯着熬粥。 清香乳白的小米粥即将熬好,她洗干净鸡毛菜,切碎,用炒锅放了生姜丝一起炒,炒完拌进小米粥里,加一点盐,再中火煮了一分钟,关火。 盛出来闻了闻,很香。 小睿睿一定喜欢。 乔暮欣喜的盛了一小碗出来,放上勺子,发觉粥熬的有点多,于是给自己也盛了一碗,再用托盘小心翼翼的端到楼上,打算陪小家伙一起吃。 卧室。 推开门,台灯柔和的灯光铺照在一大一小的身影上,傅丞睿小身影躺在小床上睡得香沉,傅景朝倚靠在小椅子里,小书桌前,长手长腿显得有点伸不开,他大手撑额头,一动不动,也像是睡着了。 这要怎么办才好? 乔暮放下托盘,轻轻俯身在傅丞睿耳边:“小睿睿,醒醒,暮阿姨做好粥了,你要不要喝?” 傅丞睿立马睁开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小脑袋点个不停。 乔暮端起小碗,勺子搅拌,吹了好一会儿,等温度适宜了才送到他面前。 傅丞睿没要她喂,自己坐起来端了小碗认真在吃。 唔,暮姐姐做饭真好吃,粥好香,他喜欢…… 傅景朝闻着香味醒了,他眯着睡眼看着一大一小温馨的画面,嫉妒心顿起,指着托盘里的另一碗大爷似的口吻说:“我也饿了,帮我吹一吹。” “你多大?”乔暮白了捣乱的他一眼:“连你儿子都不如?再说,这碗是我的,不是你的。傅总,您那么有钱,想吃什么口味的,随便让酒店大厨做呗,何必跟我这种小女子抢一碗普通不过的蔬菜粥?” 傅景朝:“……” 他眼睁睁看着她端起另一碗,坐在床边陪着傅丞睿,心中不气反笑,这个小丫头一次次证明了他比他儿子重要。 哼,她不给他吃,他偏要吃。 乔暮低头吹着勺子的粥,正要送到嘴里,突然一只手横过来,抓住她的手腕,转眼送进了男人的薄唇里。 “傅景朝,你……”她想骂他不要脸,顾虑到傅丞睿在,便咽了下去。 傅景朝直起身,嘴里咀嚼着粥,俊脸上笑得像是个偷吃到糖的孩子,居高临下的站着:“给你两个选择,一你和我分享,你一口,我一口,二把这碗粥给我,自己下去重新盛一碗上来。” 听着他强取豪夺的口气,乔暮气得瞪他:“傅景朝,你能再无耻一点吗?” “能啊。”傅景朝双手插袋,高大的身影倾身过来,兴味的逼近她的脸:“我还能现在就能把你给办了……”他的话转眼被她的小手捂住。 “不许你说。”乔暮警告的瞪他,眼神看了一眼小床上的傅丞睿,小家伙正捧着手里的小碗,睁大了圆溜溜的可爱眼睛盯着他们。 乔暮的脸红了红,放开傅景朝,扯了个笑对傅丞睿若无其事的说:“没事,你爸爸跟暮阿姨开玩笑的,快喝吧,你粥的温度我吹的刚刚好,再不喝要凉了。” 傅丞睿:“……” 小家伙闻着粥香,瞬间忘了一切,低头津津有味的喝起来。 乔暮这时选择把粥塞到男人手里:“不跟你抢,这碗归你。” 讲完,她拿着空托盘离开。 傅丞睿以为暮姐姐走了,小嘴一扁,傅景朝无奈的在旁边说:“你暮阿姨不走,她想再去盛一碗上来陪你喝。” 小家伙这才转涕为笑。 看着儿子笑的鼻涕都出来了,傅景朝一向严父的形象瞬间倒塌,他抽了面纸过来要给儿子擦鼻涕。 傅丞睿从来没看到他爸爸这么温柔过,警惕的向后躲着小身子。 “我给你擦鼻涕,一会你暮阿姨上来了,你变不帅怎么办?”傅景朝难得耐心哄着生病的儿子。 对哦,暮阿姨总夸我帅,我不能变不帅…… 傅丞睿乖乖坐好,让爸爸给他擦干净鼻涕。 傅景朝第一次给儿子擦鼻涕,心情无法形容,说起来儿子抱回来至今,家里有保姆有他妈还有傅芷荨,根本不需要他插手,就连一块尿布他都没换过。 也就去年开始,他才把儿子带到漓城。 之后发生了那件事,父子俩的关系降到冰点。 父子俩今天突然来了这么一个小小的互动,几年来的隔阂瞬间如冰雪般消融,卧室内气氛一片和谐温暖。 乔暮重新盛了粥上来,一样的灯光,一样的各自在各自位置上的父子,一个坐在椅子里喝粥,一个坐在小床上,以前冷硬的画面,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无比柔和起来。 她没多想,放下托盘,端着小碗到床边陪小家伙喝粥。 三个人,手中各自一碗简单却香气袭人的菜粥很快见底。 每个人的胃里都暖暖的。 乔暮用纸巾给傅丞睿擦干净小嘴,抬头看着时间,将近凌晨两点,困的她眼皮打架,拍拍小家伙的脸蛋说:“好了,小睿睿乖,睡吧,晚安。” 傅景朝伟岸的身影靠在门口,看着儿子在乔暮的安抚下盖上小被子沉进梦乡,这一刻心底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熟悉感,就像有什么真相的种子即将破土而出。 第142章 毒死我,又没毒死你 会是……他感觉的这样吗? 傅景朝黑眸失神,直到卧室内光线黑暗,乔暮熄了台灯朝他走来,他眨了眨眼,暂时把这个问题抛在脑后,大手自然的揽过她的肩,一手插在裤袋中往走廊尽头的卧室走。 乔暮手里还端着托盘,里面有三人的空碗和勺子,扯着肩上男人的手说:“你先去睡,我要把这些送到厨房去。” “这些用不着你做。”傅景朝一把夺走托盘,随手往傅丞睿卧室门口的两个保姆中的一个面前一递。 那保姆反应迅速的接过来。 傅景朝好整以暇的搂着乔暮继续往前走。 凌晨两点多,夜阑人静。 乔暮眼睛有点睁不开了,她边走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耳旁响起男人的声音:“困了?” “嗯。” 傅景朝看她一眼,放在裤袋中的手伸出来打开卧室的门,继而搂着她的肩进去。 “你去洗澡吧,我不洗了,困的不行……”乔暮一看到那张大床,感觉整个灵魂都出了窍,只想要躺上去,好好的睡一觉。 “好。”男人低低的回应:“你不用洗,我洗。” 她听到这句话,如释重负,挣脱了男人的怀抱,脚下不由自主的往大床走去。 就在她马上要靠近柔软的大床的那一刻,臀部上突然传来一道温度,是男人的大掌。 下一秒,她在惊叫中被男人抱起,扔到大床上。 床铺又软又舒适,她身体轻盈,甚至在上面弹了两下,这才翻滚着停下来。 “傅景朝,你怎么说话不算数?”乔暮皱眉,双手撑在身后坐起来,瞪着男人逐渐靠近的身体。 傅景朝倾身而下,双臂撑在她身侧的床铺上,将她围堵在他的胸膛与床之间,嗓音因为酒精而愈发显得低沉性感:“我怎么不说话不算数?我说你不用洗,我洗,意思就是你什么也不用做,全程我帮你洗。” 乔暮真想给他一个白眼,但疲倦的身体却让她没什么力气和他吵,娇娇软软的道:“傅景朝,我真的很困,你要真想做,我只能当个尸体。” 听着她勉为其难的口吻,傅景朝薄唇压上她的颈间闷笑:“你让我奸尸?嗯,好想法,可以一试。” 什么奸尸啊? 乔暮猛的推他的肩膀,力气太小,没推开,倒把他给弄笑了。 “你就这么困?”他指尖点着她的鼻尖,喃喃低语。 “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还有我这一整天到底做了多少事情。”她嘟唇,瞬间开启怨妇模式,大倒苦水:“我为了参加齐霜和傅司宸的婚礼,我很早就起床,赶飞机,到酒店安顿行李,再赶到世尊酒店,然后还要化妆,当伴娘,穿着那么高的高跟鞋站了半天送客……” “好好,我知道了,你很辛苦。”傅景朝捉住她的小手放在薄唇前亲了亲:“今天放过你,明天必须给我。” 乔暮忙不迭的点头,瞬间躺下拉上被子把自己从头盖到脚,只露出巴掌大的白皙脸蛋:“我先睡了,晚安。” “你不卸妆?”傅景朝看着她脸上的彩妆道。 对,妆还没卸呢,乔暮有一瞬间的犹如,在看到他像只蛰伏的猛兽似的,双眸紧紧的盯着自己,瞬间打消了卸妆的念头,更揪紧了身上的被子摇头说:“不了,我要睡觉。你嫌我脏的话,你自己到隔壁睡客房去。” 傅景朝手撑着床铺,俯身靠过来亲了亲她的红唇,轻哼道:“休想!” 乔暮不放心的看着他下床,这个男人经常做出尔反尔的事,不亲眼看到他进浴室,她不敢睡觉。 傅景朝走到浴室门口,转身朝大床方向看了一眼,她吓得急忙闭上眼睛,生怕被他发现她在偷看他,到时候他再来纠缠她,以他持续度来看,离天亮前的几个小时她铁定是睡不成了。 还好,她等了一会,没有听到脚步声,空气中不久后传来浴室里水流声。 他去洗澡了…… 总算安全了。 乔暮意识放松下来,没过一分钟睡着了。 …… 傅景朝洗完冷水澡,身上披了件浴袍出来,头发濡湿,随手拨了拨,懒得用毛巾擦干,任发尾不时的往下滴水。 他眯眸走到床边,俯身端详着睡得很香的小丫头。 她侧身躺着,呼唤清浅规律,有些凌乱的发丝挡在她眼睛上,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替她拨到耳后,露出一丝漂亮精巧的脸蛋,嘴唇抿得很紧,眉头也是,像是在做一个不好的梦。 男人粗砺的手指忍不住抚上她粉红稚嫩的脸颊。 他该拿她怎么办呢? 从那天在夜市她和他闹别扭开始,好象他们之间有些感觉在无形中变了。 他猜测过乔云深和她说过什么,她反应强烈,刚好印证了他的猜测。 乔云深…… 他不会让别的男人抢走她。 他撑着手臂,俯在她上方看她太久,他发尾上的水珠有一滴落在她眉心,她嘀咕一声翻了个身。 他直起身,不再打扰她睡眠,长腿迈向柜子方向。 记得上次他在抽屉里放过一包烟,拉开抽屉,烟还在。 他拆了一支叼在嘴里,走到沙发那儿翻礼服口袋,翻出打火机,啪一声点燃火焰。 烟草的味道在他脸上蔓延开来,尼古丁沉进五脏六腑里,他烦躁的心得到了安抚,看了眼缩在床上被子里的小身影,了无睡意。 他所站的位置刚好在窗口,正对着农庄绿意盎然的田园风光,抽着烟,眯眸想着心事,他取过手机,拨了一个号过去。 响了很久,电话被接起,夹着男人糊涂的睡意声音:“老大,凌晨四点,你女人没陪你睡觉?” 傅景朝懒得骂他,脚步迈出卧室,来到外面走廊旁边的空中露台,“帮我查件事。” “什么事,你说。” “查一下傅芷荨。” “傅芷荨以前你不是让我查过了,资料你弄没了?” “我要你查一下傅芷荨七年前生孩子的医院资料,还有,乔暮。” “乔暮的资料?除了六年前那一段没查清,别的……” “我要的就是六年前那段查不到的。” “老大,这有难度。”袁云煦苦着声音:“上次你让我查乔家以前的下人,我查过了,那些下人出了乔家之后,不是失足跌进河里淹死,就是出了车祸,还有的就是大病一场,撒手人寰的,总之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傅景朝冷冷的看着夜色,不发一言。 “我有预感,那段资料被人隐藏起来了,目前知情人只有乔家人,我听说乔家老太爷见过你,这么说乔家人已经承认了你,老大你大可以直接问乔家人。” 傅景朝面容冷厉:“那段资料被人隐藏起来了?去查查到底是谁在背后做手脚。” “照我分析,这个人的出发点应该不是恶意,你想啊,六年前乔暮被赶出乔家,得利的人是乔昕怡,而乔暮被赶出乔家的理由至今没人知道。也就是说能让乔暮被赶出乔家的一定是丑闻,现在有人想把六年前的事抹掉,就说明是在保护乔暮。老大,你说我分析得对吗?”袁云煦说到最后有点洋洋得意。 傅景朝嗤之以鼻:“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觉得我会想不到?我让你去查的是背后是谁在隐瞒六年前的事,不是让你在我面前炫耀你的那点蹩脚的推理。” 袁云煦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来:“老大,看在我这么辛苦给你查你女人的事份上,你就不能夸夸我?非要这么拆穿我,打击我,嘲笑我,这样真的好吗?” 傅景朝:“……” 他夹着烟的手在露台上敲了两下:“等你替我查到我要查的,我自会好好夸你,不仅如此,我还要把罗泉叫过来,当着他的面夸你,这样你满意了吗?” “满意满意!”袁云煦兴奋的从床上来了一个鲤鱼打挺,想他跟了老大这么多年,罗泉那小子跟在老大后面风风光光,吃香的喝辣的,人人见了他都尊称一声罗助理。哼,可他呢,躲在暗处跟个过街老鼠似的,这么些年,老大还真没夸过他,要是老大肯当着罗泉的面好好的夸夸他,他非一雪前耻,扬眉吐气不可。 傅景朝蹙起眉,沉声说道:“言归正传,我怀疑这个替乔暮隐瞒的人可能是她身边的人……” 袁云煦急忙打断说道:“我也猜到了,可能是乔云深。” 傅景朝没有被打断后的不悦,继续说道:“乔云深在七年前从国内消失,去向不明,你可以从这方向入手,查查看他这些年到底在国外做什么。” “好,我先查查他是从哪家入境的。” …… 将近凌晨五点,傅景朝终于回房。 大床上乔暮依旧是之前那个睡姿,他心中一片柔软,俯身下去亲了亲她的眉眼,掀开被子钻进去,搂着她的腰把她抱进怀里。 …… 乔暮在睡梦里被一只大狼狗拦住去路,那大狼狗有一条非常长的舌头,虎视眈眈,不停的盯着她。 突然,大狼狗冲过来,把她扑倒,伸出鲜红潮湿的舌头往她脸上舔啊舔…… 乔暮怕狗,早就吓得六神无主,这一吓就给吓醒了。 脸上被舔的感觉没停过,她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男人的脸,真的在舔她。 “傅景朝,你是不是小狗变的?”乔暮什么睡意都没了,推了推他,用了很大的力气。 傅景朝没停下吻她的脸,嗓音低笑:“可能。”完了又加了一句:“我属狗。” 乔暮一双小手不断在他胸膛上捶打:“我脸上还有妆在,你不怕吃了毒死你。” “嗯,毒死我,又没毒死你,你在担心什么?” 乔暮:“……” 傅景朝忍了一晚上,终于等到她醒了,抬手攥紧她的下颚,兴味十足道:“你睡醒了?现在是不是轮到我睡你了。” 乔暮看着男人拆礼物似的兴奋的大手来到她身上礼服的拉链上,想挣扎但挣扎不开半分,心头又急又无能为力:“傅景朝,我还没睡好呢,是你把我弄醒的,不算!不算你听到没有?” “暮暮。”傅景朝托着她的后脑勺,将她的红唇送到自己唇下,轻轻啃咬着含吮着,沙哑的嗓音吐气:“我们有好几天没做了,我想要你,你也别否认,你也想要我。” “谁想要你啊,你胡说八道!”乔暮被这男人乱扣的帽子给激得气恼不已。 “是吗?原来你一点不想要我。”傅景朝故意将身体往她身上压,他身上浴袍不知什么时候敞开着,露出精壮健硕的胸膛,下面是若隐若现,引遐想的人鱼线。 乔暮莫名的咕咚咽了咽口水。 这个小细节瞬间被他捕捉到了,捉着她的小手按在他结实炙热的胸膛上,“你先控制自己不要反应比我还大,再来跟我说你一点不想要我好么?” 乔暮张唇还未发出声音,男人已经全部没入。 清晨,男人体力精力充沛。 窗帘没拉,阳光明媚,室内光线大亮,乔暮想把自己蜷起来,因为有一种在白日里不干正经事的羞耻感。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大床,更能使人兴奋,傅景朝要了她一次又一次,怎么都不肯结束。 …… 乔暮到最后眼睛都没睁开,等他一从身上离开,她立刻裹了被子要睡觉。 身上一凉,被子被掀走,她身体腾空,他抱起她。 被他索取得太多,身体那个地方难受的厉害,她实在是烦死他了,以为他又要来,“做什么啊,我要睡觉。” “都过了一夜,还不想洗澡?想身上彻底变臭?”傅景朝比她更难受,他一夜未睡,又耗了大量精力在她身上,他这会比她更困,但仍坚持要把她洗干净再睡。 乔暮这么一听,也不再说什么了,他要侍候她洗澡就洗呗。 …… 洗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乔暮被重新放进被子里,男人的身体跟着贴上来,两人都没了力气说话,相拥而眠。 再醒来时,阳光透过窗户洒落进来,在身上暖洋洋的。 乔暮躺在男人怀里,不着片缕,肌肤与肌肤间传递着热量与亲昵。 第一感觉是身体像被卡车碾压过无数遍,酸疼酸疼。 她艰难的慢慢坐起身,被子滑下来,发现自己身上全是吻痕,才想起来好象早上被他拉着来了好几场激烈的欢爱。 他还在熟睡,她从他怀里起身也没发觉。 乔暮睡饱了,精神正足,想着早上被他折腾得要死不活,她怎么求饶都不管用,顿时恶作剧心乍起。 她开始推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傅景朝,你醒醒。” 傅景朝做了一早上,刚睡下没几个小时,太累了,眼睛都没睁开,手臂下意识的圈住她,在滑嫩弹性的上面拍了拍哄着:“乖一点,让我睡觉。” 乔暮突然意识到他的手放在自己哪个部位,急忙把他的手从胸前甩开,随后迅速躲得他远远的。 她下了床,看着地板上的礼服,这里没她的衣服,她除了穿礼服好象没有别的选择。 算了,有穿总比没有强。 她弯腰捡起来,穿了一半傻眼了,天,拉链旁边有一道口子,一路延伸到腰处,显然是被人为撕坏的。 这还用说吗? 肯定是傅景朝。 他怎么能这么猴急,就不能好好脱? 这下要怎么办? 她没衣服穿。 乔暮气得瞪向身后床上的男人,他又睡过去了,呼吸均匀,被子堆在他腰部,上半身壁垒分明的肌肉线条暴露在空气中,整个睡姿显得很man。 俊脸上有着明显的疲态,即便这样,也丝毫不影响他深刻俊朗的五官。 乔暮此时无心欣赏,她按住身上破布般的礼服,伸出小脚绕到他的那一侧床边,用脚踹他:“喂,傅景朝,你有楼下农庄经理电话吗?” 傅景朝被她踹的皱起浓眉,温热的大手握住她纤细的小脚,薄唇嘟嚷着:“你要人电话干什么?” “我没衣服穿,找这里的女工作人员借件衣服。” 他人在睡梦中,还不忘调戏她:“你不穿衣服更好看。” “……” 乔暮气得把脚抽出来,“你不给我电话,那我真的不穿就这样出去啰。” 他纹丝不动。 乔暮咬唇,真的往门口走,手一碰到门把手,身后响起男人慵懒的嗓音:“衣柜里有衣服。” 有衣服? 怎么不早说? 她急急忙忙,欣喜若狂的走向衣柜方向,这间卧室大约只是供短暂休息,所以并不是太大,角落里的衣柜也同样不大。 打开衣柜,乔暮翻了翻,什么嘛,里面只有男士的几套衣服,哪里有她可以穿的? 乔暮咬唇犹豫,伸手拿了一件男士衬衣出来,扔掉坏掉的礼服,换上衬衣。 在他身上合身的衬衣在她身上像宽大的连衣裙,更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乔暮低头打量的同时,床上的男人也幽幽醒了,一双漫不经心的黑眸从充斥着睡意再到瞬间灼亮如火。 “暮暮,转过来我看看。” 耳边传来男人懒懒散散的低笑,乔暮转头一看,他不知何时醒了,双手放在脑后,像看脱衣舞似的悠闲的靠在床头,一眨不眨,直勾勾的上下盯着她。 嗯,这腿又白又亮,笔直修长,可以玩一辈子…… 明明穿着衣服,乔暮却脸一红,陡然注意到他盯着她露在外面的光裸猛瞧,恶狠狠的说:“傅景朝,你脑子里能不能想得脱离低俗趣味的东西?” 傅景朝低笑:“我好象什么也没说,你怎么就知道我想的是低俗趣味的东西,莫非你和我想的一样?” 乔暮被噎了一下,羞恼的走过来,拳头雨点般往他身上招呼。 她被他疼爱了一早上,能有多大的力气打他,傅景朝只当成是她在撒娇或是按摩,低笑着任她打了个够,完了才缓缓伸手拍拍她的脸颊说:“你这眼睛挺大,怎么眼大无光,沙发上摆着你的衣服,你没看见?” 沙发? 乔暮转动脑袋往沙发上一看,一个角落里摆着他换下的衣服,另一个角落整整齐齐摆着一套女装。 “你真以为你这样我会放你出去?”他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她衬衣下光洁如灯的长腿。 她瞬间夹紧双腿,从床上跳下,抱着衣服到浴室换去了。 几分钟后,她换好出来,衣服从里到外尺码合身,应该是他事先交待人准备的,还挺用心的嘛。 床上眯着眼睛,似睡非睡的男人睁开眼睛说:“去看看睿儿怎么样了?” “你呢。”她看着他:“你不起床吗?” “我能起得来么?”他一动不动的看她,唇间若有似无的叹息,“被你榨干了,我得好好补个觉。” 乔暮:“……” 她拉开门出去,木板铺成的走廊里安安静静,走在上面有轻微的响声。 “小睿睿?”乔暮敲了敲傅丞睿的门,旁边昨晚的两个保姆已经不在了。 里面没有动静。 乔暮可能起床了,再看时间,晕,十点了。 她跑下楼,刚好碰到昨晚的保姆,便问:“小睿睿呢?” “小少爷一大早被香榭园派车过来接走了。”保姆似乎不敢看乔暮。 乔暮茫然的问:“香榭园?司机吗?” “不是,是夫人。”保姆说道:“夫人一大早过来的,她不放心小少爷的烧。小少爷昨天睡得早,一大早就醒了,夫人在等小少爷穿衣服的时候,本想去叫少爷起床,但是……” 保姆突然说不下去了,乔暮先是一愣,继而隐约想到了什么,能让保姆这种反应的肯定是早上傅母撞见了傅景朝和她在做那件事。 这里的门都不隔音,岂不是傅母被迫听了一段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乔暮瞬间心中有一万匹马飞腾而过,一张小脸瞬间像煮熟的虾子,不敢再问什么了,噔噔噔飞快的上楼。 一口气跑到卧室门口,她停了一会,没进去。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她接起电话,走向走廊另一头接听。 是顾媛,傅司宸和齐霜今天一大早出去度蜜月了,傅司宸上次交待过的,她的所有事暂时由顾媛代为管理。 “顾媛姐,是不是有通告?” “昨天我发了你微信,你没看到?” “对不起,昨天太累了,没看到。” “明天《五月花开六月雪》剧组正式开机,你提前准备好行李,今天下午六点就要出发。对了,你把你所在的地址发给我,下午卢小梦会和司机一起去接你。” 时间过得真快,《五月花开六月雪》终于要开机了,也意识到她终于可以有一段时间清醒下来,专心拍戏了。 乔暮心中无比振奋,“好,我马上发给你。” 发完地址,乔暮心安定下来,她轻手轻脚进卧室拿了自己的包出来,一路出了农庄。 门口,罗泉靠在车旁抽烟,看到乔暮出来,把烟踩到脚下:“乔小姐。” “罗助理。”乔暮朝罗泉点头,指着罗泉身后的车说:“你老板还在睡觉,我要去市里拿行李,这里不好叫车,你能送我去吗?” 罗泉点头:“可以。” 车子开离农庄,乔暮看着前方的路,旁边罗泉开着车,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好象坐了一个不太熟的男人的车,虽然这个男人是傅景朝的助理。 乔暮想了想,决定提一个困惑在心里的问题:“罗助理,我有个事想问你,不知道你能不能回答。” 罗泉态度端正:“乔小姐你问。” “昨天,那个接机的关欢是什么身份?” 罗泉没想到她一上来就问了这么直接这么重要的核心问题,小心翼翼的问:“傅总是怎么说的?” 乔暮一听罗泉这样就不想说实话,也是,有谁不护着自己主子的,她压着火回答:“他说是朋友,但他从来没把她当女人看。” 这话没毛病。 罗泉为傅景朝这话想疯狂打call,咳嗽两声清清喉咙说:“就是傅总的普通朋友,以前在商场上做过生意。” “做过生意?我怎么看他们那么熟的样子?”乔暮并不信这个说辞。 罗泉背后冒汗:“那是以前傅总刚下海的时候,这个关小姐和他有义务上的往来,帮了傅总不少,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后来关小姐去了国外发展,这次是她刚好在机场碰到。” “碰到?”乔暮感觉这罗泉外表长的挺白净老实的,怎么满嘴跑火车,说出来的话一点不靠谱,这么明显的在帮傅景朝掩饰,当她三岁小孩?那么好糊弄? 她侧过脸淡淡笑道:“可我从新闻上看到记者拍的图片可不是罗助理你说的这样,这位关小姐好象是专程去接机的哦。” 罗泉稳了稳脸上的表情,深知这种时候他要是不处理好乔暮的问题,很有可能会影响到大老板。 “乔小姐,记者一向喜欢捕风捉影,昨天我在场,关小姐先下了飞机,她的行李都让她的助理带走了,傅总抱着他儿子一出机场就被记者给围住了,这个想必你也在网上看到了报导。别看傅总平常冷冷冰冰的,他对他儿子还是挺保护的,不敢走太快,怕摔着他儿子。如此一来,关小姐先出去后就在外面等着,记者拍到他们会合的照片后,就一通乱写……” 乔暮听到这里没说话,确实她看到了网上记者拍到的傅景朝抱着傅丞睿的照片,傅丞睿脸上盖着帽子,遮得很严,傅景朝当时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 这么说,真是偶遇? 第143章 为了我,你能放过成豪吗? “说起来,昨天是我考虑不周,我没想到会有那么多记者守在那里,日常跟在傅总后面的六个保镖根本不够用……” 罗泉继续在解释,乔暮突然打断道:“我明白了,罗助理,你不用再说了。” 这就……明白了? 罗泉微微一怔,停下声音,看了乔暮一眼,生怕回头她再去问傅景朝:“乔小姐,要不要我发个誓?” “罗助理,真不用,我相信你。” 罗泉还是有点将信将疑,这女人一旦吃起醋来不是非要刨根问底的吗?怎么他三两句话,她就相信大老板了,这不科学。 乔暮问这个问题,不是为了争风吃醋,她是在想如果傅景朝真的和关欢有什么,她倒可以拱手相让,看来她想的太简单了,从今天早上他缠着她做了好几次来看,离协议终止他腻烦她恐怕还有一段日子。 她的行李在齐霜给她订的酒店,罗泉照着这个地址开过去。 她昨天到酒店没多久就赶到世尊大酒店,行李还没来得及打开,进去后几乎直接推着就走。 罗泉伸手过来:“乔小姐,我来帮你。” “不用。”乔暮想自己推,他是傅景朝的助理,没义务帮她。 “乔小姐,还是我来吧。”罗泉显得很坚持:“我一个大男人看着,显得特别没风度。” 乔暮:“……” 她倒没想到罗泉这么好,不由一笑,把行李箱推给他:“行吧,那我不客气了。” 罗泉穿着价值不菲的手工西服,推起行李来显得非常利落,乔暮看着他这架式,问他:“你跟了傅景朝多久了?” “十二年。”罗泉轻轻松松的把她二十八寸的超大行李箱提起来,放到后备箱,干这么重的活声音不带喘气。 乔暮看他这样,也像是练家子:“傅景朝当兵的时候你们就认识?” “对。”罗泉拍拍手,这点他倒不否认:“我和傅总在部队就认识,那时候傅总可是一根好苗子,每次考核都是第一,上头下来经常点名要看他带的部队。那时整个军区大家都服他,他也是大家心里公认的未来首长人选。” “后来呢?后来他怎么突然退伍了?”乔暮听得有点入迷,她能想象得到那个画面,在部队那个大炼炉里要想出类拔萃,让人心服口服,光靠背景是不行的,要有真正的军事头脑和才能。 “这个……”罗泉一脸茫然:“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那次我们外出执行一项任务傅总受了很严重的伤,回来后他躺了一个多月,再后来上面就收到了他的申请。上面自然是不同意,但是他很坚持,加上傅家的地位在帝都摆在那里,最后上头不得不忍痛批准。” 乔暮观察过罗泉,这段话不像是装的,也就是说罗泉真不知道傅景朝为什么退伍。 傅景朝那个人性格冷硬,不像是喜欢和人分享心事的性格,就连她和他在一起这么久,提到过一次他当兵的经历,他是一副不愿意多讲的样子给转开了话题。 “他一个当兵的,突然从商,怎么会做得像今天这么成功?”乔暮一聊到傅景朝,往日积压在心里的疑问一个个全冒了出来。 “这个……说起来就话长了。”罗泉摸摸头,“这么跟你简单的说吧,可能大家固有的印象就是当兵的只会武不会文,但是乔小姐你应该看到过傅丞睿在书房里的那些电脑,那小家伙和他爹一样,从小就头脑过人。别看傅总十年前退伍才二十二岁,其实他早在十多岁就自己考上了国内最有名的军事大学,光这一点你就知道他有多聪明。经商对于他来说一开始挺难的,后来他看了很多书,对人际关系那块处理得非常好,往往一些难缠的客户只要和他接触过,基本上都愿意给我们一次机会。时间长了,积累了信誉,生意就越做越大。” 听上去怎么这么简单? 要真这么简单能成功,那这世上得多少像傅景朝这样的商业巨头? 乔暮疑惑的问:“你说的他看书,什么书?经商管理方面的吗?” “有经商管理方面的,好象还有心理学。”罗泉对这方面不感兴趣,记的不太清晰。 乔暮一听是心理学,问道:“是不是九型人格?” “对,就是这个什么九型人格。” 乔暮:“……” 傅景朝曾给她的两本书她收拾行李的时候和剧本一起随手带着,从那之后她就没打开过,原来这两本书还是个宝贝。 车内,乔暮打开了手中的《九型人格》,从第一页开始读起。 不知不觉,车子到了农庄,她读得也入了神,不过刚接触这门心理学,对很多地方一知半解。 下了车,她肚子早饿得不行,问保姆:“傅先生下来了吗?” “还没有。” “有什么吃的吗?” “有的。”保姆忙不迭的领她进去。 “罗助理,一起用点?”乔暮招呼在外面停车的罗泉。 罗泉刚接完一个工作电话,坐在车里摆手,大概是分公司临时有事,他开车先走了。 乔暮进餐厅吃饭。 罗泉开着门,开出农庄没多久,手机响了,乔暮在电话里告诉他,她的充电器忘在酒店了。 “没关系,我回去接你。” “罗助理,你公司是不是有急事?” “也不算急。” 罗泉真的开车回去接乔暮,乔暮三两口扒完饭,跑出来钻进车内。 两人拿完充电器出来,回农庄的路上,罗泉的电话响了,乔暮看他在开车,又见是傅景朝的电话,而罗泉手机支在车上,便好心替他滑动接听。 罗泉其实早看到是谁的电话,他故意没接,就是怕老板要说什么重要的事。 手机一接通,傅景朝冷清的嗓音含着怒意传来:“罗助理,分公司怎么给我发邮件询问是否停止收购成豪的问题?” 罗泉张嘴还没发出一个音,傅景朝又严厉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停止收购成豪?到底是谁在问我这种蠢问题?” 这一连串的质问,有如一股南极寒气在车厢里扩散,罗泉赶紧开口:“那个……傅总,我在开车,乔小姐在车里,现在不方便,马上我们到农庄。” 蓦地,电话那头静谧无声,过了几秒,传来嘟嘟的盲音。 罗泉头大。 他凭直觉知道这下坏事了,成豪是谁家的产业,又是乔老爷子留给谁的嫁妆,传言谁得到成豪谁就能拥有那块漓城最炙手可热的地皮…… 怎么会这么巧,乔暮坐在他车里,傅总给他打这个电话。 傅总那个口气对成豪又是一副势在必得,乔暮听了会怎么想? 罗泉如坐针毡,他偷偷打量着乔暮,乔暮眼睛看着前方,脸上很平静,就是这样才让人觉得心惊。 除非她不知道成豪和那块地的事…… 想想不大可能。 这么大的事,乔老太爷怎么可能不告诉她。 哎,想到这里,罗泉整个人都坐不住了,要不是乔暮坐在车里,他压根没心思开车,这时候恨不得让车飞起来,赶紧开到农庄,他好早点闪人。 车子一路疾驰,开进农庄。 乔暮解开安全带,拿着手中的充电器朝罗泉礼貌的笑笑:“谢谢你了,罗助理。” “不……客气。”罗泉恍然说着,盯着乔暮下车的身影,等他回过神来,乔暮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农庄门内。 他觉得有必要把今天的事抓紧时间向傅景朝做个汇报,转手拨电话。 手机响了两声,男人的嗓音传来:“到了?” “是的,傅总,到了。”罗泉摸摸鼻子,把刚才的事和傅景朝说了一遍:“就是这样的,乔小姐听了好象没什么反应,傅总你说她是不知道还是……” 那头静了静。 罗泉不确定的问了一声:“傅总?” “嗯。”傅景朝冷哼,声音中犹如含着碎冰渣:“下次能不能给我提个醒?” 明明是大老板你自己没注意,罗泉暗自腹诽,嘴里可不敢说什么:“是,我错了。” 农庄。 乔暮的行李箱摆在一楼休息室,她进去后把行李箱打开,把充电器放进去,做完这些,她起身发现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 “你醒了?”她抬头看他一眼,把行李箱竖起来,拉杆处捏在手心里,俨然一副即将远行的样子。 傅景朝垂眸看着她手中的行李:“要去哪儿?” “傍晚的飞机,要赶去拍戏。”乔暮说得很自然平静。 “几点?我送你。”傅景朝身上罩着件藏青色休闲开衫,里面是白色紧身t恤,露出结实有致的胸肌,苍劲有力的双腿上套着一条牛仔裤,脚上蹬着一双拼接板鞋,双手随意插在牛仔裤袋里,露出考究的腕表。 午饭前阳光还很好,这会天空阴下来,室内光线浅淡昏暗,他身影被模糊的光线映衬得更加高大硬朗。 他今天的穿衣风格年轻时尚,不似他平常的商务打扮。 乔暮不知怎么的想起了衣柜里的那几件男士衣服,看上去应该是他以前放在这里的,更像是他二十多岁时的衣服。 握着拉杆把的手紧了紧,她咬唇,心底露出自嘲的笑,都这时候了,她还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乔暮,你可真没出息。 过了会,她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扬脸露出微笑:“好啊,不过公司说有车过来接我,如果你要送我的话,我得提前电话告诉他们不要白跑一趟。” “那到底是几点的飞机?”他逆光走过来,她快看不表他脸上的表情,只能听见他的脚步声,清晰而有力,一下一下,仿佛踩在她心上。 原来,被人踩在心上的感觉这样疼…… 真的好疼…… 疼的快要死去的感觉…… 乔暮控制了下自己的情绪,不紧不慢的说道:“下午四点的飞机,要提前过去,起码两点半出发。”她撒了一个谎,故意把时间提前。 “现在一点三十七分。”傅景朝抬手看着腕表,“大约还有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 “嗯,还有点时间,你吃饭了吗?”乔暮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在他面前心情越不好,她好象就忍不住的越是想要说话。 “没有,你呢?” “我吃过了。” “陪我吃饭?”傅景朝伸长手臂,两人间隔着半米的距离,他的手臂停在半空中。 “哦。”她一面回答,一面向他迈步,走到他手臂之下,被他揽住。 这座木屋似乎有了好些年头,采光不是特别好,外面乌云遮日,似乎一场大雨即将来临,屋内的光线就更加暗淡无光。 木屋走廊有曲折幽暗的走廊,左边的上方有一排工作人员打开的壁灯,落在男人身上拖出长长的影子,刚好她走路的时候,踩在他影子上。 外面的树木被风刮的东摇西晃,她穿的少,止不住的打颤。 下一秒,身上一片温暖,带着体温的男士开衫落在她的身上。 她愣愣的抬头,他身上只剩下里面的白色t恤,还是短袖的,只见他迎着光看着她,浓黑的眸底深沉如潭,薄唇边含着一抹柔笑:“还冷吗?” 其实,她的行李箱就在休息室,她的箱子里带了足够的衣物,她完全可以转身去拿件衣服穿上。 但,身上的男士开衫太暖,散发着男人浅浅的烟草气息,绵长到一路钻进呼吸里。 她攥紧罩在身上男人宽大的衣角两侧,关节泛白,脸上有着牵扯出来的温笑:“现在不冷了。” 傅景朝拥紧了她,两人往餐厅走。 餐厅内,她坐着陪他,他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 两人安安静静的各自坐着,像是默契多年的夫妇。 乔暮眼睛盯着手机,傅景朝喝了一口汤问她:“在看什么?” “我在做一个关于九型人性测试。”乔暮告诉他:“测测我的性格。” 他唇角抬起:“这还用测吗?你是三号。” 乔暮此时做了一半的题,没在意他说的话,等她做完,跳出答案,真的是三号。 屏幕上写着——三号成就型,追求成果,我若没有成就,就没有人会爱我。 她的心一震,确实是她的性格。 再往下看,越看越像,恐惧没有成就,一事无成。 喜欢追求目标,如果没有目标,会非常茫然抓狂。 这个性格简单就是她的翻版。 原来他推荐的这门心理学这么准。 “怎么样?测出你是几号?”傅景朝吃完了饭,推开手中的餐具,身体靠近,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小脸上。 两人本来座位就近,他这么靠过来,乔暮抬眼看着他脸上兴味的表情,淡淡嗯了一声,低头想继续看。 大手罩上她的手机,她的视线跟随着被他抽走的手机,搁到了他的右手边,离她较远的地方。 傅景朝指着腕表上的时间:“两点十分了,再有二十分钟出发,你就不想和我说点什么。” 说点什么? 乔暮微微曲起手指,唇角的笑容加深,她说:“傅景朝,这话应该我对你说才是。” 说说成豪。 说说你的野心,说说你是如何一面对着成豪拔刀相向,一面又在我面前装作若无其事,说说你是如何做到两面三刀,面色不改的。 傅景朝眉梢眼角聚拢着复杂之色,薄茧的指腹抬起她的下颌,细细揉捏着:“我懂你在说什么,但你说出来是另外一回事。” “好,你既然想听,那我说。”乔暮盯着他幽深如海的眼睛:“傅景朝,我爷爷让我给你带句话,你要成豪,他拱手相让,他让你没必要搞那些小动作。” 傅景朝波澜不惊的听着,就像在听一件非常小的小事,乔暮想从他手掌中抽掉下颌,却被他攥得更紧,强迫她正视他,“还有呢?” 还有? 他还想要有什么? 他想要那块地? 乔暮有些错愕的看着他,纵使她早就知道他是为了那块地,但他这么直接,是她没有想到的。 她突然不顾下颌的疼痛,咬牙猛力扯开他的手,男人手指最后的用力掐的她下颌骨快被捏碎,她已经没什么痛感了,微微退开一些站起来。 窗外,天空更阴沉如同黑夜,疾风夹着猛雨而下,室内忽明忽暗的光线洒在她脸上,将她的表情衬得益发的似笑非笑:“时间不早了,你再不送我走,会赶不上飞机的。” 话落,她转身刚刚推开椅子,纤白的手腕就被男人扣住。 “暮暮。”他在唤她:“生气了?” “没有。”她否认,好象他们在一起这么久,每次他都会问这句话“生气了”,明明知道她的心情,他偏偏装不明情。 她测出了自己是三号性格,而他早早报了出来,也就是说,他早就将她的性格摸的透透的,可她呢,她又何曾看清过他几分。 这个男人,把她研究得像是透明人,对她的脾性了如指掌,却把他自己的心捂得紧紧的,不让她看清。 他们之间终究在他眼中只是协议。 她不愿意再在他面前当个小丑…… 乔暮再次扯开他的手,快步走出餐厅,脚步在木地板上敲击,渐渐走远。 傅景朝捏着眉心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儿,听到外面走廊上响起行李箱的轮子在地板上滚动的声音,他才起身出去。 …… 去机场的路上,乔暮一直偏头看着窗外的大雨和车水马龙。 才下午两点多,天空黑的像深夜。 傅景朝一路在大雨中,车速缓慢,不时看她一眼。 他想起了那次在琉璃湾,也是这样的大雨,她跑出去…… 但今天不一样,这一次与上次情况不同…… 他与她就像站在两根绳子的末端,无形中使出力量在拔河,谁都不想放弃,谁都想坚持。 车子终于驶近机场,方向盘在他手中突然打偏,车子转眼停在旁边的路上,跟在他们后面的车辆不满意于突然变道,经过时纷纷按喇叭。 傅景朝置若罔闻,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伸向她扣在她后颈,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捏着:“真没话跟我说了?” 这一别可能要好几个月,那部剧的所有拍摄具体通告早就躺在他的邮箱里,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前后要拍将近半年的时间。 也就意味着,他与她即将分别半个月之久。 乔暮转头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线条却如刀削斧刻般的脸庞,到底是年轻,嗓音终于抑制不住颤抖,吃力的仰脸看他,终于说出了心里话:“你能收手,为了我,放过成豪吗?” 他看了她两眼,视线转向前方,侧脸的下巴弧度凌厉。 她反握住他的手腕,继续说道:“成豪是我亲生爷爷的名字,是乔老太爷为了纪念他而特意起的,这对于乔家有着特殊意义,你手上那么多产业,何必在乎这么一个小公司?也许这些对于你来说不过是一场商业吞并的游戏,但对于乔老太爷来说是他对我爷爷的愧疚和补偿,是他能否走得安心的最后心愿。” 她已经无法完成乔老太爷有生之年看着她成婚的心愿,成豪或许是他老人家最后的心愿,她想尽力保护好。 他长久没有说话,神色淡漠冷冽,显得无动于衷。 乔暮突然觉得自己挺傻的,怎么就这么笃定求他,他会收手。 罗泉车里,他在电话里对成豪那么势在必得的口气,就算发现她也在车里,他不过是把电话挂了,等她回到农庄,他在她面前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如果他在乎她,他起码也要解释一下,可是他连解释都没有,非要像猫逗老鼠一样让她先说,他永远掌握着主动权。 眼泪霎时涌出来,无声的顺着下巴流淌,乔暮真的觉得自己有点不自量力,竟然妄想让他看在她的面子上对成豪放手。 试问,有哪只饥肠辘辘的猛兽会愿意把一块即将到嘴的肥肉给放掉? 是她想的太天真了。 他是商人,永远将自己的利益摆在第一位。 她算个什么? 不过是个他眼中的床伴,高兴了哄哄,就跟哄小猫小狗一样,不高兴了,翻脸比翻书还快。 乔暮看着他冷硬的侧脸,微微闭了闭眼,随即用力擦去脸上的泪,不再说话。 车子重新驶上道路,几分钟后抵达机场。 天空乌云消散,雨势变小,乔暮惨白着小脸,踩着地上的雨水跑下车,自己去拿行李箱。 行李箱太重,之前是他放进去的,她这会搬得脸都涨红了也没搬起来,一只大手伸过来,轻而易举的把行李箱提出来。 她低头沉默的接过行李箱,小手被大手覆盖住,男人沉沉的嗓音传进耳膜:“暮暮,这件事我们暂时不讨论,过段时间我去看你,到时候再谈这件事,嗯?” 她什么也没说,推开他的手,拉着行李箱头也没回的往机场内走去。 第144章 为什么要主动亲他?故意气我? 机场路边。 罗泉开着另一辆车过来,远远的看到倚在车边抽烟的傅景朝,他匆匆从车上撑了雨伞过来,将雨伞举到了傅景朝的头顶:“傅总,乔氏集团那边行动了,乔氏集团与成豪互相持有股票,互相控股,乔氏集团现在收购成豪的股票,成为了大股东。我们没戏了。” 雨伞下,傅景朝指着夹着烟,看着机场入口的方向,一言不发的听着罗泉说话,俊朗的眉宇间没有丝毫波动,隔了一会,不疾不徐的道:“是吗?” 罗泉一听大老板这话就知道这点小把戏在大老板面前根本不够瞧的,果然,傅景朝猛抽了两口烟,将烟头扔在脚下,地上水流成河,红红的烟头不需要踩,便已经被水泡熄。 下一瞬间,罗泉听到男人徐徐说道:“开始收购乔氏集团的股票。” 收购乔氏集团的股票? 罗泉大吃一惊,他看大老板送完乔暮迟迟没离开,一个人在雨中抽烟就知道在乔暮听到那通电话之后,乔暮和大老板之间闹得很不愉快。 现在大老板心里肯定很挣扎,这时候如果再出手收购乔氏集团,大老板这是彻底要和乔暮闹掰,不过了? 傅景朝“嗯”了一声,拉开车门,钻进车内,砰一声关上门。 罗泉很快撑着雨伞回到自己的车内,跟上前面大老板的车。 …… 乔暮早来了两个小时,一个人在机场候机厅坐着,她头上戴着帽子,帽沿压得低低的,脸上戴着墨镜和口罩,整个人坐在角落,缩在那里,无人发现。 意识混沌,整个世界好象只剩自己的,只剩下在车里,她低声下气求他放过成豪时,他残酷冷漠的表情,就那样深深的印在脑海里,她不想去想,但怎么也挥不掉,一直在眼前闪现,闪现,像是要强迫她将那个残忍的画面记下来。 是她过于自负了,居然以为自己在他心目中还有点份量。 眼下回想起来,她有种想给自己一耳光的冲动。 自取其辱。 真真是自取其辱。 她已经明确跟他说了,爷爷可以把成豪拱手给他,可是他却反问她,“还有呢”,还有什么。 他是猜到了爷爷要把成豪送给他的条件,他猜到如果他从爷爷手中光明正大拿到成豪,那么他就得娶她。 他那么骄傲,那么不可一世,连一个“喜欢她”都不肯承认的人,又怎么肯任爷爷摆布,同意什么娶她的条件。 事到如今,她甚至怀疑,从一开始他和她签协议,他就知道她是乔家的女儿,他就是冲着成豪去的。 如果是这样,那么不是从一开始她把他当成了挤进娱乐圈的棋子,而是她是他的棋子。 细思及恐,恐怕就是现在她的心情。 乔暮咬唇,嘴唇用力到发白,突然间感觉很冷,那种冷是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冷,蔓延在骨髓里,让她双手抱臂,止不住的发抖。 四十多分钟后,卢小梦气喘吁吁的跑进机场,转了半天才在角落的椅子上找到僵坐在那头的乔暮。 卢小梦怕自己太大声导致乔暮被人认出来,轻轻坐到旁边的空位上,拍了拍乔暮的肩:“乔小姐。” 隔了一小会,乔暮才抬起头,隔着墨镜看着卢小梦,“小梦,你怎么来了?” 卢小梦手里也抓着行李箱,身上有着雨痕,挠挠被淋湿的头说:“我接到傅总的电话,是他让我过来的。” 卢小梦把下面“你们是不是吵架闹别扭”的话给吞掉了,这不明摆着嘛,大老板电话给她的时候语气冷冰冰的,她过来的时候乔暮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机场,神不守舍的样子,不是吵架,她卢字倒过来写。 两人在机场坐了将近两个多小时,剧组的工作人员才陆续过来,这些只是部分工作人员,今天剧组的大部队从漓城出发,大家一致赶往无锡影都。 …… 晚上八点,到了下榻的酒店,乔暮的行李箱被卢小梦推进了房间。 “小梦,别忘了,明天要早起,你先回去休息。”乔暮对蹲在地上准备给她打开行李箱,帮她收拾的卢小梦道。 “乔小姐,我看你挺累的,不如我帮你把东西整理一下。”卢小梦尽职道,这些本来就是她身为助理的责任和义务。 “不用了,我自己动手,你去休息吧。” 听着乔暮坚持的声音,卢小梦知道她心情不好,想静一静,便点点头站起来说:“我就住在隔壁,乔小姐有事叫我。” 卢小梦把门轻轻带上,房间内终于安静了,乔暮手中握着手机,下飞机后还没开机,按下开机键,屏幕上显示微博有动静。 她登录进去,看到是《遮你一世尘烟》的剧组官方微博、乔昕怡、谢洵祺同时@了她,她这才想起来昨天是《遮你一世尘烟》的首播,不知道收视率怎么样。 这样的疑问很快在她看到官方发布“首播日破1的收视率,位于同时段第一”的时候,心跟着安定下来。 官方微博下面,粉丝们一片欢腾,有乔昕怡的粉丝,有谢洵祺的粉丝,也有一些新增的乔暮的粉丝,更多的是一些纯粹喜欢这部剧的路人粉。 乔暮大致浏览了一下一些关于电视剧本身的评论,大体的点评是乔昕怡的演技中规中矩,依旧是马丽苏人设,无功无过,谢洵祺的少帅,痞里痞气的人设非常讨喜,本就人气高的他,益加疯狂的收获了一大批女粉丝,另外观众普遍对乔暮也做了点评,认为她和乔昕怡演戏,光芒盖过了乔昕怡。 她毕竟是戏份本就不多的女二号,在娱乐圈资历尚浅,能有这样的评价,已经教她心满意足了。 乔暮回复了《遮你一世尘烟》的剧组官方微博:开森。 谐音:开心。 乔暮吐出一口长气,回到自己的微博,下午登机的时候,她发了一条自拍,帽子、眼镜、口罩一样不少,下面的评论转眼已经有几百条。 她挑了几条留言,破天荒的开始回复。 回复了一条粉丝问她这是去哪儿:“拍戏,《五月花开六月雪》。” 回复了一条粉丝说喜欢她演的《遮你一世尘烟》里的俞梓萌:“[比心]” 回复了一条粉丝说她是靠着傅景朝的势力才有今天的人气,才能得到新剧《五月花开六月雪》的女主角:“也许是你对的,也许你是错的,一切让时间来证明。” 然后,手指点击回复了一条粉丝问她傅老板有没有送她去机场,怎么都打不出字来,说什么呢,说他送了,好象他没送,他只是帮她把行李箱从后备箱拿下来而已,她走的时候,他没有跟上来。 她当时一口气走到机场前的台阶上,借着玻璃门的反光往后面看过,她身后空无一人,可能在她拿着行李箱转身之际,他已经钻进车里走了。 他那天完美的展示了什么叫冷血无情。 假如她现在回复粉丝,说他送了她到机场,显得违心。 最后,她退出了微博,没有再回复任何粉丝的留言。 微博于她,始终像是个洪水猛兽,她如湖上的行舟,风平浪静时战战兢兢,总害怕那平静的表面下藏着惊涛骇浪,在她不留神之间,掀起狂风巨浪,将她一口吞噬。 所以,她每次发微博总是点到为止,保持安全距离。 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本精准测出她人格的心理学,下床打开行李箱,翻出那本书。 打开找到属于她的三号人格,其中还有一条描述她的性格非常准确,当与人关系进深的时候,会下意识的避开,因此很难放开自己与人坦诚交往。 亲密、好朋友关系对三号并不容易建立,因为害怕被人看见真实的自己,因此很难放开自己与人坦诚交往。 仔细想来,确实如此,她有朋友齐霜,有哥们席英轩、贺子瀚,但她通常与他们依然保持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距离,从不说自己的心事,总会下意识的藏起自己的恐惧、担忧、苦恼与困境。 会为了把最好的自己展示给他人,做下意识的情绪和自我的掩饰。 测试的最后忠告是,很多时间,她没有表面上那般坚强。为了得到肯定,往往会让自己变成最理想的自己,但不是真正的自己。 乔暮手指按着额头苦笑,她也想做真正的自己,可是真的能行吗? 她想像在乔家那时候一样,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她想肆意的玩,肆意的撒娇,这些还可以做到吗? 命运的齿轮已将她推到了如今的地步,她除了咬牙往前走,还能做什么。 瞧,她现在才看清自己,而她的枕边人,傅景朝用一双洞悉一切的眼睛,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势始终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就像是如来手掌中的孙悟空,自以为是,却怎么翻,都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她真的是蠢到家了。 扔下手中的书,她身体无力的跌坐在床上,瞬间向后倒去,如同心底的某种已经山崩地裂,土崩瓦解。 手机在这时响起来。 屏幕上跳着的是乔云深的名字。 “暮暮,到无锡影城了?”乔云深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柔,隐隐有一丝疲倦。 乔暮用手捂住泛疼的眼眶,下意识的掩盖掉心底落寞凄凉的情绪,以平常的嗓音回答:“嗯,刚到。”总感觉乔云深这电话打的有点蹊跷:“云深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就是不放心你,特别是爷爷。”乔云深的声音中没有任何破绽,他不愿意告诉她那些残酷的事情,那些斗争和刀光剑影不适合被他的暮暮看到,所有的杀戮、血腥、阴暗面就由他一个人挡住好了。 乔暮的心却跟着一揪:“帮我跟爷爷说对不起,我没有时间陪他,在他回国的这段时间我总是在外地拍戏。” “傻丫头,爷爷不是小孩,他明白的。” 话虽如此,但乔暮心里仍是无比愧疚,吸了吸鼻子道:“下个月是爷爷的生日,我会提前跟剧组告假,回去陪他过生日。” “好,我会跟他说的,爷爷肯定很高兴。” 电话里一时谁都没有说话,乔暮和乔云深彼此心照不宣,都没有提到成豪。 乔云深叮嘱了她几句,这通电话才结束。 放下手机,她眼里有热热的液体,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这世上最钝,也最伤的刀,莫过于感情的温柔刀,刀刀割人性命。 二十天后。 晚上十点,无锡影都。 夜渐浓,走在明清古建筑的街道上,显出几分空旷与寂静。 傅景朝朝身后的罗泉和司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跟着。 他一路往《那年花开六月雪》的剧组摄影棚走,在街道的尽头。 罗泉一早和剧组打过电话,门口工作人员也没拦到,毕恭毕敬打开门让他进去。 这座摄影棚从外面看是座活生生的现代建筑,里面却别有洞天,是正儿八经的古建筑群,上书“宁府”二字。 前面有一群工作人员围在摄像头外,他恍惚听到了一阵男女的打闹笑声,几乎不用分辨就能听出来那其中的女孩银铃般的笑声来自于乔暮。 很脆,像百灵鸟似的,悦耳欢畅。 傅景朝微微闭了闭眸,侧耳倾听,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她这样的笑声了。 这一分别已经有大半个月,恍然想起来像隔了一年。 他突然比来之前更想见到她,想看到她笑,想看她看到他时眼中的惊喜与羞涩,想看她害羞而粉嫩嫣红的脸蛋,波光潋滟的水眸…… 拧眉快步了几步,他停下步子,问旁边的如临大敌一直亦步亦随的跟着他的副导演:“乔暮的戏还有多久结束?” 副导演顷刻有些紧张起来,“这个说不准,如果不ng的话,最多半小时,如果中间出了错,一个镜头也有拍上一两个小时的。” 傅景朝薄唇微紧,没说话。 副导演生怕这位财神爷等得不耐烦,赶紧解释道:“没办法,丁导是业内有名的精益求精,他这样也是为了能出高品质的电视剧。要不,傅总,您到外面的休息室待会儿?那里有茶水和速溶咖啡,不知道您喝不喝得惯。等拍完了,我马上通知乔小姐,让她去找您。” 前面工作人员太多,重重叠叠的站着,纵使傅景朝这么高的个子也只能依稀看到里面两个人头在恍动。 傅景朝站在阴影处,笔挺的西服,高大的身形勾勒出他面部棱角分明,表情冷淡:“不用,我就在这儿。” 这儿? 副导演吓了一跳,这个角度什么也看不见,再说谁真的敢让这位在这里光站着? 见傅景朝一动不动,拿这财神爷没办法,副导演赶紧叫来人,搬了剧组最好最舒适的椅子过来。 傅景朝看了一眼,没坐。 副导演只得走到那几个挡住傅景朝视线的工作人员那儿一番交待。 几分钟后,那块区域不再站工作人员,傅景朝眼前的视线开阔无比。 这下,他一眼看到了里面在演的是什么场景。 月下幽庭,灯火摇曳,夜色凉如水,满园却温情。 娇俏的少女与英俊的少年坐在台阶上赏月,少女指着天空中的圆月开心的说:“好看吗?” 少年深情款款的盯着她说:“没你好看。” “讨厌,我跟你说正经的。”少女脸上露出甜蜜的羞态。 “我也跟你说正经的,万事万物,不及你好看万分之一。”少年的脸上露出无比正色的神色。 少女一脸的娇羞,脑袋依偎在少年的肩上,一边笑得甜蜜一边叹了口气说:“明天是十六,我爹非要一万两黄金,才肯让你娶我,你家里真的答应吗?” 少年没有说话。 少女等的有点心焦,一仰头,刚好把唇送上了少年的唇。 现场所有工作人员都知道,剧本到了这里,男主角就要吻女主角,这是男女主角的定情之吻,非常关键。 现场没有人说话,很多工作人员在注意到东城集团那位站在身后不禁个个屏住呼吸,有人已经观察到那位脸色黑下去,像是要发火的征兆。 想来也是够倒霉的,他们拍了将近一个月的戏,傅景朝居然一来探班就遇到了女友的吻戏,还是这么浪漫的氛围下。 副导演也有种汗如雨下的感觉,他哪知道这位会这么巧,刚才他使出浑身解数,想把人引开,这位却根本不买账。 完了,要是这会喊停,丁导的脾气非炸了不可,可这位又不能得罪,汉皇可是最大的投资商…… 整个摄影棚内气氛紧张,导演丁诚全神贯注的盯着监视器,镜头下,权佑健头低下已经吻了上去。 但最后一刻,似乎犹豫了一下。 眼看权佑健要抬头对导演说什么,这场戏要ng,乔暮突然伸出手,勾住了权佑健的脖子。 众目睽睽之下,大家清晰的看到女主角抱住男主角深吻起来。 虽然只看得到权佑健的大半个后脑勺,以及乔暮陶醉的半张脸,但这个镜头已经将甜蜜与浪漫完美的呈现出来。 一时间,大家屏住呼吸。 丁导盯着监视器,过了十几秒才喊道:“卡!”随即又夸道:“乔暮演得很好,佑健你怎么回事?中途差点要ng。” 权佑健一脸抱歉,也多解释什么。 丁导皱着眉头,在大喇叭里喊:“今天就到这儿,收工!” 乔暮拍拍屁股从台阶上起来,看着权佑健说:“权大哥,你刚才怎么了?和你合作快一个月了,我看你不是那种突然出戏的人。” 权佑健若有似无的看她一眼:“大老板来了,我能没压力吗?” 换句话说就是,你男朋友来了,那可是你我的大老板,我敢当着他的面亲他女朋友? 乔暮一愣,这才发觉周围的工作人员个个神色古怪,有人不时往一个方向看好几眼,她所待的地方灯光一直照着,周围昏暗,导致她即使往那边看过去也是什么也看不清。 这时,灯光师将灯光熄灭,她眼睛适应了一会,果然在那个角落里看到了隐在黑暗中的高大身影。 四目相对。 许久未见,她的心里竟没什么情绪起伏。 卢小梦拿着一件外套走过来,披在她身上,时间进入十月,温度下降,天气渐冷。 “乔小姐,你要不先去见大老板,他等了挺久的了,化妆师那儿我去说,你可以再过会去卸妆?” “不必了。”乔暮木然的低头往化妆师方向走:“先卸妆吧。” 她头上的发髻,加上卸妆,再加上换衣服,起码得一个小时。 等她再从化妆室出来,时间将近十二点。 乔暮拉紧了身上的外套,走出化妆室,没走大家经常走的那条路,改为走向摄影棚外另一条狭窄的走廊。 这座摄影棚是剧组耗巨资搭建出来的,是男主角宁霂的宁府,雕壁镂花、精美绝伦,剧本里所有关于宁府的戏份都在摄影棚里完成,这之后他们将转战别的省实地取景。 她走的这条走廊却是最僻静之处,平常除了打扫的工作人员,几乎没什么人。 然而,当她路过拐处,一抬头,还是看到了一道伟岸显赫的身影停在前方。 乔暮突然自嘲一笑,她怎么给忘了,这个男人早就将她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她这点小把戏怎么能逃得了他的眼睛。 他侧身对她,站在一面湖前,那是宁府的湖,在月光的照射下波光鳞鳞,幽静怡人。 她脚步没停,慢慢走过去,她没说话,他也没转身。 眼看她即将擦肩而过,黑影一闪,她便被男人用力一扯,拉进怀里。 他宽厚温热的手掌托在她腰上,隔着厚厚的外套,她只感觉到他手掌的力量,强悍、霸道,似乎还有着怒气。 她跌在他怀里仰脸看他,夜色的笼罩下他显得更高,她吃力的仰脸也没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细腰上被手臂箍紧,他的吻跟着落下来。 呼吸纠缠在一起,她开始挣扎。 她越挣扎,他越用力吻她,凶狠的像是要把她拆卸吞入腹中。 挣扎无果,她干脆不挣扎了,随便他怎么亲,就当在拍一场吻戏,一切都是演戏。 他停下了这个含着盛怒的吻。 他的眼睛像这黑夜,无边无际的黑沉:“为什么要主动亲他?故意气我?” 第145章 角色需要 湖面碧波荡漾,沁人的风从湖面拂来,带着深秋特有的凉意。 “你想多了,我那样演是角色需要。”湖面倒映出来的没有温度的月光反射在她精致的脸蛋上,将她的笑容衬得淡然如水:“再说你也听到了丁导的称赞,那样出来的效果更好,非常符合我演的何灵那个敢爱敢恨的人设。还有我拍戏的时候根本没看到你,哪来故意气你一说?” “你那样演是角色需要?”傅景朝勾唇冷笑着重复她的话,手指挑起她的下颚,重重的在她红唇上时轻时重的啃咬了几口:“那这样呢?也是角色需要?” 唇上传来痛感,乔暮疼的皱眉看着他,很自然的语气:“你我之间本来就是协议,如果傅先生需要,我当然会配合。” 他脸上如覆寒冰:“很好。” 霎时,他横抱起她,她没反抗。 夜色中,他抱着她一步步往前走,脚下的走廊旁不再是湖面,没有路灯,月光斜斜的照过来,光线朦胧,他低头看一眼怀里的小丫头,她整个人很平静,除了垂下的睫毛如扇般轻轻颤动。 穿过前面的木门,他来到停在外面的车,打开车门,将她抱进去。 半分钟后,乔暮只感觉自己被放平躺在后座上,疑惑的她睁开眼睛,男人面无表情的脸就在上方,他沉重的身躯紧跟着覆盖而上,垂首一语不发的自她的下颚吻起。 终于明白过来,他想在车里做。 “傅景朝,这里不行……” “傅景朝,你放开我……” 大半个月日月颠倒,除了拍戏还是拍戏,她已经很久没有和他亲热过,陌生到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所以对于他的触碰,她很敏感,敏感到全身战栗。 他全程像是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她打他抓他,他眼睛眨都没眨,随手制住,甚至加深了他侵犯的尺度。 “不……不……不要……”她扭头躲闪,密密麻麻的吻跟着落在她的肩膀和锁骨。 他吻着吻着,又吻回到她的下颚,再回到她的唇上,逼着她伸舌与他交缠,低哑的嗓音寒凛无比:“说,你亲他的时候有没有伸舌头?嗯?” 她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她主动亲权佑健的事。 整个身体都被他控制得死死的,包括双唇与舌尖,这比对她发火更让她难以承受,低低的啜泣起来:“没有,我没有亲到他,我们拍的那场吻戏是借位,他没碰到我,我也没碰到他。” “真的?” “真的……” 她刚一回答完,他彻底的将她贯穿。 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她身上的衣服凌乱不堪,他身上却还是完好如初,她恼恨的咬上他的肩膀,恨不能咬下一块肉来。 长夜漫漫,黑暗像重重迷雾看不到尽头。 大半个夜,乔暮耳边充斥着窗外的风声,男人或重或轻的喘息声,以及她自己控制不住的低叫声。 …… 凌晨不知道几点,乔暮蓦然被冷醒。 她脸朝着座椅背,身上盖着一件男士外套,清冽的烟草味钻进五脏六腑,是他的味道。 刹那间,她坐起来,身上的外套滑下来,露出满是痕迹的身体,难怪她会冷,他只帮她盖了外套,里面什么也没穿。 这是深秋,早晚温差巨大,难怪她会冷醒。 乔暮匆匆扫了一眼车外,发现不在摄影棚外面,也不在影城,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像是在某个湖边。 她顾不得细看,匆匆从座椅下面捡了自己里里外外的衣服赶紧套上。 穿好衣服,整理了一下头发,再从座椅角落里找到自己的军绿色软皮双肩包,里面的东西掉了很多出来,手机、面纸、唇膏、剧本、保温水杯、笔…… 一一捡起来塞进双肩包里,这个包非常大,是她往返酒店与摄影棚每天都要背的,为了方便放超大超厚的剧本。 找来手机看时间,凌晨三点。 她整理好双肩包,推开车门下去,夜风的凉意让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她以为他把她放在这儿走了,本打算自己打车,然而她走了几步,便看到倚靠在湖边的栏杆上一面抽烟一面一瞬不瞬盯着她的男人。 彼此视线对上,沉默无言。 乔暮抿紧唇,下意识捏紧手中的双肩包带,寡淡的说了一句:“我先走了。” 他没反应。 她看着他明明灭灭的俊颜,心底溢生出一股陌生遥远的感觉,她从来没有真正看清过这个男人,往日的甜蜜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一场幻影。 乔暮没再看他,把双肩包甩到肩上,辨认了一下方向,转身向另一头走去。 正在这时,夜风中送来他的声音:“有没有兴趣听我讲个故事?” 故事? 什么故事? 听他是如何继续对付成豪的吗? 听他是如何强势将乔氏集团的股票收入囊中? 听他是如何打了乔氏集团一个措手不及,迫使乔氏集团不得不回收自己的股票进行防御,以防陪葬? 听他是如何用了一招迅雷不及掩耳将企图搭救成豪的乔氏集团,不得不转而自保? 云深哥自上次她到达无锡之后与她通过几次电话,没有提及成豪或是乔氏集团半个字,所有这些都是乔昕怡告诉她的。 乔昕怡按的什么心暂且不考虑,就单说他做的这些事,打了乔氏集团一个措手不及,乔氏集团元气大伤。 乔昕怡说乔元敬和乔老太爷均气得不轻。 乔暮现在就担心爷爷的身体,不想再有个什么闪失,让爷爷再受打击。 她闪神的功夫,皮鞋由远及近,男人高大的身影很快出现在她面前,夜幕下黑眸浓如墨汁:“暮暮……” 大手拉住她的小手,她反应迅速甩开,低头看着两人交叠的影子:“我现在不想听故事,傅景朝,我现在很累,想回去睡了,麻烦你让开。” 傅景朝垂眸盯着她被冷水吹得冰冷发白的小脸,良久用不容置疑的嗓音说:“我送你回去。” 乔暮知道自己推辞不掉,索性没再说什么,转身无声的向车走去。 第146章 在等你,又不是在等我 无锡影都旁某酒店公寓,剧组大手笔包下了一层楼,供拍摄期间所有主创休息。 乔暮从包里拿出房卡,傅景朝走在她身侧,强壮有力的大手始终扣在她腰上,从她下车他就这样一路像胶带似的粘着。 “滴。”房间的门锁发出响声,显示门打开了。 腰间的大手如烙铁般滚烫,乔暮很怕他在车里没要够,所以跟着她到酒店…… 她咬唇,手放在门把手上,身体往前缩了一下:“我到了,你回去吧。”说完推开门。 千钧一发间高大的身影跟着她挤进来。 “我困了。”他凑近她的脖颈,嗓音低沉暗哑,带着莫名的欲望,粗糙的指节在她腰上摩挲,一片炽热,“要在这里睡会儿。” 他怎么这么厚脸皮,她赶人的意思都这么明显了…… 乔暮腹诽了一番,没当面说什么,剧组所有的开销都是汉皇在买单,谁让他是大老板。 傅景朝这次倒像真的累了,一进去便放开她,自动找到床直接躺下,连衣服都没脱。 乔暮:“……” 她看他一眼,放下双肩包,再看时间四点了,剧组五点要求起床,索性不睡了,进洗手间洗个热水澡。 洗完澡,她换了件干净的衣服,一身清爽的出来,房间内没开灯,男人躺在床上的轮廓影影绰绰。 她抬步来到外面,从角落的小冰箱里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放在光波炉里热了一下,再从盒子里取出一块麦片,放进热好的牛奶里。 一边喝麦片泡牛奶,一边翻开剧本,边看边吃点东西。 这是她最近一直以来的生活状态,睡眠很少,大部分时间花在剧本和拍戏上。 忙碌的生活让自己没有空去想那些事,心就不会那么痛。 昨天最后一场戏拍到了吻戏,比她想象的进度要快,按这个速度的话,再过两天无锡这边的戏份就拍的差不多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 窗外微亮,床上的男人只睡了一个小时便醒了,手臂摸向身边,被窝里是冰冷的显示她没睡过。 他按了按眉心,开始往洗手间走去,半路停下来,外面有灯光。 脚步悄无声息走过去,倚在门框上看向趴在桌上全神贯注的小丫头,她面前摆着一本厚厚的剧本,看得很认真。 也许是清晨天还没亮的原故,整个酒店公寓显得格外的静谧,她旁边开着一盏灯,卡通的颜色,与酒店公寓风格不搭,更像是她新添置的个人物品。 傅司宸曾问他,是不是要像打造他一样打造她。 他给予了肯定的答案,不可否认,他没有看走眼,她抓住了一次次机会,不似娱乐圈那些年轻女演员,仗着背后有人撑腰,不思进取,自我膨胀,不肯埋下头来认真钻研演技。 她不一样,她是真的很用功。 机会向来青睐努力的人,这个小丫头长大了,分开这大半个月,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变了。 就像当初他培养傅司宸一样,朝着他所希望的方向在不停的往上走。 不同的是,傅司宸是他弟弟,傅司宸的每个进步,他脸上没表示,心里却高兴,直到上个月,傅司宸终于成婚,成家立业,人生圆满。 可她不同,一开始她的进步,他喜闻乐见,渐渐的,他突然有一种失落感,就像捧在掌心里的宝贝终于长大了,翅膀硬了,想要飞走了。 他不舍,却也明白,这是他必将经历的过程。 他想起了在摄影棚看她拍戏的时候,她望着男主角含羞带怯的表情,曾经那样的表情只属于他一个人,如今他却要和他人分享曾经属于自己的甜蜜。 真的回不去了吗? 他低头闭上眼,握拳放在眉心,其实他大可以换个角度想想,是人都会长大,他应该庆幸他能亲眼看到她成长,看到那个一开始接近他而扮老虎吃猪的小女孩终于明白了娱乐圈固然有很多潜规则,固然有很多不靠实力光靠脸就能大红大紫的明星,但那不是长久之计,定下心来,她有演技,她缺的只是一个机遇。 现在机遇在手,她埋头认真演戏才是立足根本。 她已经明白了自己要的是什么,她终于可以独挑大梁,获得丁诚那样大的导演的认可。 这种喜悦,充斥着他的胸腔,他真心替她高兴。 她长大了,也有长大的相处之道,他们不再是不对等的关系,她有了独立思考模式,在年龄上他比她大,爬得高是理所当然,他会等她,等她的步伐追上他为止,到那时,他们站在山峰的顶端共看风景。 乔暮将今天拍戏的全部台词从头到尾背了三遍,编剧胡重很有才华,女主角的台词写得非常好,自然也就非常难背,每天她都要花大量的时间事先将台词背得滚瓜烂熟,这也是为什么她和权佑健配合演起来经常一条就过,整个拍摄进程异常的原因。 男人的脚步逼近。 她似乎回来就洗过头和洗过澡,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洗发水与沐浴露交织的香气。 她身上罩着宽大的白色居家服,领口松散,白皙优美的脖颈上的吻痕随着呼吸上上下下的浮动,像蛋糕上装点的粉色草莓,引诱着人上去咬一口。 乔暮毫无察觉,她背完今天的台词,又翻到后面,打算再看一遍明天要拍的内容,虽然事先早已看过好几遍。 猝不及防的,一双大手落在她的双肩,她睫毛闪动,打了个激灵,打算忽略,继续看剧本。 但这次,眼前所有的字似乎在跳舞,她一个字都读不进去。 “在吃什么?”傅景朝在她头顶低问。 她顺着他的询问看了一眼手边的空碗,那是她喝牛奶泡麦片的碗。 清凉柔软的吻落在她颈间,他慢条斯理中带着一丝命令的说道:“我饿了,给我也来一碗。” 乔暮犹豫了一秒,放下手中的笔,起身拿上桌子上被她用过的空碗。 整个公寓只有这一只碗,她拿到水龙头下洗干净给他倒了热牛奶,泡上麦片。 餐桌那儿,他已经坐在她看剧本的旁边位置,一副等着开餐的架式。 乔暮走过去把泡好的麦片放在他面前,他捏起勺子,慢慢喝起来。 她继续坐下来看剧本。 两人很安静,各做各的事。 他手中的泡麦片没一会就吃光了,意犹未尽的舔唇,大手勾上她的肩膀说:“还有没有吃的了?” 乔暮看一眼时间,五点零八分,剧组的人差不多都起床了,她也马上要出发,到时候剧组有统一的车接送大家,赶不上的话只能自己步行过去。 乔暮开始快速收拾手上的东西:“我要去换衣服,然后出发,你嫌不够的话,可以去外面吃,外面的早餐店数不胜数,想吃什么都有。” 傅景朝伸手一拉,忙碌的小丫头就回到他的怀里,坐在他的腿上。 他下巴搁在她颈窝间,汲取着她身上沐浴的香味,低低沉沉道:“不行,我要吃你做的。” 乔暮沉默了几秒,扯开腰上男人结实的手臂:“我去给你煮两颗鸡蛋。” 考虑到长期跟剧组,她前几天让卢小梦买了一些实用的物品,有看剧本的台灯,也有煮鸡蛋的煮蛋器,在量杯中加上固定的水,按上开关,等几分钟就能吃上营养的水煮蛋,非常方便实用。 有时候她半夜回来肚子饿,经常这样解决自己的夜宵。 弄好煮蛋器,乔暮没看餐桌上的男人,她进了房间换衣服,几分钟后顶着素颜出来,蛋也煮好了。 她掀开盖子,不假思索的拿起鸡蛋,不料鸡蛋太烫,她尖叫一声把鸡蛋扔到料理台上。 “手烫哪儿了,我看看。”傅景朝疾步奔过来,攥起她的手指,迅速打开水龙头,把她的手放到水下面冲,这是烫伤最起码的急救措施。 “我没事。”乔暮把手指从他手掌下抽出来,他抓得很紧,把她的手冲了好一会才关掉水龙头,将她的手指举到眼前查看,确认没什么事之后,他庆幸的低头吻了吻她的手指。 乔暮的第一反应是用力把手抽回来,别开脸,冷淡的说道:“你的鸡蛋熟了,你吃吧,我去剧组了。” 她打算着这几天抓紧赶进度,下个星期就是爷爷的生日,到时候她就可以向剧组请个假,回去给爷爷过生日。 傅景朝这次没拦她,他靠在料理台上,双手插袋看着她在公寓里忙碌,把剧本装进双肩包,将保温杯装上热水…… 这些本该是助理卢小梦做的事,她做起来得心应手,事事亲力亲为,比娱乐圈那些只会支使助理的女明星要好上不知道几倍。 乔暮拉上拉链,急急忙忙的换鞋走了,留下一室的冷寂。 傅景朝歪了下唇角,转身开始动手把料理台上的两枚鸡蛋拿到水龙头下冲,刚煮的鸡蛋用冷水冲过之后,鸡蛋壳非常容易剥。 不到一分钟,两枚剥了壳的鸡蛋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上。 这是暮暮给他煮的…… 傅景朝眼中有一丝柔色,眯眸看了一会,咬下第一口。 乔暮出房门下意识摸口袋,这才发现手机没带,连忙翻出房卡,进去找手机。 室内,傅景朝已经吃完了两枚水煮蛋,见她进来,一路直奔餐桌上的手机,随即走过来牵起她的手:“我也要走了,一起。” 走廊,剧组工作人员和主创纷纷出了房门,乔暮和傅景朝手牵手出来的时候,刚好大家都看到了,不约而同的打招呼:“傅总,早。” “傅总,早。” “傅总,早。” 傅景朝一路淡漠的点头。 大家瞬间把目光转向神色不自然的乔暮身上,有人眼尖的发现了她脖子上一颗变成青紫的吻痕,心领神会的互相使眼色。 像傅总这么实力宠女友,还能追到剧组这种苦地方来探班并住上一晚,放眼富豪界这么长情的也是没几个了。 傅景朝的车送乔暮到剧组,等一到影都外面,她立刻去解安全带,推车门怎么都推不开,显然被上锁了。 她气恼的看他:“我没时间了,化妆师和造型师在等我。” “在等你,又不是在等我。”傅景朝漠然的看她。 “你到底要做什么?”乔暮也摸清了这个男人的套路,主动问道。 傅景朝深暗的视线锁住她的脸,一字一顿的警告道:“昨晚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如果你想试试看我的底限,大可以再来一次,到那时,我不管你是真亲还是借位,不光这部剧的投资会中断,权佑健还会从此在娱乐圈消失。” 乔暮不寒而栗,微微侧仰起脸,从她的角度刚好能看到男人犀利的下颚线条,她知道他指的是她和权佑健拍吻戏,她主动“亲”权佑健的事。 “我明白了。” 她咬紧唇说完这句推开车门,脚步不停的往影城走去。 在她看来,他生气的不是她有没有吻到权佑健,他生气的根源是拿她当他的所有物,这个男人的控制欲太强,她越来越有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乔暮进了影都几分钟后,罗泉的身影出现在车旁,他弯下身轻轻敲了敲车窗,车窗降下,他毕恭毕敬的说:“傅总,你昨天刚从欧洲出差回来,已经连续两天没合过睡,接下来的车由我来开吧。” 傅景朝点点头下了车,身影钻进后座。 罗泉安静的开着车,不时看着后视镜中靠在座椅里补眠,一脸疲态的大老板,默默叹了口气。 看样子大老板和乔暮还没和好。 乔暮拍戏的这大半个月,大老板比以前更忙,前阵子出差欧洲两个星期,昨天在十多个小时的飞机上还忙着处理公事,当晚到达无锡机场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他才明白大老板这是要来看一眼乔暮。 只不过从他的观察来看,这两人依然处在冷战的阶段。 大老板对成豪盯得很紧,步步紧逼,成功就在这一两天的事,假若不处理好和乔暮的关系,恐怕大老板和乔暮之间隔阂只会越来越大。 罗泉开着车驶向机场,大老板订的是两个小时后的机票,飞m国。 …… 乔暮化完妆,时间刚好六点半,卢小梦买了早餐过来,乔暮吃早餐的时候,一身古装的权佑健过来,顺便带了一杯摩卡给她。 “谢谢,我正缺一杯咖啡提神呢。”乔暮捧着摩卡微笑,她和权佑健相处这么久,彼此间已经熟悉到像是多年老友。 这时副导演进来:“乔暮、佑健,刚好你们都在,权导演让我跟你们说一声,剧本后面的一场床戏上头下了命令,删掉,不拍了。” 第147章 一边是宠爱的女人,一边是曾经的仇恨 这个“上头”指的是谁,大家心照不宣。 有女演员听到了在旁边说:“真羡慕你啊,乔小姐,想不到傅总平常看着酷酷的,私底下居然是个醋坛子。” 乔暮喝咖啡的动作没停,权佑健离她离得近,扫到她脸上的一抹僵色,随即笑道:“时间差不多了,小乔,开拍前,要不要走个位?” 走位和彩排差不多,在开拍的时候要找准机位,不然眼神对错了,或是走动出了机位,就得ng。 “好啊。”乔暮心知肚明,权佑健这是在帮她,遂捧着咖啡杯站起来。 两人各自带着助理出去,化妆室里之前说话的女演员叫费婷,除了她还有另一个女演员,戚子嘉。 两人都是汉皇娱乐旗下艺人,比一个比乔暮早两年签进汉皇,另一个和乔暮同期签进来,与乔暮一进汉皇就受到重捧不同,她们混到现在依然在三线外徘徊,看到乔暮这般风光,心中难免不平衡。 蹙子嘉有点羡慕,苦涩道:“看不出来傅总平常对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对乔暮真是宠爱有加,我就不明白了,乔暮有哪点好,把他迷得那样。” “这有什么?”费婷抚弄着身上颜色单一的丫环古装,鄙夷道:“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动物,我要是有乔暮这一脸的胶原蛋白,这么年轻稚嫩的身子,我也能迷倒不少男人,像傅总这么出类拔萃的优质男自然不在话下。” “照你这么说,乔暮看上去年轻,倒是挺有手段的啊,你看把权佑健迷得神魂颠倒的,每天往咱们女化妆室跑,眼睛只盯着一个乔暮,眼尾连扫咱们一下都不带的。”戚子嘉嫉妒道,“傅景朝的假女友”事件曝光后,她在汉皇的地位一落千丈,无戏可拍,处处遭人嘲笑,好不容易求了一个角色,还是乔暮在剧中的一个小跟班,完全就是个人肉背景,镜头几乎扫不到她身上。 真是同人不同命,乔暮和她完全不同。 权佑健是国民男神,剧组的女演员女工作人员无一不在暗自庆幸能天天看到男神,每天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 权佑健也是众所周知的性格冷傲,若他对所有人一视同仁,无可厚非,可他对乔暮和对她们完全不一样,每天不是送咖啡就是送水果,怎么能不教她嫉妒生恨。 不公平,为什么天底下所有的好男人眼睛都离不开乔暮?她实在是不甘心。 费婷若有所思说道:“经你这么一说,我在想乔暮和权佑健不会有一腿吧?你想啊,乔暮和傅总长期分隔两地,每天拍戏多空虚寂寞难耐,说不定乔暮早痒了,趁傅总不在的时候,勾引上了权佑健。要不然以咱们男神权佑健对人一向爱搭不理的个性,他怎么会对乔暮格外……” “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卢小梦返回化妆室拿衣服外套,突然听到有人在编排乔暮,气不打一处来,不由的出声喝道:“无凭无据,你们这样乱讲,缺不缺德?” 费婷不是第一次在人背后说坏话,早就练成厚脸皮,若无其事的耸肩说道:“我们没说什么啊。” “还没说什么?我都听到了,你们的思想也太肮脏龌蹉了。”卢小梦瞪大眼睛,气愤道:“再被我听到,我就告诉丁导告诉小傅总,让他们怎么治你们。” 费婷和戚子嘉吓得顿时不敢吭声了,她们在汉皇投资的这部大制作戏里担任的是女三号角色,戏里与乔暮饰演的何灵关系不错,是两个非常讨喜的角色,播出去运气好的话观众缘应该很不错,如果被中途换掉,对于她们来说是一大损失。 等卢小梦拿了东西走出去,费婷越想想是愤愤不平:“一个小破助理拽什么拽,不就仗着背后有乔暮撑腰才敢对你我大呼小叫的吗?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性,有什么资格来对你我指手画脚?” 戚子嘉脸上露出一丝诡笑,拉着费婷小声道:“明天是剧组对外开放日,会有记者过来探班,不如我们把这个消息透露给记者,既能得一大笔钱,又能好好的让公众知道乔暮的私生活有多肮脏,这也算是给汉皇清理门户了,你说呢?” 费婷正愁没地方发泄嫉妒之气呢,听到这里眨着眼睛说:“可是我们没证据,空口无凭啊,记者不会信的吧?” “这还不简单,你我现在就去片场,多拍点乔暮和权佑健亲密的照片……” 戚子嘉心领神会,相视一笑:“好主意。” 时间过得很快,这天又拍到晚上十点半才告一段落。 晚饭所有人都忙到没空吃,到了酒店公寓,剧组场务统一在走廊尽头的空地上发盒饭,这里也是剧组的临时食堂。 乔暮早饿坏了,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到角落的折叠椅上坐下,卢小梦把盒饭送上来,她还没敢把今天在化妆室听到的流言说出来。 “小乔。”权佑健拿着盒饭走过来,助理搬来凳子,他也不讲究,坐在凳子上与乔暮讨论起明天上午的戏来。 明天上午那场戏非常重要,是权佑健饰演的宁霂家族遭遇变故,而身为宁家丫环的何灵挺身而出,拯救宁家的一段戏。 《五月花开六月雪》这部戏是大女主戏,主线就是女主角何灵如何从平凡的小丫头蜕变成令人刮目相看的女强人。 最近这些戏份处于整个戏的前三分之一,明天上午这场是何灵这个人物最开始小露锋芒的戏,所以说是关键剧情。 情绪与眼神如何起承转换,对演技是一大考验。 乔暮说了一些想法,权佑健听了,唇上蓄着淡淡的笑:“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你已经完全进入何灵这个角色,将人物的内心揣摩得很到位,我很期待明天的戏。” 没想到他有这样高的评价,乔暮弯唇俏皮的吐舌笑道:“谢谢权大哥的夸奖,如果到时候我演得不好,权大哥一定要指出来,ng不要紧,力求拍出最好的效果。” 权佑健优雅的咀嚼着盒饭里的菜,高冷的面孔上露出自在的笑:“当然。”说完,他侧首看她一眼:“最近你揣摩的人物心理益发的精准到位,是不是看了心理学方面的书?” 乔暮肚子饿,吃得很快,嘴里嚼完饭菜才说:“对啊,在心理学上每个性格的人都有缺点和优点,我发现对我揣摩人物非常有帮助,乔大哥谢谢你之前向我推荐。” “这个功劳我可不敢占。”权佑健挑眉:“上次你在电话里说你手上有《九型人格》,应该是傅总给你的。” 乔暮用筷子拨了一点米饭在嘴里,低着脑袋,心绪一时复杂的难以言说,胡乱应了一声。 权佑健盯着她抿起的红唇,细密纤长的睫毛,眉头无声的皱了皱:“昨天傅总抽空过来看你,怎么你好象不太高兴?” “没有啊。”乔暮否认,她习惯于掩饰心事,不习惯于把私事和他人分享,就算最好的朋友或亲人也不行。转而茫然的看着他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权大哥,下个星期是我爷爷的生日,你说丁导会不会准我的假?” “乔老太爷的生日?”权佑健闻言,声音有些迟疑。 “怎么了,你认识我爷爷?” 权佑健含笑的看着她:“我虽然不是商界的,但我可是听说过乔老太爷当年的发家史,非常的具有传奇性,堪称发家史级的教科书。” 这么高的评价爷爷,乔暮是第一次听到,“你也知道我爷爷年轻时赌石发家的事?” 权佑健笑而不语,乔暮接触下来发现他是个少言寡语的男人,除了和她讨论剧本时语言热情,其他时候都是冷冷清清。 不知怎么的,她联想到了傅景朝,也是这样,外表高冷,其实内心火热。 有时候还很孩子气,根本不像大家外面看到的那样…… 手指握紧筷子,乔暮恍然发现自己莫名的想起了那个男人,想起了他们曾经在一起的美好点滴。 原来时间过得这样快,曾经的那些时光似乎一去不复返,留下的只有无力和无奈。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两人的关系,要中止吗? 好象不舍,又好象难以切割,除了感情,还有事业上的联系。 他没明说,她猜得到她现在演的这部剧是他做的幕后推手,用媒体的话说就是花重金在捧她。 眼下进行到了这一步,剧组上百号人在为这部剧忙碌奔波,说中止不现实,也对不起剧组的这么多演员和工作人员,对不起他们一起熬过的这些日日夜夜。 只能尽全力把这部戏演好。 她想,他既然要成豪,那就给他好了,下周爷爷过生日,她会找准时机求爷爷,把成豪给他,反正在一起这么久他前前后后帮了她这么多,她不是没有眼睛看到,就当是她给他的报酬好了。 成豪,爷爷是要拿给她当嫁妆的,早给她晚给她都是给,爷爷那么疼她,相信在她的再三哀求下,爷爷会同意的。 乔暮和权佑健在边吃饭边聊戏,卢小梦就站在旁边吃饭,眼巴巴的欣赏着权佑健男神的完美侧颜,小心翼翼的不打扰他们。 有了昨天在化妆室的事,卢小梦警惕了许多,突然她看到右后方有两个鬼鬼崇崇的身影拿着手机在拍乔暮和权佑健。 卢小梦一看又是费婷和戚子嘉,气得放下盒饭,跑了过去:“你们俩在拍什么?” “拍我男神不行吗?”费婷理直气壮:“导演只规定在拍戏的时候不可以拍照,没规定下戏后不可以拍照不是吗?请问卢小助理,我违反了哪一条?”她故意讽刺的强调“小”字。 “你……”卢小梦没想到对方伶牙利齿,气得肩膀抖个不停,想回去告诉乔暮,却见乔暮早放下盒饭,拿着剧本在和权佑健讨论台词,两人挨得很近,要是被好事者看到又要传绯闻。 卢小梦想提醒乔暮,下意识抬眼,在看到那费婷和戚子嘉肆无忌惮的对着这里一阵猛拍后,出声道:“乔小姐,有人在拍你们。” “哦,好。”乔暮嘴里答应着,一手拿着剧本一手拿起盒饭:“权大哥,我觉得商人陈劲楠的人物与那本心理学书中的六号疑惑型很像,这种性格的人物天生没有安全感,会显得非常精明,精于算计,但我不太确定,你看过很多心理学的书,能不能帮我解答一下?” 权佑健谦虚道:“我也是略懂皮毛,要不你把书拿给我看看,我看会了的话再解释给你听。” “好,我现在去拿。” “我跟你一起去。”权佑健指了指附近好几个盯着他的女演员,这是他在剧组的日常,走哪儿都逃不开一帮迷恋他的女粉丝。 乔暮懂得他的烦恼,笑着站起来道:“好。” 两人边说边往乔暮房间方向走,乔暮眼睛专注的盯着剧本,问权佑健:“权大哥,我这里是不是要用眼神表达出来?” “对,这里虽然没有台词,但是只需要眼神就能代表一切,还有这里……”权佑健指着另一处,毫无保留的教她。 卢小梦伸头看着费婷和戚子嘉甚至直接站起来拿着手机各个角度猛拍他们,忍不下去了,跟上去说:“乔小姐,费婷和戚子嘉还在拍你们!” “哦,好……”乔暮嘴里依然在下意识的答应着,专心听权佑健在传授她演技的技巧,这可是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经验。 等权佑健讲完,乔暮推开门请权佑健进去,才转过头问门口的卢小梦:“小梦,你刚才说什么?” 卢小梦:“……” 再看费婷和戚子嘉已经若无其事的去扔空饭盒了,轻叹着气说:“有人在偷拍你和权佑健。” 乔暮没在意,拍就拍吧,他们身为演员,早就习惯了。 她拿了《九型人格》的书给权佑健。 卢小梦看着乔暮欲言又止,见乔暮低头快速吃着已经凉掉的饭菜,挺心疼的,剧组也是连个微波炉都没有,这么冷的天要是饭凉掉只能忍着。 这部戏是她跟着乔暮以来看到拍的最为艰苦的一部戏,看得出来乔暮真的拼尽了全力,投资方资本雄厚,主创方个个是实力大腕,整个剧组上下齐心协力,劲往一处使,只为拍出精品。 她有一点小小的预感,这部戏将来会带给乔暮不一样的人生。 第二天开始拍这场重要的戏,探班的记者们按规定时间上午七点陆续到齐,剧组有规定,只可以站在外面看,要拍照或是采访得等下戏之后再说。 现场无一人说话,所有人都盯着镜头下的宁府大戏。 在场的除了乔暮和权佑健都是一群老戏骨,开拍前大家先做了沟通,一起读剧本,开拍后彼此衔接的默契就显现出来了,演起来人物虽多,并不显乱,有条不紊。 乔暮饰演的何灵是女主角,没有刻意抢镜,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浑身上下却都是戏,现场所有人不由的把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这场整个剧本中前半部分最为重要的一场戏就在这样的气氛下结束了,演完导演喊卡,所有演员仍站在原地,缓了几秒才个个回到现实,可见这场戏大家都倾注了心神。 现场响起掌声,是记者们鼓的掌,然后迫不及待的挤上来采访乔暮和权佑健。 话筒挤到两人跟前,记者围了一圈,丁导拿着大喇叭在旁边喊:“记者朋友们,我们下一场戏在二十分钟之后,你们只有十分钟时间,请配合。” 只有十分钟? 记者们紧张起来,这是他们第一次获准探班,自然找紧要的问题问。 “权佑健,请问你和乔暮合作感觉怎么样?” 权佑健看了一眼乔暮,难得露出笑容道:“和乔小姐合作非常舒服,她是个非常聪明,一点就透的好演员,我们在一起拍戏经常一条就过,这点令我非常满意。” 有记者接话道:“权佑健,你的意思是说之前和你合作过的女演员没有乔暮聪明演技好吗?” “不是。”权佑健看了一眼记者:“你别挑事,我只是就事论事,阐述事实而已。” 权佑健的语气有点严厉,看上去对这个问题非常生气,现场冷了下场,乔暮赶紧接话说:“记者朋友们,你们可能不知道,在剧组权前辈可从来没夸过我,今天也就是你们在才难得夸我一句,真的让我受宠若惊啊。” 这个半开玩笑的话一出,记者们哄一声笑了,说实在的,权佑健在娱乐圈这么些年很少接受采访,记者们也习惯了他走高冷男神人设,今天他能讲这么多话已属罕见,放出去足够外面的那帮女粉丝们尖叫连连。 他们也算能交差,加上这次他们过来探班主要是冲着乔暮来的,谁让她是这部大女主戏的女主角呢,听说昨天东城集团那位还过来探班了,他们对这个感兴趣。 继而有记者道:“乔暮,听说昨晚傅总过来了,请问你们在哪里过的二人世界?” 乔暮抿唇不语。 旁边有女记者眼中闪着八卦的信号道:“听说有人看到你们在摄影棚后门的车上逗留了大半夜,期间车子在不停震动,请问你们是不是在……” “对不起,请不要问与这部戏无关的问题。”卢小梦大声挤进来,打断女记者的话,但其它记者已经嗅到了八卦的问题,怎么肯放过,七嘴八舌的问题抛过来。 “乔暮,你和傅总这对cp自从上次颁奖典礼之后在网上人气持续走高,大家都在催婚,请问你们的婚期在什么时候?” “近日有商界传出风声,东城集团在全力收购成豪,前后使用了多种收购手段,听说乔氏集团也搅了进来,最后因为东城集团调转矛头强势收购乔氏集团,逼得乔氏集团不得不退回自保,请问这些你知不知道?” “在社会上还有种说法,成豪是乔老太爷给你的嫁妆,还有漓城码头的那块地,价值上亿,听说也是乔老太爷留给你的嫁妆。” “乔暮你既然和傅总在交往,那么成豪和码头的那块地迟早是他的囊中之物,为什么傅总急于要得到成豪,是不是说明傅总只想和你交往,却不想娶你,说的更难听点,他根本只是玩玩你而已,并不想负一个男人该负的责任。毕竟放眼娱乐圈,被富豪包养的女明星比比皆是……” “乔老太爷如此偏爱于乔暮你,却对另一个孙女乔昕怡吝啬到一点嫁妆都不给,请问这背后是不是昭示着你们姐妹俩不合已久?” 记者的问题一个比一个让人难以招架,如箭雨般射过来。 乔暮垂着长长的睫毛,依旧没说话。 卢小梦和权佑健见情况不对,分别上前挡住记者,乔暮被保护在后面,权佑健个子挺拔,挡住了她大半个身影,微微模糊了她的容颜。 旁边,丁诚和副导演发现苗头不对,记着傅司宸交待过的无论发生什么事第一时间保持好乔暮,急忙派了大量工作人员过来将乔暮成功从记者包围圈中救了出来。 乔暮被簇拥着进了化妆室,记者们还在背后疯狂的拍着,傅景朝和乔暮公布恋情到现在,舆论并不看好他们,对他们的关注度也非常多,今天所有记者显然有备而来,尽管乔暮没有针对成豪的事做出回应,可她的反应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记者们见无料可拍,纷纷退出剧组,准备回去写材料。 有两个记者走在最后头,被戚子嘉拦住了,神秘的说道:“我们手上有乔暮的独家猛料,你们要不要?” 记者来了兴趣:“说说看,什么料?” “要论起来,我们天天见到乔暮,最了解乔暮的情况,其实她和傅景朝并不像大家看到的那样,他们早就各玩各的了。”费婷道。 记者只关心有什么料:“拿来我们看看。” 戚子嘉与费婷对视一眼,纷纷掏出自己的手机:“我们有权佑健深夜进乔暮读剧本的照片,你们应该有兴趣。” 孤男寡女,深夜读剧本?这不明摆着有一腿吗? 记者一听就激动起来。 …… 化妆室,卢小梦想想不太对劲,她和乔暮说了声去洗手间,脚步就往外面跑。 摄影棚外面,两个记者钻进车内,费婷和戚子嘉正与他们愉快的挥手,两人捏着手机高兴得击掌庆祝,没想到乔暮这么值钱,记者给她们一人转账了两万。 “你们和记者说了什么?”卢小梦跑过来,记者的车开走了,只来得及看到费婷和戚子嘉脸上兴奋的表情。 “没什么啊,我们路过。”费婷搭着戚子嘉的肩膀,两人吹着口哨走了。 卢小梦瞪着她们,毫无办法,气得跺脚,赶紧跑回化妆室把前因后果汇报给了乔暮,最后说:“怎么办呀,乔小姐,她们肯定拍了你和我男神佑健的照片给记者,她们实在是太过分了!” 乔暮听了露出一个平淡的笑:“谢谢你了,小梦,清者自清,他们要乱讲我们也堵不了他们的嘴,做自己就好。” “乔小姐,话虽如此,可是记者最会捕风捉影,到时候被傅总看到你和我男神的绯闻,封杀我男神怎么办?” 乔暮:“……” 隔了会,她笑道:“你男神不是大小傅总的吗?” “哎呀,乔小姐,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反正我既喜欢大小傅总也喜欢权佑健,他们都是我男神。”卢小梦脸上出现羞涩,突然惊醒:“不对,现在在说你和权佑健的绯闻,乔小姐,这件事马虎不得,弄个不好,对你和傅总的感情会有影响。我在想会不会傅总一气之下,把我男神权佑健封杀啊?呜呜呜,怕怕……” 乔暮倒不这么认为,“不可能的,这部戏傅司宸担任的是制作人,权佑健又是汉皇花大价钱新签进来的男艺人,他不可能还没从权佑健身上赚到钱就做赔本的买卖。” “那就好,那就好,幸好有小傅总在。”卢小梦直拍胸脯。 乔暮嘴里这样说,心里却隐隐有股不安,她眼皮在跳,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傍晚,一场戏结束,卢小梦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拿着手机给她看,国内某娱乐新闻上头条就是一张照片,权佑健在她的房门口,她刚好站在门内和他说什么,下一张是权佑健进去,她即将关上门的照片。 这哪跟哪儿,故意没拍到卢小梦,明显是在搞事情。 “小梦,别管这些,你帮我倒杯水,我有点渴。”乔暮低头继续读剧本。 卢小梦满脸担忧,一转身顾媛打来电话,问乔暮网上的新闻是怎么回事,乔暮大致说了。 顾媛沉吟道:“原来是这样,乔暮你以后要小心,你现在身上贴着傅总女友的标签,一言一行得格外注意,弄个不好记者就会乱写。” 乔暮嘟嚷着说:“这样不是挺好,间接给这部戏做宣传炒作,赚噱头。” 顾媛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道:“你啊,想得太简单,听说过娱乐圈里有一句话吗?墙倒众人推,你演了这部投资几亿的《五月花开六月雪》,整个汉皇,整个娱乐圈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眼红,就希望这时候把你的名声搞臭,其他人好取而代之。”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最近是多事之秋,傅总收购成豪的事被记者挖出来,对你俩的感情网友越来越不看好,在这种时候,你得夹紧尾巴做人,不能再出现这种事情了。我知道你是个好演员,但处在娱乐圈,有时候得顺势而为,枪打出头鸟,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小心为上,千万记住。” 顾媛姐说话很中肯,乔暮收起玩笑的心态,认真严肃道:“我记住了,顾媛姐,从现在起我会和权佑健保持距离,争取不给他人抓把柄的机会。” “唉。”顾媛又是长叹一声:“你这招黑体质什么时候是个头?深夜读剧本的事今天上了热搜,你微博那边暂时不要去看了,省得影响心情,傅总那边没为难你吧?” “没有。”乔暮默默的回答,两人自昨天他走后没有一通电话,这场冷战还在持续,人前她却依然要强颜欢笑。 “这就好,这说明傅总相信你。”顾媛鼓励道:“好了,不说了,你待会还要拍戏,回头再说。” “好,再见,顾媛姐。”乔暮轻声道。 放下手机,递给卢小梦,乔暮埋头进剧本里,她现在什么也不敢想,就想赶紧把最近的几场戏拍完,早上她和丁导沟通过了,丁导已经同意她请假两天,明天拍完,当晚她就回漓城。 次日下午三点,东城集团总裁办公室。 办公桌上摆着当天的报纸,摊开的那一页正是深夜权佑健走进乔暮房间的照片,风轻轻吹着报纸一角,办公室里寂冷无声。 傅景朝背对着办公桌,面朝落地窗而站,脚下是漓城的全景,他仿佛将全世界踩在脚下,却征服不了一个女人。 有点讽刺和可笑。 最近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大老板心情不好,罗泉走进来的脚步也放轻了不少,秘书惴惴不安的跟在罗泉后面,她手里抱着一大堆等待签名的紧急文件,傅总办公室最近低气压到她每次进来显得如履薄冰。 秘书实在不敢开口打扰大老板,以求救的眼睛朝罗泉使眼色。 罗泉开口道:“傅总,有些文件需要您签字。” 傅景朝高大伟岸的身影一动不动,罗泉朝秘书使眼色,秘书急忙把手上的文件一骨脑往办公桌上放,战战兢兢的开口:“傅总。” 傅景朝身影微动,终于转过身来,一脸寒冰,看也没看秘书一眼,缓步过来拿起文件无声的翻阅。 秘书赶紧把签字笔给傅景朝拿来,傅景朝一一签了字,签字笔啪一声扔到办公桌上,秘书逃跑似的抱起一大撂文件赶紧撤退。 罗泉留了下来,看着傅景朝阴沉的脸色谨慎的开口:“傅总,凭着您强大的财力和人格魅力,成豪的二股东和三股东刚刚表了态,他们全力支持您收购成豪,您吃掉成豪的成本直接下降了百分之四十,节约了三千万的成本,现在就等您发话,可以马上签字。” 傅景朝俊脸上没有任何喜悦,黑眸深如海底,深不可测,缓缓启动薄唇道:“阿泉,你觉得我该继续吗?” 罗泉一愣,这是大老板最近第二次叫他阿泉,以前在部队的时候没少这样称呼他,自打下海创业,人前人后,两人以老板和助理的身份自居,上次老板这么叫他也是心情不好的时候。 今天也是。 罗泉刹那间明白傅景朝内心的纠结,要换作是他,恐怕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一边是宠爱的女人,一边是曾经的仇恨,要放下哪个都不容易的一件事。 第148章 他真的有一副铁石心肠 下午三点半,乔暮结束戏份,和丁导和剧组工作人员打了招呼,从现在起,她将有两天的假期。 卸完妆走出化妆间,卢小梦拖着行李箱上前:“乔小姐,车我已经帮你叫好了,就在影都大门口。” 乔暮难得露出开心的表情:“谢谢了,小梦,回来要不要给你带漓城特产?” “不用了,我要吃什么直接上某宝去买,那是个神奇的网站。”卢小梦叉着腰笑。 想到即将回到漓城,乔暮拖着行李箱往门口走去,脚步益发轻快。 手机在包里嗡嗡的震动,她停下脚步,翻出手机,“喂,云深哥,我刚准备离开剧组,四点半的飞机,七点前的晚饭能赶到乔宅,你记得和爷爷说一声。” 她昨天在电话里和乔云深说过今天要赶回漓城,估计他这会打电话过来是关心她航班的,于是她主动报了行程。 乔云深在那头格外静默了一会,才道:“好,路上小心点,我会提前在机场等你。” “不麻烦了,云深哥,你每天工作挺忙的,我自己打车挺方便的。”乔暮知道乔云深进了乔氏集团,乔元敬那个人向来独断专行,他是在爷爷的授意下被安排进乔氏的,以她对乔元敬的了解,指不定给他穿小鞋,出多少难题呢。 乔云深却挺坚持:“没关系,你飞机到的时候我已经下班了。” 六点二十分,乔暮抵达漓城机场。 走出机场,乔云深靠在车前朝她招手,可能是光线的原因他的脸色在路灯下有些难看。 “云深哥。”乔暮脚步飞快的走过去,近距离看了之后发现并不是光线的原因,他是真的脸色很差,心里突然像预感到了什么,情不自禁的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是不是爷爷?” “对。”乔云深没有像在电话里那样吞吞吐吐,直接道:“爷爷进医院了,情况很不好,医生检查之后直接下了病危通知书……” 乔暮不等他说完,拉住他的手臂急忙打断道:“什么时候的事?是不是我上飞机前?爷爷之前不是一直好好的吗?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 乔云深感觉到乔暮的手在颤抖,他用力握住她的手背说:“你先不要急,在你上飞机前我没告诉你,就是怕你会慌。现在我马上带你去看他。” 乔暮胡乱点头,她脑海里一瞬间有太多念头一闪而过,她责怪自己没有很多时间陪爷爷,责怪自己只知道工作,责怪自己电话打得太少,责怪自己…… 太多太多的自责挤在大脑里,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车的。 乔云深全程照顾着她,见她魂不守舍,把她推进车里,再把她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等他坐进车里,发现她眼睛直直的,安全带都没系。 “暮暮,别慌。”乔云深温柔的安慰她:“把安全带系上好吗?爷爷还在等你,这时候你千万不要有事。” 安全带? 哦,对,安全带。 乔暮机械的把安全带系上,身体僵直的坐好,眼睛木然的盯着前方。 乔云深看她这样,没再刺激她,路上边开车边开导她:“爷爷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次他隐瞒病情回国,就是想了却心里多年来的心愿,如今你也找到了,回到了乔家,爷爷心里是高兴的,他会走的很安心。” 了却心里多年来的心愿? 爷爷最重要的心愿根本没有完成。 乔暮低头无意识的揪着手指,嘴里问道:“云深哥,你老实告诉我,爷爷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是不是成豪那边有了突发状况?” 乔云深瞬间缄默起来。 他不说,她也猜到了几分,吸了吸鼻子,索性拿出手机自己上网查。 从最大的网站财经版查起,她看到一个触目惊心的标题:东城集团宣布成功收购成豪。 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戳在心上,她这么疼,何况是爷爷,他老人家看到这个消息该有多么的震惊和愤怒。 是她不好,真的是她不好。 是她招惹上了傅景朝,是她把这个灾难引到了爷爷身上,引到了成豪,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眼泪掉了下来,模糊了视线,她依然看到了新闻上面的日期,就是今天,就是在下午三点半的时候,爷爷是被这个消息气倒的无疑。 她哭的一抽一抽的,乔云深紧张的开着车,不断的安慰她:“暮暮,别哭,一会眼睛哭肿了,爷爷看到心情不好怎么办?一会你要笑知道吗?让爷爷走得安心一点,你是爷爷最后的牵挂,你不能让爷爷不开心……” 乔暮很想让自己止住不哭,但是怎么也止不住,眼泪越掉越多,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医院露天停车场,乔云深把车里一大包面纸全抽给她了,她眼泪才算止住一些。 整个人还在抽噎个不停,她平复了十多分钟,整个人才好一些。 医院重症病房外,乔老夫人、乔元敬夫妇、乔昕怡、白牧之聚在那儿,乔暮被乔云深领着过去,简佩喉咙里呜咽,见到乔暮直接就是一巴掌:“我算是明白了,你和爸联合起来骗我,根本没有昀儿的消息,我的昀儿根本就一点线索都没有,一定是你给爸出的主意故意骗我,让我以为我的昀儿没有死。乔暮,你好狠的心,你还我儿子命来……” 乔暮被打的眼冒金星,脑袋偏向一旁一动不动,乔云深急忙把她往后拉,以防再被简佩伤着。 乔元敬也在把简佩往后拉,简佩情绪激动,沉浸在丧子之痛中,眼看拉不住了,乔元敬摇着简佩的肩膀怒吼道:“简佩,我爸现在躺在里面,要是你再闹到他不得安宁,有个三长两短,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简佩被吼得稍微按捺住了一些情绪,乔元敬是出了名的孝顺,乔老太爷出事,最着急的就是他这个儿子,这时候她要是再闹,以她对他的了解,他非把她撕了不可。 “暮暮,你脸疼不疼?我去找护士给你做冰敷。”乔云深见乔暮的脸肿了起来,不由分说去找护士。 “姐姐,我这里有湿纸巾,你先擦一擦。”乔昕怡也凑过来,递上一包未拆封的湿纸巾,转而不动声色的当起了调解员:“你别生妈妈的气,妈妈也是太想昀儿了,想当初昀儿被你弄丢的时候还小,这些年他下落不明……” “乔暮,还我昀儿,我要杀了你!”简佩听不得这些,喉咙里发出嘶吼,面目狰狞的就要冲过来。 乔元敬咬牙切齿的把简佩一拉,甩手就是一耳光:“你聋子?我说话你听不见?医生说了,我爸需要安静,你在这里大吼大叫,安的什么心?” 简佩被打懵了,捂住脸瞬间大哭了起来:“乔元敬,你个没良心的,我千辛万苦给你生了一个儿子……” “王妈,赶紧把太太带回家。”乔元敬懒得听这些,冲家里的保姆摆摆手,让把简佩带走。 哭哭啼啼的简佩被强行带走了,一直坐在长椅上的乔老夫人喃喃自语着:“心愿未了,老头子走得不安心呐,老头子走得不安心呐……” “妈。”乔元敬一下子跪在乔老夫人面前:“爸有什么心愿?是不是成豪,是儿子不孝,没能保住成豪,是儿子不孝,没能力,最后只能自保。” 一面说着,乔元敬一面煽起了自己的耳光,每一下都非常用力,嘴角渐渐淌出血迹。 “爸爸,这件事不怪你,要怪就怪姐夫,是他太狠了,他怎么能一边和姐姐交往,一边对乔家动刀子……”乔昕怡句句把矛头往乔暮身上引。 乔老夫人沉浸在悲伤中没说话,跪在地上的乔元敬站起来,喷火的眼睛瞪着乔暮:“说!你是不是想把乔家弄垮你才甘心?是不是你和傅景朝合伙想害乔家?说!” 怒气冲冲的指责直面砸来,乔暮低头,不吭一声,有了简佩那突如其来的耳光,乔云深警惕多了,将乔暮护在身后。 她最关心的是在生病病房内的爷爷,其它的现在都不重要,他们要说什么,泼什么脏水,她都不想澄清,不想管。 “爸,你别这样,姐姐也是不知情。姐夫也是,都是一家人,爷爷已经承诺把成豪和码头的那块地给姐姐当嫁妆,姐夫怎么能这么心急呢,除非他根本不打算和姐姐长久的在一起。” 乔昕怡原意是想讽刺嘲笑一下乔暮在傅景朝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玩意,可听着听着,乔元敬听出了门道,瞪眼道:“昕怡,你说你爷爷一直打算把成豪和码头那块地当成乔暮的嫁妆,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乔昕怡差点想咬掉自己的舌头,错愕的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她那天也是偷听爷爷和乔暮说话才知道嫁妆的事,这件事乔元敬一点不知情。 乔昕怡绞尽脑汁在想给自己圆谎,一时想不到什么理由,脸色煞白往白牧之怀里躲。 白牧之神色一变,眼睛从乔暮身上依依不舍的移开,尴尬的搂了搂乔昕怡,对乔元敬道:“当务之急是爷爷的病情,医生应该马上出来,不如看看医生怎么说。” 几分钟后,几个医生从里面出来,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医生道:“老先生时间不多了,你们家属最好一次进去一个,老先生说了,他要先见夫人。” 乔老夫人是乔老太爷一辈子唯一爱的女人,理所当然是第一个。 乔老夫人准备进去,医生推了推眼镜又道:“老先生说了,让孙女乔暮扶老夫人进去。” 乔暮抬起头,见乔老夫人在朝她招呼,赶忙扶住乔老夫人,一老一小进了病房。 乔暮扶着乔老夫人进去,护士拿掉乔老太爷脸上的氧气罩,然后出去了。 乔暮一进去,扑通一声跪下:“对不起爷爷,是我不好,是我害了您……” “傻孩子,这件事不怪你。”乔老爷子抬起苍老的手,示意乔老夫人扶起她。 “快起来,你爷爷有话要跟你说。”乔老夫人过来扶她。 …… 病房外,乔元敬来回走动,焦急摆在脸上,乔昕怡缩在白牧之怀里,她的焦急只能放在心里。 老不死的,临了还这么偏心! 乔昕怡瞪着乔暮背景,恨不能在病房里装个窃听器,好听听老东西最后说了什么,肯定是遗嘱和嫁妆。 想到那么多嫁妆就要归于乔暮的名下,乔昕怡怎么想都不甘心,以一种认错误的态度,抽泣着低声对乔元敬道:“爸爸,嫁妆的事是我无意中在花园偷听到的,当时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不敢告诉您,怕被人说我搬弄是非……” 乔元敬对这个女儿的话一向是深信不疑,停下来回走动的脚步,摆手道:“罢了,你的脾气我了解,你呀就是心太善良,我说过的,乔暮这个畜生没人性,对她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要是早告诉我还有嫁妆这件事,我也早有准备,这下好了,成豪没了,你爷爷手上只剩下码头那块地,他肯定要送给乔暮那个畜生!” “那怎么办?”乔昕怡先是露出了心急的破绽,随即又楚楚可怜的啜泣道:“我是说,姐姐太容易被骗了,成豪就是个例子,要是码头那块地再被姐夫从姐姐手里骗走,那爷爷岂不是……” 乔昕怡故意没往下说,乔元敬一听怒气冲冲道:“什么姐夫?他说娶乔暮那个畜生了吗?” “对不起,爸爸,我知道错了。”乔昕怡态度更加恭敬听话。 乔元敬余怒未消,继续在病房前来回走动。 乔云深倚在墙壁上,低头看着地面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十分钟左右,病房的门响了,乔老夫人边擦眼泪边在乔暮的搀扶下出来。 乔元敬焦急的对乔老夫人道:“妈,爸是不是让我进去?” “不是。”乔老夫人越过儿子,看向角落里的乔云深,“云深,你爷爷让你进去。” 乔云深脸色凝重,点点头进去了。 乔暮扶着乔老夫人在长椅上坐下,乔元敬眼巴巴的看着病房的门,等了十多分钟,乔云深出来,终于轮到他了。 云深哥排在乔元敬这个儿子前面是大家没有想到的,按说都这个时候了,按照中国人的习惯不都是先把儿子叫到床榻前交待后事的么,怎么到了乔老太爷这儿顺序颠倒了,先叫了孙子,后叫了儿子。 乔暮也在想这个问题,她等乔元敬进去后,轻轻问走过来的乔云深:“云深哥,爷爷跟你讲什么?” “爷爷让我好好照顾你。” “还有呢?” “没有了。”乔云深摇头。 乔暮有点不信,要是这么简短的话,怎么云深哥在里面一待也是十分钟,她和奶奶之前在里面爷爷前前后后交待了一大通,既交待了码头那块地可以在她不结婚的情况下给她继承,又和奶奶聊了一些年轻时的甜蜜往事,听得她是一阵羡慕。 要是只有让云深哥照顾她的这一句话,爷爷用得着说十分钟吗? 会不会是交待云深哥在乔氏集团的事? 想来只有这个可能。 左等右等,等了十多分钟,门内传来乔元敬一声悲痛的大叫:“爸……” 所有人一惊,乔老夫人更是惊得手中的手帕掉在地上。 乔云深和乔昕怡同时冲上前,乔暮没有冲上去,她慢慢在乔老夫人身边坐下,身体里的骨头像被抽走了,再也没能站起来。 重重的咬着唇,她以为自己本该哭的,胸口像破了一个大洞,那么难受,那么疼,却一滴眼泪都哭不出来。 原来一个人悲伤到这种程度,真的哭不出来。 …… 爷爷走了。 在生日的前一天,爷爷匆匆的走了。 三天后葬礼举行,爷爷生前不喜欢铺张,丧事办的低调,一切从简。 乔暮向丁导延请了假,死者为大,丁导安慰了两句,大方的准了她一周的假期。 从陵园回来,乔暮开始在乔宅房间收拾东西。 爷爷不在了,她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必要。 乔昕怡倚在门框上不阴不阳的说着挽留的话:“姐姐,怎么爷爷一去世你就要走?在家里多住几天吧,怪冷清的。对了,成豪真的是你和姐夫合谋给撬走的吗?怎么爷爷去世这么大事,姐夫连个面都没露?他该不会是得到了成豪,一脚把你给踢了吧?这可怎么办才好,《五月花开六月雪》那么大的制作,中途换女主得砸不少钱吧,也是,东城集团有的是钱,不捧就不捧了呗,你手里还有一个价值上亿的码头,够你下辈子吃喝不愁了……” 乔暮一声不吭的收拾行李,她不想理乔昕怡,就当疯狗在乱叫好了。 乔昕怡什么难听的都说了,嘴巴都说干了,乔暮愣是置之不理,乔昕怡耐性被磨光了,恶狠狠道:“乔暮,实话告诉你吧,乔元敬已经请了律师,他以法律上第一继承人的身份对那份遗嘱表示不服,很快你就会收到法院传票。媒体那边我也放出了风头,大家都在等着看你的笑话。” “想看我的笑话是吗?”乔暮合上行李箱,拉起拉杆站起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乔昕怡:“那你我就拭目以待,看看到底是谁看谁的笑话。乔昕怡,六年前到底是谁给我下了药,到底又是谁把昀儿拐走了,很快就有答应。” 乔昕怡一震,神色白了几分,乔暮与她擦肩而过,她回过神来,乔暮已经走下了楼梯,那儿,乔云深接过行李箱,两人往外面走去。 安置好了行李,乔暮特意到楼上与乔老夫人告别,乔老夫人把一个牛皮袋交给她,那是乔老太爷的遗嘱。 乔暮勉强笑着接过,她知道码头的那块地还没有正式归于她的名下,乔元敬告她上法庭的话,要等法院判决下来才能最终确定。 乔云深将车开出乔宅,后视镜中出现乔昕怡一张怨毒的脸。 他眸中闪过寒光,继而侧头温声对乔暮道:“你的新住址我已经安排好了,那边环境幽静,无人打扰,我想你会喜欢的。” 乔暮笑不出来,只扯了下唇线,身体无力的靠在座椅里,汉皇艺人公寓是回不去了,卢小梦告诉她那边有一大堆记者守株待兔,她无处可去,只能依靠云深哥。 想想有这么一个哥哥,她是挺幸福的。 累了,困了,可以照顾她。 乔暮想起手机这几天一直关机,每天过得昏昏沉沉的,也没顾得上开,这会刚好可以转移下注意力。 手机打开,跳出很多短信,提醒她有二十多个未接电话,有两条是齐霜的,有三条是顾媛姐的,有四条是来自席英轩的,其余的十几条来自于同一个人——傅景朝。 微信也是,齐霜、顾媛、席英轩多是通过媒体知道了乔老太爷去世的消息,发来问候的,只有他的是与此事无关的微信。 “电话打不通,关机了?” “看到微信给我回一个。” “暮暮,我有事跟你说,看到回复我。” 乔暮冷冷的,逐条看着。 旁边,乔云深瞥了一眼,看到了傅景朝的名字,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不由捏紧,“暮暮,你对他是怎么打算的?” 乔暮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云深哥,我以为你会劝我和他分手。” “我已经劝过了,你不听。”乔云深苦笑:“索性不劝了,你长大了,过完年二十三了,以后你自己的事你自己看着办。” “是啊,你劝过了,我不听。”乔暮自嘲的重复着他这句话:“这一切是我咎由自取,我对他一直抱有希望,亏的我还想求爷爷把成豪给他,人家根本不稀罕我的心意,人家有的是本事把成豪拿到手,我算什么?我什么也不是,乔昕怡说得对,我就是个笑话。一个不肯给我回应,连给我安全感的话都不肯说的男人,他真的有一副铁石心肠……” 乔云深边开车边留意着她的情绪,轻轻摇头道:“暮暮,你从小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丫头,你对他已经仁至义尽,接下来你要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第149章 这个买卖是不是很划算 乔暮慢慢抿起唇角,真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云深哥,了解她在想什么。 乔云深将车进向郊区半山腰上一处别墅,环境确实幽静,适合心情繁乱的人在这里休息。 乔暮下车打量着四周,对从后备箱拿出行李的乔云深道:“云深哥,这好象不是上次你住的地方。” 乔云深手里推着她的行李箱,指着前面的台阶说道:“嗯,这里我不常来,别墅里只有几个下人,你可以在这里安心的住几天。” 乔暮跟着他的脚步进去,很安静的大房子,处处透着低调的华丽,唯一不好之处就是过于冷清,这不由的让她想起了琉璃湾别墅…… 狠掐了下大腿,乔暮逼自己不要去想,乔云深带她去楼上,挑了最大的房间给她:“我的房间在楼下,楼上日常也没人住过,这里以后就属于你的私人空间。” “谢谢,云深哥。”乔暮终于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 “跟我还客气。”乔云深柔柔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许久,这才下楼。 乔暮打开行李,简单把东西收拾出来,手机响起来,显示有微信。 傅景朝发了一条微信:“在漓城待几天?” 她回复:“一周。” 傅景朝大约没料到她会理他,很快又问:“什么时候有空见一面?” “明天。” 今天休息一天,睡个好觉,把心情调整好,明天她应该能恢复不少精神。 她这么一盘算,手机震动,他又发了微信过来:“我明天去接你,主要谈谈我们之间的事?” 她不假思索,回复过去:“好。” “天冷,多穿点。” 本以为信息告一段落,没想到他会突然发这条过来,乔暮目光在屏幕上停了停,回复过去:“你也是。” 发完这三个字,她把手机装进口袋,继续整理行李。 这次手机没有再震动,这是两人自冷战以来发的最长的一段对话。 就在她即将整理完行李,齐霜发了视频请求过来,她滑下接收,手机屏幕上显现出一片蔚蓝的大海。 “度蜜月感觉怎么样?”乔暮笑着先开口问道。 “还不错。”齐霜的脸这才出现在屏幕上,墨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鲜艳的红唇、迎风飞扬的乌发、头上戴着漂亮的花环,一派度假的悠闲时光,随即问她道:“你怎么样?我听说乔老太爷去世了?” “嗯,去世三天了。”乔暮左手臂上还戴着一块黑纱,按照漓城的风俗要在过了头七之后才能拿下来。 “节哀!” “谢谢,我没事了。” 怎么可能没事? 齐霜隔着屏幕都能看得到乔暮的眼睛是肿的,两人友谊不算很长,她对乔暮还是有点了解,人前坚强,人后脆弱,可能偷偷不知道哭过多少回了。 这丫头真是。 齐霜没当面戳破她,换了另一个问题:“我看了国内新闻,媒体把成豪的事炒得火热,成豪真的到了傅景朝手里吗?就没有转寰的余地了吗?你有没有想过把成豪从傅景朝手里拿回来,他平常挺疼你的,你去撒个娇,求求他,他应该能答应。” 乔暮无声的苦笑,“我求过他,我说能不能为了我放过成豪,他到现在都没回答我一个字。对于这个男人,我现在无话可说。” “怎么会这样?”齐霜错愕了好一阵子。 “不说这个了。”乔暮不想聊伤心事,话锋一转:“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距他们出去度蜜月也有一个月了,也该回来了,有齐霜在,她多了一个聊天的人,心情应该会好一些。 “傅司宸说还要带我去南极转转,我说不想去,可能过两天就回去。”齐霜对新婚生活显得意兴阑珊,没多大兴趣。 “那要记得给我带礼物啊,我要化妆品,在剧组没日没夜的拍戏,我需要面膜,还要保温的化妆品。”乔暮狮子大张口。 齐霜笑,比了一个ok的手势:“还用你说,你的脸和外形可是咱们几个赚钱吃饭的本钱,马虎不得,我早就给你备好了一大堆保养品,等着你慢慢享用。噢,对了还有最近爆红时尚圈的balenciaga袜子鞋,我买了两双,你我一人一双,怎么样够意思吧?” “够意思,绝对够意思。”乔暮笑眯眯的应下来,女人在一起不是聊美容就是聊衣服打扮,这么聊了几句,她心情舒畅了许多。 齐霜人在度假,倒一直牵挂着乔暮的事:“网剧《王爷逆袭记》和《遮你一世尘烟》播出后,你微博粉丝噌噌噌涨个不停,已经将近七百万了!天哪,真不敢相信,你粉丝快七百万了!离千万粉丝就差一步之遥!” 乔暮倒没关注过:“七百万?有这么多了吗?” “对。”齐霜对于她的迟钝直翻白眼:“姑奶奶求你没事就多上微博,你看那些甭管一线二线明星天天在微博上刷脸增加人气,就你傻乎乎的只知道埋头拍戏,你开微博这两个月以来,一共才发了不到十条微博,简直少得可怜。” “是,你教训得是,我改还不行吗?”乔暮态度很积极,痛定思痛,“我保证从今天起,最少两天发一条微博怎么样?” “这还差不多。”齐霜又问了一些《五月花开六月雪》的拍摄进度,这才结束视频。 乔暮放下手机,重新蹲在行李箱前,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行李箱最后只剩下剧本和那本《九型人格》的书,她把《九型人格》塞进了行李箱的暗格里,拿了剧本出来。 一天的时间,她几乎都窝在房间读剧本,翻来覆去把剩下的剧本又读了一遍,云深哥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并不来打扰她,吃饭的时间都是下人过来叫她,他准时在餐桌上与她碰面。 次日。 昨晚睡得早,早上六点多乔暮便醒了,决定起床晨练。 在剧组的这段时间里,她感触最深的就是要有一个强健的体魄才能禁得起高强度的拍摄工作,每天早出晚归没时间锻炼,现在终于有个短假期,怎么着也得抓紧时间把身体锻炼好。 跑步前,想起和齐霜保证过每天发微博的承诺,不由翻了其它一些艺人的微博取经,最后得出经验,要生活化、自然一些,这样比较吸粉。 生活化、自然一些…… 不就是现在这样? 别墅位于半山腰,这时刚好有日出,乔暮找准角度,自拍一张,拍完挺满意,她穿着一套清爽的运动服,扎着干练的马尾,脸蛋白净娇嫩,背后是日出,朝气蓬勃的画面。 她配了一行文字上去:早安,清晨锻炼身体,走起~ 发完微博,手机放进口袋,乔暮戴上耳机,边听音乐边开始晨练。 乔云深这处位于半山腰的别墅视野开阔,青山绿水,空气也十分的新鲜,跑步格外带劲,乔暮一口气在花园里不知道跑了多少圈,停下来看时间,跑了将近九十分钟。 乔暮边走边掏出手机,那条微博下面跟了很多留言。 巴黎的小媳妇:“呵呵,锻炼两分钟,摆拍两小时,女明星拍锻炼的照片都是套路啊套路。” 乔暮粉丝后援会v:“暮宝素颜真美[赞][赞][赞]!” 你看蓝蓝的水:“起好早噢,还没从爷爷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吗?或者是看了一夜的剧本?注意劳逸结合哦。” 贵妃勿语:“从《王妃逆袭记》开始粉你啦,喜欢《遮你一世尘烟》中的俞梓萌,敢爱敢恨,腹黑的那一段演技炸裂,挺你!” 有赞美的,也有黑粉阴阳怪气的说她纯粹是摆拍,不过总体看来暖心的粉丝不少,乔暮收起手机,手指摸向心脏的地方,好象真的不那么痛了。 原来发微博胆战心惊的,现在看来只要心态好,没什么大不了。 乔云深今天要去乔氏集团上班,乔暮撒了一个小谎,说要去区散心,顺便坐他的车。 路上,乔暮微信里有新信息,是卢小梦发在和齐霜三人微信群里的。 “快去看汉皇官方微博,权佑健的粉丝在网上闹开了,说是《五月花开六月雪》的导演组让他暂停拍摄,中途要换男主角。粉丝一口咬定说是汉皇高层的意思,有的直接说是因为‘权佑健和乔小姐深夜读剧本’的绯闻让傅总不高兴了……” 齐霜暂时没回,乔暮去微博上看了,确实如卢小梦所说。 她火速发了微信给傅景朝:“剧组换掉权佑健是你的意思吗?” 等了好久,没等到回复。 反正一会也能见到,不如当面问问。 市中心钟鼓楼下的路边,乔暮下车,与乔云深分开走。 黑色幻影停在前方拐角不远处,那是傅景朝在微信上给她的约定地点。 她从车尾绕过去,从路边走到副驾驶座车窗那里往里面看,敲了敲车窗。 隔了一小会车窗降下,隔着一个空空的副驾驶座,傅景朝定定的盯着她看了两眼,眸色幽暗无边,深处有一丝亮光。 乔暮拉了拉车门,没拉开,指了指车锁,下一刻,车锁咯嗒响了一声,她轻松拉开车门。 她坐进去,系上安全带,他将车子开出路边,驶上主干道。 足有一刻钟,两人没有任何交流。 前面车流拥堵,他的车速放慢,最终停在车流中等待。 乔暮看着窗外的街景发呆,搁在膝盖上的双手突然被人一把抓住,力气很大,透着不悦的情绪。 她顺着这双大手看向它的主人。 傅景朝一双黑眸直勾勾的盯着她,低沉的嗓音溢在车厢里:“还要冷战到什么时候?” 长达一个月的冷战,大有越演越烈的趋势,今天好不容易见面,她对他态度冷淡到连陌生人都不如,怎么能不让他动怒。 乔暮冷静的看着他,淡声说道:“我只是觉得你我最近都比较忙,不如先冷静一下,对彼此有好处。” 傅景朝嗓音变得咄咄逼人:“冷静的结果呢?到今天三十三天了,还没够?” 乔暮紧抿起双唇,心情复杂的看着前方,慢慢说了两个字:“够了。” 前方车流动起来,后方车辆等得不耐烦频按喇叭,傅景朝将车启动,对她回答的这两个字有点满意,可那只手始终握紧她的小手。 车子在前面十字路口左转,半晌,他带她来到夜皇会所。 乔暮对这家会所的几次记忆都不算好,在她的感觉中这里是有钱男人约炮的场所。 傅景朝牵着乔暮的手搭电梯,他走得有点快,步子迈得也有点大,她几乎跟不上他,踉踉跄跄的跟着进电梯。 他低头看着她,温热的薄唇摩擦着她的耳骨:“真的够了?那我怎么办?” 乔暮对上他的视线,墨色的眸子如黑洞像是要把她吸进去,她弯起唇挑出点笑意,踮起脚尖,在他薄唇上亲了一亲。 “这样可以吗?” “你觉得可以?”他反问,大手更紧的抓住她的小手,低醇的声音震动着男人的胸腔。 她听出了他的意思,亲一下显得敷衍,起码要一个吻才算有心意。 乔暮偏过头,像是没听懂他的话,看向电梯上面跳动楼层数的屏幕,一半的头发垂下来掩住她半边脸庞。 电梯抵达,傅景朝紧紧搂着她出去,一进房间,他强健的身躯将她抵在套房的柜子上,稍稍低头扫了一眼她左手臂上别着的那块黑纱,捧起她的脸端详她,眼神专注而深沉,低低呢喃道:“你爷爷去世了,我以为你会跟我提分手。” 乔暮下意识的歪头接话:“那如果我提分手,你同意吗?” “唔……” 他猛的咬上她的唇,吻的又狂又急,仿佛要把她整个人活活吞下去。 乔暮被他压进松软的床铺里,他的一只手霸道的滑进她上身的针织衫里,搓圆揉扁。 傅景朝兴致勃勃,折腾了很久。 直到她瘫软如泥,他才放过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交缠,声线低而哑,“暮暮。”煽情性感的呓语。 乔暮闭着眼,没去看他的眼,嘴里胡乱应了一声:“嗯。” “你是我今生亲过的第一个女人。”他有些胡茬的下巴磨蹭着她的脸颊。 乔暮睁开眼,脸色古怪看他一眼,再次闭上眼,安静得想笑,他这话说的不嫌违心吗? 那么傅芷荨呢? 傅芷荨和他连孩子都有了,说明他们早就上过不知道多少次床,连床都上了,他难道没亲过傅芷荨? 除非她是智障,才会相信这种蹩脚的话。 傅景朝见她不语,轻哼着扣住她细腻白嫩的肩膀:“你呢?白牧之有没有亲过你?” 他的目光很深,她被他看得毛骨悚然,点头说:“亲过。” 那时候年少,懵懂无知,两人只拉过手,记得有一次白牧之青蜓点水般碰过她的唇,严格意义上根本算不上吻,她却故意拿出来在这个男人面前说。 男人收紧扣住她肩膀的大手,她疼痛中瞪他:“我说实话不行?那你干嘛还要问我?” 傅景朝嗤之以鼻,大掌在她起伏的曲线上游走:“那他有没有进一步?” “没有。”她不想真正惹怒他。 “深夜读剧本的事又是怎么一回事?”他捏住她的下颚,声音有点恼。 她眨眨眼:“权佑健换角的事是不是你的意思?” 他看她一眼,眸色沉了几度:“是。” “你信我和他有什么?” “不信。” “那你为什么还要换掉他,那部剧已经拍了三分之一,换掉他等于我这一个月的戏白拍了,全剧组上下得从头再来。你大老板有钱可以不在乎,但你有没有想过其他人的感受?拍戏对于他们来说不光是养家糊口,更是兴趣和心血,没有人会喜欢看到自己辛辛苦苦的作品被他人随意践踏。” “单纯看他不爽行不行?”傅景朝哼道,也不想想,最近她和权佑健在一起的时间比他多多了,哪怕他们之间没什么,他就是心里不爽。 “那继续让他拍好不好?”她偎进他的怀里,娇娇软软的嗓音从红唇间吐出来:“你想要是我再多拍一个月,见你的时间就多延长一个月,最后吃亏的人还是你不是吗?” 说的好象有那么几分道理。 傅景朝气消了一些,将她搂紧在怀里,吻着她细嫩粉红的脸颊:“以后再和他走得过密,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 两人厮混了几个小时,身上都有点粘,乔暮被他搂着,几次被子都从身上滑下去,实在是不想再在床上过度了,她推了推他道:“我去洗澡。” “还没说完呢,洗什么澡。”他看上去谈性很高,手指来回流连在她的小蛮腰上,似乎有些回味两人的疯狂,低声说:“是不是不信我没亲过傅芷荨?” 她沉默了一下。 他点点她尖细的下巴,低叹着说:“以前不懂情爱,退伍后忙着做生意,事业刚刚起步,千头万绪,焦头烂额,那时候傅芷荨跑过来跟我表白,那天我签了一个大客户,喝了点酒,后来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酒店,傅芷荨衣裳不整的缩在床尾。那时候我比现在的你只大四岁,没有一点经验,完全吓住了,她毕竟是我妹妹,我心里说不出来的乱和烦躁,甩手就走了。过了十个月,她抱了一个婴儿到漓城找我,说是我们的孩子。我第一次当父亲,那种心情无法形容,对她,我的心里就多了一份奇怪的感觉,一是愧疚,二是因为她是我孩子的母亲,三是睿儿从懂事起一直在问我要妈妈。我认为既然孩子有了,不如在一起算了,反正我很忙,没时间谈恋爱,索性直接跳过这个阶段。傅芷荨却不这样想,她说她还年轻,还有很多东西等着她去做,她要学业,她不想被人指指点点……” 乔暮很静,没吱声。 “不信?”他低头掐着她的腰问。 “还好,你继续讲。” 他粗砺的指尖摩擦着她的下颚线,不紧不慢陈述道:“我和傅芷荨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大,直到你的出现我才明白,男人对女人真正是什么感觉,是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硬了,有股怎么也压抑不了的冲动。” 说着,他突然把她的手放到了某处:“就像这样。” 乔暮呆滞的眼神聚焦起来,想把手抽回来,奈何他捏着,怎么用力也抽不动。 这个男人永远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派头,怎么能说出如此粗俗不堪的话来? 他不喜欢她就不喜欢,何必用这种动作告诉她,他对她只有性,没有爱,连一点喜欢都没有。 “我和傅芷荨没亲过,也没上过床,除了那一次我醉酒后的意外。”他含住她的耳垂,舌尖含着在口腔里舔弄。 她皱眉,难以置信:“为什么?她看起来很喜欢你。” 他体力和需求一直都很旺盛,每次和她做一口气能要好几次,就像今天,他还要了她两次,何况傅芷荨对他爱得死心塌地,怎么可能他们没有亲过,滚过床单? 他神色俱淡:“我心里把她当妹妹,没那种冲动。” 她垂了眸,浓密的睫毛如精巧的扇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心头有些恼她此时的走神,咬了她鼻尖一口:“说话。” 她吃痛,微微扭身躲开,委屈的吸气出声:“疼死了……” 这小模样顿时使他心软得不成样子,见光线下她脸蛋酡红,他伸手把她拉进怀里,低头吻上她的腮帮,辗转了一会儿:“再不说话的话,我还要咬你。” “嗯。” “嗯什么嗯,说话!” 乔暮落下睫毛,藏住眼中的神色,嘴里正常的说道:“嗯的意思就是说我听到了,你和傅芷荨没什么,你没有爱过她,也没有在清醒的情况下碰过她,你是不是想说我捡到宝了?” 傅景朝手指抚着她的脖颈,勾起一侧的唇角,愉悦的低笑:“你确实是捡到宝了,像我这么疼你的男人,你到哪儿找去?嗯?” 她歪着头看着他笑:“那我要不要给你一个补偿,比如我把我爷爷给我的码头那块地给你?” 听出了她话中的讽刺,傅景朝脸上的笑风化般凝固,眯起的眸晦暗难懂。 乔暮继续浅浅的笑着,风轻云淡的口吻:“你看,你已经得到了成豪,那是我的嫁妆之一,不如你再拿走我另一半嫁妆。我呢,不要婚礼,什么也不要,就当成是给你这么久以来力捧我到如今这一步的报酬,怎么样,傅先生,这个买卖是不是很划算?” 第150章 好,我会考虑 一股靡乱的气息仍在套房里氤氲弥漫,不久前两人刚刚欢爱过,姿势亲密的靠坐在床上,然而他们交谈的话却使这暧昧的气氛荡然无存,整个室内气温陷入谷底,冰冷入骨。 傅景朝沉冷的嗓音覆盖着重重阴霾,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连名带姓的叫她:“乔暮,你确定要在这时候跟我谈这种事情?” “早谈晚谈都得谈不是吗?”乔暮扬起下巴,脸上的笑不减反增:“傅景朝,你千方百计收购成豪不就是为了最终得到那块码头吗?现在不需要你费什么劲,结束这段关系,你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那块地,何乐而不为?” 傅景朝黝黑的眸沉默的看着她,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良久,低冷着出声讽刺道:“原来你是抱着和我分手的决定过来的,那么你我这样算什么?嗯?” 乔暮身体往床边挪过去,坐在床沿,撩了撩肩上微乱的长发,侧脸笑容妖娆,“各自解决生理需求啊,你有需求,我身为女人也有,很正常。”随随便便的口吻俨然将他当成了她疏解需求的牛郎。 傅景朝瞳眸剧烈紧缩,咬牙抓住她的手臂,她的身体被他的力气拽得向后倾倒,他逼近她的脸:“真是好样的,你……” “轰——” 一阵巨大的响声仿佛从地面上传来,套房的窗玻璃发出震动的响声,会所内不知哪儿响起警报,刺耳得很。 傅景朝放开她,随手从地上捡起几件衣服甩到床上:“马上穿上衣服。” 乔暮没来得及问什么,只见他一脸警惕的步出房间,在猫眼里看了一眼,随即大步进来,从地上的外套里掏出手机,拨出一通电话。 电话处在拨打状态,傅景朝快速套上衣裤,乔暮已经穿好了,蹙眉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傅景朝手上穿衣服的动作没停,迅速将衬衣的下摆塞进长裤中,衬衣的钮扣胡乱扣了最下面几颗,露出大半个线条紧绷结实的胸膛肌肉,嘴里催促她道:“你到门口穿好鞋等我,先别开门。” “会不会是火灾……” 她没说完,电话终于通了,里面传来经理慌乱的声音:“傅先生,会所里发生了爆炸,请你马上撤离,我们已经报警,请你马上撤离!” 傅景朝诅咒一声,挂了电话向门口奔去。 走廊里烟雾弥漫,客人们乱成一团,交织着女人的尖叫声和男人的怒吼,傅景朝打开门,手上紧紧抓着乔暮的手,左右看了看,拉着她往楼梯口走去。 无论是发生火灾或是爆炸,搭电梯最不安全,正确的逃生方法是走楼梯。 傅景朝腿长,步子非常大,乔暮好几次跟不上他的脚步,索性用力挣扎着想抽出手:“你别管我,你走你的……” 傅景朝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突然将她扛到肩上,大步往楼下奔去。 都这时候了,乔暮也没再添乱,被他硬生生的扛到楼下,颠得她胃里难受,一落到地上,奔到角落就吐起来。 吐出来的都是酸水。 会所楼下聚了很多人,刚才那个爆炸威力巨大,方圆几里都听得清清楚楚。 警方刚刚赶到,拉起了警戒线,警方正在和会所经理沟通询问炸弹在哪一层爆炸,里面还有多少人滞留,准备组织警力进去救人。 傅景朝站在人群后面,仰脸看了一会会所大楼,再看到旁边趴在绿化带旁的乔暮,长腿迈去,大手抚上她后背上:“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乔暮蹲在地上朝他摆手,难受到说不出话来。 两人都有点狼狈,衣裳不整,旁边空地上其它客人比他们好不到哪里去,因为之前争抢电梯逃下来,有人大打出手,头破血流,有人摔倒在地被踩踏,身上多处骨折躺在地上哀叫…… 救护车、警车、闻讯赶过来的电视台各报社采访车挤成一团…… 记者准备采访受伤人员,突然眼前一亮,发现了傅景朝和蹲在地上的乔暮,飞奔过来递上话筒:“傅先生,能不能说说今天的爆炸案?” 傅景朝顶着一张冰山脸:“抱歉,恕难奉告。” 记者碰了壁,话筒挤到蹲在地上的乔暮面前:“乔小姐,你和傅先生看上去衣服都没穿好,请问你们是不是在上面开房,突然发生爆炸匆忙跑下……” “你哪个报社的?我说了不接受采访你没听见?”傅景朝嗓音暴戾骇人,强壮的臂膀一把揪住记者,像拎小鸡一样甩手扔得老远。 那记者被推得摔了一个狗啃泥,知道傅景朝不好得罪,只能吃闷亏,吐掉嘴里的泥水,急忙爬起来跑去采访其他人。 乔暮还蹲在地上,傅景朝转而横抱起她,大步往不远处的停车场走去。 突来的变故,两人坐在车内如劫后余生,乔暮透过车窗玻璃看着外面混乱的一切,不敢想象爆炸案离自己那么近,一直以为只有电视剧或电影里才有的情节,就这么真实的发生在身边。 会所门口,大量警察进去,并且不断有人从里面跑出来,很多人身上有血,她却安然无恙。 不管怎么样,是他救了她。 乔暮转头看着傅景朝,想说话,嘴唇蠕动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 傅景朝幽深的眸子盯着窗外,眼神若有所思的,手机在他们到楼下后开始响个不停,他始终没理。 终于他动手接起来。 “傅总,您没事吧?”罗泉紧张关心的声音问道。 “我没事。”傅景朝冷凝的嗓音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可能有事?” “三十分钟前,公司电脑被人入侵了,偷走了大量内部资料,尤其是我们刚刚得到的成豪那边的所有资料,对方还嚣张的在电脑里桌面上留下了一行字。” “什么字?” “我发您邮箱了。” 傅景朝嗯了一声,挂了电话,低头查看电邮。 罗泉发来的截图映入眼帘:“孤鹰:礼尚往来,请笑纳!” 落款是张骷髅头的脸。 看着落款,傅景朝脸色微变。 鬼脸,三思会的头目,上次袁云煦带着大炮去陵州找人,扑了个空,他以为鬼脸会报复苏璇,曝光苏璇与乔暮母女关系,没想到之后全无动静。 过了这么久,鬼脸再次出手,显然有备而来。 从爆炸的楼层来看,与他和乔暮所在的楼层仅有一层之隔,这应该是故意弄错,对他发出发的是一种警告。 耳边传来乔暮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傅景朝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几个医护人员推着担架车从会所里出来,担架车上盖着白布,说明人已经死了。 让人难以适应的是那白布上渗着红红的血迹,随着装尸体的担架车在移动,不断有血往地上滴…… 这是死亡的气息,令人毛骨悚然。 乔暮在剧组见过不少这种场面,她知道这些不是假的,都是真的,血是真的,爆炸中死了人也是真的。 车厢里坟场般的死寂。 乔暮手脚冰凉,她那点反胃早就被这些死亡的恐惧所震慑住了,呆呆的看着,深刻的感觉到自己与死神擦肩而过。 降下车窗,傅景朝脸色阴沉,也不管她在场,点了支烟慢慢的抽起来,他需要尼古丁让自己沉静下来。 一支烟没抽完,他将烟掐断扔出窗外,发动了车子对旁边的乔暮道:“回哪儿?我送你回去。” 乔暮报了汉皇公寓,他将她送到大楼后门,避开守在大门口的记者。 傅景朝目送着乔暮进去,随即开车离开。 车没开多远,他找了一个地方停下来,在路边抽烟,时不时的抬头看向汉皇公寓大楼,数了数楼层,数到十一楼,盯着那扇窗户看了许久,脚下一地的烟头。 拧着眉上车,他又将那封电邮拿出来看。 孤鹰。 他十年前一次执行秘密任务时的代号,那次用过之后,除了上级和与他一起执行任务的十个人知道外,外界无人知晓。 鬼脸又是怎么知道的? 和他一起执行任务的十个人,死了七个,就剩下他、罗泉和关欢。 罗泉和关欢都不可能,最有可能的是aaron。 傅景朝双眸刹那间变得冷锐,他没去公司,驱车回了琉璃湾。 浴室,雾气升腾。 水流喷洒,他站在花洒下,记忆仿佛回到了十年,回到了那场血腥和残暴的时刻。 再出去,他披上一件浴袍下楼,来到客厅,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漓城电视台已经有了关于夜皇会所爆炸的最新进展,主持人正在一板一眼的播报着:“……此次爆炸已靠成四人死亡,三人受伤。据警方调查夜皇会所的爆炸是由于三枚土制炸弹引起的,案发前死亡的四人躲在会所研制炸弹,现场警方还发现了提取毒品的容器。经警方初步调查,这是一伙犯罪团伙,疑与曾经的三思会有关。三思会是漓城几年前的黑社会组织,该组织贩毒运毒猖獗,几年前警方抓获了这个犯罪集团两百余人,该集团老大鬼脸在逃,下落不明……” 平常白天别墅里静悄悄的,傅丞睿上学,傅景朝上班,可今天不同,傅景朝中午就回来了,一回来就洗澡,穿着件浴袍坐在客厅看电视。 这一反常引得保姆们看着这一幕愣住了。 管家听说后,往客厅看了一眼,在看到傅景朝神色偏冷之后,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下人不要去客厅打扰。 傅景朝双腿交叠,靠在沙发里抽烟,目光盯着电视。 茶几上,手机亮了亮,是乔暮发的微信。 “首先,感谢你救了我,其次,我说的话你考虑下,尽快给我答复。” 他忽略了前半句,盯着后半句看了片刻,起身倒了杯红酒,眯眸又翻来覆去的读了好几遍,没有一点想回复的意思。 乔暮似乎有点沉不住气,又发了信息过来:“你在吗?” 傅景朝能想象得到她在那头拧着小眉头,咬唇给他发这句话的纠结小模样。 他抬手在眉心按了按,这丫头是铁了心要跟他分手,连码头那块地都肯舍得给他。 码头那块地根本不在他的目标范围之内,他要的只是成豪。 他出其不意的出手,架空了乔老太爷对成豪的控制,他要的是成豪内部的那些资料。 这才过了几天,鬼脸指使黑客把他辛辛苦苦得到的资料通通拿走了。 幸好,他事先留了一手,所有的资料全部拷贝了一份。 思绪翻飞,沉浸半晌,他回复了过去:“好,我会考虑。” 这个微信回过去,那头没了声音。 他等了足有二十分钟,这才扔开手机,转身给自己又倒了一杯红酒,接着又是一杯。 靠在酒柜旁,他眼神迷离恍惚,似乎回到了十年前。 和他出任务的十个人中,两个女人,八个男人,那次他们搞突袭违命端掉aaron的老窝,战况激烈,撤退的时候两个女人落在后头,等他带着罗泉跑回去营救的时候,关欢和傅如意端着枪往他们跑过来,几步之遥,一枚火箭筒击中,傅如意的头颅在爆炸中飞上了天,再重重的落在他脚下。 那个画面,永远在他脑海里定格。 傅如意巾帼不让须眉,枪林弹雨里走过,最后死无全尸。 乔暮不是傅如意,她没有傅如意那样的身手,没有那样敏捷的反应能力,她保护不了自己。 他不再是腰间有枪,身上有军衔的高官,今天是个警告,下次说不定她会跟着他陪葬。 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应该还有时间,他要加快速度,抓住鬼脸。 手中的红酒倒进喉咙里,他放下空空的高脚杯,按了按太阳穴,往楼上走去。 - 同一时间,乔暮在看到傅景朝微信上说考虑之后,松了口气。 放下手机,坐在公寓里看新闻,内容与傅景朝看到的一致。 三思会? 乔暮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她对黑道势力不怎么关心,几年前从三思会被取缔来看,那时候她正忙于温饱,哪有空看新闻报纸。 今天在夜皇会所发生的一切,每一次回想手心都在冒汗。 手机铃声传来。 乔云深的电话,在听到她声音后紧张无比:“暮暮,你有没有事?有没有伤哪里?” “我没事。”乔暮觉得奇怪:“云深哥,你怎么知道我也在会所?” 乔云深缓了声音道:“我看了新闻,有个镜头中你和傅景朝在角落里一闪而过。暮暮,你今天见他了?” “嗯,我和他摊牌了,提出分手。” “他肯分手?” “他一开始不同意,后来又说会考虑。”乔暮低头用手指拨着遥控器上的按钮:“我想他没理由会拒绝。” 乔云深听出了弦外之音:“你是不是用什么条件让他答应?” “我提出把码头那块地给他。” “暮暮,你……”乔云深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爷爷才走多久,你就要把那块地送人,还是送给傅景朝,你难道忘了爷爷为什么这么快去世吗?要不是傅景朝暗中和成豪第二股东刘先民,第三股东他们串联一气,成豪没这么快到他手里。暮暮,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乔暮搁在沙发上的手紧了紧,一时觉得无法呼吸,苦笑一声:“对不起,云深哥,我知道我这样做很犯傻,可是除了这个我想不出任何让他同意的办法。我现在只想和他切割,断得干干净净,不管用什么方法……” 乔云深静了会叹气:“暮暮,你恨他?”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脑子很乱……爷爷走了之后,我一想到他心就很疼,可是我知道他不会轻易同意和我分手,我实在是没办法……” 乔暮有些语无伦次,说到最后尽是哭腔。 乔云深一脸的冰寒,语气却温和充斥着心疼:“暮暮,别哭了,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说你。那块地爷爷离世的时候就交给了你,你要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爷爷泉下有知,他会理解你的。” 乔暮眼泪掉得更凶了,她拿着手机,哭得泣不成声。 爷爷去世的时候她没哭,下葬那天她也没哭,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这次为了和傅景朝,她却哭了。 静静听着电话里传来乔暮的哭声,这每一声宛如一根根针刺在他心里,乔云深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握起的拳头咯咯作响。 乔暮没想到自己情绪会失控,哭到上气不接下气,抹掉脸上的泪,一看屏幕仍处在通话状态。 “喂,云深哥。” 她以为他开了免提做别的事去了,没想到他的声音很快传来:“我在。” 乔暮心坎里暖暖的,嗅了嗅鼻子道:“可是乔元敬那边怎么办?他以第一继承人的身份向把我告上了法庭,可能再过一两天我就会收到法院传票。打官司走司法程序一般都要拖很久,到时候傅景朝拿不到那块地,他再后悔不肯跟我分手怎么办?” 乔云深温淡的嗓音中有寒意蹿过:“暮暮,那块地是你的,没人能跟你抢。爷爷立遗嘱的时候做的是公证遗嘱,是最具法律效应的遗嘱,法院查清楚这件事之后不会受理乔元敬的诉状。” “真的吗?太好了。”乔暮有种意外的惊喜,那天乔昕怡恶毒的声音对于她心有余悸,还好有云深哥在,不然接下来的时间里她还要提心吊胆的等着法院的传票。 她定了定神,随口问道:“云深哥,你知道三思会吗?” “今天刚听说的,电视上新闻说是以前漓城的什么黑帮,夜皇会所爆炸的事与他们好象也有关。” 乔云深说的一知半解,乔暮这才想起来他前不久刚从国外回来,不比她知道的多多少。 接完这通电话,乔暮趴在阳台上看大门处,有几个记者蹲在那里,她戴上墨镜和口罩,从进来的后门溜了出去。 出租车上,乔暮感觉到手机不停的在震动,看了一眼,发现有微信。 卢小梦:“乔小姐,快上微博。” 乔暮登进微博。 面对换角风波,权佑健在微博上首度发声:“中国人讲究‘百善孝为先’,乔暮能停工替爷爷守孝这点值得我们所有人学习,身为与她戏份最多的男主角,她不在,我几乎全面停工,这无可厚非,不存在被换角的说法。希望我的粉丝们冷静,不要过于激动。” 权佑健在网上的人气高是不必说,他是那种就算一条微博只发一到两个字都能招粉的神奇体质。 可是他这话出来后,粉丝们反而更激动了,权佑健言语中护着乔暮的意思明显,也能看出来他们的爱豆在剧组的戏份确实是被暂停了。 实在是欺人太甚,指责乔暮不甘寂寞,背着傅景朝勾引权佑健,到头来让权佑健背锅的声音更多了。 粉丝的怒火全部发泄在了乔暮的微博和汉皇的官微上。 许久未露面,一直在生气状态的席英轩冒泡转发并评论:“说乔暮勾引权佑健的人可以闭嘴了,因为我眼中的乔暮是个单纯善良,对待感情专一的好姑娘。@乔暮” 身为当红一线小生,他这条力挺乔暮的微博引来无数围观,更引来两种评论。一种夸他在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候肯发声为好友帮腔,另一种说从这里读出了嫉妒和爱慕的味道,说他暗恋乔暮,两人早就不是好哥们的关系。 权佑健转发席英轩的微博并评论:“同感,乔暮是个好姑娘。” 这两个当红男明星粉丝加起来一亿多,这么不遗余力的夸乔暮之后,效果爆炸似的。 乔暮被黑的更惨了。 一个多小时后,乔暮来到乔云深别墅山脚下,步行上山。 微信群里,齐霜终于在群里说话了:“对不起,时差问题,我刚醒,问了傅司宸,他说傅景朝已经和他打过招呼,马上汉皇微博会发公告。” 卢小梦:“什么公告?真的要把我男神撤掉吗?呜呜呜,不要……” 齐霜:“不是,你去汉皇官方微博吧,这会差不多应该出来了。” 乔暮跟着去刷了汉皇微博,一分钟前,汉皇官方微博发出一条公告:“《五月花开六月雪》自开拍以来工作强度巨大,故身为投资方决定给全剧组放假一周,一周后继续开工。@丁诚@权佑健@乔暮” 这条微博全程未提权佑健换角风波,却实实在在的打脸换角一说,间接承认了权佑健依然是男主角。 权佑健的粉丝奔走相告,开心不已。 第151章 我很忙,没空躲你 权佑健的粉丝奔走相告,开心不已。 同一时间,《五月花开六月雪》的官方微博放出三分钟预告片,这部剧从开拍就闹的沸沸扬扬,目前只拍了三分之一便放出预告片着实令人惊奇,一经发布自然引来无数围观。 很多娱乐圈大腕明星@乔暮直接夸道:“听说早上五点起床,凌晨收工,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不容易!不娇气、不傲气、不喊累、不喊疼、低调做人、认真拍戏,在二十二岁这种年纪实在难得,这么好的演员,比那些小鲜花小鲜肉受个伤就在微博上大呼小叫要可贵多了!好姑娘,你值得被世界温柔相待!” 争吵不休的各家粉丝猝不及防的感觉到了被打脸,谁都看得出来,以乔暮如今的地位,要想让这些大腕明星齐齐发声,只有一种可能。 网友们都看出来是傅景朝在暗中操作。 顿时,网友津津乐道起来。 寒烟:“东城集团那位这么明显的护女友真的好么?[大笑]” 冷眼旁观不见飞雪:“我被傅总圈粉了,能撬动这么多大腕给女友宣传,也是没谁了。傅总威武,傅总男友力爆棚,我给你疯狂打call[赞][赞][赞]” 小馨馨:“怪不得这么多大咖联合发声,可是乔暮的演技确实很好,实至名归。” lsy:“喜欢傅景朝和乔暮这对cp,一定要幸福哦。” 乔暮如今微博也有七百万粉丝,自然有大批粉丝期待她这部新剧。 鱼儿断肠丸:“期待乔暮的又一力作!墨宝永远支持你!” 用词6052026917:“关注了你这么久,从一开始觉得你是个靠炒作靠后台的姑娘,无意中跟风看了你的几部电视剧,最近大热的《遮你一世尘烟》,情不自禁的喜欢上你演的俞梓萌,让人恨的牙痒痒,但是同样也让人心生怜悯。对你路转粉!希望《五月花开六月雪》拍摄顺利[鲜花][鲜花][鲜花]” 不过一个上午的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换角风波画风突变,众多网友加入议论大潮,汉皇官方微博、《五月花开六月雪》官方微博、乔暮微博、经纪人齐霜下面充满各种议论,甚至连即将播完的《遮你一世尘烟》官方微博也被跟风蹭了热度,各种转发评论层出不穷。 网上的整个风向被预告片和那几个大咖的微博给带向了另一个方向,狂喷乔暮的变少,夸赞她的变多。 到最后画风变成了这样—— “丁诚丁导是有名的不通人情,他拍戏期间从不允许演员轧戏,听说乔暮身为投资方大老板的女友名声在外之后找上门的代言和广告堆得像山一样,她居然心如止水,不搞特权,起早贪黑乖乖拍戏,连个广告都没接,不摆架子,够专业。粉了!” “那些老戏骨哪个不是磨练了几十年的演技和人生阅历才有今天的口碑?说起来这姑娘才二十二岁啊,演技这么好,说明以前没少吃苦,听说好象跑了好多年的龙套,心疼!” “人生历练越多才能把人物的内心揣摩得精准到位,我爱豆席英轩当年赌气离家出走,遇到她到今年这么多久,她靠几部作品终于红起来,实至名归。牛逼!” “心疼+1。” “那几年默默无闻的龙套如今看来就是你人生的积累,厚积而薄发!” “啊,我男神席英轩看起来早就对乔暮情根深种,求和东城集团那位分手,求和我爱豆交往!求撒狗粮!” “不可以!” “不可以!乔暮有今天,傅总功不可没,要是没有他,乔暮这颗金子不会发光。” “求傅总能看到这条微博,求傅总开微博,求傅总出来继续高调虐狗,不要停!我已习惯这盆狗粮,不吃我饿得荒~” 乔暮关注了很久,亲眼看到整个网上风向几次发生变化,没想到最后会变成心疼她,以及话题引到了傅景朝身上。 抬头,爬山的脚步停下来,乔云深的别墅就在眼前,手机放进口袋里,她慢慢走进大门。 七日后,乔暮回到剧组,一切回归正轨。 光阴似箭,转眼时间来到年底,早已完成《五月花开六月雪》的拍摄,之后拍了两个广告,三个代言。 那次席英轩微博出声支援她之后,两人和好,受邀参加了一场音乐盛典,然后又和权佑健齐拍时尚封面照,忙得不可开交。 傅景朝与她已经好久不曾联系,乔暮实在是忙,发了好几条微信给他,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有时候忙到深夜,乔暮累到一躺在床上睡着前才想起这件事,她想,他应该是默认了她分手的提议,接下来就是她兑现承诺,把码头那块地转让给他的事宜。 于是,捡了一个不忙的中午,乔暮拨了他的电话,那几天连拨几次都无人接听。 乔暮只能给罗泉挂去电话,罗泉倒是接得挺快。 “罗助理,你老板在吗?” 罗泉:“傅总最近出国了。” “你没和他一起出国?” “对,我在国内处理一些事,他带了两个秘书出差。” 乔暮手指抠着桌角:“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不好说。” 罗泉说话模棱两可,也不知道话中有几分真几分假,乔暮心里有点不大舒服,转而道:“那这样……我和你说也一样,你替我转达,那地块的转让手续什么时候过来办一下?” “好的,乔小姐。”罗助理答应得挺爽快。 又过了几天,乔暮再打电话给罗泉,罗泉电话也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她有种被人戏耍的感觉,无奈,她在外地忙着配合《五月花开六月雪》的路演宣传,一时半会回漓城也不现实。 等到再回到漓城,时间已经到了新年元旦。 《五月花开六月雪》最近在各大卫视热播,剧情过半,收视口碑已经得到大爆发,国内某专业影视剧评分网站给出了9.1的高分。 乔暮虽没到一线,但直逼一线女明星行列。 除了她行程安排得极满之外,每次接受采访或是上节目,媒体必问的话题便是她与傅景朝的感情问题。 乔暮采取的是回避的态度,有时候回避不了,总不能说两人已经许久未见,只能说两人感情稳定,谢谢关心。 她的打算是等那地块的手续正式交接办好之后,再公布分手的消息。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傅景朝那边联系不上,乔暮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优柔寡断不像是他的风格。 这天傍晚六点,一行人抵达漓城。 齐霜最近全程陪她全国各地的跑,昨天又熬了一个通宵录节目,疲倦的神色都写在两人脸上。 乔暮这次回漓城行程保密,谁知粉丝神通广大,早就等在外面,乔暮一出去就被几百号粉丝热情的围住。 半小时后得以脱身,乔暮怀里被粉丝塞了大捧的鲜花,卢小梦和齐霜的怀里抱了很多粉丝送的礼物。 钻进车内派过来的车,两人均瘫在座椅里。 齐霜接了一个电话,放下后叹了口气对乔暮说:“你有没有什么要紧的事?” 乔暮看她这样隐约知道了什么:“小傅总的电话?” “嗯。”齐霜脸上神色淡然,提到新婚丈夫没什么热情的脸部表情:“他让我马上回去。” “你们毕竟是新婚,俗话说久别胜新婚,你这次陪我一个月,他想你也是正常的。”乔暮客观的说道:“总好过他在外面拈花惹草,给你脸上抹黑要好。”说起来,以前傅司宸傅二少人不在娱乐圈,娱乐圈却处处有他的传说,算是绯闻不断,自从结婚以来,倒真的收敛起桀骜的性子,完全化身成零绯闻的好好先生。 在乔暮的观念里,既然他们已经在一起,她希望他们这段婚姻能长久下去,所以一有机会总是给傅司宸说话。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齐霜脸上浮现出一层凉色,自嘲般的笑了笑:“你我又没在他身上装眼睛,怎么知道他没在外面拈花惹草?” “霜霜。”乔暮十分不喜欢齐霜这样颓败的态度:“你别这样想,傅司宸以前是比较放荡不羁,可是他遇到你之后真的没以前那么玩的疯了。他的变化你我都看在眼里,你何必自欺欺人?” 齐霜没回应,气氛有点僵持。 乔暮自觉可以话说重了,改了口说:“我没别的意思,我不想看到你以这样的态度对待你们的婚姻,婚姻是神圣的,儿戏不得。你们总是这样,难不成等你们有孩子了,你们也要这样相处吗?” 齐霜淡笑起来,低头看着膝盖,低声肯定的说道:“不会有孩子,我是不会给他生孩子的!” 说完,对前面的司机说:“先送我回琉璃湾。” 离琉璃湾越来越近。 车窗外景色渐渐熟悉,乔暮逐渐沉默起来。 时间仿佛回到了曾经住在琉璃湾的日子,每天都要走这条路,一树一草一景都印在记忆里。 “送我到别墅群门口就行了。”齐霜知道乔暮和傅景朝的事,也知道乔暮不方便进去,便对司机道。 司机正要把车停下,突然接了一个电话,挂了电话一脚油门驶进别墅群大门。 “不是说停在外面的吗?”齐霜急忙问道。 司机在前面战战兢兢:“对不起,傅太太,刚才傅先生打电话过来,让我把您送进去。” “不行,你马上……”齐霜的话被乔暮拉住手臂打断了,摇头道:“算了,他也是奉命行事。” 再说乔暮也打算好了,如果遇到傅景朝,她没什么尴尬的,正好可以找他当面问一问为什么最近老躲着她。 几分钟后,齐霜下了车,傅司宸等在别墅门口,直接把人搂进了别墅,哐当一声关上门,连和乔暮说话的意思都没有。 乔暮在车外站了一会儿,发现整个8号别墅的灯都没开,黑漆漆的,像是没人。 今天是元旦,可能傅丞睿和他爹回香榭园陪爷爷奶奶过新年,不在漓城。 她正准备钻进房车内,傅司宸的别墅大门又打开了,一辆超跑开出来,傅司宸坐在驾驶座,齐霜坐在副驾驶座,两人已经换了装束,均是一身晚礼服,像是要参加宴会。 傅司宸瞥她一眼:“小睿睿今天过生日,我们要去给他庆生,你要不要去?” 乔暮猝不及防。 “去的话,上车!”傅司宸一手搭在车窗上,漫不经心的看着她,眼角眉桃的轮廓自她站着的角度看过去变得冷嘲逼人,似曾相识,有几分他哥傅景朝的影子。 乔暮忽略了傅司宸的态度,心里在想另一个问题。 今天是小睿睿的生日? 之前小睿睿说他七岁了,也就是说这是他八岁生日? 小睿睿…… 想到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她的心软塌下来,在外忙工作的半年时间里,她经常会想起小家伙,想起他那每次看到她变亮的眼神,仿佛那双眼睛里镶满了星辰。 那孩子真的很讨人喜欢。 更让她无法拒绝的是傅丞睿每次看到她都很开心,那孩子真心拿她当朋友。 乔暮站着发愣,齐霜看出她的动摇,在副驾驶座上发话了,“暮暮,你行李箱里不是有给傅丞睿带的礼物吗?” 那是乔暮一次和齐霜出席活动前偷偷出去逛街,在一家店里发现了一副透明彩绘拼图,共有五千片,非常新颖漂亮。 当时她一下子就给吸引住了,本身她就喜欢拼图,于是给买下来了。 刚好傅丞睿也喜欢,可以当成生日礼物。 乔暮转身去房车里拿行李,后备箱里堆满了粉丝送的礼物,她费了一番功夫找到了那只精美的拼图盒,生日礼物没包装不行,她索性捡了一个粉丝的礼物外包装纸,拆下来仔仔细细把拼图包好,打上漂亮的蝴蝶结。 再走出去,傅司宸的跑车还在等她。 乔暮没客气,钻了进去。 跑车一走,司机懵了,车里还有乔暮的行李箱和粉丝的礼物,这么多东西要放哪儿? 生日宴会摆在漓城最有名的六星级大酒店。 今天的生日宴会不光漓城的有头有脸的人物悉数到场,就连帝都那边也来了不少政商界的人物。 傅丞睿穿着一套非常合身的小礼服,脖子上系着小领结,这半年长高了不少,脸蛋也抽长了,本就唇红齿白,这下变得更英俊帅气,引得许多年轻阿姨小女生围着他打转。 傅司宸和齐霜走在前面,乔暮跟在后面,远远看过去以前只到她大腿处的小身影如今已经到她腰部,不禁感慨到时间过得很快。 一眨眼,小家伙长大了。 她骤然间不确信起来,都说孩子的喜好三分钟热度。 今天这么多人在,她不过是一个与他非亲非故的外人,曾经,他看到她开心不过是把他没有得到的母爱寄托在她身上而已,过了这么久,早已生分,恐怕对她已经不再有曾经的热度。 事实上容不得她细想,傅司宸挽着齐霜的手走过去,给今天的小寿星送上礼物:“生日快乐!” 傅丞睿小脸蛋非常严肃,朝叔叔婶婶点了点头。 旁边有一群人排着队等着给小太子爷送生日礼物,个个挖空心思,手中的礼物昂贵稀有,只为博小太子爷一笑。 傅司宸身份特殊,过来送礼物属于插队,但没人敢说什么。 傅司宸和齐霜送上生日礼物,没有走开,傅司宸身影让开,让站在他身后的乔暮现身:“看看谁来了?” 傅丞睿薄薄的小嘴唇抿得很紧,他看到乔暮之后眼中没有出现多少喜悦之色,像对待其它人一样客套疏远。 乔暮心中说不出来的酸堵,她挤出一丝笑,送上了手中的礼物:“小睿睿,祝你生日快乐!” 傅丞睿点头,很有礼貌的双手接过礼物,转手交给旁边负责登记的保姆,眼睛又机械的转向下一个人。 乔暮:“……” 她真的很尴尬,感觉自己像是不请自来般惹人讨厌。 “这不是最近很红的女明星乔暮吗?她主演的那部《五月花开六月雪》我最近天天守在电视前追剧呢,演的真不错。” “是的,就是她,听说她能当上傅景朝女朋友,秘诀就是先搞定了小太子爷,可我今天一看怎么不像传说中的那样?” “会不会已经分手了?这两人有半年没被人看到在一起了?傅总玩腻了?” “有可能,戏子就是戏子,富豪玩戏子,玩完就甩不要太司空见惯哦。要真被玩腻了,她也真够厚脸皮的哈,今天居然有脸过来参加小太子爷的生日宴会,你看小太子爷一点没给她好脸色。别看小太子爷年纪小,听说智商可不低,他才上了一学期一年级,就打算跳级了,下学期直接跳到四年级,厉害吧?” 传来倒抽一口气的声音:“厉害,这傅家基因就是不一样……” 四周的议论声越来越难听,傅司宸和齐霜走开了几步,被不少宾客围住了,她总不能挤到他们身边,只能黯然找个角落。 待了几分钟,乔暮的脸摆在这儿,不断有人过来搭讪,有过来试探她与傅景朝是否还在一起的,也有纯粹是公子哥过来搭讪的。 乔暮态度不愠不火,很快这些人都散去。 从傅丞睿面前长长的队伍来看,一时半会生日宴会不会开始,乔暮心情不好,不停的从侍者托盘中拿红酒,不知不觉竟喝了好几杯。 她不打算自取其辱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按了按箍痛的头朝着旁边的门口走去。 这道门不是正大门,不过条条大路通罗马,乔暮相信只要顺着这条路下去总能走出去。 走到尽头,竟然是电梯。 太好了,乘电梯下去就可以了。 乔暮走进色调华丽复古的电梯,正中央伫立着一道身影,她垂下来的视线只能看得到黑色西裤包裹着男人雄劲有力的两条长腿。 她也没顾得上看清对方的长相,反正与她也没什么关系,甩了甩渐渐发痛的头进去。 “等一下,暮暮……”齐霜的声音传来,大约是察觉到乔暮要走,这才追出来,见乔暮进了电梯,拼命在外面拍按钮。 下一秒电梯缓缓打开,齐霜看到了电梯里一张冷漠至极的俊脸。 “对不起,大哥……” 齐霜窘迫上前拉住了乔暮,她看到乔暮喝了不少酒,当时她站在傅司宸身边,被一圈宾客围着,等她脱了身急忙就追过来了。 傅景朝站在那里,冷峻、高贵、淡漠。 以及绝对的,盛气凌人。 他掀起眼皮,淡淡的目光自她身上掠过,最后停在乔暮的身上。 他像在看什么不认识的人,眼神平淡无波,细看的话眸底幽深,泛着寒意。 在来的路上,傅司宸带着齐霜和乔暮分别做了造型,乔暮换了一件枚红色晚礼服,衬得她雪白的肌肤细腻显眼,很有视觉冲击。 她长发烫了微卷,蓬松的拢到左肩,精致的脸蛋上刷着粉粉的腮红,一颦一笑勾人心动。 乔暮歪起脑袋,推开齐霜要过来拉她的手:“霜霜,这里不欢迎我,我也没有请帖,你进去,别管我,我头疼,我要走了。再见!” 乔暮站的位置挡在电梯口,一手抓着电梯门,一脚卡在电梯门的另一侧,这层是举办生日宴会的大厅,傅景朝又站在后面,齐霜自然以为乔暮挡住了傅景朝要出来的脚步,手上不敢放开:“暮暮,你先出来。” 乔暮心情不好,想走又走不了,微噘着红唇不满的看着齐霜道:“为什么我……我要出去?这么……这么大的电梯就两个人,难道……站不下吗?” 齐霜看了一眼站着没有说话的傅景朝,看着已经醉得没有意识的乔暮,脑门上冒出汗:“大哥……就是傅总在……他要出来,你让一下。” “傅总?”乔暮重复了这个称呼,精致的眉拧起来,转而眯着眼睛看向门内的男人,清晰沉冷的五官、挺直的鼻梁,浓黑的剑眉斜飞入鬓,犹如刀削斧凿过一般的英俊硬朗,无可挑剔到令人目眩神迷。 真的是他? 这个杀千刀的。 躲了她这么久,这次总算被她逮到了…… 乔暮紧紧的盯着傅景朝的脸,跌跌撞撞的冲过去,脚下高跟鞋不争气的一滑,整个人都往前摔,无巧不巧的撞向男人。 眨眼间,她上半身整个趴在男性气息浓烈的男人怀里,为了防止自己摔倒,她抓着他的西服外套,眼睛里只看得到男人一丝不苟的领带和白色衬衣,名贵和考究的质地显出他高高在上的气场。 傅景朝依旧保持着左手插在裤袋里,右手懒散的抚弄着西服外套上唯一的钮扣,唇边的弧度冷若冰霜:“放手!” 他怀里的温度很热,语气却这么冷,乔暮脾气也上来了,手指揪得更紧,咬着洁白的贝齿说:“不放!傅景朝,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傅景朝唇上噙着薄笑,望着她愤怒的脸蛋,极有磁性的嗓音低低唤了一声:“暮暮。”简单的昵称,既宠溺又薄凉,更有一种嘲弄的意味。 乔暮等了半天,仰脸盯着男人菲薄的双唇,就是没等到他接下来的声音,不甘心道:“你倒是说话啊,傅景朝,你哑巴了?为什么要躲我?” 傅景朝深邃冷静的双眸看着她:“我很忙,没空躲你。” 话音刚落,他面无表情,动手扯开她的手,往旁边走了一步,随意整理了一下西服外套,越过呆滞看着他们的齐霜,大步向宴会大厅走去。 乔暮也不知道哪来的反应速度,踢掉脚上的高跟鞋,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傅景朝的身影冲过去。 几秒之后,齐霜一头黑线,她用手盖住脸,不忍去看,索性沿着墙根一溜烟跑回大厅。 傅景朝的脚步停在那儿,乔暮整个人像无尾熊一样从后面跳上来趴在他背上,两条光洁白皙的长腿缠在他身上,两只手勒住他脖子,哪里有一点当红女明星的影子,毫无形象到简直让人无语。 “下来!”他沉下心,大掌用力拍她的臀部。 她疼得哼了哼,死死抱住他不放。 “乔暮,你给我下来!”傅景朝嗓音中有了怒气,又一掌拍上她的臀部。 她咬牙硬声道:“不下去!” “再不下去,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傅景朝沉下声,大掌高高扬起。 “你打吧,反正我今天就是不放手!傅景朝,我没见过你这么无赖的,说好你考虑,这一考虑就大半年过去了,你总这么躲着我还是不是男人?过完年你又老了一岁,你这么耗着不烦吗?我烦了,我还要找第二春……” “乔暮!”傅景朝这次是真的动怒了,他巴掌虎虎生威的向她臀部招呼过去,刚才被他煽的两下屁股上还火辣的疼着呢,这下恐怕屁股要肿了。 乔暮闭上眼睛,准备迎接疼痛。 然而,想象中的巴掌没落下,那大手停在她弹性翘挺的臀部上,隔着礼服薄薄的布料轻轻抚摸,随即出其不意的捏了一下,嗓音沉如凉水:“你找到第二春了?谁?说!” 第152章 这怨妇的口气是在怪我冷落了你? 乔暮洋洋得意的笑:“不关你的事……啊……” 她话没说完,傅景朝的手又往上游移,隔着薄薄的礼服按在了私密部位。 傅景朝磁性的声线愈发的冷锐似冰:“说,谁是你第二春?” 乔暮这时可不敢再刺激他了,忙放软的嗓音说:“我没说我有第二春,我是想问你,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这大半年过去了,你傅大老板考虑好了没有?” 傅景朝冷哼:“你最好不要骗我,倘若被我发现你敢勾搭别的男人,我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什么嘛,顾左右而言其它,他还是没回答她的问题。 乔暮趴在他背上,皱着鼻子朝他无声的做了一个鬼脸,嘴里道:“那你放我下来。” “你不是说你不下来的吗?那就待着。”傅景朝轻轻的笑,吐出的声音像是染了邪气。 随即,他大步向前走去。 任她在他背上怎么折腾,他就是不动如山。 乔暮瞬间知道了什么叫骑虎难下,眼看他即将推开宴会的门,她情急之下忙道:“等一下……傅景朝,我……” 傅景朝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双手从容不迫的推开了眼前的大门。 霎时,犹如打开了一个新世界,门外是幽静的二人世界,门内是繁华的花花世界,宾客们优雅、衣着光鲜、穿梭其中,寒暄客套。 他们这一奇怪的出现方式,瞬间打破了宴会大厅的宁静,无数道目光注视而来。 乔暮囧得脸色通红,急忙把脸埋在他背上,恨不得自己能马上凭空消失,双手也从搂住他脖子改为放在他肩上,露在外面的脚趾纷纷羞涩的蜷起来,蹬着小腿急忙小声说:“傅景朝,你快放我下来。” “这不就是你要的吗?”男人好整以暇的声音传来。 “谁说的?我错了还不行吗?”乔暮赶紧求饶,真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恶劣成这样,就因为她趴在他背上不肯下来过,他就这样整她! 过了几秒,傅景朝终于有所动作,低头对旁边的侍者说了句什么,依然站着不动。 乔暮不敢见人,脸往他宽大厚实的背上埋的更深了,耳边不时听到宾客们在小声议论。 “不是说分手了吗?” “原来没分啊。” “这还看不出来吗?肯定是分了,但是这位乔小姐死缠烂打不同意,借着生日宴会露脸的机会死皮赖脸的趴在傅景朝的背上,真是够不要脸的。” “这戏子就是戏子,要脸干什么?不如钓个金龟婿来得实在,以后不用抛头露面的辛苦拍戏,嫁进豪门就能穿金戴银,多好!” “这倒也是……”最后说话的人声音中带着满满的鄙夷。 乔暮听出来这两个声音就是之前议论她的声音,什么跟什么,完全说反了好吗? 是她要分手,傅景朝死皮赖脸,怎么到了他们嘴里黑白颠倒? 乔暮气的想抬头争辩几句,耳边传来侍者的声音:“傅先生,鞋拿回来了。” “好,放这儿。”傅景朝沉静的嗓音吩咐道。 “傅先生,您要的醒酒茶。”另一个侍者道。 乔暮继而被男人从背着改为公主抱,旁边,侍者拿了一只凳子,凳子前的地毯上摆着捡回来的高跟鞋,另一个侍者手里端着冒热气的杯子。 傅景朝抱着她放到凳子上。 众目睽睽之下,她坐在凳子上接过侍者递上来的醒酒茶,喝完后将双脚伸进鞋子里。 傅景朝站在边上,长身玉立的看着她,仿佛是世上最贴心的男友。 眼角的余光扫到四面八方的视线都在盯着这里,乔暮窘迫的脸又红了一层,穿好鞋站起来,双手不自觉的拉了拉礼服的下摆,刚才那样被他背进来,也不知道有没有走光…… “酒醒了?”傅景朝瞧着她。 乔暮脚步还有点趄趔,但她不自知,腰上多了一只男性结实的手:“走。” “去哪儿?”她茫然的问。 大约是觉得她问了一个傻问题,傅景朝垂首,幽冷的眸中闪着一丝笑意:“你说呢?” 乔暮看了看四周投过来的耐人寻味的目光,想着刚才听到的那些议论声,后知后觉道:“傅景朝,你是故意的,你故意让大家误会我和你还有什么,你还要不要脸?你好歹也是一家集团的老总,难道不明白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吗?” “强扭的瓜?你是吗?”傅景朝嘲讽的勾唇:“别忘了,刚才是谁死缠着我不放?” “那也是你无赖在先,你要是不躲着我,我至于见到你就怕你跑了吗?”乔暮嘴唇咬了起来,轻轻跺脚道。 傅景朝搂着她一边在宾客间穿梭,一边冷笑一声:“我再说一遍,我没躲,我很忙,没空和你玩躲猫猫的游戏。” 宾客实在是太多,他们一出场就成全场焦点,傅景朝又亲密的搂着她,大家自然而然把他们当成了今晚宴会的男女主人,经过一些宾客身边时甚至听到了“后妈”这个词。 谁是“后妈”? 乔暮想反驳,傅景朝手臂收紧,她的腰被箍得喘不上气,低头去推他的手,两人拉拉扯扯的往宴会中央走去,那里傅家人齐齐到堂,为傅丞睿的生日宴会而来。 傅家人也看到了宴会另一头傅景朝和乔暮出现引起的骚动。 章淑撇着嘴道:“这个乔暮怎么老阴魂不散,这半年没在景朝身边看到她的影子,以为分手了呢。” 傅策脸色黑着,傅母没说话。 章淑又接着问傅母道:“你不是给景朝安排了好多年轻漂亮的大家闺秀吗?他就没一个看得上眼的?” 傅母听到这件事就郁闷:“不提也罢。”章淑还想问下去,傅母转开话题,对旁边的傅芷荨道:“芷荨,去看看睿儿,宴会马上要开始了,让他不要再站在那儿,剩下的让保姆去收。” 傅芷荨温顺的点头,提着礼服裙摆走向傅丞睿方向,不料走到半路,她就看到傅景朝搂着乔暮先一步来到傅丞睿面前,不知道在说什么,傅丞睿没看乔暮,目光直直的看着他爹,那绷紧的小脸线条,几乎与傅景朝是复制粘贴的关系。 傅景朝和傅丞睿说什么,乔暮没怎么仔细听,她感觉自己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泥沼,明明她只是来祝寿的,为什么到现在发展成了她和他成双成对的出现,还要遭人指指点点?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拖拖拉拉这么久,态度模糊,举止暧昧,他到底要干什么? 难道他不要那块地? 那她身上还有什么是他要的? 以他呼风唤雨的地位,他要什么没有? 她手上除了那块地,也就这半年赚了四百多万,可这个数字对于他来说恐怕不值一提。 她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他到底要什么? 难不成,他要她的人? 呵呵,想起这个理由,她就想笑。 都半年没见了,彼此都生分了,他早就找到了新欢吧。 以他那旺盛的需求,一天能要几次,他能忍得了半年? 打死她都不信。 “这才半年的功夫啊,小正太五官已经长得如此英俊突出,长大了还得了?” “和他爹真的有得一拼啊,这颜值,真是迷死人不偿命……” “小正太从小缺妈,你们说他会不会缺母爱?长大了会不会爱上比他大很多的女人?那我岂不是有戏?” “呵呵,你想好事呢你,小正太长大了肯定是个万人迷,到时候漂亮的女孩供他挑花了眼,还会看上你这种徐娘半老的……” “你说谁徐娘半老?” “说你。” “你才徐娘半老……” 旁边几个年轻女孩从对着傅丞睿流口水再到嘻笑成一团的声音。 乔暮听了在想,今天是元旦,傅丞睿的生日,和她那个夭折的孩子生日很靠近,记得那年也是这样一个冬天…… “你送什么生日礼物给睿儿?”耳朵里钻进傅景朝询问她的声音。 乔暮眨眨眼,压下心头的钝痛,挤出一丝笑看着傅丞睿说:“我送的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 与宾客送的一个个精美昂贵的生日礼物比起来,她的那盒拼图不过才花了五百块钱不到,又怎么好意思提起? 傅丞睿小脸蛋上没什么表情,转向身后的堆积如山的礼物,准确的指向角落里的一只礼物盒,那正是乔暮送他的生日礼物。 乔暮一愣,转而一股激动涌上心头,原来小睿睿不是对她的礼物不上心,原来他记忆力这么好,这么多形形色色的礼物,他只看了一眼,竟然把她送的礼物外包装记得这样牢。 “睿儿。”傅芷荨走过来,脸上恬静的微笑,“你爷爷奶奶叫你过去,宴会马上开始了。” 傅丞睿很正色的点点头,跟着傅芷荨走了,没再看乔暮一眼。 乔暮心头说不出来的酸楚和难受,小家伙不再是半年前那个软萌可爱,看到她就有点腼腆又开心的小睿睿,取而代之的是这么一个面冷心热的小家伙。 不知道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她此时此刻的心情似乎更像一个家长,孩子小的时候希望快快长大,等真正长大了,又怅然若失,感觉自己不再被孩子需要…… “走,我们也过去。”傅景朝改为搭着她的肩,亲密的揽着她往傅丞睿的方向走去。 乔暮感觉终于不那么被他勒得难受,不自在的推他:“要去你去,我不去。” 傅景朝大手一收,她身体往他怀里贴了贴,眯眸低语道:“由不得你。” “傅景朝,你到底什么意思?”乔暮此时顾不得旁边很多双眼睛的注视,嗓音压低愤愤道:“别忘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谁跟你说的?”傅景朝缓缓低笑。 她想也不想道:“是你自己亲口承认的,说你会考虑。” 傅景朝深沉的眸中蓄着冰凉的温度,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嗓音:“我只说会考虑,但没说会答应不是吗?” “什么?”乔暮简直不敢相信她的耳朵,怔怔的问。 有侍者经过,傅景朝伸手取了一杯酒过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细长的杯身,长腿迈着沉稳的步子搂着她往前走:“意思就是,我一天没答应,你一天还是我的女人。” “傅景朝,你无耻!”乔暮恼怒起来,“那这半年算怎么回事?你音信全无,我发你微信你不回,我打你电话,你不接。你这样等同于默认分手你知道吗?” “我怎么没觉得?”傅景朝轻啜了一口红酒,光影在俊脸上重叠,低头重重的在她脸上亲了亲,薄唇没有离开,贴着她的耳骨低哑的笑着:“你这怨妇的口气是在怪我冷落了你?要是这样的话,我同意你生气。” “什么叫你同意我生气?”乔暮听这口气就气不打一处来,纤长的睫毛细细密密的颤抖:“傅景朝,你别弄的一副不可一世皇帝般的口吻,明明就是你在耍阴谋诡计,我告诉你,反正在我这儿已经当成你默认分手了!” “你当成是你的事,我没当成就行了!”傅景朝愉悦的笑,大手坚定不移的搂着她往傅家人方向走去。 乔暮心里明白,如果她今天过去了,接下来又会和他牵扯不清。 这半年来她的日子过得充实而忙碌,她不想再看到他,再想起来爷爷的去世与他有关。 “我不要去。”乔暮身体往后仰,死活不肯往前。 傅景朝眯起黝黑的眸双,不容置疑的嗓音道:“暮暮,今天是睿儿的生日,你难道忘了他最喜欢的人是你吗?比喜欢我这个父亲还要喜欢你!你冷落了他大半年,今天是他的生日,你忍心不给他庆生,就这么走掉?” 乔暮无法说出话来,他用傅丞睿的名字扼住了她的喉咙,是啊,那孩子曾经那么依赖她,在傅中曦的满月宴上,那么多傅家人在场,他独独跑过去和她坐在一起,他对她真的是单纯的喜欢。 他把他缺失的母爱寄托在她身上又怎么样,外面那么多女人想靠近他,他都不肯,他只喜欢她,单纯的,执着的喜欢着她。 那是一颗金子般的心…… 那么单纯,善良…… 今天是他的生日,她怎么忍心辜负。 “什么叫……我冷落了他大半年?”乔暮揪住他的袖口,想问清楚这个问题。 “你自己想。”傅景朝明显不想告诉她,搂着她脚步未停。 乔暮没再反抗,她拧眉寻思,突然想通了什么,盯着他:“你没把我的新手机号码告诉他?” 傅景朝懒懒的侧眸看她一眼:“你觉得可能吗?” “那是为什么?” “你自己问他。” 乔暮:“……” 走了几步,乔暮转头想掰开他搭在她肩上的大手:“你能放开吗?我自己能走。” 实际上她也不过是试探的说一句,也没指望他能听她的,毕竟这个男人一惯不可一世,霸道强硬,我行我素。 没想到,这次他倒一反常态,松开了手,随即不疾不徐的放进西服裤袋中,另一只手好整以暇的托着酒杯,与她并肩前行。 傅景朝气场强大,挺拔的身姿伟岸健硕,冷冽的眸子深邃如海,结实有力的长腿迈着不紧不慢的脚步,像是天地间的主宰者巡视众生。 乔暮走在他身边,不知不觉感到一种心跳加速的……错觉。 对,是错觉。 她的心已经死了。 不会再为他跳动。 成豪被他无情的拿走……爷爷气到发病去世……她对他的感情像流水般一点点流逝掉了。 他既然不要码头那块地,那正好,云深哥说的不错,爷爷要是泉下有知,一定会不高兴的。 就算她拿去卖掉,也不能给他,给害死爷爷的人…… 乔暮胡思乱想,已经来到了傅家人面前。 傅家人十几双眼睛盯着她,除了齐霜和傅瑾唯夫妇,其它人都有点冷脸的意思。 乔暮淡淡一笑,她没做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的,她也知道他们不欢迎她,将她与他们站在一起当成了她想上位的手段。 无所谓。 她只为傅丞睿而来。 其它的不重要。 她对进入傅家永远没有什么兴趣。 也就没什么想讨好他们的欲望。 问心无愧,做自己就好。 乔暮淡然的站在傅景朝右手边,而她的右手边是角落,下面有宾客在哄笑议论。 “看傅家人看到她没一个好脸色,她居然恬不知耻的凑上去了……” “要是我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台下,有两个摄影师架着单反准备拍照,这是傅家的传统,生日宴会上要先合照留纪念,再开始宴会。 乔暮看到摄影师的时候,脚步下意识的想往角落里站,打算先下台,等拍好照再上来。 谁知,傅景朝一把抓住她的手,当着所有人的面突然把她搂到怀里,并且推到了他的左手边。 如此明显的重要位置,这下下面没人敢说话了。 闪光灯一连闪了好几下,摄影师按下了快门,将这一刻永远定格。 合影结束,傅景朝放开了手,乔暮侧身发现了站在后面的苏璇,她手里抱着已经七个月的傅中曦,粉嫩的小脸蛋可爱极了。 乔暮情不自禁的伸手握了握傅中曦的小手,冥冥之中似有感应,小家伙小手一紧,握住她的食指,看着姐姐居然咧起小嘴笑了。 这一刻,乔暮心里激动不已,嘴里无意识的逗着小家伙:“曦曦,真乖,再给姐姐笑一个。”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苏璇脸色变了变,众目睽睽之下没说什么,只尴尬的笑笑,转手把傅中曦交给了旁边的保姆。 旁边,傅芷荨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半年过去了,傅家也办过不止一次家宴,景朝哥的身边也不再有乔暮的身影,她和所有人一样以为乔暮成了过去式,没想到今天在傅丞睿的生日宴会上会再见到乔暮,而且景朝哥对她一如既往的宠爱有加。 乔暮眼下正当红,网上、手机上的朋友圈,身边的人越来越多的谈论到她,很多女孩模仿她出席活动或是综艺节目的穿着打扮,她俨然已经成了一个大明星。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苏璇和乔暮这对心机母女对男人饥不择食,妈妈老牛吃嫩草,女儿勾引继父的叔叔,乱七八糟的关系,光想想就让人泛恶心。 这么恶心的一对母女,应该让她们曝光,让所有人知道她们的嘴脸有多丑陋。 乔暮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不着痕迹的走开了,不过她没太放在心上,现在很多年轻女孩不喜欢被叫老,见到可爱的小宝宝总自称姐姐,她这么说不会引起别人太大的注意。 …… 宴会进行了一个小时,傅家人四散在宴会大厅,傅丞睿被几个同龄小孩拉到一边去了。 乔暮走哪儿,傅景朝就亦步亦随的跟到哪儿,给人的感觉却是形影不离,情比金坚。 乔暮想走,她看到齐霜和傅司宸在不远处,想去和齐霜打个招呼,再跟傅丞睿说一声,然后离开。 傅司宸修长的手扣在齐霜的纤腰上,占有的意味很浓,两人贴得很近,他低头附耳说了句什么,齐霜清冷的脸色变了变,咬咬唇,把脸别到一边。 有几个宾客从眼前走近,乔暮再看的时候,那儿已经没了傅司宸和齐霜的身影。 乔暮决定先去和傅丞睿说一声,“小睿睿,暮阿姨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傅丞睿坐在一堆同龄人中间,抬头漠然的看她一眼,没点头,也没回应,低头继续和小伙伴玩国际象棋。 乔暮心中一堵,她这次清清楚楚的瞧出来,这孩子在生她的气。 傅景朝薄唇在她耳边吹气,低笑的嗓音催促道:“可以走了?嗯?”似乎她的离开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 乔暮全身都僵硬了,她怎么把这个男人给忘了。 也好,今晚没有单独相处的时间,刚好和他把话说清楚。 刚这么想,腰上蓦然多了一只暧昧火热的大手,单薄的礼服完全无法阻挡住男人如烙铁般滚烫的掌心,烫得她一阵战栗。 乔暮皱眉,抬眼对上男人灼热的目光,心脏莫名蜷缩了一下,他的目光太过于赤裸、肆无忌惮、虎视眈眈,她吞了吞口水,清楚的明白,要是今晚和他单独相处,她肯定逃不了。 “我……我要去和齐霜说一声。”乔暮往旁边缩了缩,想拉开距离,他的手却像胶带,紧紧的粘着她,高大如山的身体也跟着贴过来,“你确定你现在要去找她?” 第153章 不让我进去,那让我在这里亲你? 乔暮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等她顺着齐霜和傅司宸消失的侧门找过去的时候,听到里面走廊角落里传来男女间的喘息才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 齐霜和……傅司宸…… 乔暮尴尬的关上门时在想,这两人也真是,正常夫妻,搞的跟偷情男女似的。 “怎么不进去?”傅景朝盯着乔暮,语气中噙着一丝笑。 乔暮看着明知故问的男人,拍开他的手,有些不自在的说:“我去洗手间,你别跟着我。” “刚好我也要去。”傅景朝不由分说的握住她的小手。 乔暮连忙挣扎的抽手:“你去你的,我去我的,不顺路。” “怎么不顺路,男洗手间就在女洗手间隔壁。”傅景朝拽着她,手臂力道惊人。 乔暮不好意思和他继续拉扯,她手上拿着搭配礼服的手包,也被他抽走了。 两人出了宴会大厅。 乔暮进了洗手间,前脚刚进去,后脚就见男人跟着要进来,她顿时有些急了,手推着他说:“不行,你不能进去。” “不让我进去,那让我在这里亲你?”傅景朝朝她迈了一步,大手圈在她腰肢上,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的粉唇。 乔暮脸色变了一变,她就知道这个男人跟过来没安好心:“正经点可以吗?今天是你儿子的生日宴会,你在这里胡来就不怕被人知道?” 说这话时她语气低弱,以她以往的经验,这男人压根不把这些世俗眼光放在心里。 “你以为我在乎?”傅景朝眸色加深,薄唇刚一贴上她的唇,触电般的感觉蔓延到四肢百骸,令两人几乎同时身体一震。 两人许久未曾这样亲密,傅景朝收紧手臂圈住她的身体,火眸盯着她的唇瞬间吻了下来。 乔暮这一刻大脑麻痹着,不能思考,眼见不可避免的即将迎来一场热吻,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然而,手机震动的声音传来。 箍在她身上的力量消失,等她睁开眼睛,只看得到傅景朝走到外面的走廊打电话。 头顶的灯光照下来,他低着头在听电话,不知道电话内容是什么,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渐渐蔓延起阵阵的森寒之气。 见他即将讲完电话,乔暮急忙收回目光,钻进洗手间。 十多分钟后,乔暮再出来,外面已经不见了傅景朝的身影。 她以为他进了洗手间,看来这是她溜走的最佳时机,偏偏抬起的脚步却怎么都迈不开。 乔暮,你是不是犯贱? 她暗自掐了把大腿,这才急忙离开。 不知道路怎么走,她照着之前条条大路通罗马的概念,顺着前面的走廊走,不想又路过大厅,敞开的门内她赫然在一群宾客中看到了傅景朝的身影。 他哪里是进了男洗手间,分明就是招呼都没打一声,直接回了宴会大厅。 傅景朝被一群衣前光鲜的男女围着,他的身边站了一个长腿美女,妆容清雅,微微侧脸看着他,那眼神中掩饰不住的仰慕与迷恋。 她看到傅景朝亲手给那个长腿美女取了一杯红酒,两人举止亲密的碰杯。 他说“我很忙,没空躲你”,果然是好忙啊。 乔暮心脏处传来剧疼,宛如被什么东西刺伤一般。 有侍者发现门开着,过来准备关门,见到乔暮傻站在门外,便说:“乔小姐,您是要出去还是进来?” 乔暮回过神来,摇摇头,转身继续向前走。 酒店门口,乔暮没料到乔云深会过来接她:“云深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乔云深指着手机先说了一句:“你上微博了。”紧接着又说了一句:“乔昀找到了。” 宴会大厅。 傅景朝啜着酒看一眼和小伙伴玩国际象棋的傅丞睿,罗泉悄无声息的靠过来:“傅总。” 罗泉似乎有话要说。 傅景朝分别朝身边的宋向晚和房舒潼颌了下首,视线淡淡从房舒潼身上掠过,在宋向晚脸上定了定,说了一句“失陪”,转身离开。 房舒潼脸色白了白,看了一眼身边满脸羞涩的好友宋向晚,懊恼不已,暗怪自己今晚不该带着宋向晚来给自己壮胆,这下好了,胆没壮成,倒让傅景朝的注意力全被宋向晚吸引住了。 离开喧闹的宴会大厅,傅景朝来到楼上私人套房。 “傅总,成豪那边出事了。”罗泉关上门,神色紧张严肃:“有人走漏了风声,把那件事捅到了新闻媒体那儿,现在网上已经开始有言论出来了。” 傅景朝立在窗前,手中托着高脚杯。 罗泉看他这样,猜测道:“您已经知道了?”转而一想,也是袁云煦那小子的消息总是比他灵,既然大老板知道了,那这事应该还在大老板的控制范围之内。 傅景朝静了片刻等于是默认了罗泉的猜测。 罗泉看着傅景朝高大的背影,又问:“我认为当前要马上安排人手趁事情还没有扩散开来,把网上关于成豪的消息全部删除。” 傅景朝把玩着手中的高脚杯,缓缓冷声道:“不用,你什么也不用做,只要盯着网上的动静,看看背后的人把这件事最终引向哪个方向即可。” 这倒是的。 罗泉点头,凡事事出有因,对方把成豪的事捅出去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件事与三思会一定有关系。 “三思会那边有什么最新消息吗?”罗泉最关心这个问题,他和袁云煦有分工,他负责白道商界这块,比如成豪这边的调查,袁云煦负责黑道,三思会的残余势力是最近几年的重头戏。 “有了进展。”傅景朝侧过身,皱着眉头,刚要说话,罗泉发现了傅景朝西装裤袋鼓鼓的,隐隐有一枚漂亮的珍珠挂扣落在裤袋外面,看上去像是女人的东西。 傅景朝顺着罗泉的视线也看到了裤袋里的东西,伸手拿了出来,是一只纯白色的女士手包,属于乔暮的东西。 当时在洗手间门口他拿在手里不方便,随手放在裤袋里。 傅景朝黑眸沉暗,转手把手包递给罗泉:“替我还给她。” 前阵子被乔暮的夺命连环call有点弄怕了,罗泉实在不想接:“要不,您还给乔小姐?” “让你还回去就还回去,哪这么多废话!”傅景朝眉头一蹙,失去耐性,甩手把手包朝罗泉扔了过去。 几年的兵不是白当的,罗泉身手矫健的接了个正着,看着手中皮质柔软,样式精美的女士手包,欲言又止,最终没能忍住的说:“傅总,成豪的事乔小姐说不定现在已经知道了,我这时候送东西过去,等于是撞枪口上,她要问起来,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傅景朝眸色深寂,重新面朝窗外,啜饮完杯中的红酒,低头熟练的点了支烟,吸了好几口,从他甩手搁打火机的动作来看,整个人很烦躁。 傅景朝转身扫了罗泉一眼,一脚踹过去:“你他妈的是不是要我教你怎么说?” 连粗口都暴上了,看来真的很暴躁嘛。 罗泉装疼,咧嘴揉腿:“您说,我听着。” 罗泉这些年跟在他后面当助理,表面上严肃正经,一丝不苟,其实在摸爬滚打中也练就了一身打太极的本事。 傅景朝的脸又阴又沉:“你小子敢跟我耍花招。” “我哪敢。”罗泉大喊冤枉,“您要我对付别人,那我没话说,可您要我应付你的心尖宠,我是真的应付不来。” 傅景朝听着“心尖宠”三个字面无表情的脸部线条紧了紧,没有多余的情绪,继续抽完剩下的半包烟,伸手道:“拿来。” 罗泉赶紧交上烫手山芋。 傅景朝低头拉开手包,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一看里面只有一部手机,其它的证件之类的都没有。 罗泉也看到了,灵光一闪道:“乔小姐手机在这儿,要不要找人悄悄在她手机里装上定位追踪软件?”接收到男人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来,罗泉咽咽口水,赶紧道:“我的意思是,夜皇会所那件事针对的是您和乔小姐,如果在她手机里装上定位追踪软件,那她以后的行踪咱们可以掌握。万一有个什么绑架什么的……” 男人的眼神已经转变成了杀人的狠戾,罗泉再也说不下去了,直接低下头。 傅景朝骨节分明的手指将烟掐在烟灰缸里,空气中安静了半晌,他转手把手机扔进手包里,递给罗泉,摆了摆手:“还不去做。” 大老板这心思转变得太快,罗泉忙不迭的接过,赶紧出去找人办事。 傅景朝又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喝完放下酒杯,听到门在响,一抬头,穿着晚礼服的女人朝他走过来,精致的眉目上满是嗔怒,踩着高跟鞋朝他走来:“傅景朝,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他眯起墨眸,薄唇泛出浅笑,下意识的张开双臂去抱她。 脚步往前,一触到她的身影,她瞬间消失了。 甩了甩头再抬眼,眼前是明亮的房间,四周是豪华的套房风格。 傅景朝闭上眼,重重的捏着自己的眉心。 他醉了。 …… 乔暮当晚一扫落寞的心情,变得非常兴奋,晚上睡觉前她跑下楼去找乔云深。 乔云深在客厅接电话,嗓音温和,声音不高,一口流利的英文。 云深哥在国外这几年,英文流利很正常,乔暮没觉得什么奇怪,等她走近,发现不对劲,不是英文的发言,不知道是哪国语言。 乔云深是从落地窗反射的影子发现乔暮站在身后的,他星眸微闪,匆匆与电话里的人说了两句,手机边收进口袋,边看她:“怎么不睡觉?” “我睡不着。”乔暮一直在想他在路上告诉她的好消息:“昀儿真的找到了吗?我感觉我在做梦。” 灯光柔和,衬着乔云深儒雅英挺的脸庞,察觉到她的不安和担忧,他微微一笑,走过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倒也是,云深哥从没有骗过她。 乔暮脸上绽露出笑容:“那你什么时候接昀儿回来?他长大后是高是胖?是矮是瘦?这些年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乔云深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秀美绝伦的脸蛋,她的暮暮今时不同往日,变成了炙手可热的女明星,身后拥有了一大批粉丝,他看过网上对她的评价,居然男粉丝比女粉丝还要多,可见她真的很受欢迎。 “云深哥?”乔暮发现乔云深盯着自己神游,放在她头上的手不知不觉中抚上她的脸颊,还有他的脸也靠过来,近在咫尺的眼神柔和,却依稀有不一样的情绪。 莫名的,乔暮耳边回荡起一段曾经傅景朝的对话。 “别说他是你堂哥,就算他是你亲哥,只要对你有所企图的男人,我一样不客气!” “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云深哥对我有意思?” “不是‘以为’,是肯定。” “你别乱讲,云深哥对我像妹妹一样,以前在乔家,他对我一直很照顾。” “妹妹?你们有血缘关系?” 记得那天她和傅景朝大吵一架,那是他们有史以来第一次吵架。 当时他的语气和眼神那么尖锐,她觉得他想法肮脏,玷污了在她心目中的哥哥形象。 眼下云深哥像恋人般亲密靠近她的脸,仿佛下一瞬间就要吻上来,空气中流动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乔暮侧身慌忙躲开他的手。 乔云深眨了眨眼,像是回神,不着痕迹的站直了身体,宠溺的捏她细嫩的脸蛋,语气有些哭笑不得:“你的问题太多,我都不知道要从哪一个先回答起。等过两天你见到他,自己问他。” 乔暮借机伸手揉鼻子,以躲开他的手,心中的怪异感滚雪球越滚越大,她不知道为什么不敢看他,怕再从他眼中看到不想看到的东西。 当然,也许是她多想,看错了。 “哦,我知道了,天不早了,我上楼睡了。”乔暮低头匆忙后退,转身飞快的跑上楼。 一路望着她的小身影消失在楼梯,乔云深放在口袋里的拳头收紧。 夜静无声,远处的山被朦胧如银纱的月光笼罩。 乔云深将手机拿出来,习惯性的按了几下,一个地图出现在屏幕上,显示出来的是这座别墅,但他没有看到平常看到的定位点,整个地图上是空的。 明明乔暮在别墅,却没有定位点,这说明什么? …… 乔暮这一夜做了许多的梦,一会梦到昀儿,哭着喊她姐姐。一会梦到傅景朝,捧着她的脸想吻她,下一秒,他突然转身,走向一个大长腿的美人,抱着对方热吻起来…… “不要……” 乔暮大叫着醒了,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时间好象不早了。 怎么睡这么久? 她用袖口抹了抹额上细密的汗,顺手去摸床柜上的手机。 咦,没有。 她抬头一看,真的没有。 手机呢? 她下床去洗手间,再回到房间,里里外外转了好几圈,才发现自己手机不见了。 等等…… 昨天她记得去参加宴会前,手机放进手包,整个宴会上手包都没离开她的手,只除了在洗手间的时候好象被……傅景朝给拿走了。 傅景朝? 乔暮想到这里,匆匆洗漱,换了衣服下楼。 楼下客厅有电话,她拿起来只拨了一个数字“1”,其余的号码根本记不住。 可恶! 乔暮搁下手机,垂头丧气的坐在沙发上。 “怎么了,大清早的这么生气?”乔云深一身灰色西装,臂膀里搁着一件黑色大衣走过来,宠溺的低头看着她问:“谁惹我家暮暮?告诉我,我给你出气。” 又是这样的眼神和语气。 乔暮以前不觉得,昨晚之后总感觉云深哥看着她的眼神透着不同寻常的温度。 她抿唇笑着说:“没什么,起晚了,早上晨练的计划泡汤了,有点烦躁。” “这点小事值得这么生气?真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乔云深伸手过来,她本能的躲闪,乔云深挑眉看她,他的手却是伸向她旁边的电话,原来电话没搁好,他动手搁好后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暮暮,你怕我?” “没有啊。”乔暮努力装得若无其事。 乔云深手机在响,他看着来电显示,行色匆匆的拿着电话进了书房。 乔暮起身回到楼上,换个角度想想就算傅景朝说得对,云深哥喜欢她超出了兄妹关系,但是云深哥从来没有做她不愿意的事,也没有占她便宜,非常绅士。 这点与傅景朝比起来不知道好多少倍,所以她其实没必要躲云深哥。 可,她一想到他对她是男女间的那种感情,她全身都在冒鸡皮疙瘩,看来这里她是不能住下去了。 乔云深处理完电话,再次走出书房,外面传来行李箱滚轮的声音。 “云深哥,你要出去啊,刚好带我一程。”乔暮笑眯眯的拍拍手中的行李箱:“在你这里打扰你很久了,我也要回我的小窝去了。” 乔云深双眸缩紧,疾步走过去:“暮暮,你可以一直住在这里,没人赶你走,是不是这里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哪里不行,你告诉我,我让他们去改。” 昨天回来的路上,她说最近档期空下来了,要回来住几天,他高兴得很,结果只住了一晚,她却说要走。 他眼中的急切和关怀展露在面前,乔暮笑容未减:“没有啊,云深哥,你这里挺好的,只是那套公寓怎么说也是我住的地方,好久没回去了,还得收拾打扫什么的,再说那里离公司也挺近,这几天公司还给我安排了表演课充充电,我来去也方便一些。” 这个理由,乔云深无法反驳。 第154章 郎才女貌,登对极了 上午将近十点,乔云深开车从公寓大楼后门进去。 乔云深给她拿行李箱:“我送你上去。” 乔暮点点头。 公寓里,到处是灰尘,乔暮忙着收拾。 乔云深皱眉:“别忙了,请个家政人员过来。” “没事。”乔暮拿着抹布到处擦:“我下午才有课,刚好这段时间可以把卫生弄一下。” 乔云深正要说什么,又有电话进来。 他走到阳台接听,乔暮在屋子里继续清理灰尘。 拿着脏抹布到水池那儿清洗的时候,乔暮望着阳台上乔云深接电话的身影,有种似曾相识的画面感,貌似以前也有这样一次她在屋里收拾,云深哥在外面接电话,那天他也是这样,一接电话就往阳台跑,把落地窗关得很牢,听不见他电话的内容。 云深哥在国外那几年究竟在做什么? 他说做生意,做什么生意他从来没说。 如果他在国外做生意,做得很大,他又怎么有空进乔氏集团?还是从低层做起? 好象这些,她都没问过。 乔暮恍然意识到,围绕在云深哥身边的谜团很多。 “暮暮。”乔云深在外面喊她。 乔暮答应一声,从洗手间里伸出头:“什么事?云深哥。” “我手机没电了。”乔云深举了举自己的手机,不露声色的说:“你的手机借我打个电话。” 乔暮:“我手机不在身上。” 乔云深一脸问号:“你手机忘在别墅了?” 乔暮摇头,“不是,我手机昨天参加宴会的时候忘在傅景朝那里了。” 乔云深看着她,拧着好看的眉头道:“暮暮,你不是说你们断了的吗?怎么又在一起?昨晚你参加那个小朋友的生日宴会,我不会怪你,因为你心地善良,同处在一个屋檐下对那孩子也有感情,但是你不应该和傅景朝藕断丝连!” 乔暮怔怔的盯着乔云深,明明是微笑的一张脸,眼神也似乎和平日一样温和,可无形中却像针尖般锐利刺人。 乔暮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找到声音说:“我没和他有什么……是他老缠着我,后来我没理他,走掉了。” “这就好。”乔云深轻描淡写,没再多问什么,转了话题,朝乔暮道:“有充电器吗?” 乔暮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型号,国外的牌子,她的是国产手机,摇头说:“你和我手机型号不一样,有充电器也充不了。” 乔云深貌似真有急事,点点头说:“我公司有充电器,先走了。” “哦,好。”乔暮送他到外面,等乔云深进了电梯才回来。 乔暮将公寓彻底清理干净,肚子开始叫唤,没有手机,叫不了外卖,冰箱里什么也没有,她这时迫切想念自己的手机。 有人敲门,齐霜站在门口,手中拎着几袋食物:“吃了吗?” “没呢,你来得刚刚好。”闻到香味乔暮馋虫一样跑过去,齐霜带了一大包炸鸡排、炸鱿鱼、鸡爪、奶茶,乔暮迫不及待的解开用竹签叉了一块鸡排扔进嘴里:“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也是碰运气。”齐霜打开奶茶,递了一杯给乔暮:“没想到你真的在这儿,你没去你堂哥那儿住?” “我刚……搬回来。”乔暮往嘴里不停的塞食物,这半年拍戏天天吃盒饭,要么吃的就是非常清淡,像这些油炸食物身为经纪人,大喊保持身材就是保住饭碗的齐霜严防死守,不让她碰。 今天齐霜倒是难得主动把这些油炸食物送上门,实在是匪夷所思。 齐霜进门先找了遥控器,两人坐在沙发上边吃边看电视。 调好的频道里正在播放一条财经新闻:“上午八点,汉皇娱乐对外发布通告,将无限期延迟上市,令大量股民非常失望。据悉,去年汉皇娱乐高调宣布即将于年底上市,之后推迟,这次再推迟成无限期被专家解读为汉皇内部管理出现问题……” 乔暮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盯着齐霜说:“汉皇真的管理方面出了问题?傅司宸有没有说什么?” “你信这个新闻?”齐霜反问。 乔暮:“……” 她喝了一口奶茶,拿肩膀撞齐霜的:“到底是不是?” “当然不是。”齐霜拿起遥控器调了台,“据我从傅司宸电脑里的报表情况来看,刚刚过去的一年汉皇盈利五十多亿,你说有没有出现问题?” “那为什么没上市?”乔暮百思不得其解:“还是无限期的那种?” 齐霜摇了摇头,放下遥控器,电视上跳为下一条新闻:“昨晚网络上开始流传一则‘成豪’涉嫌洗黑钱的微博,微博中称‘成豪’十多年前成立最初便是以洗黑钱为目的,目前累积金额达上亿。该公司于半年前被东城集团收购,此举被大量网友说成是东城集团也想通过‘成豪’进行大量洗黑钱,到目前为止,东城集团官方没有任何回应。目前警方已经介入……” 成豪洗黑钱? 怎么可能? 乔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睁大眼睛盯着电视,电视里出现一名正襟危坐的专家:“对于东城集团收购成豪洗黑钱的说法,我认为非常不合理,洗黑钱的方法有很多,东城集团如果要洗黑钱,不需要大张旗鼓的去收购一家公司,这种做法完全没有逻辑可言。在这里,我认为大家关注的重点应该是成豪十年前成立时洗黑钱的目的,那些黑钱从何而来,成豪的法人代表是谁,等等一系列的问题……” 齐霜放下手中的奶茶,看到这里出声道:“成豪是乔老太爷在世的时候创办的吗?我听说好象是为了纪念你爷爷才取名成豪,怎么会和什么洗黑钱搭上关系?我有点不敢相信。” 乔暮茫然无措:“我也不知道,爷爷说成豪是留给我的嫁妆,爷爷死之前被傅景朝拿走了,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那你要不要问下傅景朝?” “你手机借我。”乔暮拿过齐霜的手机,低头翻找通讯录,齐霜的手机里没有存傅景朝的电话号码。 齐霜抽走手机:“我来吧,我先打电话问傅司宸要下傅景朝的号码。” 要到了号码,乔暮接过电话,没人接。 又是这样。 乔暮转而拨自己的号码。 罗泉的声音传来:“乔小姐。” “罗助理,我不管你说什么,让傅景朝接电话。”乔暮受够了被戏弄,一张口就满含怒火。 “傅总在开会。”罗泉无奈的声音传来:“等他开完会我会跟他说的。” “他不接我电话是吗?那你把我手机送过来。” “乔小姐,傅总真的在开会,我会替你转达的,大约再过半小时就能结束。” “你……”乔暮只说了一个字,那头就挂了。 挂完电话的罗泉长叹一口气,旁边的秘书问他:“泉哥,谁的电话?” 罗泉一脸的烦恼:“别提了,大老板女朋友的。” 秘书嘴巴张成o型:“昨晚大老板和女明星乔暮共同出席小少主的生日宴会,网上晒出来的照片郎才女貌,登对极了。” 是登对极了,可也折腾极了。 罗泉身为知情人有苦说不出,像这种黑脸只能他唱。 走回助理办公室,罗泉拨了一通电话,直接对那头的人吼起来:“你他妈的感冒好点了没有?” “好……好多了,咳咳……”电话里说话的人忙不迭的答应,声音还有些咳嗽。 “没死就成,傍晚我去找你,今晚务必把东西给我搞定。” “好的……咳咳……” 罗泉嘀咕了一句,扔了手机,靠进办公桌后面的椅子里,抚额盯着乔暮的手机,干脆关机。 傍晚,城北某科技公司。 罗泉站在一个飞快的操作笔记本的技术男身后,那技术男把手机还给罗泉:“罗助理,这部手机里被人暗中装的定位系统被我取消了,我重新装了您让我装的定位软件。” “有没有查到是谁在这部手机里装的这种?” “能。” 只见那技术男在一行代码上飞快的敲打,不到三分钟就查了出来,指着上面的ip地址道:“对方在这个地方,从地图上看好象是座私人别墅。” “能查到这座别墅的主人是谁?” “那得侵入住建局内部系统。”技术男嘴里说着,不一会就攻进去了,读出了里面别墅登记的名字:“是一个叫乔云深的人。” 乔云深? 罗泉若有所思。 很快,罗泉拿着手机来到最里间的办公室,发现袁云煦也在里面,两人打了招呼,他将刚才技术男说的事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袁云煦听出了端倪:“老大,之前我们不是怀疑乔小姐六年前的档案被人为的消除了吗?这个乔云深藏得倒挺深,咱们之前一直没注意到他,如果仔细分析,他好象最有可能。这些年他在国外听说做生意,赚了不少钱,绝对有能力和有手段把乔小姐的那些档案掩盖掉。” 傅景朝一言不发,摩挲着手中的手机,下颚线条绷得很紧。 袁云煦接着问:“要不要查查这个乔云深?” 罗泉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经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个乔云深不一般,他没事在乔小姐的手机里装个定位系统干什么?他以乔小姐的哥哥自居,两人兄妹关系不错,如果我是他完全可以直接告诉她,我担心妹妹的安全,给妹妹装个定位系统,可是他偏偏什么没说。这就有猫腻了。” 袁云煦赞同的点头:“依我看,这个乔云深装定位系统不仅仅是对乔小姐有男女之情,更深层次的可能是他要对付的人是老大。” 两人齐齐把目光转向傅景朝。 傅景朝正在点烟的动作顿住,慢了好几拍才继续用打火机点烟,烟雾散开,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第155章 我与傅先生已分手 与此同时,乔暮上完课从汉皇出来,齐霜陪着她,两人在附近的餐厅解决晚饭。 照例从后门进去,乔暮和齐霜两人边走边说话,齐霜说:“你现在的名气不同以往了,以后出门小心为好,过两天我跟公司给你申请两个保镖……” 话才说了一半,前面路灯旁边的一颗矮树里突然蹿出来一个身影,那人穿着黑色卫衣,帽子盖住脸,手上捏着一根棍子,明晃晃的就冲过来。 “啊……小心!” 齐霜一看那黑影明显冲着乔暮来的,大叫的同时,乔暮没反应过来,短短几秒的时候,那黑影就冲到了她面前,而那手中的棍子更往她脸上招呼。 蓦地,不知从哪个角度里钻出来一群黑色西装的人,对着那黑色卫衣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只见那黑色卫衣大叫哀求:“乔暮,我是你的忠实粉丝,我想和你……合个影,你至于这么拽……把我往死里打吗?” 粉丝? 齐霜身为经纪人,极其敏感,急忙对着那群黑色西装大叫:“住手!” 那群黑色西装停下来,齐霜跑过去一看,那黑色卫衣倒在地上,掉在一旁地上的根本不是什么棍子而是自拍杆,另一头没夹手机,在夜色下极易看错。 乌龙一场。 齐霜赶紧走过去把那黑色卫衣扶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以为是坏人,真的对不起……你要不要紧,我们送你去医院?” 那黑色卫衣摆摆手,似乎是真的喜欢乔暮,连忙站起来眼睛盯着乔暮,声音颤抖而激动的说:“乔暮,我是你的粉丝,我和我妈都喜欢你,我能和你合张影吗?” “能,能,多合几张都没关系。”齐霜边说边和乔暮使眼色,乔暮看着那人脸上的淤青也过意不去,走过来无条件的配合各种角度的pose。 “咔——” “咔——” “咔——” 拍了很多张,黑色卫衣很兴奋,手舞足蹈,语无伦次:“谢谢,不介意……我发朋友……圈吗?” “不介意。”乔暮亲切的笑着说。 “谢谢!乔暮,你本人比电视上看到的要漂亮年轻多了,我会粉你一辈子!”那黑色卫衣开心的拿着拍到照片的手机走了。 目送着粉丝在夜色中蹦蹦跳跳的走远,乔暮回头看向旁边站着的一群黑色西装:“你们是什么人?” 那些人面面相觑,表情谨慎,什么也没说,瞬间四散开来,没一会后门就只剩下乔暮和齐霜两人。 “什么情况?”齐霜觉得惊奇:“公司只安排了你每次出席活动的保镖,我没跟公司申请私下保镖啊,也没听傅司宸提到过这件事。” 乔暮先是茫然,随即又想到了某个人。 但可能吗? 他现在连她的面都不肯见,却派了这么多保镖暗中跟着? 他到底要做什么? 她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回到公寓,乔暮看向跟了她一下午的齐霜,“天不早了,你不回家了?” 齐霜往沙发上一坐,打开电视看了两眼才说:“暮暮,我有件事想请你帮我。” “什么事?”乔暮观察齐霜的神情举止,感觉这件事应该很棘手:“你说,我能帮的尽管帮,是不是你家公司那边又缺钱了?我手上有……” “我不是跟你借钱,我是想跟你说,你能不能跟傅司宸说,你想买公司股份。” “买公司股份?我吗?”乔暮有点没摸着头脑。 “对,以你的名义,这半年你通告不断,我跟着也拿了不少抽成,我凑了凑有一百二十万。” 乔暮听明白了,又好象更糊涂了,齐霜这是想买汉皇的股份,但是不想出面,想让她出这个头,但是明显现在不是买股份的时候啊。 “电视里新闻里不是说了汉皇将无期限推迟上市吗?你这时候买股份是不是傻了?” 齐霜犹豫了一下,摇头说:“你别问了,你相信我的话,你可以跟我一起买,全部以你的名义。” “行,我听你的,那我拿一百八十万,我们凑齐三百万怎么样?”乔暮仗义道。 “可以。” 乔暮心里有点没谱:“我明天去汉皇上课,结束后我去跟傅司宸说。可是万一他要问我为什么,我怎么回答?” “你就说你钱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买点股份当投资。”齐霜早有准备。 乔暮点头,记下了。 齐霜把电视调到了某卫视,刚好开始放《五月花开六月雪》,这部被网友称为良心剧的电视剧共七十集,今晚是大结局前夜,随着这部剧即将收官,历经坎坷的何灵与宁霂的感情归属如何要到明天大结局才见分晓。 两集放完,齐霜低头刷微博,微博上对于这部电视剧的剧情关注持续火热,乔暮的演技、权佑健的暖男人设也多次被提起。 齐霜喜滋滋的看完,欣慰的拍乔暮的肩:“今晚的收视率又上了一个新台阶,明晚大结局,记得在微博上多活跃活跃,给大结局造势。” 乔暮一听这个就想起了自己的手机,恨得只能磨牙。 齐霜坐了一会站起来:“前阵子你太忙了,要注意劳逸结合,最近特意给你空了一小段时间,你边休息边上课充电,接下来的通告安排我晚上回去发到你邮箱,你记得看一看。” 乔暮答应下来:“好。” 身为经纪人与艺人,两人这大半年磨合下来,在工作上彼此已经有了很高的默契度。 晚上九点多,乔暮穿着睡衣从浴室出来,她打开电脑,查看邮箱,接下来一整年安排的通告非常满,不过齐霜安排得很合理,主要是拍戏为主。 在邮件附件里有几个剧本,是她接下来要拍的戏,乔暮一眼看中了《待我满身荆棘,许你披上辰光》,这是一本军旅题材的小说,曾经她看过原著,非常喜欢,之前听齐霜说过版权被汉皇买下来了,想不到这么快剧本就到了她的手里。 这是让她先读剧本,再面试,还是直接让她演? 乔暮火速拨了电话给齐霜,确定这件事。 齐霜应该是睡下了被吵醒,声音中有睡意:“我看过剧本,我认为女主角非常适合你,这部军旅题材的电视剧对你也有一定的挑战。不管怎么样一切以你为主,你先看剧本,喜欢的话,你就演,不喜欢的话……” “我喜欢。”乔暮盯着电脑上的剧本说道:“我想演这部。” “你确定?你还没读完剧本。” “确定。” “行,那我明天和上面汇报一声。” “你上面不就是傅司宸吗?你现在在家,直接和他说一声呗。”乔暮实在是喜欢这个剧本,有点爱不释手,不想等到明天。 齐霜停了一会说:“他还没回来。” 乔暮下意识看一眼时间,晚上十点多了,便说:“这么晚了,他怎么还不回家?是不是有应酬?你是他妻子,你应该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没什么要问的,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齐霜显得漠不关心,懒洋洋的,“不说了,我睡了,你也别太晚,熬夜对皮肤不好,你前阵子太辛苦,最近抓紧时间把身体调养回来。” 听着齐霜耐心叮嘱她的话,再想想齐霜对傅司宸态度的冷淡,乔暮一时不知道说什么,随口应着:“呃,好。” 那头齐霜挂了电话。 乔暮盯着手机叹了口气,想回拨过去劝劝齐霜别这么对待自己的婚姻,再一想到她上次提到过这个问题,齐霜根本不听,遂又叹了口气。 关掉邮件,进入微博。 权佑健几分钟前转发了《五月花开六月雪》的官方微博,并@乔暮。 乔暮也转发了权佑健的这条微博,并写上:怀念共同拍戏的日子,明晚继续守在电视机前看大结局。 半年的时间,乔暮的微博粉丝涨到了一千一百万,微博上经常与权佑健互动频繁,随着《五月花开六月雪》剧情和演绎,乔暮和权佑健这对cp,甜蜜日常爆表,一些沉浸在剧中不可自拔的粉丝们称他们为年度最火最令人嫉妒的屏幕cp。 也有另一群不服气的网友在下面留言。 芦苇荡里的小花:“什么也别说了,我只问傅总人呢?@东城集团@汉皇娱乐” 淡定镇守爱情:“傅总已在路上,@权佑健[大笑]请小心。”旁边是一张昨晚傅景朝和乔暮依偎着在宴会上站在一起拍合照的照片。 这张照片昨晚微博上已经有人爆料过,不过仍是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艾米猫:“昨晚我参加了这场生日宴会,拍到了很多真相,大家瞻仰一下。”下面是几套不同的风格照片,第一套是一身礼服的乔暮趴在傅景朝背上,动作不雅的两条腿夹在他腰上,第二套是乔暮和傅景朝穿梭在宾客中,傅景朝搂着她,但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特别是乔暮,皱眉,怒目。看上去像是在低声吵着什么。后两张照片是傅景朝和另一个长腿美女,一张是傅景朝和一个长腿美女碰杯亲昵低语的照片,另一张是傅景朝给长腿美女拿酒杯,两人对视的眼中分明有火花。 这下微博乱了起来。 网友对这三套照片的解读普遍是:傅景朝要分手,乔暮不同意,不惜上演缠人的功夫求不分手;乔暮从哀求转为愤怒,大骂负心汉;傅景朝懒得理会乔暮,旁若无人的和新欢在一起。 nis宝贝:“不是说乔暮昨晚是以女友的身份参加傅总儿子的宴会吗?这是怎么回事?人前秀完恩爱,背后早就分手了?” 安尼:“炒作!绝对是乔暮团队的炒作!真没意思!” 怡粉就是我:“我就看看不说话,坐等真相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乔暮被甩,啪啪打脸,不要太疼!” lu侬侬:“我来扒一扒这个长腿美女的身份,帝都市长的掌上明珠宋向晚,成立千禧集团,创办千禧慈善基金会,‘国内商界女性排行榜’榜上有名,位列第七!妥妥的女强人,又是高干家庭,与傅家门当户对,如果与傅总在一起,那可真是商界的一段佳话。” 怡粉就是我:“这么说乔暮被取代了?啧啧,傅总是明智的,女明星嘛玩玩就好,当不成真的,要想娶回家还得是门当户对的……” 对于傅景朝移情别恋的讨论一发不可收拾,还有网友又贴出了几个月前傅景朝和宋向晚一起参加的“国内经济论坛”视频。 台上一排商界大佬,傅景朝和宋向晚坐得很近,主持人提问关于公平贸易环境的问题。 两人一唱一和,回答的观点几乎一致。 网友在下面齐声说两人好配,默契度100%,更夸他们是“商界侠侣”。 微博上热闹,娱乐记者也没闲着,同步在网上放出偷拍到的照片,昨晚生日宴会后傅景朝开车亲自送宋向晚离开,并在宋向晚的单身公寓共度良宵,待到今天早上才离开。 胸口的怒火高涨,乔暮推开鼠标,不想再看微博。 靠进椅子里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假如微博上说的是真的,他真和宋向晚在一起了,她不会介意,反正她早就提出了分手。 她生气和震怒的是傅景朝的态度,他大可以同意和她分手再和宋向晚在一起,可是他现在的态度模模糊糊,既不同意分手,也不肯见她。 他、到、底、要、干、什、么? 手上没有手机,打不了电话,发不了短信,乔暮只能生闷气。 气到躺在床上很久睡不着。 第二天,乔暮一大早醒了,她戴上墨镜、口罩、帽子,到东城集团门口堵人。 东城集团大厦门口有一个喷泉,她找了一个角落缩起来,既能看到门口又能躲开他人的目光。 然而,她打扮奇怪,举止鬼鬼崇崇,反而引起了很多注意。 有上班来早的员工举起手机拍下喷泉后面的乔暮,发到了公司论坛上,有人马上认出来了。 “这个好象是女明星乔暮吧?” “我看也挺像。” 这个帖子不知被谁截图发到了微博上,瞬间引来网友的议论,网友们自动将乔暮的行为归为被抛弃后不死心,想挽回旧爱傅景朝的心。 齐霜早上在网上看到这些消息,打电话没人接,赶紧开车到东城集团大楼前找人。 “暮暮,你已经被人发现了,赶紧走。”齐霜拉起全副武装的乔暮。 乔暮吸了口气,看着周围举着手机录视频的上班族,低头跟着齐霜躲到外面的车内。 齐霜一脚油门,甩开追过来拍视频的上班族,到了前面路口,乔暮按住齐霜放在方向盘上的手,铁了心今天要把事情解决:“霜霜,你别拦我,我今天一定要见他。” 齐霜看看前方的路,再看看乔暮,妥协的把车停在路边,语重心长道:“暮暮,你和傅景朝的事如果处理不好的话会影响你的演艺生涯,你能有今天真的很不容易,以后你的路还很长,千万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 乔暮别脸看着窗外:“不是我不想处理好,是他根本不见我,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我今天才想来个了断。” “那你怎么不去琉璃湾堵人?东城集团大楼下面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乔暮撇嘴:“你没看网上的娱乐新闻吗?他和宋向晚同居了,我去琉璃湾能堵到人吗?” “好象是的。”齐霜点头证实:“昨天我回去的时候对面整个别墅都是黑漆漆的,最近几天傅景朝好象不住在琉璃湾。” 乔暮木然的听着。 “这个宋向晚我见过几次,是房舜妹妹房舒潼的闺蜜,人长得漂亮,懂分寸,家世挺好,却一点不高傲,挺招傅家长辈喜欢的。我婆婆在我面前夸了两次,说是就喜欢这样高学历有头脑有气质的儿媳妇……” 乔暮神色越来越僵,齐霜赶忙改口:“当然了,你比她合适傅景朝多了,你和他是互补,宋向晚和他更像是同类人,他们是有许多共同话题,但……” “霜霜。”乔暮冷冷的打断道:“我现在不关心他和宋向晚,我只关心他和我的事,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究竟要干什么,他这样耍我,让大家看我笑话真的好吗?霜霜,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齐霜张了张嘴,想说又没说出来,在对待感情上,她和乔暮真的很像,爱就爱,不爱就不爱,不喜欢拖泥带水,不喜欢模糊暧昧。 傅景朝这样拖着,吊着,这种行为真的很恶劣。 只是理智告诉齐霜还是不要煽风点火的得好,乔暮在气头上,她和傅景朝的事又被炒得很厉害,一举一动现在都受万人瞩目,乔暮能有今天真的来之不易,每一步都要小心而为。 傅景朝和乔暮不同,他是商界大佬,是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就算他被骂负心汉对他也没多大的影响。 乔暮不同,她是艺人,一旦和傅景朝分手的传闻落实,贴在她身上的标签将是“弃妇”二字。 身处娱乐圈,人设真的很重要,乔暮一直以来的人设都是傅景朝女友,每次和傅景朝的名字出现也多是撒狗粮,乔暮目前为止所有的资源都是来自于汉皇,齐霜不敢想象万一闹绷了,对乔暮将会有多大的影响。 两人在车里说话,车窗被人敲了两下,乔暮转头看到罗泉的身影在外面。 她打开车窗,罗泉朝齐霜点了下头,转而递上手机给乔暮说:“乔小姐,您的手机。” 乔暮接过手机,皱眉问罗泉:“傅景朝人呢?” 罗泉:“傅总今天出差,这会已经上了飞机。” “是吗?”乔暮冷笑,“去国内还是国外出差?” “国内。” “从哈尔滨飞三亚是六七个小时,漓城飞国内任何一个城市都不会超过这个时间。”乔暮一字一字的从牙缝里挤出:“我不管是真是假,我给傅景朝半天的时间,如果半天后他还不联系我的话,我将对外公布我和他分手。” 罗泉:“……” 乔暮升上车窗,对齐霜道:“开车吧,我要去上课了。” 齐霜:“……” 汉皇娱乐楼下。 齐霜把车停下来,看着乔暮:“你真的想好了?” 乔暮轻轻点头,解开安全带下车前说:“等下了课,我会跟傅司宸说买股份的事。” “算了。”齐霜握住乔暮的手臂:“你心情不好,以后再说吧。” 表演课。 整堂课共三个小时,分表演老师讲课、情景命题、学员表演等部分。 乔暮前所未有听得认真,表演的也很认真,不可逃避的是一起学习的艺人不时的会指着她小声议论。 “她和大老板在一起也小半年了吧,这么快就被甩了?真可惜!” “以前多风光,走哪儿都是大老板的光环罩着,现在可好,落地的凤凰不如鸡,你看她绷着张脸,听说今天早上还去集团那儿堵人想挽回大老板的心呢。” “大老板的新欢是那个商界女强人宋向晚,照片上好有气质,听说毕业于国外有名的商学院,优雅与理智并重,我要是大老板我也喜欢这样的,站在一起多配。乔暮就不同了,才高中学历,谈吐就不是一个档次,大老板新鲜劲过了,也就觉得没多大的意思……” …… 乔暮上完表演课出来,卢小梦脸色也怪怪的,她没敢告诉乔暮,她在外面和一帮助理在一起,没少听到难听的话。 乔暮脸上没什么表情,喝了两口卢小梦递上来的保温杯中的水,问道:“几点了?” “十一点。” 乔暮又喝了两口,把保温杯还给卢小梦,抬步去了顶楼。 “对不起,乔小姐,小傅总在忙。”傅司宸秘书道。 “我只说几句话,耽误不了他几分钟。” “真对不起,我就是个秘书,请不要为难我。” “他什么时候有空?” “今天预约都满了。” 乔暮皱起柳眉,为什么她有一种傅司宸也在躲她的感觉? “那明天呢?” 秘书不假思索,像是准备好似的说:“这个月的预约全满了。” 这个月预约全满了? 呵,以前她怎么享受特权,想见就想,现在倒不行了? 傅司宸变脸的速度和他哥一样有过之而无不及。 商人的嘴脸果然都是一样的。 乔暮低头拨了一下额前的刘海,转了声音说:“替我转达一下,我是来和他聊他太太的,如果他还是没空,那就算了。” 傅太太? 秘书迟疑起来,挤着笑说:“您稍等。” 乔暮等了不到三分钟,秘书又回来了,双手放在身前,鞠躬微笑:“乔小姐,小傅总请您进去。” “他有空了?”乔暮讽刺的挑唇。 秘书笑得尴尬:“您请吧。” 总经理办公室。 傅司宸靠在沙发里,膝盖上摆着文件,低头翻阅,听到她脚步声抬起俊美的脸,唇角微翘,散漫的开口:“说吧,跟我说霜霜什么事?” 乔暮扯了扯唇,耸肩道:“你秘书听错了,我没说霜霜,我只是说我想见你,你不肯见,我就找了个借口。” 傅司宸狭长的眼眸眯起,“你想跟我打听我哥的事?” “不是。”乔暮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支票,弯腰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我想跟你商量,能不能买汉皇的股份?” 傅司宸含笑的双眼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张三百万的支票:“汉皇娱乐无限期延迟上市的消息想必你应该知道,这时候所有人都不看好汉皇,你却想买汉皇的股份?到底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 乔暮从容不迫,将齐霜教她的话说了出来:“我不太会理财,这些钱放在账上也是死钱,不如拿出来投资。” 傅司宸慢条斯理的交叠起双腿,语调玩味:“投资有很多种途径,像银行里的理财产品都很不错,你怎么不选?” 乔暮看出来了,傅司宸早就把她看穿了。 果然,傅司宸低下头不再看她,手中翻阅着文件,意味深长的笑着说:“要买股份可以,让指使你的人一起过来,我可以卖给你们,不然免谈。” 乔暮碰了钉子没觉得多难受,今天她在外面所遭遇的远比这个要难堪多了,她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就往门口走。 “我……受伤了……” 门后,依稀听到傅司宸低低的嗓音。 受伤? 他受什么伤? 因为霜霜? 乔暮弄不懂这两口子在打什么牌,一个躲在暗处想买股份,一个早已看穿,非要本人出面。 她甩了甩头,没空理会,也管不了他们的事。 出了电梯,乔暮第一时间给齐霜打了电话,把傅司宸的话转述一遍,齐霜听了长久的沉默,最后说了一句:“我决定不买了,这件事以后不用再提。” “哦。” 乔暮放下手机,来到自己的专属休息室。 接下来她什么事也不做,卢小梦买了饭过来,她也没动过,一动不动的坐在电脑前。 下午三点,乔暮终于动了,她先把早已凉掉的饭吃了,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喝下,再坐到电脑前。 手指敲击键盘,她在微博上打下一行字:“我与傅先生已分手,感谢大家的关心!” 第156章 所有的后果我来承担 打完这行字,她久久的盯着电脑,右手悬空在鼠标上,竟没有一点力气去按发送键。 傅景朝…… 她低声呢喃着这个名字,只觉得心如刀绞,无法呼吸。 直到这时,她才明白,对这段感情,自己有多不舍,多眷恋,多难舍难分。 才明白,原来真正的内心深处,她对他还抱有一丝希翼。 但问题是,眼下她不提分手,两人和分手又有什么区别? 他一再躲她,暗中和宋向晚在一起,他把她一个人放在公众的视线下,任她像个小丑被人指指点点。 这样的日子,她过够了。 她要他一句话,不管是好是坏,是喜或怒,只要他出现,哪怕他承认一句分手,她也不会这样愤怒和失望。 在一起的时候,他对她多好,那么疼她,为什么到了这一步? 是她的错吗? 她早就承认她喜欢他,他呢?几次三番回避这个问题。 在这场爱情游戏里,她更像是个傻瓜,一个早早把心挖出来给他,却得不到他半句真话的傻瓜。 乔暮出神了好一会儿,抹了一把脸上汹涌的泪水,咬唇,右手食指按下了“发送”。 发完,她关掉电脑,转身倒了杯水,渴极了一般仰脖喝下,喝得太快水从嘴边流下来,打湿了身上的衣襟。 一刻钟后,门外响起脚步声,卢小梦猛的推开门,手中拿着手机,结结巴巴的说:“乔小姐,你……你在微博上说你和傅总分手了,是不是真的?” 乔暮捧着水杯坐在沙发上,眼神有些呆滞,眨了眨眼,才回过些神来,嗯了一声。 卢小梦正想说话,听见外面走廊有密集的脚步声,齐霜大惊失色的一路跑过来,奔到门口喘着气说:“暮暮,那条微博……真……真的是你发的?” “对。”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和公司说一声?”齐霜一手按着胸口,平复了一下气息,急道。 “我早上在车里跟罗泉说过的,你也在场。” “我以为你只是说说气话。”齐霜跺着脚:“现在补救还来得及,你马上发条微博,就说你被盗号了,分手的微博并不是你本人的意愿,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不要!”乔暮意志坚定:“这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所有的后果我来承担。” “你知不知道你的这条分手微博一出,你的粉丝会掉多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对公司对你的演艺生涯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齐霜说完,走廊那儿响起一阵脚步声,傅司宸带着秘书正疾步而来。 完了,上头来兴师问罪了。 卢小梦和齐霜对视一眼,同时倒抽一口凉气,齐霜一咬牙,主动迎了上去,挡住了傅司宸的脚步,呐呐的说:“傅司宸,这件事不能怪暮暮……” “让开!”傅司宸冷冷的睨着她,伫立在她面前的修长挺拔的身形透出一种无形的压力。 “傅司宸。”齐霜没有像平常一样在人前撇清关系称呼他‘小傅总’,转为模样哀求,低声下气的说:“她也是被逼急了,你不知道你哥现在对她有多恶劣,不肯分手就这样吊着她,任她被人嘲笑……” 傅司宸从喉间溢出讥讽的笑:“所以,她就可以这样不负责的在微博上公布分手?身为公众人物,身为汉皇艺人更应该遵守职业操守,同时她应该明白她的感情生活一直摊在公众面前,那早已不是她一个人的事,与她的演艺事业,与整个汉皇息息相关,这个道理难道还要我教她?” 他每说一句,向前走一步,不一会就将齐霜逼近了角落。 齐霜的脸色泛白,不敢反抗,不敢回嘴。 傅司宸伸出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俊美的容颜凑近她的脸:“你身为她的经纪人,你应该知道,从她签约到现在不过半年,公司不遗余力的打造她,不惜重金的捧她,最好的资源都紧着她用,她这才红了多久,有什么底气敢这么肆意妄为?公司的投出与收益还没有成正比,她招呼都不打一声,突然发出这么一条分手微博,会给公司造成多大的损失?” 与一开始的疾言厉色相比,此时的他语气简直可以称得上和颜悦色。 走廊角落光线充足,但安静得针落有声,齐霜看着男人唇角的线条酿出讳莫如深的意味,那眼神深不可测得让她看不出究竟是杀气还是真的在笑。 指甲几乎没入掌心的肉里,齐霜听到自己在问:“那你想怎么办?赶尽杀绝,封杀她吗?” 傅司宸低笑起来,这次声音中像噙着怒意:“你这句话提醒了我,她既然宣布和我哥分手,那她就与我哥没什么关系,以前的特权和大好资源她也没有享受的必要。这条微博所带来的影响和后果她必须承担,具体的你可以去看下汉皇与艺人的签约合同,上面有详细的内容。” 汉皇与艺人的签约合同,齐霜身体踉跄了一下,双手下意识扶住旁边的墙壁,参加经纪人培训的时候,培训老师要求每个参训的经纪人将合同全部背下来,其中有一条她记得很清楚,艺人擅自做主在没有通知公司得到批准的情况下对外宣布分手,将视为违约,会受到封杀或经济处罚…… 齐霜僵硬的呼吸着,抬起脸看着男人优雅不失魅力的脸,慢慢的说道:“傅司宸,就算她和傅景朝分手,但她是我手下的艺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是你太太,你不看僧面看佛面……” “你还知道你是我太太?”傅司宸咀嚼这几个字,嗤笑开了,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线条清冷的脸庞,近在咫尺的呼吸交缠让她战栗着:“是我太太的话,为什么要分房睡?是我太太的话,为什么每晚像防贼一样防着我,把门窗锁得紧紧的?霜霜,我要是你,我会没脸提你是我太太。” “那是因为你不知节制。”乔暮争辩道:“傅司宸,有你这样一天到晚随时随地发情的吗?你的脑子里除了和我做那档子事,难道就没有别的了?” “男人娶女人就是想做爱。”傅司宸勾了勾唇角,透着浅浅的嘲弄,手指沿着她的下颚线游走,“不然你以为是什么?盖棉被纯聊天?没有性冲动的男人不配称为男人!” 跟前的男人风度翩翩,优雅从容,偏偏从那两片唇里说出来的话赤裸大胆。 在这座大楼里他是主宰,在娱乐圈,他说句话也能抖三抖,倘若封杀乔暮,那么…… 齐霜眉间有豫色,下定决心般低声说道:“好,今晚我等你。” 说完,他的气息压下来,双唇堪堪将要落在她脸上。 她静静的看着他,不闪不避,杏眸中有着一丝抗拒。 傅司宸动作停下来,隔着一指的距离,他突然笑了,笑得了然,嗓音缓慢暗淡:“霜霜,别弄的跟你有多不情愿似的,那样会令男人没兴致,甚至是倒胃口,尤其是那个男人是你丈夫。” 齐霜大脑有片刻的空白,只有他的声音飘进她的耳朵:“身为妻子,你有义务在床上取悦你的丈夫,而不是搞得像婚内强奸一样。所以,我现在对你——没兴致。” 等她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的时候,他气息消失。 傅司宸已经转身,没有往乔暮休息室走去,径自走向电梯,秘书远远的踩着高跟鞋跟了进去。 齐霜盯着他的身影,心尖震动,有一股冲动想追上去再争取争取,但是她生生忍住了。 他明明确确的说对她没了兴致,她再热脸贴冷屁股只能是自取其辱。 早在她把自己卖给他的那一刻起,她的尊严就已所剩无几,她不想再让自己在他面前彻彻底底变成一个卑贱的女人。 齐霜吸了口气,扶着墙壁站直身体,一步一步慢慢往乔暮休息室走去。 乔暮和傅景朝分手,傅司宸和她的婚姻名存实亡,她没办法利用自己的身份帮上忙。 或许这就是命。 命运的齿轮转到了这一步,她和乔暮都没有退路。 …… 休息室。 卢小梦见乔暮神色僵凝着,不敢再说什么,只能一边干坐着一边刷微博关注网上的最新去向。 不一会,齐霜脚步沉重的进来,卢小梦怯怯的问:“和小傅总聊得怎么样?我看小傅真的很生气,他怎么说?” 齐霜摇头,张嘴似要说什么,突然捂住唇,往洗手间方向冲去。 隔着没关牢的门,卢小梦听见齐霜在里面干呕,关切道:“霜霜姐,你要不要紧啊?” 里面传来水声,半晌,齐霜捂住胸口,脸色更白的出来:“我没事,胃有点不舒服,可能是着凉了。” 卢小梦看看气色不好的齐霜,再看看沙发上缩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的乔暮,心里暗道:这是怎么了嘛,昨天以前还好好的,今天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网上现在已经吵得不成样子,网友在那条分手微博下面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不过才半个小时的时间,乔暮和大老板的名字已经蹿上热搜第一名。 卢小梦又去娱乐网站看了,乔暮和大老板分手的消息赫然登在头版头条,想看不见都难。 第157章 二十倍赔偿金 下午五点,齐霜被汉皇副总叫走了,说是去谈工作。 乔暮和卢小梦心知肚明,这是上面开始采取行动了。 具体怎样,等齐霜回来才见分晓。 晚上六点,卢小梦下去买饭,不一会就气喘吁吁的跑上来:“不好了,乔小姐,楼下好多记者……” 乔暮蜷在沙发里睡觉,听到这个声音没睁眼,反应平静,含糊嗯了一声。 看来这在乔小姐的预料之中。 卢小梦收起慌乱之色,放轻脚步,不打扰乔暮的情况下走到角落去打电话订餐。 没过多久,卢小梦手机响了,外卖员说被堵在下面进不来。 卢小梦跑下去拿饭的时候,差点被门口几百个记者给吓傻了,刚才她也没见这么多啊,顶多十多个,怎么才一会儿功夫这么多记者? 卢小梦脸生,公众只认识齐霜是乔暮的经纪人,很快,她在保安的帮助下挤出记者群,来到外面拿到外卖。 正要往回走忽然接到齐霜的电话,让她带一箱啤酒上来。 卢小梦一听头大了,吭哧吭哧的去附近的便利店扛了两扎啤酒,顺道买了一些零食上去。 休息室内,齐霜回来了,在喝水。 乔暮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三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卢小梦把两扎啤酒砰一声放到茶几上,又把手上一大堆吃的丢上去,齐霜和乔暮默默围了上去,三人各自打开易拉罐。 不谈敏感话题,只谈以前遇到的囧事,再划拳讲笑话,最后三人都喝了不少,因为是啤酒醉得不是太厉害,三人心知肚明下面记者太多,她们今晚不大可能脱身,留在这里过夜是在所难免,索性玩起了老掉牙的游戏,剪刀石头布,谁输谁喝酒。 第一局,齐霜输了。 卢小梦兴冲冲的提问:“你和小傅总新婚过得怎么样?小傅总娶了霜霜姐你,那可是碎了一地的心,说实话,包括我在内,谁让小傅总那么帅,特别是他笑的时候,痞痞的,坏坏的,简直迷死人了。大家都好羡慕你,霜霜姐,快说说,私底下小傅总是不是对你特别得好?特别的温柔体贴……” 齐霜仰脖喝了一大口啤酒,易拉罐在她手里捏的有些变形,呵呵笑着:“新婚?我和他分房睡,哪来的什么体贴温柔?他对我好?没觉得……他就是头野兽,随时随地的发情……” 卢小梦:“……” 乔暮捏着手中的易拉罐,有点愣住了,她没想到齐霜会和傅司宸分房睡,更没想到齐霜会把两人的房事吐露出来。 乔暮比齐霜清醒,生怕八卦的卢小梦追问下去,赶忙招呼进行下一轮石头剪刀布:“问题问完了,接着来。” 这一次,乔暮输了。 卢小梦打了个酒嗝,抢在齐霜面前提问:“你和大老板真的分了吗?为什么啊?真的是为了那个叫宋向晚的女人吗?还是媒体上说的因为他收购了乔老太爷手上的成豪,气死了乔老太爷?” 卢小梦的问题有点多,没办法,谁让乔暮和齐霜身上有太多的谜团,平常她不好意思问,今天喝酒壮胆,一次性满足下自己的八卦好奇心。 “有一部分你说的这些原因。”乔暮晃着手中的啤酒,一抹苦笑从脸上掠过:“但是主要原因不是这些,一言难尽,总之,我和他缘份已尽,不提也罢。” 说着,她仰头将一大口啤酒倒进嘴里,混合着眼泪一同咽进了肚子里。 卢小梦再不识趣,也知道不能再问下去。 这一夜,三人聊聊天,喝喝酒,竟不知不觉到半夜。 到最后都困了,东倒西歪的倒在休息室里呼呼大睡。 翌日。 乔暮第一个醒来,她手麻掉了,屁股下面硬硬的,全身的骨骼都在叫嚣着疼。 缓缓睁开眼睛,她坐在地上,脸趴在沙发上,手臂压在脸下面。 难怪手和屁股都不舒服。 她一动,地上的啤酒罐哗啦啦的响,旁边齐霜半靠在沙发上,头发被脸盖住了大半,似乎做了噩梦,嘴里嘀咕着什么。 卢小梦呢,乔暮在休息室看了一圈没看到人,以为卢小梦去楼下查看记者还在不在,等她进洗手间想漱口,发现趴在马桶上呼呼大睡的卢小梦。 “小梦。”乔暮按按发疼的额头,去推卢小梦:“醒醒,你到外面去睡,这里是洗手间……别着凉感冒!” 卢小梦被叫了七八声才醒,嘀咕一声,迷迷糊糊的爬起来,眯着眼睛到外面继续睡。 乔暮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怔怔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色很差,头发乱糟糟,眼睛里都是红血丝,鼻头也是红红的,好象记起来昨晚喝到最后,她哭了,哭得很伤心…… 她把手放在依然钝痛的胸口,这,原来就是失恋的感觉。 一想起来就痛,一想起来就不能呼吸,仿佛心口那块地方被人用刀剜走了,那么疼,疼到整个人都恍惚…… 打开水龙头,她捧起凉水拼命往脸上浇。 良久,她直起身,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和刚才没什么两样,那些交错在脸上的水珠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她曾经失恋过的,在白牧之身上,当时不过是难受了几天,不像这样疼到不能自抑。 洗手台旁边是扇窗户,阳光明艳的照进来,窗外有鸟儿喳喳的叫着,处处生机盎然。 再次捧起水往脸上冲,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乔暮,真的没什么大不了。 这个世界谁离了谁地球照转,没有谁是非谁不可。 一个不在乎你,高兴了哄你,不高兴了躲着你,完全没有责任心的渣男,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三不”男人,不值得你这么颓废下去。 真的不值得! 你还年轻,你的未来有无限可能,你没必要把自己困在这段感情中走不出去。 人生那么美好,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 乔暮,你可以的! 六年的流浪生活,你没有被压垮,一个小小的失恋能耐你何? 你照样会挺过来,照样会重新过上平静的生活。 洗手间里一应俱全,乔暮洗了一个澡,然后从柜子那里找出一次性牙刷和毛巾,洗漱之后,在休息室外面的化妆台那儿化了一个清新的淡妆,整个人气色好了许多。 黑眼圈有些严重,她用遮瑕膏做了掩饰。 外面衣柜里有之前放进来的换洗衣物,乔暮很快换上。 做完这一切,她看着睡姿稀奇古怪的卢小梦和齐霜,默默拿出手机订了早餐外卖。 不久,外卖员打电话过来说堵在楼下。 “……是不是乔暮订的早饭?” “我就知道乔暮躲在楼上没下来……” 从喧杂的声音中可以听出来,是被记者围住发现了。 乔暮挂掉电话,抿唇思考了一会儿,走到沙发那儿推了推齐霜,昨天下午齐霜回来后只字不提副总谈话的内容,乔暮大体也能猜出来,无非是公司对她的个人行为非常震怒。 这次,她不想连累齐霜,所以在下去之前,摇醒了齐霜,把自己的决定告诉齐霜。 “霜霜,记者在下面还没有走。” 齐霜瞬间清醒了,环顾了一圈休息室,想起了昨晚三人喝酒买醉的荒唐事,用手搓了搓眼睛,再睁开时发现乔暮一身清爽的站在面前,不由猜到了什么:“你想做什么?是不是想下去接受记者采访?” “嗯。”乔暮点头:“该来的总归要来。” 齐霜寻忖了几秒,赞同:“好,你等我!” 上午七点五十分。 乔暮和洗漱完的齐霜一起下楼。 这个时间段正是汉皇员工上班高峰,门口围了很多记者,导致汉皇员工上班像挤地铁。 乔暮和齐霜一齐从电梯里出来,那些被保安拦在外面的记者个个骚动起来,他们一夜没睡,为的就是等到逮住乔暮。 东城集团那位此前一直高调晒恩爱,羡煞了多少眼球,现在就吸引了多少眼球,这种全民瞩目的事情,他们自然想抓住第一手资料,听听乔暮能说些什么爆炸性的消息。 因此,一夜没睡守在外面的记者们见到乔暮简直是激动到要把汉皇大楼房顶给掀了。 乔暮和齐霜做了一番心理准备,下来的时候也和保安部沟通,调了四个保安过来。 加上大楼外面有保安连夜值班,应该不会出太大问题。 人算不如天算,她们低估了记者们的疯狂劲了,只见记者们个个疯了似的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冲破了大楼外的保安人墙,不等乔暮和齐霜主动出来,呼啦一下子全冲了上去。 大楼外的几十个保安都架不住记者们的洪荒之力,这四个保安又怎么是记者们的对手。 乔暮和齐霜一下子被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那四个保安远远的被挤了出去,有人甚至在地上摔了一个大跟头。 乔暮和齐霜两人交换一个眼神,显得沉着冷静,一面往外走一面回答记者的提问。 记者a:“乔暮,你在微博上宣布和汉皇大老板分手是真的吗?” “是。”乔暮边走边回答。 记者b:“请问你们分手的原因是什么? 乔暮淡淡一笑,手指抚了下肩上的长发:“合则来,不合则分。” 记者c:“分手是两个人的事,为什么由你个人单方面宣布?” 乔暮嘴角微僵,淡淡答:“因为我是娱乐圈的艺人,如果我不宣布暗中分手,外面会越传越离谱,各种匪夷所思的猜测层出不穷,索性由我个人宣布,杜绝谣言。” 记者d:“乔暮,你这句话是不是在显示你和傅景朝早就貌合神离,前有傅景朝收购成豪的事使你们产生嫌隙,后有他夜宿千禧集团宋向晚的单身公寓,使你伤心欲绝?” 乔暮面不改色的全盘否认:“不是,我和他是和平分手,以后希望各自安好!” 记者e:“这么说,你们是早就分手了?或者,你是在给他劈腿做掩饰?毕竟,你现在还是汉皇旗下的艺人,分手会对你的演艺事业造成不小的影响。” 乔暮继续面不改色、若无其事的笑起来:“真的不是,事实上早在一个月前我们已经分手,所以不存在他劈腿一说。另外,他和宋小姐情投意合,他有新恋情我会祝福他。” 面对分手心境坦然,面对前男友的新恋情诚恳祝福,这番回答天衣无缝,记者们竟一时不知道该提问什么。 此时,她们已经走到了外面,齐霜的车停在外面停车场,卢小梦早就蹿出去替她们打开车门。 齐霜站定在车旁,回身以高声压过记者的声音道:“好了,记者朋友们,今天采访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记者们哪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将她们围得更紧了。 乔暮和齐霜被冲散,眼前全是话筒摄像机和记者的脸,耳边是嘈杂的声音,推挤间,乔暮好几次差点摔倒。 齐霜和卢小梦被挤出了外围,只能干着急。 恍然间,齐霜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大声尖叫起来:“乔暮摔倒了……” 几乎在同时,相似的画面再次上演,不知从哪些角落里蹿出来一群黑色西装的人,从记者外围开始像拎小孩似的,轻轻松松的将一个个记者推开。 不到十几秒,乔暮成功被救出来,坐进齐霜的车内。 车子开出很远,车内的三人心有余悸。 卢小梦眨眨眼,咂舌的问旁边开车的齐霜:“霜霜姐,那些穿黑色西装的是什么人啊?好厉害!” 齐霜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她不过是情急之下想起那天在汉皇后门乔暮被袭击,突然冒出来的一群神秘黑色西装人,试着叫了一声而已,奇迹就发生了。 想到这里,齐霜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的乔暮:“暮暮,那些是你堂哥的人吗?” 乔暮抿唇低头坐在后座,她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齐霜没再问。 车子平稳前行,乔暮陷入了思考,她拿出手机发了一条微信给乔云深:“云深哥,你有派人暗中保护我吗?” 乔云深隔了一会儿回复过来:“没有,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 “哦,没事,就随便问问。” “你和傅景朝真的分了?” “嗯,分了。” 乔氏集团,市场部。 偌大的办公室由一个个格子间组成,人声嘈杂,乔云深的办公桌在角落里,看上去他与普通职员无异。 乔云深左边是墙壁,右边是过道,背后是巨大的落地窗,这个角度非常隐蔽。 他看完乔暮的微信,点击退出,手指点了几下,手机屏幕上显示出漓城的地图,一个移动的定位点出现在汉皇娱乐附近的星乐街。 这说明乔暮这时候在星乐街。 也就是说,她的手机找回来了,里面他悄悄装进去的定位软件没有被发现。 …… 齐霜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汉皇娱乐楼下那么多记者,艺人公寓肯定也不会少,这时候不能再自投罗网。 某四星级酒店。 卢小梦用她的身份证给乔暮开了一个房间,乔暮和齐霜先上去,卢小梦再悄悄折回公寓把乔暮的行李给送过来。 酒店房间。 乔暮问起昨天齐霜和副总的谈话,齐霜一五一十的全说了:“公司让你暂时躲一阵子,你看中的那个《待我满身荆棘,许你披上辰光》剧本也泡汤了,公司决定安排新人白颜出演。还有,按照当初的签约合同,艺人对外公布恋爱、结婚、离婚或分手,均要先知会公司一声,你违反了这一条,要赔偿公司当初签约金的二十倍。” 乔暮抿唇,这是她预料中的结果,也是她预料外的结果。 预料中的是她知道汉皇上层会震怒,会制裁她,预料外的是她要赔偿二十倍签约金,也就是……一个亿。 “这么多啊?”卢小梦吃惊的惊叫:“乔小姐这半年是赚了不少,可是也赚不了一个亿啊,公司这也太过分了,罚得太狠了……” 乔暮脑袋懵了懵,她当初签约的时候是看到过这一条的,那时候想着能签上汉皇等于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光顾着激动了,没想那么多。 怎么也没料到,会有今天。 乔暮的手机亮了亮,低头一看是条权佑健转发乔昕怡的微博。 权佑健即将与乔昕怡合拍一部电视剧,微博互动转发挺正常,乔暮顺手点了进去,权佑健转的是一条乔昕怡晒喜帖的照片,封面洁白的信笺和白色丝带,在绿叶红心的掩映下显得素雅洁净,配文:“这一生很幸运有你的陪伴!@白牧之” 另一张照片上打开的喜帖,赫然写着婚期,就在三天后。 乔暮看了一眼,想关掉手机,手机再将震动。 是乔昕怡。 “姐姐,你有时间吗?” “你有什么事?”乔暮预感到乔昕怡无事不登三宝殿,突然联系她准没好事。 “姐姐应该看了微博吧,三天后我和白牧之大婚,你是我唯一的姐姐,到时候你和姐夫一定要来哦。”乔昕怡笑声中有一丝不怀好意。 乔暮没回答,她就知道乔昕怡没这么好心,乔昕怡这时候过来邀请她出席婚礼,明显就是在晒幸福,往她伤口上撒盐,看她笑话。 “我和傅景朝分手了,没办法带他出席,我自己也没空去。”乔暮断然拒绝。 第158章 分手费 “啊……对。”乔昕怡一副惊讶的口吻,笑声却显得刺耳:“我看了你在微博上发的分手宣言,怪我,提起你的伤心事了。你看我这记性,快被幸福冲昏了头脑,姐姐别跟妹妹一般见识。你知道的,要当新娘子嫁给牧之哥哥了,我每天像做梦一样。” 乔暮无声冷笑,“是吗?那要祝福你了,捡了我的不要的男人。哦,对了,还有件事你应该知道,乔昀要回来了,到时候肯定能来得及参加你的婚礼。” “什么乔昀?”乔昕怡大惊失色,连声说道:“你少在这里唬人,昀儿早就失踪了……” “失踪不能找回来?”乔暮反问。 电话里,乔昕怡惊愕到发不出声音来,最终胡乱挂了电话。 乔暮不以为意的收了线,乔昕怡的反应恰恰证实了当年乔昀的失踪与她有关。 昀儿…… 终于要回来了。 当年事的到底是怎么样的,也即将揭晓。 另一头。 乔昕怡手中拄着拐杖,脸色煞白,满眼惊慌的丢了手机。 她最近霉事不断,大婚在即,她索性不再接戏,只接来钱比较快的广告代言,前天在摄影棚拍广告的时候,旁边三米多高的广告牌突然倒下来,幸亏她反应快,但还是砸伤了她的腿,医生说要半个月的恢复期。 可恶! 再有几天她要当新娘了,拄着拐杖穿婚纱,那得多丑?!! 她气得几天没睡着觉。 昨天看到乔暮发微博宣布和傅景朝分手,她高兴得差点没跳起来,今天迫不及待的就把喜帖晒在网上去了,她要让乔暮知道,她比她幸福,比她活得要好。 没了傅景朝那颗大树,乔暮被打回原形,现实会让乔暮知道什么叫残酷的娱乐圈。 可是,打完这通电话,乔昕怡心情烦闷阴郁起来。 怎么办? 乔暮在电话里声音那么笃定,看来乔昀真的要回来了。 乔昀一回来,所有的事都要露馅。 不行,她是乔家小姐,就算她即将嫁给白牧之,嫁进白家,当上白太太,如果没有乔家这个强有力的娘家在背后支持,她在白氏家族是会被人瞧不起的。 怎么办?怎么办? 乔昕怡惊恐的咬着手指头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杭晴办公室里来回打转。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吓了她一跳。 乔昕怡小心翼翼的走到放手机的沙发上,在看到屏幕上似曾相识的号码之后,一把抓起手机,气急败坏道:“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上次我差点被你害死,这次你休想让我上当!” 电话里那人先是一愣,继而轻松的笑起来,依旧是生硬的中文,不过这次比上次明显有进步:“乔小姐,那次是个误会,我没有想害乔小姐的意思。” “没有害我?”乔昕怡厉声呵斥道:“要不是你,我能被魔都的缉毒警察给抓起来吗?差点害得我名誉扫地,这笔帐怎么算?” 那人不以为意的笑着:“可是乔小姐,你现在已经脱险了,你的星途和从前一样一片坦荡,听说你主演的电视剧收视率非常高,演艺事业又更上了一层楼。我要是你的话,我会好好想想,到底是谁报的警?” 乔昕怡冷静下来,对啊,谁报的警这确实是个问题。 从这人的口气来看,报警的人并不是他。 会不会是乔暮? 对,一定是乔暮。 乔暮刚才还在电话里挑衅的说乔昀要回来了,这说明乔暮一直在暗中找乔昀的下落,现在找到了,就在她面前耀武扬威,明摆着要收拾她。 她是谁? 乔家小姐,奥天当家花旦,娱乐圈一线流量小花,微博坐拥几千万粉丝,即将嫁进白家,成为名鼎集团老板娘…… 这么多的头衔,这么多的身份,这么多的荣耀,放眼娱乐圈有哪个女明星有她这样的地位? 她苦心经营的这一切,不能被乔暮给夺走,乔暮不过是她的手下败将,攀上傅景朝又怎么样,早已是过去式了,乔暮眼下面对的局面比以前还要糟糕,拿什么跟她斗? “乔小姐。”那人阴恻恻的声音中含着笑,打断了她的思考:“我为上次的事向你道歉,有什么我为你做的,尽管说。” 乔昕怡警惕的问:“你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乔小姐,你以后会知道我是谁,现在不到时候。”那人笑着:“你只要知道,你我是友非敌。” 乔昕怡眼珠子转了转,一丝狡诈的神色从脸上闪过,嘴里道:“好啊,那我不客气了。我那个失踪了很多年的弟弟要回来了,这件事如果你能提前帮我办好,让他不要出现在乔家人面前,从此消失,我就当你是朋友。” “乔小姐,这件事有点难办。”那人沉吟道:“不过我可以帮你办另外一件事。” “不要!”乔昕怡态度坚决:“我就要你帮我办这件事,其它的不行。” 电话里,那人一时没说话,过了会儿说:“给我十分钟,十分钟后我给你回复。” 乔昕怡暗中哼了一声,嘴里笑着:“好呀,我等你的电话。” …… 乔氏集团大楼门口。 中午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可以供午饭和午休。 乔云深走在一群上班族中,左右两边的同事都在讨论中午吃饭什么,或是相邀去吃饭,乔云深身为皇亲国戚,不摆架子,为人温和有礼,很有同事缘。 有同事邀请他一起去吃饭,乔云深淡笑:“我约了妹妹,你们去吧。” “你妹妹?是乔暮还是乔昕怡?这两个女明星最近出的电视剧咱们可是一集没落,绝对可以称得上忠实粉丝。”几个男同事眼睛亮亮的:“能不能给我们签个名?” 乔云深手中捏着车钥匙,没有任何不耐烦,很是和善:“当然可以。” 大切诺亚车内,乔云拿出手机,看着地图上定位点在某四星级酒店,脚下踩起油门,将车向酒店开去。 快到酒店门口,他给乔暮打电话。 乔暮接到电话的时候,齐霜和卢小梦刚走,两人一身酒气,又在休息室里睡了一宿,急于回家洗澡补眠。 “暮暮。”乔云深关心着问:“在哪儿?” 乔暮说了酒店的地址,乔云深不着痕迹的道:“我刚好在附近,去找你。” 乔暮不疑有它,满口答应。 乔云深将车驶向酒店停车场,手机铃声大响,他瞥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郑重,将车停下来接听。 “哈啰。”对方笑容满声的打着招呼,别有深意的说:“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乔云深皱眉,没打招呼,淡淡启唇开腔:“别跟我提乔昕怡,其它都好说。” 对方再次笑起来,轻松的声音中有着不容忽视的警告:“我要说的正是乔昕怡,这个女人对我有用,你暂时不能动她。” “这话你已经说过不下十遍了。”乔云深不屑的说:“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没把她怎么样。” “dick。”那人叫着他的英文名:“我知道,我知道,她动了你最喜欢的另一个妹妹,你爱她,但是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最后一句警告像一条无形的绳索将他的行为束缚住了,乔云深异常沉默起来,转而问:“你要和我商量的就是这件事?” “当然不是。”那人见乔云深默许不再动乔昕怡,心情跟着愉悦起来:“我想向你要个人——乔昀。据我让人查到的消息,这个乔昀被你找到了,现在就在你手上,你把他交给我……” “不可能!” “dick!”那人有些动怒,还没说话,被乔云深打断道:“你要我暂时放过乔昕怡我可以答应,但这个乔昀是我对她的承诺!我不仅不会把人交给你,而且如果有人敢从我手里抢人,我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空气温度降到零下。 隔了片刻,那人像是为难似的长叹了口气:“ok,ok,我知道那个叫乔暮的是你的底限,你我是多年的朋友,我不能失去你。” 乔云深看着前方的车辆,默不作声的冷笑,这人就是这样,时而颠狂,杀人如麻,时而又阴险理智得可怕。 结束这通电话,乔云深整理好情绪,下车。 …… 乔昕怡盯着时间,最后一秒,有电话进来。 “怎么样?”乔昕怡紧张的问。 “乔小姐,你要我办的事有点棘手,不如换一种?” “我说过了,我不换!”乔昕怡咬牙切齿的吼起来,甩手扔了手机。 “乔小姐,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等我的好消息。”扔掉的手机没有挂掉,里面流泻出男人阴阴冷冷的笑声:“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乔昕怡根本不相信:“你连一个孩子都抓不住,你能给我什么满意的结果?” “当然可以。”那人笑得诡异阴森。 …… 乔暮听到门铃声打开门,惊讶的笑着对外面的乔云深说:“云深哥,你来得好快,乔氏集团离这里少说也得半个小时,你打我电话到现在才过了一刻钟,你是怎么做到的?” 乔云深打量着她两眼,看上去松了口气,边走进来边笑着说:“以为你失恋了过来安慰你,没想到你精神不错,这么快走出来了?” “不走出来又能怎么办?”乔暮吐了吐舌头,给他倒了杯水:“人总要往前看的嘛。” 乔云深接过她手中的杯子,低头喝水,喝了两口抬头问她:“你能想开就好,下面你有什么打算?” “很多啊。”乔暮歪头笑,“云深哥,我希望你能支持我,我想动用码头那块地。” 乔云深抬手在她额上拍了拍,一脸宠溺:“那块地本来就是给你的,只要不给傅景朝,其它的你自己看着办。” 乔暮看着他:“我想把那块地给卖了。” “为什么?” 乔暮也给自己倒了杯水,没喝,捧在手心里,吸了口气道:“我要付汉皇的赔偿金。” “要多少?” “一个亿。” 乔云深错愕的看她,寻忖了半晌说:“暮暮,你和汉皇解约要付多少违约金?” 乔暮一愣,低头去翻行李箱,时而有她当初和汉皇签约的合同,上面写着违约金是签约金的二十一倍,也就是说和她的赔偿金相近,不过是多了五百万。 赔偿金是一个亿,违约金是一亿零五百万,违约金只多出五百万。 乔云深瞄到了合同上的字:“我建议你直接付违约金,这样可以恢复自由身。以你现在的名气,你不如自己成立工作室,那样赚到手的钱都是自己的。” “这样不好,会被人说成过河拆桥,”乔暮犹豫,摇头说:“平心而论,汉皇为了捧我四处花了不少钱,我如果在这时候走掉,真的挺不合适。” 乔云深摊着手,给她算账:“从你签约到现在,你每次片酬和通告费汉皇还要抽成,他们拿大,你拿小,就算他们在你身上投资了不少钱,但起码他们也在你身上赚回了不少。这半年他们借着你和大老板的关系炒作,博取了不少眼球和关注度,说好听点,你们之间是合作关系,说难听点你们是各取所需的关系。既然只讲钱,那就按钱的规矩办,你付出一个亿解除合同,对于他们来说肯定是大赚,汉皇旗下艺人那么多,没了你这颗摇钱树,他们还会栽培别人当摇钱树。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云深哥,你说的不错。”乔暮咬唇,想通了许多,“分手事件之后汉皇上层对我很不满,原本让我演的好剧本也给撤销了,后面的一系列通告也取消了很多,就算我交了一个亿的赔偿金,我与汉皇间彼此也埋下了膈应的种子,勉强下去不会走远,不如分道扬镳。” …… 东城集团,顶层。 午休时间,秘书们正围着电脑前八卦。 “乔暮真可怜,就这么被咱们大老板给甩了。” “看咱们的集团微博,快被大老板和乔暮分手的评论给淹没了。” “公关部公关部负责发微博的小天说他这两天发微博都是战战兢兢的,不敢看下面的评论。以前发一条微博冷冷清清的,只有几条评论,大部分都是广告,现在好了,他感觉自己发一条集团动态,马上下面有成千上万的评论,满屏都是在讨论分手话题,还有骂傅总是负心汉……” “啧啧,真是惨不忍睹。” 负责操作电脑的年轻小秘书说:“你们看这段视频里,乔暮虽然嘴里说着祝福,但是她的眼睛红红的,微表情显示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嘴角稍微向下,这说明她当时的心里是不屑的……” “这更说明咱大老板真的劈腿千禧集团的宋向晚吗?” “肯定是的,你没看新闻上说大老板头天晚上送佳人,第二天早上才离开的吗?看来咱们大老板缠人功夫真是一流……” “嘘!你们不怕被听见?”秘书白荷在这里资历最老,提醒大家道。 “怕什么?大老板最近都不在集团,这里就我们几个,说了他也听不见……”年轻小秘书不在乎的说道。 白荷从电脑前直起身,猛然看到一道高大身影的在距她们仅有十多步的距离,不知道站了多久。 其它几个秘书也看到了,吓得脸色惨白,那个小秘书最后看到,瞬间缩到电脑前,不敢吭声。 白荷是傅景朝最受重用的秘书,她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毕恭毕敬的打招呼:“傅总。” 心里想的是罗助理不是说傅总要过一个月才来上班的吗,怎么这才几天就出来在公司? 白荷悄然偷看了眼许久不曾露面的大老板,他就棱角锐利的五官益发像被裁剪过,线条凌厉刚硬,令人侧目的是,他的脸色有点差,削薄的嘴唇也没什么血色。 白荷耳边响起罗泉前天的叮嘱:“傅总最近身体出现一点问题,有什么紧急的文件送到我桌子上,我会给傅总送过去。” 集团内部,包括秘书室的秘书,大家都以为傅总最近出差了,其实没有,只有她和罗助理知情。 她跟在傅总身后也有些年头了,傅总是个工作狂,除了节假日,傅总从不休长期,似这般要休一个月的真是罕见。 也不知道傅总得的是什么病。 “白秘书。”傅景朝掀起薄唇,眸光幽冷锋利的扫过秘书室里一干回到座位上假装工作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的秘书们,沉沉的命令道:“五分钟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是,傅总。”白荷嘴里如常答应,心里直打鼓,刚才她们的讨论不知道大老板听了多少,如果是就完了,但是侧目看过去,大老板脸上始终平静如水,看不出任何端倪。 五分钟后,白荷敲开总裁办公室的门。 顶楼办公室的中央空调坏了,打了电话让人在抢修,一月份的气温只有三四度,秘书们都穿着羽绒服抵御寒冷,大老板只穿了一件卡其色拼接衬衣,身形在低气温下显得很是单薄。 傅景朝斜靠在办公桌角旁,侧颜轮廓散发着冷漠的气息,指间夹着燃烧的香烟,桌子上烟灰缸塞满烟头,桌子上堆积如山的文件醒目的搁在一旁。 “傅总。”白荷惴惴不安的走过去。 “替我办件事。”傅景朝用夹着烟的手指把一只信封慢慢推到办公桌前。 信封挺薄的,应该不是现金,当然有可能是支票,白荷拿在手里捏了捏,好象是张卡,恭敬的问:“您要送给谁?” 傅景朝默默吸了两口烟,青白的烟雾散开,眯眸低低的念道:“乔暮。” 果然是乔暮。 这是……分手费? 大老板这是有了新欢,还不忘了旧爱啊。 难道是听到她们几个秘书说他是负心汉,他这是想用金钱弥补? 白荷心里这么想,脸上可不敢表露什么,干练道:“好的,傅总,我这就去办。” 秘书转身就走,傅景朝又抽了两口烟,扬声唤道:“白秘书。” “是,傅总。”白荷回身。 傅景朝俊脸隐匿在青白色的烟雾中,看不真切,嗓音中种有种沉淀到极致的平静:“没什么,你去办吧。” 白荷:“……” 和新欢共筑爱巢,用银行卡迫不及待的打发旧爱的明明就是眼前这位啊,为什么她有一种很心疼大老板的感觉? …… 乔云深坐了一会儿,便走了。 乔暮打开手机,翻阅了一下新闻。 早上记者对她的采访已经上了娱乐新闻头条,一上午已经有几万人评论。 她没看评论内容,不想影响心情。 随后登上微博,查看昨晚《五月花开六月雪》的新闻,昨晚是大结局,不知道收视率怎么样,有没有因为她分手的消息而受影响。 她昨天心情不好,也没来得及给大结局发微博吆喝。 一登进微博,就有好多人@她。 丁导、胡重、《五月花开六月雪》的官方微博、权佑健、席英轩,纷纷向她道贺…… 每一条微博都给了她惊喜,昨晚大结局继续保持同时段各大卫视第一的宝座,同时以网络播放量2.7亿完美收官,位居电视剧网播量第一。 虽比《遮你一世尘烟》的整体收视率略差一点,但这个成绩对于第一次当主角的乔暮来说真的是很大的惊喜。 尽管在演技上饱受吐槽,但乔昕怡在娱乐圈打拼多年,光拥有的粉丝就比乔暮多好几倍,背后又有乔、白两家的鼎力支持是不争的事实。 乔暮一个新人,只拍了两三部剧,能有这样的结果已经是心满意足。 想到这里,乔暮动手一一给向她道贺的人回复过去,并发了一条新的微博:“在拍摄的这几个月里,我们像一家人,希望以后有机会再次合作。@丁诚@权佑健@胡重@叶紫黎” 最后@叶紫黎,却是叶紫黎第一个回复她的:“很荣幸,能和你一起拍戏,小丫头身板虽小,能量巨大,你不红,天理不容,今天的成绩是你应得的,加油!” 能看出来叶紫黎和她在一起拍戏几个月,亲眼看到她的努力,对她的成见少了,赏识多了。 第159章 居然敢用嫁人来威胁我 乔暮正要回复叶紫黎的微博,手机突然响了。 一个陌生号码。 “乔小姐,我是傅总的秘书白荷。” 乔暮以为是傅司宸,想着她正要找他呢,转而又感觉不对劲,大家为了区分都叫傅司宸“小傅总”,难不成是…… 想到傅景朝的名字,乔暮骤然间五味杂陈,淡淡的问:“白秘书,有事吗?” “是这样的,乔小姐,傅总有样东西要交给您,您现在在什么地方?能不能发个地址给我,我给您送过去。” “不管是什么东西,没有必要。”乔暮态度依旧平淡。 白荷:“……”恍了个神,那头已经挂了电话。 乔暮有种心烦的感觉,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又因为这一通电话再次起了波澜,她索性关机,图个清静。 白荷讪讪的放下手机,叹了口气,厚着脸皮再打过去,呃,对方关机了。 看着办公桌上送不出去的信封,白荷不敢怠慢,走向总裁办公室。 敲了好几下门,过了良久,里面传来男人冷沉的嗓音:“进来!” 白荷拿着信封推门进去,外面天气阴沉,办公室里没开灯,光线昏暗,她辨认了一下才看到休息区柜子旁的落地窗那儿有道伟岸的身影。 “傅总。”白荷谨慎的开口:“我打了电话给乔小姐,她说‘不管是什么东西,她没有必要要’,然后就挂了电话,等我再打过去,就关机了。” 黯淡光线中的男人身影未动,双手插在裤袋里,像是一座雕像,纹丝不动。 白荷不敢催促,站在原地静静等待指示。 少顷,傅景朝的身影动了动,沉沉淡淡道:“把东西放到办公桌上,你先出去。” 白荷如释重负,赶忙把信封轻轻放在气派考究的办公桌上,拉上门安静的离开。 这一晚,乔暮做了很多梦,梦里傅景朝出现在她面前,递给她一大袋东西,说是还给她的。 她打开一看,里面有她送给他的皮带,送给傅丞睿的机器人,还有她买给爷爷的紫砂壶,所有的这些东西都不完整,皮带被剪成碎片,机器人胳膊和腿被卸得七零八落,那只紫砂壶也摔成了两半…… 原来这就是他秘书所说的要交给她的东西。 早上醒来乔暮头疼,抱着脑袋站在洗手台前,她拍着自己脸在想,假如那个梦是真的,她会怎么样? 会生气? 还是会把东西全部砸在他脸上? 不管是哪种,他都是个没有风度的男人。 连分个手也缩头缩脑的,还让秘书给他传话。 乔暮,你以前怎么就这么瞎了眼,幸好,你醒悟得不算太晚。 七点多,乔暮从酒店出去,遇上过来找她的齐霜,两人去旁边的一家漓城特色的生煎铺吃早餐。 豆浆磨得又香又浓,生煎上半部洒着碧绿的葱花和黄澄澄的芝麻,松软可口,下半部包底金黄脆香,咬下去汤汁饱满。 乔暮很久没有吃正宗的漓城早餐了,一碗热热的豆浆,一份生煎,儿时熟悉的味道,仿佛瞬间治愈了心口那块隐隐疼痛的地方。 齐霜和乔暮的反应完全两样,只吃了一口生煎就捂住嘴像是要吐。 “要不……”乔暮话没说完,齐霜就受不了了,用纸巾捂住嘴,摆手示意乔暮继续吃,她去外面透气。 乔暮以最快的速度吃好,在外面电线杆下找到了干呕不止的齐霜,她一面从包里拿出面纸递上去,一面有点担心:“霜霜,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老是吐?是吃坏肚子,还是有了?” 痛苦干呕的齐霜猛的瞪大眼睛看她。 乔暮不过是随口一说,看齐霜这反应,顿时吃惊的问:“霜霜,你月事多久没来了?” “有……一个多月了。”齐霜怔怔的回答。 一个多月? 乔暮有过怀孕的经验,急忙拉住齐霜说:“那你有没有用验孕棒验一下有没有怀孕?” “我不可能怀孕的。”齐霜有点傻掉了,嘴里喃喃道:“傅司宸只图自己享乐,每次都不做措施,但是我事后都有吃过药……除了,那一次……” 乔暮凭着直觉和经验知道往往女人中奖就是不经意的那一次,转头打量了四周,发现马路对面有家药店:“我去买个验孕棒,有没有怀孕,一检查便知。” 十分钟后,酒店,乔暮看着齐霜手中捏着的验孕棒,上面赫然是两条红杠。 “你有了。”乔暮说道。 齐霜脸色大变,她呆呆的往沙发上一坐,好半晌把脸埋在双手里,缩在那里一声不吭。 “霜霜。”乔暮走过去:“这件事你得告诉傅司宸,他是孩子的爸爸。” “不可以……”齐霜啜泣着:“不可以……我只答应嫁给他,我没答应给他生孩子……” 乔暮看着六神无主的齐霜,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说道:“我昨晚发了邮件约了傅司宸十点去他办公室谈合约的事情,我现在要出发了,你是要和我一起去,还是在这里等我?” 齐霜彻底乱了,听不见乔暮的话,自言自语:“世上怎么有这么恶劣的人,结婚前我说过的,我不会给他生孩子……我知道了,他就是故意的,难怪他总是缠着我,还不肯做措施,他就是故意的……故意不做措施让我受孕……” 乔暮见齐霜这样,只能坐下来陪着她,安慰她。 齐霜这几天大概睡眠不太好,两人说了会话,齐霜居然睡着了。 乔暮给她盖上毯子,轻手轻脚拿上包和大衣出了房间。 鉴于昨晚乔暮在电话里和齐霜商量过解除合同的事,齐霜很赞同,并且她说如果乔暮离开汉皇,她会跟着离开,继续当乔暮的经纪人。 所以,乔暮今天去汉皇,格外镇定自若。 汉皇总经理办公室。 除了傅司宸在,汉皇副总也在。 乔暮走过去点头打招呼:“小傅总,副总。” 傅司宸坐在办公桌后面与副总在讨论工作,讨论了有两分钟才抬起头,微微的眯起桀骜的眸,盯着她好一会儿没吭声。 副总没有出去,也站在旁边,想必事先已经知晓。 乔暮淡定从容,唇畔浮出浅浅的微笑,先是主动把手中的一叠文件到办公桌后,后退一步才开口说道:“小傅总,我考虑过了,与其接受一亿的赔偿金,不如解除合约。感谢这段时间公司的重视与栽培,这是我付给公司的违约金。” 傅司宸似早料到一般,身体向后仰靠在真皮转椅里,眸中闪着似笑非笑的光芒:“你想好了?” “想好了。” 静默了半分钟,傅司宸手中的签字笔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办公桌角:“不愧是我哥看中的人!翅膀硬了,果然留不住!” 乔暮微微的垂首,她怎么能听不出来这话中的讽刺,在骂她忘恩负义。 但事到如今,早已没了回头路,乔暮弯唇笑着指向办公桌上的那叠文件道:“所以,我给了足够的违约金,这个码头是你哥最想要的,少说价值上亿,还有另外一张五百万的支票,是我这半年来所赚的全部,我用我所有的一切来给予回报,我想,对于汉皇和东城集团,这笔买卖非常划算。” 傅司宸眼尾连扫都没扫那堆文件一眼,贵公子般的优雅笑容中有一丝凉意:“你以为钱能抚平一切?既然你提到了我哥,那么那天我说的话,你真的能无动于衷?” 那天他说的话? 什么话? 乔暮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傅司宸是什么意思。 傅司宸望着她茫然的神色,低头合上手中的签字笔,甩手扔到一旁,修长的手扯过那叠文件,漫不经心的一张张翻看。 土地转让合同、五百万的支票…… 纸张虽轻,却是价值千亿的资产,开发商们挤破头都想得到的码头,就这么摆在他手边。 手中的纸张翻得哗啦啦的响,傅司宸气哼哼的看着一行行文件,突然间有种卸磨杀驴的悲哀。 想他不顾股东们的反对,一意孤行,力排众议的捧她,冒险砸重金投资《五月花开六月雪》的剧本,让她当女一号。 经过半年的打磨和精心包装,终于能看到曙光,往一线女明星的位置上靠拢,突然间她就这么捅了他一刀。 这刀真他妈的疼,让人窝火! 如此,不识好歹,索性他就成全她! 傅司宸忍着怒气,拿起签字笔,哗哗翻到土地转让合同的最后一页,甲方下面乔暮已经签好字,他提笔在右边的乙方下开始签名。 只签了傅字的左边单人旁,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大响。 立在一旁的副总在傅司宸的眼神示意下,拿起电话,只喂了一声便不敢说话,赶忙把电话交给傅司宸。 傅司宸英俊的脸半低着,手上签名的动作一停,等讲完电话,直接把笔放下,把文件推开,对乔暮宣告道:“我改变主意了,解约的事我不会同意。” 乔暮盯着被副总接过搁在办公桌角的电话,抿了抿唇,她怎么会猜不到这个电话是谁打的。 傅景朝。 那个阴晴不定的男人,他究竟要耍她到什么时候? 他们已经分手了,他还要在背手伸黑手,他到底要做什么? 办公室里陷入安静。 傅司宸看着她垂着眼,却剧烈颤抖的睫毛,性感的唇挑了挑,不咸不淡的说道:“当然,你也可以直接去起诉汉皇,我等着!” 起诉汉皇? 乔暮不傻,于理,是她违反了合约,她再起诉汉皇,会被骂得很惨,背上白眼狼的骂名。 乔暮捏紧双拳,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将办公桌上的文件全部抱起来,胡乱塞进包里,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来到大街上,乔暮漫无目的的走。 傅司宸本来已经要签名,最后关头被傅景朝的一通电话给干扰,她所有的希望落空,功亏一篑。 看来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等和忍。 以目前来看,她还没和公司怎么样,就已经通告锐减,加上今天她解约不成,今后汉皇雪藏她是肯定的。 就这么从此销声匿迹吗? 不,她不甘心。 她努力了这么久,吃了那么多苦,她不甘心就这样被打回原形。 要不是傅景朝,她不会变成这样。 乔暮越想胸口的怒火越烧得旺,他不肯见她是吧? 哪怕她对外宣布两人分手,他依然不肯见她是吧? 好,既然不肯见她,那么别怪她不客气。 乔暮一抬头,四周看了很久,没找到那群黑色西装,他们一定是傅景朝的人,有了前两次的经历,她知道只要她有危险,那些人就会出现。 刚好看到前面一家酒吧,门口闪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仿佛无数只眼睛在眨啊眨,召唤着她去放纵。 乔暮咬唇冷笑,偏头发现旁边有家服装店,从橱窗来看,主打的是夜店的各类服装,遂闪身进去。 酒吧。 时间才七点不到,里面早已是一片狂欢。 一个顶着一头紫色短发,化着烟熏妆的漂亮女孩,在重金属的音乐声中穿过扭动的人群,径自走到吧台要了一杯鸡尾酒。 漂亮的女孩走到哪里都是闪光点,尤其是她的身材不错,套着一件简单的白色针织连衣裙便已将她的曲线勾勒得令男人肾上腺激素飙升。 周围已经有好几个男人看中了这个尤物,举着手中的杯子上前搭讪。 女孩来者不拒,眉眼间勾着妩媚的笑,看得人心神荡漾。 这几个男人本就是夜晚寂寞,到夜店来寻艳遇找女人的,瞬间都有点迫不及待想把人带走。 女孩偏偏对谁都好象挺喜欢的,举棋不定,几个男人的斗志一下子就被激发起来了,推推搡搡间将女孩围住,使出浑身解数,大献殷勤。 酒吧角落,几个穿着一身黑色西服的魁梧身影正密切的关注着吧台那儿,其中一个保镖对旁边光头的保镖犹豫的问道:“头儿,现在要怎么办?” 那个被唤头儿的保镖横起眼,低喝道:“能怎么办?老大交待过的,要是她少一根头发,立马让你我变成太监,你想不想当太监?” 那保镖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赶紧掏出手机递上:“头儿,我帮你拨了号。” 那光头保镖凶神恶煞的拿起手机,在电话接起来的一瞬间,立马变了一副面孔,笑容可掬,声音压得低低的:“喂,老大,我们跟在乔小姐后面,她进了一家酒吧,不过没人认出她来,她戴了假发……”被男人围住的话保镖怎么都不敢说。 电话那头男人嗓音冰冽:“拍个视频发给我。” 拍视频? 光头保镖一看那被男人围住的乔暮,不敢不从,嘴里只能结结巴巴的说实话:“乔小姐在……在和人聊天,老大,您先做个心理准备。” 电话里男人没说话,冰山般的气息却令人胆颤。 光头保镖拍了一条小视频发过去,战战兢兢的等着老大指示。 不到半分钟,电话就打过来了,男人在电话里吐着森森的气息:“马上把人带走!” 光头保镖这时接着电话,却见吧台那儿有男人已经不老实,把手放到乔暮腰上,只见啪一声,那男人挨了一耳光。 那几个男人都是一起的,见兄弟挨了耳光,恼羞成怒,拽着她的胳膊就想霸王硬上弓,把人给拉到酒吧旁边的巷子去。 光头保镖一看这还得了,扔了手机就带手下往那边冲。 乔暮显然是故意的,她那一耳光甩出去震得整个手掌都麻了,可见她使出的力道。 这几个男人要拉她,她也没反抗,冷眼看着。 看得拉他的男人直起鸡皮疙瘩,嘴里骂了一句:“臭婊子……” 下面的话还没骂出口,人直接被踢飞。 乔暮身边的几个男人霎时被几个魁梧彪悍的保镖打得满地找牙,仗着酒吧里人多,哀声大叫:“打人了,打人了,报警,赶紧报警!” “谁敢在这里撒野?”酒吧老板带着酒吧打手第一时间气势汹光的奔过来。 一看那女孩一头短发,浓妆艳抹,却眉眼间有点似曾相识,想起了曾经在这里发生的类假画面,顿时赔上笑脸,就差没下跪,走过来小声道:“哎哟,姑奶奶,那位早就发话不允许放你进来,你怎么又来了,我这里庙小,实在得罪不起那位,麻烦你赶紧离开。” 乔暮目的达到了,也不想久留,她烦躁的抓抓头上的假发,扭头就走。 那几个保镖赶紧跟了上去。 酒吧门口,眼见乔暮又要往旁边的酒吧里冲,光头保镖急了,上前苦脸劝着:“乔小姐,请你别再去了,天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 “让傅景朝出来见我!”乔暮咬牙。 光头保镖一脸为难。 乔暮抱臂冷笑:“他不出来见我也行,我今晚就泡遍所有的酒吧,你们就慢慢跟在我后面收拾烂摊子!” 光头保镖一听,头嗡的一声响,赶忙陪着笑脸:“别,别,乔小姐,这样,我现在给他打电话,他肯不肯见你,我也不敢保证。” 光头保镖赶忙掏出手机拨电话,电话几乎响了一声就被接起,光头保镖开了免提,熟悉而低沉的嗓音溢出来:“她怎么样了?” “傅景朝。”乔暮听到久违的声音,竟控制不住愤怒的情绪:“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干预我和汉皇的合约?我给了你最想要的码头,难道这还不够吗?” 电话里沉默下来,一时只有马路上的车声,喇叭声,以及风声。 乔暮仰脸看着城市上空,吸了口气冷笑:“你不说话是吗?那好,从此以后我不会再找你,你也别再干预我所有的事,包括我要嫁的人。”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知道我要嫁给谁吗?我打算好了,我要嫁给乔云深……” “你敢!”终于电话里传来男人似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 “我有什么不敢的?”乔暮盯着保镖手中的手机,挑衅的笑:“爷爷去世了,我嫁给他没人会阻拦我们,而我也发现了他其实喜欢了我很多年,我想,要是我嫁给他肯定会过得很幸福。明天我就去和他领证……” “你给我等着!”电话里,男人的嗓音抑制不住的暴怒。 “行啊,我等着!”乔暮继续火上浇油,“我在西平路的路口,如果半小时之内你不来,我马上回去跟云深哥提结婚的事。” “那里不安全,你到江亭路那里等我。” “不行!我就要这儿。”乔暮才不信他的话,什么不安全,她现在头上戴着假发,化着浓妆,酒吧里那么多人都没认出她来,安全得很。 恐怕,他所谓的不安全是怕被记者认出来,到时候向他的新欢宋向晚不好交待。 可恶的男人,她非不如他所愿。 电话里,男人诅咒了一句什么,转眼传来切断电话后的忙音。 七八个保镖围在她周围,警惕的看着四周。 乔暮掐着时间,在路口等了将近二十八分钟,右边的路口这才疾速开过来一辆劳斯莱斯。 她一眼看出那是傅景朝的车。 劳斯莱斯庞大的身躯停在路边,车门打开,并不明亮的光线中男人的身影隐约出现,伴随着冰冷的磁性嗓音催促她:“上车!” 乔暮抬脚,跳上了车,车子启动。 劳斯莱斯开的这条路路灯昏暗,车厢内,视线更是模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象闻到了血腥味。 乔暮刚刚跑过来时有点喘气,这会缓了缓气息打量着身边许久不曾露面的男人,他靠在座椅里,深黑的眸子危险的盯着她,像一头猎豹盯着自己的猎物。 “不是要见我的吗?怎么,哑巴了?”傅景朝先开了腔,整个车厢里仿佛都渗着他嗓音中的寒气:“长本事了,居然敢用嫁人来威胁我!!” 乔暮抿唇,被他的态度弄得火大,这么久了,她被他耍得团团转,他倒好,一上来就挖苦她、训斥她。 他当她是他的谁? 今非昔比,他们早就没了关系! 乔暮随即愤怒的开口:“为什么要干预我和汉皇解约?” “什么我干预解约?”傅景朝慢慢的说道:“没这回事。” 第160章 只要能和你一刀两断 乔暮没好气的瞪他:“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要不是傅司宸最后签字的时候接到你的电话,他不可能临时改变主意,不跟我签解约合同!都是因为你!” 傅景朝直接平平淡淡的回了她一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乔暮被噎了一下,这人摆明了就是在装无辜,可事实是,她没证据,拿他没办法。 “好,你说你不知道。”乔暮语气是克制不住的质问:“那我问你,你我已经分手,为什么要派人暗中跟着我?” 傅景朝看她一眼,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有了他刚才的死不承认,这次没指望他再回答什么,乔暮勾勾唇,又说道:“傅景朝,不管你承不承认,我已经对外发了分手声明,也就是说,你我之间已经没有关系,请你不要再让人跟踪我,干预我的生活!” 傅景朝像是没听到一般,没有回应,过了会,突然的低低沉沉的问:“说完了?” “对,说完了。”乔暮挑了挑下巴。 傅景朝看着她,脸色变得沉静起来,声音缓缓的说:“说完了,送你回去。” “我不用你送我回去!”乔暮双手死死捏成拳,拧眉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我说了这么多,要的是你的亲口承认别再来纠缠我,不是你送我回去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 傅景朝眉宇间覆着一层深沉与冷冽:“不管是哪句,我都不会说。还有,送你回去我不觉得是无关紧要的事情,相反非常重要。” “你……”乔暮气急败坏,抡着拳头就往他身上招呼:“傅景朝,世上怎么有这么可恶的人,你说,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让你这么折磨我?你干脆一次性告诉我,你到底要什么?我给你就是了,只要能和你一刀两断……” 一直压抑的背叛与痛苦忍不住在她拳头上爆发出来,雨点一样砸在他身上,她心里明白,以他一身硬梆梆腱子肉的体格,她这些拳头砸在他身上只算是挠痒痒,所以她使的力能多大就有多大。 然而,不过十几秒钟时间,她就听到了男人唇间发出的一声痛苦的闷哼。 她才不信他会疼,使的力更大了。 直到,她拳头上感觉到粘乎乎的,以及前座罗泉惊恐的说话声:“乔小姐,别打了,傅总受伤了。” 什么?受伤? 乔暮错愕中停下手,低头呆呆的看着手上腥红的液体,倒抽了一口凉气,真的是血。 怎么会…… 她急忙打开后车厢的车灯,灯光大亮,傅景朝整个腹部的黑色大衣上渗出一层暗色的液体,他的脸也更苍白如纸。 “你……你怎么不早说。”她慌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再怎么恨他,看到这么多血,她一时也慌得不行,急急忙忙打开自己的包,去找面纸。 傅景朝脸色很差,低头看了一眼伤口绷开血流不止的腹部,淡然的开口:“不让你撒气,你肯甘休?” 什么话,说得好象她有多残忍似的。 都这个时候了,乔暮也不想跟他计较,拍着前座的椅子对开车的罗泉说:“罗助理,去医院,快去医院!” 罗泉一听乔暮这暗含关切的口吻,暗自替老板高兴,手里倒是不敢怠慢,看着前方的路道:“还有一公里的路程,马上到!” 乔暮这时按在傅景朝腹部的纸巾早就被血浸湿了,她颤抖的手又放了两张上去,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血的她隐约知道,他的伤真的非常严重。 究竟,他是怎么伤成这样的? 还是在致命的腹部? 这就是他不肯出来见她的原因? 不,乔暮,你不能心软,不能因为他受伤了,你们之间的恩怨就能一笔勾销。 他伤口崩裂,她固然要负责任,但是他事先没告诉她,她要是知道,不会这么砸他的伤口…… 乔暮胡思乱想了很多,罗泉将车开的飞快,到了私人医院,车子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停在门口,罗泉飞快的下车。 门口,早有医护人员推着车过来,将陷入昏迷的傅景朝推进了急诊室,对伤口做紧急处理。 乔暮抬脚要跟进去,罗泉拦在她面前:“乔小姐,你先回去。” “我要进去看看。”乔暮企图绕开罗泉,纯粹与感情无关,傅景朝伤成这样,她要负一半责任。 罗泉摇了摇头:“不行,乔小姐,傅总有命令,你不能进去。” 乔暮走到左边,罗泉拦到左边,她走到右边,罗泉拦到右边,到最后另一辆车紧跟着他们的保镖也过来,围住了乔暮。 “好,我不进去也行。”乔暮气急败坏:“罗助理,告诉我,你老板为什么会受伤?是谁弄的?受伤多久了?” “一点小伤,乔小姐不用担心。”罗泉嘴里说着让她不担心,瞄向医院门内的眼神却透着焦虑,随即使了个眼色,保镖瞬间将乔暮架着就走。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乔暮挣扎着大叫。 保镖放开她,退到一步远的地方,呈半圆形,乔暮见进医院无望,只能一步步往外走。 走到外面才发现这家私人医院的地势十分的偏僻,除非坐保镖的车,否则一时半会很难拦到车回市里。 今天的遭遇实在过于匪夷所思,乔暮一言不发的坐在车内。 她想过傅景朝有可能是装的,但是他的动机呢? 所以,他的伤不像是装是的。 那到底是怎么弄的? 谁有本事让他腹部受那么大的伤? 仇家? 他能有什么仇家? 商场上的?还是黑道上的? 他不是挺有本事的吗?纵横漓城黑白两道,只手遮天,谁会把他伤成那样? 是意外吗? 越想越迷茫,直到现在,乔暮才发现对这个男人的一切真的是知之甚少。 也是,他们曾经是肉体交易,就算后来他们在一起,他处处宠着她,却极少谈自己的事情,就算她偶尔问起,他也多是转移话题。 乔暮想到这里,舔了舔干涩的唇,蹙眉的坐在保镖车内。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酒店的,乔暮也懒得管那些保镖有没有走,反正就算是她赶,他们也不会听她的。 乔暮在房间的床上坐了会儿,才猛然想起早上离开前齐霜还在的,这会儿哪里有齐霜的影子,床上被子凌乱,这说明齐霜走的时候非常匆忙。 齐霜是回去了吗? 乔暮以前倒不担心,齐霜现在怀孕了,她不得不担心这个问题,赶紧拨了齐霜的号码。 无人接听。 洗手间,水龙头哗哗淌水,葱白的双手放在水流下面,乔暮呆呆的盯着水池中被水冲淡的血迹,触目惊心的颜色让她一下子想起了在车内傅景朝满腹血迹…… 洗完澡上床,手机进来一个电话,竟然是傅司宸。 以为他是来责怪她让他哥受伤住院的,谁想到傅司宸的声音格外紧绷:“霜霜在不在你那里?” “这么晚了,她没回去?”乔暮一愣。 “没有。”傅司宸往常优雅的声音中出现不耐烦:“她这两天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你会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乔暮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晚上十点多,难怪傅司宸会着急。 她抿了抿唇,不知道要不要把齐霜怀孕的事告诉他,再一想到齐霜今天发现怀孕后的反应,暗自心惊,齐霜该不会做傻事,去堕胎…… 天! 倘若这是真的,那她更不可能把这件事告诉傅司宸。 “我也不知道,早上她在我这儿睡着了,我去汉皇找你,回来她就不见了。”乔暮只好这样说道。 傅司宸听完,瞬间挂了电话。 乔暮拿着手机怔怔的坐在床上,越想越不对劲,她一遍遍拨齐霜电话,一次次得到的都是无人接听。 她顾不得睡觉,赶紧下床换了身衣服出酒店,到附近的各大医院一家家找人。 找了大半夜,漓城的各大医院妇科被她找遍了,没有发现。 乔暮一身疲倦的回到酒店已经是凌晨两点,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倒头就睡。 早上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乔暮眯着眼睛看到来电显示,一骨碌爬起来:“喂,霜霜,你在哪儿?” 电话里齐霜情绪低落,隐隐有风声:“暮暮,你和汉皇解约的事谈得怎么样?” “傅司宸本来同意的,最后关头他又反悔了。”乔暮说完赶紧问道:“你现在在哪儿?傅司宸找了你一晚上,我以为你想不开,跑了漓城大小的医院,也没找到你。” “抱歉,暮暮,让你担心了,我在现在在琉璃湾。” “傅司宸找到你了?” “不是,我自己回来的。” “他……”乔暮停顿了一下问:“他发现你怀孕了?” “没有。”齐霜声音转低,压抑几近哀求:“你别透露出去好吗?” “好。”乔暮答应着,同时不忍道:“可是,纸包不住火,这件事他迟早会知道。” “到时候再说,反正我现在不想让他知道。” 乔暮有些无奈:“我记住了,那你记得注意身体。” …… 医院。 阳光充足,病房内光线很亮,有一丝消毒水的味道飘在空气中。 傅景朝穿着一件白色休闲服,躺在床上,旁边袁云煦一本正经的坐在椅子上削苹果。 难得见袁云煦拿枪拿刀的手改为温柔体贴的削苹果,罗泉嘴角抽抽了一下,提着公文包走过去。 包里是紧急处理的文件,罗泉不急着拿出来,而是看了一眼失血过多,脸色很差,唇上血色全无的大老板,心中叹气,难得没控制住情绪说道:“老大,像昨天那种情况,乔小姐不过是在电话里说说气话,您完全可以不露面。” 袁云煦有很久没听见罗泉这小子称呼傅景朝为老大了,不由抬头打趣道:“哟,我这是耳朵出毛病了,有生之年居然听到助理对大老板改了称呼?” 罗泉扫了袁云煦一眼,拿脚踹了他椅子一下:“我说正经的,别他妈打岔。” 袁云煦被踢的拿起手中的水果刀晃了晃,恶狠狠道:“敢再惹小爷试试?” 傅景朝懒懒的看着打闹的两人,深深呼出一口气。 以往这两人见面的常态就是互怼,他每次看到都会嫌烦,然而眼下他却第一次觉得这个画面如此平常,生动有趣、充满了生活气息。 这或许就是从死亡里走一圈过来的人才有的体悟。 从前,他不是没有受过重伤,他从来不是一个肯妥协和庆幸的人。 罗泉说得没错,昨天她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小丫头的激将法,他明知道还是头脑一热,跑过去见她,哪怕他最近一直在养伤,医生说他不宜出门、不宜坐车颠簸。 这世上,恐怕再没有一个人像她这样,能让他变得不理智、不成熟、不冷静、不顾自己的安危,既让他牵肠挂肚,心跳加快,也能让他做出一系列冲动的事来。 更难得的是,让他这颗坚硬的心变得柔软,变得只想保护她。 这段时间,他们隔了很远的距离,他不仅没有觉得烦躁,反而觉得心很平静,这种平静来源于,他知道并且深信,只要扫除那些,她早晚是他的人。 …… 打闹完的两人见傅景朝许久没说话,纷纷停下来。 袁云煦收起散漫的表情,从身后拿出一只文件袋:“查到了,老大你要的所有乔暮的资料基本全在上面。” 傅景朝看着手中的文件袋,没急着拆开。 袁云煦说道:“乔云深已经找到了乔昀,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乔昕怡的婚礼乔昀会出现。” 傅景朝听着袁云煦看好戏的眼神,浓眉微拧:“有事发生?” “当然了。”袁云煦低头边削苹果边幸灾乐祸的笑道:“最近这几天这位乔小姐正在黑道上四处出重金买杀手,我让人去试过了,她要杀的对象正是乔家的小儿子乔昀,这不明摆着的嘛,当年乔家小儿子的失踪就是拜她所赐。不过我已经下了命令,黑道上没有哪个杀手敢接这个买卖。” “乔家小儿子的失踪传言与乔暮有关,倒没想到原来是乔昕怡。”罗泉忍不住道。 “这还不明白?栽赃嫁祸呗。”袁云煦看白痴的眼神看着罗泉,“一箭双雕懂不懂?从乔昕怡的角度,她当年在家排行老二,谁都知道,一般家里孩子多,最小的和最大的最得宠,乔暮在的时候她就不受重视,乔家又生了一个儿子,她岂不是更要被忽略?如果乔暮和乔昀消失,她就是乔家唯一的掌上明珠,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你看看这些年她在乔家一人得宠的局面就应该知道。” 说到这里,袁云煦故作神秘的抬头眨了眨眼:“不过,还有意外收获,是关于乔暮六年前的事,已经查清楚了,老大,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傅景朝垂眸看着手中的文件袋,伸手正要打开,有人在敲门。 “叩!叩!” 罗泉与袁云煦对视一眼,罗泉去开门。 “哥。”傅司宸长腿迈进病房,看着病床上的傅景朝道:“你怎么样?我听医生说你昨天跑了出去,结果导致伤口又裂了。” 傅景朝看着弟弟,轻描淡写:“没什么事,好多了。” 傅司宸双手抄在裤兜中,踱步过来:“乔暮的解约合同我没签,接下来要怎么做?” “你公事公办就行了,不用问我。”傅景朝淡淡的看他。 傅司宸头疼,这才是最难办的,要是他哥真和乔暮断了,他大可以公事公办,偏偏看上去他哥还不肯放手,仍在暗处干预乔暮的事,他这个当弟弟的,能对哥哥的掌中宝下得了狠手? 他正要开口,裤袋中的手机震动。 看到手机屏蔽上的电话,傅司宸双眸紧了紧,朝他哥点了下头,走到贵宾病房旁边的小房间去接听。 病房内又剩下最初的三人,傅景朝打开文件袋,从第一张看起,当他看到最后几张时,明显整个神色都僵住了。 罗泉不知所以,袁云煦却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傅景朝看完所有资料,俊脸凝重的把手中的纸张放进文件袋里,眼皮掀起,凉凉的看着袁云煦:“这件事你真的查清楚了?” 袁云煦认真而笃定的点头如小鸡啄米:“我敢用性命担保,这上面的句句是真相。” 傅景朝抿紧薄唇,将文件袋塞到枕头下,声线沉如凉水的交待:“这件事暂时不要对任何人透露,除了你知我知,懂?” “我懂!我懂!”袁云煦不笨,这种事要是被乔暮知道了,还不掀起滔天巨浪,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装什么也不知道,最好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反正以老大这副对她不放手的样子,当年的事有没有发生,也不会对现状有所改变。 罗泉见这两人在打哑谜,茫然到不知道在说什么,干脆引入下一个话题:“老大这次的伤有没有查出来是谁干的?” “哪有那么快。”袁云煦手中的苹果已经削好了,原先拳头大的苹果,在他笨手笨脚之下削的只剩下瘦巴巴的果核,拿去孝敬傅景朝,自然遭嫌弃,无情道:“拿去扔掉!” 袁云煦吃了瘪,满不在意的把苹果拿回来,张嘴就咬了一口,才说道:“这件事与三思会脱不了干系,当然也有可能与三思会密切联系的国际贩毒集团有关,目前我还在查,那天袭击老大的十几个人先后服毒自杀,没留活口,身上没也留下任何……” 声音戛然而止,袁云煦听到了小房间的门响了,看了傅景朝一眼,默契的收了声,朝出来的傅司宸笑道:“二少。” 傅司宸知道每次他哥和袁云煦谈黑道的事,都会克制避讳着他,这次也不会例外。 他见怪不怪的扫了三人一眼,对傅景朝缓声说道:“哥,我投资的那家酒店经理打来电话,说是酒店人员发现了乔暮房间内的验孕棒,从被遗弃的验孕棒上来看……好象她怀孕了。” 怀孕? 这时候? 袁云煦和罗泉几乎在同时惊诧的看着傅司宸,恨不得他把刚才的话全部收回去,再笑一声说这是玩笑。 但显然不是,傅司宸的神色再正常不过,他也没必要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三个男人把目光都转向了喜怒不辨的傅景朝。 傅景朝面色恢复了深沉如海,一双墨眸半眯着,看似平静的眸中闪着复杂之色。 - 乔暮左眼皮跳的有点快,使劲揉了几下也不起作用。 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难不成她有好事? 下午,她接到了齐霜的电话,含着激动的情绪:“暮暮,刚刚我接到了国内金鹿奖的组委会电话,他们说你主演的《五月花开六月雪》被提名了两项奖项,一个是最佳女主角奖,一个是最佳剧本奖。” 乔暮还有点懵,“啊,是吗?” 齐霜更激动的说道:“暮暮,我和顾媛姐分析了一下,最佳女主角奖你很有希望,因为金鹿奖是年前就开始投票的,你的这部《五月花开六月雪》是前几天刚播完的,就有这样高的人气,所以说你得奖的机会很大。当然,就算没有,也没关系,提名的演员都可以参加当天的颁奖典礼,金鹿奖是国内最有权威的电视剧奖,能在那天露面走红毯也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情。” 这点乔暮赞同,就拿她去年参加的那个颁奖典礼,她虽和席英轩是参加的表演嘉宾,但当时造成的话题和轰动却是巨大的。 乔暮顿时跟着激动起来,她演了这么多年的戏,终于有朝一日受到权威颁奖组委会的肯定,这比她赚了多少钱更值得高兴和兴奋。 两人在电话里高兴的聊了好一会关于颁奖典礼的事,包括颁奖典礼当天她要穿什么礼服,做什么造型。 挂了电话没一会,乔暮又接到了另一个电话。 没想到是罗泉。 乔暮想到被罗泉拦着不让进医院的事情,冷冷淡淡的道:“罗助理,找我有何贵干?” “乔小姐。”罗泉苦笑着,“那天我也是不得已,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不得已?呵……”乔暮讽刺的笑:“那现在打电话也是不得已?” 罗泉:“……” 他看了一眼立在对面的袁云煦和傅司宸,三人在医院走廊的尽头角落,瞒着傅景朝给乔暮打电话。 乔暮怀孕的事对于他们三人震惊很大,以目前乔暮和傅景朝的关系来看,乔暮不要孩子的机率非常大,他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大错铸成。 “乔小姐。”罗泉终于松口说道:“傅总在医院,你有空能不能过来看看他?他受伤的事外界不知情,为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开车过去接你。” 第161章 你太老了,比我整整大十岁 “怎么,他终于肯见我了?”乔暮轻轻的笑,她心里明白要不是没有傅景朝的命令,罗泉那天是不可能不让她见他的,说穿了,是傅景朝不想见她。 为什么不让她进医院? 不让她看到受伤的他?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她,从那天她误伤他来看,他并没有生她的气,那究竟是为了什么? 或许,这个答案要等她见了面才能揭晓。 乔暮沉默半晌:“好,半小时后你过来接我。” 中午,十一点四十五分,医院。 罗泉带着乔暮到病房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进。”男人冷漠的嗓音传来。 罗泉推开门,侧身示意乔暮先进。 病房的露台上,袁云煦和傅司宸凑在一起抽烟,罗泉走过去加入,三人一面抽烟一面小声交谈着什么。 乔暮停在病房门口,看了一眼抽烟小声交谈的三人,侧过视线就看到傅景朝光着上身,腰腹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一只手里拿着毛巾,似乎想擦身体。 她拧着眉,看向阳台上若无其事的三个男人:“你们怎么不管他?” 三个男人:“……” 三人正想问怎么管,又不是他们不想帮,是他们想帮被傅景朝的冷眼给赶了过来。 恰在这时,就看到手中拿着湿毛巾的傅景朝,低低的嗓音温声道:“擦个身体而已,我能行。” 不过是说了一句真话,语调却有点奇怪,像无奈中缠着委屈。 三个男人又一次:“……” 乔暮走到病床前,看了一眼傅景朝手中举到半空中的毛巾,继而说:“你流了那么多的血,哪来的力气?” 傅景朝勾了勾唇线:“没力气也得有力气,总不能找外面的小护士给我擦?” 乔暮扯过他手中的毛巾,指着床说:“躺下,我帮你,怎么说你伤口裂开与我有关。” 傅景朝没拒绝,手臂撑着身体慢悠悠躺下,那副样子哪里有一点可怜样,明显就是等着她这句话呐。 三个男人默默对视,彼此眼神中传达着一个信息。 节操呢? 这么厚脸皮,撩妹技能满分,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傅景朝吗? 三个男人扔了烟头,纷纷表示这碗狗粮他们不要,干脆抬脚离开。 病房的门被关上,乔暮脱了外面的大衣,穿着里面的毛衣,卷起袖口,拿上湿毛巾进洗手间,不一会她端着接好热水的盆过来,拧了热毛巾在手里,迟迟下不去手。 傅景朝躺在纯白色的病床上,也不催她,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 乔暮不自在的盯着他,凶巴巴的说:“你看什么?” “不能看?”傅景朝语气中带着笑。 无赖! 乔暮弯腰,开始给他擦身体。 小心翼翼的绕开他腹上的伤口,乔暮擦的认真仔细。 擦完前面的上半身,乔暮抬头对上男人暖柔的目光,冷冷的说:“背后要擦吗?” “要。”他说起来毫不客气,唇角溢着一丝低叹:“躺了半个月没洗澡,怪不舒服的。” 乔暮听了,没吭声,等他翻身背对着她,她擦他身体的动作轻了许多。 事实上也没多大的地方,他背后有一大部分被腹部伤口的绷带盖住,顾虑到他说有半个月没洗澡,乔暮擦完再拧毛巾,拧完再擦,反反复复很多遍,直到感觉擦清爽为止。 病房内有暖气,这么一番动作下来乔暮身上出了一层汗,她擦了擦额头,发现他一动不动。 “傅景朝?”她叫了他一声,他没回应。 她累得有点喘,神色愣愣的看着他的侧影。 他闭着双眸,下颌线的弧度看上去凌厉坚毅,很是硬朗,腹部包扎着,他上身光裸着露出完美的倒三角身材,看上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性感。 乔暮微微攥紧手指头,眼眸有点出神。 傅景朝是她看到过的最有男人气质的男人,高大伟岸,腿苍劲有力,肌肉结实紧绷,健硕有力量。 同时,他也是她见过的最捉摸不透,最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男人。 从他们相识到现在,这个男人给了她成长的机会,回想起来,她有今天,他在背后功不可没。 也恰恰是这个男人,给了她致命的一刀,让她体会到了从云端摔到泥土里的感觉。 如果可以,她宁愿从来没有遇到过他,宁愿自己当初没有头脑发热,跑去威胁他,也就不会有这之后一系列的事情。 人都是这样,往前冲的时候一门心思,冲完了得到结果,往往又后悔。 不摔倒,永远不知道摔倒的疼痛,永远不知道总结经验教训。 这大概就是叫做成长吧。 “对着我的身体发什么愣?在想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低醇调侃的男声蓦地响起。 乔暮收回思绪,把毛巾放进盆里一同端起来,沉默不语的转身往洗手间走,里面很快响起倒水的声音。 傅景朝侧躺在床上,看着她一分钟后从洗手间里面出来。 乔暮迎着他的视线,站定在距离病床两米远的地方:“你好好养伤,我走了。” 傅景朝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她,幽深似湖底,蠕动薄唇问了一个迟来的问题:“你怎么会来?” 乔暮听了这话想笑,什么叫她怎么会来,不是他授意,她能进得了这里吗? 傅景朝回想了一下她进病房的画面,好象是罗泉跟在她后面进来了,遂问道:“是罗助理放你进来的?” “不是,正确的说来,是罗助理打电话给我,他接我过来的。”乔暮盯着明知故问的男人:“之前你不肯让我进来,现在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 “我没让罗助理去接你,他接你过来没得到我的同意。” 乔暮双手抱胸:“早吗?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赶我走?” 傅景朝玩味的盯着她:“赶你走,谁给我擦身体?外面的小护士?” 敢情,她被他拉着当了一回免费护工? 乔暮气得鼻子里冒烟,:“傅景朝,今天开始我不欠你什么了,你好自为之!” 抬步绕过病床往外面走,拉开病房的门,门口傅司宸站在走廊那儿,男人在后面低声道:“你酒店房间的验孕棒是怎么回事?” 下一瞬间,乔暮急忙把门关上,回头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俊脸,稳稳了声音问:“你怎么知道?” “这重要吗?”傅景朝乌沉的眸注视着她。 当然重要,怎么不重要,这关系到齐霜的秘密有没有被傅司宸发现。 她身为齐霜的好朋友,答应要保守这个秘密,她不能背信弃义。 乔暮舔了舔唇,换了种口吻说:“那个验孕棒不是我的……” “你在害怕什么?”傅景朝抬起眉峰,懒洋洋的说:“我没说是你的,你有半年没上我的床,你哪来的怀孕机会?” 他说的过于直白和调戏,乔暮脸不可控制的红了红:“傅景朝,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不是对我不闻不问的吗,怎么今天又变了一个人,你吃错药了,还是流血过多,把你的脑子给弄坏了?” “我既没吃错药,脑子也没坏。”傅景朝深黑的眸凝视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只是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想通了一些事,暮暮,不闹了,我们和好,嗯?” 乔暮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他说什么? 不闹了?我们和好? 他一句轻描淡写就想抹去她受过的伤,受过的嘲笑和耻辱? 他凭什么? 他以为他是谁? 他真当他自己是独裁的暴君? 他说什么,她就得无条件的听什么? 还有,什么叫不闹了? 他轻飘飘的一句就抹杀了他之前所有的罪,将两人决裂的罪名帽子扣到了她头上,他哪来的自信以为他说和好就和好? 乔暮全身泛冷,用陌生而心灰意冷的目光盯着病床上的男人,她不该心软的,不该内疚来看他的,不该给他擦什么身体,她的心软和内疚换来的是什么? 换来的不是他的有所收敛,而是他的践踏。 他难道以为她送上门来给他羞辱的吗? 乔暮一刹那间抬起冷然的眸,笔直的看向傅景朝,杏眸里噙着几分清浅的笑:“傅景朝,你以为我一直在等你吗?你未免想得太多,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知道的,像我这种年轻人最喜欢朝三暮四,我以前喜欢你,不过是缺少父爱,一时迷恋成熟的男人,但是迷恋终究是迷恋,总有清醒的一天,我现在厌了,我不喜欢你了。” 傅景朝脸上的柔色渐渐褪去,眼中的温度几乎能结成冰来,薄唇抿得很紧,静静看着她。 乔暮耸耸肩,唇上轻轻的扯出笑痕:“还有一个原因是,你太老了,比我整整大十岁,你我之间根本没有共同语言,短时间内还好,时间一长问题就暴露出来了,你在我眼中很乏味,我喜欢和我差不多年纪的男孩,有活力……” “够了!”随着男人一声暴喝,手臂一挥,床柜上的文件和笔记本乒乒乓乓扫了一地,有些文件甚至远远的飘到了乔暮的脚下,有两张无巧不巧的覆盖在她的脚面上。 乔暮低头看着脚面上轻盈如无物的纸张,没有再抬头看他,转身迅速往门外走去。 第162章 论资排辈,我应该叫你一声爷爷 “站住!”耳后传来男人森寒凛冽的咬牙声:“在你眼中,我就那么老?” “你不老?”乔暮双脚未动,身体微侧看他,黑白分明的眸,失笑一般道:“不管我承不承认,我身体里流着苏璇的血,而苏璇是谁,是你侄媳妇,那我是你什么?论资排辈,我应该叫你一声爷爷。” 爷爷?!!! 傅景朝幽深的瞳眸剧烈紧缩,黑洞般如可噬人:“你再说一次!” “事实就是事实,再说一百次还是这个事实。”乔暮淡淡的笑着转过头,不再看他,拉开门出去。 病房内,传来更大的乒乒乓乓声,声音骇人,彰显着摔东西的人有多怒火滔天。 走廊外三个男人听到动静,齐刷刷的把视线转到乔暮身上,别有深意的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三个男人心中一致想的是,大约是乔暮一意孤行,不想把孩子留下来,门内的那位这才发了火。 乔暮知道他们在看什么,冷淡的解释道:“我没怀孕,那个验孕棒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酒店管理层说是你房间的垃圾桶里发现的,不是你的那会是谁的?”袁云煦话未说完,旁边傅司宸的脸色变了变,整个人从散慢的倚在栅栏上霎时站的笔直。 看傅司宸这样,袁云煦和罗泉也想到了,这乔暮和齐霜处得很好,既是经纪人和艺人的关系,私底下又是朋友。 那支验孕棒既然不是乔暮的,那是谁的就很好猜了。 傅司宸往乔暮面前连迈了好几步,声音骤然发紧:“是不是霜霜的?” 乔暮:“……” 傅司宸转身快步离开,袁云煦在后面叫了他好几声完全不予理会。 “行了,他老婆怀孕了,这么大的事,他总得回去看看。”罗泉拉住了袁云煦。 乔暮走到罗泉面前:“罗助理,麻烦你送我回去。” 这里不好打车,她可不想走上很远的路,还不见得能拦到车。 罗泉点点头。 路上,乔暮头靠在座椅里,看着窗外愣神。 罗泉不时看她的侧脸,心里犹豫,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怎么了,想给你老板说话?”乔暮被他盯得有点不耐烦。 罗泉收回思绪,专注的开车,斟酌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傅总很在乎你。” 这话听上去就很假。 乔暮嗤笑一声,看着窗外没说话。 罗泉看她这样,知道她不信,暗自叹了口气,是他想得太简单了,尤其是感情问题,旁人很难说得清楚,越插手越乱。 总归这件事得当事人处理才行。 细追起来,大老板和乔暮这两人的身份确实是尴尬,谁曾想到嫁进傅家的苏璇会有一个这么大的女儿? - 琉璃湾。 齐霜在沙发上用平板电脑看邮件,乔暮解约风波过后,汉皇雷厉风行,事先安排给乔暮的大量通告临时全部取消,前景堪忧。 唯一剩下的只有一个金鹿奖的颁奖典礼,想凭着这个颁奖典礼咸鱼翻身,也要两周以后才能举行。 心情沉重,齐霜低头靠在沙发背上,望着天花板,长吐出一口气,身为经纪人,要为艺人媒求最大的利益,她入行也快一年了,说起来,乔暮拿到的那些通告很大部分都不是她争取来的,九成都是靠的汉皇上头,也就是傅司宸的力捧。 以目前傅氏兄弟不同意解约的态度来看,乔暮的演艺生涯不会就此结束,最近封杀乔暮不过是敲打敲打,给她们提个醒,以后还是会捧她。 只是,她吃不准,这个敲打到底要多久?娱乐圈更新换代非常快,假如被这么一直雪藏下去,公众很快就会把乔暮忘了,等乔暮再复出,地位将大不如前。 半年来,通告量巨大,她和乔暮有时候忙到饭都来不及吃,时不时会把度假挂在嘴边,如今终于能闲下来了,倒心里恐慌起来。 齐霜胡乱想了会,感觉胸口一阵恶心袭来,捂住唇急忙往洗手间奔。 门外隐约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伴随着女佣热情的声音:“傅先生回来了。” “太太呢?”傅司宸问。 “太太在客厅。”女佣说完识趣的钻进厨房。 分房睡之后,两人的关系一落千丈,傅司宸极少这么早回来,有时候半夜,有时候干脆晚上不回来。 齐霜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趴在水池旁干呕了好一会儿。 直到她感觉到背上被一只温热的大掌抚住,温柔的一下下拍着,跟着男人温雅的嗓音说:“好点了吗?” 齐霜停止了呕吐,错愕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他什么时候进来的,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么盯着我干什么?不认识了?”傅司宸用手指刮她秀白的鼻子。 齐霜一时没说话。 “我听女佣说你吐的厉害,前阵子你跟着乔暮全国各地到处跑,是不是没按时吃饭导致肠胃不好?我让人开了一点中药,专门调理肠胃,以后你每天早晚喝一碗。”傅景朝抽了一张面纸给她擦嘴角,大手搂着她往洗手间外走。 怀孕的人哪里能随便吃药,齐霜下意识想摇头,转念一想,她正不知道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不留下,拿掉过于残忍,留下,她不甘心,当初说好她只嫁给他,不给他生孩子。 索性就交给老天,万一喝了药,这孩子保不住,也是老天的意思。 齐霜想到这里,轻轻点头:“好,我喝。” - 一线女星乔昕怡和名鼎集团少东家白牧之大婚前夕,各大媒体对这场婚礼进行了密切关注,婚礼当天更是进行了全方位的报导。 乔昕怡公关团队做得很好,婚礼当天一早安排了供记者采访的区域,还给每个记者发了喜糖和红包,赢得了不少好口碑。 一大早,乔昕怡助理杭晴就在微博上晒了婚礼的现场布置,还预告了早上八点半将直播新郎白牧之上门迎亲,赚了不少关注度和人气。 乔宅,上午八点。 乔暮是早上七点到的,乔宅里里外外装点一新,处处贴着大红喜字,透着喜气洋洋的气氛。 这是她近一年来参加的第三场婚礼,前有苏璇,后有齐霜,现在轮到了乔昕怡。 这三场婚礼中,无论哪一场她参加的时候心情都不大好。 希望今天不要出什么事。 乔暮暗自想着,倒不是她圣母,为乔昕怡的婚礼着想,或是对初恋白牧之还留有感情,完全是因为她今天早上开始眼皮一直跳,这次和那天齐霜告诉她入围金鹿奖不同,她的右眼跳个不停。 乔暮是前晚接到了乔老夫人电话的,让她今天陪着一起出席婚礼。 爷爷死后,奶奶郁郁寡欢,以往二老恩爱的画面不时在眼前闪现,乔暮于心不忍,加上很久没有回去看老人家,遂答应了下来。 乔家的亲戚来了不少,乔昕怡在娱乐圈的人设是“接地气的白富美”,人缘自然不会太差,由四个美艳动人的女明星组成伴娘团。 乔暮穿过热闹的大厅,来到楼上,敲开乔老夫人的房门。 乔老夫人穿了一身暗红色提花福字的唐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虽已是七十多岁的高龄,但从五官和皮肤上依稀能看到年轻时的漂亮容貌。 “奶奶。”乔暮甜甜的叫了一声,鼻尖有点泛酸,她认出来这件唐装和爷爷的曾是一套情侣装,如今只剩下奶奶孤身一人穿着这件。 乔老夫人责怪道:“暮暮,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久也不知道回来看看奶奶。” “对不起,奶奶。”乔暮低下头,爷爷去世表面上她什么事也没有,事实上怎么可能她不伤心难受,导致的最直接结果就是她不敢见奶奶,怕触动心底最深的内疚。 “傻孩子,你爷爷走了与你没什么关系,不要太责怪自己。”乔老夫人看着乔暮在乔家长大的,又岂有不了解她在想什么的道理,苍老的手摸着她的头道:“前天我看电视上说你和傅景朝分手了,这是真的吗?” “嗯,分了。”乔暮吸了吸鼻子,不敢去细看这间房间的摆设,里面有很多爷爷存在的痕迹。 “也罢,分了就分了。”乔老夫人长叹一声:“你和他本来就不合适,当初你爷爷在的时候,你爷爷让他娶你,他推三阻四找理由,你爷爷就知道他对你不是认真的。后来成豪出事,你爷爷气急攻心,觉得自己愧对你亲爷爷,这才搭上了性命。” “对不起。”乔暮哽咽,眼泪如线般掉落,“是我不好,都是我,要不是我,爷爷不会那么快走。” 乔老夫人想得很开:“行啦,你爷爷没怪过你,我也没怪过你,要怪就怪傅景朝,那个男人心机太重,年纪又比你大上许多,你一个小丫头哪里是他的对手。乔家几次三番着了他的道,就连你爸在商场这么多年也不是他的对手,就是可惜了成豪,那是你亲爷爷名字成立的公司,如果可能,暮暮,答应奶奶,有朝一日,一定要把成豪拿回来,因为那本来就是你的东西。” “我知道。”乔暮艰难的点头,心中明白,说起来容易,做得很难,成豪捏在傅景朝手里,要拿回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对了,奶奶。”乔暮擦掉脸上的泪水,问道:“新闻上说成豪以前洗黑钱是不是真的?” “这个我不清楚,你爷爷生意上的事向来不跟我说。”乔老夫人摇头:“不过我看过那个新闻,警方好象还找过你爸,你有空问下你爸,看他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问乔元敬? 乔暮沉默了,她和他压根说不上话,就算说上了,也是张口闭口骂她畜生,不问也罢。 乔老夫人看出了乔暮的灰心,拍拍她的手背说:“今天昕怡结婚,他太忙了,等改天空下来,奶奶帮你问行不行?” “行,谢谢奶奶。”乔暮破涕为笑,蹲在乔老夫人面前,脸蹭着老人家的手背撒娇。 乔老夫人欣慰的看着孙女,“对了,你最近住在哪里?我让司机到你公寓去给你送点吃的,司机去了好几次总回来说你不在。” 乔暮不想说自己住在酒店,怕奶奶担心,胡乱撒谎:“我最近有空正在四处看房子,过两天房子弄好了,我接奶奶去我新家看看。” “好,好。”乔老夫人开心的脸上笑开了花。 “云深哥呢?他今天没来吗?”乔暮正问着,一个电话进来,正是乔云深。 “暮暮,我在乔宅外的车里,你过来一趟。”乔云深温声道。 “哦。”乔暮没多想,和奶奶说了一声,便下了楼。 这时刚好外面响起鞭炮声,迎亲的队伍过来了,白牧之一身白色礼服,儒雅而高贵,在伴郎的簇拥下欢欢喜喜的走进来。 楼上,伴娘们堵在那儿,一会让白牧之唱歌,一会让白牧之学动物叫,总之就是不允许迎亲队伍上楼。 乔暮经过乔昕怡卧室,乔昕怡提着身上的婚纱快走在她前面,一脸甜蜜羞涩的跑过去对几个伴娘道:“你们别为难牧之哥哥。” 身为新娘迫不及待的跑出来,引得现场一阵哄笑,直夸乔昕怡和白牧之感情好。 乔暮的路被堵住了,只好站在后面等乔昕怡下去。 白牧之手里拿着一堆红包,上前一一给伴娘一人发了一个大红包,伴娘才笑眯眯的放行。 白牧之如愿走到乔昕怡面前,来了一个公主抱。 众人簇拥之下,白牧之抱着乔昕怡快步下楼梯,往外面的婚车走去。 大厅内的人跟着往外面走去,乔暮在楼梯上站了一会,乔昕怡小鸟依人的依偎在白牧之的怀里,含羞带怯的眼神越过白牧之的肩膀看着乔暮,依稀有一丝得意从眼中划过。 她乔昕怡终究是赢家,终究是赢了这场初恋争夺战。 乔暮弯唇笑,笑得却讽刺,她极有耐心的等大厅的人挤到了庭院里,才闪身出去。 乔宅门口,白牧之把乔昕怡放进了豪华的婚车内,朝众亲人摆了摆手,这才关上车门。 乔昕怡眼尖的从车窗里看到了乔暮在人群外围的身影,她眼睛死死盯着乔暮,总感觉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乔暮那天说乔昀会回来的新闻历历在耳,到现在为难乔昀都没出现,她在黑道上花了大价钱想请杀手,可恶的是居然没有杀手敢接。 婚车开动了,鞭炮响起来,乔元敬夫妇眼眶湿润,太多的人影晃动,乔暮的身影再也难以找到。 “昕怡,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样差?”一旁的白牧之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的,牧之哥哥。”乔昕怡笑容羞涩,脸上浮着大片的红晕:“可能是太紧张了……真没想到我终于能够嫁给你……” 白牧之含情脉脉的看着乔昕怡,把她戴着白色蕾丝手套的手放在唇前吻了一下:“傻瓜,我也没想到能有一天娶到你。” “牧之哥哥……”乔昕怡扑进白牧之的怀里。 …… 乔暮在乔宅外一列豪车中找到了乔云深的车,透过打开的车窗唤着驾驶座上的乔云深:“云深哥。” “上车。”乔云深道。 乔暮依言上车,车子开动,她转头问他:“云深哥,你不是说要带昀儿回来的吗?人呢?” 乔云深深深看她一眼,下巴指了指越野车后厢,乔暮瞬间转头,赫然发现后座坐了一对母子,女人六十多岁,头发花白,穿一件土里土气的黑色棉袄,双手局促的放在膝盖上。 男孩个子挺高,大约有一米五六的模样,身上同样是一件非常土气的棉袄,睁着一双怯生生的眼睛望着她。 乔暮几乎一眼就从男孩的眉眼中认了出来,情不自禁的唤了一声:“昀儿。” 乔昀缩了缩肩膀,怯怯的开口:“你是大姐?” 声音不是记忆中的稚嫩,是那种粗粗的发育时的男孩嗓音,乔暮一想,昀儿已经离开六年多了,当年昀儿失踪的时候才七岁,粗略一算现在已经十三岁了,也该到了发育的年纪。 “嗯,我是大姐,乔暮。”乔暮眼泪差点出来,努力睁大眼睛看着乔昀,看着她失踪了多年的弟弟:“昀儿,你这几年过得好吗?” “我……挺好的。”乔昀声音依旧很小,不安的往旁边的女人脸上瞄了瞄。 乔昀对这个女人没有任何印象,疑惑的目光看向开车的乔昀,听他在解释:“昀儿这些年和这个阿姨生活在一起,他们相依为命,靠捡垃圾为生。” 捡垃圾? 乔暮心脏剧烈搅动,心疼不已,曾经昀儿是全家的宝贝,要什么有什么,竟然这些年会靠捡垃圾为生,到底在这个孩子身上经历了什么? 再次转头看向后座,乔暮心痛的看着胆怯的乔昀,“昀儿,你告诉我,当年你为什么会失踪?是谁把你带走了?” 乔昀似乎对找到他的乔云深比较信任,看了乔云深好几眼,随后才小声说:“是二姐把我抱走的,她说带我回家。” 果然是乔昕怡! 乔暮恼怒不已,突然对乔云深道:“云深哥,为什么刚才不带昀儿进去,奶奶在家,还有乔元敬和简佩……” 乔云深脸上隐隐蕴着无形的杀意:“现在所有人都在往婚礼酒店赶,如果昀儿出现在乔昕怡的婚礼上,指认她,岂不是更有趣?” 他是想让昀儿在乔昕怡婚礼上当众揭穿乔昕怡的真面目? 乔暮回头看一眼怯生生坐在后座的两人,若有所思的咬唇。 乔昕怡和白牧之的婚礼场地早就宣扬的满世界皆知,并不在漓城,而是安排在隔壁市陵州,那里也是白氏家族的老家。 也就是说,乔昕怡的婚车,以及所有宾客都会在中午前赶到陵州婚礼酒店,参加婚礼。 片刻后,车子驶上高速。 乔暮很久没见乔昀,又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实在不知道要怎么相处,中途让乔云深把车停在服务区,下车买了一大堆零食和水装在塑料袋中吃力的拎上来。 “昀儿,饿不饿?”乔暮笑着把东西递到车后:“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给你每样都买了一些。” 乔昀和那女人互看一眼,犹豫的接过塑料袋。 怕他们难为情,乔暮坐回身,只听到后面不断是塑料袋响的声音,以及嘎吱嘎吱咀嚼零食的声音,不用看都知道车座后的两人吃的有多狼吞虎咽。 乔暮:“……” 她心口泛着愧疚与难受,侧头无声的看一眼乔云深。 乔云深发动车子驶上高速,侧脸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来之前,我带他们吃过东西了。” 她相信云深哥不会亏待昀儿,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些年昀儿在外面真的受苦了,捡垃圾为生,想必生活过得极差,这些零食更是没机会吃到。 乔暮捏紧双拳,昀儿真是太可怜了。 真不知道乔元敬夫妇看到这样的昀儿会是什么反应,恐怕最多的是心疼吧。 乔暮暗自好笑,乔元敬夫妇这些年对她完全像是仇人,昀儿找回来了,并且指认乔昕怡才是罪魁祸首,她很好奇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在服务区逗留了一会,再上路,乔暮看到了前方有一辆排车,很眼熟,好象是乔元敬的车。 乔云深也看到了,开车跟在后面。 高速路上车很多,车速很快,乔元敬的车是司机在开,非常稳,乔云深选择超车,很快开到了前面。 不到几分钟,乔暮听到后方传来一阵撞车的声音,接着是急刹车,高速上经常有交通事故,她随意扫了后视镜一眼,身形微顿,整个人都呆住了。 乔云深发现她神色不对,他那边的后视镜中看不到什么。 “暮暮,你看到了什么?” “云深哥,好象是乔元敬的车出事了。”乔暮机械道。 乔云深一听,眉头紧锁,他急打双闪灯,等旁边的车通过,将车停在了应急车道上。 乔云深和乔暮一前一后下了车,高速路上车辆急速穿梭,远处似乎有很多车追尾,其中有大卡车的身影。 警车鸣叫着呼啸而去,乔云深让乔暮上车,将车往那个方向倒着开。 半晌,他们再次下车。 眼前的一幕令乔暮倒抽了一口凉气,十几辆车追尾,挤成一团,十多分钟前她还看到开在他们前面的乔元敬的车被左右两辆大卡车挤在中央,车厢严重变形。 追尾的车几乎都没什么大事,只有乔元敬的车变成了这样。 乔暮下意识想跑过去,乔云深拉住了她,面色凝重:“暮暮,别过去,危险。” “不……他……他们……”残酷的现实来得太快,乔暮目瞪口呆,几近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不知何时乔昀和那个女人也从车里下来,惊恐的看着眼前的车祸现场。 因为发生十多辆车追尾,属重大交通事故,不停有警车过来,加上那些追尾撞车的车主都从车上下来,高速路中央变成了危险地带,交警开始拉警戒线,本来畅通的高速变的拥堵起来,车喇叭声,说话声,嘈杂不已。 “走,你们先去车里,具体情况我去了解。”乔云深示意他们三人回去。 乔暮腿已经发软,她含糊的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奶奶……奶……奶……” “我知道你担心奶奶。”乔云深扶着她的手臂往车里走:“暮暮别担心,奶奶不在里面,爷爷走后,奶奶出门坐的还是爷爷的车。” 乔暮浑浑噩噩的坐进车内。 前面的车堵的厉害,一辆车按着喇叭缓慢往前开,乔暮回过神来,看向车后座,乔昀和那个女人两人正津津有味的吃着一包饼干,乔昀的脸上没有任何哀乐。 昀儿离开家太久了,对乔家人的感情淡得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乔暮心酸的看着后座只对零食感兴趣的乔昀,她有极强的愿望,她不希望乔元敬夫妇死,他们不能死,他们不是想找昀儿的吗? 昀儿就在这里,只有几百米的距离。 乔暮双手抱在一起,默默祈祷起来。 膝盖上的手机屏幕不停的亮,今天乔昕怡大婚,对外她是乔昕怡的姐姐,从昨天开始有很多粉丝在她微博下留言要求她拍些婚礼现场的照片上传到微博。 乔暮拿起手机,想给乔云深打电话,却看到微博上已经有人把车祸现场的照片传到了微博上。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近距离的照片,车像玩具车一样已严重变形,地上大量血迹,救护车停在一旁,两名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手里抬着盖白布的尸体…… 乔暮的手机从手中滑落,扑通一声滚砸在脚下。 …… 医院。 用白布盖住的是司机,车祸发生的时候当场死亡,乔元敬和简佩均受重伤,被救护车送到医院抢救。 乔云深和乔暮,以及乔昀和那个头发花白的女人在走廊外面等候,车祸的事乔云深选择了对乔老夫人隐瞒。 “云深哥,交警那边怎么说?”乔暮问乔云深。 乔云深摇头:“交警那边初步认定是交通意外,车祸发生前,一辆大卡车由于载重的货物滑向车厢后面,导致车头翘起,乔元敬的车紧随其后躲闪不及,被后面的卡车撞了上去,这是个意外。” 第163章 我只要一个你这半年冷落我的理由 意外? 乔暮不信。 车祸发生得匪夷所思,为什么会在乔昀回来的时候? 乔元敬夫妇一出事,乔昕怡逃过一劫,受益人又是乔昕怡,很难不让她怀疑这件事与乔昕怡有关。 但是,乔昕怡再坏,也不可能坏到在结婚当天给自己的父母制造一场车祸。 难道,这场车祸真的是意外? …… 抢救的结果出现了,乔元敬夫妇伤得一个比一个严重,双双推进了重症监护病房。 乔暮和乔云深从医院出来,乔昕怡在白牧之的搀扶下迎面过来,外面聚集了大量记者,被白牧之带过来的保镖挡在外面。 乔昕怡哭得妆都花掉的,身体剧烈颤抖着:“云深哥,对……对不起,我来晚了,爸妈怎么样了?伤……伤得重不重?” 闪光灯不停闪烁,记者举着相机密切关注着这里的情况。 乔暮抿唇没说话。 乔云深眉头紧锁,陈述着:“推进了icu病房,医生说能不能挺过来就看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 “呜呜呜……怎么样会这样……出门前还好好的……”乔昕怡瘫软在白牧之怀里,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记者们疯狂的拍着乔昕怡流泪的画面,有些病患和家属在旁边看了不免动容,不停的议论着。 “乔昕怡真是个孝顺的女儿,父母车祸重伤,她哭成了这样……” “你看乔暮,她怎么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就算是养父母,也养了她这么多年,真是铁石心肠。” “什么明星,连普通人的怜悯之心都没有,电视剧《五月花开六月雪》里她演的倒挺好,没想到现实中是这样的人。我听说乔老爷子死的时候,她一滴眼泪都没掉过。” “我早就看到网上说乔暮和乔昕怡不合已久,说不定这是真的,今天乔昕怡大婚,嫁给了乔暮的初恋,那个车祸说不定就是乔暮指使的……” “我看像……” “我看也像,乔元敬死了,乔昕怡的婚礼肯定举行不下去,乔暮心里应该笑得最开心……” 刺耳难听的声音钻进耳朵,乔暮没想到这些人会把脏水泼到她身上,乔云深难色难看,想上前一步制止那些胡言乱语的人,被她拉住了,轻轻摇头。 乔昕怡躲在白牧之里呜呜的哭,耳朵竖着听周围人对乔暮的讨伐,唇角冷冷的牵了牵。 …… 乔暮头疼,乔云深送她到酒店后陪她坐了会儿,便驶车离去。 她在床上刚躺下,手机震动,有条微信。 “有时间过来一趟,关于乔元敬的车祸我有重要线索。” 发这条微信的人是傅景朝。 乔暮盯着这行字只犹豫了几秒,翻身下床换衣服,戴上口罩出门。 中午十一点多,乔暮搭网约车赶到医院。 在等她下车前,司机满眼羡慕的瞄了一眼私人医院的大门:“这里可是有钱人才住得起的医院,你有朋友住这儿?男朋友?” 乔暮戴着口罩,司机没认出来,她敷衍的笑了笑,推开车门下去。 罗泉不在,袁云煦一身戾气正和几个保镖在走廊入口处抽烟,见到乔暮远远的走过来,瞬间变了一个人,像看到救星似的殷勤得很:“乔小姐,你怎么来了?怎么不打电话,我好去接你。” 乔暮陌生的看了袁云煦一眼,对他表示不熟。 “我叫袁云煦。”袁云煦嘴里叼着烟,收起脸上的吊儿郎当,一本正经的自我介绍。 乔暮点头:“我是乔暮。” “我知道。”袁云煦咧着嘴笑,指着病房说:“老大在里面。” 乔暮抬脚准备进去,突然停下来,转头问道:“傅景朝是怎么受伤的?” 袁云煦没想到她会直接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眼中杀气腾腾:“老大遭遇了伏击,幸好老大身手好,要不然还真着了他们的道。” 伏击? 他们? 怎么听上去有人要对傅景朝不利? 乔暮未及开口再问,病房门内传来一阵响声,像是有什么餐具之类的掉在地上的声音。 袁云煦怂恿道:“老大在里面吃饭,不允许我们进去,乔小姐,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乔暮蹙眉点头。 “老大,乔小姐来了。”袁云煦动手敲了两下门,随即替乔暮把门推开。 乔暮进去。 傅景朝坐在床前的移动桌子前,面前摆着饭菜,他手中空空,地上有只不锈钢勺子,可以看出来刚才的声音就是勺子掉在地上发出来的。 “吃了吗?”傅景朝掀眸望着她,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乔暮没回答他,弯腰把地上的勺子捡起来,拿去水龙头下清洗干净,再递给他。 傅景朝左手接过勺子,乔暮看到切成长条形的茭白好几次从他勺子中溜走,抿着唇一把抽走他手中的勺子,硬梆梆的说:“你手怎么了?伤口不是在腹部吗?怎么连吃个饭都不行?” “我右手臂上也有伤。”傅景朝瞥她一眼。 原来如此。 乔暮拿过勺子:“我喂你。” 傅景朝挑了挑眉,跟上次擦身体一样没拒绝,侧了个身,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倚靠在床头,一副等着她喂饭的架式。 乔暮急于知道他发微信的答案,顾不上跟他计较,看到旁边有筷子,遂拿起来准备夹菜:“你喜欢吃什么?” “都可以。” 乔暮夹了他刚才没吃到嘴的茭白和肉丝,又往勺子里放了一些米饭,递到他唇前。 傅景朝吃进嘴里,慢慢咀嚼。 乔暮耐心的等他吃完。 傅景朝目光直直的盯着她。 乔暮没理他,就这样一勺一勺的喂饭,一份米饭外加三个菜他吃了个精光。 看他胃口这样好,乔暮拿着空碗问他:“还要饭吗?” “行了,我再吃真成饭桶了。”傅景朝唇畔溢着笑,吩咐她说:“给我拿张面纸。” 面纸就摆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他偏偏要她拿,乔暮没说什么,顺从的抽了面纸递给他。 傅景朝拿着纸巾擦脸,乔暮无事可干,这样看着他,想到刚才和袁云煦在外面的对话,不禁问道:“谁把你伤成这样?” “你关心吗?”他黑沉的眼眸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反问。 “你不是我长辈吗?我关心问一句不应该?”乔暮歪起头笑。 傅景朝俊朗的脸沉下去。 病房内气氛剑拔弩张。 没过一会,傅景朝嗤笑:“难道你真要叫我爷爷?” 乔暮看出了他眼神中的警告,她要是敢叫,他绝对会翻脸。 算了,她不想在有求于他的时候惹怒他。 “能说说乔元敬车祸的事吗?”乔暮不想跟他正面冲突。 “替我倒杯水。”傅景朝抬起下巴又吩咐道。 乔暮依言倒了水过来,他微微仰着脸,喝水的时候喉结有节奏的滚动,流露出属于男人的性感魅力。 傅景朝将一杯水喝完了,递给她,她以为他会再指挥她这指挥她那,没想到他很快回答她的问题。 “有了一点线索,那两个卡车司机最近家里各自多了一笔来历不明的巨款,在市中心买了并不便宜的房产,据初步查到的资料显示,他们手中来历不明的巨款均来自境外汇款。” 这说明什么? 乔暮咬唇思考,起码说明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车祸,目的就是置乔元敬夫妇于死地。 会是谁想置乔元敬于死地? “还有吗?”她不死心的追问。 傅景朝眸底敛着一抹暗芒,摊着双手说:“目前就查到这么多。” 乔暮有点不相信他的话,这个男人他在黑道上有背景,既然有本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到这个线索,说不定还有更大的发现,只不过是捂着藏着不肯告诉她。 见她不说话,傅景朝黑眸温和的看着她:“别担心,暮暮,我已经让人抓紧时间去查。” 乔暮直接将这句话解读为,他要她待在这儿等消息。 当前的形势是交警那边已经结案,她无凭无据也不能让警察介入调查,只能等傅景朝这边的结果。 “我出去一下,一会过来。”乔暮抬脚往门口走。 “出去做什么?吃午饭?我这里还有一份饭菜。”男人的嗓音低低笑道。 乔暮顺着他的视线果然看到沙发旁边的柜子上有个桃粉色的保温筒,她走过去打开,共有四层,一层一层拿出来,菜色与他不同,都是她喜欢的菜色,最后一格是米饭,菜饭都是热乎乎的。 这些显然是为她提前准备的。 乔暮盯着饭菜犹豫了一瞬,咬唇对他说:“那我开动了。” 傅景朝懒洋洋的靠在床上,伸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乔暮默默在沙发上坐下吃起来。 在琉璃湾住了那么久,她一吃就吃出来是琉璃湾大厨的手艺,每一口都是记忆中的味道,就像多年以后重吃奶奶给她做的饭菜,曾在琉璃湾度过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二十分钟的时间,乔暮吃完了午饭,她收拾了一番,把保温筒搁到原来的位置上,站在沙发那儿看他,试探道:“你这边暂时没什么消息的话,我先走了。” 傅景朝伸手吃力的放在肩膀上:“我背后痒,替我挠挠。” 乔暮:“……” 她就知道他没这么好心放过她。 乔暮走过去,弯下身伸手到他背后,手指碰上他灼热的体温,指尖情不自禁的蜷了蜷:“这里吗?” “左边。” “这里?” “上面。” “这里?” “偏右一点……就,就是这里。” 乔暮轻轻的给他挠着那块地方,两人的距离靠的极近,她闻到了他身上的药味和浓烈的男性气息。 “好了。”他的声音说道。 她手慢慢抽出来,中途被一只温热的大掌不容置疑的握住,她的手背上印上男人的一个吻:“乖。” 乔暮被烫伤一般把手抽出来,脸蛋绷紧后退了几大步。 傅景朝心满意足,愉悦的眯眸看她,轻挑下巴:“我让袁云煦送你。” 乔暮莫名松了口气,她已经做好了被他以线索要胁留下来陪他的准备,他这么一说,她怕他反悔,脚步不停的往外走。 …… 袁云煦送乔暮回去的路上,乔暮深刻的体会到袁云煦和罗泉性格完全不同,一个话唠,一个惜字如金,几乎她提什么问题,袁云煦都是有问必答,有些答案虽有所保留,但好歹也回答了一些,总比罗泉不回答或是回避得好。 乔暮也看出来了,以她的份量问一些关键都不会得到回应,索性问一些比较打擦边球的,更容易得到一些答案。 比如,她问袁云煦:“伏击傅景朝的人抓到了吗?” “没呢。” “跑了?” 袁云煦摇头。 接下来不用问,乔暮也推测出来,不是抓到了,不是跑了,那就是死了。 习惯于生活在简单明朗的法制环境,乔暮第一次听说这种灰暗地带发生的事情,有一些不习惯,后背发凉。 但围绕在傅景朝身上的谜团很多,乔暮好不容易有机会,总想弄个明白。 “那你以前是跟着傅景朝一起退伍的吗?” “不是。”袁云煦握着方向盘:“罗泉是和老大一起退伍的,我是在他们后面两年才从部队上退下来,在部队里我就知道老大的名字,但不认识,退下来后是我主动找过来的。” 乔暮看袁云煦言谈举止间给人一种痞痞坏坏的感觉,猜想他既是混黑道的,也是替傅景朝掌管漓城黑道的左膀右臂。 这样性格的人在电视剧剧本里属于亦正亦邪的人物,正的时候讲义气、两肋插刀、不惜以命相护,邪的时候翻脸无情、杀人不眨眼,桀骜的脾性很不好掌控,大约这样的人也只有傅景朝那种强势手腕的人才能降得住,为其所用。 就这样过了约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发生了很多事情。 首先,简佩在车祸的第二天醒了,脱离了生命危险,乔元敬还在抢救。 随后乔昕怡召开新闻记者会。 乔昕怡眼睛红肿,素面示人,哽咽告诉大家:“相信大家都清楚车祸的发生,我人微言轻,交警方面公布这是一场意外,但是很多事情并不是大家表面中看到的那样,关于这件事我已经报了警,剩下的交给警方处理…… 另外,因为父母出了事故,我决定暂停婚礼,对我的未婚夫,对我未来的公公婆婆带来的影响我真心的表示歉意,对支持我关心的粉丝表示真的非常感谢你们。演戏是我最喜欢的事情和梦想,但我父亲至今没有脱离危险,我决心暂时息影一段时间,为他们祈祷祝福,祈求他们早日醒来!” 短时间内,乔昕怡为了父母暂停嫁入豪门的机会,暂停一切演艺事业,瞬间上了热搜。 网上所有人都在交口称赞,至此,乔昕怡又一“国民第一孝女”的人设光辉灿烂的立了起来。 相反,乔暮又招来一波骂声,说她与乔昕怡不能比,还说乔元敬夫妇的车祸都是她一手策划的。 当然,乔暮如今的粉丝也是千万级别的,自然也有粉丝给她发声、力挺。 暮宝我爱你:“我靠,乔昕怡这话看着没毛病,但句句听上去意有所指,引导舆论对我暮宝进行谴责,阴险!” 漂亮可爱萌翻天:“能有什么交给警方处理的?要是有什么阴谋,她早说出来了,何必等到警方处理?” 米哩小姐:“弄的自己出身有多高贵的,乔昕怡不过也是个养女,不是乔氏集团董事长乔元敬亲生,我听说亲生的那个小儿子回来了,乔元敬夫妇以前为了求子才领养了两个女儿,以后这家产什么的估计和乔昕怡也没什么关系……” 不光是乔暮的粉丝,就连路人粉也加入讨论:“对啊,无凭无据怎么能暗中把矛头指向乔暮呢?阴谋论什么的要是有证据,警方早就抓人了,可见这个说法不可靠。” 当天下午,乔昕怡在微博上发了一条疑似回应质疑的微博:“真相什么的交给时间,交给公正。” 与网上的热闹讨论相比,乔暮没有发微博,她最近属于全面停工状态,每天都会往两家医院跑,一家是傅景朝的医院,一家是乔元敬夫妇的医院。 前者,她是光明正大去的,后者是她跟着乔云深哥身边去的,乔云深进去看简佩,她就悄悄在外面张望两眼再回到车上。 简佩醒来后恢复得很快,已经能吃东西和坐起来,乔云深把乔昀带到医院,简佩看到失散多年的儿子,激动得不行。 奇怪的是,乔昀闭口不提是谁把他拐卖走的,只说是自己走散的。 简佩找到亲生儿子,哪管追问以前的事情,急急忙忙出院,并让人把乔昀的房间打扫出来,想弥补这些年和儿子之间空白的时间。 乔老夫人看到失散多年的孙子,也是大喜过望,整个乔家顿时笼罩在喜忧过半的气氛中。 这天,乔暮早上醒得早,决定去私人医院。 早晨的医院人烟稀少,傅景朝所住的这一层整个都被他包下来了,空旷无人。 乔暮到的时候,站岗的几个保镖一阵诧异,想不到她会这么早。 门内,传来说话声。 “……老大,我要是你我早就告诉乔小姐你的苦衷,总不能让她这么一直误会你。” “你废话太多!” “废话我也要说,老大,谈恋爱不是你这么谈的,女人和男人不同,女人就喜欢什么敞开了说,像老大你这样什么都不肯说,她只会对你的误会越来越多……” 听上去是袁云煦和傅景朝的声音。 乔暮很想听下去,保镖却要替她敲门,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们别出声,为了能听到门里面的交谈内容,她甚至把手中拎着热乎早餐,豆浆和生煎包贡献出来。 几个保镖早饿了,一闻到香味就受不了,拎着早餐跑到旁边的椅子上一阵哄抢。 然而,令她失望的是,门内再也没了交谈声,只能听到打火机的声音。 乔暮象征性的敲了下门,然后推门进去。 袁云煦不当电灯泡,自动出去了。 傅景朝坐在病床上,朝乔暮招手:“暮暮,过来,我要去洗手间。” 乔暮闻言过来扶他,一路送他到马桶边站好,前几次她也是这样,没想到她一转身,身后响起男人的“咝”声。 “你怎么了?”她不敢回头,怕看到不该看的:“你是不是牵扯到伤口了?” “嗯,我站不住,过来扶我。”傅景朝一只手按在她肩上,她侧脸走过去双手摸索着扶住他的手臂。 等了好一会儿,没等来他方便的声音,乔暮羞涩的咬唇催促:“你怎么还不那个啊?” 他似乎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道:“男人和女人不同,不是说来就来。” 两人的距离贴近,他的嗓音低沉有磁性,喷在她敏感的耳廓上,她不自觉的把脸往另一个方向又别了好几度。 乔暮面对的位置刚好是面镜子,镜子里他立在马桶前,她紧靠着他而站,说不出来的暧昧姿势。 “哗——” 一阵水声袭来,她脸上浮出大片的红晕。 傅景朝洗漱完,乔暮扶着他出了洗手间。 袁云煦送来了早餐,是琉璃湾厨房熬的菜粥。 乔暮照例先喂他,舀了一小勺粥递到他唇前,忍不住嘲讽的问:“对我,你有什么苦衷?” 傅景朝听出来她是听到了他和袁云煦的谈话,抿唇没接话。 乔暮又喂了一勺,继续道:“袁云煦说你身上的伤是被人伏击的,伏击你的是什么人?” 傅景朝一口接一口的吃下她喂的粥,眸色深幽如井,并不出声。 乔暮手上的动作未停,深吸了一口气,再吐出去,盯着他的眼睛道:“傅景朝,不管你是脚踏两只船也好,或者你又想吃回头草也罢,我只要一个你这半年冷落我躲着我的答案,就这么难?” “不难。”傅景朝紧闭的薄唇终于开口。 “那是什么?”乔暮说完屏住呼吸,她有种直觉,这个答案会超乎她的想象。 傅景朝大手骤然拉住她的小手,柔软的薄唇亲吻着她的手指,黝黑的眸定定的盯着她,哑声回答:“那次夜皇会所爆炸事件不是偶然,是对方给我的警告,我不想你有事,不想你受牵连,我想查出那件事的主谋,没想到这一查就是半年。” 第164章 一个被傅景朝穿过不要的破鞋 乔暮错愕的看着他,思维空白,一时无法消化这些话,蓦地又笑起来,一字一顿的看着他说:“傅景朝,你不觉得你这个理由十分可笑吗?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你是想说爆炸事件后,你为了保护我,所以才疏远我吗?” 傅景朝看着她,没说话。 乔暮狠狠的将手抽出,同时猛的站了起来,眼里浮出雾气,讥诮的说道:“你挺伟大的啊,傅景朝,你怎么不去评选‘中国十大好男人’呢?你该去评选的,你这么伟大,你要是参加了,你怎么着也是第一名!” 傅景朝黑如幽潭的眸一眨不眨的凝视在她脸上,一言不发。 乔暮气得头疼,她用力放下手中的碗,飞快的跑出了病房。 门口,袁云煦奇怪的看着乔暮从里面出来,像鸟一样飞奔而去,伸头往门内瞄了一眼,傅景朝靠在床头,紧抿着唇,俊脸阴沉得骇人。 嗳,这什么情况? 又吵架了? 这小丫头就是小丫头,脾气说来就来,刚才还好好的,说生气就生气! 说句心里话,以老大这条件要什么女人找不着,确实不该找这种年龄相差太大的。 袁云煦心里嘀咕,可不敢当面问什么,蹑手蹑脚把门给拉上。 隔天下午十二点半,傅司宸抽空从公司过来,在走廊听袁云煦说了昨天早上的事,具体发生什么不清楚,反正吵架那是肯定的。 傅司宸心里有数,他进了病房,有些试探的跟躺着看文件的傅景朝说:“哥,天气很好,我陪你出去走走?” 私人医院设施齐全,病房内就有现成的轮椅。 傅景朝有些胸闷气短,听到这个建议,轻哼了一声,把文件合上扔到旁边。 那丫头就那么跑出去,这都两天了也没见人影,她这次是打算再也不理他了? 也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对,昨天竟然一时脑热听了袁云煦那小子的建议,跟她说了实话,以前不说,她生气,现在说了,她还生气。 要不是他有伤在身,他绝对会和袁云煦那小子大打一架,出什么主意不好,尽他妈的出馊主意! 傅景朝想到乔暮昨天那气得不轻的小模样,抬头按了按眉心,吐出一口长气调整情绪。 花园,正是冬季,百花凋零。 今天气温很低,两人外面都罩着厚厚的大衣,但天气不错,晴空万里,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傅司宸把傅景朝推到了花园中央的草地旁,私人医院以环境清幽诸称,病人不多,花园里很是冷清,刚好可以谈事情。 “有烟吗?”傅景朝心中烦躁,问弟弟道。 傅司宸歪了下唇,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大哥,想问他都这样了,还能抽烟? 在撞上傅景朝凛然的眼神后闭了嘴,他掏出烟盒递了一根过去。 不到一分钟,兄弟俩在花园吞云吐雾。 “小睿睿这两天挺乖的,晚上要家长签字的作业我都替你签了。” “嗯。”傅景朝漫不经心的道。 “哥,昨天乔暮过来了?”傅司宸兜兜转转,终于绕到了正题上。 傅景朝在烟雾中看了弟弟一眼,没回答。 傅司宸眯眸弹了弹烟灰:“你把实情告诉她了?” 黑道上的事,傅景朝向来不允许傅司宸插手,但汉皇会所爆炸事件,加上这次傅景朝遭不明身份的人伏击受伤,傅司宸多少也能猜出几分来。 那天乔暮到办公室找他,谈买股份的事,临走前他提醒过她——“我哥受伤了”,可能当时她没听清楚,才会后知后觉,到前几天才发现他哥受伤的事。 傅景朝薄唇间吐出一口口烟圈,想着昨天乔暮的反应,觉得更烦了。 傅司宸看他哥这样,低头笑了起来:“要真是这样,她那反应也在情理之中,要是我,我也会一时难以接受。哥,不是所有苦心都会被人理解。” 长出息了,自己的事还没理好呢,管得着他? 傅景朝瞄了一眼弟弟,懒得说话,要不是他手臂受伤没力气推轮椅回病房,他才不会在这里听他弟弟以一副情感资深专家的口吻跟他说话。 傅司宸看他哥眼神中透露出来的不耐烦,不由低笑:“哥,你还别不信,有句话叫男人与女人来自不同的星球,想法和思维方式真的不一样。女人天生追求安全感,喜欢什么事都要问个明明白白,这些事你以前不说,让她对你误会加深了才说,她不发火才怪。” “敢情,我这是自作自受?”傅景朝睨了一眼他,嗤之以鼻。 “可以这么说。”傅司宸摊起双手,也不怕他哥会发怒,他哥现在就是一头受伤的狮子,要发火也有限度。 果然,傅景朝冷冷的哼了一声,抽完最后几口烟,把烟头扔到旁边的泥里:“送我回去。” 傅司宸充耳不闻,烟还没抽完,眯眸盯着花园右前方的竹林道:“我们和你们情况不同,你和乔暮有感情基础,目前的矛盾只是暂时的,我和霜霜不一样。” 傅景朝皱眉:“怎么个不一样?你们婚都结了,情况不比我们好?” “结了婚同床异梦的多的是。”傅司宸修长的手指夹着烟,脸上噙着阴晦莫测的笑,“年代不同了,婚姻不能绑住一个人一辈子。” 下午两点,傅景朝一个人待在病房,手里翻着文件,耳边老是浮现出傅司宸的声音:“……你和乔暮有感情基础,目前的矛盾只是暂时的……” 合上文件,他按着太阳穴,确实,矛盾只是暂时的,他不该这么灰心。 几分钟后,罗泉和袁云煦一起敲门进来。 袁云煦带来了新查到的情报:“老大,我让人查过了,乔元敬的车祸是人为的,那两个货车司机账上的钱来自于境外,汇款的地点费了一番功夫,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查到这件事与境外的贩毒集团,也就是咱们多年的老对手aaron有关。” aaron? 罗泉忍不住心中发凉,当年老大就是栽在aaron手里,这些年来aaron没有露面,原来还在境外活动。 “会不会,三思会的鬼脸就是这个aaron?”罗泉来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不像。”傅景朝给予否认。 罗泉一脸问号。 “做事手法不一样。”傅景朝精准的分析道:“苏璇和乔暮的关系鬼脸一直清楚,去年鬼脸让大炮以这段关系做威胁,事后大炮死了,鬼脸并没有把这件事捅出去。如果按照aaron为人狠辣的作风,大炮一死,他一定会继续威胁苏璇,直到达到他的目的不可。” “老大,你这么一说,鬼脸在这件事上确实手下留情了。”袁云煦琢磨道:“大炮曾跟我说过的,鬼脸让他威胁苏璇是为了对付老大,我们之前的推算是大炮一死,鬼脸失了这个手臂,恼羞成怒说不定会把这件事捅出去,但是大炮一死,却没下文了,这确实让人想不通。” “我们可以反着推理。”傅景朝微微眯了眯眸,眸底隐隐有精光闪过:“苏璇和乔暮的事宣扬出去,最大的受害者会是谁?” “当然是苏璇和乔暮,还有老大你。”袁云煦不假思索:“到时候外面的人会笑老大你乱伦。” 在扫视到傅景朝不悦的脸色之后,袁云煦赶忙解释:“老大,这可不能怪我,咱这不是在分析事情嘛?” 傅景朝手指敲着沙发扶手:“那么苏璇和乔暮的秘密保留下去,最大的受益者会是谁?” “当然也是苏璇和乔暮,以及老大你。”袁云煦接着分析说:“老大你可以剔除,鬼脸恨死你了,他根本不可能为你着想。” 傅景朝冷冷道:“苏璇可以剔除。” 袁云煦摸了摸后脑勺:“也是,他都让大炮威胁她了,更不可能苏璇是最大的受益者,那只剩下一个乔暮了。” 傅景朝和罗泉脸上同时出现若有所思。 袁云煦一拍大腿:“也就是说,苏璇和乔暮的关系没有宣扬出去,鬼脸是在保护乔暮。” 那么问题来了,鬼脸和乔暮认识? 三个男人多年的默契,不需要说话,只需要一个眼神,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人名。 袁云煦脸上兴奋起来,“如果真的是他,那么问题就简单了,很多难题也就迎刃而解。想不到咱们找了这么多年的鬼脸居然就在眼前,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 乔暮最近在四处看房子,总住在酒店也不是办法,公寓那边不想回去,记者蹲点不说,还会遇到汉皇的大小艺人,她现在的地位在汉皇很尴尬,加上和傅景朝分手,又有乔元敬车祸被怀疑她是凶手的传言,走到哪儿都有难听的议论声。 更加坚定了她想有个自己房子的决定。 事实上却是,她就算是戴着口罩去售楼处也被认出来了,各种议论声不绝于耳。 乔暮从一个售楼处逃到了另一个售楼处,几乎结果都是一样。 她不免有些灰心,人一静下来,就会想起那天傅景朝跟她说过的话,然后就想笑,他给什么理由都可以,给了那么一个理由,她无法接受。 这半年,她从对他埋怨到憎恨,再到失望、死心,她猜测过他冷落她的无数种理由,却没想到他给了她这样一个理由——他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 所以,他冷淡她,漠视她,躲着她,甚至是和其他女人交往、过夜都是为了保护她? 呵呵…… 她笑出了眼泪,那么是不是有一天,如果他和别的女人结婚了,也会美其名曰为了她好? -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来到金鹿奖颁奖典礼的那一天。 金鹿奖是国内最有权威的电视剧大奖,每年的小鲜肉小鲜花挤破了头都想露个脸。 有了车祸阴谋论之后,乔暮在网上被黑得不行,这次参加颁奖典礼网上调查的人气显示她是五个提名最佳女主角中人气最低的一个。 飞机上,齐霜明显没那天在电话里通知她提名时那般激动,长叹了口气说:“你已经大半个月没通告,我问了傅司宸,他态度模糊,估计还要把你雪藏一阵子。要不是这次颁奖组委会邀请你,你恐怕没机会到公众媒体面前露面,这次一定要抓紧机会,就算拿不到奖,混个脸熟也是好的。” 乔暮没想过自己能获奖,她一身轻松的开玩笑说:“霜霜,你怎么这么悲观?说不定我成为这次金鹿奖的黑马呢?” “你要成金鹿奖的视后,我当场跳脱衣舞。”齐霜放下豪言。 乔暮扑哧乐了:“别,你可是孕妇,让你跳脱衣舞的事我可干不出来?” 卢小梦凑过来笑嘻嘻的插话:“没关系,霜霜姐,你到时候就扭两下屁股,边扭边脱衣服也是一样的。” 乔暮和齐霜脑海里同时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感觉有点辣眼睛。 齐霜是出了名的四肢不协调,有一次工作太累,三人躲在休息室里放音乐跳舞提神,没想到齐霜来了一场尬舞,从此以后齐霜和卢小梦就知道齐霜真的不会跳舞。 下了飞机,在车里,齐霜打开平板电脑,又把颁奖情况简单讲了一遍:“今年的最佳女主角奖竞争非常激烈,呼声最高的是凭借《遮你一世尘烟》的女主角乔昕怡……” “噗!”卢小梦差点没喷出来:“乔昕怡?她那演技能有多好?凭什么能提名最佳女主角?还是呼声最高的?” 齐霜看了一眼平板电脑说:“呼声最高是指网上的一项调查,至于乔昕怡为什么能提名,这就得问评委了。” 卢小梦从头到尾看过《遮你一世尘烟》表示不服:“我认为乔昕怡的演技哪有乔小姐好,乔小姐在这部剧中的演技用网上的话来说简直吊打乔昕怡!” 乔暮倒给出了不同的意见:“我倒认为乔昕怡的演技在《遮你一世尘烟》里有所提升,记得当时在片场被郑导骂得最多的就是她,不满意就重来,这么高压下,她的演技出色也是情理之中。” “乔小姐,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卢小梦道。 乔暮心平气和的笑道:“我只是给出了客观评价,金鹿奖毕竟是国内最有含金量的电视剧奖项,那些评委个个是火眼金睛,演技得不到他们肯定的是得不到提名的。” 三人边说话边来到后台,偌大的后台已经聚集了不少大咖,乔昕怡这次被提名最佳女主角更是盛装而来,珠光宝气、光芒四射。 “切,不是说暂时息影一段时间的吗?她怎么来了?”卢小梦白了乔昕怡方向一眼。 齐霜撇嘴:“她只说息影没说不出席活动,这种颁奖典礼她第一次被提名,恐怕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这么扬名立万的机会怎么可能不来?” “也是。”卢小梦拿出手机翻了一下微博:“乔昕怡这次入围,她的粉丝在网上简直乐疯了,煞有其事的说这次的最佳女主角就是乔昕怡。我呸,不要脸,还没颁奖呢,就在那里意淫。” 乔暮无奈的看了一眼爆粗的助理:“小梦,小声点儿,这里好多大明星,注意点影响。” 颁奖典礼还有一个小时开始,后台场地很大,容纳上百号艺人没问题,在娱乐圈人脉就是钱脉,交友越多就代表有更多的机会。 乔暮平常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所以往后台一站,身边除了经纪人就是助理,冷冷清清,与那头被很多明星围住的乔昕怡形成了鲜明对比。 现场有很多记者穿梭其中,只允许拍照,不允许采访。 乔暮三人站在角落,不知哪儿飘来几个记者的交谈声。 “有没有拍到?” “拍到了。” “你拍到了谁?” “我拍到了乔昕怡。” “乔昕怡,快,跟我分享她的照片,她今晚的礼服真的很漂亮。还有她的人设最近在娱乐圈太受欢迎了,只要关于她的娱乐新闻一放到网上去,点击率是最高的。” 不知哪个记者说了一句:“对了,乔暮也入围了最佳女主角奖……” 顿时引来一阵鄙夷:“拍她干什么?以前她顶着傅景朝女友的头衔,炙手可热,现在呢?除了黑料,关于她的我都懒得拍。拍了也没人看,还容易招来骂声,拿回去总编也要骂娘,吃力不讨好。” 响起一阵附和声:“就是,就是……我也被骂过。” 有记者嘲笑道:“你们看她站在那里半天了,除了经理人就是助理,没哪个明星愿意跟她搭讪,在娱乐圈人缘混成这样,真是千年难遇。” 齐霜和卢小梦听了脸色很差,乔暮抿唇没说什么。 “这帮狗眼看人低的记者!”卢小梦骂了一句。 三人兴致不高的站在角落,远远的,权佑健颀长的身影走了过来:“小乔。” 在剧组,权佑健一直这么叫乔暮,齐霜和卢小梦一听便知道是权佑健,霎时热情的把男神迎过来。 权佑健傲气的俊脸上弥漫着笑意,打量了乔暮两眼,称赞道:“小乔今晚很漂亮,先预祝你能一举摘得最佳女主角奖的桂冠!” “谢谢权大哥。”乔暮礼貌的微笑。 话音刚落,席英轩也顶着一张帅脸大步过来:“暮暮,你怎么躲在这儿?害得我一通找。” “我一直在这儿,是你眼大无光。”乔暮怼了席英轩一句。 齐霜:“……” 卢小梦:“……” 她们没想到乔暮会这么对席英轩,人好歹也是当红一线小生,特意过来给她撑人气,她倒好,这么说人家。 席英轩倒一点不生气,一手搭在她肩上,完全一副“好哥们,我不跟你计较”的样子。 一个是国民男神,一个是当红一线小生,这两个男人往乔暮身边一站,立马引来了记者要求拍照。 权佑健和席英轩一左一右的站着,一个高冷范,一个帅气逼人,甘当绿叶将乔暮围在中间,如此高的颜值瞬间引来无数只闪光灯。 就连围着乔昕怡拍照的记者也被吸引过来,一口气拍了好多张。 乔昕怡来颁奖典礼之前准备了好多pose供记者拍照,去年那场颁奖典礼,乔暮出尽了风头,今年金鹿奖提名了她,她发誓要一雪前耻。 来到后台,果然和乔昕怡想象的一样,记者们纷涌而至,再看乔暮,完全被记者冷落在一旁,光是看着就十分解气。 乔昕怡正要再摆一组pose,突然间眼前的记者跑了个精光,她咬牙一看,记者全部跑到了乔暮那里。 贱人。 原来是拉来了国民男神权佑健和当红一线小生席英轩。 要不是这两个男人过来给她撑场面,她乔暮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被傅景朝穿过不要的破鞋! 离颁奖开始还有半小时,各明星回休息室去补妆准备,今晚的颁奖典礼会同步在网络上播出,谁都想以最完美的姿态出现在十几亿双眼睛下。 休息室,齐暮补好妆,离开场还有一刻钟。 齐霜摆弄着手中的平板电脑,皱眉盯着屏幕说:“这次最佳女主角几乎是没什么希望了,《遮你一世尘烟》的收视率和话题确实比《五月花开六月雪》的要高出不少,我在想乔暮要不要把希望放在最佳女配角上?” 最佳女配角? 乔暮摇头:“我没入围最佳女配角,怎么能得到这个奖项?” “不一定。”齐霜笃定的口气,指着屏幕说:“你看,这次金鹿奖和往年不同,只对外放出来最佳男女演员提名名单,并没有其它的提名名单,什么最佳男女配角都没有放出来。非要到现场颁奖那一刻才揭晓,所以你们看这后台才会有这么多明星出席,角逐男女配角奖。” 最佳男女演员提名名额有限,退而求其次,得个最佳男女配角奖也是不错的。 乔暮摆手:“我已经入围最佳女主角奖,最佳女配角奖怎么想也不可能。” 倒也是! 齐霜手中的平板电脑放下来,连声叹气,无可奈何的看着乔暮说:“那咱们今天就重在参与吧。” “乔小姐,时间差不多了,该到台前找座位了。”卢小梦从休息室门口探头进来提醒道。 第165章 最佳女配角 前台,乔暮找到座位,在第十排左右,位置不算靠前也不算靠后,不过这里视野倒是最佳的。 今晚她的座位与《五月花开六月雪》主创座位被安排靠在一起。 无巧不巧,旁边就是《遮你一世尘烟》剧组主创,身为曾经在剧组拍过戏,乔暮主动过去和邓导、谢洵祺打招呼。 邓导满面春风:“乔暮,这次你能和乔昕怡一起角逐最佳女主角,我很是欣慰,我当初说什么来着,说你虽在我剧组只是女配角,但终有一日你会有你自己的一片舞台。” “是的,邓导,谢谢你当年的鼓励。”乔暮浅笑感激道。 和邓导表达完感谢走回座位,她对丁诚与胡重也同样心存感激,要不是他们,她这次不可能被提名最佳女主角,今晚不管结果如何,他们曾经对她的支持和信任是抹杀不了的,主动上前毕恭毕敬的打招呼:“丁导,胡编剧,好久不见!” 在剧组拍戏的几个月,大家同吃同住,早就彼此了解,建立了一定的感情,乔暮虽是靠后台当上了女主角,但是她的努力和演技有目共睹,丁诚和编剧胡重看在眼里,对她彻底改观,更在私下里对她的敬业精神交口称赞。 “乔小姐好,不用客气,请坐!”丁诚和编剧笑着道。 《五月花开六月雪》获得最佳女主角和最佳编剧两项提名,导演丁诚与编剧胡重真心感到心满意足,毕竟另一个改编自著名作家苏璇的ip剧《遮你一世尘烟》没开拍前在网上就有超过十年的超高人气,正式在各大卫视播出后收视率比《五月花开六月雪》要高,是个很强劲的对手。 三人落座后,颁奖即将开始前两分钟,权佑健姗姗来迟。 她刚才过来的时候路过后台,看到他被一大群女演员女粉丝围住要求合照,目测有上百号粉丝,他能赶在开始前脱身回来实属不易。 乔暮看着他打趣道:“乔大哥,人气好高啊,什么时候挑好嫂子,我好喝你的喜酒。” 权佑健闻言,无可奈何的挑了下眉:“你觉得我会挑个女粉丝结婚吗?” 乔暮不以为意:“这有什么,相爱没有距离。” 权佑健:“等你挑一个男粉丝结婚了再来跟我说这句话。” 乔暮:“……” 随着一阵熟悉的音乐声,金鹿奖的颁奖典礼正式开始了。 首先揭晓的是最佳电视剧,此次金鹿奖为了保持神秘,提前公布的只有最佳女主角与最佳编剧两个奖项,除此之外的其它奖项是头一次揭开神秘面纱,无论是现场还是网络上看直播的网友纷纷瞪大眼睛。 当主持人公布提名的五个最佳电视剧名单时,直播屏幕上网友打出来的大多是两个电视剧名,一个是《遮你一世尘烟》一个是《五月花开六月雪》。 看完大屏暮上的提名,主持人微笑道:“最佳电视剧终究花落谁家,下面由请颁奖嘉宾席英轩、白颜。” 白颜是谁? 白颜是汉皇签约不久的新人,前阵子因为顶替乔暮当上《待我满身荆棘,许你披上辰光》女主角而一炮而红,最近在参加时尚真人秀《女神的新衣》中表现抢眼,其笑容清新甜美,肤白个又高,在一群参加真人秀的前辈面前丝毫不胆怯,不矫揉造作、大方得体、乐于助人,充满了正能量,被网友亲密的称为“氧气女神”。 这样一对金童玉女往台上一站,台下开始有了议论声,网上瞬间多出满屏弹幕,不外是说“乔暮和傅景朝分手,事业江河日下”“汉皇雪藏乔暮,开始力捧白颜”“乔暮已经被取代”之类的评论。 席英轩绅士风度的把公布的卡片交给白颜,白颜拿着卡片,眼神灵动,甜美的朝台下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贝齿,引得网上又是一阵“好漂亮”“氧气女神”“女神真美,我粉你”等疯狂的赞美声。 “最佳电视剧——《遮你一世尘烟》”白颜清甜的嗓音公布。 台下,《遮你一世尘烟》整个剧组主创站了起来,互相拥抱庆贺。 乔暮与他们仅隔了一个权佑健,她也下意识的站了起来鼓掌,没想到邓导会主动跑过来与她拥抱。 乔暮受宠若惊,开心道:“邓导祝贺你。” 邓导拍拍乔暮的肩膀,在一片鼓掌声中竟然鼓励她道:“乔暮,如果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会选你当女主角,当前的困难是暂时的,不要放弃!你是我见过的可塑性很好的女演员,我希望未来你我能有合作的机会!” 这是乔暮听到的世上最暖心的话,很难得,在她被汉皇雪藏,被无数个声音嘲笑和看低的时候,邓导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谢谢!”千言万语,只变成了这两个字,乔暮声音几近哽咽。 患难见真情,这世上锦上添花不可贵,雪中送炭,哪怕说一句鼓励的话,这才是最难得的。 乔暮今晚沮丧的心情突然间得到了治愈,全身充满了力量。 《遮你一世尘烟》获得了最佳电视剧剧,一下子令所有人非常看好《遮你一世尘烟》,认为接下来的奖项,也极有可能被《遮你一世尘烟》收入囊中。 等接下来的最佳编剧奖项揭晓,是《五月花开六月雪》时,台下网上炸开了锅,网友纷纷下注。 网友a:“我赌《遮你一世尘烟》会成为今晚最大的赢家,最佳女主角肯定是乔昕怡,其它电视剧什么的全成陪跑。” 网友b:“《五月花开六月雪》虽然收视率上差了《遮你一世尘烟》一丢丢,但我就是喜欢《五月花开六月雪》,我赌《五月花开六月雪》赢。” 网上的网友纷纷站队,为两部电视剧叫喊赌注的不在少数。 台下,众人普遍认为今晚将上演这两部电视剧互相争夺最大赢家的戏码。 不管怎么样,《五月花开六月雪》的所有主创都替胡重高兴,大家相拥祝贺。 接下来的奖项是最佳女配角奖,主持人大声公布提名,其中赫然有《遮你一世尘烟》女配角乔暮,以及《五月花开六月雪》女配角叶紫黎,只不过叶紫黎有戏在身,请不到假,没有出席今晚的金鹿奖。 “怎么可能!乔暮已经提名最佳女主角,这个最佳女配角是什么意思?” “可不是嘛,别说哈,我觉得肯定是乔暮没评上最佳女主角,所以得了一个最佳女配角。” “有道理,你们看,叶紫黎没来,肯定是知道自己没戏……” “别呀,我可不想一个阴谋杀死养父的戏子得什么最佳女配角,她不配!” “离了傅景朝,她算什么东西呀?叶紫黎没来是对的,想当初叶紫黎本来是《五月花开六月雪》的女主角,是乔暮用自己大老板女友的身份硬把叶紫黎挤走的,不要脸!” 网上议论声繁杂,颁奖台下也同样有很多人交头接耳,难听的话往耳朵里钻。 乔暮面色温静,依旧坐在椅子里,她也没想到自己会提名最佳女配角,同时她也意识到,今晚恐怕自己与最佳女主角无缘。 在邓导没有说那番话之前,她可能会觉得提名最佳女配角有点讽刺,但是听了邓导的话,她突然间坦然了,身处娱乐圈本来是非就多,嘴长在别人身上,爱说说去,她问心无愧就行。 终于,台上嘉宾念出了乔暮的名字。 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网上屏幕上出现最多的词就是“内幕”“作弊”。 乔暮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慢慢站起来,权佑健、席英轩、谢洵祺、邓导、丁诚、胡重纷纷起身为她鼓掌。 乔昕怡也站了起来,第一个跑过来,张开双臂,用很夸张的口型,以期被镜头扫到,虽录不到她声音,但能让人从口型上看出来她说了什么:“姐姐,祝贺你,好开心,你能得奖!” 乔昕怡声量实在是夸张,震得人耳膜疼,乔暮懒得和她演戏,象征性的与乔昕怡拥抱。 网络屏幕上顿时又出现了“昕怡真心为乔暮道贺,乔暮笑得好假”“乔暮得了最佳女配角,最佳女主角肯定是我昕怡的”“乔暮嫉妒我昕怡,什么姐姐,垃圾”。 乔暮随即转身与权佑健拥抱。 权佑健是国民男神,主动朝乔暮张开手臂,获得了现场无数声尖叫,更引得网上网友重提起深夜读剧本的绯闻。 在现场阵阵尖叫声中,权佑健提醒乔暮:“获奖感言准备好了吗?” 乔暮心中咯噔了一下,心里直打鼓,完了,来之前她根本忘了获奖感言这一茬,很显然,齐霜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也忘了给她准备。 这下怎么办才好? “没关系,即兴发挥也可以。”权佑健在她耳边鼓励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就感谢帮助过你的人,这是获奖感言中必备的桥段。” “好的,谢谢。”乔暮开心的笑起来,再与早就等在一旁,兴奋得跟他自己得奖似的席英轩拥抱,然后是邓导他们。 舞台旁,齐霜和卢小梦站在角落,两人为乔暮能获得“最佳女配角”高兴,既与“最佳女主角”无缘,得个“最佳女配角”也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眼看乔暮从座位那里缓缓往舞台上走,卢小梦捅了捅齐霜:“霜霜姐,乔小姐准备了什么获奖感言啊?” 齐霜脸上一滞:“呃,我忘了提醒她准备。” “啊?”卢小梦惊诧的看她:“没有获奖感谢,那乔小姐上去拿到奖后说什么?” 齐霜摊手,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卢小梦摸摸鼻子,好吧,你是老板娘,你心真宽。 就算回去后,汉皇上层也没人敢指责,谁让最近小傅总在公司对霜霜姐特别好,中午既送汤水又送水果,宠爱得不行。 看得她都有想要结婚的冲动。 旁边,白颜的经纪人吕薇凑过来讨好的对齐霜说:“傅太太,恭喜你手下的艺人获奖,这可是乔小姐进公司后第一个奖项,意义非凡。公司上层一定非常高兴!” “嗯,谢谢。”齐霜礼貌客套的道谢,既没有拿老板娘的架子,也没有因为手上艺人得奖而兴奋得找不着北。 吕薇曾是齐霜去年参加公司经纪人培训的老师,为人高傲,颇有些势利眼,当时很瞧不上齐霜,没少为难,嘲笑过齐霜。自从齐霜嫁给傅司宸,当上老板娘之后,白颜的经纪人就各种巴结,无时无刻不在齐霜面前刷存在感。 齐霜和傅司宸结婚后,有一段时间被拍到傅司宸经常夜不归宿,媒体就猜测两人感情貌合神离,但最近傅司宸多次被拍到外出与齐霜就餐,与其举止亲密。还有很多人目睹齐霜上下车都获得傅司宸亲自开关车门,对她大献殷勤,两人貌合神离的传言不攻自破。 吕薇不过是汉皇旗下众多人才济济的金牌经纪人中的一个,手上虽有白颜这样势头很好的新人,可再好也得仰仗人鼻,靠着傅司宸给资源不是,她身为经纪人自然要对老板娘各种巴结讨好。 眼下看着齐霜态度如此冷淡,吕薇有点悻悻,脸上有些挂不住。 吕薇个性争强好胜,暗自发誓,一定要把白颜栽培得更红,超过乔暮,并且狠狠的把乔暮踩下脚底下。 乔暮得到“最佳女配角”又怎么样,汉皇对她雪藏的事人尽皆知,得到这个奖项并不能改变什么,只要汉皇不肯松口,所有向乔暮发出的片约和通告到了汉皇上层都会被拦截下来,她乔暮就抱着她的什么“最佳女配角”奖杯躲在家里哭吧。 台上响起音乐,乔暮一身露背晚礼服,款款上台领奖,从颁奖嘉宾手里领到了一只金光闪闪的麋鹿奖杯,沉甸甸的抱在手里,很有份量。 此时,无数双眼睛注视着她,乔暮已经感觉不到周围的一切,她眼前闪现的是入行六年,不,已经过去了大半年,应该叫入行七年,种种跑龙套的心酸一一浮出来。 不经历风雨,哪里见彩虹,没有付出哪有回报,突然间,她觉得曾经所受的苦是值得的,那一段是她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 第166章 最佳女主角 “大家晚上好。”乔暮走到话筒前,本来想表现得落落大方,从容不迫,没想到面对着无数双眼睛,一时感慨良多,声音忍不住变的微哽道:“很感谢金鹿奖的评委给我的肯定,更感谢曾经支持过我,帮助过我的人,感谢邓导,感谢霜霜,感谢我的好哥们席英轩和贺子瀚,感谢小傅总,感谢权佑健前辈对我的指点,感谢所有我要感谢的人,没有你们就没有我,就没有我今天得到的这个奖,非常感谢你们。” 说完,她红唇亲吻着冰凉却又沉甸甸的金鹿奖杯,台下响起掌声。 直播窗口旁边有个长评区,这时有网友发了一条平心静气的评论:“其实,摒弃对乔暮的负面评价,单说她的演技哈,真的无可挑剔,是个好演员。她演的俞梓萌不是那种平常电视剧里的一味的坏,而是坏的时候让人恨得牙痒痒,同时她演的俞梓萌又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她的爱很专一,很真诚,也很飞蛾扑火,这样的性格就注定了她的人生是个悲剧。当她死的那一刹那,乔暮真的演出了她心中的哀怨与悲凉,也演出了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人性都有可能会扭曲的现实。从这些方面来看,乔暮的演技丝丝入扣,入木三分,打败其它四个提名者,最终获得‘最佳女配角奖’当之无愧。” 这条评论一出,很多说“内幕”和“作弊”的网友都沉默了,隔了会儿,又有人帮乔暮发声了:“楼上说得很对,金鹿奖只是单纯从演技和专业角度做出评论,乔暮诠释的角色深入人心,演技很棒,这说明她那几年的龙套不是白跑的,对她的专业水准有了一个质的提升,厚积而薄发,赞!” 下面更多的评论出来:“喜欢她演的欧影儿,更喜欢她演的俞梓萌,最最最喜欢的是她演的何灵,演技逆天,不红天理难容!” “乔暮是目前颜值与演技都在线的十大女星之一,为你疯狂打call!” 乔暮拿着奖杯直接来到后台,齐霜和卢小梦已经在等着她了。 三人笑抱成一团,不一会又呜呜的同时哭了起来。 这一路走来很不容易,三个人各司其职,听惯了冷言冷语,表面上若无其事,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委屈,这更是喜极而泣的泪水,昭示着她们的辛苦付出终于得到了肯定。 卢小梦活泼,最先说话:“呜呜呜……乔小姐,我没想到你会在……获奖感谢中提到我,我只是一个……一个小助理,没想到……谢谢……谢谢……” 乔暮喜极而泣:“我说的是实话……谢我干什么?以后努力工作……” 卢小梦忙不迭的说:“好的,好的……我一定当牛做马服侍你。” 乔暮:“……” 今天的金鹿奖盛况空前,网络直播,无数个屏幕前,有道高大的身影。 病房内,傅景朝靠在沙发里,前面的桌子上摆着电脑,正在放着金鹿奖的现场直播。 傅司宸办完出院手续,推门进来,见他哥寒着一张脸在看直播,不由坐过来,长腿交叠一起看着屏幕。 乔暮获得“最佳女配角”奖的同时,公司副总打了电话给他,话筒里激动的情绪藏都藏不住,要知道整个汉皇上下这次都没预想到能有艺人获奖,哪怕乔暮被提名“最佳女主角”奖,他们也只当是一个提名,没什么希望。 乔暮获得了如此专业的金鹿奖颁发的“最佳女配角”奖项,简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振奋了所有汉皇上下的人心。 谁说他们汉皇只会造星,只会捧靠流量的小鲜肉小鲜花,他们也有艺人拿了权威的奖项不是? 此时,乔暮已经下去了,舞台上表演嘉宾正在唱歌。 傅司宸手指敲打着膝盖,看了他哥一眼,笑着不动声色的试探说:“哥,看什么视频啊?你平常不是不爱看这些的么?出院手续我办好了,咱走吧?” 傅景朝身体前倾,动了动鼠标,没有把电脑关掉,而是点了回放,屏幕上瞬间开始从公布“最佳女配角”提名放起。 傅司宸:“……” 他没想到他哥居然丧心病狂到重看一遍,这是要闹哪样啊,搞得他接下来的话都不知道要不要问出口。 小心翼翼观察,傅司宸很快发现他哥重看的原因,乔暮今天的造型做得非常漂亮和格外的性感。 按照汉皇雪藏艺人的规定,是不会安排造型师做造型的,但是他架不住霜霜的软磨硬泡,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原因,最近霜霜冷清的性子比以前好了许多,说话也柔软有了温暖。 她难得跟他撒娇要造型师给乔暮在金鹿奖上做造型,他招架不住就答应了,并且派了汉皇最好的御用造型师给乔暮做造型。 御用造型师自然眼光毒辣,不仅将乔暮的妆容化得非常精致,面容深邃如混血儿,挑的dior礼服也是曼妙生姿。 性感v领,修身鱼尾,恰到好处的将乔暮身材的窈窕曲线勾勒出来,性感不失庄重,大气中不失活泼,很贴合乔暮这二十出头的年轻脸蛋和气质。 别说,乔暮看着身材高挑偏瘦,穿这v领礼服还挺有料,单纯从欣赏的眼光来看,胸前露出来的那一大块雪白和若隐若现的胸沟一看就不是和其它女星一样是硬挤或是塞垫出来的。 他能看到,他哥自然也看到了。 傅司宸用舌尖顶了下腮帮,用若无其事的口吻道:“哥,刚才下面的人给我打电话,问我要不要给乔暮开庆功宴,我没回,等着你给指示。” 一个冷芒的视线扫过来,傅景朝语气冰冷:“我不是说过了吗?汉皇的事我不管,你自己看着办!是你聋了,还是我没说清楚?” 傅司宸被怼,一声不敢吭。 他最怕听他哥这种“看着办”的口气,完全让他get不到他哥的真正心思。 别人还好,他随心所欲,或是按章办事。 乔暮?不行!他可不敢轻举妄动,弄个不好得罪他哥,把他大卸八块他岂不是冤死了! 综合考虑,傅司宸决定下剂猛药试探他哥,可没等他开始试探呢,他哥指着屏幕上暂停的画面,冷冷的说道:“谁让她穿成这样去颁奖的,嗯?” 傅司宸看着屏幕上乔暮那身v领加露背晚礼服,瞬间面不改色的把责任推卸到了造型师身上:“是mack。” mack是汉皇御用造型师,也是傅家夫人们最受欢迎的造型师,更是傅母最忠爱最忠爱的造型师,每逢重大节日,傅母要出席重要场合,只要一个电话,mack直接飞去帝都给傅母做造型。 就算抬出mack,他哥也不能把mack怎么样。 果然,傅景朝听了薄唇紧抿,过了会阴沉的吐出气息道:“以后不要让他给乔暮做什么造型,懂?” 傅司宸忍不住要给自己的机智点赞,脸上一本正经的点头:“懂了。” 傅景朝目光从弟弟脸上收回,傅司宸以为他哥终于要起身了,乔暮得了“最佳女配角”奖,下面的颁奖基本就与乔暮没什么关系。 乔暮年纪轻轻,签约汉皇不到一年,就得了“最佳女配角”奖,他哥肯定心里高兴,只是他哥的性格一向不外露,要高兴从外面也看不出来。 待会出院,说不定他哥就得回家开瓶酒庆祝。 嗯,这么一想,傅司宸摸了摸下巴,他觉得雪藏解封的事可以提上议程,考虑考虑。 再回到金鹿奖颁奖现场。 乔暮下台与齐霜和卢小梦三人庆贺,没过几分钟,颁奖典礼的编导就跑过来敲门:“乔小姐,颁奖典礼还没结束,请回到前台。” “可是我们已经得奖了,再回去是不是有点没必要?”齐霜道。 编导手中拿着对讲机,客气却很坚定的眼神看着乔暮。 “请稍等,我马上去。”乔暮赶紧站起来,把奖杯交给卢小梦拿着,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三人拥抱时被弄抹掉的唇釉,从包里拿出造型师事先给她的同色唇釉,认真补了一个妆,对齐霜和卢小梦兴奋的说道:“等我回来,晚上咱们出去大吃一顿庆祝。” “去吧,去吧。”卢小梦和齐霜兴致全在那座奖杯上,乐眯眯的抱在手里一人把玩一会儿。 乔暮好笑的看着两人,提着礼服裙摆跟着编导来到前台,悄悄回到自己的座位。 正在此时,一阵热烈的掌声中权佑健上台领奖,原来他凭借《五月花开六月雪》获得了“最佳男主角”奖。 乔暮看着权佑健走到台上,由衷的开始鼓掌。 身边丁导和胡重鼓掌不停,先得了一个“最佳编剧”,再又得了一个“最佳男主角”,目前为止《五月花开六月雪》已经斩获了两项大奖,怎能不教他们兴奋激动。 乔暮有点懊恼于自己来晚了,没来得及亲自向权佑健表达祝贺之意,刚才她得“最佳女配角”将,他可是第一时间送上祝福的。 权佑健发表完感言下去了,掌声却经久不息,足可见大家对他得这个“最佳男主角”有多心服口服。 接下来揭晓的是“最佳女主角”奖,随着主持人念出大屏幕上五个获得提名的女演员,镜头开始一一扫过这五个人,从乔暮脸上过的时候几乎是一掠而过,丝毫没有一刻停留。 网上网友又开始议论了。 “这么看,摆明了乔暮没戏,剩下的四个倒是最有可能。” “我看好乔昕怡,你们看镜头在她脸上停留的时间最久,最佳女主角非她莫属。” “我也看到了,乔昕怡这次在网上的呼声很高,你们看她脸上很镇定,但眼神中还是透出了紧张和期待……” 网上七嘴八舌,现场台下也是议论声此起彼伏。 就连旁边的丁诚和胡重两人都在嘀咕乔昕怡的名字。 乔暮其实这时一点没关注台上,她目光看着舞台,其实在神游,她满脑子在想着等结束了要怎么和齐霜还有卢小梦庆祝,吃大餐是肯定的,关键是吃什么大餐。 遇到这么高兴的事,自然是什么贵吃什么,越是平常舍不得吃,吃不起的,越是要去吃一下,以表自己兴奋的心情。 要不海鲜大餐吧? 海鲜大餐最贵,什么澳州龙虾、鲍鱼、海参管饱了吃…… 乔暮大脑里还在想海鲜大餐,猝不及防的台上的颁奖嘉宾在念她的名字:“乔暮,乔小姐,恭喜!” 她有点懵,以为听错了,眨了眨眼,当看到前排很多人转头看向她,她条件反射的站起来,这才懵懂的意识到,好象她得了……“最佳女主角”奖。 天哪,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不说她,就说现场,以及网上所有人都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现场静了足有十秒钟,才响起如雷的掌声。 身边的丁诚和胡重高兴得简直要手舞足蹈,他们没想到今晚《五月花开六月雪》会得第三个奖项。 同样的,他们也觉得乔暮能得这个奖实至名归。 收视率并不能代表什么,ip剧《遮你一世尘烟》确实比他们有人气,但是金鹿奖不是大众评选的奖项,金鹿奖的评委都是从专业的角度来进行评审,这说明在精良制作以及剧本,和男女主角上,《五月花开六月雪》更胜一筹。 与此同时,网上满屏是议论声。 “666666……” “喜欢看《五月花开六月雪》,乔暮演得很棒,终于得奖了,开心心心心!” “是我看错了,还是评委给错了,前面不是有得最佳女配角的吗?怎么女主角也有她?这么评有意思吗?” “这没什么的吧,两部不同的电视剧,一个演的是女配角,一个演的是女主角,不过评委能这么玩,我还是头一次见。评委,你电话多少,咱们聊聊?” “我刚刚重看了一遍《五月花开六月雪》,乔暮从十几岁的少女演到女主角老年,神韵和演技完美结合,可以看得出来下了一番苦功。” “我之前看了关于丁导的采访,对乔暮在剧组的表现赞不绝口,说她肯吃苦,每天读剧本好几遍,不光自己的台词会背,别人的台词也是滚瓜烂熟,这份敬业精神才造就了她今天的‘最佳女主角’,看好你哦!” “对比乔昕怡提升的演技和其它几个提名女演员在各自主演电视剧中的表现,我个人也觉得乔暮演得更好一些。《五月花开六月雪》这部剧缺了乔暮,真的就缺少了灵魂,可以说乔暮股子里就有女主角何灵身上的那股灵气和坚韧不拔的韧性,乔暮是我认为最适合这部剧女主角的演员,整个娱乐圈再也找不到第二个。” 现场。 呼声最高的乔昕怡脸色都变了,她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与失望,整个脸部肌肉抖动个不停,镜头扫到她时,她几乎狼狈的无法做出正常的那种大度淡定的表情,硬挤出的笑更像皮笑肉不笑。 网上先前支持乔昕怡的网友对乔昕怡的表现有点失望。 “怎么笑这样难看?” “先前乔暮得‘最佳女配角’时不是第一个冲过去给姐姐拥抱的吗?没得奖也用不着笑得比哭还难看。” “你们注意没,这次乔暮得了‘最佳女主角’,乔昕怡整个人都呆住了,别人在向乔暮道贺,乔昕怡还像没回过神来,可见她之前的大度都是做戏!” 在一片鼓掌声中,乔暮依然有点懵的上台领奖。 她依然有种人在梦中,没醒过来的错觉,直到上台接过颁奖嘉宾的奖杯,看着那之前和她领到的一模一样的金鹿奖杯,再看到下方的一行字后,她才恍然发现这是事实。 那行字是——第二十九届金鹿奖最佳女主角:乔暮。 看着这行字,她茫然的表情才逐渐被喜悦取代。 她脸上一系列表情的转变被高清摄像机一丝不苟的拍了下来,现场响起了掌声。 这掌声更多的是鼓励和肯定。 这一刻,乔暮想起了傅景朝的话,没错,她是九型人格中的三号,金钱并不能使她带来最大的快乐,她最大的快乐来自于别人的肯定,对她所有付出努力的肯定,这比个人积累多少财富都要来得重要。 有了别人的肯定,她才会觉得有了力量,有了继续往下走的力量。 主持人发现乔暮在发呆,笑着提醒道:“乔小姐,请您发表获奖感言!” 乔暮眨了眨眼,走到了鲜花装点的主席台前,准备发表今晚的第二次感言,一时大脑放空,不知道说什么好。 台下,再一次响起了掌声,带头鼓掌的是坐在第一排的评委。 乔暮看着台下一张张前辈的脸,在今天以前,他们不认识她,她认识他们,在今天以后,他们认识她,她还是认识他们。 她不会因为得了这个奖就自我膨胀,她没有一步登天的本事,她有今天是靠她一步步走上来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乔暮整理好心情,开始说话:“感谢评委给了我这个奖项,这是对我个人的一个肯定,感谢大家,我会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奖,更会埋下头继续当个好演员。谢谢!” 乔暮退后两步,往台下深深弯腰,九十度大鞠躬,连主持人看了都动容,边鼓掌边说:“在这里我们要祝贺乔小姐,更期待您能给我们带来更好的作品,再次表示祝贺!” 这一鞠躬的画面在网上放出来时,满屏开始弹出“东城集团那位”“乔暮前男友”“汉皇大老板”“傅总”等字眼,箭头直指乔暮曾经背后的男人——傅景朝。 也有网友发表长篇大论。 “乔暮能有今天,可不就得感谢东城集团那位么?想当初,谁知道她乔暮是谁呀?还不是靠着东城集团那位给的绝好资源,才有了今天的‘最佳女主角’奖。” “同意!《五月花开六月雪》的女主角本来没乔暮什么事,要不是当初丁诚和胡重拉不来投资商,汉皇也不可能投资,乔暮有了汉皇的绝好资源,靠的还不是汉皇的大老板。” “对呀,那时候她和东城集团那位感情多好,现在是分手了,咱不管是什么原因,她怎么连在获奖感言里提都不提啊,这就有点过分了啊。” “过分什么呀,前男友在获奖感言里提多别扭,反正我是做不出来,私底下说不定人家还是朋友,会打电话表示感谢呢?” “这个可以有。嘻嘻,我是朝暮cp粉,我希望他们借着这个机会和好。[示爱][流口水]” 台下,齐霜和卢小梦激动得边看边哭,“最佳女配角”奖杯抱在怀里还没捂热呢,“最佳女主角”奖又颁给了乔暮,天大的好事来得太快,快得完全让人不敢想象。 齐霜手里还抱着平板电脑,屏幕上是网络直播,她看到满屏都在提乔暮需要向大老板好好答谢的评论后,动手截了图。 乔暮抱着奖杯走下台,守在下面的记者一拥而上。 “乔暮,请你谈下此时的感受。” “乔暮,网络直播上有很多弹幕,网友都在说你今天得到的奖有一半功劳是你前男友的,要是没有他在背后的支持,你不可以有今天,请问你承不承认这个说法?” 乔暮大脑仍然处在兴奋的状态中,但理智还在,她咬唇沉默了片刻,红唇轻启:“嗯,我承认。要是没有他,当年我不可能会演俞梓萌那个角色,更不可能会有今天的成绩。在这里,我要感谢他,谢谢!” 说到最后,乔暮有点词穷,齐霜和卢小梦急忙挤进来,挡住记者们的话筒。 乔暮成为今晚金鹿奖最大的黑马,颁奖前半部分,大家不看好她,因为她的名声不好。颁奖后半部分,大家又除去她不好的名声,光谈演技,承认了她的获得一大一小两个奖项的份量。 可以说,今晚对于乔暮来说是人生中最大的转折点。 据目前所有记者得到的网络数据,光今晚看的直播人数就达到了一亿四千万,也就是说,平均两个人中就有一个人在收看今晚的金鹿奖。 这样的全民瞩目之下,乔暮彻底爆红。 如此具有采访价值的时候,记者们怎么能放过这个好机会,哪里听齐霜和卢小梦在说什么,记者们拿着话筒往乔暮脸上戳得更凶了。 第167章 你要答谢的大老板来了 眼看场面要失控,而前来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在外围一时无法冲进来,乔暮和齐霜以及卢小梦在人被包围拾掇,情急之下,卢小梦大喝一声:“霜霜姐在孕在身,你们要是不怕她动了胎气,傅家人找上门的话,你们尽管闹,别停!” 这话一出,瞬间犹如一盆冷水浇在记者头上,谁都没想到傅司宸新婚不久的太太有孕在身,一时间大家像躲避灾难一般迅速后退。 工作人员趁此机会,赶紧挤进来,形成一个圈阻挡住了记者。 卢小梦松了口气,转而想到了什么,内疚的看一眼齐霜,小声道:“对不起啊,霜霜姐,我没得到你同意,擅自暴露了你的秘密。” 齐霜怀孕的事,乔暮和卢小梦知道,齐霜曾叮嘱过她们保密,卢小梦突然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这样的做法等于是背信弃义,卢小梦说完抬不起头来,不敢看齐霜。 “算了。”齐霜摇头,低声劝道:“你也不是故意的,要不是你,说不定以刚才那种情况,我真的会被挤得摔倒。” “真的没事吗?”卢小梦只当齐霜在安慰她。 齐霜肯定的摇头:“没事。” 乔暮在旁边看了看齐霜的肚子,然后对卢小梦说:“小梦,别担心,霜霜身孕还没到三个月,不会有什么大事。” 卢小梦嘴也快,立马就问:“乔小姐,你怎么这么有经验?” 乔暮心脏缩了缩,不想去想伤心事,浅笑道:“这是常识啊,身为女人多多少少会听身边的人听说过。” “哦。”卢小梦也感觉自己又说错话了,吐了吐舌头再也不敢吭声。 “乔暮。”突然有记者在外围大叫:“能不能给你和两座奖杯拍张照片?” 拍照片? 好事啊! 乔暮得了大满贯,记者要拍照尽管拍好了,免费帮着宣传,身为经纪人的齐霜立马反应过来,大声道:“可以!没问题!” 工作人员在齐霜的示意下让开,乔暮一手拿一只金鹿奖杯,娇脸甜笑,大方任记者拍个够。 记者这次只敢保持着一定距离,各自疯狂的按下快递。 有些记者多了一个心眼,把旁边的齐霜也拍了进去,早在心里打算好了,回去不光写乔暮得两项大奖的采访稿,还要写上“娱乐大亨傅司宸新婚妻子已有孕在身”的新闻,真是一箭双雕,不要太聪明。 拍了足有十分钟,乔暮的脸都笑僵了,光站姿就摆了不下十几个,齐霜在一旁看着时间正要跟记者们说拍照结束,旁边又起了一阵骚动,原来是获得了“最佳男主角”的权佑健在记者和粉丝的簇拥下走过来。 “小乔,记者朋友们建议你我站在一起拍个合照。”权佑健手中拿着奖杯道。 “当然可以。”乔暮开心的点头。 一个是视帝,一个是视后,权佑健颀长的身影往乔暮身边一站,两人的高颜值,手中璀璨的奖杯,默契十足的站姿,引得记者不停的拍快门。 “最佳女主角”奖之后是“最佳导演奖”,舞台上的声音非常具有穿透力,乔暮听到的是邓导的名字。 前台掌声如潮,乔暮也不禁鼓起了掌来,替邓导能得这个奖感到高兴。 栾歌与齐霜交换了一个眼神,由栾歌出声对记者道:“各位记者朋友,感谢大家的捧场,今晚对权佑健和乔暮的采访到此结束。” 休息室。 乔暮在卸妆,金鹿奖的颁奖典礼几分钟前正式落下帷幕。 她手中拿着手机在翻网上的金鹿奖专题报导,获奖名单上显示,今晚《遮你一世尘烟》分别获得了“最佳电视剧”“最佳女配角”“最佳导演”三项大奖。 《五月花开六月雪》获得了“最佳编剧奖”“最佳男主角奖”“最佳女主角奖”三项大奖。 卢小梦饶有兴致的读着手机上的一个个标题:“《五月花开六月雪》包揽三项金鹿奖大奖,《遮你一世尘烟》成陪跑!” “不对吧,这两个电视剧不是一样得了三项大奖吗?”乔暮提出了异议。 齐霜靠在沙发里刷着平板电脑说:“怎么可能一样,你说的是数量,从数量上两部电视剧平分秋色,但从但从奖项分量上来看,金鹿奖的视帝和视后都在《五月花开六月雪》剧组,所以,《五月花开六月雪》远胜《遮你一世尘烟》。” 乔暮一想,竟无言以对。 看乔暮妆卸得差不多了,齐霜把平板电脑一丢,兴奋的摸着下巴说:“想好了去哪儿吃饭吗?” 乔暮从镜子中看她:“帝都你比我熟,你说去哪儿?” 齐霜说了一个帝都有名的海鲜自助餐厅,价值昂贵,乔暮眼睛眨都没眨,直接说:“去!” 三人在出租车上。 齐霜接到了一个电话,听口气像是傅司宸的。 等齐霜接完电话,乔暮看着齐霜讲电话不再像以前那么冷漠,相反表情柔和,便试探的问:“怎么了?今天你怀孕的事被捅出去,傅司宸知道了,来兴师问罪了?” 齐霜白了乔暮一眼,揪住乔暮的手道:“说,是不是你早就把我怀孕的事捅给傅司宸了?” “没有啊。”乔暮才不会承认。 “哼哼。”齐霜哼了两声,皱鼻说:“他前阵子一改常态对我大献殷勤,当我不知道吗?一定是你说漏了嘴,被他知道我怀孕的事。” 乔暮俏皮一笑,这下不否认了,不紧不慢的解释说:“我真不是故意的,你是不知道,那天的验孕棒被酒店的人告诉了傅司宸,傅司宸就告诉了傅景朝,加上罗泉和袁云煦他们,他们一致认为是我怀孕了。我不想让他们误会,所以才说验孕棒不是我的,没想到他们一推理就推理出既然不是我的,就是你的,所以……”越说越小声,最后摊着双手说:“就变成了这样。” 齐霜又哼了一声,乔暮观察她这样,知道她对怀孕的态度有所改变,小心翼翼的问:“你想留下这个宝宝?” 齐霜手机又响起来,接完电话,她非常兴奋的宣布:“副总刚才给我打电话,公司为乔暮得了两个大奖而高兴,明晚准备了庆功宴,让我们准时出席。” 卢小梦拉住乔暮的手摇晃起来:“乔小姐,你得了两个大奖,这下公司肯定高兴坏了,对你下达的雪藏命令肯定也会解封,到时候你又可以重新开始工作啦!” 乔暮被卢小梦晃得头晕,寻问的眼神看向齐霜。 齐霜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雪藏的事显然傅司宸说了不算,得大老板点头同意。 想到这里,齐霜从包里拿出平板电脑,把之前在网上截到的网友评论的内容拿给乔暮看。 乔暮看着屏幕上那些说“她能有今天得感谢傅景朝”之类的评论,抿了抿唇,没说什么话。 第二天一早,三人睡眼惺忪的去赶飞机,三人睡到中午,昨晚吃完海鲜大餐,又跑去唱歌,三人闹到凌晨才回酒店。 一路睡到飞机落在漓城。 飞机场门口,乔暮戴着口罩和墨镜,头上戴着帽子,与齐霜和卢小梦分头走。 齐霜和卢小梦一出去就被围住了,记者粉丝几百号人,场面热闹。 卢小梦护着有孕在身的齐霜一路往前挤:“让让!” 记者和粉丝没看到齐霜的身影,没过一会就自动散开了。 齐霜和卢小梦如释重负,赶紧往外走,机场门口一辆超级跑车旁聚好多年轻女孩,不停的跺脚尖叫。 “二少好帅……” “我也喜欢二少,可惜结婚了。” “结婚怕什么?有魅力,够帅就行,不能阻挡我喜欢他。” 二少? 齐霜一听就知道是谁,她冷下脸,接过卢小梦手中的行李箱,绕开了准备去叫出租车。 卢小梦哪敢让老板娘单独推行李箱,万一出事,她可是要问责的,急忙举手朝跑车那里的身影大叫:“小傅总。” 傅司宸这时也看到了她们,拨开人群走过来,牵住齐霜的小手,一把将行李箱拽到手里,“看到我跑什么?” “二少你开着跑车到这儿撩妹来了,我能坏你好事吗?”齐霜瞪着他一脸过分帅气的脸庞道。 傅司宸扑哧一笑,搂着她的肩说:“我是来接我太太的,对撩妹什么的没兴趣。” 齐霜听到这里,脸色缓和了不少,被他推着坐进跑车。 琉璃湾。 傅司宸将跑车驶进大门,齐霜准备解开安全带下去,先下车的傅司宸打开车门,直接把她抱了下去。 “傅司宸,你神经病啊。”齐霜吓得不轻。 傅司宸没理会她的怒气,一面公主抱一面低头专注的看着她:“霜霜,要不要把孩子生下来,决定权我交到你手上。” 他这么一说,她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齐霜咬了下唇看他:“你说真的,不反悔?” “不反悔!”傅司宸说得斩钉截铁。 “那我明天就要去把孩子拿掉。” 傅司宸不假思索:“行,我去安排医院和医生。” 齐霜不吭声,愣愣的盯着他,随即拳头向他胸口砸去:“傅司宸,你就吃定了我不会把孩子拿掉是不是?” 傅司宸不动声色的笑:“没有。” “还说没有,我就知道你最坏了。”齐霜抬手打他,这次拳头明显没带力气,更像是撒娇:“那天还说什么给我开了调理肠胃的药,根本就不是,是安胎药是不是?” “还是我太太聪明,这都被你猜到了。”傅司宸狠狠亲了齐霜脸蛋一口,诱哄的嗓音喃喃:“霜霜,马上都当爹妈的人了,我们不闹别扭了好不好?” 齐霜红着脸,轻轻点头,很久才说了一个字:“好。” - 乔暮去金鹿奖之前把酒店的房间退了,她无处可去,打车去公寓,还没到公寓,发现门口聚了好多粉丝。 她拿到金鹿奖“最佳女主角”之后,整个人再次翻红,现在微博上、各个娱乐网站全在说她被获封视后的事。 乔暮只能先打电话求助乔云深:“云深哥,你在哪儿?” “我准备去乔宅看奶奶。” “是不是奶奶知道乔元敬的事了?” “对。” “那带上我吧。” 乔宅。 乔元敬在医院重症病房还没有醒过来,医生宣布可能变成永久的植物人。 乔老夫人悲伤过度,昏倒了好几次。 简佩的情绪还比较稳定,乔昀回来了,她整个人都处在一种亢奋的状态,发现她的儿子面黄肌瘦,对什么食物都特别感兴趣,于是每天亲自盯着厨房给乔昀做各种各样的美食。 这天,简佩陪乔昀看电视,因为乔昕怡这次夺得“最佳女主角”的呼声很高,她也几乎以为她的女儿会得奖,没想到颗粒无收、铩羽而归,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不出来。 简佩把遥控器调了台,特意调到年轻人喜欢看的节目。 乔昀咂着嘴,坐在沙发里吃水果,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电视,这孩子这些年受了太多苦,连电视在他眼里都是新鲜的东西。 简佩看得一阵心酸,转头问旁边的保姆:“昕怡还没下来?” “没有。” 简佩摆摆手让保姆下去,女佣却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说!”简佩见不得保姆这样。 “是……是那个女人,还在大门外。”保姆吞吞吐吐。 简佩皱眉,看了一眼津津有味看着电视的乔昀,走到一旁跟保姆嘀咕:“我不是让你把支票给她送过去吗?你是不是自己吞了?” “不,不,太太,就算您借我个胆我也不敢。”那保姆吓得面如土色:“支票我给了,可是她还是不肯走,说是非要见到小少爷。” “她一个捡破烂的,见我儿子干什么?”简佩咬牙切齿:“让她滚!” “可……” “可什么可?”简佩心急火燎的走到窗前,盯着大门徘徊的身影:“你马上带几个人过去,如果她不肯走,就把她给我哄走,有多远哄多远。我的昀儿只有我这一个妈妈,她休想再从我这里把孩子抢走!” 保姆带上家里几个身材粗壮的保姆出去了,简佩担心门外的动静会被乔昀听到,故意用遥控器把声音开到最大。 乔云深开着车逐渐靠近乔宅,大约还有三十米左右的距离,大门口有人在推搡争执,动静不小。 副驾驶座上的乔暮辨识了两眼说:“云深哥,是那个照顾乔昀多年的阿姨。” 乔云深也看到了,将车停下来:“你待在车上别下去,我去看看。” 乔暮哪肯,跟着下去,非要看个究竟。 结果,乔暮亲眼目睹了那个女人被五六个保姆粗暴的对待,有人拿着扫帚,有人拿着棍子,对着那个女人破口大骂:“贪心的东西,给了你钱还不走,你是想要更多的钱是吧?告诉你,再不走的话,信不信打断你的腿?” 那女人花白头发,倒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呻吟:“我不要钱,我只要我儿子,我只要我儿子……” 保姆叉着腰,凶神恶煞的挥着手中的棍子:“什么你儿子,那是乔家少爷,你算个什么东西,赶紧滚!” 乔云深走过去,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再看看几个气势汹汹的保姆:“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乔少爷。”那几个保姆瞬间换上苦哈哈的脸:“咱们这也是没办法,太太下了令,我们不敢不从呀。” 乔云深弯腰亲自把女人扶起来,温声道:“阿姨,你有没有摔到哪儿?” “我没有事。”那女人乌黑的手拽住乔云深昂贵的西服袖口就不撒手,“乔先生,当时你找到我的时候你说过的,只是让我儿子回来认个亲,没说要让我们母子分离,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我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乔暮听得出来这个女人这些年来一直把乔昀当成亲生儿子一样,不免动了恻隐之心,走过去拉了拉乔云深的手臂。 乔云深点头,对女人和保姆道:“你们在这里等我。” 乔云深单独进了乔宅,二十多分钟才出来,对女人道:“明天下午三点,你可以过来看昀儿。” 那女人看看紧闭的大门,再看看凶恶的保姆,没敢再闹,捡起地上的一只破旧布包,吸了吸鼻子,满身落寞的离去。 乔暮跟着乔云深进乔宅看了乔老夫人,乔老夫人提出让乔暮在家住两天,乔暮看奶奶精神不大好,便同意了。 她的行李箱就在乔云深的车上,乔云深帮她提下来,送到房间。 傍晚,齐霜和卢小梦催促赶紧出发去庆功宴的电话前后打过来,乔暮换上衣服,套上大衣准备出门。 楼梯口遇上了脸色难看的乔昕怡,这才一天,她整个蓬头垢面,素面朝天。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乔昕怡在颁奖前是记者眼中的宠儿,颁奖一过,她成了输家,记者对她的冷嘲热讽也丝毫不留情,有好几家网站直接用她那天僵坐在座位上,痛失视后时呆若木鸡的画面为讽刺点。 可以这么说,金鹿奖一过,乔暮再次翻红,走上了演技派的路,《五月花开六月雪》中的何灵一角让她成功撕掉了靠脸的标签,而乔昕怡彻底成为笑柄。 那天乔暮得了最佳女配角,乔昕怡跑去拥抱庆祝,等最佳女主角也落在乔暮手上,乔昕怡的反应才是真实的,到最后也没去跟乔暮说声恭喜。 公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网络上亿万观众看在眼里,乔昕怡的人设即将有崩塌的危险。 乔昕怡看到乔暮恨的咬牙怒瞪道:“你还有脸回来住?” “我为什么没脸回来住?”乔暮淡淡的勾唇:“又不是我当年把昀儿拐跑的。” 乔昕怡得意的轻笑起来:“你有什么证据?连昀儿自己都说他是自己跑丢的。当年你和昀儿在一起,你难辞其咎。” “是吗?”乔暮不急不缓的把手臂上的围巾搭到脖子上,“昀儿可能记性不好,总有一天他会记起来,到底是谁把他骗走,带跑的。” 乔昕怡吓坏了,这么听来,昀儿亲口告诉了乔暮,是她把昀儿当年骗走的吗? 可恶,她买通了那个女人,让那个女人哄骗乔昀,说是自己当年走丢的,没想到那个女人骗了她,乔昀已经事先告诉了乔暮。 不知道乔暮还知道多少? 乔暮扫了一眼惊恐得眼睛瞪得老大的乔昕怡,其实她刚才说的话不够直接,是乔昕怡心中有鬼,这才吓得不轻。 乔暮系好脖子上的围巾下了楼。 乔宅门口,乔暮意外遇到了乔云深,乔云深说要外出应酬,听说她要去庆功宴,可以顺路带她一程。 “云深哥,最近辛苦了。”乔暮坐在车里道。 乔元敬出事后,乔氏集团一盘散沙,乔云深临危受命,空降高层,以前从未接管过乔氏的他最近不得不面对各种各样的应酬。 乔云深脸上漾着笑:“我还好。” 他送她到达酒店门口,驱车离开。 乔暮在门口碰到了卢小梦,两人一起进去。 今晚的庆功宴办的极豪华,安排在漓城最有名的大酒店,即上次傅丞睿过生日举办的生日宴会大厅。 现场已经来了不少汉皇高管、艺人、经纪人,想不到还有奥天娱乐的艺人。 乔暮一进去,即受到了热捧,鲜花、掌声、祝贺声不绝于耳。 “谢谢。” “谢谢。” 乔暮不停的说着谢谢,没想到今晚的庆功宴办得这么大,她以为最多就是请上汉皇旗下的艺人,没想到还有奥天艺人。 没来由的,乔暮想起了傅景朝,他说过的汉皇的事他不管,全权交给傅司宸,他今晚应该不会出现吧。 出门时乔昕怡还没梳洗打扮,看来奥天这次没打算让乔昕怡参加这场庆功宴。 乔暮和卢小梦找到了早就到的齐霜,齐霜和傅司宸亲密的靠在一起,两人有说有笑。 乔暮取了杯果汁端过去,傅司宸刚好有事离开,齐霜朝乔暮眨眼,压低声音说:“知道为什么今天邀请了奥天的艺人么?” “为什么?”乔暮转头脑袋看了看,四周奥天的艺人真不少。 齐霜说道:“因为傅司宸即将把奥天买下来,那个和你一直作对的乔昕怡,即将成为汉皇的艺人。到时候我再跟傅司宸吹点枕头风,不让他把好资源给乔昕怡,晾着她。” 乔暮失笑:“霜霜,这不像你。” 齐霜正要说什么,一抬头看向大厅门口,突然正色说道:“你要答谢的大老板来了。” 第168章 当了我的女人,一辈子都是我的女人 什么叫我要答谢的大老板来了? 乔暮听完齐霜的话,第一反应就是想反驳。 显然,齐霜不给她这个机会,扭头假装跟旁边的顾媛说话去了。 乔暮撇了下嘴,边喝着手中的果汁边看向门口方向,那里已经没了傅景朝的身影。 今天是专门给乔暮和权佑健开的庆功宴,远远的看到权佑健被包围在另外一个圈子。 乔暮有点内急,问了侍者,往洗手间方向走去。 所到之处,不管是认识的,不认识的纷纷对她举杯道贺。 乔暮只得一一应付,不知不觉,她憋得有点难受。 “乔小姐,你现在可是整个汉皇的骄傲,汉皇自成立到现在第一次有艺人拿到金鹿奖视后的奖杯,可算是给咱们汉皇扬眉吐气一把。想当年叶紫黎是拿了不少奖,但是她拿的那些奖没一个有你拿的这个最具权威的金鹿奖份量重……” 乔暮看着对方的嘴说个不停,完全没心思听这些夸人的话,她一门心思就想着要去洗手间。 眼前,好象是汉皇的股东,得罪不起,她眼下还在雪藏的阶段,今晚的庆功宴说不定是个解封的好时机,她不想得罪人。 乔暮正强忍不适想听下去,突然一道人影闪过,有人从她手中抽走了果汁,熟悉的磁性嗓音响在耳边:“不是要去洗手间的吗?赶紧去。” 乔暮抿唇看着从天而降的傅景朝,朝股东抱歉一笑,转身快步走了。 那股东一看是东城集团大老板,自然是乐得换人套近乎。 乔暮快走出大厅门口,不禁回头看了一眼人群中的男人,唇瓣微抿,心中涌出淡淡的暖意。 …… 等乔暮再出现,庆功宴即将开始,由汉皇旗下最有名的主持人崔湉湉主持。 侍者路过,乔暮在手在果汁与红酒间徘徊,这大半年的拍戏和赶通告,饮食不规律,肠胃变得脆弱,她猜测可能是喝了果汁才会闹肚子,这次不敢了喝了,伸手拿了杯红酒。 台上,崔湉湉声音慷慨激昂,“今天呢,是汉皇特意给权佑健和乔暮开的庆功宴,庆贺他们在金鹿奖上拿到视帝和视后的桂冠。” 下面掌声四起,经久不息。 乔暮站在人群中,边抿红酒边看着台上,这些场面话她这一晚上听了不少,耳朵有点起茧,目光心不在焉的在宾客的人群中穿梭。 最后定格在台下鹤立鸡群的身影上,获奖后,所有人都在耳边说她应该要感谢傅景朝,她并不反感,事实如此,她愿意向他道谢。 说实在的,这些天她对他的气也消了不少,一会她不光要在台上感谢上,找个机会,她还要当面表示感谢。 乔暮心中盘算好了,唇边不自觉的露出笑,正准备穿过人群往他那里走去,脚步却在抬起的一瞬间停住了。 光线的原因,她刚才没看清,这会儿骤然看到他的身边还站了一道漂亮的身影,是宋向晚。 “今晚我看乔暮肯定会向大老板道谢……” “为什么?” “你们没看网上啊,乔暮得了奖,网上说的最多的话题就是乔暮应该亲自向前男友道谢,要不是大老板,她不可能有今天的……” “咦,那你们说乔暮会在上台致辞的时候向大老板道谢吗?” “我看有谱,你们刚才可能没看见,我可看见了,股东拉着乔暮一个劲的聊天,是大老板跑去解围……” “那你们说这两人会不会旧情复燃?” “不会吧,你没看大老板进门的时候带了女伴宋向晚吗?那可是名门闺秀,商界女强人,和大老板同时上过国内年度富豪榜。要是我,我也选宋向晚,有共同的话题,事业上是好帮手,家世又不错,两人在一起简直就是天作之合,羡煞旁人!” 周围不知有哪两个汉皇艺人在聊天。 乔暮垂下眼帘,心口犹如扎了一块玻璃,每呼吸一下都是巨痛。 手臂被人轻轻碰了一下,乔暮转头看到权佑健在朝她眨眼:“小乔,该你我上场了。” 乔暮这才注意到全场的焦点都集中在她和权佑健身上,她上扬起唇瓣,若无其事的把手放进权佑健的臂膀里。 “由请我们的视帝视后。”随着崔湉湉高亢的声音,两人携手一同上台。 如潮的掌声再次响起。 “众所周知,外界对汉皇的看法总是说我们只有小鲜肉只有小鲜花,没有实力派,今天,不是,是昨天的金鹿奖颁奖典礼上,你们让全世界的人知道汉皇不光有小鲜肉小鲜花,还有双料视帝视后……” 崔湉湉一番激动的夸奖之后,然后说到正题,“两位这次能得视帝和视后,有什么想要说的?” 话筒递到了权佑健面前,乔暮几乎没听见他在说什么内容,她眼睛控制不住的往台下傅景朝那个方向瞄。 傅景朝一向以冷漠示人,但今天不同,他脸上的线条柔和,低头不停的和宋向晚说着什么,宋向晚听了不时微笑,偶尔还会侧头充满爱恋的看他一眼,画面甜爆了。 乔暮慢慢攥紧身侧的手指。 从台上的角度,乔暮更能看清和傅景朝站在一起的宋向晚,宋向晚穿着浅蓝色透视薄纱晚礼服,端庄大气,知性感很足。 这样的礼服有点眼熟悉,乔暮不由看了眼自己的浅蓝色透视小礼服,这时台下角落里有人也发现了。 “乔暮和宋向晚好象撞衫了……” “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事实是这两人都不丑,哪来的人尴尬?” “怎么没有?一个新欢,一个旧爱,在大老板眼中自然是有美丑之分的啦。” “你是说今晚在大老板眼中乔暮这个旧爱是丑的,宋向晚这个新欢是美的?” “嘿嘿,你懂就行了,何必说出来……” “……” 权佑健说完了,话筒递到了乔暮唇前,她深吸了一口气,清晰的嗓音木然的说道:“感谢汉皇的栽培,感谢小傅总,感谢我的经纪人霜霜,感谢我的助理小梦,感谢很多帮助过我的人,没有你们没有我拿到的这个奖,谢谢!” 完了? 台下所有人都是一愣,目光转身傅景朝,之前媒体炒得火热的乔暮最该感谢的人可是他,怎么乔暮今天只字不提? 是忘了?还是故意的? 应该是故意的,大家都看出来了,傅景朝站在最显眼的位置,就算不想提他前男友的身份,起码也要提下他这个汉皇幕后最大的老板,结果却一点没提到。 崔湉湉也有点尴尬,她连乔暮感谢完集团老总之后的台词都准备好了,没想到乔暮压根不提。 崔湉湉只好宣布进入下一环节,既汉皇为了奖励两人,分别给他们发一笔奖金。 “下面由请汉皇老板傅司宸先生和东城集团总裁傅景朝先生上台给两位颁奖。” 台下,所有人精神一震,瞪大眼睛看着乔暮和傅景朝即将在万千瞩目之下上演同台戏码。 傅景朝和傅司宸分别拿着一只支票展板,走上台前。 傅司宸径自走到权佑健面前,把写有两百万元整的支票递上前,并与之握手留影。 傅景朝则把另一个支票展板递给乔暮,两人没握手,乔暮站在原地,傅景朝与她保持着一只手臂的距离,两人间照了一个纯粹是上级与下属的合影。 台下众人一阵失望,看来今天是没戏可看了,这两人别说复合了,竟装得跟不认识似的。 颁奖环节结束,下面进入开场舞环节。 乔暮把手中的支票展板交给卢小梦,一回身权佑健站在她身后,弯腰向她邀舞。 她岂有不同意的道理,右手轻轻放在他掌心,两人滑进舞池。 一场舞跳下来,权佑健对她刮目相看:“小乔,你有没有算过你今晚踩了我脚多少下?” “对不起啊,权大哥。”乔暮歉疚的看他,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无法集中注意力,跳舞的过程中不停的踩他脚,踩到最后,她自己都跳不下去了。 这场庆功宴,除了汉皇高层,那些汉皇或是奥天的艺人没多少是真心祝福的人,嫉妒得倒是有很多,看乔暮不停的踩权佑健脚,早就捂嘴笑开了花。 权佑健皱眉看了一眼旁边几个幸灾乐祸的女艺人,安慰的看着乔暮说:“没关系,我鞋厚,不疼,倒是你怎么回事,不舒服?” “嗯,可能着凉了。”乔暮顺着台阶就下。 “那你先走,早点回去休息,捂一身汗,明天就好了。” “这样……可以吗?”乔暮有点迟疑和犹豫,今天可是庆功宴,她是主角之一,中途走掉会不会不好。 “没问题,我会替你跟小傅总说一声。”权佑健朝她眨眼:“接下来就是吃喝玩乐,没什么重要性。” 乔暮点头,抬头找了一圈,看到齐霜和傅司宸有说有笑的偎在一起,这两人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 她甩了甩头,没空想这些事,又和权佑健打了一个招呼,悄悄从庆功宴上退了出去。 庆功宴旁边有两个更衣室,左边是男更衣室,右边是女更衣室,主要是天气很冷,男女嘉宾会在晚礼服外面穿大衣或是羽绒服,方便进大厅前换脱衣服。 乔暮进了女更衣室,她有羽绒服和包在里面。 远离了喧闹的宴会大厅,耳边终于清静了,她先套上羽绒服,再拿起包,翻出手机看微信。 云深哥说过的,他如果应酬结束会给她发微信,接她一起回去。 乔暮看了看微信,没有云深哥的信息。 云深哥近日应酬真的很忙,她不想给他添麻烦,打开约车软件,准备约辆车。 突然听到有脚步声,以及人未到,先传进来的说话声。 “嗯哪,他跟我求婚了……钻戒是六克拉的……他还说他会永远对我好……”这显然是打电话的声音,那种女人被求婚的甜蜜嗓音怎么都掩饰不住。 乔暮抬头看到是宋向晚,宋向晚身上披了一件男士大衣外套,有点眼熟,好象曾经在琉璃湾衣柜里看到过多次,是傅景朝的大衣。 乔暮的目光狠狠的一紧,随即转开。 宋向晚手里拿着手机,倒是挺有礼貌的,对着乔暮点头微笑道:“乔小姐。” 乔暮当没听到,低头快步出了更衣室,她也觉得自己这样挺没风度的,宋向晚没做错什么,人家身上披男朋友的外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 管不住自己想生气,说穿了,怪不到宋向晚头上,要怪就怪傅景朝,那个脚踏两条船的男人。 什么冷落她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分明就是为自己劈腿找借口,宋向晚不就是他冷落她,两人还没有分手期被他招惹上的吗? 也就她这种蠢女人信这种说法,今晚居然还真的想亲自当面道谢。 乔暮,你又蠢又傻,蠢到无可救药,傻到一个极限。 乔暮一路飞奔出更衣室,没想到刚迈到外面,赫然有道身影猛的撞进眼帘。 她紧咬牙,僵着小脸当没看见,扭头踩着高跟鞋快步就走。 路过他身边,她脚步迈的更快,尴尬的是不知道是地上的地毯没铺好,还是她高跟鞋的跟太高,她居然脚下一崴,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向右,也就是傅景朝的方向倒去。 下一秒,她失控的身体被一只结实有力的臂膀接住,紧接着头顶响起低沉的笑声:“这是不小心呢,还是故意投怀送抱?” 故意你个头! 乔暮火冒三丈,狠狠的推开他,他的手臂像石头,牢牢的圈在她腰上,大有不放手的意思。 “傅景朝,请你把手拿开!”乔暮磨牙,每个字中都是怒火。 傅景朝不仅没放开,反而把她扶着站好,伟岸的身影靠近,立体深邃的五官上溢满了笑痕:“听说你要感谢我,怎么,这就是你感谢的方式?” 乔暮一看到他这笑眯眯的样子就烦,一想到他也是这样一副,人前冷漠,人后跟宋向晚耍流氓的嘴脸,她就妒火中烧。 “你走开,谁要感谢你!”乔暮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男人的身体推开,“要感谢的人我在台上已经感谢了,对你,只是交易,我也付出了,所以没什么感谢的。” “你说什么?”傅景朝身体被她推到微微后退,一双鹰眸冷冽的眯起,“你把你我之间那么久的相处说成是交易?乔暮,你有胆再说一遍。” 乔暮把他推开,后面是另一条走廊,她完全可以离开,可在听到他这句兴师问罪的话之后,她改变主意,停下脚步,低头从包里拿出一份协议,那是之前递给傅司宸最后没签成的解约书,以及那块码头的土地转让书。 “喏,你纠缠着我,要的不就是这个吗?好,我今天亲自交给你,你我之间从此以后没有任何关系!”乔暮脸上露出凉凉的笑意,继而把两份文件递到他面前。 傅景朝没动手接,他双手垂在身侧,目光扫过那解约书上面的字,一张俊脸阴寒无比。 乔暮不想再等他接过去,直接胡乱塞到他西服裤袋中,转头便走。 不给他之前,她胸口的怒火得不到释放,给了他之后,她心乱如麻,怅然若失。 她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身后悄无声息的身影追上来,她的肩膀被一道力量钳制住,推到了走廊的墙壁上。 傅景朝当着她的面把手中捏住的一堆文件纸踩在脚底下:“忘了告诉你,当我的女人,一辈子都是我的女人!” 乔暮抬着下巴笑的倔强,眼里有了雾气,嘲讽的说道:“可是,傅总,我不爱你,你这样又有什么意思?” 傅景朝指尖抚上她眼角的泪,俊脸贴近,薄唇吐着寒气:“那就待在我身边,直到你爱上为止。” 这个男人简直贪心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乔暮用力吸了吸鼻子,把不争气的眼泪逼回去,声音嘶哑的低吼:“傅景朝,你讲不讲道理,你都有新欢了,你这样拉着我又有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劈腿劈习惯了,以为所有的女人都得对你俯首称臣?” 傅景朝唇角勾出若有似无的弧度,不怒反笑道:“你哪里有一点对我俯首称臣的意思?依我看,俯首称臣的那个人是我才对。” 不想跟他耍嘴皮,因为没有意义。 乔暮再次推开他,往走廊另一头快步走去。 走廊的一边是落地窗,另一边是贴着精美壁纸的墙壁,落地窗的一边外面是璀璨的灯火,当然也能当镜子用。 乔暮走了一会就觉得不对劲,扭头看到落地窗上倒映出她的身后三米远的地方紧紧跟着男人的身影。 她走快,他也快,她走慢,他也慢。 他就像是个鬼影,紧紧跟在她后面。 不知道为什么,这条走廊很长,弯弯曲曲的像是走不到尽头,有了前车之鉴,乔暮脚步不敢迈大,怕摔跤。 她就这样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道门。 心中一喜,她急忙推开,一股冷风猝不及防的往脸上拍,这才恍然发现不知不觉中跑到了天台。 乔暮一咬牙,准备抬脚出去,身体莫名腾空,整个人倒进男人的怀里。 她就这样被傅景朝横抱了起来,转而原路返回。 乔暮气坏了,在男人怀里扑腾:“傅景朝,你放我下去!” 傅景朝面无表情,脚步不停。 乔暮看着他走的方向,尽头就是更衣室,用力捶打他道:“宋向晚在更衣室,你要想被她发现你劈腿,你尽管去好了。” “行啊,正巧如了你的意。”傅景朝胸腔震动,冷冷的哼了一声。 乔暮咬唇,所有挣扎的动作停下来,歪头盯着他努力和他讲道理:“傅景朝,她婚戒都有了,你这样大张旗鼓的抱着我,你真觉得好吗?” 傅景朝淡淡的睨她一眼:“她有婚戒关我什么事?难不成她有婚戒,我就得缠着她?这是什么逻辑?” 这人面不改色的撒着谎,当她不知道是吧。 乔暮冷笑着说:“我刚才已经听到宋向晚打电话了,她告诉别人,她收到了求婚,还有六克拉的钻戒。” 说完,本以为在他脸上能捕捉到任何慌张,但显然这男人的脸皮很厚,她在他脸上什么也没看到。 傅景朝停了十几秒,垂首看她一眼,唇畔噙着似笑非笑的笑意:“暮暮,你跟我耍这么大的脾气,难道是因为你在吃宋向晚的醋?” 乔暮被戳穿了心思,恼羞成怒,“傅景朝,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你让我恶心,既然跟她在一起,就不要来招惹我。” “唔。”傅景朝眯起眸:“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不和她在一起,就可以招惹你?” 乔暮知道自己口不择言了,益发脸上无光,蹬脚挣扎间好象有什么东西掉下去了,她扭头一看,是他的手机。 傅景朝也看到了,停顿一秒,把她放到地上,弯腰捡手机的功夫,她跟只猫咪一样飞快的蹿走了。 傅景朝捡起手机,慢慢的放进裤袋中,这时宋向晚听到外面争执的动静走出来,在看到傅景朝之后,惊讶的看他:“傅大哥,你脸怎么了?” 傅景朝这才感觉到下巴那里有点疼,一定是那小丫头刚才挠的。 宋向晚递上纸巾,眼角眉桃都是笑:“谁把你抓成这样啊?擦一擦吧,被别人看到还以为是我弄的呢。” 傅景朝没接纸巾,俊朗上的线条紧绷,眯眸抬着下巴指着宋向晚身上的男士外套:“不是让你给她送过去的吗?你怎么倒披上了?” 宋向晚一点没觉得有多不好意思,相反,她把他的大衣外套拿下来递给他,笑的狡黠:“要不是我,哪能试出来她这么在乎你。” 傅景朝轻哼,接过大衣外套,一言不发的走了。 在停车场取了车,傅景朝将车开出停车场,一眼在酒店门口的路边看到了一抹身穿粉红色中长款羽绒服的娇影。 庆功宴开始的时候,天空就飘起雪花,这会雪花渐大,一朵两朵的落在她粉色的羽绒服上煞是好看,远看像只可爱的小雪人。 傅景朝兀自欣赏了一会,开着车过去。 几分钟后,乔暮被强行塞进车内,劳斯莱斯在夜色中扬长而去。 乔暮气坏了,她没想到这个男人会做出这么无耻的事来,破口大骂:“傅景朝,你是土匪吗?” 第169章 何为怕,何为惧 傅景朝脸色冷峻,沉默不语的开车。 乔暮正要解开安全带,突然前方一阵强光投射过来,她下意识的闭眼,紧跟着她感觉到整个人跟着车子来了一个大弧度的摆动。 幸好没解开安全带,乔暮惊魂未定,睁大眼睛看着傅景朝沉冷的侧脸:“傅……啊……” 劳斯莱斯从车道上撞上了防护栏,“砰……” “暮暮,坐好了,怕的话闭上眼睛。”傅景朝面无表情的说完,转动方向盘,乔暮从她这边的后视镜中看到刚才打强光的大卡车被傅景朝甩开后,又呼啸着冲过来,看样子是不死心。 乔暮迟钝的大脑恍惚的想到,这不是一起意外的车祸,这是人为的。 对方想置他们于死地。 劳斯莱斯毕竟不是越野车,傅景朝避开的速度还是慢了一步,大卡车的车头撞上劳斯莱斯的车尾。 一阵天旋地转,乔暮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浑身的疼痛让她感觉到了死神的临近。 原来死亡是这么可怕的事。 乔暮头脑被撞懵了,听觉下降,恍惚间被一只手推出了劳斯莱斯,等她清醒过来发现被傅景朝拉着跳下了防护栏。 防护栏下面是一片下坡,两人几乎是狼狈的滚下去。 乔暮身上多处地方被撞得生疼,眼泪差点涌出来。 “暮暮,别怕,有我在。”她听到傅景朝果断而沉稳的嗓音,一只大手拍在她细嫩的脸蛋上,这掌心的温度和声音让她不再那么害怕。 只是这一翻滚之下,她羽绒服下裹着的礼服下摆被树枝刮破了,正想跟他说帮她把撕坏的礼服给处理下,突然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像是有很多人从上坡上追下来。 头顶越过一阵枪响。 好象是对方开的枪。 乔暮惊魂未定,没想到自己会经历枪战。 傅景朝一手牵着她,一手迅速从大衣里掏出一把手枪出来,这把手枪和琉璃湾别墅卧室里的手枪相似,比普通的手枪头上多出一截。 乔暮还没看清,就见他抬手对着后方就是两枪,枪声非常小,嗖一声,像是消音枪。 “走。”傅景朝拉着她开始往树林里狂奔。 雪越下越大,乔暮脚下穿着高跟鞋,深一脚浅一脚,她跑得不快,身后的脚步凌乱密集,人数不少,她气喘吁吁压着声音对他说:“傅景朝,你别管我,他们要对付的人是你,应该不会拿我怎么样。你先走……” “闭嘴。”傅景朝阴沉的打断她的声音,突然弯腰到她跟前:“上来。” 乔暮不再和他争执,赶紧趴到他背上,傅景朝背着她健步如飞,不时找树木做掩护。 树枝混着雪不停的往脸上拍,乔暮拨开树枝和雪,心跳加快,感觉他们这个样子像在拍警匪片。 可事实上这不是在拍片,这是真的,子弹真的从耳边擦过。 傅景朝用的是消音枪,对方用的是普通枪,枪声很响,乔暮祈祷有人听到报警,警方赶紧过来。 乔暮能感觉到傅景朝的枪法挺准,他放了很多枪,次次都能中,对方追着他们踩雪的咯吱咯吱脚步不再那么多了,但也没有因此减弱。 乔暮有一百零几斤的重量,傅景朝既要背着她躲避子弹,又要举枪回击,他的动作丝毫没有受影响,干脆利落。 乔暮趁他开了一枪的功夫,从他背上滑下来,因此没有注意到一颗子弹直直向她射击而来。 傅景朝扑过来,将她整个人压在身下,那颗子弹从手臂旁穿过。 乔暮听到了男人的一声闷哼,她知道他中枪了,连忙从他身下爬起来,扶起他往前跑去。 高跟鞋真的很碍事,她干脆把高跟鞋脱了扔掉,赤脚踩在雪地里。 傅景朝没要她扶,改为一手圈住她的腰,捡起地上的手枪,揽着她快步跑起来。 白雪纷飞,枪声密集,杀气恐惧笼罩在树林上空。 树林尽头,乔暮和傅景朝停下了脚步,下面是悬崖,漓城山比较多,这是最高最陡的一个。 傅景朝没多作迟疑,拉着她改为向另一头树林跑去。 雪地上有他们的脚步声,还有鲜血,乔暮视力很好,她看到傅景朝受了伤,可能在大腿,他走路越来越慢。 身后的黑影渐渐跟过来,乔暮头脑突然变得出奇的平静,竟不觉得害怕。 她看到前面也已经到了尽头,下面是被白雪覆盖的陡坡,一眼望不到头,不管怎么样摔下去肯定半条命没了,但不下去,肯定也是没命的。 一咬牙,乔暮朝傅景朝点了点头,她深吸一口气准备先跳下去,却被傅景朝一把拉住,两人双双往下滑。 滑到半中央傅景朝的大衣被树枝勾住了,他拉着她干脆往树枝那边靠了靠,那里有个大石头,两人躲在后面。 不到十多秒钟的时间,他们滑下来的位置上传来一阵阵滑雪的声音,躲在石头后面的乔暮亲眼看到白雪皑皑之下一个个黑影嗖嗖闪过,向下滑去。 等这些人消失在白雪中,乔暮怔怔的看着揽着她的男人,傅景朝有大半个身体悬空,一只手紧紧圈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拉住树枝。 那根树枝是树的主干,很粗,但也架不住他们两个人,渐渐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声。 乔暮吸了口气,问他:“现在要怎么办?” “他们追下去要找还要找一会儿,我们先想办法上去。”傅景朝嗓音低哑隐忍。 乔暮看了看他流血不止的大腿,咬牙看了一眼所处的环境,发现旁边的雪突兀的有点奇怪,好像白雪下覆盖的石头比较凹凸不平。 她试着用手碰了碰,扫开上面的雪,惊喜的发现那是个石阶。 这里怎么会有石阶? 乔暮顾不上思考,双手双脚并用,爬了上去。 她回头再把手伸向傅景朝,他一手攀着石阶,一手拉着她的手,很快上来。 乔暮看着他的大腿,受伤的是大腿外侧,看不出来是被子弹擦伤了还是子弹留在里面,得止血才行。 她低头从身上的礼服裙上撕了一大块布条下来,低下身给他把大腿缠上。 两人渐渐往上摸索,发现这个台阶不是直线往上的,是斜斜的向上,也不知道伸向哪里。 只要与那些人背道而驰就能安全,两人谁也没说话,彼此手牵着手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前面出现一个坡,看样子他们走出来了。 “冷吗?”傅景朝这时搂紧她,她赤足在雪地里已经走了好一会儿,这会双脚冻得通红。 乔暮扯出一个僵硬的笑:“不冷。” “谎话精。”傅景朝扫她一眼。 乔暮:“……” 她抿了抿唇,反驳他说:“那有本事,你背我啊。” 他腿受伤了,这会走都成问题,哪里背得了。 两人不再说话,乔暮双脚走得渐渐没知觉,期间傅景朝好几次要把鞋脱下来给她穿,她摆手,他脚那么大,她穿着怎么走路,再说他受伤了,她不能再让他脚再冻坏了。 上坡之后,眼前是全然陌生的树林。 “手机呢,看看方位。”乔暮的手机和包在车里,他的手机应该在身上。 傅景朝伸手摸遍了大衣和里面的口袋,暗骂了一声:“操。” 他的手机一定是之前在坡上翻滚时掉了。 乔暮抿唇,“现在怎么办?” 傅景朝看一眼黑漆漆的树林,沉着冷静道:“去里面碰碰运气。” 乔暮点头,那帮人找不到他们,会寻着血迹和雪地中的足迹追过来,他们如果不往前走,就是死路一条。 这样想着,她边走边问他:“你腿还流血吗?” “我没事。” 傅景朝在地上捡了一个非常大的树枝,从坡上开始扫起,把他们的足迹全部弄掉,这样就算那些人追上来,树林这么大,他们也一时不知道该从哪个方向找起。 两人这样不知走了多久,发现前方有个房子。 房子非常破,全部用木头搭成,有个小窗,窗户掉了一半,在大雪中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以前听说这里要建个度假村,后来不了了之,可能这是建筑工人临时休息的地方。 两人也顾不得多想,又冷又累又饿,庆功宴上能吃什么东西,喝的酒和饮料早就在胃里消化掉了。 傅景朝一脚踹开屋门,里面阴暗潮湿,几乎空无一物,角落里有一只看不出颜色的塑料凳子,上面落满了灰尘,还有一只看上去像是火盆的东西。 “你去那里坐。”傅景朝简短的说了一句,便去外面捡了一些干树枝回来。 他从身上摸出打火机,准备点火。 那些干树枝都被白雪覆盖过,潮得很,点了半天也没点着。 傅景朝又骂了一声:“操。” 乔暮今晚听着他连骂了两句脏话,忍不住说:“就这样吧,不生火也挺好,这是个木屋,万一着火怎么办?” 傅景朝看她一眼,没说什么,用脚踢了下树枝,然后问她:“你脚怎么样?” 乔暮坐在塑料凳子上,用从礼服裙上撕下来的布条擦着没什么知觉的双脚,摇头:“我也没事。” 傅景朝轻哼一声,在她旁边的地上坐下,伸手把她的脚一一捧到膝盖上,用双手给她捂脚。 乔暮的脸蓦地的红了,想缩回脚:“不要了,挺脏的。” “我不嫌脏。”傅景朝淡淡看她一眼,双手更紧的包覆住她的双脚,还嫌不够,竟解开大衣,直接把她的双脚放进他的大衣里,从衬衣下摆进去,贴在他的腹部。 冰冷的脚触到他的体温,乔暮形容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既苦又甜,既甜蜜又忧伤。 她不知道她和他怎么会到了这个地步,他现在是别人的男朋友,她这样算什么? 他劈腿固然是她不对,她眼下这样又跟他搞暧昧,岂不是和他当初恶劣的行径一模一样? “好了,我脚不冷了。”乔暮几次想把脚抽出来,他的手腕力量巨大,她挣不开。 最后,她眼眶有点湿润了。 幸好,他好象很累,靠在木屋的墙壁上闭着眼睛,没看到她的表情。 窗外,雪如柳絮一般越下越大,屋外的雪照得屋内光线还算看得见,乔暮睡不着,她感觉到傅景朝有点不对劲,伸手摸他的额头。 好烫! 她缩回手,靠过去手刚碰到他大衣就愣住了,他整个大衣都湿的,一定是在雪地里滚的时候弄湿的,她不同,她身上穿着羽绒服,抖抖雪就没了。 难怪他没把她的脚靠在大衣上,难怪他要把她的脚放进他衬衣里,他怕他身上的湿衣服会捂不热她的脚。 乔暮深呼吸一口,轻轻拨开他的大衣,里面是他参加庆功宴时穿的西服外套,所以他里面的衬衣才没湿。 西服外套钮扣敞开着,她一眼看到他左腹部有血渗出,应该不是今天的伤口,是上次受伤的伤口。 他没痊愈,怎么能出来参加庆功宴,不要命了? 乔暮又急又气,不敢吵醒他,咬唇脱下自己身上的羽绒服,想再动手给他脱掉湿大衣时,他醒了。 “你大衣湿了怎么不说?”乔暮埋怨的看他。 “这有什么可说的。”傅景朝淡淡的回答。 乔暮指着他身上的大衣说:“脱下来。” 傅景朝看着她手中已经脱下来的羽绒服说:“没必要。” 乔暮被他拒绝,有点恼,把脚要缩回来,被他一只手攥住脚腕,她瞪着他:“我自己的脚我还不能做主了?” “不能!”他哼了一声,把她的脚往怀里带了带,伸手从地上捡起树枝,试着再次点燃。 这次树枝居然着了。 乔暮看着他把着火的树枝放进旁边一只火盆里,火苗蹿起来,外面大雪呼啸,潮湿阴冷的屋子却瞬间暖了起来。 “你现在能把大衣脱下来了吗?”乔暮还惦记着他的湿大衣。 傅景朝腿上有伤,腹部旧伤复发,生火本就提着一口气,这时哪里有脱衣服的力气。 乔暮自然也看出来了,她主动凑上前,将他的大衣脱下来,里面的西服外套她也摸了摸,湿的不是太严重,凑合能穿。 黑色大衣拎在手里湿淋淋的,上面沾着泥土和树叶,她拿在手里侧身到旁边拧着,拧了很久才免费拧掉一些水份。 她举着大衣到火前烤衣服,想起自己脱下来的羽绒服,递给他,他连眼睛都没扫,靠在墙壁上道:“你自己穿上。” “我说你这人要不要这样?”乔暮硬把羽绒服扔到他头上。 傅景朝一把拽下来,大掌捏紧还带有她体温和香气的羽绒服,挑起唇瓣道:“不是说我劈腿劈习惯了吗?突然对我这么好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单纯对你的救命之恩表示下感谢不行?”乔暮认真的举着他的大衣烤火,唇瓣在贝齿下咬得很紧。 傅景朝低低的哼笑一声,没说什么,她的羽绒服被他用来盖住她的双腿。 乔暮烤着他的大衣,他偶尔会帮着添火,不知不觉,乔暮手中的大衣烤得只剩下两只袖口,火盆里的渐渐熄灭,没有树枝了。 “我出去捡点过来。”乔暮只起了一小半身,就被男人按住了膝盖,她才想起来自己的脚还在他怀里捂着。 “我不冷了,你放开。”乔暮红着脸小声说。 “他们肯定会沿着血迹追到这片树林,早晚会找过来,你出去太危险了。”傅景朝紧紧盯着她,黑眸在夜色格外深亮。 乔暮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拿着他的大衣咬唇说:“那这个怎么办?” “将就着穿上,总比穿湿的好。”傅景朝伸手拿过去,二话不说的给自己套上。 木屋里失去了热度,乔暮再次感觉到了冷意,默默的也把自己的羽绒服给穿上。 不知道时间,不知道空间,两人就困在这座树林里,困在这座小木屋里,不知道危险什么时候来临。 有种世界末日的荒凉感。 乔暮并不觉得害怕,她的心很静,她的脚被他捂得热乎乎的,四肢百骸也暖意融融,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大冬天喜欢泡脚,脚暖和了,身体会跟着暖和。 停了片刻,乔暮不像傅景朝,她闭不上眼睛,睡不着,舔唇问他:“你现在怎么样?伤口还疼吗?还能坚持多久?” “不疼。”傅景朝回答得依旧简短。 这话一听就是骗人的,流那么多血怎么可能不疼。 她知道他是怕她担心,故意这样说的。 乔暮没拆穿他,“我有点困了,能不能靠着你?” “过来。”傅景朝睁开眼,长臂把她揽过去,她边靠过去边挪动身下的塑料凳子,两人依偎在一起,彼此的呼吸交缠相融。 乔暮主动把头靠在他肩上,他的肩很宽,闻着他身上的血腥味,她居然感到了困意。 真是不应该! 乔暮拧着自己的大腿,双脚还在他怀里,双腿以一种拧巴的姿势靠在他身上,思绪变得混沌,没一会迷迷糊糊的有了更深的困意。 “好困。” “那就睡会儿。” “那些人会不会追过来?” “有我在。” “有我在”这简单的三个字让乔暮莫名放松下来,疲惫的感觉漫上来,乔暮靠在他肩上睡过去。 恍然睡了一会儿,乔暮感觉到男人烫人的体温,睁开眼睛说:“傅景朝,你是不是发烧了?” “好象是。”这次他没否认。 “是伤口感染吗?” “嗯。” 他腹部有旧伤,腿上有新伤,又在穿着湿的大衣在雪地里滚了很久,伤口感染引起发热,再正常不过了。 傅景朝没觉得大惊小怪。 乔暮想说话,发现喉咙有点疼,咳嗽了好几声也没见好。 傅景朝伸手摸她的额头,有点烫,她也发烧了。 他手指摩挲着她细嫩白滑的脸蛋,有种莫名的情绪,以前,这些暗杀、枪战、荒野逃生对于他来说是家常便饭,第一次,他身边带着她,第一次,他们躲在这个小木屋里不知道命运下一步如何安排。 以前,他命悬一线,没有怕过。 这次,他突然知道了,何为怕,何为惧。 然后又觉得对这小丫头另眼相看,他一直以为他瞒着她,疏远她,是为她好。 没想到,她今天没吓哭,没掉眼泪,连一丝惧意都没有。 倒是他,害怕得心都在颤。 十年前,他退伍时,他的上级首长曾跟他说过,如果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能让他知道什么叫害怕的女孩,那么,那个女孩就是他的软肋。如果有一天,他遇到一个能让他知道什么叫害怕,而那个女孩根本不害怕那些事的时候,那么,他的软肋不再是软肋,是无坚不摧的盾牌。 他想,他找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盾牌。 这个盾牌可以陪着他一起扛风雨,一起承受那些光鲜亮丽背后的血腥与阴暗。 说起来,是他多虑了,不应该以为她承受不了那些就疏远她,以为那就是对她最好的保护,殊不知,他太过想当然、自以为是。 傅景朝伸手摸上乔暮的脸,低下头亲上那张日思夜想的樱桃小嘴。 乔暮闭上眼睛,感觉到男人抚上自己的下巴,一睁眼,他的俊脸靠得越来越近,她还没做出反应,外面响起一阵踩雪的咯吱声。 “是这儿吗?” “应该是这儿,我们已经找过了,这附近没什么藏身之处!除了这个小木屋没找过。” 外面响起一阵凶恶的交谈,乔暮心提到了嗓子眼,一听就知道是那些人追过来了。 傅景朝拍了拍她的脸,示意她别害怕,他悄无声息的移到窗户下面,手中拿着那把消音枪。 门外,脚步声离小木屋越来越近,傅景朝瞄准走在最前头的一个,在距离小木屋仅有一米的时候开了枪。 他打的是对方的腿,那人腿部中枪,又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顿时大叫着滚下去。 乔暮实在不放心,恐怕傅景朝枪中的子弹不多了,他身上又没带备用子弹,接下来恐怕对他们不利。 她在木屋里找着可以用的工具,眼睛里看到了那只火盆,里面还有火星,盆边很烫,她再次撕掉礼服裙摆上的布条包裹着端起来躲到门后,只要对方一攻进来,第一个将会尝尝她火盆的厉害。 第170章 要死大不了一起死 屋外,脚步声逼近。 乔暮端着火盆躲在门后,屏住呼吸。 傅景朝躲在窗后,朝她招手,示意她过去。 乔暮摇头,她不能缩在他背后什么也不做,要死大不了一起死。 傅景朝深深看了乔暮两眼,沉着脸举起枪,在部队那么多年,他心里很清楚枪里有多少子弹,而他又打出去多少。 此时,他的手里只有一枚子弹,窗外据目测有十几号人。 傅景朝举着枪,正要对靠近木屋的另一人射击时,突然远处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以及密集的枪声。 什么情况? 乔暮不明真相。 子弹扫射向木屋,将门打成了一个个窟窿,有光亮从窟窿和坏掉的窗户外照进来。 乔暮吓傻了,深切的感受到子弹从脸颊旁擦过是什么感觉。 傅景朝奔过来拥住她。 枪声过后,外面渐渐安静下来,有脚步声和说话声。 “人会不会在里面?” “我看像,要不然这伙人干嘛围住了这个小木屋?” 乔暮听出来是袁云煦的声音,惊喜的看着傅景朝。 傅景朝也听出来了,低沉的嗓音高声道:“袁云煦,我在这里。” “靠,真是老大。”袁云煦欣喜的声音传来,脚步声向木屋靠近。 乔暮松了口气,手上一松,竟将火盆整个倒在脚面上,顿时啊的一声尖叫。 好烫…… 袁云煦几个大步走到木屋前,听惨叫声是从门内发出来的,一时不敢推门:“老大。” “进来!”傅景朝的没好气道。 袁云煦手中拿着枪随手拽进腰间,摸摸鼻子进去,进去后看到傅景朝怀里的乔暮,双脚上被烫得通红,空气中有股浓烈的血腥味。 “老大,你受伤了?”袁云煦诧异的奔过去。 “我还好,她脚烫伤了。”傅景朝沉声答完,对袁云煦道:“送她去医院。” 袁云煦想来想去想不通,不是枪战的么,怎么又烫伤了,他看了一眼疼到满头大汗的乔暮,没敢问,赶紧蹲过去。 傅景朝手臂挡在袁云煦身前:“谁让你抱她的,背人会不会?” 谁要抱老大的女人啦,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呐! 袁云煦心中大叫冤枉,他不过是想看看乔暮脚上的伤到底伤到什么程度而已,就被扣上了要占老大女人的帽子,冤死了。 “来,我背你。”袁云煦转过身蹲在乔暮跟前用轻声细语的声音说道,生怕老大再扣他一个态度差的帽子。 门口站着一干属下,看到袁云煦用恶心死人的嗓音说话,个个没憋住,笑出声来。 袁云煦瞪了一眼门外的属于一眼:“看什么看,还不快去把战场打扫干净,难不成要留着我处理?” 一干属下顿时作鸟兽般散去。 等袁云煦背着乔暮,身后跟着捂住腹部伤口的傅景朝出去,外面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就连雪地里的血也清理的一点看不出来。 晨曦中的第一束光线从东方的地平线升起,照得树林里一片大亮,完全看不出这里的夜晚上演了怎样的生死搏斗。 乔暮没拒绝袁云煦背她,她这副样子觉得更多的是丢脸,本来没事的,到最后她硬生生把自己给弄出了事。 早上六点,一行人上了公路的车,驶向医院。 医院在袁云煦打了电话后罗泉事先安排好了。 身上伤口感染加发烧,傅景朝被紧急推进手术室。 乔暮眼泪汪汪的看着傅景朝被推走,分清是脚疼还是不舍。 她吸了吸鼻子问罗泉:“罗助理,你老板没事吧?” 呃,这要怎么回答,他也不是医生。 罗泉低头想了会说:“应该没事,老板命大。” 傅景朝说了句什么,推到手术室门口的推车停下来,他朝乔暮招手:“过来。” 乔暮哪里能走,坐上旁边的轮椅,罗泉推过去。 “怕不怕我死?”傅景朝拉住乔暮的小手。 “不怕。”乔暮咬唇看着他:“你死了,就没人缠着我了。” 傅景朝眼眸中含了一抹笑,抓住她的手放在唇前吻了吻:“那我更不能死了,我死了成全你找个年轻的改嫁,那我岂不是白白浪费了那么多时间救你?” 乔暮抽出自己的手,破涕为笑:“你乱讲什么啊,什么叫我改嫁,我根本没结过婚好吗?傅景朝,你再胡说八道我以后真不理你了。” 傅景朝挑挑眉,医生和护士将他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灯亮起,罗泉推着她去了烧伤科。 医生检查了她的脚,幸好那火盆熄灭了一段时间,到了早上火盆里只有零星的火星,她的双脚烫的不是严重。 医生给她开了药。 乔暮严重的是发烧,没过多久就烧得有点糊涂,被送进了病房。 罗泉看了一眼打点滴,睡过去的乔暮,轻轻关上门。 袁云煦拿着在劳斯莱斯里找到的乔暮的包过来,罗泉听到包里有手机在响,两人一时也没接,谁知那手机铃声停了又响,响了又停,在这空旷的医院走廊声音特别大。 袁云煦性子急,二话没说拉开包拉链,拿起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之后一愣,与罗泉无声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袁云煦怕自己不会掩饰,把手机交给性子比较稳的罗泉,罗泉接起来道:“乔小姐住院了,你是哪位?” 电话里的乔云深微愣,赶紧道:“在哪家医院?” 罗泉冷静的报了医院的名字。 乔云深说了一声“我马上到”,瞬间就挂了电话。 “不对啊,老大醒来要是知道咱俩把他情敌给招来了,还不把你我给劈了?”袁云煦在走廊里走来走去,越琢磨越感觉背后冷汗直冒。 罗泉也发觉不太好,问道:“你有什么好主意?” 袁云煦弹了个响指,指着乔暮的手机说:“她不是有什么处得好的朋友吗?像二少的老婆,还有那个小助理,给她俩打电话,她们一听乔暮受伤了,肯定会赶过来,到时候这么多人,老大肯定不会怪到你我的头上。” 罗泉点头,赶紧去打电话。 …… 乔暮再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病房,手上打着点滴,身边一圈人围上来,乔云深、齐霜、卢小梦,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关心二字。 “我怎么睡着了?”乔暮挣扎着坐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新的,之前的羽绒服和撕的不成样子的晚礼服不知所踪。 乔云深看了看她烫伤包扎起来的双脚,把她按回去,“别动,你发着烧,在输液。你身上的衣服是我请护士帮你换的。” 乔暮点头,然后问乔云深:“傅景朝怎么样?” 齐霜赶紧过来回答:“傅司宸守在手术室那呢,好象手术刚结束,你放心,傅景朝没有生命危险。” 没有生命危险…… 乔暮悬到嗓子眼的心放下来,昨晚惊险无比,她一夜未睡,着了凉发高烧,这会人一松懈下来,朦胧间又睡着了。 次日早上七点。 乔暮再次醒来。 眼睛睁开没过一会儿,听到一阵如释重负的声音:“你总算醒了,暮暮,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一天一夜,你再睡下去,我都怀疑你醒不过来了。” 是齐霜的声音。 乔暮看着齐霜出现在病床前,不由说道:“你可是孕妇,怎么守了我一夜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傅司宸肯定会怪罪我。” 她话音刚落,响起一道男人的轻哂声:“还知道我会怪罪于你,说明还有良心。” 傅司宸? 乔暮奇怪的看着走过来,手臂揽着齐霜的傅司宸:“你们睡在这儿?” 傅司宸淡扫她一眼:“嗯,隔壁有休息室,将就了一晚。”说完转头柔声对齐霜道:“霜霜,你看人也醒了,我们回去?” 齐霜嗔怪的白他一眼:“知道了。” 乔暮看着从结婚前就闹别扭到结婚后的两人突然间感情好了,不禁摆手道:“赶紧回去吧,我没事了,你不休息,宝宝也要休息。” 齐霜和傅司宸走了。 乔暮一个人躺在病房,转头想找手机看时间,发现床柜上摆着一只保温盒,她打开是芳香四溢的热粥,不客气的一口气喝完。 喝完粥,乔云深从外面进来,他眼中有红血丝,看上去也是在医院过夜的。 乔云深一进来就摸乔暮的额头,“总算不烧了。” “云深哥,傅景朝呢?”乔暮忍不住问。 乔云深静静看着她,伸手给她掖好被角,想了想开腔:“我知道你担心,已经帮你问过了,他醒了,没什么大碍,伤养养就能好。他毕竟是个大男人,身强力壮,你是个小女生,听哥一句话,不要去招惹他。” 乔暮听出来云深哥是在暗示她傅景朝背景太过复杂,不过云深哥也是在担心她,她不怪他。 想到这儿,她闭口不再提傅景朝,怎么说爷爷的死与傅景朝有关,整个乔家人都对他颇有怨言,她看得出来云深哥也同样如此。 上次奶奶也是,和她聊天的过程中表达出了对傅景朝的抵触,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乔家人针尖对麦芒。 乔暮索性闭上唇不再说话。 乔云深看她这样,以为她是高烧后没什么力气,站了一会儿接到一个工作电话,匆匆去上班了。 乔暮躺在病床上,盯着点滴有点愣神。 全身上下都跟被拆过重装一样酸痛,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晚从山坡上滚下去,又经历了一系列枪战的画面。 客观的说,那些人明显冲着傅景朝去的,如果不是他,她不可能被卷进去。 但从主观上说,如果不是傅景朝,她就算中途不跑了,以那些人杀人不眨眼的架式,也不可能留她活口,总归是他救了她。 当时如果不是他护着她,子弹可能真的打中她,不会打在他的腿部,害他受伤,行动受限。 后来他背着她跑了那么远的路,如果不是她的连累,说不定以他的身手早就跑得没影了。 生死关心,他那样保护着她,是拿命在守护着她的安全。 这么多“如果”加起来,乔暮想起了她和傅景朝的这段感情,从去年开始到今年,这半年他冷落她,上次他说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她当时觉得不可思议,如今想来可能他并没有撒谎。 最近这段时间,她钻牛角尖,细细想来,从他们认识到现在,他一直在保护她。 他那种男人,可能习惯了用行动去说话,而不是用语言。 不然,她也不会情不自禁的爱上他。 是的,爱。 那晚在酒店,她心口不一的说她不爱他,其实是她爱他。 都说爱上一个人没有理由。 事实上怎么可能没有理由? 女孩子追求安全感,他都给了她,生活上、事业上,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处处在照顾着她,呵护着她。 那么甜蜜和温馨,让她感动。 她爱他,这一刻,她无比确信。 但,她同时在心中苦笑,一切都晚了,他和宋向晚已经在一起,她这样算什么? 经历了那晚的枪战和逃亡,她承认不再恨他,可是不能抹掉他劈腿的事实,哪怕他是说为了她才和宋向晚在一起的这种借口。 劈腿就是劈腿,没有理由可找。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 袁云煦笑嘻嘻的脸出现在病房门口:“老大醒了,想见你,乔小姐有空吗?” 嘴里礼貌的询问,手上可不含糊,他招手,外面护士推进来轮椅:“乔小姐没力气的话,我可以让护士送你过去。” 乔暮摇摇头,掀开被子,指着点滴说:“没关系,我有力气,麻烦护士帮我把点滴拔掉。” 护士拔掉点滴后,乔暮下了床,想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顿时感觉双腿酸软,眼看要栽下去。 护士急忙扶住了她,并把她扶到了轮椅上:“乔小姐,你大病初愈,没力气是正常的,坐轮椅很方便。” 乔暮点头,不再推辞。 护士推着乔暮,袁云煦走在前面,乔暮发现傅景朝的病房有点眼熟,好象就是上次他住过的病房。 “进。”里面传来男人低低的嗓音,听上去气息微弱。 袁云煦打开门,护士继续推着乔暮进去,一直来到病床前。 傅景朝半靠在病床上,脸色很差,精神倒是不错,抬起眉峰盯着她的脚:“伤怎么样?” 第171章 不敢了,傅爷 乔暮觉得有点丢脸,垂下眼睫没吱声。 只听男人轻嗤道:“你可真有出息,眼看得救了,临了你还能把自己的脚烫成这样。” “傅景朝,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乔暮终于忍不住反驳道。 傅景朝骨节分明的双手搁在白色的被褥上,眯眸笑起来:“原来你不是哑巴。” 乔暮扭转过头,懒得这种人。 袁云煦朝护士摆了摆手,两人悄悄出去。 病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突然安静下来,乔暮不知道要说什么,偏偏他刚才还逗她,这会就闭口不说话了。 真讨厌! 乔暮盯着被纱布包裹的脚面,心神微乱。 “想什么?嗯?”她的脸颊被男人捏了一下,她的轮椅离病床很近,他刚才还虚弱的躺着,这会居然坐起来了。 “你……你赶紧躺下。”她急的催他,满脸的关切。 傅景朝眸光温和的看她:“担心我?” 乔暮顿时感觉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了,尴尬的目光游移,“那个……万一伤口再撕裂怎么办?你赶紧躺下。” 她话音刚落,眼角的余光瞄见男人定定的看着她,喉结滚动了两下,那只捏着她的大手没离开,改为抚摸她嫩滑的脸蛋。 两人距离很近,都负了伤,一身狼狈,但火热的呼吸交汇在一起,莫名的暧昧流动在彼此之间。 乔暮的脸不可控制的烫热了起来,不用照镜子都知道红成什么样子。 傅景朝看着她这样,俊脸慢慢凑近,想着那天在小木屋那个被打断的吻,他有很久没有吻她了。 薄唇瞬间贴上她粉嫩的樱唇,柔软的触感,记忆中香甜的味道。 四片唇触上的一瞬间,过电般的感觉让两人身体同时僵硬。 不过是一个唇与唇的触碰就这样妙不可言,傅景朝低喘一声,正想扣上她的后颈,加深这个吻,突然传来敲门声。 以及房门被人推开的声音。 “老大,医生来查……”袁云煦的声音在看到两人暧昧的姿势后消失,最后一个“房”字几乎轻到听不见。 门外确实站着医生和护士,乔暮脸更烫了,拍掉男人的手说:“医生来了。” 傅景朝面不改色,反握住她的手扣在掌心,淡淡的瞄了一眼破坏他好事的袁云煦一眼,从嗓子里哼了一声。 袁云煦刹那间感觉后颈发凉,他缩了缩脖子讪笑的把医生迎进来,他以为以老大这副受重伤的身子顶多是躺着和乔暮说说话而已,哪知道老大这么猛,竟然有力气坐起来亲人家,也不怕把伤口给撕裂了。 真是应了那句话,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作,哦,不,老大现在还不能用下半身,要是老大现在身体允许,估计他刚才看到的就是老大把人家小丫头压在身下的画面了。 医生进来检查完傅景朝的身体,给他身上的伤口换了药和绷带,最后叮嘱了一番,无非是饮食上多吃补血的东西,忌辛辣,另外注意休养,不要做剧烈运动等等。 不要做剧烈运动,嗯,这句话医生提醒得很对。 袁云煦在一旁听了咧嘴直笑,傅景朝一个冷眼扫过去:“有这么好笑吗?” “没有。”袁云煦连忙收起笑,送医生和护士出去。 乔暮被傅景朝拉着坐在旁边听了半天,等所有人一走,拍着他的手说:“你放开啊。” “不放,就是想摸你的手。”傅景朝刚才在医生的叮嘱下已经躺下了,这会又坐起来,大手不由自主的抚上她红通通的耳垂:“暮暮,让我亲你,嗯?” 她没接话,他拿冒着胡茬的下巴蹭她细嫩敏感的掌心。 乔暮全身又麻又痒,没想到他会这样,语无伦次的说:“你……你别这样……嗯……” 他一面拿胡茬蹭她的掌心,一面又亲她的掌心,时而麻痒,时而轻柔,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让她没控制住自己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 这比被他亲还要命,乔暮慌乱的躲着他,又怕牵扯到他伤口,不敢使太大的力。 混乱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站起来坐到他床边上的,她整个大脑一片糊涂,用手抵在他胸口,浅喘着说:“傅景朝……不行……别这样……” 她双颊粉红,眼含秋水,胸口起伏巨大,嗓音娇软无力,这哪是拒绝的样子,分明是动情的表现。 傅景朝低下头,封住她微张的红唇。 唇与唇的触碰与舔吻那么美好刺激,犹如填满了她心头长久以来的孤冷与哀怨。 乔暮身体一阵哆嗦,下意识的抱住他的脖子,闭上眼睛,骤然间一张脸切入脑海,她涣散的意识瞬间清醒,侧头躲开男人的薄唇,喘息着说:“不行!” 怎么不行? 都到这份上了,他只是要一个吻而已,怎么就不行了? 傅景朝只当成她在撒娇,捧起她的脸再次吻上来。 乔暮再次坚定的躲过,垂首带着一股怨气说:“不行……就是不行!” 这次,她直接从床下移下去,坐回轮椅,推着轮椅向后滑了半米。 想了这么久,最后没吻到,傅景朝忍不住在心里暴了粗口,操! 乔暮坐在轮椅里,远远的瞪着他。 这丫头怎么了? 明明亲得好好的,怎么莫名其妙的就这样了。 傅景朝幽深的双眸看着她,舌尖舔了舔唇上留有的她的香甜和温度,柔声问:“你想到什么了?” 面对受伤成这样的男人,乔暮发现自己说不出宋向晚的名字,说出来又怎么样呢,徒增尴尬罢了。 刚才他们这样,她不能否认自己也动了情,所以不说也罢。 偏偏越是说不出来,越是生气,像根刺卡在喉咙口。 他说他这半年来疏远她是为了保护她,经过那晚被追杀的事,她信了。 可他想保护她,就可以和其它女人在一起吗? 他们……他们还过了夜。 不要脸,为自己找女人找借口。 他以前精力那么旺盛,一晚都能要她好几次,他怎么可能憋半年。 情感栏目上说,男人与女人对待性和爱是不一样的看法,男人把爱与性分开了看,他们可以和不同的不爱的女人上床,但女人不行,并且恰恰相反,女人把爱和性是一起看待的,她们只会和相爱的人亲热。 她也不行。 她做不到。 乔暮脸色很不好,闭紧小嘴不说话。 傅景朝观察了她好一会儿,语调更柔和的猜测:“是不是怕我身上有伤,不能亲到你满意?或是怕我亲了,你有反应,我们不能做?” 什么跟什么? 这男人满脑子果然都是那些色情的想法。 乔暮本来看在他受伤的份上,不想跟他发火,在听到他这番言论之后,更加肯定了他就是个脚踏两条船的男人。 “傅景朝,你是不是没女人你就不行啊?”乔暮发火道。 傅景朝纠正:“我没你不行。” “滚啊。”乔暮火更大了:“游走在不同女人之间,你是不是很得意?” 傅景朝皱眉看着她,什么意思? “算了,你还是不要说的得好。”乔暮一摆手,板着脸转动手中的轮椅,“我不想听你的情史。” 傅景朝:“……” 他把她的话在脑子里联系起来,过了一遍,薄唇边勾起一丝宠溺的笑,招手对她道:“过来。” 乔暮才不想过去,她不仅不想过去,她现在就想走。 她怕自己过去,一生气像上次一样给他一顿拳头。 傅景朝好整以暇的盯着她,“你不过来,怎么听我解释。” 解释你个头。 解释就是掩饰。 乔暮转动轮椅往门口走去,无奈她第一次使劲这种玩意,轮椅跟不听话似的,她转了半天在原地打转。 傅景朝跟看表演似的看她,阵阵低笑从喉间发出。 乔暮气坏了,她干脆不弄轮椅了,瞪着他说:“笑什么?有这么好笑吗?傅景朝,天底下怎么有你这种厚脸皮的男人,我真是瞎了眼。” “嗯,你确实瞎了。”傅景朝不咸不淡道。 “你……”乔暮一时间气得头疼,她干脆直接从轮椅上站起来,不管自己虚弱的身体和烫伤还在疼痛的脚面,一瘸一拐的拉开门走了。 守在门外的袁云煦和保镖看她这样,吓了一跳,袁云煦往门内看了一眼,傅景朝以眼神示意他拿轮椅,袁云煦赶忙推了轮椅出来,把乔暮按回去,把人送回了病房。 …… 乔暮这一气就气了一天,隔天下午,她躺在床上无所事事,齐霜和卢小梦要来陪她,都被她打发走了,乔云深给她拿过来解闷的平板电脑被她看电视剧看得没电了。 用手机看了会新闻,又上了微博。 乔暮发现自己好几天不上的微博上都在提那天庆功宴的事,私信里也塞满了各种认识的,不认识的圈内明星发来的贺词。 乔暮只得一一回复过去,客气的话打的自己手都酸了。 放下手机,她叹了口气,下床自己坐了轮椅。 这次她使用轮椅比上次要溜很多,没一会就来到傅景朝的病房前。 天色将晚。 袁云煦不在,保镖上次吃了乔暮的生煎包后看到她特别热情,赶紧敲门,送她进去。 傅景朝在床上看文件,看她进来,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没提昨天两人生气的事,只问她:“饭吃了吗?袁云煦一会送饭过来,要不要一起吃点儿?” 乔暮这两天的饭都是乔云深让人送过来的,可能乔云深是让酒店做的,虽说是五星级大厨,但她总感觉与琉璃湾别墅的大厨在口味上不能比。 当傅景朝说这句话时,乔暮下意识点了下头。 隔了一小会,袁云煦小心翼翼的敲门,小心翼翼的送饭进来,再小心翼翼的出去。 乔暮:“……” 她想了想问病床上的男人:“你兄弟很怕你?” 傅景朝哼了一声,合上文件,“那他不叫怕,叫心虚。” 心虚? 乔暮不自觉的想起了昨天那个被袁云煦打断的吻,脸上红了红,低头假装看手机。 “别看了,过来吃饭。”傅景朝招呼她。 乔暮看他坐在床上几乎没怎么动,知道他身上有伤,便主动移动轮椅过去,打开保温筒,一一拿出饭菜。 谁知傅景朝没动,说道:“你先吃。” 乔暮看他:“为什么?不是有两个保温筒的吗?应该有两份饭菜。” “我手不方便。”傅景朝说得面不改色,“你吃完了喂我。” 乔暮不信:“那你今天早上,昨天晚上怎么吃饭的?” “我喝粥。”傅景朝淡淡的看她,“不信你问袁云煦。” 她才不问,袁云煦怕他怕成这样,她问了袁云煦也问不出什么来。 乔暮不拆穿他,低头自已吃起来。 她本就不饿,不一会就吃完了。 乔暮拿起另一份饭菜,准备喂他。 病房外,袁云煦正和几个保镖在吃盒饭,突然手机响了。 他接完电话,脸色都变了,看看紧闭的病房,不敢进去,遂改为打电话给傅景朝。 “什么事?”傅景朝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老大,不好了,欢姐出事了。”袁云煦抽着气说:“被人捅了三刀,全部在腹部。” 傅景朝嗓音寒意渗人:“在哪儿出的事?人抓到了吗?” “在欢姐家附近,人没抓到,捅完人就跑了。”袁云煦声音按捺不住的狠戾:“他妈的这帮畜生,前几天欢姐刚刚发现怀孕,这帮畜生就……” 傅景朝阴沉的打断他的话:“别说这么多废话,我会马上让帝都那边的人去查。” 病房。 乔暮喂饭喂得好好的,傅景朝手机响了,接完电话他整个人黑着脸,侧脸线条锋利如刀,杀气腾腾。 她不禁停下动作,凭着他的说两句“在哪儿出的事?人抓到了吗?”以及“别说这么多废话,我会马上让帝都那边的人去查”猜测起来,在他放下手机后出声说:“怎么了?谁出事了?” 傅景朝嘴里咀嚼着她刚刚喂给他的食物,没说话。 乔暮也没指望着他能回答,盯着他咀嚼完,又喂了他一口。 傅景朝拿起手机,发了一条信息,放下手机对上她的脸,忍俊不禁的乐了,指尖点了点她噘起的唇:“我没告诉你,你就这么生气?” 乔暮推开他的手,塞了一口饭到他嘴里:“你别说,我懒得听。” “真懒得听?”傅景朝扯住她的手腕,欣赏着她绷紧的小脸:“看你这醋样,像是懒得听的样子吗?行了,这件事还在查,等有结果了我会告诉你。” 乔暮抿唇侧头看他:“那前天追杀我们的人是什么人?” 傅景朝静静看她:“到时候一起告诉你。” “好,我姑且信你一次。” 在等待他咀嚼的过程中,她垂眸盯着手中装着米饭的勺子,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昨天那么生气,今天又跑过来了。 说穿了,她的心很乱,既想靠近他,厌恶又于他和宋向晚那样的关系。 总之,就是很矛盾,很纠结,很乱。 一团乱麻。 而她还得在他面前掩饰,虽然掩饰得不够好,但她不想让他看出来她从喜欢已经过渡到爱上他了,不想让他得意,不想让他觉得她非他不可。 他已经是有女朋友的男人,她只是他的前女友,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结果。 用媒体和外面那些人的话说,他和宋向晚才是一对,宋向晚在事业上都能独当一面,她有什么? 吸引他的无非是她年轻的身体。 终有一天,她会老去,到那时她拿什么吸引他? 翻来覆去的想了很多,乔暮越想越心灰意冷,越想越觉得和他没有未来,不如就这样吧,像现在这样,他受伤,她力所能及的照顾他,等出院了,各奔东西,互不相欠。 再者说,他们这样也没什么,很多前男女朋友分开了,依然做朋友。 乔暮这么想开后,压在心头的乌云散去不少,心情变得好多了。 傅景朝端详着乔暮一会一变的脸色,觉得挺有趣,“丫头,你到底在想什么?一会绷着脸,一会笑。” 乔暮因为他这句“丫头”白了他一眼,把勺子里的米饭送到他嘴里,弯唇一笑:“没想什么,傅爷爷。” “你叫我什么?” “傅爷爷啊,是你非要叫我丫头的。” 傅景朝气得差点吐出一口血来,用力咀嚼着嘴里的饭菜,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恶狠狠的说:“你敢再叫一遍试试?” 乔暮撇嘴:“不敢了,傅爷。” 傅景朝:“……” 行,傅爷就傅爷,听起来很有范,总比叫爷爷好。 乔暮看他脸色缓和,叫傅爷叫得更顺嘴了,傅景朝也不跟她计较,指挥着要吃这要吃那。 两人你来我往,一顿晚饭就这样热热闹闹的结束了。 乔暮准备回房睡觉。 傅景朝吃饱喝足,朝她勾手指:“过来,给我个晚安吻。” 乔暮笑眯眯的过去,手指抚上他棱角分明的俊脸:“要亲哪儿啊?” “你说呢?”傅景朝原本在逗她,见她真要亲,他当然来者不拒。 然而,下一秒,她呵呵一笑,猛的抽回手,推动轮椅远远的退开,直接向门口滑去。 傅景朝咬牙:“你给我回来。” “不要。” 傅景朝坐起身,只看到被关上的门,以及无情的“砰”声。 这死丫头。 傅景朝失笑的躺回去,盯着紧闭的门板,生平第一次觉得受伤住院不那么难熬,还挺有趣。 直到急不可耐的敲门声传来,他沉声道:“进来。” “老大,查到了吗?”袁云煦很关心关欢的安危,关欢虽然不是和他同待过一个部队,但他、傅景朝、罗泉加上关欢这四个人这些年都在做同一件事,那就是扫除一切他们曾在部队看不顺眼的恶势力,还社会一个清朗的世界。 关欢退伍后进入一家公司工作,没想到业绩出色,渐渐当上公司高管,如今已经是帝都有名的女金融家。 外界几乎没有人知道关欢当年的真实身份,只除了aaron为首的贩毒集团,当年关欢也和老大一样去执行清剿的任务,清剿成功后,aaron外逃,这次的事他推断很有可能与aaron有关。 傅景朝低头查看信息,乔暮在的时候他不方便打电话,发了信息到帝都那边,现在已经收到了回复。 “查到了,可能是三思会的人所为。” 袁云煦奇怪:“三思会?不是aaron的人?” 傅景朝抿唇没说话。 袁云煦这时手机响了,接完电话心情沉重的说:“老大,关欢肚子里的孩子没保住,她人还没脱离危险,现正在抢救。” 傅景朝蹙眉。 正在这时,罗泉过来了,他脸色难看,显然也听到了关欢出事的消息。 袁云煦思考了片刻说:“老大你说得对,确实不像是aaron派的人,他们每次出现都跟前天追杀你一样,直接拿枪突突了事,哪会这么拿刀直接捅人,这种做法更像是三思会的人干的,他们以前喊打喊杀时统一使用的凶器就是刀。但我有一点不明白,他们要杀关欢,是因为aaron的意思?” 罗泉看了一眼眉眼深沉的傅景朝,接袁云煦的话道:“显然是的。” 袁云煦气得跳脚,“他奶奶的,敢在老虎头上拔毛,活腻味了,看我不把这捅刀子的龟孙子给揪出来,大卸八块,连一个孕妇都不放过,简直丧心病狂。” 傅景朝思忖了一阵,开腔道:“煦子,这件事你去办,把人找到,要活的。” “行咧,老大,你就看好吧。”袁云煦摩拳擦掌,可转念一想:“不对啊,我要是去帝都了,老大你这里怎么办?” “放心,有我在。”罗泉一拍袁云煦的肩膀:“我会加派人手,整个医院,只准出不准进,保证老大和乔小姐的安全。” 听到罗泉特别加上“乔小姐”的名字,袁云煦捶了罗泉胸口一记,哼,就你小子会讨好老大。 …… 乔暮回到病房,乔云深颀长的身影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 她心虚的唤他:“云深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半个多小时了。”乔云深看了一眼手表,随即意味深长的看她。 乔暮目光躲闪,挤着笑从轮椅上起身,掀开被子坐到病床上:“那你吃了没啊?” 说完她看到对面的桌子上摆着两只保温筒,随即想起来最近的晚饭都是乔云深带两份饭菜过来,一人一份,陪着她吃的。 第172章 一尸两命 “云深哥,我吃过了,你吃吧。”乔暮吃得实在是饱,一口都吃不下,谁让琉璃湾的大厨手艺一如既往的出色,她一个不留神就吃多了。 乔云深也没追问她什么,拿出饭菜沉默的吃起来。 病房内的空气非常安静,灯光打在一身西装的乔云深身上,风度儒雅卓越。 乔暮不敢看他,低头随手拿起枕边的书翻看起来。 乔云深吃完了饭,走到乔暮床前的床柜上抽面纸,温淡的目光注视在她的五官上,乔暮被他盯得实在是怕了,放下书承认说:“云深哥,你要骂就骂吧,我听着。” “我骂你干什么?”乔云深看她一眼,“傅景朝救了你,你们同住在一家医院,你去偶尔探望他也是应该的。” 乔暮松了口气,仰脸笑起来:“真不生我的气?” “傻丫头。”乔云深摸了下她的头:“有什么好生气的,我知道你自己有分寸。好了,我去处理一些文件,你早点睡,明天一早要办出院手续。” “嗯嗯。”乔暮点头,昨天开始云深哥每晚过来陪她,住在与这间病房相连的另一间休息室里。 这晚,乔暮看了会书,准备睡觉,手机响了。 傅景朝发来的一条微信,只有两个字:晚安。 乔暮回复过去:晚安,傅爷。外加一个吐舌头的表情。 另一个病房,准备入睡的傅景朝看着屏幕上的动画表情,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安静的病房突然响起诡异的笑声,吓得刚在沙发上躺下的罗泉警惕的坐起身,在看到大老板对着手机屏幕傻笑之后,叹了口气躺下。 自从大老板谈恋爱,这心情就跟孩子似的说变就变,他应该习惯才对。 次日。 乔暮坐在沙发上边看书边等去办出院手续的乔云深,她高烧已退,感冒早已好得差不多,身上多处疼痛只是皮外伤,脚上的绷带也拆了,烫伤已经没什么大碍。 医生检查完之后建议出院,她自然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 “乔小姐。”袁云煦的脸突然出现在敞开的病房门口。 “进来。”乔暮从书中抬起头。 “乔小姐要出院?” “嗯,医生说我没什么事了,可以出院。”乔暮回答。 袁云煦挠头:“这事傅总知道吗?” “我的事好象没有向他汇报的必要。”乔暮冷淡的说完,低头看书。 袁云煦:“……” 等她再抬头,门口已经没了袁云煦的身影。 乔暮咬唇盯着门口出神,想着自己刚才的口气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那天要不是袁云煦及时出现,她和傅景朝可能真的被那些人给杀了。 可是,她刚才真的不是针对袁云煦的,只是袁云煦那口气让她想起了那天在庆功宴傅景朝说过的“当我女人,一辈子就都是我女人”的话,她一时心烦意乱,想急着和傅景朝撇清关系,这才脸色冷下来。 冷静一想,她这么做确实不对。 乔暮这人就是这样,嘴硬心软,发完火就后悔,放下书起身准备去傅景朝病房看看,顺便道个别。 傅景朝与她的病房只有四米之隔,几步就能走到,她刚出病房,正要抬脚,右手侧的走廊那儿传来一阵高跟鞋清脆的敲击声,听步子的节奏就知道是一个优雅有涵养的女人。 乔暮本能的转头,宋向晚手中抱着一大束浪漫的雏菊,一身火红色的大衣耀眼夺目,款款走过来,红唇微漾,朝着乔暮点头微笑:“乔小姐。” 乔暮放在羽绒服口袋里的手指微紧,回以笑容:“宋小姐。” “原来乔小姐认识我啊。”宋向晚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微捂住嘴唇,笑声像铜铃一声清脆,“上次在庆功宴更衣室里我和乔小姐打招呼,还以为乔小姐不认识我呢。” 乔暮抿唇没笑。 宋向晚笑完了,打量着穿戴整齐的乔暮,眨着非常浓密的眼睫毛说:“乔小姐这是要去看傅大哥吗?一起吧。” 乔暮没出声,不知道这个宋向晚是真的大度不在乎呢,还是暗地里视她这个前女友为眼中钉,借此在试探她。 换位思考,女人善妒,换作是她的话,前女友老是来看自己的男朋友,还住在同一家医院,自然是要防备的。 这么考虑之后,她摇头浅笑:“不用了,我不是想去看他,我只是坐得太久,想出来走走,活动活动。宋小姐要看男朋友的赶紧去吧。” 宋向晚捂唇笑着,显然对男朋友这个称呼非常欣喜:“我和傅大哥还没公开呢,乔小姐怎么知道我们的关系?” 乔暮:“……” 这还用公开吗?外面都传遍了,你俩公然出双入对,傻子都看得出来。 话题谈到这儿有点谈不下去了,乔暮想走了,说不上来为什么,她对宋向晚没有对傅芷荨那样反感,但也说不上来喜欢。 宋向晚的身后突然响起又一阵皮鞋的声音,沉稳有力,乔暮越过宋向晚的肩膀一看,睁大眼睛诧异的出声:“权大哥。” 权佑健眯长了眼,挺拔的身影走过来,站定在宋向晚的身侧,低眸瞧着乔暮,低低的笑:“嗯,过来看看你,感冒和烫伤好些了吗?” 乔暮:“……” 愣了会,她才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住院了?” 权佑健勾了勾唇:“昨天汉皇开艺人会议,我问过你怎么没去,你经纪人说的。” 乔暮想起来了,昨天齐霜过来的时候提到过的,说是要参加什么会议,没想到霜霜大嘴巴。 “放心,我没对别人说过。”权佑健像是知道她的心思。 乔暮懒得计较了,霜霜她是了解的,最多是说她不小心感冒和烫伤了,断不会真正说出她经历了暗杀与枪战。 两人在这里聊天,宋向晚站在一旁低头,葱白漂亮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弄着雏菊上的花瓣,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 乔暮以为宋向晚在等她回答,唇线维持着浅笑说:“宋小姐,谢谢你的好意,我只是出来散步。至于傅景朝那边,我和他现在只是普通朋友,虽然以前是交往过,不过已经分手了,所以我和他之间没有别的了。” 宋向晚神色慵懒,声线的尾音拖长了几分:“交往过……还是普通朋友,曾经的恋人还能有这样的心态淡然以对,真是值得许多人深思的一件事,你说呢,权先生?” 权佑健勾了勾唇,没有看宋向晚,仿佛宋向晚在跟空气说话。 乔暮:“……” 这什么情况? 是她错过什么了吗? 宋向晚在商界,权佑健在演艺界,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感觉像是认识? 不然宋向晚这么针锋相对于一个陌生人,岂不是神经病? 权佑健眼神暗黑,俊脸高冷,朝乔暮点了下头:“看你没事,我先走了。” 从头到尾,没回应宋向晚的话,转身直接离开。 乔暮一头雾水,问宋向晚:“你们认识?” “不认识。”宋向晚冷若冰霜的说完,转身往傅景朝的病房走去。 乔暮:“……” …… 乔云深将车开到医院门口,乔暮下了台阶上了车。 今天是周日,乔云深将她送回乔宅,直接又回了公司去加班。 云深哥没说什么,但乔暮从他的眉眼中看出来,乔元敬不在,乔氏集团的那帮元老可个个不好对付。 乔暮想找乔昀玩,结果发现乔昀不在家,问了保姆才知道简佩带着乔昀到海南岛度假去了,要一周后才回来。 服侍乔老夫人的保姆说老夫人在睡觉,乔暮进去悄悄看了一会儿,没有再打扰回到自己房间。 在房间内待了一会儿,手机响起来,齐霜打来电话,告诉她一个好消息,公司对她的雪藏正式结束。 其实从乔暮获封视后开始,邀约和通告就像雪花一样往汉皇飞去。 汉皇如今凭着乔暮和权佑健的视后和视帝算是在业内风光了一把,自然没有再雪藏的必要,毕竟和气才能生财,赚钱可比斗气要诱人多了。 乔暮接下来的档期将被重新安排,齐霜说不急,公司要好好规划一番。 一些好剧本也纷纷向她抛出了橄榄枝,一时间,乔暮的邮箱被塞满了大制作,可谓是挑花了眼。 乔暮看了一本确实不错,正要仔细看剧本的名字,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大小姐,您在吗?” “在。”乔暮说道:“进来。” “大小姐。”保姆焦急的进来说:“医院打来电话,说的是老爷的转院的情况,可是太太不在家,电话也联系不上,老夫人最近身体不好,我不敢拿这件事刺激她。二小姐把自己关在房间已经好多天不见人了,您既然在家,要不然这件事您处理?” 乔暮也不含糊,起身推开笔记本电脑说:“好,电话还在线吗?” “在的。”保姆急忙带着乔暮来到楼下电话旁。 乔暮冷静的拿起电话与医院沟通。 院方在那头道:“乔小姐,您有空的话,能来医院一趟吗?有些话当面说不清楚。” 事关乔元敬的事,乔暮自然欣然前往。 见了乔元敬的主治医生道:“乔小姐,之前我们建议像乔先生这种情况最好转到条件设备一流的私人医院,那家医院乔太太申请过好几次,对方都拒绝了。”医生停顿了一下,推了推眼镜又说道:“这也好理解,那家私人医院不是有钱就能住进去的。今天突然传来好消息,他们打来电话说有房间了,但是乔太太现在联系不上,需要人在转院手续上签字,您这件事能做主吗?” “能!”乔暮几乎没有多作思考,只要乔元敬能醒,转条件更好的私人医院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医生赶紧去办手续,乔暮签字的时候看到私人医院的名字一愣,怎么有点眼熟,好象就是她今天出来的那家私人医院。 …… 上午十一点,vip病房。 傅景朝斜靠着,手上翻着几张纸。 袁云煦在汇报去帝都的情况:“关欢姐没抢救过来,死在了手术台上,我们去晚了,帝都警方已经抓到了那个行凶的畜生,他不肯说出指使者,警方也拿他没办法,准备起诉他。我问过律师了,死刑是跑不了的。” 傅景朝将手上薄薄的几张纸甩到桌子上,十指交握,没说话。 袁云煦也哽咽着收了声。 关欢的死太突然了,像是一个死亡的警告,他们这些年刀口上舔血,早就不怕死,他们怕的是连累身边的人,看着身边的人身陷险境,一个个倒下去,而他们安然无恙,这才是最他妈难过的事。 过了会儿,袁云煦怒吼道:“老大,我们已经知道了鬼脸是谁,关欢姐的死就是他指使的,这次我们也要以牙还牙……” 傅景朝脸色阴着,抬眼瞥了罗泉一眼,声音低淡的问:“阿泉,你有什么看法?” 罗泉素来比袁云煦冷静,他摇头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什么不是时候?我他妈的现在就想弄死他。”袁云煦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双眼赤红,早就按捺不住想要大开杀戒。 傅景朝抬手制止了袁云煦的冲动:“想对付他容易,但是他现在手上暗中还有多少人,手中还有多少货,分布在什么地方,是怎么样和aaron联系上的,这些重要线索,我们都无从得知。现在弄死他,以后我们面对的将是无穷无尽的麻烦,你觉得这样值得?” “可是……”袁云煦不甘心:“关欢姐就这样白死了?” “不白死。”罗泉一拍袁云煦的肩:“咱老大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忍只是一时的,小不忍乱大谋,咱们与鬼脸,与三思会之间迟早会有一场大战,在所难免,总有一天,我们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袁云煦情绪好受了一些。 这时敲门声响起,院长微笑着走进来:“傅总,按您的吩咐,给乔元敬办了转院手续,人已经安置在楼上贵宾病房,国内最好的几位权威医生也已经到位,马上会安排对他进行一次会诊。” 傅景朝点点头,示意罗泉:“罗助理送院长出去。” “不用客气,我自己走就可以了。”院长哪敢,急忙伸手制止,傅景朝是这家私人医院的大股东,他院长的位置多亏了傅景朝这个大股东的扶持,能给大股东办事他求之不得。 院长走后,袁云煦不明白,“老大,你把乔元敬弄到这家医院来干什么?” 罗泉笑道:“这还不明白,近水楼台先得月。” 袁云煦:“?” “活该你找不到媳妇。”罗泉手臂一勾袁云煦的脖子:“走,出去说。” 楼上,安顿好乔元敬,隔着玻璃窗看着里面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许多管子的乔元敬,乔暮也有一种落入陷阱的古怪感。 可她又不确定对不对。 乔暮干脆就在走廊外等,要是傅景朝把乔元敬弄过来,是冲着她来的,肯定会派人过来叫她。 这一等就等到下午两点,乔暮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乔云深闻讯过来了,带了饭菜给她,两人坐在走廊解决了午饭。 乔云深看着她大病初愈没什么血色的小脸道:“暮暮,这里有我,你先回去休息,等医生会诊出结果,我会打电话给你。” 乔暮摇摇头,问道:“云深哥,怎么简佩突然带着昀儿出去玩,那天说好让昀儿见那个阿姨的,是不是简佩故意的?” 乔云深面容温淡:“嗯。” 乔暮无语。 两人在医院等了一下午,乔暮低头用手机看了一下午的剧本,脖子泛酸,而医生还在会议室里会诊。 “我出去走走。”乔暮转着脖子。 她一转身,电梯那里出来两道身影,罗泉推着轮椅,轮椅里傅景朝坐在里面,他身上罩着一件黑色皮大衣,里面是白色毛衣,下面是宽松的医院里的条纹病号服,右大腿处有一块地方非常鼓,那是他受伤缠着绷带的地方。 傅景朝径自来到乔暮跟前,淡淡道:“结果还没出来?” “没有。”乔暮回答。 傅景朝点头,没再说什么,一副他也打算等下去的样子。 乔暮抿唇,看向乔云深,他在接一个工作电话,背影忙碌。 “你慢慢等,我出去一下。”乔暮略微停了停,朝傅景朝客套的点头,随即走向电梯。 傅景朝挑眉,这丫头,见到他就跑? 这是见恩人的态度? 也不想想,乔元敬转院,他要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乔元敬明年都不一定能进得来。 走廊光线暗淡,乔云深接完电话,对上傅景朝千年幽湖般的视线。 两个男人的目光都波澜不惊,其中深藏的是彼此才能看得懂的汹涌暗潮。 沉默了几秒,乔云深温文尔雅的笑道:“我知道这家医院是傅总的地盘,想来我伯父的事也与傅总的帮助有关,在这里我代表乔家对傅总的援手表示感谢。” 傅景朝翘了翘唇角:“说起来,我只是看在暮暮的面子上,不然就算是十个乔家,我也爱莫能助。” 如此明显的表达,乔云深四两拨千斤道:“突然失去了成豪,我爷爷发病去世,暮暮心里一直很难受。乔家上下也一直记着这件事,想必,傅总更不会忘记。” 表明傅景朝与乔暮之间不再有在一起的可能,两人之间隔着“仇恨”二字。 傅景朝不以为意的冷声一笑:“中国有句老话,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有些人不过是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 “乔先生。”里面会诊的专家走出来,在见到坐在轮椅里的傅景朝后,恭敬的说:“傅总,要不要一起进来听?” “不必了,把商量的结果告诉我就行了。”傅景朝抬了下唇角,示意罗泉回去。 乔云深进了会诊室。 …… 乔暮在楼下转了一会儿,花园里罗泉和袁云煦靠在柱子旁抽烟,两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只能听到“关欢”和“一尸两命”这两个词。 关欢? 乔暮记得在帝都见过,和傅景朝在机场车里有说有笑,后来傅景朝还说在他眼里,关欢不算是女人。 什么叫不算是女人? 哥们的意思? 一尸两命是什么意思?关欢死了? 她按捺不住好奇,来到了病房外。 保镖看到她,自动自发的给她敲门。 乔暮吸了口气进去。 傅景朝坐在窗前的轮椅里手中拿着签字笔,面前的桌子上摊着一大堆文件,他边批阅边出声:“乔元敬的会诊有结果了?” 乔暮四处转着脑袋,在找早上看到的宋向晚捧在怀里的那束漂亮浪漫的雏菊,听到他的问题后摇了摇头:“我刚从下面上来,还没来得及上去。” 傅景朝停下笔,乌沉的眸似笑非笑的看她:“这么说,你是专程上来看我的?” “嗯。”乔暮也没否认。 傅景朝挑挑眉,指着茶几上的果盘说:“那给我削个苹果。” 乔暮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宋向晚的那束雏菊,依言去拿了苹果和水果刀慢慢削起来,削好递给他。 傅景朝停下笔,皱眉看着一整颗苹果说:“我牙疼,给我削成片。” 乔暮怼他:“那削成片后要不要喂你吃?” “那再好不过了。”傅景朝大言不惭的接话道。 乔暮朝他撇了下嘴,去找了干净果盘,把苹果削成薄薄的片放在里面,找了牙签放上去,这才又端过来,磨着牙道:“这样可以吗?” 傅景朝看她一副“你敢说不好,我就生气”的表情,忍着笑说:“行了,放着吧。” 乔暮把果盘放在他手边的空位上,见他只看文件不吃,自己拿了一块苹果吃起来,脆脆的咬着,过了会小心翼翼问他:“关欢是不是死了?” 傅景朝抬头瞳眸紧缩,嗓音寒下来:“你听谁说的?” “这不重要,关欢死了,还是一尸两命是不是?”乔暮看他表情这样,再想到他们那晚遭遇的追杀:“是不是同一伙人做的?那些人追杀你,为什么又要追杀关欢?” 傅景朝蹙眉,听见她用幽幽的语调说:“傅景朝,昨天你接到的电话就是关欢出事的电话对不对?你说你查到了就告诉我,很明显,你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你却说话不算数,不打算告诉我。” 第173章 你这小脑瓜还不算笨 傅景朝眸光深幽如渊的盯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慢条斯理的说:“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乔暮:“……” 她气得瞪他:“傅景朝,你能认真点吗?我在跟你说正经的。” “我也在跟你说正经的。”傅景朝定定的看着她:“暮暮,你知道我有多久没亲你了吗?嗯?” 他这句话说得委屈又可怜,像是个很久没有吃到棒棒糖的孩子。 乔暮的心脏猛然间像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般,不得不承认,她被这句话给撩到了。 下一瞬间,她冷笑一声:“你就那么想亲我?没亲够你女朋友?” 傅景朝低叹:“你不就是我女朋友。” 乔暮被这种无赖的话气到说不出话来。 傅景朝伸手拉着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跟前,拍了拍没有受伤的另一只大腿:“不亲我也行,你坐这儿,想要问什么,我全告诉你。” 这个诱惑太大,乔暮心动不已,转而一咬牙,坐就坐,他受伤成这样,也不能对她怎么样。 下一秒,乔暮走到他身前,坐在他那条腿上。 傅景朝这次倒也老实,没对她上下其手,把玩着她细白纤长的手指,语气深沉的说:“关欢确实出事了,她被人捅了三刀,当时她已经怀有三个多月的身孕。” 乔暮倒抽了一口凉气,惊得发不出声音来。 那天经历的枪战她以为已经够凶残了,没想到现实中还会发生这样残忍的事情,朝孕妇下手,她以前只在美剧《权力的游戏》中看到过,那种残暴和血腥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傅景朝唇边浮出玩味的笑:“怎么没问我孩子是谁的?” 乔暮听出来他是在笑她,没好气的说:“我知道不是你的。” “哦——是吗?”他刻意拉长声音,脸上一本正经,眼睛里却含着笑。 乔暮拿手肘顶他,瞬间听到他一声闷哼,她吓得急忙说:“是不是碰到你伤口了?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傅景朝不接话,拧眉捂住腹部,额上冒着冷汗。 乔暮吓得六神无主,连哭腔都出来了:“对……对不起,我……我马上去叫医生……” 她手忙脚乱的从他腿上起身,却又被他一把扯住手腕,重新坐到他腿上,她急得汗都出来了:“你别闹了行不行?我去叫医生。” “叫什么医生,你就是医生。”他捉住她的小手放在薄唇前啄了两下。 乔暮:“……” 她不敢乱动了,怕他再扯到伤口,小心翼翼的问:“你伤口怎么样?” “没事,死不……”他话还没说完,她一下子捂住他的嘴,抖着声音说:“不许你说。” 傅景朝又好气又好笑,拉下她的小手,“这么怕我死,怎么一天对我板着张脸,就不能给个笑脸?” 乔暮用指甲抠着他的掌心:“爷爷确实是因为你收购成豪害死的,你要我对着你怎么笑得出来?” “刚才乔云深也说了同样的话。”傅景朝爱怜的捏着她的脸颊,“我说过,我对成豪不感兴趣,迟早会把它还给你。” “你不感兴趣你使那么多手段做什么?”乔暮抬起头。 傅景朝看着她素净娇美的一张脸,过了一会儿才道:“我要成豪是查一些事情。” 乔暮冷笑一声:“傅景朝,事到如今你还骗我。” “不骗你。”傅景朝低下头,怕她抵触没敢亲她的嘴唇,忍不住亲了下她的唇角,正色的抬眼看她:“你应该看过新闻了,成豪多年前涉嫌洗黑钱,警方介入不了了之,知道为什么吗?” “难道不是因为它清者自清吗?”乔暮反问。 “当然不是。”傅景朝否定,缓慢的嗓音说道:“听说过三思会吗?” “知道。”乔暮说:“去年会所爆炸新闻上不就是说与三思会有关的吗?” 傅景朝颌首:“不错,三思会是很多年前盘踞在漓城的一个黑帮组织,专以贩毒为生,他们的头目叫鬼脸,顾名思义就是以鬼脸的面具示人,没有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十年前我来到漓城,当时正是三思会活动最猖狂的时候,后来三思会被我和警方合力捣毁,鬼脸带着几个心腹出逃。之后几年相安无事,最近几年突然鬼脸带着他的手下又开始暗中活动,漓城的毒品多是出自于他们之手……” “等等。”乔暮忍不住听得入迷,但仍有疑问不得不问,打断他问道:“你不是掌管了漓城黑道吗?你捣毁了毒品贩卖组织,你算什么纵横黑道?” 傅景朝:“……” 他点着她的鼻尖失笑的反问:“那你的意思是说,我掌管了黑道就是为了贩毒?我有那么缺钱吗?” 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啊,他手上的东城集团富可敌国,没必要再涉足毒品那一块,毒品虽然属于暴利,但风险也大,他没必要这样…… 乔暮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身形伟岸,体魄强健,周身有一股与其它男人不同的刚毅果断的男人味。 他以前可是当过兵的,听说还是当到了不小的军官。 想到这,她下意识的抓着他强壮的手臂说:“你以前在部队待过,所以你对毒品这种犯罪的事有种深入骨骼的痛恨,我说的对吗?” 傅景朝轻敲了一记她的额头:“你这小脑瓜还不算笨。” 夸人都夸得这么不走心。 乔暮嘟了下红唇,腹诽了一句,瞬间又感觉这个男人身上都是谜,他讲的这些故事惊险刺激,充满了力量,一点不比她看到的那些剧本要差,最重要的是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不是经过艺术加工或是编剧杜撰出来的,随即催促道:“你继续讲。” 傅景朝薄唇轻启道:“去年煦子查到漓城又有人暗中在贩卖毒品,数目非常小,打游击战,再后来查到鬼脸的心腹大炮,抓到人之后大炮死了,鬼脸还是没出现。再后来就是去年的会所爆炸案,当时就在我们楼下,我知道这是给我的警告。” 说到这里,他黑眸注视着她。 乔暮心弦微动,咬紧唇瓣没说话,许久之后才开口说:“这就是你对我冷淡半年的真正原因?” “是。”傅景朝手掌抚着她僵硬的背脊,声音低而柔:“那场爆炸死了多少人,你是知道的,那天要是再差一点,很有可能你的生命也会终结,我不想看到那个结果。我想抓住鬼脸,永绝后患!” 倘若没有经历那天的枪战,乔暮不会相信他说的这些,但是经历了那个腥风血雨的夜晚之后,她懂得了他身后所背负的东西。 不是名,不是利,名利是他在人前光鲜亮丽的东西,人后,他背负的是那些常人无法想象的凶险,穷凶极恶的犯罪份子,以及无穷无尽的暗杀和麻烦。 乔暮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莫名觉得眼前的男人形象变得无比高大起来,都说每个女孩都有一个爱慕英雄的情结,她也不例外。 “你讲这么多,是不是在编故事骗我?”乔暮还有点怀疑。 傅景朝眯起眼眸看着她,大手抚上她的细腰,轻轻掐了一把:“我有那么无聊?再说谎话一时能唬人,但能唬一辈子?谎言总有被拆穿的一天,我没必要做那种自毁形象的蠢事。” 乔暮拧绞着手指,有点难为情,又有点羞涩的看他:“哦。” “哦什么?”他不由自主的被她这可爱的小模样弄的心潮澎湃,大手一紧,将她拥进怀里,下巴蹭着她细嫩优美的脖颈:“不亲你,让我抱会。” 她没动,乖乖让他抱着,心中淌过一阵又一阵的甜蜜。 外面,突然传来两道敲门声,继而响起袁云煦小心谨慎的声音:“老大,有人拜访。” 两人赶紧分开了。 准确的说,是乔暮从这场甜蜜的泡影中惊醒了,一瞬间从他怀里退出来,面红耳赤的站在与他隔了三四步的地方。 傅景朝看她这样,像个偷吃之后欲盖弥彰的小媳妇,低醇的嗓音溢着笑说:“进来。” 头脑清醒了一些,乔暮感觉有点不对劲,他一开始讲的是成豪,怎么讲着讲着讲到了三思会鬼脸什么的,难不成成豪洗黑钱与这个鬼脸有关? 正要问个明白,安静的病房瞬间走进来几道身影,袁云煦身后跟着傅瑾唯、苏璇,还有傅芷荨。 傅景朝眸色深深的看着三人,淡淡的掀唇说:“你们怎么来了?” 傅瑾唯牵着苏璇的手来,关切的看着他说:“二叔,我和璇儿趁年前出来玩,顺路到琉璃湾八号别墅一看,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冷冷清清的,倒是三叔家热热闹闹的,这才知道你住院呢,怎么回事啊?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傅景朝神色俱淡:“没什么,小伤而已。” 看着傅景朝没有血色的脸和坐着轮椅的身影,傅芷荨急切的上前一步,“怎么能叫小伤而已,你身上分明有两处伤,一处在腹部,一处在腿上,都是致命的伤口。到底是谁把你弄成了这样?”说着,眼神若有似无的瞄向站在旁边的乔暮。 傅景朝冷寒的目光扫了一眼泄密的袁云煦,袁云煦眼睛看向别处,飞快的移动步伐,很快出了病房。 第174章 安全感 病房里全是傅家人,乔暮一个前女友的身份在这儿显得尴尬,她无声的往门口走去。 蓦地,听到身后男人沉静的声音:“暮暮,去洗点水果,来客人了。” 俨然一副男主人唤女主人的口气,傅芷荨一愣,看向门口的乔暮,又看看傅景朝。 傅瑾唯和苏璇也均是一愣。 他们不是分手了吗? 怎么今天又看到这两人共处一室? 傅景朝没看他们,他瞥了一眼僵站在门口的乔暮,又沉沉的唤了一声,“暮暮?” 乔暮:“……” 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转头看到苏璇带来的果篮搁在茶几上,她轻轻哦了一声,拿着果篮出去洗水果。 目送着乔暮离开,傅景朝冷漠的视线看向傅芷荨:“这里没什么事,你们可以走了。” 傅瑾唯自小习惯了这个二叔冷冰冰的性子,拍拍苏璇的手背,便要往外走。 傅芷荨不同,难得听到他主动看着她说话,就算对她冷脸,她也不在乎,声音轻柔的说:“景朝哥,你不是和乔暮分手了吗?再这样牵扯不清对彼此都不好,你别忘了,在辈分上,你和她差了整整两辈!” “什么辈分?乔小姐和二叔顶多算前男女朋友,怎么跟辈分扯上关系了?”本来要走的傅瑾唯疑惑的转身,被他牵在手里的苏璇脸色瞬间微变。 傅景朝浓眉紧拧,神色不改:“傅芷荨,你胡说八道够了吗?够了出去!” 傅芷荨被这严厉的嗓音刺激得眼泪汪汪,捂唇疾步跑了出去。在他人看来是她性格娇弱,但她却是因为对他的态度感到了失望。 一路跑下楼,躲在楼梯口捂嘴哭泣。 这种失望像疯狂的草生在她血管里,这阵子她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替他们保密,现在,她彻底死心,不管她做什么都不对,索性就毁了乔暮,要不是乔暮,景朝哥如今怎么会用这种口气训斥她。 明明乔暮在微博上亲自承认分手,他还要这样维护乔暮。 以前他对她很好,他还说要娶她…… 所有的一切都因为乔暮的出现,她要毁了她。 傅芷荨止住了哭泣,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病房内,傅瑾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了一眼傅景朝阴沉的脸色道:“二叔,小姑也不是故意的,主要是傅家上下都不太同意乔暮和你在一起。前阵子乔暮发了分手声明,傅家上下都跟着松了口气,今天突然见你们又一起,小姑难免着急,说话难听了些,这事你放心,我回去不会在长辈们面前提半个字。” “提了又怎样?”傅景朝不以为意,笃定而霸气的口吻道:“她早晚是傅家的人。” 他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傅瑾唯一愣,苏璇脸色却跟着又白了一分。 他们一直以为两人已经分手,毫无防备的这两人又掺和在一起,刚才他们进来的时候,满室都是一股子暧昧气息。 最初以为感觉错误,只是前女友礼貌性的来看望下前男友。 不过听二叔这口气,好象是非缠着人家乔暮不放手? 足以看来这乔暮在二叔心目中的份量,这么看来傅家长辈恐怕高兴得太早了。 傅瑾唯心里嘀咕,一时间觉得傅景朝这么一往情深,跟他当时不顾所有傅家人反对硬要和璇儿在一起是同样的情景,触景生情,不禁多了几分感慨。 他和璇儿相差十多岁,所有人都不看好他们,但他相信日子是过给自己的,结婚以来他们感情稳定甜蜜,又有了傅中曦,人生圆满,啪啪的打了所有人的脸。 看着傅景朝这样,傅瑾唯忍不住改变了态度:“二叔,你和乔暮的事打算什么时候办?” 话音刚落,乔暮洗完水果进来,果盘里的水果都切得漂亮整齐,她把果盘搁到茶几上,对傅瑾唯淡笑着说:“要不要来点水果?” 傅瑾唯心情复杂的多看了乔暮两眼,想着这位年纪小的女孩以后就是他二婶,不由捧场的走过去拿了一块苹果给自己,一块哈密瓜给苏璇。 苏璇怔怔的看着乔暮,傅瑾唯以为她也吃惊于以后这么小的女孩要当他们的二婶,悄悄眨了眨眼道:“璇儿,吃水果。” 苏璇收回神,低头食不知味的吃了起来。 “乔小姐最近在金鹿奖上拿了视后,真是不简单。”傅瑾唯笑着夸道。 乔暮感觉他有点没话找话,笑了笑说:“谢谢。” 傅瑾唯:“……” “乔小姐想好了下部戏拍什么吗?”苏璇笑着开口:“我近年开始学写剧本,最近写了一部电影剧本,感觉挺合适乔小姐的,刚好合作方是汉皇……” 乔暮不动声色的微笑:“我最近档期排满了,恐怕没时间。” “怎么会有没时间呢?乔小姐,你这不是有时间在这儿跟我们聊天的吗?”傅瑾唯经苏璇的提醒,以为妻子这是也在和未来的二婶套近乎呢,幽默的帮腔道。 换作旁人这么说,乔暮会尴尬的一笑,感觉自己的谎言被拆穿了,可在苏璇面前不会,转头对上傅景朝幽深的眼眸,她不自在转向别处。 在这个病房内,只有傅瑾唯被蒙在鼓里,她和苏璇的关系别说苏璇不想公开,她也不想,她这辈子不想再和苏璇沾上任何一点关系。 傅瑾唯并未察觉病房内的暗潮,心无城府的接着劝道:“乔小姐,璇儿写的这部剧本是处女作,是我亲眼看她历时一年多创作出来的,拿出去很多影视公司抢着要。前阵子《五月花开六月雪》每晚两集连播的时候,璇儿每天在家守在电视机前,一集不落的全看了,她跟我说过,她认为她写的这部电影剧本里的女主角最适合你来演,所以这才把版权卖给了汉皇,主要就是冲着你去的。之前我看过剧本,我也觉得挺合适你演的,真的。” 乔暮脸皮薄,往常这时候她已经不好意思再拒绝,会松口说再考虑,可此时她仍是摇头:“谢谢,我接下来的档期真的排满了,汉皇还有很多其它的优秀女演员,演技不比我差。” 这么明显的拒绝,傅瑾唯不能再说什么了,爱莫能助的看着爱妻,发现爱妻眼中的失落,心中也是毫无办法,求救的眼神看向傅景朝,傅景朝低头在处理文件,压根没理他们在谈什么。 傅瑾唯和苏璇坐了会儿就说要走,傅瑾唯走在前面开门,苏璇走在后面,她走三步回一次头,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乔暮,似乎有很多话要说。 乔暮扭脸看向别处,不想理她。 病房内终于安静下来,乔暮看向低头处理文件的身影,突然听到懒洋洋的嗓音传来:“暮暮,给我倒杯水。” 这人,使唤她使唤上瘾了是不是? 乔暮虽这样想,脚步却没停的去倒了一杯热水摆到他手边。 “啪!” 装满热水的杯子不客气的放在桌子上,有几滴甚至溅到了文件上,那些可是动辄上亿的合同。 傅景朝停下手中的笔,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宠溺的低笑问:“这么生气?谁得罪你了?” 乔暮皱眉,“刚才你怎么不帮我说话?” “帮你说什么?” “你侄子和他老婆左右夹击我,你就不能帮我说句话吗?” 傅景朝好笑的看她:“你想我说什么?苏璇极力邀请你出演电影女一号,摆明了就是在向女儿示好,我要是插嘴,是不是显得不太恰当?” 乔暮冷笑:“女儿?她早就说过,她没我这个女儿。她之所以把什么处女作剧本给我,无非是看中我刚刚得奖的风头,这叫势利眼懂吗?” 傅景朝一时没回她,沉吟片刻道:“苏璇创作的这部电影剧本,我听司宸说过,确实是好多家影业公司抢着要,你想,苏璇毕竟是国内知名作家,最近几年蝉联富豪榜前十名,炙手可热。她如果是势利眼,放眼娱乐圈多的是拿奖比你多的年轻女演员,她何必非你不可?” 乔暮不说话了。 傅景朝看她这样心疼的拉住她的手腕,敲门声突然又起。 乔暮看了他一眼,走过去开门,门外苏璇不安的站着,盯着她急切的说:“暮暮,我借口说我围巾忘在这里上来拿,瑾唯还在停车场等我,我只有十分钟时间,能谈谈吗?” 乔暮抿唇,不知怎么的,她回头看了一眼傅景朝。 傅景朝朝她做出一个鼓励的眼神。 乔暮深吸了口气,扯了下唇说:“好,我只给你十分钟时间。” 病房内,傅景朝推着轮椅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 乔暮站在露台上吹风,寒风冷凛,她却浑然不觉。 “暮暮。”苏璇扯住乔暮的羽绒服袖子。 乔暮微侧身,冷冷的看着苏璇说:“把手拿开。” “暮暮。”苏璇看着乔暮没把手放开:“我看了傅景朝给我的资料,我才知道我那年离开后你遭遇了什么,孩子,是妈妈不好,妈妈太年轻,害了你。” “害了我?你现在知道了?”乔暮解脱了苏璇的手,嘲讽的冷笑道。 “是,我知道错了,是妈妈不好,你也是妈妈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你也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为我想想,当年那种情况我不走能怎么办?是我太年轻,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乔一年真的不适合我,我和他在一起勉强也不会有幸福。” “你和他在一起勉强也不会有幸福?”乔暮看着这张脸,眼中浮现出乔一年那年冻僵在河边的画面,只觉得讽刺好笑:“你眼里只有你自己,你有过其他人吗?是,乔一年是个老实人,他只会教书,他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你就可以一声不吭,一走了之吗?你有没有想过你还有个女儿?” “对不起……妈妈没办法,那时候太年轻了……”苏璇捂住脸,泣不成声。 “你一句年轻就可以抹杀掉你曾经做过的事吗?”乔暮咬牙。 “对不起,最近看到曦曦渐渐长大了,那孩子的眉眼间跟你这个姐姐长得真的很像,每次看到他笑,我就想到了小时候的你,我心里很难受……” “够了,别再说了,我不想听。”乔暮打断她的话,“如果你今天只是想让我听你的忏悔,那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说着,她转身要进屋。 “暮暮。”苏璇拉住了她的手臂,看着她冰冷的脸,语重心长的说:“我知道你一时不想原谅妈妈,没关系,妈妈特意给你写了一个剧本,这个剧本得到了很多专业人士的肯定。你刚刚获得了视后,事业到了一个阶段上升期就会陷入困境,会有很多和何灵同角色的剧本找上你,千万不要接,那样你会被从此定型,事业进入瓶颈期或是下滑。你听妈妈的,妈妈这个电影剧本会帮你的事业再上一个台阶,登上影后的宝座,你相信妈妈,妈妈真的是想帮你……” “对不起,我没有妈妈,我的妈妈早就死了,和乔一年同一天死的。”乔暮闭了闭眼,不想再听下去。 苏璇一愣,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耳根子终于清静了,乔暮见她不再说话,指着门口方向漠然道:“说完了吗?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暮暮。”苏璇沉重的唤着她:“你和傅景朝是没有结果的,傅家人不会同意,你既然在微博上发了分手声明,那你就和他切得干干净净,你还年轻,这世上条件优秀的好男人多的是,你何必找这么一个老男人委屈自己……” “老男人?呵,是啊,他是你丈夫的二叔,你对着我又是忏悔,又是痛哭流涕,不就是想说最后这句话吗?”乔暮嗤之以鼻,“你怕我和傅景朝真有什么,你当年抛夫弃女的丑事就会曝光,你现在所得到的一切全部成为泡影,你将名誉扫地,一无所有,饱受嘲笑和流言困惑……” 她每说一句就往苏璇面前逼近一步,苏璇慢慢后退,退到背后顶上露台,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暮暮,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但是等到多年之后,你会明白我的话,等你当了母亲,你就知道,这世上最不会害你的人就是你的妈妈,因为她是世上最爱你的人。” 乔暮听到这句话简直要笑出声来,她轻笑道:“你不配!” 苏璇陡然间像是身体的力气被抽光了似的耷拉下肩膀,低下头,围在脖子上厚厚的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说出来的话有气无力:“我十七岁生了你,我那时候还是个孩子,没有人帮忙,白天我手忙脚乱的忙家务,做饭、洗尿布、洗大人小孩的衣服、打扫卫生,晚上起夜很多次要冲奶粉,换尿布。我以前那么爱打扮的一个女孩,每天却是头发乱糟糟,面黄肌瘦,睡眠质量很差。乔一年晚上睡得跟死猪一样,怎么叫都不醒,当时的我每天都在哭,都在崩溃的边缘挣扎。我坐月子的时候得过抑郁症,自杀过你知道吗?这些乔一年都没有告诉你,他只告诉你,我扔下你们走了,不要你们了,但他从来不讲他自己的问题。” 乔暮看着苏璇语气轻飘的讲着这些陈年往事,心里某处蓦地被轻轻扯动了。 十七岁生了她? 她在十六岁那年经历了怀孕,孩子最后夭折。 要是生下来,会不会和苏璇一样,怀着对那个没有蒙面的男人憎恨过一辈子,当现实与生存残酷的摆在眼前,她一个单亲妈妈,会不会也会把怒火强加在孩子身上,做一个不合格的母亲? 这些她无从知晓。 乔暮恍惚了一下神色,就见苏璇进了病房,很快传来门被关上的声音。 几分钟前。 楼下,露台斜右方是医院的露天停车场,傅瑾唯坐在黑色的奔驰车驾驶座内,一瞬不瞬的盯着露台上的两道身影。 傅瑾唯从见到苏璇和乔暮出现在露台上的惊讶,再到苏璇激动的说着什么,肩膀一抽抽的哭泣,他陷入了沉思。 苏璇嫁进水漾园后,他有几次晚归,无意中听过下人在嚼舌根,说是二叔的女朋友和曦曦长得像,尤其到了最近几个月,曦曦快一岁了,五官长开了,这种流言就更多了。 他没太放在心上,想想都不可能,曦曦是他的儿子,乔暮是二叔的女朋友,这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怎么可能会有血缘关系,中国这么多人口,跟名字重名一样,偶尔长得有点像也是正常的。 然而眼下,他坐在车里,看着说去二叔病房拿落下围巾的妻子哭着在和乔暮说什么,他突然好象想到了什么。 想到这里,傅瑾唯的脸阴下来。 等了有七八分钟,苏璇低头快步从前面的绿化带后的小路上走过来,她头埋的低低的,似乎在啜泣和调整情绪,并且回身偷偷的抹了把脸。 傅瑾唯盯着苏璇回到车内,他若无其事的口吻笑着对大半张脸埋在围巾里的妻子说:“璇儿,拿个围巾而已,怎么去这么久?” 苏璇轻轻吸了吸鼻子,小声说:“围巾不是落在二叔病房,我找了半天,最后到护士服务台问了才知道是半路上落在走廊被捡到了,所以耽误了一会。” “哦,这样。”傅瑾唯盯着苏璇通红红的眼睛,“你眼睛怎么红红的?是不是有沙子吹到你眼睛里了?” 苏璇不疑有他,模棱的应了一声。 傅瑾唯暗自冷笑,发动车子,继续笑着说:“弄出来了吗?要不要我帮你?” “已经没事了。” 傅瑾唯握着方向盘开车,没再说话。 病房。 乔暮吸了几口气才将眼中的湿意逼退回去,她抬脚准备离开,傅景朝推着轮椅进来:“谈完了?” 乔暮没接腔。 傅景朝猝不及防的扣住她手腕,用力一扯,她跌坐进一堵结实有力的怀里。 乔暮不安的低头看了看,坐的是他那条没受伤的腿。 “你做什么?”她咬着唇,吸着气低声问。 “谈得怎么样?”傅景朝十指交握搁在她腰上,英俊的眉目直勾勾的盯着她。 乔暮蹙着眉头,语气硬梆梆的:“不怎么样。” 傅景朝看着她这样就知道几乎和没谈没什么两样,凑近她的脖颈,灼热的呼吸喷在她颈上,火烫的目光盯着她的红唇说:“那让我亲会儿?” 乔暮看着他,没动,也没说不要。 傅景朝当她默认了,薄唇落在她微张的唇上,他没有伸舌头,只是用温温的薄薄的两片唇沿着她的唇瓣一直吮吻挤压,一遍又一遍的专注的描绘着她饱满的唇形,像是对待珍宝一般小心翼翼、乐此不疲。 乔暮感觉自己心口那块疼痛泛冷的地方转眼被治愈了,那么暖,那么柔和,那么舒服。 没有抛弃、没有背叛、没有利用,所有苏璇曾经对她做过的那些伤害都远去了,变成一股青烟,被风吹到了天际。 …… 乔暮电话响了,是乔云深从专家会诊那出来,想告诉她结果,让她上去一趟,她嘴里答应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去的。 乔云深的目光在她微微红肿的唇瓣和雪白脖子上若隐若现的红色吻痕上停留了一会,眼神一点点的变深,变暗,语调一如既往的温和:“会诊结果出来了,几个专家一致制定了两种方案,一种方案保险一些,但效果可能不大,另一种是刺激疗法,成功的机率百分之五十。” 乔元敬伤在脑部,医生曾说过有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也就是植物人,现在有第二种疗法,这对家属是一大诱惑。 “简佩联系上了吗?”乔暮问,这么大的事他们两个人也做不了主,简佩是乔元敬的妻子,得她同意。 “联系不上。” 乔暮无语到了极点:“她就为了躲着不让昀儿见那个女人,打算一直不回来?” “不管她了。”乔云深捏捏眉心,“暮暮,你说选哪一种?” “云深哥,你做决定吧,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把锅甩给我?” “不是。”乔暮忙摇手。 “好了,跟你开玩笑的。”乔云深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我现在去签字,明天开始治疗,别乱跑,一会一起回去。” 乔暮吐了吐舌头:“知道了。” 乔云深去专家那里签字的过程中,乔暮坐在椅子上托腮发呆,她在想在病房里和傅景朝的那个吻。 当时她很享受,就像等了那个吻等了很久很久。 他们现在这样算什么呢? 什么也不是。 那就这样吧,这样就挺好。 不需要承诺,不需要甜言蜜语,就维持现状。 乔暮仰脸长叹一口气,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过上这种自欺欺人的日子。 可是不这样她又无法压抑住内心的情愫,她一想到今后再也见不到他心就痛到无法呼吸。 只能当舵鸟。 反正,他与她之间也没做什么,顶多就是那个吻,他连舌头都没伸,她这样不算是抢别人的男朋友。 嗯,对,不算。 乔暮自我催眠,直到乔云深签好字过来驱车带她离开。 晚上,乔暮洗完澡躺在床上,看到手机里有条微信,来自傅景朝:“到家了回我个信息。” 她马上发过去:“?” 等了一会没见他回,她打开笔记本查看邮件,今天苏璇说了剧本版权被汉皇买下后,她越想越不对劲,查看邮件发现她前天看得最满意的一个剧本编剧就是苏璇。 坐在电脑前,盯着苏璇的名字看了许久,直到手边的手机震动,显示有信息。 她拿起来,是傅景朝发过来的:“那次在影视城接走你的直升机是乔云深的。” 猝不及防的这句话让乔暮一愣,她赶紧回复过去:“不是,我记得我问过云深哥,他说不是。” “就是他。”傅景朝的语气肯定。 “真的不是。”乔暮解释:“我后来坐过他的直升机,真的不一样,不是他。” 傅景朝一时没回复,过了会缓缓:“你就那么信他?” 乔暮回了一个点头的笑脸外加一句话过去:“嗯哪,在我心目中,他既是哥哥,也是亲人,有他在的地方,我感觉到一种安全感。” 傅景朝没再回过来。 她还有事做,所以没去猜他想说什么,移动鼠标把邮件关掉,这时齐霜打来电话。 “下部要拍的剧本选好了吗?” “还没有。” “暮暮,我和司宸商量了一下,认为你现在不能被定型,你看你邮件里那些剧本,很大一部分都是和《五月花开六月雪》里面的何灵那种大女主戏是一个套路的,所谓见好就收。自从你主演的这部大女主的戏红了又拿奖之后,接下来屏幕上将会涌现出一大波大女主的电视剧,雷同没什么意思,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你现在是转型的关键期,不能被定型,所以你往大荧幕上发展是大势所趋……” 齐霜说得非常诚恳和理性,乔暮知道齐霜说得非常在理,可她忍不住还是走神了,因为这些话今天有人跟她说过。 “你有没有注意到你邮件中有个民国时期的电影剧本?我和司宸都认为非常好,适合你演,这个剧本司宸可是一直捂着等着你点头,马上就能开拍。”齐霜说得异常小心:“这部剧的编剧你也认识,是苏璇,我知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我也知道你听了可能会抵触,但是暮暮你听我的,我不会害你,我和司宸都是本着对你认真负责的态度在给你谋划接下来的演艺事业……” 耳边是齐霜balabala的说话声,乔暮思绪有点走神,这些话今天苏璇颠来倒去的说过好几次,一直在她脑海里回放。 齐霜迟迟没等来乔暮的声音,两人当了这么久的闺蜜,彼此的心思是怎样的,一琢磨就透,齐霜索性使起了苦肉计:“暮暮,我肚子越来越大,每天晨吐很厉害,几乎吃不了什么东西。我就指望着你再凭一部电影登顶影后,这样我即使在坐月子,以后带着我家宝宝也会有饭吃,不然我们娘俩要饿肚子怎么办?我饿不要紧,宝宝饿了,你这个当干妈的忍心吗?” 电话里,齐霜声情并茂,乔暮差点要给她这演技跪了,撇嘴道:“宝宝不是有他爹吗?他爹那么有钱,还怕养不活你们娘俩?” “不一样的,暮暮,我跟你说。”齐霜格外认真,压低声音说:“男人最靠不住,谁知道他是不是为了我脖子里的宝宝现在对我好,我当然不能全靠他,我得靠我自己,你这次得了金鹿奖视后,我也拿了五十万奖金,我想多存点奶粉钱,你会帮我的哦?” 乔暮哭笑不得:“霜霜,你这不是在逼我吗?” “没有,没有,你千万不要这样想,实在不行,那就算了。”齐霜长叹一口气,那声音里说不出来的惆怅。 乔暮:“……” 玩笑归玩笑,乔暮静下心来道:“给我一天的时间考虑可以吗?” “好好,没问题,没问题。”齐霜忙不迭的答应:“对了,我还有一句话,暮暮,你如果答应的话,不要多想,苏璇是苏璇,你是你,你们只是工作关系,在娱乐圈这个圈子里,你们总归会抬头不见低头见,重要的是心态要放平。” “嗯。”乔暮挂了电话,坐在书桌前好一会儿,上床睡觉。 次日清晨七点半,一楼餐厅。 乔宅的风格是欧式奢华风,坐在这间装修的过分奢侈的餐厅,乔暮总有一种土豪的即感视。 早上她去看了奶奶,奶奶昨晚失眠,保姆说早上才睡下。 乔云深不住在这里,这两天的早餐都是乔暮一个人吃的。 破天荒的,乔暮坐下喝了一口牛奶,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没出门的乔昕怡出现了。 乔昕怡今天容光焕发,看上去精心打扮,漂亮优雅,看到乔暮时,眼睛里露出一丝冷芒,嘴里倒是非常亲热:“姐姐,早啊!” 乔暮歪了下唇,懒洋洋的应了一声:“早。” 第175章 暮暮,你会后悔的 乔暮吃完了早餐,乔云深的车也到了。 乔暮刚坐上乔云深的车,乔昕怡踩着高跟鞋,手挽爱马仕从屋子里出来,扬着手打招呼:“云深哥,等等我和牧之哥哥,爸今天做治疗,我们和你们一起去。” 乔暮看着乔昕怡走到大门口,坐上白牧之的车,转头看向乔云深。 乔云深没有说什么,收回视线,发动车子。 私人医院。 面对几个专家,乔昕怡态度积极,不停的提问题,摆足了孝顺女儿的架式。 从乔昕怡的角度出发,如果乔元敬的治疗成功,醒来发现只有乔暮和乔云深在,以她争强好胜的性子自然是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当然要表现表现。 乔暮冷眼旁观,不想跟乔昕怡争抢什么,专家说什么,她就站在旁边认真听。 专家开始治疗,家属离开。 期间有三个小时的漫长治疗时间,乔昕怡靠在白牧之的肩上,两人亲密无间,时不时的来个亲吻。 这种明晃晃的秀恩爱,乔暮懒得看,乔云深要去公司开会,她便借送他的机会,下楼转转。 这一转,自然而然的就转到了傅景朝的病房。 乔暮一进门就感觉不一样了,傅景朝坐在椅子里看文件,病房里清理得十分整齐清爽,空气中飘着一股烟草的味道。 “你怎么抽烟啊?”乔暮几步走过去,手刚伸过去,手腕立马被男人按住了,动弹不得。 傅景朝抬眸看着她,唇边噙着笑意:“一大早就过来了,这么想我?” 乔暮瞪着他,“谁想你了,乔元敬今天做治疗,等的时间太长,我下来转转。” 傅景朝漆黑的眸眯了眯,从桌子上摊开的文件中找到烟灰缸弹了弹说:“暮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乔元敬治不好,从此成为植物人,该怎么办?” 乔暮眨了眨眼:“你是想说乔氏集团吗?” “嗯。”傅景朝不动声色的眼睑低垂,又弹了下烟灰。 乔暮看着纤白手腕上男人的大手传递出的炽热与强势,“你放开我,好好说话行……” 话未说完,他对着她喷了她一脸的烟。 “咳咳……你干嘛?咳咳……”乔暮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恶劣行径给弄得气恼起来,不停的咳嗽。 傅景朝手上轻轻一带,将她带坐到腿上,大手圈住她的肩膀,俊脸对着那娇脸耳鬓厮磨了一番,懒懒的,享受般的没说话。 乔暮没动,事实上不过才一晚没见她就有点想他了,他这么一抱她,她感觉挺舒服的,想回抱他,一时又抬不起胳膊。 终究,是顾忌到他身上贴着宋向晚男友的标签。 乔暮胡思乱想着,知道自己栽了。 爱情就是这样,没有章法,越压抑越反弹得厉害。 她抿紧唇,渐渐止住咳嗽,乖乖在他怀里坐着。 “怎么这么听话?”傅景朝从她脖颈间抬起脸,手指怜爱的抚过她的脸颊。 “你刚才提到了乔氏集团,怎么不说了?”乔暮小声提醒他。 傅景朝盯着她俏红的脸蛋,低笑了下:“乔氏集团现在是乔云深在接手,但他没有实权,乔氏那帮人都在等着乔元敬有没有可能醒过来的消息,据我所知,乔元敬早在几年前就订下了遗嘱,他手中关于乔氏集团股份的第一继承人是乔昕怡。” 第一继承人是乔昕怡? 乔暮冷笑一声,难怪乔昕怡今天一改常态,态度积极的跑到医院来,原来是无利不起早。 “那云深哥算什么?” “这就是我今天要跟你说的。”傅景朝低头温声说道:“乔元敬如果醒来还好,如果醒不过来,乔云深与乔昕怡之间必有一战,简佩为了乔昀也会加入争夺斗争,到时候你站在哪一边?” 乔暮脸色平静,摇头说:“我哪个都不帮,我对乔氏没什么兴趣,他们要就让他们自己抢好了。” 傅景朝看着她水墨般描绘的眉眼,不容置疑的声音道:“我有预感,这场家族内斗,不管你愿不愿,你终究逃不了。” 乔暮轻笑了起来:“那你就错了,乔元敬恨我入骨,他的遗嘱里肯定不会提到我半分。” “你就这么灰心?”傅景朝一手搂着她,夹着香烟的手去翻文件,从一堆文件最下面翻出一张递给她:“看看这个。” 乔暮看着很明显是复制件的一张纸,居然是一份遗嘱,遗嘱人是乔元敬,受益人是她,遗嘱大致是留给她百分之二的乔氏集团股份。 百分之二? 以乔氏集团如今的年收益,百分之二真的很不少。 乔暮怀疑这份遗嘱的真实性,嘴里呆呆的呢喃:“不可能,乔元敬那么恨我,他每次见到我就是一口一个畜生,他为什么还要留给我这些?” 傅景朝看她一眼:“这就得等他自己醒来,你自己问他。” “你从哪里弄的这个?”乔暮盯着手中的遗嘱。 “我自有我的渠道,你只要知道这件事就行了。”傅景朝从她手中把遗嘱复制件抽走,撕成碎片扔到旁边的纸篓里。 乔暮盯着那只纸篓,久久没出声。 傅景朝掐了手中的烟,重新抱着她:“今天出院,跟我回琉璃湾,嗯?” 她下意识的想点头,然而当她抬头看到窗台上那束那天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的雏菊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要。”她摇头。 “怎么不要?”他黑眸盯着她的脸,“你好久没见睿儿了,你就不想他?” “他好象生我的气,不理我了。” “他不理你,你就不见他?”傅景朝的嗓音中多了几分苛责:“你就是这么当……阿姨的?” 他说到中途莫名的停顿,乔暮没在意,摇头:“还是算了。” 那孩子长大了,对她不像以前那么热情,也可能是因为发现她终究不是他的妈妈,总之,她现在害怕了付出感情得不到回应。 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生日宴会上那孩子看着她冷淡的眼神那么扎心,之后只要一想起来,她的心就特别的郁闷难受。 傅景朝深如大海的黑眸在她五官上久久停留,缓缓道:“暮暮,你会后悔的。” 乔暮淡淡一笑,她和他如果有未来,她或许会像外面的那些女人一样尽量讨好傅丞睿,可他们没有未来。 “想什么呢,嘴唇再咬就破了。”傅景朝摸摸她的头发。 乔暮吸了口气,“没什么,对了,上次你说成豪后来却讲到了三思会,是不是这两者有什么联系?” 傅景朝俊脸转眼透着浅浅的玩味:“你跟我回琉璃湾我就告诉你。” “傅景朝,你无不无耻啊!”乔暮无语极了,在他怀里扭动了几下。 “我就无耻怎么了?”他捉住她的小手,放在薄唇前啄吻,嗓音从未有过的诱哄磁性,“跟不跟我回去?嗯?” 乔暮盯着那束在风中开得艳丽的雏菊,一瞬间动摇的心再次坚定起来,“不要!”这次她找了一个借口:“奶奶最近身体不好,我想在乔家多陪陪她。” “那我呢?我身上受着伤。”傅景朝捏了一把她的腰。 “我会去看你的。”乔暮做出了妥协。 傅景朝无奈而宠爱的在她唇上亲了亲,叹了口气:“行,依你。” 他才住院几天,怎么就这急着出院,乔暮低头看着他,深蓝色印花衬衣外面罩着件灰色羊绒毛衣,搭配一条黑色西裤,露出绝好的倒三角身材,她担心的问他:“你身上的伤真的全好了吗?” “我知道,不用你说。”他含笑的黑眸瞧着她一脸的担忧之色:“年底公司事情太多,没时间住院,回去慢慢养伤。” 乔暮知道各家公司年底是最忙的,这几天云深哥也是忙得不可开交,东城集团比乔氏大许多,恐怕有很多事情必须得他亲自去处理。 “你呢,最近不忙了?”傅景朝问她。 乔暮想了想说:“我可能会接苏璇那部电影。” “想通了?”他挑眉。 乔暮点头承认:“霜霜说那就是工作,不要带入个人感情,我想也是,我得到了视后,同时也把自己困在了那个位置上,如果我沉迷和满足于到手的视后桂冠中不能自拔,很快我会迷失方向,我得从那个圈子中跳出来,重新出发,做好自己。苏璇是苏璇,我是我,我是演员接手那部电影是工作,与她没什么关系。” 傅景朝听她这口气就知道她对苏璇依然无法释怀,也能理解,一个小丫头从小妈跑了,爸又死了,之后被乔家收养,也没过过几天好日子,换谁也难以原谅。 “叩!叩!”门外响起两声谨慎的敲门声。 乔暮看他一眼:“是不是罗泉替你办好了出院手续,准备接你走了?” 傅景朝“嗯”了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摸了摸她的脸:“你还要留下等乔元敬治疗的结果?” 乔暮点头,从他怀里站起来:“那我走了。” 傅景朝起身将她送到门口,乔暮打开门,罗泉果然站在外面,没什么意外的朝她点头:“乔小姐。” 乔暮轻轻颌首,闪身出去。 傅景朝迈步出病房门口,高大挺拔的身影看着她渐渐走进电梯,消失在合上的电梯门内。 他眯眸靠在门上,克制着追上去的冲动。 好象有过那么一次,他送她回公寓,她从背后抱住他声音软软娇娇的说“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眼下,变成了他想说这句话。 不急,慢慢来。 乔老爷子因为他去世是事实,那丫头眼下和他生分,多半也是因为两难。 小丫头以为自己的心事掩藏得很好,那天把解约协议书递给他时说的那句“可是,傅总,我不爱你”,眼泪那么明显,他又不瞎。 傅景朝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想着当时她那小模样,既心疼又好笑。 果然是个小丫头,连宋向晚的醋都吃,改天找个机会,好好和她说个清楚。 想到这儿,傅景朝摸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同一时间,走出电梯的乔暮感觉到手机响了,她拿出来一看。 “今天下午要出差,三天后回来,到时候一起吃饭,我让司机去接你。” 读完,乔暮把手机放进包里,不悦的皱了下眉,唇边却溢出一丝笑,哼,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某人说话仍然是那副不可一世的口吻。 乔暮回到乔元敬治疗室外,乔昕怡和白牧之不见了踪影,她坐在外面的长椅上耐心的等着。 几个专家出来,见走廊外从早上的四五个人变成只有乔暮一个人,颇感意外,不过仍是摘下口罩说道:“乔小姐,乔先生的治疗比预想的要好,下一个疗程在年后。” 乔暮点点头。 等送走了专家,乔昕怡和白牧之才姗姗来迟,两人衣裳不整,也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鬼混。 乔昕怡急切的问乔暮:“爸怎么样?有没有醒过来的可能?” 乔暮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把医生的话如实说了,便转身离开。 乔昕怡听完,眼底涌出了狠戾之色,随即又故作高兴的笑起来,扑进白牧之的怀里:“太好了,牧之哥哥,我爸爸有救了,我终于可以松口气……” 白牧之体内刚刚压下去的火被乔昕怡在他怀里有意无意的蹭弄而再次升起来,他微喘着气说:“昕怡,那我们的婚事是不是能办了?” 乔昕怡抬起脸楚楚可怜的说:“牧之哥哥,我知道你忍得辛苦,但是我想留到新婚夜可以吗?” 白牧之搂着乔昕怡,闻着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女人香味,心都化了,嘴里哄着:“好,都听你的。” “牧之哥哥真好。”乔昕怡一头扑进了白牧之的怀里,脸上却挂着冰冷的笑,过了会善解人意的说:“要不这样好不好,牧之哥哥,我们先领证,等爸爸醒过来再定婚期,这次不那么铺张浪费,只要办几桌酒席就行了。” “好,都依你,昕怡,我这辈子娶了你,真是三生有幸。”白牧之抱着乔昕怡,感到欣慰无比。 “那姐姐呢?”乔昕怡咬唇突然问他。 白牧之心中微动,低头看着怀里小鸟依人的乔昕怡,视线仿佛在透过她看向某个人,掩饰性的摇头:“你姐姐是我的初恋,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昕怡,从今往后你是我的妻子,我只爱你一个人。” - 乔暮回到乔宅,把乔元敬初步治疗的结束告诉了乔老夫人,乔老夫人一时高兴,竟破天荒的下楼用了午饭。 饭后,乔云深赶去公司,乔暮陪着乔老夫人回房,老人家要午睡,她自己回了房。 考虑之后,乔暮回复了齐霜一行字:“我打算接演那部电影。” 齐霜立马回复过来三个字:“好好好[大笑][大笑][大笑]。” 可见齐霜对她的这个决定有多开心。 没过两分钟,齐霜打来电话:“三天后剧组准备开机,到时候要带妆出席开机发布会。” 乔暮奇怪:“三天后?马上过年了,这是要过年也要拍电影的节奏?” “不是。”齐霜说:“电影和电视剧不同,开拍的时候电视剧基本就能被各大电视台订下来,电影不行,上映后票房决定一切,所以开机的日子特别重要。三天后是个好日子,所以定在那天,当天只拍两场讨个好彩头。年后再另行通知开机时间。” 这样也行? 乔暮长见识了。 乔暮答应下来问道:“三天后几号啊,马上过年了吧?” “那天是腊月二十二了,没几天过年了。” 乔暮查看电脑上的阳历,可不是,那天真的腊月二十二,时间过得真快,这一年真的要过去了。 乔暮认真重读了剧本,不可否认,苏璇这部电影处女作《缘海》写的是确实不错,讲的是上世纪三十年代旧上海的一个凄迷的爱情故事。 看着看着,忍不住被剧中男女主角的人物命运所牵动,等全部读完,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胡导是圈内是拍文艺片有名的导演,曾执导过《流云锦》这样在国际上得过导演特别荣誉奖的电影,可以想象经胡导指导拍出来的画面一定非常唯美,如诗如画。 乔暮双手托腮,在此之前,她从没有拍过电影,不禁开始期待起这场大荧幕首秀来。 晚上,乔暮准备入睡前接到了傅景朝的电话,背影嘈杂,像是还在外面。 “刚下飞机?”她语调微软。 傅景朝忍不住笑起来:“你怎么知道?” “猜的。” 傅景朝笑着说:“我刚下飞机,马上给你打电话,这是年前最忙的一段时间,不过我倒看你挺清闲。” 乔暮看了一眼卧室墙上的时间,晚上九点半:“这么辛苦,你小心你身上的伤口,别再弄裂了。” “你以为我是豆腐做的?说弄裂就弄裂?”他戏谑笑着说:“当然了,除非被你弄裂。” 乔暮小声说:“那次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说的不是那个。”他嗓音意有所指。 乔暮很久没被他调戏了,转了个弯才听懂他的意思,红着脸骂:“无聊!” 大概是出差太枯燥,傅景朝抓着手机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半个多小时,等放下手机,乔暮手举得都酸了,心里倒是有点甜。 突然想起来,好象忘了提醒他,三天后他回来当天不能跟他吃饭,于是打了电话过去:“对了,忘了跟你说,三天后我要参加电影开机仪式,要拍两场戏,可能要很晚结束,没办法陪你吃饭。” 傅景朝慵懒的嗓音:“嗯,三天后见。” “好。” 她挂了电话才觉得他这句话古怪,到底他有没有听她在说什么,她分明说了三天后没空啊。 哎,算了,估计太晚,他自己都困了,随口应了一句。 转眼到了开机仪式这天,早上陪乔老夫人在楼下吃早餐,乔昕怡在旁边叽叽喳喳,对乔老夫人大献殷勤:“奶奶,您吃这个酥饼,这是您最爱吃的,我昨晚特意吩咐厨房今天早上专程给您做的,您看看好不好吃?” 乔暮依旧冷眼旁观,不争不抢着要表现。 乔昕怡自从在金鹿奖上失利后,被媒体拿来做失败例子,与媒体大肆宣传和夸奖乔暮摘得金鹿奖视后奖项不同,这次新闻媒体统一对乔昕怡痛失金鹿奖的那一瞬间面目肌肉抖动的狰狞表情做了负面报导,更是对乔昕怡在对待乔暮夺走视后奖项上缺失风度,到最后都没上前拥抱祝贺的行径口诛笔伐。 由此引发的是乔昕怡人设岌岌可危,通告锐减,而乔昕怡一向心高气傲,如此片酬锐减,她怎么甘心,大制作瞧不上她,小制作她瞧不上人家,因此已经有半个月闲在家。 七点乔暮准备出门,开机仪式摆在中午十一点,日头正好的时候,听说拍电影对日子和时辰这两样都非常迷信。 开机仪式前将有为期半小时的开机发布会,所有的演员都将带妆出席,乔暮也不例外,要早点过去试妆。 走到一楼客厅,手机在包里响个不停,是信息,她现在要出门,没空看,决定等上了车再慢慢看。 乔昕怡似早在客厅等她,放下遥控走过来说:“姐姐,我听说今天苏璇的处女作电影《缘海》举行开机仪式是真的吗?” 乔暮低头在玄关处换鞋,不咸不淡的说:“嗯。” 乔昕怡丝毫不在意她的冷脸,笑道:“那真是太好了,祝贺你呀,姐姐,我听说那个剧本不错。说起来姐姐你比我和苏璇真的很有缘,我只演了她小说改编的电视剧,而你却能主演她首部创作的电影剧本,听说你这个女主角是她本人钦点的,真是不简单。今天出席发布会的记者肯定非常多,姐姐,你挑剧本的眼光真的值得我学习呢。” 乔暮心不在焉的听着乔昕怡夸张的废话,换好鞋拉开门走出屋子。 从庭院往大门走,包里的手机响个不停。 “暮暮,你没看微信工作群?”是齐霜急匆匆打过来的电话。 “没有,怎么了?” “是这样,今天早上开始网上有人发微博爆料你和苏璇是母女关系……” 乔暮抿了抿唇,该来的总会来,她知道她和苏璇的事总有一天会曝光,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时间也选的刚刚好,在今天《缘海》开机发布会之前,显然是冲着她来的。 难怪出门的时候,乔昕怡阴阳怪气的拉着她说了半天的苏璇,原来是乔昕怡已经看到了网上的爆料,笑里藏刀呢。 这时又听齐霜在电话里紧张说道:“今天的开机发布会你不能缺席,这样,你先待在乔宅,我让司机和小梦过去接你,开机发布会现场已经安排好了秘密通道,保证你今天能来去自如。” 第176章 大老板的新宠 乔暮应了一声,放下在乔宅门口等。 乔宅,客厅内,手机铃声大响。 乔昕怡站在落地窗前啃咬着大拇指,目光阴狠的盯着大门口乔暮的身影,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 “二小姐,您的电话响了。”保姆走过来提醒道。 “我有耳朵,听得见!”乔昕怡突然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来,吓得保姆面如土色,赶紧逃走了。 逃走的保姆心有余悸,躲到后屋的角落,那里聚了一些保姆正在窃窃私语。 最近整个乔宅的保姆几乎每个人都被乔昕怡的脾气扫到,大家私下里都在议论,这些年来一向对下人很好的二小姐怎么突然最近性情大变? 一阵讨论过后,二小姐与大小姐不和的说法得到了大多数下人的支持。 耳根子清静不少,乔昕怡抓起手机,按下接听,对那头的人满是嘲讽道:“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我是让你阻止乔昀,不是让你去暗杀乔元敬,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乔小姐,稍安勿躁。”那人一点没恼,用不太标准的中文轻松的说:“我派去的人把他的车压成了那样,他还能逃过一劫,只能说他命大,上帝都站在他那边。” “是,他命大了,我可就惨了。”乔昕怡气得差点没把电话给摔了,“乔元敬醒了,乔昀还是个小毛孩,谁知道他能保守多长时间的秘密,一旦被他听到乔昀指认是我当年把他骗走的,以乔元敬火爆的脾气一定不会放过我!所以,我要你趁那些什么鬼专家做第二次治疗之前立刻、马上把乔元敬给我解决掉,ok?” “乔小姐,今非昔比了。”那人态度没有之前爽快了,惋惜不已的语气道:“乔元敬所在的私人医院不是一家普通的医院,那是傅景朝的势力范围,你应该听说过傅景朝在漓城势力庞大,整个医院里里外外全是摄像头和最先进的防御系统,要想混进去比登天还难。” 乔昕怡恼怒道:“你少在这里骗我!我进去过,一点事没有,门口里面没有任何人盘查,你不想帮我直说,何必找借口。” “no,no,no。”那人难得的收起玩世不恭的笑,满口正色道:“不用乔小姐你说,我早就把那家私人医院里里外外打探过了,密不透风,我的人进不去。别看乔小姐你轻松进去,你进医院时经过的两道大门两边有红外线及隐形扫描仪,你车内有没有武器,藏没藏人,监控后面看得清清楚楚。乔小姐应该注意到,那家医院里面的病患非常少,那家私人医院不是普通人或是有钱人就能进去的。” 乔昕怡被镇住了,不甘心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事情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不满低吼道:“你少在这里吓唬人,你就说帮不帮,哪那么多废话!” “乔小姐。”那人声音中夹着一丝阴笑:“我和你既不是朋友,也不亲人,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剩下的只有靠你自己了。” “你……”乔昕怡没想到一贯好说话的人突然撂挑子不干了,不禁眼圈发红,急了起来:“你不能不管,要不是你舍近求远,直接把乔昀干掉,会有今天这一大摊子事吗?” 那人一时没说话,过了会儿阴阴沉沉的说道:“乔小姐,我索性给你交个底,乔昀是三思会鬼脸亲口交待不能动的,我和他是合伙人,不能和他撕破脸,现在你懂了吗?” 三思会? 鬼脸? 乔昕怡听着耳熟,过了会反应过来,手中的手机差点滑下去,她经常在外拍戏,对漓城的新闻却是了解得不少。 几年前三思会被警方捣毁,电视上可没少一天到晚放这条打黑新闻,全城的老百姓无人不知。 她没记错的话,三思会的头目好象是叫鬼脸,据新闻上的说法,鬼脸逃了,警方没抓到。 三思会可是贩毒的,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他怎么和鬼脸有什么关系? 乔昕怡皱起眉,想着那次毒品栽赃乔暮不成,反倒把自己弄进看守所的丑事,当时那毒品就是这个人给的。 她想到这一层,顿时冒出一身的冷汗。 早该想到的,这人是毒贩,不是什么普通人,更不是什么纯粹想帮她的人,这是要害她啊。 想她当初差点被田荟涉毒的事给害得演艺事业受损,艺人一旦沾上毒品的丑闻,这辈子恐怕就难以翻身了。 这人哪是在帮她,分明是在把她往深渊里拉。 从看守所再到乔元敬车祸导致她婚礼中止,这一桩桩,一件件,乔昕怡细细想来背后直渗寒气。 她吞了吞口水,颤抖的声音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从现在起,我和你没关系了,以后不要来找我!” 转眼挂了电话,生怕那人再打过来,乔昕怡一咬牙,干脆关了机。 世界清静下来,乔昕怡慢慢在沙发上坐下来,电视里放着娱乐新闻,时尚靓丽的女主持人播报着最新娱乐资讯:“……由汉皇娱乐独家制作的电影《缘海》即将在今天上午举行盛大的开机发布会,《缘海》是著名小说作家苏璇亲自编写的荧幕处女作,最新公布的主创内容强大,由素有文艺片大师的胡导担任导演,女主角是刚刚获得金鹿奖最佳女演员奖的乔暮。据可靠消息称,她是苏璇钦点的女一号,汉皇从苏璇手中买下剧本时,苏璇的唯一要求就是女一号必须是乔暮,可见乔暮身为金鹿奖视后,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哈哈! 乔昕怡双手抱胸坐在沙发里冷笑两声,这主持人是在搞笑的吗? 一个十六岁就被陌生男人睡过,还生下贱种的烂货也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外面,杭晴从车里下来,没一会就进了屋,看到乔昕怡一脸冷色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跟着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只听电视里主持人饶有兴致的讲道:“从一开始的《遮你一世尘烟》到后来的网剧《王爷逆袭记》再到现在的《五月花开六月雪》,乔暮一直人气高涨,拿到金鹿奖视后的桂冠更是成为当红小花旦。乔暮出道以来一路被黑,金鹿奖前也并不被看好,呼声最高的是奥天当红花旦乔昕怡,现在看来乔暮拿到了大满贯,却成为了最后的赢家。其要颜值有颜值,资源不错,演技也在线,甜美可爱的形象深受粉丝们喜爱,获封了‘小仙女’的称号。前几天网上曝光出参加金鹿奖的当晚,乔暮与曾经合作过的邓导、丁导主动打招呼,举止谦虚,眼神中透着感激,是个懂得知恩图报,德艺双馨的小仙女……” “小仙女?”乔昕怡恶狠狠的瞪着电视里放出来的乔暮照片,恶心得想吐,想当初她出道正红的时候,不知道被多少宅男封为宅男女神,乔暮一个十六岁就被男人睡过的东西算个什么小仙女,我呸。 “墙倒众人推!”杭晴叹了口气,气愤的说道:“昕怡你自从金鹿奖上失利后被记者们抹黑得不行,还被拿来充当乔暮得势后的反面教材,实在是过分!” “什么墙倒众人推?我还没倒呢,你就哭丧着脸干什么?”乔昕怡脸色不耐的呵斥了经纪人一句,捏着遥控器的手用力到变形。 以她目前的形势,确实不容乐观,奥天即将被汉皇收购的消息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汉皇是乔暮的地盘,乔暮的经纪人又是汉皇的老板娘,奥天如果被汉皇收购,她第一个没有好果子吃。 到时候可能情势比现在还要糟糕。 娱乐圈向来更新换代非常快,每时每刻都有长得漂亮妖娆的年轻小鲜花冒出来,她如果一直被汉皇打压雪藏,很快会被遗忘,等到再复出时人气大不如前,要想重回巅峰,难如登天。 所以,她这次不能输,她一定要把乔暮打压下去,才有她的出头之日。 思及此,乔昕怡转了台,刚好另一个电视台的娱乐节目正在放着微博上曝光的苏璇与乔暮是母女关系的丑闻。 乔昕怡削尖的下巴指着电视机冷冷一笑道:“这不是现成的翻身机会吗?这样,你去再找水军,让他们把这个丑闻炒到最热,在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里最好占据热搜第一,我要让乔暮连年都过不好,我更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乔暮和苏璇的关系,现在和傅景朝分手又怎么样,只要她曾经和傅景朝在一起过,‘心机婊’‘乱伦’的帽子,她戴定了!” 杭晴也觉得这是个翻身仗的好主意,点头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想到了什么,说道:“昕怡,你有没有觉得奇怪,这件事是谁捅到网上的?苏璇可是傅家儿媳,刚刚为傅家生下了重孙,以傅家如今的地位,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把傅家的家丑弄的天下人皆知?” “这个不用管。”乔昕怡冷笑着勾唇,“你我只要知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既然有人曝光乔暮的丑事,那我们就努力添把火,把这件事弄大不可。” 杭晴点点头,转身到旁边打电话。 “等一下。”乔昕怡突然叫住了她,一脸沉思道:“你再去找人把当年和苏璇一起的那个男人挖出来,再让水军炒作一番,效果会更好。” 杭晴惊喜的直点头:“这个主意好,这样一来,更具有煽动作用。” 说完,杭晴赶紧去打电话。 乔昕怡望着杭晴的背影,若有所思,倒是提醒她了,好久没给傅芷荨打电话了,她总有一种预感,这件事与傅芷荨有关,因为傅芷荨是傅家人,只有她才能近距离知道这种家丑。 倘若这是真的,她倒是可以和傅芷荨联盟,但是傅芷荨是个既高傲又防备心很重的人,她就算打了电话过去询问,傅芷荨也不会承认什么,倒不如静观其变,看傅芷荨还能做出什么来。 不管是什么,只要是针对乔暮的,她照单配合。 - 等了半个多小时,卢小梦和车才急匆匆开过来。 “对不起呀,乔小姐,路上堵车。”卢小梦急忙跳下车。 “没关系。”乔暮笑道,低头上了保姆车。 车里,卢小梦把平板电脑递给乔暮,在来的路上她刷了很多网上的评论。 乔暮自认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然而当她看到满屏的恶意字眼时,仍是被震住了。 快乐王子:“呵呵,傅家肯定不知道这事,不然傅总去年怎么会在傅中曦的满月宴上公布他和乔暮在交往,傅家上下要是知道苏璇是乔暮的妈,百分百会反对乔暮和傅总交往。让这对母子有多远滚多滚,真他妈的一对‘心机婊’!” 天际之门2369:“苏璇搞什么姐弟恋就够夺人眼球球了,现在居然有个这么大的女儿。苏璇的丈夫,乔暮要叫一声继父,傅总是乔暮继父的叔叔,也就是说乔暮和傅总是爷孙关系?靠,爷孙恋!好恶心!” 木木木头:“送苏璇和乔暮一对外号‘乱伦母女’!” sunnnyfan520:“送苏璇和乔暮一对外号‘乱伦母女’+1。” 煎糠:“送苏璇和乔暮一对外号‘乱伦母女’+2。” …… 96231245:“送苏璇和乔暮一对外号‘乱伦母女’+1026。” 潘拉的猜想:“有没有人扒下乔暮是苏璇和谁生的?在线等,急!” 醉在浮生梦华:“在线等,急+1。” …… 看到这儿,乔暮抬头看着窗外沉默。 乔一年当年和苏璇私奔的话题在当地流传很广,如果有人要查,轻而易举就能得到很多当年的事情。 这件事要是出来,最受影响的将是苏璇,其次是即将开拍的电影《缘海》。 卢小梦凑过来:“乔小姐,去你微博看看。” 乔暮抿唇,点头,点开了自己的微博,自她得到金鹿奖最佳女演员将后,她只更新过一条微博,就是感谢了一些想感谢的人,说了一些感谢的话。 眼下,那条微博下面从之前的夸她演技好,祝贺她得视后宝座等等转变成了另外一种画面。 小白到处扣扣:“啊啊啊,我风中凌乱了,这三个都是我喜欢的人,一个是陪伴了我读书时光的著名作家,一个是我最喜欢的女演员,一个是我最喜欢的男神,苏璇和乔暮她们……她们居然是母女,那我男神傅总怎么办?他可是苏璇的叔叔辈,那乔暮岂不是要叫他一声……爷爷?!!细思极恐!” 送君千里:“就是啊,一看就是傅总和傅家人被蒙在鼓里。乔暮和苏璇这对母女真恶心,联合起来骗婚!” 十里姚先生v:“乔暮前阵子在微博上发的分手声明,表面看上去挺平静的,说不定是傅总发现被骗,不想背上乱伦的锅,先甩了她哦[鼓掌][鼓掌]。” 乔暮粉丝后援会v:“楼上的,你是哪来的水军?瞎说什么呢,乔暮和傅总分手声明里写了,他们是和平分手,感情不合分手碍着你什么事啦?吃你家米啦?滚……” 我就是墨宝:“对,喷子走开,黑粉也有多远滚多远……” 乔暮的微博上同时乌烟瘴气,她头疼的退出微博,看着窗外再次长叹了口气。 “乔小姐,别担心,霜霜姐正在和小傅总商量办法,今天先把发布会和开机仪式完成。”卢小梦在耳边安慰。 乔暮心不在焉,没回话。 上午八点零七分,司机将乔暮送到了《缘海》开机新闻发布会暨开机仪式的地点,漓城一家五星级酒店。 等车子从后门进去,里面站了一排保镖,一排酒店安保人员,零零总总加起来近百号人,严阵以待。 乔暮看了眼前排的保镖,有几张脸比较熟,是傅景朝派给她保护她的保镖,想不到今天从暗处到了明处。 乔暮和卢小梦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往化妆间走,卢小梦今天一早就过来打探了情况,这会熟练的介绍道:“胡导定的规矩,今天的开机发布会所有演员都得带妆参加,先去化妆,再去换衣服。” “好。”乔暮点点头:“胡导到了吗?” 导演是一部电影的灵魂所在,她还没见过胡导,马上就要开拍了,她想见一见,做个沟通,心里会比较踏实。 “胡导还没到,说是在路上。”卢小梦笑着说:“今天开机新闻发布会,到的记者真不少,我去接你的时候悄悄去宴会大厅看过,几百号记者提前到了,坐得可满了。” 乔暮一愣,她能想见今天的发布会将不会是一个平静的发布会,有了苏璇和她关系的曝光,今天的记者会格外尖锐与亢奋。 卢小梦看着乔暮紧皱的眉心,知道乔暮在担心什么,安慰道:“没关系的,乔小姐,霜霜姐打了电话过来,再过半小时她会和小傅总一起过来。” “嗯。”乔暮点头心事重重的推开化妆间的门。 但愿今天能顺利度过。 她不是替自己担心,她和傅景朝已分手,记者在发布会上作不了太大的文章,她怕的是因为她和苏璇的关系,导致这部电影大受影响,那就是罪过了。 化妆间,乔暮看到了先换上衣服的白颜,白颜带着经纪人吕薇和助理也刚到,看到乔暮微微愣了一下,弯唇露出一个亲切甜美的笑容。 乔暮看着这张脸,有点似曾相识,心底升出一股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她看过主创阵容,白颜饰演女二号,电影中她的妹妹。 化妆间还有几个化妆师,大家不由看看进门的乔暮,再看看白颜,有种这两人在照镜子的感觉,不比不比知道,一比吓一跳,这两人的五官实在是太像了。 一个被网友封为“小仙女”,一个被封为“氧气女神”,人设居然相差无几,走的路线都是那种清新甜美风格,在娱乐圈最忌惮与人风格相似,容易让人傻傻分不清楚。 “乔小姐,这里坐。”卢小梦指着最左边的椅子,那里早有化妆师在等着她。 乔暮走过去坐下,趁着化妆师在整理化妆箱的功夫,卢小梦趴在她耳边嘀咕:“乔小姐,你有没有觉得这个白颜和你长得挺像?” 像我? 乔暮抿唇,原来不止她一个人这么觉得。 “嗯,怎么了?”她问。 “白鹿奖颁奖典礼上,白颜也出现过,有网友就说她和你长得有点像,前天有记者偷拍到一个关于白颜和大老板的绯闻。”卢小梦生怕被人听见,偷偷看了一眼坐在左后方镜子前化妆的白颜,更小声的说:“记者拍到了白颜夜深跟在大老板后面进私人会所的照片,那家会所中好象有个字与汉皇一样,叫皇什么,反正有流言说大老板就喜欢乔小姐你这一类型的年轻女演员,所以才会看上白颜……” 卢小梦想的简单,反正大老板和乔暮分手了,她把白颜是大老板新欢的事告诉乔暮,让乔暮早做心理准备。 现如今的人都是势利眼,拜高踩低,卢小梦担心剧组的人会拍白颜的马屁,乔暮现在毕竟和大老板没了关系,也就没了特殊待遇,所以提前打个预防针。 岂料,乔暮脸色冷淡,像是对这件事完全不放在心上。 卢小梦还要说什么,化妆师拿着化妆水过来要给乔暮上妆,她赶紧退开了。 镜子前,乔暮看着化妆师往脸上抹粉底,大脑飞速运转着。 卢小梦说“叫皇什么”,乔暮第一时间想到夜皇会所,傅景朝带过白颜去夜皇开过房? 今天发生太多事,乔暮大脑里充斥着乱七八糟的信息,她捏了捏拳,不想去想,随手拿起剧本,把今天下午要拍的两场戏抓紧时间再看一遍。 化好妆,乔暮去更衣间换衣服出来,剧本上写着贝蕾留着上世纪三十年代旧上海最流行的微卷长发,浅蓝色西式套裙。 乔暮穿上这套剧服,将清雅脱俗的贝蕾演绎得恰到好处。 “乔小姐,你好漂亮。”卢小梦眼前一亮,鼓掌夸奖道。 “哇,颜颜,你好年轻,简直美呆了!”白颜的经纪人吕薇大声道。 什么嘛,明显就是故意的,卢小梦翻了个白眼,扫了从另一个更衣间出来的白颜一眼,白颜饰演贝蕾的妹妹贝莞,立领蓝衣精致琵琶扣配黑裙,一身浓浓的民国学生装。 不得不说,白颜扎着两条麻花辫的模样,有种扑面而来的栀子花香,单纯而人畜无害。 相比较而言,乔暮的这身装扮就显得成熟了一些。 吕薇眼中暗藏一丝得意,她故意把白颜推到了化妆间中央,让几个造型师看:“怎么样,我们颜颜穿起来怎么样?” 这么明显的暗示,大家怎么会看不懂,在剧组及时掌握风向才能有饭吃,这些造型师和化妆师早就深谙此道,更是听说了大老板最近的新宠是白颜,一个个忙点头附和说:“白小姐穿这一套真是清新脱俗,美不胜收!” 卢小梦撇了下嘴,不甘示弱的正要把乔暮推到大家面前,告诉大家这才是女一号,瞬间被乔暮拉住了她的手,摇头说:“小梦,我口渴,你去给我倒点水。” 卢小梦不甘心,跺着脚把乔暮拉到一边愤愤道:“乔小姐,你没看见她们故意的吗?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吕薇仗着霜霜姐不在借着白颜打压你,欺负你,你到底有没有看出来啊?” “我有眼睛,我看出来了。”乔暮按住卢小梦的手背,平淡的劝道:“怨怨相报何时了,我又何必跟一个新人计较。” 这句话虽声音不高,但足够让化妆室里的一众人听到,大家诡异般的沉默起来,说得有道理,乔暮怎么说都是这部剧的女一号,和大老板断了又怎么样,人家经纪人起码还是老板娘。 白颜尽管是大老板的新宠,在娱乐圈却是个十足的新人,论影响力论演技,乔暮这个白鹿奖视后足够碾压她几千回,两人的地位不可相提并论。 顿时,化妆师和造型师纷纷收拾东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化妆间变得冷清了不少。 白颜上下打量着乔暮,笑了笑说:“乔暮姐,第一次和你合作演电影,说实话我有点小紧张呢。” 乔暮回以清淡的笑容,没有说话,既没有摆前辈的架子,也没有过度热情。 白颜:“……” 她脸上有点尴尬,看向吕薇,吕薇堆着一脸假笑客气的说道:“乔小姐刚拿了金鹿奖最佳女主角,身上有很多咱们颜颜学习的地方,颜颜,以后你要以乔小姐为榜样知道吗?” “知道。”白颜嗓音温软乖顺。 离发布会还有十分钟,乔暮坐在椅子上继续读剧本。 《缘海》这部电影人物主线清晰,领衔主演的是女主角乔暮和男主角吴羿,吴羿素有“忧郁小生”之称,他最为让人所津津乐道的是他的眼技,称之为勾魂无数,一点不为过。 男配是汉皇刚签的新人叫金尚麒,饰田昊。 这两人在隔壁化妆间。 等发布会时间差不多,大家从化妆间走出来时,《缘海》这部电影的男女主角,男女配角才算是正式见面。 大家彼此点头打招呼。 金尚澈和白颜年纪相仿,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龄,然而这两人像是不来电,彼此离得很远。 金尚澈的经纪人给了他一眼眼神,示意他和白颜打个招呼,后者有些无奈的嘟嘴,一副死都不愿意的样子。 他就是不喜欢白颜,打什么招呼哟。 大老板新宠有什么了不起,听说那个宋向晚才是大老板的现任女友,不过没公开罢了。 至于这个白颜一看就是男人逢场作戏,玩玩而已,还真当自己是大老板的女人了?搞笑! 倒是金尚澈挺喜欢乔暮的,上前主动打招呼,眼睛弯弯的笑,声如其人,清澈干净,像泉水:“乔暮姐,你这身好漂亮,非常符合剧本上的贝蕾哦。你的每部剧我都看过,演技真是无可挑剔,我可是你的粉丝。” 第177章 配一脸 乔暮被眼前男生的率性与可爱所暖到了,笑笑说:“谢谢。” “乔暮姐,不用客气。”金尚澈回以笑容。 一行人开始往举行发布会的宴会大厅走。 胡导正好在门口等他们,抬头看了四人一眼,别有深意的在乔暮和白颜身上多停留了片刻,笑着道:“时间差不多了,大家都进去吧,等会记者提问,大家照实了说,只有一条,不要透露剧情。” 大家听了一阵轻松自在。 胡导在圈子里有一个众所周知的习惯,不管片酬,只管剧本好不好。剧本好,片酬低也拍,剧本不好,片酬再高也不理。 《缘海》这部剧本胡导看到后喜不自禁,等他签约之后才发现汉皇这次完全不想与其它公司合作,主要目的就是借着这部电影力捧本公司的几个艺人,男女主角,男女配角全部必须启用汉皇艺人。 岂有此理,身为导演,选演员是重中之重,这个重中之重的权利都不在自己手里,还导什么导。 胡导一气之下想辞导,被多方劝说,最后选了最喜欢的吴羿来当男主角,这才暂时作罢。 乔暮往里走时,脑海里浮现出齐霜事先给她提供的信息,多亏了这些信息,以前的几个剧组,每个人会高看她一眼,因为她是傅景朝的女朋友,现在不同了,她什么也不是。 金鹿奖最佳女主角有什么用? 娱乐圈内放眼下去拿过大奖的女演员多如牛毛,要想屹立不倒,除了靠自己努力,还得学会看情势,她眼下的情势就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没人能帮她,只有她自己。 宴会大厅,记者人头攒动,一见一众主创现场,纷纷举起相机。 胡导领着主创入座,胡导坐在中央,左边依次是吴羿、乔暮,右手边是白颜、金尚澈。 这个座次一排下来,台下的记者眼尖的就看出了门道,胡导在圈内是有名的性情中人,他喜欢谁,不喜欢谁,一般都能从他每次拍电影的新闻发布会上窥探一二。 胡导今天安排的左右手分别坐着吴羿和白颜,吴羿曾是主演胡导的文艺片《两个世界的你》而一夜走红,两人之后一发不可收拾,合作了多部叫好又叫座的电影。 这两人是多年合作关系不提,单说白颜,一新人,真人秀上小有名气,可怎么着份量也不足以达到坐在胡导右手边。 白颜,近年汉皇力捧的新人,最近广为流传的另一身份是傅景朝的新宠。 现场记者看到这个座次,心中多少有数。 乔暮意识到不少现场记者向她投来耐人寻味的目光,她垂下浓密的睫毛,拧开面前的矿泉水喝了一口。 今天这个局面,乔暮在化妆间吕薇耀武扬威时已经预料到了,所以没有过多惊讶,但不适是肯定的,换认都不会喜欢被这么多人区别看待。 她暗想着,边上有人唤她:“乔小姐。” 乔暮吓了一跳,一看是发布会主持人。 发布会主持人是汉皇旗下签约主持人,手里拿着手机,像是刚刚接了一个电话,弯腰笑着对她说:“乔小姐,你的位置坐错了,按照惯例,你应该坐到胡导右手边去。” 胡导右手边,岂不是白颜现在的位置? 乔暮一愣,静默着没说话。 主持人手上没拿话筒,座位上的几个人却听了个清楚,白颜白皙的脸一下红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起来:“对不起,乔小姐,您坐我这儿。” 乔暮本来想说不用换了,换座位真的没什么意思,就像明星合照抢c位一样,没有那咖位就算抢了c位也只会遭群嘲。 倒不如识趣一点,坐在自己该坐的位置上。 乔暮坐着没动,并且摇了摇头。 胡导也在旁边对白颜说:“没关系,座位而已,白颜你坐。” 这么明显的维护,谁都看出来导演对白颜的偏爱。 乔暮在自己座位上,低头又拿起矿泉水抿了一小口。 主持人仍是弯腰站在乔暮身边的那个姿势,脸上的笑容有点僵,拿手机的手也有点抖,声音中有点僵硬和无奈:“乔小姐,请你坐过去吧,不然我真的不好交待。” 主持人一再坚持,现场的气氛就有点不好了,甚至白颜更局促了,一时站也不是,坐也不时,尴尬的柞在那里。 乔暮定定神,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主持人手中的手机,没再坚持,站起来与白颜换了座位。 这个小插曲全部被记者收入眼中,下面讨论声四起。 乔暮换好座位没几秒钟,台下走上来一道身影。 胡导和一众主创看到苏璇过来了,赶紧起身挪座,苏璇看了一眼乔暮,摆手没要他们让座,主动到金尚澈右手边的空座上坐下。 台下记者看到苏璇和乔暮之间仅隔着一个金尚澈,顿时又是一阵若有所思。 一分钟后,主持人开始有条不紊的主持发布会,很快进入万众期待的第二个环节,记者提问。 刚刚在台下还算文质彬彬的记者们瞬间按压不住了,纷纷举手。 不一会主持人选中一个穿灰色羽绒服的记者,只听记者站起来提问道:“请问胡导,《缘海》在演员选拔上最让你不满意的是什么?” 胡导正在喝水,放下矿泉水瓶,声色不露道:“没有什么不满意的,都挺好。” 灰色羽绒服的记者犀利的接着问道:“可是胡导,我听说您曾私下里对圈内好友抱怨过,除了吴羿和白颜,您对女一号乔暮非常不满,因为听说她是内定的,请问有没有这回事?” “没有这回事,所有的演员我都非常满意。”胡导矢口否认,但近距离看的话他的脸有些黑着,语气倒是没变,拿着话筒道:“乔暮刚拿到了金鹿奖最佳女演员,很有市场号召力,演贝蕾这个角色,我本人非常期待。” 灰色羽绒服的记者点点头,坐下了。 听完这样一番评价,可以看出来胡导这话说得非常巧妙,不提她合不合适贝蕾这个角色,只说她有市场号召力,对记者的问题避重就轻。 “那位戴眼镜的女士,请提问。”主持人道。 第二位女记者站起来随即开口:“请问乔暮,你此前从未登过大荧幕,这次主演《缘海》你有没有压力,有没有考虑过票房?万一票房不好怎么办?” 乔暮没想到第二个问题就要她来回答,她接过话筒,淡笑着说道:“压力肯定是有的,在我看来,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贝蕾这个角色我个人挺喜欢,外柔内刚,同时在旧上海那个大环境下又是一个注定悲剧的人物,我会努力演好她。至于票房,我想我是个演员,我所要考虑的是把人物演好,票房的事不用我担心。” 这回答,前半部分非常好,后半部分就有点……任性。 “那你真的不关心票房吗?你是拿到了金鹿奖视后,但是那是在电视剧领域,电影这一块你完全不熟,会不会水土不服?” 乔暮直接不客气的说道:“这位记者朋友,我已经回答过了,我完全不担心票房的问题,谢谢!” 问话的记者被堵的一愣:“……” 所有的记者也均是一愣:“……” 乔暮的脾气今天怎么这么大,以前她是傅景朝女友时没有恃宠而骄,怎么现在倒脾气见长了? 她背后没了靠山,就不怕得罪人? 下一位记者没再问乔暮,问了苏璇:“苏女士,请问你创作这个剧本的初衷是什么?” 苏璇笑着拿起话筒,又听那记者问道:“听说苏女士签约汉皇的唯一条件就是必须是乔暮充当女主角,请问你是不是存有私心,因为乔暮是你的女儿?” 这个问题一出来,整个大厅寂然无声。 苏璇拿着话筒不慌不忙的说道:“我之前和乔暮有过合作,《遮你一世尘烟》那部剧中她饰演俞梓萌,邓导曾跟我说过,乔暮是个优秀的演员,如果有机会,他希望下部剧请他当女主角,当时我就记在心里。后来创作了《缘海》这部剧,正值《五月花开六月雪》在电视上播出,我很喜欢乔暮在剧中的扮相和演技,更坚定的认为她就是《缘海》中的贝蕾。” 这段话说得有理有据,记者显然不放过她,“苏女士,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乔暮是不是你的女儿?网上现在传得非常厉害,说她是你和你当年的老师私奔生下来的,请问有没有这一回事?” “没有!”苏璇镇定的表情有所龟裂。 “苏女士,没有是什么意思?是乔暮不是你女儿,还是你没有和你的老师私奔,生下了乔暮?” “这是无中生有!”苏璇突然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手指着记者大声道:“你是哪家报社的?我要告你!” 全场喧哗。 苏璇一直以来的公众现象是知性美女作家,今天在处女作电影发布会上破口大骂,形象大跌,让人大跌眼镜。 苏璇的经纪人带着助理赶紧上前,拉住苏璇,对着话筒匆忙解释:“对不起了,各位,苏璇有产后抑郁症,请大家理解一个高龄产妇产女的辛苦,今天她就到这儿,谢谢大家!” 她话音落地,大厅内响起一阵高声议论,记者们显然并不买账。 不管怎样,苏璇被经纪人和助理强行带下去了,大厅内所有的注意力瞬间转移到了乔暮身上。 乔暮坐着未动,台下卢小梦一阵着急,霜霜姐堵车在半路上,她也没个人商量,索性准备冲上台,赶在记者把矛头指向乔暮的时候把人也带走。 卢小梦慢了一步,只听见一个个记者不再遵守秩序,不等主持人指示,一个个站起来提问。 “乔暮,苏璇真的是你亲妈吗?” “乔暮,你是苏璇和自己的老师私奔生下来的,请问你有什么感想?” “苏璇这次极力让女主角给你来演,是不是因为她对你心存内疚,想弥补你?” “……” 记者一个个冒出来,问题尖锐。 很明显,今天的发布会被乔暮的身世给带跑偏了。 主持人想以高声压制,但没人听他的。 台下有些记者不客气的涌上前拿相机对着乔暮一阵拍照,还有记者直接夺过话筒问道:“网上网民一面倒的同情傅总,大家一致认为他和傅瑾唯被蒙在鼓里,请问你和苏璇是不是联合起来想母女俩前后脚一起嫁进豪门?” 乔暮本不想理,像今天这种情况她不是没遇到过,从去年开始围绕在她身上的黑料就不断,可这些记者的问题实在是难听,居然把她和苏璇捆绑在一起说,这是她无法忍受的。 卢小梦已经来到她身后,弯腰小声说:“乔小姐,赶紧退场吧,我打了电话给霜霜姐,她堵有路上,她的意思也是你赶紧走,上头要怪罪下来,有她顶着……” 乔暮没有动,她像没听到小梦说什么,突然拿起面前的话筒:“我是我,苏璇是苏璇,请不要把我和她混为一谈。” 苏璇中途退场,记者本就是抱着试探的心态来刺探乔暮,眼看乔暮的助理和她嘀咕,照着那些明星处理问题的老套路,这个时候自然是走为上策。 所有记者都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乔暮突然开口,大家精神一振,更多的问题七嘴八舌涌上来。 然而没等他们问出口,乔暮淡淡的环视大厅,对着话筒道:“今天是《缘海》新闻发布会现场,大家应该问与电影有关的问题,问些子虚乌有的事情,这样真的有职业操守吗?” 这句话看似平常,细细一品,却霸气侧漏,堵得记者们哑口无言。 主持人润了润嗓子,高声说道:“记者朋友们,乔小姐说得对,今天是《缘海》新闻发布会,大家只能提与电影有关的问题,接下来只有十分钟了,还有没有记者朋友要提问?” 众人面面相觑,静了一会儿,有记者举手提问男主角吴羿,吴羿性格内敛,没说两句就结束了。 慢慢的,发布会到了尾声。 乔暮令所有人意外,她没有像苏璇那般慌乱的退场,也没有神游心不在焉,自始至终处敬业的坐在那里,目视前方,仿佛之前的那些流言蜚语真的只是流言蜚语。 最后来了一场大合照,乔暮笑的淡定从容,不见一丝不自在。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有很多人想看你笑话,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不能乱,自乱阵脚等于给他人嘲笑你的机会。 乔暮一直这样在心中默念。 发布会后既是开机仪式。 十点四十六分,众人集中在酒店外面的露天场地。 开机仪式非常隆重,案桌用红绒桌遮盖,上面整整齐齐的摆着贡品,有烤乳猪也有各色水果,一切显得庄重肃穆。 主创依序站好,前排中央是导演,左右两边是乔暮和吴羿,后面一排是白颜和金尚澈。 每个人手上都被分到了两支很长很粗的香,乔暮拿着沉重的香安静的站着,身后金尚澈在嘀咕:“怎么还不开始?” 许是之前对他印象还不错,乔暮侧头悄悄回他一句:“十一点才开始。” “非要十一点吗?早几分钟不行?”金尚澈睁着漂亮的眼睛一看手上的时间,还有十几分钟,撇唇道。 “可能不行。”乔暮看了一眼导演,但凡有新片开拍,开机仪式是最重要的,与其说是迷信,不如说是演员们敬开敬地敬自己的职业,对即将开拍的新剧有一种敬畏感,同时也祈祷拍摄顺利。 这一等就是十多分钟,副导演跑过来和胡导耳语了什么,胡导点头,转头对着大家道:“再等会。” “都十一点零三分了,这是要等谁?这么大牌?”金尚澈好奇的问。 乔暮摇头。 这部剧是汉皇投拍的,要等也是等汉皇的人,《五月花开六月雪》是傅司宸担任制片人,这部估计也是他,要等的恐怕也是他。 一行十多个人站在场地上枯等,今天尽管是大太阳,四处空旷,气温却只有三四度,没过一会儿众人就冻得有点受不了了。 乔暮旧上海的西式套裙外面套了一件羽绒服,仍是冻的有点瑟瑟发抖。 卢小梦见白颜的助理上前又是送暖手包,又是送热水,她也不落后,倒了热水装在保温壶里递过来:“乔小姐喝水。” 乔暮接过来抿唇喝了两口,舒服多了,还给卢小梦,突然发现围在四周的工作人员一阵骚动,齐刷刷的看向右后方。 “东城集团那位过来了……” “妈呀,原来等的人是他。” “咦,和他一起过来的好象还有一位,那女的有点眼熟。” “那女的你都不认识?千禧集团的女老总,就是傅总还没公开的女朋友。” “哦,原来是她呀,宋向晚,漓城有名的女企业家,我说看着怎么眼熟。” “我好象听说这次投资《缘海》的投资商中有宋向晚的名字,敢情这是和傅总夫唱妇随呀。” “你说他们要做什么?” “还能有什么,身为投资商,受邀过来参加开机仪式呗。我挺好奇的,一会乔暮会怎么自处?想当初那位可是很宠她,这才小半年呢,物是人非……” “快别说了,人过来了。” 耳边好几道议论声,乔暮没往那边看,从卢小梦手中又把保温壶拿过来,打开连喝了好几大口。 卢小梦看乔暮喝得太急,呛得咳嗽起来,不知如何劝起。 被雪藏的时候天天盼着解封,如今好不容易有戏拍了,又看到傅总和别的女人秀恩爱,乔小姐的心情难受可以理解。 娱乐圈向来如此,风向瞬息万变,有人演了一辈子戏始终红不起来,有人红得快,自我膨胀,等到过气了,心态调整不过来,从此一蹶不振,连普通人都不如。 在娱乐圈久了,关键心态要好,无论风向怎样变幻,是高是低,始终要做到泰然处之,以不变应万变。 这些经验是卢小梦当了这么多年演员助理总结出来,她想和乔小姐说,再一想乔小姐在发布会上处变不惊的态度,明白这些道理跑了六年龙套的乔小姐比谁都懂。 没几天要过年了,乔小姐即将二十三岁了,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乔暮知道卢小梦在看自己,她也知道卢小梦想说什么,终究卢小梦没说出口,她把保温壶放到卢小梦手里,这次没再躲闪,和众人视线同一个方向的转向右后方。 劳斯莱斯驶停在场地入口处,旁边停着一辆白色大奔。 宋向晚很早下了车,大约是为了顺应《缘海》这部旧上海电影的主题,她穿了一件复古的黑色真丝旗袍,光滑的复古手推波纹刘海整齐的贴在额头上,大红色嘴唇,呈现出了属于那个年代的典雅与端庄。 就在众人看得愣神的功夫,劳斯莱斯的后车门内伸出锃亮的黑色皮鞋,随即是一条包裹着西装裤的大长腿,再后来是男人伟岸如山的身影,站定在众人面前。 当傅景朝抬腿迈步,凛然的气势震慑全场,鸦雀无声。 足足过了十多秒,才陆续听到有人在轻呼。 “他们好配哦。” “配一脸。” “顿时觉得乔暮和傅总在一起没有宋向晚和傅总在一起配呢,这一对在气场上,举手投足间都有种说不出来的气场。” “你们说傅总怎么突然带着宋向晚来开机仪式?他一大集团老总,完全可以不露面的嘛。” “这没看出来吗?宋向晚来了,他能不来吗?” “那白颜怎么办?” “还有乔暮……” 乔暮又感觉周围很多道目光投过来,只想赶紧开始祭拜好走人。 远远的看着人群中被簇拥如太阳般的男人,她面淡如霜,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如沉在冰冷湖底。 乔暮抽走卢小梦手中的保温壶,又喝了好几大口热水。 耳边响起掌声,她抬头往声音那头看过去,傅景朝和宋向晚在众人自动给他们让出来的一条道上笔直的走来。 乔暮看着傅景朝和宋向晚享受着如同皇帝和皇后般的待遇,心中窝了一股无名之火,要秀到外面秀去,跑这儿秀什么恩爱,神经病! 一大帮人站在寒风中苦等你们两人,有什么好显摆的,也不嫌臊得慌。 傅景朝和宋向晚走到最前排,在乔暮左手边的胡导面前停下来,傅景朝与乔暮很近,只有半步之遥,他的眼神先是从乔暮脸上掠过,停留了大约五六秒,才掀起眼帘,漫不经心对胡导开腔道:“抱歉,来晚了。” 第178章 就那么一个小白脸哪一点比得上我 “不晚,不晚。”胡导心想我哪敢说你财神爷晚,笑着说:“还有两分钟就是十一点零八分,听说也是个吉时。” 傅景朝抿着薄唇,俊脸沉沉,没说什么。 场面一时有点冷场。 胡导一阵尴尬,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得罪了这位。 倒是旁边的宋向晚笑着看胡导说:“胡导,既然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开始吧。” 有了台阶下,胡导赶紧点头,往旁边让了几步,请宋向晚和傅景朝站到身边。 傅景朝自然被请到胡导身边站着,那里是主位,可他偏偏没有,长腿一迈,和宋向晚换了位置,刚好站在了乔暮前面。 乔暮看着他高出自己半头的后脑勺,再看看他紧挨着宋向晚站着,低下头慢慢把保温壶盖拧紧,交给了卢小梦。 胡导偷眼打量了傅景朝一眼,暗暗叹了口气,这位是出了名的脾性难捉摸,今天他算是见识到了。 他今天是第一次和汉皇娱乐的大老板见面,想来想去不知道这是哪里得罪对方了,难道是因为…… 胡导回头看了一眼远远站在第三排的白颜。 他想起了副导演曾跟他嘀咕过的,说是白颜和这位有关系,白颜是他最中意的贝莞人选,底子好,演技虽稚嫩欠火候,领悟力却超强,是块好苗子,只要经过打磨他日必定成器。 他很看好这个小姑娘,有意想借着这部电影捧她,若是白颜真和这一位有关系,倒真是糟蹋了,位高权重的男人未必长情,看看后边的这位乔暮就知道,明明有演技,非要攀上有钱的男人,得了奖有什么用,还不照样弃如敝屣,让人笑话。 要他说,身为女演员,好好演戏才是真,嫁豪门什么的,真的不适合她们。 想他拍电影以来,捧红过不少“胡女郎”,都曾红极一时,家喻户晓,最后禁不住诱惑纷纷嫁入豪门。现在呢,有的早就离婚,过的穷困潦倒,偶尔只能跑跑龙套,勉强糊口。有的未婚生子,连生了几个儿女,至今连豪门的门都没摸到,放弃不甘心,只能遥遥无期的苦撑。 甭管再优秀的女演员,在豪门的眼中就是个戏子,登不得台面,不如早认清这一点。 他旁边这位宋向晚一出场,他就知道,这才是豪门最青睐的太太人选。 这些年轻小姑娘想法简单,就是看不透,非要撞得头破血流才回头。 不过他倒是挺欣赏白颜这小姑娘,不搞特权,处处低调。不像乔暮,从靠着苏璇空降女一号,再到发布会上的伶牙俐齿,处处透着一股盛气凌人,真是个拎不清的性格,难道她还没搞清楚,她没了这位女朋友的头衔,也就处处没了特权,没人会买她的账。 这样一来,反倒会害了整个剧组,让记者拿回去大写特写,好好嘲笑一番。 这与今天新闻发布会想借此宣传电影的正面报导背道而驰,好歹也是拿到金鹿奖最佳女主角奖的人,做人这么差,怎么能不教他失望和生气? 胡导这一通想下来不过是几十秒的时间,他先是招手悄悄叫来了副导演,耳语几句,副导演点头,走到后面白颜那里,众目睽睽之下把白颜叫到了前面,站到了胡导的左手身边。 胡导的右手边站着宋向晚和傅景朝,左手边空无一人,只站了一个白颜。 如此一安排,现场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不同,有人看向傅景朝,有人看向乔暮,周围的工作人员小声议论起来。 乔暮脸上神态自若,心中的情绪却更加愤怒,用得着做得这么明显吗? 带着宋向晚招摇过市,秀恩爱不够,还要故意让胡导把新欢放到前面,这么啪啪打她的脸,他就那么开心? 白颜站好,目光感激而楚楚可怜的看着胡导,胡导心中松了口气,心想,这下这位不会板着张脸吧。 谁知,他一转头,对上傅景朝深沉如海的目光,顿时:“……” 为什么他有一种更糟糕的感觉? 胡导转开目光,差点想扇自己大嘴巴,宋向晚在这儿呢,怎么能明目张胆把白颜摆到跟前,这不是让宋向晚难堪吗? 胡导想让副导演把白颜再弄到后面去,恍然对上白颜乖巧柔弱的眼神,他的心就软了下来,罢了,就这样吧。 旁边,宋向晚脸上微笑,全程好脾气。 胡导稍稍松了口气,挥了挥手,只见副导演手里拿着喇叭吆喝道:“大家准备下,十一点零八分正式开始,现在还有一分零七秒。” 现场的工作人员忙碌起来,案前左右两边摆着摄像机,盖上红布。 眼看开机仪式马上开始,大家的表情变得严肃。 乔暮垂眼盯着手中燃烧的香,前方傅景朝接过工作人员递上来的三根香,侧身唤问她:“乔暮。” 被点了名,乔暮姿态懒懒的,迟了半分钟才淡淡的应:“傅总。” 傅景朝眼神定在她脸上:“怎么不抬头?” 乔暮:“……” 旁边的众人:“……” 这人属于没话找话,乔暮懒得理他,只从鼻腔里敷衍的嗯了一声。 但傅景朝却这样侧身看着她,身边的主创和旁边围着的工作人员都在看着她,她压着心头火,不愠不火道:“傅总,吉时已到,马上要拜神了,能严肃点儿吗?” 旁边耳朵竖得老高的众人:“……” 乔暮胆子也太大了,敢当着这么多的人面怼这位,这是不想活了? 难不成私底下这才是两人的相处模式,难怪会分手,换作哪个男人受得了这种女友?尤其是这么高高在上的男人,不被甩才怪。 傅景朝碰了软钉子,一点不恼,脸上也不再像见胡导那般阴沉云密布,甚至有了淡淡的笑容。 他颌了下首,骨节分明的大手捏住三根粗长的香,连同胡导一起开始拜神、上香。 按位置顺序,主创们一一上香。 乔暮把香放进香案上的香炉里,另一头傅景朝和宋向晚早早在胡导的带领下走到摄像机中央,等会要举行掀红布,正式宣布开机。 按程序,这次所有主创会站成一排,分布在摄像机左右两侧,乔暮快速经过摄像机前,来到另一边,那里吴羿站在那儿。 乔暮经过傅景朝身前的时候,又被唤住了:“乔小姐。” 乔暮有点烦这人,没理他,直接走过。 傅景朝皱眉,上前欲要伸手,旁边宋向晚叫住了他:“傅大哥,马上要掀红布了。” 傅景朝看她一眼,这一闪神,乔暮已经站到了离他好几米的距离。 吴羿朝乔暮点了点头,忧郁的眼神像一汪湖水,让人忍不住溺毙其中。 “忧郁男神”的称号果然名不虚传。 对方是前辈,乔暮自然回了一个笑容,身为这部电影的男女主角,两人简单了打了一个招呼。 吴羿出道至今,称霸各大影帝,获奖无数。 在圈内吴羿是有名的性格内敛腼腆,除了必要的场合需要出席,其它场合几乎看不到他,既不当代言人拍广告,也不接任何的其它综艺活动,他只专注于拍戏。 这是乔暮最为钦佩的地方,同时和这么一个强有力的对手飙戏,也令她压力倍增。 开机仪式热闹,在众人的掌声中傅景朝、宋向晚、胡导,三人合力掀开了摄像机上的红布。 十一点半,开机仪式结束。 胡导笑着对傅景朝和宋向晚道:“傅总,宋总,中午十二点半有一场开机宴,就在酒店里,二位请跟我来。” 宋向晚点头应允,傅景朝倒没说话。 胡导注意到傅景朝往右手边看了两眼,那里白颜、吴羿、乔暮三人正在说着什么。 白颜确实是主动找上吴羿和乔暮的,她绞着手指,笑容温甜谦逊:“吴前辈,乔前辈,我第一次能和你们这样的大牌合作,说实话心里有点紧张呢。我是个新人,各个方面和你们有很大的差距,但是请放心,我不会拖大家的后腿,我很愿意用心学习,所以在拍戏的过程中如果有什么演的不好的地方,拜托你们多指点指点,不胜感谢!” 这么一番言辞恳切、虚心请教的话下来,换谁都不会给冷脸。 乔暮没开口,看了一眼前辈吴羿,不善言辞的他点了点头,她跟着点了点头。 说起来,白颜确实比她刚开始拍戏那会会做人,难怪只有二十岁,汉皇却肯在那么多的新人中力捧她。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白颜就算在演技上不行,起码在做人这方面非常行,她懂得自己身为新人肯定有不足之处,提前和前辈说打好招呼,以后就算有什么,有言在先,也不会真怪罪于她。 之前的新闻发布会有好些记者没走,开机仪式有工作人员拦着不让进,守在酒店入口,好不容易等到了一行人走过来,但记者们只拍照,没人敢上前提问。 这与之前在新闻发布会上,记者们的疯狂相比较,完全像是两拨人。 剧组的人员暗暗称奇,他们大多知道这是因为有东城集团这位老总在,也知道何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在漓城,甚至在帝都,没有哪家新闻媒体敢在傅总面前放肆,想当初有媒体跟踪拍过他的隐私,据传还拍到了傅家小少爷的正脸,当天晚上那家业内赫赫有名的报社就被人砸了个稀巴烂,连门窗都被人摔了个干净,第二天那家报社就彻底消失了。 从此以后,除非吃了熊心豹子胆,否则没有哪家媒体敢得罪东城集团的这位,得罪他等于是和饭碗、和命过不去。 乔暮多少也看出来了记者的势利,想着在新闻发布会上被记者的刁难和发问,心中难免愤愤不平,她还以为记者看到傅景朝会更激动,会问在发布会上问她的那些难听的问题,谁知道记者在傅景朝面前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吭都不吭一声,只敢默不作声的拍照。 什么玩意! 开机宴摆在举行新闻发布会的楼上。 胡导带着宋向晚、傅景朝走在前面,胡导边走边大谈这部电影的创作细节,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拍电影向来超预算是常事,万一超预算了,他好再向他们追回投资。 乔暮慢吞吞的跟在后面,吴羿和白颜都已经跟上去了,她不知不觉落到了金尚澈的旁边。 “乔暮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去休息?”耳边传来柔软的声音,乔暮对上一双漂亮如碧湖的眼睛。 对啊,开机宴在十二点半,现在才十一点半,中间有一个小时时间,以她参加开机宴的经验,这中间的一个小时大多是寒暄和讨好投资商的时间,虽说不用她刻意讨好,可她实在是不想看到傅景朝那张脸。 今天办新闻发布会的酒店靠近影视城,从剧组开机开始会长期包下房间供主创们休息,乔暮自然也有一个房间,这是齐霜跟她说过的。 乔暮点点头,脚步更慢下来,等卢小梦跟上来,她伸一手:“把房卡给我,早上起太早了,我想先上去躺会。” “房卡?”卢小梦摸了口袋半天,吐吐舌头:“对不起啊,早上出来的匆忙,我到汉皇领了之后忘在你休息室了,对了,可以用指纹……” 乔暮问:“房号呢?” 卢小梦手忙脚乱的拿出手机,查看了工作记录,报出了房号。 乔暮点头记下,走向另一头电梯,上楼。 来到所在楼层,乔暮找到房间,按下指纹,果然门滴一声开了。 走进房间,乔暮整个人松懈下来,把自己抛到大床上,呈大字型躺在柔软的床铺上,身体得到了放松,盯着天花板不由长吐出一口气。 一个上午经历了那么多事,这是她拍戏以来遇到的最混乱不堪的几个小时。 说穿了,都是傅景朝那人惹得祸,他要捧新欢也算了,为什么要把白颜也放到这个剧组? 还嫌不够乱吗? 苏璇的事闹得那么厉害,风口浪尖上,他是不是嫌话题不够,特意跑来增加话题量来了? 是啊,他是给白颜撑了面子,还带着宋向晚,这是向世人宣布他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 呵…… 乔暮翻了个身,手指情不自禁的攥紧被面,事到如今,她成什么了,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开机宴上,主桌上大家落座,座次这次发生了一小点变化,傅景朝坐在上座,左右手分别是宋向晚和胡导,其它主创依次坐开。 胡导观察过了,有了开机仪式白颜站在前排,而宋向晚丝毫不介意的神色,胡导这次大胆起来,在他的旁边特意安排了白颜,让她和傅景朝坐得极近。 当然了,也不能直接坐在他的位置上,那样显得明晃晃的与宋向晚平起平坐,宋向晚怎么说也是正室,面子不好搁。 胡导费尽心机,只觉心力交瘁,他是个文艺片导演,清高自傲,他认为拍好电影才是王道,平日里最烦的就是阿谀奉承这些虚假的东西。 不过今天不同,他实在是喜欢《缘海》这部电影,近年他的作品极少,去年他拍的一部电影就因为得罪了投资商,拍到一半就因为后续资金跟不上而废了。 这次他吸取教训,不想让他喜欢的这部电影夭折,无论如何,卯足了劲也要拍出来。 白颜大意也看出了胡导的用意,不时用眼神偷看着傅景朝冷峻的面孔,那眼神中的爱慕和小女孩家的娇态藏都藏不住。 傅景朝落座后看了一眼空出来的座位,脸色很不好,直接问胡导:“乔暮呢?” 胡导看了一眼空位,心想,我哪知道,不过他仍是招来了副导演问:“乔暮呢?” 副导演什么也不知道,自然去找乔暮的助理卢小梦,等问清楚了情况过来回复说:“乔暮助理说她回房间躺会,开机宴开始前回来。” “她躺什么躺?有那么累吗?这还没开拍呢,就喊累,这里谁不累,就她最娇贵?”胡导当场发飙。 副导演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胡导在片场说一不二,这副导演跟着他有年头了,知道他的脾气,往往这种时候最好不要顶嘴,越顶嘴越是被骂得惨。 等胡导发完了一通火,一转头,咦,人呢? 旁边白颜小声说:“傅总刚才走开了。” 东城集团那位一走,主桌上的低气压一扫而光,大家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谁也不想去管那位究竟去了哪儿,只祈祷开机宴赶快结束,赶紧散场。 乔暮躺在柔软的床上身体放松,不知不觉真的有了睡意。 睡得朦朦胧胧,听到耳边有手机铃声。 她眯着眼摸了半天摸到旁边的包,那是为了配合身上的戏服而特意给她搭配的老上海风情的中式口金手包,绣花锦缎,提花光亮精致,犹如艺术品。 拿出手机,乔暮在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后咬起唇,犹豫了几秒,按掉。 他这会春风得意,给她打电话做什么? 准没好事! 乔暮扔了手机,重新躺下去,想再眯一会儿,手机又震动起来。 她烦躁的盯着手机,拉住被子裹住脑袋,不想去听,却怎么都逃不掉,不断震动的声音如魔音般透过被子直往耳朵里钻。 实在是受不了了,她一把掀掉被子,抓起手机,口气非常冲的接起来:“喂……” 那头傅景朝直截了当的两个字:“开门!” 乔暮咬唇盯着门口的方向:“你有什么事?” “没事不能找你,乖,开门。”傅景朝磁性的嗓音哄着她。 乔暮坐在床上没动,抓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紧,声音冷冷的说:“如果没什么事,傅总请回吧。” 话毕,她挂了电话,然后把手机调了静音,甩手扔到床铺上,整个人再次倒下去。 今天她受到的攻击够多了,不想见他,看见他就忍不住心脏那块地方像被人一下一下拧着疼。 热泪从眼眶中出来,流进了发间,她不想让自己哭,偏偏自己不争气,眼泪越来越多,如决了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她翻了个身,拉上被子再次蒙住自己,热热的液体不断冲刷淌在脸上。 她不想自己哭,“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她有今天的成绩,是,有一半是他帮她的,可是除了这些,剩下的都是她努力的成果。 从一开始,她找上他就是个错误的开始,她为此付出了代价,难道她中间经历的种种黑料和遭遇的辱骂都不够吗? 为什么一边和其它女人出双入对,一边时不时的撩拨她? 她在他眼中就那么贱? 乔暮哭得太伤心了,压根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她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不可自拔,完全没有听到门在响。 等到盖在她脸上的被子陡然被人拿掉,大量刺眼的阳光照在她脸上,乔暮愕然看着不应该出现的男人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打电话,电话不接,被拒之门外原本挺生气的,在男人看到她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之后叹了口气,高大的身体缓缓俯下,温热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轻柔的嗓音问道:“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哭,嗯?” 她脸上的泪水还没来得及擦,就这样狼狈的出现在他面前,仿佛所有心事和最脆弱的一面被看到,骤然间恼羞成怒起来,打掉他的手:“不要你管!” 傅景朝哼了哼,嗓音绷紧:“我不管你,谁管你?那个小白脸?” 什么小白脸? 乔暮发现这男人简直颠倒黑白,他今天唱了一出娥皇女英,却反咬她一口,简直无耻之极。 她气得全身发抖,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大声道:“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傅景朝俊脸阴沉,大手强迫性的把她的下巴扣在掌心:“说,他有哪点比我好?你说你喜欢年轻的,就那么一个小白脸哪一点比得上我?” 乔暮气闷到了极点,烦死了这个男人,不接他电话,他就直接闯进来,以他的身份向酒店要个房卡易如反掌,他怎么能这么厚脸皮? 眼前的这个男人犹如一个牛皮糖,让她恶心,他不是说她有什么小白脸的嘛,那她就当成有好了,最好气死他。 乔暮干脆一咬牙,扬起下巴顺着他的话讽刺道:“对,他比你年轻,比你温柔,比你专情,比你活好……哪里都比你好!” “你……”傅景朝勃然大怒,他扣着她的下巴骤然收紧,看着她即使脸憋得通红也咬牙忍着不肯吭声的倔强小模样,顿时下不去手。 更何况,巴掌大小脸在他掌中,嫣红的小嘴被他捏得变了形,宛如邀人品尝的诱人水果糖。 第179章 这辈子我只要你 下一瞬他喉结滑了滑,毫不客气的用薄唇吻住了那两片馨香的粉唇,这个吻一点不狂野,很缠绵,温柔辗转。 乔暮猛的一颤,她感觉自己要沉溺在这个温柔的陷阱里,使劲的扭动着身体挣扎。 他在她唇间低喘一声,这温暖柔软的触感让他着迷,手臂跟着箍紧,将她拥进怀里加深这个吻。 他的力道凶悍得让她完全没有反抗能力,只能寸寸失守,几乎任他为所欲为。 等到吻完了,傅景朝放开怀里的小丫头,一低头发现她瞪大眼睛,抬头对着他的脸高扬起手甩了过来。 傅景朝没动,硬生生承接了这一巴掌。 乔暮这一巴掌饱含了太多的情绪,打完了整个手掌火辣辣的,可见她用了多大的力气。 傅景朝棱角分明的脸被打偏向一边,低低沉沉的问:“打完了吗?”转过头,不在意的用舌头在里面顶了顶那半张被她甩过巴掌的脸,“轮到我了,嗯?” 说罢,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勺,用牙啃咬着舔着她的唇,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处在疼与不疼之间的临界点,制造出一种又疼又麻,无法形容的感觉。 这个男人恶劣到这一点,乔暮心中怒火更盛,抡起拳头狠狠的砸他,他完全当透明。 “傅景朝,我们已经分手了,你现在这样强吻我,我要告你性……啊……”她话说到一半,被他咬了一口。 “性什么?你要告我性骚扰?”他怒极反笑,半眯起眸看着她不知是被吻红还是被气得涨红的脸蛋,逼近她的面孔益发阴郁,嗤声道:“我们已经分手?原来是这样,所以你才和小白脸有说有笑,公然无视我。” 什么跟什么? 乔暮被他一口一个小白脸给弄得火冒三丈,好像她与他之间的问题完全是她造成的,他一点错都没有。 “傅景朝,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既然分手了,我就有自由,我爱和谁说笑与你无关,请你收起你的大男子主义,你要管就管好你的正室和小情人,别再纠缠着我。”乔暮尽量心平气和的和他讲道理,“如果你是因为我公然无视你,而激起你的什么不甘心或是征服欲的话,那就没必要了,你的魅力无限,多的是女人对你趋之若鹜,你不如把精力放在外面的两个女人身上,对我,你没必要注意太多。” 傅景朝贴在她耳边,嗓音中铺着一层没有温度的笑:“对你,我没要注意太多?我偏偏要注意,你拿我怎么办?” 听着他声音中掩饰不了的恶劣,乔暮张口还没说出一个字,突然被他按住肩膀推倒,大手一挥,没两下将她身上的戏服扯下来,扔到一边。 他的脸覆盖下来,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锁骨和白皙的柔软上,在她的低叫声中大手不客气的上下其手。 乔暮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助,挣脱不了,逃不开,像是网中的鸟儿精疲力尽的挣扎,徒劳无功。 今天所有的经历,所有的委屈与难受,潮水般涌出来,她不自觉的哭出声来,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这哭声和难过的表情落在男人眼中当成了厌恶他触碰的直接表达,他咬着她的耳朵,沉沉的笑:“暮暮,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与众不同,头脑冷静,条理清晰,头头是道,那是我第一次被人威胁,尤其是被女人威胁,你也是第一个能威胁我而活下来的女人。当初,是你先惹上我的,如今你过得风生水起,就想一脚把我踢开,天底下有这么好的好事?” 他的语气温柔,可动作一点不温柔,在她身上四处造成痕迹,薄唇含着她洁白晶莹的耳垂,“让我来告诉你,只要是男人,都不允许自己在场的时候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说说笑笑,而把他当成空气。这辈子你不可能摆脱我!我要你,暮暮,不管你承不承认,这辈子我只要你,只要你一个就够了!” 只要你? 只要你一个就够了? 乔暮想笑,偏过头去,他这话拿去骗骗白颜那种小姑娘还行,骗她不行。 他的花言巧语,她再也不会相信了。 再也不会! 乔暮吸了口气,她知道眼前的男人要是得不到一个答案,他是不会放过她的,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已经过去一半,再纠缠下去,去晚了开机宴,他没事,她有事。 她看得出来胡导不喜欢她,她不想因此惹恼了导演。 “我没和别的男人说说笑笑。”乔暮抿唇推开他坐起来,抽抽噎噎的说道:“我和金尚澈或是吴羿那是正常说话,以后我和他们要一起拍戏,总不能要我一直对着他们板着脸。” 她嗓音低软,不那么针锋相对,他的态度也跟着软下来,一手支在床铺上,曲起手指抚去她眼角的泪水:“适当的社交是必要的,但你没必要在他们面前笑的那么灿烂,你知道我为了今天能来参加这个什么开机仪式推掉了多少事吗?我这么做,还不是过来给你撑场面?”低低的嗓音中有着若有似无的叹息:“你倒好,给我冷脸,你说我能有好脾气?” 乔暮愣了一愣,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他这吃醋的口气骗不了人的,可他在乎她又怎么样,三心两意的在乎,她不要也罢。 她脸上纵横交错着泪水,卷曲的睫毛上挂着水珠,这模样说不出来的楚楚可怜,傅景朝眼角的余光瞥见她敞开的口金手包里有包面纸,手伸进去取出来。 洁白的面纸温柔的擦拭着她脸上的眼泪,几张面纸很快全湿了,最后一张用完,他把纸揉扔到一旁,手掌捧起她的小脸,低声哄道:“你惹我,我才发这么大的火。你比我小一轮,我是应该让着你,可我是男人,你不能不顾我的感受,跟你说话不是阴阳怪气就是不理我,反过来对着两个年轻男演员笑脸相迎,待遇差这么多,我会吃醋的,嗯?” 她没注意到他说“吃醋”两个字,倒是注意到他说到了“你比我小一轮”“年轻男演员”几个词,他之前一口一个小白脸,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其实挺在意他与她的年龄差距的? “当然,你也吃醋了。”傅景朝低笑着指尖轻点她的鼻尖,“至于什么正室与小情人,纯粹是你的臆想,没有的事。” 她没有说话或是反驳,只是睁眼看着他。 傅景朝看着她泛着泪光,明显不信的眼神,灼热的目光在她身体曲线上依依不舍的留连了几秒,紧抿薄唇开始替她收拾穿衣服,沉淡的嗓音缓慢的讲述道:“我和宋向晚很早就认识,那时候我和她差不多同时创业起步,之后各自努力,多年后彼此生意都做大了,难免会有所交集。这些年下来,我投资的项目她多有涉及,她投资的项目有时我看投资效益不错,也会参与。说穿了,我和她不过是生意上的伙伴,没什么私下里的交情。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乔暮垂着眼帘,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她下巴上还有眼泪,傅景朝皱眉,发现酒店套房里连张面纸都没有,地上床上的几张都是擦过的。 他轻抬起她的脸,以衬衣袖口轻轻拭去她下巴上的泪水,眼睛沉沉的盯着她,逼着她的眼不允许有丝毫的闪躲,四目相对,他不疾不徐的说道:“私底下你怎么发脾气都行,在我这里,我会宠着你,疼着你,让着你,但有一条,以后不许冷落我,也不许说什么分手的话,这是底线!”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不允许她忽视他,他会一如既往的宠着她。 乔暮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转到了他被煽耳光的左脸上,两人说了一阵话上面的手掌印已经消了不少,仔细看却仍有痕迹。 可是怎么会一如既往的宠着她呢? 且不提宋向晚,他还有一个白颜,吕薇的耀武扬威,导演的另眼相看,所有的人都知道的事,他要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意思吗? 不,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那我可以有条件吗?”她黑白分明的水眸看着他。 “当然。” “你能不能以后不要在外人面前和我那样说话,我不想……” “你不想被人说成你处处靠我的关系?”他没等她说话,平静的问道。 她点头。 傅景朝翘起唇角,凑近她的脸,一个温热的吻落在她的眉心,低叹而宠溺的口吻说:“都听你的,你说不公开就不公开,只要你不生我的气,别一副老想和我撇清关系的样子,什么都依你!” 乔暮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俊颜,唇瓣微抿,点了下头。 两人达成初步共识,房间内的气氛柔和下来,傅景朝手臂掐在她腰上,她的身体跟着他手掌的动作靠过去。 乔暮靠在男人怀里,安静乖巧,脖颈处隐隐有吻痕,看得人血液热起来。 傅景朝黑眸收紧,压下心头的欲望,把她抱坐在床边上,蹲在她身前给她扣好套裙,下面裙子还好,上衣就不行了,汉皇投资的影视剧向来以精品出名,演员的服装面料昂贵精美,设计师纯手工缝制,这会上衣腋下的线缝被扯坏了。 他眉头拧起,不悦的起身打电话,先报了地址,然后吩咐道:“十分钟内送套衣服过来。” 接到电话的罗泉叫苦不迭,又不敢反驳,只能答应一声挂了电话。 十分钟啊,他人还在东城集团顶层呢,今天大老板临时去参加什么开机仪式,公司一大摊事扔下不管,从这过去赶到酒店都得十五分钟,还得挑衣服带过去,怎么也得半个小时。 …… 二十分钟后,罗泉气喘吁吁的敲开了房门,递上了崭新的纸袋。 傅景朝面无表情:“怎么这么久?” 罗泉:“……” 他已经压缩了时间,把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完成了,居然受到了这样的伤害,不活了。 傅景朝扫了一眼欲哭无泪的罗泉,知道他有点苛刻了,缓了声音道:“去楼下打个招呼,说我晚点到。” 这事好办。 罗泉点头,大步离开。 乔暮换好了衣服,见傅景朝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那眼神从上到下仿佛要把她活吞了一般。 她咬了下唇,唇边挽出笑容,藏住敷衍之色,一如寻常的嗓音:“那我先下去了。” 傅景朝盯着她饱满的菱形小嘴,“口红掉了,补个妆再去。” “哦。”乔暮乖乖的低头拿出唇膏,她嘴唇上是之前造型师为了搭配戏服而抹上的大红色唇膏,她包里只有自己的浅粉色唇膏,不管了,先涂上再说。 她拿出包中的镜子和唇膏,细心的涂上,不一会粉粉嫩嫩的唇妆就弄好了。 “上次说好的,晚上一起吃饭。”傅景朝沉哑的开口。 乔暮抿唇:“今天下午要拍两场戏,可能会很晚,明天可以吗?” 傅景朝盯着她精致小巧的脸蛋看了一会,大手抚上她翘挺的臀,掌心的火热透过布料传递到了娇嫩敏感的皮肤上,蔓延出无穷的暧昧,嗓音性感充满了决断:“不行,答应的事不许反悔。” …… 开机宴。 罗泉宣布大老板晚到之后,主桌上大家纷纷点头,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这会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四十五,等于是整整过了即定开席的一刻钟时间,大家忙了一上午,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但没人敢抱怨什么。 放眼开机宴有主创团队,有发行方代表,有媒体代表,还有工作人员,共有三十多桌,三百多号人只能眼巴巴的等着。 大家眼睛都盯着大厅门口,过了几分钟,大厅门开了,大家精神一振,以为会是傅景朝,没想到会是乔暮。 乔暮一推开门,几百双眼睛陡然注视着自己,她面色淡然,抿唇很快走向主桌,自己的位置坐下。 身为这部电影的女主角,上午穿着戏服参加一系列活动,这才过了一个小时,发型还是旧上海复古发型,身上的衣服却大变样,是件时下流行的杏色针织连衣裙,这不伦不类的装扮一看就有猫腻。 主桌上所有人刚在心里嘀咕,眼前人影一闪,乔暮坐下不过半分钟,傅景朝也出现了,大步流星的过来,脸上的神色温淡客套:“抱歉了诸位,来晚了,可以开席了。” 第180章 别喝酒,你身上有伤 一时间大家没人敢动筷子,沉思的目光先是看看着装奇怪,口红明显变了颜色的乔暮,再看了看面容沉淡的傅景朝,心领神会。 不愧是二十二岁就当上了金鹿奖视后,真是有手段啊,这才几十分钟,当着正室和新宠的面,就这么不动声色的再次上位。 佩服! 只是这三女抢一夫的戏,未免有点太激烈了一些,不过对于他们来说,有的热闹可看啰。 胡导嘴角沉了沉,他一面和煦的招呼大家开席,一面用复杂的眼神扫了乔暮一眼,白颜年轻,初入娱乐圈不知深浅,懵懂无知尚情有可原,这乔暮据说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已经六七年,早就不是什么无知少女,前阵子自个儿发微博宣布分手,引起一阵热议,倒也让人觉得勇气可嘉。 事情要是到了这里,他倒是挺佩服这小姑娘的,但她今天看旧爱左拥右抱,不甘心被冷落勾引旧爱去鬼混,让几百号人饿肚子,这就有点不顾礼义廉耻了。 乔暮察觉到胡导在看她,她没敢抬头,她知道大家不傻,能看出来她身上的衣服不是之前穿的戏服。 要怪就怪傅景朝,可恶的男人,把她戏服撕坏了。 这顿开机宴吃完,下午就得赶拍第一场戏,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怎么应付才好。 也怪她,回什么房间休息,被他有机可乘。 乔暮一会懊悔,一会气愤,跟着大家一起心不在焉的拿起筷子。 宴席开始了,大厅内热闹起来。 乔暮肚子早饿了,她埋头吃东西。 手机在震动,她吓了一跳,低头一看,是一条微信。 “吃慢点,留点给我。” 她抬头看了一眼斜左方的男人,正对上他一双黑亮如琥珀般的瞳眸。 无聊! 不是说好了要在外人面前避嫌的吗?他明明答应得好好的,这算什么? 她低头吃东西,悄悄拿眼白了他一下,他却是满眼的兴味,唇边也溢着淡淡的笑。 酒桌上自然要应酬,傅景朝这个财神爷坐在这里,导演奉承,其它的演员也不甘示弱,个个大着胆子过来敬酒。 转眼,傅景朝面前就有四五个人端着酒杯,等着要和他干一杯。 傅景朝慢条斯理的站起来,端起酒杯跟对方几个碰过,正要送到薄唇前,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咳嗽声,声音听上去既熟悉又痛苦。 他举目看过去,乔暮似乎呛着了,涨红了脸剧烈咳嗽,既然是呛着了,正常人肯定是捂住嘴,可她却捂住腹部,眼神也有些飘移,时不时的往他这方向瞄上两眼。 傅景朝瞬间懂了,小丫头这是在跟他传话呢,说他腹部有伤,让他不要喝酒。 乔暮做完暗示,心想这下他应该懂了,谁知他眸中闪笑,转过头依旧准备把酒杯送到唇前。 这下,她几乎想也没想猛的就站起来。 满桌子人吓了一跳,齐齐的看向她。 乔暮站起来才意识到自己冒失了,怔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下台。 宋向晚手里的筷子优雅的搁下,笑着说道:“乔小姐,是不是要去洗手间,正巧我也去。” 乔暮:“……” 众人:“……” 好歹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女企业家,在桌子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约着一起去厕所,这样真的好吗? 乔暮正愁没台阶下呢,赶忙点头,推开椅子主动向宋向晚走过去。 一桌子的人目送着两人双双离开,若有所思,开机仪式上大家见识到了白颜几乎和宋向晚平起平坐,乔暮远远的站在后排,现在大家又看到宋向晚主动向乔暮示好,这是不是意味着白颜这个新欢实力太强,宋向晚不得不向乔暮示好加联手? 不管怎么样,乔暮总算松了口气,她边往洗手间走边发微信:“别喝酒,你身上有伤。” 那头某人回的也快:“没事,喝一点点,没有大碍。” 她头脑一热,飞快的回复过去:“怎么没大碍?你别忘了你伤没好透就出院了,还有你腹部的伤已经撕裂了两次,你想再进医院吗?” 这次,他没回,不知道是已经喝完了酒,或是装聋作哑不想理她。 讨厌的男人,喝死拉倒! 乔暮把手机一按,抬头正对上宋向晚直直的目光,她心下一紧,脸上若无其事的笑笑:“宋小姐,谢谢你刚才替我解围。” “不用客气,小事一桩。”宋向晚看着她,又指指洗手间:“还要去吗?” “去。”乔暮犹豫了一下说。 宋向晚点点头:“那一起吧。” 乔暮:“……” 她以为宋向晚不想去呢,这下不熟的两个人走在一起,尴尬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幸好宋向晚没有找话题。 乔暮从洗手间出来,没有看到宋向晚,往大厅方向走,旁边走廊那里有块休息区,有人在叫她:“乔小姐。” 乔暮转头看到了宋向晚在朝她招手。 “宋小姐,有事?”乔暮面上沉静,心中却在想应该是为了傅景朝。 没想到宋向晚却笑容淡雅,问道:“他还好吗?” 乔暮心中浮出“果然”二字,笑了起来:“他好不好,你不是最清楚吗?” 其实这句话是试探,她在反过来试探宋向晚,人就在大厅呢,宋向晚却问她“他还好吗”,明显就是一个陷阱。 宋向晚手指梳理着长发,笑着:“我怎么会清楚,他……”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是宴席上喝多内急的工作人员,看到她俩,有人说道:“乔暮,胡导在找你。” 乔暮点点头,对宋向晚说道:“宋小姐,我先过去了。” 宋向晚似乎有点失望,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点头。 乔暮将宋向晚的反应看在眼中,疑惑的想法稍纵即逝。 傅景朝说他和宋向晚是合作关系,私底下没什么,她当时就没怎么相信,现在看到宋向晚的反应更不相信了。 宁可相信母猪会上树,也别相信男人那张破嘴,这话真是一点没错。 乔暮回到大厅,宴席进行到了下半部分,主桌上已经没了男人的身影。 乔暮盯着那个空位看了两眼,耳边传来一道柔美的嗓音:“傅总接了一个电话,说是有事先走了。” 随即看向一脸友好看着她的白颜,乔暮抿了抿,没说什么。 拿起筷子吃了两口菜,手机震动,她低头发现是条微信,这时胡导朗声道:“下午还要开机,在这里我以果汁代酒,大家喝一杯。” 身边的人都起身,乔暮也端起杯子站起来。 碰完杯后,大家落座,宋向晚的位置也空着,过了会儿,一名秘书模样的女人匆匆走过来,低声对胡导道:“对不住了,胡导,宋总不舒服,先走了。” “噢,没事没事,身体要紧。”胡导笑眯眯道。 两大投资商一走,大家没了约束,反倒轻松起来,吃饭闲聊,好不热闹。 乔暮这时才偷偷在桌子下看微信,不过她没看着,因为是条语音,这里人多,她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听内容。 下午两点,宴席结束,短暂的休息之后,两点半会在片场集合,正式投入紧张的拍摄。 乔暮在卢小梦的陪同下来到化妆间,她发型乱了造型师没一会就整理好,最棘手的是戏服,线掉了不说,仔细看会发现旁边撕开了一道口子。 设计师被紧急叫过来,看了自己精心设计的戏服坏成这样,心疼的直摇头:“不是缝几针就能解决的,这种布料柔软又脆弱,这里已经被撕坏了,缝上没过一会又会掉。” 说来说去,这件戏服是废了。 乔暮是女主角,光剧中服装就有十几套,原先合同上写着年后开拍,设计师手中的所有衣服几乎年后才完工,可是由于剧组突然把开机仪式选在了今天,乔暮身上的这件是设计师连夜赶制出来的属于她的唯一一件戏服。 也就是说,今天要是不解决这件戏服的问题,就没办法开拍。 这件事非常严重。 副导演马上通知了导演,胡导正在片场忙碌,听到这个消息,头都大了,立马跑到了化妆间,亲自和设计师交流,问能不能想个办法应付应付。 设计师拿着那件戏服,为难了半天,想她好歹在业内也是大名鼎鼎,要是因为这件戏服有问题在电影里被看出来,那她的招牌算是被砸了,传出去脸往哪儿摆。 最后设计师无奈的说:“行吧,我先试试,但不保证能行。” 胡导摆摆手:“不打紧,你尽量试。” 设计师眉头紧皱,带着助理到一边研究去了。 胡导嘴里说着不打紧,盯着乔暮的眼神隐隐却透着责怪之意。 乔暮不敢说话,心中把傅景朝大骂了八百遍,全是他的错,结果锅却要她来背。 这下好了,导演对她的印象又一次降低。 三点,全剧组的人各就各位,没办法开工,都在等乔暮的戏服。 乔暮一边坐在折椅里读剧本,一边听着服装间那边的动静。 三点二十四分,服装部那边把戏服送过来了,卢小梦拿着,乔暮赶紧去换上。 她穿的每个动作小心翼翼,因为设计师助理在旁边提醒:“乔小姐,这件衣服不能再撕坏了,你得小心。” 小心再小心,终于穿上了。 电影《缘海》讲的是大学毕业的贝蕾进入一家公司工作,与老板及顶头上司顾世清相互倾慕,陷入热恋。 然而这场普通的恋爱发生在动荡不安、物欲横流的旧上海注定变得波谲险恶。 贝蕾有个妹妹贝莞,心术不正,总想嫁个豪门,也看上了顾世清。 贝蕾发现顾世清和贝蕾在热恋,嫉妒心起,将贝蕾也视做情敌,故意说顾世清已经和名门小姐订婚,后发现贝蕾怀孕了,以照顾为名,把贝蕾藏了起来,在贝蕾早产后,贝莞抱走了孩子,买通了接生婆,骗贝蕾说是孩子是个死婴。 贝蕾伤心欲绝,贝父重病,贝蕾为了医药费,嫁给了向她求婚的上海黑社会老大戴鸿飞。 顾世清心灰意冷,接受了家里的安排,娶了名门小姐。 贝蕾结婚后发现戴鸿飞姨太太很多,想反悔,当晚却遭遇戴鸿飞强暴,倍受凌辱后她终于逃了出来。 二战爆发,旧上海硝烟弥漫,为了贝父的医药费,为了护一家老小安全,贝蕾再次回到了戴府,和不爱的男人同住在一起。 十年一晃而过,局势渐稳,顾世清与贝蕾在街头重逢,顾世清手中牵着一个男孩,贝蕾手中牵着一个小女孩,眉目与两人相差无几,二人恍若隔世,才知道顾世清手中的男孩是十年前贝蕾生下的“死婴”,可惜一切太晚,两人知道再也回不去了,人生就是这样,不可能重来。 今天的两场开机戏没有照着剧本的顺序来,而是捡了后面两场乔暮和吴羿的对手戏,一场是贝蕾和顾世清热恋间,贝蕾误会顾世清,从而两人争吵的一段戏。一场是两人最初因为一场大雨在公司门口相遇,一见钟情。 先拍第一场情侣吵架的戏,两人看完电影出来,由于贝莞事先给他们制造的误会,两人走着走着吵了起来。 乔暮先和吴羿走了一遍位,正式开拍时,吴羿说了一句台词,乔暮正要接话,就听见胡导拿个大喇叭在喊:“卡!乔暮,你怎么回事?重来一遍!” 乔暮这是第一次这么快被导演喊卡,认真的点头。 重新开始,这次她还没说台词,胡导又在喇叭后面喊:“卡!乔暮,你的动作太僵硬了,走路不会?不会要不要我教你怎么走路?” 整个剧组的人都看着乔暮,今天的两场戏非常简单,对于演技娴熟的演员来说,基本上是一条就过。 乔暮尴尬的抿唇,没敢吭声。 吴羿在旁边微笑:“乔小姐,你是不是太紧张了?没关系,放开了演,要相信自己!” 难得听“忧郁男神”主动说鼓励的话,乔暮扯唇笑了笑,她怎么好说是自己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怕把衣服绷了,那样今天的两场戏就彻底拍不了了。 人生在世,有的时候有些锅不背也得背。 乔暮给自己打气,这次比前两次要好,演到中间,她生气会推吴羿一把,结果她因害怕戏服扯破,动作再次受到了束缚,顿时整个片场都听到了胡导的咆哮:“乔暮,你到底会不会演戏?啊?会不会演?你那个什么白鹿奖到底是不是你的水平?就你这样,白颜比你演的都要好。” 旁边的白颜脸蛋通红一片,拧着手指头站着,她要在这场戏的最后出来,贝莞假装出来接贝蕾,其实是在试探有没有挑唆贝蕾和顾世清的感情成功。 可是乔暮一直ng,她站在这里好半天了,这眼看天都黑了,一场戏不停的ng了不知道多少次。 终于,在ng了好几次之后,这场戏终于过了。 整个片场的人在胡导咆哮乔暮的高强度下个个不敢吱声,默默换场景和道具,准备接着拍下一场。 胡导却拿起喇叭对着片场怒喊:“今天到此为止,不拍了!” 一听说不拍了,大家高兴坏了,赶紧把自己手上的工作收拾,扮成街头行人的,临时演员也各自散去。 转眼刚刚热闹的旧上海街头空空荡荡,只剩下几个工作人员。 吴羿在几个助理的陪同下离去,卢小梦知道乔暮拍一场戏有喝温水的习惯,递上保温壶上来说:“乔小姐,你应该跟导演说的,我都看出来了,你是因为怕戏服撕开,不敢有太大的动作,胡导也真是的,骂你骂的那样难听,一点面子都不给,要是我早发飙回嘴了!” 乔暮抿了口温水,放下保温壶说道:“说了又怎么样?戏服是我弄破的,到时候导演还不是照样怪到我头上?算了,只要能拍完就行。” 卢小梦点头:“也是啊,反正今天就是开拍图个吉利,等年后才正式拍呢。” 两人说着话,回化妆间卸了妆,卢小梦拿上戏服去交给服装部,乔暮这时才有机会坐下来喘口气。 化妆间已经没人,乔暮手指点下手机上那条微信,里面的声音传来,背景嘈杂,像是在之前在开机宴席上。 “我腿上受了伤,还没完全好。”是傅景朝的声音。 接着好几道吃惊的声音传来:“傅总有伤?” 傅景朝漫不经心:“没大碍,不过家里那位管得严,不喝为好。” 微信里没了声音,能想象那个场面,众人一定是一阵错愕。 乔暮听完了,也听出来了,知道他特意悄悄录下这段语音,告诉她,他最后听她的,没喝酒。 可是,他干嘛故意说家里那位管得严,引人遐想…… 乔暮心中的怨气不知怎么的消散一些,被胡导骂了一下午,当着那么多的人面,她怎么能不难受,要不是傅景朝把戏服弄坏,她何至于被骂得这样惨。 恰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男人低醇性感的嗓音沉沉如在耳边说:“听说结束了?你出来,我在车里等你。” 他不说还好,一说所有的委屈全涌上心头,这人怎么这样,她被骂的时候不见他人影,她被骂的狗血淋头,他倒出现了。 乔暮气恼的说:“傅景朝,都是你害的。” 第181章 找到我藏的女人了? 傅景朝低笑:“怎么了?什么我害的?” 乔暮没理他,气得把电话直接挂了。 这时,卢小梦还完戏服回来,“乔小姐,霜霜姐来了,我把片场的事告诉了她,她说她会处理。” 乔暮点头,两人往化妆室外面走,遇上了片场门口台阶下的一行人。 齐霜对面是胡导,两人正在交谈,胡导旁边是乖巧安静的白颜。 白颜今天在片场的表现很好,轮到白颜的戏份是一条就过,乔暮能看得出来胡导对白颜的赏识与照顾。 在片场,演员一般很难讨好导演,白颜嘴甜,很会做人,胡导对她另眼相看也是常情。 乔暮收了收神走过去。 齐霜和胡导的交谈声渐渐清晰。 “……暮暮是我手上的艺人,我很了解她,白鹿奖是国内电视剧最专业的奖项,不是单靠运气就能拿到的,胡导,我说得对吗?” “是,傅太太说得是。” 乔暮听出来,齐霜这是在给她出气,下午拍戏的时候胡导多次拿着大喇叭质疑她白鹿奖最佳女主角的含金量,不得不说,这对于她来说是个侮辱。 胡导一见乔暮走过去,主动当着齐霜的面笑道:“乔小姐,我这人脾气急,下午说得难听了点,希望你不要见怪呀。” 乔暮觉得自己出现的挺不是时候,胡导对她有成见,霜霜这么说了之后不会有所改善,胡导之所以顺着霜霜的话说无非是因为碍着出品方傅司宸的面子,口服心不服。 事到如今,她只得把事揽到自己头上,微笑着说:“没有,胡导,是我没有演好,今天是开机第一场戏,要讨个好彩头,怪我没有正常发挥,影响了整个剧组的士气。” 胡导呵呵一笑,没接话。早干嘛去了,躲在暗处看他被傅太太训了半天才出来,再说些场面话,以为他会感激她?做梦! 齐霜想再说戏服的原因,乔暮偷偷拉住了她的手臂,制止她说下去。 胡导走后,齐霜看着胡导和白颜的背影,皱眉说:“暮暮,你怎么不让我继续说?” “胡导对我成见已深,你再说什么,他只会认为你在以身份压他,并不能真正改变什么。” 齐霜不赞同:“可他也有点太过分了,小梦跟我说了今天在片场的情况,他怎么能那么骂你?当着那么多工作人员的面,好歹你名气摆在那儿,这要你以后怎么在娱乐圈立足?传到记者那里,肯定又是一通乱写!再说我没用身份压他,我是以你经纪人的身份在跟他交涉。” “你没用你傅太太的身份,并不代表别人不以为你在用这个身份。”乔暮无奈的笑了声:“算了,霜霜,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 三人边说话边往外面走。 前方的露天停车场,胡导、副导、白颜,以及白颜经纪人吕薇四人站在一辆商务车旁边说着什么,从表情看上去相谈甚欢。 卢小梦伸长脖子往那边看了两眼,噘着唇道:“霜霜姐,你今天不在,你是没看到吕薇今天在化妆间是怎么在乔小姐面前耀武扬威的,实在是太过分了,不就是白颜勾搭上了大老板吗?有什么了不起!宋向晚还在呢,有她什么事,尾巴都翘上天了。” “吕薇我和她打过交道,圆滑得很。”齐霜挺后悔的口气:“对不起啊,暮暮,我今天不在,让你受委屈了,早上我赶过来的时候半路上堵车,我吐得厉害,半途只好回去了,要是有我在,吕薇断不敢那么欺负你。” “霜霜,你我之间还用这么客气,你有孕在身,宝宝最重要,这里的事我自己能应付。”乔暮安慰着齐霜。 齐霜转头问卢小梦:“你刚才说什么白颜勾搭上了大老板?” 卢小梦赶紧点头:“是啊,这事人人都知道,今天在片场……” 卢小梦balabala把在开机仪式和开机宴上白颜被安排在与宋向晚几乎同等的位置上的事说了一遍。 齐霜听了眉头拧的更紧。 三人往停车场走去。 齐霜的车与胡导白颜他们只有三车之隔,几乎打了个照面。 吕薇看了一眼胡导,满脸和气的走过来道:“傅太太,乔小姐,我们正要跟胡导去吃饭,不如一起?以后还有好几个月的拍戏时间,大家联络一下感情,彼此了解,会增加配合和默契度。” 齐霜睨她一眼,弯唇笑道:“吕姐不用客气,吃饭的事中午不是吃过开机宴吗?没必要再吃一次。” 被拒绝,吕薇脸色顿时有些不好,压低声音说:“我的意思是,都是一家公司的艺人,今天新闻发布会和在片场上发生的事,对乔小姐十分不利,如果能吃这一顿饭,再大家合个影,发到微博上去,会引来话题量,今天的热搜榜肯定少不了。” 兜来兜去,这才是重点,吕薇想借着乔暮与白颜的合影,炒作两人私下关系很好,加上白颜和傅景朝的绯闻,公众对白颜的关注度将持续走高。 齐霜心下冷笑,脸上笑容晏晏:“炒作的事只能维持一时,维持不了一世,炒作真的不适合暮暮,反而影响拍戏和形象。” 这句话直接讽刺了靠炒作上位的无耻行径。 吕薇脸色更难看了。 大家同是汉皇经纪人,谁不知道炒作的重要性,汉皇有一半艺人都是靠炒作上位,炒作已经成了经纪公司惯用的捧红艺人的伎俩。 齐霜这么讽刺,比直接拒绝还要让人来得难堪。 不就是仗着自己老板娘才说这种心高气傲的话吗?要是换成别人,早就巴不得一起捆绑炒作了,双赢的机会谁不要? 吕薇这么一想,态度冷了一半,僵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齐霜敷衍的勾了个笑。 吕薇走开了。 三人站在车旁说话,卢小梦隔着车身看向吕薇的身影:“霜霜姐,你那么说,会不会得罪人啊?” “说得比唱得好听。”齐霜嗤之以鼻道:“和她们合作等于是与虎谋皮,到时候被卖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吕薇和白颜这么对你手里的艺人,小傅总怎么说?”卢小梦问。 齐霜歪了下唇,没回答。 “他能怎么说?”乔暮接话道:“他是商人,谁给他创造利润,他就捧谁,白颜近年势头很好,这次能演女二号吸引了很多关注度,以后说不定还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从公司的角度出发,不可能放过这颗摇钱树。” 卢小梦垮下一张脸:“难道就没人治得了白颜吗?一想到以后要和这两个人一起拍几个月的戏,我就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没这么夸张。”乔暮拍着卢小梦的肩膀说:“拍戏就是工作,在工作上难免会遇到不好相处的同事,别管那么多,首要任务是做好自己的事,剩下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卢小梦一听更气馁了,双手环胸抱怨道:“大老板也真是,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那个白颜,每次看到吕薇那种小人得志的嘴脸,我就想吐。有什么了不起,一个乔小姐你甩掉的男人而已,她捡到了还当成了宝,真不知道有什么值得好炫耀的。” 乔暮侧身对着卢小梦,齐霜是面对卢小梦而站的,所以齐霜一眼看到了伫立在卢小梦后方的身影,立马拼命朝卢小梦使眼色。 乔暮转头和卢小梦说话,没注意到齐霜的暗示,“你说得对,姐甩掉的男人,她当成了宝,没什么好炫耀的,等下次她们要是敢再那么挑衅,咱们就用这话堵她们,保证她们被堵得没话可说。” 男人一眨不眨的盯着乔暮的发顶,一张冷峻的脸陡然黑下去。 齐霜眼睛眨的抽筋了,也没起到效果,索性抚额,已经无语到不想再说什么了。 卢小梦最先察觉到了什么,疑惑中转身,在看清身后的男人之后,捂住双唇倒抽了一口凉气,天哪,大、大、大老板怎么在这儿? 她刚才骂他的话,岂不是全被他听到了? 唔唔……完了! 卢小梦万念俱灰,脚都吓软了,急忙攀住齐霜的手臂,跌跌撞撞的后退,背抵上车窗,连吞了几口口水看向乔暮,她可不会认为大老板跑过来是来找她或是霜霜姐的,最有可能是找乔小姐的。 乔暮看到傅景朝出现,皱眉,甚至口气不佳:“你来干什么?” 傅景朝面容沉冷,真想狠狠捏她一把,又舍不得真下手,当着旁人的面,他只是将情绪隐藏,淡淡的说道:“你以前有几件日用品放在我那儿,你自己去收拾带走。” 乔暮:“……” 齐霜和卢小梦一听,当成这是前男友急着要与前女友划清界限,齐齐朝乔暮摆手,意思是赶紧去吧。 乔暮瞪了一眼卖友求荣的二人,没好气的对傅景朝道:“你车在哪儿?” 齐霜和卢小梦目送着乔暮上了停车场另一头的迈巴赫,两人靠在车旁看了一会儿,卢小梦转头去看吕薇那行人的方向,发现他们早就走了。 哼,走得还挺快,要是没走,被吕薇和白颜看到大老板过来找乔暮,肯定吃惊的下巴都掉在地上,分手又怎么样,人家照样有往来。是谁说分手了就老死不相往来,也有很多情侣和平分手后,依然做朋友的好哇! 乔暮坐进迈巴赫里不说话,傅景朝瞧她这不高兴的样子,像是某种被欺负了的可怜小动物,心弦微动,大手伸过去抚了下她柔顺长发,长长的发质非常好,他有点爱不释手,失笑道:“到底谁惹你了?嗯?” 乔暮哼了一声,转过头,满脸堆着假笑:“我告诉你,你能帮我出头?” 他听她这口气有种说不出的古怪,已经是傍晚将近七点,窗外的路灯光线柔和,照在她白皙如玉的脖颈上,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一股诱哄:“说来听听,到底是谁惹你了?我替你出头。” 乔暮直直的看着他,红唇蠕动:“你!” “我?”傅景朝挑起眉峰:“我不是发了一条录音给你么,我没喝酒。” “我说的不是这个,是戏服。”乔暮终于按捺不住发火道:“要不是你把我的戏服弄破,我今天不会在片场被导演骂,要不是你,我不会那么难堪,这一切都怪你。” 傅景朝看着她漂亮的眸中泛着湿意,大手转为按在她优美的脖颈上,轻轻摩挲了两下,柔声道:“好,都怪我,这件事交给我,剩下的我来处理,嗯?” 乔暮懒得信他的花言巧语,他能让时光倒回吗?他能让她所受的委屈和屈辱全部消失吗? 不能! 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耍耍嘴皮子,哄哄人而已。 吸了口气,她转脸看向窗外,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好象总是不知不觉卸下了武装与防备,之前劝卢小梦和齐霜不要去在意的面具摘了下来,直到这时她才流露出一丝介意与脆弱,这也是最真实的自我。 傅景朝今天亲自开车,收回手发动了车子,“想吃什么?” 乔暮累摇了摇头,累了一天,倒不饿,就是困,想睡觉。 傅景朝柔和的目光看她一脸的疲态,打了一个方向盘,将车平稳的驶上街道,薄唇轻抿,没再打扰她。 乔暮眼皮打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睡了一觉,感觉身体好象轻了,似乎被人抱起来了,她连忙睁开眼睛,果然在他怀里。 放眼四处,好象并不在市中心,很熟悉的景色,是在琉璃湾别墅。 “你放我下来。”乔暮本来想尖叫的,怕引人注意,小声推着他的胸膛。 傅景朝把她放下来,轻轻的笑:“你不说吃什么,想起上次在医院看你吃家里的饭菜吃得挺香,索性就带你回来了。” “谁跟你说我喜欢吃这里的饭菜?”乔暮死鸭子嘴扁,根本不承认。 傅景朝挑起唇角,低笑着长臂一伸,把她肩膀圈过来,两人往屋内走。 乔暮挣了几次挣不开,她和他分手的事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再和他这么粘乎乎在别墅里出现,要那些保姆们怎么想,她怎么抬头做人? “乔小姐。”小桃最先看到和傅景朝一起回来的乔暮,惊喜的跑过来,双手在腰上的围裙上搓了搓,热情的说:“今天厨房做的都是你爱吃的菜,早上江叔吩咐的时候我还挺纳闷,没想到乔小姐你回来了。” 乔暮挤了一丝笑,窘迫极了,分手了以为再也不会有牵连的人突然又过来了,换哪个保姆都会惊讶吧。 “饭我就不吃了,我是回来取东西的。”乔暮不想在这里吃什么饭,她指了指楼上,意思是上楼收拾一些她之前落在这里的东西。 小桃错愕的看了看傅景朝,后者不动声色,小桃赶紧识趣的退下。 乔暮看了一眼楼上,对傅景朝说:“我不方便上去,你让人把我东西拿下来就行。” 傅景朝看她一眼,“有什么不方便的?难不成你以为我楼上藏了女人?” 乔暮轻轻淡淡的笑:“你楼上藏不藏女人我不关心,我只关心你的女人别来惹我。” 傅景朝皱起眉头,声音沉下去:“什么我的女人,我不是说了,只有你一个。” 乔暮别开脸,不想和他讨论这个问题。 她这种嘲讽的态度让人看了不舒服,傅景朝圈在她肩上的手臂一带,低头俊脸凑近她的小脸:“不信的话,现在跟我到楼上看,要是你发现任何女人的蛛丝马迹,我允许你再抽我一个耳光。” “谁要抽你耳光?我没兴趣,你要是不让人去收拾,东西我不要了。”乔暮咬着唇,手指紧紧的握着,把大半个身都转向另一边,不想待在他怀里,不想待在熟悉到令她心颤的怀里,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让自己走出来,她不想再陷进去,变成自己最不想看到的妒妇模样。 “你没兴趣?”傅景朝轻嗤:“那你脸色摆成这样?” 乔暮气露出极深的讽刺笑容:“傅景朝,你怎么老是不讲道理?我脸色哪样了,难道我在你面前是卖笑的吗?非要笑个不停,像个花痴一样你才觉得我正常是不是?” 傅景朝睨着怀里气愤到惨白的小脸,不容置疑的揽着她的肩往楼上走,乔暮不肯挪步,他改为牵她的手,硬拉也不管用,她另一只小手死命抓住楼梯扶手。 “暮暮,你最好放开。”傅景朝眯眸低头凑近她,呼吸喷洒在她细嫩的脖子里,嗓音不紧不慢道:“不然你有三个选择,一,我抱你上去,二,我扛你上去,三,让我亲你。” 什么三个条件,根本就是霸王条款。 乔暮气闷的说:“傅景朝,我哪个都不选,我只答应了陪你吃饭,没答应别的。” “我有说别的么?”傅景朝眉宇沉沉,视线冷得像匕首发出的寒芒:“暮暮,你怀疑我大可以直说,摆着一张脸,怀疑我楼上有女人,我让你上去看看以证清白,这样有问题?” 半分钟的僵持,乔暮手指曲起紧握。 楼道口上方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乔暮下意识的抬脸,看到一张板着的英俊小脸,心脏莫名抽了抽,她想笑,笑不出来,想说话,不知道说什么,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傅丞睿目不斜视的从他们身边下去。 “好,你放开,我自己走。”乔暮望着傅丞睿又长高了不少的挺拔背影,喉咙口说不出的哽咽难受,她和这孩子的缘分真的回不去了。 两人沉默着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上,乔暮的小手被他攥着,走在这熟悉的楼梯上,脚下是熟悉的地毯,入眼是熟悉的昂贵廊画,水晶吊灯…… 乔暮不想再看,不看就不会痛,她低头看着台阶,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来到三楼。 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气息,曾经在这里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乔暮抿了抿唇,被身前的男人大手一牵,大跨一步进了卧室。 所有的摆设都没变,西北角依然摆着一整柜子的枪,乔暮这次不会再认为那些是假枪或是模型,其中有一把很眼熟,好象就是那天他随身携带的一把。 傅景朝把她牵进卧室,便放开她的手,走到柜子那儿抽了一根烟出来叼在嘴里看她,扬了扬刚毅的下巴:“找吧,看有没有别的女人。” 他既然敢叫她上来,肯定不会有什么,乔暮不想真的去找,那会显得她很在乎他。 她抿唇停了一会,第一时间先进了衣帽间,收拾了几件自己落在这里的衣服出来。 傅景朝周身烟雾弥漫,骨节分明的手指下移解开西服纽扣,脸上看不出喜怒地往沙发里靠了靠,抬眸看了一眼站在卧室中央的乔暮,缓缓的将一口烟吐在空中,声音寡淡简短:“找到我藏的女人了?” 乔暮沉默不语,她抱着手中的衣服,身上斜挎着的小号翅膀包完全放不下手上这么多东西。 “呵。”傅景朝哂笑一声,对上乔暮倔强的视线,犀冷的目光投在她手中的一堆衣服上,下巴的线条紧绷:“这就是你找到的所谓我藏的女人?” 面对他咄咄逼人的嘲弄,乔暮抱着衣服的手紧了紧,吸了口气开口:“你有没有藏女人不关我的事,现在我东西收拾好了,可以走了吗?” 傅景朝的指间燃烧到一半,烟雾模糊了俊脸,氲氤出别样的性感,被烟熏过的嗓音沙哑,充满了迷人的质感:“你觉得你能走了吗?” 乔暮往门口走的脚步抬到了一半,霎时被这反问弄的困住了脚步,回身看他:“那我陪你吃完饭再走。” 傅景朝倾身上前把烟捻灭在烟灰缸里,薄唇往上勾了勾,不置可否。 乔暮没等他,怕他像进来时一样牵着,那样她要怎么下去面对傅丞睿。 想到那张和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脸蛋,乔暮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钝钝的疼。 隔了这么久,她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还能有这么牵肠挂肚的情感,着实有点让她觉得惊讶。 不管怎样,她既然答应了傅景朝要吃这一顿饭,就不得不下去面对那个小家伙。 乔暮抱着衣服心情沉重的下楼,小桃从客厅路过往后面的走廊方向走去,乔暮急忙叫住了她,问她有没有袋子之类的。 小桃看着乔暮怀里的衣服,点头说:“有的,乔小姐,请稍等,我马上给你拿。” 不到一分钟,小桃从后面的储物间拿来了一只崭新的纸袋,乔暮手里的衣服一骨脑的全装了进去。 正在这时,傅景朝伟岸的身影从楼上下来,修长的指间把玩着一个奇怪的物件,乔暮定晴一看,脸蛋蓦地的红了。 他手里的居然是她的纹胸,就这样大摇大摆的从楼上一路下来,还不知道被多少保姆看到。 一定是她收拾衣服的时候掉下来的,被他捡到了。 乔暮气急败坏,几个大步奔过去,没等他从楼梯上下来,一把扯过纹胸,胡乱捏在手心里,嘴里羞恼的低声道:“你就不能提醒我下,非要这样?” 傅景朝深不见底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看她,小丫头站在灯光下,一副不知道把纹胸往哪儿藏的局促不安表情。 他掀唇轻笑:“你怎么确定是你的?上面写你名字了?” 乔暮被他脸上的笑弄得一阵惊诧,急忙把手中的纹胸举到眼前细看,浅紫色是她喜欢的颜色,蕾丝边是她喜欢的款式,无钢圈,她不喜欢勒得慌,所以选的是无钢圈,聚拢型也是她喜欢的…… 每一样都对得上,分明就是她的。 乔暮仔细辨认了半天,再抬头对上男人黝黑深沉的双眸,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从他硬拉着她上楼开始,这个男人就一直阴阳怪气的说话,乔暮咬唇,不想和他硬碰硬,一边低头快速往餐厅走,一边胡乱把纹胸塞进腰间的翅膀包内,将翅膀包塞得鼓囊囊的,连扣子都扣不上。 身后男人悄无声息的大步靠过来,大手抚上她柔软无骨的纤腰,重重的捏了一把,乔暮敏感的打了一个激灵,抬手胡乱去推拒他如铜墙铁壁般的胸膛。 男人被她折腾得很不耐烦,只手将她的双手扣住反剪到身后压住,温热的唇片含咬着她的耳廓,嗓音暗沉得可怕:“说,到底有没有找到我藏的女人,嗯?” “没有,没有行了吧?”乔暮把声音压得很低,挣扎间急出一身汗,这里可是餐厅门口,傅丞睿在里面,那小家伙已经疏远她了,说不定她和傅景朝分手的消息他也早知道了,万一被他再看到她和傅景朝躲在这里牵扯不清,他会看不起她的。 一想到那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充满了鄙夷和不屑,她就有点受不了。 “没有?没有什么?说清楚!”傅景朝可不想这么放过她,她质疑了他,怀疑了他,也刺伤了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再看看她这副不耐烦的口吻,他更是怒不可遏,非得要个说法不可。 “没有藏女人,我错怪你了,对不起,可以吗?”她的双手无法动弹被他扣在左手掌里,腰上也被他手臂缠住,整个人都紧紧的贴在他身上,此刻,她也顾不得碰不碰到他腹部的伤,慌乱的扭动身体挣扎。 男人从鼻腔里哼出一个腔调,贴着她的耳廓咬牙切齿:“乔暮,你觉得你这样够诚意吗?” 猝不及防的泼人一身脏水,再捅上一刀,最后不痛不痒的说个对不起就完了? 第182章 你没听说过隐婚? 乔暮脸色微微一白:“傅景朝,你到底要怎么样?” 男人俊朗的五官和轮廓上镀上一层深凉,眼神骤冷:“我要怎么样?我倒是要问问你,乔暮,你要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只要你放手。”她蹙眉。 傅景朝非但没有松开她,反而将她嗵一声推在门上,手腕扣住摁在头顶,粗哑的嗓音吐着寒气:“今天不说清楚,休想我放开。” 身后可是餐厅的门,这么大的动静,里面的傅丞睿怎么想,万一有保姆出来查看,看到他俩这样,她岂不是形象全毁? 乔暮气结,怒道:“你要我说什么?我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傅景朝,我不想跟你吵架,我……唔……” 薄唇贴上她的,她侧脸去躲他的吻,挣扎下将门撞得更响了。 他像是要故意欺负她一般,强行闯进她的牙关,含住她的丁香小舌。 门内隐约有说话声传来,看样子是保姆听到了动静,要过来开门查看。 乔暮如惊弓之鸟一般全身战栗,身体里的血液仿佛涌上了大脑,整个人扭动的厉害,以眼神向他传递出自己要求和的意思。 傅景朝捧着她的脸稍稍退出来,两人身体紧贴,她能感受到他身体肌肉线条的紧绷,带着男人特有的雄性荷尔蒙,充满了强势与力量。 乔暮有些喘不过气来,口腔里唇舌被他扫荡过像着火过电似的麻,手指无意识的攥紧,这是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脚步离得越来越近了,她急忙示弱,低声哀求:“你想怎么补偿你,我都答应可以吗?” 他沉如水的面孔下,黑眸中有跳动的火苗,鼻息的节奏极乱,低哑到不成样子的嗓音卷着讽刺的笑:“暮暮,你知道我有多久没有碰你了么?今晚……留下来。” 乔暮瞳眸睁大,身后门把手动了动,在这千钧一发之间,她心跳紊乱,快速点头。 餐厅的门被从内打开了,两个保姆错愕的看着站在外面的两道身影,恭敬道:“傅先生。” 傅景朝淡淡的掀了下眼皮,一步之遥,乔暮红着脸低头站着,手里胡乱整理着头发和衣服,两人虽站着一定的距离,但是彼此间流动着就不出来的暧昧。 两个保姆没敢多看,低头退下了。 傅景朝走在前面,乔暮走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餐厅。 精致奢华的水晶吊灯下,傅丞睿的小身板坐得笔直,乔暮无声的坐到傅丞睿的对面,她想说什么,声音堵在喉咙里,什么也说不出来。 管家带着保姆在上菜,最后一个汤端上来,弯腰说道:“大少爷,菜上齐了,可以开餐了。” 傅景朝颌首,沉声宣布说:“吃吧。” 傅丞睿小手拿起筷子,悄无声息的开始用餐。 乔暮默默的也拿起筷子,突然,一小碗菌菇汤搁在她手边,抬头对上男人深邃的脸,咬着筷子说了声:“谢谢。” 傅景朝眉目未动,收回手,拿起筷子。 乔暮见他只给她盛了汤,他儿子坐在旁边什么都没有,抿了抿唇轻声说:“你怎么不给小睿睿盛一碗?” 傅景朝抬眸,深暗的眸漆黑不见底,“他自己有手。” 什么爸爸! 乔暮看着傅丞睿长长卷卷的睫毛,放下筷子,动手盛了一小碗汤,站起来手臂越过宽大的长桌,轻轻放在傅丞睿手边:“小睿睿,喝汤。” 傅丞睿无动于衷,小脸继续埋着,默不作声的吃饭。 乔暮:“……” 这种漠视让她心慌慌的,又不知道要处理才好。 傅景朝看在眼中,出声道:“你自己吃你自己的。” 乔暮白了他一眼,没理他。 傅丞睿变成今天这样,他这个当爹的要负一半的责任。 晚上八点零七分,晚餐结束。 傅景朝双手插在裤袋里走在前面,乔暮低头跟在后面,这次没走楼梯,搭了电梯到三楼。 卧室。 乔暮进去后有点不知所措。 傅景朝拿出手机去打电话,一通电话结束,他从露台上探出头,见她呆站在卧室中央,沉声吩咐:“去洗澡。” 乔暮僵硬的点头,先去衣帽间拿了睡衣,再进洗手间。 傅景朝在露台继续打电话。 洗手间,躺在按摩浴缸里泡澡,乔暮有种久违的感觉。 按摩浴缸里的水是恒温的,带走了不少身体的疲劳,她舒服的叹了口气,不想那么早出去,竟不知不觉泡了一个多小时。 换上红色吊带睡裙,外面罩着件同款睡袍,乔暮顶着一头湿发出去。 外面寒风呼啸,整个别墅开着暖气,暖意融融,并不觉得冷。 傅景朝打完电话,去书房处理了一些事情,再进卧室就看到她赤足站在卧室中央,身上的睡袍裹得很紧,由于是丝质材料,轻薄的勾勒在身体曲线上,下面露出雪白滑嫩的大双腿,白得有些发光。 他的目光在那双长腿上留恋了几秒,最后停在她湿漉漉的长发上,“怎么没吹头发就出来了?” “没找到电吹风。”乔暮小声回答,以前电吹风摆在洗手间固定的抽屉里,今天抽屉里是空的,她找了别的地方也没找到。 傅景朝皱起浓眉,转手又去拨电话。 电话是管家接的,“对不起,大少爷,电吹风坏了,拿去修还没送回来,要不我去二少爷那里借个电吹风?” “不麻烦你了,江叔,电话我来打。”傅景朝挂了这通电话,拨了另一通电话。 傅司宸这会刚洗完澡,接到他哥电话,放下手机就去找电吹风,齐霜躺在床上用音响放胎教音乐,看他奇怪的举止问:“你拿电吹风出去做什么?” “我哥要的。”傅景朝低头看了一眼电吹风:“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平常没用电吹风的习惯,可能是乔暮在他那里。” 啊? 齐霜瞬间坐了起来,准备下床穿拖鞋:“那要不我去吧,你去不方便。” “我去有什么不方便的?”傅司宸走过来按住她的肩,把她按回去躺好,低头在她腮帮上吻了下:“你去才不方便,在家里好好待着,我可能要和我哥聊几句再回来。” “聊几句?聊什么?”齐霜抱着被角看他。 傅景朝身上穿着一件黑色背心,下面一条睡裤,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装扮,却被他完美的身材穿出了不拘一格的味道。 齐霜仰脸看他,心中藏着几分爱慕,抬手揉了揉眼角,就势藏住了心事。 “聊点男人间的话题。”傅司宸走到衣帽架那儿,取了一件大衣出来,披上后拿上电吹风说:“别等我,你先睡。” 十分钟后,对面八号别墅,傅司宸径直进了客厅。 傅司宸进去时,傅景朝坐在沙发里抽烟,傅司宸把电吹风递上前,“哥,你先送上去,一会我有事要跟你说。” 傅景朝站起来接过,把电吹风送到楼上。 不一会,傅景朝从楼上下来,步伐慵懒无声,沉声问:“有什么事要说?” 傅司宸自顾自歪坐在沙发里抽烟,“哥,你和乔暮到底有什么打算?你们这都拖了小半年了,我看了都替你们着急。” 傅景朝瞥了弟弟一眼:“皇帝不急,太监急?” 傅司宸被噎了一下,张了张唇,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 傅景朝弯腰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抽了一支烟出来,点燃后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抽了两口说:“我和她的事比你想象的复杂。” “谈个恋爱而已,能有多复杂?男女间的问题猜忌来猜忌去,有隔阂,无非是不信任。”傅司宸在袅袅烟雾中眯眸一语道破。 傅景朝没有出声,他眼前出现的是乔暮今天进别墅的一举一动,如傅司宸所说,确实,她对他不信任。 傅司宸看着他哥闪神的眸光,知道被他说中了,长腿弯曲交叠,继续说道:“要说女人也好哄,把她怀疑的那些东西全部解决,所有的隔阂和问题迎刃而解。” …… 楼上,乔暮头发吹了一半,傅景朝进来了,他身上罩着黑色睡袍,短发洗过了,半湿着,泛着水汽,衬得眉眼灿如星辰。 眼见他朝自己走来,坐在化妆镜前软凳上的乔暮看他一眼,以为他要用电吹风,便解释说:“我头发多,不容易干,还要吹一会。” “我帮你。”傅景朝抽走她手中的电吹风,站在她身后,轻轻柔柔的开始帮她吹头发。 乔暮没有和他争抢什么,沉默的看着镜子中穿着睡袍的男人,很久没有看到他洗完澡之后的样子,宽大的黑色睡袍随意罩在伟岸的身躯上,精壮蜜色的胸膛若隐若现,整个人慵懒如丛林中的猎豹,散发着危险而蛊惑人的致命气息。 时间悄悄滑过。 她的头发吹得差不多了,耳后他关掉了电吹风,室内安静下来,乔暮咬唇站起来。 “换你给我吹。”傅景朝毫不客气的把电吹风交到她手里,人直接在她坐过的凳子上堂而皇之的坐下。 乔暮:“……” 她开始给他吹头发。 这是她第一次给男人吹头发,也是第一次给他吹头发,他的发质偏硬,很短,露出饱满的额头,和线条凌厉的面部线条。 他的头发没几分钟就吹好了。 乔暮把电吹风放下,问他:“要睡吗?” 傅景朝面无表情看她一眼,哼了一声说:“这么晚了,不睡觉要做什么?” “要不我看会邮件,明天有活动的具体流……啊——”她话未说完,被傅景朝一手扣在手腕上往床的方向拉过去。 男人嗓音霸道:“有什么话到床上说。” 乔暮被他大力拉着,踉跄了几步跌趴在床上,男人的大手扣着她的肩膀把人翻过来。 她被压着亲了好一会儿,等她身体不再僵硬,柔软得像一滩水,才松开她,拍拍她绯红的脸蛋:“今晚没兴致,赶紧睡觉。” 乔暮眨了眨眼,手臂撑着身体慢慢坐起来,没想过他会这么放过她,她以为他今晚会折腾很久…… 呵呵,是她想多了。 他如今可不止一个女人,精力有限,说不定早就被另外两个榨干了。 乔暮怀着复杂的心情翻身拉开被子滑进去,侧躺闭上眼睛。 床边,傅景朝看着露在被子外的半边雪白圆润的肩膀,喉结滑动,拳头捏紧,压抑住身体里的躁动,熄了灯,掀开被子跟着躺进去。 他手臂从她脖子下横插过去,将她小心翼翼的搂进怀里,薄唇吻了会她的脸颊:“我用人,向来不看他说了什么,我只看他做了什么。” 黑暗中男人的嗓音低低徐徐,意有所指,乔暮却没听明白他想说什么。 两人抱在一起没有困意,不过再也没说话,最后乔暮昏昏沉沉的枕在他胳膊上睡过去。 翌日早上。 乔暮听到手机震动,是电话,应该不是她的,她昨晚手机就关机了。 身后,男人手臂轻轻从她脖子下方抽走,听到他懒洋洋的接起:“这么早打什么电话?” 那头人说了什么,乔暮不得而知,就见身后的床铺动了动,男人的嗓音俯在她耳边:“找你的。” 找她的? 打到他手机上? 乔暮坐起来,接过手机时看到屏幕上是宋向晚三个字,呼吸一窒,抿了抿唇淡声开口:“宋小姐。” “你有权佑健的工作邮箱吗?”宋向晚一张嘴突然就道:“他回老家了,没带助理或是经纪人,我打他电话关机,想他经常会用平板电脑查看工作邮箱,应该能通过这个联系上他。” 乔暮没想到问的是这个,想了下说:“有。” “那你赶紧给我,我有事找他。”宋向晚的声音很急切。 乔暮下床去取了自己的手机,开机,登录邮箱,报了权佑健的邮箱地址过去。 宋向晚匆匆说了谢谢就挂了。 乔暮左右手各拿一只手机,还有点懵,一抬头对上男人沉冷的脸,情不自禁的问道:“宋向晚怎么会认识权佑健?” 那天在医院,宋向晚明明说不认识的。 “怎么会不认识,他们有三年婚史。”傅景朝波澜不惊的说道。 三、三年婚史? 乔暮被吓了一跳:“怎么可能?官方上显示权大哥是未婚,宋向晚好象也是未婚,他们怎么可能结婚了?” “你没听说过隐婚?”傅景朝勾唇道。 隐婚? 乔暮错愕的看着他,一下惊得说不出话来。 “国民男神”权佑健和“国内著名女企业家”宋向晚隐婚三年? 这个消息要是传到媒体那儿,将是多轰动的大新闻。 原来,昨天宋向晚问她“他还好吗”这个里面的“他”不是傅景朝,而是权佑健。 傅景朝俊脸沉静的掀开被子下床,旁若无人的脱下身上的黑色睡袍,露出健硕紧实的绝好身材,硬而有力的腰腹肌肉上缠着纱布,下边穿着平角内裤,转身迈着长腿往衣帽间走,看样子像是要换衣服。 乔暮吞了吞口水,心头微跳,情不自禁的跟了过去,站在衣帽间门口没敢看他的身材,只敢看着他的侧脸:“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什么?早说我和她没什么,还是早说他们隐婚三年的事?”傅景朝从衣柜里拿了一件深灰色衬衫一件藏青色羊绒衫出来,侧过脸,黑眸深深的盯着她。 乔暮说不出话来,是啊,他早说过他与宋向晚没什么,是她不相信。 再说宋向晚和权佑健隐婚三年的事,全天下的人都以为他们各自单身,没想到这两个看上去没有交集的人暗中早结婚了,除非交情非浅,否则,不可能轻易透露给他人。 显然,宋向晚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傅景朝。 他人那么信任自己,从他的角度,是不应该大嘴巴把这个秘密轻易说出来。 乔暮这么一想,脑子更懵了,敢情她介意了这么久,原来是个误会。 没有什么他和宋向晚联姻的想法,宋向晚也不是他的什么女朋友,他们之间真的如他所说是纯粹的合作关系。 这一瞬间,太多的恍然大悟,太多的内疚涌上心头,乔暮看着阳光下男人如雕刻般立体分明的五官,喉咙堵塞。 半晌,乔暮扯开唇角,硬露出了一个微笑。 “你还是别笑了,很丑。”傅景朝换好衣服走过来,衬衣外罩着毛绒衫,下面是黑色长裤,高大的身影如一座山向她笼罩而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乔暮抿抿唇,扁嘴娇嗔的说:“我丑你还盯着我看。” “我喜欢看丑的,口味比较重。” “滚啊……”乔暮伸手推他,力道不重,像软绵绵的,小拳头刚好落在男人的掌心。 傅景朝用力一扯,把她拉到身前,黑眸盯着她,薄唇压下,在她手背上亲了亲,“这么不经逗?你说你,我说的话你不听,非要自己在那里乱想,现在真相大白了,也没个好脸,连个软话都不说,你可真难伺候。” “你又不是女人,干嘛要听软话?”乔暮心中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但是她就是好面子,一时不肯承认。 他捏着她小巧玲珑的下颚,“谁规定女人才能听软话?男人也是人,也有受伤的时候,说,我要听。” 乔暮摇头,就是说不出口。 之前的负面情绪积攒得太多,她一时还没转过弯来,需要时间来整理。 “说不说?”傅景朝作势要来亲她。 她尖叫着推开他的手,逃出了衣帽间,两人在卧室来回追逐,打闹了好一会儿,最终她被他抓到,按在怀里狠狠的亲了个够。 手机铃声大作。 挣扎着从他怀里出去,电话里卢小梦问她怎么不在乔宅,今天有活动需要参加,早上十点出席,事先还得化妆做造型什么的现在七点五十分,卢小梦以为她昨晚拿完东西回到了乔家,所以一大早带着司机去乔宅接人,没想到扑了个空。 乔暮难为情起来,在电话里没说自己在琉璃湾,只说自己在朋友家,到时候自己到活动现场去。 两人下了楼。 客厅,遇到了管家,笑着打招呼:“乔小姐。” 乔暮脸红了红,“江叔早。” 餐厅,乔暮没在餐桌上看到傅丞睿,特意问在看报纸的男人:“小睿睿呢?” “你看现在几点了?”他看她一眼,继续看早报。 几点了? 乔暮抬头去找餐厅内的钟,以前墙上的钟是搁在南面墙壁上的,半年没见,那儿挂了一副油画,那面钟换到了北墙。 八点。 哦,小家伙早上学去了。 乔暮灰溜溜的低头吃早餐。 傅景朝早上有喝咖啡看报的习惯,看了一会他发现手边的咖啡杯空了,身后的管家立马要上前,被他抬手拦了下来。 乔暮喝着牛奶,发现有道不容忽视的目光投注在自己脸上,一抬头,对上男人清冽的目光:“暮暮,给我倒杯咖啡。” 她看了一眼他手中空空的咖啡杯,再看看旁边想倒又不敢上前的管家,知道他这是在惩罚她呢。 谁让她误会他了呢。 乔暮用纸巾擦了擦唇角,赶紧站起来,拿起咖啡杯进了厨房。 厨房很大,各种厨房电器一应俱全,摆放得井井有条,好几个保姆在里面忙碌着,一见乔暮进来,小桃连忙过来:“乔小姐,您需要什么?” 乔暮转头在厨房里找了一圈,发现了咖啡机的踪影:“倒咖啡。” “要不,我帮您。”小桃伸手要接过。 乔暮眼前浮现出某人那张冰山脸,摇了摇头说:“不用,我自己来。” 她亲手给他倒,足够有诚意吧。 端着咖啡杯一路返回餐厅,轻轻放到他手边,她用清甜的嗓音道:“咖啡来了。” “嗯。”傅景朝眼皮都没抬,看了好一会报纸,才端起咖啡抿了两口。 乔暮没再看他,时间差不多了,她要抓紧吃完赶紧去活动现场,今天要出席的是她去年代言的一个巧克力品牌见面活动,到时候还会有与来宾互动环节,总之会非常忙碌。 花了十分钟吃完早餐,乔暮用纸巾擦唇,刚要站起身,旁边男人慢条斯理的把报纸叠好,先一步站起来说:“走吧。” 乔暮看他:“去哪儿?” “不是赶时间吗?我的车送你。” 乔暮一想也行,透过落地窗看到庭院内司机把车早早停好,跟着他出了屋子。 傅景朝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色大衣,周身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下,立在台阶下看她:“会开车吗?” 她摇头,“我没考驾照。” “不会开,就去学。”他说完这句,迈步坐进了车内。 乔暮无语的站在台阶上,发现这男人真是阴晴不定啊,忽冷忽热的,不就是她没说个软话嘛,他用得着这么小心眼? 跟一个女人计较,算什么男人? 哼! 她撇了撇唇,慢吞吞的坐进车内,口袋里手机在响,以为是卢小梦电话过来催人了,一看是“云深哥”三个字。 第183章 这里不安全,赶紧走 肯定是昨晚她没回乔宅,手机又关机了,云深哥关心她,打电话过来问她。 乔暮接电话的时候,特意叮嘱了旁边的男人:“你别说话。” 傅景朝低头在看文件,听到这句转头看了她一眼,没出声。 乔暮这才放心的接起来,电话里乔云深果然问她:“暮暮你在哪儿?昨晚怎么没回乔宅?” “我昨天拍戏太晚了,就在剧组安排的酒店住下了。”乔暮不擅长说话,尤其对象是乔云深。 “把地址发我,我去接你。”乔云深有点担心她,最近不太平,打她电话也不接,这会听到她说在朋友家,下意识的,他想到了傅景朝。 乔暮赶紧说:“不用了,我上午有个活动要参加,正在赶去的路上。” “……好,路上小心,晚上一起吃饭。”乔云深说道。 乔暮松了口气,答应一声,挂了电话。 云深哥不愧是云深哥,他越是不问,她越是心虚,也越是证明了,他猜到了她和谁在一起。 乔家那边现在一摊事,奶奶身体大不如前,乔元敬能不能醒还不一定,乔氏集团那里的一帮人兴风作浪,云深哥应付起来恐怕也不轻松。 乔昕怡最近太安静,以她对乔昕怡的了解,乔昕怡觊觎乔家和乔氏许久,不可能把到手的肥肉拱手让人,有可能在酝酿着什么大事。 还有简佩,带着乔昀躲了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一切,都交给了云深哥,让她有着深深的负罪感。 不能帮他分忧,反倒老是要他关心她。 乔暮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 傅景朝深沉的眸落在她心事重重的小脸上,看出了她的几分情绪,薄唇微抿,终究没有说话。 很多事,不说,比说了要好,乔家人对他的恨意存在,她夹在中间为难。 她提出两人的关系暂时不公布,也有这一层考虑。 她回到乔宅时间不长,终究还是乔家的人,看得出来,她心底很在乎乔家,从乔元敬车祸之后就看得出来,她不像乔昕怡,乔昕怡在媒体面前秀足了孝女的形象,私底下不闻不问,倒是她在默默关注着乔元敬的病情。 这个小丫头,外表坚强满不在乎,内心柔软,重感情,也很敏感,遇到攻击,表面上没什么痕迹,其实早就把心蜷缩在一起,下意识的保护自己。 只有受过很重的伤的人,才会这样伪装自己。 他不禁心疼起这样的小丫头来。 乔暮感觉到男人的手抚上她的肩,下一秒,她被拥进他怀里,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她没动,再坚强,她也是个女孩,也需要偶尔有个肩膀依靠。 不然,她真的没有勇气,一面和他在一起,一面又要面对乔家人。 上午八点五十,车子停在活动主办方商场外。 傅景朝早在几分钟前放开了她,他在接一个电话,侧脸神色肃穆,看上去是个非常重要的电话。 乔暮没打扰他,裹好身上的羽绒服,戴上口罩、围巾和墨镜迅速下车,街道上人来人往,最近雾霾,街上戴口罩的人很多,没人注意到她。 车内,傅景朝深沉的目光盯着窗外渐渐远去的娇小身影,电话里袁云煦说道:“……老大,三思会的那帮暗中活动的小喽罗经过我和兄弟们最近一段时间的摸查,基本把每个人的行踪掌握住了,要我说要怪只能怪他们太贪婪,最近活动太猖狂,四处不停的在卖毒品,很容易被我们查到。接下来只要老大你一声令下,咱们就多方行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鬼脸和这帮畜生一网打尽、连根拔起,永绝后患!哈哈,想想就过瘾啊,斗了这么多年,胜利的最终是咱们……” 傅景朝没吱声,袁云煦以为信号出现了问题,连声大叫道:“喂……老大,喂……” “我在听,没聋!”傅景朝没好气道。 “嘿嘿。”袁云煦兴奋得很,不停的催促道:“老大,到底怎么说?什么时候行动,我的意见是现在、立刻、马上行动,以免夜长梦多。鬼脸太狡猾了,咱们和他斗了这么多年,才算完全掌握了他和他手下人的具体行踪,再不采取行动的话,我担心有变故,到时候功亏一篑……” “行了,我知道了。”傅景朝眯起黑沉的眸,久久的盯着那抹娇影。 袁云煦毕竟跟了老大这么久,知道老大做事雷厉风行,但这会说这话明显就是在犹豫。 “老大,要是你不想下手也行,咱们可以把所有的线索全部交给警方,让警方抓人,这样既省事,也不会引火烧身。”袁云煦退而求其次,出主意道。 傅景朝依旧没有说话,半晌,轻描淡写道:“再等等。” 再……等等? 袁云煦听到这句话差点没吐血,多少个日日夜夜啊,他和兄弟们苦撑着才查到这么多线索,这眼看就要收网了,关键时刻老大却不行动,这分明就是给三思会那帮余孽逃跑的机会啊,等到他们听到风声,要想再抓他们可就不这容易了。 想想不甘心,袁云煦手痒,但又顾虑到老大的威严,一时抓耳挠腮,想说又不敢说。 这么一犹豫,那头已经挂了电话。 袁云煦靠了一声,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摔,仰身往躺椅上一躺,双手枕在头后,唉声叹气起来。 时不待我,但愿鬼脸没那么早发现。 老大为了一个女人这么优柔寡断,以后怎么得了。 - 来到三楼主办方安排的化妆间,卢小梦在那里等着她,一脸焦急的迎上来说:“乔小姐,快化妆,再晚来不及了。” 化妆间很大,乔暮来得晚了,化妆师都在给别人化妆,乔暮在路上看了邮件,知道今天除了她这个代言人,还有一个新代言人一起出席今天的活动,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前汉皇力捧的新人——白颜。 “真是冤家路窄!”卢小梦接过乔暮脱下来的外套,撇着嘴看了一眼坐在化妆镜前化妆的白颜,不屑的嘀咕。 卢小梦递上保温壶给乔暮,每次工作前乔暮都有喝水的习惯。 乔暮喝了两口热水,看向白颜的方向,一个打扮时尚的男化妆师正在给白颜化妆,嘴里称赞着:“白小姐,你皮肤底子真好,晶莹透彻,我当化妆师这么多年,头一回见到皮肤状态这么好的女演员,你化了妆和没化妆真的没什么区别,要我说年轻就是好,你素颜比化妆还要好看,难怪那位看上了你。” 白颜先是一愣,随即羞涩一笑:“哪里。” “马屁精!”卢小梦皱着鼻子,鄙夷道。 乔暮听了突然没什么感觉,如果在今天以前,她会放在心上,但今天以后不一定了,早上发现宋向晚那件事闹了一个误会,白颜这里,她没具体见到什么,最好不要先下判断。 乔暮看了一眼化妆间的化妆师,有两个,一男一女,男的在给白颜化妆,聊得兴高采烈,女的在忙着给另外几个男女演员化妆,好象在这家商场的四楼有个影剧院,这几个人等下要进行歌舞表演。 化妆间里一片忙碌,乔暮捡了一个小角落的椅子坐下,翻出手机看微博。 昨天在开机仪式和片场的事果然上了微博和热搜。 苏璇和乔暮母女关系,热搜第三名。 傅景朝、宋向晚、白颜,热搜第二名。 乔暮片场ng,导演发飙质疑视后水平,热搜第一名。 看到自己的名字霸占了第一、第二、第四名,乔暮无声的叹了口气,她这是招谁惹谁了,除了她得到视后上了热搜第一名,其它的全是负面新闻。 说实在的,她不想上热搜,不想当什么女明星,她就个女演员,就想埋头好好演戏,怎么就那么难? 网友也很奇怪,对她的关注度从来不在作品上,反而对她的私人生活好奇得很,乐此不疲。 卢小梦性子急,一看手表,九点半了,十点活动就要开始,她偷偷跑到前面去看过,活动现场聚集了不少人,乔暮和白颜的粉丝各自占据着主要位置,手中举着爱豆的牌子,期待着。 眼看那男化妆师还在和白颜聊个不停,手上的动作时断时停,卢小梦想冲上去忍住了,吕薇守在白颜旁边,那是个难缠的角色。 卢小梦看了一眼在上网的乔暮,蹲过去说:“乔小姐,你要赶紧化妆了,再晚了来不及,白颜那边一看就是故意在拖时间,时间一到,她上场,你还没化好妆,到时候会有人说你耍大牌。” 正说着话,齐霜过来了,卢小梦像看到了救星,急忙去和齐霜嘀咕起来。 齐霜身上穿着一件皮草大衣,迅速一脱,交给卢小梦,踩着平底长靴走到白颜面前,笑着对化妆师说道:“白小姐化好了吗?” 那男化妆师是汉皇旗下的,岂有不认识老板娘的道理,脸上的笑容堆得更多,忙不迭的加快手上的速度,拿着腮红刷往白颜脸上刷腮红,嘴里说:“马上就好,傅太太,请稍等两分钟,两分钟就好。” 齐霜笑笑,也不说话,就这样站在旁边看着他。 那化妆师压力骤大,手上的速度加快,手腕难免因为紧张而抖动,本该往白颜漂亮脸蛋上轻刷的腮红瞬间不均匀起来。 化妆师这时却急急忙忙对白颜说:“白小姐好了。” 吕薇在旁边全部看在眼中,自然不依,不阴不阳的笑道:“我们颜颜可是汉皇现在新人中最出挑的一个,脸上腮红还没刷好呢,得调整一下,不然丢的可是汉皇的脸,您说是不是,傅太太?” 齐霜怎么听不出来吕薇这是在炫耀白颜年龄小,嘲笑乔暮年纪比白颜大,更是在讽刺乔暮不过是傅景朝的旧欢,白颜才是当宠的女人。 想到昨晚傅司宸跑到八号别墅去送吹风机,齐霜心中暗笑,脸上声色不露道:“确实是。” “霜霜姐……”旁边卢小梦听到齐霜居然顺着吕薇的话说,这不是等于让对方的气焰更嚣张嘛。 今天霜霜姐在,吕薇敢这么说话,要是霜霜姐不在了,吕薇还不把乔小姐欺负死? 齐霜侧头朝卢小梦使了一个眼色:“小梦,去把暮暮叫过来化妆。” 吕薇见齐霜示弱,得意极了,汉皇老板娘怎么样,还不照样向利益看齐,白颜可是大老板的人,如今人气当红,取代乔暮在汉皇的地位指日可待,带给汉皇的利润更是可观,小傅总不可能放过这么一个赚钱的大好机会。 吕薇想到的,齐霜自然想到了,她很讨厌吕薇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等乔暮过来化妆后,卢小梦就和她嘀咕,把她没来之前,吕薇和白颜,以及男化妆师的嘴脸描述了一遍,最后说:“霜霜姐,你跟小傅总说一下吧,别再捧这个白颜了,才一点点人气尾巴都翘上天了,不把人放在眼里,且不说乔小姐以前是不是和傅总有关系,就算是没有,乔小姐好歹也是前辈,还拿了奖,地位摆在那儿,她不尊重也就算了,还这么处处压人,实在是狗眼看人低。以后指不定汉皇就养个吃里爬外的东西……” 这话说到了点子上,齐霜也这么觉得,汉皇捧个新人不容易,得投入多少金钱和精力才培养出这么一个,要是白颜安分守己还好,偏偏是个看上去不省心的主,不得不防。 有齐霜坐阵,男化妆师精心给乔暮化了一个妆,乔暮换上主办方提供的白色长裙,清新淡雅。 等乔暮到前台的时候,活动已经开始了五分钟,按照最开始的流程,应该是乔暮和白颜一齐登场,和主持人先互动十分钟,回答一些问题。 这会乔暮不在台上,主持人与白颜热烈互动,整个全场的焦点都集中在白颜一个人身上,很多前来看白鹿奖视后乔暮的也不禁被新人白颜青春纤弱的形象所吸引。 台下,吕薇洋洋得意。 乔暮在台旁一出现,下面一片议论声,不时有“耍大牌”等字眼飘过来。 齐霜和卢小梦把乔暮围在中间,商场温度比外面要高,但也只高出五六度,周围大家都穿着厚厚的冬衣,乔暮却穿着单薄的裙子,忍受着严寒,还要被人骂,齐霜和卢小梦的脸色多少都有点僵冷。 一群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在这里瞎bb,要不是白颜和化妆师聊得火热,耽误了乔暮化妆的时间,乔暮怎么可能会晚到。 台上,只听主持人热情洋溢的问道:“白小姐,请问你喜欢吃巧克力吗?” 这是某巧克力品牌的活动,身为代言人,自然要说尽好话,白颜身姿优雅的站着,腼腆的笑着说:“我小时候就爱吃巧克力,那时候家里条件一般,巧克力是个奢侈品,每次考出好成绩,家里才会给我买一块。有一学期,我考了全班第一名,我爸爸给我买了整整一盒巧克力,那时候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放学后从书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一小口一小口的咬,那种激动和小心翼翼的心情我到现在都记得……” 台下,受邀的记者频按快门,众人也听得非常认真,旁边就有该品牌的巧克力售卖,一箱起订,很多人怀着感慨的心情跑去订巧克力。 台下第一排,该巧克力品牌ceo频频点头,显然白颜从自己的故事讲起,卖力宣传达到了非常好的效果,让他很满意,新签约的超过七位数的代言费总算没白花。 台旁,主办方工作人员走过来提醒乔暮:“乔小姐,由于您晚到,可能要等白小姐和主持人互动完才能轮到你,请耐心等待。” 齐霜和卢小梦一听就有猫腻,齐霜皱眉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活动流程上写着乔暮和白颜一起参加与主持人的互动环节,时长二十分钟,之后就是与观众互动环节。 在商场举行活动,客流量大是优势,也有劣势,就是商场环境嘈杂,周围商店树林,台下观众专注力不长,最多一个小时,所以主办方订了半个小时的活动时间。 工作人员摇头:“我也不清楚,等到乔小姐了,我会过来通知您。” “你……”卢小梦气得理论,工作人员已经走了。 这时,台上白颜的讲述还在继续,台下很多人被她的故事吸引,听得入神,乔暮又怎么看不出来白颜这一互动下来,恐怕留给她的上台时间不多。 舞台的对面,吕薇抱臂站着,脸上暗藏一抹得意,拉倒朝台上的白颜使眼角,示意她多说,拖时间。 卢小梦气得想骂人,齐霜也有点恼怒,转身去打电话。 乔暮懒得生气,索性披上卢小梦手中的羽绒服,拿着手机,平心静气的站在台旁耐心等候。 手机上有两条微信,一条来自于傅景朝:“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这商量的口气不像他一向霸道的作风,乔暮眨眨眼,不确实的重看了一遍,没错,是他发的。 她回复过去:“好。” 发完想到了在电话里答应云深哥晚上一起吃饭的,正要改口,被几分钟前另一条微信吸引住了,是云深哥发的:“暮暮,你把出席活动的地址发我,我马上去找你。” 云深哥这是怎么了? 好象有什么重要的事。 乔暮抿唇,发了商场的地址过去。 如她们所料,白颜和主持人这一互动下去没完没了,很快十五分钟过去了,主持人终于开始说:“请白小姐稍作休息,下面由请另一代言人——白鹿奖视后乔暮。” 卢小梦和齐霜彻底无语了,只剩下五分钟,说个p。 今天是她们轻敌了,没想到白颜这么婊里婊气,活活霸占了十五分钟,就只留给乔暮五分钟。 乔暮把身上披着的羽绒服交给卢小梦,微笑着提起裙摆上台。 台下,乔暮的粉丝举起了牌子:墨宝爱你。 “墨宝”是乔暮所有的粉丝名,“墨”取自暮的谐音,“宝”字表示粉丝对乔暮的喜爱。 主持人看着手中的提字卡,微笑着问道:“乔小姐,请问你第一次吃巧克力是什么时候?” 乔暮拿起话筒,从善如流的回答:“我第一次吃巧克力是我大约七岁的时候……” 她刚讲了这几个字,突然从台下急匆匆跑过来一个身影,现场人太多,乔云深没注意到台上的乔暮,紧皱眉头,问卢小梦:“暮暮呢?” 卢小梦一看当年全校女士爱慕的学长在跟自己说话,激动得语无伦次:“在……在台上……” “这里不安全,你们马上走。”乔云深声音压得很低,温和的脸色少有的冰冷。 卢小梦和齐霜面面相觑,她们不懂这里有什么不安全的,乔暮堂哥一来就奇奇怪怪的,说的话有些耸人听闻…… 乔云深没再看她们,耳边响起十七分钟前接到的电话,对方的声音扭曲阴戾:“dick,我与你的合作到此结束,二十分钟后,你最心爱的女人所在的地方将变成一片火海,哈哈哈……好好享受我送给你的这份分手礼物,dick!” 他眯眸看了一眼手表,脸色剧变,没时间了,还有两分钟,猛然一个箭步登上台,拉起乔暮的手就往台下走。 主持人懵了,乔暮也懵了,她不可思议的看着乔云深把自己拖拽下台,一路向商场后门跑过去。 现场的人也懵了,台下的巧克力品牌ceo大怒,跑去质问齐霜,齐霜硬着头皮找理由,对方哪听,一甩手,取消乔暮代言人资格,从此以后该品牌代言人只有白颜一人。 白颜和吕薇对视一眼,两人唇边都露出了一丝笑容。 现场的记者第一时间拿起相机对着乔暮的身影一阵猛拍,乔暮今天不但耍大牌,还不负责任的招呼不打,中途跑掉,实在是傲慢无理,丝毫没有敬业精神。 今天这事一出,恐怕日后没有哪个品牌敢找她代言。 “云深哥,你做什么?我在工作。”乔暮脚下的高跟鞋不由自主的跟着乔云深的脚步,嘴里说道。 “暮暮,别问了,这里不安全,赶紧走。”乔云深步子迈得极大,要不是她腿够长,真的跟不上他。 第184章 所有的一切都交给我 这里不安全是什么意思? 乔暮脑海里反复在想这句话,脚步随着乔云深很快跑出了商场。 几乎前后脚的关系,商场内突然传来一阵巨响:“轰——” 耳腔震动,整个大地仿佛都在颤动。 乔云深下意识的就按住乔暮的头,往地上蹲。 巨大的爆炸冲击出来,玻璃被震碎的声音,路人惊恐的尖叫声,街道上车辆惊慌的喇叭声…… 这一切,像是电影里的爆炸画面,乔暮的耳膜被震得嗡嗡的响,她捂住耳朵的同时猛的意识到一个问题——齐霜和卢小梦还在里面。 她抬起头,入眼是混乱的街道,行人有的抱头鼠窜,有的停下脚步盯着她背后,那里是商场的方向。 她爬起来,转头看到商场入口处浓烟滚滚,不断有火往外蹿,商场里方圆几百米的地上一片狼籍,布满玻璃碎片和炸伤的行人。 乔暮想往商场里冲,乔云深拉她拉得极紧:“暮暮别去。” “可是,我朋友……我朋友……我朋友在里面……”乔暮过于惊慌失措,无法说出完整的话,声线里尽是哭腔和哽咽。 霜霜怀着孕,怀着宝宝,快四个月了,不管是男是女,她都是宝宝的干妈…… 还有,卢小梦,她还是个小姑娘,虽然成天咋咋乎乎的,却是个心肠极好的好姑娘,小梦还没嫁人,整天念叨着要嫁个高富帅…… 乔暮不可思议,怎么她和云深哥一出来,商场里就爆炸了,几分钟前里面一片祥和热闹,几分钟后面目全非。 刚刚云深哥说“这里不安全,赶紧走”,难道说,他知道什么? 乔暮转头茫然的看着乔云深,喃喃道:“云深哥,你怎么知道里面有危险?” 阴云遮日,光线暗淡,男人英俊儒雅的脸庞让人恍惚。 城市远处的上空传来警车、消防车和救护车的声音,大街上车辆拥挤,商场旁边的侧门不断有人从商场里狼狈的跑出来…… 乔云深没有直接回答,脱下了身上的大衣,披在只穿一件单薄长裙的乔暮身上。 他扶起她警惕的向后撤退,退到安全的地方,一辆黑色越野车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开过来,迅速停在他们面前。 乔暮怔怔间被乔云深扶进了车内。 车内有暖气,身上还有乔云深的大衣,应该不会觉得冷,可她依然双手抱臂,眼前全部是爆炸时的那一刻画面。 怎么会这样? 云深哥一定知道什么。 乔暮想问,问不出来,舌头僵硬,不听使唤。 乔云深一坐进车内,便用她听不懂的话和后座两个皮肤黝黑的男人交谈,听上去既不是普通话,也不漓城当地话,更不是英语,有点像东南亚某国的语言。 乔云深与两个男人交谈了将近十分钟,从对方的姿态来看,对他很是恭敬,像是下属之类的。 “暮暮,别害怕,这些是我朋友。”乔云深讲完,拍了拍她的手背。 乔暮想笑,没笑出来,扯了下唇角说:“云深哥,你送我回汉皇吧。” 乔云深顿了顿,拧眉警告她:“暮暮,别回去!” 乔暮摇头,声音镇静了不少:“我没要回去,我只是想回汉皇等消息,活动现场有我的朋友和助理,我不能不管她们。” 黑色越野车往前开,乔云深沉默了会,一拍驾驶座:“去汉皇娱乐。” 开车的人一打方向盘,在繁忙的车流中转了个方向,向汉皇娱乐大楼驶去。 上午十一点十七分,乔暮从车里出来,乔云深说不放心她,亲自下车送她。 乔暮走向电梯,朝乔云深摆手,勉强笑着:“云深哥,你回去吧,我上去了。” 乔云深身上穿着单薄的商务羊毛衫,温淡的脸上专注深情,缓缓道:“看你进去,我再走。”停顿了一下,又说:“暮暮,以后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乔暮凭着直觉感觉到乔云深今天的不同寻常,但是她不敢问,手指紧紧的抓紧身上的大衣,直到电梯合上,升上顶层,她才想起来身上的大衣是他的。 电梯门打开,她吸了口气迈出步子,按道理,活动现场出事,她应该也在里面的,可是这会,她却安然无恙,而齐霜和卢小梦生死未卜。 十多分钟前的商场爆炸传遍了整个新闻媒体网络平台,汉皇上层也在第一时间知觉。 最让人提心吊胆的是,傅太太陪同旗下艺人乔暮也在里面。 傅司宸的秘书忙着打电话,恍然看到乔暮似乎像见到鬼一样,“乔……乔小姐,你……你不是……你不是和傅太太一起在……活动现场……” “我没事。”乔暮平静道:“我想见傅司宸可以吗?” 秘书反应了一下,才去敲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小傅总,乔小姐过来了,您要见吗?” 办公室的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傅司宸手里拿着大衣,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脚步停顿,眸光直直的看着乔暮说:“你怎么在这儿?霜霜呢?是不是和你一起出来了?她电话怎么打不通?” 乔暮心跳漏了半拍,动了动嘴唇,发不出声音。 傅司宸看她这样,大惊失色,向她逼近一步说:“她在哪儿?她没跟你一起出来?” 乔暮摇头。 傅司宸脸色凝重,拨开乔暮,一个箭步向门口奔去,乔暮身体被推得趔趄,怔怔的站在原地。 过了几秒,她转身飞快的追了上去。 电梯里,气氛冷寒,傅司宸俊脸铁青,乔暮低头没说话。 几分钟后,乔暮坐在副驾驶座上,傅司宸打开了广播。 “大家好,这里是漓城午间资讯,半小时前,纯尔商城内爆炸事情在网上引发轰动。目前,本广播台记者已经在现场,传来的最新消息称,爆燃点位于商场楼下,起火后火势迅速蔓延到楼顶及附近建筑。消防官兵正在采取应急措施,防止发生二次爆炸或爆燃。初步统计结果五人死亡,受伤人数五十人,已经送往医院进行治疗。目前还不能排除是人为或是意外……” 傅司宸一言不发的开车,桀骜的脸上看不出温度。 乔暮头一回看到平常嘻笑的傅司宸有如此肃杀的表情,吸了口气,对他说:“能把手机借我一下吗?” 她的手机在上台前交给了卢小梦。 傅司宸脸上的怒意犹如暴风雨,咬牙道:“要不是看在我哥的面上,我现在就把你从窗外扔出去。” 乔暮能理解他的心情,她现在不比他好受多少,见他大衣口袋露出手机一角,自己伸手取了手机出来,找到傅景朝的电话,拨打过去。 没响两下,被接起,听到熟悉的低沉嗓音,乔暮一刹那像是飘泊的船来到了港湾,鼻头泛酸,微哽道:“傅景朝,出事了……” “别急,慢慢说,出什么事了?”傅景朝大约在会议上,话筒里不时传来高层们讨论工作的声音。 乔暮哆嗦哆嗦的把事情讲了一遍,抽噎道:“……事情就是这样的。” 爆炸前几分钟,她突然跑了,几分钟后就爆炸了,伤亡惨重,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根本不用上网都能想象,网上会有很多人说这场爆炸与她有关。 还有霜霜和卢小梦,她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要她怎么面对以后的日子? “我知道了。”傅景朝温声安慰她:“你用的是司宸的手机,你和司宸在一起?你在哪儿?我马上去接你。” “我……”乔暮转头看着窗外的街景,脑袋里一团浆糊,明明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 “星洲路。”傅司宸准确的说道。 那头,傅景朝听到了,温声对乔暮说:“把电话交给司宸,我来跟他说。” 乔暮把电话举到傅司宸面前,傅司宸不悦的接起:“哥。” 傅景朝不知道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急着赶去商场的傅司宸把车在前面停了下来。 没过一会儿,迈巴赫驶过来,乔暮再也在傅司宸的车里待不下去了,飞快的推开车门跑下去。 傅景朝头一次感受到她像只小鸟一样扑进怀里,顿时满怀都是温软馨香。 “别怕,有我在。”他大掌拍在她背上,安慰她的情绪。 “我……”乔暮抬头才说了一个字,旁边傅司宸的跑车如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她目送着傅司宸的跑车消失在车流中,吸了吸鼻子说:“我很担心霜霜和小梦的安危,我们也跟过去看看好不好?” 傅景朝看她一眼,温柔的在她背上抚了抚,伸手替她拉开了副驾驶车门。 他们赶到时,现场黑烟与火光冲天,消防员正在控制火势并灭火,警察在外围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阻隔住围观的群众。 傅司宸挺拔的身影一动不动的伫立在商场入口,能疏散出来的人疏散得差不多了,医院那边传来消息,送去的伤员中没有齐霜。 在路上傅景朝也了解到了这个情况,乔暮听到后怔愣当场,脸上没有任何血色。 傅景朝没让她下去,牵着她的小手,两人坐在车内远远的看着化成火海的商场,在他们的斜对面,聚了很多记者在摄像做报导,她此时不宜出现。 手机震动,傅景朝瞄了一眼屏幕,薄唇紧抿着接起,袁云煦在电话里气急败坏道:“老大,最新消息,鬼脸要出逃,现在正带着他的手下从漓城往西跑,眼看要上高速了,再不行动人就跑了。” 第185章 有我在,没人能审判你 傅景朝黑眸低垂,右手掌中是葱白细长的小手,没有像其它女明星一样涂着艳丽的指甲油,刷了一层裸粉色的指甲油衬得一双手洁白如玉。 他把玩了一会掌心纤纤玉手,侧脸看上去平静无波,细看之下眸底诡异森然,像是透不进光的深海,冷寒滔天的巨浪汹涌其中,吐出的语调轻淡如风:“照你说的去做。” 那头袁云煦欢天喜地,答应了一声:“好哩,老大,我这就和兄弟们去办,鬼脸这次插翅难逃!” 乔暮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商场门口出现了很多辆政府车,一些官员如临大敌的在外围指挥着,远处驶来的消防车不断增多,现场几百名消防官兵参与抢险。 纯尔商场是漓城最核心的商业地带,爆炸发生后十几辆消防车停在路边,交通拥堵,大量交警在路边指挥,眼前所有的一切那么繁忙混乱,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慌和无助。 她呆若木鸡,灵魂像出窍般纹丝不动。 傅景朝收起手机,大手摩挲着她冰冷的小手,用掌心的温度包裹住,沉声安慰她:“暮暮,这件事与你无关,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怎么可能与她无关? 乔暮咬唇,眼圈逐渐发红,豆大的泪水涌出来。 甚至不敢用力呼吸,一想到齐霜和卢小梦葬身火海,而她却活着,她就恨不得想抽打自己。 她应该早有警觉的,云深哥做事稳定,突然不顾一切的冲上台把她拉走,一定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发生。 她不应该丢下霜霜和小梦不管,她不应该一个人逃走,把她们丢下,是她不好,她不配活着…… 傅景朝看着一连串的泪水从那杏眸中掉落下来,他心里有些堵,薄唇吻了吻她的手背,“我已经让人去调查了,爆炸的真正原因马上会有结果。” 乔暮想到在傅司宸车里听到的广播,细白的牙龈松开了自己的唇,啜泣着说:“能把广播打开吗?我想听。” 傅景朝伸手,在屏幕上点了两下,打开了广播。 “欢迎继续收听漓城午间资讯,接下来是听众们最为关心的关于纯尔商场爆炸的新闻。最新消息,漓城市政府应急办立即启动应急预案,市、区两级领导迅速率领消防、医闻、公安、安监等部门赶赴现场全力救援,经过消防官兵近一个多小时的摸排,商场一楼和负一楼是初始起火点,爆燃原因初步确定是天然气泄漏所致……” 没有听到具体的伤亡报到,霜霜和小构恐怕凶多吉少。 乔暮很失望,泪如泉涌,泣不成声。 傅景朝不想她这么难受,准备把车先开走,无奈前面交通拥堵,他所停的地方一时无法动弹。 他换了一个台。 “这里是娱乐早知道,今天上午十点,著名女星乔暮和新人白颜参加在纯尔商场举办的代言品牌活动,与主持人互动到一半,乔暮突然退场,大约两分钟后,商场发生爆炸……” “视后乔暮这一举动着实奇怪,这件事被网上网民猜测为阴谋……” “娱乐圈竞争激烈,身为汉皇旗下艺人,乔暮虽拿到白鹿奖视后,但被曝光在新戏上演技欠佳,反而是身为后辈的白颜演技得到导演肯定,面对新人的强势追击,乔暮显得力不从心,演艺事业走下坡路……” “据逃出来的目击者称,当时乔暮是被一名男子拉下台,该男子经证实是乔氏集团代理ceo乔云深。事发后,两人不知所踪……” “这次爆炸案白颜在现场,生死未知,外界猜测乔暮是凶手……” “警方正全城搜捕乔暮与乔云深的下落,请知情人积极提供线索……” 一连调了好几个台,傅景朝薄唇紧抿,关了广播。 车厢里归于安静。 傅景朝握着乔暮的手,手机又响起来。 罗泉在电话里道:“傅总,警方那边眼下在找乔小姐的下落,你看要怎么办?” “你先挡着。”傅景朝沉声下命令。 “好的。”罗泉答应一声,又道:“所有送到医院的伤亡人员我全部检查了一遍,没有齐霜,二少还在现场?” “嗯。”傅景朝漆黑的视线盯着那抹挺拔如松的身影,这件事对司宸打击很大,齐霜肚子里有傅家的骨肉,才三个多月,大人和小孩就这么没了。 罗泉沉默了,这事来得太突然,所有人都猝不及防,袁云煦跟他说过已经全部掌握三思会那边的所有动向,没想到还没等他们行动,就出了这么一档子的大事。 眼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乔暮和乔云深,傅总就算想保,也只能保一时,保不了多久。 傅景朝同样清楚这个道理,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握住乔暮的小手,眯眸看着火场。 他必须等,等袁云煦那边的消息,抓到人还好说,倘若让人逃走,暮暮将成众矢之的。 消防车的轰鸣声在城市上空回响,现场消防车增加到了二十多辆,无数只水枪喷射向火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下午两点。 罗泉送来了饭菜,敲开车窗将保温筒递进来,匆匆又走了。 傅景朝打开保温筒,把筷子塞到乔暮手里:“乖,多少吃点。” 乔暮摇头:“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不吃哪有力气等消息。”傅景朝不容拒绝的说道。 乔暮机械的吃起来,光吃米饭,菜一口没动,就这样吃光了一小盒米饭。 傅景朝:“……” 他没说什么,端了汤给她,“这个必须喝完。” 她没反对,接过来一口气喝光。 傅景朝抽来面纸给她擦唇,沉沉的眸注视着她:“暮暮,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有我在,没人能审判你。” 温暖的气息与力气从他的掌心与眼神中传递而来,乔暮看着他深刻的五官轮廓,心中有深深的懊悔与自责,却不再那么彷徨无助,显得踏实起来。 早上那个傅景朝让她心潮澎湃,眼前这个傅景朝让她收获了满满的感动与心安。 她突然间觉得所有的这一切并不那么可怕,广播里所报导的公众对她的指责与猜忌也没那么如同妖魔鬼怪般恐怖,身正不怕影子歪,她没有做过的事就是没有做过,她不能再躲在这里,她要出去,面对公众,面对警方,给出一个态度。 傅景朝洞悉一切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她从不可自拔的情绪深渊中走了出来,脸上出现了坚定的神采,他知道她要做什么。 他将她拥进怀里,吻了吻她白皙饱满的额头,低声问:“想好了吗?” 乔暮有片刻的呆滞,他竟……看出来她的决定。 原来,他与她之间这么默契。 她嗯了一声,靠在他的肩头,一眨不眨的看着前方,清晰的嗓音吐词说:“我想去警察局,把事情说清楚。” 傅景朝拉起她的手,再次吻向她的手背:“好,我陪你。” “不用。”乔暮摇头,把手抽出来:“这件事非常严重,我不想把你拖下水。” “说什么傻话!”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攥紧她的手腕,传递出了不容置疑的力量:“我说过,有我在,没人能审判你!” 事发前现场那么多双眼睛看到她和乔云深逃命般的离开,她就算去了警察局,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极有可能被扣留下来。 乔暮预想到了这个结果。 “嗯啊,我知道。”她轻轻淡淡的笑起来:“我是说,你如果陪我去,你代表的不是你一个人,是整个东城集团和整个企业形象,如果是这样,我会更内疚,你明白吗?” 出乎意料的,傅景朝没有再说什么,他握着她的手:“我送你到警察局外面,我不下去。” 乔暮点头。 两人各怀心事,很快,车子驶动,挤入拥挤的车流中。 乔暮头靠在座椅里,双眼无神的盯着窗外渐渐远去的商场,车子绕到了商场后门,那里聚集了很多从商场逃生通道逃出来的人,每个人或多或少都非常狼狈,有的被烟呛的咳嗽,有的脸上身上到处是黑灰,还有人坐在地上…… 不知怎么的,乔暮一眼看到了人群中的两个身影,那是…… 她激动到说不出话来,拼命拉傅景朝的衣袖,傅景朝将车速放缓,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瞳眸紧缩,显然也看到了。 下一刻,乔暮迅速推开车门,发了疯似的往那群人跑过去,现场有几十号人,心有余悸的聚在一起。 她管不了那么多,途中不知道撞了多少人,挨了多少骂,她眼睛里只有那两个身影。 “霜……霜,小梦……”乔暮走到两人身后,语无伦次。 齐霜和卢小梦逃出来好一会儿了,两人多少不同都呛了烟,互靠在一起咳嗽,他们这群人在商场的侧门,这里有个胡同,是个死角,外面的消防官员一时没发现他们,而他们惊魂未定,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齐霜和卢小梦转过头,两人身上灰头土脸,乔暮来来回来紧张的看了好几遍,确定两个人没事之后,瞬间抱住两人痛哭起来。 齐霜和卢小梦互看一眼,两人边咳嗽边安慰乔暮,齐霜说道:“我们没事,咳咳……你那个堂哥上台把你带走前提醒了我们,后来看到你们跑了,咳咳……我和小梦也没多想,就跟在你们身后,谁知道商场人多,咳咳……把你们跟丢了,爆炸的时候我们离门口近,就跑了出来……” 乔暮只知道哭,听得断断续续的,齐霜和卢小梦本来挺害怕的,看到乔暮哭得了一个泪人儿,反倒不停的安慰她。 哭了几分钟,乔暮抽抽噎噎的对齐霜道:“你赶紧去前面找傅司宸,为了你的安危,他刚才差点没杀了我。” 齐霜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出现羞涩的神色:“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是没见到他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乔暮这时也有了说笑的心情,绷起面孔,模仿起傅司宸当时的表情。 齐霜和卢小梦都被逗乐了,三个女孩在逃生出来的人群中相视大笑,仿佛扫除了城市上空被恐怖阴影笼罩的阴霾。 没等齐霜出去,一道挺拔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而来,一把将她扯进怀里,紧紧的拥住。 卢小梦和乔暮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傅司宸将齐霜拥得很紧,不羁的俊脸线条上的戾气仍在,嗓音却温柔如水:“霜霜,你没事就好,打你电话怎么不接?” 他的手臂勒得太紧,齐霜拍打他的后背示意他松开点,得到自由之后,她抿唇含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这不是没事吗?手机跑出来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他,傅司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捧起她的脸,俊美的脸凑到她跟前,与她热烈拥吻起来。 两人吻得浑然忘我,彼此的身体都在战栗,周围的一切仿佛在另外一个世界,这个世界里只有自己眼中的对方。 乔暮和卢小梦靠在一起,转开头,脸上都带了笑。 商场的火势还在继续,警方开始沿着商场四处搜索和统计幸存者,不一会有警察发现了人群中的乔暮。 “乔暮,你涉嫌与这场爆炸有关,请跟我们走一趟。”两名警察走到乔暮面前,亮出了警证。 卢小梦惊诧的看着警察,拉住了乔暮说:“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弄错了,这件事与乔小姐没关系,要不是她,我们这些人都不可能逃出来。”说着指向周围的人群,这些人都是爆炸前,她们逃跑时,跟在她们身后逃出来的。 警察面无表情,声声严厉道:“乔暮,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乔暮拍拍卢小梦的肩:“没事的,小梦,这件事如果我不到警察局是说不清楚的。” “可是……”卢小梦想说什么,眼神去看齐霜。 齐霜推开傅司宸,走过来对乔暮说:“我陪你去。” 乔暮摇头,看向齐霜身后的傅司宸:“我没事,霜霜,你肚子里有宝宝,你又呛了烟,最好去医院马上检查下,看看宝宝有没有受影响。” 傅司宸一听,脸色大变,上前几步一把将齐霜横抱了起来:“走,我带你去医院做检查。” “不要,傅司宸,我和宝宝没事,暮暮出了事,我要去陪她。”齐霜哪里肯,可由不得她,傅司宸大步抱着她离去。 “乔小姐,我陪你。”卢小梦很讲义气的挺身而出。 马路边的迈巴赫内,傅景朝看着乔暮和卢小梦被两名警察带上了警车,手里在拨打电话。 “煦子,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袁云煦在那头直跳脚:“别提了,老大,我组织了上百号兄弟,鬼脸手下那帮人抓得差不多了,唯独被鬼脸那小子给逃了,这一路追上去,他们用了好几次障眼法,奶奶的,看得老子眼花缭乱,最后跟上去一看,车里面根本没有鬼脸。” 傅景朝沉着冷静,吩咐道:“马上和警方那边联系上,前后夹击,天网恢恢,他跑不了。” 袁云煦这次明显听得出来老大想抓鬼脸的决心,他人在外面,一时还不知道漓城发生爆炸案的事,奇怪的问:“老大,你这次怎么不犹豫了?不怕你女人生你的气?” “与她跟我生气比起来,我认为她的安危更重要。”傅景朝语气冷得像冰刀。 袁云煦在那头搓手:“你放心吧,老大,我马上组织兄弟们把人交给警方,然后再顺着鬼脸有可能逃跑的方向和警方一起抓人,我就不信,这次能让他逃了。” “煦子。”傅景朝沉沉出声,说出了纯尔商场爆炸的事情,以及乔云深把乔暮提前带走的事。 袁云煦听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老大,照你这么说,这场爆炸你女人也被牵扯其中?” “嗯。”傅景朝看着警车开动,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讲电话:“这场爆炸显然不是乔云深所为,但与他肯定脱不了干系。” “那绝对的,这小子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你女人带走,说明他很在乎她,应该不可能是他策划的。那你女人现在的处境不是很糟?” “这件事你不用管,你只要知道有这么一件事就行了。”傅景朝沉冷的说道:“你那边抓紧时间,保持联系。” “好哩。” …… 卢小梦、乔暮、齐霜三人走后,那群人中的角落树丛旁的长椅上坐了两个身影,吕薇脸上有着好几块烟灰,白颜比她要糟糕,头发乱七八糟布满了灰,身上只穿一件露肩的短裙,在寒风中冻得发抖,鼻涕眼泪流个不停,哪里还有一点光鲜亮丽的形象。 吕薇从劫后余生中回过神来,看到人群中被警察带走的乔暮和卢小梦,幸灾乐祸的呵呵笑起来。 “颜颜,我说什么来着,这夜路走多了就会遇到鬼,好运不会永远跟在一个人身上,尤其是乔暮这种靠和大老板上位的婊子,老天会收拾她。看,报应来了!” 白颜整个纤弱的身体冷到缩成一团,如小鸡般可怜,看着乔暮上了警车的身影,嘴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幸好她机灵,看到乔暮无缘无故从台上下来,肯定有原因,然后她又看到乔暮的经纪人齐霜和助理也跑了,她出于直觉感觉到肯定有事,就拉着吕薇追上去。 事实表明她这个决定是对的,捡回了一条命,要是她这会还在商场,说不定就被炸得面目全非,尸骨无存。 吕薇看白颜冷的不行,怕冷的她咬牙脱下了身上带着体温的羽绒服。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和白颜是一条船上的,为了捧白颜当上汉皇小花旦,只有把乔暮斗下去才有可能出人头地,她已经得罪了傅司宸的太太齐霜,她不能再失去白颜这个摇钱树。 果然,白颜感激的看着吕薇,呜咽道:“薇姐,谢谢你。” “颜颜,我说过,我把你当成妹妹,你身子弱,不能着凉,我年纪大,能扛得住。”吕薇在寒风中大义凛然道。 白颜更感动了,穿紧身上的羽绒服道:“薇姐,我会认真工作报答你的。” “好呀,我很看好你的,颜颜,论实力和颜值,你不输乔暮,你缺的是一个炒作的机会。”吕薇欣然接受,打量了四周,发现商场前面人头攒动,低声问道:“颜颜,外面有记者,我们赶紧出去,到时候记者肯定会围住我们问问题,你知道要怎么说吗?” 白颜忙会意,身上暖和了,脑筋动的就快了:“我知道的,薇姐,我会说出我在商场里看到的。” “很好。”吕薇挺满意:“当时那么多目击者,你不需要添油加醋,只需要说出大家都知道的,由于你是艺人,从你嘴里说出来更有扩散作用。” 白颜急忙找镜子,想整理仪容,吕薇按住了她的手,诡秘的笑:“颜颜,你不需要打扮,越是这样越好,越说明你的真实,不做作。反观乔暮,她会受到千夫所指,十几亿人的唾沫星子会将她淹死。汉皇小花旦的宝座非你莫属,不会再有人跟你抢。” 漓城警方审讯室。 乔暮坐在冰冷的椅子里,室内光线昏暗,只有一扇窗,照进来的光线灰蒙蒙的,视线并不好,透着一股压抑和沉闷的气息。 或许这是故意为之,通常在审讯时,给被审讯者制造一种心理上的压力。 乔暮胡思乱想。 这时,听到一道硬梆梆的女声问道:“姓名?” 对面的简易桌子后面坐了一男一女两个警察,板着一张脸,桌子上开着一盏台灯,只够照清警察手上的审讯记录本上。 乔暮回答了女警察的提问,都是些基本资料。 男警察负责记,女警察负责问。 最初问话还算客气,中途女警察接了一个电话,放下电话,态度大变,语气冷硬凌人:“乔暮,你给我们说一说,今天上午大约十一点十八分在纯尔商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是不是参与和策划了什么事件?” 这句话大有盖棺定论的嫌疑,乔暮蹙眉说:“我没有参与策划什么,我今天去纯尔商场是参加我代言的品牌活动,我上台之后……”说到这里,她突然说不下去了,要说出云深哥的名字吗? 如果说出来,云深哥肯定逃不了干系,如果不说出来,那她就说不下去了。 “你上台之后怎么了?”女警察强硬的问道:“是不是你上台后收到了你同谋的暗中,在爆炸案发生前跑了?你要杀什么人?动机是什么?是不是汉皇的艺人白颜,听说她是你的前男友的新欢,享受着你以前曾经享受过的一切特权和关注度,是不是你怀恨在心,想借着这次爆炸案把她除掉?” 这一连串的诱导像是事先商量好的,乔暮急忙争辩道:“不是,我没有要杀什么人,也没有把白颜除掉,我和她无冤无仇,为了一个男人,我至于把整个商场所有人的安危而不顾吗?” “犯罪者通常被抓后都会掩藏动机,好给自己脱身。”女警察满口鄙夷不屑,仿佛已经认定了乔暮有罪。 乔暮匪夷所思的看着眼前的警察,在她的印象中警察的形象都是光辉高大的,怎么这里的警察是非不分,没有证据就在这里凭空按罪名给她? 是谁在他们背后,给了他们这样颠倒黑白,欲加之罪的底气? 冷静下来一想,好象女警察的态度是从接到一个电话开始的,那个电话里面是谁? 能有这么大的力量可以操纵警察,要置她于死地? 与她不对付的人中有乔昕怡、乔元敬,最多一个白颜,但这几个人没有力量大到可以不动声色间调动警察。 到底是谁? 乔暮越想心里越冷,是她想得太天真了,以为跑到警察局把事情说清楚就没事了,没想到这里有一张更大的网在等着她。 会是云深哥吗? 不是。 是他救了她。 尽管事后也害了她,他的初衷是好的,出发点是为她好。 其实她不供出云深哥,警方也查得出来,商场里到处是摄像头,现场也有无数双眼睛看到她被他拉着下台。 他送她到汉皇楼下电梯时深情对望,他对她说的那句“以后好好照顾自己”,仿佛都在向她昭示着一个信息,他真的知道爆炸案,所以才不顾一切跑来救她。 “嘭!”女警察猛的一拍桌子,在沉闷窒息的空间内骇人无比,厉声道:“乔暮,事到如今你还想欺瞒,案发前,很多目击者看到你被乔氏集团代理ceo乔云深拉下台。事后,乔云深不知所踪,说,你们是不是密谋策划了这一切?” 乔暮不急反笑:“警官,你不觉得你的逻辑有问题吗?你说我和乔云深策划了这起爆炸案,既然如此,那我应该赶紧跑路,为什么我没跑?你们轻而易举的在商场旁边的幸存者中发现了我?” 女警察哑口无言,气得一拍桌子,盛气凌人道:“乔暮,我劝你不要存有侥幸心理,在这里不是在外面,你也不是什么大明星,你在这里就是个犯罪嫌疑人,你必须说出你策划这起爆炸案的前因后果,否则,你就待在这里,直到你愿意说为止!” 女警察把桌子拍得乒乒响,把手一挥,带着那另一个警察两人气冲冲的走了,哐咣一声关上了铁门。 第186章 幸好,他来了 留给乔暮的是失去自由般的窒息。 四面墙壁,陌生的环境,阴冷入骨的温度,暗无天日的关押。 乔暮慢慢抱住自己,闭上眼睛缩在椅子里,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还她清白的那一天。 可是谈何容易? 如果等不到,她将迎来牢狱之灾。 审讯室外有一条黑暗的走廊,走廊外明朗,卢小梦一见女警察和男警察从里面出来,旁边立刻有警察用钥匙打开了铁门,等两个警察出来后再锁上。 卢小梦急忙上前询问:“乔暮呢?” 女警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看卢小梦一眼,直接带着男警察走了。 “哎,我说你这个女同志……”卢小梦摸不着头脑,急的想追上去,那一男一女两个警察走得很快,没一会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 卢小梦知道不好,跺了跺脚赶紧给齐霜打电话,齐霜的电话不通,这才想起来齐霜的电话在从商场中逃出来时给弄丢了。 卢小梦不懂警方挽留的这些流程之类的,她凭直觉感觉到不妙,想求助,又求助无门,急得快哭了。 莫名间,她想起了一个人——东城集团大老板。 可是,他们分手了? 大老板万一不肯救乔暮怎么办? 卢小梦放在外套口袋中的手碰到了另一只手机,那是乔暮的手机,她拿出来翻到了傅景朝的手机号码,手指犹豫了一秒,拨过去。 电话不到三秒就被接起,里面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暮暮?” “不、不是。”卢小梦结结巴巴,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低声下气的求道:“傅总,求您救救乔小姐,现在只有您能救她,乔小姐她真的是无辜的……” “这件事你不用管,剩下的我来办。”男人说道。 有了这一句话,卢小梦心中的石头落了大半,忙说:“好好,那拜托您了。” 警察局位于郊区,人烟稀少。 车内,傅景朝放下电话,抽出一根烟来点上,香烟抽了三分之一,卢小梦从警局大门内出来,没一会身影就消失在驶过来的公交车旁。 车窗降下一半,他所停的位置偏僻,在无人行走的小道上。 手机再次响起来,他扫了一眼屏幕,不是袁云煦,是罗泉。 “傅总,纯尔商场的火实在是太大了,我从消防队那边了解到的情况是明火得到了控制,整个灭火过程预计将持续到明天早上七点左右。至于火灾的原因,目前政府部门那边初步判断为天燃气泄漏,上午十一点左右燃气公司的工人进行管道维修,没过多久就发生了爆炸,已经有七人被警方控制,但是警方那边的消息是,那七个人中有三人是昨天刚进燃气公司的新员工,目前排除不了是蓄谋或是生产安全责任事故。所以乔小姐可能还要扣留在警方那里……” “还要扣留?”傅景朝淡淡的嗤笑打断,手中的烟灰即将燃烧到手指,他往窗外弹了弹烟灰,冷冽强势的口吻道:“我不会让她在里面待太久,给钱律师打电话,让他来保人,一个小时之内务必我要见到人从里面出来。” …… 半小时后,几名律师从警察局出来。 傅景朝盯着警察局大门,没有看到乔暮从里面出来。 几分钟后,傅景朝的手机响了,罗泉在电话里沉吟道:“傅总,钱律师带着律师团到了警察局保人,那边以乔小姐犯罪嫌疑巨大为由不予保释。我打听过了,好象有人先下手为强,先跟警方那边打了招呼。” “对方是什么人?”傅景朝嗓音中聚集了噬人的风暴。 “好象是……帝都那边的。” 帝都? 傅景朝鹰隼般锐利的眸微微眯起。 晚上十一点多,小道上没有路灯,四周黑漆漆一片。 寒风呼啸,车外的地上一地的烟头,袁云煦沮丧的打来电话,“老大,鬼脸那小子还是跑了,我们还有三个兄弟受了枪伤,你女人那边怎么办?还没被放出来?” 等了大半天,最后等来的却是这样一个消息,傅景朝诅咒一声,骂了一句操。 没再理会袁云煦在那头说什么,傅景朝冷着脸推开车门。 罗泉傍晚过来了,知道大老板心情不好,没过来打扰,开着等在旁边,这会见大老板出来,他也赶紧下了车。 傅景朝一言不发的扫了罗泉一眼,大步往警察局大门走去,罗泉紧跟其后。 半夜,警察局灯火通明,今天发生的火灾在社会上引起高度关注度,政府方面自然也是高度重视,抓了几个涉事人员正在审讯。 几个警察一见有人闯进来,正要训斥,在见到闯进来的居然是东城集团那位之后,吞了吞口水,没敢阻拦,刑警队长主动上前道:“傅先生,您怎么来了?有事吗?” 傅景朝目光深冷,“乔暮呢?” 刑警队长一愣:“这个……” “傅总想保释乔暮,带个路吧。”罗泉没有多说废话,全程用的是肯定语气,不是询问对方的语气。 刑警队长知道眼前这位有底气这么说话,就算在整个警察局横着走,也没人敢拦着,可是…… 一想到局长把他叫到办公室的谈话内容,刑警队长为难起来,放吧,他不好交待,帝都那边暗示把人扣下来,最好安个罪名,判个刑什么的。不放吧,眼前这位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主,他不过是个刑警队长,刑侦破案是他的强项,和这种身份的人打交道斡旋还真不是他的强项。 刑警队长一边硬着头皮把人拦着,一边使眼色让旁边的手下赶紧去请示局长。 傅景朝懒得理会他们的小动作,确定了方向之后,往审讯室方向大步流星的走去。 我的天哪,这位这是要硬闯呐。 刑警队长赶紧跟上去,傅景朝走到走廊外的铁门前,看着里面幽幽暗暗的光线,眼神底漫过层层的冷意。 他拿脚猛的向铁门连踹了好几脚,声线凛冽蕴着杀气:“打开!” 铁门发出哐咣的响声,刑警队长屏住呼吸,眼神不停的向另一个方向望去,望眼欲穿,终于跑腿的警察跑过来,俯在刑警队长耳边说了句什么,刑警队长如释重负,急忙挥手对旁边呆站着的警察道:“呆着干什么,开门,放人!” 门锁打开了,傅景朝疾步迈进去。 罗泉摸了摸鼻子,跟在傅景朝身后进了幽暗的走廊,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有人不怕警察,蛮横到直接硬闯救人的。 这位算是古今中外第一人了。 在刑警队长亲自带领之下,傅景朝走进幽闭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审讯室,借着小窗外投射进来的微弱光线,隐隐约约看到缩在椅子里的身影。 听到动静,也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的乔暮抬起头,看着那个门口影影绰绰的身影,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迟疑的唤着:“傅景朝?” “嗯,是我的。”那个身影发出低沉的嗓音,乔暮一下子从椅子上奔下来,却因为脚麻,摔倒在地。 男人几个箭步过来,抱起了她,紧紧靠在宽广温暖的怀里:“是不是很冷?我现在带你出去。” 审讯室里实在是阴冷,潮湿的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乔暮躺在这堵温暖坚硬的怀里,顿时有一种活过来的欣喜感。 傅景朝沉默不语,抱着她一路从警察局出来,轻轻放进后座上,再绕到车前坐进驾驶座开车。 车厢里有暖气,乔暮僵硬冰冷的四肢慢慢舒展开。 靠在后座,她看着一言不发开车的男人身影,想起了他曾反复说过的“有我在,没人能审判你”,心中淌过一股暖流。 她知道,要不是有他在,今天,她不可能从审讯室里出来。 幸好,他来了。 随着车子的颠簸,她躺在后座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隐约间,车子停下来,她睁开眼,后座门打开了,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罩过来,伸手过来抱她。 她摇摇头:“没事,我自己走。” 傅景朝没强求,跟着退出去,她抿唇,抬腿下了车。 车子停在琉璃湾别墅的车库里,她下车后,发现他先一步向屋子方向走去,她随即跟了上去。 别墅内灯火通明,将近凌晨,管家和保姆没下去休息,全部严阵以待。 可能是经历了一整天的幽暗封闭的环境,乔暮来到温暖的屋内,水晶吊灯下一切那么清晰,像笼罩在柔光之下,都说经历过波折才知道平淡的可贵,眼下她觉得这样的日子无比的珍贵。 傅景朝脱了外面的大衣交给保姆,里面穿黑色衬衫,外面搭配一件黑色羊绒衫,威猛的阳刚味自他身上传来,但他的脸色不太好,席卷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冷厉。 经历了今天的事,这样的他,乔暮并不感到害怕,只是有点奇怪,不知道他在生气什么。 “饿不饿?”终于,傅景朝解开脖子上的领带,掀起薄唇看着她道。 经他提醒,乔暮这才感觉到了腹中空空,轻轻点了点头。 傅景朝侧头对旁边候着的管家:“江叔,有饭菜吗?” “有的,大少爷,早就准备好了。”管家回答道。 凌晨一点多,乔暮填饱肚子走出餐厅,左右看了看,管家和保姆都退下了,整个别墅空旷无人。 傅景朝接了一个电话先离开了餐厅。 乔暮这会很困,只想洗个澡,一身清爽的爬上床睡个好觉。 二十分钟后,她钻进被子里,没一会就睡过去。 清晨,天色蒙蒙亮,乔暮听到外面有汽车引擎的声音,她揉着眼睛一摸身后,空的,身后的被窝里也冷冰冰的,他昨晚没回来睡觉? 楼下,傅景朝把车钥匙交给管家,乔暮从楼上下来,刚好看到这一幕。 傅景朝脱了外套,一并交给管家,回身见乔暮扶着楼梯扶手默默看着他,一扫熬夜的疲倦,走过来抚过她被头发遮住的额头:“夜里睡得怎么样?” 乔暮低垂的目光落在他长裤上的一抹血迹上,轻声道:“抓到人了吗?” 傅景朝眸中一震,竟没说话。 乔暮小手揪上他的衣袖:“云深哥真的与纯尔商场爆炸案无关,制造这起案件的另有其人,你能不能不要抓他?” 傅景朝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大手覆在她的小手上:“你知道了?” 乔暮慢慢仰脸看他:“嗯,我猜的,我猜他和三思会有关,我也猜到,他可能就是你要找的鬼脸,但是,在我眼中,他是我哥哥,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亲人。假如没有他去通风报信,我和霜霜她们不可能及时跑出来,而正是因为他的这个举动,他暴露了自己,他明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可是他还是去了。” 傅景朝脸上神色没有很大的变化,眸底暗沉莫测,半晌,他淡声道:“人已经交给了警方,不过不是我的人抓的,是他自己自守的。” 自守? 乔暮心头狠狠的震,情不自禁的问道:“他为什么自守?” 傅景朝没有正面回答她,摩挲着她的手指说:“先去洗漱,上午九点要去警察局。” 昨天保释的时候,警方说过,要求她今天再去趟警局,把事情的经过再说一遍。 乔暮洗漱完楼,客厅内开着电视,傅景朝靠在沙发里,她走过去看到他双眼紧闭,沉沉的睡着。 她拿起遥控准备关掉电视,陡然,电视里在播放一条新闻:“……纯尔商场大火经过消防官兵一夜的奋战,于早上六点彻底被扑灭。此次火灾已经基本查清,系人为策划,目前案件主谋已经自守,即乔氏集团代理ceo乔云深,据警方传来的消息,乔云深对指使人混入燃气公司的行为供认不讳。乔云深的另一身份也基本确立,是此前警方通缉多年的三思会头目鬼脸,漓城最大的毒枭……” 乔云深是三思会的鬼脸…… 乔暮以前不是没想过,是不敢想,昨天的事情之后,她把之前的种种联系在一起想,渐渐理清了思路。 云深哥这些年在国外做什么生意,他从不提起,他手上却有巨额财产,名下好几座豪华别墅、私人飞机,她在网上查过,一般情况下,像这种都是通过非法所得,再经过洗钱得来的。 加上傅景朝说过,他得到成豪是为了查清成豪洗黑钱的事情,而爷爷在世的时候,腿脚不便,与成豪那边的联系都是云深哥在做。 昨天的爆炸案,他冒着生命危险提前赶到提醒她,足以说明,就算事情与他无关,也是他与策划爆炸的主谋有某种联系。 不过,她没想通的是,他自守做什么?爆炸案与他无关,明显不是他主谋,他为什么要维护那个真正的主谋? 难道是因为…… 乔暮想到那种可能,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电视上,画面一跳,进入下一个新闻:“乔氏集团今年是多事之秋,系乔元敬出车祸变成植物人之后,代理ceo乔云深跟着出事,被发现竟然是漓城最大的毒贩,这个消息一出,各大珠宝商厂家纷纷宣布中断与乔氏合作……” 乔氏集团…… 乔暮的心揪了起来,乔氏集团确实最近是多事之秋,云深哥被抓,乔氏恐怕将乱成一锅粥。 简佩又不在,乔氏岂不是群龙无首? 她咬起唇,旁边沙发上的男人慢慢转醒,捏上她的手腕,将她轻轻拉到怀里,抬手欲关电视:“别看了。” “不,别关,我想看。”乔暮拦住了他的手,轻声说。 傅景朝低头摸着她的脸颊:“除非你想插手乔氏,否则最好不要看。” 乔暮看着他把电视关掉,低头想了会,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乔氏她管不了,她眼下烦心事一大堆,何必自寻烦恼? 两人在餐厅吃早餐,吃到一半,傅丞睿的小身影出现在餐厅,乔暮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早上七点半,今天是周末,小家伙可能起床晚了点。 她想跟他打招呼,可小家伙绷着英俊的小脸,坐下来低头吃东西,不理任何人。 快吃完的时候,齐霜和傅司宸也过来了,齐霜看到乔暮安然无恙,松了口气。 八点十分,出发去警局,傅景朝陪着她,乔暮一路想着心事,不知不觉到了目的地。 乔暮一时没下去,看着窗外太阳光下威严的警局建筑大楼,对身边的男人说:“我想见下云深哥可以吗?” 傅景朝不声不响的看着她:“你想问他什么?” “很多。”乔暮勉强笑着。 傅景朝握紧她的手:“好,我去安排。” 审讯室。 和昨天不同,今天负责审讯的是两个年长的警察,问话也比较正式,与昨天那个女警察相比完全可以称得上和颜悦色。 九点二十分,乔暮从审讯室出来,傅景朝在外面等她,他身后有罗泉、警局局长、副局长、刑警大队队长,以及若干警察,阵仗很大。 “安排好了,现在带你过去。”傅景朝双手插在裤袋中。 乔暮被带上车,车子一路向城南驶去,漓城看守所在那个方向,乔云深应该被关在了那里。 上午十点,乔暮没有见到乔云深,看守所回复的消息是,乔云深暂时不想见任何人。 乔暮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了一辆跑车驶过来。 乔昕怡戴着墨镜,一身皮草从车上贵气十足的下来,看到乔暮之后,笑容灿烂中夹着幸灾乐祸:“姐姐,你也来看云深哥啊,啧啧,为了你,云深哥居然把隐藏了这么多年的身份曝光在所有人面前,真是用情之深呐。可惜啊,他的这片深情注定得不到你的回应,说穿了,你就是在利用他而已。云深哥真是可怜,他要是爱的人是我,我一定不会让他变成这样。这下好了,乔氏被这件事拖累,看来只有我能救乔氏了,哎,想想我真是命苦!” 听着乔昕怡这番惺惺作态,乔暮几欲作呕。 乔昕怡左右看了看,没看到任何车辆的踪影,以为乔暮一个人来的,更是笑得嚣张:“说起来,姐姐你和我斗了这么多年,为什么每次帮你的人到最后都没好下场?老不死是这样,云深哥也是这样,看来是老天看不过去,要让我得到这一切。乔氏终究是我的!” 乔暮低声说:“乔氏是乔家人的心血,是爷爷当年一手创办起来的,以前昀儿不在,你是唯一继承人,现在昀儿回来了,他才是乔氏未来的希望。” “乔暮,你是不是脑子坏了?”乔昕怡得意的笑起来:“乔昀那个杂种没回来之前乔元敬就出了车祸,遗嘱上我是第一继承人,整个乔家是我的,乔氏也是我的。” “是我脑子坏了,还是你脑子坏了?夫妻共同财产你不懂?乔元敬把公司大量股份交给你得简佩同意和默许,那是以前,可是乔昀回来了,你认为简佩不会替她儿子争取利益,拱手把乔氏股份让给你?” 乔暮的这一番话瞬间让乔昕怡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简佩那一层上,的确,在乔昀没回来之前简佩平常挺疼她这个女儿的,乔昀回来之后,她在白鹿奖上失利,被众媒体嘲笑,只能把自己关在家里房门不出,简佩期间只去看过她一次,在简佩的眼中,亲生儿子回来了,她这个养女不再是香饽饽,和路边的野草倒差不多。 乔昕怡想到这里,漂亮的脸蛋扭曲变形。 难道,她算计来算计去,在乔家装乖巧,使尽浑身解数,极力讨得乔氏夫妇的欢心,最后却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她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一败涂地,所有该她得到的,她一分都不会让。 乔昕怡冷笑一声,踩着高跟鞋往看守所里走去。 …… 乔暮打开停在僻静角落里的迈巴赫车门,傅景朝看她这么快回来:“他不肯见你?” “嗯。”乔暮点头。 傅景朝从口袋里拿出她的手机:“你助理送到了罗泉那里,罗泉又赶紧送过来了。” 乔暮接过手机,看着他双眼下面的青色,关心道:“你一夜没睡,等会回去补个觉。” 第187章 有点甜,有点酸,还有点涩 “乔昕怡刚才在外面跟你说了什么?”傅景朝问。 显然,他在车里看到了。 乔暮不假思索将乔昕怡的话原封不动的复述了一遍。 傅景朝听后沉思片刻,没再说什么。 “你怎么不说话?”乔暮看他将车驶上街道,问他。 “你要我说什么?”傅景朝勾起一边唇角,淡漠的嗓音说:“你又对乔氏集团没兴趣,更不想插手不是吗?” 倒也是。 乔暮顿了顿,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一天一夜过去了电却是满格的,说明卢小梦帮她充好了电。 手机上有很多信息,微信工作群卢小梦在大叫:“霜霜姐,快上微博。” 齐霜:“?” 卢小梦:“早上七点多,吴羿发了辞演《缘海》男主角的微博,网上炸开锅了,吴羿的粉丝在网上大闹,说是因为乔小姐那天开拍第一场频ng,让一向吴羿受不了了,不想合作下去,影响名声。” 齐霜:“……” 卢小梦:“霜霜姐,你不知道?《缘海》是汉皇投拍的,吴羿辞演,小傅总肯定是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齐霜:“我确实不知道[汗],他昨晚回来得比较晚,今天一早就走了,我还没见到他的人,等下我去公司问问。” 乔暮看到这里,没搭话,转而去了自己微博,那里确实吵翻了天。 不过不是一方人马,是多方人马进行混战。 纯尔商场爆炸案发后,她的粉丝和白颜的粉丝吵得不可开交,白颜的粉丝说她密谋爆炸杀了白颜,她的粉丝却说白颜粉丝有被迫害妄想症,白颜不过是个新人,没名气没作品,根本不够格让她冒天下之大不韪。 她被警方抓走后,从爆炸现场逃出来的白颜镇定自若,在记者面前讲述了当时爆炸的经过,其勇敢坚强的性格圈了一大波粉,并且再次给她招来了骂声。 跟着乔昕怡的粉丝跑到她的微博大吵大闹,说奥天被汉皇收购以来,乔昕怡的通告锐减,人气大不如前,这是她和经纪人齐霜勾结汉皇上层,打压乔昕怡所致。乔昕怡的粉丝要她给个说法,不然天天过来骂人。 再有,今天早上吴羿辞演,吴羿的粉丝也跑到她的微博,一阵指责。 还有另外一些网友,跑过来骂她是毒贩,说她也参与了三思会所有贩毒活动,指责她让乔云深当了她的替死鬼。 总之,这两天她的微博上乌烟瘴气,各方粉丝吵得不可开交。 乔暮退出微博,看了一眼热搜,毫无意外的再次看到自己上了热搜榜。 热搜第一名:乔暮获得保释,担保人背景神秘,大有来头。 热搜第二名:乔氏集团代理ceo乔云深是三思会头目鬼脸。 热搜第三名:乔暮系乔云深同谋。 接下来的,她没看,心情沉重,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近这几天事情一波接着一波,她再钢筋铁骨,心如铁石,也有些吃不消。 傅景朝看她按额头,阴沉的目光扫了一眼她的手机,用一副懒得提起的语调冷冷道:“一群什么都不知道的乌合之众自以为高尚,站在道德制高点指指点点,胡言乱语,不理也罢。” 乔暮:“……” 忽然之间,她心情好了许多。 不是还有那么一句话么——别低头,王冠会掉,别流泪,坏人会笑。 她如果被打垮了,那些想看她笑话的人,岂不是更得意? 乔暮抬头深吸了口气:“嗯,你说得对。” 傅景朝眸色从深变柔,“不过你要做好准备,乔昕怡不会善罢甘休,你得想好应对之策。” “我知道,她能煽动粉丝到我微博上闹,引导公众对我进行人身攻击,就是怕我要对乔氏掺上一脚,她想趁云深哥被抓,简佩不在,趁机取得乔氏股东们的支持。”乔暮说到这里,接着说:“再过两天就是乔元敬的第二次治疗,乔昕怡输不起,这两天她会有更大的动作是必然的。” “你还不笨。”傅景朝捉住她的小手放在薄唇前吻了吻,另一只手沉稳的操纵着方向盘,“我和那几个专家谈过,他们说乔元敬第一次治疗效果不错,第二次治疗醒过来的机率非常大。” 乔暮点头,那天几个专家确实也这样说过,只要乔元敬一醒,乔氏局势渐称,乔昕怡就没戏唱,她也会跟着松一口气。 只是,她隐隐有股郁气聚在胸口,乔昕怡对她使尽了阴谋手段,当年为了把她从乔家赶走,不择手段的设计她和另一个陌生人……还让她夭折了一个孩子,这笔帐要怎么算? 她咬牙看着窗外,等了这么多年,也许,该到了这笔帐清算的时候。 “送我回乔宅吧。”乔暮想到往事,心如刀割,闭了闭眼不想让他看出来,轻声道:“云深哥被抓,牵连了乔氏,奶奶本来最近精神不好,连番打击下,不知道奶奶身体怎么样,我想多陪陪她。” 傅景朝看她一眼,将车转了个方向,驶向乔宅。 乔宅外,迈巴赫停了下来,乔暮准备下车,傅景朝攥住她的手,盯着她光秃秃的脖子看了两眼,从脖子上解下自己的围巾,动作轻柔的给她系上。 乔暮顿时感觉到空荡荡的脖子一阵温暖,抿唇盯着眼前认真给她系围巾的男人,心中有漾着说不出来的情感。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受了委屈不会吭声,听到了安慰的话或是一个小小的安慰举动,却像触到了心底最柔软之处,竟能泣不成声。 乔暮眼底有层雾气,她咬咬唇,把半张脸埋在混合着他男性气息的温暖围巾里,小声吸了吸鼻子说:“那我走了。” 傅景朝伸手揉了揉她的柔软长发,慢慢说了一个字:“好。” 乔暮推开车门下车,寒风中她孤单清瘦的背景穿过乔宅的大门,随着关门的响声,再也看不见了。 傅景朝坐在车内,想着她刚才看着他时眼中藏着的泪光,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忍俊不禁,小丫头以为他没看到,其实,他都看在眼里。 没关系,有的是时间,他会慢慢等。 手机传来铃声,进来一个电话。 秘书打来电话提醒他晚上有个重要行程,要参加一场慈善晚宴。 傅景朝淡淡道:“罗助理呢?” 秘书一愣:“罗助理在工作。” 年关将至,今天虽是周日,但整个顶层的总裁办都在加班,罗泉的声音很快从话筒里传来:“傅总。” “罗助理,马上联系上漓城警方,让那边开个新闻发布会,越快越好。”傅景朝沉声交待。 罗泉在电话里一听就知道大老板的意思,无非是因为乔云深被抓,外界对乔暮的议论十分难听,借着政府部门的权威召开新闻发布会澄清谣言,还乔暮一个清白名声。 …… 乔宅。 乔暮进了乔老夫人的房间,日常负责照顾的两个保姆见到乔暮来了,主动说了一些乔老夫人的情况。 乔老夫人在家闷得慌,最近有让保姆们读早报的习惯,乔云深出事,乔氏乱成了一锅粥,老人家马上就知道了。 这个打击下来,乔老夫人昏迷不醒,家庭医生来过,打了一针,人是醒过来了,精神更差了。 由于是心理上的疾病,也没有什么良药,就这样躺在家里,叮嘱要让老人家保持愉快的心情。 愉快的心情? 乔暮想着这几个字,当前也就乔元敬醒过来能让奶奶高兴,或者是简佩带乔昀回来。 她悄悄出去,考虑一会拨了简佩的电话。 简佩的电话响了许久才接,而且挺不耐烦的:“找我有什么事?” “乔夫人。”乔暮低声下气的用了尊称:“你应该听说了云深哥被抓的事,乔氏现在陷入危机,你什么时候回来主持大局?” “我什么时候回去用得着你管?”简佩不屑的哼笑:“我和昀儿这么多年没见,要在外面好好玩上一段时间,暂时就不回去了!乔氏那边我已经委托了昕怡帮忙盯着,她是名牌大学毕业,身后又有经商多年的白牧之,乔氏垮不了。” 听着简佩乐观到可笑的想法,乔暮一阵无语,只能说到:“那奶奶呢?你能不能早点回来,让昀儿陪陪奶奶?” “以后有的是时间,急什么。”简佩不耐烦的说了这句,转眼急匆匆的挂了电话。 乔暮再打过去,那头居然关机了。 再次进房间,乔老夫人已经醒了,靠坐在床头,身后被保姆塞了两只枕头,看到乔暮显得有气无力:“暮暮。” “奶奶。”乔暮轻轻走过去:“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叫家庭医生过来?” “不用了,医生过来我也好不了。”乔老夫人打发了两个保姆出去,苍老的手拉住乔暮的小手:“暮暮,你答应奶奶,不能让乔氏垮掉,那是你爷爷和你爸爸两代人的心血,当年你爷爷为了娶我,为了让我过上好日子,为了不让我的娘家瞧不起他,他没日没夜的扑在店里,你不知道做这一行有多辛苦。云深出事,首当其冲受到冲击的就是乔氏,那些厂商都是些忘恩负义的东西,想当初他们为了争得乔氏的订单打得头破血流,对咱们乔家那是阿谀奉承,点头哈腰,恨不能把你当祖宗一样供着。现在呢,出了事一个个就抽身而退……” 乔暮听着奶奶对那些厂商的控诉没有说话,世态炎凉,一贯如此。 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你强,他们捧你,讨好你;你弱,他们踩你,落井下石。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锤,就是这个道理。 乔老夫人愤愤不平,控诉了好一会儿,才紧紧拉住她的手说到:“暮暮,这个家快要散了,你爸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简佩我是指望不上了,她现在眼里就只有一个乔昀,其它的她什么都不管。昕怡那孩子心术不正,你爷爷在世的时候就看出来了,眼下你爷爷不在了,你爸又出了事,这个家只能靠你。乔氏是乔家两代人的心血,不能让它落在乔昕怡手里,暮暮,你答应奶奶,一定要救乔氏知道吗?” 乔老夫人虽躺在床上,手上却十分有力气,干枯的手指像树藤,箍得乔暮十指生疼。 她红唇抿了抿,一时没有点头。 乔老夫人看她这样,知道她心结在哪儿:“你是不是还在生你爸的气?你爸这脾气怪我,小时候没教好他,他是个直脾气,喜怒从不藏着,全写在脸上。你好好想想当年你在乔家,你爸是怎么疼你的,每次你犯了错误,都是你爸拦着不肯罚你。他呀,对你是爱之深,责之切,他有多爱你,对你就有多失望,当年昀儿失踪,他和简佩两人急疯了,才会把火发在你身上。你走了之后,他让下人把你房间全部改掉,虽然是你爷爷拦了下来,但这些年我们在国外,他要真想把你房间弄掉,谁也管不了。可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房间还好好的保留着,还有你以前在家最喜欢玩的那些拼图,好几千盒呢,你记得吗?好多都是进口货,当年你爸没少花心思,托人帮你从国外买回来。他以为别人不知道,其实我知道,那几千盒拼图他都藏在四楼阁楼上,整整齐齐的放在一个大柜子里,一个没丢过,你有空上去看看……” 乔暮闻言一愣,她一直以为那些拼图早就被乔元敬扔进了垃圾桶,原来没有。 紧跟着,她想起了傅景朝曾跟她说过的,乔元敬前几年的遗嘱里就有关于她的部分,他那么恨她,一口一个畜生,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却在遗嘱里给了她百分之二的股份。 真的如奶奶所说,他对她是爱之深,责之切吗? 她混乱了,一时无法转过弯来。 中午,乔暮在房间陪奶奶吃饭,她想喂奶奶吃饭,老人家很要强,非要自己吃。 等奶奶吃完,她下楼来到餐厅。 装饰奢侈的餐厅,又长又宽的餐桌上,她一个人用餐。 发生了这么多事,没什么胃口,随意吃了一些上楼。 来到四楼,再上阁楼,在柜子最里面找到了奶奶所说的大柜子,打开柜门,里面好几层整整齐齐的摆着铁盒,随意抽出一盒,里面是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拼图。 一时间,所有的记忆涌上眼前,所有的画面清晰的在眼前闪现,年轻的乔元敬和少女时期的乔暮,那时候乔元敬真的很宠她,什么都给她最好的,那时候的她也非常的任性和顽皮,仗着他宠着她,经常捣乱,有一次她偷了打火机躲在书房玩火,把他和客户的一份重要合同给烧了,涉及到几百万的合约,简佩急得要打她,乔元敬满脸怒气,到最后也没舍得向她伸手,只把她关在房间好好反省。 过去的种种以为已经尘封,没想到轻轻一拨,那么清晰如画的出现在眼前。 原来,她一直没忘。 乔暮看了这一柜子拼图许久,只拿了打开的一盒出来放在口袋,其它的原封未动。 拉上柜子,拉上阁楼的门,她退了出来。 回到房间,她坐在小时候的书桌上,拧开台灯,把铁盒打开,怀着别样的心情,开始把一小块一小块拼图慢慢拼起来。 同一城市,另一个空间,某四星级酒店宴会大厅市政府正在召开关于“纯尔商场爆炸案”的新闻发布会。 警察厅公布的结果是:认定“纯尔商场爆炸案”系人为策划的一起报复性袭击,策划者是三思会头目鬼脸,即乔氏集团代理ceo乔云深。 至于动机,警察厅给出的是乔云深本人的招供,称三思会几年前被警方捣毁之后乔云深东躲西藏,怀恨在心,这是一起精心策划的对漓城百姓的报复行动。 现场媒体记者提问的时候,其中一个问道:“那么女星乔暮呢?事发当天很多人看到乔云深把乔暮从台上拉下去,这件爆炸案是不是乔暮也参与及策划?她的目的是想炸死白颜。” 警察厅发言人拿着话筒回答:“经过我们的排查,女星乔暮本人与此事无关,大家都知道乔云深是乔暮的堂哥,稍微动点脑筋就能想到,如果乔暮事先参与策划了这件爆炸案,她不可能让乔云深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她拉走,这不合逻辑。” “万一她就是想反其道而行之呢?也不是没可能啊。”记者明显不想放过这个猛料,继续提问道。 警察厅发言人四十多岁,从容自信的笑:“这位记者朋友,我从事抓捕犯罪二十多年,办案经验丰富,是你了解犯罪心理学,还是我比较了解?” 记者一时接不上话。 其它一些新闻媒体没再提这个话题。 等到新闻发布会接近尾声,这次警察厅发言人笑容和煦的在话筒里说道:“各位媒体记者朋友,一句话能毁了一个人,一句话也能救一个人,今天关于女星乔暮的话题你们问了不少,在这里我再强调一遍,经反复调查,女星乔暮与‘1.12纯尔商场爆炸案’无关,与三思会贩毒活动也没有任何关系,请大家不要再胡乱猜测。在此,我代表整个漓城警察厅可以向全市的老百姓做出保证,一旦有人发现疑点,可随时向省里举报,我们欢迎全市的老百姓对我们执法人员进行监督,还给社会一个安全和谐的环境。” 这番说辞言之凿凿,竟把整个市警察厅的名声压在大家的面前,在场的记者一边录下这段新闻,一边暗想,政府部门的新闻发布会向来只通报事件本身,能这么特意帮女明星说话的,还真是头一糟。 于是,当天下午各大网站和主流媒体以及视频网站纷纷登出新闻发布会的整个过程,乔暮涉嫌策划爆炸案以及涉毒的嫌疑被彻底洗清了。 同时另一个声音冒出来,不少人都在猜测,能调动警察厅替她说话,乔暮背后的那个人背景一定不简单,甚至有人猜测,她在和傅景朝分手之后,找到了更大的靠山。 乔宅。 乔暮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她把小时候玩过的拼图拼完,托着下巴看了很久,没舍得拆掉,就这样摊在书桌上。 手机在响,齐霜打来电话,她才知道新闻发布会的事。 来到楼下打开电视,刚好电视台在放复播。 看完,乔暮心情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被人泼一身脏水的滋味确实不好受,罪名被洗清之后的心情有如获得了新生。 她也看得出来了,警察厅发言人完全是偏向她说话的,能调得动对方的,放眼全漓城,恐怕有也仅有一个人能有这个能力。 乔暮形容不出来此时是什么心情,有点甜,有点酸,还有点涩。 甜是因为,当全世界的人不分青红皂白都在讨伐辱骂她的时候,只有他在背后默默支持着她,为了她做了这么多暖心的事。 酸是因为,他是傅瑾唯的叔叔,她是苏璇的女儿,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道德伦理不允许他们再有瓜葛,她看不清两人的未来在哪里。 涩是因为,在她之前,他不曾有过女人,可是她不一样,她有过去,有段不光彩的过去,那段过去是她这辈子不愿意提起的污点…… 手机震动,微信群里,齐霜和卢小梦很开心,正在庆贺。 乔暮只是默默看着她们发文字,这时候,她突然很想他,想见他,想跟他说谢谢。 给他打电话,手指滑动,却打开了微博,发现微博上吴羿微博有了新的动态:“感谢大家的关心,本人辞演是个人原因,与乔暮本人无关,请大家不要胡乱猜测!” 这条微博下面有了解实情的粉丝说出了原因:吴羿辞演是因为妻子怀孕,吴羿和妻子是姐弟恋,两人年龄相差七岁,结婚三年终于怀孕成功,两人高兴坏了,吴羿为了照顾和呵护怀孕中的妻子,决定暂时息影一年,全程陪伴。 乔暮看到这里,不禁一暖,吴羿是个好丈夫好爸爸,必须支持,于是她转发了这条微博,并且写上:祝福,祝母女平安,一家三口开心快乐[鲜花][鲜花][鲜花]!” 第188章 摘星星给你 乔暮手快,把“母子平安”打成了“母女平安”,一般孩子还没出生,不管宝宝是男孩或是女孩,统领为母子。 事隔爆炸案后,这是乔暮发的第一条微博,下面立刻有好些评论出来。 权佑健v:“母女?小乔,你是不是打错了?baby还没出生。” 乔暮粉丝后援会v:“哈哈,活捉男神一枚。小乔?原来男神私下里这么叫暮宝,挺好听的,考虑下以后要不要改口也叫小乔,哈哈[捂嘴]” 吴羿粉丝后援会v:“误会说开了就好,先前误会乔暮了,抱歉,抱歉哈[鞠躬][鞠躬]!” 风之翼:“这么多大v在,我居然不敢说话,嘤嘤嘤[吐舌][吐舌][吐舌]。” 乔暮也没想到权佑健会第一个发声,她不由想到了他和宋向晚之间的关系,一时间有点感慨,有种冲动想私他问隐婚的事,始终觉得唐突,没问出口。 刷新之后,微博下面持续有评论出来。 辣条总裁:“既然吴羿辞演,那《缘海》的男主角选谁?” 美丑合一:“我选权佑健,我男神[爱你]。” 欢乐孤独者:“我也选权佑健,超喜欢乔暮和权佑健这对荧屏cp,希望他们继《五月花开六月雪》之后继续合作。刚好男神单身,乔暮也单身,不如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幸福的小西西:“权佑健和乔暮在一起?这个可以有哇[星星][星星]!” 乔暮汗颜,私信了权佑健:“权大哥,你怎么突然冒泡了?这下傻眼了吧,网友要把你我拉成一对,看你怎么接招。” 权佑健没过几分钟回复过来:“没关系,全民娱乐,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不过,你我确实是单身,要不要一起组个cp,来场共赢?” 乔暮:“……” 她反复把这句话看了好几遍,感觉不像是平常高冷的权佑健能说出来的话,她一时也没敢回复过去。 乔暮退出微博,打开微信,看到傅景朝的微信框里静悄悄的,抿唇发了一条过去:“你在做什么呀?” 屏幕上没过几秒跳出来几个字:“在想你。” 乔暮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仿佛能看到他对着屏幕敲出这几个字时的神态和举止,眉目沉沉如墨。 她羞涩中没回。 没到一分钟,手机进来一条电话。 来电:傅景朝。 乔暮心跳加快,迟疑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接起,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嘴唇咬得紧紧的。 两人都没说话,也不知过了多久,傅景朝轻叹:“我说我想你,你就不想我?” “想。”她好不容易从喉咙里挤出这个字,在没见他之前,迫切的想见他,想扑进他怀里,想亲他,想跟他说很多很多话,想分分秒秒粘在一起,永不分离。 眼下通了电话,听到他的声音,她突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千言万语,只凝成这一个字。 可是,她在乔宅,她是乔家的女儿,乔家这么大的宅院她一走只剩下奶奶孤零零一个人,她不能不管。 奶奶一再要求她插手管乔氏,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她想等,等乔元敬醒来,一切的困难迎刃而解。 到时候她就能放手,就能从乔宅搬出去,专心自己的工作。 傅景朝握着在琉璃湾二楼书房的落地窗前,窗外一轮明日高挂当空,他看见庭院内一株梅花在静谧萧条的冬夜中傲然怒放。 “暮暮。”他夹着烟的手推开了落地窗,身上穿着一件撞色圆领羊绒衫,声音被烟雾氤氲的愈发低沉暗哑:“我也想你。” “你都说了好几遍了,你不嫌肉麻啊。”乔暮脸上出现难为情的红晕,忍不住取笑他。 “会吗?”他漫不经心的笑:“没觉得。” 乔暮:“……” 傅景朝骨节分明的手指间烟雾袅袅上升,深黑的眸底有着一圈涟漪:“你说,你我这样现在算什么关系?” 她心中微动,慢慢咬起唇:“你说什么关系?” “我在问你。”他穷追不舍。 她低下头,益发羞涩的小声说:“你不是说……我就是你女朋友的吗?” “那是以前。”他轻哼一声,“你在微博上昭告天下说你我分手了,话既然说出去了,就得说话算数。就算你想抵赖,我却记得清清楚楚。” 这男人……真是! 小心眼! 乔暮认真的想了想,抿唇耐心的说:“可是,我记得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在我微博公布分手之后,也就是那天在你我讨论关欢被杀的那个话题的时候。” “没印象。”男人的声音没什么波动。 哼,无赖。 乔暮依稀听到话筒里传来他的低笑声,嘟唇说:“你这样耍无赖有意思吗?” “耍无赖的人是你,我问了你半天,你我现在是什么关系,你总得给我一个答案,嗯?”他柔声笑着,嗓音中诱哄道:“不然你我这样算什么?” “哪有你这样的啊,好不要脸。”乔暮嗓音娇软,嗔怒道:“我又不是男人,你跟我要什么名分。” “名分当然重要,没名分就不能活。” “不给你。” “不给我是吗?那你以后见不到我了。” “傅爷,你再这样,我怀疑你是个假的傅景朝。” “假的?如假包换,你要不要过来检查?我保证躺着不反抗。” “呸,流氓!”乔暮被他调戏得脸红耳热,没想到人前冷漠像冰块的傅景朝也有一天像这样和她煲电话粥,还不断的用言语调戏她,简直刷新了三观。 傅景朝听着她在电话里骂他流氓,那娇软嗔怒的语气有如指尖在心湖上轻轻划过,那么酥,那么软,那么麻。 他是第一次和别人这样煲电话粥,在他看来这是小年青才会做的傻事,两个人哪有那么多废话要说,简明扼要才是打电话的正常方式。 眼下,他却在做着他曾经认为的傻事,身心舒畅,乐在其中。 傅景朝指间的烟抽完了,他能听到她的呼吸声,与自己的在这黑夜中交融,很想她,想拥她入怀,想亲她的红唇,想品尝她的甜美…… 他需要压制下心头的冲动,转身进了书房,从抽屉里重新抽了支烟出来,点燃,吸了两口,让烟草的气息沉进肺腑里,蔓延进四肢百骸。 然后,他一面抽烟,一面和她聊天。 其实也没感觉到聊什么,反正时间一晃而过。 乔暮的哈欠渐起,一个接一个:“……好困。” “我不困。” 乔暮:“……” 傅景朝没再逗她:“后天乔元敬进行第二个治疗,你要不要去?” “嗯,我去。” “你说脏话。” “谁说脏话了?” “你说‘我去’。” 乔暮无语,强打起精神,打趣道:“傅爷爷,你挺时髦的嘛,网络用语你也知道,不过这两个字是早几年的网络用词,现在早过时了。” 傅景朝:“……” 乔暮又打了一个哈欠,一看时间,晚上十一点多了,难怪这么困。 “我累了,要睡了。” “有点舍不得挂我孙女的电话,怎么解?” 乔暮一愣,立刻佯怒道:“呸……不要脸!” “是你先叫我爷爷的,把我叫老了,你不是特别有优越感?” “才不是。”乔暮否认,简直无语了:“傅景朝你不困吗?” “还好。”他低低哑哑道:“和你聊天一点不困。” 乔暮轻轻的翘起粉唇,心中蕴起一丝甜意。 傅景朝突然柔声问她:“什么时候能见你?” 她考虑之后说:“后天吧,明天家庭医生过来检查奶奶的身体。” “你奶奶身体怎么样?” “还好,主要是精神方面,爷爷去世,加上乔元敬车祸,再有云深哥出事,这一连番打击让奶奶有点吃不消。” “我认识一些精神科方面的专家,要不要让他们给老人家瞧瞧?” “暂时不用。” 他没有再说什么,彼此间都有默契,乔老夫人对他害死爷爷的事耿耿于怀,如果是他请的医生,让乔老夫人知道她和他还有来往,恐怕老人家会非常生气和失望。 短暂的沉默之后,乔暮轻声说:“我挂了。” “等等。”他沉沉的呢喃,“亲我一下再挂。” “不要。” “真不要?” “嗯,不要。”她扭捏的说完,飞快的道:“傅爷,晚安。” 他听到那头传来忙音。 小丫头。 他低笑着收了线,把手机随手搁在书桌上,靠在书桌旁抽完剩下的烟。 乔宅。 乔暮没拉窗帘,她仰脸看着天空中的一轮明月,今天的月色很美,在被阴霾笼罩的乔宅里看着这样的月色,心情轻松不少。 她喜欢这样一个人仰头看着皎洁的月亮,举起手机,拍了一张窗外的月亮,发给他微信:“今晚的月亮很漂亮。” 傅景朝:“傻丫头,我这里难道没有?” 乔暮噘嘴:“你才傻呢,我在跟你分享心情,懂不懂?真不浪漫!” 傅景朝:“懂了,要浪漫还不简单,改天带你去骑马,摘星星给你。” 第189章 让他泛滥的爱把你淹没 带你去骑马,摘星星给你—— 一听就很浪漫,甜得冒泡。 乔暮趴在床上忍不住想要打滚,想起书桌上自己搭的拼图,欢快的跳下床拍了照片发给他。 傅景朝:“什么?” 乔暮打了一行字发过去:“我小时候玩过的拼图。” 傅景朝:“不错。” 乔暮:“小时候乔元敬给我买的,楼上阁楼还有很多,满满一柜子。” 傅景朝:“感动到了?” 乔暮想了想,郑重其事的回复:“对,挺感动的,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要不是奶奶提醒,我还不知道他没把我小时候喜欢的这些拼图丢了,居然藏得那么好。” 这次傅景朝过了会回复过来:“乔老夫人大打感情牌,她跟你说什么了?让你插足乔氏?”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乔暮抿唇一笑,手上快速打字:“嗯。” 傅景朝:“睡吧,天不早了。” 话题到这里,一般她就不用回复了,直接睡觉。 可乔暮今晚实在是太高兴了,兴奋得总想一直说个不停,她回复了他一个笑脸,“晚安。” 傅景朝:“晚安[玫瑰]。” 看到从不发图的男人难得发了一支玫瑰的图片,乔暮像是真得了一支他送的玫瑰花似的,笑着钻进被窝不停的踢着两条腿开心得不行。 高兴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没换睡衣,原来她连澡都忘了洗。 乔暮一下蹦跳下床,粉白的脚丫套进拖鞋,飞快的跑去浴室洗澡。 半个小时后出来,她窝进被窝,手机里多了一些信息。 齐霜一个多小时前发了微信过来,当时她还在和傅景朝煲电话粥。 齐霜:“下午警察厅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虽然证明了你的清白,但是之前许多通告受了影响,临时取消了,还有几天过年,看来年前是恢复不过来了,年后的通告没受什么影响,索性最近给你放几天大假,爱我不?” 乔暮笑,回复过去:“我不爱你,让傅二少爱你吧,让他泛滥的爱把你淹没,直到永远。” 齐霜没回复过来,估计这会睡着了。 孕妇嘛,都注重作息规律,乔暮有经验,没在意。 工作群里,卢小梦大约也是一个小时前留了言:“霜霜姐,乔小姐,快去看乔昕怡微博,最近她的微博总发些插花或是散步喝茶的照片,她的粉丝又在说汉皇给她小鞋穿,我靠,这女人太会装可怜,我总感觉不对劲,你们说接下来会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乔暮没去看乔昕怡微博,乔昕怡煽动人心是惯用伎俩,她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得出来那些微博内容是什么,看似闲云野鹤,与世无争,在粉丝眼中看来却是另一番无事可做,悲惨凄凉的景象。 借刀杀人,这一招,乔昕怡玩了很多年,永远没有变过。 当年她和乔元敬,以及简佩的关系,就是乔昕怡用这一招挑拨开的,彼此间仇恨、厌恶、隔阂这么多年,可见杀伤力有多强。 乔暮沉闷的想着,关上手机,睡觉。 - 酒吧包厢。 乔昕怡旁边紧挨着坐了两个风格迥异的夜店少爷,一个顶着张儒雅无害的脸,衬衫的钮扣解了大半,松垮垮的挂在身上,显露出一股与气质完全不同的狂放不羁的反差,另一个化着细长的眼线,皮肤比女人还要白,妩媚妖娆的缠在她身上。 乔昕怡脸上的妆很浓,鲜艳的大红唇,身上穿着一件低胸超短开衩裙,领口低到里面的一对雪白呼之欲出,任身边两个夜店少爷一个摸腿,一个摸胸,脸色却阴狠到极点,瞧着进来没多久的杭晴,大发雷霆:“为什么这次水军没用?我花了那么多钱,他们是干什么吃的?饭桶吗?” 杭晴能说什么,她只得陪着笑脸:“他们也说没办法,这次连政府和警察厅的那帮人都在向着乔暮说话,媒体记者和公众一面倒的相信乔暮与毒品无关,水军再厉害也不能做得太明显,否则引火烧身,查到我们,岂不是因小失大?” “什么因小失大?”乔昕怡恼羞成怒,放下交叠的双腿,高跟鞋猛的踩在地毯上,怒意高涨:“这次踩不死乔暮那个贱人才是因小失大,既然知道她背后有新靠山,不趁这个机会把她踩死,让她有喘息的机会,后患无穷,你知不知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到底有没有脑子?” 杭晴被骂没敢吭声,当了乔昕怡这么多年经纪人,说好听点她是经纪人,说难听点,她和助理保姆下人没什么区别,所有的事都要听乔昕怡的安排,她这个经纪人形同虚设。 要不是看在每年能拿到十分可观的提成,她早甩手不干了。 杭晴等到乔昕怡骂够了,连忙说:“昕怡,你微博上支持你单飞,大骂乔暮的粉丝非常多,这两天你的粉丝加上水军没少去乔暮微博上闹,今天娱乐新闻上还登了这条,大家对你都充满了同情,大骂乔暮……” 乔昕怡余怒未消:“有用吗?啊,你说这些有用吗?乔暮那个贱人还不是好好的?年后她就要开拍《缘海》,苏璇亲自给女儿写的剧本,业内人看过剧本的都说好,白鹿奖乔暮就得了一个视后,要是再拿个影后,你是不是想把我气死?” “不至于吧,影后有那么好拿的吗?”杭晴不信,“白鹿奖视后不过是乔暮运气好,影后可不是人人都能当的,那些混迹娱乐圈多少年的大明星都求而不得,凭她?还不够格!” 乔昕怡肺都要气炸了,怒目圆睁道:“现在是讨论影后这事的时候吗?我要的是马上把乔暮给我除掉,除掉你懂吗?让她消失,从此以后再也不用让这种人来恶心我。” 杭晴被骂又不吭声了,这时候就算她吭声,乔昕怡也照骂不误,索性什么也不说,忍忍就过去了。 旁边儒雅的夜店少爷听了半天,插嘴说:“昕怡,网上让你单飞的呼声那么高,那你就单飞呗,以你的人气早就可以单飞,成立工作室了,你看那个当红小生席英轩不就是流光世纪旗下的什么独立工作室吗?照样人气很高,听说还可以签约新人自己当老板,多划算的买卖。” 另一个妖娆的夜店少爷附和道:“就是,你自己单干,好过受人气,昕怡,你能力这么强,你单飞的话以后不用受气,多好。” 这两个夜店少爷认识乔昕怡有一段时间了,最近乔昕怡几乎每晚都点他们,一来二去,倒也混熟了。 乔昕怡有点心动,杭晴看出来了,接着说:“是啊,昕怡,你可以考虑考虑,奥天现在属于汉皇,汉皇老板娘又是乔暮的经纪人,听说已经怀孕了,傅家上下高兴得很,傅司宸把他那个娇妻宠得跟什么似的。乔暮和傅景朝分手对她的事业几乎没太大的冲击和影响,你不同了,再这么被压下去,你会被乔暮联同她经纪人给毁了的。” 乔昕怡若有所思的点头,下定了决心,冷笑一声:“想毁了我,那得看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 “昕怡,这件事我觉得你是时候搬出白公子了。” “白牧之?” 杭晴小心翼翼的提醒道:“你俩领证的事铁定能上头条,是个炒作和赚人眼球的大好机会。” 乔昕怡挥手:“这好办。”然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说道:“对了,你花点钱让人跟踪乔暮那个贱人,看看她背后到底有什么新靠山。” 知已知彼,得看清乔暮背后有什么人,才好下手。 杭晴点头:“行,我马上去办。” - 次日。 乔暮一上午都在陪乔老夫人说话,读报。 中午,家庭医生过来检查了乔老夫人的身体,检查完后单独把乔暮叫到了外面,依然是老生常谈,身体没事,主要是精神方面要注意调节。 送走了家庭医生,乔暮拿出手机,想看看有什么信息,没想到朋友圈,网上微博全部被乔昕怡宣布单飞、和白牧之领证的消息刷屏了。 工作群消息闪个不停。 齐霜:“乔昕怡和奥天的合约这个月到期,她宣布单飞不算违约。” 卢小梦:“哼,这是预谋,乔昕怡前几天煽动粉丝说她被汉皇打压,赚足了同情的眼泪,今天连发三条微博,早上发了一条说她不再续约,以及什么感谢奥天这些年的栽培之类的鬼话,另一条晒了结婚证,说明她正式与名鼎集团少东家白牧之领证了,还有一条直接宣布成立了工作室,这三条下来,她妥妥的上了热搜榜第一名。” 乔暮没说话,只发了两个字:“呵呵。” 乔昕怡最近有大动作在她的意料之中,要是没有大动作,她倒觉得不正常了。 隔日。 乔宅。 乔暮早上起得早,做完暖气运动,下楼晨跑。 齐霜说了年前没工作,放她大假,所以她最近有的是时间,今天比平常多跑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后,她跑完了准备回屋,两天没见的乔昕怡开着跑车驶进大门,一下子在她面前停下来。 乔暮瞥了乔昕怡一眼,一身华丽昂贵的皮草,光裸的长腿肆无忌惮的露在寒风中,脚上踩着又尖又高的红色软皮短靴,尽管身上有皮草包裹,仍若隐若现出胸前的波涛汹涌,可以想象得出来里面的衣服面料少得可怜。 乔昕怡这是仗着乔宅没人,释放出天性了? 第190章 宝贝,听话 乔暮冷淡的收回目光,一边把耳朵上的耳机拿下来,一边往屋子里走,这一通高强度的跑步下来,她背后隐隐有汗,得回去冲个澡洗漱一番。 “姐姐。”身后响起乔昕怡无辜的嗓音:“今天是爸爸做第二次治疗的日子,你不会忘了吧?” 乔暮侧过身,淡淡的说:“我没忘,十点正式开始,现在八点不到。倒是你,两天不见,回来的时候穿这么少,很容易让人怀疑你泡了两天夜店才想起回家。” 这四周都是保姆,乔昕怡这么大张旗鼓的关心乔元敬的治疗,不过是在做给他人看罢了。 她懒得再虚与委蛇,转身上了楼。 乔昕怡没想到会被乔暮反将一军,气得瞪眼,碍于周围有很多保姆,她狠狠的一跺脚,赶紧上楼换上平常穿的保守淑女装。 乔暮冲完澡,换完衣服,拿起手机看了看,没有信息。 她低头发微信给傅景朝:“你在干嘛?” 傅景朝隔了几分钟回复过来:“准备出发,去公司开会。” 乔暮:“哦。” 她没什么话题,就是想和他聊天。 傅景朝倒是发来了问题:“你什么时候出发去医院?” 乔暮:“再过十分钟。” 傅景朝:“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她回复过去。 “乔昕怡也去?” “嗯。” 乔暮发完这个字,保姆在敲门,声音从门外传来:“大小姐,二小姐准备出发去医院,司机问您要不要搭个车?” 司机? 乔元敬的司机在车祸发生的瞬间死亡,乔家因此赔了一大笔钱,这个司机应该是平常负责给爷爷奶奶开车的司机。 她一想,大声道:“好,我马上来。” 庭院停靠着的车内,乔昕怡果然坐在里面,透过车窗笑容甜美:“爸今天做第二次治疗,奶奶特意让司机送我们,姐姐,你怎么慢吞吞的?” 乔暮当没听见,朝替自己打开车门的司机笑了笑,弯腰坐进了车内。 车厢内,乔昕怡一身bvlgari最新款香水,浓烈得呛人,乔暮皱了下眉,把车窗降下来一些才觉得能呼吸了。 一个车厢,两姐妹各坐一边,乔暮低头看手机,她发了那条微信之后傅景朝没再发过来。 司机把前面的档板放下来,私底下乔昕怡懒得作秀,低头也玩起了手机来。 乔暮浏览了一下微博,没什么新闻,倒是乔昕怡一大早就发了一张人站在晨光中的自拍,在微博上发出后写了一行字:等你,爸爸。 粉丝在下面热烈回复,纷纷说乔昕怡指的是乔元敬治疗的事情,夸她是个孝女。 凭着这两天的人气,乔昕怡再次上了热搜。 乔暮没什么感觉的退出微博,旁边,乔昕怡一眼瞄到了乔暮在看微博,炫耀似的笑道:“不好意思啊,姐姐,这两天我抢了你的风头,把你从热搜榜上挤下来了。” 乔暮歪唇笑了笑:“无所谓,你喜欢就让你待着好了,倒是有句话我要送给你,人设千千万,卖人设须谨慎,这是一项需要长期披着人皮面具尬演的事业,一旦演砸,人设崩塌,你本人的美誉度会急转直下,则难以收场。” “呵呵,这个就不用姐姐担心了。”乔昕怡将乔暮的话当成了吃不到就说葡萄酸:“不管我有没有卖人设,起码姐姐你也不是什么干净的货,要不然你怎么能三番两次凭着黑料上热搜榜呢?” 话已经说了,剩下的就不是她的事。 乔暮懒洋洋的收回目光,一言不发,低头看手机。 见乔暮无话可说,乔昕怡一阵得意,她这样顶多是有样画葫芦,她乔暮凭着不择手段的黑料都不知道上了多少次热搜,哼,想说教她?自己也不照照镜子,自己是什么德性! 乔暮低头发微信给齐霜,手机突然有个电话进来,一看是傅景朝,她条件反射的赶紧挂断。 旁边,乔昕怡把乔暮这反常的举动看在眼中,心怀叵测的说道:“姐姐,谁呀?你这么慌慌张张的挂断会让我以为你和哪个男人有见不得光的关系呢。” 乔暮看了乔昕怡一眼,不想理她,手机这时震动,有微信进来,傅景朝发信息过来问:“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乔暮:“我在去医院的路上,不方便接。” 傅景朝停了会问:“你和乔昕怡在一辆车上?” 乔暮:“对。” 傅景朝:“本来算好时间,想开完会去医院找你。” 乔暮有些心动的咬起唇。 乔昕怡紧紧盯着乔暮,虽不到屏幕上是什么内容,可从乔暮嘴角隐隐透笑来看,肯定是男人。 一定是那个神秘的新靠山。 “姐姐,交新男朋友了?谁呀?”乔昕怡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乔暮皱了下眉,当空气。 乔昕怡被无视,气坏了,这两天乔暮在乔宅没出去过,她买通的人自然没办法跟踪查出背后的靠山是谁,可恶,眼睁睁看着乔暮这个贱人和手机那头的野男人打情骂俏,她却查不出来,实在是火大。 乔暮当初和傅景朝在一起的时候多高调,老晒幸福,这次搞得这么神秘,对方该不会是个有妇之夫,或是个老头子之类的吧? 乔昕怡这么一想,顿时心花怒放,要真是这样,那等抓到乔暮的小辫子,她非要好好的替乔暮宣传一把,彻底把乔暮这个贱人的名声搞臭。 东城集团顶层。 傅景朝坐在会议桌首,对面的属下正在演示ppt,他目光深邃,手中把玩着手机,不时低头看一眼屏幕。 底下一帮高层面面相觑,傅总在公司拥有绝对的控制权,向来说一不二,最讨厌他人在会议上玩手机,并且身体力行,从自我贯彻和约束起。 这几天傅总自己却破了例,每次开会都把手机搁在手边,时不时的看上两眼,大家都想说,傅总,说好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呢,你这样算什么? 不过大家想归想,谁也不敢挑战傅总的权威,纷纷私下里在猜,傅总这是和新女友陷入热恋了? 关于新女友是谁,大家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宋向晚,总之不是那个什么娱乐圈明星乔暮就行,要当他们的老板娘,让他们心服口服,怎么也得是像宋向晚那种能在事业上能给傅总添砖加瓦的人,而不是像乔暮那种只知道传绯闻带黑傅总和整个集团的戏子。 傅景朝抬手在眉心按了按,乔昕怡和她在同一辆车上? 真是麻烦。 他眯眸,手指点在屏幕上写微信:“开完会我在原来的病房等你。” 乔暮看完,好一会才回复他:“乔元敬的治疗要好几个小时,你不用到医院等我,医院这边事情办完了,我去找你。” “不是不公开的吗?” 他说的是两人关系的事,以为她去东城集团找他。 乔暮看了一眼企图悄悄侧身偷看的乔昕怡,捂住手机快速回:“我去琉璃湾等你。” 隔了好几分钟,傅景朝回复:“我下午要见一个客户,谈合作的事,事情太多没办法早点回去,你过来找我,我让秘书到楼下后门接你。” 他这段话看上去强势,不容拒绝的口吻,乔暮不由有些紧张,感觉像在演谍战片。 紧跟着,他微信又发过来:“宝贝,听话,有事要跟你说。” 乔暮咬住唇瓣,将“宝贝”这两个字看了好几遍,定了定神回复:“不要,那样太容易被人看到,要么我去琉璃湾,要么我回乔宅。” 傅景朝这次没回复。 乔暮等了好一会儿,发过去:“生气了?” 傅景朝:“哼。” 乔暮心里有些乱,想去,又怕被人发现,哄着他说:“我去琉璃湾等你,顺便和小睿睿修复下关系,你看怎么样?” 这次,他倒没说什么,只回了一个字:“乖。” 这是同意了? 乔暮好笑,这男人怎么跟个孩子一样,情绪变化这么大。 两人两天没见了,每晚倒是煲电话粥,他没再问她“两人眼下属于什么关系”的话题,却尽挑些暧昧的话说,打情骂俏的口吻让她心中更乱。 事实上,她也弄不清楚,两人这样的状态是在一起,还是没在一起。 不过有一点她倒是肯定的,她不想再错过。 提到错过,在私人医院,乔暮遇到了白牧之,他显然先到了,站在病房门口等候。 乔昕怡进医院没往这边走,急匆匆去了洗手间。 幽静无人的走廊,年少时的恋人陡然面对面,所有的纯真与美好记忆涌上心头,尤其是发现乔元敬珍藏了她那几千幅拼图之后,乔暮对十六岁那年的人与物感慨颇多。 白牧之穿着白色羊毛呢大衣,修身中长的款式勾勒出修长的身形,精致的五官,迷人的眼神,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一如既往的俊逸帅气,构成了一个所有少女时期最完美的梦中情人形象。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好象还活在时光深处,不曾变过。 乔暮轻扬唇角,算是打招呼。 白牧之凝望着眼前巴掌大的漂亮容颜,有种时空错乱,再回到十六年前的情景,他突然一个大步上前,拽住她的手臂:“暮暮。” 乔暮拧眉,冷冷的推开他的手:“白公子,我不是你的暮暮,我是乔暮。别忘了,你刚刚和乔昕怡领了证,在伦理上,你是我妹夫。你我再这么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不是的,暮暮,我……”白牧之眉宇间透出一抹心痛与深情,想上前再拉住她的手,远处走廊响起一阵高跟鞋急促的声音,夹杂着乔昕怡人未到,声先到的凌厉嗓音:“你们在干什么?” 白牧之缩回了手。 乔暮轻蔑的看了白牧之一眼,往旁边退了几大步,低声道:“白牧之,是男人的话你自己解释清楚,不是男人的话,你尽管把脏水泼在我身上。” 白牧之眸色微动,等乔昕怡走近,一把拉住乔昕怡,力道之大让乔昕怡无法挣开,乔昕怡头一回看到温润如玉的白牧之对自己使这么大的劲,一时怔忡,竟被拉到了一旁。 乔暮面无表情的站着,白牧之把乔昕怡拉到一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乔昕怡从激动的情绪渐渐恢复平静。 不一会,上次会诊的几个专家带着护士过来,和他们简单交谈之后正式进行第二次治疗。 漫长的几个小时后,几个专家再次出来,乔昕怡坐在椅子里靠在白牧之肩膀上睡着了,乔暮全神贯注的站在一旁,第一时间看到专家出来,赶紧冲上去。 白牧之看了看态度积极的乔暮,再看了看靠在肩膀上睡得毫无心事的乔昕怡,剑眉皱了皱,推了推她说:“昕怡,醒醒,医生出来了。” 乔昕怡醒过来时,睡眼惺忪,一眼看到乔暮已经和专家聊上了,顾不得整理头发和形象,急急忙忙冲过去听。 “……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要复杂,乔先生上次治疗非常好,没想到这次效果不明显,请你们家属做好心理准备,可能乔先生再也醒不过来了。” 乔暮听完,红唇抿得很紧。 乔昕怡听了却炸了,嗓音激动的颤抖:“什么?醒不过来了?医生,你确定吗?上次你们不是说这次治疗能醒来的机会非常大吗?怎么突然又说醒不过来了?” “乔小姐,我能理解你们家属的心理,但是也请相信我们的专业,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乔先生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如果你们不信任我们的话,我们建议你们转到国外去。” “不,不,不用转国外,这里挺好,我相信你们的诊断。”乔昕怡瞬间又改了口,脸上出现时而抑制不住的狂喜,时而又像震惊悲伤的双重表情,诡异极了。 白牧之看了一眼格外沉寂的乔暮,又看了看表情怪异的乔昕怡,对专家道:“那就先这样吧,谢谢医生。” 几个专家双手放在白大褂里点头:“应该的。”随即相继离开。 “爸醒不过来了……醒不过来了……唔唔……”乔昕怡一头扑进白牧之的怀里,呜呜大哭起来。 乔暮沉默不语,转身往走廊尽头走去。 白牧之安慰的拍着怀里乔昕怡的后背,目光紧盯着乔暮的背影,为什么乔昕怡哭得这样伤心,他没什么触动,乔暮一滴眼泪却没流,他却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每个线条都在哭泣? 他想,他一定是疯了! 乔暮失魂落魄的走出私人医院,走了很远,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问她去哪儿,她愣了好久才报了乔宅的地址。 出租车到了乔宅门外,乔暮下车抬头看着二楼,突然间不知道怎么面对奶奶。 奶奶知道今天乔元敬做第二次治疗,特意派了车送她和乔昕怡,没想到等来的是这种结果。 这一瞬间,她想逃。 然后,她真的逃了,跳上了出租车,报了琉璃湾的地址。 半小时后,她站在琉璃湾大门外,透过镂空铁大门呆呆的看着里面树木整齐的庭院。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有车子驶过来的声音,接着有人从车上下来,几秒后,一道背着小书包的挺拔小身影无声的出现在大门口,伸出小手对着门旁的指纹识别按钮按了一下,大门旁边的一扇小门自动就开了。 乔暮看着傅丞睿目不斜视的进去,脚步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没走多久,大门打开了,司机开着接傅丞睿回来的车进来,转了个弯,开进了西北角花园旁边的车库。 乔暮跟着傅丞睿的小身影进了屋子,小家伙准备上二楼,她在客厅站了半晌,来到厨房,动手做点心。 一个小时后,她端着托盘来到二楼,敲了敲小书房的门。 乔暮厚着脸皮开口:“小睿睿,我是暮阿姨,我亲手做了两份芝麻汤圆,你要不要吃?” 里面没动静。 她左手放在门把手:“你不说话代表你想吃,那我进来了?” 还是没动静。 乔暮轻轻拧转门把手,门没反锁,轻而易举的推开了,小书房内的环境比她半年前来时要大了许多,看上去像是重新装修过一样,眼下的空间比原来的还要大上一倍,原来摆几台电脑的位置也换了,书房有两面非常巨大的书柜,另一面整整齐齐站着好几十个机器人,乍一看上去像是博物馆。 其中有一个机器人是她印象最深的,曾经追过她,企图攻击过她。 看到这个机器人,乔暮回想起那段被追到惊慌失措的搞笑画面,百感交集。 她找了一会儿,才在一个机器人后面找到了小家伙。 傅丞睿蹲在一个小男孩模样的机器人跟前,机器人肚子上有个小门,打开里面有密密麻麻的线板,小家伙认真的拿着工具和手电筒正在进行修理。 乔暮见小家伙侧脸十分的认真,站在旁边耐心的等候着,直到小家伙关上机器人肚子上的门,站起来才发现了她。 “我敲了门。”乔暮主动坦白,举了举手中的托盘,露出灿烂的微笑:“我做了汤圆,是芝麻馅的,小桃说你不爱吃甜食,所以我没放太多的糖,要不要尝尝?” 傅丞睿不声不响的看她一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乔暮有点摸不准小家伙的脾气,想了想,指着远处的书桌说:“那我把东西放在那里,你忙好了自己过来吃。” 傅丞睿粉红的小嘴唇抿得很紧,一脸的冷漠,像极了他父亲。 乔暮讪讪的笑了笑,把托盘里其中一只碗小心翼翼的放到书桌上,另一只碗留在托盘里退了出去。 来到楼下厨房,乔暮把托盘放下,郁闷与难受积在心里,好半天没缓过神来。 小桃忙完了过来,奇怪的看着乔暮呆站在料理台前:“乔小姐,您怎么了?汤圆怎么不吃?” 乔暮眨眨眼,回过神来,扯了下唇角说:“凉了,我热下再吃。” “我看你脸色不好,要不我帮你热一下?” “不用,你忙你的。” 乔暮把凉掉的汤圆倒进锅里,打开了火。 小桃不禁多看了乔暮两眼,感觉乔小姐今天心情很不好,没敢再问,转而走开继续做别的事去了。 乔暮没去餐厅,她一个人在厨房默默把热好的汤圆吃掉。 等她吃好,从楼上下来的小桃把碗端进来,乔暮看到碗里的汤圆原封不动,不由看向小桃。 小桃难为情的说:“是小少爷不肯吃,让我带下来的。” 乔暮抿唇点头,没有吱声。 客厅,乔暮打开电视,齐霜打了电话过来,问她在哪儿,听说她在琉璃湾之后,便说:“你过来吧,我在家挺无聊的,过来陪我聊会天。” 乔暮穿过8号别墅,来到对面。 齐霜穿着毛衣,腹部凸起,孕味很足的窝在沙发里,面前的茶几上摆着好多吃的东西,昂贵的水果、各色进口零食、高档补品…… 乔暮好笑的坐过来:“怎么样啊,王后的日子是不是特别舒服?” 齐霜戴着钻戒的手里拿着枚宛如青枣的提子,塞到乔暮嘴里,乔暮嚼了嚼,立刻感觉到这不是普通的青提,满嘴都是玫瑰香气。 “这是日本青提,近千元一斤。”齐霜撇嘴说。 乔暮一边吃得津津有味,一边笑着说:“哟,傅太太这是不动声色的晒幸福啊,丈夫对你好还不行?” “不是傅司宸让人买的,是帝都香榭园那里让人送过来的。” “傅家?”乔暮倒也没觉得多奇怪:“你肚子里怀的是傅家子孙,他们送你水果也没什么。” “不是。”齐霜忧心忡忡:“我听他们的意思,好象希望我这胎怀个男孩,如果是个女孩,就要生到男孩为止,我不想当生育机器。” 乔暮以为多大的事,听到这里扑哧一乐:“那你就生呗,生一个是挺孤单的,那时候我怀孕的时候就在想这辈子要生就生两个,这样等我们以后老了,走了,两个孩子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个兄妹……” 讲到这里,空气突然安静,她意识到了什么,刹住了声音,对上齐霜一双沉思的眼睛,以及楼梯口方向的两道身影。 傅司宸和傅芷荨。 第191章 只是突然很想亲你 齐霜最先反应过来,拉着乔暮的手笑着对楼梯上的两个人道:“我和暮暮在对新戏的台词呢,司宸,我有点冷,你能不能给我拿件披肩?” 其实,披肩就在对面的沙发上,离齐霜近,离傅司宸远。 傅司宸修长的腿迈了过来,拿起花色素雅的大披肩。 齐霜手里吃着青提,熨烫得笔直的西装裤映入眼帘,下一秒男人俯身将披肩一下披在她的肩上,动作笨拙却温柔。 熟悉的男性气息将她包围,齐霜抬起脸,看着男人线条完美的脸,轻声问:“傅芷荨和你聊什么,在楼上这么久?” “聊工作上的事。”傅司宸给她整理披肩,俊美的脸面沉如水。 “哦。”齐霜看着男人好看的下巴,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其实她并不知道乔暮以前的事,不过是下意识的,她想替乔暮把话给圆回来。难道是因为他听到了,认为乔暮欺骗了傅景朝,所以生气,或者以为她早就知道了? “霜霜。”乔暮已经站起来,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天不早了,我回去了。” 齐霜还未开口,傅司宸当即皱了眉头,往乔暮脸上瞥了一眼,虽只是一小会儿,却让人心底发慌。 “我哥今晚有个重要的应酬,晚饭可能赶不过来,不如你在这儿用餐,刚好可以陪霜霜说说话。”说完,傅司宸睨了一眼同样紧张的齐霜:“霜霜,你看呢?” 齐霜能说什么,她只能点头,忐忑的看向乔暮,估计傅司宸把乔暮留下来用饭是有话要说。 被人遗忘的傅芷荨在楼梯那里呆站了一会儿,随即走过来甜甜的笑着:“三嫂,你气色真好,四肢纤瘦,一点看不出来你怀孕了。” 齐霜回以笑容:“你也是啊,芷荨,司宸说你过来谈工作的,你要进入汉皇吗?以你的外在条件倒是挺不错的。” “三嫂误会了。”傅芷荨笑着摇头:“傅家家规森严,是不允许当艺人抛头露面的,而且我也没想要进入汉皇当艺人。” 这话一语双关,既抬高了自己出身名门不需要抛头露面的傅家小姐身份,又暗中讽刺了在场的乔暮不过是个戏子,入不了傅家人的眼,更不可能嫁进傅家。 齐霜又怎么听不出来,她看了一眼傅司宸,后者眉梢挑起,似不想加入她们女人间的话题。 不管乔暮是她的闺蜜或是她手下的艺人,傅芷荨这么讽刺人着实让人听了不舒服,齐霜看不下去,叹了口气说:“照这么说,你三哥开的汉皇也难登大雅之堂。司宸,不如你把公司遣散掉吧,汉皇都是靠些抛头露面的艺人才赚钱的,说起来挺影响傅家整体形象的。” 傅司宸:“……” 他就知道这个小女人要把球踢给他,这要他怎么接茬? 一个是妻子,一个是妹妹,帮谁都不好,索性装聋作哑,伸手拿了颗青提喂到她嘴里。 齐霜嚼着玫瑰香气的青提,皱了皱鼻子,不满意于傅司宸的态度,同时她也知道,从他的角度挺为难的。 算了,不跟他计较了。 乔暮从说错话到现在,整个人都懵的,就这样怔怔的站着,就连她刚才说离开的话也不像是自己说的。齐霜和傅司宸说话传到她耳朵里只有嗡嗡的响声,听不见内容,她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那么慌乱无措。 她突然间在这里待不下去了,捏紧手中的手机出声说:“我有点不舒服,先走了。” 话音刚落,不等他们再说什么,飞快的跑出了别墅。 客厅内的三人各怀心事,一时静下来,谁也没说话。 …… 晚上七点半,小桃听到外面有车响,没一会儿,傅景朝的身影出现在屋子内,小桃赶紧问候了一声:“傅先生,您回来了。” “乔暮呢?”傅景朝边脱身上的大衣,边问道。 “乔小姐回去了,她说有事先走了。”小桃回答。 傅景朝大衣脱了一半,停下了动作,沉声问:“什么时候走的?” 小桃看了眼时间:“大约四十分钟前。” 傅景朝拧起浓眉,接着问:“她有没有接什么电话,或是见了什么人?” 小桃仔细回想道:“乔小姐一小时前去了对面二少那里,回来后好象脸色不对,然后就说要走。” 司宸? 傅景朝重新把大衣穿回去,小桃要把他解下来的围巾递上来,他摆手,没接,大步流星的往门外走去。 对面别墅门口,傅景朝按了下大门口旁边的按钮,不一会从液晶显示屏里出现傅司宸的脸:“哥,怎么了?怎么不进来?” 傅景朝没理会弟弟的邀请,低低的问道:“你跟乔暮说什么了,她怎么没等我回来就走了?” “我能跟她说什么?”傅司宸耸肩无奈道:“我还留她在家里吃晚餐,是她自己说身体不舒服,要走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真没跟她说什么?”傅景朝嗓音紧绷。 “真没有。” 傅景朝抿紧唇片,按下按钮,屏幕上一暗,傅司宸的脸消失。 他在寒风中转身,手机震动,有信息。 “哥,芷荨在我这儿,有些话不方便说,晚上你有空,我们谈谈。” 傅景朝看完这句,没有理会,把手机放进口袋,大步进了对面别墅。 几分钟后,迈巴赫驶出大门,迅速在夜色中消失。 乔暮到达乔宅,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两只手背在身后轻轻拧着,脚步轻浮的往里走。 她走得很慢,没一会手机响起来。 来电:傅景朝。 乔暮接通,主动说道:“傅司宸说你晚上有应酬,所以我先回来了。” “晚上的应酬我让其它高层去了,特意把手上的事处理了赶回去,你却走了。”他嗓音中有些控诉的意味。 “抱歉了,改天吧,我再去琉璃湾好不好?” “不好。”傅景朝嗓音前所未有的低醇似酒:“想见你,很想。” 乔暮站在乔宅庭院,不动声色的撒谎:“可是,我已经在奶奶房间了,乔元敬第二次治疗没能醒过来,奶奶打击挺大的,我怕有个闪失,想多陪陪她。” 电话里,男人没出声。 乔暮轻轻道:“傅景朝?” 隔了一会儿,男人的声线传来:“嗯,好。” “那我挂了,晚安。”乔暮紧咬着大拇指,艰难的说完,飞快的挂断。 大门外,迈巴赫停在一处不起眼的阴影处,车内男人眯起眼,手臂闲散的搭在打开的车窗上,透过大门的栅栏看到庭院内的小身影站了片刻,才慢慢往里面走。 傅景朝垂眸,从车内翻出一根烟来叼在嘴里。 火光跳跃,照在男人刀削般棱角分明的五官上,手机响起,他不悦的接起:“什么事?” “哥,芷荨走了,你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指间的烟被扔到窗外,车窗上升,傅景朝的双手握上方向盘,幽暗的眸眯起,冷静的说道:“不必,我去找你。” 晚上八点四十分,琉璃湾。 七号与八号别墅门口的路上,两个男人在抽烟,一个靠在迈巴赫上,一个随意立在车前。 傅景朝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吞云吐雾中透着一股致命的性感:“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 乔暮来到乔老夫人的房间,保姆像平常一样汇报了一下老夫人的情况,下午乔元敬没醒过来的消息传到了老夫人耳朵里,这次老夫人很平静,什么也没说,晚上照常吃饭,照常睡下。 乔暮听了心里更难受,连番打击,伤在心里,表面上看不出来,这才是最棘手的。 可惜,她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简佩带着乔昀躲在外面不肯回来,乔家又一团乱,云深哥不肯见她…… 乔暮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力不从心,无能为力。 她能做什么? 什么也做不了。 离开奶奶房间,准备回自己的房间,路上遇到了从房间里出来的乔昕怡。 乔昕怡换了另一身粉色皮草,下摆只能勉强盖到臀部,光裸的腿上套着过膝长靴,脸上又是大浓妆,身上的香水照例喷得很浓。 乔暮感觉有点呛鼻,自动退了一步说:“乔昕怡,这么晚了还出去鬼混,你不怕被记者拍到?” “谁鬼混了?”乔昕怡恼怒的停下脚步,不屑的瞥她一眼:“我是去和牧之哥约会,倒是你,和傅景朝分手了,就没找到下家?也是,被傅景朝玩过的女人,谁敢再要,倒是那些快进棺材的老头子挺适合姐姐你哦。” 乔暮下意识的想起了傅景朝那张俊朗冷漠的脸,心中窒息,等她再抬头,乔昕怡早迫不及待的踩着高跟长靴,扭着腰消失在楼梯口。 …… 洗完澡,乔暮擦着湿发从浴室出来,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机,没有任何消息。 心中有些失望,她放下毛巾,叹了口气掀开被子,坐在床上,她反复看着通讯录里的“傅景朝”三个字,不知不觉中动手改了称呼:傅爷。 骤然想起乔昕怡今天在车上时不时的想偷看她手机,索性把傅字去掉,直接写了两个字:二爷。 是他自己说的,在家排行老二,可不就是二爷么。 乔暮改完名字,唇角绽笑,仅仅过了几秒,这笑容消失,心情变得沉重。 在傅司宸别墅无意中说漏了嘴,她心中像吊了只水桶,七上八下,惴惴不安,不知道齐霜替她的掩饰傅司宸会不会相信。 傅司宸可不是一个好糊弄的男人,能看得出来他很看中兄弟情,他如果知道了这件事是不可能替她隐瞒的。 倘若被傅景朝知道了她以前怀过孩子,他应该……不会再要她了吧。 他那么骄傲、不可一世的一个男人,他可以容忍她的小任性,可以容忍她撒娇耍脾气,但是他不可能会忍受她在身体上的不完美。 要坦白吗? 不,她说不出口。 女为悦已者容,女孩子都想在心爱的人面前保持完美的形象,没有哪个女孩愿意把自己的丑态暴露在心爱的人面前,更何况是曾经那段令她最不堪回首的一段往事,那会让她生不如死。 不说的话,对他真的不公平。 此时,一个念头从脑海里冒出来,要不要提分手? 当这个念头在心里渐渐清晰时,她百爪挠心,痛苦难当。 她明白自己的心,不想分开,真的不想分开,她贪婪的想和他永远在一起,也明白,自己不够资格永远霸占他。 用力闭了闭眼,她手指抓着被角,用力到指关节泛白,那就这样吧,管那么多干什么,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只要认真的过好每一天,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当下的每分每秒。 “嗡——” 手机瞬间震动,她吓了一跳,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二爷。 她定了定神,开口说:“喂。” “暮暮。”电话里男人嗓音一如既往的动听:“找个理由出来,我在乔宅外面。” 乔暮手忙脚乱的从床上跳下去,跑到窗户那儿,拨开窗帘,透过夜色和庭院中茂密的树林,隐约看到大门口的树下停了一辆眼熟的迈巴赫。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 乔暮握紧手机,心底五味杂陈,想见,又不敢见,暗吸了一口气说:“天太晚了,你回去吧,我都洗澡上床了。” “你不出来,我进去。” “门关着呢,你别闹。”她语气淡淡,眼睛却紧紧盯着那辆车。 “你觉得乔家这院墙能难得倒我?” 乔暮听着他不屑一顾的口吻,咬唇说:“傅景朝。” “嗯?” “我问你一件事可以吗?” “你问。” “你不在乎我以前的事吗?我的意思是说,我……” “不在乎。”他突然抢先压下她的话。 乔暮微微一怔,手指按在冰冷的窗玻璃上:“不是,我是说我……” “我什么我?”傅景朝在那头强势的打断她:“一句话,你出来,要么我进去。” 拿着在窗前,乔暮整个人有些焦躁,来回在窗前走了几步,最后说:“我出去,你等我十分钟换衣服可不可以?” “可以,别说十分钟,一个小时我都等你。” 乔暮心中柔软一片,轻轻嗯了一声,放下手机,手忙脚乱的开始找衣服换,化妆、弄头发。 车内,傅景朝挂了电话,看着窗外浓重的夜色,寒风中摇曳的树木,眼神平静没什么波澜,心底却泛起波痕,一圈连着一圈,没有尽头。 很多画面,不需要想,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会在眼前浮现,他记得那如丝缎般光滑的触感,记得那浅浅娇喘的迷人声音,记得那让他魂牵梦绕、销魂噬骨的极乐世界。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兜兜转转,到头来发现原来是她。 要告诉她吗? 还不是时候。 告诉她容易,后果呢? 可能不是她所能承担得了的。 她还年轻,有那么多可能,他不想做一个绊住她脚步,将她像牵线木偶一样控制在手中的男人。 他要做的是一个从容放风筝的男人,不管她飞多高,飞多远,只要末端的线在他手中,就够了。 …… 十分钟后,乔宅大门内闪身出来一道身影,傅景朝扔了手中的烟,目光紧紧盯着那抹高挑的身影快速拉开副驾驶门坐进来。 “傅景朝。”乔暮吸了口气,身上仍带有外面的寒气,声音中带着鼻音,娇软中透着一丝惴惴不安:“什么事啊?” 傅景朝敛去眼中多余的表情,笑着打量她,这丫头为了出来见他,特意化了妆,弄了头发,身上擦得香香的,很淡,非常好闻。 “我不说了么,想你了。”他忍不住凑上前,手指挑起她的下颚,吻了吻她带着冰冷温度的红唇。 “讨厌!”乔暮嘴里说着讨厌,却有点贪恋的盯着他离开的两片薄唇,他的嘴唇很热,软软的亲在她唇上很舒服,使人有种想覆上去再次取暖的冲动。 傅景朝低笑着,见她在搓手,大掌把两只小手包裹进掌心,让自己的体温捂热她冰冷的小手,宠溺的征询她的意见:“跟我回琉璃湾?或者,你带我进乔宅?” 乔暮看了眼几乎没有任何灯光的乔宅别墅,再撞进他又黑又亮,让人心颤的深情眸中。 她差点沉溺在他那柔情蜜意的眼神中,嘟唇说:“当然去琉璃湾了。” “好的,宝贝。”他不禁低头亲了亲她的手指,愉悦的发动了车子。 晚上将近十点,两人抵达琉璃湾庭院,和乔宅差不多,整个别墅黑漆漆的,没有灯光。 傅景朝下车从车库一路牵着乔暮的手,两人走在寒风呼啸的夜色中,丝毫不觉得寒意袭人,有的只是温甜暖意。 乔暮低头看着两人的影子走了一小段路,身边的男人突然改为搂她的腰,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 “怎么了?”她问,心中紧张,以为他知道了那件事。 “地上滑,怕你摔跤。”男人沉稳的嗓音溢在耳朵里,从车库往前屋走要走一段路,为了早点进屋,他们抄的是小路,脚下踩的是一段最近在抢修的草坪,每走一段都有一些翻出来的泥土,下午下了一场雨,脚下这段路湿滑难走。 乔暮的心被暖到了,她侧头看着他深刻硬朗的五官轮廓,有他在,她几乎没再看脚下的路,也不怕摔跤。 “傻看什么?”傅景朝低眸对上她的眼,圈在她身上的手臂收紧,问道。 乔暮摇头,收回了目光,想问他傅司宸有没有找过他,又不敢问。 就这样怀着矛盾的心情跟着他来到了屋内。 他一路开了灯,两人很快来到三楼卧室。 进了卧室,他却没有开灯。 走廊里的灯耀眼的照进来,两人不约而同的开始脱外套。 乔暮为了好看,今天没穿厚厚的羽绒服,改穿大衣,两颗钮扣,没两秒就解下来。 傅景朝身是一件黑色的英伦风双排扣大衣,一整排钮扣解下来,他发现她穿着里面宽松毛衣站在他面前,毛衣柔软且毛绒绒的,衬得她一双眼睛如拢着一汪泉水般清澈可人。 还没等傅景朝有所动作,乔暮走过来伸手摸上他的眼睛,指尖轻轻的在他鼻梁上滑过。 他随手把昂贵的纯手工大衣扔在地上,将她迅速抱起来,压倒在那张双人床上。 乔暮身体陷进熟悉的柔软床铺里,小手情不自禁的抚上男人的脸,一点点在刚毅的线条上游走。 蝶翼般的睫毛轻扇,长发瀑布般披洒开来,窗外投进来路灯柔弱的光线,在他的身上和脸上落下了浅浅的光晕,乔暮眯起水眸,轻轻呢喃:“你脸上身上有光,这让我想起了一部电影中的台词,我希望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驾着七彩祥云来找我……” “什么踏着七彩祥云来找我?”他轻笑着打断她纠正:“原句是我希望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驾着七彩祥云来娶我。” 乔暮脸一红,嗫嚅着:“我知道。” 她不过是不好意思说娶那个字而已。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他故意取笑她:“你好歹也是拿过最佳女主角的演员,怎么这么经典的台词也能念错?” 乔暮羞恼起来,气得抡起粉拳砸他:“傅景朝,你讨厌。” 实在是气不过,砸了他一小拳头的下一瞬间,她双手勾住他的脖子,避开他腹部的伤口,一条腿缠勾在他腰上,翻身将他推倒在床上,改为她在上。 傅景朝全程配合,躺在床上低低的笑:“原来得罪视后还有这样的操作,早知道我就……” 乔暮羞涩的整个人都热了起来,孩子气地急忙捂住他的嘴,这人一流氓起来就没完没了,要是任他说个不停,还不知道他能说出什么露骨的话来,索性把他的嘴封住,不许他乱说。 嘴虽然被封住了,傅景朝却眨着黑眸看着她笑,那眼神说不出来的促狭暧昧。 乔暮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移开手,俯下身红唇吻上那削薄的唇片,呢喃着:“别动嘛,我只是突然很想亲你。” 我只是突然很想亲你…… 这话像火种,又似催情药,唤醒了男人体内沉睡的欲望之兽。 第192章 你在点火你知道吗 傅景朝定定的看着趴在他身上的小丫头,喉咙里闷哼了一声:“你在点火你知道吗?” 乔暮眼睛里像闪烁着星光,她没答话,亲着他的薄唇、下巴,然后又去轻啃细咬他的喉结。 象征着男性魅力的喉结难耐的上下滑动,傅景朝又是一阵轻哼,抬手按在她的腰肢上。 距离太近,她身上穿着毛衣,女孩高耸的柔软一下下下摩擦着他坚硬的胸膛,一软一硬,一弱一强,简直要命。 说起来,他忍了大半年了,快忍成内伤了。 腹部的伤口好了将近八成,如果他想,几乎没什么阻碍。 可,她这一晚上的折腾,一会从琉璃湾跑出去,一会又跟他回来,还特意化了妆,精心打扮,他怎么能不猜想是因为她觉得心中有愧。 愧疚下的欢爱与你情我愿的欢爱不一样。 前者,纯粹的肉体狂欢,后者,肉体与灵魂的碰撞,回味无穷。 论起来,他喜欢后者。 傅景朝这几秒的犹豫,大手却诚实的往下,从她腰部的连裤袜外钻进去,肆无忌惮的揉捏起来,大掌下的触感滑嫩弹性十足,教人久久留恋。 熟悉又陌生的爱抚让乔暮身体猛的一颤,差点瘫软在他身上起不来,手臂微撑起身体,咬唇说:“你……你在做什么?” 傅景朝直勾勾的凝视着她的眼睛,眸光深而炽热,像是要把她融化。 这种时候,乔暮无法与他对视,她别开脸,咬紧唇,心里很乱。 不想离开他,又不想向他坦白,她想取悦他,想做些他喜欢的事,所以她吻了他,学着他以前对她的样子,主动吻他。 事实证明,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这些事他比她更能掌控主动权,她努力了半天,不及他动动手指头,她就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她几乎是仓皇的从他身上滑下去,整个人如惊慌失措的兔子飞快的逃进了浴室。 傅景朝呼吸不稳,保持着被她压着的姿势躺在床上没起来,他望着天花板,听着浴室传来某人欲盖弥彰的门反锁的声音,暗自好笑。 小丫头真不经逗,就她这样的还想勾引他? 她点完火倒是逃了,他呢?这体内奔腾咆哮的冲动要怎么办? 拿什么熄灭? 傅景朝定定的躺了两分钟,一个翻身而起,从床柜里找了支烟出来,点着。 满室的女人香,鼻腔里、脑海里、感官里全是她的味道,微甜,像水果的清香,他眯眸任烟雾将自己笼罩,眼前浮现出她兴奋而漉湿的水眸…… 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乔暮洗了澡,身上罩着他宽大的浴袍出来,黑色的面料衬得她露出来的脖颈肌肤似雪般耀眼。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怎么老抽烟啊。”乔暮不开心的几步过来,抽走了他手中的烟。 她的手腕在半空中被男人扣住,很快香烟重新回到男人手中,傅景朝大掌摩挲着她细嫩白滑的小手,撩唇笑笑:“就抽一根,压压火。” 乔暮:“……” 她顿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有点尴尬的咬唇:“对不起啊,我……” 他手臂一紧,她被轻轻带坐到他大腿上。 乔暮侧头看着他不断的吞云吐雾,不由说:“抽两口差不多了,对身体不好……”话未说完,他对着她吐了一口烟雾。 她被喷了个满脸,还好及时闭了嘴巴,才不至于呛得咳嗽,但也涨红了脸,郁闷的瞪他。 “怎么管这么多?”傅景朝搂着她,喉间含着笑意:“弄得跟个小妻子似的。” 乔暮微微一愣,嘴里忙否认道:“才不是。” 他用冒出胡茬的下巴蹭她的颈侧,慵懒中透着享受,半晌低笑着问:“不考虑下当东城集团的老板娘?” “不要!”乔暮侧过头,他曾亲口拒绝过爷爷结婚的提议,觉得他这会大概就是随口一说,属于没话找话。 他既然没话,那她就找话题。 乔暮双手环上他脖子,仰起脸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傅景朝把她扶到地上站好,抬手拍拍她的手臂说:“再点火,我可真不客气了。” “那你就不要客气好了。”乔暮红着脸,小声道。 傅景朝:“……” 他重重的捏了一下她的脸颊:“我知道不要客气,不过我这身体还要好好养伤,不急在这一时。” 他怎么变得这么会克制? 算起来两人也有小半年没亲热过了,这男人在生理需求上旺盛,向来肆无忌惮得很。 乔暮抿唇看着他,确定他不是在说笑,他是说真的。 她其实也不是真想那个,就是心里觉得对不起他,想补偿他,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真把他养好的伤再弄出个好歹来。 乔暮笑眯眯的俯身又亲了他一口,乖巧的说:“那你慢慢抽,我去吹个头发。” “嗯,去吧。”傅景朝长腿交叠,抬起的英俊眉眼中噙着笑。 乔暮再次走向浴室,她走到门口转过身,克制着让自己不要投入他的怀里。 她今晚做好了主动给他的准备,他却没要。 好象两人在一起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拒绝。 她以前老嫌他缠着她,不知道从哪来学来的花样尽用在她身上,眼下他不缠着她做了,她反而心里升起一股形容不出的感觉。 乔暮,你也太那个什么了…… 她转身走向浴室门口,暗自骂自己。 …… 乔暮吹完头发出来,卧室里没见到傅景朝,床柜上的烟灰缸里有支烟头,她歪着脖子想了想,估计他去书房了。 她先爬上床,躺进有着他气息的被子里,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踏实,不禁捧着被子闻了好一会儿。 像个恋物癖。 她悄悄的想。 二楼,书房。 傅景朝手里夹着烟,沉冷的面容中透着犀利之色,静静听着电话。 “乔氏那边最近风波不断,乔元敬第二次治疗没有效果之后,今天乔氏股价再次大跌,简佩把手中的股份全权交给了乔昕怡,乔昕怡正在着手准备明天召开董事局大会。今晚她在凤鸣轩宴会几个董事,相信明天的董事大会,她的胜算会非常大。” 罗泉说完,等待傅景朝指示,等了半天没等来声音,疑惑的出声:“傅总?” 傅景朝将手中一截烟灰弹到烟灰缸里,淡淡的应了一声:“嗯,你继续说。” 继续? 罗泉噎了一下:“我说完了。” “那你大晚上的给我打这通电话什么意思?”傅景朝咄咄逼人的反问。 罗泉抓了抓脑袋:“……” 这通电话确实是他临时起意打的,乔氏集团死活确实与东城集团无关,可是他不是看在大老板和乔暮如胶似膝的份上,想帮大老板取得美人欢心么。 怎么,他做错了? 傅景朝自然是知道罗泉的用意,他话锋一转道:“她说她不想管乔氏。” 这么一听,罗泉就听出了门道,大老板说的是“她不想管乔氏”,可乔氏现在的局势已经到了如果不管,就会落入乔昕怡之手。 乔昕怡演个电视剧都被人骂演技差,参加个白鹿奖,被媒体说失败了也没什么风度,掌管乔氏的结局,呵呵,那更是不要说了。 “对了,傅总,还有个小道消息没经过证实,但是我想准确率应该挺高的。”罗泉想了想说道:“乔昕怡在暗中接洽奇盟集团的老总,很有可能是想等乔氏到手后,把乔氏卖给奇盟集团。” 傅景朝沉默不语。 “傅总,这事要不我来跟乔小姐说?” 傅景朝静了片刻,果断拒绝:“不用。” 罗泉心领神会,也是,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这么好的表现机会,大老板怎么可能会给别人? 结束了通话,傅景朝眯起幽深暗沉的眸,静静抽烟。 乔氏的死活与他无关,但那毕竟是乔暮从小长大的地方,乔家与乔氏一脉相连,乔氏倒了,乔家也会跟着倒下。 到那时,想救可救不了。 在商海,凡事亡羊补牢,尤未晚亦,怕的是眼睁睁看着一只只羊丢了,却不去补,最后回天无术。 傅景朝将最后一口烟吸掉,掐了烟蒂,收手插进裤袋中,吐着烟雾踱步到窗前。 倏地,手机铃声在寂静的夜中响起。 他回身从书桌上拿起手机,袁云煦的声音:“老大,我听你的安插了几个眼线进了看守所,其中只有一个眼线被分到了和乔云深同一个房间,那里面有六个人,据眼线观察其中三个人是乔云深的,他们经常凑在一起商量什么,你说会不会是越狱?” “不管是什么,盯紧了。”傅景朝厉声道。 …… 傅景朝再回到卧室,乔暮像个蚕宝宝似的在被子里拱来拱去,玩得挺嗨。 他忍不住勾唇笑了起来,走过去说:“什么事这么高兴?” 孩子气的一面被发现,乔暮脸颊粉扑扑的抱着被角,咬唇看他完好的衣服说:“你到底洗不洗澡啊?再不洗的话,我要先睡了。” 傅景朝伸手放在她被被子揉的毛躁的头发上,稍微抚顺之后笑着说:“现在就去。” “嗯嗯。”乔暮眨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他看了心动,低头吮了吮她的红唇,收了手,转身向浴室走去。 乔暮坐在床上边玩手机边等他,看了会《缘海》的剧本,屏幕上方不停的弹出提示框来,显示有微信。 她指尖一点,进入微信工作群。 齐霜:“刚刚接到东临卫视春晚导演的邀请,对方极力邀请暮暮参加后天的节目录制,报酬是六位数,其实一个月前对方就发出邀请了,通告太满,当时被我推掉了,这次是对方第三次盛情邀请,我一时心软,说会考虑。” 卢小梦:“哇!哇!哇![色][色][色]一定要去,东临卫视耶,综艺界老大,全国有名的造星工厂,每年能上它的春晚晚会,那可都是流量小生小花,还有超级巨星才够格。乔小姐,你一定要去!一定要去!!!!” 卢小梦用了一连串的感叹词和惊叹号。 乔暮看了心想反正自己这两天空下来人挺空虚的,不如工作让时间变得充实,于是打了一个字:“好。” 齐霜:“good!” 卢小梦:“哈哈,爱死你了,到时候我就可以找我的男神签名了。” 一听卢小梦提到男神,乔暮就无语,前有傅司宸、傅景朝、权佑健,再到乔云深,卢小梦的男神可以组成一只篮球队了。 乔暮:“这次又是哪个男神?” 卢小梦:“[娇羞]保密。” 乔暮:“……” 三人聊了会,快结束时乔暮想起来:“我去表演什么节目?和英席轩合唱?” 齐霜:“不是,是你独唱。” 乔暮:“……” 东临卫视也不怕她唱歌难听,影响收视率? 卢小梦早就洞悉一切:“别担心,乔小姐,到时候你只要拿个话筒,假唱就行,观众看不出来。” 乔暮:“……” 传来门响声,她抬头,傅景朝披着浴袍大步过来,掀开被子坐到她身边,一手搭上她的肩:“在看什么?” 乔暮没好意思说她要参加晚会假唱,赶紧把手机收起来,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双手拉住被角,身体往下滑,打着哈欠说:“没什么,睡吧,我困死了。” 闭着眼睛感到室内强烈的光线消失,知道他把台灯关了,乔暮紧跟着身体往后移了移,刚好移靠到男人横过来的手臂,以及胸口。 他从后面亲密的抱着她,像两个完美镶嵌的半圆。 “你真打算让乔昕怡随意折腾乔氏,你放任不管?”他在她耳边说话,犹如吐气。 乔暮在黑暗中停了良久,轻轻道:“对,不管。” 傅景朝没有再说什么,亲了亲她的耳廓:“再过几天就要过年,除夕你打算在哪儿过?” “当然在乔宅陪奶奶。”她说完问他:“你呢?” 他手臂在被下拥紧她:“想跟你一起过。” 她心是甜甜的,下巴搁在柔软的被子上:“那小睿睿怎么办?” 听到傅丞睿,傅景朝沉默了一会,声音变得柔和:“我们三个人一起过。” 乔暮翘唇无声的笑起来,转而又摇头说:“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不过你还是回帝都吧,小睿睿的爷爷奶奶好久没看到孙子了,肯定想和孙子在一起过除夕。” “那就把睿儿送回香榭园,我和你过二人世界。”男人把下巴埋在她颈间,嗓音坚定不移。 听着他斩钉截铁的语气,乔暮甜甜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除夕夜,她可以先陪奶奶吃晚饭,吃完饭再到琉璃湾和他一起过除夕,这个计划非常完美。 她忍不住开心和憧憬起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翌日。 乔暮被在身上揉捏的大手给弄醒了,她红着脸去揪睡衣内男人的大手:“痒,你别弄……” “痒还是舒服?”他因为刚醒,嗓音带一丝沙哑,磁性中透着一丝邪魅。 她咯咯笑着躲闪,怕撞到他腹部的伤,只敢小幅度的动:“舒服……舒服行了吗?” “叩——叩——” 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她回头对他对视一眼,谁?家里的保姆一向不会在这个点上敲门。 除非是…… 她急忙推他,低声说:“是不是小睿睿啊?” 傅景朝从容不迫的支起身,把手从她睡衣里抽出来,在她脸颊上拍了拍,穿着睡衣下床径自去敲门。 床与门口的距离很远,但是乔暮还是有点难为情,急忙躲到了被子里。 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到床铺一侧陷下去,从被子里伸出头,傅景朝站在床边俯身揉她的头发:“我准备去上班,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我今天没安排,早餐过后打算再去医院看看,然后再想办法能不能见上云深哥一面。”乔暮边说边往卧室门口看了一眼,门关着,看样子敲门的人走了。 傅景朝随手拿起床柜上的手表,一面戴在手腕上一面随口说着:“乔昕怡今天将主持召开乔氏集团董事会,你有百分之二的股份,没得到通知?” 乔暮摇头:“乔元敬在遗嘱中把百分之二给我,他现在人没死,这个遗嘱就没生效。” 傅景朝点点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只不过他是在提醒她关注乔氏集团罢了。 乔暮看他起床,自己也下了床,和他一起往衣帽间走。 她上次收拾的衣服由于当晚没走,又被小桃收拾进了衣帽间,乔暮穿好自己的衣服,见傅景朝在对着镜子打领带,主动走过去说:“我帮你。” 傅景朝挑挑眉,松开手,身体转身她。 乔暮很认真的踮起脚尖,给他打起了领带,打着打着感觉不对,自己倒先笑起来了:“我怎么给你打成了红领巾?” 傅景朝低头一看:“……” 乔暮窘迫的吐吐舌头,赶紧拆了重打,结果还是不会,原来平常看他打得挺容易的…… “要不要我自己来?”傅景朝忍着笑,一本正经的问。 “不行,我说了我给你打。”乔暮就不信邪了,一个领带她都打不好,按照红领巾的打发,最上面总有一截露在外面,翻过来反面一看,倒像是领带的正确打发。 灵光一闪。 干脆反过来打红领巾,不就是正确的领带打发了吗? 乔暮不由给自己的聪明劲点赞,费了好一番功夫,终于打好了领带。 傅景朝全程鸦雀无声的看着她折腾。 打完了,乔暮收回手,不确定的看他:“会不会有点丑?” “丑?”傅景朝看着形状有点奇怪的领带,嘴里却在说:“不丑,挺好。” “你没骗我吧?”乔暮后退一步,仔细端详,总感觉怪怪的,又具体说不上来。 “骗你做什么,我说挺好就挺好。”他刮了下她的鼻尖,揽着她的肩走出去。 到了楼梯口,他又改为牵她的小手,乔暮边随他往下走边问道:“刚才是谁敲门?” “睿儿,他昨天有作业,要家长签字。” 乔暮眨了眨眼:“算时间,他该放寒假了吧。” “嗯,今天放。”傅景朝捏紧她的手指:“明天一早送他回帝都,到时候你我有的是二人世界,嗯?” 乔暮噘了下唇,有些替傅丞睿愤愤不平:“有你这么当爸的嘛,把儿子当成了碍眼的皮球想踢就踢。” 傅景朝抬起眉峰:“怎么,心疼了?” 望着他好整以暇的黑眸,乔暮撇了下嘴说:“我就心疼怎么了,没妈的孩子最可惜,你这个亲爸不心疼也就罢了,还不待见他,你不是一个好爸爸。” “我是不是好爸爸无所谓,关键是谁说他没亲妈,他亲妈不就在眼前?” 乔暮一愣,对哦,傅芷荨昨晚出现在傅司宸别墅,晚上她过来没看到傅芷荨,这么说傅芷荨昨晚是住在傅司宸那儿了? 默默走了一段路,乔暮架不住好奇心,轻轻扯了扯男人的手指,问了一个之前从来没有问过的问题:“那个……小睿睿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不会说话?他是生下来就不会吗?还是后天的?” 傅景朝脚步平稳,俊脸却微沉:“发生了一些事,导致他受了刺激。” 发生了一些事,导致他受了刺激? 他语气轻描淡写,但眼神不容忽视,那么冷,像结成冰的冰棱,锋利中闪着寒光。 乔暮难以想象在傅丞睿身上遭遇了什么,让这个才几岁的孩子就受了刺激,从此得了失语症。 恍然想起来傅司宸曾跟她说过的话。 “知道她为什么和我哥分手吗?” “知道小睿睿为什么得了失语症吗?” 这个“她”指的是傅芷荨。 傅司宸那天特意把这两个问题拿在一起说,会不会是这两者有什么联系? 两人走楼梯走到一半,管家从楼下上来,“少爷,二少和二少奶奶,以及四小姐过来了,在餐厅等您用早餐。” 傅景朝微抿起唇角,一只手插进裤兜中:“知道了。” 乔暮等管家下去后,侧头看他:“要不要我先回避?” “你有什么好回避的?”傅景朝不以为意,牵住她小手的大手收紧:“上次在病房,她不是见过你了么?” 第193章 可耻的第三者 他不提上次在病房的事还好,一提乔暮整个人都不好了。 傅景朝要往楼下走,乔暮的手却拉不动了,他侧头看向她呆站着,不由失笑的捏捏她的手心:“那天在病房我故意在傅瑾唯和傅芷荨面前支使你做这做那,不是为了气你,完全就是为了摆个态度给傅家人看。” 啊? 原来他是这个用意。 仔细这么一想,他那天的态度确实奇怪,好象把她当成了女主人…… 乔暮瞬间眉开眼笑的跳下楼梯,一脸含羞带怯的说:“真的啊?你没骗我?” 傅景朝面无表情的看她一眼,轻嗤:“骗你有什么好处?能卖么?” “能啊,就怕你舍不得……啊……” 她话没说完,红唇被男人凶狠的吻住,吞下她口中剩下的声音。 傅景朝眸色没有温度,声音低低哑哑的:“就算我舍得,也没人敢买,除非找死!” “干嘛呀,我就说着玩玩的,你干嘛这么凶。”乔暮被他吻得有点疼,心里甜滋滋的,嘴上却有点生气,手上狠狠的推了他一把。 他挑起她的下颚,脸上溢满了笑:“这不是你拿奖的那部电视剧里的男主角台词么?我只是学学而已。” 乔暮:“……” 弄了半天,敢情这男人戏精上身啊。 傅景朝一边笑一边捏她的下巴:“你说你,好歹凭着这部剧拿了‘最佳女主角’,怎么一转头什么都忘了。” “呸,傅景朝,这辈子你不进演艺圈真是可惜了!”乔暮索性一把将他推到了楼梯扶手那儿,转身自己蹬蹬下楼,留给他一个生气的背影。 傅景朝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她,手臂拢在她的肩上,把人拦下来拖到自己怀里,“好了好了,我不过开个玩笑而已,至于生这么大的气么?再说我能这么准确的把你演的电视剧台词讲出来,不正说明我很认真关注你演的电视剧了么?” 他这么一说,她气消了大半,倒不是她矫情,主要是前几天在《缘海》片场不停的被胡导质疑她“白鹿奖最佳女主角”奖杯的含金量,这几天连晚上做的梦里都是这些声音,弄的她现在对别人的质疑非常敏感,有些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下不为例!”她气呼呼道。 “好,好,以后不拿这种事逗你了。”傅景朝搂紧她,亲了亲她的侧脸。 小打小闹之后,两人间的关系又切回到了温馨时刻。 傅景朝牵着她的小手继续往下走。 乔暮主动解释:“每个剧本的台词都很多,尤其是《五月花开六月雪》那种大女主戏,身为女主角年龄跨度从十几岁到几十岁,台词多到吓人,要全部记得不是那么简单的,要不是我刻苦用功,真的不一定能完成。为了怕自己串戏,通常等到一部剧拍完,我的大脑几乎就像电脑一样全部删档,再聚精会神进入下一个剧本。” “嗯,听懂了,意思就是你的脑容量不够,得把前面的删掉才能记得新的。”傅景朝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的手心,低沉的嗓音中尽是促狭的笑意。 “滚啊,你!”乔暮嗔恼的掐他。 傅景朝眼中的笑意更深了:“我要是真滚了,不理你了,某人别哭鼻子。” “谁哭鼻子啊,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嗯,你不是三岁,你是四岁。” 乔暮脚下随着他的步伐往下走,睨他一眼,噘着唇说:“我还没答应和你复合呢,你再气我,我现在就走。” 傅景朝笑了,拽起她的手,在手背上印上一吻:“不是跟你闹着玩的么,难不成你喜欢我在你面前像对外人一样?” 想起他那张日常惯用的冰山似的冷漠脸,乔暮整个人都不自在,半晌,声若蚊蝇的说:“那行吧,不过你和我闹着玩得看情况,如果我有点生气了,你就不要再继续了,可以吗?” “可我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 “你变态啊。” “嗯,有点儿。” 两人一边下楼一边斗嘴。 没一会儿穿过大厅,来到餐厅。 四个身影围坐在长长的餐桌前,傅司宸在低声和傅丞睿说着什么,在听到响声之后,傅司宸抬眸瞥了傅景朝和乔暮一眼,在乔暮脸上特意停留了几秒,这几秒 随即垂眼继续与傅丞睿说话。 乔暮记得去年见他时,是在他的生日宴会上,当时他左拥右抱,整个一个狂放不羁、桀骜难驯的花花公子形象。 眼前的这个傅司宸完全不一样,从五官到轮廓的线条,闲散的时候显得温雅,但眉宇间的温度偏凉,整个面部线条便被勾勒得凌厉隽冷。 傅司宸这大半年变化很大,时间的沉淀,以及商海中的沉浮浸淫,使他身上褪去了公子哥所特有的放荡乖戾,性格磨砺得益发收敛晦暗。 不仅是乔暮有这种感觉,坐在傅司宸身边的齐霜最有体会,四年前他们订婚宴上,那是她第一次见他,之前只听说过他无法无天、游戏花丛的风流韵事,所以她对他非常反感,加上订婚夜,他对她用了强的,她从心理上对他就没有好感,总认为他是完全靠着他哥和他父亲才有的今天。 这半年的了解,她渐渐看清了这个男人,他的背后固然有他哥在,有他那个在军界中地位无可撼动的父亲在,但是他能创造出一个如此辉煌的企业王国,与他自己的能力分不开。 他和他哥傅景朝不同,傅景朝是那种天生自带气场、不怒自威的强者,令人不由心生敬畏,他不一样,第一眼看上去他温和无害,没什么杀伤力,可只要深入接触会发现他人畜无害的表面下有种不容小觑的力量。 乔暮和齐霜此时心中同时想起了一个词:腹黑。 乔暮不由自主的想到齐霜曾怂恿她向傅司宸购买汉皇原始股的事,她心里总有股奇奇怪怪的感觉,如今看他们两人情感稳定,她只能把这个问题压在心底。 跟着想起了一个人,同样有着温和无害的外表,其实却做了那么多她想象不到的事情。 那个人是——乔云深。 从他被抓到现在,她依然无法把他和三思会那个大毒袅鬼脸联系在一起,因此她有很多问题想问他,偏偏他避而不见。 乔暮这一闪神不过是从餐厅门口走到餐桌旁的这一小会儿,餐桌旁傅景朝高大的身影靠近,傅司宸收住了声音,傅丞睿看到傅景朝过来,把手中的平板电脑放到一边,正襟危坐。 和之前一样,傅景朝左手边坐着傅丞睿,右手边的空位自然留给了乔暮。 乔暮的旁边坐着傅司宸,再旁边是齐霜,齐霜的对面,也就是傅丞睿的左手边坐着傅芷荨。 乔暮看了一眼对面的傅丞睿,她的视力很好,小家伙刚才把平板电脑举在傅司宸面前,平板电脑放下后没转过去,她一眼便看到了上面小家伙手写的一行字:“叔叔,我同学说我的妈妈没死,是真的吗?我的妈妈在哪儿?告诉我!” 难怪傅司宸刚才脸色不对,原来小家伙问的是这个问题。 换成是她,估计也不好回答这个问题。 戏剧性的是,小家伙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傅芷荨就坐在身边,这对母子近在眼前,却不能相认,着实让人唏嘘。 乔暮特意看了傅景朝一眼,他黑眸微低,显然也看到了平板电脑上的字,薄唇不动声色的轻抿,没说一句话。 傅芷荨的脸色有些发白,呆呆的坐着,眼睛盯着餐桌上的某处,神思像在游移,不知道在想什么。 乔暮正在思忖,傅景朝沉声说了句“开饭”,大家纷纷拿起了筷子。 今天吃的是中式早餐,乔暮低头小口小口的喝着碗里的粥,突然感觉桌子下自己的腿被人碰了一下,随后又是一下。 她抬头对上男人柔和的目光,叮咛她:“怎么光喝粥?粥容易饿肚子,可以搭配着点心或粗粮吃。” 乔暮立刻察觉到餐桌上大家的目光都投注过来,不知为什么她有点坐立难安,尤其是他的眼神加上旁边傅丞睿和傅芷荨同时看着她时的那种眼神,顿时有种她在面对一家三口的即视感。 陡然,她强烈的感到自己像个破坏他人家庭的可耻第三者,这种感觉以前也有过,没有这次强烈,是在她看到傅丞睿写在平板电脑上的问题之后,倏地强烈起来的。 她低下头不看他,含糊的应了一声:“嗯。” 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傅景朝堂而皇之的把离她软远的竹编小蒸笼端过来,摆在她面前,里面有切得整齐的玉米、红薯等粗粮。 乔暮:“……” 她这些年一个人飘泊,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很少被人这么宠着,她其实挺喜欢被他这么照顾着,宠爱着。 只是今天场合不对,心底隐隐有种犯罪的慌乱感。 她咬唇,用筷子夹了一块切好的红薯,耳边却传来男人的声音:“你不是喜欢吃玉米的吗?来一块,多吃粗粮对身体好。” 话音刚落,她面前的小碟子里落下一块金黄圆润的玉米。 乔暮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为避免他再把小蒸笼里面的食物再往她碗里夹,她随即稍起身把小蒸笼放回了原来位置,很巧,刚好在傅芷荨的面前。 乔暮瞬间接收到傅芷荨投递过来的一道泛冷的目光,她想,傅芷荨一定以为她在借故挑衅和炫耀。 可事实上,她真没有。 她收回手,无奈的坐回座位,耳边传来齐霜清了清喉咙的嗓音:“那个……我也想吃玉米呢,司宸。” 傅司宸唇角勾起的弧度和嗓音都很淡:“好。”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玉米给齐霜,齐霜甜甜笑着:“谢谢。” “还要吃什么?我给你夹?”傅司宸俊美的脸上透着温和的笑,看着齐霜的眼神充满了宠溺。 整个餐桌,只有傅芷荨形单影只,其它两男两女成双成对,旁若无人的秀着恩爱,傅芷荨感觉嘴里的食物难以下咽,轻轻放下筷子,轻轻说了句:“你们慢用,我吃好了。” 话一说完,脚步飞快的跑了出去。 餐桌上一时寂静无声。 傅丞睿全程低头在用早餐,这时放下筷子,谁也没打招呼,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傅司宸看了一眼傅丞睿的背影,若有似无的笑起来:“哥,芷荨昨晚没住在我那儿,她住在市中心的酒店,她说她怕自己住在琉璃湾会想起以前的事。” 像是压根没有听到弟弟的话,傅景朝给乔暮夹了菜,筷子未停,脸上的神色喜怒难辨。 傅司宸笑:“昨天她过去找我,谈了一些她的创业构想,我想起了几年前的我,也是像她那样,拿着不被人看好的创业计划四处碰壁,最后是哥你鼓励我,帮了我一把。芷荨现在走的是我以前的路,她在大学学的是工商管理,写的计划书我看过,还不错。我有意投资,一会我把计划书给你看看。” 傅景朝脸上是一派波澜不惊的淡漠,黑眸暗如化不开的浓墨,掀起眼帘看着弟弟:“你不是一向不待见她的么?什么时候和她关系这么好了?” “再不待见,她也是我傅家的人,是我妹妹,一家人。”傅司宸唇角掠过无声的淡笑,似笑非笑的瞄了一眼乔暮。 乔暮接收到了傅司宸别有深意的注视,她敏锐的感觉到傅司宸今天看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莫名的敌意。 她最近好象没得罪他吧? 乔暮把疑惑的视线转身齐霜,齐霜也在看她,悄悄朝她摇头,意思是她自己也不知道。 傅景朝皱了下眉,声音一贯没什么情绪波动:“你要帮是你的事,不用问我。” 傅司宸点了下头:“ok。” 早餐很快结束,傅司宸带着齐霜先离开了。 乔暮放下筷子透过落地窗看到外面庭院,傅丞睿挺拔的小身影钻进了一辆黑色林肯车内,没一会儿就驶出了大门。 傅景朝从椅子上站起来,俯身过来牵起她的小手:“不是说去医院看乔元敬的吗?我的车送你过去。” “那你不上班了?” “先送你过去,我再回去上班。” 乔暮看了一眼时间,九点了,平常的上班族早到公司了,他送完她再回公司上班,怎么也得十一点了。 “当老板的果然很任性。”她笑着挽起他的手臂。 傅景朝接过管家递上来的大衣,搁在曲起来的手臂里,淡淡的笑:“当老板娘更任性,要不要考虑?” 乔暮有了他开玩笑的经验,知道他是说着玩的,把小脑袋一撇,非常傲骄的说:“不考虑,人家还小。” “你小什么,过了年都二十三了。”他侧眸哼笑。 “我过了年二十三怎么样?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你过完年又老了一岁,傅爷爷。” “你叫我什么?”男人瞳眸紧缩,冷峻的脸沉了沉。 “我叫你……啊……” 乔暮的脸被他转过去,红唇紧跟着被他的牙龈狠狠的咬了一口,她疼得捂住嘴唇直抽气,委屈的声音从指缝里流出来:“……疼死了……” 傅景朝大手一托她的腰,将她拉到怀里,转而两只大掌拍向她圆翘的臀部,连拍了两下,恶狠狠道:“再敢这么叫,小心你的屁股!” 嘴唇上疼,屁股上也火辣辣的疼,乔暮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眼前的男人表面上盛气凌人,其实他挺在乎两人年龄差距的。 她这算是不小心踩了他的雷区。 “知道了,我错了。”她赶忙小声的道歉。 傅景朝脸色缓和了一些,揉着她的长发说:“今天我开车送你,在这里等我,我去车库里取车。” 由他亲自当她的司机,岂有不说好的道理,乔暮乖乖的点头:“嗯,好。” 男人转身大步离开。 乔暮在玄关换好鞋走出屋子,站在台阶下等待。 不远处的走廊下,傅芷荨十指紧抓着柱子,用力到脸部变形,死死的盯着乔暮今天的穿着。 乔暮丸子发髻搭配着中长款的大翻领毛呢大衣,手里挎着凯莉包,包上挂着粉色的毛球,毛绒绒的十分可爱,过膝长靴与大衣下摆之间露出一大截莹白色的大腿,精致小巧的侧脸,睫毛浓密卷翘,肌肤粉嫩如红苹果般白里透红,整个人看上去一派明媚甜美的少女模样。 傅芷荨眼圈发红,咬牙手指渐渐的抓在柱子上,曾经,她也是这样清纯可爱,笑容阳光的出现在他面前,他说过他会娶她,他说过,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永不分离。 都是因为乔暮,都是因为她。 乔暮感觉到身后有人走近,以为是清早清扫庭院的保姆,自动往旁边让了让,但那脚步在背后停留,没有离开,她蹊跷的转过身,没来得及看清什么,身后有股力量推了她一把,她整个人栽进了旁边的低矮树丛里。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乔暮意识到什么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趴在泥里。 抬头看向一脸阴鸷站在台阶上的傅芷荨,明明是对方动的手,她却说不出话来。 她爬起来,吐掉嘴里的草和泥,低头看了一眼被弄脏的大衣和双手上的泥巴,转头找了一个干净的落脚点,抬起腿从树丛里跨上了台阶。 “乔暮,你是苏璇的女儿,你和景朝哥在一起是乱伦你知道吗?傅家人是不可能允许你和景朝哥在一起的。”傅芷荨冷厉的嗓音道。 乔暮低头跺了跺靴子上的泥,由于这几天经常飘小雨,泥里很湿,根本没办法弄干净,看来这身得换掉了。 听到这里,她抬头,手指抚了下眼前的浏海,静静的笑着低道:“傅小姐,你这是在提醒我,还是在警告我?” 傅芷荨最见不得乔暮老是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她磨着后槽牙说:“乔暮,你好歹是乔氏集团的千金,如今在娱乐圈也算是撞出了一片天地,以你的身价何必跟我抢同一个男人?眼下外界只以为你们分手,如果被记者知道,你以为记者能放过你吗?外面的人会怎么说你?你是明星,舆论会怎么嘲笑你,这些你想过吗?” 这些你想过吗? 乔暮沾着泥水的手指微微攥紧,她淡淡一笑,“傅小姐,苏璇和我的关系,是你曝光出来的吗?” 傅芷荨被这出其不意的问题弄的一愣,目光躲闪道:“我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承认?”乔暮笑容晏晏,歪头看着傅芷荨慌乱的眼神说:“要是傅景朝知道是你在暗中搞鬼,你说他会不会……生气?” 听着乔暮故意停顿的声音,傅芷荨呼吸一滞,不敢想象后果,她咬牙凶狠的抬头说:“乔暮,你少来这一套,你以为你威胁我,我就会怕你吗?是我做的又怎样?我是傅家女儿,景朝哥哥的妹妹,他不可能把我怎么样。” “是啊,你是傅家女儿,傅芷荨,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傅家公主。”乔暮轻轻慢慢的说道,眼中似笑非笑:“但是,你却得不到你最想要的爱情不是吗?你既想要名誉,要地位,要千金小姐的头衔,又想要和他在一起,你什么都想要,你像个貔貅,不吃不拉……” “闭嘴!”傅芷荨不堪忍受的打断她的话,白皙脖颈上的青筋在暴跳,“请你嘴巴放干净点,粗俗不堪,成何体统?” 乔暮笑眯眯的从包里抽出面纸擦掉手上的湿泥,耸肩继续说道:“你只想获取不想付出和牺牲,你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他的退让,你以为他会一直在那里等你,可是你错了,如果我是你,我不会错过这个男人。我会愿意牺牲掉一些东西,去换取和他在一起的机会……” “你什么都不懂,你没资格这么说我!”傅芷荨变得歇斯底里,捏紧双拳,阴沉的眼死死盯着乔暮:“如果不是你,他会娶我,都是你,要不是你,我们一家三口早团聚了,乔暮,你就是个可耻的第三者。” 可耻的第三者? 乔暮猛地感觉这几个字像顶大山压在心头,重的她喘不过气来,她扯了几次唇才扯出一丝笑,猝不及防的问:“傅丞睿得了失语症,是不是与你有关?” 傅芷荨脸上的神色瞬间从阴狠转为慌乱,稍纵即拍,随即冷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第194章 她根本不是睿儿的亲生母亲 “傅景朝把什么都告诉我了。”乔暮不动声色,有意诈她。 傅芷荨这下彻底慌了,身体摇晃了两下,语无伦次:“不、不可能,你骗我!他答应过不会让别人知道的,不可能,他不会告诉你的,他向我发过誓,景朝哥说话一向算数……他不会告诉你……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秘密……” 她和他之间的秘密? 早餐前,她提到过傅丞睿失语症的事,当时傅景朝看似轻描淡写的回答,实则他几乎没说什么。 和他在一起这么久,她知道他的嘴巴很紧,只要他不肯说的事,旁人怎么缠着他都没用。 眼下,傅芷荨被她诈出了破绽,她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乔暮盘算的拧起眉,笃定的口吻笑着说:“凡事都有例外,你也看到了,他对我很好,在我面前他几乎有求必应,在我的软磨硬泡下,他早就告诉我了,傅丞睿的失语症是你一手造成的。” 说到这里,她不需要再说下去,傅芷荨自己先乱了,抱头脑袋,拼命摇头后退:“不是,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当时那种情况,我没办法……他们要求只能有一个人活着……我害怕……我后悔了……我后来一直在忏悔……” 乔暮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傅芷荨的反应,可以看得出来,这件事在傅芷荨心底造成了阴影,一提到这件事傅芷荨整个情绪都不对。 突然间,她注意到傅芷荨抱住头露出的手腕上手表下滑,露出一道可缝的伤疤,她往前一步,定晴一看,确实是道伤疤,有四五公分长,丑陋的横在手腕内伤的静脉上。 这是…… 要是她没猜错的话,这是自杀割脉留下的伤疤。 是什么事能让傅芷荨割脉自杀? 是因为傅丞睿失语的事内疚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 傅景朝说:“发生了一些事,导致他受了刺激。” 傅芷荨说:“我不是故意的,当时那种情况,我没办法……他们要求只能有一个人活着……我害怕……” 这两句话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乔暮读了那么多剧本,也曾看过各类悬疑剧的剧本,霎时联系在一起想到了许多,越想全身越是冒冷汗,如果她想的是真的,那么…… 庭院西北方向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接着是开关门的声音,傅景朝双手插袋,立在迈巴赫旁沉声唤她:“暮暮。” 乔暮这一瞬间有些恍然,停了会才高扬起声音应了一声:“哦,来了。” 离开前乔暮还有些舍不得,傅芷荨眼前要吐露出什么来,在这节骨眼上她却要走。 唉。 …… 台阶下,乔暮上了迈巴赫,傅景朝亲自替她拉开车门,再自己绕到驾驶座门那边,高大的身体旋即坐进去,发动车子。 傅芷荨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和傅景朝一起长大,她从来没有想过高高在上的他会有这么低下身段给人开车门的一天。 他甚至,亲自开车。 以前,她坐他的车,向来是司机开车门,司机开车的,她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原来这个作风强硬,外表冷漠的男人不是没有温柔的时候,只是这份温柔不肯给她,给了别的女孩。 迈巴赫车内。 傅景朝开着车,打量着乔暮身上的几处泥巴,拧了拧眉头:“怎么弄成这样?” “没看清台阶,不小心摔的。”乔暮说。 多大的人了,还能摔成这样? 傅景朝敛着眸子,没戳穿她的小心思,俊脸染上些许凉意:“傅芷荨跟你说什么了?” 纵使隔了一段距离,当时傅芷荨的脸色那么难看,他一定也看到了。 乔暮手里把玩着包上的毛球:“她说让我离开你,还说我和你在一起是乱伦。” “甭搭理她!”傅景朝黝黑的眸冷如冰雪,“乱什么伦,你我有血缘关系吗?一天到晚尽他妈的胡说八道。” 乔暮极少听到他骂脏话,可见他真的挺生气的。 她笑了下,拿手指戳他的手臂,咕哝着小声说:“干嘛这么生气嘛,我又没理她。” 傅景朝反手捉住她的手指,连同小手一齐包裹在宽大干燥的掌心:“她还说什么了?嗯?” “她还说……”乔暮犹豫了一下,“没什么了,就这些。” 突然传来他的手机震动声,来了一个电话。 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松开她,按下蓝牙耳机,不等那头开口,低声道:“我在开车,等下回给你。” 挂了电话,他把蓝牙耳机摘到一边。 乔暮感觉他有话要说,等了半天,他只是安静的开车。 她看他这样,想着傅芷荨指责她是“可耻的第三者”,失落的情绪骤然冒了出来,他和傅芷荨之间的过去他提过只言片语,但终究这些核心的秘密,他不愿意透露。在他和傅芷荨,以及傅丞睿之间,她可不就是个第三者么。 …… 车子停在私人医院停车场。 乔暮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他的脸上。 傅景朝停下车,看她盯着自己发呆,手指刮了下她的鼻尖:“想什么这么出神?” “没有。”乔暮口是心非。 “没有小嘴翘这么高?”傅景朝用指尖点了点她的红唇。 “我喜欢这样不行吗?”乔暮有些恼怒的推了他手一下。 傅景朝又一次攥住她的手指,大手包覆着她的手,将她手指拉到唇前,轻轻的吻着,迷恋呵护的模样。 十指连心,乔暮手指上传来他薄唇的柔软,她快要投降放弃之际,听到他低沉的问:“想知道睿儿的失语症是怎么来的?” “我不想知道了。” “真不想?” 乔暮不说话。 傅景朝看着她气恼的小脸,淡笑一声:“要听的话现在可以讲给你听,不想听的话我就不说了。” 乔暮瓮声瓮气:“随便,你想说我听,你不想说我就不听。” 傅景朝:“……” 大掌拉住她的小手放在俊脸上摩挲:“能好好说话吗?”跟着,他手臂搂上她的腰,另一只手从她膝盖下方穿过去,将她整个人从座位上抱离,以危险的姿势坐在他腿上。 乔暮无语的瞪他,这辆车的驾驶座空间虽大,但这样挤坐在一起很别扭,她手指推着他胸口:“有话好好说,别这样。” 傅景朝手臂圈在她腰肢上,推开车门,搂着她来到停车场边上的一家商铺外的遮阳大伞下。 乔暮被他拉着坐在藤椅上,藤椅上铺着松软的座垫和靠背,旁边种着成片的梅树,一大片白的、粉的、黄的梅花傲然怒放,馨香阵阵,淡雅清新,加上今天太阳很好,坐在这里一时倒也心旷神怡、身心舒畅。 她坐好后,傅景朝也挤坐到她身边。 他坐下后见她要起身,长臂一伸把她搂进怀里,低头就亲她。 这个吻下去,她七荤八素,眩晕不已。 她好象感觉到身体里起了一阵羞涩的反应,急忙用力推开了他。 傅景朝饶有兴味的看着她迟钝茫然的眼神,绯红的脸蛋,缓缓说道:“这件事说起来没什么复杂的,大约两年前,那时候傅芷荨借着暑假到漓城来陪睿儿,有一天她带着睿儿出去玩,被人绑架了。当时绑匪问她,是放她回去向我通风报信,准备赎金,还是放睿儿回去,你猜她怎么选的?” 乔暮瞪大了眼睛:“你别告诉我,她选择的是她自己。” 他没卖关子,很快给了答案:“没错,就是她自己。” 乔暮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会这样?小睿睿可是她儿子,还那么小,换成哪个妈妈肯定会第一时间让自己的孩子回去,她怎么能……” “这就是问题所在。”傅景朝面容僵冷,“睿儿从小到大,傅芷荨对他都很好,以前在香榭园时,睿儿对她很是依赖,长大一些被我带到漓城,每次傅芷荨过来,睿儿都非常粘她。那次她选择了自己,把睿儿留给了绑匪,对小家伙的内心打击非常大。” “后来呢?”乔暮紧张的问。 “后来,傅芷荨跑回去我带人过去,绑匪带着睿儿已经藏到了别的地方。我只好按照对方要求准备赎金,暗中让袁云煦找人,过了一夜找到了绑匪的藏身之地,救出了睿儿,但是由于睿儿长期被关在黑暗的房间里,过于害怕,年纪又小,他得了失语症,看了很多心理医生都不管用。” 果然是这样。 乔暮怔愣的想,和她分析的一模一样,真的是经历了一场绑架案,傅芷荨关键时刻为了保命,丢下了亲生儿子。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妈? 半晌,她低低的说:“从此,他对傅芷荨就没从前那么亲热了,而且他对所有人都冷冰冰的,不肯轻易相信人。直到他遇到了我,他吃了我给他的食物感觉到了温暖,他对我百倍信任,他喜欢我,可我却……”说到这里,她说不下去了,哽咽起来。 怪她不好,小家伙原本一颗炙热的心捧到她面前,她永远记得他用那种干净透亮的眼睛看着她的样子,那么招人喜欢,招人疼爱,她明明知道,却没有真正把他放在心上,换了手机号码没有及时通知他,冷落了他,也伤害了他幼小的心灵。 乔暮低下头,内疚极了。 傅景朝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眸底深暗无底,低头吻着她的耳垂,低低的声音中夹着一丝斥责:“你说你,有你这么当妈的么?” “谁是他妈啊,我不要当后妈。”乔暮立刻反驳。 “由不得你。”他张唇咬住她的耳垂,含在唇舌间拨弄,改了口气,低叹着说:“不当后妈当亲妈也行。” “你乱讲什么啊,谁要嫁给你。”乔暮回过神来,红着脸扭头躲开他说。 傅景朝抱住她,埋头在她颈窝间流连低笑:“不当吗?那行啊,外面有的是女人想当,到时候睿儿有了妈,享受到了家庭的温暖,说不定失语症会不药而愈,我就……” 乔暮捂住了他的唇,不让他说。 那个画面,她想都不敢想,他要是真的和别的女人结婚了,那她算什么? 他声音止住了,温柔宠溺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那眼神中的温度如火般灼人,看得她心神颤抖。 他说过,她是他一辈子的女人。 有他这句话,就足够了。 她不要山盟海誓,不要天长地久,她要的只是当下。 未来的事谁说得准? 不如活在当下。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盘旋,她放开了捂住他嘴的手,就这样看着他,竟觉得他分外可爱亲切。 他以前从没有这么宠过一个女人,就算是傅芷荨,他也不过是因为对方是傅丞睿的妈妈,在傅芷荨做了伤害傅丞睿的事之后,他从心理上对傅芷荨失望,也疏远了对方。 他对她不一样,因为第一次在乎一个女孩,才会显出与他冷漠外表不相符的幼稚和孩子气。 乔暮这样想着,看着他,分外觉得他高大、可爱、男人味得很。 她看着看着,不由扑哧笑了:“那你就去找啊,找个你们父子俩满意的女人当妈啊。” 傅景朝捏了捏她的脸颊,不屑一顾:“谁说要找别的女人给我儿子当妈,眼前不就有个现成的?” 乔暮:“……” 这男人甜言蜜语起来真是猝不及防啊。 她抿唇笑着,两只小手捧挤他的脸:“你少自作多情,我还年轻,我才不要当妈。” 傅景朝耐人寻味的看她两眼:“你可别后悔。” 乔暮弯起唇角笑,随口说道:“保证不后悔。” 两人黏在一块儿,旁边走过来的服务生有点尴尬,“二位,要喝点什么吗?” 乔暮这才想起两人还坐在人家露天咖啡座上呢,赶紧往旁边坐了坐,点了一杯焦糖拿铁,完了问他:“你要喝什么?” “和她一样。”傅景朝对服务生道。 服务生记下后退下了。 乔暮低头目光落在两个相扣的手上,“说真的,我今天发现了傅芷荨手腕上有两道疤,是她内疚自残的吗?” “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嘛?”她听着他打哑谜就头大。 他定定的望着她,眸里晦涩难懂:“意思就是,她不是因为内疚于她觉得对不起睿儿,因为,她根本不是睿儿的亲生母亲。” 第195章 由你出面再次召开董事会 转战商界,眼光独到,能力非凡。 微博群里,卢小梦不服气道:“看到没,这才是教科书级别的不要脸,什么叫能力非凡?呸,才上任还没做出成绩呢好不好?这些记者一什么叫“她”根本不是睿儿的亲生母亲? 傅芷荨不是傅丞睿的妈妈? 这怎么可能? 乔暮震惊的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足足有一分钟没说话。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进来一个电话。 “乔小姐,我是乔元敬先生的主治医生,乔云深先生暂时联系不上,所以我只好联系上了你。” “有什么事吗?医生。” “是这样,乔元敬先生的治疗有效果了……” 乔暮激动的一下子站起来:“有效果吗?人醒了吗?” “还没有,不过乔小姐你有空的话过来一趟,具体的当面谈。” “我……我现在就在医院停车场这边,马上过去。”乔暮惊喜极了,挂掉电话,低头对坐在藤椅上的男人说:“傅景朝,医生打电话说乔元敬的治疗有效果了,那天明明医生说没效果的……太好了……” 傅景朝深深看了两眼乔暮,顿了顿,跟着站起来,薄唇边泛着笑:“那赶紧去看看。” “嗯,那你赶紧去上班吧,拜拜。”乔暮拿上包,急急忙忙的走了。 傅景朝立在原地,双手置在大衣口袋里,眯眸目送着她的身影在视线中越走越远。 …… 乔暮急匆匆跑到医生办公室,喘着气激动的问:“医生……乔……乔元敬怎么样了?” “乔小姐。”主治医生推推镜子说:“乔元敬先生的治疗有起色了,之前第二次治疗一直以为没效果,但是今天护工给他擦身体的时候说他右手有两根手指动了好几下,我和另外几个医生给他做了动态脑电图的检查,证明他的大脑功能损伤状态有所恢复,其脑电波传导速度虽然十分缓慢,但是局部区域脑电波在向正常方向发现,所以要进行进一步的康复治疗。接下来家属可以配合,经常过来陪他聊天,给他放熟悉的音乐,或是读他感兴趣的新闻内容,唤醒他的意识。” “这个,没问题。”乔暮满口答应:“那我现在可以看看他吗?” “可以。”主治医生说完,疑惑的多问了一句:“乔小姐,乔云深先生出事众所周知,所以我没联系他,但是在你之前,我试图联系乔二小姐,我看过电视新闻,她应该特别关心乔元敬先生的病情,可是为什么我打了几次电话她都不接。倒是乔小姐你,我打了一次,你就接了,并且你人马上就到了。” 乔暮脑海里想起乔昕怡最近夜不归宿,打扮性感的模样,抿唇笑了笑,没说什么。 怀着兴奋的心情来到病房,乔暮和护工聊了聊,重新听了一遍护工描述早上发现乔元敬手指动了动的事情,听完后,特意塞了一叠现金给护士:“我知道照顾病人挺辛苦的,最近麻烦你了。” 护士起先不要,在乔暮再三盛情之下把钱放进了口袋,抬头打量着乔暮:“乔小姐,你和新闻上说的不一样。” 乔暮:“?” 护士不可思议的说:“我看新闻上乔二小姐是个孝女,乔先生出事她挺伤心的,怎么私底下只有乔大小姐你一个人经常过来看乔先生,乔二小姐除了治疗的时候来了一次,其它时间根本不见她人影。” 乔暮:“……” 护士又说道:“这么看来,乔二小姐挺会做戏的,说得比唱的好听,倒是乔小姐你没怎么借这事炒作,反而被骂,实在是冤枉。要是乔先生醒了,我肯定把这件事第一个讲给他听。” …… 乔暮进病房前,手机微信群里闪个不停。 卢小梦:“最新消息,乔昕怡通过了乔氏集团的董事局大会,正式被推选为ceo。乔暮” 齐霜:“what?” 卢小梦:“是真的,财经版头条,一个小时前登出来了,还有乔昕怡接受采访的照片。” 齐霜:“[撇嘴]开玩笑,乔昕怡懂什么经商。” 卢小梦:“新闻上说乔昕怡大学读的是工商管理,乔氏集团董事会选乔昕怡就是冲着她有两种身份,一种是她的学历,另一种是她身上自带的关注度,乔氏是做珠宝的,请明星代言是常态,乔昕怡的粉丝大多集中在90后80后,这部分粉丝正是当下购买力的主力军。” 齐霜显然并不看好:“有学历有什么用?她没有一点管理经验,乔氏迟早败在她手里。” 乔暮见卢小梦了自己,便发了一个笑脸。 卢小梦在群里大叫:“乔小姐,说句话嘛。” 乔暮:“呃,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齐霜:“乔昕怡拿到乔氏集团的掌权位置,你就没点想法?” 乔暮:“没有。” 齐霜:“[你强]。” 护士见乔暮低头拿着在病房门口,走过来问:“乔小姐,你不进去吗?” 乔暮收好手机,笑了笑说:“要进去的。” 这是她第一次进病房,看到乔元敬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生出无数种感触。 乔元敬在她的印象中是个独断专行、拥有雷霆之怒的人,非常不喜欢他人质疑他的能力,所以在乔氏,他向来说一不二,手底下的人也被他治得服服帖帖的。 有谁会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像山一样高的男人说倒下就倒下,有一天这么不堪一击、脆弱无力的躺在这里。 而在他倒下后,乔氏集团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他所信任的妻子,所宠爱的女儿,正在随意挥霍和蚕食着他几十年来苦心经营的劳动成果。 乔暮一阵唏嘘。 她看了看乔元敬,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医生说要说些他熟悉喜欢的东西,这么些年,她与他之间仇恨深种,每次见面都没有好脸色,她哪里知道他现在喜欢什么。 乔暮想了想,从包里拿出铁盒,这是她从乔宅特意带出来的,刚好可以派上用场。 她把铁盒塞到他手里,搬了张椅子坐在旁边,开始自言自语:“你知道吗?当奶奶告诉我,你把我小时候最喜欢的拼图收藏在楼上阁楼时,我有点不敢相信,这些年来你每次见到我都骂我,你看我的眼神像仇人。直到我亲眼看到那满柜子的拼图,我才相信……” 话匣子一打开,乔暮刹不住了,讲了拼图的事,也讲了小时候他带她第一次到乔氏,她非要吵着坐在他腿上和他一起开会,当她看到谈判的客户是个地中海发型之后,毫不客气的指着对方咯咯笑个不停,“好好笑,他头上没有头发,只有几根,像三毛……咯咯咯……” 结果那个重要会议开得大家都很尴尬,气得前来谈合作的客户涨红了脸,以为他们父女俩故意的,感觉受到了侮辱,差点甩袖子中断合作…… 诸如此类,她坑爹的事不胜枚举。 不知不觉,她一边讲一边笑,一边笑一边流泪,竟一口气讲了两个多小时。 等到嘴巴干渴,喉咙发哑,她才停下来,吸了吸鼻子,仰起脸让涌出来的眼泪倒流回去。 奶奶说得没错,小时候他最疼的就是她,宠她宠到无法无天,就算她做了再过分的事,他也从来不舍得骂她,呵斥她。谁都不会想到,在工作上强硬的乔元敬,在女儿面前却是个十足的女儿奴。 要不是出了后来乔昀的事,他们父女间不可能决裂成那样。 “其实,昀儿当年失踪的事真的不是我做的。”乔暮看着乔元敬沉睡苍白的脸,头一次认真做了解释:“是乔昕怡搞的鬼,对了,昀儿回来了你知道吗?昀儿亲口承认,当年是乔昕怡把他骗走的。你醒来的话,可以私下问昀儿,他会告诉你一切。” 说完这些,乔暮看了看乔元敬,没有任何反应。 她叹了口气,起身往门口走。 她没有注意的是,当她转身之际,搁在雪白床铺上的右手指弹跳了两下,随即左手指也开始做相同的动作。 …… 乔暮从病房出去,主治医生刚好过来,“乔元敬先生有反应吗?” 乔暮摇头。 主治医生鼓励她:“没关系,乔小姐有空继续过来……” “乔小姐……医生,乔先生发出声音了,我刚才进去换药,听到他呜呜了两声,然后……然后他就睁眼了……”护士突然气喘吁吁的从病房里出来。 主治医生赶紧带着护士进去,乔暮被关在门外。 一刻钟后,主治医生和护士出来,主治医生满脸是笑:“乔小姐,恭喜,看来方法是对的,病人已经醒了,语言功能暂时没恢复完整,乔小姐要不要见他?” “……要。”乔暮惊喜万分,声音都在颤抖,根本没想到乔元敬会这么快醒来。 护士给她开了门,乔暮怀着大喜过望的心情赶紧走进去,在看到病床上睁开眼的乔元敬之后,父女俩这些年来的隔阂瞬间横在彼此之间,她抿紧唇,没有出声。 乔元敬浑浊的眼睛看着乔暮,使劲眨了好几下,乔暮想起医生说他语言功能还没完全恢复,走了几步到床前寡淡的说了一句:“你醒了。” 隔了好一会儿,乔元敬蠕动嘴唇,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我……听到你……的话……” 乔暮心中触动,万万没想到,她讲的那些话会让他这么快醒来。 “昀……昀……儿……”乔元敬吃力的发出心心念念的名字。 “昀儿没事。”乔暮淡声说:“他暂时不在漓城,被简佩带出去度假了,等他回来你就能看到他。这些年,他和一个老阿姨相依为命。” 乔元敬缓慢的眨眨眼,意思是他听到了,随即,他用手指指她手中的手机。 乔暮猜测:“你要打电话?” 乔元敬缓慢的点头。 “你的手机我不知道在哪儿,你要打给谁,我帮你。” 乔元敬断断续续的报了一个数字,乔暮打过去,是个似曾相识的男声接起来的:“哪位?” “我是乔暮。” “乔小姐。”对方好象认识她:“乔小姐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乔董醒了?” 乔暮听着这声音想起来了,是乔元敬的助理黄新,小时候没少带过她出去玩,不由说:“对,黄叔叔,他醒了,让我给你打电话,你现在在哪儿,方便过来吗?” “方便的,方便的,我马上过去。”黄新在电话里忙不迭的答应。 等了几十分钟,黄新赶了过来,一见乔暮就很激动,“乔小姐,您还记得我。” 乔暮一见到黄新,少女时期的往事一一涌上心头,心中也有些激动,脸上稳住了,点头指着病床上的乔元敬说:“你过去吧。” “我就知道乔董会醒,我就知道。”黄新年轻小伙时就跟了乔元敬当助理,这些年过去了,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依然是那么白净英俊,记得小时候乔暮见到他,直嚷着长大了要嫁给他,没想到一晃眼长这么大了,成大姑娘了。 乔暮退出病房。 黄新毕恭毕敬的走到乔元敬面前,将最近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 乔暮在外面没等多久,黄新从里面出来:“乔小姐,乔董有些事交待了我,都是与你有关的,不知道你能不能配合?” “什么事?” 黄新微笑的看着她说:“乔董的意思是,除了乔老夫人,暂时对所有人封锁他醒过来的消息,另外他要把他手中的所有股份转让给你,由你出面再次召开董事会。” 这么大的事突然压下来,乔暮错愕中说不出话来。 私人医院门口。 乔暮没想到傅景朝的司机会开着劳斯莱斯在等她,见到她,司机主动打开了车门:“乔小姐,是傅总让我过来的。” “谢谢。”乔暮钻进车内。 “乔小姐要去哪儿?”司机坐进驾驶座问她。 “我想去看守所。”乔暮说。 司机点头,将车驶离。 下午十二点,劳斯莱斯停在看守所门口,司机在驾驶座上等了十分钟,便见乔暮从里面出来。 乔云深依然不想见她。 这是乔暮预料中的,但仍有点失望。 “去乔宅。”乔暮对司机吩咐。 乔宅。 乔暮第一时间把好消息带给了乔老夫人,乔老夫人大喜过望,精神霎时好了许多,连日食欲不好,午饭居然吃了一碗米饭,一碗汤,以及一些水果。 乔暮看到奶奶这样,也挺开心。 饭后,乔老夫人难得心情不错,祖孙俩坐在宽敞的阳台椅上晒太阳。 “封锁消息这件事你爸做得对。”乔老夫人摆摆手说:“让乔昕怡以为你爸没有醒过来的希望,我倒要看看,她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乔暮点头。 “简佩那儿也暂时不要说,你爸前后两次治疗,她一次都没去看过你爸,着实让人寒心。昀儿回来了确实是值得高兴的事,但是她别忘了,元敬可是她的丈夫,天底下哪有有了儿子不要丈夫的道理!” 乔老夫人时而叮咛,时而气愤,乔暮在旁只是听,没有多说什么。 “对了,你爸说转让他手中股份的事,你也别推辞,你爸现在是醒了,但是他大脑受伤不是小事,恢复期会很长,他那个脾气我是了解的,他要不是相信你,他是不会把手中的股份转让给你的。”乔老夫人语重心长道:“暮暮,这个家,昀儿太小,简佩眼里没你爸,心思也不在生意上,乔昕怡又是个包藏祸心的人,你爸只有靠你了,整个乔家只有靠你了。” 这段话说下来,等于是把整个家族的重任全交到了她手上。 乔暮听了,摇头:“奶奶,不是我不想帮,是我能力有限,我高中都没上完,对管理或是经营企业一窍不通,就算把乔氏交到我手上,我也不会,说不定情况会更糟。我的意思是,不如请职业经理人,听说很多大公司都是这样的……” “职业经理人这件事你爸是不会同意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生性多疑,不是自己人,他是不会启用的。”乔老夫人在这件事与儿子看法高度统一:“再说谁生下来就是会做生意的料?你爷爷当年也是什么也不会,不会慢慢学就是了,关键是要有一颗肯学的心。暮暮,你是乔家的孩子,你既姓乔,就应该担起这个责任。” “再说吧,奶奶。”乔暮考虑来考虑去,最后说了这样的话。 见自己说了半天,她依然没肯松口,乔老夫人长叹了口气。 下午三点多。 东城集团。 傅景朝带着十多个高层正在分公司进行新项目的视察工作,视察完了一行人走进会议室,准备开总结性会议。 傅景朝坐在主位上,靠在真皮转椅里拿起来手机,看到手机里一片宁静,连条微信都没有。 他微眯起眸,手指点着屏幕发了一条微信:“傍晚工作结束,我去接你。” 乔暮:“不用,今天我打算住在乔宅陪奶奶。” 这么说今晚又要孤枕难眠? 傅景朝不快的掀唇,俊脸上的线条紧绷起来,最终打了一个字:“嗯。” 放下手机,傅景朝幽沉的目光在每个高层脸上扫过,会议室里静得吓人,大家本来都挺紧张的,可当发觉到傅景朝脖子上的领带有些奇怪之后,纷纷盯着看。 确实奇怪,大老板穿衣一向稳重而一丝不苟,怎么今天的领带打得别扭,不像是他的风格。 “看什么?”傅景朝嗓音凛冽。 一众人赶紧低下头,只有一个胆大的提醒:“傅总,你的领带好象打错了。” 傅景朝没低头,手中把玩着签字笔,深潭般的眸里闪着寒芒:“我觉得挺好,你觉得有问题?” “不,没……我看错了。”那高层立马改了口。 众高层明明见大老板下来视察时心情不错,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变了个人似的,而且这领带一看就不是大老板自己打的,更像是女人的杰作。 宋向晚可是职业女性,打领带这种事好象早就会了吧,莫非大老板在外面还藏了一个小的? 要真是这样,倒也不足为奇,像傅总这种成功男人,没有个把金屋藏娇还真挺不正常的,莫非这个小的是最近娱乐新闻上说的那个白颜? …… 乔暮盯着他最后一个“嗯”字看了好几分钟,知道他是在介意她没去琉璃湾陪他。 然而她顾不上想他的心情,大脑里反复想的是他今天说的傅芷荨不是傅丞睿亲生母亲的事情。 那谁会是傅丞睿的妈妈? 不知怎么的,她有些嫉妒那个女人,嫉妒那个女人和他拥有过一个孩子,而她,这辈子再也没资格做一名母亲。 渐渐的,她满脑子都是傅丞睿的小脸,她想起小家伙曾经不肯吃饭的别扭,那是缺乏家庭温暖产生的厌食。 傅景朝曾说小家伙为了要妈妈跟他置气,小家伙曾经每次看到她时脸上都难以掩饰兴奋。 这种种的加起来,让她对小家伙产生了更愧疚和怜惜。 可是现在,他看着她的眼神不再闪着光,那里面一片灰暗,她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再次取悦小家伙,将两人间的关系回到当初。 怀着这样的心情,乔暮睡不好觉,她索性爬起来上网打发时间。 微博上,乔昕怡当选乔氏集团执行官的事让乔昕怡的粉丝直接来了一场狂欢,粉丝扬言乔昕怡将是女版的巴菲特。 这帽子,扣的够高的。 乔暮特意浏览了一遍乔昕怡的微博,这两天乔昕怡的活跃度明显增多,再次上了热搜,一时成为全民热议的主角。 并且,乔昕怡做足了宣传功夫,在微博上连发好几条微博,第一条:感谢董事们的信任,我会努力,不负众望。旁边配着张乔昕怡身穿白色职业装,与众董事握手合照,彰显出干练一面的照片。 第二条继续卖弄她“国民第一孝女”的人设,发了一张乔昕怡曾和乔元敬亲密靠在一起的自拍,旁边配文字:爸爸,困难是暂时的,我会守好你最在乎的事业,等你回来,爱你forever[心][心][心]! 第三条宣布新成立的工作室正式签约流光世纪传媒,并了流光世纪传媒的众一线艺人,得到了众艺人的欢迎与力挺,一时风光无限。 这三条微博发出来,网上狂赞欢呼一片。 乔昕怡的微博粉丝涨了一百多万,各大娱乐、财经头版头条都在疯狂转载,狠夸乔昕怡懂得急流勇退,演而优则商,从台前走向幕后,转战商界,眼光独到,能力非凡。 微博群里,卢小梦不服气道:“看到没,这才是教科书级别的不要脸,什么叫能力非凡?呸,才上任还没做出成绩呢好不好?这些记者一天到晚就为了博点击率夸大其词,也是够够的。” 第196章 恋爱要谈,事业也要兼顾 叶紫黎:“乔昕怡不再跟奥天续约,原来后招这么多,野心不小。” 顾媛:“转战商界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就是这乔昕怡我怎么看她怎么不像是做生意的料。” 包小惜:“同意。” 乔暮盯着突然冒出来的叶紫黎、顾媛、以及包小惜,发现原来不是三人的工作群,是齐霜新建的闲聊群,不知什么时候把她拉进来了。 齐霜:“我来了,神马情况?” 卢小梦:“霜霜姐,你来的正好,快看我刚才分享的网址链接,是关于乔昕怡的。” 有些内急,乔暮放下手机,去完洗手间回来发现微信里有人申请加她。 对方名叫许荔。 很陌生的名字。 乔暮警惕的没给通过。 她微信里几乎加的是亲近的好友或是工作伙伴,对于一个陌生人她觉得没有加的必要。 没过几分钟,对方再次发了申请过来,这次在验证一栏写着:许荔,《缘海》女配。 《缘海》女配角? 乔暮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除了白颜是女配角,确实还有一个女配角,好象是饰演后来和男主角结婚的名门千金。 乔暮犹豫了一下,通过了好友申请。 许荔:“嗨,谢谢加我[吐舌]。” 乔暮:“有事吗?” 许荔:“大明星,没事不能加你吗?” 乔暮想了想,“没事我要睡了,晚安。” 许荔:“睡这么早?才十点,要不要出来玩?” 乔暮没回,她有点不确定许荔的为人,晚上十点了还叫人出去玩,看上去像个爱泡夜店的主。 许荔接着又热情的发过来:“要不你发我地址,我去接你也行。” 乔暮这下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没再理会。 第二天,乔暮一人在楼下吃早餐,厨房昨晚问过她想吃什么,她随口说了句清淡的就行,所以今天厨房熬了薏仁粥,给她另外配了一屉包子和几碟小菜。 外面响起动静,好几个保姆从外面推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箱进来,她知道简佩回来了。 “大姐早呀。”乔昀这一声问候让乔暮抬头朝他看过去。 乔昀气色不错,皮肤好象养白了一些,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穿着一件黑色moncler羽绒服,脖子上系着burberry经典格子羊绒围巾,国际大牌加身,整个人耀眼贵气极了。 这么一瞧上去比刚回来那会自信开朗了许多,看来简佩这次带着昀儿出去了一段时间,开了眼界,还有点作用。 乔暮停下咀嚼的动作,朝他一笑:“回来了?度假开心吗?” “挺开心的。”乔昀嘴里说着,脸朝外张望,随即快步走过来,小声对她说:“大姐,我想见我妈,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乔暮抿唇:“你不是跟你妈刚度完假回来?” “不是。”乔昀有所犹豫,然后更小声的说:“我说的是我的养母,你见过的,我有好些日子没见她了,要不是我吵着要回来,我亲生妈还得带着我去欧洲玩一趟,少说也得年后才回来。” 话落,简佩一身黑色皮草走进来,看了一眼乔暮面前的清淡薏仁粥,转向乔昀的目光立刻转为热情,宠爱的摸着乔昀的脸说:“儿子,半夜你非吵着要坐飞机回来,现在饿不饿啊?妈让厨房给你做好吃的去了,有你喜欢吃的……” “妈,我吃够了油腻的东西。”乔昀有点不耐烦的打断,跟着推开简佩的手:“让厨房给我盛一碗我姐这样的粥就行了。” 简佩被儿子这么对待,一点没生气,反而瞪了乔暮一眼,自动把这笔帐算在她头上,以为她跟乔昀说了什么。 乔暮躺着也中枪,对简佩的重男轻女见怪不怪,歪了下唇,低头喝粥,不再言语。 没过一会,简佩和乔昀坐在餐桌边开始用早餐,乔暮吃得差不多了,她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唇,说了声“慢用”,自己先上了楼。 不久,她重新下来,身上罩着外套,手里拿着皮包,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乔昀伸长了脖子叫住了她:“大姐,你去哪儿?带上我好不好?” “昀儿。”简佩一听宝贝儿子要跟着乔暮,心理阴影瞬间就上来了,唬着脸喝止:“不行,你不能跟她走!” “妈,我十三岁了,过完年我都十四了,不是小孩了,我就算迷路也会认得家。”乔昀到了发育年纪,也是叛逆的年纪,往往大人不让他干什么,他偏偏要干什么。 “可是……”简佩仍然不放心。 “行了,就这么定了,大姐,走。”乔昀扔下简佩,拉着乔暮快步走出乔宅。 简佩急忙叫了家里的司机赶紧跟上去。 司机开着车冲出乔宅,路上哪里还有姐弟俩的影子,只得回去复命。 简佩气在屋子里跺脚,恰在这时,外面传来跑车的响声,乔昕怡满面春风的回来,亲热的环上简佩的手臂:“妈,什么事这么生气呀?昀儿呢?” “别提了,被乔暮那个畜生给带走了。”简佩又怒又气。 “妈,别生气了。”乔昕怡体贴温柔的拍简佩的后背,“昀儿大了,乔暮不敢再对他下手,您就放心吧。” 简佩有了女儿的安抚,拍着胸口气顺了不少,这才正眼看着乔昕怡:“乔氏的事办妥了?” “办妥了。”乔昕怡继续乖巧的扮演好女儿,对简佩唯命是从的样子,扶着简佩在椅子上坐下,“董事会那些人对我挺看好的,这背后也多亏了妈你的支持,要不是你录了一段视频我放给他们看,他们没那么快推选我当首席执行官。” “还是你有良心,懂得感恩。”简佩气愤难平,手指着门外:“你看看你弟弟,从小就信乔暮那个畜生,在外面吃了那么多年的苦,还不长记性,一回来还是往那畜生跟前凑,我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他要是有你一半孝顺懂事听话,我至于躲在外面这么久不回来吗?” 乔昕怡不露声色的讨好:“是啊,妈,昀儿那个养母不是省油的灯,您不方便再出面,要不要我出面把她给打发了,永绝后患?” 简佩一听,摆摆手:“算了,再看吧,昀儿大了,不是小时候那么好哄了,他现在心里还想着那个穷女人,要是做得过分,他肯定会生气,好不容易把他给找回来了,我不想把我和他之间的母子关系闹的太僵。” “哦,好的,听你的。”乔昕怡嘴里答应,心中却在冷笑,不想把母子关系闹僵吗?偏偏不如你的意,等着瞧吧,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母子关系彻底闹僵。 - 乔暮和乔昀一出乔宅没走几步,劳斯莱斯就从远处的树下开过来,司机打开后车门说:“乔小姐,请。” 乔昀睁大了眼,坐进车后问她:“大姐,这是谁的车?看上去比乔家所有车都要好。” 回到乔家的这阵子乔昀耳濡目染,也能一眼看出来哪些是好货,哪些价值昂贵。 乔暮随意笑了笑,撒了个谎:“公司给我配的车。” “我知道,我看过新闻,你签约的是汉皇娱乐,那可是大公司。”乔昀对乔暮的明星生活充满了羡慕:“大姐,你可比乔昕怡要有名气多了,我这几天和妈在外度假,到处都能看到你代言的广告海报,还有你主演的电视剧,我用平板电脑一集不落的全看过了,真好看,大姐,你演的真好。” 乔暮笑了一声,转移话题:“昀儿,你这几年有没有读书?” 乔昀低下头:“没有,养母说我没户口,上不了九年制义务教育,她不识字,我只能偶尔自己看看书。” 乔暮一阵心酸,摸着他的头说:“没关系,你现在回来了,改天让你妈给你张罗上学的事。” “我不想上。”乔昀摇头。 “为什么?怕同学笑你?”乔暮看出了他的心思,他离开的时候刚上二年级,要是正常算起来他这个年纪应该上初二了。 “嗯。”乔昀低头玩手指。 这确实是个问题,要是他重新上的话,起码从小学二年级上起,这么看的话,他倒是和傅丞睿变成上同一个年级了。 “乔小姐。”司机这时在前面说话:“您要去哪儿?不忙的话,我要去给傅总送东西。” “送什么东西?”乔暮有些奇怪:“他不在琉璃湾吗?” “不在,傅总还在东城集团。”司机回答:“傅总昨晚没回去,今天早上江叔打电话说是傅总生病了,厨房里熬了老母鸡汤,让给他送过去。” 啊? 乔暮懵了,急忙说:“那你赶紧开。” “那乔少爷……”司机有所迟疑。 乔昀心里对“傅总”这个称呼有点好奇,但还是识趣的说:“大姐,前面就是我要到的地方,把我放在十字路口就可以了。” 乔暮看了一眼前面的老城区,破旧的房屋、狭窄阴湿的街道,乱糟糟的人流。 这里是漓城治安最混乱的地方,乔暮最穷困潦倒的时候,也从来不敢在这里居住。 乔暮担忧的说:“昀儿,你亲母住在这儿?” “对。”乔昀毫无保留的说:“云深哥把我们接回来时给我们安排了住处,我养母住不习惯,她就搬到这里住,她说住在这里舒服自在。” “这里治安不好。” “不会的,姐,你没住过不知道,这里的街坊邻居不错的,虽然偶尔会有手脚不干净的人,但是总体还是挺安全的。”乔昀很喜欢这里。 乔暮点头,“你有手机吗?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有的。”乔昀拿出简佩给他买的最新iphonex,最近一段时间他已经把这款智能手机摸熟了,随口把自己的号码报给了乔暮。 乔暮记下后,目送着乔昀下车,要不是她记挂着傅景朝的身体,她很想跟下去看一看。 早上九点。 劳斯莱斯驶进东城集团地下停车场,乔暮下车时果然在旁边的停车位上看到了那辆迈巴赫。 她裹好围巾,戴上口罩,搭电梯往顶楼。 着急见他,她搭错了电梯,此时正是上班高峰,她进电梯升到一楼停下来,外面涌进来很多急着上班的东城集团员工。 大冷天的,转个围巾不算什么,关键是乔暮脸上还架着墨镜,一见这么多人,埋头拼命往角落里藏。 很多人都注意到了乔暮的不同。 再一看电梯上的按键,居然按的是顶层,一下子大家的表情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总裁办的几个秘书大家都见过,这个女孩没穿职业装,一身粉色呢大衣搭配长靴,一双长腿完美展现,年轻而时尚。 这是傅总的新欢? 很多人第一时间想到了网上传得最多的绯闻对象——汉皇新人白颜。 乔暮躲了半天,总算躲到所有人都出去了。 电梯里空旷起来,空气也变得清新,她舒了口气,看着电梯直上顶楼,不知道他生病怎么样了,有没有看医生。 电梯打开,她赶紧走出去。 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冷清的声音:“进。” 她推门进去,办公桌后面男人正用一只手在穿西装外套。 “我帮你。”她连忙把手中的保温盒放到办公桌角,走过去伸手给他套袖子。 傅景朝盯着她,配合着她的动作,神色间有一抹浅浅的笑意:“你怎么来了?” “你这里藏了女人吗?我不能来?”她替他穿好了外套,歪头看他。 “啵。”他低头在她脸上猛亲了一口,调侃道:“确实藏了一个女人,还是个满身是醋的小女人。” 乔暮侧头没躲过,腰被他揽着,有力的大掌托在她腰上,薄唇又凑上来。 他双眸含笑,怕把感冒传染给她,没亲她的嘴,只一下一下的啄她的眼睛、鼻子、眉毛、额头,逗弄她,像上了瘾。 乔暮两只手按住他的脸,阻止他亲她,轻嗔道:“别闹了。” 他薄唇轻勾,低声说道:“那我让你帮我脱,你让我亲,各不相干。” 这男人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乔暮不想理他,但想到他身体不舒服,忙摸他的额头:“你感觉怎么样?” “司机跟你说的?” 她摸了他的额头,确实有点烫,难怪司机带了老母鸡汤。 “厨房熬了老母鸡汤给你治感冒,我带来了,马上给你端过来。”乔暮急忙走过去,把保温盒打开,将热气腾腾的汤递到他面前。 傅景朝眯眸浅笑着看她:“早知道我生病这么好使,昨晚真应该告诉你。” “好好的,你怎么会着凉?”乔暮感觉鸡汤有点烫,边吹凉边问他。 “夜里没人给我盖被子。”男人说话的语气犹如一只没人要的小狗。 乔暮:“……” 她的小手被男人拉过去,放在俊脸上摩挲:“今晚有没有人给我盖被子,嗯?” 乔暮怕了他了,又好气又好笑道:“有,不过我今天要去东临卫视录制春节晚会,可能要很晚回去,你要等我吗?” “多久都等你。”他一听她终于能回琉璃湾了,瞬间亲了她手心好几下。 鸡汤终于不烫了,她端给他,他把鸡汤放到办公桌上,拉着她坐在自己腿上,抱着她这才肯喝。 傅景朝把空的保温盒放下,乔暮拿起盖子盖好,放回精致小巧的保温包里。 “你昨晚住在这里吗?”她看他好象穿的还是昨天的衬衣和西服外套。 傅景朝垂眸注视着她,哼笑一声说:“你又不在,我回去也没什么意思,加上年底忙,索性就在办公室里将就一晚。” “好了,还说我一身醋味呢,你这怨夫的口吻我才觉得酸呢。”乔暮撒娇的笑着抱住他的腰:“乔元敬的事你应该听说了?” 私人医院是他的地盘,一有风吹草动他岂有不知道的道理,就算乔家想瞒天下人,肯定瞒不了他。 “嗯。”傅景朝看着怀里主动抱住自己的小丫头,柔声道:“乔元敬跟你说什么了?” 在他面前,她没有隐瞒这个秘密:“他说他要把手中的股份全部转让给我,让我出面重新召开董事会,把乔昕怡赶下去。” 傅景朝听了挑眉,“你没答应?” “你怎么知道?” “你要是答应的话,不会一副纠结、不知道怎么办的样子。”他失笑着用手指抚平她紧皱的眉头。 原来,她的表情出卖了她。 乔暮垂下睫毛,过了会问他:“昨晚奶奶也找我谈话了,你说我该答应吗?” 傅景朝一手搁在办公桌面上,手指轻叩了两下:“你自己的事自己决定,我不会参与。” 乔暮垮下小脸,长叹了口气,把脸埋在他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自言自语:“真的好纠结,按道理来说,我应该点头的,可是我对经商毫无头绪,那对于我来说是个全新的陌生环境,我除了演戏,真的一无是处。乔氏集团不是个小公司,那么多员工,那么多董事,那么多双眼睛和那么多张嘴等着养活,我一想到这些我头都大了。” “我有个办法,你要不要听?” “什么?” “可以请职业经理人。” 原来是这个。 乔暮更加有气无力:“我提出了请职业经理人,他们不同意,说是外人不可信……非要我去管,我哪会啊,到时候尽出笑话还差不多。” “你对你的演艺事业也割舍不下,是吗?”他倏地抬起她的下颚。 “嗯,舍不得。”乔暮吸了口气:“我真的很喜欢演戏,我享受那种塑造丰满立体人物的过程,享受那种进入另一个人物的灵魂,去把她们演活的满足,我承认,我喜欢鲜花,喜欢掌声,喜欢被人肯定演技,你说我是不是很虚荣?” “虚荣谈不上。”傅景朝眸光柔和,磁性而从容的声音说道:“每个人做事都喜欢得到别人的肯定,没有人喜欢别人给予否定。你还年轻,这样想也没错。” 听他这么说了,她心里好受一些,窝在他怀里,稍微抬脸看他,小手轻抚上他棱角分明的俊脸:“我突然觉得你好有魅力,成熟稳重,还会熬心灵鸡汤,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叔控?” 傅景朝挑起唇线,低头作势要咬她的鼻子,嘴里凶狠道:“再敢嫌弃我老试试?” “不敢,小的不敢了。”她笑着躲他,在他腿上扭来扭去。 傅景朝瞳眸收缩,整个人都不好了,低哼着把她按在怀里,俊脸埋在她脖颈里蹭来蹭去。 在他怀里,她晕乎乎的,心神迷醉,只记得男人的唇又热又烫,偶尔抬起头时那双深幽的黑眸直勾勾的盯着她像是会蛊惑人心。 敲门声响起,乔暮不知怎么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的,她逃到沙发那儿,坐在角落,听到他正色的嗓音:“进来。” 一阵高跟鞋声,秘书白荷毕恭毕敬的声音让他签字,接着是文件翻开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办公室里再度平静下来。 她还没从沙发上站起来,背后一道熟悉的男性气息靠近,她双肩被他按住,嗓音溢在头顶:“下午几点去电视台?” 办公室里有暖气,她身上的大衣脱掉了,只穿一件毛衣,依然能感觉到他掌心烫人,转而说:“算了,我不去了。” “怎么不去了?” “你发烧,我想留下来照顾你。” 傅景朝按着她肩膀,绕过沙发坐过来搂她,“是不是已经签约了?答应别人的事可得做到,赔钱事小,信誉事大,做生意同样如此,感冒而已,我没事。” 他这话中的信息量有点大,感觉他在教她做生意似的。 乔暮想了想,他说的也有道理,点头说:“你真不要我陪啊?” “暂时不用。”他觉得好笑,用手指刮她的鼻尖:“恋爱要谈,事业也要兼顾,这才是我认识的乔暮。” 他倒挺了解她。 乔暮心暖的抿唇,凑到他脸上亲了两下。 两人相拥着享受这难得的温馨时刻,一时谁也没有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 半晌,他亲了亲她的发顶,“继续昨天在医院的话题。” “什么?” “你就不想知道睿儿的亲生母亲是谁?” 她停了几秒,轻声吐气:“不想。” “为什么?” “就不想呗。”她手指把玩着他西装外套上的钮扣,用轻松的语气说道:“就像你不问我的过去一样,不是吗?” 这句话教他发不出声来,很想反问她,倘若他问她的过去呢? 随即默默叹息一声,作罢。 乔暮靠在他怀里,倏然想到了另外的问题,抬头看他:“乔元敬车祸有没有最新进展?” “有。”他淡淡的说:“幕后可能是境外团伙所为。” “境外团伙?”她莫名其妙:“什么境外团伙?” 傅景朝不知从何说起,言简意骇道:“就是和三思会密切合作多年的境外贩毒组织。” “怎么会这样?”乔暮不可思议:“他们为什么要对付乔元敬,他是一个商人,根本接触不到他们,他们为什么要制造车祸?” “你可以反向推理,乔元敬出车祸,最大的受益者是谁?”他不紧不慢的提点她。 她不假思索道:“当然是乔昕怡,她怕乔昀在乔元敬面前说出是她拐卖了他,乔元敬出事后,乔昀就改了口,说当年是自己走丢的。”说着,说着,她突然倒抽了一口凉气:“难道……乔昕怡与这个境外贩毒组织有关?” 第197章 你是我的灵丹妙药 傅景朝把玩着她纤长白皙的手指,语调淡淡的嗯了一声。 “乔元敬的车祸真的与境外什么贩毒组织有关吗?”乔暮对上他的目光,一字一顿不确定的再次问。 “当然。”他给予她肯定的回答。 乔暮听完不寒而栗,喃喃说道:“真不敢相信,乔昕怡连乔元敬的毒手都敢下,这些年乔元敬对她不薄,她怎么能联合毒贩去对付自己的父亲,真是丧心病狂,她疯了……” “权势与金钱诱惑力太大,往往很多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傅景朝从容不迫的分析道:“乔元敬封锁自己醒来的消息是对的,人要有所敬畏,才不会为所欲为,乔昕怡眼下没什么人对她进行约束,做出来的事会很疯狂。上帝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这种时候是对付她的最好时机。” 真的是对付她的最好时机吗? 乔暮撞进男人深暗无边的黑眸,突然觉得有个念头从心底冒出来,也许她可以试一试,只要把乔昕怡从乔氏现有的位置上赶下去,剩下的事可以再说。 大不了,她想办法说服乔元敬。 反正,乔昕怡已经丧心病狂,肯定不会好好经营乔氏,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乔家两代人的心血被乔昕怡这么断送了。 她必须拿出行动。 “再咬嘴就要破了。”傅景朝手指按揉着被她贝齿咬得变形的下嘴唇,沉声道:“想什么呢?” 她双手抚在他宽阔结实的胸口,深思熟虑之后说:“傅景朝,我想好了,我决定同意乔元敬的股权转让。” “想好了?”他似乎早有预料,抬手拍拍她娇嫩的脸蛋。 “嗯,想好了。”她正色的点头。 “想通就好。”他轻笑,转头看向办公桌上的一摊文件:“我得去工作了,你在这里坐会儿,或者拿我电脑玩。”他指着茶几上的平板电脑。 乔暮微微点头,关切的摸他的额头:“你发着烧呢,真的没事吗?” “低烧,没有大碍。”傅景朝俯身亲了下她的脸颊:“再说不是刚刚喝了你送的爱心鸡汤么,我现在全身充满了力量。” 她听了心里甜滋滋的。 “吃完午饭我让司机送你去电视台。”说完,他起身去办公桌那边投入繁忙的工作。 乔暮也没闲着,她拿起平板电脑登录工作邮箱,把《缘海》的剧本再调出来,从上次看到的那页继续往下读。 算起来,这是她读这部剧本的第三遍了。 等她看完剧本最后一个字,再抬头发现时间到了十一点多。 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酸痛的脖子,她转头看到办公桌后男人全神贯注敲打键盘的身影,身体突然定格。 不知怎么的,一个简单的画面,他再正常不过的工作场景,她心脏跳得很快,整个身体心荡漾着一股麻麻的感觉。 这是看到心上人的那种心动的滋味。 很美妙,妙不可言。 她竟舍不得移开眼,就想这么坐着一直看下去。 中午十二点,罗泉送来了午饭,照旧是琉璃湾大厨的手艺,做的菜也都是乔暮爱吃的。 乔暮把保温筒里装菜的盒子一一拿出来,摆在茶几上,筷子也一一摆好,这才唤着办公室后面拿笔在认真批阅的男人:“二哥,饭好了。” 傅景朝听到这声久违的“二哥”,愉悦的挑了挑眉峰,批阅好手中的文件,合上文件夹,长腿很快迈过来,在坐下之前,捏了捏她的脸:“这么乖。” 乔暮用舌尖顶了下留有他体温的腮帮,然后说:“你感冒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有你在,好多了。”他轻握住她的小手,坐到她身侧的位置。 “少来了,我又不是药。” “怎么不是药,你是我的灵丹妙药,一见你,药到病除。”他微微粗糙的指腹抚摸着她细滑的小手,拿起筷子说:“吃吧,你下午还得去电视台录节目。” 说到电视台录节目,乔暮有点忐忑不安,真的要假唱吗? 现在的观众火眼金睛,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围在她身上的黑料够多了,她不想再上热搜,真的挺没意思的。 可用傅景朝的话说,合同都签了反悔的话且不说违约金,就单是名誉也是一大损害。 到底要怎么办? 烦人。 乔暮胡思乱想,耳边传来男人的询问:“怎么不吃了?” 她嚼着嘴里的米饭,不由自主的问他:“你怎么看明星假唱的问题?” 傅景朝目光在她脸上巡视了两圈:“怎么,这次去录节目,你要假唱?” 乔暮脸热了起来,犹如做了坏事被人揭穿一般,嗫嚅道:“你就说你的看法吧,别的不用你管。” 傅景朝手指理了理她的长发:“我对娱乐圈里的事不感兴趣,平常也很少看什么晚会,就不予评价了。” 乔暮咬着筷子仍想听听他的意见,“如果有一天你在电视上看我假唱,你不会觉得别扭吗?” 傅景朝黑眸盯着她,柔声低语:“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与其迎合大众让自己坐立不安,不如坚持自我。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站在你这一边。” 乔暮心中感动,一个劲的点头。 吃完饭,傅景朝准备送她到停车场,她怕被人看到,赶忙把他推到电梯外,自己搭电梯下去。 约二十分钟后,劳斯莱斯行驶在漓城街道上。 到了电视台的录制现场,导演和编导过来跟她说假唱的事,要求她唱一首脍炙人口的老歌,这首歌有点难度,没有专业练过,还真不容易唱。 导演还说像这种晚会其实要的就是明星的流量,露个面就是收视率,等会彩排的时候只要她拿着话筒对口型,如果中途有对不上的也没关系,等后期剪的时候,会用远镜头掩盖过去,观众看不出一点做假的痕迹。 “导演,我不会假唱,我想真唱。”乔暮认认真真道。 “你要真唱?”导演像见到鬼一样瞪起眼:“搞什么?不是说好了只要对口型吗?你经纪人没跟你说?” “说过了,只是我觉得我能唱好。”乔暮一本正经的说。 导演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似的嗤笑连连:“乔小姐你得过最权威的金鹿奖论演技那是无可厚非,但是论唱歌你可没什么成绩,之前和席英轩唱的那首歌的确是登上了不少音乐大榜,可你别忘了难唱的部分几乎都在席英轩那儿,再说这次录晚会时间很赶,只有一次彩排机会,时间宝贵,容不得你再三浪费,你到底明白不明白?” 今天东临电视台的春节晚会来了不少娱乐圈流量小鲜肉和小鲜花,大家都默契的接受假唱,谁都不想冒险在这种晚会上走音引来嘲讽声。 乔暮和导演的争执多少落入他们的耳朵里,大家顿时投来各色各样的目光,有的甚至窃窃私语。 难听的声音钻进耳朵里,乔暮旁边的卢小梦悄悄拉她的手臂:“算了,乔小姐,大家今天都是假唱,你要真唱的话,会被人说你想打大家的脸。” 乔暮气得无语,这是什么世道,她想真唱倒成了另类,这些人假唱倒成了正常? “乔小姐,我到后台看过了,白颜也来了,在化妆换衣服准备上台呢,别让她看你笑话。”卢小梦再次劝道。 卢小梦话刚落,白颜从后台走过来,笑容大度得体:“导演,乔前辈如果想真唱,我可以把我的歌和她换一下,我的歌难度小,她唱起来应该没问题。” 导演一愣,随即用手中的手稿指指白颜,再指指乔暮:“看看,看看,这才叫敬业,这才叫顾全大局。乔暮,你得好好学学,别以为自己是个什么视后就搞特殊,今天来的明星可是个个自带流量,不比你少,我劝你以后录个节目少动点心眼,你不累,别人可受不了!” 导演一甩手,走开了,等于是同意了白颜和乔暮换歌的要求。 旁边,前来视察的几个东临卫视的高层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看着白颜的眼光充满了欣赏,再看乔暮时,多了一些恶寒。 不管换什么,只要不假唱就行。 乔暮也懒得管其它人怎么看自己,反正以后像这种晚会,除非真唱,否则她再也不会参加了。 卢小梦却介意的得很,气得直瞪白颜,暗骂了一句:心机婊。 乔暮带着卢小梦打算去后台化妆,东临卫视一群高层中有个活泼的身影跑了过来:“乔暮。” 听着对方自来熟悉的嗓音,乔暮抬头看到一张俏皮的脸,“你是……” “我是许荔啊,微信上加了你的《缘海》女配。”许荔笑眯眯的。 “哦,原来是你。”乔暮恍然大悟,看到那群高层停下来往这边看,不禁指了指那些人,谨慎的提醒许荔说:“你不过去?” 谁知许荔摆摆手,一副大佬的口气:“不管他们,他们要等就让他们等好了。” 乔暮和卢小梦不禁互看一眼,同时对眼前的许荔另眼相看,东临卫视是目前国内最强的造星平台,这些高层平常可是各个明星讨好的对象,怎么到了许荔这里这么不屑一顾。 这个许荔什么来头? 许荔挺有和乔暮聊天的兴致,双手抱胸看着乔暮说:“白颜这招高啊,既讨好了导演,在东临卫视那帮高层面前也得了一个好印象,这以后百分百分多给她出镜的机会。倒是你,怎么好好的一把牌到了你手里,你给打个稀巴烂?还有啊,你说你,干嘛和傅景朝分手,你这不是自找苦吃吗?我要是你,我就死皮赖皮的缠着他,也不至于今天一个小小的晚会导演敢这么跟你说话,早在你面前点头哈腰,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对方这一大通话下来,乔暮感觉这许荔脑子是不是有点毛病,这话要是齐霜或是和她亲近的人说没有问题,一个和她才见一两次面的陌生人说这些话,未免有些唐突,让人觉得怪怪的。 乔暮挤了个笑,一言不发的拉着卢小梦往后台走去。 “嗳,我话还没说完呢。”许荔在身后大叫。 对方叫的越厉害,乔暮拉着卢小梦跨的步伐就越快。 许荔看着像躲瘟疫般走开的乔暮,只剩下干瞪眼,身后东临卫视的几个高层小心翼翼的走过来,其中台长赔着笑脸说:“许小姐,乔小姐到后台化妆室去了,要不要我们陪你过去?” 许荔抬手制止对方再说什么,没好气的往另一头走:“不必了,让今天晚会的所有工作人员对乔暮态度好点就行,怎么说也是汉皇旗下的艺人,她的经纪人可是傅太太。” “是,是,我马上交待下去。”台长脸上的笑堆得更多了。 下午一点半开始彩排,各路明星纷纷登场,按照流程乔暮排在最中间,等到她准备上台时,却被告知,她的表演在倒数第二个。 倒数第二个? 乔暮和卢小梦同时吃了一惊,这种晚会越往后越是重量级的,等同于压轴,晚会导演之前对她挺不满的,怎么突然给她这么好的机会,有点说不通啊。 这通彩排下来整整有四个小时,下午五点半结束。 休息了一个小时,六点半开始正式录制晚会。 晚上十点二十三分,乔暮上台演唱,唱完了下台心情挺好,因为她没走音,也没跑调,从现场反应来看,唱得还不错,想着终于可以收工回去陪他,她的好心情跟着又上了一个台阶。 “乔小姐,你可算下来了。”卢小梦第一时间迎上来,知道她唱渴了,边递上打开盖子的保温杯边压低声音说:“大老板来了,就坐在前排,东临卫视的高层立马安排了他旁边坐着白颜。” 乔暮:“……” 她喝水的动作差点呛了一下,傅景朝过来了?这么晚了,他怎么不在家躺着,也不知道他发烧好些了没? 卢小梦并不知道乔暮和傅景朝复合的事,以为乔暮见了前男友会别扭,赶紧对她道:“我打了电话让司机把房车开过来,要不我们先撤退,省得一会见面尴尬。” 第198章 那个野种没死 乔暮一愣,真不知道要说卢小梦什么好,想了会只能说:“行,那走吧。” 房车停在电视台大门外,卢小梦打开后车门,乔暮钻了进去,车子很快启动。 车里,卢小梦想起白颜今天借着乔暮讨好了东临卫视一把,郁闷的叹了口气说:“走了一个戚子嘉,来了一个白颜,要我说大老板的品味真是越来越差了。今天这个假唱与真唱闹下来,白颜得了一个敬业的名声,乔小姐你倒成了作,成了反面教材,按道理,你应该不受待见,怎么到了录制的时候,乔小姐你倒成了压轴的了?这有点说不通。” 乔暮原先也没想通,再想到傅景朝出现在晚会的现场,霎时会心一笑,没接话。 她忍着笑低头发了条微信给傅景朝:“我坐公司的车先走了。” 傅景朝:“……” 她又发了过去:“没办法,卢小梦帮我叫了公司的车过来,大晚上的司机挺不容易的,我只好上车,再说我也不好当着大家的面去找你不是?” 傅景朝发来不悦的几个字:“那我就挺容易?” 乔暮发觉他生气了,哄他:“知道你也不容易,你发烧好些没?” 傅景朝没回答她的问题,回复过来的是:“你找个地方下车,我开车去接你。” 乔暮:“好。” 晚会现场。 台上,正进行到晚会高潮,由著名男女歌星合唱一首欢乐的新年吉祥歌曲,舞台上欢腾一片,整个晚会现场沉浸在新年的喜庆热闹气氛中。 台下,傅景朝低头看完乔暮发的微信,将手机放回西服裤袋,放下交叠的长腿,准备撤离。 左边几个电视台高层挨个坐着,大家时不时偷偷打量他几眼。 东城集团这位等晚会快结束了才过来,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也不知道他不请自来是什么意思,还好有人指点,说是为了新欢白颜而来,他们这才急忙把白颜安排在他身边坐下。 只是这位脸色怎么越来越差,莫非是两人吵架了? 傅景朝看了眼台上唱得正起劲的两个歌星,等摄像机转过去之际,霍然起身往台旁边大步走去。 前排众人顿时懵了。 招呼也不打,这是走了,还是去洗手间了? 大家再看白颜,只见她几乎是追着傅景朝的脚步就跟了上去,霎时大家互相交换了一个领悟的眼神。 电梯门前,听到“叮”一声响后,傅景朝迈步进去,还没按1楼,外面闪进来一个人影。 白颜? 傅景朝瞥了一眼,电梯合上,开始往下走。 眼角的余光中有个人影在靠近,边上接着响起一道羞涩轻柔的嗓音:“傅总,我身体不舒服,你能不能送我一程?就像上次一样。” “没空。”傅景朝冷冷的说完,下意识的伸出手臂一推,白颜身材纤瘦,被推得向旁边踉跄了好几步。 电梯门打开,傅景朝看也没看她,迈开大步出去,白颜不死心,连忙追了上来,罗泉和司机等在门口,白颜只得停下了脚步。 罗泉奇怪的看着白颜,傅景朝一刻不停留的上了停在下面的车。 “开车,去星语路。”傅景朝坐在后座吩咐道。 罗泉上了副驾驶座,看着大门口白颜那哀怨的眼神,笑着对后面的大老板道:“傅总,白颜刚才跟你说什么了?怎么小姑娘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傅景朝无动于衷:“不关我的事。” 罗泉:“……” 夜色下,车子开近星语路,远远的看到路灯下有抹亮丽高挑的身影,上身罩着宽大的浅灰色呢大衣,下边是针织黑裙,腿上蹬着长靴,显得双腿纤细无比。 乔暮下了车,感觉到脖子冷了才发现自己今天没带围巾,她戴好口罩,拉高了大衣领口,大半张脸缩在衣领里依然觉得到处都是寒风。 寒冬腊月,又是将近深夜,室外温度极低,她跺着脚,不时往大街上车流中张望。 劳斯莱斯驶过来时,她已经冷得不行。 罗泉下车打开车门,乔暮还有点不开心,她噘着唇坐进去,看到傅景朝在打电话,脸色这才好转一些。 罗泉没再进去,他识趣的重新打了车先走了。 司机将车驶向琉璃湾。 傅景朝这通电话讲了很长时间,等他讲完挂了电话,看着她圆溜溜的大眼睛,有些好笑的说:“怎么这么看我?” 乔暮哼了一声,把冰凉的小手硬塞到他手掌里,“我冷。” 傅景朝反应了几秒,才看到她竖起来的大衣领口,低笑着解下脖子上的围巾,在她脖子上绕了好几圈,给她裹了个严实:“这下不冷了?” 他的围巾是咖啡色的羊绒围巾,很温暖,上面有属于他的气息,还有烟草的味道。 她满足的叹了口气,靠在他身上,将今晚录制前的小插曲讲给了他听,最后问他:“是不是你打了招呼,电视台的高层才把我的演出顺序放到最后第二个?” “你不是说不公开的吗?所以不是我。”傅景朝低眸看她:“再说我去的时候你正在台上唱歌,时间上你觉得来得及?” 倒也是。 那会是谁? 乔暮百思不得其解。 难不成是那个许荔? 要说许荔在《缘海》中是个女配,今晚看上去却挺有来头的,可她和许荔不熟,许荔为什么要帮她? 十一点多,琉璃湾别墅。 司机去停车,傅景朝牵着乔暮的手先进屋。 管家等在客厅,看到两人进来,笑着迎上来说:“少爷,乔小姐要不要吃宵夜?” 傅景朝点头,管家马上到厨房吩咐人去做了。 宵夜,两人随意吃了一些,早早回房休息。 乔暮脸上带着妆,怪不舒服的,她一进卧室赶紧去卸妆。 傅景朝坐在沙发里低头摆弄平板电脑,看几份紧要文件。 乔暮正卸着假睫毛,有人敲门,傅景朝放下电脑,看了她一眼,起身去开门。 看到敲门的人之后,傅景朝的身影走出房门,顺便把门拉上了。 三更半夜,谁呀? 乔暮蹙起眉,三两下把假睫毛扔进垃圾桶,顶着只卸了一半妆的脸走到门后。 “江叔,你年纪大了,以后这么晚了你就不用在前屋等我,早点下去休息。” 管家答应一声,说起另外一件事:“飞机票明后两天都没订到,订在大后天早上九点,我已经通知了小少爷,少爷你大后天记得七点前起床送小少爷回帝都。” “江叔,那天有个重要的会议,没空送睿儿。”傅景朝说道。 管家微微一怔,马上说:“那我送小少爷回帝都?” “不用,那天你不是要回老家陪家人过年吗?我另外找人就是了。” “是不是傅小姐?傅小姐今天早上跟我说她以后都会在漓城,好象要创业什么的。” 傅景朝还没回答,恰巧这时,乔暮捏在手里的手机响了,她吓得手忙脚乱。 门开了,傅景朝进来。 乔暮窘迫的站在原地,被人抓包的感觉挺尴尬的。 傅景朝见她涨红了脸,失笑的问:“怎么不接电话?” 乔暮赶忙滑动手机,接下这个电话,唤道:“黄叔叔。” “没睡吧?”黄新在那头问。 “没呢,这么晚有事吗?” “还是那天跟你说的事,我想再碰碰运气问问你,愿不愿意接受……” “我愿意。”她答得很快。 黄新倒愣了愣:“诶?” 乔暮被他萌到了,笑了笑说:“黄叔叔,我愿意接受,剩下的你来安排,该签字的签字,该办手续的办手续。我只想问,最快能什么时候办好?” “这个很快的。”黄新回过神,训练有素的说道:“半天就能办好,明天你过来签字?” “好啊。”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把好消息告诉乔董。” “嗯嗯。” 放下手机,四目相对,她对上男人寒冽的目光,“乔元敬助理的电话?叫黄叔叔叫这么亲,以前很喜欢他?” 她笑着把手机放到旁边的柜子上:“是啊,他颜值很高,小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他,还说要嫁给他呢。” 傅景朝哼了两声:“敢情你就喜欢大叔这一类?” 她双手抱上他健壮的腰,仰脸嘻笑:“可你不是大叔这一类啊,你是属于爷爷那一类的。” “呵。”傅景朝捏了下她的耳垂:“口味这么重,跟谁学的?” 她小脸甜笑似的用力抱紧他:“跟你啊,你不就喜欢我这种年轻的小姑娘么?” 傅景朝垂眸看着她,略一沉默,故作认真的说道:“那我应该把你甩了,重新找更年轻的小姑娘,因为你过完年又老了一岁,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更合我的胃口。” “你敢!” 她明知他在逗她,还是当了真,整个人一下子跳起来双腿缠上他的腰,手臂圈在他后颈,像只撒娇粘人的小猴子。 随后,她就亲他,他别开脸,提醒她:“江叔在外面还没走。” “啊?” 她吓得脸腾的像煮熟悉的虾子,连往敞开的门缝看了好几眼,没看到人影,撇嘴道:“你骗我。” 傅景朝倒是挺享受她这样主动投怀送抱,长腿往后一勾,踢上了门,抱着她到床前。 她没一点想要下去的意思。 “缠上我了?”他睨着怀里的她。 “对,缠上你了。”乔暮水雾般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脸:“告诉我,你打算让谁送小睿睿回帝都?是不是傅芷荨?” “原来是想问这个。”他托在她腰上的大掌拍了她臀一下:“送睿儿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我?” “对。” 她惊诧之后摇头:“不行。” “怎么不行?”傅景朝黑沉的眸落在她脸上:“实在不行的话,我只好让傅芷……” “我送。”乔暮脱口而出。 傅景朝低笑起来,垂头在她鼻尖上啄了啄:“就这么说定了。” “我怎么感觉你是早就策划好的。”乔暮用手去揉捏他噙笑的俊颜。 他拿鼻尖碰她翘挺的鼻尖,倒也不否认:“我这不是给机会让你和睿儿相处么?你该感谢我。” 她张唇作势要咬他,拉长了声音说:“是——谢谢你。” 话题聊完,两人以暧昧的姿势缠抱在一起,便有火花四溅的气息流转开来。 他抱着她的手臂强而有力,让她感到一种安全感。 傅景朝干脆抱她从床边移开,往浴室走。 乔暮不知道怎么洗完这个澡,只知道水雾里他的手很温柔,他的脸很性感,他的吻也充满了无穷的魅力。 两人洗完将近凌晨。 窗帘没有拉,今晚没有月亮,室内光线朦朦胧胧,宛如笼着一层薄薄的纱。 乔暮躺在床上,将脸贴在他胸膛,“刚才给我电话的是马新,乔元敬助理,他打电话跟我说明天就能签字办手续。” 傅景朝大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肩上柔顺馨香的长发:“只要签完字,你就是名正言顺的第一股东,对付乔昕怡,你只要出现在董事会上,便能不战而胜。” “哦。” 这种事,他比较有经验,他说的话,她百分百相信。 乔暮放松了不少,手指调皮的从他睡袍领口滑进去,在结实温热的肌肉上划圈圈,他的体温偏正常,看样子他不再发烧了。 黑暗中,傅景朝捉住她的小手,黑眸灼灼的盯着她,微哑着问:“再乱摸试试?” 这都凌晨了,这丫头还一副精神极好的样子,他和她说正经的呢,她却故意捣乱,让他又好气又好笑。 乔暮狡黠的一笑,拿另一只手的手指戳他坚硬的胸膛:“有本事你也以牙还牙呀?” 傅景朝猛抓住她这一只手,两只手腕一齐捏在他大掌里,将她肩膀转了一下,改为像平常一样侧躺,他从后面搂住她:“不许闹,睡觉。” 乔暮气得挣扎,他手跟铁链似的紧紧缠住她两只手,她最后没了力气,咬着唇轻声说:“傅景朝,你干嘛呀?” 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猴急猴急的,最近他清心寡欲的像个假的傅景朝。 她刚才表现得那么明显了,她不信他看不出来。 他从她身后拥紧她,温和的嗓音中带着安抚:“不干嘛,身上伤没好,什么也做不了,乖,睡觉。” 乔暮不再乱动了,好吧,这个理由她接受。 次日下午,私人医院,乔元敬病房。 乔暮在一堆文件上签了字,病房内,除了乔元敬、黄新,还有两名律师,两名公证员,非常的正式严肃。 又过了一日,乔暮以最大股东身份,再次召开董事大会。 董事会上,乔暮拿出了乔元敬所有股份的转让书,而乔昕怡拿不出任何持有股份的证明。 毫无意外的,乔昕怡被赶下了首席执行官的位置,会开到一半,乔昕怡自觉待不下去了,气急败坏的从会议室离开。 乔暮大获全胜,也有董事马上问谁来当ceo。 乔暮早有准备,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个人建议聘请职业经理人,不知道大家是什么看法?” 董事会面面相觑,这在乔氏集团是前所未有的,在他们看来,当然是选一个内部人员来当ceo,远比选一个外人要来得好。 “乔大小姐,我们大家跟随乔董多年,对整个乔家都非常信任,你是乔董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不如由你当这个ceo,如何?” 有董事提议道,其它董事立马点头附和:“是啊,乔大小姐,由您当再适合不过了。” 在座的董事都是老油条,乔元敬昏迷,他们以为乔元敬大势已去,没想到老狐狸玩了一招暗渡陈仓,差点把他们全骗了。 乔暮拿着乔元敬签字的股权转让书,代表着乔元敬身体康复了不少。 前阵子乔云深出事,连累了整个集团,各大合作厂商纷纷中断合作,内忧外患,这种时候别说是请职业经理人了,就算是请了,也不一定有人肯过来接这个烫手山芋。 倒不如让乔元敬的大女儿接手,照他们的分析,乔暮今天对乔昕怡玩了这么一手,背后绝对有乔元敬的授意,等于是乔元敬在背后操纵,乔元敬把控了乔氏集团这么多年,每年年底的分红丰厚,他们对乔元敬的能力还是挺相信的。 照他们的估计,乔元敬让大女儿坐阵只是暂时的,等他身体康复,到时候把股份拿到手,他仍是要坐这个位置。 “不,不。”乔暮手足无措,“我没有管理公司的经验,大家还是另选合适的人吧。” “哎,乔小姐,你太谦虚了,你是乔家人,是乔董一手养大的女儿,我们所有人都相信你。”董事们异口同声。 讨论到最后,乔暮实在推辞不过,搪塞说:“这件事非同小可,我回去和乔董商议,大家可以给我时间吗?” 董事们好说话极了:“没问题,ceo的事务暂时由副总裁处理,乔小姐尽管回去和乔董商议。” 乔暮不太懂生意场上的一套,但是她隐约感觉这些人的笑容背后藏着另一张脸,一时分辨不出哪些是真话,哪些是假话,总之心里挺不舒服的。 乔氏集团楼下。 乔暮戴着口罩,拉上羽绒服的帽子,把整张脸盖住,往右手边的路上走。 “乔暮。”突然身后阴狠的传来一道女声。 乔暮皱眉转过头。 乔昕怡扬手就要甩她耳光,乔暮闪身躲过,低声道:“你疯了,不怕被人看到?” 乔昕怡脸上一阵白一阵青,哪里管得了被不被人看到,手怒指着她说:“乔元敬醒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居然背后给我来了这么一手,卑鄙!无耻!你以为你把我推出乔氏,你就能得到什么好处?告诉你,乔元敬不过是在利用你,你等着吧,等他康复了,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论卑鄙无耻,我不及你万分之一。”乔暮睨着她:“乔昕怡,你指使人把他撞成那样,你心里就没一点内疚?”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乔昕怡满眼惊慌,立刻被这句话给炸了起来。 乔暮轻笑着抚了下被风吹到眼前的几缕长发:“我胡说八道?我不说,你心里应该也有数,到底是谁在胡说八道。” 乔昕怡勃然大怒:“你分明就是在胡说八道!我知道了,乔元敬醒了,你悄悄瞒着所有人,在他面前编排我的不是,乔暮,我要杀了你!” 乔暮早有准备后退几步,举起手中的包挡住乔昕怡的拳头,狠狠的用力推开,冷冷的说道:“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和境外贩毒组织勾结?贩毒可是不小的罪名。” “什么?贩毒?乔暮你想给我按罪名是吗?告诉你,门都没有。”乔昕怡惊惧中嘶吼起来。 对方越是暴跳如雷,乔暮越是肯定傅景朝说的没错,乔昕怡真的与境外贩毒组织有关。 乔暮一阵庆幸,还好她及时把乔昕怡从乔氏集团赶下来,不然的话,乔氏被境外贩毒组织控制,必将毁于一旦。 乔昕怡犹如炸毛的狮子暴躁不已,再看乔暮一脸平静,这令她心中的恨意更盛,猛地想到了什么,顿时脸上露出几抹癫狂的神色,一步步靠近乔暮:“你别得意,乔暮,是我的,终究是我的。所有你喜欢的,你在乎的,你拥有的,我都要得到,得不到就毁灭。就像六年前一样,你是不是这六年来一直在想那个死胎?哈哈哈……是不是你每次想起来就痛不欲生,心如刀绞?如果我告诉你,那个野种没死,你说你会怎么样?” 乔暮脸上的所有神色如同冰块般凝固,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会,急忙抓住乔昕怡的手臂,大力捏紧,嗓音发抖的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乔昕怡脸部扭曲变形,吐出的声音一字一顿,犹如毒蛇口中腥红的信子:“我说,那个野种没死,当年我买通了给你接生的医生,等野种一生下来,就把他(她)抱走了。等你醒来,医生跟你说是死胎。你居然信了!” “他(她)在哪儿?”乔暮顾不得计较当年的阴谋,只知道她的孩子没死,脸上闪过喜色,紧张而激动的连声问:“他(她)在哪儿?你告诉我,他(她)在哪儿?” “想知道吗?”乔昕怡脸上闪着得意洋洋的神情,“我偏不告诉你,你能把我怎么样?” “不行,你必须告诉我,我的孩子在哪儿?乔昕怡,你必须告诉我!”乔暮慌了,刚刚得知当年夭折的孩子没死,欣喜若狂,下一瞬间却什么都不肯告诉她,这比杀了她还让她难以忍受。 第199章 你也是我爸爸的粉丝吗 “必须?你认为你有资格这么跟我说话吗?”乔昕怡狠力甩开了乔暮的手,冷笑连连:“你生的野种是我抱走的,这个世界上有且仅有我一个人知道他在哪儿,想知道他(她)的下落吗?求我啊!” “好,我求你,只要能告诉我孩子在哪儿,我给你下跪都行。”乔暮急于找到亲生骨肉,尊严之类的在此时都可以通通不要。 乔昕怡看着乔暮如此低声下气,笑得轻蔑而狡诈:“下跪?在这里吗?你是故意想引起路人注意,好说我欺负你吧?乔暮,我不会上你的当的。” “那你想怎么办?我都听你的可以吗?”乔暮哀求着,她急疯了,她满脑子满心都是那个孩子,那个她一直以为早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的孩子,原来没死,原来还活得好好的,无论如何她要不计一切代价找到那个孩子。 乔昕怡脸上露得意的神色:“想知道你那个野种的下落也行,你必须答应我几个问题。” 乔暮眼睛紧紧盯着乔昕怡,“你问,只要你能告诉我孩子在哪里,我全部告诉你。” “你背后的新靠山是谁?” “傅景朝。”乔暮毫不犹豫的回答。 “不可能,你们已经分手了!” “我和他又和好了。” 乔昕怡若有所思,和好了? 这就不奇怪了,她就说放眼整个漓城,还有谁的势头比傅景朝还大,原来乔暮背后的靠山还是傅景朝。 乔暮到底给傅景朝下了什么迷魂药,让那么一个人物对其念念不忘,她可真是小瞧了乔暮。 “你问的问题我都回答了,现在能告诉我孩子在哪里了吗?”乔暮唇瓣抿得很紧,一脸期待的看着乔昕怡。 乔昕怡收回思绪,眼中闪过一抹奸诈之色:“谁说的?你还得答应我几个条件。” 乔暮皱起眉头,她和乔昕怡打交道多年,知道这是一头喂不饱的狼,但是孩子的下落只有乔昕怡知道,她只能委屈求全。 “一,把你现在手上所有的股份全部转让给我,二,你在微博上发一条公告,宣布从此退出娱乐圈,三,和傅景朝划清界限,不许再来往。” 越听脸色越白,乔暮说不出话来,这里的无论哪一条对于她来说都是最艰难的决定。 “只要你做到这三条,我立刻告诉你孩子在哪儿,让你们母女团聚。” 母女? 乔暮突然听到了这个词,心头狂跳,上前一步拉住乔昕怡的手臂,“是女儿,我生的是女儿吗?” “对呀,你女儿生得像你,很可爱。”乔昕怡不怀好意的笑着,不停的说诱惑她的话:“特别是眼睛和脸型,和你真的很像,皮肤也像你,又粉又白。” 听着听着,仿佛看到了当年小家伙生下来时的脸蛋,乔暮受不了了。 乔昕怡见她这样,脸色无辜充满了委屈:“姐姐,是你逼我的,要不是你今天做得这样绝,我是不会威胁你的。” 乔暮冷着脸,嗤笑起来:“是我逼你的?当年也是我逼你设计我怀上孩子的吗?是我逼你把我的孩子悄悄抱走的吗?是我逼你联合毒贩把乔元敬撞成重伤的吗?乔昕怡,不要以为你永远是对的,这个世界不是以你为中心的世界,你做的这一桩桩坏事,已经构成了多项罪名,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罪名?哈哈。”乔昕怡狠厉的声音从喉间发出,咬牙盯着乔暮:“什么罪名?你是不是主旋律电影看多了,这个世界上哪来的正义可言?前阵子成豪洗黑钱的事被曝光,接着乔云深是三思会鬼脸的事也败露,一个洗黑钱,一个贩毒,你就没想过这两者有什么联系?” 乔暮拧起眉,感觉乔昕怡这话中有话:“你想说什么?” “别装傻了,你要得到乔氏,不就是知道这个秘密吗?你之前和乔云深关系那么好,你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乔暮没有说话,她是真的听不懂乔昕怡在说什么。 临近黄昏,寒风逼人,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她们站在一片绿化带的后面,乔暮脸上盖着口罩,倒也没有引来多少注意力。 关键是乔昕怡,这张脸太有辨识度,渐渐的,有行人停下来,以为在拍电视剧,一时不敢上前,犹豫迟疑的站在一旁观望,找摄影机。 乔昕怡警惕心起,注意到旁边的一颗树后有几个小年轻拿着手机对着这个方向,不知道拍了多久了。 “行了,姐姐,今天先说到这里,我给你两天的时间考虑,两天后给我答复。”乔昕怡说完,低头让长发盖住脸,疾步往停车场方向走去。 马路上房车开过来,卢小梦从车后面跳下,朝她招手,刚发出一个音便注意到好多人拿着手机对着乔暮。 “这是那个女明星乔暮吧?” “虽然戴着口罩,但我看眼睛像她……对,就是她。” “她怎么在这儿?刚才跑掉的好象是乔昕怡。” “这两人是姐妹,不过微博上两人的关系很微妙,乔昕怡对乔暮挺热情,乔暮好象对乔昕怡挺冷淡的。” “我微博上也关注了这两个明星,确实是这样。怎么回来呀,刚才以为她们在拍新片,可是找了半天没找到摄影机,好象她们在这里吵架。” “我也看出来了,是吵架没错……” “旁边这哥们好象在我们前面来的,拿着手机拍了好一会儿,说不定他有猛料……” “走,去套个近乎,看看……” 卢小梦心里说了一声“不好”,火速奔跑过去拉住乔暮,一口气把人拉回到房车里。 乔暮失魂落魄,整个人依然沉浸在乔昕怡的那些话中抽不出来,卢小梦叫了她好几声,她才收回神,眨着眼说:“什么?” “你听这个。”卢小梦把工作群里齐霜的语音放出来。 齐霜:“暮暮,傍晚六点到汉皇十八楼会议室开会。” “现在是五点三十七分,娄哥,麻烦你开快点。”卢小梦催促道。 “好哩。”司机娄哥答应了一声,踩下油门。 乔暮深吸了两口,暂时把繁杂的心绪压下去,发了语音到微信群里:“霜霜,你知道开什么会吗?” 齐霜回得也快:“《缘海》的男主角吴羿辞演了,年后要开拍,年前要把新的男主角定下来,等会胡导也会出席,你可千万别迟到。” 原来如此。 傍晚,五点五十五分,乔暮带着卢小梦赶到汉皇。 齐霜在会议室门口等着她。 会议桌旁聚集了几个身影,汉皇副总、胡导,以及白颜和金尚澈,旁边是各自的经纪人。 乔暮和齐霜互看一眼,找了两个位置坐下。 副总清了清喉咙,开始主持会议:“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主要想听听大家的意见,有没有合适的男主角的人选可以推荐?” 让他们推荐? 乔暮和齐霜又交换了一个眼神,除了白颜是胡导看中的外,《缘海》这部剧所有主要演员全部是由汉皇高层决定的,突然间要他们推荐,还真有点不适应。 霎时没人开口,胡导脸上的神色似笑非笑,完全是一副“反正我做不了主,你们爱选谁选谁”的架式。 齐霜举了手:“我推荐权佑健,他演技很好,和乔暮也有过合作,在默契度这一块不用说。” 老板娘开了口,傅总岂有不给面子的道理,微笑着道:“权佑健是实力派演员,国民男神,又和乔暮获得了视帝和视后的宝座,人气自是不必说,但是《缘海》是电影,不是电视剧,票房是决定成败的关键。恰恰因为他和乔暮刚刚合作过,观众容易对他们这对cp形成审美疲劳,没有新鲜感,票房号召力估计也不够。” 这句话等于是委婉的拒绝了齐霜的推荐。 会议室里又是一阵安静,副总偏偏还是一副鼓励大家多推荐的亲民口吻:“大家别客气,踊跃发言,胡导如果有什么好的演员推荐,不妨也说一说。集思广益,只为了选出合适的人选。” 胡导双手抱在胸前,靠在椅子里,语气略显生硬的说:“副总说哪里的话,我没什么意见,一切听副总安排。” 金尚澈坐在乔暮旁边,他早就按捺不住的准备说话,旁边的经纪人在桌下急忙拉住了他,拼命朝他使眼色。 金尚澈看了一眼经纪人眼神示意的方向,那是胡导的位置,金尚澈年轻,也不知道经纪人是什么意思,却还是把到嘴的话咽下去。 白颜菱形小嘴闭得很紧,恬静乖巧的坐着,没有丝毫要说话的意思。 乔暮侧头看了齐霜一眼,原先她也想推荐权佑健来着,但她此时在胡导与副总间感觉到了一股暗中的较量,便没吱声。 会议室里又静了几分钟,副总和蔼的笑起来:“既然大家没有推荐的人,那我来推荐一个。” 说着,抬了下手,旁边的助理立刻拉开门,几秒过去了,迟迟不见人影。 齐霜的位置刚好能看到门外的情景,乔暮好奇的小声问她:“谁呀?” 齐霜看完一言难尽,然后悄悄说了一个名字:“仲夜挚。” 仲夜挚? 乔暮听着这个名字如雷贯耳的名字,随即激动起来。 仲夜挚,少年成名,主演偶像剧《对不起,我不爱你》一炮而红,后又参演了古装武侠电影《魔剑》,其精湛的演技和帅气的外表收获了一大票迷妹,同年更是先后斩获了视帝和影帝的两重宝座。 就是这么一个人生起点很高的少年,性格脾气却很是不按牌理出牌。 年纪轻轻便已获奖无数,当所有人都以为他即将在娱乐圈大展拳脚之际,他却在荧幕上销声匿迹,后来经记者报导才知道他低调的报考了上戏表演系。 再后来就是前几年被记者曝光他在一家私立幼儿园门口接一个小女孩放学,两人有说有笑,举止亲昵,一看就是父女关系。 自此,仲夜挚有个私生女的新闻才浮出水面,但任凭记者怎么查,都查不到孩子的母亲是谁。 前几年仲夜挚复出拍戏,接受一档访谈类节目采访,亲口承认有一个女儿,对于孩子的母亲,他却只字不提。 从此,仲夜挚女儿生母成了娱乐圈一大未解之谜。 乔暮记得很久之前就看到过仲夜挚演的那部《对不起,我不爱你》,那时候不光是她,几乎所有同龄少女都被他剧中演的宋子枫迷得五迷三道的,后来又看了他演的《魔剑》更是迷得不要不要的,家里书本上到底贴着他的海报和贴画。 事隔这么久,她没想到,会有一天跟曾经的偶像合作。 可这些年听说仲夜挚从上戏毕业后转为幕后,开了工作室,自己当了老板,这好象是他近年接拍的第一部电影。 如果,仲夜挚当这个男主角的话……乔暮心里一阵异样划过,倘若说之前的吴羿只是让她有压力的话,那么和仲夜挚合作,不光是压力,她还有些羞涩与难为情。 十六岁那年,白牧之请她做他的女朋友,她之所以答应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白牧之和她在屏幕上看到的仲夜挚塑造的那种白马王子的形象非常贴合。 少女时期,总会有一两个幻想的异性对象。 “啪哒!”胡导手中的笔掉了,他和副总的位置正对着门口,很容易就看到了门外的仲夜挚。 乔暮抬头看了看神态自若,眼露精明的副总,又看了看微微冷着脸,神色复杂的胡导,蓦地好象明白了什么。 原来副总前面铺垫了那么多,又是民主推荐,又是集思广益,最终不过是汉皇做给胡导看的一步棋,主要目的是想把早就内定好的男主角仲夜挚给推出来。 这么一想,既不得罪胡导,给足了胡导面子,又把想捧的人安排上了男主角,真是一举两得。 换在以前,乔暮不会太在意,顶多在心里一掠而过,接下来的注意力会放在拍戏上。 但今天不一样,她经历了乔氏的董事会,不得不和一帮老奸巨滑的董事打交道,突然间觉得从商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里面的门门道道,沟沟坎坎,真的是不琢磨不知道,一琢磨吓一跳。 不自觉的,她开始对傅景朝有了新的认识,能在短短十年时间把企业做那么大,实在很了不起。 “大家好,我是仲夜挚。” 随着一道漫不经心的男声进来,仲夜挚出现在气氛微妙的会议室内。 他身后跟着的是他的经纪人,乔暮心中咦了一声,这不是席英轩的经纪人吗? 原来仲夜挚和席英轩的经纪人是同一个人。 也就是说,仲夜挚不是汉皇签约的艺人,而是流光世纪旗下的艺人? 那胡导这是在生气什么? 又不是汉皇内定的艺人。 乔暮困惑的看了一眼齐霜,齐霜训练有素的在桌子下查了资料,默默给她看。 大致扫了一眼,原来仲夜挚曾和胡导合作过一部电影,中途仲夜挚毁约不演了,剧组指责仲夜挚耍大牌,仲夜挚经纪人爆料说剧组严重超时拍摄、不严格履行合同规定临时让仲夜挚做危险动作等等,总之双方闹得很难看,从此这两个人就结下了恩怨。 去年,这两个人还在微博上掐架,掀起一场骂战,引了不少网友站队围观,一度闹得极难看。 在娱乐圈谁和谁关系铁,谁与谁有过节,这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主创团队一般都会避免有矛盾的两人同在一起工作,再起争执。 仲夜挚和胡导不和,这么大的事,汉皇不可能不知道,把这两个人放在一个制作团队,以后在片场岂不是硝烟弥漫、永远宁日? 想想就头疼。 “公司高层是怎么想的?”乔暮小声俯在齐霜耳边问。 齐霜摊手:“我哪知道?司宸出差了,我今天也是临时接到了公司通知说要开会,完全搞不清状况。” 好吧,乔暮摸摸鼻子,暗自祈祷年后的开拍一切顺利。 “对不起,我来晚了。”门外再次响起一道女声,大家纷纷抬头,只见苏璇穿着雍容华贵,手里挽着名牌包包,一身贵妇打扮的走进来。 苏璇是《缘海》的编剧,她出席这个会议再正常不过了。 副总热情的招呼:“苏女士,请坐。” 苏璇没先坐,倒先看着立在会议桌旁的仲永挚笑道:“夜挚是我大力向汉皇推荐的男主角,我看过他演的电视剧和电影,认为他是继吴羿之后出演顾世清的最合适人选。” 编剧都这么说了,不管是背锅,还是给汉皇面子,身为导演的胡导自然不会在这时候得罪人,和煦的笑着站起来,主动向仲夜挚伸出手:“《缘海》这部电视剧是苏女士历时几年写出的好剧本,她看中的人一定没错,仲先生,欢迎你加入《缘海》的主创团队中来。” 仲夜挚神色淡如水,对胡导伸出来的手视而不见,转而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刹那间,会议室里满是尴尬的气氛。 胡导伸出的手僵停了几秒,放回身侧,紧紧握住,脸上倒是不在意的笑笑,也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苏璇坐在仲夜挚左手边,苏璇的左手边是胡导,对面是乔暮。 安静的会议室内,大家对乔暮和苏璇的关系自是心照不宣,苏璇一坐下他们就盯着这两个人仔细看,但他们很快失望了,苏璇与乔暮全程无眼神交流,乔暮更是仿佛不认识苏璇一般,面容疏离寡淡。 《缘海》这部剧自准备开拍以来风波不断,先是被曝出苏璇是为了捧私生女乔暮特意所作,再来又是胡导片场大骂乔暮无演技无艺德,现在又把曾和胡导有过节的仲夜挚安排进剧组。 这么一系列的事情发生下来,《缘海》这部剧估计没拍之前在话题上就先红了一波又一波。 等这个会议一结束,汉皇娱乐与流光世纪同时在官方微博上发布了新的《缘海》主创人员名单,当仲夜挚的名字出现在男主角一栏之际,整个网络沸腾了。 令人瞠目结舌的是,这个消息一出,微博服务器居然瘫痪了,两个小时之后才恢复。 从这点可以看出来,仲夜挚这些年没怎么演戏,江湖却有他的传说,人气不减当年。 也是,当年看他戏长大的少女少男们如今已经长大了,成了眼下社会上的中坚力量,看到当年消失的偶像再次演电影,自然是奔走相告,欢欣鼓舞。 当然,这些是后话。 时间回到会议结束。 乔暮跟着齐霜到专属休息室去,齐霜和乔暮又谈了一些工作上的事,下楼时间已经到七点多了。 夜幕早已降临,灯火辉煌。 两人一面走一面聊天。 齐霜叮嘱道:“谁也没想到苏璇会选仲夜挚当男主角,刚才我给顾媛姐打电话,听她说了一个消息,说是这个仲夜挚之所以被苏璇选中是因为在结婚以前,他们是邻居,同住在漓城郊区最有名的富人别墅区。不过这种消息难辨真假,反正,仲夜挚和胡导不对盘,开拍后,你除了拍戏,尽量少和掺和这两个人间的事……” 乔暮正听着,一抬头,远远的发现电梯外大厅中央站着一个身穿公主裙的小姑娘,白色的长袜,红色的皮鞋,上身外面罩着一件红色的小羽绒服,长发披肩,头上戴着漂亮精致的小皇冠,俨然一个小公主的模样。 “哇,哪里来的小姑娘?长得好可爱。”齐霜同时注意到了,她怀孕后一天到晚就想生个女儿,陡然看到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忍不住开心的走过去,连声音都放柔了不少。 事实上,相比较男孩,乔暮更喜欢女孩,所以她也跟上齐霜的脚步,往小女孩走去。 齐霜早就迫不及待的蹲到小女孩面前,柔声细雨的问:“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爸爸妈妈呢?” “阿姨,我叫仲思缈。”小女孩十分有礼貌,声音也是奶声奶气的:“我没有妈妈,我爸爸说我妈妈去很远的地方工作,要很久很久才回来哦。” 没有妈妈,又说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工作,这句话自相矛盾啊。 小女孩还说姓……仲? 齐霜稍稍一愣,接着问:“你爸爸是仲夜挚?” 仲思缈点点小脑袋:“是的,阿姨,你认识我爸爸,你也是我爸爸的粉丝吗?” 齐霜抿起红唇忍俊不禁,觉得小女孩可爱极了:“是的,我是你爸爸的粉丝,还有我身后的阿姨,她也是你爸爸的粉丝。” 仲思缈抬起小脸看向齐霜后面,拿小手一指,“咦,这个阿姨脸怎么那么白呀?她生病了吗?” 第200章 这点都不知道,怎么当你男人 齐霜顺着仲思缈的小手指回头看过去,乔暮的脸确实很白,而且是那种瞬间失去血色的煞白,奇怪的出声道:“暮暮,你怎么了?” 乔暮眼睛直直的看着仲思缈。 仲思缈小身体往齐霜身上靠了靠,小声的说:“阿姨,那个阿姨好奇怪,她好象巫婆,她是不是巫婆变的?” 齐霜摸摸小女孩粉嫩的小脸蛋:“不是,她不是巫婆,她是阿姨的好朋友,也是阿姨的同事,阿姨以人格担保,她不是坏人。” “可是,她看起来好奇怪……”仲思缈还是有点怕乔暮。 齐霜眨眨眼,看着粉雕玉琢的小人儿,眼中带笑,故意一本正经的说:“那你跟我走,我保护你好不好?” 没想到仲思缈摇了摇小脑袋,警惕的往后退了退:“不要,爸爸说不能跟陌生人走。” 乔暮听得到她们在说什么,却搬不动脚步,也说不了话,因为她眼下完全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之中。 乔昕怡的话在耳边不停的响着:“对呀,你女儿生得像你,很可爱……特别是眼睛和脸型,和你真的很像,皮肤也像你,又粉又白。” 眼前的小女孩五官似曾相识,特别是眼睛和脸型与她确实有几分相似…… 皮肤好象也像,很白,可能是这里空调很足,小脸蛋上粉粉的,和她更像,一热脸上就红扑扑的…… 这一刹那,无数个念头从脑海中划过。 会不会,这个就是她失散的女儿? 可能吗? 应该有可能的。 这个叫仲思缈的小女孩没有妈妈,年纪又与她的孩子相仿…… 一定是命运的安排。 安排她们母女以这样的方式相遇。 一定是。 霎时,惊喜、猜测、疑惑、彷徨交织在一起,整个身心像被人揪拧成一团,她喘不上气来,就这样愣愣的看着。 直到,响起一阵脚步声。 仲夜挚的身影从电梯方向走过来,大步走到仲思缈面前,把小女孩抱了起来,英眉皱着四周看了看,不满的问怀里的女儿:“张阿姨和顾阿姨呢?” 仲思缈眨着让人萌化了的大眼睛回答:“张阿姨和顾阿姨去洗手间了,她们说肚子疼。” 齐霜从地上站起来,笑着对仲夜挚说:“仲先生不用紧张,虽然你家保姆走开了,但是你女儿没乱跑,警惕心挺强的,还说乔暮像巫婆,不能跟坏人走呢。” 仲夜挚这才把视线转身齐霜,以及乔暮,疏离的颌首。 不一会,两个保姆模样的三十多岁女人急匆匆从大厅西北角跑过来,一面跑一面心急的解释:“对不起,仲先生,我们没有偷懒,可能吃坏肚子了,刚才实在憋不住,去了趟洗手间。” 仲夜挚眯起狭长的眼,“这是你们把缈缈一个人留在这里的理由吗?” 两个保姆满头大汗,忙不迭的低头,其中一个保姆争辩说:“我们走开的时候有跟前台打过招呼,这里到处是摄像头,缈缈六岁了,很懂事,她是不会走丢的。” 六岁了? 乔暮只听得到这个信息,与她的孩子年龄刚好吻合。 仲夜挚又和保姆说了什么,乔暮听不太清,她满眼都是他怀里的仲思缈,这脸蛋,这大眼睛,这粉扑扑的小脸蛋,个子很高,软软的赖在爸爸的怀里,长这么大了…… “暮暮。”齐霜奇怪的看着傻站着的乔暮,再看看消失的父女方向,“你这是怎么了?你曾说过仲夜挚是你少女时期的偶像,可你也用不着表现得像傻掉一样,这样以后怎么合作拍戏?” 乔暮眨了眨眼,稍微整理好思绪,勾唇笑了下说:“没这么夸张吧,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齐霜与乔暮挽着手出了大楼门口,“明明是你魂不守舍的,怪吓人的。” 乔暮低头认真看着脚下的台阶。 “对了,有件事我忘了问你。”齐霜走到一半,拉住了乔暮的脚步,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问:“那天你在我家说你怀孕的事,是真的吗?你以前有过孩子?” 早料到齐霜不会忘了问这个问题,乔暮抬头看着城市的灯火,轻声回答:“嗯,有过。” “后来呢?” “没了。” 乔暮只能这么回答,目前只是猜测,仲思缈究竟是不是她的女儿,得做进一步的调查。 齐霜瞧得出来乔暮眼中压抑的痛楚,拍了拍她的手,没细问下去,做朋友尺寸很重要,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不顾他人的感受掀其伤疤,不配称为朋友。 等到有一天,对方释怀了,自然会说的,何必急于一时。 齐霜这时手接了一个电话,然后说:“副总找我谈工作上的事,我要上去一趟,这样,你先走。” 乔暮点头,刚好她心头很乱,需要一个人静一静,理理思绪。 沿着汉皇大楼前的街道往右走,走了一段路,乔暮有了一些想法,她掏出手机想让席英轩帮忙弄到仲夜挚的微信或是联系方式,刚好微信里多了一个群,显示她在新群里,这个群就叫缘海。 乔暮点进去查看,这是一个《缘海》主创团队的工作群,里面有胡导、副导、白颜、金尚澈,还有仲夜挚。 她考虑再三,点了仲夜挚的头像,发了请求加好友的信息过去。 等了好一会儿,没见回复,想着仲夜挚我行我素、对人疏离的行事做风,叹了口气,看来人家并不想私下加她。 乔暮对着夜色下的寒风深吸了口气,下意识将手中的手机放进羽绒服口袋里。 沿着街边继续往前走,不知不觉,感觉前面的景色熟悉,她一抬头,一座高耸入云的建筑物赫然出现在眼前,最上面玻璃墙上的几个大字映入眼帘:东城集团。 她居然走了这么远的路。 乔暮抬头看了一眼大半个灯火都熄灭的大楼,仰得脖子都酸了,才看到顶层的灯亮着。 不确定他在不在里面。 乔暮低头发微信:“你在哪里?” 她双手插袋站在寒风中等了会,收到了回复:“在工作,你不问我都忘了要下班。” 看到这几个字,她想象着他在办公室里伏案工作,晃然转过头看着窗外夜色时眸中的讶异之色。 这个画面光想想就觉得平淡中透着温馨,温馨中透着可爱。 这样的平淡中的温馨是最难能可贵的,是她这种经历了那些年的飘泊无依之后体会到的温暖与感动。 不过想想,如果某人知道她用“可爱”来形容他,会不会当场黑脸? 乔暮不禁抿唇笑起来,飞快的回复过去:“我在你公司楼下。” 这句话发过去没到十秒,手机进来一个电话。 她看着屏幕上“二爷”两个字,心中一暖,连忙接起来,未发声,嗓音中已含了几分娇笑:“做什么啊?不是说了我在你公司楼下吗?” 傅景朝的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我马上下去,你把你具体位置发我,待在那里别走,我过去找你。” 她心中又是甜滋滋的,回答了两个字:“好呀。” 结束通话,她一面满是期待,一面朝大楼内张望,手机握在手心一齐放在羽绒服外套口袋里,突然震动了两下。 是微信。 她低头条件反射的拿出来查看,在看到屏幕上的信息之后脸上的笑意凝固消失。 仲夜挚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 看着屏幕上空空的对话框,以及仲夜挚的粉色卡通头像,她眼睛有点疼。 他那么一个大男人,粉色卡通头像肯定不可能是他的喜好,应该是他女儿喜欢的。 点进去看他的微信相册,没有一张有仲思缈的照片。 他真的挺疼他女儿。 处事低调,在媒体面前严防死守,从不让仲思缈的脸曝光。 这一点看得出来,他是个好父亲。 乔暮这一瞬间很想问他,孩子的母亲是谁。 又心知这样问太唐突。 她与他不熟,尽管是即将合作的男女主角,可私底下他们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仲夜挚个性十足,在圈子里有名的有演技也有脾气,不好相处。 弄个不好,把她从微信好友里删除怎么办? 衡量来衡量去,乔暮没敢贸然和他聊天。 她心情沉重而复杂的咬唇盯着手机,耳边传来汽车的引擎声,她抬头看过去,百米开外的地下停车场驶出来一辆黑色的林肯,车牌号是她最熟悉的,是傅景朝的车。 看着他的车缓缓驶过来,她心中突然感觉难受起来,这种难受像是有什么湿布塞在了喉咙口,堵得整个人喘不上气,压抑又痛苦。 关于她的过去,他大方的说不介意,可是他根本不知道她过去经历了什么,或许他只以为她的过去只是那六年的流浪,殊不知,她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她和陌生男人上过床,被性侵过,她怀过孕,生过孩子…… 这所有的一切,对于一个未婚女孩来说,是个污点。 是个人生中最大的污点。 她羞于启齿,以为不想就不存在,以为不提,永远不用面对。 然而,乔昕怡说她女儿还活着,仲思缈又出现在她面前,这前后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似乎老天安排好了这一切。 是喜,还是忧? 是乐,还是愁? 是残酷命运难她的一次补偿,还是又一次不怀好意的玩笑? 她迷茫了,像是立在一座行驶于黑暗大海上的船头,天空黑暗,周边波涛汹涌,是迎头出击继续远航,还是原地等待暴风雨过去,或者是随波逐流,得过且过? 林肯车在夜色中平稳驶过来,车子所停的地方路灯稍暗,车内驾驶座上的人影模糊,她依然一眼从伟岸挺拔的轮廓中认出了他。 车门打开,他迈着矫健的长腿从奢华的车内出来。 帆船造型的白色路灯光线很好。 他身上罩着一层熠熠生辉的灯光,身后是城市夜晚的灯火与繁忙的车流。 这一瞬间,她感觉身边的一切人与物消失了。 时间静止。 眼前有且仅有他。 他朝她走来,停在台阶下方,黑亮的眸光与她平视,虽然无数次他这样看过她,但她就是觉得他和以往不一样。 他高大、健壮,犹如蛰伏着的一只雄狮,稍有攻击,便可爆发出惊骇的力量,足以扫平一切。 这样的他带给她亲切和无与伦比的安全感,就像冬日中的热源,忍不住想要靠近。 也是这样的他,让她心潮澎湃,霎时感觉无法与之对视。 她不由的,慢慢低下头,放在口袋里的双手紧紧握起,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远远的,在昏黄的路灯下看到她笔直的站着,傅景朝心情很好的疾步走到她面前,却见她低下头,脸色哀怨。 他大手挑上她的下巴,将她巴掌大的秀气小脸抬起来,深沉缓慢的问她:“这是怎么了?董事会不顺利?后来出了状况?” “不是啊。”乔暮在董事会后发了一条报平安的微信给他,这时吸了口气,轻轻把下巴从他手中挣脱出来,撇了下唇说:“因为你帅死了,我看呆了不行吗?” 傅景朝一瞬间笑了,握住她的手腕,把小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浓眉下意识的皱起,她手放在口袋里还这么冰冷,心疼的慢慢包裹在宽大的掌心,黑眸中蕴着浅笑:“从哪来学来的,今天小嘴这么甜。” “我说实话也不行啊。”乔暮发觉自己真的不敢看他,心里像压块大石头。 乔昕怡今天的那三个条件,其中就有一条,要和他划清界线。 真的要划清界线吗? 不,她不想。 一想到要离开他,再也见不到这张棱角分明的脸,再也听不到他磁性动听的嗓音,她的心脏犹如密密麻麻的扎满了针。 “怎么冷成这样?”他反复在帮她捂手,另一只手臂搂住她,两人往车的方向走去。 车内,他本来没开暖气,因为没必要,这会等她坐进去后,他特意打开了,而且开得特别大。 他有点热,动手脱了外面的灰色大衣,精良质地的衬衣配着笔挺的西裤,勾勒出他深邃硬朗的面部线条,显露出男人成熟贵气的一面,让人本能的想多看两眼。 乔暮视线顿了顿,心神微乱,再一次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无与伦比的迷人魅力。 “还冷吗?”他把大衣搁到后座,转头问她。 她摇头:“不冷了。”又指了指他身上的衬衣,“你发烧刚好,怎么穿这么少?” “不冷,看到你就热了。”傅景朝抓住她的手指,放在唇前亲了一下,又麻又酥的电流从指尖瞬间传递到心脏,再扩散到四肢。 乔暮整个人都被电到了,打了一个激灵。 傅景朝立刻感觉到了,瞳眸灼亮而失笑的看她:“有感觉了?” “才没有。”她飞快的抽回手指,扭头看向窗外,小脸却不可控制的红了。 傅景朝低笑着亲了下她的唇角:“就算承认了也没什么丢脸的,男欢女爱是人之常情。” 乔暮很想说,反正你又不想做,说这么多勾引人的话干什么,最终只挤出这么一句,“我饿了,你赶紧开车。” “遵命,小公主。”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动手发动了车子。 乔暮眼睛盯着前方的车流,思绪有些杂乱无章,直到手中的手机震动,又是信息。 一条未读微信,点进去发现居然是仲夜挚发来的。 她想也不想,点下去,不料因为太激动,加上车子经过减速带,车身抖了下,手一滑,手机掉下去,滚到了黑漆漆的脚下。 凭着感觉,她弯下腰伸手在脚下乱摸,摸了半天也没摸到手机。 傅景朝开着车,看她两眼:“手机等到了地方再捡。” “不行!”她想也没想回了一句,下一秒,发现自己的口气有点冲了,忙收了声换了口气说:“找不到手机我心里怪怪的。” 傅景朝眸色深深,语调平静而清晰:“相信我,没多久就能到地方,这点时间你都等不了?” 乔暮这下没话可说了。 她只能按耐住性子,坐正了身体,心不在焉的看着前方。 如他所说,真的没开多久,大约只过了十来分钟,他的车就驶进了一片环境幽静优美的地方,在一个车并不是很多的停车场停下来。 傅景朝将车倒进停车位,熄了火并没有下去,下巴朝车后方指了指:“我倒车的时候好象撞到什么东西了,你帮我下去看看,要是没停好,你在外面指挥,我把车重新调整停好。” 乔暮准备弯腰找手机,听他这么说之后,好象事情挺急的,于是没作多想,赶紧下车去后面查看。 她绕到林肯车后右方的屁股上看了看,停得挺好,没有任何异样。 以为是另一边,她又绕过去,还是没什么。 于是,她走回去,敲了敲他所在的驾驶座车窗,车窗停了几秒降下来,露出男人一张覆着冰山寒气的脸。 莫名的,她有点吓住了。 转而,又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他平常就是这样一副面孔,也不是专门针对她的。 “车停的没有问题,你可以下来了。”乔暮弯唇道。 “好。”傅景朝拿了车钥匙。 乔暮透过车窗看到自己的手机躺在副驾驶座上,问道:“你帮我捡的吗?” “嗯。”傅景朝顺手把她的手机递上来,她拿了手机后退,他推开车门下来。 她忙着看手机,听见他沉如夜色的嗓音在说:“暮暮,帮我拿下外套。” “哦。”她答应一声,连忙走到车后座,打开车门,取出他的灰色大衣。 傅景朝走过来背对着她,并稍低下身,一副等着她给他穿外套的架式。 乔暮很有默契的展开大衣,先替他套上一只袖子,然后是另一只袖子,傅景朝穿好大衣,回身捧着她的脸,给了她一个吻:“乖。” 乔暮笑了笑,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左手圈上他的手臂,举目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这是哪儿?” 傅景朝指着远处掩映在一片茂盛树丛后的某处:“带你来度个短假,体验下慢生活。” “度假?”乔暮奇怪的看他:“之前没听你说过啊?” “想给你一个惊喜。”他黑眸低垂,目光柔和的扫过她的脸。 “噢。”乔暮能领会他的心意,开心的笑起来,踮起脚尖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大口:“很喜欢,谢谢。” “你还没进去呢,怎么知道很喜欢?”傅景朝看着她,唇上挑出几分笑。 “反正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开心啊。”乔暮毫不吝啬的表达自己的心情。 两人走过绿荫环绕的路,看到了巨大的欧式风车、精致的石桥、芳香四溢的花园,又左绕右拐了两个路口,终于来到度假的门口。 与其它的度假不一样,门口不大,简洁明朗的颜色、淡雅清爽的自然材质,线条流畅,不事雕琢,却透着低调的宁静感。 门口整整齐齐的站着四个年轻靓丽的女孩,看到他们之后动作一致的弯腰:“傅先生,乔小姐,欢迎光临。” 傅景朝淡淡颌了下首,进去前改为牵着乔暮的小手。 乔暮一开始从外面建筑风格就知道这是自己最喜欢的北欧风,兴奋的左看右看。 度假村里格局并不复杂,要不是事先知道,她会以为来到了民宿,因为里面没有一般度假村或是酒店所特有的浓烈的商业气氛,反而处处显得非常温馨,弥漫着一股让人瞬间安静下来的家的味道。 年轻的女服务员在前面领路,没过一会他们就来到了里面。 看完所有的布局,傅景朝问她:“喜欢吗?” “喜欢。”乔暮一个劲的点头,由衷的发出笑容,“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种风格?” “这一点我都不知道,还怎么当你的男人。”傅景朝强有力的手臂扣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猛的搂在怀里,用薄唇刷过她柔软的唇瓣。 仿佛羽毛般过心头,乔暮差点嘤咛出声,急忙扭开脸,“什么时候吃饭?好饿。” “上面饿,还是下面饿?”他俯过脸,冷不丁的咬住她的耳垂,在她耳边吐着热气。 乔暮面红耳赤,抬眸嗔怒怪他:“你怎么又耍流氓啊。”说着,偷偷看了一眼立在门口还没有走开的女服务员。 女服务员素养很高,当什么也没看见,主动拉上门退了出去。 第201章 别忘了,我可以当你的老师 傅景朝眼眸深暗下去,呼吸紊乱了几分,但他放开了她,动手脱掉外套,解开脖子上的领带,继而牵起她的手:“不是饿了吗?带你去吃饭。” 乔暮已经习惯了他这种突然禁欲的画风,哦了一声,随他牵着出了房间。 走廊里,乔暮看着冷清的度假村:“怎么没人?就我们两个?你包场了?” 傅景朝瞥她一眼:“包什么场?这家度假村只有一个房间,每周只招待同行的两个客人,这里无网络,无信号,过的是慢生活。” 咩? 乔暮微睁大了眼睛,敢情他之前说的慢生活是这个意思。 晚饭,安排在一间开放式厨房相连的餐厅,由意大利大厨现场制作。 每个菜肴呈现出了艺术性,意大利烤肉制作的像纽约景观,鳕鱼浇上黑色酱汁像爵士钢琴手,更制作出了让人一尝就爱上的冰淇淋口感的顶级鹅肝。 乔暮饿坏了,每道食物实在是太漂亮,不知道该从何下嘴。 傅景朝优雅从容的拿起刀叉,盯着她纠结的脸色发笑:“怎么不吃?这些是吃的,不是看的。” 乔暮皱了皱鼻子,挑衅的看他一眼,只尝了一口便食指大动,吃到停不下来。 晚上九点,两人回到房间,乔暮洗完澡躺在床上,拿出手机一看,他说的原来是真的,真的没信号。 她点了半天也没点进微信,根本不知道仲夜挚发了什么内容给她。 以仲夜挚的作风,好象他不是那种喜欢和人套近乎攀交情的样子。 那会是什么? 乔暮冥思苦想,直到傅景朝掀开被子坐进来,捏她被雾气蒸得粉红的脸蛋:“是不是不信我说没信号的话?这下信了?” “信了。”乔暮乖乖把手机关掉,脑袋往他肩膀上一靠,随手拉着他的手指把玩,“我今天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乔氏的事?” “对。”她把董事会上董事们准备推她上位的事说了一遍,“我没办法,只好说我考虑,然后要和乔元敬商量,事实上我还没想好怎么样和乔元敬说,因为他和董事们的想法基本上是一致的,都想把我推出来。” 傅景朝一手揽在她肩上,冷静的嗓音说道:“这件事的关键不在那些董事身上,也不在乔元敬身上,而是在你身上。重点要看你怎么想,你要不想接,没人能逼得了你。” 她连忙抬起头表示道:“我是真的不想接。” 他眼神干脆利落:“那你就直接拒绝。” 她低下头,少顷轻声说:“我害怕再有第二个心怀叵测的乔昕怡,那样我会对不起乔家人对我的信任。” “这不就行了。”傅景朝微微抿了唇,大手轻轻在她肩膀上拍了拍:“你既然不放心交给别人,不如自己坐。你担心的那些问题不是问题,我相信乔家人也说过,做生意讲究的是恒心和悟性,并不是高学历高背景,勤能补拙,你要相信自己,你这么年轻,和我当年创业的时候年纪相仿,我都不怕输,你怕什么。” “好吧,我承认,我怕输。”乔暮脸靠在他胸口叹了口气,“而且我也输不起,那么大的集团,那么多张嘴……” “你有压力是对的,不过要对自己有信心,别忘了,我可以当你的老师。”他低下脸,找到她的唇啄了一下,蜻蜓点水的吻,却使人心安。 乔暮眼睛里迸出璀璨的亮光,抬脸看他说:“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不反悔,你记住,我这句话永远有效。”他低低的笑,英俊副人的脸上蔓延着满满的宠溺。 “好,那我可赖上你了。”乔暮感动的一下扑进他怀里,搂抱住他的腰,纵然她依然没鼓起勇气接手乔氏,起码有他做她坚强的后盾,她没以前那么害怕,战战兢兢了。 “不早了,睡吧。”他在她额上印上下一吻。 她趴在他胸口,随他一齐滑入被中,想了想,慢慢说道:“对了,还有件事,乔昕怡说成豪洗黑钱,云深哥贩毒,这两者有联系,还说我得到乔氏就是为了这个秘密,是不是她想说云深哥也通过乔氏在洗黑钱?” 傅景朝静了许久,久到她以为他睡着了,才感觉到他胸腔震动,有条不紊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差不多。” “差不多?”她困惑的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云深哥真的通过乔氏洗黑钱?” “这个目前还没有迹象,乔云深接手乔氏不长,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短时间内不可能利用乔氏洗黑钱,但是乔云深这些年通过成豪洗黑钱是事实。” “等等,我想一想。”乔暮脑筋飞速旋转,冷静分析道:“所谓的洗黑钱是不是他们通过非法所得,比如贩毒所得来的钱,不能拿到明面帐上,所以才要洗黑钱?” “对。” “那你是怎么知道三思会和成豪的关系?你是一早查到了三思会的鬼脸就是云深哥吗?” “不是。”傅景朝否认:“三思会和成豪有关系,这件事说起来话来,长话短说就是我当年参加了一个任务,捣毁国内一个活动猖獗的贩毒集团,为首的叫aaron。后来被他跑了,我们翻找他留下来的资料发现他与国内的三思会暗中有账务来往,数目巨大。这引起了我的注意,所以我退伍后直接来到了漓城,一边经商,一边打听三思会的消息,多年之后当我掌握了所有资料,联合警方出击,一举捣毁了三思会。” 这些当年的往事他讲起来轻描淡写,乔暮听了却是惊心动魄,感觉在她的心目中他的形象更高大,更英勇,他做了普通男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情。 即使退伍了,依然选择和贩毒集团周旋斗争。 他搂着她,继续说道:“但是三思会被捣毁之后,鬼脸逃跑了,后来又查到鬼脸和境外有联系,顺藤摸瓜查到了境外贩毒集团,也就是aaron在境外新组成的贩毒集团。” 这里面的信息巨大,乔暮花了点时间才想通,“那我们在下雪的夜里被突袭追杀,不是三思会的人,是这个aaron为首的境外贩毒集团是吗?” 不管是三思会鬼脸,或是云深哥,他都不可能会伤害她,所以猜测一定是后者。 “嗯。” 傅景朝感觉到自己压住她的头发了,手臂动了动调整睡姿,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你以前应该告诉我的。”她抱怨他,她什么都不知道,他却知道那么多。 “以前不告诉你,是因为这些血雨腥风离你太远,你一个小丫头知道了除了担心还有什么?索性不说。” “那你现在怎么肯都告诉我了?”她小手按在他胸口,哼了一声。 “上次不说了么,年纪轻轻的怎么记性这么不好?”他调侃她,也很清晰的告诉她:“我那次受伤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突然觉得如果这辈子就这么对你避而不见,错过了将会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既然我远离你,躲也躲不过,不如珍惜现在,用歌词里的一句话说‘把每天当成末日来相爱’。” 他这话她爱听,她说不怕危险肯定是假话,没有谁不害怕那些穷凶极恶的毒贩,触犯了他们的利益、断了他的财路等于是和魔鬼打交道。 可是如果安全的代价是离开他,她死也不愿意。 乔暮脑子里的问题太多,全部挤到了一起,不禁又想起了另外一个谜团:“我还有一点不明白,纯尔商场大火真的是云深哥为了报复漓城百姓策划的吗?我可以接受他是鬼脸,但我不能接受他是一个与全市为敌的疯子,那不是他,我认识的乔云深不会做那种众矢之的的傻事,那样树大招风太容易被警方抓了。” “当然不是他。”傅景朝从容淡定的告诉了她真相:“纯尔商场那件事已经查清楚了,不是他所为。” “真的不是云深哥?”乔暮高兴坏了,连声道:“我就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我就知道……” 傅景朝搂在她肩上的手紧了紧:“别高兴得太早,就算我知道是他,警方那里也无法翻供,这个锅他不背也得背,何况他背的是心甘情愿。” “你怎么又不高兴了?”乔暮小手抚上胸膛,哄着他,“云深哥在我眼中是哥哥,早就跟你说过了。 “不管他在你眼中是不是哥哥?只要是和你没血缘关系的,和你靠得太近的异性,我统统不喜欢。”他僵冷的嗓音冷硬的一字一顿说道。 “好了,知道了。”乔暮实在是怕了他了,赶紧转开话题说:“如果纯尔商场爆炸案与云深哥无关,那是不是你说的那个aaron策划的?云深哥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所以只能顶罪?” “八九不离十。” 乔暮倒抽了一口冷气,一下子支起身子,借着窗外的灯光看着他模糊的脸部线条,犹犹豫豫的咬唇:“你能不能帮我想个办法,救云深哥出来?我不是要给他开罪,他贩毒,罪有应得,但是纯尔商场爆炸案不是他做的,他不应该背这个罪名,这对他不公平。” “有时候,这个世界就是不公平。”傅景朝大掌轻扣在她瘦小的肩上,严肃客观的阐述:“他既然要顶罪,自然有他的理由,你何必插手?” 乔暮懂他的意思,云深哥做这些是有原因的,可…… “会不会是因为我?”乔暮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那天,云深哥如果没有出现在纯尔商场,没有众目睽睽之下把拉救出去,警方不可能盯上他,他完全有可能全身而退、置身事外。 这次,傅景朝没有回答,他把她重新搂进怀里,亲吻她清香柔顺的长发:“不早了,睡吧,明天早上陪你晨练,看看你最近都胖了,身为女演员,胖了上镜可就不好看了。” 乔暮是女孩子,爱美是天性,自然不喜欢听别人说她胖,尤其这个人还是自己最在乎的人,她气得抡拳打他:“什么嘛,我哪有胖,你乱讲。” 他承接了她雨点般细小的粉拳,嗓音中含着一抹享受的笑。 翌日。 乔暮被叫醒,傅景朝穿戴整齐,一身运动装,休闲俊逸。 度假别墅外面是很大的湖,两人迎着晨曦,环湖跑了一大圈,乔暮最近没锻炼,体力不支,跑到终点整个累瘫了。 反观傅景朝,面不改色,打开随身携带的保温杯,递给她。 她喝了一些水,手机响个不停,一阵奇怪的看他,不是说这里没信号的吗? “度假村里确实没信号,但不包括外面。”傅景朝喝了两口水,挑眉跟她解释。 乔暮接了电话,许荔打来的,也没说什么重要的话,就问她剧本读得怎么样,她说挺好的。 许荔开始吞吞吐吐起来,“你能不能教我演戏?我剧本到现在还没看,这眼看马上过年了,过完年就得开拍,我怕到时候被胡导骂。” 乔暮:“……” 她没想到这个许荔这么自来熟,提的要求也是让她不知道要拒绝还是点头答应,拒绝吧,大家毕竟在同一个剧组,又是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不教显得挺拿架子的,可点头吧,这个许荔为人怪怪的,她实在摸不清对方的底细。 最后她说:“我人在外面度假,这样可不可以,你可以先演一遍,拍视频发给我,我看了再给你意见?” “也行,就这么愉快的说定啦。”许荔如释重负,笑嘻嘻的挂了电话。 乔暮摇头叹气,不经意的抬眼撞进傅景朝的双眸:“谁的电话?许荔的?” “你怎么知道?” 傅景朝淡然的边喝水边看她一眼:“我怎么不知道,她是我表妹。” “表……表妹?”乔暮吃惊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傅景朝被她瞪圆的眼睛给引得发笑,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眉心:“有这么惊讶吗?她确实是我表妹。” “你怎么不早说?”乔暮无语的摸鼻子,“她找过我,说了一大通莫名其妙的话,我还以为她头脑有点不正常。” 傅景朝:“……” “咦,等下。”乔暮伸手拉住他的运动服衣角:“她姓许,难道……她是你舅舅许鸣的女儿?” 听到“许鸣”的名字,傅景朝神色明显冷淡下来,“嗯。” “你怎么好象不待见你舅舅?”乔暮说完想起了第一次在夜皇会所被许鸣占便宜的事,莫名有些不舒服。 傅景朝将杯盖拧好,长腿一跨,在她身边坐下来,手臂自然而然的搂住她,俊脸阴沉着:“不光是我,整个傅家都不待见。” 乔暮刚才在暗自担心以后要是见了许鸣会非常尴尬,听他的语气忍不住一喜,没敢让他看出来,问道:“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男人漫不经心的气息笼罩下来,热热的吻落在她脖颈间,模糊低语:“他那个人做事招摇,前些年借着傅家名声在外面惹是生非,我父亲很生气,我母亲也觉得面上无光,给了他机会却不知道收敛,我父亲一气之下下令从此以后断绝来往。” 第202章 那你愿意当他的妈妈? 傅家那样的家族,遇到许鸣这种给自己抹黑的,震怒也在情理之中。 这就好解释,为什么苏璇结婚、齐霜结婚、甚至是傅丞睿生日宴会上,她都没见到过许鸣的身影。 原来,傅家和许家断了来往。 乔暮想着心事,颈间热热的,很痒,她不由的揪住他的衣服出声:“傅景朝,你干嘛呀?” 这可是在外面啊,昨晚他继续走禁欲系,早上起床也只给她一个吻,眼下到了外面,他倒热情起来了。 他双手从后面抱住她,唇贴着她颈间细嫩白皙的肌肤,愉悦的浅笑:“你说我要干嘛?嗯?” 她听得出来他故意咬重那个干字,真是受不了他,于是又揪了下他的衣角:“跑了一圈我饿了。” 他的手掌慢慢插进她的发间,最后亲了亲她的脸颊,哑声道:“好。” 她连忙从椅子上跳下来,面对着一湖美景兀自欣赏起来。 今天天气很好,湖水被天空映得碧蓝,远近不同的几座小山间绕着雾丝,留给人如坠仙境的神秘幻想。 湖边的景色真的不错,空气清新,确实是个度假的好地方,过惯了都市的快节奏,偶尔过来放松放松,过着没有网络和信号的慢生活,倒也不失为一件解压的好方法。 “喜欢这里吗?”傅景朝手搭在她腰后。 她闭眼仰头,连做了两个深呼吸:“很喜欢。” 他抬手,在她耳朵上轻轻的一捏:“喜欢的话,以后带你常来。” 少倾,两人手牵着手往度假村走去。 早餐依然是在开放性的餐厅看意大利大厨现场制作。 吃完西式早餐,乔暮挽着他的手臂问他:“你不上班吗?” “今天周末,你希望我上班?”他唇畔勾起一抹浅笑,看着她的眼神像是她问了一个傻问题。 乔暮摸了摸鼻子,好吧,她确实问了一个傻问题,谁让她不是上班族呢,要是上班族对每天是星期是应该是了如指掌的。 “接下来做什么?” “看你很喜欢外面的湖,不如带你去划船?” 划船? 她点头,漂亮的双眸扑闪扑闪的望着他:“好啊。” 想到两人泛舟湖上,湖水碧波荡漾,意境优美,她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然而,等到两人到湖边,工作人员却告诉他们:“对不起,傅先生,划船的大叔今天生病了,这再过两天就要过年,一时找不到人,您看……” 傅景朝不在意的神色,边给乔暮套上救生衣,边沉静道:“我来划船。” 呃…… 工作人员和乔暮同时惊了一下。 划船可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国内很多户外真人秀的综艺节目中都会有一个环节那就是嘉宾划船在水上玩游戏,往往很多人划了半天仍旧在原地打转。 等到傅景朝先上船,转身把她也抱上去,轻车熟路的拿起船浆,乔暮知道,他是真的会划船。 湖面平静如同一面镜子,他们乘坐的船如一叶小舟,四周是如画般的风景,两人静静在湖上泛舟,浪漫得不行。 乔暮开心的笑着坐在船上,从船沿上伸出手拨水。 傅景朝边划船边问她:“不怕水凉?” “是有点儿。”乔暮笑,不过她没抽回手,继续用的玩水,不一会手就冻得没知觉了,忙抽回来,放在唇前猛哈气。 傅景朝看着她甚至把手指放在嘴里,无奈的放下船浆,跨了几步走过来,拉过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 刹那间,她的手像被一面暖炉四面八方的包围住了,一路暖到心里。 她凑上前,主动在他唇上啵了一口。 两人上午在湖上泛舟,然后他带她上了对岸,那里已经有工作人员准备好了钓竿,两人坐在湖边钓鱼。 钓了一大桶,乔暮兴冲冲的拎着沉重的桶,笑盈盈的看他:“拿回去熬鱼汤怎么样?” 傅景朝手上收拾着钓竿:“这里只有意大利大厨,没有中餐。” “没事。”乔暮卷起袖子:“我会做,就这么决定了,今晚吃中餐。” 两人上了船,回到度假村门口,乔暮拎不动了,傅景朝把桶拎过来,这时突然听到他手机在响。 傅景朝不方便接电话,她主动帮他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发现是琉璃湾的电话,见他眼神示意她接听。 她滑动屏幕,开了免提。 “少爷,今天别墅里大家都开始放年假,小少爷还在家怎么办?” 傅景朝蠕动嘴唇正要回答,乔暮忙道:“江叔,送到我们这里来吧,刚好明早我送小睿睿去帝都。您知道我们在哪儿吗?” “知道的,乔小姐,我马上让司机把小少爷送过去。” 傅景朝一言不发,始终一脸沉寂的看她。 等放下手机,她撒着娇挽住他的手臂:“怎么了?这么看我?” 他静了片刻,微微蹙了下眉头:“大可以把他放到司宸那边去,这是我们的二人世界。” “可是他是你儿子啊,有你这么当爹的么?”乔暮实在是搞不懂他,要不是知道他们的关系,她会感觉他就是个假的爸爸。 “孩子不能惯。”傅景朝严肃冷静的说道:“要让他适应不同的环境,不同的人打交道,这样有助于他的成长。” “这也不是惯吧,家里没人,你这个当爸爸的又不是在很远的地方,送过来很正常好吗?”乔暮忍不住和他生了不一样的看法:“再说,一个从小没有家庭温暖的小孩,不懂得温情的一面,会很容易有孤僻的性格,这对他的成长是非常不利的。” 傅景朝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眼看两人间的气氛变得僵凝,只见他转身向门内走去,隐隐约约听到他不咸不淡的吐出声音:“慈母多败儿!” “什么慈母多败儿?傅景朝,你把话说清楚。”乔暮对着他的背影气呼呼道:“我说的本来就挺有道理,你才严父多败儿呢,瞧不起女性,哼!” 他的步伐很快,没一会就消失了。 乔暮稍微冷静了一下,一想,不跟他争了,反正他就嘴上说说而已,一会小家伙过来,可不能让他看出来他们在吵架,或是他爹不欢迎他。 小家伙很敏感,那样他会不开心的。 乔暮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她这么想了之后赶紧追上他,跟着他来到厨房。 不过一看到他沉冷的面孔,她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桶里游得自由自在、活蹦乱跳的鱼说:“你要杀鱼。” 说完发觉自己好象用了命令的口吻,他这个人惯于发号施令,她这么说他不可能会听。 傅景朝眼底一片漆黑,停了几秒,开始卷衣袖,并命令她:“把刀给我。” 他……真要杀鱼? 乔暮愣了之后赶紧去找刀,想起他从容不迫划船的样子,瞬间才意识到他可是当过兵的人,对野外生存这一套很是熟悉,难不倒他。 至于杀鱼嘛,野外生存必备的技能,也没就什么好惊讶的了。 傅景朝拿到了刀,又命令她:“给我找围裙之类的。” 乔暮赶紧去找围裙,意大利大厨听说晚饭不用做已经下班了,厨房里只有白色的工作服挂在那里,她取了下来,拿出去给他穿。 傅景朝穿上白色的厨师衣服,倒像那么回事。 不过,他这颜值,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帅的厨师了。 乔暮憋不住笑了起来,傅景朝看她一眼:“你是要在这里看我杀鱼,还是出去转转找找晚餐的另外食材?” 经他这么一提醒,乔暮去冰箱看了看,都是做西餐用的食材,其中有些中餐也可以用,比如西红柿、洋葱、鸡蛋、牛肉,还缺一样清淡有营养的蔬菜汤,于是她决定出去看看,说不定这附近有菜园什么的有机蔬菜。 找了一圈没找到,不知不觉,她竟走到了度假村外面,路边有一些野菜,是她小时候吃过的,灵机一动,可以做野菜汤之类的,小睿睿应该会喜欢。 野菜牢牢的与泥土沾在一起,乔暮没带工具,只能徒手,正拔得起劲,手机震动。 她想起昨天到今天也没顾得上看手机,随即拿出来,发现是条微信,来自于仲夜挚。 加上昨天的微信,一共有两条。 昨天的一条是:“苏璇和你是什么关系?” 仲夜挚居然会问这么八卦的问题,乔暮眨了眨眼睛,再读了一遍,没错,是这个问题。 可能见她没回,他刚才又发了一条:“很抱歉,我是不是有点唐突了,你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 乔暮思考之后回复:“不是,我昨天没看到微信。怎么说呢,我和苏璇是有血缘关系,但是我永远不会认她,就是这样。” 这段话等于委婉的承认了她们是母女的关系,以及她们的关系不像外界看到的那样好。 仲夜挚那头安静下来,乔暮等了几分钟,蹲得腿都麻了,也没见他回复。 想想挺古怪的,仲夜挚怎么这么想打听她和苏璇的关系? 这次他参演《缘海》是苏璇推荐的,可能私下他们关系不错,以前又是邻居,演艺圈内谁都有朋友,他关心的问下也挺正常的。 乔暮蹲下来拔野菜,使尽全身力气拔了一些。 全身冒汗,感觉再也拔不动了,她收了手,把野菜抱在手里,往门内走。 走到门口,手机再次震动,他回复过来:“好。” 乔暮:“……” 她擦了擦手,把怀里的野菜放到地上,动手问他:“可不可以问你交换问一个问题?” 仲夜挚:“?” 乔暮输入:“我可以去你家……” 不对,这样容易引起人误会。 乔暮咬唇,删除重发:“我挺喜欢你女儿的,有空可以和她玩吗?” 想来想去,这个问题比较不引人怀疑,发送过去。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仲夜挚没回。 乔暮抑制不住心中一阵失落,把野菜抱回厨房,傅景朝戴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手套在杀鱼,他脸上一派从容沉静,杀鱼的动作从容不迫,优雅淡定,不像是在杀戮,更像是在做一件艺术品。 当然,如果不看他满手血腥,和旁边几条被开膛破肚依然受神经反射弧而痉挛的鱼,她会停下来欣赏。 乔暮急忙转开眼睛,跑了出去。 小睿睿怎么还不来? 她一边在门口张望,一边手里握着手机。 几分钟后,手机震动。 仲夜挚:“可以。” 可以? 乔暮早就不抱希望了,这么一看之下原来是她想多了,仲夜挚表面上冷淡,但其实人挺不错的。 苏璇能和他当邻居,还能处到把第一个剧本男主角交给他,可见他人缘不错的。 乔暮实在是兴奋坏了,她拿着手机在地上开心的转了一圈,低头飞快的发过去:“那明天怎么样,几点你定。” “最近外面有雾霾,缈缈不适合出去。明天下午五点,你到我家来,地址是朗诗公馆,十六号。” 看起来他是个非常细心的父亲,乔暮:“明天我有事,后天可以吗?” “当然。” 对方好说话到让她惊讶,这可一点不像她见到的连个场面功夫都不做,直接忽略胡导伸出来手的仲夜挚。 乔暮拿着手机开心的跺脚,一边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这时,前面的路上驶过来一辆眼熟的车,正是傅丞睿。 小家伙下车后,依旧绷着张小脸,旁边司机把他的行李拿下来,推着走到乔暮面前,颌首后直接送进去了。 “小睿睿。”乔暮笑弯了眼,下意识的伸手去摸他的头。 傅丞睿小薄唇抿得很紧,动作迅速的往旁边让了让,跟着进了门内。 乔暮:“……” 晚上,乔暮做了三菜一汤,西红柿烧鸡蛋、洋葱炒牛柳、红烧鱼,以及野菜蛋花汤,都是家常的菜色。 父子俩今晚全程走高冷路线,晚餐桌上一言不发,也没有眼神交流,幸好饭菜貌似还合他们胃口,两人默不作声的把三菜一汤全扫光了。 乔暮:“……” 她莞尔一笑,放下筷子,对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眨眨眼,清了清喉咙:“天底下没有白吃的晚餐,我负责烧菜,但不负责洗碗收拾桌子,接下来你们谁要洗碗?谁要收拾桌子?” 父子俩谁也没说话。 乔暮忍着笑准备站起来,突然间眼前人影一闪,一大一小比她先站起来,在她瞠目结舌之际闪得没影了。 这…… 这是她认识的两个人吗? 完全就是另外两个人好不好? 如此默契。 还好,乔暮知道厨房有洗碗机,她收拾一番放进洗碗机,按下按钮,拍拍手,大功告成。 走出厨房,她想起来,这里就一个卧室,一张床,今晚怎么睡? 别看这里够大,房间很多,但这家度假村的物色就是只能够容纳两个人度假,只准备了一间卧室,一张大床,其它的房间有游戏室,有影音厅,有书房,有琴房,还有健身房,就是没有一间是客房。 乔暮上楼时想好了,等上去后发现这对父子俩果然没待在一个空间,傅景朝在书房处理文件,四周没见傅丞睿,不过琴房有人在弹钢琴,不用猜,一定在那里。 她顺着琴声走向琴房,透过门缝看到傅丞睿挺着小身板弹琴,别看小家伙平常酷酷的,悠琴的时候倒是挺投入,小脸蛋跟着柔和了不少,弹的还是欢快的歌曲,悠扬的琴声像一条欢快的小溪,缓缓的从细长的小手指下流出来。 可以看得出来,小家伙心情变好。 这时候的傅丞睿完全像换了另外一个人,明明下车的时候还是冷冰冰的,一顿简单的晚餐就让他高兴成这样。 乔暮有点看愣住了,同时心中一阵泛酸,莫名的就想是想哭。 这孩子,外冷内热,其实是个缺乏爱的孩子,缺乏爱的浇灌,缺乏爱的包围,缺乏爱的滋养,更缺乏爱的指引。 每个孩子都是天使,他们内心纯净善良,渴望爱,也渴望被爱,反而是成人的世界复杂多变。 乔暮这一刻,禁不住流下了眼泪,傅景朝说小家伙的妈妈不是傅芷荨,她既为他高兴,也为他伤心。 高兴是因为傅芷荨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她太自私,还好她不是傅丞睿的亲生母亲,伤心是因为傅芷荨不是他的妈妈,而他的妈妈这些年一直没有出现,不是已经去世,就是碍于身份,无法相认。 她总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命运最波折荆棘的人,小家伙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孩子从小没有妈妈真的很可怜,遇上一个爸爸又是座冰山,享受不到一点温暖…… 起码,她享受过苏璇年轻时对她的母爱,起码享受过在乔家全身围着转,当她是小公主的那些年…… 傅丞睿什么也没有。 一个冷冰冰的大房子,只能埋头在书房,和一堆冰冷的机器玩。 乔暮呆呆的站着,默默流泪,身边倏地有只手伸过来,温热的带着烟草气息的手指擦拭她脸上的泪水,低沉不悦的嗓音送到她耳边:“怎么哭成这样?” 她吸了吸鼻子,用手打掉他的手,摸到满脸是泪才知道自己哭成了这样。 傅景朝眸色沉了沉,语气转为心疼和无奈,“让你洗个碗收拾桌子委屈了?下次不想收拾就不要收拾,放在那里,自然有人收拾。” “谁委屈了?”乔暮哭得梨花带雨,抽抽噎噎:“我是在替小睿睿不值,他真可怜,没有享受到家庭的温暖。还有你,那么凶,我小时候乔一年或是乔元敬对我可好了,很少凶我,经常带我出去玩,让我享受到了父亲的那种如山一样的安全感……” 一看她这样傅景朝就无可奈何,伸手把她揽到怀里,轻声安抚:“好,好,好,你说得对。不过我哪有凶睿儿,我小时候我父亲对我也是这样,男孩就得教育,你是女孩,当然得富养,我要是有个女孩,我也宠着,宠得像个公主。男孩不一样,男孩以后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自由散漫,随心所欲,养在温室中,以后长大了怎么办?” “你这是谬论。”乔暮从他怀里抬起头,琴房内琴声仍然在响,说明他们的交谈没有影响到小家伙,她轻轻拉上琴房的门,这才抬头与他争辩:“我这些年读了很多剧本,也研究和看了不少的影视剧,我认为一个孩子在童年的时候很需要温暖的爱,因为一个懂得爱的孩子,他才有一颗玲珑剔透的心,他才会处理以后在情感方面的问题,比如亲情,比如友情,比如爱情。再看那些得不到从小得不到爱的孩子,他们长大了,身体是成人的,有些情感处理方面却是停留在孩子阶段,比如雍正,历史上他把与自己争夺皇位的几个兄弟软禁,并取名猪狗,这就是典型的缺少爱的孩子。雍正小时候没有得到母亲的爱,他的母亲却对他的兄弟那么偏爱,对他视而不见,造成了日后他在处理情感方面就显得像野蛮的孩子,偏激、残暴,他把犯罪的宫女放在蒸笼里……” 傅景朝一颗强硬的心早就被她的眼泪砸了个七零八落,起先听得很认真,最后竟听到她扯到了什么雍正,不由低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啊?我在跟你说很严肃的话题。”她用拳头捶他。 “好,我不笑。”傅景朝收起脸上的笑容,伸手把她的小拳头握住,用力一扯,把人扯到怀里,哄拍着她:“说正经的,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但你也要想一想,我是个男人,我只会从我父亲身上学当年是自私教我的,我承认你说孩子童年需要温暖,我也承认我没有给睿儿细腻的情感,那不是因为在一个家庭中分工不同么,我只负责父亲的那部分,至于他妈妈的那部分……那不是因为他没妈妈么?” “他没妈妈,你不会给他找一个……”乔暮脱口而出,在看到他深不可测的眸中闪着灼灼光芒之后收了声。 “这可是你说的。”他笑着拉起她的手背低头轻啄,瞳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那你愿意当他的妈妈?嗯?” 第203章 你只能跟我睡 乔暮未及回答,琴房门被打开了,一只平板电脑从门缝里伸出来,屏幕上写了三个字:“不愿意。” 乔暮:“……” 身旁,傅景朝黑了脸,大步上前。 乔暮见他一副即将要教训孩子的严父形象,急忙抱住他,往旁边拉了拉:“好了,孩子还小,别生气了。” 她一边安抚他一边往琴房门口看过去,平板电脑和小家伙的小手已经缩回去了,房门甚至关得紧紧的。 察觉到男人全身的肌肉绷得很紧,乔暮益发抱他更紧,从他胸口仰脸看他冷硬的下颚线,轻声问:“晚上怎么睡呀?” 傅景朝大手搭在她肩上,手臂一勾:“该怎么睡怎么睡。” 这话说的…… 跟没说一样。 乔暮看他这样,大有不管儿子,任其自生自灭的意思,抱着他两人一起摇晃着撒娇:“那可不行,小睿睿会着凉感冒的,外面不是有沙发吗?你们爷俩睡卧室的床,我睡沙发,两全其美不是吗?” 傅景朝垂眸看她,削薄的唇片抿得很紧。 乔暮只好又换了另一个方案:“那你睡沙发,我和小睿睿睡卧室?” “想都不要想。”傅景朝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搂着她,深邃的双眸眯起,如黑夜中的曜石一般熠熠生辉的直视她:“你只能跟我睡。” 他态度这么坚决,乔暮没辙了,索性放开手,不理他,快步走回卧室,气恼的关上门。 傅景朝跟到卧室门口,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她把门关上,并听到反锁的声音。 傅景朝覆着寒冰的脸缓了缓,无可奈何的站了一会儿,最后敲了敲门,“你和睿儿睡,我睡沙发,这样总行了……” 话还没说完,门就开了,迎接他的是小丫头喜笑颜开的脸蛋,亲热的抱住他脖子,一下子在他左右脸上各亲了一口:“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了。” 傅景朝:“……” 他挑了挑眉梢,敢情闹了半天,最后倒成了他的不是。 乔暮脸上笑容嫣然,煞是好看,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心里气也消了,大手勾上她的细腰,低头拿额头轻撞了下她的:“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嗯哪。”她笑盈盈的勾住他脖子,跳起来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现在去跟小睿睿说。” 说完,她飞快的跑了。 意味深长的凝眸望着她欢快的脚步与身影,傅景朝修长的手指抚了下被她亲过的下巴,唇边浮起高深莫测的笑容。 乔暮一口气跑到琴房门口,看着紧闭的门板,她脸上的灿烂笑容消失了,突然间整个人的节奏都慢下来,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傅景朝说那句“你愿意当他的妈妈”时,她下意识是想拒绝的,可是傅丞睿先一步说了,她心里既难受又庆幸。 难受是,她是不是伤这个孩子伤得太深了? 庆幸是,这样她就不用找借口拒绝掉傅景朝的提议。 真的很矛盾。 乔暮很讨厌自己是天秤座,总是犹豫不决。 调整了很多次呼吸,她轻轻叩响琴房的门,柔声说道:“小睿睿,天不早了,该睡觉了……” 安静的里面倏然响起琴声,和上一首曲子是相同的,但是明显弹得不好,看得出弹琴的人有点情绪起伏。 乔暮听了一段,再次敲门,继续温柔的说:“小睿睿,我是暮阿姨,如果暮阿姨以前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原谅暮阿姨好不好?” 琴声没停。 乔暮又听了一段,再敲门:“暮阿姨已经搞定你爸爸了,他同意你和我睡,他睡沙发,你乖,弹完钢琴自己出来可以吗?” 里面琴声不再有瑕疵,开始变得流畅优美动听,完全听不出来这首曲子是一个十岁都不到的孩子弹的。 “那暮阿姨不打扰你弹琴了,记得弹完过去睡觉,我先去洗澡了啰。”乔暮懂得孩子大了,得留给孩子一个台阶下,在门外响了一小会儿,遂转身走开了。 乔暮路过书房,看到傅景朝坐在书桌后面看文件,轻轻下楼倒了杯热水上来,搁到他手边。 傅景朝抬眸看了她一眼,伸手要拉她的小手,被她俏皮的逃开了,“你工作吧,我先睡了,困得不行。” 话音未落,跑得跟兔子一样快。 晚上八点十五分,乔暮洗完澡到外面走廊听了一会,琴房里声音还在继续,她悄悄折回房间。 睡觉前,她有玩手机的习惯,拿出手机,没有一格信号。 翻出微信里仲夜挚的对话框,她把两人的对话反复看了一遍,总感觉仲夜挚对她挺感兴趣。 当然,她也感觉得出来,他对她不是那种男女间的兴趣,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已经知道仲思缈是她的女儿? 陡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她整个人惊住了,僵坐了半天才缓过神来。 在床上枯坐着也没什么事,左等右等小家伙也没过来,乔暮关了灯准备先睡,躺下后摸了摸身边空出来的被子,又爬起来。 小家伙害羞,合盖被子可能不习惯,还有啊,外面的男人也得要一床,她到衣帽间翻找,翻出两床新的被子,一条铺在床另一侧,另一条抱到外面的沙发上。 做完这一切,乔暮才上床重新躺下来。 黑暗中,她精神反而高度紧张,控制不了的在大脑里过了一遍那天在汉皇见到仲夜挚的每一个细节。 想了很久,也没想出破绽在哪里。 难道,他真的是六年前的那个男人吗? 一想到这个问题,她全身变得僵直,所有的血液都凝固成冰,只觉得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当年发生了什么? 她与他无冤无仇,又与他素未蒙面。 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他当年事业如日中天,巨星级的人物,他要什么样的女孩没有,为什么要和乔昕怡勾结,性侵她? 难道是因为她当年只有十六岁,他有特殊嗜好? 乔暮发现自己不敢想下去。 …… 第二天。 阳光穿过窗帘,一缕缕洒满室内。 乔暮在亮光中醒过来,侧睡的她第一反应是小睿睿没过来睡觉,急忙转身,在发现床铺的另一头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后,整个人都软下来。 她轻轻坐起来,在晨光中看着小家伙背对着她的身影,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他小半张脸,才这么大点,脸上轮廓已经与他爹有了高度的相似,难怪外界说他是绝小版的傅景朝。 小家伙睡得挺安稳的,像个蚕宝宝一样,睫毛很长,也很浓密,呼吸均匀,可能是室内中央空调温度太高,小脸颊粉粉嫩嫩的,可爱到萌化了。 乔暮不由的就这样保持同一个姿势,看了许久。 等她再回过神,已经过去好几分钟了。 她蹑手蹑脚下床,心想,一定是她找到了自己的女儿,傅丞睿又与仲思缈年龄相仿,才会把情感寄托在他身上。 洗漱完,她来到卧室,小家伙还在熟睡,这点倒跟他爹很像。 昨晚她睡得太沉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轻轻拉上卧室的门,她决定去看看某个睡沙发的男人。 结果,她在沙发上看到被子整整齐齐的,没有睡过的痕迹。 她疑惑的往书房走,居然在书桌后面看到某人趴在书桌上。 乔暮很心疼,走过去轻轻推他:“傅景朝,你怎么睡这儿?会着凉的,你还去床上睡吧。” 男人慢慢抬起脸,俊脸上布满了睡意,伸手一把扯过她,拉进怀里,在她颈间来回蹭了蹭,吸着她的体香:“不行,没有你,我睡不着,除非你陪我睡。” 乔暮任他抱着,任他热热的呼吸扑在脖子上痒痒的,她伸手摸了他的短发:“我睡好了,再睡也睡不着,你去睡吧,不然你白天哪有时间陪我们玩?” “反正我要抱着你睡。”男人沙哑的嗓音中困倦明显,抱着她的手臂更紧。 乔暮拿他没办法,一抬眼,发现书房门口有个人影闪过,急忙推他:“好像有人,我下去看看。” 她从他腿上跳下去,跑出去只看到琴房门关上的一瞬间,那是傅丞睿? 乔暮返回书房,连哄带拉,好不容易把傅景朝给骗回卧室,按到床上睡觉。 早上七点四十,乔暮下楼看到厨房里一个人也没有,几个工作人员在外面四处清理卫生,拉住一个工作人员问了才知道,昨晚傅景朝关照过了,从昨晚开始大厨放假,以后三餐他们自己搞定。 自己搞定? 也就是说自己动手。 乔暮不仅没失望,反倒跃跃欲试,俗话说为心爱的人做早餐是件很幸福的事,细究起来,她好象还没有给他或是小睿睿准备过早餐。 不如,就从今天开始。 乔暮兴致勃勃的从冰箱取出食材,做了美味的西式早餐,找了精美的白瓷盘,细心装点,保证色香味俱全。 做完这些,她兴冲冲的上楼,先敲了琴房的门:“小睿睿,下来吃早餐了。” 里面和她预想的一样,没有回音。 她又返回卧室,想了想没敲门,他一看昨晚没睡好,不如让他多睡一会儿,早餐等他醒了再热下就可以吃了。 七点四十八分,餐厅。 乔暮手托着下巴坐在餐桌前眼睛盯着楼梯方向等待,昨晚小家伙什么时候躺到床上的她都不知道,早上起床也是。 说不定,她起床的时候,小家伙就醒了? 乔暮叹了口气,怎么越看小睿睿像第二个傅景朝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时候就冷冰冰的,像块怎么也捂不热的冰块,可一旦找到他的燃点,就跟点了一个巨大的烟火似的,火热、璀璨、热情洋溢,照亮了你整个天空。 这是不是就是说的给你一个火苗,你就能点燃整个世界? 乔暮情不自禁的低头傻笑起来,突然,她眼角好象看到了一道小身影,随后小身影来到餐桌前坐下来。 呃…… 她出于直觉,没敢看小家伙,怕小家伙害羞或是生气。 事实上,她明显想多了,等她吃了一会偷偷看小家伙时,小家伙一脸的木然,咀嚼的动作也像机械一般。 眼前的小家伙像是一个会走路,会吃饭,会睡觉的机器人。 乔暮很多话堵在喉咙里,终究没再说什么。 她的脾气是那种不吐不快型的,有些话不说出来,她憋着难受。 吃到一半,乔暮放下刀叉,拿纸巾压了下唇角,对小家伙直接说道:“小睿睿,暮阿姨现在正式向你道歉,换手机号码的事……” 傅丞睿木着张英俊的小脸蛋,随手拿起手边的平板电脑,生硬的两个字:“不要。” 乔暮被噎了一下,挤出温暖的笑:“小睿睿……” 傅丞睿平板电脑上又写着:“不要你当我的妈妈!不要!!!” 乔暮从来没有想过有自己资格当他的妈妈,可是乍一看到这句话,心里莫名的像被人捅了一刀。 她手指慢慢紧握,指关节泛白,这么抗拒的话从小家伙嘴里说出来,没有想到杀伤力那么强。 她以为她对这孩子顶多是同情,这么看来,不仅仅是同情,她无形中对他还倾注了别的情感。 这一刻,她很肯定,她不是因为他是傅景朝的儿子,她才喜欢他,讨好他的,她是因为他就是傅丞睿,就是那个以前一看到她就两眼冒星星的单纯小男孩。 他就是他自己。 怎么会这样? 她以为她只是在乎爱情,在乎他爹,原来她在乎小家伙,并不比在乎他爹少。 一瞬间,乔暮想笑,真的很想笑。 但是她笑不出来,脸上的肌肉扯了半天,依旧僵硬,做不出表情。 傅丞睿什么时候走的,乔暮没注意,她坐了很久,面前餐桌上的食物彻底凉掉,在冬日的阳光中鲜艳却不再飘着温暖的香气。 隐约间,又有脚步声传来,她恍惚抬头,傅景朝身上罩着一套宝蓝色居家服从楼上下来,他手里在接电话,步伐不疾不徐,短发微乱,衬着略带睡意的侧颜,透着一股慵懒的性感风。 从他微皱的眉头来看,这通电话的内容并不愉快,大部分情况下对方在说,他在听,偶尔他会用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嗓音说上两句在她听来生涩难懂的商场词语。 乔暮就这么微仰着脸看他,看着他在阳光下更有立体感更强的脸,看着他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傅景朝听着电话,凌锐逼人的黑眸在扫到小丫头发直的眼神之后,一秒间变成了一片沉静深邃似海。 他似乎想结束通话,蠕动唇片冷冷沉沉道:“莫总,这件事再商量,我还有事,先挂了。” 乔暮:“……” 听口气,对方好象是他的客户之类的,他这样真的好吗? 傅景朝放下手机,脸上绷紧的线条柔和了不少,捏了下她的脸蛋,在她身边的位置上坐下来,诧异的看着面前凉掉的早餐,然后用一种嫌弃的大爷似的口吻说道:“凉了,暮暮,去帮我热一下。” 乔暮翘起唇角,一面站起来端起餐盘一面认命的道:“是,二爷。” 傅景朝一手搁在餐桌上,一手把玩着手机,轻轻嗤笑一声:“二爷?又改称呼了?”说着,摸摸冒出胡茬的下巴,饶有兴味的道:“不过,我挺喜欢这个称呼的,以后就这么叫,会让我有一种逛青楼的感觉。” 乔暮骤然变脸,虽知道他在开玩笑,就是吃味不舒服:“你说什么啊?” 傅景朝不仅没松口,反而轻佻的伸出手指,抬了下她小巧的下巴:“嗯,放心,我以后只光顾你一个人,其它的女人入不了我的眼。” “讨厌!”她嗔怪了他一句,到料理台那儿张罗着给他热早餐。 早餐热起来很简单,一一放进平底煎锅,小火煨着,等两分钟就行。 屋子里的采光充足,阳光洒满了大半个空间,四周装饰和风格又是自己最喜欢的,面前的锅里给最爱的人做着爱心早餐,一切那么恬静、美好、温馨。 是的,温馨。 这两天,她感触最深的就是“温馨”这两个字。 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 不经历种种波折,怎么能有眼下的岁月静好。 …… 乔暮低头感慨良多,感觉到时间差不多了,拿起锅铲准备把食物一一装进餐盘里。 恰在此时,身后突然靠过来一具强壮的身体,有力的手臂也随即从两边腰侧缠上来。 男人温热的脸和气息拂在耳边:“暮暮,真希望以后我们可以一直这样。” 听着耳边他温情满满的嗓音,乔暮动作停顿,歪头看着他,在呼吸交缠着微笑:“那是当然。” 他的薄唇离她很近,彼此的眼神中火花四溅,暧昧的气氛肆意将他们包围。 乔暮闭上眼睛,以为他会吻上来,然而他只是在她脸上亲了亲:“好了,我去等你的早餐。” 身上的手臂和身后的男人消失了,她睁开眼,失落的看着他大步向餐厅的身影。 他究竟是怎么了? 以前那么一个生猛,让人招架不住的男人,半年没和她在一起,难道是那方面憋出了毛病? 胡思乱想间,她把餐盘重新端上餐桌,摆到他面前。 傅景朝优雅的拿起刀叉,享用着她给他做的早餐,西式早餐其实都没什么难度,最多是油煎一下即可食用,比不得咱中餐八大菜系博大精深,不过他倒是吃得津津有味,因为这里面可是加了心爱之人的满满心意,全世界独一无二。 乔暮一手托着下巴,悠闲的坐在位置上看着他吃,看着这张脸想起了不久前坐在餐桌上的另一个小身影,踌躇了片刻说:“你在这家度假村订了几天?” “订了三天,明天结束,不过具体的你说了算,如果你喜欢的话,在这里过年也没问题。”他一副以你的喜好为喜欢的口吻。 “明天我要送小睿睿去帝都,最快也要后天回来,不如今天傍晚我们退房吧。”她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傅景朝唇间无声的咀嚼着食物,微微掀起眼眸看她:“这么快?” 乔暮掩饰性的笑起来,环顾着外面走来走去的女服务员,不开心道:“这里这么多漂亮的小姑娘,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我不放心。” 这话明显取悦了他,傅景朝手中的刀叉停了下看她:“那你就把我也打包带走?” 她换了只手托着腮帮,笑嘻嘻的接话道:“是啊,把你打包带走,裹得严严实实的,不许别人看见你。” 傅景朝边咀嚼食物边愉悦的挑眉,两人间流动着情人间才有的甜蜜与电流。 吃完早餐,他上去补眠,傅丞睿关在琴房弹琴,她索性一个人走出屋子,边散步边琢磨中午吃什么。 回想昨天好象野菜汤最受一大一小的欢迎,不如再去挖点,中午给他们烧汤。 昨天拔野菜拔得手疼,乔暮这次准备借用工具,问了服务员,拿上小铁锹出了度假村。 中午,乔暮做了另外的三菜,和昨天相同的野菜汤,父子俩谁也不理谁,动作倒是一致,非常捧场的把汤喝了个干净。 下午,傅景朝要带乔暮出去转转,乔暮准备邀请傅丞睿,小家伙连脸都没看他们,又一头扎进琴房。 乔暮听着楼上传来的钢琴声,耸肩说:“小家伙弹得不错,挺有音乐天赋的,原以为他只对机器人感兴趣。” “这有什么。”傅景朝牵着她的手往外走,不以为意的口气:“他妈妈是娱乐圈的,他身上有文艺细胞也挺正常。” 乔暮耳朵尖,一下子听出一些重要信息,傅丞睿的妈妈也是娱乐圈的? 会是谁? 乔暮脑子里飞速运转,一片空白,娱乐圈那么多有名的没名的女演员,要想猜出来有如大海捞针。 她早就知道傅丞睿的妈妈活在这外世界上,但是她心里还是不舒服,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让她喘不上气来。 傅景朝走了一段路,见她眼睛发直,停下脚步,双眸漆黑如墨,低笑着:“怎么了?” 她忙摇头,跨起脚步:“没什么,我在想明天我送小睿睿去帝都,有没有人去机场接机啊?” “我说过了,他们知道。” 这个“他们”是指谁,是指香榭园的长辈还是下人? 她没细问。 第204章 可以签一个婚前协议 下午四点,三人从度假村离开。 傅景朝开车,乔暮坐在旁边,后边坐着傅丞睿。 三人路上没怎么说话,乔暮脑子里盘算着是让他把车停在路边自己下车好,还是回到琉璃湾,她再出来比较好。 “怎么眉头皱成这样,有心事?”傅景朝驶过一个路口看她。 “好几天没回去了,明天又要出发去帝都,今晚我想回乔宅看看奶奶。”乔暮轻声说。 “就为这事,至于愁眉不展么?”傅景朝缓缓笑了一下:“我送你到乔宅附近的路口。” “嗯,好。”乔暮求之不得,离她和仲夜挚约好的时间快到了,心急如焚,不想迟到。 关于去见仲夜挚父女这件事,她不能说出来,所以这短短的路途中,她显得如坐针毡,几乎不敢转头看他。 没过多久,乔暮听到耳边男人低醇的嗓音:“到了。” 乔暮一气呵成的下了车,等到她意识到自己还没跟他说再见的时候,车窗降落,露出男人不大高兴的一张脸。 “就这么走了?”男人凉飕飕的吐出这句话,流露出来的不悦让车里车外的温度降了好几度。 乔暮收起急切的心情,绕过车身,抿唇来到他车门旁,侧头朝街上左右两侧看了看,低下身去,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啵了一下。 傅景朝表情一点没松动,眼皮连抬都没抬:“谁让你亲的?” “好了,不生气了。”乔暮低头戴上淡蓝色的一次性口罩,“等我回来会补偿你……唔……” 她的话音被他伸过来的手打断,扣着她的后颈把她往车里拉,让她接受了一个突如其来,带着男人狠劲的吻。 一次性口罩很薄,乔暮的嘴唇被他咬得生疼,等她眨了眨眼,定晴去看他时,车窗关上,车玻璃反射出黑暗冰冷的光芒,车子缓缓开动。 乔暮站在冬日萧条的黄昏街头,看着车子在车流中消失,小手不由自主的摸上口罩,那上面好象还留有他吮咬之后的怒气。 心中涌上一股复杂的情感,既有愧疚,也有忐忑。 他是不是看出来了? 是不是知道她真正要去见谁? 乔暮意识到这个问题,整个人都不好了,转而一想,应该不会,以他的个性今天肯定不会放她走。 可能是生气,她戴着口罩,没让他亲吧。 乔暮心情稍微好一些,站在街头长吐出一口气,辨认了一下方向,伸手开始拦出租车。 斜对面的街边,停了一辆白色的跑车。 车内,乔昕怡刚从商场血拼回来,后座摆了大大小小的奢侈品纸袋,鲜艳指甲的手搭在方向盘上,轻蔑的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站在街头的乔暮。 乔暮从林肯车上下来的一幕,以及被人拖进车内的画面一一刚好被几分钟前从商场走出来的她用手机拍下来。 呵,她低头看了一遍拍到的照片,挺清晰的,戴着口罩又怎么样,只要熟悉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她乔暮。 乔昕怡开始拨电话,手机放到耳边,一面听着里面的铃声一面不怀好意的看着街对面的乔暮。 电话接通,响起乔暮警惕的声音:“喂。” 乔昕怡得意的笑着:“姐姐,我给你时间考虑的事考虑的怎么样啊?你可别告诉我,你还没跟傅景朝断了。” 那头停了几秒,只见乔暮拧眉站在那里,过了会才冷冷的说:“乔昕怡,你的条件我一样也不会答应。” “不答应?”乔昕怡脸色倏变,握着旗舰的手指张了张,鲜红细长的指甲仿佛在张牙舞爪。 她很快整理好心绪,恶狠狠的警告道:“乔暮,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行,你不答应也行,那就别怪我把你以前的丑事全部宣扬出去,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金鹿奖视后乔暮其实就是个被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睡过的婊子,更不要脸的生下了孽种!我挺好奇,傅景朝会怎么想?你说他是悔得肠子都青了,还是见你一次恶心一次,从此以后只要见到你就会恶心到想吐?” 车来车往的街头,熙熙攘攘的人群,大街上到处是新年的气氛,不知从哪家商场飘出来一阵阵欢快的新年歌。 乔暮的心情被重重阴霾笼罩,她拿着手机僵站在这热闹的街头,仿佛周遭所有的一切离她很远很远。 乔昕怡一边得意的看着跟座雕像一样站在街头的乔暮一边等着电话里的回复,结果,她却听到了挂断的声音。 乔昕怡气得差点没把手机摔了,她再打过去,乔暮手机关机了。 乔昕怡瞬间想冲下去,最后一刻的理智把她按捺住了,她这几天试着联系过傅芷荨,想从傅芷荨那里知道她和傅景朝有没有可能。 傅芷荨不肯接她的电话,一打过去就挂掉,傲慢得很。 哼,有什么可傲慢的,真以为自己是傅家小姐? 说穿了还不是跟她一样,要不是有傅家收养,傅芷荨能有如今的地位? 等一下…… 她抬头看着前方停的一辆车,有点眼熟的车牌,傅芷荨要在漓城做生意的消息在商圈传遍了,她之所以知道也是听白牧之说起的,白牧之还说傅芷荨曾在饭局上与他见过面,事后傅芷荨看他喝了酒,又是一个人开车,主动送他回去。 白牧之那天开玩笑说,他虽喝醉了,但没烂醉,把傅芷荨的车牌号记得倒挺清楚。 前面这辆车,好象就是白牧之那天随口念出来的车牌号。 乔昕怡冷冷一笑,推开跑车的门,踩着尖细的高跟靴走到前面的车旁,弯下腰轻轻叩了下车窗。 几秒后,里面露出的脸正是傅芷荨,身穿一套白色的职业装,气色恬静大方。 乔昕怡勾了下鲜艳欲滴的红唇,轻轻巧巧的笑:“傅小姐,您真是贵人忙呐,我前前后后打了有几十个电话,您的手机愣是打不通。” 可能也是刚才看到了乔暮被车里的傅景朝拉进车内热吻的一幕,傅芷荨脸色挺差:“我早说过了,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是吗?”乔昕怡翘起红唇,双手环胸,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靴尖,再抬起头时,一脸的阴郁讥笑:“你我之间真的没什么可谈的?那不如谈谈那年你从我这里抱走的……” 傅芷荨几乎瞬间就推开车门,声音微颤:“去哪儿谈?” 乔昕怡化着精细眼线的眼里溢出一抹得逞的笑,艳红的手指向自己的跑车:“傅小姐,请吧。” 跑车内,乔昕怡和傅芷荨分别坐在驾驶座与副驾驶座上,一时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嫉妒和怨恨的盯着马路对面的那抹身影。 “你是不是也很讨厌她?恨不得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乔昕怡突然说道。 傅芷荨没说话,乔昕怡自顾自的说道:“小时候我被领养进乔家,乔家太豪华了,每一样东西看上去就是很贵很贵的样子,他们吃的食物很多我从来没有吃到过。那时候在那个家我非常害怕,我害怕我自己做得不够好,乔元敬夫妇不喜欢我,我害怕我不够活泼,他们会忽略我,我害怕我吃得太多,他们会嫌弃我会吃穷他们…… 我每一天在诚惶诚恐中度过,我逼自己努力融入他们的生活,我逼自己开始讨好他们,我更逼自己去学习,除了课本知识,我还培养自己很多兴趣爱好,我很努力想让自己变得优秀。 可是,渐渐的,我发现,不管我怎么努力,只要有乔暮在,我就不可能受到关注,她比我先进乔家门,她活泼、任性、调皮、捣蛋,甚至无法无天,她经常把整个家搅得天翻地覆,简佩气得要打她,乔元敬却总是拦着,心疼乔暮疼到了骨子里。而我呢,我永远是被忽略的那一个,永远是被压着的那一个,她不爱学习,成绩却很好,她不乖巧,却处处得到溺爱,她不爱做作业,经常被老师罚,同学却很喜欢围着她转。我明白了,她就是天生那个克我的人,没有她,我会是最瞩目的那一个,有了她,我就难有出头之日。 后来简佩怀孕了,生下了乔昀,我就更成了透明的。 所以,我决定除掉她,我想了一个一箭双雕的办法,我打听到她会在那天带乔昀去外面玩,我知道她喜欢吃棉花糖和糖葫芦,我就买通了这两个人,下了药。等她昏过去,我让人把她送到了附近的酒店,随便送进了一个陌生男人的房间。” 说到这里,乔昕怡脸上出现了不屑而讽刺的笑:“没想到我这个姐姐被野男人睡了之后居然怀孕了,更离谱的是,她藏了起来,这一躲就是好几个月,等我见到她时,她竟然挺着大肚子,那一脸的母爱,呵呵……我看她那样子好象要把孩子生下来,故意带着白牧之在她面前出现,把她气得早产,悄悄把孩子抱了出来,而当时傅小姐,你出现了……” “不要再说了。”傅芷荨捏着双手,全身颤抖:“那家酒店叫什么名字?告诉我,叫什么名字。” 对方越是这样,越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乔昕怡轻松自在的说了一个酒店名字。 傅芷荨整个人都傻掉了。 乔昕怡看傅芷荨这种反应,更印证了自己心中的猜测:“怎么样啊,傅小姐,你还不愿意和我合作吗?如果这件事被那位知道,我想以他的脾气,你恐怕会尸骨无存吧?” 傅芷荨震惊了好半天,气若游丝:“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呵呵,挺简单。”乔昕怡笑的阴鸷:“你只要帮我把乔暮未婚生子的消息捅到媒体那儿,剩下的事不用你管。” “这件事你不能做?”傅芷荨皱起柳眉。 乔昕怡摊起双手:“谁不知道京城四少中的欧阳慎暗恋傅小姐你,他的姐夫是帝都宣传部一把手,这种事情只要稍微往下面一交待,自然会闹得全世界皆知,到时候乔暮身败名裂,我除掉了眼中钉,你除掉了情敌,继续和你的心上人再续前缘,岂不是两全其美?” 傅芷荨听了,微微怔了一下,坐在车里半晌说:“……成交。” …… 看着傅芷荨驶着车消失在茫茫夜幕中,乔昕怡看了一眼已经打到车,上了一辆出租车的乔暮,瞬间将车开上去。 乔暮拦了半天才拦到一辆出租车,她坐在车上给仲夜挚发微信:“不好意思,我有事耽误了,可能要晚点到。” 仲夜挚没回。 乔暮在路上急匆匆又下车,走进玩具店,挑上两样玩具这才钻进车内。 朗诗公馆,十六号。 乔暮怀里抱着一个半人高的娃娃,另一只手里拎着一大盒过家家的帆船玩具,这是店员特意介绍的,说是很受仲思缈同龄女孩的喜欢。 她进门后,迎接她的是保姆,就是那天在汉皇大厅见到的保姆之一。 “乔小姐来了,仲先生。”另一个保姆看到乔暮往里面唤着。 没过一会,仲夜挚显得很英气的眉皱着走出来,兴师问罪:“乔小姐,你比约定的晚了三十五分钟。” 听上去他是个非常守时的人。 乔暮忙笑着说:“对不起,路上塞车。那个……你女儿在吗?” 仲夜挚深看她一眼:“你手上的东西要不要放下?” 乔暮愣了下,连忙把两份礼物递上:“不知道你女儿喜欢什么,所以我听了导购员的介绍买了这两样。” 仲夜挚扫了两份礼物,没说什么,挑了下下巴,示意保姆收下。 手上的东西被保姆取走,乔暮暗松了口气,轻轻活动了几下发酸的手腕。 别墅里似乎开的是地暖,走在地板上一股股暖气从脚底升上来,整个空间暖得像春天,难怪仲夜挚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灰色条纹居家服。 这时,仲夜挚才说了一句:“进来。” 乔暮因为太热,在门口把羽绒服外套脱了,穿着貂绒毛衣搭配半排扣针织短裙跟在他的后面。 仲夜挚的脚步微快,不一会带她来到一间非常大的粉色房间,里面俨然就是一个游乐园,地上铺着防摔的卡通软垫,四周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玩具。 乔暮带来的礼物被放在显眼的位置,仲思缈和那天看到的打扮差不多,一身小公主打扮,戴着闪亮亮的发卡。 她出神观察的时候,仲夜挚回头跟她说了一声:“你们玩。”随即和保姆退出了房间。 他这种用意再明显不过了,想给她和仲思缈留出相处空间。 乔暮心情复杂,蹲到仲思缈身边,两人从拆礼物开始玩。 玩了将近一个小时,保姆小心翼翼的进来:“对不起,乔小姐,孩子该吃晚饭睡觉了。” 乔暮点点头依依不舍的站起来,识趣的先退出了房间,不一会保姆带着仲思缈从里面出来,往相反方向走,那里应该是餐厅的位置。 仲思缈非常有礼貌,扬着小手,甜甜的说:“阿姨再见。” “再见!” 乔暮鼻子泛酸,贪婪的看着仲思缈的小身影跟着保姆消失。 不知何时,仲夜挚立在她身后,一道看着她的视线有些意味深长:“乔小姐,你是喜欢所有的小朋友,还是只喜欢我家这一个?” 对方单刀直入,乔暮白净的脸上露出苦笑:“仲先生,你我之间就不绕弯子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老实回答。” 仲夜挚扬起唇:“你想问我女儿和你有没有血缘关系?” 他这样说也行。 乔暮点头,静等他的答案。 “是,你们有血缘关系。”仲夜挚没有卖关子,漫不经心的肆意一笑。 他这句话等同于直接说仲思缈是她的女儿。 乔暮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依然震惊到失声。 “乔小姐,你还有问题吗?”仲夜挚直直的盯着她,他的眼睛很黑,像黑夜中的幽灵,森冷没有灵魂。 乔暮吞了吞口水,找到一些自己的声音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最近。”仲夜挚似在观察着她的反应:“就是在汉皇见面之后,你和缈缈长得太像,我起了疑心。” “那你怎么能肯定,我就是你女儿的……”她发现说到这个词,喉咙就像堵住了,发不出完整的音。 “这并不难,我让汉皇负责打扫的阿姨到你休息室找了一根头发,一验dna就知道了。”仲夜挚手中递上来一份报告。 乔暮颤抖的手接过来,看完最后一个字,彻底说不出话来。 “你还好吗?”仲夜挚将她手中的报告抽走。 她眨了眨眼,吸了口气说:“我没事。” 当年的事,她不想再问,问了又能怎样,仲夜挚已经承认了他就是那个男人。 面对这个只停留在她少女时期记忆中的偶像,她无法说出什么重话。 仲夜挚将报告叠好放进裤子口袋,看着她说道:“乔小姐,既然关系已经理清了,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 乔暮摇头:“我还没有什么打算。” 要他把仲思缈给她抚养,他肯定不愿意,面对一份六年来无法弥补的母爱,她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从哪着手才好。 “乔小姐没有什么打算的话,恕我冒昧问一句,你有男朋友吗?” 乔暮犹豫之后,摇头。 仲夜挚似满意的点头,随即说道:“要是这样的话,我有个不请之请,缈缈从小缺少母爱,她的性格有时候非常暴躁,一有不顺心的就会大发雷霆。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说到这里,他停顿之后靠近她一步低声道:“所以,乔小姐,你能不能跟我注册结婚,给缈缈一个安稳的家?” 男人的语气和神色过于认真,她这一瞬间懵了,脑海里霎时闪过一张棱角锐利的脸,急忙后退:“不行!你我没有感情,怎么能结婚,这不是更害了孩子吗?” “不会的,乔小姐,你我只是注册结婚,不需要肢体上的接触。缈缈现在七岁了,只要再过几年,她长到十岁左右,情绪稳定,能控制好自己脾性,你就自由了。”仲夜挚眼中盛着一泓波光和涟漪,蛊惑得人想要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乔暮像被下了咒语般几乎快要点头,最后一刻,她咬牙摇了摇头。 下一秒,从餐厅方向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声,以及孩子的尖叫声,那声音大得快要把屋顶掀翻。 接着,又是一波砸东西的声音,和孩子一连串的尖叫。 仲夜挚无可奈何的声音叹气道:“看到了吧,缈缈就是这样,脾气非常大,小时候她不是这样的,自从上了幼儿园,被其它孩子嘲笑她没妈妈和更难听的话之后,她就受了刺激,变得易怒暴躁。心情好的时候和普通孩子没什么两样,心情坏的时候……” 下面的话,他没有再说,乔暮也能想象得出来,因为她看到一个保姆狼狈的从餐厅里退了出来,衣服上、头上、脸上,有很多汤渍饭菜。 孩子年纪小,自我情绪控制差,经常哭或是生气很正常,可是像这样直接用东西砸保姆,等同于侮辱人的方式来宣泄感情,这就有点过了。 保姆大约是经常遭遇这种事情,脸色麻木,朝仲夜挚飞快的点了下头,赶紧下去了。 事实不需要再看,也不忍心再看,乔暮心如刀锉,同时又心乱如麻。 仲夜挚长叹了口气,言语真诚充满了一个身为父亲的无力感,缓缓叙述道:“乔小姐,我知道你我之间算是陌生人,但是你我之间有一个缈缈,就不再是陌生人。缈缈这种情况我找了心理医生看过,属于狂躁症,医生说她现在的症状不算严重,但如果引导不及时,后期会加重,严重会自杀,会……” “够了,不要再说了。”乔暮打断了他的话,抿紧唇瓣,不忍再听。 “如果你同意登记结婚,不办喜宴,不对外宣扬,只有你知我知。如果你还是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签一份婚前协议,协议中写明婚后不允许有肢体接触,不允许……” 乔暮扭开脸做了一个异常艰难的决定:“我同意。不过我有个条件,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只能维持三年,在这三年里我会尽量用一切时间去帮缈缈摆脱狂躁症。至于你,仲先生,对外,你我是《缘海》的男女主角,合作关系,对内,你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放心,乔小姐,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仲夜挚脸上是再正色不过的表情。 那就好。 至此,乔暮对他的人品还是挺放心的。 但她同时又非常惶恐不安,这件事要怎么向另一个人交待。 第205章 两个小时之后的飞机 从朗诗公馆出来,乔暮恍恍惚惚的站在门口低头准备网约车。 手机拿在手里半天,她竟不知道在目的地一栏写什么。 片刻后,终于网约了一辆车。 不远处的夜色下一辆黑色suv停在路边,里面影影绰绰有几个人影,其中一个对前面的司机道:“跟上。” 乔宅。 四周很安静,乔暮进了屋,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 半小时后,她去奶奶房间,此时已经九点多了,奶奶早已退下,和保姆聊了两句,奶奶这两天情绪稳定。 清晨。 乔暮被一阵噩梦纠缠,幸好手机震动把她叫醒。 傅景朝的声音自话筒里传来:“起床了吗?” 她揉揉眼睛,看了眼墙壁上的钟:“现在就起,来得及,你让司机送傅丞睿到机场,我们在机场会合。” “不用了,他已经在帝都了。” 乔暮眼睛睁大,赶紧问:“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昨晚我改签了机票,送他回了帝都,这会刚回漓城,在飞机场。” 什么? 乔暮一骨碌爬起来,“你昨晚一夜没睡,就为了把小睿睿送回去?” “嗯。” 这一瞬间,她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那我……现在去接你,一起吃早餐。”她以为自己在琉璃湾,说完保姆在外面敲门:“大小姐,老夫人在餐厅等你用早餐。” 乔暮这才想起来昨晚跟保姆交待过,今天早上她要陪奶奶一起吃早餐。 她捂住耳机,高扬起声对门外的保姆说:“知道了。” 然后,她难为情的对手机里的男人说:“对不起啊,我约了奶奶一起吃早餐,吃完早餐,我马上去找你。” “我两个小时之后的飞机出差。”电话里,男人的嗓音不紧不慢。 乔暮顿时:“……” 她好象想起来了,那天管家和他商量今天送傅丞睿的事,他跟管家说过,他今天没空。 “那我……”她才说了两个字,那头男人没什么温度的声音说:“没什么事,我挂了。” 那头真的瞬间切断了电话。 早上七点零三分,乔宅餐厅。 冷清了许久的乔宅再次热闹起来,许久未露面的乔老夫人也难得一次下来用餐。 简佩表现得挺热情,乔昕怡更甚,一口一个“奶奶,您身体好多了”“奶奶,您气色真好,像年轻了十岁”,两人一搭一唱。 只有乔暮和乔昀没吱声,该吃吃,该喝喝。 早餐吃到一半,乔老夫人感慨:“咱们这个家很久没有热闹了,元敬身体也有所好转,真是可喜可贺。” “元敬?”简佩吓了一大跳:“妈,您是不是气傻了?元敬不是还躺在医院没醒的吗?” “糊涂!”乔老夫人训斥:“你自己老公什么时候醒了你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当这个乔家主母的?” 简佩被训的茫然。 “妈,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和昕怡都不知道元敬醒来的消息,您是从哪里知道的?”简佩说到这里,把目光转向乔暮,恼火的说:“是不是你,在奶奶面前乱嚼舌根?” “行了!”乔老夫人一抬起:“这事你怎么赖到暮暮的头上?是你这个当妻子的没当好,我问你,元敬出事到现在你一共到医院去看过他几回?” “我……”简佩眼神躲闪。 “只有一回是吗?”乔老夫人似乎今天铁了心要收拾简佩:“你眼里只有你儿子,哪里还有这个家,等元敬回来了,看他怎么收拾你。” 老夫人口口声声说乔元敬醒了,简佩开始坐立难安了,乔元敬是个火爆脾气,平常就受够他了,这次他出事,她还暗自庆幸,以后不用再忍受了。万万没想到,乔元敬能醒过来。 简佩又悔又怕,忙陪着笑说:“妈,您别生气,我心思花在昀儿身上,昀儿不是也是您孙子不是?好歹我还是给乔家留下了香火,也算是对得起乔家的列祖列宗。” 老夫人重重的哼了一声,眼睛瞄了一眼乔昀。 乔昕怡见风使舵,帮腔说:“是啊,奶奶,妈挺不容易的,您就原谅她吧。倒是姐姐瞒着大家瞒得好苦,爸醒了也不说一声,偷偷让爸把所有股份全转给她了,她一转手就瞒着我召开了董事会,在会上拿出股份转让协议书,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其实,我和姐姐都是乔家人,谁当那个ceo都是一样的,姐姐真的没有必要暗中插我一刀,这样让我这个当妹妹的多寒心。” “你说什么?”简佩大吃一惊,瞪着眼睛看乔昕怡:“元敬把手头上的所有股份全转给了乔暮?” “是呢,妈。”乔昕怡委屈极了,眼中泛起泪花,可怜的低下头:“这事我不敢告诉您,怕您生气,我没想到姐姐会这么做,要知道我可是妈您授意去主持大局的。想当初云深哥被抓,乔氏群龙无首,乱成一锅粥,要不是我出面镇住那帮人,姐姐哪能捡这个现成的便宜。” “岂有此理!”简佩怒了,拿手指着低头小口喝粥的乔暮:“好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你说,元敬醒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是不是给元敬灌了什么迷魂药?告诉你,想一口吞了那么多股份门儿都没有。我命令你,马上把股份还回来,元敬迷糊了,我可没迷糊……” “好了,吵什么吵。”乔老夫人出声道:“这件事既然成了这样,那就交给暮暮去办。”转而又指着准备看好戏的乔昕怡说:“你不是跟白牧之领证了吗?领证了就是夫妻,改天找个时间,让牧之把你领回去,总这么住在娘家,成什么体统?” 听着老夫人打发人的口气,乔昕怡气不打一处来,老东西,想把我像叫花子一样打发了?呸,门儿都没有。 简佩的衣袖被乔昕怡拉了拉,可怜兮兮的看她,简佩拍拍她的手,对乔老夫人道:“妈,既然元敬醒了,那离康复出院也不远了。这现在的小年轻领了证不算什么,办了仪式才是算真正结了婚,索性就等元敬醒了,再办场婚礼,说不定还能冲冲咱们乔家最近的——霉气!” 一听简佩咬重“霉气”二字,乔暮就知道是在骂她,只不过当着奶奶的面,没明说而已。 “妈,哪里来的霉气?”乔昕怡不解的语气,声色不露的在火上浇油。 “还不是因为……”简佩正在挖苦一番,被打断了。 “妈,什么霉气不霉气的?”乔昀许久没说话,一说话就字字珠玑:“爷爷去世那是傅景朝突然收购成豪给气的,爸出车祸那是意外,警方那边都结案了。还有云深哥的事,他做什么不好,非要贩毒,是他自寻死路,不关旁人的事。综合起来看,这里面哪一桩也不关大姐的事。” “你这孩子乱讲什么?”简佩急了,这儿子好不容易找回来了,却处处不向着她说话,反而经常向着乔暮那个贱丫头,照这架式她迟早非被气死不可。 “本来就是啊,你们当我小就听不出来啊,你其实就是在说我大姐……”乔昀耿直的脾气犯了,乔暮悄悄在桌子底下连踢了他好几脚,他才住了嘴。 简佩气得脸通红,放下筷子不吃了,跟乔老夫人说了句“妈,您慢用”,气呼呼的上了楼。 乔暮不停的看时间,离傅景朝所说的两个小时登机还有一个多小时,现在出门赶过去还能赶得及送他。 她想过了,一定要找个他心情好的时候,把她要和仲夜挚假结婚的事向他坦白,相信只要她够耐心哄他,问题应该不大。 少顷,乔暮出门了。 乔昀在楼下陪乔老夫人说话,乔昀离家多年,生活习惯各方面有了很大的差异,但是这孩子善良、正直,一直没变过。 尽管只有十三岁,可能是在外历练了这么多年的原因,无论说话或是头脑各方面都比同龄人要成熟。 这一点,是乔老夫人最为欣慰和满意的地方,她想,老头子在天有灵,看到孙子回来,也会很高兴。 楼上。 乔昕怡敲开了简佩卧室的门,体贴的劝道:“妈,气大伤身,昀儿年纪小,您又何必跟昀儿一般见识。” 简佩气得连拍梳妆台:“我没跟我儿子计较,我是跟乔暮那个贱种计较,要不是她在背后挑唆,我儿子能处处帮着她说话吗?简直气死我了!” 乔昕怡脸上的阴云一闪而过,嘴里继续装道:“可不是嘛,姐姐从小心眼就多,当年妈您生下昀儿,就见她整天围着昀儿团团转,大家都以为她是真心喜欢这个弟弟,其实她就是想在昀儿面前制造一个好姐姐的形象,让昀儿相信她,对她言听计从。妈这些年为了找回昀儿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泪就不说了,就说昀儿回来这件事,也是乔暮先下手为强,给昀儿灌了迷魂汤,结果昀儿对您和乔家人说当年是自己走丢的,明明不是,明明昀儿是乔暮带出去玩故意弄丢的……” 一听这事就烦,简佩不耐烦的摆手:“不说了,再说我非火冒三丈,冲下去找她算账不可。”停了下,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来,“对了,乔元敬真的醒了?我听你在餐桌上的意思,你也知道这事?” “我也是知道没多久。”乔昕怡无辜道:“她在董事会上杀了我一个措手不及,事后我又接了通告,出去拍了两天广告,今天半夜才回来的,您是知道的。” 简佩的心跟着沉了沉:“这么说,乔元敬真的醒了。” “应该是的。”乔昕怡怕简佩怪罪自己没早说出来,转移话题说:“妈,这件事归根结底,是因为您不怎么管乔氏,要是您管管乔氏,不可能董事会开了好几天您才知道这件事。” “你说的有道理。”简佩若有所思:“这件事容我再琢磨琢磨,不过乔元敬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说一不二,我要是插手,只要他在,我的手不可能伸到乔氏。所以当前我要马上赶去医院,了解最新情况,这样,你陪我一起去。” …… 同一时间点,机场。 罗泉和袁云煦一起过来,两人见傅景朝坐在vip室内频频看手表,交换了一个眼神,袁云煦打趣道:“老大,看什么呢?在等人吗?” 傅景朝给了他一个冷箭般的眼神,袁云煦缩了下肩膀,往罗泉身后一躲,捏着嗓子尖声尖细的说:“怕怕。” 罗泉被袁云煦卖萌的声音和动作弄的肉麻极了:“行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能不能正经说话?” 袁云煦从罗泉身后出来,收起玩笑的表情,正要说话,罗泉的手机响了。 罗泉接了一个电话,神色肃冷的走到傅景朝面前:“傅总,欧阳少刚才打了电话过来,说是有人想要曝光乔小姐以前的一些事,被他压下来了。” 以前的事? 傅景朝轻轻一哼,“这件事他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那不是因为他喜欢傅小姐,可傅小姐喜欢您么。”罗泉道:“加上他很看不惯您对傅小姐的态度,所以……” “呵!”傅景朝冰凛的嗓音低笑后道:“他是不是想让你对我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在大是大非面前,他永远会第一个帮我?” 罗泉差点没竖大拇指:“欧阳少就是这个意思。” 傅景朝薄唇抿紧,没说话。 机场与乔宅在漓城两个对立点上。 恰逢早高峰,路上的车堵得一塌糊涂。 路上,乔暮拼命催司机,到了机场赶紧进去找人,没想到遇上了送完机出来的罗泉和袁云煦。 两人看到她一愣,其中一个道:“乔小姐,你来送老大?” “对。”乔暮连忙点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机场人流多,她怕被人认出来,鼻梁上架了墨镜,又有口罩,导致很多雾气直往镜往上喷,模糊得快看不清人,只凭着声音来判断好象是袁云煦。 “老大已经登机了。” 傅景朝登机了? 隐约间,好象听到天空中传来飞机起飞的声音。 乔暮慌忙扒开两人跑到巨大的窗前仰脸,一架飞机正以漂亮的姿势飞上云霄。 “老大等了你半天,被机场催得不行,他坚持到最后几分钟,没见你过来,只好登机走了。” 耳边响起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她整颗心脏像被绳勒住般疼。 第206章 我从不用香水,你这里是什么味道? 三人步出机场。 罗泉若有似无的扫了一眼马路对面熟悉的黑色商务车,指着另一头的停车场,对乔暮说:“乔小姐,我和煦子都开了车,你想让谁送你回去?” “都可以。” 袁云煦往日最活泼,话最多,今天却主动说:“让阿泉送你。” 一听就知道这小子在甩包袱给他,等罗泉一抬头,袁云煦跑得比兔子还快。 罗泉:“……” 车内,罗泉拉上车门,手搁到方向盘上:“乔小姐,要送您去哪儿?” “琉璃湾。” 琉璃湾。 从大门往里面看过去,冷冷清清的,平日里大约有二十多个保姆各司其职,负责方方面面的工作,今天却看不到任何一个保姆的身影,这里好象成了一座无人居住的别墅。 乔暮看了一眼大门旁的指纹锁,没有伸手去按。 罗泉坐在车内准备离开,见此,说道:“乔小姐,傅总放了所有人的年假,您要进去的话可能这两天要自己动手做饭。” “傅景朝什么时候回来?”乔暮抿起唇角。 “后天。”罗泉思考过后说:“具体的机票是白秘书订的,这次白秘书和另外三个秘书陪同傅总一起出席,她们现在都在飞机上,等她们到了地方,我再打电话问问?” “好。” 乔暮点点头,看了看对门,里面有几个保姆在走动,她按了门铃,没过一会儿,便进去了。 罗泉坐在车内看她进去,驱车直接离开。 几天没见,齐霜的肚子似乎又大了一圈,和上次一样悠闲的坐在沙发里吃各种各样的水果和补品。 乔暮叹为观止:“你这是要胖死自己的节奏?” “我也没办法。”齐霜嘴里含着昂贵的补品:“这里有一部分是司宸让准备的,一部分是香榭园每天让空运过来的,已经浪费好多了,不如你拿一些走,反正我也吃不完。” 乔暮看了看齐霜纤细的四肢:“幸好你还没发胖,怀孕后不能一味的补,营养过剩生出来的宝宝不见得有多健康。”然后看着琳琅满目的食物,敬谢不敏的摆手说:“谢了,我还要靠脸吃饭呢,可不想等《缘海》开机的时候胡导骂我太胖,上不了镜。” “倒也是。”齐霜打消了让她帮忙一起消灭补品的想法,上下打量了乔暮两眼,羡慕的说:“别说哈,要不是你说漏了嘴,我是一点看不出来你生过宝宝。” 乔暮这些年压根不敢去想怀孕的往事,眼下她找到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渐渐的那几个月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生出了许多的感慨。 光阴如箭,转眼六年多了,她耿耿于怀的孩子没死,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这个中的欣喜与感动无法形容。 “可能我生得早,身材恢复得早。”乔暮说道。 齐霜更奇怪了,反正乔暮起了这个头,而且乔暮谈起这个话题时情绪明显比上次要平静许多,她就禁不住往下问:“你有多早生宝宝?” “六年前。” “这么早?”齐霜嘀咕,看着自己隆起来的肚子说:“看来早育还是有好处的,这几天我肚皮涨得疼,感觉随时会被撑破。” “那是因为你瘦,皮肤紧。”乔暮解释道。 “噢。”齐霜放下手中的补品碗,又去拿苹果,嘴里嘀咕:“听说多吃苹果对宝宝皮肤好,我要多吃点。” “你和司宸颜值都那么高,皮肤又细又白,不用担心宝宝皮肤的问题。”乔暮有点哭笑不得。 “不一定啊,我大姨家的孙女就是,他们一家皮肤都白,不知道怎么回事生了一个孙女皮肤很黑。”齐霜说的煞有其事。 乔暮:“……” 看到现在的齐霜,她就想起了曾经的自己,也是这样,初为人母,成天担心这担心那,担心自己吃不好,宝宝没有营养,担心基因,怕那个男人又矮又丑,孩子不漂亮…… 深一吸了口气,她满脑子都是仲思缈天真可爱的小脸蛋,朝她笑时单纯无邪的笑容…… 然后又是傅景朝面无表情的俊脸…… 这两张脸交替闪现,一热,一冷,一暖,一寒,一个让她的心彻底融化,一个让她揪心,喘不上气来。 “暮暮?”齐霜的声音切入耳膜。 乔暮眨眨眼,回过一丝神,下意识的问:“什么?” “我叫了你好几遍,在想什么呢。”齐霜问。 乔暮垂下睫毛想了一会,静静说:“霜霜,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能不告诉傅司宸吗?” “好,你说。”齐霜看着她。 “我找到我的孩子了。”乔暮鼓起勇气,轻声说道:“以前我一直以为她死了,原来没有,她活着,长得很漂亮。” 齐霜是她第一个要分享喜悦的人,也是她最为信任和毫无心理负责的人,她想听听齐霜的看法。 “太好了。”齐霜轻声道,真心替她高兴:“孩子在哪儿?你怎么找到的?” “说起来你也认识。”乔暮慢慢的吐出:“就是那天在汉皇碰到的仲思缈。” “仲……仲思缈?”齐霜吃惊到结巴,“你……你确定?” “我确定。”乔暮笃定。 “你……你和仲夜挚以前认识?” “不认识。”乔暮这么一句一句的回答显得有点慢,索性把当年的事大致讲了一遍。 齐霜听完气愤道:“太可恶了,乔昕怡竟然想出这么恶毒的招数……” “太太。”几个保姆突然从楼上下来,手中各提着行李箱:“行李收拾好了,再过十分钟你要出发了。” “知道了。”齐霜摆手,示意保姆把行李箱搬到外面的车内。 乔暮看这样便知道她要回帝都过年:“傅司宸出差还没回来?” 齐霜放下了手中的果核,准备起身:“回来了,半小时他前刚到机场,我让他不要回来接我,我去跟他会合。” 乔暮伸手把齐霜扶起来:“那你赶紧走吧,别赶不上飞机。” “对不起啊,暮暮,我……” “跟我你还客气,好好养胎,我还等着当干妈呢。”乔暮扶着她出了屋子,笑着打趣道。 “叫什么干妈啊,以后改口多麻烦,直接叫伯母不是挺好。”齐霜笑着按按乔暮的手,下巴又指了指对面的别墅,意思很明显。 乔暮低着头看脚下的台阶,没接这个话题。 …… 送走了齐霜,乔暮搭车来到了私人医院。 她到的时候,刚好看到乔昕怡的跑车,车内坐着简佩,跑车很快扬长而去。 得知乔元敬没死,简佩这是迫不及待过来查看真假了,就是不知道跟乔元敬说了什么。 乔暮来到病房,透过玻璃窗看到乔元敬躺在床上由护工喂着吃饭,她敲了门进去,淡淡的对护工说:“我来吧。” 护工巴不得歇会呢,忙不迭的退出去了。 碗里有小半碗粥,而且是非常清淡的白粥,乔暮动手舀了一勺递过去,乔元敬吃下来了。 三分钟后,乔暮把碗放到一旁,抽来面纸轻轻给他擦嘴。 他的精神状态和前几天差不多,眼神浑浊没什么焦点,语言功能好象也没怎么恢复,估计简佩和他也没法交谈。 …… 两天后。 这天是腊月二十八,明天就是除夕。 乔暮特意看了黄历,早上起床晨练,然后吃早餐,早餐吃完梳洗打扮,将近十点,她拿上包下楼。 简佩给乔昀报了一家贵族私立学校,这几天专门请了老师过来给他补前面的课,等年后开学才能跟得上学校的教学进度。 乔昀念书念得头疼,从房间逃出来透透气,见到乔暮要出去,忙问:“大姐,你这是要去哪儿啊?约会吗?你嘴上怎么涂的这么红?” 乔暮的脸跟着热了一下,抿了抿唇瓣,“真的很红吗?” “是的。”乔昀点头,笑嘻嘻的说:“还有腮红也是,像猴屁股,哈哈……” 乔暮气得要打他,乔昀大叫着蹿上了楼。 她拿出化妆镜照了照,没觉得不妥,就是口红的颜色选了比较亮的一款,难得扫了腮红,整个脸蛋白里透红,显得气色超好。 其实,还有一层用意。 这两天,她给他打电话,他不接,发微信也不回。 她想让自己以最漂亮的姿态出现在傅景朝面前,哄哄他,逗他开心。 低头边换鞋边叹气,想想她这样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啊,明明她是女孩,哄人的活不是应该男人做得嘛,怎么到了她和他身上,倒反过来了? 前天后来罗泉打了电话给她,告诉她今天傅景朝回来的航班在下午一点,所以这会她出门,妥妥的能接到他机。 乔暮甚至连中午的便当都提前一天晚上自己在厨房动手准备好了,为的就是打持久战,蹲在机场外面等他。 下午一点半,乔暮坐在机场的咖啡厅,一眨不眨的盯着机场出口,一点过去半个小时了,人流那么多,她始终没看到他。 实在等不下去了,她打了罗泉电话。 罗泉:“乔小姐,傅总飞机提前一个小时到了,人现在在办公室。” 乔暮只得赶到东城集团大楼。 东城集团大楼静悄悄的,整个集团的年假已经于前天开始。 乔暮来到顶层,秘书室透明的玻璃墙内几张办公桌上都空着,只有一台电脑亮着,有个女人的头颅在显示屏后方若隐若现,看不清脸。 她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口,门没关牢,她想给他一个惊喜,轻轻推开门,里面同样静悄悄的。 “傅景朝?”乔暮左右看了看,高声又叫了他一遍。 下一瞬间,休息室方向传来门响,接着是一阵缓慢的脚步声,她急忙走过去想给他一个惊喜,却看到一个年轻女孩,长发凌乱,俏脸潮红的从里面出来。 是白颜。 只见她身上只罩了一件单薄的白色男士衬衫,由于衬衣下空无一物,因此盈盈曼妙的风光若隐若现。衬衫钮扣扣得歪七八扭,只勉强盖到她大腿根部,下面两条腿光裸的露在外面,赤足踩在地毯上的双足白皙如玉,在看见乔暮的身影之后,有几根脚趾羞涩的蜷了蜷,一转身飞快的进了休息室,几秒之后手里抱着一堆衣物,一阵风似的从乔暮身边经过,冲向办公室门口。 乔暮:“……” 她说不出话来,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回身,在看到办公室的门被关上,并且发出哒嗒的声音之后,这才敢相信不是自己眼花,刚才的画面是真的。 刹那间,她无法做出任何表情。 一秒之后,休息室旁边的洗手间传来声音,她僵硬的转过头,又见高大的身影从里面迈步出来,在见到她之后没有任何的诧异表情,波澜不惊的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他身上穿着件藏青暗花衬衣,下摆有些凌乱,没有整齐的束在腰带里,侧脸上的睡意也很明显,像是刚从床上起来没多久。 面对着乔暮的注视和打量,他从容的走到办公桌后面,打开抽屉抽了根烟出来,点上。 乔暮内心从发现白颜时的难以置信到此时的恍然大悟,霎时明白过来了,他不是因为身上的伤不能碰她,也不是因为那方面出现了问题,他是因为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别的女孩身上,对她,已经没有精力再应付了。 原来是这样。 原来如此。 呵呵…… 她勾唇无声的冷笑两声,感觉自己这一身精心打扮活脱脱就是个傻瓜,瞬间捏紧双拳,转身往门口快步走去。 “站住!” 身后响起男人冷涔涔的嗓音。 她根本不想理他,脚步迈得更快。 心里想着快点走,快点离开,她不要听,不要看,不要去想…… 从她起步的地方到办公室门口大约有三十米远,不算多远的距离,在这短短的一分钟时间内她竟感觉如此漫长难熬,眼睛里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那扇门,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见了,只有自己的呼吸声,那么微弱,像被人扼住了喉咙,濒临死去。 直到,手臂被人从后面狠拽住,她整个人猝不及防的转了一百八十度,猛的与身后的男人直接对视。 他的眼睛漫过层层的暗黑和冷意,像千年冰湖,比他的眼睛更黑更暗的是他的脸,冷冽阴郁得吓人。 “放开!”乔暮扭着手腕想要甩开他的大手,此时心中的愤怒与失望交织,背叛的苦涩她尝过一次没想到今生还会有第二次,她永远记得发现白牧之勾搭上乔昕怡的那一天她的心痛的撕心裂肺,但与今天比起来,与这一刻比起来,不及万分之一。 傅景朝纹丝不动的扣住她纤细白嫩的手腕,身高的巨大落差让他低头看她时是一种尽量的俯视。 他勾唇,俯身靠近她,薄唇间的笑痕冷佞而意味不明:“暮暮,我说过的话,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乔暮仰起冷笑的脸看他:“你说过的话哪句算数?你说过这辈子你只有我一个人,可你今天却用你的实际行动啪啪打了你自己的脸,你不觉得疼吗?” 傅景朝眯起鹰眸,视线如一道道冰针,密密的一针针扎在她身上:“说清楚,什么意思?” 人都被她撞见了,他却还要装腔作势,乔暮受够了他的惺惺作态,益发用力的扭着手腕,咬牙说道:“好啊,非要我直说是吗?你放开,我给你看证据。” 他铁钳的大手骤然放开,冷冷的看着她,等着她拿证据。 被他松开的手腕传来阵阵疼痛,乔暮握着手腕吸了口气,越过他猛的冲向休息室,拧开门把门直接打开,在闻到一室的香水味道之后,讽刺的笑着转身看他:“我从不用香水,你这里面是什么?” 傅景朝皱眉停了一会踱步过来,他站在门口往里面张望,窗帘拉着,床旁边的台灯开着,屋内的光线朦胧,空气中有着女人的香水味,无形中散发着一股魅惑气息。 更引人注目的是,大床凌乱,被子半掀,枕头上有几根粟色的弯曲长发,显然有女人在这里躺过。 乔暮冷笑一声,指着自己的一头又黑又直的长发,讥诮的反问:“那些头发是我的吗?” 傅景朝面色又冷又寒,垂眸深深凝视了她一眼,长腿迈出去。 她听到他在打电话,好象在和大楼保安部值班的工作人员通话:“马上调一下大楼监控录像,时间在最近半个小时之内,发现任何从我办公室出去的可疑人物马上告诉我。” 傅景朝讲完,转而挂了电话,一抬头对上休息室门口的高挑身影,将指间的烟放在唇间吸了两口,深黑的眸子在烟雾缭绕中瞄着她。 他的气势太强,乔暮无法与他对视太久,很快转开脸。 顷刻后,办公室桌上的电话响了,他按了免提,保安部长的声音传来:“傅总,查过了,半小时之内确实有个女性从您办公室出来,身上的衣服好象只穿了一件男士衬衣,两条腿都光着,手里抱着一堆衣服,到了顶层的下面一层洗手间好象是去换衣服了。” “是谁?”傅景朝的嗓音如浸了寒冰。 “对不起,傅总,我们正在查。”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听上去敲门的人很是小心翼翼。 傅景朝指间的烟抽完,按在烟灰缸里,沉声道:“进来。” 白荷出现在办公室门口,面色慌张,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走到办公桌前拘谨的开口:“傅总。” 傅景朝冰冷的视线微微眯起,盯着白荷,薄唇蠕动,“白秘书,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白荷冷汗直冒,拧着手指头大气也不敢出,缓了下才找到声音说:“对不起,傅总,是我管教不严,白颜是我妹妹,在您没回来前她来看我,我今天加班要处理您带回来的文件,没时间陪她,见整个大楼没别人,我就让她自己转转,没……没想到她那么大胆,偷偷进了您的办公室……还……” 接下来的话,她说不下去了。 “还什么?”傅景朝阴森的嗓音逼问,深不可测的眸却直勾勾的盯着乔暮,那眼神说不出的讽刺嘲弄。 乔暮背脊发凉,呆呆的看着头快垂到胸口的白荷,隐约间猜到了结果。 白荷硬着头皮,不得不回答大老板的问题:“还大胆到睡了您的床……”说到这里,白荷声音都僵直了,忙不迭的赔不是:“真是对不起,傅总,我妹妹年纪小,才二十,她不懂事,是我这个姐姐没教好……我已经教训过她了,请您看在我在东城集团这么多年的份上,大人不计……” “白秘书。”傅景朝漫不经心的又点了一支烟,长长的吐出一口青白的烟雾后,凌厉的嗓音如同一支锋利的箭,直射人心:“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在这种时候求情,用你的话说,你跟了我也有些年头了,你应该知道我的处理方法,这件事我不会容忍!” “我知道,我知道……”白荷一贯干练的形象土崩瓦解,吓得六神无主,她就这一个妹妹,从小长得漂亮,屁股后面成天跟着不少男孩,可她心高气傲,一个也看不上,非说要找到自己的白马王子,就算倒贴也愿意。 曾有一次她跟着傅总出去工作,那天太晚了,她又感冒,在无意中听说这么晚了她还要去接拍完戏的妹妹回家,傅总便对司机说可以顺路接她妹妹。 那天,她坐在前面副驾驶座鼻涕眼泪直流,也没顾得上看后面是什么情况。 没想到她妹妹会痴心妄想到这种地步,脑筋竟动到了大老板头上,这不是作死吗?她在大老板身边这么些年,兢兢业业,大老板对她真是不错,每年年底的红包给的也多,她还想干一辈子呢,这下好了,这些年的心血全完了。 “傅……”乔暮这时也发现自己错怪他了,上前想说话,却被他一个冷寒的视线给逼退。 傅景朝浑身散发着威严强势的气息,转手按了桌子上的内线,命令道:“马上把人找到,带出大楼,扔到大街上去。” “好的,傅总。”保安部部长赶紧答应一声。 第207章 傅景朝那样的人物不是你能高攀得起的 偌大的办公桌后,只见傅景朝开始用手机打电话,拨通后雷厉风行的对电话里的人命令道:“立刻停止一切关于白颜的工作,并且马上终止与她的合作,从此以后我不想看到这个名字出现在我面前。” 白霜看着大发雷霆的大老板,愣是一声不吭,没再敢给妹妹求情。 白霜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乔暮,低下头默不作声的退了出去。 事情从最初自己看到的那样再到戏剧性的反转,很明显,是她误会了他,乔暮顿时一阵愧疚,再一偏头,看到了另一头的沙发上有条没叠的毛毯随意铺在上面,看样子在去洗手间前他是在这里睡的,不由的咬唇嗔怪的说:“你怎么不早说啊?也怪你,你休息室里什么时候钻了一个人你也不知道。” 傅景朝立在办公桌后,垂眸弹了下烟灰,“我只是眯一下,不想去休息室躺着不可以?” “当然可以。”乔暮立马点头如捣蒜,笑眯眯的绕过办公桌,来到他身边,双手勾搂上他的手臂,撒娇哄着他:“我错了,不生气了好不好?” 光线打在他阴阴沉沉的俊脸上,倏地冷冷抽出手臂,走到落地窗前,留给她一个晦暗不明的背影。 乔暮咬起唇,看了一眼他桌子上摊开的一大堆文件,以及电脑上一份股市走向图,看上去他今天的工作很忙,于是讪讪的说:“那你工作吧,我先走了。” 东城集团楼下,车来车往,这是一个宁静的午后,路人的行人三三两两,很多人手上大包小包,都在购买年货,添置新衣,为迎接新年做准备。 谁也没料到,远处传来一阵尖叫声,很多行人看到两个魁梧的保安架着一个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单薄衬衣、露着两条明晃晃大腿的女孩走过来,众目睽睽之下扔在了大马路上。 “这怎么回事呀?” “是呀,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孩算什么本事?” “就是就是,赶紧报警吧,我看这小丫头冷得发抖,太可怜了,今天室外温度只有三四度啊,这不是要人命吗?” 围观的行人七嘴八舌,有热心的人看白颜冻成这样,掏出手机要报警,也有人第一时间掏出手机拍视频。 那两个保安自嘴里传来冷笑,也不辩解什么,指着披头散发的抱缩成一团的白颜说:“你们让她自己说,到底做了什么丑事!照我们看,她是活得不耐烦了,连那位也敢惹,我呸!什么‘氧气女神’,照我看就是个‘婊气女神’还差不多!” 围观的有很多年轻人,一听说“氧气女神”立马想到了白颜,有人急忙蹲下身企图透过那盖在脸上的乱发看清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白颜。 白颜惊慌失措的像只过街老鼠,头埋在膝盖里,光着的两条长腿坐在冰凉的地面上不由自主的夹紧,冷到整个人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两个保安走了,扔下白颜孤零零的一个人缩在大街上任人指指点点,她不敢起身,不停的躲闪着周围对着她猛拍的手机。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里三层,三外层,指指点点。 白颜怕被认出来,哪里敢起身,几分钟前她准备在洗手间换上衣服,还没等她开始换,就被两个保安不由分说的架出了大楼。 此时,她悔恨交加,无地自容,抽抽噎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恨不能找个地缝一头钻进去。 就在这时,人群外有人扒开人群冲进来,一下子冲到了蹲在地上的白颜面前,似早有准备,展开手中的长款羽绒服把人包裹起来,小声的说道:“走,姐姐带你回家。” 姐姐? 围观的行人一听沸腾了,禁不住好奇不停的提问起来。 “这是你妹妹呀?啧啧,你妹妹到底犯了什么事,被保安从东城集团大楼里拎出来?” “你这胸口的工作证好象就是东城集团的,这女孩到底得罪了谁呀?这么大冷的天被拎出来,也不怕被人知道,难道是东城集团的大老板?” “咦,你这脸挺面熟的,我怎么好象见到过,对了,之前有个什么商界大佬论坛,你不就是坐在东城集团那位背后的秘书嘛,我在网上看到过你的照片,你本人比照片上要好看……” 白霜低头扶着白颜一声不响的从人群中挤出去,她们每走一步就仿佛有无数个问题砸过来,每走一步就仿佛有无数个手机在对着她的脸一阵猛拍。 姐妹俩好不容易艰难的从看热闹的人群中挤出去,白霜回办公室只拿了外套就急匆匆出来,这会白颜身上裹着羽绒服,脚下却没穿鞋,赤脚踩在大街上如同走在冰面上,寒气疯狂的从每个毛孔里往身体里钻。 在一片焦急与煎熬中,姐妹俩终于拦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多看了后座奇怪的姐妹两眼,也没问什么。 “颜颜,你有今天是你咎由自取,你给我记住,以后忘了今天的事,重新做人。”白霜眼中含泪,紧紧抱着妹妹,白颜靠在姐姐肩上把羽绒服抓得很紧,整个身体仍在战栗发抖。 自小,两姐妹相依为命,白霜工作之后拼命努力,终于当上了东城集团秘书室的首席秘书,拿着不菲的年薪,走到哪儿都有人尊称她一声白秘书,可以这么说,在集团里,除了罗泉,数她的地位最大。 连那些集团高管见了她,也会忌让三分。 白霜一直自我感觉良好,直到眼下,她终于好象从云端狠摔在地,清醒了一些,要不是大老板对她另眼相看,她不会有那么高的地位,说穿了她就是个秘书,其它的什么也不是。 “不是的……姐,不是的。”白颜声音不甘,不知是因为冷或是因为惊吓,她气息不稳,不停的吸气:“不是这样的,姐……不是这样的,他喜欢我……能感觉得到,那天他停留在我身上的目光那么热,我不……” “住口!”白霜突然歇斯底里的打断妹妹的话,用力抓紧白颜的双肩声色俱厉的说:“你给我记住,你我不过是普通人,傅景朝那样的人物不是你能高攀得起的。放眼整个漓城乃至是帝都,只有他想要的女人没有他得不到的女人,如果他真的对你有意思,他有一千一万种办法把你弄到手,何至于今天如此待你,把你扔到大街上任人羞辱?”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姐……”白颜啜泣,脸上的乱发沾了眼泪沾在脸上,显得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嘴里不停的自言自语:“我不相信……这不是他做的,一定是有人煽风点火,一定是乔暮……” “我让你住口!”白霜甩手对着白颜就是一巴掌:“你吃的教训还不够,还想把你自己彻底毁了是不是?白颜,我告诉你,这天底下不是只有傅景朝一个男人,只要你把眼光放低一点,多观察,身边的好男人有很多……” “姐,我不要,我就要他,我就要他。”白颜反抓住白霜的手臂,喃喃自语,“我真的爱他,那个乔暮比不上我,她真的比不上我,我就输在没她脸皮厚,没她贱,她都和傅景朝分手了,还跑去找他……怪我不好,脸皮薄,当时被她撞见就逃走了,我该把她给赶走的,这样他就是我的了……” 白颜脸上的五指印清晰可见,整个人沉浸在自我世界里,如同魔障了一般不知道疼,白霜痛心疾首,自小父母双亡,这些年两姐妹咬紧牙关,互相扶持才有今天,她当上了东城集团首席秘书,妹妹不甘落后,进入汉皇很快就成了人气新人,在各大综艺节目中崭露头角,更是从乔暮手中抢到了一部电视剧。 姐妹俩如此顺风顺水,让她以为终于过上好日子,眼下白颜突然魔障,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下来了。 东城集团大楼前,随着两姐妹的离开,人群散去。 但网上的世界截然相反,多条现场拍的视频微博被转发,引发了一系列的大讨论,包括猜测这个被东城集团保安扔到大街上的女孩是不是傅景朝的新欢白颜,以及东城集团保安为什么有如此大的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凌辱一个几乎没怎么穿衣服的年轻女孩,背后一定有人指使等等之类的。 一时间,微博上关于这个女孩的身份猜测掀起了一阵议论热潮,有些细节的网友经过多角度的截图来证明就是白颜本人。 这下可好,网上议论四起,说什么的都有。 有的说白颜不懂分寸,色诱副婚不成,被东城集团那位厌恶之下始乱终弃,有的说一定是白颜勾搭了其它男人,被东城集团那位知道了,把人衣服扒了,扔到大街上给个教训。 霎时,谣言满天飞,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最开始在微博上散开,然后引起各大媒体的注意,争相报导,最后连街头巷尾的大爷大妈都在议论这事。 第208章 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我过完一生 微博上很多知名博主特意了漓城警察厅官方微博,始终没得到回复,这件事警方讳莫如深,更激发了广大吃瓜群众的议论。 乔暮走出东城集团大楼,外面大街上恢复如常,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起傅景朝在电话里吩咐人把白颜扔到大街上,这么一看,可能他只是说说而已。 他做事向来经过深思熟虑,分寸拿捏得很好,像这种失去理智,把女孩粗暴的扔到大街上的事且不说它人不人道,就光说它引起的关注度就够给东城集团好一阵抹黑了。 想想,他不可能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她便拦了辆出租车,一下子钻了进去。 坐在出租车上翻手机,她才知道了这件微博上炒得沸沸扬扬的事件,鉴于她是傅景朝“前女友”的身份,很多网友无处寻找答案,索性跑到她微博下留言。 乔暮关了手机,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看着窗外的街景,无奈的叹气,她离开前,他连挽回一句都没说,看得出来,他当时真的很生气,怪她误会了他。 可是,这能怪她吗? 换成任何人,看到一个衣服几乎没怎么穿的女孩从自己男人房间里出来,而他一脸睡意,都会想歪好吗? 女孩容易感性,情绪激动,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他为什么就不从她的角度想想,这不恰恰说明她很在乎他吗? 难道,非要她表现淡定才是对的吗? 乔暮委屈的靠在车内,想了很多很多。 …… “小姐,汉皇大楼到了。”司机说道。 乔暮下了车,恍惚想起来上车后司机问她去哪儿,她好象随口说的是这里的地址。 汉皇是东城集团旗下产业,年假却与集团不同步,整个汉皇上下依然处在正常运转状态。 因为过年综艺节目很多,正是当红艺人们最忙的时候,汉皇旗下艺人众多,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赚钱的好机会。 乔暮为了备战年后的电影开拍,齐霜给她推掉了一系列年前的通告,只录了一档东临卫视的春节晚会。 所以,当她迈进来时,自己也惊讶,突然跑到这里来要做什么? 然后,她碰到了赶完通告回来的叶紫黎,以及顾媛和包小惜,平常大家会在微信群里也聊几句,今天倒是难得见面。 “去我休息室坐会儿?”叶紫黎抚过耳边的碎发,热情的邀请她。 乔暮欣然同意。 两人交流了一些演戏的经验,不知不觉聊到天黑,乔暮意外接到了仲夜挚的电话。 “缈缈发烧了,你能不能过来看看?”仲夜挚的声音很焦急。 “发烧了?”乔暮急忙问:“怎么不去医院?” “她不肯去,一见医生她就大吵大闹,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乔暮咬唇:“那我马上过去。” 傍晚六点多,乔暮走出汉皇大楼,搭车直奔朗诗公馆。 高挑的身影在大门口消失,十字路口斜对面的一辆黑色商务车停下来,车里的几个保镖只要松口气,留一个人盯着,其它人抽根烟,突然有人叫了一声:“快看那车。” 所有人都从车窗里看到在乔暮进去的地方,一辆迈巴赫悄无声息的停了过去。 …… 乔暮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一阵小孩的哭闹声,夹着好几个保姆的哀求,可哭闹声一直没停,偶尔还会有砸东西的声音。 乔暮碰上了从里面出来的保姆,保姆忙对里面大叫:“仲先生,乔小姐来了。” 片刻后,仲夜挚从里面出来,她差点没认出来,他身上穿着紧身的粉色美人鱼服装,头上戴着皇冠,可能是服装限制,他一路走过来都是小步。 乔暮:“……” 穿着美人鱼服装的仲夜挚看人的目光显得格外妖娆,解释说:“这是缈缈让我穿的,她最喜欢美人鱼。” 乔暮:“……” “她不肯吃药,我想哄哄她,想不到我穿上了,她还是不肯吃。”仲夜挚显得束手无策。 乔暮能理解他是想当个好爸爸,往里面走:“我试试。” 她刚走到门口,从里面扔出来一个花瓶,转眼在她脚下砸了个稀巴烂,仲思缈的声音极大:“我说了……我不吃药……咳……咳……” 仲思缈坐在小床上,小脸涨红不住的咳嗽。 仲夜挚把乔暮拉离了碎片集中的地方,然后让旁边的保姆去清扫,这才走进了女儿卧室:“缈缈,看看谁来了?” 乔暮努力让自己笑得亲切阳光,她没有哄小孩的经验,心中挺没底的。 不曾想,上一刻还是蛮横小公主的仲思缈下一刻就变成了害羞的小公主,声音像蚊蝇:“暮阿姨。” “缈缈,你生病了,为什么不肯吃药?”乔暮走过去坐在小丫头的小床边,伸手摸了摸仲思缈的额头,很烫,小丫头真的发烧了。 仲思缈先是看了仲夜挚一眼,才低下头回答:“药太苦了,我不喜欢。” “药不苦,现在孩子的药都是水果味。”仲夜挚在旁边说。 仲思缈好象挺在意乔暮的,纯洁的大眼睛盯着乔暮:“暮阿姨,你可以喂缈缈吃吗?” “当然可以。”乔暮求之不得,接过保姆手中端着的已经泡好的药,舀了一勺用唇碰了碰,温度刚好。 仲思缈表现得与刚刚完全相反,非常乖巧懂事,乔暮喂她喝的药,她喝的一滴不剩,喝完了还非常有礼貌的说了句:“谢谢暮阿姨。” “缈缈。”仲夜挚在旁柔声说:“你想不想暮阿姨当你的妈妈?” “想。”仲思缈几乎没怎么思考,粉红的小脸蛋渴望的看着乔暮。 乔暮心中柔软一片,伸手摸了摸小丫头的小辫子,笑而不语。 喝完药,仲思缈终于睡着了。 乔暮和仲夜挚来到外面。 “乔小姐。”仲夜挚叫住了她。 乔暮回头,只见他手中递上来一叠纸:“你有没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 她伸手过去,看到是两份婚前协议书,在他的那一栏上都已经签好了字,刹那间她深吸了口气说不出话来。 “没问题的话,你也签个字。”仲夜挚把笔递上。 乔暮把婚前协议书拿在手里,迟迟没接他的笔。 仲夜挚望着她的眼里飘浮着苦涩:“乔小姐,你也看到了,我和保姆都搞不定缈缈,你一出现,她立马变乖了,这正说明血缘是骗不了人的,她看到你会下意识的信任你,依赖你,如果你能当她的妈妈,我想她的狂躁症应该很快能治好。” 乔暮被这段话说动了,的确是这样,她一出现,仲思缈变乖了很多,这是她最觉得受宠若惊的地方。 没有再犹豫,乔暮低头在婚前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仲夜挚盯着她签字的动作,神色很平静。 签好后,她递给他,仲夜挚只拿了一份过去:“一人一份,各自保留,方便的话,明天乔暮请带上户口本,我们早上八点在民政局见。” 乔暮点头,笑了下说:“那我先走了。” 等她走后,仲夜挚低头把玩着手中的纸张,直到保姆走过来,毕恭毕敬的说:“仲先生,缈缈小姐醒了。” 仲夜挚侧眸随意嗯了一声,转身往里面走去。 …… 乔暮手里无意识的将婚前协议书攥得很紧,头脑里乱七八糟的,出了朗诗公馆的大门,忘了拦车,脚下沿着路边往前走。 倏地,一阵汽车喇叭声传来。 她条件反射的侧头看了一眼停在旁边的车,车窗里男人的脸在夜色下比寒风还要刺冷。 乔暮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在这里,这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她第二反应就是拔腿就跑,跑得很快,耳边只有风吹动树叶的哗哗声,前面只有路灯照射下的昏黄马路。 一瞬间,她就被高大的身影追上来,推在旁边的树杆上,她的背脊上传来疼痛感。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听到自己在问。 他鹰隼般犀利的双眸微眯,“这话应该我问你不是吗?” 乔暮咬起唇,这一瞬间她脑海里快速想着,这里是朗诗公馆,离东城集团很远,她白天还看他在办公室里忙工作,现在准确的出现在这里,这说明什么? “你跟踪我?”她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我跟踪你?”傅景朝像听到笑话一般:“你怎么不说你为什么瞒着我到这里见其他男人?” “他……不是其他男人。”乔暮无法说出那是她孩子的父亲,只能说:“他是我即将要合拍电影的新一任男主角,傅司宸应该跟你说过的,原来的男主角吴羿辞演了,换成了仲夜挚。” 傅景朝想也不想的冷笑:“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 乔暮暗自吞口水,不知道他知道多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犹如下定某种决心一般快速说道:“好,我说,我答应了他假结婚,并且,我们签了一份婚前协议书,协议书上写明我和他没有肢体上接触,婚姻只保持三年……” “乔、暮!”她话未说完,传来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他的大半张脸隐在树下的阴影中,看不清什么表情,只感觉到他的手指抚上她的脸,冰冷的温度像冰刀刮过皮肤,疼痛不已。 她扭脸躲开他的手,困难的解释:“只是假结婚,真的没有别的,对外也是保密的,就是走个形式,我和你还是和平常一样……” “闭嘴!”他掐住她的下颚,声音沉如无底深渊:“乔暮,我在你眼中算什么,嗯?” “我知道,这么大的事不跟你商量,是我不对,可是我真的是有苦衷的。”乔暮没想过会在这种场合下和他讨论这件事,在她的设想中,她应该找个他心情好的时候,慢慢摊牌。 “苦衷?什么苦衷?” 阴鸷而压迫的视线弥漫在头顶,乔暮心脏瑟缩了一下,神经绷紧,闭上眼睛不敢看他,嘴里说:“我的苦衷是,我和仲夜挚的女儿有缘,那小丫头因为没有妈妈,得了狂躁症,仲夜挚和我商量看能不能当她妈妈三年,等她好了,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好,很好,你很伟大,那么我呢?你打算拿我怎么办?”他手指猛然收紧。 她感觉到下颚骨快被他捏碎了,吸了口凉气说:“我说过啊,我与你和平常一样,我们的关系不会变。” “我们的关系不会变?”他嗤笑,俊脸阴云密布:“乔暮,你知不知道人生有几个三年?你轻轻松松,随意就扔出三年给那对父女,你把我当成了什么?嗯?和有夫之妇通奸的奸夫?” “你不要说的这样难听。”乔暮在他强大的怒气之下,显得无力极了:“真的只是一张纸,其它没有什么,他也保证我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对我也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一切都是因为孩子。” 他靠近她的脸,挑起的唇角缩出讽刺的笑,冰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压抑的说道:“乔暮,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我过完这一生对吗?或者,你根本就不看好你和我的关系,所以你可以轻易的答应别的人结婚,不管是真结婚还是假结婚,因为在你的心里我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她一瞬间目光闪了闪,他说对了一半,同时也说错了一半,她从答应仲夜挚到现在一直在犹豫不决,脑海里总在想他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他生气,情理之中。 但,即使告诉了他,在她答应仲夜挚之前,她和他商量,他会同意吗? 不会。 她很肯定,他不会同意她和仲夜挚假结婚。 此时此刻,她茫然失措。 终于找回了亲生女儿,终于能母女团聚,她能怎么办? 一边是割舍不了的母女情,一边是爱情,她想都得到,难道是她太过贪婪吗?注定只能得到一方?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这辈子要骨肉分离,整整七年,她不在孩子身边,不知道自己孩子长什么样子,在孩子生病或是哭泣的时候,她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眼下她想弥补难道有错? 太多的情绪积压在心头,乔暮整个人闪神的厉害。 这在傅景朝看来又是另外一番情景,他说了这么多,她一点没有露出在乎的表情,反而神游天外,显出自己的在乎滑稽而可笑。 足足静了好一会,他突兀的,低低笑起来,微挑起下巴,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又说:“很好。” 他气得头疼,看也没看她,抬步直接走了。 乔暮挺直背脊,呆呆的靠在树杆上,听到耳边传来汽车引擎迅速消失的声音,听着风声,感受着寒风胡乱往脸上拍的刺痛感。 …… 晚上八点,乔宅。 乔暮手里拿着手机,一动不动的坐在房间的小书桌前。 回想了两人的那些对话,只觉得烦透了自己。 冷静下来在想,他生气没什么不对,就算他提出分手,也无可厚非。 她对他确实如他所说,没有想过要共度一生。 她没有高学历,处理事情的能力也不行,又太年轻,身上怎么数也数不出几个优点来。 她的过去还有那么多不堪,她再怎么不承认依然是苏璇的女儿,论辈分她是他的孙字辈。 他呢,那么完美,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成熟稳重,事业有成,高高在上,那么多女孩想着花样往他怀里扑,她凭什么要拉着他,让他陪着她耗时间? 这注定是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或许,现在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呆坐了许久,站到整个身体僵硬得快麻掉,尽管心中有不舍,她仍低头拿出手机开始发微信,一字一字的敲上去:“对不起,是我做得不对,我知道你很生气,如果你实在接受不了,我们可以分手。” 发送完,她盯着对话框好久。 盯得眼眶疼,心口更疼。 “啪——” 她将手机屏幕朝下按在书桌上,吐出一口长气起身去洗澡。 洗完澡,她强迫自己上床睡觉,躺下没过一分钟,手机响了。 她爬起来翻过手机,拿到眼前一看,来电:二爷。 以前看到这两个字是亲切,是甜蜜的爱,眼下看到这两个字是刀,直往心窝上戳。 她按掉了这通电话,马上他又打过来,她再按掉,改为隔着屏幕发微信:“有什么事?” “把分手的话,有胆给我再说一遍!” 这霸道的语气,依然是她心底最熟悉的男人,她在昏暗的房间流下泪来,颤抖的手指回复过去:“说一百遍我还是这个意思。” “乔暮,你是不是觉得我会无底限的宠着你,所以你就可以随意折腾?” “不是,我说的是真的。”她回过去。 他以为她在矫情吗? 哪有人拿分手这件事逼对方的?她从没有想过用分手逼他承认她和仲夜挚假结婚的事。 “你说的是真的?那你为什么不敢接我电话,不停的按掉是什么意思?” 乔暮手指没动,没有回复。 傅景朝又发过来:“换位思考,如果我告诉你,我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但我和她有名无实,私底下你和我才是真正的男女关系,你心里会舒坦?” 乔暮看着他条理清晰的反问,无言以对。 确实,他说得很对,换作是她,也不会好受。 但事实是,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儿,本该值得高兴,可晴天霹雳的是她女儿却得了心理疾病,严重起来会自杀。 这个后果,她无法接受,能做的只有让仲思缈有个完整的家,填上小丫头心里缺失的那份母爱。 乔暮流着泪,回复:“现在讲这些没有必要,我还是分手的意思。” 迈巴赫车内,傅景朝垂眸看着手中的屏幕,幽深如潭的目光盯着上面的一行字,脸色阴霾重重。 他是一个从不喜欢强求的人,不管做人或是做生意,他习惯讲究一个你情我愿,那些耍手段的事他不屑得做。 眼下,她铁了心一副要分手的架式,他觉得好笑。 真他妈的好笑。 他傅景朝原来还有这么一天。 是她错在先,他一再低声下气,在她眼中,他就这么贱? 什么叫讲这些没有必要? 她讲的时候态度坚决,她以为他傅景朝这辈子真的就非她不可,没她不能活? 他冷冷的发出笑声,夹着烟的手指敲下几个字:“如你所愿。” 偏偏,他点不了发送,手指怎么都点不下去。 怒气如火球在胸口翻滚,他拧着眉,扔了手机。 降下车窗,冷空气争先恐后的钻进车厢,他侧脸望着霭霭的夜色,手里不停的在抽烟。 - 这一晚,乔暮没等来他的微信。 早上起床,她特意看了手机,对话框里静悄悄的,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这天是除夕,乔宅张灯结彩,很多保姆放假,只有两三个留了下来。 乔暮拉着乔昀里里外外的忙着布置,挂灯笼,贴春联,忙得不亦乐乎,也暂时忘记了分手的痛苦。 “暮暮,昀儿。” 突然一道温文的嗓音传来。 乔暮和乔昀同时转头,看了一眼一身白色大衣的白牧之,乔暮扯唇笑了一下,乔昀倒是挺热情的:“二姐夫,你是来接二姐的吧?正好,奶奶还在问呢,怎么你还没过来接人。” 今天一大早乔老夫人就在早餐桌上发话了,说白牧之既然和乔昕怡领了结婚证,就是白家的人了,得回白家过年,并让简佩当场给白家打电话,让早点过来接人。 乔昕怡撒了半天的娇也没用,最后戏精上身,哭着上楼。 白牧之朝乔昀笑了笑,看了一眼在门口挂灯笼的乔暮:“要不要帮忙?” “这种事我来做就好,怎么敢麻烦白少。”乔暮回了一个虚假的笑脸,继续挂自己的灯笼。 白牧之笑笑,没再说什么,随着乔昀进了屋。 “牧之哥,你来啦。”乔昕怡一脸精心妆容,神采飞扬,哪里有一点哭过的样子,一见白牧之立刻从楼上兴高采烈的迎下来。 “嗯,来接你回白家。”白牧之笑着打量她,“昕怡今天真漂亮,我爸妈说这是你在白家过的第一个年,早就让人把家里打扫好了,就等你入住。” “二老真好,还等什么,我们走吧。”乔昕怡扭着细腰,挽着白牧之的手臂,故意在乔暮面前晃了一圈,这才坐上外面的车。 乔暮压根连眼睛都没抬,她挂好灯笼,拍拍手跳下凳子,这时见一个保姆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对不起,对不起,大小姐,不是我弄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的盆里……” 她定晴一看,保姆手中拿着的正是她的手机,还在往下滴水。 “怎么回事?” 保姆吓坏了:“我不知道,我在打扫走廊,来到您房间门口的时候我内急,就下去了一趟洗手间,我上来的时候就发现您的手机在我装脏水的盆里……” 乔暮皱眉看着手中黑屏的手机,知道就算是把水擦干也不可能再用了。 保姆说不是她弄的,那会是谁? 她只稍稍一想,就知道这个别墅谁会做这种龌蹉的事,一定是乔昕怡。 奶奶赶乔昕怡回白家,乔昕怡把这笔帐算在她头上,趁她在楼下忙,就把她手机扔在水里泄愤。 可惜了她的手机,新买不过半年,又报废了。 乔暮想想实在是气愤,要不是乔昕怡当年那么陷害她,她何至于会与缈缈骨肉分离,这么多年过去了,乔昕怡活得好好的,而她的女儿却得了什么狂躁症。 凭什么? 凭什么恶人得不到惩治,凭什么被迫害的人噩运连连。 她一直对自己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她做够了包子,不想再被算计被欺负,她要学着反抗。 没有了傅景朝,没有了靠山,她一切要靠自己。 也只能靠自己。 乔昕怡不是总口口声声说只要她最在乎什么,她就抢她什么吗? 眼下风水轮流转,轮到乔昕怡在乎什么,她就抢什么,她要让乔昕怡知道,你欠了别人的,迟早是要还的。 乔昀从里屋出来,见她发呆:“大姐,你在想什么呢?乔昕怡终于走了,咱们一家终于能过个安静的新年,真高兴。” “把手机借我。”她伸手拿过乔昀手机,按照记忆拨了一个号码。 “黄叔叔是我。” “暮暮,有事吗?”黄新问。 “是这样的,黄叔叔,上次董事会的所有董事推荐我当执行ceo的事,我决定同意,那么我想问的是关于我的决定要再开一次董事会吗?” 黄新大喜过望:“你能同意出任这个ceo真是再好不过了,傅董知道这个消息肯定非常高兴。” “黄叔叔,你先别急着高兴,你先告诉我,到底我要做什么?” “噢,看我高兴糊涂了,是这样,这件事肯定是要召开董事会公布的,另外集团也要对外公布新任的ceo,这是行规,意在给集团竖立好的形象,稳定住人心。” “嗯,我明白了,那就照您说的办,什么时候召开您那边弄好了告诉我一声。” “今天除夕,明天正月初一……”黄新嘀咕,随后说:“初三吧,初三董事们应该都能排出时间。” “好,就年后初三。”乔暮拍板决定。 第209章 我可能没办法答应登记结婚 忙到十点,乔宅里里外外布置得差不多了,乔暮才想起来昨晚答应了仲夜挚今天早上在民政局见面。 昨天和傅景朝的争吵,他说的那些话,反复在大脑里来回翻滚。经过一夜的思考,乔暮的心情沉淀了不少,遂有了另外一个决定。 她准备出门去朗诗公馆,乔老夫人在保姆的搀扶下从楼上下来,唤她:“暮暮,今天是除夕,团圆的日子,你爸一个人在医院躺着怪冷清的,走,今天我们一家去医院看他。” 奶奶这么说了,她不好再说自己有事。 一行四人,两辆车出发去医院。 乔暮坐在乔老夫人车内,问她道:“云深是不是还不想见任何人?” 乔暮点头:“嗯,我去看守所两次,两次他都不肯见我。” 乔老夫人沉吟着说:“云深他爸死得早,云深这孩子前几年在国外,我和你爷爷也没怎么管他,他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和你爷爷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 “奶奶,关于云深哥通过成豪洗黑钱的事,爷爷真的一点不知道吗?”乔暮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乔老夫人大吃一惊:“云深通过成豪洗黑钱?这件事你确定吗?你爷爷在世的时候,警方那边针对成豪洗黑钱的传闻调查了好一阵子,也没调查出什么来。你是听谁说的?” 乔暮不便提到傅景朝,勉强笑了一下说:“我也只是听说,奶奶,您别生气。” “生气倒不至于。”乔老夫人叹了口气:“乔家这两年是多事之秋,你爷爷、你爸接连出事,改天我一定要去庙里拜拜,求个签,看看乔家的霉运从什么时候开始散去。”说着,又看向乔暮:“这乔家老的老,小的小,没一个顶事的,唯一能靠的住的就是你了,暮暮,你一定要争口气,让乔家重新兴旺起来。乔昕怡是妹妹,你是姐姐,说起来,应该是你先结婚,你妹妹才能结婚。” 乔暮此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怎么说着说着,绕到了她的身上。 乔老夫人话匣子一打开,接二连三的劝道:“过完年,你也二十三了,老大不小了,现如今社会上剩女那么多,高不成低不就的,你可不能这样。你得趁年轻挑个好的,别等再过两年好的男孩子全被抢走了。” 乔暮抚额,装傻,不想接话。 乔老夫人见她不说话,以为默认了,兴致高昂:“就这么说定了,改天我让人把漓城的适龄公子给找出来,总之条件一定要好,人品一定要过硬,才能配得上我们暮暮。” “奶奶,二十三哪大啊,现在晚婚晚育的多的是,先拼事业再结婚。”乔暮心知再不给自己争取,说不定过两天奶奶真的要给她安排相亲。 “二十三还不大?我像你二十三的时候早生了两个,你爸那时候都好几岁了。” 乔暮看出来了,奶奶这是铁了心要给她张罗婚事,要是她回嘴,有几百个理由在等着她。 于是她含糊其词:“再说吧,奶奶,我跟您说过的,年后我要参加董事会,到时候肯定有一堆事要忙。” 话说回来,年后她要是接手乔氏集团的话,那《缘海》怎么办? 还有,她是汉皇艺人,都有合同在身,不能言而无信。 齐霜、卢小梦和她在一张船上,她要是从商了,她们两个饭碗不保,今后生计也成问题,她这样岂不是害了她们两个? 就不说卢小梦了,单说齐霜,虽是豪门太太,又有孕在身,但齐霜不止一次说过,不想靠别人,她要靠自己。 乔暮手心冒汗,是她考虑不周,得找个时间和齐霜先通通气再说。 医院。 乔老人和简佩带着乔昀进去,乔元敬看到乔昀几乎没认出来,他虽然话说不全,从眼神中能看得出来非常激动和开心。 乔暮从病房内悄悄出来,她手里捏着乔昀的手机,用自己的微信登录进去,大致把这件事告诉了霜霜。 齐霜没回复,可能暂时没看到。 病房内,一副团圆温馨的情景,乔暮等了一会儿,得到了齐霜的回复。 “不急,不是初三才开董事会的吗?我先考虑一下要怎么处理。” 乔暮:“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齐霜:“没事,跟我还客气。还有,我只问你一句,你喜欢拍戏吗?” 乔暮不假思索的回复:“当然喜欢,如果不喜欢,我不会一做就是六年,等过完年就是七个年头了。” 齐霜:“明白。” 中午一行人回到乔宅,半小时后,乔暮来到朗诗公馆。 仲夜挚略显焦急的看她:“乔小姐,你手机怎么打不通,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乔暮笑了笑:“我没出什么事,我手机进了水,暂时用不了。” 仲夜挚拿上手机和外套,“那我们现在出发,民政局今天中午开始放假,我动用了关系,他们答应等我们到两点,现在出发赶过去刚刚好。” “仲先生。”乔暮脚步未动,唤住了他,微笑:“我户口本没带。” 仲夜挚停下步子,转身看她:“我可以开车陪你回家取。” 乔暮仍在微笑:“不是,我想说的是,我可能没办法答应仲先生登记结婚的事。” “为什么?”仲夜挚愣了一下,:“是不是乔小姐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可以提出来。” “不是。”乔暮摇头,脸蛋上的笑容带着一抹从容淡定,阐述道:“我对仲先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只是觉得既然仲先生说登记结婚后不办形式,对外也不宣布,那么就没有必要这么麻烦。你我结婚的目的是想帮助仲思缈治好心理疾病,孩子还那么小,她根本不懂结婚需要哪些形式,只要你我口径一致,对她说我是她妈妈,相信她不会像成年人一样去深究什么你我到底是不是真夫妻,不是吗?” 这样一番条理清晰,字字无法反驳的话说出来,仲夜挚怔了半晌。 乔暮歪起头,淡淡的笑:“仲先生,你说我说的对吗?” “乔小姐。”仲夜挚低头声音中透着苦涩的笑:“我说过,缈缈是在幼儿园被其它小朋友嘲笑和欺负没有妈妈,日积月累,才会得了这个病,按她的年龄,她应该上小学,可是现在她却没办法上学,她对学校有恐惧,对同学有恐惧。我希望的是,她能和普通小朋友一样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每天开开心心的上学,高高兴兴的回家,当然这所有的前提就是要让她相信你真的是她的妈妈,这三年不是说你和她关在家里建立起信任,就能让她从狂躁症中走出来。你总归是要带她去阳光下,带她出去玩,带她出去接触社会,如果别人问起来,你当着她的面要怎么说?承认你是她妈妈?以你我在娱乐圈的地位,这件事一定会传开,万一被记者查到你我从未在民政局登记,再传到缈缈耳朵里怎么办?你我的所有努力前功尽弃不说,说不定她的狂躁症会更加严重,到那时你我要如何收场?” 乔暮没有出声。 仲夜挚轻叹了口气,言语真诚:“说实话,我不想让我女儿被人骂是私生女,她受到的伤害太多了,我不想让她再受一次伤害。你我为人父母,应该要保护好孩子,而不是顾虑重重,只想到自己。” 你我为人父母,应该要保护好孩子,而不是顾虑重重,只想到自己…… 乔暮被这么一座大山压下来,下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她犹豫了约一分钟,慢慢说道:“好,我……” 仲夜挚的手机响起来,在听到对方的话之后整个人惊住了:“什么?下班了?” 他抬头去看墙壁上的钟,才一点二十六分,离两点钟还有半个小时,声音有些紧:“我和上头领导打过招呼,你没跟工作人员强调一遍吗?” “……” 乔暮看着仲夜挚紧到能夹苍蝇的眉头,感觉民政局那边出了茬子。 等仲夜挚放下手机,主动告诉她:“民政局那边下班了,看来你我只能年后初七等他们上班再登记。”一面说一面警示的看她:“乔小姐,我希望今天的话对你有启示作用。” 乔暮沉默了几秒,轻轻点头。 东城集团,总裁办公室。 冬日午后的阳光慵懒中透着温度,傅景朝立在落地窗前仰起下巴,眯眸望着天空。 罗泉见办公室的门开着,轻轻叩了两下进来,停在办公桌前:“傅总,两分钟前民政局那边所有的工作人员都下班了。” 傅景朝的身影没动,良久,沉沉的嗯了一声。 “傅总,您真的不回帝都吗?”罗泉想着大老板一个人过年就觉得莫名心酸。 “不用你操心。” 罗泉被怼,摸了摸鼻子,见大老板没什么吩咐,便说:“傅总,那没什么事,我回去了,家里人还等着我吃年夜饭呢。” “走吧。”傅景朝没回头,扔过来一句。 罗泉很快走了。 偌大的办公室,偌大的顶层,乃至偌大的几十层的东城集团大楼,空无一人,只有他一人孤零零的站在这里,像是守着一座空城。 漓城城市上空的开始有了除夕的味道,他开着车,孤自行驶在同样空无一人的街道。 他面无表情的握着方向盘,周围被新年的气氛包围,却仿佛与自己无关。 不是仿佛,是真的与自己无关。 街边,他停了车,靠着抽了很久的烟,只要他一仰头,就能看到乔宅别墅的一角。 正月初一。 乔暮收到了两个大红包,一个是乔老夫人的,一个是简佩的。 乔昀头一回收到红包,还是那么一堆钞票,窝在沙发里直接数钱,看着他财迷的样子,乔暮一阵好笑,拿出了早就给他准备好的红包,乐得乔昀差点要亲她。 正月初二。 乔暮新买了一个手机,原来的手机号码也不能用了,重新办了一张。 也是在这一天,傅景朝回了香榭园。 傅策在军界威望很高,来拜年的人自然也多。 傅景朝一进去,刚好碰到了一些伯伯叔叔,难得看到他,就算他打了招呼,那些人也不放他走,拉着一起聊天。 话题自然就落到了他还没成家这件大事上,很多伯伯叔叔提出要给他介绍女朋友,给傅丞睿找个妈妈。 傅景朝对付这种话题早就驾轻就熟,很快应付过去,借口要收拾行李,抽身上楼。 楼下,望着傅景朝的身影,傅策的几个老哥们忧心忡忡。 “我说老傅,你看你家老二,才结婚没多久就怀上了,这景朝还是老大,怎么这么久了孩子有了就是不肯娶个老婆?我在想啊,是不是他喜欢的对象和我们想象的不一样……” 另一个打断道:“你说什么呢,什么喜欢的和我们不一样,你直接说他不喜欢女人不就行了?胡说八道,景朝这孩子是咱们几个看着长大的,小时候在军区大院数他最有阳刚之气,怎么可能他不喜欢女人?” “我就说说而已,再说我这不是替他的婚事着急嘛?”那老哥们辩解道。 傅策听了半天,伸手打断大家的争论道:“行了,这事别说你们,我也急,可这小子从小就特别有主意,什么事都是他自己做主,我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要是哥几个真想帮我,改天帮我介绍介绍合适的儿媳妇人选?” 大家一听,一脸为难:“咱这不是不想帮,是咱这些年介绍的没有一百个,也有几十个,就没一个入得了景朝的眼。” “不,我这里还真有一个。”那老哥们一拍大腿:“保证跟景朝合适。” 楼下为傅景朝的婚事商量得热火朝天,楼上,傅景朝脱了大衣外套,解开衬衣两颗钮扣,走到吧台那儿给自己倒了杯红酒。 刚啜饮了一口,房门口出声的出现了一道小身影。 “什么事?”他若有似无的瞥过去一眼,知道儿子一向没事不会过来找他。 傅丞睿手里拿着手机,犹豫了会走过来,把手机拿给他爹看,是条新年祝福词,接收人是乔暮。 昨天早上小家伙发的短信,到今天也没见回复。 傅景朝淡淡扫了一眼,手中把玩着水晶高脚杯,低哑的声音说:“暂时不要跟她联系。” 傅丞睿昨天早上也是想了好一会儿才决定给乔暮发新年祝福词的,他对乔暮不那么像从前亲热,主要就是他在生气认为暮阿姨换了号码都不告诉他,说明心里没他,觉得他烦,可是他这两天回到帝都想起在度假村暮阿姨给他做好吃的早餐,给他铺床,让他和她一起睡床,让爸爸睡沙发,他就觉得暮阿姨对他还是挺好的。 小家伙鼓起了勇气发了这样一条新年祝福词,一直望眼欲穿的等,等了一天一夜没等到,他不知道为什么,所以过来问爸爸。 结果,他爸爸却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意思? 不要跟暮阿姨联系? 为什么? 傅景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侧头见儿子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像是在控诉他,质问他是不是欺负暮阿姨了。 他冷冷掀起唇角:“大人的事小孩少管,你寒假作业写完了?” 傅丞睿不甘心的点头,眼睛依旧瞪着爸爸,想得到一个为什么不和暮阿姨联系的答案。 “不是要家长签字的吗?趁我现在有空,拿来。”傅景朝没再看儿子,一手支在吧台上,一手执着红酒。 傅丞睿小身影走了,没过一会就过来了,不甘不愿的递上作业本。 男人黑眸半落,翻到最后一页,拿起签字笔,在右下角刚劲有力写下“傅景朝”三个字。 见爸爸写完了,傅丞睿下意识想伸出小手拿过来,突然,他手机震动,有信息。 傅丞睿看到信息后激动得整张小脸都红了,是条陌生号码发过来的,但是内容却是暮阿姨的口气:“小睿睿,这是暮阿姨的手机,实在不好意思,暮阿姨手机坏掉了,这是新号码,你记一下。” 傅丞睿开心极了,马上把乔暮的新号码输入了手机。 旁边,傅景朝看儿子高兴的小脸,皱眉问:“谁的信息?” 傅丞睿才不理,坏爸爸说不让他和暮阿姨联系,他才不要告诉他。 眼见儿子从失落到瞬间情绪大变,开心的几乎手舞足蹈,傅景朝大致也猜到了是谁,冷冷的哼了一声。 傅丞睿存好手机号码,不再怪乔暮没回复他信息,原来,暮阿姨手机坏了,他于是想急着回房间,把新年祝福词重新发一遍。 小家伙伸手要去吧台上拿傅景朝签好字的寒假作业本,可小手刚一到那儿就扑了空,寒假作业本被男人放到了身体的另一侧,并牢牢挡住了。 傅景朝不紧不慢的说道:“告诉我,她跟你说什么了?” 讨厌。 傅丞睿皱起秀气的小鼻子,本来不想要作业本了,转而一想,不行,如果坏爸爸老是把他的作业本扣着,等开学他交不上去,在老师和同学面前他多没面子啊。 小家伙于是把手机举到傅景朝面前,只停了几秒就把手机收了回来。 傅景朝收回目光,把儿子的作业本还回去,等儿子一走,他掏出手机,不疾不徐的输入了某人的新号码。 除夕傅景朝不在,今天上午才回来,中午,傅家人围在一起,总算吃了个团圆饭。 午后,傅母叫住了准备出门的傅景朝:“怎么不在家待着,一回来又去找你那几个发小?” 大儿子每次回帝都,房舜几个都会打电话约他出去,这已经成了傅家人人都知道的事。 傅景朝左手臂中搁着大衣,另一只手插在裤袋中,沉稳中透着风度,淡淡应了一声:“嗯。” 傅母愁眉不展:“你今天暂时别出去玩,先去水漾园一趟,有些事你出事比我们出面要好。” “怎么了?”傅景朝问。 “还能怎么了,还不是瑾唯和苏璇那两口子,自从曝光出苏璇以前生过孩子,跟的男人是比自己大好多的老师之后,那两口子最近一直在闹别扭。特别是瑾唯,成天喝的大醉,这不,听说除夕喝了一晚上的酒,把自己灌得不省人事,大年初一在家发了一通酒疯,把能砸的全砸了。章淑那个脾气又火爆,一看儿子受了委屈,把苏璇大骂了一顿,闹得很凶。那边今年年都没过好。” 傅景朝听了眉头拧起,薄唇紧抿。 傅母轻笑了下:“还好你明智,早点和那个戏子分了,要不然这件事出来咱们家也要受牵连。” 傅景朝听得出来这个“戏子”指的是乔暮,薄唇益发抿成一条直线,不悦的开腔说:“妈,您得搞清楚,是人家主动在微博上发的分手声明,也就是说是您儿子被甩了,不是我甩她。” “你这孩子。”傅母一听儿子还偏帮着那个戏子说话就有点急了,“你什么人我不知道?放眼看过去,不说漓城,就说帝都想嫁给你的姑娘能一路排队到长城那边去,她乔暮有什么,不就是先下手为强,知道嫁给咱们家没戏,主动发个微博给自己找台阶下,要不然等你先甩她,她以后拿什么脸面在什么娱乐圈混?真当你妈我不懂?” 傅景朝懒得跟他妈争这些,大步往门外走,扔下一句:“我走了。” 傅母跟在后面追出来:“嗳,这大过年的,你空着手去水漾园算怎么回事,等着啊,我让人提些东西你带过去。” “不用,我不去水漾园。”傅景朝走到庭院外的车旁,一手拉开车门,钻进去发动了车子。 “说的好好的,怎么就不去了?你说你又跑去跟那几个发小鬼混,来来回回每年就那几个人,有什么意思?”傅母透过车窗怂恿道:“瑾唯从小最崇拜你,你的话他能听,你去劝劝。” “妈,你要我怎么劝?”傅景朝手臂漫不经心的搭在车窗边上,乌黑的眸中闪着精芒:“事儿是苏璇做的,瑾唯想不开我去说他就能想开?他是成年人,大道理他比谁都懂,要是妈是想让我劝他们两口子分的话,那傅中曦怎么办?” 第210章 不漂亮,很丑,你更丑 “我……我什么时候说要你劝他们两口子分了?”傅母说话打结,眼神有些微的闪烁:“我是说让你去劝劝瑾唯,让他不要再这么成天喝酒卖醉,该解决的问题解决,总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 该解决的问题解决? 不就是还想劝傅瑾唯两口子分开? 傅景朝深知她妈话中的意思,一言不发,转动方向盘将车驶出了大门。 傅母站在原地看着大儿子远去的车影,长叹了口气,这么说,景朝是一点帮也不想忙了。 一转身,傅母看到了从里面出来的傅司宸,往屋子里张望了一眼:“你老婆呢?” “霜霜在午睡,我出去转转。”傅司宸手中把玩着车钥匙。 傅母拉住了二儿子:“你别告诉我,你也跑去跟你那帮发小鬼混,刚才我让你哥去劝劝瑾唯,他不肯去,身为傅家子孙得有所担当,这样,你去。” “凭什么?”傅司宸又不傻,心想他哥不去的事他去准没好事,忙说:“我不是出去玩,霜霜想吃荔枝。” “荔枝?这大冬天的哪来的荔枝?” “可不是嘛,所以我得趁她人没醒,满京城转转,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说不定真能给她弄来呢。”傅司宸一边说一边往车里钻,不一会也开着跑车一溜烟跑了。 傅母这才醒悟过来被二儿子耍了,笑骂了一句:“滑头。” 叹了口气,想想,她还是蛮欣慰的,生了两个儿子都有出息,不像老傅的那几个战友家的,个个是纨绔子弟,论起玩女人一个比一个厉害,要真刀真枪的论事业那就一塌糊涂,没一个上得了台面。 唯一让她觉得遗憾的就是大儿子这婚事,想起来就愁人! - 正月初三。 是乔暮参加乔氏集团董事会的日子。 早上,她出门的时候,乔老夫人叮嘱了她两句:“暮暮,记得你是乔家的女儿,任何人面前你得端足了架子,拿出气势来,你爷爷说过的,不管你心里有多么没底,多么心虚,一定不要让你的对手看出来你的真实想法,尤其是董事会那帮老狐狸,他们看你年轻,不会真听你的。你得先从气势上镇住他们,这样以后的工作才好做。” 乔暮懂这个道理,点头说:“我知道了,奶奶。” 乔昕怡年初二就迫不及待的拖着行李箱回来了,这会听到乔老夫人和乔暮的对话,满脸关心的走过来说:“姐姐,乔家所有人的希望现在可都在你身上,你可不能输啊,输得太难看,等于是输了我们乔家人的面子,爸爸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乔暮冰凉的看了一眼乔昕怡脸上的假笑,眨眨眼说:“原来你还知道爸爸会生气?” 乔昕怡笑容变得僵硬,听出来乔暮话中的讽刺,之前乔元敬多信任她,突然不声不响的和他口口声声叫着畜生的乔暮联手,把她从ceo的位置上拉下来,想想她就怒气冲天。 乔暮转头再去跟乔老夫人说话,乔昕怡咬牙切齿的瞪着乔暮,胜输未分,现在得意太早,她暗中发誓,一定要替自己出了这口恶气。 路上,乔暮接到了齐霜的电话,“暮暮,我替你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继续拍你喜欢的戏,也能处理好乔氏集团的事,你看行不行。” “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乔暮对齐霜能想出来的办法挺好奇的,齐霜家也有企业,从小耳濡目染,肯定不是什么不靠谱的想法。 “就是你可以从乔氏集团内部找几个可靠的人提拔出来,担任你的副手,各自分管不同的领域,至于你,可以在他们搞不定的时候再出面,这样你既可以拍戏,又可以担任ceo,是不是两全其美?” 乔暮:“……” 齐霜听她没说话,想了想说:“呃,不行?” “也不是。”乔暮实话实说:“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就是不知道从哪找可靠的人……” 等等,她想起了黄新,急忙挂了电话,给黄新挂去电话:“黄叔叔,今天你能陪我参加董事会吗?” “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呢,乔小姐,乔董跟我说过了,让我今天陪您一起,还有,乔董怕您搞不定,已经给你划出了几个合适的人选,让您在董事会上宣布这几个人的职务,由他们日常辅导你,保证万无一失。” 想不到齐霜的想法与乔元敬的不谋而合,乔暮大喜过望,心中渐渐有了底气。 乔氏集团,董事会。 乔暮宣布了接任执行总裁,董事会一致通过。 在一片掌声中开始了乔暮就任以来第一个正式会议。 董事会的第一项议程就是债务问题。 自乔云深被抓以来,乔氏集团声誉受到重创,公众对乔氏集团的看法从珠宝大佬变成了有黑社会背影的污名企业,企业形象一落千丈。 上个月,一笔10亿元的逾期贷款未能及时归还,银行宣布抽货,雪上加霜,导致资金漏洞巨大,多家合作生产商宣布中止合作,许多门店最终被迫关闭。 乔氏集团的摆在乔暮这个新上任的ceo面前的第一关就是,如何让银行对他们恢复贷款。 只有恢复了贷款,负债漏洞才能得到填补,否则就像“潘多拉的盒子”悄然打开,更多的负债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破产危机在所难免。 乔暮听到这里,惊出了一身冷汗,她没想到摆在自己面前的会是这么大一个烂摊子,难怪这些董事个个推荐她当什么ceo。 不说其它,光说这逾期10亿的贷款,就是一个大难题。 前方,负责演讲的高管还在对着ppt滔滔不绝,会议桌边的董事们个个假意听得聚精会神,其实他们对这些数字早就了如指掌,把烫手山芋扔给乔氏父女,让这对父女去烦恼,他们等着结果就行了。 乔暮走神的厉害。 乔氏账上目前只有六千万,杯水车薪,填补不了这个窟窿,也许,只有填补了这个窟窿,才有资格和银行谈重新合作的事情。 可是,要想还掉10亿谈何容易。 对于她还说简直就是个天价。 她这大半年以来赚了不少,私人银行存款累计有三千多万,哪怕全部拿出来,也是远远不够的。 董事会结束,所有人离开,乔暮坐在座位上发呆。 董事会结束前本来还有一个乔暮公布从内部提拔人任副总裁的流程,黄新见她一个劲的走神,知道她吓坏了,便没有再进行这一项。 为了安慰她,黄新这样说道:“乔小姐,目前集团内部也没有那么多事,提拔人升副手的事,我觉得可以再缓一缓,不如先把债务问题解决再说。” 乔暮颌首,她也是这样想的,盘算了一会说:“黄叔叔,我帐上有三千多万,可以先拿出来,加上那六千万,凑凑能凑出来一个亿,拿这个先和银行谈,看能不能恢复贷款。” 黄新丝毫没有惊喜的神色,长叹了口气说:“乔小姐,你想的太容易了,这六千万可不能动,集团上下每个月光发薪水就将近一千多万,要是全部拿出去了,下个月的薪水就发不出来了。所有员工薪水一旦发不出来,谣言四起,乔氏集团的危机会更加显现,银行就更不可能恢复供贷。” 乔暮又想到了另一个办法:“那我们所有门店目前的珠宝和库存加起来一共价值多少?” 黄新不断的摇头:“没有多少存货,珠宝不是服装业,服装业需求量和流量都很大,珠宝是奢侈品,乔氏集团走的又是中高端路线,款式和工艺都要随时根据市场风向来调控,如果存货太大又会造成大量积压和滞销,所以乔董在的时候对这方面把控得非常严。” 乔暮这么一听下来,感觉自己对乔氏的了解真的不多,心里的压力瞬间就上来了。 她咬唇沉默下来,黄新看她这样,怕她大受打击,鼓励道:“乔小姐,您也别气馁,照着我跟随乔董身边多年的经验,这做生意最关键的就是和银行方面打好交道,只要劝他们对我们恢复供贷,我们翻盘的希望就非常大。” “那要怎么样劝银行对我们恢复供贷?”乔暮问。 黄新似早就有所准备,稳稳的说道:“明晚在皇家壹号国际会所订好了包厢,我已经约了卢行长。在这之前他一直不肯见我们,好不容易约上了,明晚在饭桌上一定要争取下来。” 谈生意应酬是在所难免的,乔暮不会不懂这个规矩。 她就算不会喝酒,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豁出去道:“好,我会努力的。” 中午,乔暮在一家餐厅包厢约了好久没见的贺子瀚吃饭。 贺子瀚嚼着口香糖,一身懒散的过来了,在看到乔暮一身职业装的时候,上上下下来回看了好几遍才拉开椅子坐下:“哟,你这是改拍现代都市剧,没换戏服就过来了?” 乔暮肚子早饿扁了,菜上来后见他又迟迟不来,她已经先动筷子了,嚼着嘴里的食物白他一眼:“我今天没拍戏,刚从乔氏集团过来。” “乔氏集团?你养父家产业。”贺子瀚若有所思的点头,他就算好久没见她,新闻上电视上网络上最近可没少提到被三思会鬼脸事件牵连的乔氏集团。 两人多年的友谊,早就练就了默契,吃完饭乔暮把手一伸,“我让你带的东西带了吗?” “带了。”贺子瀚说着往外掏东西:“老大让我带的东西,我敢不带吗?” 乔暮接过贺子瀚扔过来的一只小盒子,听见他叮嘱:“这玩意要提前吃下去有效果,不过我可提醒你,它可不是万能的,酒过了八两它就起不了作用,所以你得悠着点儿。” “明白。”乔暮把东西装进包里,起身要走。 “哎,你这么快就走了?”贺子瀚站起来叫她。 “嗯,我得回公司一趟,现学现卖一些知识,不然明天谈生意容易露馅。”乔暮正色的点头。 “那行吧。”贺子瀚摆摆手,又问她最后一句:“明天晚上你们在哪家会所?怎么回回都不去我那家?” “去哪家也不是我的订的。”乔暮想了会,把会所名字告诉他。 “皇家壹号国际会所?”贺子瀚摸着下巴想:“那家可是漓城新开的一家,去的都是有钱人中的有钱人,听说光会员费一年就得交好几百万,这些有钱人纯属钱多的烧得慌……” 乔暮听着他吐槽了一把有钱人是如何铺张浪费的,换成以前她的想法会和贺子瀚一样,但现在她满脑子都是如何在明天的饭局上说服那个银行行长,哪有闲心听这些,摆了摆手,把贺子瀚一个人丢下,先走了。 晚上八点半,琉璃湾。 上午父子俩回漓城,下午傅景朝出门去公司,晚上应酬完回家,他脱了外套交给保姆,边往楼上走边解领带,走到一半,他一手扶住扶手问楼下的小桃:“睿儿呢?” “小少爷一天都在小书房。”小桃答。 傅景朝点头,脚步继续往楼上走。 二楼,小书房。 傅丞睿无精打采的趴在小书桌上,平常开着好几台电脑,今天只开了一台,旁边一堆形形色色的机器人安静的站在一角。 整个小书房流露出一股和小主人一模一样的寂寞味道。 傅景朝迈步进去,脚步声踩在地毯上完全被消音,他走近一看,儿子手中拿着手机,竖在书桌上好象在等什么人回复信息。 傅丞睿想得太入神了,爸爸走近才被他发现了,噘着小嘴不开心的瞪着不速之客闯进自己的私人领地。 傅景朝双手不动声色的插在裤袋中,垂眸蠕动薄唇:“怎么不洗澡睡觉?别忘了,明天有钢琴课。” 傅丞睿奇怪的抬头看了一眼他爹,平日里,他爹从来不管这种事,像这样专门跑过来叮嘱他明天有课的事更是从来没有过。 不过,傅丞睿很快就被傅景朝一身酒味给熏着了,他嫌弃的皱起秀挺的小鼻子,转头继续拿着手机,小手托着下巴,等自己要等的信息。 傅景朝:“……” 他生平第一次被无视,想他在外,不管是在公司,或是在饭局上,不管对方的来头有多大,人人都得尊称他一声傅总,没敢有胆子给他如此的待遇,也就是他亲儿子敢这么对他,要换成旁人,早就被他捏死不知道多少回了。 傅景朝低头捏了捏眉心,再次开腔,嗓音调得柔和了许多:“睿儿,是不是在等你暮阿姨的电话?” 傅丞睿小身板一动不动,装没听到。 “别告诉我,你的新年祝福词还没发出去。”他使用激将法。 谁没发出去了? 傅丞睿果然上当了,抬头瞪大了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把手中的手机举到他爹面前,以证明他发出去了,而且就是在昨天下午。 傅景朝顺手就把儿子的手机拿过来,果然看到某人昨天回复过来:“谢谢小睿睿,也祝你新年快乐,新的一年有好的成绩,么~” 么? 呵! 他冷冷嗤笑,这么轻易的就送出去一个吻,对儿子这么大方,对老子就那么冷淡无情,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傅景朝手中的手机被傅丞睿一下子抽走了,他刚才好象看到手机上有微信提醒,说明他有微信。 说不定就是暮阿姨呢。 傅丞睿打开微信,原来是他所在的班级群微信,老师在群里让所有同学抓紧时间做寒假作业呢。 小家伙有点沮丧,他过年的这几天一直在想暮阿姨,想她给他做的早餐,给他做的好喝的野菜汤,还有她温暖甜美的微笑,一路淌到了他的心坎里。 他越想越后悔,那天在度假村他不该不理暮阿姨的,他现在好想和她见面,想和她像从前一样,想让她带他出去玩。 关于暮阿姨和爸爸在微博上分手的事,他才不管呢,他甚至在想,他们分手才好,这样坏爸爸就不和他抢暮阿姨了。 嗯,这样最好啦。 对了,班上和他玩的比较好的男同学说,追女生一定要先下手为强,所以他决定先出击,不然暮阿姨那么漂亮,被别的人抢走怎么办? 这么想了之后,傅丞睿在微信框里大胆的输入一行字发过去:“暮阿姨,你什么时候有空,可以带我出去玩吗?” 发完出去,他忐忑的等着。 旁边,看着亲儿子发了一条明显想要泡妹的微信,傅景朝一头黑线。 敢泡到他头上,这小子活得不耐烦了。 他正要去把小家伙的衣领揪起来,把手机抢过来删掉那句话,屏幕上跳出来一行字:“对不起啊,小睿睿,暮阿姨最近比较忙,实在没有空。[笑脸]” 啊? 没空啊。 傅丞睿整张英俊的小脸都垮了下去,失望到快哭了。 傅景朝看儿子这样又一阵心疼,不过他也没办法,他要是对那小丫头有一丁点办法,也不会闹到今天这种地步。 他正准备扔下一句“早点睡”转身回房,突然傅丞睿手指点了乔暮的头像,进入她的微信相册,发现最前面有好几张自拍照片,一大一小,两张漂亮面孔。 傅丞睿小手指情不自禁的点了进去,屏幕上瞬间出现一张放大的照片,一个是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另一个是乔暮,两人亲密的脸挨在一起拍的自拍照。 小家伙抿抿小薄唇,手指一划,又进入下一张,这张是在阳光下,草地上拍的,看得出来是另一个人帮她们拍的,还是一大一小,在玩放风筝,两个人外面穿着一模一样的红色棒球款羽绒服,里面是黑色的连帽卫衣,下面同样是牛仔裤,以及白色板鞋。 乔暮和小女孩笑容灿烂,玩得非常开心。 这就叫她最近比较忙? 傅丞睿看完小嘴一撇,两只小手臂抱在胸前,整张小脸跟着黑下来。 傅景朝脚步重新缩回来,没拿儿子放在书桌上的手机,而是用手指点了点,在下面评论中输了一行字:你们什么关系? 等了约有一小会儿,乔暮回复:我干女儿,是不是很漂亮? “不漂亮,很丑,你更丑。” 傅景朝输入这行字,退出微信,并一口气儿子手机关机,冷声对小家伙道:“上床睡觉!” 傅丞睿还沉浸在刚才的照片中不可自拔,伤心极了,也愤怒极了,暮阿姨和坏爸爸分手了,果然就不理他了,哼,是他错信她了,她根本和外面那些想嫁给爸爸,当他妈妈的女人一样坏! 他讨厌她! 下一秒,傅景朝眼睁睁看着儿子发脾气,抓起手机对着窗玻璃直接扔了下去,瞬间玻璃碎了一地,寒风趁势呼呼的倒灌进来,小书房内温度骤然降到最低。 看见儿子这样,傅景朝岂有不心疼的道理,但他脸上丝毫没有流露出心疼的迹象,当然,他也没有说儿子或是训斥儿子什么,换成是他,可能会更愤怒。 我干女儿,是不是很漂亮? 呵,干女儿? 真是个得意洋洋,急着炫耀的女人。 发这么些照片是什么意思? 挑衅? 把儿子当成什么了? 想伤害就伤害? 楼下,管家和保姆们正准备下班到后面休息,倏地听到这声巨响,急忙跑出来查看,发现是二楼小书房的玻璃碎了,院子里掉了一地的玻璃渣子,草坪上好象还躺了一部手机,赶紧把手机捡起来,招呼保姆忙着打扫。 管家拿着手机,气喘吁吁的爬上楼,见傅景朝从小书房里出来,忙和事佬的劝道:“少爷,您怎么又和小少爷闹脾气了?再怎么样也不能动手啊。” 傅景朝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阴沉着脸,大步走过时说道:“我和睿儿没闹脾气,江叔,你去劝睿儿回房睡觉,我出去一趟。”说完,从江叔手里抽走了手机:“睿儿问起来,就说暂时放在我这儿。” “少爷,您一身酒味最好不要开车,让司机送您。” 管家说这话时楼梯口傅景朝的身影已经消失了,管家叹了口气,进小书房把傅丞睿劝回了房间,再回小书房,透过砸坏吹着冷风的窗户往下看,迈巴赫在夜色下缓缓驶出大门,没一会就绝尘而去。 第211章 我们好聚好散 不漂亮,很丑,你更丑。 乔暮盯着屏幕的这行字看了半天,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口气一点不像傅丞睿,倒有点像他爹。 可是,这微信号明明就是傅丞睿的,傅景朝不可能做这种幼稚的事吧。 乔暮越看越怀疑,她是今天下午去朗诗公馆陪仲思缈玩的,见天气还算不错,门口又有大片的草坪,灵机一动带上仲思缈出去放风筝,可把小女孩高兴坏了,全程咯咯笑个不停。 当时仲夜挚见仲思缈玩得实在是开心,就拿手机给她们拍了两张,她自己也顺手自拍了两张保存。 回到乔宅,刚吃过饭,黄新突然送来了成堆成堆的文件,说是都要她看熟,最好全部能记下来,为明天的发布会做准备。 瞬间她头就大了,从没接触过这些,要她背一晚上的剧本根本不在话下,要她背这些,还要融会贯通,简直是要了命了。 她啃了几页实在啃不下去,这才翻出手机中的照片,实在是喜欢,仗着朋友圈里都是可信任的朋友,于是顺手就发到了相册里,不曾想会引来这么一段对话。 目光转身手边的文件,乔暮丢了手机,埋头在台灯下硬着头皮看起来晦涩难懂的文件。 半小时,看了一页纸,乔暮看着自己的效率忍不住叹气,翻开第二页,正看到第一个字,手机铃声大响。 她看到来电直皱眉,原来手机里的通讯录全部拷贝到了这部新手机上,来电:二爷。 犹豫了好几秒,她滑动接听,未及说话,那头男人的气息仿若低气压:“出来!” 她皱眉:“什么?” “我说,出来!”男人淡漠的语调藏着一股戾气。 她莫名其妙:“出来?你在哪儿?傅景朝,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或者你喝醉了,没醒?我和你已经分手了,请你以后不要打电话过来!” “乔暮,你敢给我挂电话试试?”傅景朝咬牙切齿,似乎知道她要挂电话。 乔暮挂手机的手一停,觉得他这怒气来得不同寻常,不禁起身走到窗前,掀开窗帘一角往外看,大门口路灯下好象有辆眼熟的迈巴赫。 车旁靠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一手抄在兜中,另一只手中拿着手机贴在耳边,仰脸正往她这边看过来,分明隔着很远,可她就是感觉那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黑暗与距离,灼伤般的落在她脸上。 下意识的往窗帘后面一躲,发现手机还没挂掉,她急促慌乱的呼吸声悉数落在话筒里,传递过去。 她什么也没做错,凭什么像做贼一样? 乔暮稳好情绪,淡声说:“你有事吗?有事在电话里说,我已经睡了。” “是睡了?还是不敢见我?”他不悦的讥讽。 乔暮心尖一颤,咳嗽了一声说:“傅景朝,你大晚上的莫名其妙,是不是闲得慌,你要疯自己疯去,我还有事。” “怎么,刚刚说自己睡了,现在又说有事,不觉得自相矛盾?或者,乔小姐谎话说多了,自己也难自圆其说?”傅景朝森森的嗓音里跳着怒火。 听着他的讽刺和挖苦,乔暮张了张嘴,少顷才说:“傅景朝,我们好聚好散,你这么一个身家的男人摆在那里,成群的年轻女孩等着你挑,你又何必再来纠缠我?” “我纠缠你?呵。”傅景朝冷冷的笑着:“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找你是问你,既然你说分手,为什么还要和我儿子联系?” 乔暮喉间一堵,缓了缓说:“你也说了,我只是和小睿睿联系,并没有和你联系,请你不要自作多情。” “很好,乔暮,这可是你说的,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傅景朝仰脸看着二楼唯一一扇开着灯的窗户,声线中的戾气益发的厚重。 乔暮紧握住手机,没有再出声,她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靠在车旁的那道身影,看着他上车,看着他的车灯在夜幕中渐行渐远。 她整个人怔怔的坐回书桌前的椅子里,手里还捏着手机,屏幕已经从通话中的状态跳成了最后通话目录,最上面是他的号码,以及那个曾经代表着昵称的“二爷”。 眼眶疼,鼻子疼,哪哪都疼,尤其是心口的地方,像被粘了盐的鞭子一遍遍抽打…… 隔日。 乔暮坐着乔氏前来接她的车赶往发布会现场。 她接任乔氏集团ceo,本不该这么高调的,但是黄新和乔元敬商量后觉得之前因为乔云深的事受牵连,企业形象严重受损,这时候如果高调亮相,给公众竖立一个乔氏集团重新成立领导团队的印象会有所加分,这才有了这场新闻发布会。 车子行驶在路上,黄新还在不停的往乔暮脑子里灌输一些东西。 乔暮认真的听着,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出门早了,离发布会还有将近两个小时,遂对黄新说:“黄叔叔,我想剪个头发。” 黄新一愣,看着她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说:“你这头发剪了多可惜,盘起来也一样。” 乔暮很坚定,摇头说:“不要了,我想剪短,换个心情。” 黄新见她这么坚持,指着前面对司机说:“停那儿。”然后转头跟她说:“那家是漓城有名的美发会所,乔董是会员,刚好可以带你去。”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背后的发型师微笑道:“乔小姐,您的发型做好了,您看下满不满意?” 乔暮睁眼一看,镜子中出现一个短发女孩,动剪刀前发型师说现在流行锁骨发,她一想只要能剪短就行,便同意了。 眼下这么一看,倒真惊艳到了。 只见镜子中她一头俏皮的短发,发色变成了棕红色,中分发也变成了偏分,在气质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乔小姐,您这个发型挺显您的要求干练清爽,如果您要拍戏或是出席活动,还可以在中部以下弄成微卷,会非常时髦、可爱,带点小性感。”造型师对自己的作品也挺满意,站在她身后欣赏着她的新发型。 乔暮看着自己一头甜美的长发变成了个性的短发,只觉得整个人都像换了个心情。 难怪人家说女人失恋剪短头发可以重新开始,这话原来不是空穴来风,挺有道理。 黄新站在旁边也点头夸不错。 她左端详右端详了一会,坐上车直奔发布会现场。 先前,乔昕怡坐上乔氏集团ceo位置,媒体纷涌而至,才没过几天,乔昕怡位子还没坐热呢,又换成了乔暮,如此具有话题性,两位又都是最近娱乐圈话题女王,频上热搜,媒体又怎么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现场不光有各大财经报刊网站的记者,还挤进来无数个娱乐记者,把只能容纳百十来人的大厅撑到了过道里挤满了记者,俨然像是一个巨星演唱会前的发布会。 乔暮在后台看了手心直冒汗,要是这是场影视剧发布会,她还能应付如常,可这是非常严谨的商界发布会,与娱乐精神至上的影视剧发布会截然不同。 而且,今天跟在她身边的也不是早就培养成默契的卢小梦或是齐霜,而是黄新。 她和黄新好多年不见,心理上是信任他的,可配合这方面真的没有什么默契可言,她手里有份黄新给她做出来的应付各种问题的手稿,可是今天这么多记者,难不保会有问题不在这个手案里面。 就在这时,齐霜打来电话:“暮暮,你那边发布会要开始了吗?” “对。”乔暮吸着气。 “别紧张啊,我帮你咨询了一些我做生意比较成功的朋友,他们说像这种发布会,你所要表现的就是你的个人魅力……记者问题到时候肯定会非常尖锐,你呢,是一个企业的领导者,你最好要表现得非常强势……因为……呃因为,你现在不是明星了也不是演员,你是个商人,商人与明星或是演员完全不同,你要展现的就是你的作风,这是你带领新的领导团队所竖立榜样的最好时机。分析当前形势……你……你所面临的处境非常多,这时候你不能慌,你要表现的是你的镇定,临危不惧,以及你的胸有成竹,这样大家才会相信你。” 齐霜说话一卡一顿的,乔暮倒是一字不差的听懂了,霎时有如茅塞顿开:“嗯,你说得有道理,那我听你的,谢谢你啊,霜霜,要不是你及时打这通电话,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跟我还客气,那我不打扰你了,加油。”齐霜给她加完油赶紧收了线。 发布会开始了,乔暮一开始就代表乔氏进行了一些就职演说,她通宵背稿,在镜头前侃侃而谈,丝毫不见对接手乔氏的生疏,言行举止间充满了自信。 如乔暮所料,到了记者提问环节,记者们的问题非常麻辣。 记者a:“乔小姐,前阵子乔昕怡刚刚坐上你现在这个位子,没过几天听说你带着乔元敬的股权转让书召开了董事会,并且成功挤走了你妹妹,请问这是不是一场精彩的豪门内斗大戏?乔大小姐,你是最大的赢家?” “这不是什么豪门内斗大戏,我也不是什么最大的赢家。”乔暮在话筒里镇定自若的回答:“乔昕怡是我妹妹,是乔家人,在我父亲没有醒来时,她出于对整个乔氏负责的态度,临时充当了ceo,稳住了军心,这点非常有必要。事后我父亲醒了,我拿着股权转让书召开董事会,我妹妹是知道的,我从她从中接过位置不过是一次交接,不存在什么内斗的戏码,请大家停止想象,也停止对我家人的恶意揣测和中伤,并且我代表乔家对此保留法律追究责任。” 她这么一回答,等于把公众关于她们家族内斗的传闻粉碎了,并且塑造出了一个非常团结的大家庭形象。 记者a听了无话可说。 乔暮悄悄松了口气,这个记者一看就是娱乐记者,黄叔叔给她的手稿中可没有关于这些问题的答案,纯粹是她临场发挥,事实看来这么回答最能堵住幽幽之口。 第212章 不如你就把东城集团那位抬出来 接着,记者b站起来犀利提问:“乔小姐,你妹妹乔昕怡毕业于知名大学工商管理系,你的履历上写着你只上过高中,而且没有毕业,这样的学历试问怎么能坐在乔氏集团ceo的位子上呢?” 关于这个问题,黄新给她准备的手稿上有写答案,乔暮有如背台词般从容微笑:“学历并不代表一切,高学历给低学历老板打工的比比皆是,我认为既然董事会选我当ceo,肯定是有所考量的,不如大家看我接下来的表现如何?” 一个自信的谜之微笑获得了无数个闪光灯,接着又有记者提问:“乔小姐,哦,不应该叫你一声乔总,听说您父亲乔董醒了,是不是意味着他才是你今天的所有讲话和表现的操纵者?这是不是也是董事会坚持选你的原因?” “当然不是。”乔暮马上予以了否认,手稿上没有写这一个问题的答案,黄新就坐在她身边,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她不能转头看他的提示,只能凭着直觉讲道:“我父亲目前语言功能没有恢复,需要静养,公司里的事都是全权交给我的,不存在什么我父亲暗中操控这一说。” …… “那么,乔总,乔氏集团当前负债累累,请问你打算如何应付?有没有什么行之有效的方法和我们大家分享?” …… 今天只安排记者共提十个问题,眼看到了最后一个,记者j站起来拿着话筒说:“乔小姐,你既接任了乔氏集团ceo,那么你之前拍的《缘海》还会继续拍吗?官方微博上年前宣布的是年后开机,是不是意味着你即将告别演艺圈,全面向商界发展?” “这个问题与今天的发布会无关,抱歉,我不能回答。”乔暮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记者几个问题下来,乔暮发挥稳定,气势很足,目光平静中透着力量,让人刮目相看。 下面的记者开始窃窃私语,点头者居多,很快,这场发布会结束了。 现场仍有记者想冲上来要采访乔暮,被黄新一早布置好的大量乔氏保安全部挡在外面,乔暮在护送下到后台休息。 乔暮摊开手心,密密麻麻全是冷汗。 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幸好她一直牢记着发布会开始前齐霜教她的那些话,当时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现在这么静下心来一想,感觉那些话不像是齐霜说的,更像是有人在旁教齐霜。 是谁在教齐霜? 傅司宸? 他有那么好心? 她和傅景朝分手后,他对她可是不闻不问的状态,似乎对她和傅景朝分手的事挺生气的,他会好心帮她? 假如不是傅司宸,会是谁? 脑子里的这个疑问很快被晚上要参加的饭局给占据了,随后黄新带着她马不停蹄的赶到医院,把今天发布会的事简单的向乔元敬做了个汇报。 乔元敬听了点点头,让她继续努力。 车子回乔氏集团的路上,乔暮低头玩手机,发布会上的所有内容均被各大新闻媒体报导,下面评论的网民也很多,普遍不看好她当这个ceo。 她的微博上也有很多粉丝留言,不过那边的风向就和煦一些,很多粉丝给了她鼓励,还有粉丝伤心在问她是不是以后都不拍戏了。 乔暮看到这些沉重的心情轻松了一些,回复了过去:“拍戏是我最大的爱好,会继续拍戏。” 这简单的几个字,下面引来很多粉丝的欢呼。 当然,也有些黑粉在下面说风凉话,就不予理会了。 傍晚,即将动身去皇家壹号,乔暮敲开黄新办公室的门,黄新办公桌对面墙壁上挂着台电视机,放着上午的发布会。 此时只听记者在提问:“乔小姐,你进军商界,请问你前男友东城集团的傅总有没有给你指点一二?” 画面一转,变成了她的脸。 高清显示屏上,她的脸风轻云淡,很官方的回答:“没有。”然后停了一秒又说:“今天是我就职乔氏集团ceo的发布会,我再重申一遍,请大家不要提问私人问题。” 那记者像没听到她的话一样,接着问:“乔小姐你在演艺圈取得了视后宝座,公众普遍认为当中有傅总一半的功劳,还记得乔小姐当初在微博上公布分手的时候说过,你们还是朋友,会祝福,既然乔小姐进入商界,身为商界的大佬,前男友提点一二也是很平常的事,乔小姐又何必……” 记者没说完,旁边过来几个乔氏保安,瞬间就把不遵守提问规则的记者给请出去了。 乔暮无语了一会,拿起黄新办公桌上的遥控器关掉了电视,“黄叔叔,今天的发布会幸亏有你事先部署,不然真的会乱了套。” 黄新拿起沙发背上的外套穿起来,“这有什么,份内之事。”穿好外套看她:“准备好了吗?” 乔暮深吸了口气,轻轻点头:“准备好了。” “别紧张。”黄新长辈般拍了她的肩:“晚上的饭局还会带上两个高层,都是应酬上的高手,到时候你只负责讲你讲的那部分,剩下的我们来。” 有黄叔叔在,她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 晚上七点,皇家壹号国际会所。 乔暮不是第一次来这种高档地方,但还是觉得这里与其它的会所有所不同,可能是为了配合上“国际”二字,里面所有的服务生清一色全是外国女孩,身段凹凸有致,个个拥有天真的面孔,魔鬼的身材。 走进会所,女服务员迎上来,笑容亲切甜美,可惜扑面而来的是诱人的香水味,弄得乔暮非常的尴尬,再看黄新和另外两个高层,倒是没一点不自在,可见他们经常出入这种场合。 所谓皇家壹号国际会所,卖弄的是这种能刺激男人肾上腺的调调,原来那个行长始终不肯见面,这次欣然前往,恐怕也是这里对他的胃口,乔暮瞬间懂了不少。 一行人进了电梯,几分钟后在女服务员的带领下往包厢走。 走在乔暮身侧的黄新突然脚步有所放缓,弄的乔暮侧头看他:“黄叔叔,怎么了?” 黄新直直的看着前方不远处,那里有十几个西装革履的身影簇拥着一道伟岸的身影往走廊另一头的电梯走,乔暮不需要细看,单从气势就可以看出来那个被众星捧月般的人物是谁。 她微微一怔,没料到今晚会在这里遇到他。 不过从他走的方向来看,他的包厢好象在楼上,与她不在一个楼层。 意识到这一点,她悄悄松了口气。 “暮暮,你过来。”黄新拉着乔暮悄悄走到一边耳语:“这个卢行长是个有名的不好对付,打太极是一把好手,我以前和你爸与他交手多次,磨了好几个月才让他同意贷款给我们。这次恐怕他没那么容易松口,刚才我倒是灵机一动,有了一个主意,如果卢行长好说话,肯贷款给我们,那什么也不说。如果他死活不答应,那不如你就把东城集团的那位抬出来……” 乔暮条件反射的摇头:“不行的,黄叔叔,这么做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傻丫头。”黄叔叔紧紧的拉住她,左右看了看低声说:“兵不厌诈,反正那位又没长千里眼,也听不见,你只要稍微把他搬出来,那个卢行长肯定会对你另眼相看。你想想只要敲开了卢行长的嘴,让他答应点头,贷到款帮乔氏度过难关,你撒个谎算什么?” 乔暮感觉头快炸开了,轻轻跺脚道:“可是我和他已经分手了,我……” “暮暮。”黄新语气前所未有的语重心长:“你以为你父亲这些年容易吗?做生意真的不容易,特别是贷款这一块,不和银行打好交道真的不行,在商界有时候就得要有点吹牛和唬人的本事,不然你想老老实实的做生意根本活不下去,懂吗?” “我……”乔暮仍是感觉这样不行,可是黄新的话同样让她无法反驳。 人们常说无奸不商,只有真正进入这一行才知道这一行的水有多深,竞争有多激烈,世人只知道当老板的开豪车住别墅,却不知道背后顶了多少压力,又付出了多少常人难以想象的心血。 这一刻,乔暮深刻体会到了乔元敬在这个位置上曾经所遭受的一切。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乔老太爷把棒子交给乔元敬的时候,乔氏珠宝远没有眼下这么大,是乔元敬这些年兢兢业业,扩张出来的珠宝王国。 这里是他的地盘,有他的汗水和努力,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坚守,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在他身体恢复之前,努力把这个企业王国从沼泽中拉出来,这就够了。 今晚,卢行长,她势在必得,只有搞定了卢行长,才能贷来款,才能让她有这个筹码和那些中断合作的生产商谈继续合作,才能让摇摇欲坠的乔氏再一次重整旗鼓,焕发出生机与活力。 怀着这样的心情,乔暮一进去便热情的主动与已经先到和卢行长握手寒暄:“卢行长,您好,我是乔暮,很高兴见到你。” “乔小姐,你好,乔小姐挺年轻啊,听说乔董家的两个女儿个个貌美如花,今天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卢行长大约五十岁左右,穿着黑色皮衣,笑容和善,不摆架子,但眼角间的精光却让人知道这不是一个简单角色。 第213章 这儿是你该待的地方? “卢行长说哪里话,要不是听黄叔叔说您五十岁,我乍一看还以为您只比我大十岁呢。”乔暮恭维道。 卢行长笑得合不拢嘴:“乔小姐年纪轻轻,真会说话。” 黄新安排座位,卢行长坐在主座,左手边坐着黄新,黄新旁边坐着乔暮,卢行长右手边坐着乔氏的两个高管。 一共五个人,一张圆桌坐得很是松散,彼此间隔着一定的距离。 黄新带来的两个高管是酒场老手,配合着乔暮和黄新,把卢行长哄得多喝了好几杯。 酒酣耳热。 在黄新的眼神示意下,乔暮笑容灿烂的举起酒杯站起来:“卢行长,来,我敬您。” 卢行长酒量是真好,在两个高管的夹击下喝了足有五两,居然面不改色,谈笑风生。 “乔小姐太客气了,坐!”卢行长坐着没动,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乔暮哪里肯坐,黄新叮嘱过的,酒桌上只有碰杯后彼此才会拉近距离,才能谈真正想谈的事情,要是这杯酒卢行长不喝,她拿什么谈? “卢行长,今天认识您真高兴,这杯我敬您。”乔暮决定先干为敬,就不信对方不卖这个面子。 卢行长突然兴致高昂的打断道:“嗳,乔小姐,你这样喝可不对,我这杯是白的,你是红的,你要喝得和我喝一样的不是?” 乔暮一愣,旁边黄新当着卢行长的面给她递了一杯白酒过来。 她酒量平常还行,但也主要是针对红酒,白酒像这么一杯的,她还真没喝过,没来由的,心里有点发怵。 黄新侧过头,眼睛对着她用力眨了好几下,意思是,这杯不得不喝。 乔暮暗吐出一口气,端起那杯白酒,露出满脸的笑,歪头说:“卢行长,这样行了吗?” 卢行长眯着浑浊的眼,打量着与他隔了一定距离的小丫头,五官长得挺漂亮,可真以为剪个干练的短发,再穿套职业套装就能坐上老板的位置? 呵呵,现在的小姑娘个个是这样,年纪不大,野心不小。 这位乔大小姐听说在乔家最有手段,几年前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被赶出家门,几年后华丽归来,一举从乔二小姐的手中抢到了这个ceo。 上午才召开了发布会,这晚上就迫不及待的把他约上了,这么明显的目的,他再不明白岂不是二百五? 这乔大小姐身边的黄新是个人物,跟随乔元敬几十年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盘到如今的珠宝集团,他今天之所以来,也是看在乔元敬醒了的份上,过来看看他们到底还能打什么牌。 可这酒喝了一半,他们的牌打的也是不愠不火,他就知道这群人都是乌合之众,乔元敬把手上的所有股份给了这个只知道演戏的大女儿,等于是孤注一掷,这么看来,乔宅早已是江河日下,不足期待了。 想到这里,卢行长就有点意兴阑珊。 “行,当然行。”卢行长笑眯眯的起身,终于端起了酒杯。 乔暮欣喜的与之碰杯,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她一饮而尽,当酒滑进胃里的一刹那,像有人扔了把火在她嘴里,一路烧到喉咙,再到整个身体。 “咳咳——” 她呛得眼泪都出来了,旁边黄新忙扶着她坐下,递上面纸给她。 “乔小姐好酒量。”卢行长坐下后不冷不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乔暮心中有种不祥的感觉,她推开黄新,开口对卢行长讲第一句正题:“卢行长,我父亲之前和您打过多年的交道,想来您也知道我们乔氏的诚信,这次乔氏想向您申请贷款,不知道您能不能行个方便?” “哎呀,这个事不好办呐。”卢行长一张嘴就诉苦:“我只是个行长,这银行不是我家开的,这每年每个月的贷款都是有指标的,你们那10个亿还没还上,要银行怎么相信你们,再贷款给你们?说个不恰当的比方,这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嘛?” 饭桌上安静下来。 乔暮事先吃过贺子瀚给她的醒酒药,除了刚开始那种辛辣感,这会几乎没什么感觉了,头脑清醒道:“卢行长,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 “好了,乔小姐,今天我们只叙旧,不谈工作。”卢行长四两拨千斤,声色不露的把乔暮的话给堵了回去。 黄新急忙端起酒杯:“好,那既然卢行长说叙旧,那我这个老朋友要敬卢行长一杯,新年快乐!” 卢行长笑呵呵的举起酒杯:“黄助理,新年快乐。” 此时此刻,饭局已经进行到下半场了,乔暮心知再没有进展,今天这顿饭算是白吃了,此刻她倒是越锉越勇,给自己倒了杯白酒。 等黄新坐下,她重新端起酒杯站起来,谦虚的笑着说:“卢行长,我呢,以前是个演员,刚进入商界,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但是我以前经常听我父亲说过一句话,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乔氏现在是陷入困境,但是乔氏的根基还在,眼下缺的就是一个肯扶我们一把的人……” 卢行长无动于衷的听着,像这种空口吹牛的他一年要听个几百遍,来找他的大多是那些破了产的老板不甘心想重新找他拿贷款的,他见过比她话说得更大的,什么豪情壮语没听过? 现在只要他听到这些假大空的话,就烦躁。 他有点不耐烦的准备打断,骤然间乔暮话锋一转:“我前男友非要帮我,还求我复合,我觉得既然分手了,再复合也没什么意思,我想靠自己,你说对吗?卢行长?” 卢行长听到最后有点愣神,乔家大小姐和东城集团那位去年高调宣布恋爱,后只过了半年突然宣布分手了,这么大的事别说街头巷尾,整个政商界的人都听说了。 只不过他听说好象是眼前这位乔大小姐提出的分手,至今他还不敢相信,要是他女儿交上那位那么一个横跨商、政、军三界、身家背景深厚的男人当男朋友,他非在背后催着结婚不可,倘若他女儿敢提分手,他非大嘴巴抽上去不可。 眼前这个乔大小姐,如果刚才说的属实,可见那位对她还是余情未了。 甭管再大的企业或集团与银行贷款打交道是常事,他身为某银行行长,在这桌人面前是财神爷不假,可在东城集团那位面前,那位才是真正的大财神爷。 东城集团当年上市,多家大银行竞相追逐倒追放贷,结果人家直接一句,不差钱,愣是没贷银行一分钱直接强势上市,可见其资产有多么雄厚。 这些年更甚,只要有东城集团即将开发新项目的风声,各家银行立刻闻风而动,通过各种渠道企图给东城集团放贷,可人家只跟大银行合作,而且是固定的那两家,他当时就在那两家中的一家任职,那时候他是个副行长,只有一两次与东城集团那位在饭局上见过。 后来他嫌弃老是在副位,干脆辞职,改到现在的银行任正位,这家银行虽不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可在那也是排名前五的大银行。 倘若这个乔暮真的与前男友傅景朝仍有联系,那当真是给他当了引路人,让他和那位搭上关系,说不定以后还能与那位合作贷款项目。 卢行长脑子转得很快,他不是那种被一诈就随便上当的人,这么听了之后,大手一挥:“既然乔小姐这么说,那我直接和傅总打个招呼,我进来的时候就听说了,傅总今天在楼上包厢。几年前,我和傅总吃过几次饭,我手机里应该还有他的号码。” 乔暮心中咯噔一下,她原本就是虚晃一枪,抛砖引玉,借着提傅景朝名字的机会在卢行长面前博得一个好感,把贷款放给乔氏,没曾想卢行长会来这一手。 卢行长行事很迅速,已经拿着手机在翻看,看样子是在通讯录里找傅景朝的电话。 乔暮情急之下忙在桌子底下拨号码,抢在卢行长打电话前让傅景朝的手机占线。 果然,卢行长打了一通没通,皱眉放下电话。 乔暮这时候也管不了什么面子不面子了,救火要紧,急忙发微信过去:“一会儿卢行长会给你打电话,你记得帮我……” 打完这通感觉不对,他们已经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了,她这么说不太好,删除之后重发:“一会儿卢行长会给你打电话,你能不能帮个忙,给我打个……” 下面的“掩护”二字,她咬着手指头打不下去。 黄新见她神色紧张的在桌子下玩手机,靠过来耳语打听情况,等她再低头一看,差点没晕过去,她居然刚才不小心点了发送。 下意识的她把这段话重读了一遍,觉得也没什么,内容没打完,他看了估计也不会理会。 孰料,没过几秒,手机屏幕上跳出来两个冷冰冰的字:“不能!” 乔暮看着这两个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解释? 好象解释不了。 她昨晚把话说得那样死,此刻她主动找他,倒显得她在啪啪打脸了。 黄新在旁边观察了她的脸色,知道要露馅,端起酒杯打茬道:“卢行长,来,我和乔总一起敬您一杯,希望您看在乔董的面子上以后多多照顾这个后辈。” 卢行长低头捣鼓着手机,满心思在为找到一个理由和东城集团那位说话而兴奋呢,这时哪有闲心喝酒,他大手一挥:“酒不急,等我打完这个电话再说。” “电话可以等会打,卢行长,这杯酒您可得赏个脸。”乔暮脸上漾着迷人的微笑,衬着她被酒精熏染的粉色脸蛋,格外的娇俏动人。 卢行长晃了下眼,不由自主的举起了酒杯:“好,那就喝完这一杯。” “叮——” 三只酒杯碰杯后,各自仰脖喝下。 乔暮默默估算了一下喝下去的白酒,与贺子瀚说的那个量还有一点距离,她暂时还能撑得住。 卢行长放下酒杯,第一件事就是去拿手机。 乔暮和黄新互看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眼睁睁的看着卢行长拨号,这次她再也没有什么理由去干扰,只能听天由命。 楼上,包厢,十分钟前。 一张华丽的圆桌旁围悉数坐着十几个漓城的政商界大人物,或热络或寒暄,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在场的每人身边坐着个漂亮性感的洋妞。 只有一个人是例外,那就是东城集团的总裁傅景朝,像这种场合,大家身边都有个女人作陪,另类代表着不合群,也代表着不受欢迎。 可他不一样,谁都知道他的背景和手段,巴结还来不及,谁敢给他脸色,那不是跟钱过不去?等于和自己过不去? 包厢内声音纷杂,傅景朝心不在焉的抽着烟,和往常一样,年后的应酬特别多,很多场合下他必须出席,等过了这阵子,正月过了,一些应酬就可以让下面的人代劳,他不用再事必躬亲。 傅景朝抽了半根烟,剑眉皱得渐紧,他入商界也有十年出头,照道理来说这种场合应付起来游刃有余,可今天第一次觉得这种场合很吵,心中有点烦闷,可能是包厢里的气味也怪异所致,除了烟酒的味道,还有乱七八糟的女人香水味,总是让他莫名想起那个小丫头身上清新淡馨的味道。 那种味道就算闻上一天一夜也不觉得烦,反而非常的沁人心脾,很像是清晨最清新的空气。 下意识的,他微闭上眼睛,恍惚间听到一句决断的女孩声音:“傅景朝,我们好聚好散!你这么一个身家的男人摆在那里,成群的女孩等着你来挑,你又何必再来纠缠我?” 昨晚到现在,满耳朵里是她的这句话。 哼,挺长本事的,翅膀硬了…… 傅景朝随手把这根抽了一半的烟掐了,心烦意乱,在桌边拿了烟盒,里面是空的,不知不觉,他从坐下到现在一直在抽烟。 满桌子的人在谈笑喝酒,聊财经,聊股市,聊男人间感兴趣的话题。 傅景朝虽没说上两句,但大家的眼睛总是若有似无的关注着,这时见他拿起空烟盒,好几个人把手边的烟盒推过来:“傅总,抽我的。” 傅景朝面前瞬间多出来好几盒昂贵的雪茄,以及上等的烟盒,他拿眼扫了一圈,一个没要,抬了下下巴,身后的罗泉动作麻利的把烟盒一一还到各个人物的手中。 “谢了。”傅景朝交叠起双腿,淡淡开口:“今天抽的差不多了,不想再抽了。” 大家心领神会,打交道这么多年,谁都知道傅景朝不爱抽雪茄,要抽只抽国产烟,尤其只抽一个牌子——黄鹤楼。 黄鹤楼最贵的是大金砖,一条不过才几万块,远没有他们抽的古巴雪茄贵,可人家愣是不喜。 听说,傅景朝喜好黄鹤楼缘于以前当兵的经历,当然这些只是道听途说,不足为信。 一桌子的人不便直接的把过多的关注度放在傅景朝身上,转头间恢复了之前的谈笑。 对面的工商局叶局长频频看表,过了片刻,他笑道:“忘了跟大家说了,今天还有个美女老板要来,看时间再过几分钟人就该到了。” 美女老板? 今天在座的只有四个商界大老板,除了傅景朝,另外三个都是四十岁以上的中年大企业家,放眼漓城有名的女企业家也只有一个宋向晚,但是今天这种场合,她还不够格出席。 那么这个美女老板会有谁? 什么来头? 经叶局长这么一说之后,在场的有明白过来的,也有蒙在鼓里,悄悄嘀咕的,大家都在观望。 过了一两分钟,门口响起礼貌的敲门声,接着有人踩着高跟鞋、袅袅嫣然的推门进来。 傅芷荨特地穿着阿玛尼职业套装,时下最流行的军绿色两件套装恰到好处的包裹着婀娜曼妙的身形,一头长发精心的盘在脑后,打扮素雅而简洁,在这个充斥着风情洋妞的包厢里有如注入一股清流,使人眼前一亮。 “傅小姐,来了,快请坐。”叶局长站起来热情的招呼着。 傅芷荨的位子早就留好了,坐在傅景朝旁边,她笑着与在座的各位大人物一一点头,“叶局长好,冯局长好,李董好……” 一圈招呼下来,到了傅景朝脸上,她笑容更亲密:“景朝哥。” 她这一声与别人不同的称呼,瞬间让还没有回过神来的几个人猛然想起来,同姓傅,哎,这不就是傅家老三的女儿,傅景朝的堂妹,傅芷荨嘛。 傅景朝修长的手指下移,解开西服外套的钮扣,脸色漠然的往椅背上靠了靠,侧眸瞥了一眼妆容精致的傅芷荨,声音寡淡无比:“你怎么来了?这儿是你该待的地方?” 傅芷荨脸色倏变。 恰在这时,傅景朝手边的手机铃声乍响,响了没两声就停了,他瞥了一眼屏幕,眸光骤然变深,大手随意搁在桌子上没动。 又过了会,手机开始震动,是条微信,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起,看过之后,微微一愣,眼角的神色冷沉下去。 他抬手,在手机上随手划了两下,屏幕上转眼出现他发送出去的微信:“不能!” 两个字表明了他的态度。 发完,随手将手机搁在桌子上。 “景朝哥。”傅芷荨瞬间下不来台了,她唇角抖了抖,既委屈又楚楚可怜,侧身靠近他,低低的说:“新年第一个饭局,帮我个忙别让我下不来台,我初入商界,不和这些人物打交道,很多业务都开展不了。” 帮个忙? 傅景朝对上她哀求的目光,突然低声哂笑,他这是今晚第二次听到有人跟他说帮忙,他在她们眼中是不是从来只是利用的角色,需要了就拉住他,不需要了,随手就撇清关系,连问都不问他一声。 他就他妈的那么好欺负? 这一刻,傅景朝心里的怒意如波涛般掀起巨浪,他手指摩挲着手机背面,用一副冷若冰山般的声音说:“出去!别让我说第二次。” 如果,她今天是靠自己的能力参加这个饭局,他没必要这样,可是很明显,她还不够格,她之所以能出席完全是靠着他的关系。 冲这一点,他不能纵容。 傅芷荨因他厌恶的语气而身体摇晃了两下,轻咬住下唇,她抱着的是在漓城打出一片天下的决心过来的,又怎么能被他一句话轻易打消,遂她壮着胆子坐下来。 这两堂兄妹耳语了一通,大家纵使听不到内容,却能察言观色,看得出来傅景朝略有不悦。 傅芷荨是傅家三兄妹的掌上明珠,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傅景朝身为堂哥估计也是做做样子,假意呵斥妹妹一番,不然传出去,说傅芷荨靠他的裙带关系,会比较难听。 商人嘛,都注重名誉。 叶局长赶忙出来打圆场:“傅总,令妹如今可是漓城新注册的一家公司老总,今天这个饭局是我做主邀请她来的,傅总可不要怪罪错人呀。” 一桌子很多人都在附和,帮腔。 傅芷荨略带羞涩的坐回自己的座位:“谢谢各位领导和前辈。” 傅景朝冷笑,薄唇蠕动,正要出声,手机铃声响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 楼下包厢,卢行长几年来第一次打这个号码,一想到对方那张面无表情的冷脸,他就有点没底。 那位贵人多忘事,当年饭局上发了名片,他马上就保存了,事后一直没敢打过去,今天这也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 卢行长拨通后,手机搁在酒桌上,开了免提,以防待会尴尬,他好让乔暮说上两句,套套近乎。 电话单调的铃声响了一会,没了声音,显示那头接通了。 瞬间,整个包厢的气氛都紧张起来,卢行长声音中带着笑,“傅总,我是卢永山,曾在五年前***银行任副行长,和您在两次饭局上见过面。” 那头的男人对此可能没印象,没接这个话,冷冷淡淡的嗓音问道:“有事?” “呃,是这样。”卢行长生怕对方不耐烦挂掉,所以说话语速非常快:“我刚好在您今天吃饭的楼下包厢,乔氏集团新上任的乔暮乔总说和您……” “卢行长是吗?”男人一字一顿,强势的打断他的话。 “是,是。”卢行长被这强大的气势成压住,嘴里忙不迭的说道,连带整个人都在点头微躬着腰,犹如等待上级指示一般局促不安。 隔着一部手机,整个包厢内的气氛仿佛降了十多度,森寒之极。 乔暮屏住呼吸盯着那部静静躺在桌子上的手机,下一刻听到里面传来男人阴沉冷冽的嗓音:“你说的人我不认识,也请你不要再打这种电话,懂?” “懂,我懂了,非常抱歉,呃,打扰您了,傅……”卢行长话还没说完,那头就传来忙音。 整个空间飘起尴尬的气氛。 卢行长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一张脸黑得像锅底,恼羞成怒的一拍桌子指着乔暮和黄新,也管不了什么形象不形象了,只知道自己今天脸丢大了,破口大骂道:“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和那位关系好?依我看,你们他妈的满嘴跑火车,没一句是真的,就你们这样还想从我这里拿贷款?我呸,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 卢行长拿起外套和公文包,怒瞪着乔暮,一脚踢了旁边的好几张椅子,嘴里骂骂咧咧的往包厢门口走去,“整我是吧,好啊,这辈子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贷款,不光从我这里拿不到,我还会跟另外几家银行打招呼,你们他妈的就等着破产吧,臭婊子!敢耍我,活得不耐烦了……” 那两个高管急忙追上去低声下气的说好话,卢行长气得甩门就走。 黄新也追了出去。 乔暮留在原位,呆若木鸡。 这种结局是她无论如何,想破了头也想不到的。 没过一会儿,黄新垂头丧气的回来,想了想,言语间难得有了几分呵斥的意思:“不是我说你,今天这事你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我让你抬出东城集团那位,没让你说那么多,你那么说了,明显让卢行长起攀龙附凤的心思,想借你好和那位拉近关系。这下好了,搞砸了,要是真如卢行长所说,他和其它几家银行联合一起,以后就算我们使多大的力,也贷不来任何款。乔氏这下算是完了!” 乔暮静了半晌,紧闭的唇瓣微动,“对不起,黄叔叔,是我没考虑好。” 黄新看她大受打击的样子,叹了口气,脾气消了不少,挥手说:“好了,现在不是埋怨的时候,当下应该想想应该怎么样收场,事情归根结底还是在东城集团那位手里。你再好好想想还有没有别的门路,比如你不是有个经纪人吗?我听说她可是汉皇的老板娘,是傅家的儿媳妇,你看看她那边有没有什么门路?” 齐霜? 乔暮拧起手指头,找齐霜,齐霜势必找傅司宸,傅司宸是傅景朝的弟弟,平常言谈举止间就能看出来他对傅景朝有多崇拜,他怎么可能帮她。 不过,死马当活马医。 傅司宸和齐霜现在感情稳定,齐霜出面说了,说不定傅司宸能给她这个面子。 乔暮抱着试一试的心情拨了齐霜的电话,电话里齐霜没有犹豫,满口答应。 她开着免提,黄新在旁边听了稍放下心来,交口称赞:“你这个经纪人对你是真不错,私下你们关系也很好?” “嗯。”乔暮没多说,坐在一桌残杯冷羹前等着消息。 “总这么等也不是办法,你晚上没怎么吃,边吃边等。”黄新看她这样心生不舍,暗自怪自己过于急于求成,乔暮才二十三岁,初入商界,要学的很多,他不该操之过急。 随即,他在心里又长叹了口气,他这么急也实在是不得已,摆在他们面前的时间不多了,拖得越久,乔氏岌岌可危。 黄新满怀心事,重新叫来了服务员,把所有菜全撤下去,重新上了几样菜上来,两人边吃边等。 乔暮饥肠辘辘,却没有一点想动筷子的欲望,黄叔叔陪着她紧张了一晚,也没怎么吃东西,她不想让他陪着她饿,强迫自己跟着吃起来。 等了几十分钟,齐霜的电话就过来了,话筒里一开始就是抽抽噎噎:“对……对不起,暮暮,我……我帮不……忙……呜呜……他不爱我……呜呜……让他帮个忙不肯……一个劲跟我右左右而言其他……我在他心里根本不重要……呜呜呜……” 乔暮听了怎么能不焦急,大概也猜出了几分,内疚而认真的说道:“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霜霜,你别哭了,注意你肚子还有里的宝宝,孩子要紧知道吗?这件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傅司宸不帮我可能有他的苦衷,你不要怪他,如果因为我影响了你们夫妻间的感情,我感到非常抱歉。” “你不懂……你不懂的,暮暮。”齐霜哭得泣不成声:“他能有什么苦衷啊……我实话……实话告诉你吧,他根本不是为什么他哥哥着想,也不是想站在他哥哥那边……他就是……他就是自私,他不想借钱给你,因为他自己有自己的如意算盘……记得去年我怂恿你去买汉皇的原始股吗?其实那时候我就偷看过他的电脑,我知道他……野心勃勃,暗中瞒着东城集团偷偷并购了好几家经纪公司、影业公司、影视后期制作公司之类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多再过半年,他就会成立一家综合性娱乐集团,由他手中的汉皇和并购的这些公司组成,他直接变成这个企业王国最大的老板……” 乔暮震惊的听着,感觉傅司宸暗中在酝酿了一个企图从东城集团手中脱离掌控的大计划,如果这个消息属实,势必将在娱乐圈和商界掀起一股滔天巨浪。 震惊过后,乔暮注意力转放在孕妇齐霜身上,她听出来话筒背景声音的不同寻常:“霜霜,你在哪儿?怎么有风声,你不在家,在外面吗?” “嗯,我……我跑出来了。”齐霜一提到这个,又开始啜泣个不停:“趁他洗澡的时候跑……跑出来了,他都……他都不在乎我,他就是在乎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就是他眼中的生育机器,我讨厌他……” 乔暮:“……” 听得出来齐霜有些情绪化,她怪自己没想到齐霜是孕妇,情绪变化巨大,柔声安慰说:“你别这么说,照我观察,傅司宸挺在乎你的,你别耍脾气了,赶紧回去,听话好吗?就当为了孩子!” 帝都这时候的温度可比南方低多了,又是在室外,齐霜孤身一人在外,乔暮简直不敢想下去。 “我不回去,我不要回去!”齐霜渐渐止住了哭泣,态度变得坚决:“他就是为了要孩子才和我结婚的,你不知道,暮暮,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不做措施,每次看到我跟发情一样,老是做,除了做还是做……那段时间我看到他就感觉自己只是他眼中的交配工具,他根本就不喜欢我,一点也不喜欢我……前天新年聚会我无意中听到他和他发小在聊天,他娶我就是为了赌一口气,他记恨于我三年前单方面把他甩了,他娶了我,让我马上怀孕,就是想在帝都扬眉吐气,一雪前耻……他根本不爱我……” 乔暮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在她眼中,傅司宸虽然以前很花,但不至于会拿自己的婚姻大事当赌气的筹码。 “应该不是这样的,霜霜,你听我说……”乔暮说到一半,信号中断,她再打过去,竟然对方关机了。 霜霜应该不可能在这时候关机,只有一种可能,手机没电了。 乔暮倒抽一口冷气,匆匆忙忙的赶紧从通讯录里找出傅司宸的手机,拨了过去。 没过两秒被接起,傅司宸声线紧绷:“霜霜是不是有跟你联系过?刚才一直打电话在通话中。” “对。”乔暮承认道:“傅司宸,霜霜跑出去了,你赶紧去找她。要快,她一直在哭,挺伤心的。” “你还有脸说?”傅司宸怒吼:“要不是你,霜霜大晚上能跑出去吗?我和她最近一直好好的,乔暮,你为什么阴魂不散的要来打扰我们?” “很抱歉。”乔暮无可争辩:“我不知道会弄成这样,你先不要急着怪我,赶紧出去找霜霜,她手机没电了,又一个人……” 那头已经切断了通话。 乔暮脑袋巨痛,大脑一片空白,她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不由的双手抱拳暗自祈祷,霜霜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晚上九点多,乔暮和黄新从楼上下来,金碧辉煌的大厅内一群人正相互握手告别,男人高大健硕的身躯,漆黑的双眸中蕴藏着锐利的锋芒,在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中显得格外突出。 当那深鹰般的眸子若有似无的往这边瞥过一眼时,乔暮的整颗心脏好象停止了跳动,连脚也搬不动了。 黄新也看到了傅景朝,低头苦笑一声:“真是冤家路窄,暮暮,我们走慢点,等他们走了我们再出去拿车。” 乔暮几乎没有听到黄新在说什么,她的视线中又看到了傅景朝旁边的娇小身影,脸蛋楚楚动人,穿着简洁大方的职业装,正与他并排而站,与那些加起来能让漓城震上三震的人物一一握手。 原来他不是只身一人参加饭局,还带了傅芷荨。 乔暮紧紧咬起唇,不由自主的往那个方向走去。 黄新接了个电话转身一看,后面哪有人,乔暮已经走到了离那拨人只有几步远的距离,他从这里就算一路小跑过去也赶不及了。 一群人寒暄过后即将离开,乔暮突然站到旁边,引得好几个官员侧目,他们平常政务缠身,哪里有时间看电视剧或是娱乐新闻,看了乔暮好几眼也不过是觉得有点眼熟罢了。 以为是路人甲,众人便一一离去。 大厅中央只留傅景朝和傅芷荨。 傅芷荨注意到了乔暮,刻意往傅景朝手臂上靠了靠,笑容灿然的说:“乔小姐,好巧,原来你今晚也在这里有饭局呀,哦,对了,现在不能叫你乔小姐了,应该叫你一声乔总。可能以后还有打交道的地方,乔氏集团可是实力与财力兼并的大集团,还请多多关照呀。” 言语间说得谦虚,脸上可丝毫没有任何谦虚的表情,反倒含着讽刺之色。 乔氏陷入危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傅芷荨敢在漓城开创事业,第一个要做的就是把漓城的商界格局摸了个底朝天,谁对她有用,谁对她没用,她心里门儿清。 傅芷荨从小在傅家长大,很早就接触国际高端珠宝服装,一开始想开一家奢侈品服装公司,后来觉得珠宝行业利润巨大,她又有多年对奢侈品珠宝的收藏爱好经验,这才决定在漓城开了一家珠宝设计公司。 按道理来说,乔氏集团是她要争取的大客户,然而当前乔氏自顾不暇,债务缠身,即将濒临倒闭,她躲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去自找霉头。 看着乔暮一副落寞的可怜样,傅芷荨心中一阵痛快,她决定在自己的职业规划里加上一笔,等自己的设计公司做大后,一定要吞并乔氏集团,开创属于她傅芷荨的珠宝王国。 乔暮眼睛盯傅景朝,嘴里淡若风轻的回答傅芷荨的话:“傅小姐说笑了,论实力和财力,傅小姐哪需要我关照,傅小姐的身份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这话说得非常巧妙,直指傅芷荨能在漓城有今天,靠的不是实力,是家里的影响力。 傅芷荨被挖苦岂有甘心的道理,她刚要说话,耳边响起男人危险的声音:“芷荨,天不早了,你赶紧回去。” “景朝哥,我没开车过来,干脆你的车送我回去嘛。”傅芷荨柔若无骨的小手缠住他结实的手臂,撒娇道:“我想,你也不忍心我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一个人回去对不对?” 傅景朝面无表情的低头,傅芷荨望着他犹如渗着寒气的脸,悄悄改了口说:“其实漓城的治安不错,这里又靠近市中心,我想我还是先走好了!” 傅芷荨走的时候心不有甘,走三步回一次头,不久后终于离开了。 大厅中厅直径一米的距离,两人不近不远的站着,乔暮准备开口说话,只见傅景朝转身朝与傅芷荨相反的方向大步走去。 乔暮想也没想,抬步追了上去。 大厅一角,黄新忍了忍,没上前。 会所露天停车场。 劳斯莱斯车内,司机一边休息一边等着大老板召唤他把车开到门口接人的电话,不经意的,司机发现了夜幕下走过来的大老板,没顾上多想,反应迅速的把车开过去。 傅景朝钻进车内,下一瞬,另一侧的车门被人打开,一道高挑玲珑的身影钻了进来,堂而皇之的坐在他身边的位置上。 第214章 这辈子我不想再看到你 司机警惕心顿起,以为是什么不法份子,他是刚安排在大老板身边的新司机,以前是保镖,眼下身兼司机与保镖的双重身份,不过他性格较稳,竖耳一听后面的大老板一时没动静,便知道这个人大老板认识。 透过后视镜,司机往后座看了一眼,是个女人,不,应该是女孩,一头短发衬着一张巴掌大的五官,脸色酡红,一身的酒气带着几分慵懒的俏皮,光看上去就觉得这女孩年龄很小,而且还有点眼熟。 好象是他老妈喜欢看的电视剧《五月花开六月雪的》女主角,好象叫……乔暮。 对,乔暮,大老板的上一任女友。 她身上的酒味也太浓了,少说也喝了不下于半斤,从味道上来看而且可能是度数不低的白酒,这女明星都像她这样能喝酒? 司机是个东北汉子,在南方头回见这么能喝酒的姑娘,好奇中不由的多观察了几眼,瞬间感觉到一道冰针般的视线扎在他后脑勺,意识到了什么,回过神,连忙把车中间的挡板放下来。 后座。 傅景朝没转过头,冷冷的吐出声音:“下去!” 乔暮之前是怕他跑了,所以头脑一热才想也没想钻进车内,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满世界满鼻腔里都是男人阳刚而清冽的气息,顿时整个身体变得僵直如石。 听到他说话之后,她没动,既然来了,总不能无功而返,遂厚着脸皮当没听到,心里在踌躇着要怎么样跟他开口。 身边没有一点动静,傅景朝不耐烦的看向她,乔暮 脸上朝他挤出一抹笑,小心翼翼的开口说:“你可不可以……听我说完再赶我下去?” “你觉得这样有必要吗?”他深邃的双眸似寒光闪闪的刀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让人忍不住觉得压抑。 乔暮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局促不安的揪紧,深吸了一口气后,声音恢复了娇娇软软的谄媚,完全是妥协的语调:“傅景朝,我知道我这样不太好,可是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 “不能!”他再次面无表情的打断她的话。 乔暮好看的眉微微蹙起,情不自禁的重重咬起唇,她知道自己这时候没资格来找他。 如果说在娱乐圈,这个男人的影响力非常大的话,那么在商界,他可以说是只手遮天,而她只要在乔氏集团任职一天,就势必无法绕开他,现在他要出气,就让他出气好了,她受着便是。 当然,还有更残酷的现实是,她不得不硬着头皮缠着他。 傅景朝冷眼看着赖在车里不走的小女人,眸底像染上了腥红又愤怒的火焰,声音像从喉骨里蹦出,“不走是吗?好,你不走,我走!” 眨眼间,他的身影迈步下车。 看着他那一侧的车门关上,乔暮不假思索中也想跟着从他那一侧下去。 身体想移动,可大脑模糊不听使劲,试了两次她都在半途中跌坐回去,眯眼看着窗外渐渐走远的男人,好讨厌,这个车窗怎么晃来晃去的,她快看不清他往哪里走了。 好不容易,她挣扎着下车。 司机听不见后座的动静,有人下车他倒是能透过车窗看得见,大老板突然下车他有点懵,正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又见乔暮也摇摇晃晃的下了车。 他是个新手,刚当大老板司机没两天,实在处理不来这种状况,赶紧打电话给罗泉。 电话里,罗泉倒是没含糊,直接跟他说:“还愣着干什么?麻利的滚回家。” 司机一听,什么也不敢多问,马上熄火,车钥匙也不拔了,飞快的下车一路小跑的往停车场另一头跑去。 傅景朝迈着强劲有力的长腿疾步走在偌大的停车场,傍晚豪车塞满了车位,这会一个个开走了,显得寂寥空旷,昂贵的皮鞋踩在地上透着无法形容的怒火。 身后响起凌乱的高跟鞋声音,接着两只纤细的手臂冒冒失失的缠上了他,女孩声音很低缓,又带着酒精浸染之后的娇软妩媚:“别走好不好?” 傅景朝微微停下脚步,薄唇上勾出深深的讥诮,轻而易举的拉开她的小手,回身垂眸盯着她:“乔暮,是谁说好聚好散?又是谁说不要再纠缠不清的?你现在这样算什么?不觉得脸被打的很疼?” 他脸上的嘲讽之色不大,却足够慑人心魄。 没了他身体的支撑,脚下的高跟鞋不禁踉跄,乔暮歪着脑袋,脸上挂着浅浅淡淡的笑容,轻噘起唇道:“傅景朝,我找你没有别的意思,我也不是想缠着你谈感情的事,我就是想让你帮个小忙,帮我和卢行长说一句话,只要你一句话,就可以帮乔氏拿到贷款,这是一笔救命贷款,有了它,乔氏就能复活。只要你一句话而已,真的不难。” “不难?那你怎么不去找别人?”傅景朝大半张脸的神色被阴影遮住,看不清表情和情绪,陡然抓住她肩膀的大手透出极力忍耐的脾气:“乔暮,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变色龙。想利用了,千方百计的来缠着我,不想利用了,一句好聚好散就把我打发了,我在你眼里是不是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嗯?” 他这些话像千斤石头坠在她心头,心底里压抑的那些声音一下子快要脱口而出。 不是,怎么可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你从来都不是啊。 因为我在乎,太在乎,所以我不想把过去的不堪展现在你面前,因为你太完美,反衬出我的丑陋,我更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乔暮脑袋昏沉,快看不清眼前的人,她醉得实在是太厉害,在酒桌上喝的白酒远超过她事先吞下去的解酒药所能承受的最大量,能撑到离开就已经很不错,这会她是真的撑不住了。 幸运的是,她仅存了一线理智,放在身侧的手收紧,用力到泛白,然后费了半天的力气找到自己的声音,哀求:“傅景朝,对于你来说就是一句话而已,你就当帮帮乔氏,你想,我爷爷确实是因为你收购成豪才去世的,这一点你不可否认对不对?那你能不能看在你犯的这个错误上,帮上乔氏一把,以后你和乔氏就两清了……” 傅景朝棱角分明的五官覆上一层寒冰,没有出声。 乔暮说着说着突然间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欣喜中继续说道:“对了,你不是说过你要把成豪还给我的吗?你实在不想帮忙,那请你把成豪还给我,那是我爷爷留给我的,是我的嫁妆,我可以把它卖了,卖到的钱说不定能凑齐乔氏的那些漏洞,说不定就不用再求你了,你我就可以彻底断的干干净净,你看这样行吗?” 她不说还好,一说最后一句等同于火上浇油,傅景朝深不见底如旋涡般的眸中聚起风暴,嗓音染满寒霜:“乔暮,别逼我对乔氏动手,从现在起,你最好有多远走多远,这辈子我不想再看到你!” 乔暮白了脸,她看着他转身迈着长腿折回车的方向,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急忙追了过去,男人拉住车门的手被女人葱白般的玉手紧紧抓住。 下一刻,她另一只手攀上他的肩,圈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红唇对着他那张削薄的唇主动吻了上去。 这一瞬间,风声停了,身旁的车子不存在了,昏暗的深夜也模糊起来,只有彼此间的唇那么清晰、火热,像燎原之火。 一旦吻上,就再也分不开了。 吻着吻着,她就被男人打横抱起来,大步往会所侧门走去。 乔暮被酒精和压抑的情伤夺去了理智,只剩下了本能。 直到两人进入房间,双双跌滚在大床上。 迎接她的是男人毫不怜惜的吻,带着狂风骤雨的急切,还有粗暴的蹂躏,让她的大脑空白了好久。 她的手臂始终圈着他的脖子,醉酒后的眸子像盛满了星光,清澈见底,任由自己的感官沉溺其中,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不断涌出的渴望。 女孩昂贵的套装短裙、黑色丝袜、衬衫,男人的领带、衬衣、西裤,全都在空中划着弧度四散落在地毯上。 傅景朝的手指往下方探去,摸到了她情动的反应,唇畔勾出凉意的弧度。 呵,不是说好聚好散的么? 这么快有反应,不是有备而来是什么? 为了她,他禁欲了半年,如今看来就是个笑话。 既然她主动送到嘴边,他岂有客气的道理。 是的,他不用客气,因为有所期待,所以他愿意忍耐,眼下他已无所期待,那么他无需再忍耐。 纵情享乐是本能,他应该遵循本能,顺势而为。 傅景朝眯起黑眸,抱起她,一手托着她的腰肢,一手托着她的臀部,毫不温柔的,狠狠将她压了下去,贯穿。 乔暮根本无法适应,咬着唇低叫。 她的声音细碎软绵,像是小猫咪叫,在深夜中显得尤为好听,勾着男人的神经与感官。 窗外,寒风刺骨,冰天雪地。 房间内是男人的粗喘交织着女孩断断续续的声音,“傅景朝……” …… 乔暮已经没有力气了,这场欢爱持续了很久,他们很久没有做,他突然不断的索取,而且是不知疲倦的索取,让她意识到,这个男人根本不像她猜想的那样不肯碰她是因为他那方面出了问题。 他生猛到让她招架不住,额上都是汗,短发的发丝到处沾在脸上,让她看上去像是个被男人狠狠蹂躏过的女人。 事实也是如此。 他停下动作,居高临下的看着身下的小女人,她以为他满足了,尽兴了,终于能睡过去了,结果他却是又是一阵疯狂的掠夺。 倘若一开始乔暮知道他会变成这样,她绝对不会主动去吻他,他就像是被启动了暴君的开关模式,尽情的折腾她,她昏昏欲睡中配合着他,如果不配合只会换来他更深的折磨。 曾经他们试过的动作,以及没有试过的,都经历了一遍,她甚至被他逼着说了许多不堪入耳的话,终于……他结束了这场欢爱。 乔暮已经完全陷入昏睡不醒,一点不知道他抱着她放在浴缸里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重新把她抱回床上盖上被子睡觉。 窗外,夜由深变浅,北风呼啸,雪停了,天色微亮,惨淡的晨光与雪景相互辉映,反射进房间内,亮如白昼。 他怀里抱着小女人,看了一会窗帘没拉的窗外,这一切清晰而明亮,告诉他不是梦境,缓缓合上黑眸,不再抵抗睡意,滑入梦境。 …… 乔暮再次醒来,身边没有人,大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她动了动,双腿像被撕开过,疼痛不已。 窗外很亮,太阳高高悬于空中,照着房间内大床内的情景让她瞬间回忆起了昨晚那靡乱的一夜。 昨晚她喝醉了,会不会是梦? 她缓了好一会儿,吸了口气坐起来,闻到一股烟草味。 正午的太阳明媚刺眼,男人偏偏斜靠在阴暗的北窗前抽烟,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燃到一半的烟,每一个吞云吐雾的动作似乎都充满了男性的魅力。 四目相对,乔暮对上男人被青白的烟雾拉得极为冷清的脸,他穿着昨天的深蓝色格纹衬衫,黑色西裤,身影与背后的冰雪融为一体,高大伟岸的身躯上仿佛披着一层寒光。 “醒了?”他身体动了动,手中的烟掐灭在窗台边矮柜上的烟灰缸里,语气森冷,命令十足:“换上衣服,离开这儿,有多远滚多远!” 乔暮抖着肩膀抓紧身上的被角,羞愤中一丝不挂的身体往被子里滑了几分,他这些话有些似曾相识,依稀间好象昨晚他说过这句,以及下一句是——“这辈子我不想再看到你”! 明显,他昨晚是真生气了。 后来还有什么? 她努力回想,拼命回想昨晚经历的事,昨晚她醉得厉害,画面断断续续的,还好重要的几乎都想起来了。 “你把成豪给我,我马上消失。”她喃喃的说。 傅景朝修长的手指取下唇间含着的香烟,烟雾缭绕,好一会儿才勾唇冷笑:“乔暮,你不愧是金鹿奖视后,演技无人能及,勾引男人的本事也是无人能及。” 听到他话中有话,她下意识的说:“你什么意思?” 他唇上的笑更深,更浓,她品味过来了,他这笑是嘲弄的笑。 她抿唇,心想还是解释一下为好:“昨晚我和卢行长应酬,喝多了……后来我求你,你不肯答应,我就想亲你一下取悦你……是你抱我过来的……” 她说的句句是事实,可是在男人犀冷的目光视线和强大的气场下,她莫名说得很心虚。 傅景朝轻轻嗤笑一声,重新吸了口烟,唇上是幽冷的邪气:“我抱你过来,你就过来,乔暮,你确定是我强迫你的吗?” 他一面说一面观察着她的脸色,讽刺的轻笑:“乔暮,你认为我这辈子栽在你手里了是不是?你以为我会被你一再利用,再像抹布一样被甩掉?” 乔暮的脸色变得惨白,心脏像被人攥住般疼,喉咙艰涩的说道:“我……没有想要利用你……你既然不想帮乔氏在卢行长面前说句话,那你就把成豪还给我……我陪了你一晚,你也不吃亏不是吗?” “乔暮,你现在是商人,你应该知道,什么叫等价交换,如果你不知道,那么我来给你解释解释。”傅景朝吐出一口烟圈,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到床边,逆光而立,俯看着缩在被子里露出小脸的她,嗓音中仿若吐着千年寒气:“我是成豪的合法所有者,任何人要它,起码得拿等价的东西来换。你擅自单方面用你身体来交换,却没有事先问我这笔交换值不值得换不是吗?” 两人间不过几公分的距离,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呼吸的温度,以及他单薄衬衣下胸膛的灼热。 昨晚那疯狂的缠绵,羞人的画面涌上大脑,她闭了闭眼,再睁开,便听到他更逼近的嗓音,每个字如同冰刀刮在她细嫩的脸上:“我说,不值,这笔交易你的身体根本不够格跟我换成豪。” 她就知道,他会这么羞辱她。 乔暮精致的眉眼落下阴霾,没有大怒,但也动了一丝怒气:“傅景朝,是你曾经说过的,等你查清楚了成豪洗黑钱的事,你就把成豪还给我,你是男人,不能说话不算数。” “你说的没错,我是男人。”傅景朝剑眉挑了挑,漫不经心的语调中夹着一丝恶劣:“所以,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么,男人的嘴最好别信,尤其是在跟女人说甜言蜜语、山盟海誓的时候,千万别当真!当真——你就输了。” 乔暮紧紧咬起下唇,不怒反笑,眉眼弯弯的笑,语气变得软媚:“傅景朝,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话,你说话做事一向一诺千金,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如果我以前有什么说错了,或是说的不对的地方,你大人不计小女子过,好不好?” 他眯起深黑的眸,抬起大手,沾着烟草气息的手指一点点描绘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梁,和她的樱桃小嘴,最后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粗砺的指腹沿着她优美的下颚线爱不释手的来回摩挲。 男人的手指过于温柔,所到之处像电流穿击,她慢慢闭上眼,就在她以为他会更温柔的说“好”之际,突然从那沉冷的嗓音中吐出邪里邪气的两个字:“不好。” 错愕中,她刹那间睁开眼,对上男人眸中闪烁的恶劣光芒。 眼前的男人以羞辱她为乐,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根本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傅景朝,起码她认识的那个傅景朝还有底线在,眼前的这个,完全就是个流氓,吃干抹净还不肯承认的下流男人。 她脸上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声音变尽量平静,不再惹怒他,“我记得你说过,你对成豪没什么兴趣,你要查的是成豪涉嫌洗黑钱的事,云深哥被抓,他是三思会鬼脸的身份也被查出来,成豪洗黑钱显然就是他做的,那么成豪在你手里也没什么用,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把成豪还给我?” “谁说成豪在我手里没用?”他薄唇贴着她的皮肤,低低缓缓的笑:“我最喜欢的就是变废为宝,比如当年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傅司宸,再比如当时只是个十八线龙套的你。” 乔暮咬着唇,笑了一下,她又怎么听不出来他在讽刺她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他要这么想,就这么想吧,反正她现在就算把心挖出来,解释给他听,他也只会不屑一顾,说不定会尽情的嘲笑她肮脏不堪的过去。 算了,与其卑微的博取他的同情,不如有尊严的活着,她不想把心底的伤疤撕开给他看,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就让那曾经的一切,随着她与他的感情一起灰飞烟灭。 紧捏住被角,乔暮觉得没办法与这个男人沟通,她正想开口让他出去,她好换衣服离开,突然间看到他线条立体的脸庞阴寒交错,凑近她耳边,冷凛而低哑的声音响起:“一想到我曾千方百计的宠爱,讨好过一个女人,只要她平安开心,我愿意做任何事,甚至是禁欲大半年,可她却处心积虑的一再利用我……明明说好了好聚好散,可她总是出现,甚至是不惜用身体勾引我,如果是你,你说应该怎么办?嗯?” 乔暮放下被子下的手无意识的攥紧床单,纤细的睫毛如蝴蝶般颤动,他的气息铺天盖地的淹没她,呼吸扑在她耳廓与脸颊上让她无法思考,甚至无法呼吸,咬着唇木讷的问:“你想怎么样?” 他跟着她的动作,咬上她的唇瓣,阴阴沉沉的吐气:“你说呢?” 她摇头:“我不知道。”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暗示的这样明显。 就在她以为他会直接说出来之际,他搁在床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响了。 傅景朝一只手还搁在她下颚上,空出另一只手滑动手机,接听。 “嗯,千语。”男人的嗓音前所未有的低柔。 千语? 乔暮呆了呆,这名字一听就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名字,更何况他嗓音亲呢,印象中他对自己的儿子或是傅芷荨都没这么温柔过。 第215章 我没有吃回头草的习惯 大约对方在问他地址,只听他低沉的嗓音中尽是散漫:“我在皇家壹号国际会所,901套房。” “……” “好,我等你。”傅景朝随手挂了电话。 乔暮听到这句,僵在被子里,那个叫千语的女孩要来,他怎么能叫对方现在过来? 虽然对方还没马上到,但她依然觉得难堪,就好像他故意在暗示她赶紧走,别被现场抓个正着。 “傅景朝,谁的电话?” 傅景朝偏过头看她:“你猜。” “你的新任女朋友吗?” 傅景朝甩开捏在掌心的那张小巧的脸蛋,声音淡到没有任何温度:“把新任两个字去掉,再加一个期限,永远。” 懂了。 永远的女朋友,不是现任,不是新任,也不会成为旧任,永远的意思就是这是他即将会娶的女孩,名正言顺的傅太太。 乔暮扯起笑:“祝贺你。” “收起你的虚伪,你笑的实在很假。”男人毫不客气的批判道。 当然了,旧人哪有新人笑得美。 乔暮低头,短发遮住了大半张脸,也遮住了唇边的一丝苦笑。 傅景朝双手插进西裤的裤袋站立在大床边,沉冷如海水般幽深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继续电话前的话题,你不知道是吗?那你就待在这里到想明白为止。” 乔暮看着他好整以暇的身影,大概想到了他是什么意思,只不过她不想,真的不想。 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与这段感情切割,如果再和他牵扯不清,那她之前又何必和他提出分手? 乔暮身体稍稍从被子里伸出来,露出雪白圆润的肩头,轻轻说道:“傅景朝,我们是成年男女,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昨晚的事情你可以说是我勾引你的,也可以说是你见色起意,没忍住,总之你可以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所以,我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 傅景朝微微低声,一张被阴影切割得凌厉的俊脸放大在她的眼前,“想避重就轻?嗯?” 乔暮洁白的贝齿轻咬住下唇,声音依旧轻缓:“什么避重就轻?” “我在说的是我接到电话前你我聊的话题,你还没回答我。” “我说了,我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乔暮很想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但他一再咄咄逼人,她佯装的平静快破功了:“你想说什么,直接说,不要拐弯抹角。” “乔暮,你大可以和仲夜挚结婚。”他唇边勾起一抹邪佞的笑,黑眸中透着强势霸气,一字一顿道:“但是我要提醒你的是就算是这样,你也要做我的女人。” 乔暮抑制不住的倒抽一口凉气,眼眶红了起来:“傅景朝,你还爱我吗?” 傅景朝直起身子,眉心一蹙,眼中是冷漠与厌恶:“我没有吃回头草的习惯。”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她舔了舔嘴唇,缓慢的说道:“你有了女朋友,将来你们会结婚,既然是你认定的傅太太,应该家世谈吐各方面已经得到了傅家上下的认可。” 他眯起眼:“然后呢?” 她点了下头,“那你应该尊重她不是吗?” “乔暮,如果我是你,我不会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话。”他冷冷的笑了笑,唇上浮起嘲讽的弧度:“到目前为止,你哪来的底气和资格跟我说教?我就是想要你,你能怎么样?倘若昨晚不是你主动勾引我,往我车里钻,也许,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你什么手段都用了,那么就不要怪我。以前,你我的关系,我宠着你,不跟你计较,如今你我分道扬镳,帐便要算个清楚。我跟你说过,不要惹我,我让你有多远滚多远,可你偏偏不听,那就别怪我对乔氏集团下手。” 乔暮身体一震,他说的再明显不过了,所谓物是人非,今非昔比。 如今的傅景朝,不再是那个无限宠着她的男人,他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是整个漓城拨弄云雨的人物,乔氏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瞧的,只要他动动手指头,乔氏就有可能彻底坠落,永远不得翻身。 她看着眼前这张脸,依然俊朗矜贵到让人窒息,但他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他们之间真的什么都没剩下。 所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剩下的只有厌恶。 乔暮轻轻的摇头,眸中有了雾气,轻轻的笑了起来,“傅景朝,你已经不爱我了,你还有了女朋友,你应该对我放手的,可你又拉着我不肯松手,你这样不觉得自相矛盾吗?” “我不觉得有什么自相矛盾的地方。”他一只手撑在她身侧的床铺上,身形压低,呼吸靠近她精致的小脸,玩味的勾唇:“人本身就是个矛盾的综合体,何况我是个正常男人,用你的话说我见色起意,尤其是喜欢追求刺激,特别是那些跟别的男人结了婚的女人,我更加有兴趣,玩起来也更刺激。” 他另一只放在裤袋中的手拿出来搁到她光洁无一物的肩膀上,暧昧的抚摸着。 乔暮被男人逼到抓紧被角身体往后退了两下,背脊靠上冰凉的真皮床头:“傅……傅景朝……” “嗯,怎么说不出话来,刚才不是巧舌如簧的么?”傅景朝越来越靠的近,不同于刚刚的几次,她能感觉到他的眼神像能吞噬着一切的宇宙黑洞,她更能感觉到他不是在说谎,他说的都是真的,他是想羞辱她,用男人与女人间最肮脏的关系羞辱她。 她再也忍不了了,从醒来到现在她一直在说服与安抚他的情绪,可是他却越来越下流。 乔暮愤怒的仰起头,在接触到他冰寒的面孔之后几次想开口都忍了下来,拼尽全力压下了情绪,长长的呼吸着说:“傅景朝,我承认昨晚是我有预谋,我也承认你被我算计了,这样说的话你能消气吗?如果不能,你可以报复我,可以彻底的封杀我,既然所有人都说我有今天是你捧出来的,那么你完全可以毁了我所有在演艺圈打拼的一切成绩。是我得罪了你,我可以辞去乔氏ceo的位子,从此如你所说有多远滚多远。你只想报复我,乔氏却没得罪你,你不要向乔氏伸手,好么?”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低着头,柔顺艳丽的短发遮住她的脸色,看不见任何表情。 傅景朝周身透出一股阴沉之气,嗤笑:“现在这么说有用吗?你早干嘛去了?捅了别人几刀,再来说对不起,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乔暮慢慢咬起唇,闭上眼靠在床头,头痛欲裂,她好话说尽,这个男人却油盐不进。 “傅景朝,你不是这样的人,我不相信你是这样的人。” “我为什么不能是这样的人?”他薄唇朝着她的耳蜗吐气,舌尖舔了舔她的耳垂。 身体犹如被电击中般一阵战栗,激烈的她下意识的低叫一声,睁开眼,迎接她的是下颌被扼住,被迫张开了口,男人霸道肆虐的吻搅动、侵占,“叫什么,昨晚还没做够,又想勾引我?嗯?” 她不着片缕的被他从被子里拉出来,撞进一堵健硕坚硬的怀里,而他衣冠楚楚,穿戴整齐。 乔暮被男人沉重的身躯再次压住,他在她身上密密麻麻的撩拨,都是她的敏感点,她快被逼疯了。 “你现在走,好象来不及了。”傅景朝不慌不忙的撑起上半身。 乔暮不太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猝不及防的,外面一阵敲门声响起,依稀间好象听到一道非常清甜的嗓音传来:“景朝哥,我来了。” 是那个叫千语的女孩…… 乔暮整个人脑袋像要爆炸,立刻伸手去推他,可手抵在男人胸膛上再也推动不了半分。 傅景朝俊挺的脸上波澜不惊,黝黑的眸好整以暇的盯着她如剥了皮的羔羊般白嫩而光洁的娇躯,以及她脸上掩饰不住的难堪和狼狈,讥讽一笑:“现在想好了吗?” 乔暮全身一震,张了张口:“你爱她吗?” 如果爱她,他怎么可以一门之隔与别的女人做这些事情。 他对婚姻的忠诚哪里去了? “你想让她看到?我现在可以去开门。”他说着,真的从她身上起身,作势要下去。 “不要。”她低若蚊蝇的拉住他的手臂,为自己刚才问的傻问题而羞耻。 她不该问这个问题的,他爱或不爱,那都是最适合他的女人,是他未来的妻子,门当户对,天作之合,享受着全世界人的祝福。 她再怎么样也顶多算是个小三,是个情妇。 以前是,以后…… 不,她不要。 乔暮仓皇间掀开被子跳下凌乱的床铺,她也顾不得自己全身上下未着寸缕,在男人深幽灼热的目光下飞快的捡起地上的bra、羊毛呢职业套装裙、黑色连袜裤、白色衬衫,从床边一路捡到门口。 她吸着气,顾不得去找洗手间,找了个角落背身面对男人,慌手慌脚的去穿衣服。 而空气中有着男女间欢爱后留下来的浓到化不开的靡乱气味,随着她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这些气味就往鼻腔里钻,提醒着她昨晚发生了什么。 等到衣服穿好了,男人没有走向她,包裹在西裤中的长腿笔直向外走去,嗓音低沉无比:“去洗手间洗漱洗澡,乖乖待在里面,等我们走了你再出来,当然,除非你想让她看到你。” “等等……”乔暮赤脚踩在地毯上,下意识的出声。 他侧身看她,纯手工的大衣外套搁在手臂上,身影高大冷漠,一针见血:“我要去找她,没空和你聊天。” 乔暮无法再说出什么,她其实不过是想再跟他争取争取,可事实是她和他磨了一上午,依然是以他占了上风。 套房卧室的门开了关,她全身僵硬冰冷的站在那里,听着外面传来低低的男女交谈声,没过多久,外面传来门锁的响声。 他们走了。 他带着另一个女孩走了。 她孤零零的站在这里,像一个小偷。 下午一点多,皇家壹号国际会所门口聚集了大量记者。 傅景朝和姚千语从里面出来,两人穿着同色的藏青色大衣。 姚千语的名字,媒体并不陌生,她出身名门,自信而果敢,个子非常高,拥有喷火身材,在国外留学归来当了几年模特,拿奖无数,后退出娱乐圈,改为成立对外翻译出版公司,涉足影视与纸媒。 今天早上微博上有人爆料,昨晚有个m女星和东城集团的那位在停车场热吻,两人一路吻到会所开房,第二天都没出现过。 傅景朝自与前任乔暮分手以来,身边没有任何女性身影,这个消息瞬间在网上扩散开来,引起无数网友对这个m女星的猜测。 很多人猜测m就是乔暮的暮开头的字母。 媒体早就闻风而动,在会所门口守着,在见到傅景朝身边真的有异性出现,而且是模特出身的姚千语之后,纷纷对号入座,众所周知,姚千语的英文名是maggie,刚好是m开头。 此刻一见两人同时出现,举止亲密,记者们兴奋的一窝蜂涌上去,将两人团团转住。 傅景朝的脸部轮廓宛如刀雕般冷硬凌厉,薄抿紧抿,浑身散发着一股子生人莫近的冷冽气息。 记者个个暗自吞着口水,不敢采访他,直接采访姚千语,“姚小姐,请问你为什么和傅先生一起从会所里出来?” 哪知道一向在媒体面前大走亲民路线,有问有答的姚千语今天却只笑不语,全程走神秘路线。 记者不甘心,继续拿问题砸:“姚小姐,请问你为什么和傅先生一起从会所里出来?” “今天有微博爆料说有个m女星和傅先生昨晚在会所开房缠绵一夜,请问是不是你?” “姚小姐,你和傅先生是男女朋友关系吗?” “姚小姐,除了前任乔暮,傅先生从未在公开场合和异性出现过,请问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姚千语红唇上笑容优雅,面对记者的围追堵截依然讳莫如深。 “姚小姐……” “是又怎么样?” 突然,一道冷凝的嗓音打断记者的话。 所有记者瞬间意识到了是谁在说话,急忙把话筒一骨脑的堆到了傅景朝面前,屏息以待。 傅景朝也没让大家失望,戴着皮手套的大手轻扶在姚千语腰后,动作很明显,宣示姚千语即大家猜测的是他女朋友。 刹那间,闪光灯不停的闪着,记者们想再问什么,两人已经钻进了司机开过来的车内,扬长而去。 有记者不死心对着车屁股一阵狂拍,更多的记者这时各自停下来查看自己相机或是摄像机里拍到的素材,个个都很兴奋,那条微博看来是真的,他们今天没白来,挖到了一个大新闻——姚千语是傅景朝的新任女朋友,想必这段恋情与上段完全不同,既门当户对,又郎才女貌,估计很快就能传来结婚的好消息。 下午两点,乔暮从会所出来,门口早就恢复成了原样,她丝毫没察觉到什么,拦了辆车,很快钻进车内。 坐在车内,她两条腿走路还有些疼痛,窗外阳光安静,显然这是一个很平常的午后。 然而,与这个安静相比,此时的网上却是沸腾一片,姚千语当模特的那几年凭胸以下全是腿的喷火身材圈粉无数,出身官宦世家,却不骄不躁,走红后也没有任何绯闻,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算是非常正能量了。 后来听说从商了,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只偶尔会在财经版看到她的身影,俨然一个成功的女企业家。 这次被记者在会所门口逮到,还是与东城集团总裁傅景朝一齐出现,可谓是赚足了话题。 “姚千语与傅景朝热恋”转眼把热搜第一名“乔暮召开就任乔氏集团ceo发布会”给挤下去。 乔暮与傅景朝分手微博已经过去好几个月,傅景朝有了新恋情,媒体和网友也几乎想不起乔暮,只有零星一些粉丝还会在乔暮微博下留言。 下午三点,乔暮回到乔宅,她什么也不想把自己扔到床铺里,不知睡了多久,有些内急,她解决完从洗手间出来,没了睡意,便抓起手机。 回来的时候她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了,这会打开手机,里面有很多未接电话,有卢小梦的,有黄新的,还有傅司宸的。 乔暮先回了傅司宸的电话。 傅司宸在电话里质问:“霜霜有没有跟你联系?” “霜霜还没找到吗?”屋内光线朦胧,她看了眼已经天黑的窗外顺手开了台灯:“会不会回了齐家?” “你认为她娘家我会想不到吗?” 那霜霜会去哪儿? 乔暮吓坏了,她以为昨晚人已经找到了,没想到霜霜失踪了。 “那她在帝都的朋友那儿呢,还有她处的好的同学,你有没有找过?” “全找过了,没有,她手机也关机了。”傅司宸几乎在嘶吼,嗓音中有着疲倦与咬牙切齿:“乔暮,这件事是因你而起,如果霜霜和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想好过!” “好,等霜霜找到了,我任你处置,眼下我觉得还是继续找霜霜。”乔暮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有个地方你肯定没找过。” “快说。” “是卢小梦亲戚家,我记得去年我去帝都赶通告,卢小梦说她有表姐住在帝都,可能霜霜去那里了,你可以去那里找她,说不定在。” “地址给我!” “我马上问小梦,你等下。” 乔暮回复了卢小梦的电话,原来齐霜真的躲在卢小梦表姐家,从昨晚就一直哭到现在,吓得卢小梦和表姐束手无策。 听到这里,乔暮让卢小梦把手机转给乔暮,齐霜的情绪平复了一些。 “霜霜,都是我不好,你不要和傅司宸置气了,不管怎么样,他是宝宝的爸爸。为了肚子里的宝宝着想,乖,回去吧,傅司宸为了找你,都急疯了。” 齐霜抽噎着说:“我……我也不想这样,暮暮,要不是为了宝宝,我真的不想回去,我想离婚……” “别说傻话了,你生米都煮成熟饭了,离什么婚啊,好好过。”乔暮耐心的安抚她。 “他就是故意的,就是怕我跑了才故意让我怀孕的,他真的很阴险……” 乔暮抚着额头叹了口气:“霜霜,不管以前怎样,他结婚后对你是真的不错,这点我这个局外人都看在眼里。听我的劝,好好过,人这一辈子遇到一个对自己好的人真的不容易,不要拥有的时候不懂得珍惜,等到失去了再后悔就晚了。” 齐霜安静了一会儿,疑惑的问:“暮暮,我怎么听你的口气好象发生了什么?对了,你和傅景朝前阵子不是复合了吗?怎么刚才我看电视,他怎么在记者面前承认姚千语是他女朋友?” “我们没复合。”乔暮苦笑,“你先回家吧,其它的以后再说。” “嗯,我知道了。” “那我现在给傅司宸打电话,让他去接你?” “嗯。” 劝完了齐霜,又拨了电话给傅司宸,乔暮坐在床上愣神了好久,她能想象得到傅司宸此刻正以最快的速度开车冲出香榭园。 不久之后,他将会接回齐霜,他们又将会和睦的在一起。 这个画面感,让她觉得欣慰了许多。 是她一个不经意的念头,导致了他们的争吵,幸好,补救还来得及。 以后,她发誓,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不会再麻烦身边的人,也不能再连累身边的人,她要做的是保护他们。 就像这个乔家,她也将守护到底。 胡思乱想,又进来一个电话,这次是黄新。 “暮暮,今天法院来了传票,逾期差10亿贷款未还,银行已经把我们告到了法院,如果三天后再拿不出这笔钱的话,乔氏可能要申请破产。”黄新沉重的声音说道。 乔暮深吸了口气:“我知道了,黄叔叔。” 黄新停了会又说:“挺奇怪的,按照我向律师打听的情况是,起码下周法院才会来传票,这怎么提前了一个星期。” 乔暮心中一沉,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傅景朝的警告。 “这件事我没敢告诉乔董,他大脑和身体在恢复期,医生说他不宜再受刺激。” “嗯,这件事暂时不要让爸爸知道,黄叔叔,我们不是还有三天吗?再想想办法。”乔暮努力挤着笑反过来劝道。 第216章 你打算既得了人,又不办事对吗? 黄新跟着乔元敬在商场起伏这么多年,哪是这么好糊弄的,一阵叹息:“我在想,实在不行,可以把你手中的股权转让一些,但是乔氏财务漏洞太大,就算你肯卖,目前没有哪个有钱人敢接手这么一个烫手山芋。乔小姐,你不是有很多影视圈朋友吗?可不可以找他们借些?好象你有个非常铁的哥们,是什么当红小生?我听说像这种身价的明星拍个电视剧片酬都是好几千万。” 出了齐霜这件事,乔暮不敢再把身边的朋友拉下水,她浅笑着说:“不了,黄叔叔,这件事我想靠自己,可以吗?” “唉——”黄新唉声叹气:“我知道你的难处,那这三天看看有没有什么奇迹吧,要是没有,乔氏就真的完了。” 乔暮心脏紧缩,沉默了两秒:“不会的,黄叔叔,相信我,我一定会带着乔氏度过这次难关。” 两人又聊了些公司的事,明天,她得去乔氏一趟,下面还有一部分门店在运营,整个公司虽然陷入危机,但还没有全面停止运转,集团上下还有好几千号人要养。 晚上吃过饭,乔暮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是仲夜挚的电话。 “乔小姐,初八早上九点在民政局门口见。” “我会的。”乔暮木然的答应,又问他仲思缈的情况。 “可能是有你经常陪她的原因,缈缈今天情况还好,只发过一次脾气,晚上睡觉前她问过我好几遍,你什么时候过来看她。” 乔暮想着那软萌的小丫头,原本放在口袋里的手一瞬间就紧握成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起来:“很抱歉,我明天可能没空,不过我尽量抽时间后天过去看她可以吗?” “好,我会帮你转达。”仲夜挚的声音在夜色中偏磁性:“乔小姐,晚安。” “晚安!”乔暮下意识的说完,屏幕一暗,那头先切掉了电话。 身后,传来一阵高跟鞋响声,乔昕怡刻意的亲昵嗓音传来:“姐姐,和谁通话啊?傅景朝交了新女朋友今天刷爆了朋友圈,该不会姐姐你也有了新男友马上要曝光吧?我的新姐夫是谁呀?” 乔暮侧过头,冷冷的看一眼乔昕怡看好戏的表情,一言不发的上楼。 乔昕怡双手抱胸,看着楼梯上的乔暮,撇了撇嘴,哼,以她的直觉,乔暮最近肯定勾搭上了新的男人,她一定要找机会把这个男人给挖出来。 正月初六。 早上,乔暮来到乔氏集团,大厅内很多员工抱着纸箱从电梯里出来,一见到她个个像见到仇人一样要冲过来,有人直接往她脸上吐口水。 黄新早有先见之明,带了好几个保安围在乔暮四周,这才避免了混乱。 “呸,什么玩意,一个戏子也能来当什么ceo,这种破公司不倒才怪。” 乔暮被黄新和保安簇拥着进了另一个电梯,电梯上行,她舔唇问旁边的黄新:“黄叔叔,这些是新一批裁员的吗?” “是啊。”黄新叹气:“不裁员不行啊,每个月的薪水花销太大,我让财务算了笔帐,要是裁掉这批人,我们每个月可以少发近八十万的薪水,你算算看,一年就多少,能省将近一千万呢。没办法,那些员工有情绪也正常,毕竟正式上班还没到,提前两天就把他们召过来说辞退的事,谁都没好心情。” 乔暮点点头,将心比心,她当然能理解。 说完这些,黄新意识到了什么,解释道:“不过这些决定是在你没上任前,所以我一时忘了通知你,是我失职,下次不会出现这样的错误。” 乔暮充分信任黄新,拍拍他的手臂笑着说:“黄叔叔,不用紧张,我没有怪你,我在商场上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以后还要请您多多指教。” 黄新谦虚的摆手:“指教就不必了,我跟着乔董也有几十年了,这家公司就跟我自己家一样,我是不允许它倒下去的。” 两人边说话边进了办公室,里面已经有两个精英模样的男人在等着她,见到她主动伸出手自我介绍。 “这两位跟随乔董多年,业务能力很强,这次提拔他们任你的副手,我想会给你减轻不少负担。”黄新跟着介绍道。 乔暮松了口气,点头笑着:“是啊,有人帮我,我想我会做得更好。” 这几天在公司,乔暮一直处于学习的状态,很多东西还是一知半解,但比一开始接触要好一些,也渐渐摸清了一些门道。 下午,乔暮决定提前下班,去看看仲思缈,想起来她有好几天没去了,怪想小丫头的。 走出办公室,刚好碰到黄新:“这么早下班?” “嗯,我有点事。”乔暮把散落在颊边的碎发拨到耳后。 黄新看着她欲言又止,乔暮知道他要问什么,挤出一丝笑:“我知道明天是最后一天,放心吧,黄叔叔我已经有办法了。” “十个亿,你真有办法。”黄新面上一喜,“还是跟你那些影视圈的朋友借的吗?” 乔暮含糊的笑了笑,佯装低头看手表:“我快来不及了,黄叔叔,我回头再跟你说。” 搭电梯来到楼下,乔暮长吐出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高楼大厦,虽只及东城集团大楼的一半高,但也威武气派。 曾几何时,乔氏变得风雨飘摇,江河日下。 她思绪一番发散,手机震动。 接通后里面是个陌生的声音:“乔小姐吗?我是***看守所的副所长,我这里有个犯罪嫌疑人终于答应要见你,乔小姐有空吗?” “是不是乔云深?”乔暮急忙问道。 “是的,是乔云深。” 乔暮忙问:“什么时候?” “后天上午九点。” “好的,我会准时去的。” 放下电话,乔暮激动不已,云深哥终于肯见她了,他被关进去那么久,她打听过说是他的案件比较复杂,光是警方收集完全部的证据,加上走司法程序可能要半年后才开庭,她以为起码要半年后才能见他,没想到他突然改变主意了。 下午四点,乔暮来到朗诗公馆。 仲思缈刚刚午睡起床,正在发起床气,把手边所有能砸的东西全砸在保姆身上。 “缈缈。”乔暮一进去,小丫头立马变乖了。 乔暮低头看着地上一地的洋娃娃,尽量柔声劝道:“砸人是不对的,虽然这些玩具比较软,但是你拿东西砸人就是不礼貌的行为,以后不可以这样知道吗?” 仲思缈扁了扁小嘴,像是要哭。 乔暮板着脸,并不认为自己说重了,在她的理解里仲夜挚对女儿过于溺爱,才会让小丫头如此不尊重保姆,发脾气了就乱砸人,如果不及时制止,以后只能变本加厉。 小丫头眼泪在眼睛里打转了半天,却没掉下来。 仲夜挚立在门口,想进来,被乔暮摇头无声的制止了,他默默的站着,没再进来。 仲思缈情绪去的很快,见爸爸不帮她,自己穿衣服,洗脸,拿着小梳头让乔暮帮她梳头。 乔暮第一次帮小朋友梳头,有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只简单的梳了一个马尾,在小丫头的头顶别上她最喜欢的水晶皇冠。 仲思缈非常开心的在镜子前左瞧右瞧:“你梳的真漂亮。” “是缈缈长得漂亮,梳什么都好看。”乔暮摸摸小丫头的小脑袋,真的很难想象,这么一个人见人爱的小家伙会和狂躁症扯上关系。 “暮阿姨,我可以叫你妈妈吗?”仲思缈照完了镜子,眨着渴望的大眼睛看她。 乔暮只觉得心脏的位置一阵尖锐的疼痛传来,她扯着嘴唇笑:“当然可以。” “妈妈。”仲思缈飞快的扑进她怀里。 乔暮眼眶湿润,抱着小丫头软软香香的小身体,感触良多,最多的是欣慰,她终于和女儿相认了,虽然晚了这么多年,虽然兜兜转转了这么久,还好,她们团聚了。 晚上,乔暮待到仲思缈睡着才拉上门,仲夜挚送她出去,两人没说话,就沿着长长的走廊往前走。 仲夜挚侧脸打量着她紧皱的眉心:“有心事?” 乔暮情不自禁的摸上自己的脸,随即低头一笑:“没有。” “我听说了乔氏的事,要不要帮忙?” “不用。” “真的不用吗?你不要逞强,乔氏的事每天报纸上都有刊登,我手头上有一笔钱,可以帮你。” 乔暮动摇了,随即她摇了摇头,“真的不用,谢谢你,好意心领了。” 仲夜挚见她拒绝的意思明显,没再勉强:“天不早了,我开车送你回去。” “不必了,我叫了车,就在外面。”乔暮朝他笑,指着大门口,朝他摆了摆手。 大门外,空荡荡的,当然没有车。 乔暮脑子里很乱,她在盘算着怎么样给那个男人打电话。 想了很久,她拿起手机,拨了那个号码。 “傅景朝,你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傅景朝好象在开什么会,能够听到好几道浑厚声音在议论什么打击力度,黑帮什么的,等她再听,很明显所有的声音都没了,只留下男人低哑嗤笑的嗓音:“乔暮,事如今你以为你是谁?你一个电话,我就得听你的?” 乔暮闭了闭眼,在寒冷的夜色中吸了一口冷气:“傅景朝,那天你说好的,只要我答应,你就帮我。” 会议室外,傅景朝拉上会议室的门,凝视着窗外浓稠的夜色,嗓音深沉:“那只是你的想法,我只说你惹了我,我就不会善罢甘休,我会拿乔氏开刀,你要是再当我的女人,那么只是扯平了那天你算计我、招惹我的帐,不包括其它。” 好一副精明商人的嘴脸。 乔暮发现自己这时候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所以,傅先生,你这是打算既得了人,又不打算办事对吗?” 傅景朝扯了扯领带,仿佛极力在忍耐着脾气:“我很忙,没空跟你在这里磨嘴皮子。” 他说完,切断了电话通讯。 乔暮听着那头传来的嘟嘟声,有好几秒的怔忡,满耳朵都是他的声音,有刚才的,也有那天的。 她捂住脑袋在地上缓慢的蹲下身,将自己环抱起来。 室外温度不高,但她不觉得冷,那种冷是从骨髓里溢出来的冷,冷到整个心脏都麻痹掉了。 …… 晚上十一点,乔暮下了车,走向那天离开的皇家壹号会所。 九楼,第一个房间。 与她那天离开前不同,套房里收拾得干净整齐,明亮简洁,空气中好象还有花香,她转头注意到有一只打开的长方形纸盒,盒子精美而巨大,一大束香槟玫瑰躺在里面,香味就是从那里面散发出来的。 有了这一束玫瑰花的点缀,整个空间看起来生动了许多,不再死气沉沉。 乔暮欣赏了一会,感觉心情不那么沉重,进了里面的卧室。 她先洗了一个澡,穿着白色浴袍出来,看到了那晚躺过的kingsize的大床,掀开被子躺进去。 这时,已经是半夜了,北面窗外的树影透过玻璃洒落进来,在地毯上摇曳出大片斑驳的暗影。 这几天她每天睡眠不好,白天忙碌导致精神高度紧张,她躺下来没一会,眼皮开始打架,为了不让自己睡着,她在床柜上找到了电视遥控。 电视里刚好在放一条新闻:“……据知情人透露,东城集团总裁傅景朝昨日带着女友姚千语回帝都参加某军政名门的喜宴,这是傅景朝和姚千语第一次公开出席活动,当天,傅家长辈也出席了喜宴,此举被外界解读为姚千语一只脚已经踏进傅家……” 乔暮放在被面上的手指泛白,拿着遥控的手条件反射的按了关,吵闹的电视瞬间变得安静。 她走到窗前想推开窗透气,不经意的看到下面的停车场停了一辆眼熟悉的车,男人从车子上下来好象有一会儿了,没急着上来,只见火光跳跃,他在冷风中不急不徐的点了支烟,靠在车旁抽了起来。 男人毫无预警的抬头,目光正好落在她这扇窗户,她明明知道隔了九层楼高的距离,他看不清窗后的她,她仍是下意识的后退,伸手迅速将窗帘拉严。 第217章 我祝福你找到了新的恋情 乔暮重新滑进被子里,睁大眼睛等了好久,眼皮逐渐支撑不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楼下,停车场,路灯的光线不是特别明亮,散着浅浅的明黄色调。 几天前的大雪化得差不多了,唯有树丛边白天照不到阳光的低矮树丛里还有一些积雪,在这黑沉的夜里显得格外的耀眼。 男人背对着路灯,穿着黑色的大衣,笔挺的长裤,黑色皮鞋,健硕的身影斜靠在车旁,除了抽烟,没有多余的动作,但就是无形中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这家国际会所每天名流云集,治安自然容不得马虎,无论白天晚上每一个小时都会有好几拨保安出来巡逻,每次他们经过停车场都会看到一辆线条流畅气派的豪车旁有个男人在抽烟,这大冷天的,哪个富豪不是从车上下来就急哄哄的往会所里钻,谁会傻到在这里吹冷风抽什么烟? 难不成是个小偷? 有保安想上前询问,被保安队长给制止住了,这位背对着光,保安队长也是辨认了好久才认出是谁。 皇家壹号国际会所可不简简单单是一家会所,对外宣称只要几百万的会员费即可进入,事实上这里门槛极高,出入的都是军政高官,没有一定的背景光靠砸钱根本进不来。 保安队长以前在部队待过很多年,退伍后才进入这家会所,眼前这位东城集团的老总出身军政名门,却没公子哥身上的骄气,反倒成了从真枪实弹的战场中走出来的铁血军人,拿过很多勋章,后来从商,不光在商界叱咤风云,还暗中联合警方破获了多起黑帮和贩毒活动,与警界的关系也是铁到不行。 在他的心目中,东城集团这位是他的偶像,是他们身为军人的骄傲。 所以,说这位是小偷简直是有眼不识泰山。 保安队长狠狠的砸了好几下保安的脑袋,大手一挥,带着保安们到别处巡逻了。 傅景朝一只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眯眸抽烟,过了会儿,手中的烟蒂准确无误的扔出去,前面的垃圾顶端有个专供烟灰缸,塞满了烟头。 他从口袋里继续摸出烟盒,倒出最后一根,继而一手护风,一手按打火机,点燃了烟。 青色的烟雾氤氲、上升,很快被夜风吹得消失不见。 他不经意的抬头看向高处的某扇窗户,前后只抬头看向九楼两次,一次是刚下车的时候,一次是抽到这手中最后一根烟的时候。 突兀的,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响,搁在口袋里的手顺势把手机拿出来,看到来电显示上的“林厅长”三字后,眸光一凛。 打电话的是省公安厅林厅长,说话很客气:“傅总,这么晚打扰了,实在是傅总你会开了一半就走了,只能在电话先跟你说。会上我提到过漓城最近地下贩毒团伙又有活动的迹象,我的人查到这伙人与三思会贩毒和售卖手法相似。” 傅景朝黑眸慢慢眯起,弹了弹烟灰,沉声分析道:“三思会鬼脸现在关押在看守所,他的手下全部被一网打尽,没有漏网之鱼,不大可能是三思会的人。” “我也是这样分析的。”林厅长用沉吟的口气说道:“虽然手法相似,但确实又有所不同,所以我怀疑以aaron为首的境外贩毒集团在国内又找到了新的合伙人,种种迹象表明,这个人极有可能就藏在漓城。” …… 再醒来,乔暮盯着陌生的天花板怔了一会,才想起身在何处,掀开被子,下床走到落地窗前。 那辆车已经不见了,在他停过的车位上被别的豪车所取代。 乔暮没有注意到时间,以为自己只是眯了一小会儿,她转身拿起自己的手机才知道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他不可能在下面吹着寒风一站就是几个小时,只有一种可能——他后来走了。 意识到这个问题,乔暮心口窒息,过了零点,等到白天一到,就是10亿贷款的最后期限,他走了,等于她最后的期望也落空了。 一阵沮丧,心情很差,同时不得不面对现实。 下半夜了,她待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得回去了。 刚褪去身上的浴袍,耳朵里好象听到了一阵门锁的声音,她心跳很快,不禁竖耳倾听。 套房里很静,静到可以听到男人按着数字密码的声音,还有开关门的响声,以及沉稳的脚步声。 乔暮下意识的想去拿被扔到沙发上的浴袍,但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男人快走进来,她慌慌张张的往洗手间跑,她以为他走了,所以没有事先把洗澡前脱下来的衣服拿出来。 然而,她还是慢了一步,一道黑影闪过,她犹如一只被剪去皮毛,光溜溜的小白兔惊慌失措间落进男人宽大的怀里。 他衣服外套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渗在她温热白皙的皮肤上下意识的身体僵硬到了极点。 她本能的瑟缩,“傅景朝,你干什么?” “去哪儿?”傅景朝将她护在身前的两只纤细的手臂拉开,动作不容反驳,眼神中跳着幽蓝色的火焰:“你早告诉我你用这种方式迎接我,我会立马赶过来。” 在他高大的身形下,探照灯般肆无忌惮的目光在身上每寸肌肤游走,乔暮感觉整个人要羞愤而死,扭过头,一张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恼怒,“抱歉,傅总,我没想过用这种方式迎接你,我以为你不会过来了,正要换衣服走人。” “走?目的没达成,你舍得走吗?”他阴阴沉沉的往她脸上吐气。 乔暮咬唇,半天都没有回答,这时候她要是意气用事,得不偿失。但是,她不知道要说什么,说得多,错得多,索性什么也不说,默认总没错。 “或者,你打算爬上仲夜挚的床,他有我能满足你?” 乔暮想不在乎,可他言语中带着羞辱,转头看着男人距离自己只有一公分的俊脸,望进他湛深如井的黑眸,语气变软:“傅景朝,按照你说的,今晚这一次能扯平你我之间的恩怨是不是?过了今晚,你能不能让银行再宽限一段时间,其它的不会麻烦你,我会把钱凑齐的。” 话音刚落,她听到男人在她耳边嘲笑:“凑齐?你拿什么凑?这里,这里,还是这里?” 随着他大掌邪恶的她娇嫩白皙的玲珑曲线上细细密密的游移,她身体情不自禁的一阵阵紧缩,感觉每一根神经都在随之发热、发麻,呼吸越来越急促紊乱。 耳边持续响着男人沙哑而覆盖着一层犀冷的薄笑嗓音:“要不要我告诉你,你现在湿成什么样子?嗯?嘴上说着拯救集团的大话,身体却很诚实,乔暮,你和那天一样,表面上正经,其实还是想靠着你的身体勾引我。” 乔暮更用力的咬唇,压抑着唇间的喘息,咬到唇瓣变形失去了血色。 她为自己的反应感到羞耻。 她不想这样,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生理反应。 他的气息,他的唇,他的舌,都像带了解封的魔咒,轻易在她身上唤起了往日的甜蜜回忆。 曾经有多甜,如今就有多伤。 她看着男人拉住她的小手放在他手感上乘的皮带上,知道他要她做什么,她摇头,拼命的后退摇头。 他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她,将她逼到了窗户那儿,她仓促间身体抵上了窗帘的缝隙,背后冰冷的触感让她心惊肉跳。 不,她不要这样。 为什么会是他,他曾经对她那么好,眼下她在他眼中连个妓女都不如,他厌恶她,她知道,但她也有尊严。 如果没有尊严,不顾礼义廉耻,她不用求他,仲夜挚主动说过有笔钱帮她,席英轩是她最好的哥们,她开口,他肯定会借给她钱,几千万还是有的。还有齐霜那里,齐霜没多少钱,傅司宸有,上次齐霜负气离家出走,傅司宸心有余悸,齐霜开口跟他借钱,他不可能不借。 瞧,只要她一闭眼,一咬牙,筹到十个亿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既然在他这里尊严被踩到脚底下,送到他眼前也像是做皮肉交易,不如她改想别的办法。 这一刻,乔暮心灰意冷,对于眼前的男人,她直接想放弃。 颤抖间吸了口气,乔暮不知哪来的力气,扯开了身上撩拨的男人的手,垂眸往旁边退了几步,扯过沙发上的浴袍将自己裹住,盯着赤足踩在地毯上的脚面,再抬眼时,已经逼退了眼底不断汹涌而出的雾气,歪了歪头轻声说:“很抱歉,傅先生,我不想陪你疯了,我要走了,你我之间的事你想迁怒于乔氏也好,你觉得无趣放手也罢,我不想再陪你疯下去了!” 傅景朝听到她的话,有那么几秒没说话,也没动,就这么面若寒蝉,冷冷涔涔的看着她。 好一会儿,他染满寒霜的面孔扯动薄唇低低的笑了两声,几步过来一把扯掉她身上的浴袍,在她的尖叫声中将她重新推抵到了窗前。 “咚——” 她的身体撞上了坚硬厚重的落地窗玻璃,她想挣扎但挣扎不开,想尖叫又知道这里隔音效果很好,就算被外面的人听到,这里是富豪花钱消费的地方,别人只当这里在寻求刺激,没人会理睬。 乔暮心底逐渐被绝望漫过,小声啜泣起来:“傅景朝,你别这样,我求你,不要这样……” “乔暮。”他扣着她的后脑勺,抱着她柔弱无骨的身子,肆无忌惮的压着她的红唇嘶咬,性感磁性的嗓音继续嘲笑她:“少跟我欲擒故纵的把戏,等你被做舒服了,你可就不会这么说了。对了,那晚你可是一直让我不要停。” 这句话刚落,随着男人腰上的皮带掉落在地,他已经用力的全部没入。 黎明前,万物沉睡,男人体力却充沛十足。 她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嘴里呢喃着:“傅景朝,我恨你,我恨你……”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重重的喘息:“嗯,暮暮,你多喊几次,我喜欢听。” “你……你就是个神经病,疯子……” “嗯,我是为你疯的……你记住!”他抱着她以站立的姿势,她背后是冰冷坚硬的玻璃,面前是他火热的贯穿,以至于她没有听到他后面的几个字。 你记住,我是为你而疯的。 不是为别人,只为你。 …… 今天是正月初七,农历立春,寓示着春暖花开。 早晨的阳光暖融融的,透过一整面落地窗空肆无忌惮的照进来,洒满了整个卧室,整张大床。 乔暮从身体到精神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他们从天黑做到天亮,从天亮做到太阳爬上来,前几次还好,最后这一次他逗弄得她空虚不已,却又不肯满足她,慢条斯理的像是猫逗弄着爪子下的老鼠,磨着她逼她开口求他。 她又累又困,又哭又叫,像掉进了无边无际的深海,拼命挣扎,却还是越来越往下沉。 …… 再次醒来时,太阳升到了高空,乔暮惊愕中爬起来,房间内已经不见了男人的身影,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 而她被他折磨过的地方,落地窗前的地上好几滩湿水,沙发上前的地上也是。 她僵硬的下床,眼睛刺疼,不想再去看。 赤足奔下床,冲进洗手间。 片刻后,她从里面出来,身上穿戴整齐,仍是光着脚,袜子找不到了,鞋在进门的鞋柜那里。 她猛的拉开房门,灿烂阳光中男人靠在客厅沙发上抽烟,指骨分明,在听到她的声音之后,他轻弹烟灰随意看过来,对上她泛红的眼眶。 四目相对,乔暮最先避开对方的视线,快步往外面的门口走去,她睡过头了,说好早上九点要到公司和黄叔叔商量贷款的事,这会恐怕银行和法院的人已经到了办公室。 “这么着急,去乔氏?”男人漫不经心的嗓音传来。 乔暮用力去拉门,发现门锁了,这门是密码,是他的生日,她之前就是这么进来的,这会她输入进去,却是错误的,说明他趁她睡着了,修改了密码。 卑鄙! 乔暮气疯了,几步冲到沙发那里,伸出手就对着他挥了一巴掌。 以他的身手这一巴掌他完全可以避免,他没躲,任她挥过来。 耳光很响,在空旷的套房内尤为响亮,乔暮听了,只感觉一阵后怕。 他没发火,也没怒不可遏,就这样抬起刚毅的下巴冷冷的睨着她:“要不要再来一下?成个双?” 乔暮气得全身发抖,灰心、失望、痛苦这种种的情绪像雪球在心底越滚越大,她毫不客气,挥手又甩过去。 这次却被他扣住手腕,一个使力,她整个人被拽进他怀里,他轻咬着她的耳朵,暗哑低笑:“怎么这么生气,昨晚不是挺爽的,叫那么大声,我好象记得你叫了我老公七次,二哥十次,好哥哥十三次,还有……” “住口!”乔暮羞恼到在他怀里捶打他,“傅景朝,我讨厌你,我讨厌你,你什么时候变的禽兽不如,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对不对?我以前被你骗了。” “以前?”他嗤之以鼻,轻轻的笑了两声:“以前的傅景朝已经不复存在了,我倒觉得现在的傅景朝更适合我,起码我想玩就玩,想对你怎么样就怎么样。还有,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好人。” 乔暮涉足商界不深,黄新一有空就给她上课,她从他嘴里听过的商界名人不少,最引人侧目的是商场上的傅景朝,杀伐决断、果敢狠辣,被人惯以“铁腕阎罗”的称号。 没人不知道他不好惹,他却偏偏曾经那么宠她,百般纵容。 如今,她恍然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曾经的一切都是她的梦境,眼前阎罗般的男人才是最真实的一面。 乔暮低下头,停下了捶打他的动作,她身上到处还在疼,刚才着急离开,她没有来得及洗澡,身上还留有他的气味没有散去,最难以忍受的是双腿间,两条腿像被碾压过重新安装上了。 傅景朝听到了她强忍的闷哼声,起身将她抱起来,她身体失去平衡,双手几乎下意识的就去想攀住点什么,随后就变成了她柔若无骨的手臂环住他健硕的肩膀。 “你放我下来,我要走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她蹙紧眉说道。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照个镜子,把你自己洗干净。”他没有迟疑的把她抱回卧室,进入洗手间,在放满水的浴缸里,把她放进去。 四处疼痛的身体在泡进温暖的水中之后,舒服的几乎让她不舍得起身,乔暮咬牙刚坐起来就被一股大力按下去。 “有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想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坐在浴缸边上看她,深黑的眸像冬夜无法捉摸。 乔暮仔细揣测着他的话,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起码是一个警告。 她不再企图起身,闭上眼任温暖的水流一点点带走身体的疲累,事情已经这样了,她现在赶回去和晚赶回去,恐怕结果都是一样的。 是她太傻,太天真,以为凭一臂之力就能力挽狂澜,终究是痴人说梦。 这样也好,梦醒了,也就没什么念想,起码她还有演艺事业,乔氏破产消息一出,她经商失败的报导肯定会炒得满天飞,她的人气下滑是在所难免的,大不了她重新当回三四线演员,再不济她重新从跑龙套做起,只要能养活自己就行。 一无所有又怎样,她起码找到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她起码在这个世界上不再孤单,她也是被需要,被等待的那个人。 当她累了,乏了,家里还有一个女儿在等着她,给她香甜的吻,和纯洁的笑脸,这些就足够了。 所以,乔暮,该结束的终究会结束,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是你的,跑也跑不了。 “傅景朝。”乔暮闭眼靠躺在浴缸边上,喃喃的出声,“你走吧,一会我会自己走。” 空气中没有他的声音,她知道他默认了。 “不管怎么样,我祝福你找到了新的恋情,也许你不爱她,也许你已经爱上她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人生展开了另一页,往前走,别回头。你和我之间的事已经过去了。你说的很对,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去招惹你,如果我没去招惹你,现在你说不定早就结婚了,傅丞睿也有了一个圆满的家庭,他的失语症说不定也会渐渐好起来。瞧,这一切想起来是那么美好,现在还来得及不是吗?我真心的祝福你,也祝福自己,往前走,会遇见更好的自己。” 她说完,很久没有听到声音,慢慢睁开眼,对上男人冷沉的脸,黑色短发下眉目冷冽又深邃,眼底是层层的暗潮涌动,半晌,他瞳眸狠缩,掀起薄唇冷嘲,“我的人生不用你来指指点点,更不用你来教我人生大道理。” 热气上升,浴室内烟雾蔓延,乔暮隔着这么近的距离依然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的确,她才多大,他又多大,他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米还要多,他的成功举世瞩目,无可复制,而她一事无成,就算在娱乐圈闯出一片天,外面的人也个个说是靠了他的资源。 他站在世界的顶端,她是尘世间不起眼的沙砾。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一场错爱,终究要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电话铃声在空寂的浴室内响起。 他没再看她,长腿踱步,拿着电话走出去接听。 她低头看着淹没到胸口的水面,一行泪水挣脱了眼眶,滚落而下,迅速湮没在滚滚热水中。 “傅景朝,你还爱我吗?” 记得几天前她问过他这个问题,现在想来真的是个又傻又蠢的问题,他从未说过他爱她,他说过各种肉麻情话,唯独没有说过那三个字。 那是恋人间情到深处情不自禁中会说的三个字,她演了那么多影视剧,平均两三部的台词里男主角都会说这么一句,可他从来没有跟她说过。 原来,不是他的错,在两人的关系中他一直是个局外人,清醒、冷静、客观。 第218章 不是羊,是一头喂不饱的狼 是她的错。 是她陷在自己给自己编织的假想情网中无可自拔。 因为寄了太多的期待,所以才会那么失望。 以后不会了,不会再那样了。 没有了期望,就没有失望。 她呢喃着,身体慢慢往下滑,滑进温热的水里,让水流没过下颚,没过鼻梁,没过眼睛,没过额头,最后滑过头顶。 水下的世界窒息,但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受,反而非常宁静,前所未有的静谧。 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心就不会痛了。 一阵脚步声隐隐约约传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力量伸进水里猛的拽住她的胳膊,转眼间她趴在浴缸边上,低着脑袋喘息着,像条被人扯上岸奄奄一息的美人鱼。 头顶响起男人沉冷的笑:“想自杀吗?死在我眼皮子底下?” 乔暮没有说话,她被呛得咳嗽,苍白的脸满是绯红,眼睛也是红红的,如凝脂般雪白无暇的娇躯上有着他之前留下的青青紫紫的痕迹,随着呼吸的动作,高耸的胸前风光起伏不定,性感到令所有男人疯狂。 这一副求死不成的娇弱样子,倒真是活色生香。 傅景朝喉结滑动,没有再碰她,他就这样俯看着她,过了会眉梢挑起,冷冷的讥讽:“不说话,默认了?” “自杀?还不至于!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乔暮抬起脸,泛红的眼睛盯着他,她短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头,脸上头上到处是水,分不清到底是水还是泪。 傅景朝勾了勾冷冽的唇角弧线:“没我想的那么脆弱最好。”他一面俯下身,一面几乎贴着她莹白的耳廓,略带低哑的嗓音溢进她耳朵里:“虽然我现在喜欢和你玩偷情的刺激,但你如果只剩下这具身体陪我玩,那游戏未免就不好玩了。” 游戏? 他把与她之间当成了游戏? 乔暮感觉到耳朵和眼眶又一次疼起来,她手指紧紧抓住浴缸边缘,声音有些疲惫和嘲讽:“傅景朝,我刚才的话是真心话,请放了我,重新开始你的生活,这样难道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这样?以你今时今日的地位,这么欺负一个女孩,传出去你不觉得脸上无光吗?” 他身体依旧站得笔挺,一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抬起,宽厚的大掌扣上她精巧的下颌骨,犹如在把玩一个玩物,沉沉的笑:“你也说了,以我今时今日的地位,要是连个女孩都欺负不了,不是更显得脸上没光?” “砰——” 乔暮把手边的沐浴露和精油灯全部扫到了地上。 叮叮当当,一地的狼籍。 傅景朝冷静的看着,头顶灯光倾泻,他俊脸上的线条被切割成明明暗暗的阴影,微微眯眸,冷眼旁观,像是一个俯看众生的王者。 而这冷静背后,是冷漠,是无动于衷。 当无论是好言相劝或是发火摔物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那些积压在心底的委屈终于喷发出来,夹着无能为力的恼愤,形成一股巨大的力量朝她头顶重重的压下来。 傅景朝低眸瞥了眼她又哭又笑的脸,大手从她的下颌处移动到她后颈,在那里捏了两下:“还能发脾气,说明你体力恢复了不少,再给你半小时时间,收拾好自己,出来。” 她几次想跟他谈谈,他却不屑一顾,拒绝交谈。 收拾好自己,出来。 然后呢? 他又想要她的身体吗? 他到底还是不是人,不吃饭,不睡觉,从昨晚折腾到现在,还要继续? 乔暮紧紧的皱起眉,声音嘶哑而无力的唤着:“傅景朝——” 傅景朝仿若未闻,修长有力的双腿绕过一地的狼籍,高大的身影很快在蒸汽弥漫的浴室内消失。 乔暮双手扒在浴缸边上,抬头对着天花板深深吸了口气。 濒临死亡的快感,就在刚才她把自己沉进浴缸里的时候,深刻的体会到了。 原来死并不可怕。 人活着,心死了,才更可怕。 …… 等她收拾好自己,穿好衣服,再出洗手间,外面卧室没有他的踪迹,再走到外面,整个套房都没发现他。 他走了。 乔暮意识到这个问题,急忙去拿包,换上鞋去按门后的密码。 他的生日,错误。 她想起了傅丞睿的生日,按下去,错误。 最后她实在没办法,胡乱按下自己的生日,正确。 不可思议的盯着打开的门,她顾不上多想,飞快的跑了出去。 下午三点,乔暮忐忑不安的赶到了乔氏办公室。 推开门,茶几上摆着好几个明显喝过的茶杯,旁边秘书正在收拾。 “对不起,黄叔叔。”乔暮喘着气,无法说出解释的话,她眼睛盯着茶几上好几堆文件,心里沉甸甸的:“是不是法院送过来的?” 黄新低头在整理文件,抬起头,看到乔暮,一扫前几天唉声叹气的脸色,脸上有了笑容:“乔总,你来的正好,法院和银行那边的人刚走,打你电话一整天也没打通,我只好自己做主带了人和他们谈。” 乔暮手指绞着手中的皮包把手,喃喃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对不起啊,黄叔叔,我有事耽误了,不是有意把烂摊子扔给你收拾。” 黄新摆摆手:“不打紧,你在结果也是一样。”说完,把手中的文件递上来:“你看看这些。” 乔暮眉头紧蹙,伸出的手有千斤重,等拿到文件,看了几行字倏地喜上眉梢:“这是……这不是……” 黄新被她结结巴巴的声音给逗笑了:“对,你没看错,银行、法院和我们讲和,银行决定再给我们两个月的时间还贷款,法院也收回了传票。” 这个消息简直是…… 乔暮刹那间感觉整个灰暗的世界变得亮眼,幸福来得太快了。 她高兴得在原地连转了好几圈,抱着文件死死按在胸口,生怕这是一场梦。 黄新高兴得带着秘书出去了,乔暮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激动的心慢慢沉淀下来。 她全身的力气像瞬间被抽光一般,整个人瘫软在转椅里,回顾这间她坐了不到半个月的办公室,这里原来是乔元敬的办公室场所,他每天有大量的时间花在这里。 这里,象征着整个乔氏集团的权力中心。 这里,曾经辉煌过,这里,曾经创造过一个又一个完美的业绩。 眼下,他躺在医院,连话都说不清楚,而她,坐在这里,坐在这个位置上,却无法像他在的时候那般拥有傲人的成绩。 银行还款期限放宽一个月,那只扼在她脖子上的无形的手松开了,乔氏集团暂时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可是以后呢? 以后要怎么办? 十个亿的贷款依然要还。 而且必须在一个月内。 她深知,这是她用身体得来的机会,银行和法院公事公办,他们不可能因为同情你而给你期限,他们宽容乔氏,不过是因为那个男人。 她知道,只要他一句话,银行、法院,甚至是任何一个在普通人看来铁面无私的部门都会给他开绿灯。 这就是权势滔天。 这就是权势所能带来的影响和能力。 她应该学会这一点。 学习,是人类生存的本能,她初入商界,也许她莽撞无知,也许她心无城府,但并不代表她会永远处于挨打的地位。 事在人为——乔家的家训。 爷爷在世时经常会说这句话。 从前,她只是从耳旁过,从今天起,她要牢记在心。 她不再是演员乔暮,她不再是那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乔暮,她是女商人——乔暮。 从今天起,她最重要的身份只有一个,商人乔暮。 她不能再靠别人,尽管傅景朝讽刺她,说她在用身体勾引他,话说得非常难听,但细细想来,他说的何尝不对,她遇到了问题,下意识总会想去找他,想借着他的势力去给自己解决问题。 她完全忘了,他们已经分手了,是陌生人了,以前她在他身上享受到的,以后再也享受不到了。 以后,她只能靠自己,不靠任何人。 乔暮,你要记住,靠自己。 你有手有脚,有大脑,你缺少的只是在商界摸爬滚打的经验,而这些,是你必将经历的过程。 不要怕,勇往直前,你没有退路,除了冲,还是冲。 劫后余生的庆幸使乔暮感慨良多,她动手在微博上把自己的介绍给改了,在演员后面又加上了两个字——学生。 只是这学生上面有双引号。 她又拿着手机对着窗外的景色,拍了两张,发到微博,内容是:阳光总在风雨后。 她的微博很久更新一次,突然把介绍给改了,还发了这么一条明显暗示的微博,评论区很多人留言。 银先森:“学生加双引号什么梗?乔美女重新进学校进修了吗?” 0泡:“这照片是从乔氏集团顶层拍的吧?真美!” 乔暮回复了银先森:“实在很忙,没有进修时间,加引号的意思是,学无止境,要学习的有很多,从今天起我要努力做好每一件事,对得起演员与商人这个双重身份。” 乔暮回复了0泡:“是的,乔氏顶楼。” 一大堆评论留言,乔暮回复了这两条,跟扔下一枚深水炸弹一般,评论区瞬间留言激增。 很多人夸乔暮亲民,还说她回复得非常有耐心。 乔暮没有太多时间关注这些,匆匆扫了两眼,开始拿起办公桌上的文件看起来。 有那两个副手在,替她分担了不少,她桌子上堆的并不是太多,并且都是非常简单的一些公务。 乔暮这一忙就忙到天黑,秘书进来把文件搬出去,她放松了不少,伸了个懒腰,顺手拿起手机微博扫了两眼。 黄新这时拎着公文包敲门进来,因为到了下班时间,他叫了她的小名:“暮暮,下班了,怎么还不走?这一天怪累的,早点回去休息。” 乔暮视线从手机上抬起,“黄叔叔,我明天有重要的事,上午可能要十点多到公司。” 黄新一向好说话,这次倒没向着她,正色道:“明天是初八,正式上班的第一天,全公司上下的人都看着你,你可不能迟到。” 乔暮微抿了唇:“黄叔叔,跟你说实话吧,我明天要去见云深哥。” “云深那孩子肯见你了?”黄新脸上出现惊喜之色。 “嗯,看守所副所长亲自给我打的电话,应该没错。” 乔云深是黄新看着长大的,之前乔云深任乔氏集团ceo的时候,黄新跟在后面尽心辅佐,乔云深被抓,他比任何人都要痛心。 乔暮看着黄新眼角的疲惫和牵挂,浅笑着说:“黄叔叔,最近让您担心了,您早点回去,我这里还有点事。” 今天她不在,黄新全程经历了从上午的银行和法院从兴师问罪再到下午接到一通电话后态度软化,之后突然奇迹般的松口说再给他们一个月。 谁都知道,银行和法院向来谁的帐都不卖,今天摆明了就是来下最后的通牒。 他回办公室把这件事来来回回想了好几遍,觉得一定是有高手在背后帮他们,不然他们不可能这么快过关。 乔暮又消失了大半天不在公司,这事可能与她有关。 因此,黄新走到乔暮办公桌前,踌躇着要不要问清楚,再一想,乔暮今天出现后含糊其词,可能不太好说出口,索性他就不问了,只要乔氏能暂时安全就行。 见乔暮全程盯着手机,似乎看到了微博的网页,黄新便说:“我女儿也爱玩微博。” 乔暮听出了黄新在有意找话题,指着手机说:“黄叔叔,我初步想了几个让乔氏重新活过来的营销计划,要不要先听一听?” “哦,是吗?说来听听。” “嗯,是这样。”乔暮拿着手机,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微博网页:“在说第二个营销计划前,我要跟您说一件事,就是我不打算放弃我演员的身份,我年前参演的第一部电影《缘海》正月初九要开机,拍完这部我会继续演戏,只是接戏的脚步会放慢,重心主要会放在乔氏。” 这个消息可不是个好消息。 黄新若有所思的说:“你想好了?这样你会很累,你虽然年轻,但没必要把自己弄的这么辛苦,身体要紧。” 乔暮不在意的微笑道:“想好了,放心吧,黄叔叔,我的身体我了解,不会有事的。剧本我已经烂熟于心,这部电影只要抓紧时间两个月就能拍完,时间上我会安排好,不会耽误乔氏这边的工作。” “也行吧。”黄新叹了口气:“拍戏那边是你年前就答应好的,毁约确实不大好,那这两个月你要辛苦了,扛不住的跟我说,别累坏了。” “我知道了,谢谢黄叔叔。”乔暮轻轻吁出一口气,白皙素净的小脸上缩出笑容道:“我的第一个营销计划是利用我在娱乐圈的人脉扩大乔氏的知名度。” 黄新不是老古派,他善于接受新事物,点头说:“乔董在的时候,我就跟他说过,借着您或是二小姐明星的身份,可以给乔氏集团召来很多生意,这样可比拍广告省钱省时省力多了,效果也会不错。但是乔董一直以来就是不同意,我也没办法。” “是的,您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乔暮惊喜的笑着,“当今商界也有很多富豪娶了人气很旺的女明星,每次出场都能引来网友的高度关注度,这些就是无形中打了广告。这样的捆绑营销屡试不爽,并且立竿见影。所以,我的第一个营销计划就是——我打算请广告公司拍一组宣传片,请来我圈内的几个好友站台,给乔氏增加话题和热度。” 这个主意得到了黄新大力称赞:“太好了,那我现在让人去联系广告公司,敲定时间就能马上拍。” “好。”乔暮为自己的第一个营销计划能得到支持而高兴。 …… 夜幕低垂,两人边交谈边往楼下走,黄新问她第二个营销计划。 乔暮把碎发别到耳后,露出耳垂上精致璀璨的宝石,认真说道:“我的第二个营销计划是,我要召开新年的第一场新品发布会,这次我对设计部门的要求是,所有珠宝款式走高档路线,所有的设计图稿全部要交给我过目,通过后再进行切割加工。” 此时的乔暮整个人散发出无与伦比的自信与昂扬的斗志,黄新看了既欣慰又高兴,工作的激情也被点燃了:“这个好办,乔总在的时候对每年的第一场新品发布会也是特别的看重,今年年前设计部就在忙这事,我这就按照你说的交待下去,让设计部门和宣传部门连夜给我加班,争取早点赶出图稿。” - 晚上,乔暮坐在自己的卧室床上,她今天回复了好几条网友留言,被点了很多赞,这令她精神振奋。 于是,她开始动手联系拍广告宣传片的事,第一个联系的是席英轩,那小子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令她感动得不行。 第二个联系的是权佑健,他刚好最近有档期,也是不假思索就答应下来。 第三个联系的是谢洵祺,结果同样是爽快答应。 第四个是叶紫黎…… 一圈联系下来,三男一女,共四个一线大咖,就这么轻易敲定了时间。 这么数下来,连同她本人在内,一共是三男两女,还差一个女明星。 乔暮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乔昕怡。 从她私人恩怨上,她不想邀请乔昕怡。 从大局着想,乔昕怡是乔家女儿,如果拍这部宣传片里没有乔昕怡,公众的关注度不会放在乔氏上面,只会引来各路八卦,将她和乔昕怡不和的传闻再次推上风口浪尖。 且不说两方的粉丝到时候又要打口水战,就单说她拍宣传片的目的就没有达到。 这么多大咖,能统一空出档期是多么的不容易,就这么浪费一个好机会,岂不是可惜? 权衡再三,乔暮在微博上私信了乔昕怡,说这件事之后,乔昕怡立马回复:“好呀,姐姐,能给乔氏出一份力,我在所不辞。” 自此,所有的宣传片主角都敲定,乔暮开心的赶紧给黄新打电话,黄新再去布置安排拍广告的具体事宜。 这天晚上十点多,乔暮考虑再三,登录微博,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发布到微博上。 乔暮v:“乔氏宣传片即将开启,感谢一路上有你们,爱你们席英轩权佑健谢洵祺叶紫黎乔昕怡。” 这一条微博发下去,威力可想而知,短短一个小时内点选过十万,评论七万,转发十万。 轻轻松松,在凌晨,六个一线大咖即将参拍乔氏珠宝宣传片的消息便登上了热搜第一,妥妥的给乔氏珠宝做了一回免费宣传。 凌晨一点,乔暮看到这个结果,长舒了口气,她从刚进娱乐圈频频被黑上榜而对上热搜的反感,再到眼下居然游刃有余的利用了一把舆论热度,让自己不动声色的登上了热搜,引来了无数眼球。 这中间的转变,在她看来是翻天覆地的。 如今的她,所有她能利用的,能抓住的,她都想要拿起来,只要把挡在眼前的困难像劈石头一般劈开,她在所不惜。 这样的她,既斗志满满,同时也陌生,令她害怕。 她害怕终有一天会变成世人嘴里那个世故圆滑、阳奉阴违、凡事利益至上的商人嘴脸。 其实害怕没有用。 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她必须保住乔氏。商场竞争激烈,墨守成规、循规蹈矩终有一天会被淘汰,她不想做那个被淘汰的失败者。 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力所能及的最好。 - 晚上,同一时间,琉璃湾。 红色慕尚驶进7号别墅,司机在后备箱拿行李箱。 飞机晚点,凌晨才到漓城,齐霜显得很疲惫,先进了屋,傅司宸准备跟着进去,突然,他手机响了,在扫了两眼手机上的内容之后,他轻嗤一声,手机放回口袋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好象看到了大门外有个星星点点的光。 傅司宸转头看了那个方向两眼,低头对司机交待了两句,长腿便迈出了大门。 对面8号别墅门口高大茂盛的大树下果然停了辆迈巴赫,黑色的车身在夜色下像只隐匿高手,要不是那个忽明忽暗的烟头,谁都不知道那车与围墙间还站了一个人。 两个别墅门口的路非常宽,路灯柔亮,风吹着地上的枯叶发出咝咝的声音,萧条而孤冷。 傅司宸侧头绕过车身,轻唤:“哥,你怎么不进家门,一个人在这儿抽什么烟?” 傅景朝背光靠在车旁抽烟,冷贵俊挺的侧脸,健壮如山的身躯,全身宛如披着一层幽冷的黑暗,静止得像是一副王者油画。 他掀起眼皮瞥他一眼,似乎有些被发现后的不悦,薄唇吐着淡淡的青色烟雾,不言不语。 傅司宸摸了摸鼻子,大体也猜到了几分,同样靠在他哥旁边,自顾自的从口袋里摸出根烟点上,另一只手拿出手机看了两眼,轻轻淡淡的笑:“哥,我当初说什么来着,不是什么人都知道感恩,你把她从小羊羔精心呵护养大,谁曾想,那根本不是什么羊,就是一头喂不饱的狼。” 第219章 神秘数字 闻言,傅景朝寒凛无波的眸光睨了傅司宸一眼。 傅司宸心下一紧,一时噤声,在他的眼里,他哥此刻头脑冷静而沉稳,但这些只是假象,他太了解他哥了,内心波动越是比较大,表面上越是平静得可怕,这种可怕类似于暴风雨前的短暂宁静。 傅司宸将指间快被夜风吹熄的烟放在唇间吸了吸,烟头的火亮起来,过了几秒双唇浮上若有似无的笑:“就算你从不让我干涉黑道上的事,我也能嗅出几分味道来。从乔元敬车祸开始,乔氏集团已经是强弩之末,乔云深上任没几天就曝出他是三思会鬼脸,漓城最大的贩毒集团老大,这背后远远没有外面看到的那样简单,你得到成豪之后,就有人曝光成豪涉嫌洗黑钱,我就猜到乔氏集团早已卷入贩毒集团洗黑钱内幕,这背后一定有什么人在操控着这一切。 这次我带霜霜回帝都过年,我辗转从几个军方的叔叔伯伯那里打听到了一些消息,拼凑了一下大体得出一个具体的情况,漓城这些年一直有三股势力在胶着,斗得你死我活,一股是你,你在明,另两股一个是三思会鬼脸,一个是境外贩毒集团,为首的好象叫aaron,他们在暗。 我分析了一下,鬼脸已经被关起来了,不成气候,眼下漓城再次被aaron为首的境外贩毒集团控制,而纯尔商场的爆炸案极有可能并不是鬼脸所为。试想他用普通人的身份在漓城潜伏了那么久没被发现,说明他擅长伪装,那么在纯尔商场放炸弹这种自寻死路的事就不可能是他做的,最有可能的就是他是替罪羊,真正作案的可能是aaron。” 说到这里,傅司宸侧头看向他哥,傅景朝吞云吐雾,立体深邃的面孔上没有任何波痕。 见他哥没有否认,傅司宸俊美的脸上扬起一抹不羁的笑意,吐着烟圈,嗓音中缠绕着似笑非笑:“但凡有点逻辑的人只要仔细分析就知道如果爆炸案是乔云深策划的,他不可能事先不做详细的安排,他可以事先知会乔暮一声,不可能大庭广众之下把乔暮从台上拽下去,那样等同于直接把自己暴露了。所以说,aaron策划了这一场爆炸案目的只有一个,借刀杀人,因为某种原因aaron不想继续和乔云深合作,他以乔云深最在乎的乔暮做诱饵,故意引诱乔云深出现,一举两得。至于警方那里,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这么浅的道理,可他们却宁愿掩耳盗铃,极有可能他们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明面上推迟对乔云深的宣判,暗地里在进行深一步的调查。这点,从哥你最近频繁参加公安厅那边的会议可以看出一二。以上,我说得对吗?” 静了半晌,傅景朝将手中的烟蒂扔到脚下,皮鞋狠踩在上面,冷冷的开腔:“不该你管的事不用你管。” “哥,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能独当一面。”傅司宸桀骜的脸上出现一丝急切。 “这与你是不是能独当一面没什么关系。”傅景朝眉目不动,风轻云淡。 傅司宸不甘的反问:“是不是我在你眼中永远长不大?” “是。”傅景朝这次回答得直截了当。 傅司宸蹙起浓眉,“哥,你知道吗?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你什么事都一个人扛,从不对别人说。在别人的眼中,你是榜样,是神,是所有同龄人学习的榜样,但是你别忘了,你也是人,你没有铜墙铁壁,你也有扛不住的时候。就拿上次你住院的事说,那次你带着乔暮经历了一夜怎样的逃亡,你不说我能想象得到,你在明,aaron在暗,防不胜防。多一个人就多一股力量,让我帮你。” 傅景朝一言不发,他看着浓得化不开的夜色,口鼻间吐出最后一口淡淡的烟雾,转过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道:“不用你帮,你做好你自己的事,就是帮我。” 傅司宸虽有所心理准备,仍是瞳孔骤然紧缩,没想到他说了这么多,他哥的心依旧坚如磐石,不可动摇。 “好,你不要我帮就算了。”傅司宸改了口吻,深知他哥向来这样,一旦决定的事从不会轻易改变,他说得再多也没用。 一阵沉默之后,傅司宸先是瞥了一眼7号别墅二楼某扇窗户,接着又瞥了一眼手腕上的捕,然后才抬头对上傅景朝平静到毫无破绽的脸:“你和姚千语双方都见过了父母,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她会最终成为我的大嫂吗?”说完,他也没指望能听到他哥的回话,接着漂亮的唇上绽出耐人寻味的笑:“我希望是。” 夜色下,兄弟俩又沉默了片刻,傅司宸扔了手中的烟,将身上的长款羽绒服解开,双手插入裤袋中,直直的看着傅景朝,懒散慵淡的再次出声:“既然如此,那我就去做我该做的事,哥,你多保重!” 语毕,他没再停留,修长的身影转眼向对面别墅门口走去。 少顷,隐隐传来大门开合的声音,之后再也听不到任何动静。 在这凌晨的夜里,只有风声,呜呜的吹着。 迈巴赫车旁,男人垂眸盯着地上被路灯拉长的影子,静静伫立了一会,健硕的身影进了旁边的别墅大门。 偌大的别墅,傅景朝没有开灯,别墅内光线影影绰绰,他步履从容,如行走在光线明亮的白昼。 有力的长腿一步步迈上楼梯的台阶,他右手下意识的拿出口袋中的手机,屏幕的光亮照亮了男人一张格外棱角分明的俊颜,黑沉的目光扫过一封邮件,上面只有一行字:明天,上午九点,乔云深会在看守所与乔氏现任ceo乔暮见面。” 读完最后一个字,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指尖动了动,将这条邮件删除。 - 第二天,上午,九点,乔暮准时来到看守所。 副所长接待了她,主动伸出热情的手:“乔小姐,欢迎。“ 乔暮有点受宠若惊,忙与副所长握手:“感谢您给我和云深哥这个机会,我问了我们公司的律师才知道,按照规定,涉及到刑事犯罪不允许在没有判刑之前与外界任何人见面或是通信。” “你说的没错,乔小姐,这是规定,但是乔云深前后涉及多起案件,前有贩毒案件,后有纯尔商场爆炸案,所以案件的侦办情况非常复杂,不是一时半会能开庭的,考虑到前后跨度时间太长等因素,出于人性化角度考虑,这才决定给家属一次探视的机会。”副所长是个非常高瘦的中年男人,可能是长年和犯人打交道的原因,长着一双非常锋利的眼睛,尽管说话温和,眼睛里在笑,但莫名让人心里发憷。 乔暮没和这种人打过交道,明明没做什么专心事,心里不禁在打鼓。 最近经历了一系列的事件,她早已不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乔暮,凭着直觉,她感觉事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心情也从一开始的亢奋变成沉寂,跟着警惕了不少。 不管怎样,看守所能网开一面,让她在宣判前见上云深哥一眼,对于她来说是莫大的欣慰。 跟着副所长穿过一道阳光几乎照不到的阴暗走廊,再分别进入两道铁门内,扑面而来的是阴暗与潮湿的气息。 这不是乔暮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她之前也曾被关在类似的地方过,一感觉到这种气息才深知自由的可贵。 乔云深出事到现在,她始终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贩毒。 这也是她一直想见他的主要原因之一。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想让他说出纯尔商场爆炸案的真正主谋。 乔暮一路上胡思乱想,等来到接见室,里面和她之前在警察局被关的房间差不多,很小,也很暗,四周只有一面墙上方有光。 今天天气不好,太阳被厚厚的云层遮住,因此投进来的光就更显微弱。 乔暮乍一进去几乎眼前一片黑暗,适应了一会才看清对面的桌子旁坐了一个人。 将近一个月不见,乔云深看上去气色还行,没有想象中的颓废落寞模样,可能是特意收拾过,脸上胡子很干净,俊脸上漾着笑,是她印象中的那个儒雅斯文的男人。 乔暮原先没怎么有太大的情绪,当一看到他脸上的笑之后,一下子没忍住,急忙走到桌子前,匆匆忙忙拉开椅子坐下:“云深哥,你还好吗?”随即把带来的一只保温盒放到他手边:“这是奶奶叮嘱厨房给你做的你最爱吃的几样菜。” 乔云深看了一眼豪华的五层保温盒,笑了笑:“我在这里挺好的,你没见我脸都胖了一圈。” 乔暮没想到他还能说笑,难受的心情不禁平复了一些,主动讲了一些他被关进来之后乔家的情况。 乔云深听得很认真,听完点头说:“你们过得好我就放心了,大伯能醒来是好事,说明乔宅气数还没尽,倒是你暮暮,你一个人要扛起一个乔氏集团,辛苦你了。” “我辛苦倒不怕。”乔暮皱着柳眉,唇边溢出一丝苦涩的笑:“我怕的是我就算辛苦了,乔氏迟早也会败在我手里。” “暮暮,别这样说,你要相信你自己。”乔云深宽大的手抓住了她的小手,他手上的手铐跟着他的动作敲击着桌面,发出哐咣的响声。 乔暮看了一眼他手上冰冷的手铐,用力抿唇,“我知道的,云深哥,我只是跟你撒娇几句。其实我最近制定了两个营销方案,也得到了黄叔叔的认可,再过两天就能全面开始实施了。” “暮暮长大了。”乔云深唇角始终弥漫着笑意,望着她的眼神也在逐渐加温,近乎贪婪。 乔暮知道他这个眼神代表了什么意思,不是哥哥看妹妹的眼神,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她慢慢把手从他大掌中抽出来,不动声色的笑:“是啊,我不得不长大,乔家除了我,没人能撑起乔氏,就算硬着头皮我也要上。” 乔云深手掌中空了,看着她缩回去的小手,眼底一片灰暗:“暮暮生我的气了?” “没有。”乔暮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云深哥,那天在商场要不是你冒险把我救出来,我现在可能就已经成了一具烧焦的尸体。但是,我不相信你与纯尔爆炸案有关,我也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说这件事不是你做的,是一个叫a……” “暮暮。”乔云深突然打断了她的话,目光若有似无的瞥了一眼她右手后上方的某处,眼睛眨了两下,低了声音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这些事是不是傅景朝告诉你的?如果是的话,这是私房话,更是警方机密,他既然告诉了你,你就不应该出来说。这件事你最好装不知道,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乔暮一下子听出来他的暗示,背脊一僵,预感到了他看的她右手后上方有什么,抿唇轻轻点头。 在这样的环境,她其实只要他稍加点拨就能想出一个大概,从那天看守所副所长主动联系她,再到今天在看守所门口热情迎接她就可以看出来,今天这场会面不是云深哥要求的,极有可能是看守所单方面安排的。 他们想从云深哥嘴里挖出什么,于是借着她见他的机会,想探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 乔暮意识到这一点,理性的对他说道:“云深哥,不管怎么样,你贩毒是你的不对,你应该接受审判。但是我更好奇的是,你为什么会走上贩毒这条路,在我的印象中你年少的时候那么优秀,出类拔萃,你就算父母出事,远走他乡,也不应该走上这一条路。以你的能力,完全你可以凭自己的努力闯出一片天地……” “想凭一己之力抢出一片天地谈何容易?”乔云深不敢苟同的摇头,转了话题:“好了,暮暮,今天不谈这个话题,我要交待你的是乔氏……” 接下来,乔云深详细的把整个董事会里的股东们挨个介绍了一遍,每个人的习性,每个人的做事风格,以及如何与之相处说得极详细。 乔暮听得认真,一一记在心里。 乔云深教了她好多与合作商打交道的技巧,最后说道:“其实管理没想象中那么难,只要掌握诀窍,你就能掌握先机,有空你可以多看看这方面的书,其中有一本我要特别介绍,它会教你从对方的性格入手,去了解对方的思考方式,从而进一步找到与对方思维接通的桥梁。” 乔暮听着这话有点耳熟,不由接话道:“云深哥,你说的该不会是那本《九型人格》吧?” “是,就是这本。” 乔暮:“……” 乔云深见她突然不说话了,诧异的问她:“怎么了?” “没、没什么。”乔暮想起了躺在乔宅行李箱中的那本书,那是傅景朝送给她的,那本书在她拍《五月花开六月雪》的时候被她翻看了不少,也学到了不少心理学。 后来两个感情闹僵,她就再也没拿出来看过,眼下云深哥突然提起,就像触及了她心底的一根弦。 “看来你知道这本书,回去的时候记得好好翻翻,学会了它,你面对形形色色的客户、属下或是合作商都能用得上。”乔云深格外叮嘱她。 乔暮把这句话记在心里。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狱警进来催道:“抓紧时间,还有五分钟。” 狱警关上门,室内静了一小会,乔云深对她道:“乔氏现在要还十亿贷款,你有没有想到什么办法?”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云深哥的眼睛,乔暮摇了摇头:“银行格外给了我们一个月的期限,暂时没想到好的办法。” “你手上不是有爷爷给你的那块地吗?你可以暂时卖了,起码能凑一半。” 经他一提醒,乔暮眼前一亮,猛的一拍脑门,对啊,她怎么把码头那块地给忘了,之前给过傅景朝,他没要,还把合同给撕了,那块地现在还在她的名下呢。 乔暮随即一喜:“云深哥,你说能卖欠银行贷款的一半,也就是五个亿,是真的吗?” “以如今那边的地段,这个价还是少的。”乔云深显然对那块地了如指掌:“当然你也可以直接把那地块抵押给银行,但是银行那边可能估价没有你卖掉要高。” “一个月要把那地码头卖掉,还要五个亿的现金,我想就算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富豪也不一定能做到。”乔暮更倾向于抵押给银行。 两人又商量了几句,乔云深最后问她道:“暮暮,你坐车来的?” “对。” “不要总坐车,你也要学着开车,我最近还在怪自己以前没教你开车,我不仅有汽车驾驶证,还有飞机驾驶证。”乔云深一边闲聊,一边拉住她的小手,一只手挡住另一只手快速在她手心写了几个字。 乔暮全身的注意力都在掌心,他好象写的是行数字,第一个好象是45,第二个是……150。 45和150,这是什么意思?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狱警进来了,铿锵有力道:“时间到了。” 看守所内的监控室,所长、副所长、省警察厅林厅长一干人都坐在里面,面前的一面墙上全是各个监控情况,其中最大的一个屏幕上正是乔暮与乔云深会面的画面。 此时,乔暮在狱警的带领下已经从画面上出去了,乔云深一个人坐在上了锁的铁椅里静等着狱警把他带下去。 画面停止。 林厅长一拍桌子:“费了半天的劲,什么也没听到,这个鬼脸真是太狡猾了。” 所长拍着他的肩道:“行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这个乔暮背景我们早就查过了,清白得很,她与乔云深贩毒的事根本没一点瓜葛,乔云深为了救她把自己给搭进来不假,但是他既然为了她连命都不要,更不可能在这种场合下把那些机密的事讲给她听,那不是拉她下水嘛。看来我们得另想办法,再查不可。” 林厅长甩着手臂,下定决心道:“查!非查清楚不可!纯尔商场爆炸案原本就不是乔云深做的,他把这个锅背下来,给aaron顶罪,他自己心里也明白,他在aaron眼中就是个弃子。老话说得好,恶人自有恶人磨,我好奇的是如果有一天他出去,会不会找aaron那个境外大毒枭算账,要是那样的话,可就有好戏看了。” 说完这句,林厅长转头看着角落,恼怒的语气收敛了几分:“傅先生,这件事你怎么看?” 角落里,高大转椅背后若隐若现一道伟岸高大的身影,男人低低徐徐的嗓音传来:“我对你最后一句话比较感兴趣。” …… 出来的时候没有了进来时的待遇,一个狱警在前面开路,后面跟着两个狱警,乔暮机械的跟着前面的狱警,脑海里还在想着手掌心那两个神秘的数字。 路过一个十字走廊路口,她猝然间,好象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背影从眼角的余光中一闪而过。 是傅景朝? 她急忙转头去看,那抹身影消失了,什么也没有,只有阴暗的光线静静笼罩吞噬。 呵,一定是她看错了,怎么可能是傅景朝。 她以为他们还是热恋那会儿吗,她走到哪儿他都要跟着,如果真的是他,今天在里面云深哥摸了她两次手,以他超强的占有欲早按捺不住,又怎么可能沉得住气…… 乔暮轻轻摇头,嘲笑自己自作多情。 良久步出大门,外面明亮的光线让她恍如从阴森可怖的地狱走了一遭。 长吐出一口气,难怪匈牙利诗人裴多菲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爱情大于生命,却小于自由。 可见,自由是多么的宝贵。 没有爱情又怎么样,照样可以活得精彩,是谁说一定要有爱情? 要是有了爱情,没了自由,没有了尊严,她宁愿不要爱情。 第220章 这么喜欢跟在有夫之妇的后面? 乔暮立在看守所的大门外,垂头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思绪飞转。 倏地,头顶本就微弱的光线不见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片寒气笼罩,像是从怡人的秋季瞬间转到了冰天雪地。 她悄悄倒吸了口气,不用抬头都猜到是谁,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出来前她在走廊另一头看到的影子不是幻觉,是真的? 他为什么会来到看守所? 难道,他和看守所那些人是一起的,当她和云深哥见面的时候,他和他们一起,在那个隐秘的摄像头后面盯着他们,窃听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时间流淌。 乔暮低着头,始终盯着自己的脚面,以及与她脚尖快要抵上脚尖的,另一双打理的一尘不染的黑色皮鞋。 直到,男人磁性而轻嘲的嗓音低低沉沉的响起:“哑巴了?” “傅总,好巧,在这里碰到你。”乔暮陡然抬起脸,绽出一个商人般客套虚假的笑脸。 他站的离她很近,以至于他的身体挡住了她所有的视线,入目是他考究的意大利纯手工黑色毛呢大衣,大衣的领口露出白色的衬衣和打得非常整齐的黑色领带。 乌沉的天空,光线微暗,将他高大的身影衬得愈发挺拔健硕。 傅景朝在她抬眼时就微垂下黑眸,嗓音中含着几分浓稠的冷嗤:“巧吗?我觉得不巧。” 他语气中暗示得太明显,仿佛在看守所里所有的一切都没能逃得过他的眼睛,乔暮放在大衣口袋中的手指不禁捏在一起,没有贸然接话。 他骤然间抬起手臂,她条件反射的侧脸躲过,下一秒却见他姿态慵懒的整理着大手上戴着的黑色羊皮手套,直直盯着她的眼神凉薄,笑容阴佞不明:“怎么,以为我会摸你的脸?” 乔暮手指几乎绞成一团,红唇抿得很紧,脸上按耐住恼怒,视线飞快的越过他的身侧看向停在马路边上的车,那是乔宅的车,司机还在等她。 “抱歉,傅总,我还有事要忙。”她淡淡的看他一眼,不露痕迹的后退了两小步,脚下已经自动往马路旁车的方向走去。 男人伸手将女孩即将离去的身体轻松拉回来:“话还没说完,去哪儿?” 乔暮被他拉得差点摔跤,不过眨眼的功夫,她就发现自己的肩膀被他健壮结实的手臂箍箍住了,虽然两人身上穿了不少,外面都是厚大衣,她仍感觉到自己纤薄的后背用力撞上他坚硬的胸膛,她整个人都被他锁住了,贴在他身上。 震惊过后是恼火,她吃力的回头瞪着他,“傅景朝,别忘了,你是有女朋友的人。你这样搂搂抱抱算什么?” 傅景朝面色未变,薄唇蠕动在她耳后冷声道:“既然我是有女朋友的人,为什么要爬上我的床,嗯?” 无赖! 乔暮拼命挣扎无果,气得快要发抖,为什么这个男人现在变成这样,以前他为人处事冷漠,可起码该有的教养和风度还是有的,但现在他却变成了如此的卑鄙下流,时时刻刻都要在她面前提起她最不想提到的那段身体交易。 她不会如他所愿的,她在他面前受的屈辱够多了,她不再是那个妄想靠着他替自己解决债务危机的乔暮,她已经清醒了,以后只想靠自己。 傅景朝眉目微沉,欣赏着她脸上不断变化交替的情绪,试探的她情绪爆发并没有来临,反而她压抑住了火气,整个人在他怀里彻底沉寂冷静下来。 “傅景朝,你就这么喜欢跟在有夫之妇的后面?”她气急败坏的低声说:“或者,你是不是觉得你有权有势,就可以连脸都不要了?” 他哼笑一声,慢条斯理道:“你和姓仲的还没领证,你算什么有夫之妇?” 乔暮身体本能的紧绷起来,微微侧脸,怒极反笑,笑容明媚:“好啊,不是有夫之妇,那你呢?你可是名草有主的人,你这么肆无忌惮的跟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你就不怕被人拍到传到网络上?到那时,你怎么向你女朋友交待?怎么向你们双方父母交待?” 傅景朝无动于衷,声音轻懒,讽刺的意味很浓:“就算被人拍到,你认为媒体会怎么写?” 乔暮脸上的笑容一点点褪尽,是啊,在公众面前,他身上贴着姚千语男友的标签,乔氏债务危机众所周知,到时候媒体肯定会写她为了债务勾搭前男友,结果就是她会被千夫所指。 以她如今的身份,只会更加抹黑乔氏集团在公众眼中的形象,更对她即将拍乔氏宣传片并借此给乔氏重新树立品牌形象的营销策划案非常不利。 她不想看到那样的结果。 乔暮咬了咬唇,决定忍辱负重,随即轻轻淡淡的一笑,缓了声音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第一,我还没玩够,继续当我的女人,第二,我需要你的时候会给你打电话,你必须得接,并且到老地方等我,第三……” 他话没说完,乔暮呼吸急促的打断他的话,“你休想!傅景朝,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应召女郎吗?是不是要我再提醒你一次你才认清楚现实?”停顿之后紧蹙眉头,压低声音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你我交易已经结束了,我不会再和你有牵连,永远不会!” 两人这样的动作,这样的姿势,仿佛她是他的猎物,是他掌下永远逃不了的禁脔。 她扭动身子不停挣扎,想挣脱他的钳制,他箍在她脖子上的手臂在跟着收紧,她渐渐感觉到了呼吸被夺走,喘不过气来,眼前的世界变得越来越黑,拼尽全身挤出声音:“你……松……手……” 霎时,男人的铁臂松了松,戴着黑色羊皮手套依旧骨节分明的手指刮上她的脸颊,小羊的羊皮皮质很软,刮在她脸上却像凌厉的冰刃。 乔暮大口大口的喘气,周围的一切好象都变成了安静的背景,只有她与他在对峙,恼怒之下,她低下头,在男人皮手套与大衣衣袖间露出的一截手腕上用力咬了下去。 她咬的力道很大,用了全身的力气和情绪在咬,唇齿间突然感受到浓浓的血腥味。 傅景朝任她咬着,连动都没动一下,当然她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感觉到他气息不紧不慢的靠近,森森的气息尽数喷在她敏感的耳廓上:“咬完了?没咬够的话继续。等你什么时候咬完了,什么时候我们再谈。” 乔暮失去了继续咬下去的动作,她咬了下牙,仰脸瞬间把眼中的恼意逼回去,深吸了一口冷空气,浅浅淡淡的说道:“傅总,我虽然在商界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但起码谈判的规矩我还是懂一点的,谈判不是都要互相尊重,心平气和面对面的谈吗?你这样怎么谈?能不能先放开我?” 傅景朝微垂下眼帘望着她微微颤抖的睫毛,翘起唇角,声线幽沉的问道:“回我一个问题,我就放开你。” “什么?”她不敢大意,提心吊胆的问。 “在你和乔云深结束交谈的前几分钟,他在你掌心中写了什么?” “什么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装傻?”他冷笑。 “我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他只是握了下我的手,没有写什么。”乔暮心中警铃大作,语气不敢有丝毫的松懈,这个男人太狡猾了,她没想到他眼睛那么尖,竟然被他看到了云深哥给她的暗示。 以她对云深哥的了解,云深哥不会想让她与他贩毒有关,他给她的数字可能不是什么毒品数量,很有可能是别的东西。 45和150。 这两个数字,云深哥是分别写的,中间刻意隔了几秒,可能就是不想让她觉得是一个整体数字。 他没有出声,似在思考着她话中的真实性,呼吸夹着清冽的烟味,直直的从她的颊侧扑进鼻子里,天气湿冷,两人一番扭挣之后她身上渐热,后背开始出汗。 “你最好别骗我。”傅景朝戴着手套的手指再次刮着她的脸颊,一下轻一下重,说完,他缓缓收回了手臂。 肩膀和脖子上的力量转眼消失,乔暮松了口气,回身与他面对面站立,之间隔了一米左右的距离。 傅景朝眯起犀利的眸凝视着眼前的小女人,已经不能再叫她小丫头了,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内,她好象长大了,不仅是头发变短,显得利落干脆,就连眉眼间的神色也没再是从前那般纯洁天真,有了别样的风采。 这种风采是经历大风大浪磨砺之后的沉淀,是褪去青涩和幻想之后的坚韧。 但还不够,她身上棱角还太多,没有打磨得光滑圆润,就没有成为她该有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线的原因,还是他的眼神太过幽深如海,如同一张网密不透风的笼罩住她的呼吸。 乔暮被他不语的眼神盯得全身不自在,不露声色中再次后退。 她精巧的小脸上保持着甜美的微笑,眼神却厌恶,唯恐避之不及的看着他刀削斧凿的俊脸:“傅景朝,你就是个混蛋!彻头彻尾的大混蛋!你说以前的那个傅景朝死了,我认同,现在我要说的是,不仅以前的傅景朝死了,以前的乔暮也死了,所以从此刻起,我不会再和你有瓜葛,你我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后会无期!” 傅景朝脸上的神色一寸一寸变的阴沉,如乌云覆盖,而她说完如挣脱了大网的鸟儿,扑腾着翅膀,飞快的跑了。 乔暮一头钻进停在路边的车内,大力拍着司机的座位后背,气喘吁吁的催促:“快……快开车……开车!” 司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手上的动作没停,一气呵成的踩下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般向前冲去。 车子开动,乔暮心里悬着的大石头落了地,她从后视镜中往后望去,刚好能看到之前两人站的位置,男人并没有追上来,他立在原地,明明离的这么远,他的身影只有一个小黑点,她却莫名觉得他散发出来的气息显得那么漫不经心,好整以暇。 仿佛,她的所有动作都在他的意料和掌控之下。 乔暮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继而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不能把这个人想得太过神化。 世人皆崇拜强者,以为有钱有势就是高人一等,事实上,他就是个人,而且充其量就是个卑鄙无耻的男人。 纤瘦的十指不由自主的攥握成拳,没错,以前的傅景朝死了,以前的乔暮也死了,从今往后,他走他的阳关道,她过她的独木桥。 同在一个城市又怎样,不同的领域,没有交集,他做他的大老板,做他一手遮天的大人物,她做她的小生意,当前她的首要任务就是把乔氏盘活,然后是做大做强,事在人为,她有这个信心。 从看守所看完乔云深出来,乔暮又马不停蹄的去了民政局,不过她没敢让司机送,只让司机在百货商场门口停下,她从侧门溜出去,跑了一条街,来到民政局大门。 围巾裹住大半张脸,头上戴上毛线帽,鼻梁上架着墨镜,乔暮低头进了民政局大门。 办证大厅,仲夜挚身边带了两个助理,他戴着口罩和墨镜,见到她进来,几步奔过来,低小声的说:“乔小姐,户口本带了吗?” “嗯,带了。”乔暮朝他点头,两人默契的坐到椅子上等。 轮到他们来到窗口,工作人员看了一眼两人的证件,扫入电脑,下一刻却皱眉把两人的户口本扔到了柜台上:“对不起,二位,你们的结婚证领不了。” “为什么?”仲夜挚不甘心的问。 工作人员态度倒是不错,耐心的解释说:“我这里系统就是这样。” “什么叫系统就是这样?我要找你们领导谈话。” 一提找领导,工作人员巴不得呢,把电脑屏往他们面前一转:“行啊,要去就去,不过你们这种情况就算是找领导,也办不了,这系统是全国系一的,对谁都一视同仁。” 乔暮和仲夜挚同时看到屏幕上有一个弹出来的长方形对话框,上面写着几个字:不可办理。 “什么叫不可办理?”乔暮实在不理解。 “这个原因可就多了,比如重婚,比如你们有血缘关系,老百姓都知道这两个原因是不能结婚的。”工作人员解释这些的时候,多打量了两人奇奇怪怪的装着,眼神渐渐露出鄙夷的神色:“现在是信息时代,所有系统都是联网的,我劝你们最好不要抱有侥幸心理。” 乔暮和仲夜挚打扮怪异,在前来办理结婚证,喜气洋洋的新人中显得格外另类,两人在柜台上又上演了这么一出,于是便有很多年轻人举起手机,还有的议论纷纷。 “这两人谁呀?怎么有点眼熟?” “管他谁呢,先拍了发到网上再说。” “听到没有,重婚或有血缘关系才不能领结婚证,你说这两人犯了哪一条?” “照我看,他们捂的这样严,鬼鬼崇崇的,问东问西的,很有可能是有血缘关系。” “啊?这就恶心了。兄妹怎么能结婚?” “可不是,我就说现在世风日下,乱伦的事都能做得出来,狗男女!” 这声“狗男女”刺耳极了,乔暮半张脸藏在围下,默默咬起唇,看了一眼仲夜挚,暗自商量:“现在怎么办?” “先回去再说。”仲夜挚无可奈何的看她一眼,手臂虚护着她,在一片难听的议论声中,两人略显狼狈的从民政局大厅快速出去。 外面车内,乔暮拉下脸上的围巾和墨镜,她心中有个不祥的预感,从工作人员说办不了之后,她就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暗中操纵着他们。 不过,在此之前,她要再次跟仲夜挚确定一件事。 “你结过婚?” “没有。”仲夜挚给了一个否认的答案:“假使我结过婚,我不可能傻到和你来领结婚证。” 那是为什么? 乔暮心底隐隐浮出的答案呼之欲出,但当着他的面,她不好打电话去求证。 结婚证没领成,两人之间的气氛都有些微妙。 仲夜挚的车送她到百货商场门口,乔宅的车依然停在老地方等着她。 乔暮下车前,仲夜挚问她:“乔小姐,这件事很蹊跷,我觉得可能出在你身上,你觉得呢?” 乔暮放在车门上的手紧了紧,没承认,也没否认:“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很抱歉,害你白跑一趟。” “我无所谓。”仲夜挚不在意的耸肩,深看了她几眼:“倒是你,还好吗?我感觉你有点神不守舍。” 乔暮扯了一丝笑:“我没事,可能最近太忙了,没休息好。”说完,她礼貌的朝他挥手:“我先走了,具体的我们电话联系。” 回到车内,乔暮一路上都在想在民政局大厅的遭遇,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过街老鼠被一阵阵鄙夷的声音给赶了出来。 可恶。 明明她和仲夜挚没有人重婚,也不是血缘关系,偏偏系统里把两人的关系含糊的划到了这一类。 摆明了,背后有人搞鬼。 这个人,还用说吗? 乔暮越想越气,越想越火,怒急攻心,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 她气冲冲的抓起手机,一下子翻找到那个电话号码,手指在最后点下去的一刹那停下来。 不行! 她不能冲动。 找他有什么用? 就算他承认,她能拿他怎么办? 她顶多是气急败坏的发一通火,结局依然改变不了。 说不定,他就巴不得她去找他,就是想着等她自投罗网。 她不傻。 不会如他所愿。 他真以为他是阎罗,能一手遮天? 她就不信这个邪,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她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这个时候,她越急,越容易中圈套,上了他的当。 她不能急,冷静,一定要冷静。 急办不了事,只会坏事。 她不小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冲动办事,凡事要多想一想,再去做。 等彻底冷静下来,乔暮把手机放回包内,闭目养神。 今天要做的事很多,早上又起得早,她趁这个时间补了个眠,下车时精神抖擞。 上午,十点,乔氏集团大楼。 这是新年的第一天,也是她上任后第一次正式开始工作,一切充满了新鲜与无限可能。 乔暮召开了第一次高层例会,讨论了一些接下来的营销方案,追踪了设计部工作进度,看了广告公司交上来的关于宣传片的企划书。 一切,看上去井然有序,生机勃勃。 虽忙碌,但充实。 忙到下午,四点,乔暮提前下班,赶往影视城。 今天也是电影《缘海》开机的时间,提前和剧组请了假,安排她的戏份在下午五点正式开拍。 乔暮对上次开机被胡导骂记忆犹新,这次她学乖了,提前让卢小梦到片场,订了五星级酒店行餐和成箱的稀有热带水果分发给大家。 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下午五点乔暮姗姗来迟赶到片场,工作人员个个和她热情的打招呼,就连胡导脸色也稍好了一些。 男主角仲夜挚一袭驼色大衣,头发打理的非常有旧上海少爷派头,坐在折叠椅里读剧本,旁边两个助理服侍。 两人上午才见过面,这会仲夜挚对于乔暮的到来只瞥了一眼,态度像他一惯的为人处事,狂放不驯。 乔暮倒是心下放松了不少,要是他当着大家的面和她表现热络,那才是奇怪的,这样最好,片场或是公众场合就当不熟。 现实永远比想象要复杂。 乔暮第一场戏拍下来,非常顺利,不知道是她如今脱胎换骨或是她和仲夜挚私下稍熟,总之她和他合作没有与吴羿在一起那种压力,非常放松,全身心投入角色,出来的效果自然就非常好。 胡导坐在监视器后面,看到第一场乔暮和仲夜挚演得非常到位,大声喊了“卡”。 现场工作人员开始忙碌,化妆师给男女主角补妆,道具师忙着整理道具,灯光师也在调适灯光,高举着长话筒的收音师也在调设备,所有人在忙着为下一场戏做准备。 就连胡导也在目不转睛的盯着监视器,看回放。 只有胡导旁边坐了着的一道身影一动不动,这个人就是白颜。 白颜今天一早就来了,第一场戏拍的就是她的,没有了女主角乔暮,她享受了一整天女主角的待遇,等到乔暮一来,她瞬间感觉到失落、愤怒、抓狂,整个人像只破娃娃被人遗忘在了角落。 第221章 小少爷写的是‘家长会’ 白荷下班之后赶来探班,见妹妹一个劲的盯着乔暮,情绪有所波动,伸手在娃娃肩膀上按了按,以示提醒。 白颜回头朝姐姐看了一眼。 年前,她被东城集团的保安推到了大街上,狼狈不堪到了极点。 事后被拍的视频传到了网络上,很快她被眼尖的网友给扒出来。 当时网上说什么的都有,有说她被傅景朝始乱终弃的,有说她偷人不成被抓奸在床的,总之各种脏水往她身上。 这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这件事发生之后两个小时,她被汉皇通知下面的所有通告全面停止,并且汉皇要立刻与她解除合约。 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白颜感觉整个天都塌下来了,更感觉自己的整个人生彻底被毁了,再没什么希望了。 她把自己反锁在家里整整一个星期,不吃不喝,最后被姐姐白荷带着经纪人吕薇冲进门,姐姐什么话也没说,狠狠的打了她两个大耳光。 那两个大耳光打得她耳膜穿孔,直接进了医院,也正是这两个大耳光让白颜突然间像被打醒了。 没过两天,乔昕怡工作室主动找上她,乔昕怡工作室属于流光世纪,流光世纪与汉皇在娱乐圈中的地位不相上下,她欣喜若狂,很快就签约进去。 吕薇又去找胡导,胡导对她一如既往的赏识,并表示,只要有他在,原先给她的角色依旧非她莫属。 这才有了她年后继续复工拍戏。 白颜想到这里,觉得自己没有哪点不如乔暮的,顿时朝白荷一笑,说道:“姐姐,我没事,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刚到。”白荷也望了一眼被助理和化妆师包围住的乔暮,低头对妹妹道:“你今天的戏份拍完了?” “对,拍完了。”白颜下戏没多久,还没卸妆,身上穿着精巧做工的旗袍,文文静静的坐在那里,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拍完了怎么不走?”白荷看着妹妹又恢复了活力,不再像前阵子大受打击,一蹶不振,心中很是欣慰:“我在餐厅订了位子,走,姐姐带你去吃大餐。” 白颜摇头,端坐在椅子上没动:“不行的,姐姐,我想留下来看看别的演员怎么演戏,我这么年轻,一定要多学习前辈的经验才能进步。” 旁边,看完回放,正准备去给乔暮和仲夜挚讲戏的胡导听到这段对话,欣赏的目光看着白颜,对白荷道:“白秘书,别看你妹妹年纪轻,骨子里倒是有股潜心学习的劲,实属难得,要是不急的话,不如白秘书也留下来看看?” “会不会打扰?”白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有些过意不去的口吻。 “不会。”胡导笑呵呵的挥手:“乔暮和仲夜挚都是老演员了,今天一上场就配合默契,第一场没ng我就知道,今天的戏会拍的非常顺利。接下来还有三场,不出意外的话,十一点前就能拍完。” 白荷笑着点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胡导,谢谢你平常对我妹妹的照顾。” “哪里,应该的,我很看好白颜,是颗好苗子。”胡导和白荷聊了两句,下场去给乔昕怡和仲夜挚讲戏去了。 白荷是东城集团总裁第一秘书,片场的所有人自然高看她一等,没过两分钟场务主动搬来舒适的椅子给白荷。 “谢谢。”白荷礼貌的笑着坐下。 “不客气的,白秘书,有什么需要尽量吩咐。”场务点头笑着,退下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监视器后面一时只留下了白氏姐妹。 没有开拍,监视器倒也没关,屏幕上显示着镜头前的画面。 从小妹妹就有表演天赋,白荷却更喜欢安静的,一个人独处看书,她对拍戏没什么兴趣,看了没一小会就有点想打瞌睡。 大老板近年将集团业务又扩张了两个新的领域,光去年一年就收入超过一千多亿,自然而然的,集团内的事务愈加繁多,秘书室又增加了四个新秘书,分到她手上的活依然只增不减,每天上班都处在高强度的紧张与压力当中,一旦松懈整个人都在犯困。 白荷不想在这里睡着,感觉有些丢妹妹的脸,一转头想跟妹妹说说话提个神,却见她妹妹眼睛空洞的盯着镜头里的乔暮,目光中流露出憎恨与怨毒,嘴里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像是人在念旁人听不懂的咒语,声音低而恐怖,令人有种不自觉的毛骨悚然。 白荷察觉不对,急忙推了妹妹手臂一把:“颜颜,你在说什么?” 下一秒,白颜眨了眨眼,像是有种灵魂回体的感觉,回头无辜的看着姐姐:“我没说什么呀,姐姐。” 白荷疑惑了几秒,转而摇头,心想可能是她想多了吧,颜颜虽然从小争强好胜,但为人善良,应该不会做什么匪夷所思的事。 晚上十一点,剧组正式收工。 乔暮提前让卢小梦订了豪华宵夜给所有剧组的演职人员。 仲夜挚拍完戏就走了,没留下来吃宵夜,这令大家稍稍松了口气。 胡导今天和仲夜挚除了拍戏,没眼神交流,没说任何一句话,大家心里一直吊着根神经,生怕这两位当众掐起来。 少了一个仲夜挚,就少了一份剑拔弩张的危险,大家开心的聚在一起边吃边聊。 剧组化妆室。 仲夜挚卸完妆准备离开,两个助理,一个去让司机把车开过来,另一个在化妆间收拾东西,他疾步往外走,想回家早点看到女儿。 “仲前辈。”突然,一个微弱娇小的声音传来。 仲夜挚停下脚步,回头看到一个女孩款款走过来,曼妙的旗袍勾勒着纤柔而均匀的身材,白颜才二十出头,身材却该凸的凸,该翘的翘,别有一种小家碧玉的风情。 这是在戏中演他后来妻子的女配。 仲夜挚没记住对方的名字,却对这张脸有印象。 今天乔暮没过来的的时候,就是这张脸和他搭的戏。 尽管这样,仲夜挚也只是停顿了一秒,随即又往门口走去。 “仲前辈。”白颜一路踩着高跟鞋小跑过来,温雅的停在他面前,露出恬静的微笑说:“仲前辈,我是您的粉丝,这部戏由您来演顾世清,我还和您搭戏,真是教我太激动了。您知道吗?昨天晚上我激动得一晚上没睡着……” “与我有什么关系?”仲夜挚不客气的打断了白颜的话,“还有,你家人没教过你,不要随便挡别人的路,那是非常不礼貌的吗?” 白颜没想到仲夜挚会这样凶,眼泪瞬间在眼眶中打转,摇摇欲坠。 仲夜挚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意,他目不斜视的越过白颜,再次往门口走。 “我今天看到你和乔暮在民政局……” 白颜的声音非常轻,却字字钻进仲夜挚的耳朵里,他猛的转身,冷冰冰的目光射向她:“你还看到了什么?” “我啊……”白颜娇柔的小脸上转瞬间出现一抹癲狂之色,有意停顿,慢慢走近他,温温吞吞的说道:“我还看到你们领证没有成功,几乎被赶出来了。想来,仲前辈您在我的心目中一直是个男神,没想到你居然想要和乔暮那样的货色闪婚,她有什么好,为什么所有男人都对她神魂颠倒?是她床上功夫把你们给征服了吗?” 仲夜挚仔细回忆,由于女主角乔暮提前向剧组请假,今天的戏剧组通知的是中午十一点开拍,他从民政局出来开车到片场,确实好象是白颜后脚才到的。 这么说,她真的看到了? 刹那间,仲夜挚眉头一蹙,狭长的眸中闪过愠怒和肃杀之意,瞪着她问:“你叫什么?” “我叫白颜,白色的白,容颜的颜。”白颜仰起下巴,露出灿烂无比的微笑,心中却是愤怒的,今天她和他搭了一天的戏,他居然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却和乔暮打得火热,这才认识多久,就要闪婚,真是瞎了眼。 “白颜是吗?”仲夜挚一把扣住她的肩膀往角落的墙壁上狠力一推,警告的语气浓烈而可怖:“你最好从现在开始闭嘴,如果被我知道你胆敢把这件事说出去,我会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 肩膀传来一阵类似于骨裂的疼痛,白颜疼到彻底怔住了,她难以置信这些话是从仲夜挚嘴里说出来的,并且她有种直觉,他不是说说而已。 凭什么? 白颜盯着仲夜挚离去的身影,阴霾笼罩了她整张脸,凭什么这么多男人都要围绕着乔暮转,凭什么她永远是被这些男人看轻的那一个? 乔暮连个学历都没有,起码她学历比乔暮高,她比乔暮年轻,身材脸蛋各个方向都不差,她被广大网民亲切的封为“氧气女神”。 比起来,她样样比乔暮好。 就连出身乔暮都没她好,乔暮是个私生女,父亲是个老流氓,大搞什么师生恋,拐带着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学生私奔生下乔暮这个贱种。 她起码是普通人家出来,身家清白,靠自己努力有了今天,乔暮有什么?一个到处勾搭男人的烂货。 白颜身体颤抖,越想脸色扭曲得越狰狞,嘴里又开始念念有词。 “颜颜。”远处,白荷在寻找妹妹。 找了好一会儿,沿途问人,才大体知道妹妹所在的方向,奔过来时,白颜脸埋在墙角,背影里不停的发出那种之前听到的声音。 白荷刚要走近,白颜的手机响个不停。 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白颜面上一喜,“昕怡姐。” 乔昕怡在电话里笑容亲切:“颜颜,今天第一天拍戏怎么样?没人为难你吧?” 白颜忍了忍,说:“没有。” “我听你的声音不对呀,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乔昕怡声音更加的柔和,善解人意:“你和我姐姐在一个剧组,不受委屈是不可能的,我姐姐平常在家也是那样,处处不饶人,处处要占上风,有时候我莫名其妙就得罪她了,转过头被家人一通训。唉……” 白颜瞬间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竹筒倒豆子把今天早上陪闺蜜和男朋友去民政局领证,却看到仲夜挚和乔暮领证的事说了出来。 乔昕怡表现得非常惊讶和受伤:“还有这事?整个乔家还不知道呢,姐姐总是这样一意孤行,当初我当ceo的时候,她在家就各种闹,后来把我拉下去,她坐上那个位置,还不肯满足,每次看到我都要酸言酸语一番,这次连结个婚都要偷偷摸摸的,真不知道她还会做出什么事来。要是让奶奶和妈妈知道了,她们肯定非常伤心。” “乔暮,她在乔家这么横行霸道?”白颜愣愣的问。 “是啊,唉!”乔昕怡长叹口气:“不说她了,这件事我希望白小姐你能帮忙保密,反正在乔家没人能管得了她,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万一让媒体知道了,指不定又要怎么乱写呢。” 说者装作无意,听者自然有意。 白颜咬起唇,瞬间有了一个主意。 …… “啊嚏……阿嚏……” 乔暮和演职人员吃完了夜宵,喷嚏打个不停。 卢小梦见她卸妆了,衣裳单薄,急忙拿了件羽绒服给她披上。 “谢谢你,小梦。”乔暮朝卢小梦笑笑。 卢小梦可没什么好脸色,看着剧组大家刚刚吃宵夜弄得一片狼籍的地方,嘀咕道:“这帮人什么素质啊,吃完拍拍屁股走人,这里要留给谁收拾?就不能每个人把自己吃剩下的东西带走吗?” “好了,不说了,你我不是在的吗?动手收拾收拾就行了。”乔暮卷起袖子,开始收拾起来。 两个忙了大半个小时,再走出剧组已经是深夜了。 卢小梦哈欠连天,乔暮见她这样便说:“好了,你不用送我了,你先坐公司的房车回去。” “你呢?” “我家司机开车。”乔暮指着远处路边静静停的一辆车。 “噢,对哦,你现在可是乔氏ceo,嘻嘻,那我不客气啦。”卢小梦蹦蹦跳跳的上了本来公司专门安排接送乔暮的房车。 乔暮看着房车开走,这才往乔家的车走去。 车子停的比较远,这是乔暮要求的,不想引人注目,从影城大门出来到车子那儿还要走大约三分钟左右的路程。 按道理来说,乔暮这一天又工作,又拍戏,应该非常困,不过此时她倒是精神奕奕,可能是好久没拍戏,大脑处在一种亢奋的劲中一时拔不出来。 乔暮边低头走边想。 “呜呜呜——” 不远处的黑暗角落突然响起一阵汽车引擎的声音。 呼啸着倏地朝她开过来,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她整个人就被人从后脑勺打昏了,掉进黑暗。 - 凌晨三点,琉璃湾别墅三楼卧室,手机铃声突兀的在幽静的夜里响起。 朦胧的光线中,依稀可见偌大的大床上男人躺在最左侧,最右侧空出一大半,显得有些怪异。 台灯亮起,男人靠在床头,伸手接起这个扰人清梦的电话。 电话里,袁云煦的声音气喘吁吁的说道:“老大,最新消息,乔暮被人绑了,对方速度太快,阿彪那几个人没反应过来,等他们想追时,发现对方带着乔暮不见了。” 男人瞳眸冷缩,嗓音冷寒入骨:“所以,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结果?” “我没说完呢,老大。”袁云煦喘了气,又接着说道:“奇怪的是,阿彪他们带人没找多久,就发现乔暮躺在街边的长椅上,人昏迷着。老大,你说这事怪不怪?难道是对方发现绑错人了?或是开一个玩笑?不可能,谁他妈的大半夜开这种玩笑!脑子瓦特了?” 傅景朝沉默不语,握着手机的身影从容沉静,片刻后吩咐道:“去查下附近所有的监控录像,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行,我马上去。” 那头,袁云煦利落的挂了电话,这头,男人随即把手机搁到一边,停了会,目光下意识的跟着转向搁手机的地方,是他身边的空床位。 手机孤零零的搁在空空的被子上,被面的花纹清新雅致,是年轻女孩喜欢的款式,都是她在的时候特意让管家准备的,此刻,他一个大男人盖着它,显得那么唐突可笑。 他大手一扯,把整个被子扔到了地上,咬牙拨通一个电话,也不管对方刚从被窝里爬出来脑子还不太清醒,直接对里面的人吩咐道:“明天把床上所有东西全给我换了,一件都不要给我留下!” - 凌晨四点,乔宅,乔昕怡卧室。 正是好眠的时候,乔昕怡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她怒气冲冲的接起来:“喂,谁呀?” “乔小姐,是我。”对方的中文依然不太标准。 听到熟悉的声音,乔昕怡的脾气瞬间没了,但仍是没什么好气的说:“这大半夜的,有事吗?” “乔小姐,凌晨十二点你跟我说的事,还记不记得吗?” 乔昕怡当然记得,她当时接完白颜的电话,就接到他的了,然后她就不由自主的把乔暮和仲夜挚领证的事告诉了他。 这大半年以来,她对这个人从厌恶,再到信任,长久处下来,他们彼此没有见面,却分享着秘密,是段很微妙的关系。 “记得,怎么了?” 对方笑起来,声音有点阴森:“一个小时前,我让我的人把乔暮给抓走了。” “真的?”乔昕怡瞬间睡意全无。 “当然是真的。”那人说完又道:“不过很快有人给我打了电话,我把她又放了。” “为什么?你耍我!”乔昕怡气得大叫。 “别急呀,乔小姐。”那人依旧在笑:“我通过这件事印证了一件事。” “你能印证什么事?”乔昕怡实在是气得头疼。 “我印证的事就是,我新找的合作伙伴对这个乔暮也有着超乎寻常的在乎,你说,是不是件很值?” “神经病!”乔昕怡并不知道对方的新合作伙伴是谁,同时对他的这个什么新的合作伙伴一点不感兴趣。 旧的合作伙伴她倒是知道,也是在乔云深被抓后才知道的,随后她就知道了这个一直和她通话的外国人原来就是国内全力通缉的贩毒集团老大——aaron。 当时知道这个人真实身份的时候,她吓的把手机连续关了好几天,生怕被国内警察追踪到她与他有关联。 之后发现风平浪静,才渐渐放下警惕。 也是,她一个女明星,谁会想到会和这样的人有联系。 当然,她也存了另一个打算,这个人如此有能力,却肯和她通话,算起来他们通话大半年了,也算得上朋友。 身边有这么一个朋友,无所不能,她自然也有一种找到靠山、背靠大树好乘凉的强大底气感。 之所以这么做,原因无他,她就是为了对付乔暮。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和乔暮斗到今天,每次只要看似她占了上风,很快乔暮都能奇迹般的扭转劣势,转危为安。 她与乔暮这场拉锯战,前后加起来从她们前后脚进乔宅到今天,起码也有十几年了。前阵子交锋,乔暮卑鄙无耻的把她踢出乔氏,让她颜面扫地,说她不恨是不可能的。 老天爷既然派了这么一个神秘的人物给她,不利用白不利用。 乔昕怡得意的想,至于对方这么一个大毒枭为什么会独独青睐于她,而且经常会忍受她的脾气,她的观察是,这个人一定是她的狂热粉丝,对她爱慕有加,想她国内当红小花,最近频繁参加真人秀,好评如潮,粉丝群早就冲出国内,冲向亚洲,遍布全球了,有个国外的粉丝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 - 转眼过了一周。 清晨,七点,琉璃湾别墅。 金色的阳光透过大片的落地窗铺满大半个餐厅,空气中飘着食物的香气,长长的餐桌上铺着白色精致花纹的桌布,上面摆着简单的西式早餐。 傅丞睿把书包交给保姆,小小的身影径自走到餐桌前,在自己的老位置上坐下,不声不响的拿起刀叉。 长桌的主座上,傅景朝垂眸在用平板电脑看财经新闻,手边和往常一样,摆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现煮咖啡。 这个画面非常安静,但也过于安静和冷清。 看了这个画面近十年的管家在心里长叹了口气,去年乔暮一出现,这个别墅终于有了人气,可没想到才过了半年,这两人分手了。 眼下,少爷交了新女朋友,也得到了傅家上下的认可,可那位姚小姐前后只来过一次,他猜测可能是少爷吃了前女友的亏,这次不把人往家里带了,要约会或过夜一般都在外面。 总之,这别墅又恢复了从前的死气沉沉,餐桌前的这对父子就跟两个陌生人一样,各自过各自的,小少爷上学,回家就关在书房捣鼓自己的东西。 大少爷上班、应酬、约会、出差,回到家见了儿子连话都不说,最多就是问几句“作业做了吗”。 小少爷可能一个人太孤单了,寄情于学习,作业完成得既快又好,别的家长每天跟在屁股后面辅导,小少爷倒好,一点不要人操心。 到了最近,大少爷干脆连问作业的事都不问了,经常早上直接签字,小少爷拿着走人,唉,大少爷这样连个普通家长都不如。 再这么下去,管家直接怀疑,这对父子的关系会不会等到十多年之后,小少爷长大结婚,带回个女朋友,结了婚,有了孩子,这个家才会变得热闹起来。 管家愣神的功夫,傅丞睿已经吃完了自己的早餐,他优雅的用餐巾纸擦了擦嘴,随后拿起手边自己的平板电脑,写了几个字推到他爹面前。 傅景朝头也没抬,薄唇轻启:“什么?” 傅丞睿看他爹一副爱搭不理的态度,直接把平板电脑一扔,拿上书包准备上学。 管家忙过来打圆场,赶紧读出了那几个字:“少爷,小少爷写的是‘家长会’。嗯……今天是新学期第一天开会,学校开个家长会也挺正常的,沟通下接下来一学期家长与学校的配合工作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家长会? 傅景朝眉头微拧,冷淡的吐出几个字:“没空。” 管家无语。 傅丞睿直接把书包背上走人。 管家一看父子俩拒绝沟通的样子,急中生智:“对了少爷,我听说小少爷班上今天会有个新同学,最奇怪的是,那个新同学比小少爷他们班上所有同学年龄都要大……呃……呃,好象听说都14岁了,才上二年纪,您说奇不奇怪?” 管家绞尽脑汁,刚一说完,态度强硬的男人瞬间抬起头,沉声追问:“叫什么?” “好象是乔家那个小儿子,叫乔什么来着。” “乔昀?”男人黑沉的眸中闪过一抹精芒。 “对。”管家一拍手:“就是叫乔昀。” 一瞬间,画风突变,男人放下抱了一早上的平板电脑,抬眸正眼看向儿子,“几点?什么时候?” 这变脸速度! 也是没谁了! 管家转脸悄悄打量傅丞睿,发现小少爷压根不想再理他爹了,书包一背,真的走了。 接下来的画面令人下巴都掉了。 傅景朝一改早餐时间慵懒的状态,动作迅速的起身,穿上大衣,疾步走出餐厅,直接来到外面庭院,那里前后停了两辆车,一辆是傅景朝上班专用车,另一辆是傅丞睿上学专用车。 管家透过一整面落地窗看到庭院内,大少爷不知道说了什么,小少爷不情愿的从自己的车内改为钻进了大少爷的车内。 第222章 今晚八点,老地方等我 这天早晨,乔宅。 乔暮最后一个下楼用早餐,她上周半夜拍戏收工被人打昏了之后,脖子后面整整疼了一周,去医院拍片也没什么结果,医生只嘱咐她要静养。 她那么忙,乔氏的工作加上拍戏,哪有时间静什么养。 这么一耽误下来,最近几天她晚上脖子经常疼的睡不着,睡眠质量很差。 餐桌前,大家围坐在一起,没有见到乔昕怡的身影。 乔昕怡成立工作室以来开始主攻真人秀。 真人秀近年在综艺圈大行其道,片酬多,又不用考验演技,看上去是真人秀,其实每一期都有剧本,加上乔昕怡平常很会给自己立人设,因此乔昕怡在真人秀那一块混得风生水起,收割了一大票粉丝,人气又涨了不少。 这几天乔昕怡又外出录节目,人自然就不在乔宅。 乔老夫人最近气色不错,简佩的脸色今天有点差,乔昀低头在喝粥,整个餐桌上非常安静。 乔暮的目光在简佩惨白的脸上多转了两圈,跟着拿起筷子。 吃了一会,乔暮突然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轻声问乔昀:“昀儿,今天是你开学的第一天?” 不提还好,一提乔昀立马紧张起来,连连点脑袋:“大姐,今天还有家长会,妈突然不舒服,不能陪我去学校,要不你……” “谁说我不能陪你去学校?”简佩插话进来,怒瞪了乔暮一眼,温声对乔昀说道:“乖儿子,妈妈没事,今天是你回到乔家第一天上学的日子,妈妈无论如何也要陪……呕……” 话只说了大半,简佩推开椅子,捂住嘴像是要呕,整个人毫无形象的往洗手间方向冲去。 “她这是怎么了?”乔老夫人疑惑的问。 旁边保姆回答:“老夫人,太太今天早上起床就不舒服,可能吃坏了肚子,也有可能是肠胃炎。” “肠胃炎?这可不是小事。”乔老夫人皱眉。 等简佩再出来,捂着腹部,脸色更差了,乔老夫人直接说道:“简佩,你也太糊涂了,人都病成这样还怎么去昀儿学校?赶紧去医院。” “不是,妈,我……”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我已经让人去备车了,你赶紧去医院看看,昀儿这边有暮暮这个姐姐在,你放一百个心。” 乔老夫人都这么说了,简佩不敢再说什么,只得匆匆穿上外套,在两个保姆的陪同下一起去医院看病。 乔暮眨了眨眼,哭笑不得,她这是被赶鸭子上架,今天铁定要陪昀儿去学校了? 不过现在还早,九点上班,她倒是不赶时间。 乔昀也朝她眨了眨眼,紧张的情绪得到了一丝放松,笑嘻嘻的吐槽:“大姐,有你去可比妈去强多了,她那个人一到学校就和老师各种套近乎。上次去报名,她非拉着我们班主任聊了一个小时,还要塞大红包给老师,结果被别的家长看到了,我当时感觉好丢脸。” “……” 乔暮能想象得到那个画面,乔昀读的本来就是贵族学校,听说里面的管理制度可是非常严的,收红包这种事情简佩事先也不打听,就那么在学校直接塞红包,人家老师没生气就算是好的了。 早上七点十分,乔暮和乔昀姐弟俩坐上车,司机事先被知会过了,将车直接往学校开。 乔昀这是离家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上学,既紧张又兴奋,路上说个不停,一会说他的同学都比他小,会不会不喜欢他,一会又说要不他不上了,回家吧。 总之,来来回回,犹豫不定。 乔暮按按弟弟的肩膀,给他力量:“不许瞎说,昀儿,你长大了,既来之,则安之,你比你同学大又怎样,只要你乐观向上,认真学习,很快就能和他们打成一片。反之如果你畏畏缩缩,瞻前顾后,优柔寡断,只会让你在新班级里变得更孤立,度日如年。我要是你,我就选前一个,你说呢?” 乔昀这些年在外,吃了苦,受了罪,比小时候被全家捧在掌心,动不动有着少爷任性脾气的乔昀完全就是两个性格的人,听了大姐的话,他一下子获得了不少勇气,握拳抓住背包带说:“嗯,你说得对,大姐,我听你的。既什么来着?” 乔暮忍不住笑:“既来之,则安之。” “对,既来之,则安之,前天我在家看电视,电视上就是这么说的。”乔昀用力点了点头。 看到乔昀如此乐观开朗,乔暮摸了摸弟弟蓬松的发顶,心里感激不已,那个女人尽管没有简佩那般气质雍容华贵,但她起码比只会无限宠孩子的简佩要好的是,教会了孩子什么叫坚强,什么叫勇敢,什么叫逆境中求生存。 从这一点上来说,她反倒认为乔昀这些年虽错过了一些东西,可也不枉此遭遇。 七点二十分,离贵族小学门口还有两个路口,便开始堵车堵得厉害,密集的豪车几乎将宽阔的马路堵成停车场,车喇叭声此起彼伏。 烟灰色奥迪开开停停,将近半个小时交通才被疏导,缓缓停在了学校门口。 乔暮往窗外的校门口看了看。 这家贵族学校收学生的门槛很高,简佩执意要乔昀上这所贵到令人咋舌的学校,当时她挺不赞同的,她认为公办学校也是一样的,比如乔宅附近的那所学校可是漓城有名的公办小学。 简佩对她的提议不屑一顾,在简佩的世界观里,她的儿子吃穿用都要最好的,于是托了很多人,很多关系,撒了不少钱,费了很多劲才把乔昀安排了进去。 推开车门下车前,乔昀指着前面一辆豪车加一辆黑色商务车说:“大姐,你看,那个是我的同学,他挺牛的,听说他不会说话,成绩却非常好。还有啊,年级上好多小女生都喜欢他,那天来报到,我还看到好几个小女生给他递情书呢。” 这么小就有女生喜欢,还收情书…… 乔暮嘴角抽了抽,心想,不过是二年级的小毛孩,能好看到哪里去。 她这么一想,抬头顺着乔昀的方向看过去,小小的身影背着书包身姿很是挺拔,皮肤白皙细嫩,侧脸的轮廓线条十分漂亮,英气逼人,薄薄的小嘴唇抿得很紧,身上穿着黑色的英伦风大衣校服,同款的长裤,黑色小皮鞋,此时刚从劳斯莱斯车上下来。 刹时身体一僵,乔昀指的不是别的,正是傅丞睿。 傅丞睿和乔昀在一个班? 乔暮顾不得多想,跟着乔昀下车,她注意到傅丞睿一出现,像道发光体,瞬间很多小女生看过来,有的兴奋的直接从父母的手里挣脱出来,开心的跑到他面前,丝毫不顾他绷紧冷漠的小脸,团团将他围住,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这场面真是像在拍偶像剧。 现在的小女生都是这么早熟的么? 要不是亲眼见到,乔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是知道小家伙底子好,基因优良,长大了肯定和他爹一样光凭外貌就能谋杀不少异性的芳心,但她不知道他在学校这么受欢迎,俨然登上了校草级别。 乔暮才这么一想,旁边,乔昀就努唇对她说:“大姐,他还是我们学校的校草,够拽吧?” 乔暮:“……” 她很久没有看到小家伙了,今天隔着这么近的距离,她感觉小家伙又长高了,脸也变得更英俊了。 而且从他周围同龄男生比较来看,他的身高算是非常高的,大长腿更是吸引人,难怪这些小女生这么小就知道给他写情书。 要颜值有颜值,要头脑有头脑,关键性格还挺酷的,这种类型别说在学校里,就算在社会上也是非常吃香的。 这一刻,乔暮心中说不出的激动和心跳加快,用句时下最流行的网络语说:她有种给小家伙疯狂打call的冲动。 “大姐,你看,牛吧,人家上学还带保镖,我数了数有十个。”乔昀对傅丞睿这个新同学非常有兴趣,观察个不停。 乔暮举目一看,劳斯莱斯前面的那辆黑色商务车内确实下来了几个保镖,清一色黑色西服,墨镜,跟堵墙一样往傅丞睿旁边一站。 等到劳斯莱斯车内另一侧下来一道身影,乔暮激动的心情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来,怎么他也来了? 他不是一向不太喜欢和他儿子互动的吗? 今天他居然亲自送他儿子来开学,待会还有家长会,他也要参加? 乔暮咬唇盯着前方,乔昀已经要往校门口走,见他姐没跟上来,奇怪的转身过来:“大姐,你怎么不走啊?” 她应了一声,急忙转身往乔昀的方向走去。 另一侧,劳斯莱斯车旁,傅景朝下车后,面无表情的看了看被一大波小女生围住的儿子,转而掀眸准确的看向那抹踩着高跟鞋快速走进校门内的身影。 然而,他和他儿子一样,一出场便引来了围观,只不过大人的世界和小孩的世界不同,大人的世界更克制,更含蓄。 很多家长都是或经商或从政,不约而同的认出了傅景朝的身份,只不过碍于无人引见,一时不敢贸然上前打招呼。 不知为何,乔暮一刻没有回头,却感觉锋芒在背,跟着乔昀来到教室,乔昀年纪比班上任何同学要长,个子最高,自然就坐在最后面。 家长们都聚在门口,乔暮看着乔昀坐在位置上放好书包,便开始和左右前面的同学打招呼,聊天,笑容在他脸上绽放,看样子他开朗的性格很吃得开。 这点令她松了口气。 举起手机,她拍了两张乔昀和同学说笑的照片,低头准备发给在医院的简佩,让简佩好放心。 “你挡着路了,让一让。”倏地,耳边传来冷若冰霜的声音。 乔暮身体自发的打了个激灵,下意识的抬脸,撞进男人一双浓如墨汁的深眸,以及旁边另一张与之一模一样的英俊小脸蛋,她咬了下唇,脚步移动,把教室入口的位置让开了。 父子俩高颜值,引来不少关注和议论。 “那是谁呀?” “妈妈,那个男生是我们学校的校草,他叫傅丞睿,我好喜欢他。” “小丫头,你懂什么叫喜欢?” “我不小了,反正我就喜欢他,他成绩好,头脑聪明,还长得好帅,从一年级我就喜欢,别的班很多女生都喜欢他。” “好,好,你喜欢,你喜欢。”年轻的妈妈将就着女儿的话说道,随即又叹了口气:“可人家不见得看得上你,你不知道他爹身份有多贵重,他的家族有多显赫,那样的人家是你我家高攀不起的。” “不嘛,我就喜欢傅丞睿。我们家也很有钱呀,爸爸很有钱,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很有钱。” “傻孩子,咱们家是有钱,可与人家比起来,不够人家九牛一毛的。” “……” 这段对话落入乔暮耳朵里,她无语极了。 现在的家长和孩子都是这么对话的吗? 一个小女生只是很单纯的喜欢一个小男生,连爱情都不算不上,家长却想得那么长远,实在是过于世故了。 乔暮这样想的时候,眼睛却是看向傅丞睿的,小家伙神色自若的穿过打闹的同学,很快来到教室最后面,在乔昀旁边的空位上坐下来。 乔暮再次:“……” 这世上的事也太巧了,傅丞睿和乔昀的课桌靠近? 虽说偌大的教室,整个班上的同学一共不过才三十个,每张课桌间都隔着一定的距离,但这样还是等同于两人是同桌啊。 乔暮心想,要不要去跟班主任说一说,可转念一想,她要怎么开口?用什么理由? 要是理由不合理,班主任肯定不会同意,等于白说。 简佩上次已经在班主任面前出丑了,她可不想再出丑第二次,到时候会影响乔昀在班主任和同学面前的形象。 乔暮一通胡思乱想,再看乔昀,发现他真的是把她的话听了进去,又开始和新同桌,傅丞睿聊了起来。 傅丞睿冷着一张小脸,把书包放下后,就拿出一本书安静的看起来,乔昀先尝试着和新同学说话,见新同桌不理,他也不生气,自顾自的做着介绍,说得挺嗨。 过了会,前面的同学转过头来和乔昀说话,两人不知道聊了什么,气氛融洽,引得前面另外几个同学也加入进来。 刹那间,乔昀俨然成了同学间的宠儿,话题的中心,大家都在抢着和他说话。 乔暮:“……”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弟弟这么有交际手腕,内心一阵阵的狂喜涌上来,她好象发现了新希望。 发现了乔家后继有人了。 她如今手握着乔氏大量股份,终究有一天,她要把它们全部还回去,而那一天就是乔昀长大的时候。 开学来的路上,乔昀那么忐忑不安,没有自信,她只鼓励了他几句,他就学得如此之快,着实令她惊喜。 恰在这时,头顶传来冷冷凉凉的嗓音:“你弟弟怎么总找我儿子聊天,他的嘴从开始到现在就没停过,他就不累?” 乔暮听着男人不嘲讽的声音,愠怒的抬头,轻轻一笑,以牙还牙:“我弟弟这叫活泼,倒是傅总您儿子一声不吭,他就不觉得寂寞?” 听出了她在反击和讽刺他儿子不会说话,傅景朝眯起鹰眸,眸中迅速闪过一抹复杂之色,快到没有人察觉,继而他冷笑一声:“终有一天,你会为你这句话而后悔。”说完,停顿了一秒,走近她,低下头隐隐的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到时候你会悔得肠子都青了,不信的话,走着瞧!” 如果说听到他前一句,乔暮会觉得他意有所指的话,那么他下一句就有些虚张声势了。 乔暮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意思是说,who怕who? 两人谁也不理谁,谁也不再说话。 乔暮目光不禁转向一声不吭低头看书的傅丞睿,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她刚才不是有意要讽刺他不会说话,完全是被他这个可恶的爹给气的口不择言了。 谁让他爹每次见她都是一副阴阳怪气、阴晴不定的样子,把她的火挑到最高,简直恶劣到了极点。 班主任组织所有学生去音乐教室,上开学第一节音乐课,家长们分别进入教室,在自己孩子的位子上坐好。 乔暮抿着红唇,在乔昀位置上坐下,眼睛看着讲台上的班主任,一时感觉像回到了学生时代。 班主任非常年轻,大约二十出头,衣着考究,妆容精致,谈吐优雅,一看就是那种出身不俗的人家。 难道,贵族学校,学生个个出身不凡,连老师也有这样的要求? 乔暮一手托着下巴,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眼角的余光突然瞥到男人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似乎在查看邮件,他长手长脚,高大的身影坐在小学生的书桌和椅子上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各位家长,大家好,我姓黄,单名一个龄字,是二年级一班的班主任,大家可以叫我黄老师。”讲台上,班主任黄龄温甜微笑的开始说了第一句话:“我知道在座的家长都是大忙人,感谢大家百忙之中参加孩子们的开学家长会,为了更好的进行接下来的家长会,我希望各位家长能把手机关了。” 下面,很多家长开始配合拿手机,关机。 乔暮也拿出手机,屏幕上突然跳出来一条微信:“今晚八点,老地方等我。” 看着这几个字,乔暮手一哆嗦,差点没把手机扔了。 她侧过头,狠狠的瞪了旁边的男人一眼,他压根没看她,只留给她一个没什么表情的侧脸。 这人,真是…… 乔暮收回视线,懒得理他,距离上次两人在会所套房分开,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她以为她那天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想不到这人还是这么无赖。 这把她当应召女郎般的说话口气,光听就教她火冒三丈。 她一咬牙,迅速把这条微信删除,顺便把他也拉入了黑名单。 总算清静了。 她关了手机,抬头吐出一口气。 旁边,男人若有似无的瞥她一眼,薄唇弯了弯,再没动作。 半个小时的家长会结束,乔暮在本子上记下了不少东西,写到最后一个字,她手下的本子被一股大力抽走了,害得她最后一笔没写完,直接在本子上划下一条非常难看的长线。 她怒瞪向罪魁祸首,而男人一目十行,扫了眼她写的那张纸,直接撕下来,再把本子扔到她手边的课桌上,漫不经心的扔给她一句话:“你记忆力不是很好的么,再默写出来一份应该不难。” 啊—— 乔暮胸口起伏,差点气得要尖叫,她伸手想要从男人手中夺过纸,却被他先一步闪开,好整以暇的叠好,塞到口袋里。 这人多大了,怎么还搞抢人笔记这一套,他真以为坐在小学学校里,他就成了孩子吗? 乔暮丢了手中的笔,起身想夺回自己的东西,男人又一次洞悉她的想法,大步迈开,随着离开的家长人流向门口走去。 是,她记忆力是不错,可那也局限于她喜欢的剧本,刚才班主任说的那些她根本没过脑子记,光是用笔记下来而已,要她重新再默写出来一份几乎不可能。 当然,她也可以找班主任问清楚,再写一遍。 可那样的话,时间就来不及了,她还要去乔氏上班呢,早上有个例会,她得参加。 咬了咬牙,乔暮不甘心的朝男人的背影跟了上去。 校门口。 很多家长钻进车内,一溜烟开车走了。 堪称豪车停车场的校门口渐渐车辆稀少。 乔暮戴上口罩,左右看了看,快步追上男人的脚步,一下子拦在了他的面前,向他伸出手,气势汹汹的说:“拿来。” 傅景朝双手放在大衣口袋里,高大的身影停下来,垂眸漠然的看着她,整个人仿佛不认识她一般,声线冷冽:“拿什么?” 这人上一刻还耍无赖,抢人东西,下一刻他就翻脸不认人? 乔暮翻着白眼,把小手又往他跟前伸了一寸,抬了抬下巴瞪着他说:“你装什么傻,快拿来。你不是钱很多的么,花钱买一份应该不难。”她学着他刚才跟她说话的口气挖苦道。 “呵。”傅景朝轻嗤一声,削薄的唇角抿了抿,眼中闪着恶劣的光芒,胸膛顶着她的小手,俊脸逼近她的脸,吐着灼热的气息说:“你是说安全套吗?放心,那东西晚上我会带,你只要洗干净了躺在床上等我就行。就算我没带,我也会打酒店客服,让他们送过来,到时候要什么口味随便你挑,我都听你的,嗯?” 第223章 折磨才有趣 这个男人一旦流氓起来,真的与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大相径庭。 乔暮捏紧拳头,按捺了好一会儿,终究没忍住,一把拉了脸上的口罩,露出短发下一张淡妆的脸,唇边划过一丝灿笑问:“傅景……朝,你是……不是……?” 今天外面的天气刮着风,她又站在下风口,温软好听的嗓音很轻,几乎被风吹了个七零八落。 “你说什么?”男人刀削般的剑眉微拧。 乔暮抿了抿唇,重新吐出的嗓音清晰,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我说,你——犯贱!” 傅景朝眉目不动的看着她,眸底蓄着山雨欲来的平静。 决意要在彼此间做一个了断,乔暮精致的眉眼也染上了笑,用冷淡之极的语调说:“没听清吗?那我再说一遍好了。傅景朝,真的,我真的觉得你很可笑,也很可怜,我以前喜欢你的时候,你说尽了甜言蜜语,却吝啬到不给我一点真心实意的回应,后来我不喜欢你了,你偏偏又热脸贴过来,你不是犯贱是什么?” “你是说我用热脸贴你冷屁股?”男人移动脚步,再次逼近她,由于他身影的高大,带来大片阴影,几乎遮住她眼前所有的光亮,言语和动作间带来十足的压迫和逼仄感:“呵,你何止屁股冷,你整个人都是冷心冷肺。” 乔暮踩着的高跟鞋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轻淡的笑起来:“是么?那正好啊,傅总,你应该离我这种人远一点,眼不见为净不是吗?” “眼不见为净有什么意思?折磨才有趣。”男人如雕似琢的眉宇间藏着一丝沁人的冷。 言外之意就是,他就是不肯放过她,就是要折磨她才有乐趣。 四目相对,两人脸的距离只有一指之间,暗潮涌动。 乔暮霎时又想起了在家长会上他发的那条微信,愤怒中重新戴上口罩,怕自己一下忍不住会张嘴嘶咬他,连话都懒得跟他说,转身直接走掉了。 耳际刮来一道风,男人的身影转眼将她压在车门上,阴沉的俊脸逼近:“乔暮,趁我现在心情好,别让我说第三遍,晚上我在会所等你。如果你想体验下惹怒我的下场,你大可以一试。” 他压在她身上的力量并不重,她手忙脚乱的推开他,一面扶着被撞疼的腰,一面从口罩中吐出气恼的声音:“你要等你尽管等,反正我是不会去的。” 说完,她飞快的钻进奥迪车内,车子启动,乔暮摘下口罩,突然想起来自己忘了把做的笔记要回来。 可恶! 乔暮坐起身去看窗外,他不知何时早已钻进劳斯莱斯车内,车子朝着她相反的方向开去。 乔氏和拍戏,乔暮每天两头跑,这天下午结束工作,早早往片场赶。 开机以来,乔暮每天最早也是下午才到片场,上午剧组就拍一些配角的戏,但电影不同于电视剧,配角的戏份有限,前一周所有配角的戏几乎拍完了,只剩下乔暮这个女主角的戏份。 片场。 白颜今天没有戏份,她依然第一个先到,获得了胡导的交口称赞,夸她学习态度非常端正。 “胡导,您别再夸我了,我是个新人,勤学苦练是应该的。”白颜脸上的笑容单纯谦虚,眼睛乱瞟了两下,最后定格在不远处拍叠椅上的许荔身上。 许荔出身名门,傅景朝和傅司宸的表妹,正因为顶着这样的身份,许荔才在这部电影中演了女配二,戏份虽比她少,却看得出来,汉皇大有捧她之心。 白颜最近和乔昕怡通话频繁,乔昕怡是工作室的老板,一点不摆架子,经常打电话关心她的情况,让她觉得很贴心,昨天乔昕怡无意中讲起了一个消息,说是许荔的父亲许鸣当初和乔暮有一腿,还被人看到两人饭局之后到会所楼上开房,结果汉皇为了给乔暮洗白,对外宣称许鸣当晚饭局结束就离开了,显然是欲盖弥彰。 乔昕怡这些话提醒了她,她想,既然许鸣和乔暮有一腿,那么,许荔肯定非常厌恶乔暮,试问谁喜欢看到自己的爸爸背着自己的妈妈在外面玩女人。 白颜甚至还打听到,许荔是个嫉恶如仇的火爆性格,要是她能把乔暮和许鸣有一腿的事在许荔面前挑拨一番,岂不是就能看一出好戏? 白颜想到这里,随意和导演聊了几句,然后往许荔的方向走去。 “许小姐。”白颜脸上挂着温甜无害的笑容,“你今天的妆真漂亮,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许荔头也不抬的声音打断:“没看到我在看剧本吗?走开!” 白颜:“……” 她重新调整好笑容,干站着不敢得罪这位大小姐,等许荔终于看完了剧本,抬头张望的时候,又上前甜笑道:“许小姐……” “你怎么还在这儿?我又不认识你,走开听到没?!”许荔压根不给白颜说话的机会,瞪了她一眼,眼睛很快看到了远处过来的人影,脸上顿时从不耐烦换上开心的笑脸,飞快的跑了过去。 白颜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无辜的表情,等到许荔一走,她脸色扭曲了一下,转瞬间扭头若无其事的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乔暮化完妆往片场走,胡导看她过来了,便招呼旁边一早化好妆的女配角过来跟她搭戏,然后他要给她们讲戏。 只听一道非常爽快的声音传来,乔暮对上许荔朝她眨眼睛的脸,呃,她怎么给忘了,许荔也在这部电影中演女配。 胡导给她们讲完戏,让她们私下酝酿几分钟再开拍,等胡导一走,许荔跟在乔暮屁股后面谈兴很高:“乔小姐,我过年发给你的视频,你从中帮我指正了不少,我回头再按照你教我的再演了一遍,录下来看回话,果然觉得效果好多了,今天上午我演的一场,胡导都夸我有进步。” “那挺好,你挺有悟性的。”乔暮笑道。 “也是你教的好,不如我拜你为师吧。”许荔亲热的拉了自己的折叠椅过来,紧挨着她坐。 乔暮捧起剧本摇头:“别,我不是科班出身,你要学演戏的话,你可以找专业的老师教你,你也可以到电影学院当旁听生,那里能学习到很多有用的东西。” “才不要。”许荔把嘴一撇,不屑道:“我又不是没花钱上过那种课,还什么电影学院教授呢,讲的像天书,听得我直打瞌睡。还是乔小姐你深入浅出讲的好,我一听就懂,所谓实践出真知,像你这种演戏方面的经验都是那么多年摸爬滚打学到手的,比那些纸上谈兵要实用多了,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乔暮:“……” 谁都喜欢听好话,她得承认,这些话她听了挺舒服,也很顺耳。 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很喜欢许荔这种直爽的性子,要不是傅景朝曾说许荔是他表妹,她根本无法把许荔这样的与她那个好色的爹联系到一块儿想。 于是,她笑道:“行吧。” “多谢乔老师。”许荔高兴的站起来,又是鞠躬又是作揖。 乔暮摆手:“老师不敢当,我可以把我会的都教给你,至于你能学到多少,就看你的悟性了。” “这个我明白,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只要你肯教,剩下的靠我自己,绝不怨你。”许荔拍着胸脯,满口答应。 随着胡导一句“action”,两人的戏份开始了。在答应教许荔之后,乔暮私下里又教了许荔一遍,于是正式开拍后,只因为许荔台词念错,ng了两遍,到了第三遍就过了。 这对于许荔一个新人来说,非常难得。 连胡导都在大喇叭里把许荔夸了一遍,直把许荔夸得手舞足蹈。 片场的一角,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白颜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自觉的握成拳,为什么? 为什么所有她想要靠近的人,都会被乔暮抢先一步,傅景朝如此,仲夜挚如此,许荔也是如此? 乔暮,这是个阴魂不散的魔鬼,女魔鬼,她不会怕她的…… 指甲因为用力深陷进肉里,这种尖锐的疼痛让白颜短暂的恢复了理智,她低头摸出手机,查看那条网络的帖子。 从昨晚开始,整件事在逐步发酵。 到了下午,她发现已经变成热帖,在看到受到了各大主流娱乐网站的转载之后,眼中闪过得意与张狂。 …… 乔暮演了两场戏,胡导吩咐中间有一刻钟的休息。 卢小梦今天一过来人就有点不舒服,好象感冒了,乔暮便不让她忙,能做的自己做掉。 从片场下来休息,乔暮习惯性的要喝水,动手给自己倒了杯水,化妆室里卢小梦窝在沙发上睡着了,不时咳嗽。 乔暮动手找来一条毛毯给卢小梦盖上,摸了摸卢小梦的额头,不烫,便放心的去看剧本,过了会接到了齐霜的电话。 “暮暮,今天拍的怎么样?” “挺好的,怎么了?” “现在影城外面围了很多记者,你拍完了记得从后门走,千万别被记者逮到。” “出什么事了?” “你看下微信闲聊群,小惜把帖子的网址发在里面,你看下就明白了。” 什么东西? 乔暮感觉情况不妙,把这通电话开成了免提,随即去看微信群。 包小惜:“霜霜姐,乔小姐,不好了,昨天网上有一个关于‘开扒仲影帝私生女的亲生母亲真实身份’的帖子出来了,帖子里面说得有鼻子有眼,说是乔小姐就是仲影帝女儿的妈妈。这才一夜过去了,已经成了热帖,你们赶紧上去看看,网址:……” 乔暮心一沉,手指先于大脑,点了网址进去,确实是一条帖子,里面先是放上了好几张她和仲夜挚在民政局窗口领结婚证的照片,发帖者在下面绘声绘色的讲着那天他们领证不成,被拒绝的经过。 然后又贴上好几张偷拍仲思缈的照片,把乔暮的照片拿出来与之比对,从眼睛、鼻子、嘴唇各个细节分析,最后的结论就是乔暮百分百是仲夜挚女儿的亲生妈妈。 仲夜挚女儿的妈妈真实身份一直是娱乐圈内的谜团,这么帖子一出来,立刻引来无数眼球。 这条帖子是昨晚发的,事情发酵到现在,后面的跟帖破五万,其中有一个被赞很多次的帖子上的内容是一张仲思缈与乔暮亲子鉴定书,非常清晰。 “暮暮,你还在吗?”齐霜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我在。” “这件事你暂时不要回应,以免事情越炒越大,我再有一个小时会到影城。” 害怕的终究来了。 乔暮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非常平和:“不用,霜霜,你在家好好养胎,这件事我能应付。” 齐霜严肃道:“行了,暮暮,这件事你就不要和我争,人家连亲子鉴定书都放出来了,此事非同小可。” 乔暮放轻了声音:“霜霜,这件事我不想连累你。” “什么连累不连累?我是你的经纪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再说就算我不是你的经纪人,你也是我的好姐妹,我不能见死不救,等着啊,我马上到。” 齐霜生怕她再说什么,赶紧收了线。 乔暮咬唇拿着手机坐在椅子里发呆,难怪她今天到片场,剧组里的所有人看她眼神都不对劲,可能胡导之前一直不知情,下午白颜到监视器后面和胡导说了什么,胡导看她的眼神这才发生了变化。 胡导和仲夜挚本就有积怨,眼下她是仲思缈妈妈的身份被扒出,胡导自然把她划成了仲夜挚那一边的,连同她一起厌恶。 十多分钟后,齐霜人还没到,副导演倒是过来传话了:“乔小姐,胡导说你今天的戏先到这儿,改天再拍。” 卢小梦被惊醒了,从沙发上坐起来迷糊的问:“为什么呀?乔小姐每天公司片场两头跑,时间多宝贵啊,怎么说不拍就不拍了。” 副导演看了卢小梦一眼,又看向乔暮,说话不阴不阳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胡导怎么说,我们怎么做,收工了!” “发……咳咳……发生什么事了?”卢小梦按着胸口边咳嗽边问道。 乔暮不想多说,摇头说:“小梦,你身体不舒服,刚好可以早点回去,你先走吧,我送你出去。” 扶着卢小梦,两人走出化妆室,刚好碰上了正要过来的许荔,手中拿着手机:“岂有此理,我都听说了,这谁呀,大嘴巴在网上胡说八道。” “你来得正好,我不方便出去,你替我送下小梦。”乔暮把卢小梦交给了许荔。 许荔名气没有,助理倒是有两个,手一挥,两个助理过来把卢小梦扶走了。 许荔跟着乔暮进了化妆室,乔暮心事重重,低头发微信给仲夜挚,难怪他今天没来剧组,他事先知道了这件事为什么不告诉她? 仲夜挚回复的倒也不慢:“缈缈今天感冒,在家陪她,网上帖子的事我刚听经纪人说,你不用放在心上。” 原来是这样,是她误会他了。 乔暮继而又苦笑,怎么能不放在心上,事到如今,纸包不住火,她第一时间想的倒不是自己,而是仲思缈。 小丫头最近情绪刚好点,前几天恢复了上学,眼下出了这种事,小丫头要是上学了,再从同学嘴中听到什么难听的,刺激之下狂躁症加重怎么办? 更让她担忧的是,她还没想好怎么跟小丫头承认自己就是她的妈妈,全世界却早已宣扬开了,要她以后怎么开口? “嗯,我没事,大不了我演完这部,我暂时息影,为了缈缈,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倒是你,仲大哥,你辛苦了,我不在,你一个人带缈缈真的非常辛苦。” 乔暮发完这样一段发生肺腑的话过去,仲夜挚没有回音。 许荔助理没一会回来了,告诉许荔,影城门口全是记者,都在嚷嚷着要进来采访乔暮。 “暂时不用担心,我助理说影城的保安挺负责任的,把记者全拦在门外面。”许荔见乔暮眉头紧皱,也没敢问事情真假,非常义气的安慰乔暮道。 乔暮等化妆师过来卸妆等了半天,手上没什么事她干脆出去找人,许荔跟个尾巴似的跟在她后面。 两人走到片场,两道交谈声落入耳朵。 “胡导,这么早收工,在投资商那边会不会不好交待?”是副导演迟疑的声音。 “有什么不好交待的?这部电影要不是我和他们签了合约,我早不想拍了。”胡导怒气冲冲的声音说。 “是,是,胡导您别生气,姓仲的确实不识好歹,当年胡导您对他那么好,他居然挑三拣四,和您在网上公然叫骂,真是没良心。”副导演附和:“还有那乔暮,经常请咱们吃宵夜,客气得很,想不到她表面上和仲夜挚不熟,背地里早和仲夜挚躺一张床上去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不是耍人玩,看您的笑话吗?” “哼!”胡导怒哼一声,不知道摔了什么东西,传来很大的响声:“拍什么拍?啊?这部电影是我拍的最他妈窝囊的一部,投资商又怎么了?不是有钱给她撑腰吗?这个片场哪是我说了算,还一边当ceo,一边拍戏,亏她想得出。每天下午才过来,整个剧组百十来号人一上午光等她了,真以为自己是天?所有人都要围着她转?眼巴巴的看她有没有空?” “就是就是……” 乔暮脚步没停,她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想装没听见。 许荔可管不了自己好打不平的脾气,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理论,乔暮眼疾手快把人给连拖带拉给扯回化妆室。 “你放开我,导演、副导演又怎么了?这么在背后说人坏话,说的那么难听,我非去和他们理论不可。”许荔还要冲出去。 乔暮急忙把人按进椅子里,“够了,你还嫌不够乱?要不想给我惹事,你就待在这儿。” 许荔还想起身冲出去,被乔暮的眼神给压下来了。 “行,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徒弟领旨。”许荔嬉皮笑脸的行了个军礼。 剧组里大家惯会察言观色,胡导明显在生她的气,化妆师、造型师、服装师自然不可能往她这边凑,肯定能躲多远躲多远。 乔暮只能动手自己卸妆,看了眼镜子中的许荔说:“你先走吧,我今天没心情教你。” “没事,我这么早回去也没什么事,倒不如在这儿陪陪你。”许荔跷着二郎腿。 乔暮心绪繁乱,没再理会她,边卸妆边想心事。 她换下了戏服,换上自己的衣服,久等齐霜没来,倒是等来了另一个电话。 “霜霜今天要在家休息,你自己的事自行解决。”傅司宸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乔暮不用多想,也大体知道他不想让齐霜淌这趟浑水,淡淡嗯了一声,那头瞬间挂了。 “谁呀?”许荔好奇的问。 “我老板。” “我二表哥?”许荔热络的说道:“他也是我老板,怎么样,他是不是派了很多保镖过来接你?咱这就走?” 乔暮给了她一个想得美的眼神:“不是,他让我自己想办法。” “啊?”许荔傻了眼:“外面的人都说你借着二表嫂的光在二表哥那里很吃香,怎么他反而见死不救?” 乔暮没回答,自顾自的倒了水喝,然后坐进柔软的沙发里看起了剧本。 许荔看她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忍不住走过去问:“你这是不打算走了?今天睡在这儿?” “不然能怎么办?”乔暮往化妆室一角的桌子上看了看,那里有卢小梦带过来的一大包零食,当晚饭勉强凑合。 连傅司宸都不肯齐霜出门,可见这次的事情闹得有多大,横竖走不了,不如不走,用她劝乔昀的话来说:既来之,则安之。 许荔出去打探情况的助理又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果然不太好,后门也有很多记者堵在那里。 乔暮这下更不急了。 许荔是个大小姐,在家被宠惯了,逆反心理特别严重,往往别人不让她干什么,她就偏偏想干什么。 此刻,她摩拳擦掌,在化妆室里来回走了几圈,一拍掌,大笑起来:“我有办法了,你和我的衣服互换,我再给你化个妆,保证记者认不出你来。” 乔暮无语,白了她一眼说:“你当这是在演电影?衣服换了,再化妆还是这张脸,记者是傻子?” “我……”许荔刚一说完,助理又从外面探进头,这次显得慌慌张张:“不……不好了,许小姐,您最怕的人来了。” 许荔一听,下意识的跟老鼠似的四下找地方藏身,随即她又一拍脑门,“嘿,我怕什么,现在又不是在家,我在剧组,我这是正儿八经的工作呢。”一抬头问助理:“人呢,人在哪儿?” “我在大门口看到的车,马上过来告诉您了,这会应该快到了。”助理道。 “嘿,来得正好,这影城管理方拽得很,谁的车都不准进,只有他有这个面子。”许荔兴奋的跑到化妆室门口。 乔暮看许荔如此兴奋,心底隐隐爬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个许荔最怕的人,该不会是她心里想到的那个人? 第224章 等我亲上了,你就知道不是做梦 “表哥。” 随着许荔一声惊喜的声音,乔暮心中的猜测几乎呼之欲出,傅司宸连齐霜都不让出来,自己更不可能赶过来,许荔的这一声表哥几乎可以判定是谁了。 对方没走近,许荔已经奔出去了。 化妆间的门打开着,冷风吹进来,乔暮埋头在剧本中。 胡导和副导的对话确实难听,静下心来想想,胡导有情绪可以理解,撇去她和仲夜挚的事不谈,这么大的剧组百十来号人,每天这么巴巴的等着她拍戏,确实说不过去。 是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拍? 或是她自动辞演? 乔暮在这两个问题上犹豫着,举棋不定。 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夹着许荔兴冲冲的声音:“景朝哥,我新拜了一个师父,带你见见。”然后又冲着在看剧本的乔暮开心的说道:“师父,这是我大表哥,说起来,你俩也是旧相识。” 乔暮:“……” 她视线没离开剧本,看完最后一个字才清淡的抬脸笑着:“许小姐,既然有人来接你,你可以走了。” “不行。”许荔很讲底气,她手里还拽着傅景朝的胳膊,对乔暮说道:“师父不走我就不走,不如你跟我一起坐我表哥的车走。” 乔暮摇摇头,已经有些受不了这个大小姐,到底是性子太直,还是真的不会察言观色?许大小姐就没注意到她表哥此刻脸色有多冷吗? 想起今天在学校门口两人不欢而散,乔暮在沙发扶手上的手肘轻轻移动了一下,并不想看某人那张冰山似的脸,继续低头看剧本。 许荔说了半天的话,乔暮态度冷淡,许荔想再说什么,旁边的男人拧眉侧头,寒眸扫过她拽住的他的手臂:“放手!” 从小许荔最怕这个大表哥,闻言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情急之下扯住了他的手臂,赶紧把手放开,举起来做投降姿势,撇唇小声抱怨道:“对我这么凶,干嘛还过来接我?我自己不会坐车回去?” 傅景朝冷冷的眯眸:“要不是我妈打电话,你以为我愿意?” “原来是姑妈啊。”许荔嘻皮笑脸起来:“我就知道姑妈虽然不理我爸了,对我还是挺疼的。” “话说完了,能走了吗?”傅景朝目不斜视,接近一米九的强健体魄往化妆室一站,气势压人,转瞬间沉着脸往外走。 许荔看看乔暮,又看看表哥的身影,跑过来一把拉起乔暮,连同她的包一起拽起来往外走。 乔暮猝不及防,许荔力气很大,她硬生生被扯出了化妆室,一路来到外面。 车内,乔暮被许荔拉着硬挤进去,生怕乔暮要下去,许荔急匆匆的吩咐前面的司机:“开车,快开车!” 劳斯莱斯缓缓滑向影城门口。 乔暮的手腕终于被许荔给放开了,她不可思议的活动着疼到没知觉的手腕,“你手劲怎么这么大?” 劲大到简直不像是个女孩的手。 许荔得意的整理了一下刘海笑起来:“那是,也不想想我是谁?从小打遍帝都无敌手,女汉子就是我。” 乔暮:“……” 熟悉的车饰,熟悉的车内环境,乔暮与男人中间隔了一个许荔,活宝一样,暂时化解了一些僵硬的气氛。 “老实跟你说吧,其实我小时候一到放寒暑假就跟在景朝哥和司宸的屁股后面往部队跑,他们男孩子喜欢的,我都喜欢,什么格斗、开枪我都耍得有模在样,我从小的志愿就是当兵,要不是出了那事,我说不定现在就是一名光荣的女兵……” 许荔话未说完,一道冷沉警告的嗓音打断她:“许荔。” “在。”许荔俏皮的向傅景朝行了个军礼,吐吐舌头说:“行了,我知道了,我不提你的伤心事行了吧?” 伤心事? 乔暮注意到这个细节,刚才许荔说什么了,是他的伤心事? 乔暮回想了一些,许荔说“要不是出了那事,我说不定现在就是一名光荣的女兵”是这句吗? 是什么事? 从前在一起的时候,傅景朝不怎么喜欢谈傅家的事,她也无从猜测起。 这么看来,傅家的秘密倒是挺多。 不想了,与她也没什么关系。 乔暮低头把手中捏着的剧本合上,放进包内,扭头看着窗外,车子开的方向是影城的大门,门口聚了好多影城的保安,外面黑压压的记者手中端着长枪短炮堵在那里。 影城内是不允许任何私人车辆进入的,十分钟前劳斯莱斯进来时就引起了轰动,这会出去自然同样引来注视,记者们知道这是谁的车,谁也不敢贸然阻拦,自动让开一条大道。 等劳斯莱斯车一开出去,记者们又把门口围得水泄不通,他们就不信,今天乔暮不出来。 仲夜挚好多年息影不拍戏了,年前一出来就宣布参演《缘海》,和后辈乔暮搭戏。 记者多次探班,压根没把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想到一块儿去,谁曾想昨天网上会曝光出那么一个条劲爆的帖子,悔得他们肠子都青了,更激起了他们想深挖下去的决心。 想想就兴奋啊,乔暮居然是仲夜挚私生女的妈妈,也就是说,乔暮七年前,十六岁就生下了一个女儿? 十六岁,那可是未成年的年纪,乔暮年纪那么轻就怀了孕? 这里面怎么想怎么觉得有故事。 还有,这不禁令人联想起乔暮的那个妈——苏璇,当年好象也是这个年纪生下了乔暮,这对母女给人的外在印象都是温婉清纯的形象,想不到私生活这样开放,未成年就给男人生孩子。 记者守到天黑,再从天黑守到凌晨,辗转打听,保安才告诉他们,《缘海》剧组的片场和化妆间早就人去楼空。 记者们只得败兴而归,但网络上的议论声却没停止。 公众对这件事的好奇也在持续增加,“乔暮十六岁生女”“乔暮未成年时曾和仲夜挚发生过关系”“乔暮、仲夜挚乔装领证受阻”,“疑乔暮、仲夜挚,其中一人有重婚或两人存有血缘关系”不仅上了热搜,更是引起全民大讨论,记者们干劲很足,四散开来,到各自打听八卦消息去了。 时间再回到劳斯莱斯离开之后,乔暮看着车后面渐渐变成蚂蚁般的记者群,心中舒了口气,今天要不是有许荔在,她可能今天真的要被迫困在影城里过夜。 她和仲夜挚的事事隔了这么久才被曝光出来,乔暮总感觉好象是有人在背后蓄意为之,疑惑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越过许荔定在男人的身上,会是他吗? 他今天撂了那些狠话,他说“乔暮,趁我现在心情好,别让我说第三遍,晚上我会在会所等你。如果你想体验下惹怒我的下场,你大可以一试”。 可是这会还没到晚上,应该不会是他做的。 乔暮回头再次看了一眼被甩得很远的记者,似曾相识的画面,曾经,她也曾遇到过相同的遭遇,被大量记者困在影城无法脱身,后来她是坐了直升机才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记者的眼皮子底下逃出来的。 等等,直升机? 乔暮记得后来证实,那个直升机是云深哥的。 关于云深哥,那天在会所见面,危机四伏,云深哥和她其实也没聊什么核心的东西,最后在她手心中写的数字却很神秘。 那串数字到底会是什么? 她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会是宝藏? 乔暮想得太投入,车子停下,许荔越过她下了车,车门关上,隔着车玻璃向她挥手,她才意识到了什么。 “景朝哥,谢谢你送我到公寓,你记得把我师父安全送到,谢谢啦,拜拜!”许荔朝乔暮挥手,脚步轻快的上了公寓台阶。 车窗自动上升,乔暮抿唇垂下眼皮看着膝盖上的手指,疏离淡声道:“把我在前面路口放一下,谢谢!” 车子往前开,路过她所说的路口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乔暮抬起头看着司机,再看看旁边的男人,不自觉的拔高了声音说:“傅总,麻烦你的车在这个路口给我停一下。” 男人无动于衷,低头翻看着手中的平板电脑。 许荔一走,再宽大的车厢也变得一下子逼仄起来,乔暮不想和这个男人共处一室,又怕在这狭小的空间惹怒了他,咬着唇开口:“谢谢,傅总,将我放在这里就可以了,我可以……”话只说一半,感觉到那道寒光闪闪的视线便说不下去了。 “我的车我做主,我不喜欢在这里停车。”傅景朝看着她又白又青的脸色,声音缓而冽:“你应该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让她闭嘴,因为这是他的车,他做主,他让什么时候停就什么时候停。 “不是,我……” “闭嘴!” 车子路过堵车严重的市中心,几乎以龟速往前走,乔暮一瞬间想自己推门下去,突然她看到街边走过几个记者,吓得放在车门上的手又缩回来。 “怎么,不走了?”傅景朝随手把平板电脑一丢,修长的双手交握放在腿上,露出一丝嘲讽:“刚才不是想下去的么?” 乔暮垂下眼帘,没吭声。 这时候下去等于是撞枪口上。 忍一时风平浪静。 手机震动,化解了尴尬,她低头滑过手机,终于收到了仲夜挚回过来的微信:“这件事你不用回应一个字,全部交给我,我来处理。” 语气非常冷静,倒有点与他一贯给人的印象完全不符。 乔暮看完,开始动手打字回复:“不……” 只打了一个字,手中的手机陡然被从天而降的大手夺走,转眼随着男人的大手落入大衣口袋中。 “傅景朝,你把手机还我。”乔暮扑过去抢手机,由于太急,整个人扑进他怀里,小手飞快的伸进他口袋,却被他放在口袋中的大手反手握住了,紧紧的按住。 “事到如今,你以为他能救是了你?别忘了,如果没有他们父女的出现,你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 “不关你的事。”她不想和他争,整个人如掉进网里的麻雀,扑腾了半天弄出一身细汗,也没挣开他的手。 乔暮的手腕之前被手劲大的许荔捏过,这会又被他按住,动弹不得,她不服气,忍着疼扭着手腕,可能用力之下扭伤了,霎时眼泪都疼出来了:“疼,你放手……” 男人盯着她皱起的小脸,手劲松了许多,但没完全放开她,掌心始终握住她柔嫩细滑的小手。 乔暮手上的疼痛渐渐消失,这一刻照在男人身上的阳光变得柔情如水,他有棱有角的五官铺上一层朦胧的光晕,散着致命的性感魅惑。 他低下头,遮住了大片的光。 好象,他的眼中,只有她。 他与她面对面,锋利的薄唇与她的唇只有几公分的距离,两人的气息不可避免的交缠在一起:“离晚上八点还有四个小时,你是想直接去会所,还是先找点事做打发掉时间,八点前再赶过去?” 乔暮磨着牙,瞪着这张近在咫尺的可恶面孔:“傅景朝,你耳朵聋了是不是?我说过了,我是不会去的,要去你找别的女人去。” 傅景朝剑眉一抬:“哦,好象除了姚千语,你就是别的女人。” 乔暮脸蛋上写满了生气,唇角却挑着笑:“傅景朝,我认输行不行?只要你放过我,我以后见了你绕着走可不可以?” “怎么,这就认输了?”男人突然抬起手挑起她的下颚,扬唇笑了,很低很沉,他嗓音低醇充满了蛊惑:“这可不像是你,暮暮,利用不是你最擅长的么?眼下你有一个大麻烦,如果不及时解决,你的名声一落千丈,就算汉皇极力保你,也救不了你。” 这个后果乔暮自然知道,冷冰冰道:“谢谢傅总关心,这件事就不劳傅总担心了,我自有办法。” “办法?你该不会想把宝全部压在你和席英轩那几个人的头上吧?事到如今,你以为就算那几个一线明星给你拍什么宣传片放出来还有人看吗?会收到你事先预定的营销计划中一半的宣传效果吗?” 乔暮慢慢咬起唇,这也正是她所担心的。 宣传片上周就拍好了,广告公司完成得很快,昨天就把完整的宣传片发给了乔氏,她和高层开会商议的发布宣传片日期就是明天。 关键时刻却把她和仲夜挚父女的关系曝光出来,等于是当头棒喝。 傅景朝猎豹般锐利的视线紧紧裹着她,薄茧的指腹抬起她的下颌,细细揉捏着:“既然我能替你延迟十个亿的贷款还款日期,那么如果你我继续保持这种关系,我可以替你解决其它的任何事,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说穿了,这个男人就是想保持两个人之间的不正当关系。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最讨厌我利用你的吗?”乔暮扭脸躲开他的手,企图再抽出手未果,只能微撑着身子与他保持一定距离,水眸中泛着讥笑:“怎么现在倒反过来鼓励起我利用起你来了?或者,傅总当时是遇到了新欢,不过是找个理由和我分手?” 傅景朝没有理会她的讥讽:“说起来,利用才是商人本色,否则你永远不是商人乔暮,你是演员乔暮。演戏,永远是假象,假如这样的话,我劝你滚回去继续拍你的戏,别在商界丢人现眼。” 自从进入乔氏以来,乔暮几乎每次都能听到质疑她的声音,但那些人不敢当着她的面说,他是唯一一个,当着她的面,还说的这样难听的人。 她忍着疼,轻轻的笑:“既然你说到商人的身份,那么商人间的交易应该是你情我愿的,傅景朝,我现在明确告诉你,你我不再有任何交易。换句话说,就是,傅总,你的提议,我不接受。” 呵,这个男人依然那么看扁她。 她要用行动告诉他的是,她不再是从前那个浮萍般依附别人的乔暮,现在的她只会靠自己。 傅景朝突然又笑了,情绪难辨:“暮暮,时间不算太晚,你还可以收回这句话。” 下午四点多了,乔暮想赶回乔氏紧急和高层们商议下明天宣传片的事,是延后还是如期发布,她得听听下面的人怎么说。 另外,仲思缈感冒了,不知道怎么样,工作结束后她还要赶到朗诗公馆去看看。 乔暮忧心忡忡,偏偏眼前的男人像个无赖,不禁强调道:“你喜不喜欢与我没什么关系,傅景朝,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不再是那个从前的乔暮。只要我不想,就算你逼我,我也不会和你再有任何牵连。” 傅景朝大手用了力度,眸光如透不进光的深海,“你很聪明,懂得利用自己得天独厚的条件——明星光环给乔氏集团打广告,但你好象并不明白,这样做同样是把双刃剑,乔氏的宣传片还没发布,你和仲夜挚的传闻便已被宣扬的满世界都是,你的形象直接影响了乔氏的形象,你满怀期待的宣传片注定收不到预定的效果。 更糟糕的是,一个月后你还不上十亿,乔氏破产,几万员工失去工作,乔家别墅被收,你们一家流落街头,可能会有无数人对你的家人进行谩骂羞辱,也可能你为了生存委身于龌蹉恶心的男人身下,更可能你的家人也不会理解你,他们埋怨你,厌恶你,憎恨你,如果是那样的后果,你还确定要拒绝我吗?” “是,我拒绝。”她几乎不假思索的回答,尽管她内心颤抖,尽管她光是想那些画面就觉得胆颤,这一刻她依然要给他一个否定的答案。 他可以看扁她,可以用老眼光看她,可以认为她依然是那个投机分子乔暮,只有她自己知道不是。 她已经脱胎换骨。 哪怕孤注一掷,哪怕拼尽全身的力气,她也要把乔氏扶起来。 手机铃声在他口袋里大响,乔暮听出这是她的手机。 “把手机还我。”她说。 下一秒,她被男人压进了座椅里。 “想要吗?”他双眸升着星星点点,沉重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细嫩的肌肤上,泛着暧昧的涟漪:“亲我。” “做梦!”她推着他的胸口,抗拒的整个脸往座椅里躲。 “没关系,等我亲上了,你就知道不是做梦。”他大手掰过她的小脸,薄唇重重压向她的唇瓣,熟练的撬开她紧咬的贝齿,舌头势不可挡的在她嘴里天翻地覆的翻搅。 她不肯回应他,憋得脸蛋酡红。 傅景朝看在眼中,喉结滑动,吸着她娇嫩的双唇,动作粗鲁,没有半分温柔,好象要把身下的女孩揉进他骨血内,时而能听见他贪婪的吞咽声。 纠缠不休的吻,男人熟悉而清冽的气息席卷了她的全身,乔暮紧绷的身体不自知的软下来,傅景朝最能感觉到她的转变,强势的吻转而变得细如柔风,宛如安抚。 手机铃声锲而不舍的在响。 “傅景朝……”乔暮推着他胸口的小不知何时变成了揪住他大衣外套,声音透着被他撩拨过后的沙哑颤抖:“让我……接电话!” “你觉得我会答应么?”他稍稍停下来,俯在她上方,嗓音低哑充满磁性。 “等……等一下。”她抬起双手摸上他立体深邃的俊脸,“我答应你还不行吗?你先让我接个电话,仲思缈生病了,她再怎么说是我的女儿,你让我接一下电话问问情况,可不可以?” 大概因为她突然摸上他的脸,她的手那么软那么嫩,他吐出的语气虽不屑,倒也没多冷到哪儿去:“这么默契,没看来电显示就知道是姓仲的电话?” “刚才我要回复他微信,是你把我手机抢走。网上出了很多我和他的传闻,霜霜被傅司宸限制出门,手机也打不通,在这节骨眼上仲夜挚是最可能反复打电话找我的人。”她脸上扬着笑容,尽可能的用最温和的声音和他说话,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眼下被他锁在身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此时只能审时度势,见机行事。 傅景朝像是思考了她话中的真实性,薄唇迷恋的在她温软湿润的红唇上吮了吮,转手把她拉起。 他将响个不停的手机寒到她手心里,长腿交叠,一双漆黑的眸子犹如灿夜星辰,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打电话。 第225章 不许放我鸽子,不然后果自负 顶着他强大的目光,乔暮屏住呼吸滑下接听键。 “仲大哥。”乔暮喉咙间微微喘着气。 “你还在影城吗?非常抱歉,我刚想起来那边可能有记者,要不要我去接你?” 乔暮的话还没开口,腰上就被人狠掐了一把,她看了一眼身边黑沉起脸的某人,嘴里下意识的回答:“不用了,我已经出来了。” “你出来了?” “嗯。”乔暮转开了话题:“缈缈怎么样?感冒好些了吗?” “低烧,医生来过了,吃了药刚睡下。” “辛苦了,我晚上有空会去看她。” “公馆外也有很多记者,你暂时不要过来,晚上有空你可以和她视频。” 想不到他那边也有很多记者,这次的事闹得真的很大,乔暮只得答应一声:“好,那晚上见。” 手机通话结束。 “晚上见?嗯?你忙得过来吗?”冷冷的气息吐在她耳旁,她一转头,男人灼烫的薄唇含上她小巧的耳廓,声线粗哑得要命:“要不,晚上给他看你我亲热的视频直播?” 乔暮条件反射的缩了下脖子,躲着他四处撩火的唇,忍着心下的反感,轻声回答:“别闹了,我没有要和他视频,我是和我女儿视频。” “女儿?呵……”他笑着辗转吻上她的脸颊,声音模糊:“一张dna纸就把你给唬住了,要不要我再给你看张纸?” 乔暮扭动身子,体内深处不断被他撩拨起更深的强烈战栗感,令她下意识的抓紧身下的真皮座椅边缘。 只当他在故弄玄虚,她便没再追问他是什么纸。 他的吻密集的让人喘不过气来,整个车厢如同一个大火炉在灼烫燃烧着。 乔暮外面穿的大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了,里面的衬衣也是,男人滚烫的大手揉捏她饱满的柔软。 车厢与驾驶座前的挡板早就放下来了,她身体一阵发麻,挣扎着伸手再次捧起他的脸,喘息着说:“说好的,晚上八点……” 他深渊般的眸光紧紧盯着她绯红的脸蛋,呼吸中带着粗喘:“这可是你说的,不许放我鸽子,不然后果自负。” 她咬住唇,用力点头。 他拉着她坐好,很仔细温柔的帮她整理好衬衣的钮扣,然后是大衣的钮扣。 他的手总是有意无意碰到她的皮肤,乔暮整个身体被他弄得敏感到不行,推开他覆在她身上的高大身影,侧过身躲开他,咬唇说:“我自己来。” “已经五点了,离天黑只有一个小时。”傅景朝抬起手,露出手腕上昂贵的纯手工手表:“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 “我还要去公司一趟,你自己吃吧。” 她说完,见车已经停下,伸手去推车门,却被男人按回了座椅里,双臂撑在她身体的两侧,呼吸中带着被情欲渲染的低哑:“有没有骗我?” 晚霞布满天际,照进车内的光线渐暗,他的脸棱角分明,特别的是那双眼睛,如夜空中盘旋的雄鹰,凌锐而又深不可测,仿佛能切开皮肉,看清人内心真正的想法。 这一瞬间,乔暮手心冒汗,几乎快要以为他把她看穿了。 外面有脚步声响起,直奔车门而来,乔暮懵住了,本能的往他怀里躲,一动不敢动。 一阵冷风吹进来,传来袁云煦好奇的声音:“嘿嘿,老大,怎么不是姚小姐?” 头顶响起傅景朝冷冷的嗓音:“滚。” “我以为你一个人在里面,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关上。” 随即,传来车门砰一声关上的声音。 乔暮听不到动静了,才从他怀里抬起脸,透过窗户看到外面是东城集团大楼,而袁云煦显然是在这里等他的。 等袁云煦走远,乔暮急忙戴上口罩下车,徒留下男人坐在车内没动,西服裤子上醒目的撑着伞。 …… 乔暮踩着高跟鞋仓促的走在街上,唇上还留有男人的气息,身体各处还留有男人的体温,那么强烈,挥之不去。 四点半,乔氏,顶层会议室。 乔暮召开了紧急会议,会上大家各抒己见,最后决定为了避让风头,宣传片延期发布。 这个决定对于乔氏来说不是个好消息,对乔暮来说心理压力更大,她原计划是借着这个宣传片打响重振乔氏大旗的第一步,之后再借着新品发布会,把乔氏的公众形象推向一个高点。 这次推迟,发布时间还不确定,无疑浇了一盆冷水。 会议开到晚上七点半,乔暮回到办公室,黄新跟着进来,两人又聊了些工作,黄新掏出手机看时间说:“快八点了,该下班了。” 乔暮点头,整理好办公桌上的文件,咬唇盯着手机看了几秒,遂动手关了机。 黄新刚好把她的举动看在眼里:“这么早关机?” 乔暮不便说什么,扯了个笑没说话。 晚上八点零五分,乔暮手中挽着皮包,款款坐上停在司机开过来的车。 八点十分,烟灰色的奥迪驶进城市繁忙的车流中。 八点二十分,车子在市中心的某超大型书店前停下来,不久后,乔暮下车走了进去。 八点二十三分,皇家壹号国际会所停车场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停在停车位上,司机坐在车内打瞌睡,突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他打了个激灵,抬头毕恭毕敬的对着坐进车内的男人道:“傅总。” 后座,男人拿起忘在车内的手机,手指在光滑的屏幕上摩挲,似在寻思什么。 司机一时吃不准大老板这是什么意思,竖耳倾听,既没有听到吩咐开车,也没有说其它。 傅景朝深刻立体的五官上没有任何温度,左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搁在膝盖上,指尖滑动,手机举到耳边,露出腕上戴着的男士机械腕表,表面泛着极冷的寒光。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一共拨了三次,三次都是这种结果。 前座的司机突然听到后座传来阴森恐怖的一声冷笑,他听得一阵胆战心惊,还未反应过来,后车门震动,再回头一看,大老板已经下了车,苍劲有力的长腿往会所再次迈了过去。 一身经典的黑色大衣,他周围的灯光涌来无数光影,将他整个人衬得愈发挺拔修长。 可能是心理原因,司机总感觉大老板脚上的皮鞋每一个踩在地上的步子听上去带着回响,教人毛骨悚然。 看样子,大老板这是生气了,因为等的人没来? 今天下午大老板和乔暮在后座的动作,他多少听到了一些,他是保镖出身,当司机是半路出家,在他之前的司机曾提醒过他,当大老板司机就得该装聋作哑时就装聋作哑,该精明时就精明,他分析了一下,感觉此时就是他装聋作哑,当什么也不知道的时候。 …… 这一晚上,乔暮先在书店转了半天,选了几本经商管理方向的书,然后又去小说区转了转,买了两本时下流行小说。 结账前,她看到一楼醒目的地方摆着一排《缘海》,封面下方写着著名美女作家苏璇第一部电影改编的小说,女主角乔暮,男主角仲夜挚。 著名美女作家苏璇…… 乔暮在那一行字上看了好一会儿,唇畔渐渐有了讽刺的笑,呵,这个“作家”两个字背后躺着一个冰冷的男人尸体、站着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女孩。 男人死了,解脱了,小女孩却挣扎着活着,她渐渐活得很好,生活上了正轨,有一天,却被指出她是苏璇跟老师私奔生下的私生女,从此,她的身上有了一个再也撕不掉的标签,忍受着他人的指指点点…… 付完钱,乔暮拿起手机开机,发了一个邮件给齐霜:“对不起,霜霜,我决定辞演《缘海》,后续的事请你帮我全权处理,如果公司要我巨额赔偿的话,我将无条件接受。” 发完邮件,她吐出一口长气,拎着袋子中的书往奥迪车方向走。 快走到车旁的时候,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着“二爷”两个字,宛如一根绳勒住了她的脖子,她窒息般盯着屏幕好一会儿,飞快的按了拒接。 像做贼一般,她慌慌张张的钻进车内,对司机说:“开车。” 这个时间段的车流并不太多,车子很顺畅的开向乔宅的方向,乔暮下车时才想起来捏在手心的手机一直没关机。 那通被她挂掉的电话之后,手机再没响过。 乔暮缓了口气,边往别墅台阶上走边低头在想要不要关机,手放到关机键上迟疑着没往下按,事实上,下午在他车内她最后答应他晚上在会所见不过是她的权宜之计。 想来他不吃亏的,在车内她便宜被他占尽,要是她不那么说,她不可能那么快脱身。 如此一想,她心情轻松了不少,将近九点,整个乔宅安安静静的,她轻手轻脚进了自己的卧室,心中想着女儿,手指下意识的给仲夜挚拨了视频请求过去。 视频响了一小会,被接起来,手机屏幕上出现粉红色的房间,灯光柔亮,仲思缈小额头上贴着退烧贴,坐在小床上很乖巧的朝她摇手:“暮阿姨好。” “缈缈好。”乔暮开心的朝小丫头摇起手:“感冒好些了吗?” 仲思缈吸了吸小鼻子,似乎看了一眼拿手机的仲夜挚,奶声奶气的说:“好多了,谢谢暮阿姨。” “不客气。”乔暮感觉小丫头比前几天见到的更有礼貌多了,心中欢喜,“暮阿姨这两天没空,改天有空过去看你,缈缈想要什么玩具,洋娃娃好不好?暮阿姨给你带过去。” “我不要洋娃娃了,太多了。” “我给你买新出来的sd娃娃,全球限量版的。” “我不要,苏阿姨今天给我带了四个sd娃娃,都是最新款的……”仲思缈一板一眼说话的时候,屏幕明显动了两下,接着传来仲夜挚的咳嗽声。 画面上看不到仲夜挚的脸,但乔暮感觉到仲夜挚这一声咳嗽挺奇怪的:“仲大哥,哪个苏阿姨?你交女朋友了吗?” 画面转向仲夜挚神色自若的脸:“不是,是苏璇,她以前住在隔壁,和缈缈玩得挺好,娃娃是她送的。” 乔暮低低淡淡的哦了一声,也是,当初仲夜挚参演《缘海》,就是苏璇给引荐过去的,两人以前是邻居,邻里间走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那她还在吗?”她问。 “不在了。”仲夜挚语气平常,“可能是回隔壁了,你找她?” “我怎么可能找她。”乔暮态度不自觉的冰冷:“我和她没什么好说的。” 仲夜挚一向是个非常自我的人,几乎不和她聊私人话题,最多是围绕着女儿的,听到这句难得干涉道:“她最近看上去心情不太好,总是三天两头从帝都往漓城跑,你身为她女儿,应该多劝劝她。” 身为男人,傅瑾唯绝对会介意苏璇隐瞒当年和乔一年私奔产女的事,这是乔暮一早预料到的,但是听仲夜挚的口气,好象苏璇最近往漓城跑得很勤,也就是说苏璇和傅瑾唯之间的矛盾和问题在扩大。 思及此,乔暮态度依旧冰冷:“我和她早就没什么关系,从何劝起?再说,她有今天,是她咎由自取。” “你是她女儿,别人可以这么说,只有你不可以!”仲夜挚瞬间板下脸来,嗓音中带着明显的训斥。 乔暮极少看到仲夜挚这样的一面,一时怔忡,忘了反驳,过了会,她回过神,仲夜挚似乎也发现了自己这样说不妥,补充道:“我和你妈妈多年邻居,抱歉,一时激动说多了。” 她能说什么,他是她女儿的父亲,她总不能为了一个苏璇和他撕破脸,只能说:“没关系,我和她之间的问题不在于我,是她去年结婚前亲口断了我和她的关系。好了,我今天是来看缈缈感冒情况的,不提别人了。对了,领结婚证的事你那边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倏地,那头有人倒抽了一口凉气,接着有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砰——” 仲夜挚脸色变了变,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匆匆对她说了句:“保姆把东西砸坏了,我去处理下。” 乔暮再想说什么,屏幕一跳,恢复成了微信对话框,视频结束。 第226章 你和谁做亲子鉴定 手机随手搁到书桌上,乔暮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脖颈,转而动手脱掉身上的大衣。 手机屏幕亮起来,她以为是仲夜挚,拿到眼前一看,一条短信映入眼帘。 “今晚真的不打算过来?” 这一句话读完,眼前宛如浮现出男人冷峻清冽的面孔,乔暮没有犹豫,动手回复过去:“是。” 发送完,以她对他的了解,他会打电话过来,她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没有。 手机安安静静的,过了一分钟左右,又一条短信跳出来,这次男人的话非常的干净利落:“很好!既然如此,我还有一句话要送给你,在不久的将来,你会来求我,到时候我可没那么好说话。” 乔暮看完不禁冷笑,求他? 他的言下之意不就是指乔氏集团危机吗? 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倘若乔氏集团破产不可避免,她回天乏术,只能听天由命。 丢了手机,乔暮转身进浴室洗澡。 皇家壹号国际会所,停车场。 司机再次打起了瞌睡,他已经做好了今晚在车里睡觉的打算,猛的,他好象又听到了脚步声,这次他警惕多了,急忙下车。 傅景朝大步走过来,阴郁的眸,薄片的唇紧抿着,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大老板这是没等到人? 那个乔暮胆子也太大了,居然就这么耍了大老板一道,他要是大老板估计火比这还要大。 司机悄悄咽了下咽口水,不敢怠慢,迅速的打开了后车门,等人坐进去后,司机火速坐进车内,毕恭毕敬的问道:“傅总,现在去哪儿?” 后座没有响声,这才是可怕之处,能看得出来大老板此刻在盛怒的边缘。 司机试探的小声问:“傅总是不是要回琉璃湾?” 身后如刀般的视线剐着司机的后脑勺,男人阴森冷郁的声音传来:“开车!” 司机一哆嗦,吓得连忙发动车子,踩下油门。 次日,一早,乔暮经纪人齐霜在微博上宣布乔暮辞演《缘海》女主角,紧接着《缘海》剧组微博发布了最新的女主角,由原先的女配白颜担任。 就在吃瓜群众猜测乔暮辞演是因为最近丑闻缠身,突然第二天汉皇官方微博却发声说《缘海》暂停一切拍摄。 两个官方,前后两种说法,瞬间一石击起千层浪。 几乎同时,各大媒体的通稿出来了,题目千篇一律是“胡导为白颜与汉皇闹翻”,网友纷纷猜测从两个微博可看出来胡导与汉皇高层产生了拍摄分歧,一个想要扶持白颜当女主角,另一个却对曾经旗下的艺人不屑一顾,不惜停拍表明自己的态度。 网上掀起议论热潮,很多网友力挺白颜和胡导,认为白颜是“氧气女神”非常适合《缘海》里面的女主角气质。 总之,这场闹剧下来,白颜挂了不少热度,堪称这场闹剧落幕后最大的赢家。 乔暮从网上看到汉皇决定停拍《缘海》的消息吃了一惊,齐霜发微博的前一小时给她打过电话,说是汉皇已经同意她辞演,并且决定不对她提起赔偿,也就是说,汉皇默认了她的行为。 这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记得去年她违约那次,汉皇可是冷血无情得很。 怎么这次,倒这么好说话? 加上,她放了傅景朝的鸽子,身为汉皇的大老板,那个男人还不睚眦必报? 乔暮隐隐不安的心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追问之下,齐霜才叹了口气,道出了原委:“这件事牵扯到不少人,苏璇最近和傅瑾唯好象闹得挺凶的,傅瑾唯更像变了一个人,天天买醉,酒瓶子抱在手里从早喝到晚,傅家上下想了很多办法也没用。在这节骨眼上,苏璇经常往漓城这边跑,说是要过来查看电影拍摄进度,一住就是十天半个月的,傅中曦好几次生病,傅家人打电话让她回去,她就说忙,这更加剧了傅家人对她的不满。我和傅司宸说了你要辞演的事,恰逢傅家人刚好给他下了命令,不允许再拍苏璇的电影,所以,你运气好,辞演也不用担责任。” 这是乔暮第二次从别人嘴里听到了苏璇与傅瑾唯的婚姻状况,从她的角度,不管苏璇活得好或是不好,对她都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但是,她从齐霜话中听到了傅中曦的名字,推己及人,想到了自己。 傅中曦还那么小,比她当年还要小,他没有做错什么,唯一错的可能就是投胎投错了,不应该当苏璇的孩子。 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怎么能当好妈妈? 怔过之后,她又苦笑,她有什么资格骂别人,她不也是吗? 仲思缈这么大了,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们是母女,她却连在女儿面前认回女儿的勇气都没有,这件事也启发了她,改天,她一定要和仲夜挚商量着认回仲思缈。 几天后,乔暮决定将码头那块抵给银行,结果银行给她的估值只有一个亿,剩下的九个亿她得再想办法。 还有两周。 乔暮翻看日历嘴里念叨着,九个亿,两周筹出来,谈何容易。 不过她没有太过于慌乱,所有的计划按步就班的进行着。 一周后,舆论对她和仲夜挚父女的话题关注度骤减,这对于她来说是个绝好的机会。 这天早上十点开始,乔氏正式发布了宣传片,有国民男神权佑健、当红小生席英轩、双料影后叶紫黎、一线男星谢洵祺、新晋四小花旦乔昕怡,以及金鹿奖视后乔暮。 他们纷纷在微博为乔氏珠宝卖力吆喝,引来大量粉丝与网友的转发,赢得了非常高的热度。 乔氏集团官方微博趁热打铁,发布了乔氏将于一周后召开新品发布会,届时宣传片中的六个明星也会出席发布会,阵容豪华,瞬间未开先热,赚了不少眼球。 两日后中午,乔氏集团。 网上铺天盖地全是关于乔氏宣传片的话题,收到了比预想中还要好的效果。 这两天忙坏了,今天乔暮终于稍微能喘口气,午饭后,她难得悠闲的坐在单人沙发里边喝咖啡边刷着手上的平板电脑。 咖啡喝完了,她把空杯放到茶几上,看了眼手机,随着时间的推移围绕在她和仲夜挚父女身上的公众关注度直线下降,有好久没有看到仲思缈了,她有点想小丫头了。 那晚视频之后,仲夜挚似乎忙着工作室的事,每次接她电话都是匆匆忙忙的,她就没好意思多问小丫头的情况,心想今天总算不忙了,早点下班过去看看。 下午四点半,她从公司出发。 到了朗诗公馆门口,她才打电话给仲夜挚:“仲大哥,我在你家门外,可以看下缈缈吗?” 本以为仲夜挚会像从前一样让人来开门,谁知他微微一愣说:“我们不在漓城。” “你们不在漓城?” “对,公馆门口总有记者,我怕外面的消息传到缈缈的耳朵里,索性带着她出来度假。”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可以让我和缈缈视频一下吗?我有点想她。” 仲夜挚迟疑了几秒,旁边隐约好象有人在说话,手机似乎拿远了,没有听清是男声或是女声,接着仲夜挚的声音清晰的传来:“明天我们回去,下午你可以直接见她。” “那好吧。”乔暮不好意思勉强,收了线。 第二天下午,同一时间,乔暮按门铃。 保姆开门把她请进去,乔暮开心的带着几大袋礼物走进仲思缈的游乐室,小丫头坐在地上玩洋娃。 “缈缈。”乔暮惊喜的嗓音中带着颤音,兴冲冲的走过去,把手中的纸袋搁到小女孩的手边:“看我给你带什么好玩的玩具。” 仲思缈看到乔暮明显没有之前那么兴奋,抬起大眼睛看了乔暮一眼,继续低头玩手中的洋娃娃。 乔暮:“……” 她心中有些失落和难受,好一阵子没见到小丫头了,她很想她,可是小丫头对她似乎就…… 视线转到仲思缈手中玩的洋娃娃娃上,逼真的胳膊和腿,可以拆卸和自行组装,对小女孩的吸引力相当大。 可能,小丫头好一阵没见她生疏了,乔暮此时很是羡慕这些sd娃娃,羡慕它们可以吸引住女儿的注意力。 乔暮默默坐在仲思缈身边,不敢大声,就这样一眨不眨的盯着小丫头的一举一动,看得有些痴了。 游乐室门响了响,她以为是仲夜挚,回头一看是保姆,手中端着杯热水:“乔小姐,请喝茶。” “谢谢。”乔暮礼貌的微笑,在保姆转身之际出声问:“仲先生呢?” “仲先生外出了,他交待过乔小姐过来要好好招待,您有什么吩咐尽量说。”保姆恭敬道。 乔暮点头,没再问什么。 她再次一眨不眨的看着仲思缈的小脸蛋,明天开始她可能要为下周的新品发布会忙到昏天暗地,她来一趟不容易,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过来。 “缈缈。”乔暮试着开口和女儿聊天,“你要是玩累了的话,可以看下我给你买的新玩具,都是最新出来的。” 仲思缈小脸没抬,语气不善:“拿走,我不要!” 乔暮吸了口气,脸色变白,随即舔舔唇,换了话题问:“缈缈,这次出去度假,除了你和你爸爸,还有谁?” “我不要告诉你。”仲思缈手中摆弄着sd娃娃的金色头发,声音再次尖锐。 这么明显的敌意,乔暮不认为是仲思缈的狂躁症发作了,更像是有人提前知会过小丫头什么。 仲夜挚吗? 不可能是他,他提议和她结婚就是为了治好仲思缈的狂躁症,他如果不欢迎她,可以直接跟她说,没必要这么教小孩子。 乔暮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停了会,温声问:“缈缈,爸爸是不是交女朋友了?没关系,你告诉阿姨,阿姨不会告诉别人。” “才不是女朋友,那是我妈妈。”仲思缈反应非常快,“我有妈妈,所以我不要你当我的妈妈,你是假的。” 乔暮倒吸了口凉气,她就知道有人在挑唆她和仲思缈的关系,思考了片刻耐心的说:“我不是假的,我真的是你妈妈,妈妈以前因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在你出生后就和你分开了,现在妈妈回来了,以后不走了,一直陪着缈缈好不好?” “不要!”仲思缈非常倔强,甚至伸出小手使劲推乔暮:“我才不要你当我的妈妈,我有妈妈,我有妈妈,我的妈妈是个大作家。” 大作家? 乔暮心脏一紧,反抓住仲思缈的小手问:“你说的大作家是谁?是不是苏璇?” “好疼……”仲思缈哭叫起来,乔暮惊觉自己紧紧抓住小丫头的手迅速放开,再次追问:“告诉我,是不是苏璇?这些话是不是她教你的?” “呜呜呜……好疼,我不喜欢你,走开……你不是我妈妈,你不是我妈妈……”仲思缈摇着小脑袋哭叫起来,随手抓起旁边乔暮带过来的纸袋往乔暮身上扔。 乔暮怔忡间任东西砸在身上,外面保姆听到动静急忙跑进来,两个保姆抱住仲思缈,其中一个对乔暮说道:“乔小姐,你能不能先走,改天再来?” 乔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起身的,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往外走,路过客厅,目光停在一只儿童水杯上,鬼使神差之下拿起来,放进羽绒服口袋里。 奥迪车内,乔暮手中紧紧攥着只儿童水杯,奇怪的举止引来司机的侧目。 到了乔宅,乔暮走进厨房,问保姆要了一只干净的保鲜袋,将儿童水杯装进袋子里。 一回身,刚好碰到了结束一段工作回来的乔昕怡,身后好几个保姆替她搬着行李箱。 乔昕怡满面红润,刚拍完一场真人秀回来,网上的反映强烈,她如今的微博粉丝又多了几百万,可谓是事业又上了一层楼。 在看到神不守舍的乔暮之后,乔昕怡自然是要好好狂踩一番,不怀好意的叫道:“姐姐,你手里拿着什么?”走近一看,惊讶的捂住红唇:“呀,怎么是个儿童水杯,还是个粉红色的,姐姐,咱们家可没小孩,你手里怎么会有个小女孩的水杯?” 乔暮冷冷的目光掠过乔昕怡,快步上楼。 乔昕怡眯起眼睛望着乔暮的背影若有所思,一个小女孩的水杯,这代表什么? 她告诉乔暮生的是个女儿,乔暮这么快就找到了? 哈哈,乔昕怡差点没笑弯了腰,乔暮啊乔暮,想不到你这么蠢,要说你什么好,就你这种智商还敢跟我斗? 活该你被耍。 当天晚上,乔暮在房间内的小书桌前打电话:“黄叔叔,我有个忙想请你帮。” “可以,你说。” “我想做个亲子鉴定。” “什么?”黄新吓得手机都掉了。 “黄叔叔,你能不能帮我?” “当然可以。”黄新想不通:“你和谁做亲子鉴定?” “这个暂时不能告诉您,我明天把东西交给您,等结果出来了再说。” 她不说,黄新也猜到了几分,他年轻时就是乔元敬的助理,乔家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他都知道,当年乔暮未成年怀孕他听了还心痛了好久。 就是后来,他就再也没听到下文,以为那个孩子死了,这么看来,那个孩子还活着。 …… 花洒下,乔暮仰脸任水流淌过脸,冒着热气的水冲刷着娇嫩而剧烈颤抖的身体。 如果,仲思缈说的不是气话,是真的,那么,她可能真的不是仲思缈的妈妈。 如果,仲思缈说的那些话是有人跟她私下里说过的,那么那个人是苏璇无疑。 苏璇为什么要跟仲思缈说这些? 苏璇有丈夫,有家庭,还有个快一岁儿子,仲思缈只是她邻居家的女儿,她没必要花时间跟邻居家的孩子说这些。 乔暮咬唇,小手紧握成拳按在瓷砖封面上,头顶水流湍急,大量水从她背上弹出去,砸在地上哗哗的响。 闭上眼,低下头,耳边尽是水声。 她早该想到的,那天视频,仲思缈对她的态度明显冷淡,她说送玩具,仲思缈就说苏璇送了四个。 齐霜曾对她说,傅中曦病了,傅家那边打来电话让苏璇回去,苏璇以工作为由说忙,既然那么忙,为什么还有空跑到仲思缈一个小女孩面前胡说八道? 宁可花时间陪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却不利用这个时间飞回帝都看一眼生病的儿子,怎么想怎么不合理。 除非…… 乔暮不想再想,每想一分,她的心口就像扎了一把刀。 半晌,她关掉水,胡乱擦干净身上的水珠,裹上浴袍,迅速走出房间,来到另一个房间,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去。 乔昕怡在窗前讲电话,讲的太投入,以至于没注意到有人进来。 窗户玻璃上倒出一个模糊的影子,她尖叫着回身,发现乔暮像个鬼一样站在她面前,白色浴袍松松大大的罩在她瘦削的身上,凌乱的短发到处滴着水,脸上四处是水痕,那双眼睛木然、空洞,幽幽的盯着她。 这样的乔暮就像个索命的厉鬼。 乔昕怡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唾液,看了眼正在通话中的手机,匆忙挂掉,心虚的别到身后,气急败坏的说:“乔暮,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这里是我的房间,你赶紧出去!” 乔暮纹丝不动的站着,仿佛没听见她说什么,一步步往她靠近。 “你要干什么?”乔昕怡注意到乔暮脚上有很多水,棉拖鞋湿得像从水里捞出来的,每往她这里走一步,地上就留下一大块水迹。 没想到几天没见乔暮,乔暮好象变成了几近癫狂的疯子,乔昕怡连连后退,直到整个人抵在玻璃上再也动不了。 乔暮双唇发出阴恻恻的声音:“乔昕怡,你老实告诉我,我当年生的到底是不是女儿?” “你得健忘症了,我不是说过了吗?是女儿。”乔昕怡再害怕,嘴里可不饶人。 “是女儿?”乔暮一字一顿的重复,她抬起双手,抓住了乔昕怡小巧的下颌,“你敢发誓吗?假如你敢说一句假话,他日你不得好死。” 乔昕怡扯着乔暮的手想挣脱出来,脖子上一疼,一把眉刀眨眼间抵在她纤细的脖子上,眉刀虽小,却锋利异常,吓得她腿肚一抖。 “乔暮,我可不是……吓大的,你想割喉是吧?割啊,你要是今天割了我的喉,你就是杀人犯,乔氏就完了,整个乔家就完了。” 乔暮眸光闪动,最后松开了手,冷眼看着乔昕怡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面无表情的再次举起了手中的眉刀,吓得乔昕怡脸色煞白,拼命抓着身后的窗帘,往角落里躲。 “割喉不至于,我不会为了你这种人赔上身家性命。”乔暮手中寒光闪闪的眉刀微微在空中划了划,冷冷慢慢的说道:“但把你脸划上数十道口子,让你从此变成丑八怪我倒是能做到,想试试吗?” 乔昕怡惊恐中下意识的摸向自己漂亮的脸蛋,这是她引以为傲的资本,要是她没了这张脸,她的人生算是毁了。 乔昕怡被吓得面如土色,眼底闪过不甘心的狠厉之色,转而露出无辜的表情,结结巴巴的说:“好,我发誓,如果我骗你,让我他日不得好死。” “你得说个怎么个死法。”乔暮扬了扬手中的眉刀。 乔昕怡咽着口水,重新说了一遍:“我发誓,如果我骗你,让我他日不得好死,就像……就像现在这样,让我被割喉而死。” “乔昕怡,记住你今天的话,举头三尺有神明,当年是你设计陷害我的,这是你应该还的。”随着乔暮的声音落下,乔昕怡怎么也没想到乔暮会挥下来一巴掌,并且是一道几乎没有控制力道的巴掌。 这一巴掌像铁扇公主的芭蕉扇,乔昕怡断线风筝般摔倒在地,只觉得眼前一黑,半边脸燃烧起火辣辣的痛感,耳朵里全是轰鸣和呼啸声,其它的什么也听不见。 乔昕怡被打懵了,好半天才挣扎着爬起来:“乔暮……你欺人太甚……” 然而,等她举目一看,哪里还有乔暮的影子,只有敞开的房间大门,以及地上一连延伸向门口的水迹。 乔昕怡被吓得不轻,一点便宜没沾到,完全处在下风,心中的熊熊烈火烧得更旺盛。 乔暮,走着瞧,敢逼我发毒誓,我会让你死在我前头。 第227章 绑架 翌日。 乔暮走出乔宅,黄新站在一辆白色的车旁,走过来笑着打招呼:“早。” “早,黄叔叔。”乔暮微微点头。 “暮暮,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黄新盯着她的脸:“做噩梦了?” 乔暮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的精神状态确实不太好,昨晚她做了一夜的梦,梦里有仲思缈笑容可爱的小脸,也有苏璇和仲夜挚,画面是三人在海边度假,仲思缈开心拿着沙铲坐在沙滩上玩沙子,她想上前靠过去,却被一堵无形的墙给弹回来,跌坐在地。 她就那样从头到尾,像个旁观者一样,呆呆的看着他们三人说笑、玩耍。 这样的梦,她居然整整做了一夜,重复、重复,再重复。 “黄叔叔,这是我要拜托您的事,请您务必帮我保密。”乔暮走近他一些,小心翼翼的从包里取出那只用保鲜袋好的儿童杯。 黄新郑重的点头,把儿童杯放进手中的公文包内:“放心吧,暮暮,这件事我会帮你办得妥妥的。” 乔暮点点头,钻进了奥迪车内。 几个小时后,黄新传来了消息,她给他的那个儿童杯上没有提取到任何nda。 这个结果乔暮预料到了,那天她那么匆忙,杯子很有可能仲思缈还没有喝过水,或是已经被保姆洗过,还有种可能是她保存的手法不对。 总之,乔暮知道,仲思缈那天的话在她心里已经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她必须当面向仲夜挚求证。 她给仲夜挚打电话,关机。 接下来几天,他的手机始终在关机状态,她去过朗诗公馆,仲思缈也不在了,问了保姆,保姆一问三不知。 隔日,她的手机里收到了仲夜挚的微信:“老家有事,回去一趟,下周回来。” 转眼,时间滑到新品发布会的前一天,这天也是周日,乔暮昨晚熬夜最后一次确定了周一的整个发布会流程,反复确定无误后凌晨一点才睡下。 早上她不可避免的起晚了,九点多下楼,餐厅内只有同样睡懒觉晚起的乔昀在用早餐。 乔昀咬了口吐司,听到脚步声,抬头看着乔暮笑:“大姐,难得看你睡个懒觉,居然比我起来还晚。” “我工作得晚,自然起得晚,你一个小毛孩能跟我比?”乔暮白了弟弟一眼,拉开椅子,保姆这时把一份丰盛的西式早餐端上来,一杯热牛奶,两片现烤吐司,两片培根,一枚诱人的糖心荷包蛋,以及一瓶牛油与果酱。 乔暮饿了,拿起刀叉吃起来,过了几分钟,她放下刀叉,往吐司上涂牛油与果酱,然后看着乔昀说:“昨晚你是不是打游戏了?” “没有啊,我做完功课就睡了。”乔昀耸肩,若无其事。 “没有?那你敢把手机给我看看吗?”乔暮哼道。 乔昀立刻捂紧了口袋,笑起来:“嘿嘿,大姐,别这样,我这不是看节假日放松下,稍微打了那么一会游戏。” “稍微?我昨晚十一点多下楼倒咖啡,怎么看你房间的灯还亮着?”乔暮板下脸,可不想这么快放过玩心重的弟弟,简佩当初给乔昀买手机的时候,她就不太赞同,乔昀年纪比同班的同学要长许多,更应该把时间花在学习上的时候,有了手机就容易分心。 现在一看,果然。 乔昀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上学,大部分时间都花在手机游戏上。 对于这个弟弟,乔暮是寄了很多希望在他身上的,她希望他能认真学习,做个有出息的人,以后好接班乔氏,不该是现在这样,玩物丧志。 乔昀连忙举手投降:“我错了,大姐,你可千万不要收我手机,昨晚我是和我同学组队打游戏来着,说好的事要是变卦,我非被他鄙视不可。” “你这么快和新同学打成一片了?不嫌人家年纪小,比你幼稚了?”乔暮斜睨弟弟一眼,她可是记得他头几天上学回来嚷过,班上的同学比他小好几岁,说话做事幼稚得很,他都不稀得跟他们玩,怎么这么快就转变了? 提到这件事,乔昀挠头又是一笑:“其实,也有一两个不那么幼稚,比如我旁边坐的那个傅丞睿,那小子年纪小,思想倒是挺成熟的,大姐你是不知道他有多变态,老师教过的没教过的他全都会,什么语文、数学、英语、体育,他没有一个不精的。前天小考,他门门满分,你说变不变态?” 乔暮略一思索,她一早知道傅丞睿聪慧过人,也见识过那么小的年纪就能捣鼓机器人,对电脑编程更不在话下,要是她告诉乔昀这些,会不会把乔昀的下巴都吓掉? “你和傅丞睿一起玩游戏?” “是啊,他玩得可厉害了,手速嗖嗖的,我和他对决过,刚开始就被他给ko了。”乔昀提到傅丞睿似乎赞不绝口:“他在游戏中的等级那也是相当的高,好多人叫他大神,一开始我以为他是人民币玩家,谁都知道他家有的是钱,后来和他玩过才知道他不是,那小子玩游戏有两把刷子。” 乔暮:“……” 从乔昀的口中,她好象看到了另一面的傅丞睿,上次开学,她见识到了他在学校内的超高人气,这次从乔昀口中,她听得出来自己的弟弟对小家伙的崇拜之情。 这种感觉挺复杂,既很激动,又有些说不出来的失落。 “大姐。”乔昀突然走过来,脸凑到她跟前,她正想得愣神,吓了一跳,把弟弟的脸推远,才说:“有事说事,靠这么近干什么?” “嘿嘿,大姐,你能不能给我点钱?” “妈不是每个星期你一笔零花钱?” 乔昀赖在她身边不走,双肘支在桌面上,谄媚的看她:“妈以前给的多,最近听了奶奶的话,给少了,大姐,你给资助点呗?” 乔暮吃得差不多了,朝弟弟笑了笑,拿起餐巾纸擦唇:“这么快花完了是吗?” 乔昀点头如捣蒜,双眼期待的望着她,两只手也伸到她面前,等着她再给笔零花钱。 乔暮随即放下餐巾纸,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免谈。” “小气。”乔昀在她背后做鬼脸嘀咕:“越有钱越小气,哼。” 乔暮懒得理弟弟的吐槽,拿了自己的包出门。 今天公司休息,她自然不是去上班,上车后吩咐司机:“朗诗公馆。” 仲夜挚发了他回老家的微信之后,她尝试着再联系他,均未果,今天是他微信上说的一周之后,她打算去碰碰运气。 一小时后,她从保姆口中得知,他和仲思缈还没回来。 乔暮转身想上车,视线无意中瞄到了隔壁别墅,和仲夜挚别墅风格相近,里面静悄悄的,如果她猜得没错,这里应该是苏璇的别墅。 她迟疑了一会,按下门铃,久久没有人来应门。 心中的疑云越来越大,乔暮微微发愣的坐回车内。 从当前来看,有两种猜测,第一种,仲夜挚老家确实出了事,可能是他父母那边,因为她曾听他说过一次,他父母年事已高,身体不太好,这么一来,他带上仲思缈走得匆忙便可以理解,第二种,仲夜挚由于心虚,带着仲思缈逃走了。 第二种可能性有很多疑点,他说仲思缈有狂躁症,她亲眼所见,没有虚假,他说他和她结婚是为了仲思缈,她能看得出来,他没有说谎,他是真的为了女儿着想。 如果他骗她,为什么? 他的目的是什么? 是因为苏璇? 还有苏璇,在这对父女间扮演着什么角色? 仲思缈为什么会说她的妈妈是个大作家? 是苏璇教的吗? 苏璇为什么要跟仲思缈说这些? 是苏璇知道了她是仲思缈的妈妈,故意针对她?挑拨她和仲思缈之间的关系? 苏璇那次在医院对她那么忏悔,原来都是虚情假意吗? 乔暮脑海里冒出这些疑问,便再也挥之不去。 她深吸一口气,低头下意识的翻找苏璇的电话,那次在医院,她把苏璇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删除了,找不到了。 所幸,她发了短信,问了齐霜,齐霜给她发来了苏璇的号码。 盯着那串数字,乔暮抿了抿唇,发了短信过去,单刀直入:“你和仲夜挚是什么关系?” 屏幕上,这行字挂了好久。 “没有关系。”苏璇的回复。 “事到如今,还要骗我?” “如果实在要论,他是我曾经的邻居,我的第一部电影的男主角。”苏璇语气轻淡如风。 乔暮目光停留在这行字上,动手回复:“你最好不要骗我。” “如果骗你,让我不得好死。”苏璇语气坚决。 “为什么要跟仲思缈说那些?”乔暮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久久的,苏璇没有回复过来。 奥迪车驶下高架,司机在前面问:“大小姐,是回乔宅,还是去乔氏?” 乔暮咬唇盯着手机:“琉璃湾。” 司机将车在前面的丁字路口右转,驶向了漓城最有名的富人别墅区。 苏璇没有再回复过来,乔暮打算再发信息过去,手机震动,她没有犹豫,滑下接听键。 “喂,暮暮。”苏璇的声音在电话里听上去沙哑带着鼻音。 “你在哪儿?”乔暮问:“是不是在朗诗公馆?” “我不在漓城,我在帝都的水漾园。” 乔暮握着手机的手用力到泛白:“你为什么要跟仲思缈说那些?别告诉我,你没有跟她说过,她的妈妈是大作家。” “什么大作家?”苏璇满是疑惑的声音:“我上周就回到了水漾园,曦曦生病了,我每天都在家里照顾他,哪有什么时间去见一个邻居家的孩子。” 乔暮头脑有一瞬间的恍惚,一只手按住额头,低低的抽气:“你撒谎。” “我没有撒谎。”苏璇很快说道:“汉皇公布停拍《缘海》的前一天我就回到了水漾园,守在曦曦的身边,整个傅家人可以作证,二叔就在傅家,他也可以给我作证。” 二叔? 傅景朝? 乔暮慢慢咬起唇,沉默了两秒,转而问:“曦曦怎么样了?” “高烧退了,人还是不舒服,经常无缘无故的哭,抱起来会好一些,刚刚睡着了,我出来休息一下。” 听上去苏璇的声音中有着疲倦之色,乔暮没有再问什么,挂了电话。 帝都,水漾园,三楼。 苏璇听着耳朵里的忙音,把手机拿到眼前苦笑,她还是不肯原谅她。 都说因果报应,如此恶劣的母女关系,是不是就叫报应? 放下手机,苏璇靠在阳台上转身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房间内的小床上傅中曦睡着了,空气中飘着药水的味道。 她转头看到了右手边二楼的某个露台上,身形伟岸的男人伫立在那里,指间夹着根香烟,烟雾被风送过来,扑进她的呼吸道。 苏璇看了一会,转身进了房间。 楼下,书房。 傅景朝在露台抽烟,宛如雕刻般硬朗的脸在烟雾中有些模糊,又透着一丝冷厉之气。 这间书房是傅瑾唯的,由于很久不肯允许下人进来清扫,里面一片脏乱,地上到处是空酒瓶、啤酒易拉罐、烟头、衣物…… 同样凌乱的沙发上,傅瑾唯醉醺醺的躺在那里,呼呼大睡,嘴里不时胡乱嘀咕着什么,可以看得出来,他在做一个非常不好的梦。 傅景朝手指弹了弹烟灰,在听到书房敲门声后沉声道:“进来。” 苏璇出现在书房内,她先是看了一眼睡着的傅瑾唯,轻手轻脚拿起旁边一张勉强还算干净的毛毯给丈夫盖上,然后打量着丈夫年轻而颓废的脸好几眼,才静静来到露台。 “傅先生。”苏璇脸上露着不着痕迹的笑,没有像往常一样叫他二叔。 因这句“傅先生”,傅景朝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挑起眉峰,沉声问:“你叫我什么?” “我叫你傅先生。”苏璇又重复一遍,保养得宜的脸上逐渐出现了一抹苦笑:“虽然你和暮暮分手了,没有走到最后,但是这一声‘傅先生’我是带着请求的。”说完这句,她转头看着屋内傅瑾唯的身影:“我知道,他对我用情很深,正因为他对我和他的婚姻满怀希望,所以他才会如此失望。以前的事我不辩解什么,我知道是我不够好,但是我们的孩子还小,曦曦一周还不到,我不想等他渐渐长大发现他的父亲是个这样的人,所以,我想请傅先生你帮我想个办法,好好劝劝他,让他清醒清醒,重新振作起来。” 傅景朝垂眸,眉眼间的线条很冷,手上再次弹了弹烟灰:“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觉得他这样我有什么办法?” “你有的。”苏璇急切的往他身旁走了一步:“我听瑾唯说过,以前傅司宸很浑,是帝都有名的浪荡子弟,无法无天,没少惹事,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这么一辈子犯浑下去,是你把他给收拾了,让他变成了如今成功的娱乐界大佬,那你应该有本事把瑾唯也给改造好。”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傅景朝的目光隔着烟雾看过来,很幽深,也很讥讽:“捡垃圾的?” “他不是垃圾,他是我的男人,他也是您的侄子,您一定要救救他。”苏璇不知不觉的加了尊称,尽管眼前的男人辈分比她要高,但他的年龄上比她要小七岁,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威严强势之气更令人不得不心悦诚服。 傅景朝指间的烟在徐徐燃烧,没有说话,他目光若有似无的扫过苏璇脸上多处淤青,那应该是傅瑾唯喝醉后对她撒的酒疯,看样子这个女人最近没少受折磨,她一声不吭,全部扛下来了。 或许是不堪忍受,她以工作为由躲到漓城,不肯回来,傅家长辈震怒,让傅司宸停掉了电影,她才被逼着回到了水漾园。 这个女人过往的旧事桩桩让人不齿,眼下的遭遇却只剩一声冷叹。 苏璇眼见傅景朝没有出声,认为看到了希望,刚想说的话被他的手机震动打断,她没有继续,看着他从口袋里取出手机,很清晰的看到屏幕上的名字:乔暮。 苏璇偏头看着阳台外水漾园的景色,元宵节刚过,整个水漾园挂满了红红的灯笼,煞是好看,静静等待他讲完电话。 傅景朝背靠着精致花纹的栅栏,只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便挂了电话,抬起头,落地窗玻璃上反射出来熟悉的女人身形轮廓,深沉的眸光暗了暗,随即微微眯起寒凛的温度,差点以为在他身边着的人是那个小女人。 同时,理智告诉他,不是。 …… 五分钟前,结束和苏璇的通话,拿着手机,乔暮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到底是苏璇骗了她,还是乔昕怡骗了她,或者,这两个人都在撒谎? 漓城将近雨季,尽管车窗有隔音效果还是听到密集的雨点打在玻璃上,一下一下,和狂跳的心几乎同一个节奏。 她闭上眼,靠在柔软舒适的座椅里,似乎很多画面与对话一一如潮水般涌上来。 “女儿,呵……一张dna纸就把你给唬住了,要不要我再给你看张纸?” 傅景朝的声音突兀的反复回响。 当时听上去他的声音嘲弄,没有多少可靠性,现在拿回来仔细回味,越回味越觉得这当中的话意味深长。 他是不是知道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她快速拿起手机,拨通他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忙。”冰冷的女声机械的在电话里说着。 她打开微信,把他的名字从黑名单内拖出来,发语音过去,“傅景朝,我问你一个问题,什么叫‘要不要给我看张纸’?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如果是的话,请你告诉我。” 发送过去。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没有回应。 她又发了一条语音过去:“放你鸽子的事,我向你道歉,但你也不能全怪我,我一再强调,我不想和你有瓜葛,是你一再逼我。” 石沉大海,依然没有回复。 不知怎么的,想起了他那句警告:“很好!既然如此,我还有一句话要送给你,在不久的将来,你会来求我,到时候我可没这么好说话。”。 乔暮思忖了一会,低头看着手机上的微信,更加确信,他曾经给过她很多暗示,只是被她给忽略了。 到底他知道多少? 她无从得知。 仲夜挚带着仲思缈不知所踪,她当下只能等。 车子停在琉璃湾别墅外,她按门铃想找傅司宸打听些情况,问清楚苏璇在帝都待着的具体时间,从而验证苏璇到底有没有和仲夜挚父女出去度过假。 想起苏璇说傅景朝在水漾园,乔暮发了微信给齐霜,证实今天一早傅司宸带着她回了帝都,是傅家长辈紧急召他们回去的,说是商议傅瑾唯和苏璇两口子的事。 苏璇的事她不想管,但最近发生的事总围绕着苏璇,成了她想绕都绕不开的症结。 乔暮头很痛,准备内打道回府,乔昀突然打来电话:“大姐,大姐,救命……” “昀儿,你在哪儿?”乔暮吓坏了,急忙问。 “我在临经路旁边的巷子里,你快来救我,记得别报警。” “好,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乔暮让司机把车开到了临经路,急急忙忙找到了旁边一条狭小阴暗的巷子,远远的看到乔昀被几个黑衣人围困在墙角。 乔暮心中一急,手里拿着从车后箱中取过来的棒球棒,出其不意的冲着那几个黑衣人的背后就是一阵猛砸,嘴里大叫着:“昀儿,快走。” 跟在乔暮身后的司机也拿着家伙对着那伙黑衣人一阵猛揍:“活得不耐烦了,敢绑架我们少爷……” 那几个黑衣人先是被打懵了,随即才开始反抗,都是练家子,三两下就把乔暮和司机手中的武器给夺走了,哐咣扔到墙角。 “乔小姐,是我们,我们不是歹徒。”其中一个戴墨镜的黑衣人道。 乔暮听着这声音有点耳熟,仔细一辨认,“你是……傅景朝的保镖?” “对,我们是傅先生的保镖,最近刚被分派到小少爷身边保护小少爷。”那个戴墨镜的保镖说着,指了指乔昀身边的小身影。 乔暮再一看,可不是,刚才冲过来看到这么多陌生人以为是绑架,情急这下没顾得上细看就开始动手,此刻安静下来赫然看到乔昀身边站着傅丞睿,小家伙粉白英俊的小脸蛋上没有表情,就这样靠在墙壁上冷冷的看着他们一群人打得气喘吁吁,狼狈不堪。 第228章 傅景朝携女友回帝都见父母 虽一张小脸还有些青涩,但却已经有了初露锋芒的棱角。 引人注目的是记忆中那双黑葡萄的大眼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么冷寂幽黑。 心口狠狠的被一击,这一刻,乔暮仿佛在这道小身影上看到了另一个男人的影子。 他还这么小,不应该有这些早熟的迹象。 霎时,乔暮很想说什么,蠕动了半天嘴唇,终究没说出话来。 和她说话的保镖在旁边指着乔昀说:“乔小姐,这位小朋友和你是什么关系?” 乔昀十四岁了,到了叛逆期,很想长大,最讨厌别人说他小,不由嗤了一声,回嘴道,“谁是小朋友了?你才小朋友。” 保镖:“……” 和小少爷一个班的,长得高又怎么样,在他眼中就是小屁孩。 “嗯,他是我弟弟,发生什么事了?”乔暮拉住乔昀,不让他说话。 保镖指着乔昀说:“乔小姐你弟弟今天带着小少爷趁我们不注意把我们甩了,大约在十分钟前,他们被一群社会上的小混混看上了,围在这里要钱,幸亏我们及时赶到,要不然出了几年前那样的事,傅先生震怒之下我们一个个的都活不了。” 乔暮拉住乔昀,不悦的问:“这是真的吗?” 乔昀看姐姐脸色青着,嘴里不服气的嘀咕:“谁让他们一天到晚跟在我们屁股后面,我们约好要出去打游戏,他们还跟着,嫌碍事,就把他们甩了啰。再说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傅丞睿也有份。”说着,下巴朝傅丞睿抬了抬:“是吧?” 谁知,傅丞睿压根不看他,小脸撇到一边,一副爱搭不理的冷酷模样。 乔昀:“……” 靠,这小子不带这么坑人的,他正要过去和傅丞睿说道说道,肩膀被人抓住了,一回头看到他姐怒气冲冲的脸,顿时赔着笑说:“大姐,真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你相信我。” “行了,你少在这里狡辩,跟我回去。”乔暮拉住乔昀的手臂,不管乔昀怎么挣扎直接把人塞到司机手里,吩咐拉到外面的车里去。 乔昀哪里肯甘心,游戏还没打呢就被抓回家了,愤愤的大声嚷嚷着:“傅丞睿,你小子不够仗义……” 乔家原来的司机在乔元敬车祸的时候当场死亡,这个司机是新来没多久的,四十多岁,身强力壮,拎乔昀跟拎小鸡似的,没一会就在巷子口消失了。 乔暮留下来,低声和保镖交谈:“对不起,我会管教好我的弟弟,这件事希望你们回去后不要跟傅先生说,对你我都没什么好处。” 保镖外表看上去魁梧高大,却是个实心眼,摇头十分的不赞同:“不行的,乔小姐,在漓城傅先生消息灵通,耳目众多,什么事都瞒不过他,我跟在他身后那么多年,深知他的处事风格,及时承认错误或者还有救,要是死扛隐瞒不说,下场会很惨。” 乔暮无声的扯了扯唇,怎么听上去那个男人在这些下属心目中被放在一个十分敬畏的位置上。 要是按照保镖的说法,她那天放了他鸽子,他还不把她大卸八块,事实是也没见他把她怎么样啊。 索性不管了,保镖要回去怎么说就怎么吧。 乔暮回到车内,乔昀扑过来往车外张望,巷子里傅丞睿和保镖也走了出来,往后面停着的车走过去。 “大姐,那些保镖人高马大的,胆子却小得很,说话也夸大其词,你也是,怎么帮着他们说话,你到底是不是我姐?”乔昀还在为没玩上游戏,好一通抱怨。 乔暮瞪了弟弟一眼,没好气道:“我要不是你姐,我能千里迢迢跑过来救你?” “可是你处处跟着他们说话,一个鼻孔出气,就算他傅家在漓城是望族,也不至于在几个保镖面前低声下气吧?” “谁低声下气了?”乔暮无语:“我那是在帮你,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差点闯了大祸?” “什么大祸,不就是几个小混混看我和傅丞睿穿得不错,想从我们身上抢钱吗?告诉你,姐,我没回乔家前可不是吃素的,除了我养母没钱给我上学,别的本事我可学了不少,比如就说打架吧,我可是当时打遍了那一区的无敌手。要不是那几个保镖出来碍事,我非把那几个小混混打得屁股尿流不可。” “少来!”乔暮轻敲了弟弟脑瓜一记:“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要乱讲,你知道傅丞睿的失语症是怎么来的吗?” “他不是生下来就这样吗?”乔昀不假思索的说:“我听人说他是他爸爸和他姑姑偷情生下来的私生子,近亲结婚的结果就是他是个哑巴。” 这什么跟什么? 听到这些难听的字眼,乔暮莫名的觉得很不舒服,一颗心像被挤压般疼痛到窒息,揪了下弟弟的耳朵说:“昀儿,你不好好上学,尽听什么八卦,第一,你听到的他姑姑是他的堂姑,第二,他的堂姑是领养的,他爸爸和他堂姑没有血缘关系,第三,他的妈妈不是他堂姑。” 乔昀被这复杂的关系给吸引住了,瞪大眼睛问:“那他妈妈是谁呀?” “我也不知道。”乔暮说完这话,不知道为什么胸口更喘不上气来,车旁一辆车悄悄驶过,那是傅丞睿坐的车,渐渐开走了。 几分钟前,在巷子里,她直接感受到傅丞睿对她的冷漠和抗拒。 这不是他第一次对她这样,每一次她都感觉非常难受,就像一团乌云笼罩在心头,阴雨绵绵不断。 记得过年的时候,她换了手机,怕他像从前一样生她的气,特意用新号码发了短信给他,之后还收到过他祝福的短信,当时她挺高兴的,一直保存的手机里,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前天她看过微信,他似乎把她删除了,她的微信好友里面再也见不到他的微信。 她不知道这次又是为什么? 难道是傅景朝跟他说了什么? 乔暮心口一阵犯堵,旁边乔昀等了半天没等来她的回答,又问了一遍:“大姐,你知道他妈妈是谁吗?” 乔暮眨了眨眼,回过神来,茫然摇头说:“我也不清楚。” 乔昀摸着下巴,对傅丞睿的身世来了兴趣,摊着手说:“依我看,傅丞睿的长相继承了他爸,脑瓜嘛跟个非人类似的,说不定他妈妈是个科学家,智商高也就不足为奇啦。” 乔暮:“……” 她脑补了下傅景朝和一个外表一丝不苟的女人在一起的画面,突然身上起了一层鸡毛疙瘩,白了弟弟一眼说:“你能说点靠谱的吗?” 乔昀一条腿搁在另一条腿上晃啊晃:“我说的挺靠谱的啊,再说这是傅丞睿和我聊过他妈妈是谁的话题。” “他知道他妈妈是谁?”乔暮歪头好奇的问,曾经傅景朝和她聊到过小家伙的妈妈,她当时心中隐约有些嫉妒那个女人,所以没把话题继续下去,倘若当时她再和他深聊,或许她现在已经知道了小家伙的妈妈是谁。 乔昀耸耸肩:“他说有一次他爸爸喝醉了酒,说起过他妈妈,说他妈妈非常年轻、漂亮、有想法,是个非常特别,让人欲……欲什么能的女人。” “欲罢不能?” “对,欲罢不能。” 乔暮手指紧缩,心弦犹如被瞬间拨了一下般想起了某个对话。 “小家伙弹得不错,挺有音乐天赋的,原以为他只对机器人感兴趣。” “这有什么。……他妈妈是娱乐圈的,他身上有文艺细胞也挺正常。” 曾在度假村内,她听到傅丞睿在钢琴室弹琴,说了以上那一句,下一句是当时傅景朝不以为意接下的话。 当时她一阵触动,恍然发现傅丞睿的妈妈原来是娱乐圈的某个女演员,眼下,乔昀又提起了这件事,唐突的,她心跳得很快,像是要跳出胸口。 一个大胆而疯狂的念头从脑海中闪过,有没有一种可能,傅丞睿是她的孩子,她当年生的不是女儿,是儿子? 不,不对。 傅丞睿年纪上和她的孩子不匹配,她的孩子今年应该七岁,去年傅丞睿就已经七岁了,生日虽然与她的孩子非常靠近,但是整整大了一轮。 还有,如果她是傅丞睿的妈妈,傅景朝为什么不说? 这说不通。 否认掉傅丞睿是她孩子的这个可能,她眼中的光芒骤然熄灭。 “大姐,你说傅丞睿的什么失语症,如果不是近亲的原因,那会是什么啊?”乔昀还在纠结于对围绕在傅丞睿身上的种种谜团。 乔暮看了弟弟一眼,细心的叮嘱道:“我告诉你之后,你不要往外说。他的失语症是由于几年前一次绑架案引起的,他受了惊吓,从此就不说话了。” “嗬,原来是这样。”乔昀恍然大悟:“我说他怎么那么聪明,连个话都不会说,原来是有什么障碍。” “心理障碍。” “对,心理障碍。”乔昀挠心:“要是他以前会说话,是因为这个什么心理障碍的话,应该能治好的吧?我看电视上说有什么心理医生,好象挺厉害。”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乔暮从乔昀口袋里抽走了手机:“从现在起,没收你的手机,等这学期结束再还给你。” “别呀,大姐。”一见到心爱的手机被没收,乔昀抓耳挠腮,急得不行:“我保证不影响学习行不行?我向你发誓。” “不行。”乔暮不为所动,把弟弟的手机放进自己包,拉上拉链:“你才二年级,学什么不好,学人玩手游,电视新闻上那么多小学生玩王者农药玩到最后影响学习,我看你也有这种趋势。” 姐弟俩一路说话,车子驶进乔宅。 乔昀眼巴巴的跟着乔暮下车:“不行呀,姐,没手机我会死的,你把手机还给我。” 乔暮才不理他,脚步不停的往屋子里走。 门厅口,乔暮低头换鞋,乔昀缠着她,哀求不断:“大姐,我的好姐姐,求求你了,我……” 楼梯上,简佩和乔昕怡从楼上下来,远远的听到两人在玄关处争执,乔昕怡朝简佩小声说了什么,简佩气冲冲的下楼:“乔暮,你拿我儿子的手机干什么?快还给他。” 乔暮换上拖鞋,淡淡的看着简佩:“他不好好学习,玩手机影响学习。” “笑话!我儿子那么聪明,连老师都夸他,我没见手机怎么影响他学习,倒是你,不好好的管乔氏,却管我儿子,你有什么资格……” “妈。”乔昀不耐烦的打断了简佩的话:“我和我大姐闹着玩呢,请你不要参与。” “儿子,我是在帮你说话,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简佩气得不轻,更有点下不来台,于是把火更往乔暮身上撒:“乔暮,我告诉你,昀儿是我的儿子,你无权管我的儿子,要管也是我来管,听到了吗?” 乔昀倒也难分辨是非,看他妈无理取闹,想说什么,乔暮先一步拉住了他,轻轻淡淡的笑:“我管他是为了乔氏,是为了这个家,毕竟以后整个乔氏和乔家都要交给他来继承,我是把他往继承人的方向培养,当然要求严苛一些,这样有错?” 简佩和站在后面看好戏的乔昕怡脸上均是一愣,简佩欣喜若狂:“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乔暮漫不经心的伸手抚过眼前的碎发,唇角浮起云若风轻的痕迹:“你不信的话,可以找律师,我给你立个字据。” 简佩脸上的肌肉激动得在抖动:“好,这可是你说的,明天我就让律师去找你。” “明天不行,有乔氏珠宝的新品发布会,我会很忙。” “那后天?” “随你。” “就这么说定了。”简佩高兴得不行,转身去给律师打电话了。 乔昕怡眼睁睁看着简佩喜上眉梢,不禁咬牙切齿,她根本不信将来乔暮会拱手把手中大量的乔氏股份让出去,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 对,阴谋。 看看乔昀刚才对简佩的态度,完全就是一副被乔暮洗脑的样子,就算有一天乔暮把乔氏交给乔昀,乔昀也就是个傀儡,背后的操纵者还是乔暮。 乔昕怡精致的脸铁青而扭曲着,想到乔暮将会永远把乔氏抓在手心,而她一点边也沾不上,她就恨得不行。 乔暮转身要上楼,乔昕怡扭着柳腰过来,叫住了她:“姐姐,明天是乔氏新一年的新品发布会,你怎么没让人给我发邀请函呀?” “是吗?”乔暮想了想,“可能是他们忙忘了或是漏发了,下午我让秘书送过来。” “明天是乔氏生死存亡的大日子,我得叫上我在娱乐圈的明星朋友去给乔氏站台,姐姐,记得多给我几张。” 乔暮上楼的脚步一顿:“昨天邀请函差不多发完了,剩下大概没几张,你具体告诉我要几张?” 乔昕怡低头数了数:“五张。” “嗯,知道了。”乔暮抬步上了楼。 乔昕怡双手抱胸,瞪着乔暮的背影,眼中掠过一抹阴笑,想借着发布会狂揽人气是吗? 呵呵,我会教你知道,什么叫失败的滋味。 乔昕怡来到自己房间,关门前伸头往外面看了好几眼,关上门并连上了好几道锁,这才开始打越洋长途电话。 对方大约在睡觉,接起电话后是一阵睡意带着嘶哑的声音:“乔小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乔昕怡意识到他那头现在是晚上,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咬牙阴沉的说:“明天是个好机会,我要你再制造一起爆炸,把乔暮连同整个她办的什么发布会一起炸成碎片。” “这个,不行!”对方拒绝得非常直接。 乔昕怡瞳眸一缩,没想到他会拒绝,当即加了筹码:“我答应你,只要你帮我除掉乔暮,等我掌权乔氏,我会按照当初和你说好的,利用乔氏替你洗黑钱怎么样?” 以为这个诱惑力足够巨大,没想到对方再次说:“不。” “为什么不行?”乔昕怡疾言厉色。 aaron并没有发怒,倒是耐心的说道:“我跟你说过的,乔暮不能动,她的背后有另一股势力,我动了她,等于捅了马蜂窝。我在漓城的新合伙人脚根还没有站稳,我不想在这个关键时刻给自己找事。” 又是这套说辞,前阵子乔昕怡没少提要求让他把乔暮除掉,他均是这种说法,听得她火冒三丈。 不帮就不帮,不就是找到了新的合伙人吗? 从她被乔暮推下来开始,她对他已经不重要了,没有了利用价值,真是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啊——” 乔昕怡气得七窍生烟,尖叫着用手把一头长发揉得乱七八糟。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高,别人捧你,巴结你,你低,别人看轻你,践踏你。 乔昕怡仍越想越气,勃然大怒中把手机扔出去,砸在墙角,手机屏摔的四分五裂。 好,你们给我等着,我会让你们知道我乔昕怡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欠了我的,终究要还回来。 不仅要还,还要连本带利,一点不剩下的全部还回来。 午饭时间。 简佩今天显得格外高兴,饭桌上不停的给乔暮夹菜,乔暮既没有受宠若惊,也没有故意摆架子,神色始终淡淡的,偶尔会礼貌的说谢谢。 乔老夫人看在眼里,等午饭后问了原委,长叹了口气说:“孩子,你爷爷没白疼你,昀儿是乔家唯一的孙子,这个家是应该迟早还到他手里。你这么说了,简佩有了盼头,这个家自然就和睦了。不过,昕怡那孩子心术不正,你得提防点。” “我知道了,奶奶。”乔暮点头,微垂下眼帘看着轻捏成拳的手,很多亏,吃过一次就不会再犯第二次。 下午,乔暮午睡了会,起床下楼的时候秘书刚好进入客厅,送来了五分邀请函,并提醒她道:“乔小姐,明天的邀请函都发出去了,明晚还会有发布会暨答谢晚宴,按照您定的名单,所有商界举足轻重的嘉宾的邀请函都发出去了,只有两个漓城名流富商没有邀请,您需要再确定一下吗?” 名单是乔暮过目后批准的,她闭着眼睛都想得出来是哪两个名字,一个是傅景朝,一个是傅芷荨。 乔暮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朦朦的春雨,末了说:“给这两个人也发吧,来不来是他们的事,发不发是我们的事,省得落人话柄。” “好的。”秘书领命出去了。 片刻后,乔暮敲开乔昕怡房间的门,递上邀请函:“五张里面,除了你的名字,其它四张都没有写嘉宾的名字,你要邀请谁,自己填,然后打个电话跟我秘书说一声。” “好啊。”乔昕怡优雅的接过邀请函,笑眯眯的说:“谢谢姐姐。” 乔暮没理会乔昕怡虚假的笑脸,转身走了。 这一晚上,她又来来回回的做同一个梦,这次梦到的不是仲思缈父女或是苏璇,而是傅丞睿和傅景朝。 梦里将她与这对父子从最开始到现在的点点滴滴全部梦了一回,很多她平常不注意的细节,在梦里清晰的再次。 醒来,她整个人靠在床头发了好久的愣,收回思绪,窗外渐亮,了无睡意,索性起床。 今天对于她来说是个决定成败的大日子,梳洗打扮,早上七点出门坐上车往乔氏赶。 车内,她低头看新闻,想看看媒体对乔氏珠宝今天的发布会做了什么最新的报导,无意中她看到娱乐新闻的头条:傅景朝携女友回帝都见父母,疑好事将近。 旁边配着照片,是一组机场照片,在层层保镖的护送下,两人脸上戴着同款情侣墨镜,没有手挽手,走路的步伐很是一致,无形中透出一股默契。 下面评论的网友也多是“这狗粮我干了”“甜到酥”“虽没有搂腰搭肩,莫名甜我一脸”之类的祝福声音。 乔暮脸上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红唇却抿得过紧,她退出了这条新闻,转而登上自己的微博。 最近她为了宣传乔氏,每天都要发好几条微博,今天早上她还没有发,但昨晚睡前发的一条素颜自拍已经有几万个点赞。 乔氏,办公室。 两个秘书小心翼翼的捧进来几只雅致的高级珠宝盒,在办公桌上一一打开,展示在乔暮面前。 第229章 炒作 乔暮将锦盒拿到眼前仔细查看,鲜明浓郁的色彩搭配,奢华巧妙的设计,精湛完美的切割,璀璨耀眼。 这是今天发布会上bloom高级珠宝系列中的一套,也是这次新品发布会的主打款。 今天的发布会将由她最后亲自佩戴,登台展示。 另外还有三套分别由权佑健、席英轩和叶紫黎佩戴并登台。 上午,九点十分,亚斯兰特酒店。 天公不作美,下起小雨,丝丝缕缕绵延不绝。 幸好乔暮和团队事先想到了漓城这个季节多变的天气,提前准备了大量的雨伞分发给走红毯的明星。 今天的乔氏珠宝发布会可谓星光熠熠,吸引了众多当红明星,很多和乔暮合作过的导演接到邀请函后也悉数到场。 演艺圈的名人来了不少,但漓城的有钱人显得寥寥无几。 乔暮在旁边问黄新:“黄叔叔,怎么漓城商圈的名流人士没见几个?邀请函都发出去了吗?” bloom高级珠宝系列中的任何一套动辄都是上千万,消费群体自然是非富即贵,今天来的名流人士的多少直接关系到发布会之后这个系列的珠宝销售情况。 人不来,等于是钱不来,发布会没召开就先失败了一半。 “发出去了。”黄新双手背在身后,观察着红毯上的情况,心事颇重的说:“不过我推测肯赏脸来的没几个,别看漓城不大,阶级倒是分得清楚得很,早前我看了邀请函名单,发现你把份量最大的东城集团那位剔除在外,当时我就知道今天恐怕没几个商贾贵胄肯来。” 英伦风黑色雨伞下,乔暮皱起眉头,盯着红毯上的情况:“可是黄叔叔,昨天我已经让秘书重新发了邀请函给他。” “晚了。”黄新轻轻叹气:“你要是早点发,那些人听说傅景朝要来,不用说,一个个早就盛装出席,你在发布会前一天发,那不等于是不重视那位,人家会来才怪。” 乔暮握住雨伞实木弯柄处的手指紧了紧,脸色随之一变。 黄新说了实话,再看看乔暮的脸色,忙安慰道:“话说回来,就算你早发了邀请函,那位来不来还不一定呢,说不定结果都一样。怪我不好,我知道你在避讳他是你前男友,也就没好意思提这茬,要是我……” “黄叔叔,你就不要再给我的失策找借口。”乔暮小巧的脸上漾出一丝自嘲的笑:“我有时候真的挺感情用事,其实这样的性格不适合经商,如果换成是别人,或是乔昕怡,她就算把对方恨得咬牙切齿,也会做好表面功夫。不会像我这样,功亏一篑。” “话不能这么说啊,乔总,你才上任几天,做得已经很不错了,你的那些营销计划也是得到整个高层的赞同才实施的。”黄新给她打气:“谁一生来就会做生意,乔董当初也是磨砺了很多年事业才有起色,渐渐的才创下今天的乔氏集团,乔总你可比当年的乔董年轻多了,更应该相信自己。你们说对吗?” 乔暮身后站着一排乔氏高层,大家听了附和道:“是啊,黄助理说得对,乔总,别泄气。要说错的话,可不止你一个人错,我们大家全错了。” “以前乔董在的时候,发布会上也没来几个有钱人看秀的,哪有水平和耐心欣赏得了这些文雅的东西。只要这场发布会开得成功,咱们新推出来的系列珠宝足够漂亮惊艳,以后他们一样会买的。” 不得不说,黄新这番话说了之后,乔暮精神振奋了不少,弯唇笑着对大家说:“谢谢大家,我有信心,这次的发布会一定会成功。” 见乔暮重拾信心,黄新松了口气,话说回来,这士气非常重要,要是乔暮泄了气,整个团队会跟着士气不振,这可是生意场上的大忌。 幸亏,乔暮这丫头乐观,负面的情绪没一会就过去了。 “乔小姐,快到您走红毯了,席英轩他们都在后台等您呢。”卢小梦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今天的场面隆重,她不自觉的对乔暮也带了尊称。 乔暮一身白色职业装出现在后台,席英轩、权佑健、叶紫黎早已换好了衣服,佩戴上了珠宝。 权佑健和叶紫黎在他们前面走红毯,权佑健腕间佩戴的是铂白镶钻奢华版手表,个性十足的同时,极具典雅的绅士风范。 叶紫黎一袭水蓝色晚礼服,铂金镶祖母绿钻石项链、耳环及戒指,优雅大气,率直迷人,与权佑健携手走红毯,吸引了不少记者的快门和摄影师的惊叹。 这次乔氏珠宝新品发布会,外界关注度挺高,被评为垂死挣扎前的作品,可以说乔氏成败在此一举。 不管怎么样,哪里有流量明星,哪里就有记者,发布会与他们没什么关系,他们关注的是这些明星本身。 一时间,只听得到红毯区两边的快门声不绝于耳。 等权佑健和叶紫黎走完,乔暮和席英轩压轴上场。 席英轩一身深黑色西装,黑色的衬衣外戴着白金镶钻项链,帅气挺拔,撑着一把长柄实木黑伞,乔暮一头短发做了小小的微卷,俏皮中透着甜美,黑色抹胸一字肩礼服衬得皮肤雪白,铂金镶红宝石珍珠钻石项链,搭配高级珠宝白金镶红宝石戒指及耳环,腕间呼应红色水蛇皮腕表,摇曳生姿,直晃得人睁不开眼。 两人堪称俊男美女,并肩走在一起,才走了几步,摄影区的闪光灯就闪个不停,记者们不等他们走近,疯狂的对着他们一阵猛拍。 冷天走红毯女星最受罪,乔暮身上礼服本就薄,还要露出一大片香肩,春雨虽没打在她身上,但带来的寒气不少,让她难免瑟缩发抖。 席英轩绅士的伸出手,环住她的肩膀,一副我来给你温暖的架势,令众媒体一阵兴奋。 娱乐圈是个名利场,乔暮黑料不断,又接手乔氏这个烂摊子,但凡有眼力劲的明星都会下意识的避开她,唯独席英轩与她的友谊倒是一点不受影响,毫不犹豫的参加了乔氏的宣传片。 听说还是零片酬,可见其两人的关系有多铁。 可今天又好象不一样,席英轩此举像是给了大家一个想象的空间,加上两人都是单身,席英轩看乔暮的眼神温柔中透着深情,不免被记者喊在一起。 乔暮提着礼服裙摆,冷到都快抖起来了,被记者们这一阵狂喊,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侧头悄悄白了席英轩一眼:“看你做得好事。” “我说暮暮,你个没良心的,我这不是怕你冷吗?”席英轩手臂仍然搭在她肩上,煞有其事的说。 “你少来,我还不知道你。”乔暮早看穿了他:“我和你没可能,只能当哥们。” “怎么不能?我没女朋友,你也没男朋友,不如我们试试?”席英轩英挺的脸往她眼前凑。 乔暮腰杆挺得笔直,虚假的露出一个笑,嘴里硬梆梆的说:“想得美。” “最近我人气下流,微博粉丝也掉了不少,公司和经纪人同时向我施压,非逼着我和流光世纪旗下的新人白颜炒cp。那个白颜是乔昕怡工作室的,做人假得很,我实在是懒得和她逢场作戏,炒什么cp。要不,暮暮,我帮我一把,反正你也没男人,和我传个绯闻,对你也没什么影响,说不定还能因此给你们乔氏珠宝做宣传,怎么样,要不要考虑?” 席英轩这话要是用平常嬉皮笑脸的语气说,乔暮才不买他帐,绝对会像当初他自作主张要和她炒cp那样好好的把他修理一通,偏偏他今天的语气非常正经,她一向吃软不吃硬,他的话一下子触到了她心底最柔软之处。 之前她决定要拍宣传片,席英轩是第一个毫不犹豫答应下来的,患难见真情,此刻是她最困难的时候,他没有躲得远远的,帮了她,说不定他人气下滑就是因为和她沾上了关系。 这么一分析了之后,乔暮感觉对他挺过意不去的,遂轻轻点头:“那你说怎么炒作?” 席英轩悄悄朝她挤眉弄眼:“所谓传绯闻就是不说破,记者问起来含糊其词,留给人无限想象的空间,等下你只需要配合我就行了。” 走到拍摄区,两人做了一些停留,配合着各个角度记者拍了照片,早早就有记者举着话题往他们跟前凑,之前的所有明星都没有接受采访,唯独席英轩答了记者的疑问。 “席英轩,你今天和乔暮配一脸。”记者甲夸赞道。 席英轩礼貌的点头,说了声:“谢谢。” 这声谢谢中包括的意思太明显,记者们疯了,推搡着往前递话题,问问题。 “席英轩,坊间有个传闻说你喜欢了乔暮很多年,请问这是真的吗?”记者乙问。 “暮暮挺漂亮,尤其是当年,那双大眼睛,当时我看了第一眼就惊艳到了,觉得天底下怎么可能有这么漂亮的姑娘。”席英轩说完,右手捂住左胸口,回头夸张而深情的看着乔暮。 乔暮听了一头黑线,硬着头皮没说话,款款微笑着,配合着他表演。 第230章 相同的过敏体质 走红毯终于结束了,乔暮暗自松了口气,算是还了席英轩的人情。 就在她和席英轩准备下地毯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吸气的声音,接着又是一阵惊呼。 “哪来的小帅哥……” “乔氏珠宝走红毯原来乔暮不是压轴……” “这个不拘一格的走红毯创意我喜欢!” “谁呀,我怎么看着眼熟?请的小模特,这长相,啧啧,真是上镜。” “我也看着眼熟,怎么跟东城集团那位长得那么像,该不会是……” “天哪,这位不就是东城集团的小太子吗?” “傅家对这位小少爷的保护措施向来做得很严,怎么今天突然抛头露面,跑到这种场合来了?太不可思议了。” “快,快,别管了,这么好的机会不要浪费,快拍下来……” 记者们议论个不停,乔暮以为是哪家的孩子跑到地毯上捣乱,正想叫保安,突然听到东城集团小太子几个字,急忙转身去。 只见,长长的红色地毯尽头上站着一道挺拔出众的小身影,唇红齿白,英俊帅气,黑色的小礼服,黑色的衬衣领口戴着和席英轩同款的白金镶钻项链,脚上是锃亮的小皮鞋,面对镜头和长长的红毯丝毫没有胆怯,小薄唇微抿,旁若无人的迈着长腿。 别说现场的记者了,就连很多旁边的女工作人员,也是看得直流口水:“哪来的小正太,好帅。” “这么小就这么帅,这么酷,长大了还得了?” “啊啊啊……你看到没,他的皮肤好嫩,好白,好滑……我不行了,姐姐好想冲上去抱住亲两口……” “别冲动,这个小正太好象来头不小,你没听记者说是东城集团的小太子吗?” “东城集团?天,这个是东城集团大老板的儿子?难怪我看怎么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贵气,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就是和普通孩子气质两样……” 傅丞睿的到来可以说将走红毯环节推上一个大高潮,记者们向来消息灵通,早就对傅家这位未来继承人超群的智商和超高的颜值有所耳闻。 当然,眼下记者们急于想采访这位神秘的小太子,问清楚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话筒还没递上去,就被保镖给挡了回去,记者们这才注意到这位小太子身后跟了十几个保镖,黑压压的像王子出巡,排场很大。 看来采访是不可能了,记者们倒也没失望,今天能拍到这么多照片,尤其是东城集团的小太子,太有新闻价值了。 傅丞睿怎么会在这儿? 还走红毯? “怎么回事?”乔暮转头问旁边的高层,大家面面相觑,都不清楚,只有一个高层说道:“乔总,这件事好象是黄助理安排的,您可以问他。” 黄叔叔? 乔暮这才发现黄新不在了,转着视线找了会,发现在红毯的另一侧,黄新和乔昀站在那里。 昀儿? 乔暮奇怪,这场发布会她可没安排昀儿过来,今天是周一,他应该和傅丞睿在学校上课,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感觉不对劲,她等傅丞睿走到红毯尽头,跟着他来到乔昀和黄新面前。 乔昀一看乔暮来了,急忙往黄新后面躲。 一见弟弟这样,乔暮就知道这事与乔昀脱不了干系,她望着傅丞睿问:“小睿睿,你怎么会走红毯?是不是乔昀的主意?” “不是我。”乔昀摇着双手,急忙撇清。 傅丞睿看了乔昀一眼,从保镖手上接过平板电脑,写了什么,保镖然后举给乔暮看,上面写着一行字:“游戏输了。” “游戏输了,什么意思?”乔暮问乔昀。 乔昀见瞒不过,索性从黄新身后出来,挠头得意的笑起来:“就是游戏输了呗,我和他打赌,今天游戏谁输了要听赢家的话,然后他就输了,我一想在学校也没什么意思,大姐你这边刚好在关系到咱们乔家的生死存亡的开发布会,我就跟他说让他帮着走红毯,给乔氏赚人气,他就答应了呗。我怕你不同意,就悄悄跟黄叔叔说了,黄叔叔就同意了,就有了他走红毯……” 乔暮:“……” 她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这个弟弟出发点是好的,可他却不知道后果是什么。 傅家把傅丞睿宝贝得跟什么似的,从不愿意在媒体面前曝光,他倒好,带着傅丞睿逃学,还让傅丞睿抛头露面,这不是等于直接得罪了傅家吗? 想到这一点,乔暮气不打一处来。 黄新把她拉到一边:“暮暮,我倒觉得乔昀主意不错,挺有经商头脑,用你的话说,今天明星来了不少,但是没有一个举足轻重的富商出席,乔昀的这位同学身份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有他在比他那个父亲过来效果还要轰动,咱们的这次发布会明天想不上头条都难。” 乔暮明白黄新是经过深思熟虑才瞒着她做了这个决定,事情已经这样,她再说也是无益。 “行了,我不怪你们了,时间还早,赶紧回学校上课。”乔暮只能这样对两个小家伙说。 傅丞睿身后的保镖苦着脸开口:“乔小姐,你说得很对,趁学校给傅先生打电话前,小少爷,赶紧跟我们回去吧。” 傅丞睿小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有回应保镖。 乔昀很有眼力劲,知道自己闯了祸,手臂搭上傅丞睿的肩对乔暮说:“大姐,放心吧,我和他说好了,到时候他那爹问起来,他就说是他要来的,与我与乔家没关系。” 乔暮低头捏眉心,懒得和天真的弟弟辩解什么,摆摆手无力的说:“赶紧走吧。” 脚步声远去,乔暮再抬头看到傅丞睿和乔昀在保镖的簇拥下往外走,乔昀滔滔不绝的说关以,傅丞睿沉默不语,但似乎听得很仔细。 她没想到,乔昀这么会交友,竟有本事把傅丞睿给弄到了发布会上。 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春雨还在下。 乔暮发现保镖们没打雨伞情有可原,怎么傅丞睿刚才走红毯的时候也没打伞,她下意识的抽走伞筒里的黑色木柄雨伞,乔昀刚才就站在伞筒的旁边。 “他是客人,你怎么也不知道给他拿一把雨伞?”乔暮走过去边递上雨伞边看了一眼弟弟。 乔昀大呼冤枉:“不是我不给他,是他自己说他对什么刷过漆的新木头过敏,我才没给他拿。” 乔暮神色一僵,总感觉这句话中的信息似曾相识,曾经,她和傅景朝在一起的时候,有一次和傅丞睿玩拼图,事后手上好象就有一块地方过敏了,后来她还给他擦了药膏。 关于这件事她记得如此之清晰是缘于她也有这样的过敏体质,不能碰新木头,特别是刷过漆的那种,很痒,皮肤大片起疹子。 乔暮画得精致的眉无声的皱起来,不停的吞咽口水,之前那个猜测又一次涌上大脑,这说明什么? 是巧合吗? 为什么她和傅丞睿有着相同的过敏体质? “我是不是好爸爸无所谓,关键是谁说他没亲妈,他亲妈不就在眼前?” “他妈妈是娱乐圈的,他身上有文艺细胞也挺正常。” 傅景朝的声音如魔音般响起。 特别是说第一句的场景,那天他们站在楼梯上,面对面,他亲口说的,记得那天傅芷荨就在琉璃湾,那时候她根本没往自己身上想,只以为他说的是傅芷荨。 闭上双眼,她感到呼吸困难,用力回想他当时说话的神态与语气,怎么想怎么不对。 世间有很多事如密密缠绕的线团,扯住一根慢慢的拉,似抽丝剥茧,细思极恐,越想越不对劲,手心冒汗,心口狂跳不已。 那个大胆的念头、疯狂的猜测又一次如影随形。 傅丞睿会不会…… 会不会……其实就是……她的孩子? 当触碰到这个匪夷所思而又让她无法回避的问题时,乔暮全身冰冷,头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后退好几步,脚上的细高跟鞋绊住了厚软的红地毯,身体摇晃眼看要摔倒。 “大姐,你小心点。”乔昀反应很快,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臂,才让她免于狼狈。 乔暮过于慌乱无措,低头右手放在额头若有似无的挡住渐渐覆着一层薄雾的水眸,嘴里无意识的催促着:“唔……别管我,你们赶紧回去上学。” - 亚斯兰特酒店,配电室。 室内没有开灯,几个手中打着手电筒的人鬼鬼崇崇的在里面秘密商议着某件事。 戴黑色毛线帽的人是他们的头儿,正在打电话:“乔小姐,消息你让人发出去了吗?” 电话里,乔昕怡冰冷的声音传来:“十分钟前发出去了,再过两分钟,你们按计划行事。” “明白,乔小姐放心,你花钱我们办事,保证把你的事办好。”头儿笑得谄媚:“就是事成之后你得多加一倍的钱。” “这个好说,你赶紧办事。”乔昕怡说完挂了电话。 头儿把头上的黑色毛线帽往脸上一拉,露出两双圆滑而凶悍的眼睛,对旁边的手下说:“开始计时,两分钟后断闸。” 十分钟前,亚斯兰特酒店总经理和副总经理邮箱里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命令他们马上停止乔氏珠宝发布会的举行,不许报警,否则十分钟后将引爆炸弹。 当看到这封邮件,总经理和副总经理吓坏了,还有十分钟,他们必须马上疏散酒店内的所有人,今天乔氏的发布会少说聚了百十来号人,加上酒店内的客人,及工作人员,好几百人得马上撤离。 酒店方一面安排撤离任务,一面立刻联系了乔氏,乔暮得到消息,马上带着黄新到总经理办公室查看邮件。 看完邮件,乔暮和黄新对视一眼,她脑海中在飞快的判断这到底是真还是假,很显然,这是一封专门针对发布会的恐吓邮件,就是想让发布会无法如期举行。 试问,谁会最不愿意发布会举行? 乔暮脑海中第一个冒出来的是乔昕怡。 “赵总,这件事我认为假的成分居多,不如你把手上的人分成两组,一组去查监控,看看有没有行迹可疑的人,另一组查下酒店各个能藏身的偏僻处,要快,还有五分钟。”乔暮的嗓音没有平常的娇软,有些冷凝。 总经理见多识广,冷静下来也认为恶作剧居多,亚斯兰特酒店是漓城的六星级酒店,其安保措施非常严格,每个进入酒店的人都要经过电子设备的检测,要想带爆炸物进来几乎不可能。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六分钟…… 酒店内保安不断打来电话,一层层的找,称没有找到。 七分钟刚到,整个大楼突然断了电,总经理办公室有几面巨大的窗户,没有受影响,但发布会不行,因为要用到大量灯光,没了电,就等于没有各种炫目的灯光,黑漆漆的,根本无法举行。 乔暮看了一眼手表,离发布会还有十分钟,这可怎么办才好。 气氛紧张,正在这时,总经理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接到电话后,总经理整个人都站了起来,嘴里不停的说着:“太好了,太好了……” 总经理挂了电话,欢天喜地道:“发现了四个乔装准备翻墙逃跑的人,我让人马上报警。” 乔暮点头,想不到这么快把人抓到了。 三分钟后,警方出警把四个人带上了警车。 不久后,供电恢复,乔暮如释重负,回到发布会大厅。 这次的新品发布会乔氏花了重金打造,大厅选在酒店最大的一个厅,不同于以往的t台,这次的舞台采用圆形,灯光加音效,美仑美奂。 伴随着轻快而浪漫的音乐,乔氏全新高级珠宝系列模特秀盛大开场。 红毯上的展示远不及发布会,此刻发布会现场的氛围和灯光更能衬托出每颗珠宝的炫丽与奢华。 这次发布会模特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名模,价钱不菲,同时也物有所值,演绎出了bloom系列所要表达的热情奔放,如花朵般盛开的美妙氛围。 在台下面看秀的明星多是眼光很高,bloom系列珠宝一亮丽,就惊艳到了他们。 通过模特的展示,一件件独特而稀有的宝石吸引了全场的目光,独特的抛光工艺令珠宝焕发了新生,大胆跳跃的色彩搭配使得珠宝层次丰富,流转多变。 乔暮全程很紧张,手指攥紧不敢放松,当注意到所有人专注而惊叹的目光之后,她微微松了口气。 这些是设计部历连续大半个月加班熬出来的结果,也是在她全程监督下修改并最终完成的作品。 用黄新的话说,要是乔元敬在的话是绝不允许做这么大胆出格的尝试。 尝试意识着失败的风险非常大,一套珠宝从设计到成品,当中所投入的成本消耗巨大,乔氏冒不起这个风险。 她却不这么认为,有创新才有可能进步,不试过怎么知道不行? 墨守成规看上去不会出错,从长期来看并不具有竞争力,反而是一种倒退。 像乔元敬在的时候发布的那些所谓新品没什么创新,到现在还有大量积压在仓库里,这足以说明一些问题。 “姐姐,今天的发布会真不错,辛苦了。”乔昕怡坐在她旁边,小声过来说道:“好几套珠宝我都很喜欢。” 乔暮淡淡的抿唇:“你也辛苦了。对了,你邀请的另外四个明星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这句话瞬间让乔昕怡白了脸,端坐回去不敢再吭声,就在发布会前几分钟,警方来到酒店,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她站在窗前眼睁睁看着那四个人被带上了警车。 她吓坏了,想不通这么大的酒店,那几个人又乔装得很好,怎么轻易就被抓了。 乔昕怡咬牙看向身侧温雅淡然的乔暮,一股心悸的恐慌攫住她的呼吸,乔暮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轻易能被她算计的乔暮,眼前的乔暮变得阴险、狡猾,变得她想象不出的冷静和强大。 白牧之睁大眼睛看着台上模特们展示出来的炫目珠宝,这些足可以媲美国际一线大牌的珠宝首饰真的是乔暮带领的团队做出来的吗? 完全无法想象。 在他的印象里,乔家是做珠宝起家的,乔暮反倒对珠宝从小就不感兴趣,再者,她的最高学历只到高中,眼光与见识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更别提有什么商业头脑了。 说实话,她代替乔昕怡接手乔氏,他很不看好。 乔暮能在短短一个月内做出如此高水准的珠宝真真是让他瞠目结舌。 震惊过后,白牧之转头突然发现乔昕怡神色不对,隐约想起来刚才好象听到耳边两姐妹在聊了什么,温柔的抓住她的手:“昕怡,你是不是又和你姐姐起争执了?” 乔昕怡撒娇般的把脸往他怀里扎,声音委屈极了:“牧之哥,我也不想的,姐姐每次说话都是阴阳怪气的,刚才我好心好意和她说话,她又拿话怼我。” 舞台上的灯光散发出暖橙色光线,隔着一个乔昕怡,白牧之望着时光下浸染的恬静大气的乔暮,声音柔和得不像话:“你姐姐管一个乔氏很不容易,你父亲在的时候也没弄出这么大的发布会,看得出来你姐姐的压力很大,你是她的亲人,多担待点,她也是为了乔家在拼不是吗?” 为乔家? 怎么可能,乔暮就是为了她自己。 乔昕怡心中的恼意更深了。 发布会进行了一大半,现场非常安静,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一件件珠宝,很多人小声议论,眼中流露出惊喜,似乎看到了自己心仪的款式。 乔暮没有理会旁边乔昕怡散发出来的敌视,她手机对着自己,找到一个绝佳的角度,来了一张自拍,配上文字:“bloom系列,你们喜欢吗?” 微博一发上去,关注着乔氏珠宝发布会盛况的网友纷纷在下面留言。 “迎面而来一股奢华气息,分分钟闪瞎我等凡人的双眼。” “女神,你戴什么都美。” “这套珠宝真漂亮,眼睛都闪花了,请问多少银子?” “我就看看,哈哈,吃土少女买不起,支持女神……” “目测这次乔氏珠宝的新品系列要火。” …… 和走红毯一样,权佑健和叶紫黎在倒数第二对上场。 压轴的是乔暮和席英轩。 席英轩先上,气宇轩昂,笑容迷人,自信从容的展示了他脖子上的男士款白金镶钻项链。 乔暮最后一个走上舞台,别出心裁的一套红宝石首饰与黑色晚礼服交相辉映,虽说已经走过一遍红地毯仍是优雅出众,艳惊四座,引来全场的惊呼声,接着是一阵如声的掌声,很多女明星开始在台下互相打听这套珠宝的价格。 台下,乔昕怡紧紧咬住唇,不用说,这次的发布会乔暮获得了空前的成功,可恶,这些成绩本是她的,应该是她代替乔暮站在台上享受欢呼和掌声,这一切全部应该是属于她的。 发布会上所有的珠宝都是乔氏设计部做出来的,乔暮没什么了不起,就是挂了一个名而已。 嫉妒使乔昕怡的脸极度扭曲,仗着台上灯光很亮,乔昕怡以为没有人注意到她,然而仅过了几分钟,一道严肃的声音响起来:“这里谁是乔昕怡?” “昕怡,有人在叫你。”白牧之提醒她。 乔昕怡下意识站起来,两个警服走过来,一把冰冷的手铐铐在她的双手上:“乔昕怡,你涉嫌指使他人发恐吓邮件,以及指使四名犯罪嫌疑人对整个酒店进行断电,造成恐慌,现请你跟我们回去一趟。” 什么? 今天发布会前的那场断电是乔昕怡指使的? 谁都没想到会是这样,刹那间发布会大厅四下一片死寂。 乔昕怡吓傻了,白牧之急忙站起来:“警察同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发布会前确实这里停电了,但是那几个人不是被你们抓走了吗?这件事与我未婚妻没关系。” “有没有关系,跟我们回警局就知道了。”两个警察没有多说,迅速把乔昕怡带走了。 事情发生得太快,乔昕怡和警察走到门口的时候大家潮水般的议论声才响起来。 乔暮也有点没想到警方会来得这样快,幸好在发布会结束后把乔昕怡带走了,关于原因,想来也不复杂,那四个人是受人指使,用钱雇来的人,嘴巴自然不紧,一带到警察局就如竹筒倒豆子,什么都招了。 乔昕怡被警察带走后,白牧之也赶紧走了,看样子是想办法去捞人了。 这样一个小插曲很快平息下来。 发布会进入尾声,很多嘉宾却久久没散,纷纷到乔暮这里来打听各自看中的珠宝价格。 乔暮对每个人都是微笑着摇头:“很抱歉,由于工艺太过于复杂,今天展示的珠宝每件有且仅有一套,暂时不对外售卖,只做乔氏珠宝总店的橱窗样品展示。如果大家有看中的款的话,可以和那边的工作人员联系,需要提前预定。” 等众人散开,纷纷走向设在发布会一角的咨询台,黄新手中拿着手机走过来,满脸是笑:“我刚才给乔董打了电话,告诉了他今天发布会上所有的情况,乔董挺高兴的。我想,如果乔董恢复语言功能的话,他一定会夸你的。” 乔暮歪头想了一下乔元敬夸她的样子,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那将会是一个什么画面。 她含蓄内敛的笑了下:“是吗?他满意就好。不过我觉得我们不要高兴得太早,这才刚开始,关于接下来的销量情况得观察才知道到底市场反响怎么样。” 黄新笑着指向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咨询台,难得的乐观起来:“应该不成问题。” 乔暮也往那边看了看,弯唇浅笑。 发布会结束,前来友情助阵的席英轩、权佑健、叶紫黎相继告辞,乔暮心存感激的想请他们吃饭,三人不约而同的摇头,朋友间不用客气,想谢的话来日方长。 黄新不断的发来信息,告诉她珠宝的预定情况,截止目前为止,已经预定了三十多套,总价值两个亿。 看到这个数字,坐在车内离开的乔暮很高兴,只要再过两天,订单的预定量持续增加,那么她就有足够的底气和筹码去进行第二步计划。 目前来看,所有的工作都在自己可控的范围内,心底悬着的大石暂时落下一半。 高兴过后,她望着窗外,心情慢慢变的复杂沉重。 到底,傅丞睿是不是她的孩子? 要么问乔昕怡,要么问傅景朝。 乔昕怡进了警察局,一时半会恐怕出不来,至于傅景朝…… “大小姐。”前面司机打断了她的思绪:“前面有记者怎么办?” 乔昕怡被抓,记者肯定是在这里堵她,打算采访她。 乔暮看了看酒店门口围住的记者,身体往座椅后面躲了躲:“你不要慌,他们应该不知道这是我的车,你照常开就是了。” 司机一脚油门,奥迪滑出了酒店大门。 乔暮低头刷微博,网上涌出了许多关于今天发布会的新闻,有说她和席英轩在交往,有酒店收到恐吓邮件的报导,有警方抓获犯罪嫌疑人的新闻,有乔昕怡被警方带走的报导,还有发布会召开后反响强烈的新闻。 这些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最引人注意的是一条关于东城集团小tai子爷傅丞睿的新闻,几乎占据了大半个版面,英俊的脸蛋、挺拔的身形,一举手一股足杀伤力十足。 乔暮眼睛久久停在这张图片上,这眼睛,这眉毛,这五官,线条轮廓分明,无论怎么看,与傅景朝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可是为什么,她越看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就像在看自己身体里的一部分。 手机的响起打断了她的思路,屏幕上跳着简佩的名字。 “暮暮啊,今天我没空,约了李太太她们在打牌呢,打完牌还要去做个美容,你有空的话去接下昀儿,别忘了。”简佩亲切的声音传来。 自从她说以后要把乔氏还给乔昀,简佩对她的态度真的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乔暮淡淡答应一声,回到乔氏工作。 下午三点。 鉴于上次送乔昀过来堵车,这次乔暮让司机把车停在离学校的一个路口,自己下车步行去校门口接乔昀。 三点二十分,一、二年级的孩子放学,乔暮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乔昀的身影。 想到上午乔昀和傅丞睿的逃学,她心中一惊,低头翻出上次预存的班主任黄龄的电话,拨打过去才知道乔昀在老师办公室。 她放下电话,快步赶去办公室,推门进去,她一愣,办公室里不光站着乔昀,还站着傅丞睿。 两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黄龄的办公桌旁,嘴唇闭得很紧,气氛僵凝。 第231章 一鸣惊人 “黄老师你好,我是乔昀的姐姐。”乔暮轻轻走过去,轻轻开口道:“发生什么事了?” 黄龄似乎刚刚发过火,年轻的脸上带着余怒的微红,看向乔暮时双肩在细微的颤抖:“乔昀的姐姐是吗?你来得正好,你家乔昀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黄老师,你别急,能先告诉我乔昀到底做错了什么,是不是今天上午逃课的事?”乔暮问。 “大姐,我也不想逃课,那不是我的主意。”乔昀小声嘀咕,使劲朝乔暮挤眉弄眼,用手指暗指向傅丞睿,他和傅丞睿商量好了,逃课的事直接推在傅丞睿身上,谁让傅丞睿他爹是校董,老师不敢拿傅丞睿怎么样。 “这件事暂且放在一边。”黄龄气得手指用力戳着办公桌面,“我们现在要说的是乔昀打人的事,今天下午放学,他突然把同学的鼻梁打断了,我问他原因,他居然说人家长得太丑。” “乔昀!”乔暮再好的脾气一听弟弟打了人,顿时也火了,使劲一拽乔昀的胳膊:“你怎么能打人?还把人鼻梁打断了?你长能耐了。说,为什么打人?” 乔昀脑袋一扭,满不在意的说:“谁让史齐长得丑,看他不爽很久了,就他那样毁容等于整容。” “你看看,你看看。”黄龄腾的站起来,踩着高跟鞋走到乔昀面前,白皙的手指着乔昀的脸,对乔暮说:“他就是这种嚣张的态度,不要以为你们家托了关系进这所学校就可以为所欲为,学校有学校的规定,刚才我已经接到了学校的电话,乔昀触犯校规,打架斗殴,按理应该直接开除。不过学校从人性化角度考虑,只要你们自己填写退学申请就不作开除处理。” 乔暮愣住了,完全没料到会这么严重。 乔昀从满不在乎瞬间变得慌手慌脚,伸手就去扯傅丞睿的衣袖,拼命做着“救命”的嘴型。 上午逃课回来,黄老师怒气冲冲的中午把他们叫到办公室,质问他们为什么逃课,傅丞睿直接站起来承认是他带着乔昀逃课的,没想到黄老师态度转眼就变了,象征性的说了他们两句就放他们回教室了。 乔昀明白,傅丞睿有他爹罩着,他就不同了,他是他妈找了不少人托关系好不容易才进来的,他妈最爱面子了,自从他在这所贵族小学上学,他妈逢人就炫耀,平常好几次在他耳边唠叨过,让他安分守己,不要惹事,要是被因此开除,她妈非气疯抽他不可。 乔昀这么一扯之后,乔暮也奇怪,既然是乔昀犯事,傅丞睿站在这里做什么。 乔昀扯了好几下傅丞睿的袖子,一声不吭的傅丞睿低头在平板电脑上写了什么,随后放到黄龄的办公桌上。 黄龄和乔暮同时看到上面写着一行字:“老师,乔昀打人是因为我,如果要开除,把我和他一起开除。” “傅丞睿,这件事与你无关,老师说了,你不用在这里和乔昀一起罚站,天不早了,你快回家吧。”黄龄和傅丞睿说话显得格外和颜悦色。 傍晚浅柔的光线打在傅丞睿的脸蛋上,突显出他精雕细琢的俊俏五官,桃粉色小嘴唇紧紧的抿着,双眸过于黝黑,让人无法直视,挺拔的身形一动不动,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黄龄一瞬间目光闪了闪,一个才上二年级的小少年居然有震慑人心的气场,完全不输于他那个父亲。 乔暮看出来了,傅丞睿在这里不是班主任让他站在这里,是他自己硬要站在这里的。 难道,乔昀打人,真的与傅丞睿有关? “昀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乔暮直觉这当中另有隐情。 乔昀挠挠头,嘴巴倒很紧:“没什么,我说了我就是看史齐那小子不爽。” 乔暮若有所思,她了解弟弟,虽活泼好动但不至于冲动,打人这种过激的事情除非把他逼急了,否则他不会轻易动手。 既然两个小的不肯说,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乔暮叹了口气,不想强人所难,抓住乔昀的手臂,对黄龄说道:“老师,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退学的手续什么时候可以办?” 黄龄早有准备,拉开抽屉抽出一张纸:“现在就可以办,这是申请报告,你签个字,然后直接拿到校长室盖章。” “大姐,我不要退学,妈知道了非……”乔昀想阻止乔暮签字,乔暮回头一个凌厉的眼神盯着弟弟,低声道:“昀儿,你打人确实是你的不对,每个人要为自己做错的事负责。” “不是,大姐,我……”乔昀急得快跳起来了,乔暮签好了字,问清楚了校长室在什么方向,拽着弟弟出了班主任办公室。 乔昀一路上都不配合,身体往后不停的倒退,阻止乔暮往校长室的脚步:“我不要,我在这里上的好好的,交了好多朋友,说什么我也不要退学,还有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我弄进来,要是她知道我被退学,非打我一顿不可。”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乔暮一手拽着乔昀,一手拿着申请退学报告,“这家学校我本来就不赞同,就算你退了学,也可以上乔家附近的小学。” “不行的,大姐,我要是转学了,史齐那小子再欺负傅丞睿怎么办?”乔昀猝不及防的吼道。 乔暮一怔,轻声问:“是因为那个被你打断鼻梁的同学欺负了傅丞睿,所以你才动手的?” 乔昀用力点头。 “那个同学说了什么话,让你这么激动?” 乔暮刚问完,走廊一侧无声的走过来一道身影。 傅丞睿手中拿着和他们一模一样的退学申请报告,英俊的小脸蛋上满是肃冷。 乔昀背对着他,面朝着乔暮,这时悻悻的回答:“史齐那小子今天放学被傅丞睿不小心踩了一脚,骂得很难听,骂傅丞睿是个没妈的野种……” 弟弟说的声音不大,乔暮的心却被“没妈的野种”几个字狠狠的刺了一下,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乔昀身后的身影似乎随之一暗,心口窒息般难受起来。 乔昀毫无察觉,嘴里仍在愤愤不平的说:“我和傅丞睿是哥们,谁要是欺负他,就是欺负我!我一气之下就冲上去揍了那小子一拳,谁知道那小子又高又壮的,真不经打,就那么一拳头鼻梁断了,叫的鬼哭狼嚎的……” 乔暮说不出话来,周围的一切模糊起来,眼前只有傅丞睿小小的阴暗身影,心脏一阵阵拧绞似的疼。 这样的疼,很明显不是同情,不是可怜,是一种无法解释的从心底深处散发出来的本能情感。 在没有怀疑她与傅丞睿血缘关系之前,她很多次有过这种感觉,她从没有往深层处去想,如今当她意识到不同之后,她更强烈的感觉到这种情感不是同情心泛滥,更像是一种血浓于水的本能驱使。 试问,在这个世界上,有哪种情感无限付出,从不计回报?除了亲人,除了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再也找不出另外一个理由。 乔昀发觉了乔暮的不对劲,顺着她的视线往后看了一眼,在看到傅丞睿手里拿着的退学申请报告之后,笑眯眯的拍拍傅丞睿的肩膀:“仗义啊!不过你确定要跟我一起退学吗?你那个有钱有钱的爹能同意吗?” 傅丞睿看了乔昀一眼,眼神中透着坚定。 乔暮拉回情绪,蹙眉上前一步说:“小睿睿……” “乔昀……”走廊楼梯那儿,校长和黄龄一前一后小跑过来。 “乔昀是吗?”校长跑得气喘吁吁,“我已经查明了真相,是史齐同学对傅丞睿同学出言不逊,你好打不平才动的手,所以,学校决定对你实行警告处分,不用开除或是退学。” 乔昀还没反应过来,校长又笑容可掬的看着傅丞睿,双手放在身侧,微弯着腰,显得有些恭敬的语气说:“傅少爷,这件事解决了,你也不用退学了,好了,没什么事,你们可以放学了。” 上一刻还要严重到开除,下一刻就和风细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乔暮几乎瞬间就知道校方是看在谁的面子上。 乔昀不谙世事,以为真如校长所说,查明了真相,高兴得摇头晃脑。 下午四点,乔昀和傅丞睿走在前面,乔暮跟在两人身后,之前的两张退学申请报告已经被揉成一团扔在教学楼下的垃圾桶里。 太阳光将三人的影子拉得有点长,乔暮在两个小男生后面,目光怔怔的盯着傅丞睿的侧脸。 她的手慢慢抬起,大拇指与食指对着傅丞睿的后脑勺伸了过去,心里不断的盘算着,其实,不用她去问那个男人,只要找个机会,测一下dna就知道,傅丞睿到底是不是她的孩子。 然而,当她的手离傅丞睿的短发只有一公分的距离时,校门外迈进来一道高大清冽的身影。 乔暮比前面两个小毛孩都要高出整整一头,瞬间就对上男人深沉晦暗的眼神,她的手指尴尬的停在半空中,慢慢握成拳,僵硬的垂了下来。 傅景朝身后站着黑压压的保镖,除了第一天这十个保镖跟着傅丞睿进了学校,之后的几天开始他们一直守在大门口,随时待命。 傅丞睿扫了他爹一眼,不声不响的越过他爹直接往车的方向走,保镖们转眼跟在他身后。 乔昀手指着傅景朝,自来熟的开口:“你是傅丞睿的爸爸?傅爸爸你好,我是傅丞睿的同学,我叫乔昀。” 傅景朝目光沉沉淡淡的注视着乔暮,对乔昀的话置若罔闻,高大的身影继而往乔暮跟前逼近了几步。 四目相对,乔暮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他,多到一团乱麻,积堵在喉咙口,当她终于准备开口,他冷漠的脸倏地靠近,与她仅有零点五公分的距离,吐着冷凛阴沉的气息:“让你弟弟离我儿子远一点。” 她眸光闪烁了一下,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舔了舔干涩的唇,以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轻声问:“是你儿子还是我儿子?” 傅景朝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一丝破绽,薄唇微微勾了勾,低冷的笑:“全世界都知道他是我儿子。” 这个回答模棱两可,乔暮心脏瞬间狂跳,黑白分明的眼睛睁大的看他:“那你告诉我,他的母亲是谁?” “他的母亲早就死了。”傅景朝冷淡的说完,转身迈开步子,乔暮不甘心,急忙追上他,拦在他面前。 “我不信。” “你信不信重要吗?”他长睫微垂,轻嘲的嗤笑。 乔暮咬得下嘴唇几近变形,侧眸看了一眼乔昀,乔昀在车旁透过车窗正和傅丞睿说着什么,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们在说什么。 这令她放下心来,颤抖着吸气,压低声音哀求的说:“傅景朝,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痛快,告诉我小睿睿是不是我儿子?你放心,我不会跟你抢,我只是……” “不是,你与他没关系。”傅景朝冰冷无情的打断她的话,长腿绕过她,往车的方向走去。 乔暮反应也快,再次拦住了他,呼吸紊乱,低声下气:“傅景朝,能不能让我和他做个亲子鉴定?只要结果出来,他不是我的孩子,我可以答应你永远在你们父子面前消失,今生今世不再回漓城。” 她每说一句,男人的瞳眸就猛缩一下,等到她最后一个字说完,他深不见底的眸中暗到犹如能溢出浓墨,冷冷一笑:“那你最好现在从我们父子面前消失,今生今世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他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乔暮拿捏不准他在生什么气,好几秒都没出声。 一阵冷风拂面,男人疾步上了车。 大约是他上车后就直接命令司机开车,导致正和傅丞睿说着话的乔昀突然就看到车子在眼皮子底下开走了。 乔昀盯着开出去的车屁股傻了眼,回头又见乔暮脸色苍白,他好象想起了什么,走过来说:“大姐,傅丞睿的爸爸好象是你前男友,幸好你们没继续交往,要不然我和傅丞睿就差了辈分,以后见面多别扭啊。”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乔暮说完留下一头雾水的乔昀,低头快步走向停在另一头的奥迪。 …… 车内,乔昀满肚子疑惑,转头看着上车后就闭着眼睛头靠在座椅里的乔暮,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闭目养神。 大姐这是怎么了? 下午还好好的,怎么和傅丞睿的爸爸说了几句话就成这样了? 乔昀是个好奇宝宝,很多事他不弄清楚连觉都睡不着,于是他想发个短信问问傅丞睿,看他爹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一摸口袋,空的,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被大姐没收了。 乔昀眼珠子一转,悄悄把乔暮放在一边的包拿过来,想伸手拿手机,下一秒他的手被一只纤白馨香的罗手握住,头顶响起警告的嗓音:“昀儿……” “大姐,你别误会,我就是想用你手机给傅丞睿发条短信,问问他有没有到家。” 孰料,乔暮放开了手,漫不经心的对他说:“你手机回家后就还给你。” 啊? 乔昀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确定的问:“真的?不骗我?” “不要拉倒。” “要,我要。”乔昀急忙拉住乔暮的手,讨好的凑上前:“我就知道大姐最疼我了,请大姐放心,这次我保证不会影响学习,少打游戏,多花时间学习,期中考试争取考个好成绩。”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傅丞睿成绩好,你应该跟他多学习学习。”乔暮嘱咐弟弟。 “嗯嗯,我听你的。”乔昀这会满脑子是自己的手机,不管姐姐说什么都说好。 到了家,乔暮从卧室抽屉里拿出乔昀的手机,乔昀一个箭步冲上前,宝贝似的抱起手机连亲了好几下。 “昀儿。”乔暮在乔昀准备离开时在他背后唤他。 “怎么了大姐?”乔昀把手机别在身后,生怕大姐反悔。 乔暮咬唇,手还放在抽屉上,指尖无意的掐着抽屉把手,踌躇着开口:“你能不能想办法帮大姐一件事?” “行啊,大姐你说。”乔昀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拿手机,其它的好说。 “你明天上学的时候能不能帮我弄到一根傅丞睿的头发?” “啥?”乔昀傻眼了:“头发?姐,你要傅丞睿那小子的头发干什么?” “你别问,你就说你弄不弄?” “弄,我弄。”乔昀拍胸脯打包票:“弄根头发还不简单,别说一根了,十根我都给你弄来。” 有了弟弟的保证,乔暮低头关上抽屉:“行了,去吧,记得先把作业做完再碰手机。” “哦哦,我知道。”乔昀飞快的关上门走了。 …… 晚上八点,乔暮在楼下打开电视。 乔昀今天拿回手机表现得异常的乖,吃完晚饭积极的上楼写作业。乔老夫人今天没下楼,晚饭是在房间用的,吃完就睡下了,故并不知道乔昕怡被抓一事。 简佩搓麻将到现在也没人影,整个一楼大厅只有乔暮一个人。 她缩在沙发里刷着手机,下午还能看得到关于傅丞睿走红毯的新闻,到了晚上奇迹般的从所有的网站消失了,在网上搜再也没有一条关于傅丞睿的新闻或是图片。 乔暮思考一会,屏住呼吸翻出傅景朝的微信,发了一条过去:“今天小睿睿走红毯的事我事先并不知情,对不起,我也无意利用他吸引公众的眼球。” 等了好一会儿,没有回复。 电视里这时在放一条新闻,主持人的声音像发现新大陆般兴奋:“……乔氏姐妹不合传闻由来已久,今天上午的乔氏珠宝发布会就上演了一出豪门内斗大戏,事情具体是怎么样的呢?请听我慢慢道来,上午发布会开始前二十二分钟左右,酒店收到恐吓信,要求马上停止发布会……” 主持人说的经过几乎与当时的情况没什么差别,乔暮拿起遥控转了台,电视屏幕上另一个台只是换了另一张面孔,讲的内容几乎与上一个差不多:“著名女星乔昕怡今天中午十一点零三分被警方带走,疑似与今天发生在亚斯兰特酒店的爆炸恐吓案有关,据当时在现场人士透露,警方指出乔昕怡可能是这起爆炸恐吓案的主使。乔氏珠宝新品发布会是乔暮挤走乔昕怡所主持召开的第一场发布会,被业内外评为具有乔氏命运决定性一步的发布会。此前,乔昕怡与乔暮一直被传不合,这次事件可以说升级了这场豪门内斗事件。关于此事的进一步报导,请继续……” 乔暮皱眉,没听完就转了台。 这次是财经频道,同样是新闻,巧合的也是关于乔氏发布会的,但这次没有八卦或是主持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有的只是客观报导和客观分析。 “……据在场人士现场观察从目前预定量来看,首战告捷,总价值过亿不成问题。乔氏在此之前被认为是在借此次发布会做垂死挣扎,谁也没想到这次新品发布会出来的珠宝款式会大受时尚界人士追捧。 对此业内专家认为这与新上任的ceo乔暮大刀阔斧的改革,及与时俱进的创新有直接关系。发布会上的所有珠宝款式无论从成色或是工艺都被评为让人眼前一亮,耳目一新,其中以乔暮本人亲自上阵佩戴的那套最为亮眼。 乔暮,乔氏集团前总裁乔元敬大女儿,此前是演员出身,在演艺圈获得过金鹿奖,事业如日中天,大约一个月前她突然转战商界,令外界对其并不看好,这场发布会由她一手操办,一鸣惊人,可以说直接打了很多人的脸……” 乔暮静心听完,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能得到外界认可是她最为高兴的事,这喻示她的所有决策方向都是正确的。 事实上,截止刚刚看电视前,她得到的内部消息是预定金额已经过了四亿,也就是说,她有足够的资本和条件向银行进行谈判,给予乔氏继续延缓还贷的机会。 从银行的角度,乔氏新品珠宝行情走俏,前途不可限量,银行没有理由拒绝这么一大块蛋糕。 瞧,所有的一切都朝着最好的方向在走,她上任一个月就有如此成绩,用电视台的话说一鸣惊人,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就在此时,摆在大理石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一条微信出现在眼前。 第232章 一个手下败将怎么 赢 “无意还是有意你自己心里清楚。” 寡淡的几个字让人看了不舒服。 乔暮捧着手机飞快的回复过去:“我真的事先并不知情,是傅丞睿和我弟弟玩游戏打赌,谁输了就要无条件听赢方的,结果傅丞睿输了,愿赌服输,所以才会有他到乔氏新品发布会上走红毯这件事。我真的是在他走红毯之后才知道这件事的始末,如果我一开始知道是绝对不会允许傅丞睿走红毯的。” 信息发过去,手机安静了几十分钟,乔暮以为自己解释清楚了,关了电视准备回楼上睡觉,手机又震动了两下。 “一个手下败将怎么能赢?” 她回复他的有洋洋洒洒几十个字,他只风轻云淡的回复了十个字左右却像把箭刺得人难受。 乔暮这次没有再贸然回复过去,她反复读了好几遍他的话,总感觉他是在指乔昀胜之不武。 难道是……乔昀作弊? 昀儿曾说起过傅丞睿打游戏很厉害,他几乎没赢过,还说傅丞睿在游戏里是什么大神之类的。 要是这么说的话,昀儿要是能赢傅丞睿确实有些蹊跷。 乔暮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捏着手机上楼找乔昀。 乔昀趴在小书桌前的台灯下正玩游戏玩得兴起,没注意到有人进来,眼角只见人影晃了晃,飞快的抬头看到是乔暮,复又低头专注的打着手中的游戏,嘴里先招了起来:“大姐,你先别生气,我可是把作业做完了再玩的,不信你检查我的作业。” 乔暮静静低头看着弟弟:“昀儿,你跟我说老实话,你今天为什么能赢傅丞睿?我好象记得你说过,傅丞睿在游戏里等级很高,你不是他的对手。” 乔昀全神贯注的眼神飘移闪烁,手上的动作也停顿下来。 弟弟这样的反应已经说明了问题,乔暮伸手把手机从乔昀手里抽过来,乔昀正和人组队打到关键处,见手机被收走,急得扑过来要抢手机,几秒后乔昀拿回自己的手机,发现自己已经死了。 要是平常,乔昀非气得跳脚不可,可眼下他却只是捶着桌子懊恼,没敢跟姐姐发火。 “昀儿,这件事是你的主意吗?”乔暮居高临下看着弟弟。 乔昀坐在椅子里看手机,没抬头,也没吭声。 “昀儿!”乔暮的嗓音严厉:“这件事是不是你和黄叔叔一起商量好的,就瞒着我一个人?” 乔昀下定某种决心一般抬起头,脸上不再是平时里的孩子气,显得出一丝成熟和稳重:“大姐,这件事你不要怪黄叔叔,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我是看你每天为了乔氏的这场发布会忙得那么辛苦,我身为乔家一份子不能不管,然后我就买了一个软件,再然后和傅丞睿比赛,赢了他……” “昀儿,你……”乔暮快被气死了,“你怎么能这么做?你这样是在利用一段纯真的友谊,傅丞睿知道后不会再跟你做朋友。” “大姐,我知道我这样做很不好,所以我决定明天去上学主动向傅丞睿承认错误。” 乔昀认错的态度良好,乔暮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转过头来想想,昀儿这样做也是在为乔氏着想,虽然方法错误,但出发点是好的。 “可能晚了。”乔暮低头看着傅景朝的微信,最后一条微信他隔了好久才回复,并且轻蔑的说手下败将怎么能赢,可以猜得出来,傅氏父子可能已经查清了乔昀作弊的事实。 “啊?怎么个意思?” “意思就是,傅丞睿已经知道了你作弊。” 乔暮不想再训斥弟弟,事已至此,她离开前叮嘱他:“明天去学校记得第一件事就是去道歉,知道了吗?” 乔昀有些吓傻了,呢喃着:“好好,我明天早点去学校,专程向他承认错误。” …… 上午八点半,乔氏集团。 乔暮比平常要早到公司,捷报频传,从昨天上午到今天上午,累计预定珠宝金额达到了四亿五千三百多万,其中以她佩戴的那套珠宝最受欢迎,订单数量最多。 这个成绩真让人欢欣鼓舞。 “乔总,我们可以安排和银行谈判了。”黄新笑容笃定。 乔暮脸上有着喜色,却并没有自我膨胀,沉着淡定的摇头:“不急,这才一天,银行方面肯定要看长期的数据,他们给我们的时间还有一周,姑且就等这一周再和他们谈。如果订单金额持续增长,到时候不需要我们找人家,人家肯定主动上门来找我们。” 黄新思考之后点头赞同:“你说的对,是我太心急了,那就再等等。对了,乔总,乔董那边你今天有空的话能不能去看看他?” 乔暮上任以来,只去看过乔元敬一次。 乔暮迟疑之后摇头:“再等等吧,等我们和银行方面谈判下来,我再去见他。” 黄新轻轻点头,没再说这个话题,兴致勃勃的讲着工作:“乔总,你的饥饿营销照我看已经收到了成果,接下来要怎么做?真的要客户们等几个月才能拿到珠宝?” “在发布会前我们和厂商签订了保密协议,工匠们已经提前开始生产,所以第一批下订单的客户下个月就能拿到珠宝。”乔暮端起手边的水杯喝了口水,在黄新的注视下继续认真的说道:“订单增多,意味着工厂那边工作量巨大,接下来我们要做的自然是盯紧珠宝的质量。现在和我们合作的厂商那边情况怎么样?” 黄新皱眉:“原先没料到发布会能这么成功,发布会之前只联系了几家经常合作的厂商,不过现在这么多订单,恐怕那几家工厂任务吃紧,我们得再联系新的合作厂家,不然来不及交货。” 乔暮把玩着手中的笔,靠在椅子里思忖:“嗯,后续的生产确实是个问题,珠宝不等同于其它,精益求精非常重要,一套珠宝怎么也得几个月才能做出来,这就对工匠的要求非常高。当前订单量非常大,全世界的目光都在盯着乔氏珠宝,不能在这种关键点上掉链子。” 黄新点头表示:“要不我们今天去一趟工厂巡视?顺便看看打算合作的另外几家厂商的实际工艺水平。这几家厂商都是昨天发布会成功之后主动联系上乔氏的,他们开出来的价格普遍不高,就是想和乔氏建立一个长期合作的关系。” “好。” 上午跑了几家其它的厂商,乔暮发现对方的工艺水平参差不齐,远没有达到她要的高标准。 黄新又带着她到隔壁陵州市,又连续跑了好几家,仍是没有她满意的。 空手而归。 下午三点,乔暮在漓城又巡视了一遍合作的厂商,查看了完成进度。 下午五点一身疲惫的回到乔氏。 乔暮短暂的靠在转椅里休息,猛的想起了昨晚交待乔昀的两件任务,不知道办得怎么样了。 拿起手机进入微信,发现乔昀上午就发了语音过来,前前后后断断续续的发了七条。 上午七点,乔昀兴冲冲的声音:“大姐,我到学校了,傅丞睿还没来,我等他过来。” 上午十点十七分,乔昀的声音有些焦虑:“傅丞睿的位置还是空着,同学们都在议论,特别是女生,下了课就跑过来,眼巴巴的等着。有的女生还哭了,问是不是出事了,唉……” 上午十一点零五分,乔昀的声音听上去悲伤得很:“大姐,告诉你一个我刚听到的大消息,傅丞睿不是没来学校,他是跳级了,今天直接到五年级三班去报到上课了,啊啊啊……我要疯了……那小子居然跳级不告诉我!” 下午一点三十四分,乔昀的情绪依旧处在悲伤中:“大姐,我中午跑去五年级看过了,那小子真的坐在里面,第二排,靠窗的位置,太过分了,呜呜呜……” 下午三点二十分,乔昀高兴的说:“大姐,我放学了,我现在马上跑到五年级三班逮人,我非要问清楚不可。” 下午三点三十分,乔昀沮丧的声音传来:“大姐,我没逮到,人提前放学了,我想过了,那小子会不会是在生我的气?啊啊啊,大姐,救我……” 最后一条是下午三点四十三分,乔昀显得有气无力、彷徨无助:“大姐,你交待我的任务我完成不了,人都见不了,哪里给你弄头发……我还没给他道歉呢,他就跳级了,打电话也不理我,他这是要和我断交吗?我错了……” 七条逐个听下来,乔暮心情跟着难以平静,傅丞睿怎么会突然跳级,当然,以他的智商跳级是早晚的事,但是为什么会选在今天? 乔暮按着太阳穴,头疼欲裂。 她以为乔昀今天去跟傅丞睿真诚的道个歉,游戏作弊的事就算过去了,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傅丞睿不再和乔昀一个班,又断了联系,等于不再给她机会去dna。 烦躁的揉了揉一头短发,乔暮迅速拿起手机拨号。 响了几声,她的手机被挂断了。 再咬牙打过去,对方再次无情的挂断。 她脸色苍白下来,那次在会所她放了他鸽子以来,那个男人似乎真的将行动贯彻到底,与她彻底划清界限。 “很好!既然如此,我还有一句话要送给你,在不久的将来,你会来求我,到时候我可没那么好说话。” 他意有所指的声音历历在耳,乔暮很大程度上肯定,傅景朝越是把傅丞睿藏得严严实实,越是不想告诉她真相。 到底是他故弄玄虚,故意让她误会傅丞睿是她的孩子,从而报复她,还是傅丞睿真的是她的孩子,他就是吊着她,不让她知道? 如果是前一个还好,如果是后一个…… 乔暮用手捂住唇,不敢去想象。 重新抓起手机,她发了一条微信给他:“傅景朝,乔昀知道错了,他今天一早就去了学校,本来打算向傅丞睿道歉,却被告知傅丞睿跳级了。能不能给个机会,明天让他们见一面?” 信息刚发过去没几秒,他就回复过来,冷冰冰的几个字:“没必要!” 乔暮急了,打了一句话发过去:“怎么没必要?你没有权利干涉他们正常的交友。” “交友?朋友是用来利用的么?乔暮,你弟弟和你一样,永远把他人当成利用的工具,我儿子没他这种朋友。” 字里行间的讽刺意味很浓。 乔暮双唇颤抖,再也没有回复过去。 包厢内。 沙发上坐着京城四少,出手阔绰,听说上次光顾随手打赏每个姑娘都得了好几万,因此进来服侍的几个漂亮公主扭着水蛇腰,格外卖力。 房舜手臂搭在公主暴露光滑的肩膀上,笑着看向单人沙发里的傅景朝:“傅少,你要不要去玩真人cs?我和欧阳慎他们可都说好了,到时候咱们是一个队的,以咱们这几个人的身手保证能打赢另一队。” 傅景朝对这种野战兴趣不大,手中把玩着酒杯,没说话,明显意兴阑珊。 “这可不是普通的cs,跟你想象的不一样。”钟思观翘着腿,接过旁边公主递过来的酒杯,也加入了游说的队伍:“这个真人cs最好玩的地方在于只要一方被另一方俘虏,可以对俘虏为所欲为,光是听这个彩头就有趣。其中玩法很多,我们可以组成一个队,也可以变成敌队。我还打听到,这个新式玩法可是吸引了不少名媛,个个是水嫩的年龄,性感的身材,你想想,要是你加入我们,咱喜欢谁就俘虏谁,到时候兄弟们保证不跟你抢,你第一个先挑怎么样?” 房舜和钟思观说了半天,傅景朝脸上没什么表情,两人都有点没辙了。 房舜看向进来后就埋头喝酒的欧阳慎说道:“你小子还不说两句,在帝都的时候不是你小子嚷嚷着要来玩的吗?怎么这下哑巴了?” 欧阳慎没看房舜,他一抹嘴边的酒渍,放下手中的酒杯往沙发里一靠,旁边的公主很有眼力劲了,一下子身体往他身后贴过去,欧阳慎转瞬间就靠在女人波涛汹涌、白花花的肉上,眯着微醉的眼笑,也不出声。 包厢内一时间就只剩下莺莺燕燕倒酒的声音,还有沉默,好一会儿,欧阳慎打着酒嗝,打破这个沉默:“傅少,输不起就不要参加了。” 这么挑衅中带着的轻蔑的话音一落,房舜和钟思观诧异的看着欧阳慎,这小子吃了枪药了,敢挑衅部队出身,无人敢惹的傅少? 傅景朝抬起眼皮,斜睨着欧阳慎一眼,面色冷若冰霜,整个包厢,四个男人,只有他身边的公主规规矩矩的坐着。 这个公主服侍过他们几次,知道这位傅少的喜好,她不需要卖笑或是搔首弄姿,只需要安安静静的坐着倒个酒,小费照拿,何乐而不为。 欧阳慎不知道是真喝多了,还是借酒装疯,眯着眼朝着傅景朝,笑得更大声:“我不要跟你们一队,我要加入到对方队里去,到时候看看谁俘虏谁。事先透露一下,我要是抓到你,让你脱得一件不剩,跪着给我唱征服……” “傅少,别理他,那小子喝多了,胡言乱语。”房舜打着圆场。 这次的真人cs确实是欧阳慎嚷着要来的,他们一想反正也没什么事,就跑这里来找傅景朝一起去玩玩。 来了他们才知道欧阳慎这小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完全就是冲着傅芷荨来的,一下飞机就在电话里软声软气的哄着傅芷荨一起参加真人cs。 傅芷荨反问欧阳慎:“景朝哥去吗?景朝哥不去我也不去。” 欧阳慎对傅芷荨的心意大家这些年都看在眼里。 去年傅景朝与乔暮公布恋情那会儿,傅芷荨看似对傅景朝死心了,面对欧阳慎的追求很是热情,经常和欧阳慎携手参加各种宴会,完全是一副小情侣的样子。 好景不长,就在欧阳慎酝酿着等傅芷荨毕业那天安排一场盛大的求婚,傅芷荨突然在帝都消失了,几天后从漓城传来消息才知道,傅芷荨跑到漓城开始创业。 漓城,谁都知道是傅景朝的地盘,傅芷荨大老远跑去创什么业,用脚趾想都知道是为什么。 傅芷荨拒绝了欧阳慎出去玩cs的建议,理由就是傅景朝不去,她也不去,这样无异于在欧阳慎的心上插了把刀,怎么能不教他动怒。 更让人不得不联想到傅芷荨和欧阳慎在帝都以小情侣示人极有可能是傅芷荨在利用欧阳慎刺激傅景朝,结果是傅景朝不上当,傅芷荨索性直接追到漓城。 今天欧阳慎对傅景朝的敌意,钟思观和房舜感同身受,但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从他们的角度,这两个人都是他们的发小,他们小时候一起爬过树掏过鸟窝,一起脱光了在河水游泳,一起淘过气被父亲气得拿着皮鞭满军区大院的逃蹿,一起喜欢过同一个妞,他们是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哥们,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得。 傅芷荨那丫头小时候长得不错,性格也讨喜,他们这几个哥哥对她都很照顾,长大了就不行了,外表一副白莲花,其实心眼多得很。 “喝多了是么?”傅景朝唇上勾出笑容,看着欧阳慎的眼神中透着俯视,笑容不屑:“酒是个好东西,喝多了能壮胆,追不上喜欢的女人是自己没用,跑到兄弟面前撒酒疯,只能说明你连个爷们都不是!” “傅——景——朝!你他妈才不是爷们,要不是你,芷荨早就接受我了,我今天就弄死你。”欧阳慎犹如被踩着尾巴的猫,整个人都炸了毛,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满脸通红的指着他,瞬间就冲了过来。 房舜和钟思观还没反应过来,两人就扭打在一起。 嗵嗵—— 乒乒乓乓—— 包厢内一阵阵响声,公主们尖叫着躲开。 房舜和钟思观第一反应是也跟着往角落里站,没过十几少,包厢内满目疮痍,欧阳慎被打趴在地,傅景朝居高临下的立在一旁,身上安然无恙,连衣服的褶皱都没有。 “我接受你的挑战。”傅景朝眯起黑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随即长腿疾走几步,迅速拉开包厢的门离开。 房舜和钟思观这时才过来扶起欧阳慎:“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傅少和傅芷荨早就断了,整个就是傅芷荨在那边一厢情愿,你这么把帐算在傅少头上,对他不公平。” “不公平?那我呢?”欧阳慎一脸阴鸷的暴喝,暴跳如雷的甩开房腕和钟思观的手,狠踢着脚下的酒瓶,怒吼道:“我就公平了?我他妈的招谁惹谁了,一个个人的耍我!看不上我是吧,我他妈的就让他们好好看看,到底谁看不上谁!” 房舜和钟思观面面相觑,知道这时候欧阳慎酒劲上头,劝了也没用,索性走到角落里商量起具体对策来。 兄弟这么多年,他们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这两人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得想个万全之策。 …… 傅景朝大步出了会所,幻影在夜色中静静滑过来,很快他钻进车内。 他伸手重重按在眉心,耳边似乎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他摸出口袋里的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什么也没有。 是他幻听了。 手指触摸,微信中停留在两人的对话框上,他深邃黑沉的瞳眸微微缩着,转手退了出来,将手机关机。 此时已经是六点多,乔暮还在公司加班。 今天考察了几家厂商,没有一个她看中的,乔氏手上又堆积了大量订单,得找到新的满意的合作厂商才行。 她认真仔细的翻看秘书送进来的筛选资料,突然,她的目光停一家厂商的资料上,欣喜的按内线把秘书叫进来:“马上去联系下这家厂商,问他们什么时候有空我想去考察,如果可以的话,我决定选这家做为我们又一新的合作厂商。” 秘书低头看了一眼,抱歉的一笑,“实在对不起,乔小姐,这家可能不行,我刚才整理资料的时候不小心把不符合的厂商给放在这堆资料里了。” “怎么是不符合的厂商,我对这家很看好。” “不是的,乔小姐,这家前几天被东城集团收购了,听说正在整顿,目前没有接任何业务,现在要联系的话可能要先联系东城集团。” 乔暮听完,吐出一口长气,又是东城集团。 身体靠向座椅椅背,眼睛恋恋不舍的盯着那堆资料,她闭眸反复衡量,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低头在手机上发了一条微信出去:“晚上八点,我在老地方等你。”   第233章 比如你想用我来刺激某人 心神不定的看了一会手中的报表,乔暮抬起头,抓起旁边的手机,很快撤回了这样一条信息。 半小时后,乔暮手里挽着包走出办公室,准备下班。 秘书叫住了她:“乔小姐,您的礼服试过了吗?” 礼服? 乔暮恍然想起来今晚有个商务酒会要参加,一直忙着确定新的厂商,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她重新回到办公室,拿起沙发上的礼服,走进洗手间。 半岛酒店。 罗泉笔直的站在路口等候,红色慕尚滑到他跟前,傅司宸迈着长腿从车上下来,吹了声口哨,甩手把车钥匙扔给泊车门童。 酒店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的光线投射出来,傅司宸的脸被这光线勾勒得益发俊美矜贵,浅棕色发丝被发型师抓出有些凌乱的慵懒风,一套深灰色西服外面罩着修长款的中长款军绿色大衣,走路间魅力四射得让人脸红心跳。 惹得旁边经过的好几个名媛禁不住偷偷瞄过来好几眼。 傅司宸双手插在西裤口袋中,漫不经心的踱步到罗泉跟前:“泉哥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我哥呢?” 罗泉眼睛看着马路上的车流,“傅总手机关机了。” 关机? 傅司宸微微皱眉,他哥很少关机,上一次关机是在雪夜经历枪击的时候,今天怎么会…… “傅总车来了。”罗泉的声音欣喜的响起。 幻影从夜色中驶过来,傅景朝迈着健硕有力的长腿下了车,随即另一侧的车门内走下来一道优美的身影,香槟色礼服上镶着无数只碎钻,黑色的长夜被风吹的飘散在空中,高贵大方的根本让人移不开视线。 是傅景朝的女友姚千语,也是傅景朝今晚的女伴。 “二少,罗助理。”姚千语漂亮嫩白的手臂款款挽上傅景朝的手臂,另一只手提着礼服裙摆缓缓上了台阶,主动打着招呼。 傅司宸和罗泉同时点头:“姚小姐。” 与姚千语待人热情相比,旁边的傅景朝就是另外一番气息。 几乎是相同的位置下车,几乎是一样的灯光,光线打在他身上像是刻意躲闪一般将他的眉眼笼罩得尤为清冽冷漠:“怎么站在这儿?” 傅司宸与罗泉互看一眼,原以为他哥交了新女友会待人接物温和一些,没想到比和前女友乔暮在一起的时候还要生人勿近。 傅司宸玩世不恭的笑着:“泉哥不放心你,非要在这里等你,还说你手机关机了。” 傅景朝偏若未闻,语气偏沉:“进去吧。” 他身上的黑色大衣敞开着,单手落在西裤口袋中,露出的高大身躯愈加精壮伟岸,充满了力量,与身边温婉大气的姚千语一暗一亮,倒也相得益彰。 傅景朝也不等两人做出回应,径直带着姚千语迈步走向酒店旋转玻璃门内。 傅司宸和罗泉没再聊天,跟在他身后往宴会大厅走。 宴会大厅门口,傅芷荨咬唇,分别朝傅景朝和姚千语点了点头,温甜微笑着挽上傅司宸的胳膊:“司宸哥。” 傅景朝若有似我的眸光扫二人一眼,转身一言不发的带着姚千语往大厅内走去。 …… 今天的酒会主办方是省里的商会,一年只办一次,今晚选在漓城举行,由于聚集了省内大半个有份量的成功人士,所以能参加这场酒店也被评为身份与荣誉的象征。 乔暮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商务酒会,心头有些小小的忐忑,黄新曾告诉过她,这种高档次的商务酒会邀请函一般半个月前都已发到受邀者的手中。 以往乔元敬是没资格参加的,商务酒会的邀请函今天上午才发到她,很显然是因为昨天的新品发布会取得的成功实在是瞩目,她破格收到了这份邀请函。 这么一听之后,乔暮更加谨慎了许多,她今天的表现代表的不是她个人,是乔氏的整体形象,非常重要。 她手中握着小巧的金色晚宴包,紧张的低头打量了两眼自己的穿着,确定没有什么出错之后,优雅大方的款款向前走。 大厅一角,很多名媛聚在一起聊天,像这种宴会,她们大多是被商务人士充当女伴带进来的,当那些商务精英在忙着扩展人脉的时候,空有美貌没有经商头脑的她们插不上话,自然就被冷落一旁。 因此,聚在一起攀比和八卦成了她们打发时间的事。 名媛A端着红酒指着门口进来的一道身影不屑的说:“看,那不是戏子乔暮吗?她怎么配来这种高档酒会?” 柳橙和傅芷荨站在一起,傅芷荨一袭烟灰色的薄纱晚礼服,韩式侧编发,清纯仙气的仿佛不染尘封的仙子。 傅芷荨与这些名媛不同,今天是以商人的身份参加这场酒会,低头抿着香槟,长长的刘海挡在眼前,遮住眼中的神色。 柳橙原先家里很有钱,在帝都上大学和傅芷荨一见如故,两人是多年的好姐妹,几年前柳家生意失败,家道中落,柳橙靠着美貌想进娱乐圈,演技和资源都缺失的她打拼几年无果黯淡的退出,后在傅芷荨的资金帮助下开了一家规模不大的美容院,生意不错,但与她从前过惯的奢靡生活相比远远不够。 柳橙心有不甘,不甘心就这样告别上流社会,以她的谈吐和美貌完全可以当上豪门少奶奶。 一听说傅芷荨今天能来参加这个酒会,她抱着来钓金主的心思,对傅芷荨只说是来见见世面,这才被傅芷荨带着一起进来。 柳橙和傅芷荨多年的好姐妹,自然了解傅芷荨心中最的伤是什么,往乔暮的方向瞄了一眼,傲慢而轻蔑的说:“你都说戏子了,她当然是不配进来。” 名媛B对近日大热的乔氏珠宝关注过,津津有味的说:“你们看,她身边没有男伴,说明她是一个人过来的,乔氏珠宝这次可算是大放异彩,听说好多有钱家的太太千金都到乔氏订了新款的珠宝,我也想去订一套,一打听价格吓了一跳,最便宜的一套也要三千万。” 名媛C一脸的羡慕打量着乔暮身上佩戴的首饰:“是啊,我也打听到了,你们看乔暮今天身上戴的,就是乔氏这次最受欢迎的珠宝,这一套要六千万,难怪新闻上报导截止目前为止乔氏接到的订单数额已经四亿左右了,做珠宝的利益可真是大啊。” 名媛A很想和柳橙以及傅芷荨套近乎,见名媛B和名媛C完全在替乔暮说话,嗤之以鼻的说道:“牛皮不要吹破了,四亿那是净利润吧,实际到手的怎么可能有这么多数字?” 名媛B看不懂名媛A拍屁股的劲,哼了哼说:“你懂什么?新闻上说了,乔氏珠宝这次新品发布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照乔氏这次的成绩来看,乔氏不仅起死回生,还彻底火了,才预售了一天就有这么多销售额,以后还不赚得盆满钵满?” 柳橙看了一眼傅芷荨,后者澄澈的眸子掠过一抹暗色。 柳橙回过头,冷冷的笑了一声,“乔暮那个戏子阴险得很,听说发布会走红毯的环节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手段,让东城集团小太子走了个压轴,结果没过多久,网上所有关于小太子的图片和言论全部消失了,惹了傅家,她没什么好果子吃,等着看吧,她倒霉的还在后头。” “柳橙,别这么说。”傅芷荨嗓音轻柔低淡:“傅家不想把事情闹大,只要她不再算计我小侄子,这笔帐可以一笔勾销。” “算计?”名媛C听到这里挺奇怪,追问道:“我好象听说是小太子和乔暮的弟弟玩游戏的时候打了个赌,谁输了就听赢的一方一个条件,结果小太子输了,这才有了走红毯,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傅芷荨摇头叹了口气说:“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乔暮的弟弟在数码港那边买了个软件,就是那种玩游戏作弊的软件,然后算计了我小侄子,这才让我小侄子输了比赛。下面的事你们应该能想得清楚。” 名媛C恍然大悟,不敢置疑的捂唇:“乔暮这一家子都不是省油的灯,年纪轻轻的就知道算计人,可怜了小太子。” 傅芷荨笑得很是温静,她指着前面的几个商务人士说:“遇到几个老朋友,我去打个招呼。” 等她走出名媛包围圈,脸上的笑容不变,眼中的暗色渐深。 名媛C家里开着传媒集团,像这种内幕一旦传到其耳朵里,明天的报纸肯定会大肆报导。 乔暮姐弟阴险丑陋的嘴脸将会在公众面前被扩大,接受唾骂。 想到这里,傅芷荨仰头将杯中的香槟迅速倒进了红唇中,唇边划过一丝冷戾的痕迹。 空杯放回侍者托盘,傅芷荨重新拿了一杯红酒,脸上重新端着温雅的笑容往大厅另一头傅司宸走去,自从齐霜有喜之后,傅家上下包括傅司宸便不再让她出现在公众场合,今天,她本没有资格参加这场酒会,是她充当了傅司宸的女伴才有机会露脸。 可乔暮不同,她有邀请函,正大光明,这么一比之后,傅芷荨觉得自己又矮了一截,她初入漓城商界,有傅司宸注入的雄厚资金,身上有傅家小姐的光环,本可以大展拳脚,但事实比她想的要复杂,她艰难的开展着自己的业务,几乎没什么起色,而乔暮随随便便,轻轻松松就获得了省商会的认可,实在让她无法喘下这口气。 昨天的那场发布会,一波三折,最后以乔昕怡被警方带走而告终,媒体大肆报导说这场豪门内斗的赢家是乔暮。 赢家是乔暮吗? 傅芷荨不这么觉得,一时的成功算不得什么,日子还长着呢。 她有的是时间和乔暮慢慢斗。 乔暮抢走了她的景朝哥哥,抢走了她的幸福,乔暮当前不在是商界过得如鱼得水吗? 爬得越高,摔得越重。 乔暮学历低得可怜,高中都没毕业,连个系统的经商理念都没有,与她这个名校毕业的高材生更没有可比性。 她会耐心的等着,只要一有机会,她会把乔暮狠狠的推下去,以她的智慧坐上受人瞩目的宝座,她相信,这一天很快会到来。 傅司宸与几个商人聊完,见傅景朝身边被一大群商人围住,悠闲的在旁边喝酒等待。 很久之后,傅景朝从包围圈中出来,身边没了姚千语,形单影只。 傅司宸身边围了好几个性感火辣身材的名媛,说说笑笑。 傅景朝懒得凑上去,转身往另一侧走去。 傅司宸本就是在等他哥,这时急忙拨开名媛们,追了上来,叫住了傅景朝。 他手中的酒杯与傅景朝手中的酒杯碰了一下道:“哥,大嫂呢?” 傅景朝皱皱眉头,有些冷漠开腔:“她还不是你大嫂。” “现在不是,不代表以后不是。”傅司宸才不理会他哥的冷脸,勾唇促狭而玩味的低声说:“总之,我觉得姚千语配你刚刚好,既上得了厅堂,也下了得了厨房。她身材很好,想必在侍候你的功夫上也不会太差,不然你也不会带她回去见父母。” 傅景朝手中的红酒几乎要见底了,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透明的高脚杯,唇畔勾出几分弧度,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你最近很闲?” “不闲,我忙死了。”傅司宸一听他哥这口气就知道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哥非要整他不可,急忙转了话题,倏地眼前一道璀璨的娇影闪过。 他抬头一看,是乔暮,身上戴着精致璀璨的珠宝,难怪整个人都在发光。 傅司宸端详了两眼,转头问傅景朝:“乔氏这次新品珠宝发布意外受到了追捧,业内大家都在说乔氏的那十亿贷款可能会得到银行的延期,哥,你怎么看?” 傅景朝抿着酒意,冷淡的收回目光,“与我无关,所以没什么好评价的。” 傅司宸摸着下巴寻思着:“乔暮之前一点从商经验都没有,以她的性格她不可能一上任就能站稳脚根,每一步的营销方案看上去还挺靠谱。我怎么总有一种,有人在暗中盯着她、助她一臂之力的感觉。” “是么?”傅景朝淡淡看他一眼,随即把杯子放到经过的侍者托盘中,顺手又取了一杯,俊朗的脸庞中透着漠然:“那个人肯定不是我,因为……我和她早已没有关系。” 呃,我没有说是你啊,哥,你这么说倒显得有点欲盖弥彰。 傅司宸望着傅景朝冷然的面孔,没把这话说出口。 “傅总,小傅总。” 少顷,一道礼貌的女人嗓音在两人身边响起。 傅司宸听着熟悉的声音,诧异的挑眉,转过俊脸。 女人味十足的性感鱼尾礼服,收腰立体裁剪,鱼尾款下摆有一侧开叉到大腿,款款走动的时候若有似无的露出莹白光滑的大长腿。 一套昂贵的红宝石首饰衬得乔暮的脸精致小巧,美艳动人。 一个月未见,乔暮与之前判若两人,以前她的眼神中虽有坚定,但仍有着小女孩家的懵懂与娇态,现在的她身上和眼中已经没有了这些东西,更含蓄,更强大了。 更让他忍不住另眼相看的是,她居然落落大方的过来和他们打招呼。 傅司宸唇角撩出几分弧度,正要说话,傅景朝俊脸阴下去,转身走开了。 乔暮一见傅景朝走开了,没多想,脚步飞快的追上去,拦在他面前,低声说:“傅景朝,你就不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说两句吗?” 傅景朝眸深如墨,被压低的嗓音从喉间溢出:“不能,因为我和你无话可说。” “怎么没什么可聊的?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今天突然让傅丞睿跳级了?”身边很多目光看着他们,乔暮顾不上被人指指点点,吸着气小声说道:“如果是因为我弟弟的事,我代他向你们道歉,如果你觉得不够,我可以带上我弟弟一起向傅丞睿道歉。你可以说我是个小人,一再利用你,但我弟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是真心拿傅丞睿当朋友。傅丞睿跳级后,他非常伤心,他对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也非常后悔。” 傅景朝望着她急切的小脸,无动于衷。 “傅丞睿长这么大,一个朋友都没有,不可否认,我弟弟乔昀和傅丞睿之前相处得很好,不能因为这样一件事就让他们的友谊断了。傅景朝,好不容易傅丞睿交了一个朋友,你忍心让他继续一个人玩吗?你就不想治好傅丞睿的失语症?” 他修长的手指捏着细长的杯身,不咸不淡的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想让你弟弟接近睿儿,你好达成你的目的,嗯?” “我能有什么目的?” “你自己心里清楚。” 乔暮仰起脸一动不动的看他,贝齿用力咬着粉唇,他猜到她要乔昀想办法从傅丞睿身上弄头发的事吗? 身边的宾客来来往往,很多人好奇的看着这对曾经的恋人,没人敢停留,但大家都在悄悄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还有人四处在找姚千语的身影,不怀好意的想,等会要是来场两女抢一夫的戏码就有热闹可瞧了。 可是,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姚千语一直没出现。 傅景朝和乔暮不知道说了什么,俊朗的眉眼疏离,身影瞬间走开。 留下乔暮呆站在原地。 几分钟后,姚千语的身影再次出现,傅景朝与乔暮早就散在大厅内的两端,各自应酬着。 “姚小姐。”傅芷荨热情的迎上来,阻挡住姚千主的脚步:“在找景朝哥吗?” “是呢,傅小姐知道他在哪儿吗?我一时没找到。”姚千语笑得明媚。 “我刚才看到乔暮缠着景朝哥了。”傅芷荨眉桃微蹙,说着靠近几步,低低好意的提醒:“姚小姐可要当心。” 姚千语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脸上的神色温静,没有一点醋意:“谢谢傅小姐提醒我,我会注意的。” 傅芷荨低头看着姚千语满不在乎的脸色,她拿着手机走到酒店大厅外面的角落,拨了个号码过去:“今晚就行动,我要她身败名裂。” “是,美女。” …… 乔暮无心应酬,她端着酒杯想角落静一静,突然,有人在她头顶说话:“乔小姐。” 她抬头,对上对方的眼睛,有半分钟的怔忡。 仲夜挚被她盯得有点不自在,无奈的解释:“乔小姐,我这次真的是带着缈缈回去办事情。” 与此同时,另一侧的傅景朝掏出了手机,他今天忘带手表,想看下时间,发现手机傍晚关机后没再打开。 他开了机,微信对话框里,最下方有行字: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时间在傍晚六点零三分的时候。 呵,他冷笑一声,发了一条信息出去,继而把手机装进口袋。 …… 乔暮微微笑开了:“仲先生,你这么躲着很容易让我觉得你在心虚,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让我和仲思缈再检一次DNA?” 仲夜挚理所当然的口气:“当然可以。” “然后你再买通检测中心的人再做一个假的对吗?”乔暮笑容渐大。 仲夜挚霎时没有回答,他看着她微微冷嘲的脸色:“你在怀疑什么?就因为缈缈说的几句孩子气的话,你就怀疑你们的母女关系?乔小姐,你觉得我很无聊,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有很多啊,比如你想用我来刺激某人。” 仲夜挚不怒反笑:“刺激某人?谁?” 这只是一个猜测,乔暮没有得到充足的证据,她抿唇低笑:“你应该心中有数,我仲思缈长得像可能是有血缘关系,但这个血缘不是母女,可能是……姐妹。” 仲夜挚笑了:“乔小姐,你可以不承认缈缈,但你不能侮辱她,她还是个孩子,她需要母爱,如果你不能给她,你可以直说,我不会让她再缠着你。” “正因为她是孩子,我才要说这些,仲先生,你如果眼中真的有你的孩子,你不应该让我和她的关系乱了辈分,你这样做是在气她吗?知道我给她打电话求证,她是怎么说的吗?她说……” “别说了!”仲夜挚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我不想听。” 暮若浅兮 说: 下面要不要滚床单,想看滚床单的给我留言~ 今天加更,下面还有一更,在晚上。   第234章 我只有一个要求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倘若说,乔暮刚才说的这些都是刺探的话,那么仲夜挚的这句打断足可以证明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过了会,她声音很轻的问:“你和她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以前邻居的时候?” 几秒后,仲夜挚平淡的回答:“我对你无恶意,这件事我希望你为了缈缈,保密。” 乔暮微微蹙起眉,轻轻的点头。 “不管怎么说,是我欺骗你在先,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你可以随时找我要回这个人情。” 看着准备离开的男人,乔暮干净的嗓音轻轻的说道:“因为她嫁给了傅瑾唯,所以你想用和我结婚来报复她,或者说刺激她离婚?” 仲夜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留给她一个模糊的背影。 终于弄清楚了她和仲思缈的关系,乔暮松了口气,同时心中更加肯定了傅丞睿可能是她的孩子。 当前,有两个人可以告诉她真正的答案,一个是今晚酒会上的傅景朝,另一个是被抓进警官至今关押的乔昕怡。 乔暮从晚宴手包中拿出手机,预备发一条信息给白牧之,乔昕怡被警察带走后,白牧之一直在找律师想把乔昕怡捞出来。 下午的时候,白牧之主动发了一条信息给她,让她和他一起去警察局保释,她没理。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乔氏珠宝新品发布会关系着乔氏的生死存亡,乔昕怡倒好,居然带了几个人潜伏进去企图捣乱。 一点不顾全大局,简直就是个猪脑子。 她让黄新问过相关律师,像乔昕怡这种罪名叫危害公共安全罪,从尚未造成严重后果来看,可以最起码判六个月,并且在宣判之前不可保释。 她打开白牧之的对话框,瞬间看到白牧之一个小时前发了微信给她:“暮暮,昕怡已经被我带着律师保释出来了,暂时住在白家,你和你母亲还有奶奶说一声,让她们勿念。” 乔暮看到最后一句话想笑,乔昕怡被抓,简佩不可能不知道,这几天照旧该约富太太搓麻将的搓麻将,做美容的做美容,生活和心情丝毫没有受影响。 不过这时,她没心情嘲笑乔昕怡,也没心情去想为什么可以保释,低头思考了一阵,发了一行字过去:“乔昕怡,我已经查清我生的不是女儿,是儿子对不对?” 发完觉得自己挺傻的,乔暮摇头苦涩一笑,乔昕怡恨死她了,怎么可能告诉她真相,恐怕乔昕怡发的毒誓也是假的。 “乔小姐。” 有人在隔着人群远远的叫她。 她抬头看到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大约三十岁左右,发量稀少,隐隐有些秃顶,满面春风的走过来递上名片:“我是玉石雕刻大师郭炳的儿子,我叫郭讯,这是我的名片。” 乔暮双手接过对方的名片,郭炳她自然听过,在黄新给她整理的资料中,郭炳是玉石雕刻大师,乔元敬曾经多次想请郭炳出山给乔氏做珠宝,均被回绝了。 “家父近年把手艺都传给了我,这是我做的一些玉石,还有宝石成品,我和我家父不同,实际上我对宝石更有兴趣,比如这次乔氏的珠宝就非常合我的眼缘,我去年开了一家厂,聚集了我父亲手下十几个得意弟子,专门打磨制作珠宝。”郭讯侃侃而谈,言谈中对珠宝非常在行,并且现场给她看了几样他亲手做的珠宝首饰。 乔暮晚宴包中恰好带了鉴赏珠宝的放大镜,从一个个细节上看了看,确实不错,完全达到她要的水平。 “郭先生,这些真的是你的手艺?”乔暮为了怕冒充,提问道。 郭讯哈哈一笑,招手叫来侍者,给乔暮和自己各端了一杯酒:“乔小姐,要是我没有两把刷子,今天这场酒会的门我都进不来,你说是不是?” 乔暮接过酒杯,一想倒也是,今天的酒会在商业上没有一定的实力根本进不来。 酒会进行到下半场,傅景朝的手机震动。 他端着酒杯与交谈的几个商人点了下头,拿着手机到一旁查看。 “傅总,查到了,傍晚六点零三分,乔小姐发给你后来撤回的话是:晚上八点,我在老地方等你。” 傅景朝幽深的目光淡淡的看着屏幕,指尖点了点,退出微信。 酒会即将进入尾声,陆续有宾客离开,大厅内人流渐渐稀少,傅司宸走到傅景朝跟前,“哥,看到芷荨了吗?那丫头今天非要我带她过来,这会人却不见了。” 姚千语眨了眨眼睛,玉手指着大厅门口说:“我好象看到她边接电话边走了。” 傅司宸低头打了一个电话,然后放下电话歪了下唇说:“芷荨说欧阳慎过来接她,她坐他的车先走了。” 姚千语笑意浅浅,理了理肩上的波浪长发:“傅小姐是在和欧阳公子交往吗?” “应该没有。”傅司宸奇怪的看她:“怎么这么问?” 姚千语不紧不慢的说:“哦,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傅小姐好象因为太闲了,我去完洗手间回来她居然对我说要我小心乔暮,乔暮是景朝的前女友,我都不介意他们说话,傅小姐好象却很介意的样子。” 她这么一说,等于是在告状。 傅司宸抬起眉峰,一时没接话,他是知道他这个大嫂有点手腕,要不然怎么能从那么多挤破脑袋也想当他哥女朋友的众多名门千金中脱颖而出。 傅司宸转而不动声色的对傅景朝说:“哥,走不走?” 傅景朝一只手执着酒杯,一只手插在裤袋中,闻言把酒杯交给侍者,姚千语一见他要走,也跟着把酒杯放到托盘里,手挽救上他的手臂双双往商会主席那边走去。 与商会主席寒暄了几句,他们三人便告辞了。 这时几千平的大厅内只剩下寥寥的十多个人,显得空旷,一眼望过去,大厅门口一个走路脚下打滑的女人正被一个男人亲密的搀扶着往外走。 男人不认识,一脸的猥琐相,女人背影倒是眼熟。 傅司宸认出来是乔暮。 他下意识的侧头看了一眼他哥,根本没往那边看,姚千语小鸟依人的和他说着什么,鲜红的指甲若有似无的碰着他精壮的腰身,满满的男欢女爱的味道。 傅司宸收回目光,等到门童帮他把车开过来,他自行钻进车内,伸头和台阶上的傅景朝说了一声,识趣的开车先行一步。 台阶上,罗泉开着黑色奔驰过来,恰到好处的停在台阶下方。 傅景朝身形未动,对着身边的姚千语说:“让罗助理送你先回去。” 姚千语扬起脸,两只手突然死死的抱住他的手臂压在她柔软的胸部上,一双水做的眸子泛着星光:“傅景朝,今晚让我陪你可以吗?” 男人眉头拧了拧,从她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臂,没出声。 姚千语咬唇,上前一步搂住男人精壮结实的腰身,声音妩媚动听:“我知道像你这样身份的男人胃口很挑,我还知道你在外面没有女人,你是个正常男人,你也有需求不是吗?我的名声很好,我一贯洁身自好,不如今晚我去你那里或是你去我那里?” 傅景朝毫不怜香惜玉的伸手将她扯开,深刻的脸逆着光,晦暗的光线,语气像是比这初春的夜风还要沁凉:“说完了?” 他的身影再次被姚千语挡住:“你选择了我当你的女朋友,就是因为我会比其它的女人做得更好,更适合当你的妻子,当傅太太。我可以忍受我的丈夫心里没有我,不爱我,我甚至可以和别的女人共享你。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今晚陪我一夜。” 她说完,盯着他的反应。 “记住你今天的话,我需要一个安分守己的女人。”傅景朝声音一如既往的没有温度:“而不是一个老想勾引我,想让我睡她的女人。” 姚千语身体一僵,脸色随之白了几分,罗泉很有眼力劲,已经绕过车身,打了开了后车门,她收起脸上的狼狈,昂首挺胸,踩着高跟鞋高贵优雅的坐进车内。 不等黑色奔驰的尾灯消失在车流中,傅景朝大步来到停车坪,示意纪影车内的司机下车,他坐进去,快速的发动引擎,下一秒车子滑了出去。 …… 白色宝马车内。 乔暮全身的燥热汹涌的蔓延开来,她伸手想要解身上的礼服,恍然感觉这里不是自己的车内也不是自己的卧室。 她因为身子虚软,在被扶进车子里后整个人几乎都是趴倒在后座椅上,头顶响起男人蛊惑的声音:“乔小姐,是不是很热?” 谁呀? 谁在说话? 她无力的抬起头,对上男人垂涎欲滴的脸,拼命甩了甩一团浆糊的脑袋,好象想起来了,这人自称是玉石大师的儿子,手上有一堆大师的弟子,她正愁找不到能工巧匠,眼前这位就是她很看好的合作厂商。 可是后来怎么记不起来他们聊了什么? 只记得她喝了杯酒就迷迷糊糊的。 好难受…… 体内堆积起来的空虚几乎要掏空了她的身体。 她快要被火烤死了。 恍惚中一双男人的手伸过来,抚摸着她肩上细滑的肌肤,男人猥琐的声音钻进耳朵里:“要不你把衣服脱了,这里也没外人,你要是没力气,我帮你脱。” 暮若浅兮 说: 看完的仙女记得投下钻石,差36颗又可日更一万字啦=^_^= 今天的更新很多仙女说看不了,用电脑登录可以看,还可以在手机里面下载“若初文学”app都可以看,“若初文学”app非常方便,也非常好找,推荐~ 实在不行,亲们可以联系技术qq:773681606,反馈给技术解决`(*^﹏^*)′   第235章 我要抱抱 男人的手粘腻地让人很不舒服,乔暮推着他的手,发出的声音却像小猫叫:“不要……” 看着她瘫软在车内,男人阴笑着伸出手,没耐心去找拉链,索性去撕她身上的礼服:“来吧,你都热成这样了,让我帮你脱。” “我不要……你走开……”乔暮躲闪着男人,身体软绵绵的她费了全身力气才只挪动一小段距离。 男人凑上前的脸因为兴奋几乎变形,嘴里恶狠狠的说道:“你有今天不就是靠和男人睡觉换来的吗?你他妈的装什么装?来,让爷今晚好好疼你,保管你乐不思蜀,以后离不开爷……” 乔暮根本没听到他说什么,身体越来越热,她的手情不自禁的扯着礼服的领口,仅存的理智支撑着自己,不行,她不能脱,这个叫郭讯的男人上一刻还在和她大谈特谈合作的事,下一刻就和她关在这个密封的车厢里,想玷污她…… 也就是说……是那杯酒有问题…… 头脑眩昏无比,身体的力气像被抽光,她视线模糊,眼睁睁看着男人用力在撕扯她身上的礼服。 “嘶——” 礼服刚撕开一条口子,宝马突然剧烈摇晃,发出刺耳的刹车声。 郭讯没有防备,整个人都仰面摔到车座下面去了。 “靠,你他妈的开的什么车,信不信老子明天把你给开了?”郭讯扶着摔疼的大腿,恼羞成怒的骂司机。 前面的司机紧张的声音传来:“郭总,这不能怪我,刚才有辆车突然想要横开到我们车前,我反应快才躲过了。” “操,你他妈的少找借口,给我好好开车。”郭讯好事被打扰,又摔了个狗啃泥,心情顿时火得要命。 “是,少爷,我会注意。”前面的司机敢怒不敢言,只能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司机打起精神认真开车,然后瞄了一眼后视镜,顿时脑袋嗡的一声大了,怎么刚才差点撞上来的那辆劳斯莱斯还紧紧跟在后面,要不是旁边有辆别的车挡着,他有种直觉那车还会神经病似的撞上来。 这年头有钱的神经病真多! 从这车的外形来看,是劳斯莱斯幻影,这车可是天价,就这么不要命的往这辆只有几十万的宝马上撞,简直就是疯了! 司机叫苦不迭,只能拼命往前开。 这是主干道,车流非常多,每辆车都急吼吼的往前开,车与车的缝隙非常小,司机要想见缝插针非常难。 下一刻,司机只感觉前面一道车影划过,他定晴一看,吓得魂都掉了,那辆幻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在他面前,并且那车速明显放慢,逼得他的车速也跟着慢下来。 “少……”司机才开口想提醒后面的郭讯,只见前面的车陡然一停,眼看车子直接撞上那辆车的车屁股,他急踩油门,宝马车发出刺耳的“吱”声,总算没撞上去。 “你他妈的停什么车?”郭讯再次摔了个四脚朝天,暴怒的吼叫。 “少爷,前面那辆车好象是冲着咱们来的,怎么办?”司机声音颤抖,手也抖个不停,他当郭家司机有些年头了,这个郭讯与他那个兢兢业业,光靠手艺就扬名海内外的父亲完全不同,不务正业,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近年更变态到迷上了强奸女人,尤其喜欢玩迷女干,而且老少通吃,最小的有未成年,大的有三四十岁的人妻,为这事郭家没少给他收拾残局,气得郭炳好几次要赶他出门。 今天他送郭讯来参加酒会,以为这次不会出什么事,没想到郭讯临了还是带了一个神智快不清,看上去很年轻的女孩上车,不用说,这女孩又是被下了药的。 司机此刻是又悔又怕,他虽没看清女孩的全貌,但看女孩一身珠光宝气,估计来头不小,前面这辆车说不定就是冲着女孩来的。郭讯搞迷女干的勾当,事后很多女孩或少妇怕丢脸,回去忍气吞声不说,但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明摆着前面车里的人不是盏省油的灯。 司机猛咽了两下口水,颤抖着劝后面的郭讯:“少爷,人家都找上门了,要我说咱们把人还回去吧,你看我们把车停在路中央,交警一会就会过来,到时候闹大了不好收场,老爷那边……”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这个骚货我今天玩定了,给我开车!开车!”郭讯恼怒的大叫。 司机被骂得慌了,一挂档,转动方向盘,瞅准机会,瞬间从旁边的车道蹿了过去。 路过那辆幻影时,那辆车的副驾驶那边的车门好象开了,大约是见他们溜了,那车门内的人没走出来,复又坐回车内。 司机满头大汗,紧张的想骂娘,一脚油门也管不了前面是不是红灯,瞬间冲了出去。 一口气冲出了十字路口,司机往后视镜中看了一眼,没有那辆车,不由的松了口气,迅速把车开到了附近的酒店。 那里有郭讯常年包下的套房,司机看着郭讯迫不及待的把女孩扶下去,女孩的礼服下摆碎成好几条布片,拖在地上。 司机欲言又止,知道劝也没用,又顾忌于郭讯的火爆脾气,一时不敢打电话向郭家汇报。 今晚这女孩又得遭殃了,真不知道这些女孩怎么这么容易上郭讯的当…… 司机想到这里,长叹了口气,转动方向盘正要找个地方停车,倏地,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响起,他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只见一辆车猛的撞向郭讯。 郭讯整个人像纸片一样被撞到摔出了好几米远。 降下车窗,借着路灯司机惊恐的看到,郭讯满身是血,挣扎着在呻吟,而女孩在失去郭讯的搀扶之后软软的倒在地上。 汽车车门的响声,接着一道健硕伟岸的身影走到女孩身边,转眼将她抱走了。 幻影像来的时候一样眨间眼就消失了,司机惊魂未定,这才想起来打电话叫救护车。 …… 乔暮昏昏沉沉,什么也不知道。 她身体内有无数把火在烧,她好热,好想脱衣服…… 事实上,她真的这么做了,但有一只手非常讨厌,紧紧的按住她,阻止她脱衣服,并且阴沉的警告她:“不许脱,再脱把你扔到大街上!” 大街上? 她才不要。 乔暮噘着红唇,嘤咛一声不停的动来动去,片刻后,她闻到一股干净清冽不失成熟男人气息的味道,引诱着她所有的神经。 她顺着那个味道迷恋的靠了过去,小手瞬间紧紧的抱住,不肯撒手。 幻影停在幽静的地下停车场,傅景朝没拿外套的黑色大衣,他径自下车,打开后车门,想抱神智不清的小女人下车,猝不及防的,她犹如小狗似的嗅着鼻子,自动爬起来往他怀里钻,柔软滚烫的身体紧贴上他的身体。 他没料到这个变故,身体不自觉的一僵,下一秒,咬牙将她抱了起来。 直达套房的电梯内,乔暮再次变成猫咪一般在他怀里乱蹭,小手钻进他衣服里游走乱摸,双眼迷蒙,红唇胡乱亲着他的下巴,唇和脸,嘴里呢喃着:“你衣服里藏什么了?为什么我这么热,你这里这么凉,你是不是藏了冰块在衣服里面,我快热死了,你给我……” 傅景朝瞳眸紧缩,咬牙诅咒一声,躲闪着她的手,可他抱着她,哪里躲闪得开。 恐怕等不及电梯到达,这个女人就要在电梯里把他摸个遍,傅景朝身上穿着参加酒会的灰色格纹双排扣西服,他把她放到电梯角落,让她身体靠着站好,他咬牙飞快的把西服外套脱外来,展开瞬间裹住她的上半身,两只衣袖在她背后用力打了个死结。 这下,乔暮被包裹得像只茧蛹动弹不得,波光潋滟的水眸泛着通红,嘴里只剩下细细的嘤咛,分不清是药效的作用,或是绑得太紧,太疼。 这小女人总算安静了,傅景朝把她渐渐软下去,几乎要坐到地上的身体拉起来,她这样几乎走不了路,他再次将她横抱起来。 电梯终于抵达套房,他大步迈出去,指纹放在电子锁上,“滴”一声套房的门自动打开了。 他将她放到地上,一只手搂住她的腰身防止她倒下去,另一只去开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属于女孩的清香扑鼻而来,她的两片柔软香甜的红唇转眼印在他的唇上,随即伸出丁香小舌头调皮的往他薄唇里钻。 乔暮的神智完全被药力控制住了,药性越来越凶猛,她的所有视线与身体都在本能的渴望着男人的身体与触碰。 何况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非常好闻,非常熟悉,她一点不讨厌,非常喜欢,就想一头扎进去再也不出来。 傅景朝浑身的肌肉在刹那间僵硬,喉结滑动,他眼睁睁看着她身上的西服外套在她挣扎中松开,滑落在地。 乔暮脸蛋绯红,双手搂住他结实的肩膀,热情而密密麻麻的亲着他,舌头想撬开他的薄唇和牙关,娇滴滴的哄着:“来嘛,让我亲亲……好难受……我要亲亲……” 傅景朝一把将她扯开,拎到一边,嗓音清冽压抑:“你现在神智不清,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乔暮又扑了过去,用难受到用哭腔的声音说:“没有……我很清醒……别走,我不要你走……” 傅景朝躲闪着她疯狂的吻,明知道她被药力控制了,他仍是按不住心口的怒火,一把扣住她的下颚,咬牙切齿的问:“不是不想和我有肉体关系的吗?你现在在做什么?嗯?乔暮,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做什么?勾引我吗?你凭什么以为我还会吃你这一套?” “我……我……”乔暮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脑袋里一团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她只是在遵循着生理的本能,小手捧住他冷硬线条的俊脸,不停的啄着他冰冷紧抿的薄唇:“你救我……我难受,你给我好不好?给我……” 傅景朝低头看着她,不再说话。 乔暮见他无动于衷,自己又热得不行,摇摇晃晃的退后,举起手开始脱身上的晚礼服,这套礼服设计巧妙,按照惯常设计拉链不是在腋下就是在背后,可这件不一样,这件是在胸口,而且是在正中央。拉链被胸口的蕾丝和碎钻遮住了,加上为了防止走光,领口做得非常严实,才没有被郭讯得逞。 当拉链在她手中滑下,不着片缕的娇小身子瞬间就呈现在男人眼前。 男人视线被狠狠的撞击,皱眉看着她迈着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小鸟般扑过来,光洁白皙的手臂环上他的腰,仰脸用我见犹怜的眼神望着他:“你喜欢吗?” 傅景朝低头看着在他怀里蹭来蹲去的小女人,她脖子上、耳朵上,手臂上还戴着那套最近大热的红宝石的珠宝,衬得她一身雪缎般白嫩的肌肤更加白得晃眼。 一张巴掌大的脸上化着温婉迷人的妆容,眼睛水蒙蒙的,娇艳欲滴的红唇亲着他的下巴上,脸上,像一个坠入凡间的精灵。 她还不断的想脱他身上的衬衣,小手调皮的抽出束在西裤内的衬衣,嘴里发出勾人的笑声。 傅景朝皱了下眉,喉结滚动,一把捉住她的小手,阴沉的低语:“给我安分点。” 他钳制住她的两只小手,不让她乱动,另一只手冷静的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那种药有没有解药?” “啥?什么药?” “……” 男人不肯说,那头只能猜了:“春药?” “嗯。” “嘿嘿,老大,你什么时候也好这一口,以前我得了好几种进口的春药想送给你尝尝,你非不要。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废话太多,说正题。” “正题就是要什么解药啊,直接上!吃了药的妞儿保证爽死你。” “滚!” “好好。”那头袁云煦知道老大急眼了,赶紧出主意,“这玩意就算你现在送她去医院也没用,到底是哪个女人让你玩不下去了?你要是实在下不去嘴,那就只能用土方法了,泡冷水,等药效过了,也就没事了。” 电话挂断,手机扔到一边。 傅景朝将扭着身子动个不停的乔暮从地上抱起来,大步往浴室走去。 他一言不发的用一只手制住她,不让她靠近,另一只手往浴缸里放冷水。 乔暮眸子如水洗过一般水水盈盈的,媚惑动人,靠近他往他脸上、耳朵里吹气,时不时的亲上去:“你力气好大,放开我嘛……我喜欢在床上,不喜欢在这里……” 傅景朝闭了闭眼,不去看她玲珑光洁的身体,强压下腹中升起来的燥热。 等到放满水,他拉着她要往浴缸里按,她死活不肯,双臂抱住他:“我要抱抱……” 他抱她进去,她哪甘心,他脸上、白色的衬衣领口下的脖子上,锁骨上被她嘬出了好几个唇印。 该死的,以前亲热的时候也没见她这么热情。 傅景朝呼吸紊乱,眼神也暗了下去,咬牙手一松,她瞬间跌进了注满水的浴缸里。 冰冷刺骨的水往毛孔里钻,乔暮尖叫着双手攀上浴缸想要爬出来,男人的手瞬间把她按回去。 “待在里面,不许出来!” “不要,好疼……”乔暮身体再热,也被这满浴缸的冷水给刺激得不行,瑟瑟发抖。 她再次爬出来,再次被他按下去。 如此反复,直到她折腾到没了力气,整个身体除了脑袋,全部浸在冷水里。 她冻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啜泣着:“呜呜呜……” 傅景朝没理她,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不许她哪怕冒出水面一分。 …… 凌晨,将近两点,乔暮意识清醒一些,看清楚坐在浴缸边的男人是谁,软着声有气无力的哀求:“傅景朝,我好多了,我想要出去。” 傅景朝黑眸如浓墨,没说话。 她当他默许了,趴在浴缸想爬出来。 “好冷……” 手脚已经冻到麻木,没有知觉,她哆嗦着用小手撑住浴缸的边缘,全身湿漉漉的刚一爬出来,整个人就滚到了地上。 娇弱的身体硌在坚硬的地面砖上,她也不感觉到疼,就是觉得狼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不着片缕,摔倒在地,而他居高临下,衣服完好,只有衬衣微皱,裤腿有一处被水打湿了,与她相比,他好得太多太多。 浴室内静了几秒。 男人弯腰蹲在她面前,她怯怯的望着他棱角分明的脸,以为他会借机冷嘲热讽一番,双手护住重点部位,身体下意识的往后缩。 然而,他却伸出健壮有力的手臂,不顾她身上大量的水渍,一声不吭的将她抱起来。 “你给我拿件浴巾可以吗?”她在他怀里胆怯的小声提醒他:“不然会弄湿你的衣服。” “已经湿了。”男人简单的回答。 她眨了眨眼,双眸垂下,没有再说什么,任他大步抱到床上。 少顷,她的身上被一件巨大的浴巾覆盖住,男人的嗓音冷淡:“自己擦。” 她咬唇,不声不响的捏住浴巾的一角,慢慢擦起身上的水。 室内中央空调吐着热气,并不觉得冷,她擦了一会,身体却仍在颤抖,那种冷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她泡了好几个小时的冷水,不冷才怪。 擦完了身体,乔暮抬头看到男人立在窗前,袅袅烟雾从他沉默冷毅的身影中散出来,烟草的气息渐渐钻进鼻腔里。 乔暮闻着熟悉的烟味,缩着身体躲在被子里,好冷…… 男人无声的站在那里好一会儿,乔暮舔舔红唇,轻声开口说:“谢谢你啊。” “谢我什么?”男人冷沉的嗓音徐徐传来。 “谢谢你……救了我。”她四脚缩躲在被子里,不停的抽着气,为了怕他再说她利用她,她想了想说:“你想要什么,我可以报答你。” 男人终于侧过身来,冷冽的唇上染着讥诮:“你有什么可值得报答我的,用身体?” 她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意思就是说他看不上她身上的所有,包括身体。 乔暮抿唇,手指在被子下攥成拳,一时竟找不到反驳的话,最后,她闭上眼,让自己睡过去,躲过这个难堪的场面。 哪里睡得着,太冷了,四肢百骸不停的散发出寒气,她躲在厚厚的蚕丝被下抖得像筛糠一样。 又安静了一会儿,男人的脚步靠近床边,犀利的视线似乎落在她脸上,她不由的睁开眼,一只吹风机扔在她被子上:“把头发吹干。” 她头发虽短,但这种夜晚干得很慢,刚才用浴巾擦了几下,这会仍是湿湿的沾在头上不舒服。 乔暮咬了下唇,伸出光洁的手臂拿起吹风机,吹了起来。 接着,男人又扔过来一套女士睡衣,沉声道:“穿上。” 她没有拒绝,放下吹风机,刚想伸手把衣服拿过来,躲在被子里穿上,结果眼前一黑。 她昏了过去。 彻底失去意识前,她感觉到耳边非常安静,那个男人估计看到她这样只会皱眉,嫌她麻烦吧。 幸好,她看不到他的冷脸了。 …… 乔暮发烧了,发高烧,泡了一夜的冷水,不发烧才怪。 等她在医院醒来,外面朝霞满天,说明她起码昏迷了一天一夜。 微睁大眼睛,她看到床前的窗那儿站了一个人,修长挺拔的身影。 她以为是傅景朝,轻轻叫了一声,结果转过头来的人是傅司宸。 “怎么是你?”乔暮记得昏迷前是和傅景朝在一起的。 “怎么不是我。”傅司宸挑了下唇畔,双手抄在裤兜里。 眼前的画面似曾相识,记得那次她在医院醒来,傅司宸也是说这样的话,他显然是不会待在这里的,可能是霜霜不放心她,硬要他在这里盯着。 乔暮吸着气勉强支起身体,舔了舔干燥的唇:“可以给我倒杯水吗?” “水在你手边,自己拿。”傅司宸语气不冷不淡。 乔暮转头看到床柜上确实有一杯水,伸手拿过来,没理会滑进口腔冰冷的温度,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 她放下杯子,手背擦了擦嘴边的水:“既然我醒了,那你走吧,回去照顾霜霜,跟她说我没事,过两天去看她。” 暮若浅兮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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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暮闭了闭眼,静静躺在纯白的病房上,身体虚弱的让她没办法动一下,只能这样躺着。 再睁开眼,她转头望着窗外渐沉的夜色,以及交织的灯火与迷离的夜景,一丝苦笑从唇边溢出来。 就这样不知道看了多久,医生和护士进来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毫无察觉。 傅景朝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转头看着窗外的侧脸,他身后还跟着小桃,手中抱着保温盒,进来后也没敢说什么,只朝乔暮笑了笑说:“乔小姐,这是厨房给您熬的粥,趁热喝。” 小桃放下保温盒,帮乔暮把床头调高,方便她吃东西,做完这些便走了。 乔暮低着头,看着床上的白色床单。 静了好一会儿,她缓缓开口:“为什么救我?你说过,你我之间不再有联系。” “你这么说是在怪我多管闲事,救了你?”傅景朝脸上的疏淡表情荡然无存,冷冷的反问。 “不是。” “不是什么?”他冷笑:“或者,那药是你自己事先知情吃下的,我那么做,是不是坏了你的好事?” 他说得越来越难听,把她讽刺的像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乔暮用力闭了闭眼,压抑着胸口的愤怒,声音依然泄露了她的情绪:“傅景朝,你这么羞辱我有意思吗?你不就是在记仇,怪我那次放了你鸽子,好,我欠你的,我还给你,现在还行吗?” 她一面说,一面咬牙掀开身上的白色被褥,动手去解身上的病号服钮扣。 一共没几颗钮扣,没一会就解开了,她里面什么也没穿,就这么将所有的身体曲线袒露在他面前。 傅景朝高大的身影立在床尾,与傅司宸之前站的位置几乎相同,他居高临下,垂着黑眸,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她,就像在看一坨猪肉,眸中没有一丝波痕。 乔暮渐渐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辱,这个男人在用行动告诉她——他对她不再有兴趣。 她吸着气,仓促中用颤抖的双手把钮扣一颗颗扣上,随即把掀到一旁的被褥盖在身上,身体躲在温暖的被子里,却抑制不住的僵硬如石。 在她悻悻的把脸埋在被子里时,傅景朝喉结不着痕迹的滚动了两下,黑眸深邃暗沉,语气依旧清冽似冰:“既然能脱衣服,说明你还有力气,粥在保温盒里自己吃。” 乔暮没理会他的话,脑袋埋在被子里没动,她现在就想让他赶紧走人。 “乔暮,重复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男人阴阴沉沉的警告透过被子隐隐约约的传到她耳朵里:“吃完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 回答一个问题? 乔暮耳尖的听到这句,急忙把脸从被子里伸出来,睁大眼睛看着他:“你不骗我?” “你以为我是你?”他冷冷的嗤笑。 她连忙支着身子坐起来,听出来他在讽刺她曾经放他鸽子。 小气的男人! 她一面腹诽,一面吃力的用手去拿保温盒。 几分钟后,她用勺子大口大口的喝着粥,眼睛时不时的看向立在窗前的男人,他有时候在接电话,有时候就看着窗外的夜景。 她这时没心思猜测他在想什么,一心想着等会喝完了粥,就问他问题。 问什么问题,她脑海里大致有数。 当然是问傅丞睿是不是她的孩子。 不,这个恐怕不行。 这么久了,他在这个问题上态度模糊,显然不想告诉她,她要是直接问了,他不回答,她也没办法,还会浪费一个问题。 一通胡思乱想,不知不觉,保温盒中的粥见了底,乔暮喝掉最后一口,把保温盒放到一边,粉舌轻轻舔了舔唇,对着男人的背影说道:“我好了。” 傅景朝面无表情的转过身来,漆黑的眸看了一眼空空的保温盒,沉声说:“你要问什么?” 想不到他真的说话算数。 乔暮一时倒踌躇着不知道要问哪个,脱口而出:“昨晚为什么要救我?” 话音一落,男人的眉头皱了下,乔暮的心咯噔一声,知道自己浪费了一个问题。 “我不想让傅丞睿长大后怨恨我。” 病房内的灯光并不明亮,他站在窗前角落,高大的身影融在周围的阴影里,被修剪得更加伟岸深冷。 她听后,猛的抬头,跌进男人深潭般的眸里。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答非所问吗? 她问的是为什么要救她,他回答的却是傅丞睿…… 牛头不对马嘴。 等等…… 她好象联想到了什么,声音不可抑制的抖了起来,轻声问:“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在靠近,伟岸如山的身躯几乎遮住了她头顶所有的光亮,男人唇边的弧度在笑,却透着极致的讥讽:“如果睿儿长大了知道了他的妈妈被一个姓郭的公子哥玷污过,而我见死不救,我想他一定会觉得羞耻,因此而怪我。为了不让他怪我,怨恨我,所以,我救了你。” 他的嗓音缓慢而沉哑,像浸在冰水中,透着凉气。 乔暮直直的看着他,没有因为他话中的讽意而生气,眼睛里反而像盛着万千星光,熠熠生辉,晃得人睁不开眼,舌头如同被打了结,磕磕巴巴的说:“你……你说什么?” 男人的嗓音低低沉沉,在眸底像有无数个旋涡般深不见底:“你先说说,你听到我说了什么。” 男人的气息混合着烟草味渐渐将她包围,几乎瞬间干扰了她所有的思绪。 乔暮更是整个人都被他突如其来的话给击懵了,她没听错的话,他说的是‘如果睿儿长大了知道了他的妈妈被一个姓郭的公子哥玷污过’,这里面的‘他的妈妈’显然就是指的是她。 没错,就是她! “你说,我是他妈妈,你说我是傅丞睿的妈妈,对不对?”她激动到两只手臂强撑起虚软的身体,吃力而满怀希望的仰脸盯着他。 傅景朝深暗的目光在她精致的五官上流连,经过尖细的下颚,最后落在她纤细犹如天鹅颈般优美修长的脖颈上,低淡的说:“你还不算笨得太彻底。” 什么叫她不算笨得太彻底? 她本来就不笨。 他说的那么明显,她要是再听不出来,岂不是连三岁小孩都不如? 乔暮此刻眼前像绽放着无数个烟花,他终于亲口承认了傅丞睿是她的孩子,他终于承认她是傅丞睿的妈妈。 她的孩子…… 七年前,她不忍心拿掉,辛辛苦苦,躲着外界所有的指指点点生下来的孩子没死。 她生下的孩子不是女孩,是个男孩。 是个早就出现在她身边,而她一直没有认出来的孩子。 天,这些年她到底错过了什么? 等一下,有一个疑问冒上乔暮的心头:“傅丞睿今年几岁?我记得去年我问他的时候,他说他七岁,我当时是六年前生下的孩子,年龄上为什么对不上?” 傅景朝寒凉的看着她:“我只同意回答你一个问题。” 她怔忡间,他大步向病房门口走去。 眼看他的手就要碰到门把手,乔暮情急之下出声:“傅景朝,你是不是在骗我?如果傅丞睿真的是我的孩子,你为什么不敢把他的年龄告诉我?” 男人的身形一顿,俊朗的脸上一片冷漠,语气却有些森寒:“你可以怀疑我,但你不应该怀疑睿儿,他去年七岁,那是虚岁,懂?” 虚岁? 乔暮怔住了,手指无意识的轻轻握起,是啊,她怎么把虚岁这一点给忘了,去年傅丞睿虚岁七岁,实岁就是六岁,她记得六年前,却没把虚岁算进去。 顿时,病床上的小女人又哭又笑,一行行清泪从眼眶中流出,嘴里不断的呢喃呓语:“他是我的孩子,他真的是我的孩子……为什么我没认出来……为什么……” 傅景朝俊脸上敛下所有的情绪,大手按开门把手,没有停留的迈步出了病房门。 幽静冷清的走廊,男人的脚步苍劲有力,深幽的眸中平静得如同一块千年寒冰,不起一丝一毫的涟漪。 一周后。 周日,午后。 乔暮在乔宅的阳台上接电话,接完电话愁眉不展,乔氏珠宝订单依然在增大,生产压力跟着倍增,合作厂商叫苦不迭,寻找新的合作厂商迫在眉睫。 她之前看中的一家厂商被叫停,因为已经被东城集团抢先买下来了。 东城集团业务向来不涉及珠宝,买下那家厂无非有两个原因,一是想进军珠宝商,抢占珠宝市场,二是某人在针对她,知道她发布会之后订单大增,抢先把好的珠宝厂商抢到手。 如果是第一个,会非常麻烦和棘手。 东城集团实力强劲,这几年先后涉足其它几个领域都赚得是盆满钵满,让同行眼红的时候也望洋兴叹,无可奈何。 要是东城集团进行珠宝界,对于脚步尚未站稳的乔氏集团来说无疑是个非常坏的消息。 倘若……是第二个,那么倒不那么难办。 乔氏可以和东城集团谈判,从东城集团手中把这家厂给买下来,拥有了自己的厂商,那样乔氏以后就如虎添翼,利润空间会更大的大,恢复到乔元敬在位的顶峰时期也就指日可待。 阳光正好,乔暮放下手机,懒洋洋的继续晒着太阳想着心事。 郭讯出事的消息是在她住院后第二天出院回到乔家,无意中在电视上看到的新闻,玉石大量郭炳的儿子郭讯四天前晚上在酒店门口一头载倒在地,事后送到医院,医生在他体内检查出大量助性的药物,证明他可能是事先服用过量助兴的药而导致出现癫狂的状态,而且他脑神经兴奋过度受损,有了心理障碍,以后在那方面无法和正常男人一样了。 这个新闻出来后,网上掀起一阵揭露郭讯真面的热潮,很多宣称曾经被郭讯下药性侵的女性在微博上发声,声称自己曾经遭受到了郭讯下药迷女干,有的被拍下了淫秽照片,或是被恐吓,事后只能忍气吞声不敢声张。 但看到郭讯遭到报应后,她们觉得是时候应该出来告诉广大女性同胞,要对这些伤害过自己的恶魔勇敢说不的同时,追讨法律责任。 一时间,郭家被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郭炳的一世英明被毁,气得住进了医院。 这件事影响恶劣,漓城警方在官方微博上宣称警方已经介入调查,如果事情属实,郭讯将面临多项指控。 看完这些,乔暮心里松了口气,总算能把这个色魔绳之以法,以后不能再出去害人。 同时,她总感觉这件事另有蹊跷,且不说这件事背后是不是有推手,就单说郭讯。 那晚在酒会上郭讯是借着合作的名义和她套上近乎的,当时两人聊得不错,郭讯热情的从侍者手中端了一杯酒给她,药应该就是之前就下过的。 侍者一般都是单手端着托盘满大厅走,也就是说,那个侍者可能与郭讯事先串通一气,不然极有可能那杯下过药的酒会在中途被别的宾客取走。 那个侍者是买通好的,或是郭讯事先安排的人? 如果这样,郭讯得早就布好局,等着她上钩。 她仔细回忆的话那晚和郭讯碰了杯之后,郭讯好象接了一个电话,当时神神秘秘的,匆匆低声说了两句,好象有两个字是……美女。 对,是美女。 会不会郭讯不是一个人作案,背后还有人? 是谁? 要和郭讯联合起来对付她? 郭讯是个变态的色魔,他图的是色,那么他背后的那个女人呢? 那个女人图的是什么? 报复? 和她有仇或是敌视她的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人,一个是乔昕怡,另一个是傅芷荨,或者是白颜? 这三个人,每个人都有可能。 乔昕怡刚被从警察局保释,对她怀恨在心,急于报复很有可能。 傅芷荨一直把她与傅景朝分手归结在她头上,情仇与嫉妒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还有白颜…… 乔暮抚着额头,一时没有头绪。 今天是周末,休息天,除了所有公司休息之外,所有学校也是放假。 这令她不由得想起了傅丞睿,距离一周前傅景朝告诉她傅丞睿是她的孩子之后,她很想见傅丞睿,同时又有着深深的胆怯。 她前所未有的害怕起来,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小家伙。 不知道要说什么,做什么。 她生平第一次觉得手足无措,觉得愧疚到无法去面对他。 还有七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和她发生关系的人是傅景朝? 闭上眼,使劲回想,她依稀记得很久之前傅景朝说过傅丞睿的由来,说是他当初创业,应酬很多,傅芷荨来找他,那天他喝多了,醒来就发现和傅芷荨发生了关系。 但是他当时的描述是,傅芷荨衣裳不整,躲在床角哭。 也就是说,他以为他和傅芷荨发生了什么,事后傅芷荨抱过去一个孩子,说是他的,他就信以为真。 在他与她说起当年这件事的时间再到今天,也就是说,他发现她才是傅丞睿的母亲也是在这段时间内。 他原来早就知道了,却不告诉她。 乔暮说不气恼是不可能的,转而一想,生气又有什么用,起码他肯承认她是傅丞睿的妈妈。 冲这一点,她暂时不跟他算这个账。 可是,她最近一周天天晚上梦到傅丞睿,梦到她当时生下小家伙的情景,梦到她拼尽全力生下他之后昏过去,醒来被医生冷冰冰的告知她生的是个死胎,已经被乔家人拿去扔掉了。 她悲伤得大哭起来,哭着哭着就醒了,才知道那是梦。 咬了咬唇,她低头抓起手机,发了一条微信给傅景朝:“我想见睿儿,可以吗?” 没有回应。 她又发了一条过去:“傅景朝,你既然告诉了我睿儿的真实身份,你就不应该阻止我见他。” 仍然没有回应。 她再次编写、发送:“当我求你了可不可以?让我见他一面,就一面,你是不是还没跟他说我是他妈妈的事?我可以答应你,我不会提这件事,等你觉得时机合适了,再提好吗?我向你发誓,我真的不会提,我只是想见他,见见我的孩子。” 情真意切的话发出去,她屏住呼吸等待,一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任何回音。 乔暮眼中的雾气越来越多,直到保姆敲门进来:“大小姐,三少爷的实习班课程快开始了,您好象答应了他今天要送他过去。” “知道了。” 乔暮没有回头,她吸了吸鼻子,低头默默擦去脸上的泪,在洗手间内洗了脸,上了一层淡妆才来到乔昀的房间。 乔昀已经在收拾书桌,把笔和各色作业本往书包里放。 乔暮出院后发现弟弟整个人都变了,变得不像以前那么爱玩了,最痴迷的手游居然被弃在一边,每天只知道埋头看书,做作业、做习题,就连吃饭有时候手边也摊着书,嘴里念念有词。 一开始,乔暮以为弟弟这是做做样子,怕她把他手机收走,几天后她发现不是那么回事,昀儿这是真的在念书。 从漫不经心的读书,再到书不离手、废寝忘食,乔昀简直就是变成了一个学霸。 更让乔暮觉得可喜的是,接下来的几个测验,乔昀的成绩都是满分,尽管只是二年级的功课,有些题目却非常刁钻,连大人不一定答得上来,乔昀居然不假思索、对答如流。 乔暮算是彻底对弟弟另眼相看,问他原因,他竟然一本正经的回答:“大姐,我要认真读书,不能像以前那么犯浑了,我比我们班上的任何同学岁数都要大,更应该用功才是。另 今天中午吃饭,饭桌上,乔昀提出让她陪他去上实习班,她不假思索答应了,弟弟这么用功,不用她催,她自然要全力支持。 一小时后,乔暮陪着乔昀来到市中心。 这里是漓城有名的补习学校,下到小学,上到初中、高中,都有专业的补习老师,当然,价值也不便宜。 暮若浅兮 说: 章节被审核退稿了,所以昨天的红包没发得了,今天补上,依旧是手快有,手慢无╰( ̄▽ ̄)╮红包数量也是随机的哈~ 回复(10)   第237章 傅丞睿不是私生子 乔暮二话没说,准备交钱,突然,她看到让她填写的合同内容上写的是三年级和四年级课程,愣住了,抬头问接待她的老师:“是不是拿错了?我弟弟上二年级,应该给我二年级的课程合同。” 接待的老师伸头看了一眼,摇头说:“没错,乔小姐,这些是您弟弟事先打电话向我们预订的课程。” 乔暮疑惑的转头,乔昀手中抓着肩膀上的书包带,上前一步说:“大姐,我报的就是这两个年级的课程,老师没弄错。” “昀儿,你这是……”乔暮隐隐想起了什么,拉着乔昀走到一边,“你老实告诉我,最近你这么用功的读书是不是因为你想跳级?” 乔昀低下头没说话,好半天才嚅嗫着说:“是的,大姐,我想来想去,觉得打赌的事我作了弊,同时也伤害了傅丞睿,我想当面和他说对不起,但是我又见不着他的面,所以我想跳级到他的班上去,当面道个歉。” 乔暮听了鼻头泛酸,嘴里却说:“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把你真心当朋友,可是你呢?你却利用他,这是交朋友的大忌,你懂吗?” “我知道错了,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弥补吗?”乔昀十四岁了,个子长到乔暮胸口了,就这么在她面前头埋得低低,引来不少前来陪孩子的家长的围观。 乔暮脸上戴着口罩,墨镜拿掉了,照道理是不会被认出来的,然而这些家长中有很多是妈妈,是八点档连续剧的忠实观众,自然看过那部收视率极高的民国古装电视剧《五月花开六月雪》,刹那有好几个家长惊讶的在说:“咦,我怎么看那个……好象是乔暮,就是演电视剧的那个女明星……” 乔暮飞快的在下面签了字,送乔昀进了教室,然后一刻不停留的离开了。 让司机把车开到琉璃湾,别墅群外,她的车连同她人被挡在外面,保安认识乔暮,还是她的粉丝,不过他不想丢掉工作,显得很无奈的苦着脸:“乔小姐,业主有命令,我们也不得不从。” “是傅景朝的意思吗?”乔暮坐在车内问。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前几天是8号别墅的管家打电话过来交待的,我想应该是吧,主人不下命令,管家哪敢做主。” 乔暮抿唇点头,戴上墨镜吩咐司机开车。 手机响了,是信息。 她低头以为是傅景朝终于肯回复了,低头查看,是齐霜的微信,问她临时有个活动,要不要出席,报酬是七位数。 这个价格非常可观。 乔暮进入乔氏,加上辞演电影《缘海》之后,没有再接活动,全心全意扑在乔氏,哪有心思再出席什么活动。 她本能的回复拒绝,齐霜又发了一条微信过来:“对了,今天的活动是东城集团的,到时候傅景朝也会去,为了避嫌你还是不要去了。” 不看还好,一看,乔暮急忙回复:“我去。” 齐霜:“你确定?” “我确定。” 齐霜嫌打字麻烦,发了语音过来:“好吧,我来安排,晚上七点,银河酒店,公司的车和卢小梦会去接你。” “好,辛苦了。”乔暮发了过去,又加上一句:“你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容易晨吐,这孩子在我肚子里一刻也不消停,傅司宸说可能是小子,傅家人高兴坏了,我却不大高兴,我喜欢女儿。” 齐霜一口气跟她说了这么多,乔暮回道:“男孩女孩都一样,都是你自己,你可不能偏心眼。” “我偏什么心眼啊,我就是看不惯他们傅家人听到男孩那种两眼放光的样子,更让我感觉我在他们眼中就是个生育工具。” 乔暮:“……” 想了想,她安慰道:“不管他们怎么想,毕竟孩子是你自己的,你是孩子的妈妈,真羡慕你,能在一开始就能在孩子身边。” 发完,齐霜立刻又发了语音过来:“暮暮,我怎么听你这话好伤感?又想起你那个夭折的孩子了?” “嗯,我很想我的孩子。”乔暮停了停继续发语音:“不过,霜霜,你有一点说错了,我那个孩子没死,当年乔昕怡买通了医生说我孩子死了,事实上没有。现在我找到了我的孩子,可是对方已经有结婚的对象,我和我的孩子无法相认。” 齐霜发来一条气愤的语音:“怎么会这样?乔昕怡太可恶了,暮暮,你一定不能放过这个女人,她把你害成那样,骨肉分离这么多年,应该得到法律的制裁。我看新闻上说她前阵子还干了一件没脑子的事,带人想到乔氏珠宝发布会上惹事,想想我都想抽她两巴掌。” 乔暮何尝不生气,霜霜说得不错,新仇加上旧怨,她是该找个时间好好和乔昕怡算算帐。 只不过乔昕怡自从被保释出来后,可能是觉得在她被关进警察局期间乔家对她不闻不问,态度冷淡,心灰意冷之下干脆住在白家不回来了。 乔暮见不到乔昕怡,打过她手机也是关机,白牧之在外地出差,一时联系不上人。 只能暂且放下这件事。 说起乔昕怡,乔暮又想起了傅丞睿是怎么会变成傅芷荨抱回傅家的孩子? 难道乔昕怡和傅芷荨一直认识?有联系? 乔暮越想越是身体怒到发抖,她的孩子当年被转手,究竟是密谋,还是人口买卖? 明明傅丞睿不是傅芷荨的孩子,傅芷荨怎么能堂而皇之,脸不红心跳的以妈妈的身份自居那么多年? 傅芷荨究竟在傅丞睿被转手的过程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傅景朝知道吗? 他应该知道的。 他既然能查得出傅芷荨不是傅丞睿的妈妈,那么他应该能查得到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知道傅芷荨骗了他,却不惩治傅芷荨,这与他一向睚眦必报的个性完全不一样。 她要去问问他,当面问问他为什么不找傅芷荨算账? 在傅丞睿的身世面前,他选择的是宽恕傅芷荨,严厉苛刻她这个妈妈,凭什么? 就凭傅芷荨姓傅吗? 这没有道理可言,不公平。 她要讨个说法。 昏昏沉沉的想了很多,乔暮头靠在座椅里痛得快裂开,当年的事有太多的疑问,她越往下想越有一种阴谋的味道。 她生下傅丞睿的时间比预产期要早半个月,主要是乔昕怡故意和白牧之亲密的出现在她面前把气她得当场羊水就破了。 如果乔昕怡把孩子交给了傅芷荨,极有可能就是算好了时间想抱走她的孩子。 要是这个推测是真的,那么这两个人实在太可恶! 她一定要查清楚真相,让这两个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乔暮思绪紊乱的想了很多。 下午六点,她在镜子前将一头短发用卷发棒弄成俏丽的小卷,再化上精致的妆,换上奢华的晚礼服,戴上另一套珠宝,挽上手包钻进前来接她的房车内。 卢小梦好久没见乔暮了,一见面就大呼小叫:“哇,乔小姐你身上的珠宝好闪,好漂亮。” “哇,乔小姐,你的短发比你以前的长发看起来更年轻,就像十几岁……” 乔暮被卢小梦逗乐了,“谢谢,你也变漂亮了。” “有吗?”卢小梦摸摸红润的脸颊,羞涩的一笑:“我交男朋友了。” “这么快?恭喜。”乔暮真心实意的道贺。 两人又聊了会,卢小梦把手中的平板电脑递上来:“霜霜姐在工作群里发了微信,你有没有看?” 乔暮摇头,自己拿了自己的手机出来,微信群里齐霜十分钟前发的微信:“忘了说了,今天的活动傅司宸也要出席,我身体不舒服没陪他,他需要一个女伴,傅芷荨自告奋勇陪他去了,等下你们应该能见到。” “傅小姐吗?没见过。”卢小梦嘀咕。 正愁见不到傅芷荨,这是个好机会。 乔暮迅速回复:“知道了,霜霜你好好休息。” “查到了,原来这个傅小姐这么厉害。”卢小梦指着手中的平板电脑,嘴里读着搜到的资料:“傅芷荨,人称傅家四小姐,自小过继给傅昌,是养女,在堂兄妹中排行老四,又是唯一女孩,深得傅家上下的宠爱……有传闻,傅芷荨与堂兄傅景朝暧昧,极有可能是傅景朝私生子傅丞睿的亲生母亲……” “不是,傅丞睿不是私生子!”乔暮猛的打断,吓了卢小梦一跳,结结巴巴的说:“乔、乔小姐,你怎么、怎么了?” 乔暮惊觉自己情绪过于激动了,咽了两下口水改口说:“对不起,你继续。” 经这么一吓,卢小梦读资料的声音变轻了许多:“傅芷荨去年和京城四少之一的欧阳慎经常出入社交场合,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好事将近,据传欧阳慎悄悄在傅芷荨毕业那天安排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求婚仪式,可是当天傅芷荨没有到场,过了几天傅芷荨在漓城出现,身份是一家珠宝设计公司的负责人。此举被为是为追着傅景朝的脚步而来……” 欧阳慎? 乔暮记得这个名字,去年她和傅景朝在一起的时候,曾在马场见过京城四少,对这个欧阳慎颇有些印象,算得上一个翩翩公子。 暮若浅兮 说: 今天加更结束了 仙女们看完一如既往的投钻石哦 再投37颗钻石又是一次日更一万字o(≥v≤)o~~ 回复(15)   第238 在前男友面前不敢接现男友电话 要是仔细回想的话,那天欧阳慎对她好象态度有些说不出来的敌意,想来应该是因为傅芷荨的关系。 卢小梦又读了一些,无非是傅芷荨在漓城开了公司之后的一些事,傅芷荨公司开的并不是十分顺利,最近借着和傅司宸出席各个活动频繁在公众面前刷脸,事业依然不愠不火。 到达活动地点,乔暮被带到了化妆间等候。 化妆间里全是汉皇艺人,都是这半年来新上来的新人,人气很旺,个个因为能出席总公司庆典而兴奋,叽叽喳喳个不停。 乔暮算是前辈,也没拿架子,有些懂礼貌的艺人跟她打招呼,她就回以微笑,有些自以为自已正当红的艺人对她不屑一顾,她不跟人家计较。 娱乐圈就是这样,你红,别人捧你,你人气下滑,很外没有作品,别人自然就看不上你。 她早就看开了,遂拿了本杂志在沙发上翻看等候。 然后她就被迫听了不少八卦。 “嗨,知道吗?我最近听到了一个有钱人玩的游戏,保证你没听过。” “什么游戏?网游?还是网上赌博?” “都不是。”那女艺人也不卖关子,神秘的说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说是漓城最近富人圈兴起一个真人CS,这可不是普通人玩的那种,是有彩头的,可以男女分别是一队,也可以混合是一队,赢的一方俘虏了输的一方,就可以为所欲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听上去是不是特别猥琐、刺激?” “还有这事?”那另一个女艺人也是兴致勃勃,小声笑道:“一听俘虏就没什么好待遇,一夜情还好,千万别弄什么虐待。不过万一输的一方后悔怎么办?” “不给你后悔的机会,事先都签了协议,白纸黑字签了字,按了手印,你想后悔?哼,由不得你。” “有钱人真会玩!” “可不是,漓城近一大半的有钱人都报了名,很多名媛千金一听说傅家那位也报了,疯了似的最近想报上名呢。” “啊?你是说大老板还是小老板?” “当然是大老板和小老板,这两兄弟的关系一向很好,干什么都一起。” “真的假的?大小老板一个有未婚妻了,一个有妻子了,还这么玩?” “这有什么,有钱人嘛寻找刺激,你以为他们就算和哪个名媛千金怎么样了,他会负责?没门!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乔暮听完直皱眉,什么真人CS? 还有什么彩头? 一听就不靠谱。 如果这些女艺人说的是真的,傅氏兄弟都报了名,那么她倒是对这两个人一阵恶寒。 她不想再去想,低头看杂志,怎么也看不进去,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蛊惑她:乔暮,你为什么不能参加?世事无绝对,如果你赢了,你不会做任何过分的事,你只要向他提一个要求,让你见傅丞睿。 对,她要见她的孩子。 这几天她想孩子想得快走火入魔了,每晚都在失眠。 乔暮咬牙决定了,无论如何她要试一试。 几分钟后,公关部经理过来通知:“今天活动取消了。” “取消了?”所有人诧异极了,追问个不停:“为什么取消?” “这是集团内部的事,不便对外透露,总之大家请回。”公关部经理说道。 “那是以后都不办了吗?” “不是,活动延迟了。”公关部经理说完走了。 整个化妆间都是汉皇艺人,大家七嘴八舌,兴冲冲而来,垂头丧气而去,离去前还有人不甘心,忍不住在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暮拿起手机想看时间,才发现齐霜一早发了流动流程到她邮箱,PPT第一页的题目就是:东城集团十二周年庆。 东城集团十二周年? 乔暮没想到今天出席的会是东城集团的周年庆。 十二周年,听上去很漫长,却是一个人亲手打造出来的。 乔暮点了翻页,第二页上出现的是一张深刻硬朗的五官。 她是第一次读关于傅景朝的正式和官方的简历,简历中隐去他在部队中的经历,只说他是退伍军人,十二年前到漓城创业,创下了如今的企业王国。 整个简历寥寥百十来字,没有用华丽的词藻和夸张的修饰,简洁有力,让人一目了然的同时,又心生敬佩。 乔暮看完最后一个字,心里想的是,今天这么重要的庆典活动为什么会临时取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么重要的时刻,叫停的人一定是位高权重的人。 乔暮和卢小梦最后一个走出化妆间,不知哪个角落有人在低声交谈。 “司宸哥,景朝哥怎么突然取消了今天的庆典?是不是因为我参加了,姚千语吃醋生气,所以景朝哥取消了?”这个声音是傅芷荨。 “不是这个原因,你别多想。”傅司宸的声音传来。 “那是什么?”傅芷荨的声音显得特别的低落。 静了半晌,傅司宸才说:“我听我哥的意思好象是小睿睿突然身体不舒服,他两头顾不了,只好取消了庆典。” “睿儿不舒服?”傅芷荨显得很紧张:“怎么突然不舒服了?要不要紧?我想去看看。” “你别去了,我哥这次连我都不允许去,你去了也见不了面,还会惹我哥生气。” “司宸哥我不明白,为什么景朝哥对我现在这么不待见,我是睿儿的妈妈,他可以背弃他和我的誓言去交新的女朋友,但是他不能剥夺我对睿儿的探视,你说是吗?” 乔暮听到这里想笑,傅芷荨不是傅丞睿母亲的事实已经被揭穿了,看样子傅芷荨好象还不自知,从傅芷荨和傅司宸的谈话来看,傅司宸还不知道傅芷荨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齐霜说得对,她不能放过这些让她骨肉分离的罪魁祸首,任她们逍遥法外,她们应该得到应有的下场。 乔暮侧头看了一眼卢小梦,在她听着傅芷荨和傅司宸谈话的时候,卢小梦嘴里就念叨着工作用的平板电脑忘在化妆室,这会回去拿了还没回来。 她取出手袋中的手机,低头发了一条微信给傅司宸:“傅芷荨撒谎,她不是傅丞睿的妈妈,不信的话,你可以向你哥求证。” 她身体往旁边的墙壁角缩了缩,悄悄往傅司宸的方向张望,只见他拿出手机看了两眼,脸色剧变。 傅芷荨想再打同情牌,傅司宸冷笑一声,“芷荨,有人跟我说,你撒了谎,还说你不是小睿睿的妈妈,你说我该相信吗?” “什么?”傅芷荨大吃一惊的样子,连连后退了两小步,接着又急急的上前拉住傅司宸的袖子:“谁在造谣?谁?你告诉我!” 傅司宸看着傅芷荨明显用力过度的表演痕迹,推开了傅芷荨的手:“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我以我的人格发誓,这不是真的,睿儿是我生的,是我辛辛苦苦……” “你辛辛苦苦?是你辛辛苦苦抱过来的吗?”傅司宸接话打断道。 “不是,不是,我真的是……”傅芷荨语无伦次,想争辩什么,她猝不及防的被人揭穿,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实在是慌得不行。 她最怕的是,这件事一旦被傅景朝知道,接下去她不敢往下想…… 傅司宸是娱乐圈大佬,投资过不少卖座的电影和收视率第一的电视剧,自认为眼光独到,很能从几百几千个演员中挑上最合适的男女主角,想当初乔暮参加《遮你一世尘烟》的面试,他第一眼就看中了她的演技,后来的发展也证明他的眼光是对的。 然而今天,他却觉得好笑,他居然看走了眼,以前他对傅芷荨厌恶是因为傅芷荨一再拖着和他哥的感情,让他对她没好感,那么当他哥被乔暮抢走,乔暮却不懂得珍惜,导致他哥被分手之后,他对傅芷荨的感情多了一丝怜悯。 所以当她到漓城来找他,说让他支持她创业的时候,他是毫不犹豫的,他看的正是她是傅丞睿母亲的面子。 乔暮发了刚才这条微信之后,他对傅芷荨感到了深深的失望,同时又是恼怒异常。 他感觉自已被耍了,他哥这些年也没耍了。 傅芷荨再也说不出话来,她看着傅司宸的眼神从嘲弄到跳着骇人的怒火,她知道,傅司宸不再相信她。 到底是谁? 是谁在背后捅了她一刀? 傅芷荨此时满腔愤怒的火焰,她只想找到那个躲在背后的人撕成两半、杀人灭口。 大脑里快速想着怀疑的对象,第一个是乔昕怡,这件事的始末只有乔昕怡知道的最清楚,肯定是乔昕怡。 傅芷荨再台头,傅司宸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她现在无法顾及别人,她要揪出幕后的那个人,趁事件还没有扩散之前,她一定要揪出来。 傅芷荨气极了,来回走动打电话,她待的地方偏僻,是看准了所有人从后台撤离才放心大胆在这里的,这会只剩下她一个人,警惕心起,快步走向旁边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房间内。 电话终于打通了,傅芷荨点了免提,气到不停吸气,单刀直入:“乔昕怡,是不是你?” “什么是我?不是你给我打电话的吗?”乔昕怡这几天心情不好,好不容易被白牧之花钱请律师保释出来,警方勒令她不得离开漓城地界,否则就视为逃犯处理。 出来后满世界全是她的负面新闻,乔家人对她不管不顾的态度令她气恼,白牧之带她回白家,白家人态度更差。 幸好白牧之对她真的很好,这阵子她躲在白牧之位于郊区的别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还要接受警方例行检查,正郁闷着呢,傅芷荨打电话过来张嘴就气势汹汹的,她自然不甘示弱。 “乔昕怡,我正式问你,是不是你发短信给傅司宸,说我不是傅丞睿的妈妈?” “你……你什么?你不是傅丞睿的妈妈?”乔昕怡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惊住了,接着反应过来,兴奋的说:“也就是说,七年前那个被你抱走的孩子,被你当成亲生的抱到了傅景朝面前?傅芷荨,原来你骗我,你跟我说你家亲戚结婚多年没孩子,想抱养个,男孩女孩都行,还说光报酬就有五百万……” “住口,我不是跟你说这些。”傅芷荨不想听这些陈年往事,她逼问道:“你快告诉我,是不是你发了短信给傅司宸,你到底居心何在?嫌钱不够吗?或者你是嫉妒我现在过的比你好?也是,你都二进宫了,前一次是藏毒,这次是策划什么恐吓案件,你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乔昕怡最初还在幸灾乐祸,往下听下去发现傅芷荨在踩她的痛处,怒不可遏的吼道:“傅芷荨,你再敢说我一遍试试?你以为你比我好到哪里去?你说你把傅丞睿抱到傅景朝面前都拴不住一个男人,你说你是有多失败?你没用就别怪到他人头上来,你这样算什么?狗急跳墙?我呸,告诉你,我可不是被吓大的,你要找出气筒找别人去,别来找我。对了,那个京城四少之一的欧阳慎不是你的忠犬吗?你赶紧找他去啊,到他怀里哭诉去,说不定以他和傅景朝多年的交情,还可以对你网开一面。再晚的话,恐怕连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 “够了!够了!够了!”傅芷荨暴跳如雷,她多年苦心掩藏的秘密,一朝被人撕开,还是在这种她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她恼羞成怒,恨不得毁了整个世界。 她越跳脚,乔昕怡越是笑得张狂:“哈哈哈哈……傅芷荨,你不敢拿我怎么样,你抖出了我,傅景朝更不会放过你,所以我劝你快点去擦屁股,不然的话,等傅司宸告诉了傅景朝,你这辈子就完了。什么漓城女商人,我看你马上要变成漓城女乞丐了……哈哈哈哈……” “你……”傅芷荨气得跳脚,正要反击,那头乔昕怡抢先挂了电话。 “乔昕怡——”傅芷荨气得跺脚尖叫,声音高得吓人。 她仗着这里是总统套房,隔音效果好,肆无忌惮的再次想发泄大叫,隐约间好象听到门口有动静,傅芷荨举目一看,脸色大变,怎么门没关好,开着一条小手臂大小的门缝。 好象,门口还有个人影在闪动。 傅芷荨大惊失色,急忙跑过去拉开门,外面没人,走廊有脚步,她走出房门,走廊尽头那人跑得极快,又是背着光,她看不清楚,只依稀看到是女人。 没两秒,那个身影就消失了。 该死! 傅芷荨有股不祥的预感,门口的地上好象有个什么毛绒绒的地方,低头一看,是个浅粉色毛球,很眼熟,好象在哪里见过。 她把毛球捡起来紧紧捏在手心,毛球用一根细细的黑线系着,看上去是个手机链,越看越是眼熟。 傅芷荨把手机链在手中反复查看,黑线旁边有颗蚕豆大小的钻石,光芒四射,好象…… 她想起来了,这个手链她见过很多次,是齐霜的。 对,是傅司宸老婆齐霜的。 今天乔暮过来参加活动,齐霜身为经纪人出现很正常,但明明事先齐霜说是身体不舒服,不陪同傅司宸过来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齐霜悄悄过来了? 那么傅司宸手机里的信息也是齐霜发的了? 齐、霜! 傅芷荨眼中闪过一抹阴狠之色,将手中的毛球紧紧的攥在手心,随即又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上去。 …… 乔暮推着卢小梦一口气跑到楼梯那儿,再推着卢小梦一口气跑下楼。 傅芷荨进套房时没关好门,乔暮轻轻一推就开了,她没想到会无意中听到傅芷荨和乔昕怡说出当年那么多黑幕,她的孩子果然是这两个人以五百万价格给成交的。 五百万啊,就让她和她的孩子骨肉分离了整整七年。 乔暮想想就恨,她更恨自已没及时打开手机的录音,如果把刚才那两个人的对话录下来,将是多好的证据。 卢小梦拿完平板电脑出来就被乔暮不由分说推着下楼,这会她累得气喘吁吁,连问乔暮为什么的力气都没有。 此地不宜久留。 乔暮拉着卢小梦赶紧上了房车。 到了车里,她平息了一下心情,突然发现手机上好象少了什么,糟了,她的手机链掉了,车里翻找了个遍,没有。 一定是掉在酒店了。 那是过年的时候齐霜送给她的礼物,其实齐霜之前戴在手机上有一段时间了,当时过完年她跟齐霜开玩笑说经纪人小气,连个新年礼物都没有,齐霜也知道她是在开玩笑,当场就把手机链解开来给她,说是这个手机链是她最喜欢的,借花献佛今天送给她。 两人关系很好,几乎无话不谈,乔暮接过来放在白色羊绒大衣口袋也没推辞,之后她给忘了,直到今天参加活动,她要在礼服外面搭配一件外套,顺手就拿了这件白色羊绒大衣,然后就发现了这个手机链,便直接戴上了。 想不到才戴了半天不到,就没了。 乔暮心中不禁一阵遗憾,又担心回去找不小心被傅芷荨看到。 傅芷荨今天和乔昕怡的对话针锋相对,她乐于看到这两个人狗咬狗。 当前她不想打草惊蛇,想悄悄在背后搜集到当年两人贩卖傅丞睿的更有力证据。 乔暮在心里盘算了一会,猛的想起傅司宸说傅丞睿生病的事,急忙让司机在前面停车,她下车自已拦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报了私人医院的名字。 傅丞睿生病有可能没住院,在琉璃湾,但是那里她进不去,只能抱着一点希望猜测傅丞睿要住院的话一定是在这家私人医院。 来到医院门口,她很担心像在琉璃湾那样被拦在门口的情景出现,幸好乔元敬在这家医院,门口的保安以为她是来看乔元敬的,直接放行了。 乔暮忐忑的到护士台打听,意外的得知傅丞睿真的住院了,并且她得到了具体的房号。 她暗自惊喜,辨认了一下,来到护士所说的贵宾病房门口。 伸手想敲门,门从里面打开了,男人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她手足无措的舔唇说:“我……我听说睿儿生病了,我来看看,可以吗?” 傅景朝一手插在裤袋中,一手随意放在大衣的钮扣上,时间静止,足过了有十几秒,他才掀唇说:“他不想见你。” 乔暮张唇想问为什么,一想他不可能他儿子她是妈妈,有可能傅丞睿在生气的还是乔昀作弊的事,连带的以为她和乔昀串通一气算计了他。 她一阵沉默,浓密的睫毛轻轻扇动,像扑火的飞蛾。 傅景朝眸色深如大海,冷冷淡淡的说:“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 “我……我有事。”乔暮忍痛打消了看傅丞睿的念头,孩子不想见她,勉强只会让他们的关系闹得更僵,这个祸是她弟弟闯的,她也有负责,理应由她一起承担。 “我可以不进去,你能告诉我睿儿怎么样了吗?前台护士不肯说。” “急性肠胃炎。” “是不是上吐下泻?”乔暮紧张的问。 “医生处理过了,好多了。”傅景朝不想多说,轻描淡写的带过。 都说伤在儿身,痛在娘心,乔暮听到自已的孩子遭遇了这么大罪,心口如同有个刀片在拧绞。 乔暮提着的心稍微放下来,心里更疼了,前阵子简佩得了急性肠胃炎,也是上吐下泻,折腾了好几天,人都瘦了。 傅丞睿这么小,怎么经得住? 沉默了一会,她抓紧时间再次开口:“傅司宸有没有找过你?” 傅景朝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蹙眉停了停,薄唇微动:“没有,怎么了?” “今天在银河酒店,他……”乔暮只讲了几个字,她的手机响了,低头一看是席英轩的电话。 那小子最近安分了许多,突然找她肯定有事。 她没注意的是,她看手机的时候,对面比她高出一头的男人瞬间看到了屏幕上的名字,唇片的弧度沉了沉,讥笑出声:“怎么不接电话?在前男友面前不敢接现男友电话?” 暮若浅兮 说: 看完记得撒钻,明天加更,万字更新哦。 回复(12)   第239章 他在她面前就像是一团谜雾 现男友? 经他这么一提醒,乔暮倒想起来前阵子和席英轩炒的那条绯闻,顿时抿了抿唇,她没有立刻反驳,匆匆抱歉的说了句:“对不起,我接个电话。”继而拿着手机走到旁边接起。 “又有什么事?” 席英轩才不理会她的态度,兴冲冲说道:“要不要出来散散心,我有个好去处。” “你能有什么好去处?” “听说过漓城最近很火的真人CS么?” 真人CS? 该不会他说的是她想去的那个? 乔暮听后没有马上回答,盯着走廊墙上的一副油画问:“什么真人CS?” “真人CS就是……”席英轩霹雳啪啦讲了一通,基本上与她在化妆间听到的几个女艺人说的相差无几。 席英轩拼命鼓吹她:“听说活动办在山区,我去年去山区拍过片,不知不觉爱上了那里的慢生活,就当去散心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你拉倒吧,少来这一套!不说实话我挂电话了。”乔暮威胁道,她对别人不了解,对席英轩还是了解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称,他那个人最喜欢热闹了,怎么可能爱上什么山里的慢生活,那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 “别……别。”席英轩露了马脚,“我不瞒你了,老实告诉你,我是在帝都我那帮发小圈子里听说了京城四少要参加漓城的真人CS,我才想去的。” “他们去他们的,与你有什么关系?”据她所知,席英轩虽和京城四少在帝都都是高干子弟,但是不是玩在一个圈子里的,各自有各自的阵营。 “我听说傅景朝也会去,我好奇,就想参加,等我俘虏了,帮你报仇。” “我和他已经分手了,你有什么仇可报的。” “怎么没仇可报?我心心念念的姑娘,一追就是这么多年,他倒好,追到手还不懂得珍惜,这才分手多久就交了姚千语那个什么女朋友,我咽不下这口气……” 乔暮一阵无语:“席英轩,你是不是闲得慌?” “你怎么知道,最近我有半个月的假期,可不闲得快长草了,想我这么多年一百三百六十五天,没一天休息过,这次好不容易和公司争取到了假期,怎么着我也得玩痛快才甘休。你别告诉我,你对傅景朝没有一点感情了,要是没有,最近你是怎么回事,一点不避嫌,我听说上周的商业酒会上你缠着傅景朝说了好久的话,还有今天,东城集团的庆典活动,我看媒体新闻上报导的参加女艺人的名单中你可是第一个……” 乔暮:“……” 她慢慢咬起唇,席英轩参加的目的不纯,听上去也有点疯狂,她却莫名有些心动,之前那个蛊惑她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乔暮,你想参加那个真人CS不就是想赢了傅景朝,好提出见你自已的孩子吗?眼下老天爷帮你,你拒绝这么好的机会就太傻了。 想到这里,她反问他:“第一,听说非常难报名,你怎么能保证你能参加得了,第二,就算你参加了,你怎么能保证你能赢他,别忘了他是什么出身,你就那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你说的这两条哪一条我都想好了,第一条,只要你想和我一起参加,我有门路拿到两个名额,第二条更不用你担心我,既然我敢行动,自然是有计划的。”席英轩嗓音笃定。 乔暮陷入了短暂的沉思,随即一口答应:“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把名额弄好,另外通知你具体时间。”席英轩没想到她会答应,生怕她反悔,赶紧说完挂掉电话。 乔暮拿着电话怔了一会,她所站的位置是走廊的拐角处,面前有扇半天的窗,私人医院位于郊区,地势偏僻而空旷,风比较野,吹乱了她头上的俏丽短发。 男人立在她身后十多米远的地方,硬朗的脸庞紧绷,英挺的鼻端下仿佛能闻到那飞散在空气中干净清新的发香。 有几缕发丝在她眼前乱舞,她伸出手将散乱的发别在耳后,莹白的耳廓上戴着奢华的珠宝耳饰,璀璨的光芒将半边侧脸凸显的精致贵气。 男人锐利的深眸一眨不眨,削薄的唇片抿得过紧,眸中漫过重重阴影,如汹涌的巨浪最后归于幽暗似海的眸底。 她身上穿着参加活动时的晚礼服,外面罩着白色大衣,身影高挑而迷人。 乔暮发了会呆,回头恍然看到男人硬朗的脸庞,霍然想起刚才和他说话说到一半就接了电话,想不到他没走,会在这里一直等着她。 也许,他突然改变主意,肯让她见傅丞睿了,所以在这里等她…… 乔暮脸上准备好笑容正要抬步走过去,意外的见他倏地大步向另一头走廊走去。 她愣住了,停下脚步,一时犹豫着是要去追上他,还是趁他不在,她进病房去看傅丞睿。 “他不想见你。”男人冰冽的声音在回响。 乔暮无意识的攥紧手中的包,这句话犹如画地为牢,困住了她所有的行动,让她难以贸然见傅丞睿。 全身冰冷,她站了好久,抬起沉重的步伐走到病房门口,她脚步刚站定住,不知从哪个角落钻出来一排身影,将她隔开。 刹那间,她与刚刚仅有一指之隔的门变成了隔着一堵厚厚的人墙。 “乔小姐,请回吧,傅先生交待过,小少爷不想见你。”一张熟悉的保镖脸礼貌中有一丝无情的对她说道。 乔暮吃力的踮起脚尖,视线越过重重保镖的肩膀,想往里面张望两眼,哪怕一眼也好,保镖墙太高太厚,她纤瘦的身影在一群彪形大汉面前显得娇柔弱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就想见孩子一面,哪怕偷偷看一眼,为什么不能满足她这个愿望? 委屈与思念缠绕在心头,她的鼻子泛酸,在眼泪夺眶而出之际她捂唇飞快的向电梯方向跑去。 电梯合上,乔暮缩在电梯角落哭得泣不成声,她不想让自已表现得这样脆弱,但她管不了自已的情绪。 她太想见孩子一面。 曾经,她有无数次机会和孩子面对面,可是她却没认出他来,就那么一次次错过,一次次让时间浪费。 七年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他长大了,长高了,那么聪明,在学校那么受欢迎,她错过了他所有的成长,错过了他孩童时期最需要妈妈的时候。 她错过了太多太多…… 她知道错了,知道自已伤了孩子的心,她想弥补,难道就不可以给她一次机会吗? 悲伤到忘我,电梯下到停车场不自知,乔暮模糊间见电梯门打开,挣扎着扶起电梯墙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出电梯。 地下停车场,压抑的密封空间夹着潮湿的空气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乔暮身上穿得不多,一件薄的晚礼服加上一件大衣,不禁抬起双臂环住自已护住微弱的体温。 可能是压抑了心中太久的情绪,她大脑混沌,根本没意识到自已在哪里,脸上纵横交错着泪痕,低头无意识的在阴暗的停车场内往前走。 骤然,前方响起汽车发动引擎的声音,接着两束刺眼的灯光晃过,乔暮下意识的侧脸躲避。 以为那辆车会从旁边开过,没想到一阵刹车响起,在她身边突然停下来,男人冷硬的嗓音在空旷的停车场内扩散,强势力的溢进耳朵:“没开车跑这里来干什么?上车!” 乔暮第一时间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深吸了两口气,迅速上了他的车。 几乎在她上车后的瞬间,车子陡然冲了出去,幸好这辆性能好,底盘稳,否则她可能会摔得很难看。 乔暮没敢说什么,低头默默找到安全带,扣上。 车厢里静谧无声。 车子沿着弯曲的通道开出停车场,明亮的光线照进车厢,没有扫去诡异的安静,在乔暮看来更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空间。 此时此刻他越是沉默,她就越觉得呼吸困难。 脸上有些紧绷和难受,乔暮这才想起来自已脸上还有淡妆,刚刚那么哭过之后,恐怕妆都花了,干了之后可不就绷得很难受么? 她低头从包里翻出口罩和墨镜,快速的戴上。 身侧,男人的视线微沉,没有说话。 总不能这么一直缄默下去,乔暮眼睛看着前方,轻淡的声音继续之前的话题:“傅司宸今天真的没有找过你?” 傅景朝眸色深沉的看了她一眼,目光转身车前的路:“你想说什么?” 今天在银河酒店发生的事,就算她不说,傅司宸不可能不向他求证,不如她自已说出来。 乔暮思忖几秒,随后说:“我今天无意中听到了傅司宸和傅芷荨的对话,听到傅芷荨以傅丞睿的妈妈自居,我一时气不过,以微信的形式将真相发给了傅司宸,傅司宸已经知道了真相。” “你告诉了傅司宸,你是傅丞睿的妈妈?”耳边,男人复杂难辨的声音传来。 “我没有。”乔暮怕他生气,赶紧解释:“我只告诉了傅司宸傅芷荨不是傅丞睿的妈妈,别的我没说。你放心,我不会干扰你的婚姻,除非你愿意公布,否则我是不会对任何人说出我和傅丞睿的关系。” “我的婚姻?”男从咀嚼着这几个字,嘲讽的声音发出冷笑:“我是不是要多谢你为我着想?” 乔暮没有敢再出声,她是女人,他的未婚妻姚千语就算再大度,也是傅丞睿的后妈,万一被姚千语知道了她这个亲生母亲并不像傅景朝对外宣称的那样难产死了,大家都在漓城,以后难免碰面,在姚千语心里多少会有膈应,她不想让姚千语觉得不舒服,进而转嫁到无辜的傅丞睿身上。 车厢里又是一阵静默。 乔暮手机响了响,她低头看了一眼,是席英轩发给她的微信:“办好了。” 这么快? 乔暮手指紧了紧,呆着手机怔愣,突然间觉得自已是不是做了件不可能完成的事,居然会想通过一个游戏让身边的这个男人就范。 那种真人CS一听就是非常正规的那种游戏,席英轩身材偏瘦,能有什么办法制服傅景朝这种高大,受过部队专业训练多年的男人? 怎么琢磨怎么觉得匪夷所思。 驾驶座上,男人强劲有力的大手紧握着方向盘,眼神愈发冰冷,从上车开始她就戴上了口罩和墨镜,给人一种距离感,这会倒好,手机响了之后盯着打机也不说话,一副陷入自我世界的模样。 呵,还用猜吗? 不就是男友发了条微信,至于在他面前装成一种甜蜜到忘我的状态? 男人的面部线条逐渐变僵,车内的空气似乎跟着下降了好几度。 乔暮后知后觉,她侧过头,车子刚好进入湖底隧道,黯淡的光影下男人的脸部轮廓模糊一片,她莫名的感觉到一股寒气袭面而来。 不知道要说什么,怕说错让他生气。 分手的这段时间,他交了新女友,她忙着重整乔氏的旗鼓,前后不过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彼此之间陌生到宛如隔了几年。 他的心思深不见底,在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心思就一向很难猜,看似他很宠她,其实很多事他总是一语带过,从总体上来说,她一直不了解这个男人。 他在她面前就像是一团谜雾,曾经自以为走了进去,自以为已经走到了最中心,四顾相盼,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摸不到,周围除了雾还是雾。 乔暮的沉默不语在男人眼中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加上她脸上遮得严严实实,更给人一种我不想理你的架势。 前方狭长的隧道像没有尽头,彼此间像是隔了很远很远的距离,男人不咸不淡的嗓音传来,“怎么,看了男友的微信,连和我这个前男友说话都懒得说了?” 乔暮把手机放进包里,决定等会再回复席英轩的短信,眉眼弯起一丝笑,可惜被墨镜挡住了,只有嗓音中有几分略带讨好的澄清:“你是说席英轩吗?他不是我男朋友。” 男人有一阵没说话,她悄悄打量着他,发现他眉眼间蕴着寒凛的温度,显然不相信她的话。 她舔了下唇,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解释。 说他们炒绯闻,他肯定不信,再解释的话只会让他觉得她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索性不说了罢,反正她澄清过了,相不相信是他的事。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两个没有再开口,不知道是不是车子出了隧道,重见天日的原因,整个车厢内的气氛回升了许多,不那么让人喘不上气。 乔暮跟着吁了口气,前方的路是去市中心的,东城集团与乔氏集团都在那个位置,看来他是顺路带她的,所以她也没再提要提前下车的事,就这样静静的坐着。 没过一会儿,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她看到他拨了一下方向盘上的接通键,知道他是把手机与车子里的蓝牙进行了连接,也就意识着他接通后,他与对方的通话是开放式的。 在他接通时她悄悄在想,应该不是姚千语,他习惯注重隐私,不喜把自已的感情生活对外宣扬,果然,接通后傅司宸的声音传来。 “哥,你在哪儿?” “我在开车,有事?” “嗯,有点事要当面问你。” “什么事?”傅景朝没有回避,直接问道。 “我今天听说了一些傅景朝妈妈的事情,不知道真假,想向你再次求证一遍。” 听到这里,乔暮直直的盯着男人冷峻的面孔,想听他说什么,只听下一秒,他沉淡的应了一声,示意傅司宸说下去。 傅司宸先是有所迟疑,继而才说:“我今天收到了乔暮发给我的短信,她说傅芷荨不是小睿睿的妈妈,当时我逼问了傅芷荨,她极力否认,但是我还是看出来她非常慌乱,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继续说。” “哥,傅芷荨真的不是小睿睿的妈妈?” 乔暮紧张的盯着傅景朝,以为他会否认,谁知他薄薄的唇片轻轻蠕动,说了一个字:“嗯。” 这个字虽轻,份量却是极重的,车厢内清晰的听到了傅司宸隐隐倒抽一口气的声音:“怎么回事?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傅芷荨骗你,也骗了我。” 是啊,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乔暮也很好奇。 “我什么时候知道的不重要。”傅景朝眉眼间神色阴晴不定,语气沉沉:“还有事吗?没事挂了。” “好,你专心开车,剩下的事我们今晚见面再谈。”傅司宸没有再多聊,结束通话。 身为旁听者,乔暮没有听到多少有用的信息,想着傅丞睿,心口越来越疼,她拧绞着手指,侧身看着他,控制不住的抖着声说:“傅景朝,我什么时候能见睿儿?” “我说过了,他不想见你。”他的回答和在医院的一样。 “他见不见我在于你,就让我看一眼,哪怕我不见他,就偷偷在旁边看一眼可以吗?”乔暮的姿态已经快到了委曲求全,卑下恭顺的地步。 男人依然不为所动,一言不发。 乔暮的眼泪滚了出来,幸好有墨镜遮挡,有几颗眼泪滚过口罩滴在她手背上。 男人的眼角微眯,侧头不动声色的看向她,在她手背上一片湿意停留几秒,意味不明的问道:“你和席英轩真的没有在交往?” “没有。”她摇了摇头,脑子里飞快的分析他反复问她这个话题的原因,当然,他都有结婚对象了,她不会自作多情到认为他对她余情未了,极有可能是他认为她有了新恋情,假若认了傅丞睿之后会像从前那么怠慢,伤了小家伙的心。 男人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乔暮仅能从他面部的微表情看出来他似乎对她的态度有所缓和,她正准备再接再厉,车子已经开到了乔氏集团门口,缓缓停了下来。 前面停了一辆酷炫的兰博基尼,非常骚包的颜色,席英轩戴着墨镜,脸上同样戴着口罩,倚在车旁抽烟。 从席英轩频繁往乔氏集团张望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在等乔暮。 乔暮也没多想,赶紧降下车窗,对着席英轩的方向轻喊了一声:“小轩子。” 小轩子是席英轩在家的乳名,极少有人知道,乔暮也有很多年没叫了,此时突然这么叫就是怕在大街上叫席英轩三个字会引来大波粉丝,叫小轩子不容易引人注目。 就是这样一个称呼,瞬间让驾驶座上的男人面色如覆寒冰。 “下去!”耳边传来男人阴冷的驱逐声。 乔暮打了个激灵,手上下意识的解开安全带:“那谢谢你带我,我先走了。”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又怎么了,心里想着席英轩来找她的可能,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识趣的赶紧下了车。 此举再将令男人唇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痕迹,脚下一踩油门,车子疾速往前绕过兰博基尼,扬长而去。 乔暮下车不过一秒,身后的车就开走了,速度之快将她的晚礼服裙摆高高掀起,她急忙伸手按住。 席英轩走过来戏谑的打量着她:“哟,改玩起了cosplay奥黛丽·赫本的游戏?” 乔暮白了他一眼,不声不响的整理好晚礼服裙摆,衣着单薄的她连忙钻进了他的车内取暖。 席英轩吹着口哨跟着坐进来,嘴里说着调侃她的话,手上倒是体贴的给她打开了暖气:“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乔暮顾左右而言其它:“真人CS的名你给报好了?” “你先别打茬,你先告诉我,你和傅景朝怎么回事,别到时候我剃头担子一头热,关键时刻你对他倒下了不手。”席英轩指的是他们在真人CS游戏中赢了的事。 “我就是顺路搭了他的车而已,能有什么事?”乔暮不露声色的侧头反将他一军说:“难道前男友和前女友分手后就老死不相往来?就不能说个话,像普通朋友那样顺路搭个便车?” “普通朋友?”席英轩挑挑眉:“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呐,你先看看这几个人的资料,就知道这次我们赢定了。” 乔暮疑惑的接过席英轩递上来的一叠资料,翻了两页后脸色僵凝,惊骇不已:“你……你确定要这样?” 暮若浅兮 说: 月底倒数第三天啦,有钻石票的亲赶紧投下,群啵~ 回复(7)   第240章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席英轩给了她一个淡定的眼神,耸肩道:“确定啊,我都安排好了,保证万无一失。” 他所谓的安排就是不光给他和她报了名,还给另外三个人报了名,这三个人的资料此时就在她的手里。 乔暮不仅没有放心,反正越看这些资料越是胆战心惊,这三个人资料上显示全部是雇佣兵,身手了得,甚至有两个人曾经受雇于他国,参加过战争,为他国国王进行过血腥镇压。 “别看了,这些人没你想象的那么可怕。”席英轩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副老神在在的口气,“而且你看他们的长相和五官,都是亚洲与欧美的混血,不会惹人注目的。” 这点他倒说的不错,从资料上的照片来看,这三个人脸上轮廓有着亚洲人特有的柔和线条,没有欧美人的生硬,光从外表看上去真的难以看得出来他们和国人的区别,这一点倒值得人放心,不然那天弄三个老外在一群人显得格外扎眼,也容易引人起疑心。 “你确定用这三个人就能对付得了傅景朝?他们可不止他一个人,除了京城四少中的其它三个人,还有傅司宸,加起来有五个人。” “我们也有五个人,五个对付五个,不是挺公平的?”席英轩歪头摸着下巴笑:“我这里还有一个打听到的消息,这次京城四少参加真人CS可不是什么友好的游戏,是欧阳慎提出来的。” “欧阳慎?” 席英轩打了个响指:“就是他,他不是追傅芷荨没结果么,弄了个毕业求婚仪式,结果傅芷荨压根没去,跑了!这段时间整个帝都的人都在笑话他,这次听说他跑过来就是想找傅景朝挑战,并且放下豪言,俘虏了傅景朝,让他脱光了跪着唱征服。” 脑海里照着席英轩的话想象了一下傅景朝跪着唱征服的画面,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那个画面来。 “他们不是发小吗?”乔暮奇怪,很少见到傅景朝被人当面挑衅过,她倒是好奇到时候会是什么结果。 “为了女人,发小算什么。”席英轩嗤之以鼻:“你是没看见欧阳慎为了一个傅芷荨着魔到什么地步。” 乔暮没出声。 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真人CS,当中竟然牵扯到这么多个人恩怨,明面上有欧阳慎,暗地里还有她和席英轩,这场看似好玩的游戏实则危机四伏。 群雄逐鹿,傅景朝一向站在食物链顶端,这次恐怕连他也没想到会变成群雄逐鹿中的那只“鹿”。 乔暮心口突突的跳,不禁用手按在胸口,警告自已:乔暮,你在担心或是害怕什么?你是在担心他吗?不该你担心的事别瞎担心,欧阳慎你见过的,是个公子哥,身手肯定好不到哪里去,傅景朝不同,他那一身的腱子肉你是亲眼所见,结实的跟石头一样,掐都掐不动。 至于席英轩这儿倒是好办,她和席英轩是铁哥们,到那时他肯定听她的。 席英轩见她没说话,以为她在担心五对五的问题,伸出紧捏的拳头在空中比划了两下:“暮暮,你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我们五个是团结一致的,就像这拳头,打出去虎虎生威,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他们五个不一样,我不是说了吗,欧阳慎要对付傅景朝,游戏还没开始他们就因为起内讧输了一半。” 这倒是的。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倘若真如他所说,他们这次肯定能赢在起跑线。 目前的最关键点在于那三个雇佣兵靠不靠得住。 乔暮淡淡的睨他一眼:“你那三个人靠不靠谱,真不会被发现真实身份?” 席英轩笃定一笑:“你放一百个心,那三个人我让人重新做了新的资料,天衣无缝,没人能查得出来他们的真实身份。”说着,他抽走她手中的这叠真实资料,一下子撕成碎片:“现在好了,除了你我,他们的身份只是几个新到漓城工作的混血儿。另外,这次对战组委会那边我也打点好了,不会有任何意外的情况发生。” 乔暮盯着他手掌中的碎片,默默祈祷,这次能如愿以偿。 她要的不多,就是想见自已的孩子一面,如果老天有眼,应该会成全她这个小小的愿望。 席英轩问她去哪儿,乔暮脸上的妆都化了,能去哪儿,让他送她回乔宅。 乔宅门外,乔暮下车前想起什么,问道:“具体时间你还没告诉我。” “一周之后。”席英轩不假思索,举起自己的手机:“具体时间我发消息给你,另外上传给你一份合同,你记得打印签字,对战那天上交组委会就行了。” 乔暮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下车后,乔暮走进乔宅,听到席英轩在背后叫她,她又折回去:“什么?” “这段时间你练习下如何举枪和射击,虽说是游戏,但是我估计到时候实战的也挺多,既然参加谁也不想被俘虏,要多做点准备。”席英轩脸上显出平常少有的沉稳,叮嘱她道:“你是女孩,力量小,我觉得这段时间你可以练习下狙击,当个狙击手。我记得以前流浪的时候,我唱歌的地铁附近有家气枪打汽球的摊位,记得那时候我们三个人经常跑去玩,你打得最好,老板每次看到我们过去就苦着张脸,这些年你没练,恐怕生疏了。” 他不提醒还好,一提醒乔暮真是想起了年少时的那段经历,那时候满大街都有气枪打汽球的游戏,打得越多,得到的奖品越好,现如今我大天朝对于气枪早就明令禁止,再也没了那种摊位。 她的枪法自然好久没练了,像他说的,恐怕早就生疏了。 “没关系,漓城有家射击俱乐部,我去过,场地和条件都不错。刚好我最近有空,你抽点时间出来,每天我陪你练一个小时。”席英轩十分仗义的口气。 乔暮欣然同意。 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手间的镜子前,乔暮摘下了口罩,露出一张妆容整个花掉的脸,惨不忍睹。 卸了妆,打开水龙头洗脸,不断用水浇在脸上,没有开热水,故意开的冷水,冰冷的水温刺激着毛孔,心里不停的在说:睿儿,你等待我,妈妈马上就能见到你了,你一定要好起来,到时候妈妈给你做很多好吃的,送你上学,周末陪你到处玩…… 脸上的热泪与冰冷的水交融,分不清哪些是泪,哪些是水。 …… 晚上十一点,乔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近失眠成了家常便饭,通常上床后要过很久很久才能睡着。 电话铃声响起。 她爬起来接听:“喂。” “暮暮,对不起,把你给吵醒了,今天家里出了点事,差点把最重要的事忘了告诉你,今天银行那边主动打了电话过来,要和我们谈延后还贷款的事情。” 这倒是个巨大的好消息。 她就知道银行会先按捺不住,主动和他们取得联系。 “我知道了,黄叔叔。”乔暮挺高兴的,但是笑不出来,声音也因为在洗手间边洗澡边哭沙哑了不少。 “暮暮,你这是怎么了?”黄新挺关心她的。 “没事,黄叔叔,我着凉了,有点感冒。”乔暮掩饰的咳嗽了两声,“那银行那边说什么时候具体谈?” “明天。”黄新欢天喜地,“约在明天上午九点半,你的办公室。暮暮,你料的没错,果然是银行沉不住气,找咱们谈判来了,要是预测的没错,他们还会接下来谈合作的事情。” “嗯,那我明天早点过去,我们几个人再商量下具体和银行谈的细节。”乔暮靠在床头,静静说道。 与她不同,黄新高兴激动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显得特别的敞亮,她安静的听着那头的声音,明明一起走过了暴风雨,一起经历过阴霾天,总算迎来了艳阳高照,可以一起分享喜悦的心情,可是她怎么也喜悦不起来。 她的心头与呼吸都如同被一只巨大的湿毛巾捂住了,一阵阵的难受与无法呼吸。 只要一想到还要经历过一周才有可能见到自己的孩子,她就如坐针毡,天大的事也无法让她达到燃点。 次日,乔暮在办公室和银行代表进行了谈判,除了给他们十亿贷款延期三个月之外,还和他们另外签了关于下个发布会的贷款合同。 签完这些,乔暮松了口气,黄新和高层们也长松了口气,三个月还十亿,以眼下乔氏新品珠宝的势头不是什么难的事儿。 乔氏总算稳住了,接下来大家干劲很足。 乔暮每天上班异常忙碌,下班后会约上席英轩去练枪,接下来的这一周过的忙碌而充实。 傅景朝曾经有一句话说得不错,她这种性格的人喜欢追求目的,有了目的就一心往目的方向走,没有目的就茫然失措抓狂。 一周后的真人对战,她必须赢,赢了才能见睿儿,这就是她的目的,是她每天辛苦练枪的动力。 这一周也发生了很多事情,傅景朝上过几次报纸,一次是因为东城集团十二周年庆典活动临时取消,所有媒体都在猜测原因,最后把矛头都指向她身上,说是她那天出席活动是个错误,导致姚千语那个正牌不高兴了,傅景朝为了哄女友,临时取消了活动。 还有两次是傅景朝和姚千语被人在机场拍到,一起回帝都,再一起回漓城,还有一次是两人携手参加了一场晚宴,姚千语手上戴着一枚超大的钻戒,全球限量,有且仅有一枚。 如此高调秀恩爱,被媒体解读为傅景朝为了安抚女友,精心做的补偿。 总之,这一周,傅景朝那边很热闹,乔暮这边也没闲着,每天下班后席英轩过来接她去练枪,自然会有几次被狗仔队抓到,偷拍之后放到网上,俨然一副拍到两人正在拍拖约会的实证。 第一批客户预订的珠宝工厂那边马上要完工了,后续的生产是个大问题,乔暮为了寻找新的合作厂商找得焦头烂额,黄新提议要不要适当的放低一点要求,能完工,如期向客户交货比什么都重要。 她不同意,那些珠宝走的是高端路线,每一件珠宝都要严格把控质量,客户虽然看不出细节的差距,但她心里会不舒服,她既要利也要名,坚持己见的代价就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新厂商。 乔氏方面曾经联系过她看中的那家厂商,如秘书所说,厂商电话无人接听。 让秘书试着联系过东城集团,得到的答复是:“对不起,总公司正在对其进行整顿,什么时候开始生产的问题要等总公司傅总那边下命令。” 不急不徐的一句话,封死了她所有的希望。 他们不急,她急。 乔氏寻找新的合作厂商迫在眉睫。 老祖宗有句话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就在她焦心不已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登门拜访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玉石大师郭炳。 郭讯迷女干丑闻出来后,警方介入调查,前几天结果出来,网上微博爆料大部分属实,此消息一出来,网上又炸开了,漫天飞舞的是对郭家的谴责和谩骂。 可怜郭炳一代大师,受人敬仰,晚年收山后本可以安度晚年,却因为儿子而背负一身骂名,四处奔走挽留名声,为的是保住一点名声和家业。 郭炳不光本人亲自上门,还带来了关门女弟子,郭讯出事后,郭炳将郭讯手中的工厂全权交给了这个关门女弟子。 乔暮看到郭炳亲自登门,心知郭炳已经知道郭讯是因为她变成今后不举和即将面对牢狱之灾,郭讯那是罪有应得,她心中倒也无愧,就是面对郭老有些尴尬罢了。 “郭老,您请坐。”乔暮微笑着请郭炳就座,转头吩咐秘书泡上好的大红袍过来。 郭炳爱茶是有名的,用欣赏的眼光打量着乔暮,笑着说:“乔小姐,果然很年轻。你们乔氏新出的几套珠宝我看过了,即有创新也有老的工艺在里面,这是我最欣赏的,我不是老古董,我认为老的东西不能丢,同时也要与时俱进,懂得创新。乔小姐带领的团队做得是真不错,深得我喜欢。” 暮若浅兮 说: 仙女们元旦快乐╰( ̄▽ ̄)╮ 月底倒数第二天,仙女们的钻石票不要停哈,么么哒~ 实在抱歉,因为临时要出远门,加更的暂时放一放,等这两天空下来统一全部一口气补给仙女们,今天下面还有一章,大约在傍晚哦,下面情节会快进入大家最想看的真人CS剧情,结果是什么,聪明的乃们应该已经猜到了哈└(^o^)┘ 回复(8)   第241章 不是偶然,是有人为在背后操纵 乔暮没敢真把对方的客气当成真话,谦虚的回道:“郭老过奖了,在珠宝这方面我属于门外汉,还有很多需要我学习的地方。” 彼此一阵寒暄,进入正题。 郭炳先把自己的女弟子介绍给乔暮:“这是我这辈子收的最得意的弟子,也是我郭某人手艺的第一继承人,犬子开的珠宝加工厂目前由我这位弟子接手,下面的几个弟子也都是生平得了我真传的。乔小姐如果看得起的话,可以把乔氏珠宝的订单交一部分给我们做。” 乔暮以为郭炳是来致歉的,没想到会是来谈生意的。 她想了下说:“郭老,您这是……真的?” “乔小姐,我郭某人在珠宝界也有一点小小的声望,说话向来算数,断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和乔小姐开玩笑。”郭炳这阵子因为郭讯的事一下子苍老了不少,语气异常的真诚。 乔暮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郭老,您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像您这种大师亲自上门来谈生意,我实在有点受宠若惊。您的得意弟子相必应该得了您毕生真传,我岂有不相信的道理?” “那乔小姐这是同意合作了?”郭炳脸上有一丝试探和焦急。 乔暮哭笑不得:“我当然同意,并且求之不得。只是郭老,您突然这么登门,实在让我措手不及,以您在珠宝界的威望应该是打个电话,由我亲自上门去请,而不是您屈就。” 郭炳这时的神色明显松驰下来,“乔小姐,多谢你的抬举,别的我不敢打包票,我郭家的招牌还是敢保证的。为了让乔小姐放心和满意,我想乔小姐可以先交给我们一小批订单,先看看我们做出来的成品,再谈长期合作的事情。” 长期合作? 乔暮水眸微亮,她以为郭炳只是来谈短期的,没想到会谈长期合作的事情,这样一来,起码能减轻一部分关于乔氏大量订单所带来的压力。 惊喜过后,乔暮又陷入了思考,乔元敬以前请过几次,郭炳都不肯出山,这次不仅亲自登门,还一口气就谈长期合作,怎么想怎么反常。 “郭老。”乔暮舔唇微笑:“您是不是有什么事?” 郭炳喝茶的运作明显一顿,自若的喝了两口茶之后,放下杯子沉吟着开口:“不瞒乔小姐,我郭某人这辈子没求过人,也没做过问心无愧的事,可惜我大半辈子都扑在了玉石珠宝上,唯独疏于对犬子的管教,导致他一再犯下弥天大错。” 听到这里,乔暮大体知道了眼前的大师突然登门造访的原因,往下听下去。 “索性跟乔小姐交个底,这次我郭某人来就是想请乔小姐卖老朽一个面子,对犬子网开一面,定当感激不尽。” 乔暮噤声,讲到这里她听明白了,郭炳这是救子心切,求到她头上了。 遂摇了摇头,“郭老,您是不是找错人了?当前您儿子所犯的错并非是我所造成,是曾经有很多被您儿子玷污过的女性同胞联合一起……” “乔小姐,我说的不是这个。”郭炳一双棕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闪烁着急切,截住她的话说道:“实不相瞒,乔小姐,我打听到那天犬子出事之前是与乔小姐你一起离开的,我对乔小姐的遭遇感到惭愧,犬子犯浑,由我这个父亲代他向乔小姐你道歉。我膝下无子,只有这一根独苗,他母亲死得早,是我忙于工作,疏忽了他,他变成今天这样我有一半的责任。他做的那些事我并不想给他开罪,就是想能不能不要判得那么重,我问过律师,像犬子这种情况可能最少要判刑十年以上,我已经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如果判决下来,恐怕我这辈子闭上眼的一天是看不到儿子,这要我无论到地底下去见他的母亲……” 乔暮越来越听不懂了,既然郭炳知道了那天她差点变成另一个受伤者,为什么今天却来求她,她根本没有在网上公开或是报警说过郭讯企图玷污她的事,更没有力挽狂澜的能力,郭炳今天是不是求错对象了。 或是郭炳老糊涂了,病急乱投医? “师父,您别激动,先喝口水。”沙发上一直没有开口的女弟子乖巧的端起热茶递给郭炳,亲眼看郭炳喝了几口下去,抬头对乔暮温和的说道:“乔小姐,我师父年事已高,下面的话还是由我代劳来说吧。是这样,我师父的意思是能不能请乔小姐网开一面,放我师哥一马?” “这……从何说起?”乔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承认那天出事的晚上我是喝下被下过药的水然后被令公子带出酒店的,但是令公子后来没有得逞,我就没有追究这件事,我也是事后才从网上看到很多女性同胞控诉曾受到令公子的侵犯……” “不是这样的,乔小姐。”女弟子不停的摇头,给予全盘否认:“乔小姐当晚是被救了是吗?虽然我们查不出是谁救了您,可是事发当晚酒店门口的录像和漓城的交通路口视频都离奇的消失了,没有查到救乔小姐您的人是哪位,也没有查到事后乔小姐和那位神秘人去往哪个方向。不过光从事态越演越烈中可以推测得出来,有人在暗中故意将我师哥曾经做过的事全部抖露出来。” 对方说到这里没有再往下说,乔暮已经猜出对方的意思,意思就是说救了她的人势很大,之后网上对郭讯曾经罪行的指认不是偶然,是有人为在背后操纵。 那天救她的人是傅景朝,他是如何救她的,在哪里救她的,她至今没有一点记忆。 有的只是那天在酒店,被他一次次按进满是冷水的浴缸时的窒息和透骨的寒意。 郭炳今天和女弟子明显是有备而来,态度诚恳,先是用长期合作主动示好,后是低姿态乞求她放过郭讯一马。 也就是说,他们不是空穴来风,是查到了什么实证。 真的是傅景朝做的吗? 那天在医院,她问他为什么救她,他的回答非常冷酷,他说他怕他见死不救,以后傅丞睿长大了会恨他,他不想让他儿子恨他。 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又要暗地里收拾郭讯,这不像是他的作风。 那晚,他完全可以救下她之后,撒手不管,然而他不仅管了,还管得很彻底,在她面前一字不提,背后做得滴水不漏,导致郭炳彷徨惊恐不已,求到了她的面前。 她要怎么做? 眼下要怎么回复郭老? 说她不知情? 恐怕人家不会信。 说她会替他们求情放过郭讯一马? 也不能。 郭讯被抓已经不是想侵犯她一个人的事,背后牵涉很多受害的女性,她可以代表她自己,却不能代表其他人做决定,那样是不公平,也是不对的。 乔暮陷入了两难。 要不要问下傅景朝? 恐怕不行。 就算她问了,他那天的态度表明了一切,他要么不会回答她,要么就是冷嘲热讽她一顿,于事无补。 考虑了许多,乔暮摇头,满是歉意的说道:“对不起,郭老,这件事不是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我可以向你发誓,令公子的事我真的一无所知,也不存在背后有什么人或是什么势力。”眼看着郭炳从满怀希望到一脸的失望,像是老了几岁,乔暮不得不狠心继续说:“这件事我真的无能为力。” 郭炳一代大师,长年打磨玉石的手满是老茧,听完这些手一抖,手中的茶杯砸在钢化玻璃茶几上,“嘭”一声茶杯碎片摔成一地。 秘书和黄新以为里面发生了肢体冲突,破门而入,在看到只是茶杯摔碎后,秘书忙转身去找保洁阿姨过来打扫。 黄新看着郭炳难看的脸色,再看看乔暮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以为是谈合作的事没谈成。 郭炳是乔董在位的时候最欣赏的一位大师,心心念念就想请其出山,哪怕郭炳不亲手制作,当个什么创意总监或是顾问什么的,乔元敬也是极满意的。 万万没想到,郭炳今天不仅亲自来了,好象还带来了合作案,因为他看到了郭炳身边的女弟子,郭讯出事整个珠宝界上下无人不晓,郭讯在没有被警方带走之前手中有一家非常有名的工厂,个个是能工巧匠,在业界非常有名,只是郭讯喜好吃喝玩乐,没什么心思管经营,导致这家工厂规模一直扩张不起来。 郭讯出事后,工厂即将倒闭,只说是郭炳亲自出面把徒弟们挽留下来,并派了最得意的女弟子重新掌管工厂。 这位女弟子也师晚,头脑却比师兄弟灵活,工厂交到她手上比在郭讯手上半死不活要好,业内人士很多都看好。 听说国内有好几家珠宝商都先给了工厂小单子试水,他本来还想今天建议乔暮也放几个单子去试水,没想到人家主动找上门来了。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怎么到头来乔暮会拒绝? 黄新满腹疑惑,倒也没有贸然问出口。 郭炳和女弟子几乎是失落的告辞,当然合作的事也就没继续往下谈。 乔暮纵有遗憾,倒也不后悔。 她是商人,同时她也是女人。 保洁阿姨进来把地上收拾干净,秘书和黄新见乔暮一脸沉思,默契的没问任何问题,转手拉上门出去了。 暮若浅兮 说: 今天更新结束了,仙女们再查看有没有钻石票了,多谢。 后天才能出远门回家,然后可以有两天万字更新,所以这两天暂时六千字,抱歉,群么! 回复(8)   第242章 听说乔小姐的枪法不错 这天傍晚,乔暮从乔氏集团大楼走出来,席英轩的跑车又停在显眼的地方,幸好这时已经过了乔氏员工下班高峰,要不然乔暮才不会大庭广众之下钻进他的车内。 她走近,席英轩吹了声口哨,侧身毕恭毕敬的拉开身后的车门,戏谑的说道:“乔总,请上车。” 乔暮白了他一眼,一声不吭的上了车。 席英轩吹着口哨坐进车内,乔暮侧头睨他两眼说:“今天这是最后一次练枪,希望明天过了之后,你不要再开这么骚包的车在这里等我,OK?” 听着她嫌弃的口吻,席英轩捂住胸口很受伤:“暮暮,你也太没良心了,你也不想想我这一周以来每天风里雨里去的陪你练枪,你看看我的皮肤,我的脸,都晒黑了,你就算不感谢我,也用不着嫌弃我成这样吧?” 小手被席英轩陡然抓在手里,乔暮想抽出来发现他握得很紧,翻着白眼道:“席英轩,你戏精上身了?放手!” “不放!”席英轩铁了心耍无赖:“除非你道歉。” “你放手我就道歉。” “你道歉,我就放手。” 乔暮冷笑两声,水眸稍稍眯起:“不放是吧?别后悔。” “不后……”席英轩只说了两个字,手背上就被咬了,疼痛中他下意识的就放了手,甩了甩手背,皱眉看着手背上深深的一个牙印,“你属狗的?” 乔暮身体刹那间一震,仿佛有什么尘封的记忆一角被掀开。 曾经的某天早晨,她睡着的时候被男人吻着脸颊不停的撩拨,推了推他:“傅景朝,你是不是小狗变的?” 他没停下吻她的吻,在她耳边低笑:“可能。”完了又加了一句:“我属狗。” 她小手不断在他胸膛上捶打:“我脸上还有妆在,你不怕吃了毒死你。” “嗯,毒死我,又没毒死你,你在担心什么?” 晕死。 乔暮低头按了按额头,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回忆起了从前的事,是最近压力太大吗? 还是对明天的真人对战隐隐有股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那个男人吗? 席英轩的那三个雇佣兵已经就位,明天分批和他们一起去,听席英轩的口气好象那三个人准备得非常充分,隐蔽性非常高,让人无法将他们与杀人如麻的雇佣兵联系到一起,听说那三个人提前做了很多功课,专门研究了这些年傅景朝的做事风格,明天对战一开始,第一个暗中要对付的人就是他。 不,他们已经分手了,他有了新的恋情,他的安危不是她应该担心的,她担心的是傅丞睿,他是她孩子的爸爸,他万一出了什么事,傅丞睿要怎么办? 对,她担心他仅仅因为他是傅丞睿的父亲。 乔暮如此安慰自己。 拉回思绪,席英轩还在对着手背上的牙印大呼小叫,乔暮懒得理会他的大题小作:“快开车,练完枪我得早点回去休息,养精蓄锐。” “是,乔小姐。”席英轩认命的当起司机,利落的启动兰博基尼,向俱乐部的方向开去。 跑车开动时车顶升上来,变成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周围的一切开始变模糊,乔暮感觉自己好象又掉进了一个错乱的时空,继续回到了刚才的回忆片段里。 “你睡醒了?现在是不是轮到我睡你了?” “傅景朝,我还没睡好呢,是你把我弄醒的,不算!不算听到没有?” “暮暮,我们有好几天没做了,我想要你,你也别否认,你也想要我。” “谁要你啊,胡说八道!” “是吗?原来你一点不想要我。”他故意将身体往她身上压,他身上浴袍不知什么时候敞开着,露出精壮的胸膛和引人遐想的人鱼线。 她咽了咽口水的细节被他捕捉到了,捉着她的小手按在他结实炙热的胸膛上,“你先控制自己不要反应比我还大,再来跟我说你一点不想要我好么?” 够了!不要再想了! 回忆到了这里,乔暮闭了闭眼,不想去想,可是下一幕他进入她身体内刹那间的感受那么清晰的印在脑海里,由不得她。 席英轩开了会车,开始说明天对战的准备事情,说了半天发现乔暮一点反应都没有,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双唇紧咬,脸色难看,吓了一跳:“暮暮,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要不不去练枪了,反正最近你也练得差不多了,我送你去医院?” “没事,可能是工作太累了,我休息一会就好。”乔暮极力控制着沉重的呼吸,她越是逼自己不要去想,越是想起那个温缱缠绵的早晨,想起它的每一个细节,想起自己在他身下动情的每一次嘤咛和喘息。 够了! 乔暮,你不能这样,不要去想。 你们已经分手这么久了,为什么突然要想那些,想了有什么用? 不要去想! 她颤抖着捏紧手中皮包的一角,真皮的面料被她的手劲捏到变形,等她意识到什么,松开手时,怔怔的看着那一角。 她说没事,席英轩也就没再往医院开,他小心翼翼的将车开得更稳,同时观察着她的脸色,发现她脸色变好很多后吁出一口气。 明天对于他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日子。 尽管傅景朝和暮暮分手了,但是他能感觉到那个男人在暮暮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这个烙印影响着暮暮,让她无法接纳其它的男人。 他爱她,他爱了她这么多年,终于等到她和傅景朝分手,他想呵护她,要想消除她心底的烙印,让她看到在她身边还有这么一个爱她的他。 明天,他志在必得。 傅景朝长久以来在人们眼中是段神话,是个高不可攀的神。 他不信这个邪。 没有什么人是神,也没有什么人是永远是不可战胜的,他只要让暮暮看到,傅景朝被打败的样子,只要让暮暮觉得原来傅景朝也是个普通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所有加在他身上的光环都是虚假的,是权力所催生出来的假象。 他只要让暮暮对傅景朝产生幻灭的情绪,那么他就成功了。 车内的席英轩怀着心事,难得安静的开着车。 车内的乔暮花了很久的时间平复了心情,当车子开进俱乐部大门,她望着窗外冷静的在想,她是个女人,也会有生理需求,陡然想起那个令人脸红心跳的早晨可能是太久没有谈恋爱了,或许,对战之后她应该谈一场恋爱。 因为她听说过,忘记上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进入下一段恋情。 最后一天的枪练习得很好,乔暮全神贯注,打得格外顺手。 教练和席英轩很熟,最近一段时间都是他在旁边给乔暮集训,最后看完乔暮的成绩在旁边拍手:“恭喜,乔小姐,你的枪法足别说是应付明天的对战,就算是在我这里当个教练也是足足有余。在这里先预祝你们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席英轩先对着教练抱了抱拳,随即跟着鼓掌,对乔暮满意的点点头,她有底子在,他这次主要就是把她往狙击手上面训练,加上有那三个雇佣兵,明天的对战几乎没有任何悬念了。 傍晚,东城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罗泉站在大老板的办公桌前,像往常一样汇报着:“傅总,郭炳今天去了乔氏集团,好象是去谈合作的事情……”蓦地接到了一道杀人般的寒凛目光,他噤若寒蝉,停顿了一下,才吞着唾液说:“呃,好象后来看到郭炳带着女弟子垂头丧气的出来,可能没谈成功。” “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大喘气?”男人不悦的皱眉,冷沉下唇角:“下次跟我说话前喘不上气就先吸点氧,再来跟我说话。” 罗泉瞬间敢怒不敢言,欲哭无泪,我这样大喘气还不是大老板你突然瞪我,把我给吓的,呜呜,居然还毒舌到让我下次吸氧,这种难听的话都说得出口,这兄弟不做了…… 傅景朝批了几行文件,抬眸见罗泉仍呆站着,拧眉,掀唇凉飕飕的问:“还有事?” 罗泉小心翼翼的说:“有。”犹豫着说道:“今天乔小姐又跟席英轩去俱乐部练枪了,听说乔小姐枪法不错,得到了教练的表扬。” 男人起先没吱声,垂头在一行文件上写了几个字,没什么感情的语气反问:“这与我有关系?” 要是没有,你何至于听我整整汇报了一星期? 当然这话罗泉没敢说出来,他反应快了很多:“哦,那我不说了。” 脚步往门口走,身后发出钢笔“啪嗒”一声搁在办公桌上的声音:“罗助理,我最讨厌别人跟我说话说一半留一半。” 敢情他又错了。 罗泉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转身恭敬的站好,顺着大老板的话道:“傅总,我要说的说完了。” 傅景朝靠在黑色的大班椅里,鹰眸又黑又冷,薄唇几乎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罗助理,公司最近挺忙的,你前天申请的年假我想就没有再休的必要……” 暮若浅兮 说: 下面还有一更哦,可能要晚上十点左右啦。 过了今晚十二点这个月的钻石票就清零了,仙女们一定要记得投这本书哦。 今天也是本年的最后一天,祝所有仙女们新的一年开开心心,心想事成。 回复(9)    第243章 王之蔑视 “别……”罗泉投降,举起双手忙说道:“傅总,我已经答应我媳妇了,她说过要是我不休年假,她会让我睡一整年的沙发。” 傅景朝脸色冰冷:“那你就睡沙发。” 罗泉又想暴走,转而一想到年假,只得咬咬牙,生平第一次陪了一个笑脸,但是比哭还要难看:“傅总,乔小姐和席英轩最近的日常都是在俱乐部练枪,偶尔会一起共进晚餐,今天好象没有,乔小姐很早就回去了。” “我要听的不是这个。”傅景朝双手把玩着钢笔,沉冷的嗓音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要听的是——席英轩。” …… 当晚回去,乔暮收拾了一番行李,第二天刚天亮,席英轩开着一辆新的越野车过来接她。 乔暮一身珊瑚糊冲锋衣,背上背着一只黑色双肩包,短发扎起半丸子头,随意又可爱,不落俗套的清新之美。 席英轩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乔暮,今天阳光充足,洒在她身上仿佛铺了一层碎金的光晕,不似平常化着上班时的淡妆,今天的她皮肤晶莹白嫩透明光滑,看上去就是纯素颜,比平日里足足小了好几岁。 乔暮半丸子头下面的短发在空气中轻轻晃动,像鱼钩似的勾得人心痒痒的。 席英轩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发尾,乔暮一下拍掉他的手:“干什么啊?” 这小子最近两天十分不对劲,老是动手动脚的,虽然只是一点小动作,但是与之前两人最多是好哥们似的勾个肩相比实在是破了尺度。 “你头发上有个东西,我给你拿掉了。”席英轩有点不舍的看着她柔软的发,这是他第一次摸,说实话,和他想象中的一样又柔又滑,指间隐隐还有一股发香。 不过他没敢当着她的面闻,趁她侧过身去扣安全带,悄悄放在鼻子前,陶醉的闻了好几下。 乔暮扣好安全带,席英轩已经启动了车子:“一会到了目的地会签协议,几天前给你看的复制件你看了吗?” “看过了。”乔暮脸色很平静,协议书上无非是说一旦对战开始,参与者都要遵循规则,俘虏要无条件满足对方一个要求,事后不得反悔。 “会不会到时候俘虏反悔?”乔暮还是不确定的问了一问。 席英轩帅气的脸上认真的想了想的表情,果断说:“不会,整个对战全程都有组委会的无人机在空中跟踪拍摄,谁反悔都会被拍下来,能报名去玩的都是有背景的,出尔反尔的事传出去,以后怎么抬头做人?” 这么一听,她的心就放回了肚子里。 对战场地离漓城有一大段距离,开了大半开才到了对战场地——一座位于山区内的度假山庄,对战时间下午三点开始,直到明天下午三点结束。 山里的空气新鲜,环境优美,光是一进去就是一种享受。 山庄酒店从外表上看上下一共只有四层,里面却极尽奢华,最特别的是大厅正中央盘旋着一条巨大的金龙,阔气得让人瞠目结舌。 乔暮走在金碧辉煌的酒店里严重怀疑这里和迪拜最有名的那家酒店相差无几。 到报名地点签了协议,乔暮和席英轩签了字,准备离开时,发现了几道身影。 京城四少,外加一个傅司宸,与席英轩事先打探到的消息一点不差。 傅景朝身材高大威猛,穿一身迷彩服,脚上蹬着黑色高脚军靴,深邃如琢的五官上架着墨镜,浮现令人窒息的冷傲威严的强势气质。 与四个公子哥站在一起,除了傅司宸,其它三个真的毫无可比性。 乔暮甚至仔细辨识了一下才找到了欧阳慎,无论从气质或身材上都输傅景朝一大截,这样的欧阳慎真的会打败傅景朝,让傅景朝跪着唱征服? 她想笑。 不过倒是没看到傅芷荨,不知道是报名名额满了,还是其它原因。 五个男人也看到乔暮和席英轩,傅景朝双眸在墨镜后面,看不出表情,只见五个男人一字排开往这边走,路过她和席英轩身边时,傅景朝显然侧头朝他们看了一眼,唇畔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冷冽弧度,仿佛在说这里才是他的主战场,他们都来错地方了,更仿佛含着一抹王之蔑视,笑他们不自量力。 乔暮抓着双肩包的手收紧了两下,她别开脸,心想,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暮暮,走,我送你去房间。”席英轩接过她肩上沉重的双肩包,另一手随意搭上她的肩,这是他俩好哥们的搭肩方式,两人的身影走向大厅拐角处走去。 京城四少加上傅司宸都在签协议,唯独傅景朝拿着手中的协议,眼睛却盯着大厅一角。 傅司宸第一个签好,转头顺着他哥的方向看过去,大厅一角姚千语手中拖着行李箱,身上穿着当季最新款的香奈儿,踩着十寸高跟鞋,扬着妩媚的笑远远的朝他们摆手打招呼。 “大嫂怎么来了?”傅司宸打量着姚千语衣着:“看这样子,她是做为家属过来围观的,并没有报名?” 傅景朝一言不发。 傅司宸一看他哥这反应就是默认了,有意思啊,这个姚千语果然如他所料到的是个厉害角色,看他哥看得这样紧,不参加对战,竟然能用家属的身份进驻到这座山庄。 当然了,他还是挺了解他哥的,他哥要是不卖帐,天王老子都没办法跟进来,姚千语既然进得来,肯定是得到他哥默许的。 有意思! 这个姚千语可比他哥的前任乔暮有手段多了,傅家长媳就应该是这样,他很期待当他大嫂的那一天。 傅司宸的神线往旁边转了转,看到了席英轩搭着乔暮肩的背影,轻笑一声道:“这两人也来参加真人CS,确定不是来搞笑的?” 傅景朝看了傅司宸一眼,没说话,低头刷刷的签下自己的大名,笔锋刚劲有力,几乎力透纸背。 席英轩和乔暮在大厅内找到了电梯,席英轩轻哼了一声,“看看那是谁?” 乔暮没回头,她其实已经看到了姚千语,与他们所站的位置不过两米左右的距离,很近。 心底莫名有点堵得慌,昨晚她睡眠质量仍然很差,凌晨两点多才睡着,早上六点就爬起来,颠簸了大半天才到山庄,这会可能是累了。 耳朵里听到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悦耳,优雅动听,仿佛不用看就知道高跟鞋的主人是个高贵出身的女人。 姚千语手中拖着行李箱翩翩停在电梯前,她似乎认识席英轩,摘下脸上的墨镜,红唇上浮着笑意:“席公子。” 席英轩歪唇笑了两下,不冷不热:“姚小姐也来参加真人对战?” “我不参加。”姚千语似没看出席英轩话中的讽意,回答得认真,笑容中有一丝羞涩:“景朝不让我参加,可能是怕我受伤。” 这话说得乍一听上去没什么毛病,细细一品,言下之意却是男朋友心疼她,舍不得她参加这种真人的对战游戏,哪怕受一点伤害。 这么赤裸的晒幸福,要么是炫耀,要么是心虚。 席英轩心中冷笑,脸上不露声色,指着即将到达的电梯问道:“姚小姐去几楼?是和傅总一个房间吗?” 姚千语没料到席英轩问这么直接的问题,轻柔的笑着说:“这是私人问题,我就不透露了,席先生和乔小姐先走,我等下景朝一起上去。” 不说就证明有鬼。 席英轩心中有数,揽着乔暮的肩进了打开的电梯。 乔暮听着席英轩和姚千语的对话时就觉得不对劲,这会见他眼角一丝讥笑,不由问道:“你笑什么?” 席英轩礼貌性的收回放在她肩上的手,不怀好意的抚着下巴:“有姚千语在对我们是件好事,你想,当着未婚妻的面输得越惨,是不是就越灰头土脸,特别没面子?” 乔暮表情一滞,当然知道席英轩说的是谁。 两人来到房间所在楼层,四楼。 总统套房有三个房间,席英轩绅士的把最大最舒适的卧室给了她。 他先送她进房间,乔暮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在签协议时她前前后后看到好多人去签协议,怎么没看到那三个雇佣兵。 “那三个人呢?我怎么没见到?” 席英轩将她的双肩包放在意大利真皮沙发上,笑的很是狡黠:“都说了要潜伏,当然不能让你看出来。你先睡一觉,中午在下面餐厅用餐,你自然会见到他们。” 乔暮点点头,她确实是累了,等他一走,她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下午一点半,饥肠辘辘的乔暮下楼去觅食,她醒来看到席英轩留在套房内的纸条,告诉她到二楼餐厅找他。 来到二楼餐厅,十几个男女围在长长的餐桌前用餐,桌上摆着新鲜出炉的火鸡,以及美味的披萨和各色诱人的美食,当然还有红酒,看样子午餐也是刚刚开始。 乔暮走到席英轩身边默默坐下,餐桌上有认识的,也不认识的,大家像老朋友一样谈笑风生,要不是人人身上穿着户外装备,会让人误以为这里办的是场聚会,而不是一群人即将进行一场硝烟弥漫的厮杀。 她坐下后席英轩递了一杯低度数的白酒给她,并小声对她耳语:“喝一点没关系,暖暖身子,晚上要在外面安营扎寨,会很冷。” 乔暮抿唇,小口喝掉杯中的红酒,身体确实暖和了不少,不经意的抬头看了看,傅景朝和姚千语一行人坐在对面,而他们的旁边坐着三个低头吃东西的年轻人,一个脸上戴着眼镜,样子有点木讷和不善交际,另外两个偏正常一些,但在漓城这个遍地都是外国人的地方,这两人也属于路人甲和路人乙的那一类,从与人交谈的内容来看,这两人给人一种纯粹来玩找刺激的好奇宝宝形象。 绝不可能会让人把他们与杀人如麻的雇佣兵联想到一块儿去。 回复(7)   第244章 靠人不如靠己 这三个人居然堂而皇之的坐在傅景朝旁边…… 乔暮不禁捏了一把冷汗,看了一眼席英轩,席英轩也在看她,并朝她眨了好几下眼睛。 乔暮大体明白了几分他的意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饶是傅景朝那么精明睿智的一个人,恐怕也绝不会想到,此时坐在他身边完全无害的三个年轻人会是即将要对他动手的人。 在乔暮没来之前,桌上的人彼此都做了介绍,这会席英轩和乔暮不吃东西,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彼此,引起了很多人的围观。 这种真人CS多是有钱人的游戏,来的年轻男女虽不在同一个圈子玩,倒也互相认识,何况乔暮这张明星脸,顿时引起了很多人的兴趣。 坐在席英轩右边烫短发的男人斜着眼,调侃的笑:“我说,席少,你身边的这位是谁呀?我怎么看着眼熟?和你什么关系?” 在场的没几个不认识乔暮的,怎么说也是长锯热搜榜首位的名字,最近围绕在这两人身上的绯闻也是占据了不少娱乐新闻,这次两人携手一同来参加真人CS,举止亲密,说是哥们鬼才信,于是都好奇的看了过来,想听听席英轩亲口说点什么。 席英轩倒也不含糊,一口干掉手中重新倒上的红酒,坏坏的笑:“什么关系?就你们想的那种关系呗。” 身边的很多年轻男女瞬间故意发出长长的“哦”声,夹杂着暧昧的笑声:“难怪我今天好象看到你俩住一套房间,原来已经超越了友谊升华成了男女关系。” 什么跟什么? 乔暮看了席英轩一眼,耳边全是起哄的,她突然很想给席英轩这小子一巴掌,转头小声对着他说道:“席英轩,你再胡说八……” 她话没说完,就被他堵住了嘴。 乔暮反应很快,一把推开他,耳边响起一连串的口哨声,大家起哄的声音更响了。 “席少,好样的,来个舌吻……” 她的手条件反射的想要扬起来,眼角的余光就看到对面的身影站起来,傅景朝的俊脸阴云密布,大步往外走。 傅景朝的性情一向令人捉摸不透,谁也没多想,毕竟他和乔暮是前任男女关系,。 傅景朝一走,姚千语自然第一个追了出去,其它的京城四少中的三人,加上傅司宸也跟着离开了位置。 这次对战一共二十个人,共分成两队,一下子走了四分之一,餐桌上冷清了不少,大家又说笑了几句,对战前唯一的一顿在室内吃的午饭便草草结束了。 当然,席英轩和乔暮的那一个吻也被眼疾手快的人拍下来,发到了网上,似乎给两人交往的传闻上了一张实证。 两点半,一行人往山庄后面的空地集合。 乔暮绷着脸没理席英轩,不管他说什么,她就是不理他。 要不是看在即将开始的对战份上,她现在就想把他拉到没人的角落狂扁一顿才解气。 席英轩知道乔暮的脾气,她要是生气,不气上一时半刻是好不了的,他也就不再缠着她说话,带着她来到集合地点。 两个严肃的裁判加上十个工作人员一字排开,先是自愿进行分队,每队十个队员。 乔暮和席英轩自然是一队,加上那三个伪装的雇佣兵,还有先前问他们什么关系的卷短发男人谭戎,以及名媛唐霏霏,从谭戎看唐霏霏的爱慕眼神来看,不是情侣关系,更像是在追求的关系。 最后三个,一个是从京城举国上下少所在的队伍中过来的欧阳慎,另一个不知道为什么没来,临时由姚千语替换上了,还有一个公子哥,人很精瘦,话不多。 席英轩是队长,队名是猎人队,他们的队服是黑色冲锋野战服。 乔暮悄悄打量了一眼对面的飞鹰队,清一色的迷彩冲锋野战服,在她看来比他们的要好,因为这种颜色非常具有隐蔽性,尤其是在野外。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转向了傅景朝身上,这是她第一次看他穿迷彩服,没想到他的军装风这么出彩,黑眸如鹰般锐利,光是往那儿一站就犹如丛林中敏捷的雄狮,散发出强大的王者之气。 教练开始发枪,一人一把特制的狙击枪,一把手枪,还有两个随身携带的子弹夹。 子弹也是特制的,打在身上很痛,打在四肢会发麻,走不了路,端不了枪进行战斗。 如果打在重要部位会被判定死亡,不是重要部位中三枪也会被判为死亡。 组委会有专门的人操纵着无人机,从空中三百六十度,全程盯着整个战况。 总之,一切非常逼真。 大家枪后大家都激动和认真起来。 两队互相握了手,随后各自上了各自队的车,一个队往南,一个队往北,隔了几十公里的距离。 车子开到山脚就把他们放下来,他们要自己步行翻过一座山,到达指定地点。 要想翻过这座山可不是简单的事,考虑到队里有三个女人,席英轩提议队伍先在山脚下休息十分钟再步行。 谭戎为了想在唐霏霏面前表现,提议队伍绕回去,偷袭飞鹰队,席英轩不同意,提醒他们要注重团队精神,不要贸然行动。 欧阳慎却站到了谭戎的一边,双方争执不下,最后欧阳慎带着谭戎,加上唐霏霏擅自行动,去搞什么偷袭去了。 他们一走,姚千语看了看乔暮,再看看席英轩,又看了看事不关己,在旁边休息喝水的四个人,她自然不会留下来,遂跟上他们的脚步走了。 目送着四人远去,乔暮坐在大石头上喝水没吭声,她同意谭戎偷袭的计划,但不是这种时候,最好是天黑。 飞鹰队的实力不容不瞧,硬碰硬不会有好结果。 再者飞鹰队是傅景朝带队,出发前,她看到飞鹰队的所有队长都围在他身边,他手中拿着地图,沉重冷静的在讲着什么,看得出来孤鹰队的队员对他言听计从。不似他们这队由席英轩带队,一盘散沙。 想到这儿,她放下水壶,看了一眼旁边分散在石头上坐着休息看风景的三个雇佣兵,她今天时不时的偷偷观察过他们,要不是事先席英轩提醒过她他们的身份,她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来他们和普通年轻人有什么区别。 短暂休息后,席英轩宣布出发,乔暮走在第一个,后面跟着那个精瘦的公子哥,等他们终于翻过山,到达营地,天已经黑了。 本来以为可以休息,结果发现营地里面没有食物,没有睡袋等过夜的装备,没有睡袋可以将就,没有食物怎么行,游戏就进行不下去。 席英轩展开地图,研究分析起来:“从下午飞鹰队走的方向来看,他们去的是C营地,离我们这里较远,倒是这个B营地,离我们这里不算太远,可能有食物或是睡袋。大家可以休息二十分钟,肚子饿只能喝点水压压饿,等到了B营地,我们再好好吃一顿。” 大家点头同意,坐下来生火取暖,山里的夜气温零下三四度,非常冷,大家都冻得够呛,尤其是那个精瘦的公子哥,整个人都哆嗦得说不出话来,火升起来第一个冲过去烤火。 乔暮黑色冲锋队服里面穿了两件厚毛衣一件羽绒马甲,身上好几处还贴着暖身贴,这是她以前冬天拍夏天戏时经常做的,事先准备充分,倒也不觉得多冷。 五个男人烤火,乔暮到营地里一顶帐蓬里方便,那里是野外临时洗手间。 等她方便出来,火堆旁精瘦男似乎累到睡着了,看样子身体挺虚。 席英轩把他摇醒,让他留下来,精瘦男没反对,边咳嗽边回帐蓬里休息。 “暮暮,你也留下来,我们四个人去。”席英轩对乔暮说道:“你先到帐蓬里将就几个小时,等我们回来,你就有暖和的睡袋盖,可以睡个好觉。” 乔暮总感觉留下来不靠谱,他们能想到偷袭,难道飞鹰队没想过?万一她留下来,对方杀过来,那个精瘦男不顶事,她岂不是直接成了俘虏? “我留下来也睡不着,我和你们一起去吧。”乔暮说道。 席英轩没反对,四人出发了。 没了外人,那三个雇佣兵一改白天的平庸,行动和眼神都透出一股训练有素的狠劲。 B营地从地图上看离他们营地不远,但步行起来就知道够呛,到处是茂盛的树林,荆棘遍布,非常难走。 山里的夜静寂寒冷,黑漆漆的,周围的树影在冷风中被他们手中的手电筒一照像无数个张牙舞爪的鬼影,令人毛骨悚然。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一个雇佣兵手臂一抬,示意前方有人,让大家隐蔽。 乔暮躲到了旁边的树后,屏住呼吸,爬上了那颗树,这是她和席英轩这段时间在俱乐部练习的项目之一。 要想练习她狙击的枪法,首要的是找到致高点,爬树是野外必不可少的,幸亏她苦练,这下终于能派上用场。 树上,乔暮用狙击枪上的瞄准镜仔细看了看,前方有几个人影在闪动,不像是飞鹰队的迷彩服,再仔细观察走在最前面的一张脸,确定是自己队的队员。 左肩上别着的通讯对讲机里响起席英轩的声音:“怎么样,看清楚是谁了吗?” “是谭戎他们。”乔暮回答。 “他们怎么走这一条路?好了,准备汇合。”席英轩嘀咕一声。 乔暮倒是没急着下树,她想再看看,万一他们背后尾随着飞鹰队的队员,她好在他们突袭前把人拿下。 树下,谭戎和姚千语一身狼狈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欧阳慎和唐霏霏呢?”席英轩问。 “我们到的时候准备不充分,被他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欧阳慎和唐霏霏身上的重要部位中枪,死了。”谭戎垂头丧气:“好后悔,席少,当初真该听你的,欧阳慎真没用,玩这个对战前他就扬言要收拾傅景朝,没想到他这么不中用。” 没人不喜欢听好话,席英轩自然也不例外,当初他们质疑他的领导能力,一走了之,眼下意识到错误,回头认错,他自然是满心欢喜,拍拍谭戎的肩安慰道:“回队就好,这样,你和姚小姐先回营地休息,我们去B营地找食物,等天亮了再想办法。” 这话乔暮一听就是企图把他们支开的话,刚才在路上他们商量过,等过了前面的树林,有个叉路,往左是赶到B营地的路,往右是座山,很高,而且非常陡,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翻过去。 那三个雇佣兵不同,他们擅长攀岩走壁,到时会与他们兵分两路,三个雇佣兵将翻过那座山,步行几公里到达目的地,即飞鹰队的营地,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席少,我们逃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飞鹰队派了四个队员要去B营地,与你们去的地方正好相同,不如我们陪你们去,人手多了好办事。”谭戎提议道。 席英轩犹豫了一下,乔暮知道他在犹豫什么,原计划是三个雇佣兵在前面叉路去偷袭,他和她去B营地,现在谭戎说飞鹰队派了四个人,他们才两个人肯定不够。 如果加上谭戎和姚千语,刚好就够了。 “好,一起走。”席英轩动了心,一扬手,最后下了决定。 六人前进,眼看即将走到前面叉路口,乔暮一回头,果然看不到那三个雇佣兵。 一路上谭戎时不时的向席英轩详细讲解飞鹰队的情况,姚千语看上去第一次参加这种游戏,又来回走了很多路,脚步开始踉踉呛呛,深一脚浅一脚。 乔暮走在最后,手中端着狙击枪,负责断后,偶尔也会扶上姚千语一把。 姚千语也不说谢谢,咬牙继续往前走。 快走到B营地,一阵枪响不知从哪儿传来,他们仓促中各自找隐蔽点,乔暮想也没想就爬上了树。 外面一片漆黑,视线受阻,他们没看到目标,纯粹就是一通乱射。 有颗子弹甚至是擦着乔暮耳边划过去了,她一开始以为是敌方的子弹,再一想射程不对劲,这种子弹射程范围她都用狙击枪中的瞄准镜看过了,瞄准镜自带红外线,能在黑暗中看清楚目标,眼下她的瞄准镜中没有看到敌方的影子。 难道是…… 她快速的低下头,看到树下姚千语举着枪对着她,眼神冷酷,转眼又对着她开了一枪。 幸好姚千语临时参加这个真人对战,不会瞄准开枪,加上乔暮所爬的树非常高,这一枪打偏到不知道哪儿去了。 乔暮身体往上一缩,往更高的树杆爬去,树叶浓密,这下姚千语彻底找不到她了,乱射了一通,没子弹了。 乔暮这下彻底觉得姚千语和谭戎有问题,姚千语不可能不知道手中的枪是假枪,可她还是向她射了,这说明什么,只能说明姚千语枪中的子弹有可能换成了敌队的,或者说这两个人早就是对方的俘虏了。 “席英轩,席英轩……”她侧头对着肩上的对讲机呼叫,里面一片安静,什么声音也没有。 她举着瞄准镜往树下看,没有看到席英轩和谭戎的身影,前方还有枪声,可能是跑到前面去了。 倒是看到了姚千语仓促逃跑的身影,想也不想,她举枪开了第一枪,然后又是一枪。 乔暮迅速滑下树,端着枪来到瘫坐在地的姚千语身前。 她低头的看着姚千语,姚千语右小腿中了一枪,麻痹掉不能走路,左后背中了一枪,要是真枪的话,子弹直接穿过心脏,也就是说打中了重点部位,姚千语死了。 “为什么?”乔暮冷冷的看着姚千语,“你被俘虏了?” 姚千语没有表情的瞪着她,下一秒不知从哪里蹿出来两个黑衣人,架着姚千语悄无声息的走了。 这是组委会派的人,谁在这个游戏中out了,都会被空中跟踪的无人机拍下来,随后被隐藏在黑暗中的黑衣人带走。 乔暮站在黑影重重的树林一阵背后发凉,她一面警惕一面企图用肩上的对讲机联系上席英轩,里面一直没有声音。 前面还有枪声。 有可能他身上的对讲机掉了。 乔暮急忙抬脚往枪声的方向追过去。 没跑几步,眼前好几束手电筒闪动,她眯了下眼,本能的找了一个藏身点。 藏好后听到外面一阵飞鹰队员的声音:“找到了吗?” “没有。” “我这里也没有。” “一定是让席英轩那小子跑了。” “还有那个谭戎……” 乔暮屏住呼吸,等了一会,搜索的声音远去,飞鹰队可能只看到了谭戎和席英轩,没看到躲在树上的她。 她不敢逗留,又联系不上席英轩,犹豫着要去哪儿。 计划一番后,乔暮端着枪沿着手电筒的亮光悄悄跟在飞鹰队的后面,这次她悄悄试着联系上那三个雇佣兵,结果和席英轩一样,那头诡异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难道那三个人也死了? 乔暮心中隐隐不安,靠人不如靠已。 很长一段路后她弄清楚前面只有三个人,不如她把两个人杀了,留下一个人,像姚千语一样,让这个人成为她的俘虏,然后在对方枪里装上她的子弹,到时候为她所用,趁傅景朝不注意,把他生擒了。 前面三个人走得不快,身上背满了吃的和睡袋,乔暮躲在暗处射击,轻松打死了两下,最后一个正要瞄准,逃得太快,子弹打偏了,等她再追上去,哪里还有对方的影子。 两个死尸同样被黑衣人带走了,留下了一地的食物和睡袋。 乔暮捡了点吃的,一阵苦笑,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下俘虏人的计划落空了,现在要怎么办? 追上去? 万一对方有人接应,岂不是中了埋伏? 不追,那她要怎么办? 要去哪儿? 算了,累了大半夜了,对方也是来抢物资,不会再折腾了,不过是场游戏,也就她这么玩命。 乔暮捡了地上剩余的食物装进背包,其它的睡袋实在太重,她花了点时间扔到远处的树丛里,制造出物资被猎人队大部队带走的假象,这样就算飞鹰队赶到也不敢贸然追上去。 做完这些,她累到四肢无力,想也没想就往B营地走去,果不其然,里面空空如了,被刚才飞鹰队扫荡一空。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飞鹰队知道这里没了物资,今晚断不会来了。 乔暮打着哈欠,抱着睡袋爬进帐蓬,也顾不得身上在树林里摸爬滚打过脏乱不堪,没几秒就坠进梦乡。 这一觉睡得正香,耳边听到枪战,她一骨碌爬起来,顾不得拿背包,急忙端起枪就冲出帐蓬往最密的树丛里跑。 她等了半天没听到声音,起身正要查看,一个坚硬的东西抵上了她的后脑勺,凭着直觉她知道这是枪。 有人在她背后偷袭。 谁? 她怎么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怪她自己不好,没找颗高树跳下去,这下好了,成了俘虏。 乔暮一阵灰心失望,等她把手中的狙击枪扔到地上,举起双手,转身看清楚对方的脸时一愣,是傅司宸。 以为这下更完了。 岂料,傅司宸踢了踢她脚下的狙击枪,低声说:“我出来的时候答应了霜霜,如果俘虏你就放你一次,限你十秒钟内消失,我哥就在附近,不然他发现了连我也保不了你。” 有霜霜这个闺蜜简直太好了! 乔暮激动得差点哭出来,她飞快的捡起狙击枪,连话都没来得及说,慌不择路的往另一头跑去。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乔暮在低矮的树丛中奔走,她也不知道跑了多久。 背包没带,她身上只有一把狙击枪,饿得要命,四周除了树丛还是树丛,没有一丁点可以吃的东西。 再也跑不动了,她停下来扶着树杆休息。 脚底一阵扎心的疼,她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右脚上的鞋跑掉了,袜子上被树枝和石头划了好几道口子,正往外淌血。 更糟糕的是,她听到身后一阵落叶被踩的沙沙簌簌响声,接着眼前一颗子弹划过,直直嵌入她前方的树杆上。 她立刻朝开枪的地方看过去,树丛中隐隐有一张熟悉的面孔。 傅景朝? 她顾不得细看,咬牙深吸一口气,忍着脚上的疼痛,极力往前跑去。 暮若浅兮 说: 新年第一天,仙女们又有钻石啦,记得看完投下哦,明天日更万字~ 回复(15)   第245章 睡觉 天越来越亮,乔暮还在奔跑,身后的傅景朝追的是不紧不慢,但他手中的子弹可是完全相反。 乔暮一开始还会举枪还击,后来她脚上被树枝和石头硌出更多的伤口,步伐就慢了下来,然后一枚子弹就从她脸颊旁擦过,像是警告一般。 晕死,他这样明显就是在逗她玩,拿她像撵耗子一样,她不跑还不行。 乔暮只能扔了过重的枪,咬牙抱头飞快的跑。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分不清傅景朝打了多少子弹,她严重怀疑他身上背了整个飞鹰队的弹药,子弹无穷无尽,怎么也打不完。 前面有块空地,很眼熟,乔暮心下一喜,只要跑过前面的空地,就是猎人队的营地。 席英轩说不定已经回去了,营地还有个精瘦男,三个人对付一个傅景朝,还是有点胜算的。 乔暮想得太好,左小腿肚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疼,她中枪了。 疼的她眼泪都下来了,抱着小腿瘫坐在地直抽气,之前她先打中的就是姚千语的小腿,他这是为他女朋友报仇来了? 乔暮心里咒骂起来,心底的怒火被彻底激了出来。 真是一点风度都没有。 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他这么羞辱她,哪里有一点大将风度,整个一地痞流氓。 乔暮越想越气,不能再坐以待毙,让他把她当丧家犬似的打死。 再说,她来参加对战的目的就是把他俘虏了,眼下完全反过来了。 乔暮把心一横,她一面拖着受伤的小腿,一面拔出身上的手枪,躲到旁边的一颗树后面,对着外面一阵乱射。 一共八颗子弹,她一下子射出七颗,最后一颗她没舍得。 好象听到了脚踩在树叶上的声音,她伸头快速的瞄了一眼外面,傅景朝离她只有十几步远的距离。 “别过来!”乔暮大叫:“你过来,再过来我就自杀。” 外面脚步声未停。 她探出半边身子,虚张声势的让他看清楚她已经把枪指着自己的胸口。 游戏规则中有一条,如果不肯被俘虏,自杀视为无效。 乔暮清楚的知道这一点,下一秒她拿枪的手臂被他的子弹击中,手中的枪和麻痹的手臂不约而同的滑掉在地上。 傅景朝好整以暇的走过来,像看猎物的眼神看着她,甚至用冰冷的狙击枪的枪头挑起她的下巴,仿佛在验明正身。 乔暮直观的感受了羞辱,咬牙说:“傅景朝,你能要点脸吗?不是军人出身的吗?这就是你在部队里磨练出来的作风?” 傅景朝站在郁郁葱葱的树下,背对着光,阴影的光线将他的脸切割成了英俊又邪恶的魔鬼,特别是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山里,教人心中渗得慌。 他没理她,转手从身上拿出绳子,蹲在她面前,一圈一圈的把她手腕绑了个结实。 乔暮心慌了,“你这是干什么?” “你现在是我的俘虏,你说我干什么?”他说完,手上的绑的速度加快,她还没看清楚他怎么绑的,已经绑好了。 乔暮更慌了,应该他是俘虏才对,怎么她倒成了俘虏? “你绑了我也没用,我是不会告诉你席英轩他们的下落,你还不如把我杀了!”她这会已经彻底放弃了亲手俘虏这个男人的想法,只能寄希望在席英轩和那三个雇佣兵身上。 傅景朝没有回答,他把她绑好后就走开了。 乔暮等了好一会没见他,奇怪起来,挪着屁股往他消失的地方张望,原来他靠在一颗树下抽烟。 敢情他这是烟瘾犯了。 乔暮缩回去,看了一眼逐渐恢复正常的小腿,五分钟的麻劲已经过去,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挣扎着刚站起来,手上的绳一紧,瞬间一个踉跄,摔了一个嘴啃泥。 她狼狈的爬起来,呸呸吐掉嘴里的泥,顺着手腕上的绳子看过去,恍然发现绳子的一端被男人攥在手心,他靠在树上慵懒的抽烟,斜扫过来的眼神中透着嘲弄:“怎么不跑了?” 乔暮低头看了一眼纵横交错伤口的右脚,咬了咬牙,努力柔下声音,抬头说:“我既然是你的俘虏,我尊重游戏规则,我是不会跑的。你能不能不要绑着我,这绳实在是割的我手腕疼,会出血的。” 傅景朝没有回答她,黑眸在她左小腿上扫了两眼,吸掉手上的烟,烟头随手一扔,然后紧了紧手中的绳子,乔暮就被迫跟着他走。 他这力道拽得很大,乔暮差点又来一个嘴啃泥,她一头的火,又不敢发作,趔趔趄趄的跟着。 山里的气温低,乔暮右脚上受了伤,袜子又湿又破,已经分不清哪些是血哪里是露水,走起路来怎么可能快得了,可这些由不得她,傅景朝迈的步伐极大,丝毫没有顾及的意思。 “傅景朝,就算我成了你的俘虏,你也用不着这么没风度不是吗?”乔暮再也按捺不住火气,吼了起来。 傅景朝头也没回,冷笑一声说:“对于一个微博上公开甩了我的女人,我要什么风度?要风度有用?” 乔暮咬唇,她就知道用这一招激将法没用,这个男人骨子里就不是一个绅士,而是一个喜怒无常的暴君。 不过照他的话来分析,他应该是依然耿耿于怀她在微博上公布分手的事情。 不如对症下药。 “傅景朝,我没有甩了你,是我觉得你我真的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你看你出自豪门世家,高大英俊、身手好、头脑敏捷,赤手空拳创办了那么大的企业王国,业内业外只要提到你的,大家都奉你为神。是我自认为我配不上你,我要学历没学历,我要气质也比不上那些和傅家门当户对的千金,我一无是处,年纪又小,还不懂事,实在台不上台面,所以我是自卑心作崇,才会铁了心想跟你分手的。”乔暮绞尽脑汁,把好话一下子全搬了出来,差点没词穷。 “你年纪小?呵,也对,你说过嫌我老。”傅景朝侧头瞄她一眼。 乔暮忙摆手:“没有,没有,你不老,你三十三正壮年,体力好到连甩十七八岁的小年轻好几条街,其实是我配不上你,是我不够成熟,做事不够得体。姚小姐人挺不错的,身材好,家世好,和你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一开始傅景朝脸色还算正常,到了后半段急转直下,黑沉下来,扯了扯手上的绳子,冷声哼道:“好与不好,不用你废话!” 乔暮急忙紧走了几步,思忖,难道她这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了?夸他和姚千语般配不好? 不对。 她想起来了,他这是一想到姚千语被她打“死”了,勾起了伤心事,恼火了。 接下来一段路,傅景朝再也没理她,他的步子和刚才没什么两样,丝毫不顾忌她,迈得又快又大。 说好话不行,干脆就破罐子破摔,说说嘴瘾也是好的,要不然她非气得一头撞死在树上不可。 “傅景朝,你还讲不讲理?你怎么不说是你女朋友先偷袭的我?” “……” “姚千语又没真死,本来就是场游戏,你用得着这么较真么?” “……” 乔暮说的嘴都干了,人家恍若未闻。 她舔舔唇,跟的很辛苦,到最后她整个右脚麻掉了,没了知觉。 不会到最后要截肢吧? 乔暮打了一个激灵,咬牙切齿的看着前方男人的后脑勺,再也不想走了,身体往后使劲赖:“我走不动了,要不你拖着我走,拖死我算了。” 傅景朝这时停下来,唇角挑了挑,嗓音莫名压得很低:“说句情话来听听,我考虑下让你休息。” 什、什么? 情、情话? 乔暮差点没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人真是,原来她说了一路的好话人家不是不爱听,是要听情话。 情话? 她努力在脑海里搜索,再一想不对啊,他们这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说情话? 他女朋友还在山庄等着游戏结束呢,头顶还有无人机航拍,说不定背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看,她要说了,以后出去怎么做人? 会被满世界的人以为她对一个名草有主的男人余情未了。 不行! 乔暮也是要面子的人,何况她出去还要继续在乔氏任职,这样要她以后拿什么脸面出去谈生意? 她抿紧唇,小幅度的摇头。 傅景朝似早料到了,也不恼,神色沉淡,拉着绳子继续牵着她往前走。 这一路可把乔暮累得够呛,等到他停下来,她再也管不了什么形象不形象,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累到头昏眼花。 傅景朝把绳子的那头拴在树杆上,径自就走开了。 乔暮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打量着四周,感觉有点熟悉,这不是……这不是猎人队的营地吗? 席英轩呢? 猎人队的队员呢? 还有那个精瘦男? 乔暮看着傅景朝神色自若,像在自个儿家营地一样,觉得奇怪:“你不怕他们回来吗?” 傅景朝在捡树枝,听到这里停顿了一秒看她:“那你不如试着联系联系他们?” 什么意思? 乔暮怎么从他这句话中听到了轻蔑嘲笑的意思。 难不成…… 所有猎人队全部……阵亡? 乔暮倒抽了一口凉气,难怪她在对讲机中没联系上一个人,不是他们的对讲机在混乱中掉了,是他们全部out了。 岂不是……岂不是整个猎人队只剩下她一个人? 刹那间,乔暮绝望的有种想切腹自杀的冲动。 她都这样了,想翻盘几乎不可能,也就是说,猎人队在这场游戏中还没到下午三点,就已经输了。 输得一塌糊涂,非常难看。 傅景朝捡好了树枝开始生火,她彻底没了力气,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看他在火上架上锅,然后从背包里拿出水壶,烧开了水,往里面放上方便面。 乔暮以前流浪的时候靠方便面为生,后来吃到想吐,这会闻到了似曾相识的味道,竟然口水都流下来了。 傅景朝自顾自的煮着方便面,好象还从背包里拿出脱水蔬菜扔进了锅里,味道就更香了。 乔暮不停的咽口水,她别开脸,肚子叫得更欢。 “喂,我内急。” “什么急?”傅景朝坐在香气升腾的火堆前,慢条斯理的看她。 这人明显就是故意的。 乔暮咬咬牙,没好气的说:“内急,就是我要上厕所的意思。” “这里没厕所。” “骗人,这里明明就有。”她自己的营地有没有厕所她会不知道? 傅景朝轻描淡写中透着强硬:“我说没有就没有。” 乔暮气得够呛,偏偏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我要到哪儿方便?”她忍着气。 “随便找块地方。”他说着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树枝木屑,一副要过来牵她去方便的样子。 乔暮吓坏了,她想象不出那个画面,他这么牵着她,她不是成了随地大小便的小狗了吗?再说还会露着屁股,这个男人站在一边,想想那个画面她就头皮发麻。 “我……我能去帐蓬里吗?你用绳绑着,我不会跑的。”她腼着脸哀求,也没抱多大的希望,就是想再试试。 大约这个暴君一时心情好,看她这样,指着最里面的帐蓬说:“走。” 乔暮一瘸一拐的跟着他走了过去,刚要钻进去,被男人给叫住了,“绳子给你解开,但衣服给我脱掉。” 什么? 乔暮瞪着他,脸都白了。 “你衣服脱了和不脱有什么两样?”傅景朝嫌弃的扫了一眼她身上。 乔暮低头一看,好吧,他说的有道理,她身上的队服早就在树林中奔波了一夜而被各种尖锐的树枝刮得不成样子。 等他把她手上的绳子解开,她非常干脆的把破烂的一套队服脱下来,“这样可以了吗?” 傅景朝目光如炬,上下打量着她,下巴分别指着她身上的毛衣和下面的贴身打底裤,“还有这些。” 这两件衣服也全湿了,贴在身上非常不舒服,脱了比穿着要好。 她一咬牙,好汉不吃眼前亏,照着他的话去做,只剩下里面一件紧身的低领长袖内衣,下面是一条红色蕾丝小内内。 傅景朝看到这里似乎挺满意,下巴往帐蓬里指了指:“去吧。” 乔暮局促的双手护住身体,下面两条光滑白嫩的长腿紧紧贴在一起,顶着背后锋芒在背的目光,一手护住后面没几片布料的臀部,一手拨开帐蓬飞快的钻了进去。 吸着气,她曲着脚趾踩在帐蓬的简易木板上,看了看身上没两件像样衣服的自己,大体猜到他这么做的用意,就是怕她逃跑。 这顶帐蓬离他生火的地方还有段距离,他要是不注意,她很容易逃跑。 这下好了,她脱成这样,逃个P! 对了,她脱下来的那些衣服…… 乔暮抱着最后一线生机,悄悄从帐蓬门缝里往外看,只见傅景朝手里多了一根树枝,直接把她的那堆又湿又破的衣服给挑走了,从他皱眉的动作来看,还挺嫌弃的。 哼。 乔暮拉紧帐蓬,彻底死了心。 方便完,她借着一顶顶帐蓬遮住身体,靠近火堆,傅景朝坐在折叠桌前,正在吃煮好的方便面。 香气勾得乔暮直咽口水。 傅景朝抬眼看她,没说话。 乔暮却注意到他对面的桌子上有只碗,碗里飘着热气,不用说,那也是碗面。 饿得前胸贴后背,她也管不了那么多,饿狼扑食似的跑过来,一把抱住那碗面,低头猛的往嘴里塞了一大口方便面。 努力咀嚼的同时,她小心翼翼的看向对面的男人,发现他在一眨不眨的她,但不是她的吃相,而是她的…… 她顺着他的眼神往下看,低胸的内衣遮不住浑圆的曲线,她双颊一红,急忙坐到身后的椅子上,没拿筷子的手赶紧挡在胸前,凶巴巴道:“看什么看。” 傅景朝一手拿着筷子,身体往身后的折叠椅背上一靠,脸上赤裸裸的写着冰淇淋不吃白不吃的兴味表情,“是你自己送到我面前的,我要是不看,岂不是对不起你给我的这碗面的报酬?” 吃豆腐就吃豆腐,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乔暮无语,这碗面实在是太香了,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谈其它。 她一口气呼噜呼噜把面吃光,吃到最后连汤都喝的一点不剩,她不得不承认,这是她吃过的最香的方便面。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见他进过厨房,开过火,没想到他煮面这么有一手。 乔暮意犹未尽的舔舔唇,明显还没吃饱,眼巴巴的盯着他面前没再动的半碗面:“你什么时候会煮面的?” 傅景朝靠在折叠椅中点了支烟,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乔暮摸了摸鼻子没再说话。 等了一会,见他没有打算再动那碗面的意思,她又不好意思抢过来,只得撇开脸。 她转过头时,发现傅景朝把自己的那半碗面拿到另一堆火上热了热,转而推到她面前:“想吃就说,用得着背着我流口水吗?” “谁流口水了,我……”乔暮小手下意识的一摸,晕死,嘴边湿湿的,拿到眼前一看,不是口水,是之前的方便面汤。 算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肚皮要紧。 乔暮伸手没骨气的又把那半碗面呼呼全吃光了。 放下碗,她这才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 傅景朝眯眸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沉默的抽烟。 乔暮吃饱了,脑子就活了,试着和他谈判:“既然我们猎人队都out了,你留着我也没什么用,我投降行不行?” “你说呢?”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烟,往旁边的地上,弹了弹烟灰,深不见底的眸中划过一抹冷笑。 看得乔暮背脊都凉了,吞着口水说:“那你打算怎么对待我?或者你有什么条件?” 说完,她心中长叹,想她抱着狩猎他的心思来的,没想到到头来自己成了狩猎的对象,真是好笑。 傅景朝眸色深邃到一眼看不到头,又抽了两口烟,被烟染成沙哑性感的嗓音徐徐道:“你认为你有什么条件和我交换?” 这话虽不屑,也是事实。 要钱,他比她更有钱,富可敌国,要人,他曾经得到过她,现在又有姚千语那种身材的女朋友,她在他眼中已经没什么吸引力。 左想右想,乔暮耷拉下脑袋:“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今天的天气不大好,头顶的太阳光线不强,洒在身上没什么温度,不过她还是能大体从太阳的高度分辨出现在最多是上午十点左右的样子,离下午三点结束还有五个小时呢。 男人薄唇蠕动,吐出两个字:“睡觉。” 睡……睡觉? 乔暮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瞪大眼睛,两只手臂交叉护在身前,身体往后躲,“你疯了!” 傅景朝双腿慵懒的交叠,看着吓白了脸色的小女人,唇上的笑容中含着深深的讥诮,随即用夹烟的手指点了点某个方向说:“去换上,后面有个温泉,想洗漱的话可以去那里。” 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煮面的那堆火不远处还生着一堆火,火上烤着她的衣服,差不多快烤干了,旁边地上放着一双干净的靴子,从尺码上来看,是她的没错。 看到这里,她心情松懈了不少,说明这个男人还算有点心,没有把她的衣服拿去扔掉,或是烧了。 她一瘸一拐的走过去,抱着衣服和鞋找了顶最近的帐蓬钻进去。 刚才坐在煮面的火堆旁,她倒不觉得冷,这会没了火堆,她冷得直吸气,火速把衣服换上,刹时感觉有安全感多了。 像刚才那样全身上下只有几块布遮体和一个全身散发着王者气息的男人用餐,怎么想怎么危险。 也不知道航拍的无人机有没有拍下这一幕,双手捂脸,她不敢去想。 他说“睡觉”看来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要不然他让她穿衣服干什么? 乔暮放心了不少,检查了一下脚上的伤,多是小口子的划伤,没什么大碍,之前没知觉主要是冻的,这会简单用袖子擦了擦,再穿进鞋子里,暖和舒服多了,勉强能走路。 从帐蓬里出来,按照他之前说的往后面树林里去找,听说温泉还能消毒,她想用泉水洗个脚,杀杀菌。 然而那眼温泉着实太舒服了,她洗了脚,抬头找天上的无人机,没发现跟过来的迹象,想想战斗已经结束了,组委会没必要再让无人机跟着他们。 乔暮忍不住脱了衣服,这一夜的摸爬滚打,身上多处疼痛,身体滑进温泉的刹那,舒服的轻轻嘤咛一声。 回复(19)   第246章 看来你好象忍气吞声了不少 一身清爽的回去,乔暮看到男人依然是刚才的姿势坐在椅子里抽烟,只不过好象他又点了一支新的,脚下的地上一堆烟蒂。 “那我去睡了。”乔暮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故意找了一顶离他所坐的位置最远的帐蓬,打着哈欠爬了进去。 实在是太困,她也没顾得上思考为什么这顶帐蓬里会有一个双人睡袋,蜷着身子找了一个舒服的睡姿,香香甜甜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应该比昨晚在B营地睡的要沉,因为乔暮知道对战已经结束,她可以舒心的补个好觉。 然而乔暮却感觉没睡多久,朦朦胧胧间有什么重物压在胸口,喘不上气来,她惊醒了,清晰的感觉到身上有个人影,一颗男人的头颅正埋在她胸口,难怪她呼吸困难。 乔暮推着他的肩膀,尖叫起来:“傅景朝,你要做什么?” 可惜双人睡袋有他挤进来变得狭小,男人此时像座山一样,无论她怎么努力也无法移动他一分一毫。 更让她觉得胆颤心惊的是,傅景朝这个变态身上没有一片布料。 “我要做什么?忘了吗?我说过的,睡觉,你以为什么?单纯的各睡各的?呵,我的意思是你——陪我睡觉!”他沉重的呼吸,一阵阵喷在她脸上,让她觉得陌生而可怕。 什么?陪他睡觉? 乔暮震惊之后恍然大悟,彻底明白了,是她错了,是她错估了这个男人,从一开始这个男人拿着枪追着她射击就没展现什么绅士风度,今天这场游戏,在他眼中,她只是俘虏,他在获取他胜利的果实。 但她还是不甘心,用腿想踢他,睡袋限制了她的行动,她的腰轻松被男人锁在身下,两只手腕被男人铁钳的大手扣在头顶。 “傅景朝,你这是性侵,是犯罪,是违背妇女意愿的强奸。”乔暮情急之下,试图用这句话镇住他。 傅景朝手上的动作丝毫没停,森冷的脸凑近她,仅有一指的距离,“说完了?” 她拼命咽着口水,喘息着垂死挣扎:“别忘了,这个营地的天上还有组委会的无人机,你不怕姚千语此时正坐在屏幕后面看着你这样吗?” 傅景朝想了想,似乎把她的话听了进去,翻身从她身上下去,似乎彼了件衣服,人影一闪就出了帐蓬。 他走的太快,乔暮反应了两秒才庆幸的松了口气,下一刻她听到外面两声枪响,接着好象有什么东西重重砸在地上摔烂的声音。 什么响声? 对战没结束? 她被骗了? 一阵冷风刮进来,在她没反应过来之际,男人沉重的身躯重新覆盖在她身上。 乔暮惊恐的看着他,将脑中匪夷所思的念头脱口而出:“你不会把无人机给打下来了吧?” 傅景朝一言不发的看她一眼,等于是默认了。 乔暮不敢置疑的看着他,情绪崩溃到大声哭叫起来:“傅景朝,你神经病!你这么做,要我以后怎么做人?” 从无人机掉落砸在地上的声音可以判断当时就在他们头顶或是帐蓬附近,也就是说,他钻进她帐蓬的画面也许就是现场直播。 他就这么把无人机打下来,等于是直接宣告全世界,接下来他要对她做什么。 男人粗蛮的扣住她下颚,眯起眸说道:“这是游戏规则,乔暮,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规则,那么你就应该做好输的准备。现在再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嗯?你男友席英轩吗?” 乔暮瞳孔扩张到最大,身体僵硬到不行,整个人像变成一张绷到不行的弓,眼神没有焦距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真的是她错了,她错的离谱,是她想得太简单,太天真了。 她忘了在这个丛林里,他才是傲视天地的王,才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主宰。 她把一切想得太美好了,以为能借着自己狙击的技能加上那三个雇佣兵就能俘虏他,甚至她还可笑在的在对战开始前同情他。 眼下这个局面,啪啪的打了她的脸,打的这样疼。 他的问题,她没回答,在他看来就是默认。 男人漆黑炙热的眸子肆无忌惮的盯着她,盯着她神游,喉咙发紧,心底滋生出汹涌而残酷的蹂躏欲。 乔暮开始颤抖,没有了乌黑柔顺的长发,俏丽的短发依旧衬得她肌肤如雪,纤瘦漂亮的肩膀也在颤抖,不停的抖。 与其说她在害怕,不如说她在绝望。 他扣着她的下颚迫使唤她张嘴,他的吻落下来,沉沉没入她的体内。 没有准备充分的身体干涩,她疼到尖叫,“啊……” 低低的啜泣,她疼的快要死了,混乱中她气愤的咬上他的肩,这突如其来的痛感让男人闷哼一声,然后,报复性的加深了侵犯的尺度。 她全身战栗,真的好疼,快要死去的那种疼,无意识的喘息着说:“傅景朝,我恨你。” 他呼吸比她还要紊乱,用着与他强势动作完全相反的语调嗤笑接话道:“恨比爱好,你尽管恨,说不定以后你会永远记得当俘虏陪我睡觉的这一刻。” …… 乔暮像掉在一个虚幻的空间,身体起起浮浮。 她转醒时一束手电筒打在她眼睛上,她眯了下眼,看清男人的脸后,翻了个身,留给他一个雪缎般光滑的美背。 “该起来了。”他拧着眉,大手推了下她的肩。 乔暮把脸往睡袋里埋了埋,这种现实教她怎么想起来,还不如一直沉在梦里,不醒也罢。 而且她全身酸痛,身上不用看都知道到处是他用力留下来的痕迹,在这几个小时里,她被他从里到外折腾了个遍,要是他是吃人的野兽的话,估计她这会连渣子都不剩。 以前他在床上挺温柔的,她从没见他这么粗暴过,像是这辈子没碰到过女人似的。 乔暮越想越头疼,干脆彻底把头埋进睡袋,当舵鸟,能躲一时是一时。 “现在是下午两点十分,我们还有五十分钟可以下山,不然组委会又会派无人机过来侦查。”男人烫热的手从睡袋下摸到她洁白细腻的大腿上:“不过你要是想继续留下,我十分乐意奉陪。” 乔暮打了一个激灵,瞬间就抓起他的手甩了出去,整个人坐了起来,伸手吃力的捞回之前被他扔得到处都是的衣服和小内内。 想着昨天一晚加上今天一上午,十几个小时没睡,他竟然还有那么充沛的体力,没完没了的折腾她。 乔暮恼火得瞪着他说:“傅景朝,你到底磕了多少药?如果你还没发泄完,请出去找你女朋友去,别再来烦我。” 这一拳宛如打在棉花上,傅景朝压根不理会她的暴躁,自顾自的穿衣服,收拾东西,拉上身上冲锋衣的拉链,拎着背包出了帐蓬。 乔暮别的衣服都找到了,就是毛衣和贴身穿的长袖内衣没找到,她拉开睡袋拼命找,最后发现在自己的屁股下面压着,并且沾满了很多液体。 她气得头疼,抚额大叫:“傅景朝,我没衣服穿。” 片刻后,傅景朝的脸出现帐蓬门口,手中拿着件男人的白色衬衫,“只有这个,要不要?” 怎么不要,要是不要的话,她上身只穿一件bra,外面再套上冲锋衣? 那非冷死不可。 乔暮可不想感冒。 她拽过衬衣,在身前比划,这衬衣一看就是他的,以前她穿过,长度快到膝盖,非常不合身。 但也只能将就。 乔暮穿好衣服,里面的男士衬衣过长,在腰上打了一个结,没有背包的她两手空空的出去。 傅景朝立在营地外面等她,两人一前一后,沉默着下山。 乔暮全身很疼,每走一步,双腿都在酸痛得抗议。 下山的路漫长,胸口气郁难平,要是不说点什么,乔暮非要一个人生闷气气死自己不可。 “傅景朝,等回到山庄,你怎么解释?” “解释什么?”傅景朝步伐沉稳,丝毫看不出一天一夜只睡了一两个小时的样子。 “当然是姚千语。” “这个游戏规则她清楚,用得着我说?”他没回头,低沉的嗓音中有一丝悠闲。 乔暮怔了一下,这什么男女朋友,也对,他这人一向强势,就算姚千语说什么,他也不会放在眼里。 “当你女朋友那挺倒霉的,连这种事也要忍气吞声。”乔暮瞪着他的背影说道。 “你以前不也是我女朋友,看来你好象忍气吞声了不少?”傅景朝停下脚步,侧身反问。 乔暮慢慢咬起唇,怎么话题反弹到她身上了,索性不回答。 傅景朝似乎被她勾起了谈话的兴趣,轻笑一声:“嫌我对你粗鲁了?可我怎么就觉得你好这一口,要不然你的毛衣也不会湿成那样。” 乔暮的脸腾得就红了,她气得差点没摔倒,捡起旁边草丛里的一根树枝对着他就挥过去。 对战的时候她就没占到便宜,这次也不例外。 傅景朝一把扯过树枝,她整个人趔趄着扑进他怀里,鼻梁撞上他结实的胸膛,疼的眼泪都下来了。 乔暮强忍着泪水,捂住鼻子抬脸瞪着泛红的眼眶,不甘心每次都被他占上风,出言讽刺道:“傅先生这么饥渴,你女朋友没满足你么?” 暮若浅兮 说: 今天的加更结束了,记得看完投下钻石鼓励下哈~ 回复(17)   第247章 愿赌服输 傅景朝随手把树枝往旁边的草丛里一扔,斜睨她一眼说:“没听说过一句话么,家花没有野花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岂有此理,他居然讽刺她是野花,还暗指她连妾都不如。 乔暮气得全身发抖,要不是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她现在恨不能上去掐死他。 有他这么恶劣的人么,占尽了便宜,到最后还说这种嫌弃的风凉话,要是他看不上她,何必把她压在睡袋里,兴冲冲的摆着各种姿势。 啊啊啊…… 乔暮突然发现自己污了,竟然开始回想和他在帐蓬里的那几个小时,羞愤的差点想揪自己的头发。 气到最后,乔暮发现自己气不动了,不管是嘴皮子上或是力量上,这个男人永远占据着主导位置,她是斗不过他的。 既然如此,她惹不起,她总会躲得起。 乔暮开始故意放慢脚步,反正她也确实是两条腿太酸痛,走不快,只是故意更慢吞吞了而已。 傅景朝走了一段路,发现耳根子后没人聒噪了,回头一看,她远远的,跟只蜗牛似的走在后面。 乔暮乐得清静,小步小步的走着。 走了半晌,她一抬头,前面男人不知何时伫立在那儿,菲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俊朗的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这副样子,乔暮更多的是畏惧和害怕。 实在搞不懂,他有什么不高兴的,他们飞鹰队赢了,猎人队输了,她是唯一的幸存者,还是输的最惨的那个,不光面子输了,里子也输得精光。 她都没再生气,平静下来了,他一个施暴者,侵犯者,一个强奸犯,有什么资格露出这种不高兴、不耐烦的表情。 简直莫名其妙! 乔暮不想理他,挪着小步尽量绕过他往山下走,身体陡然远离地面。 因为男人单手把她夹在腰间。 “傅景朝,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我走的慢与快关你什么事情,你是不是神经病啊,放我下去……”她脸朝下,头部快充血了,胡乱捶打他的腹部与腰侧。 男人蹙起眉,单手将她一双不安分的小手扣在掌心,低冷的声音威胁道:“乔暮,你再闹试试看。” 乔暮吞了吞口水,在这荒郊野外的,刚刚被他欺负得那么惨,使她不敢再造次,小声说:“你放我下来,你走你的,别管我,我自己能走。” 从这里往下看,离半山腰的集合地点不远了,按照昨天出发前裁判公布的规则,下午三点钟所有人会在原地集合,当面公布出赢方与输方,以及裁判会从客观和专业的角度点评赢方的作战策略,以及输方的错误点在哪什么地方。 不管别人怎么想,总之乔暮很想听一听,到底他们猎人队输在哪里,怎么会在飞鹰队面前溃不成军,输的那么惨。 傅景朝没理她,腰间夹着个她,像夹着只枕头一样轻松,脚步丝毫没有变慢。 “你放我下去,我保证不会掉队,紧紧跟着你可以吗?”乔暮实在是吃不消和他以这样的姿势下山。 傅景朝听着她软声软气的哀求像猫叫,可怜兮兮的调子,勾着人的心,他松开了手臂,把她放下来。 乔暮脚一着地,便见他高大的身影在她面前蹲下,眨了眨眼,“什么?” “上来。”男人没回头,声音又阴又沉,像覆着层寒冰,仿佛要是她敢说不要,他就要她好看。 乔暮看着男人宽大坚硬的背,情不自禁的又吞了吞口水,别说,他这样当她的人肉轿子对她诱惑力还挺大的。 不坐白不坐,反正她变成这样也是他害的。 没什么好内疚的。 乔暮一面想一面轻轻趴到他身上。 傅景朝背起她,一步一步往山下走去。 快到半山腰集合地点,乔暮急忙推他:“你放我下来。” 傅景朝没说话,把她放下了下去。 乔暮急忙整理着身上的衣服,其实也没什么好整理的,她身上的衣服又破又脏,主要是她心虚,怕被人看出什么来。 尤其是露在外面的皮肤,她盖得严严的,没有镜子不知道脖子上有没有吻痕,但她好象记得他动情时在她脖颈上嘬了好几口,最好还是遮一遮。 乔暮慌手慌脚拉高冲锋队服,把拉链一路拉到最上面,整个下巴都缩了进去。 她一通收拾,傅景朝已经径自往集合地方走。 乔暮也小步跟了上去。 集合地步一个人也没有,乔暮看了眼自己的手表,三点差两分,可能双方队员要踩着点过来。 时间滑过。 三点零五。 乔暮感觉到一点不对劲,她看着傅景朝:“你有手机吗?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 “你觉得我有吗?”傅景朝掀起眼皮,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 乔暮一噎,是啊,昨天对战开始的时候,他们身上的私人物品和电子通讯设备全部上缴了,背包里带的都是绳索和弹药之类的,眼下她连背包都没了。 “那怎么办?”乔暮只好问。 “能怎么办,自己走回去。”傅景朝重新蹲下来:“上来。” 乔暮这次学乖了,安静的趴在他背上,让他背着下山。 这一段下山的路没多长,少顷,他们已经来到山脚。 绕过树林,来到山庄酒店大厅。 傅司宸、姚千语、席英轩三人各自坐在金龙横卧的大厅一角的沙发上等他们,其他的人没见到。 乔暮在傅景朝前面进去,席英轩焦急的视线盯着她,一路小跑过来,不停的上下打量端详着她:“暮暮,你没事吧?我担心死了,傅景朝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乔暮若无其事的说:“没有,挺好的。猎人队就剩下我一个人,我被俘虏了直接投降,他也没把我怎么样。” 好个鬼! 她俏脸一热,低头用手把脸颊边的碎发拨到耳后,掩饰掉脸红和尴尬,身旁人影一闪,傅景朝背上背着背包走到沙发那儿,姚千语似乎很担心他,第一时间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仰脸笑容明媚的和他说着什么。 她收回视线,尽量逼自己不要去看,小声问席英轩:“你怎么回事啊,昨晚下半夜我在对讲机里联系你就没联系得上。” “还不是谭戎那个叛徒。”席英轩气得咬牙切齿:“我们在树林里遇到谭戎和姚千语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被飞鹰队俘虏了,叛变了,回来就是想引你我上钩。说来说去,还是傅景朝最阴险,他玩了一招叛变和潜伏。” 乔暮秒懂,姚千语当时向她开枪的子弹就是飞鹰队的,这么说,席英轩是败在自己人手上。 “那三个雇佣兵呢?”乔暮悄悄问,她对这个最好奇,想不通那三个人那么好的身手,怎么轻易就输了。 “不提也罢。”席英轩一提这个就一脑门的火:“那三个家伙我到现在都联系不上,估计是拿完钱,应付了事中途就跑了。” “跑了?”乔暮脑海里想了一下那三个人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拿完钱就跑的花架子。 “不说了!”席英轩一摆手,这次他输得太难看,游戏开始前他信誓旦旦要为她报仇,现在倒好,别说报仇了,他被傅景朝打得落花流水,脸都丢尽了。 不说就不说了罢,反正都成这样了。 乔暮本来憋了一肚子火下山,想找到席英轩给他两拳头解解气,这会见他垂头丧气的,恐怕心里也不好受,便没有再怪他什么。 她是成年人,对战之前所有游戏规则以及要承担的后果,她都是事先知晓的,变成这种结局只能叹一句:愿赌服输。 不怪他人,要怪只怪自己麻痹大意,异想天开。 她居然想要在野外对战中赢了傅景朝,本就是疯了。 是啊,她就是个疯子。 一个见不到自己孩子的疯子妈妈。 乔暮垂眸无声的苦笑,这下要怎么办才好,她这辈子真的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孩子了吗? 偏过视线,看着沙发方向,傅景朝和傅司宸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走的倒挺快。 …… 席英轩带着乔暮到组委会那里签了个字,领回自己的手机和行李。 乔暮昨天来的时候没带什么换洗的衣服,只带了上下一套小内内,回到房间换下外面破破烂烂的队服,换上自己的一套冲锋衣,里面只好依然穿着傅景朝的那件衬衣。 席英轩敲门过来,带她离开。 乔暮心里发虚,想问又不敢问无人机的事,见席英轩神色正常,估计傅景朝钻她帐蓬的事还没有被他知道,继而更不敢问了。 两人往酒店外面走,这时外面陆陆续续有跑车开进来,车上分别下来形形色色的年轻男女,每个人脸上都露出兴奋的表情,看样子是来参加下一场真人对战。 乔暮忍不住吐糟,什么真人对战,根本就是有钱人花钱买罪受! 席英轩的跑车就在前方,一阵风吹来,他转头看了她一眼,盯着她脖子里露出来的诡异痕迹:“暮暮,你脖子上怎么了?还有,你里面怎么穿着件白色的衬衣,我记得你一开始好象穿的是毛衣,你毛衣呢?” 乔暮脸上一阵发烫,毛衣上东一块西一块的湿得不成样子,被她离开前连同长袖内衣一起随手扔到了草丛里。 席英轩本来没引起多大的注意,此时见她一脸的绯红,感觉到了不对劲,仔细往她冲锋衣的衣领里看了看,顿时怒了。 她皮肤白,那些痕迹藏也藏不住,密密麻麻的,再看到她那件衬衣根本不是女式的,而是男士的那种商务衬衣,都是成年男女,一看就知道她是被男人疼爱过了。 席英轩没说一句话,捏着拳头就冲了出去。 停车场的不远处,傅景朝和姚千语正准备上车,席英轩冲上去二话没说直接用拳头往傅景朝身上招呼。 “傅景朝,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席英轩怒叫。 傅景朝迅猛的躲过席英轩的拳头,剑眉拧了拧,分析了席英轩发疯的原因,又看了看旁边站着脸色一会白一会红的乔暮,明白了什么。 他懒得回答,和席英轩过了两招,没费什么劲就制服了对方。 席英轩哪里肯甘心,手臂被拧着,嘴里依然大叫:“傅景朝,你他的妈不是人。” 傅景朝深邃的目光的往乔暮方向看了看,气定神闲的口吻,眼神中却透着狠戾,“我怎么不是人了,你倒是说说。” “你……”席英轩视线看到了车子里先上车的姚千语,那些露骨的话没说出口。 姚家的势力在帝都还是挺大的,看来他今天是为乔暮出了气了,总不能把傅景朝睡了乔暮的事就这么说出来,那样他会把乔暮推到了姚千语面前,岂不是出卖朋友? “傅先生,我朋友输了比赛,心情不好,麻烦你体谅,请放开。”乔暮走过来,直直的站在傅景朝面前,天知道她此时有多么想逃,之前他背她下山,两人见不到脸,这会她在太阳光下清晰的看着他的脸,仿佛一下子想起了他在她身上浑汗如雨的俊颜,身侧的手指羞恼的慢慢蜷握起来。 听到她的话,傅景朝从鼻腔里哼了哼,放开了席英轩的胳膊。 席英轩身体摇晃了两下才站稳,他脸上负了伤,一只眼睛肿了,嘴角也有撕裂,往外渗着血,要多惨有多惨。 可见,傅景朝刚才的那几下下手有多重。 乔暮心中内疚,一看席英轩这样,火没压住,怒瞪着傅景朝低声道:“你看把他打的,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你用得着这么下死手吗?” 傅景朝已经准备上车了,一听她这话,幽湖般的眸聚起了风暴,冷冷的回道:“心疼了?他自找的!” 乔暮想再说什么,车里的姚千语微微挑了挑秀眉,浅笑着发话了:“乔小姐,我来说句公道话,刚才确实是你男朋友跑过来要打我男朋友,我男朋友这是正当防卫,合情合理不是吗?” 合情合理? 好一个夫唱妇随。 乔暮冷笑,拉起快席英轩,转身走开了。 席英轩一只眼睛受伤,另一只眼睛不习惯,一时不太看清楚路,乔暮扶着他往跑车方向走了几步,身边一股劲风掀过,迈巴赫在他们面前划了一道弧度,绝尘而去。 嚣张! 乔暮瞪了迈巴赫车屁股两眼,暗自骂道。 …… 傅景朝驾驶着迈巴赫,冷寒的眸中闪过一丝深沉的晦暗,眼前不断浮现出乔暮护着席英轩的模样,呵,心疼了,这就心疼了? 以前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见她这么护着他。 他为了她身上负了两处枪伤,一处在腹部,一处在大腿上,何时看她这么心疼过? 也对,他和她才认识多久,大半年的时间,她和席英轩都认识七八年了,能比吗? 他妈的不能比! 耳边隐约听到男人的诅咒声。 姚千语看着他揉了揉眉心,欲言又止:“景朝,有句话我不知道能不能问……” “那就别问!”傅景朝脸都没转向她,冷厉的嗓音夹着刺骨的寒意。 姚千语心尖一颤,闭紧红唇,不敢再出声。 车子开在山路上,又过了很久,傅景朝放在裤袋中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没动,依旧在驾驶。 姚千语小心翼翼的说:“我帮你接?” 傅景朝没吭声,她就不敢贸然伸手。 一路上,手机不停的在响,第一遍自动挂机后,第二遍紧跟着再来,完全能看得出来对方有多急切,傅景朝仿若未闻。 很快,车子开出山区,来到外面的省道高速入口。 傅景朝将车熄了火,拿起响个不停的手机推开车门下车。 姚千语坐在车内,失落的目光盯着他从车里下车,再到踱步到离车较远的路边接听电话,他是她见过的最有男人味的男人,帝都名媛,豪门千金,无一不梦想嫁给他。 她也不例外。 她很多年前就见过他的风采,他站在一群手握重权的高官中,他没有谈笑风生,也没有左右逢源,他沉稳从容,成熟内敛,举手投足间便已藏不住锋芒,教人移不开眼睛。 从那时候起,她就知道,她的心遗落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回来了。 她并不介意,她向父亲打听过,帝都豪门那么多,个个想和傅家联姻,轮到她的机会非常小。 一度,她快要失望了。 谁知,老天爷给她一个惊喜,也给了她一个机会,让她做他的女朋友,不久的将来,她还会是他的妻子。 所以,他对她只是不了解,以后,她有的是机会向他展示自己的贤惠,告诉他,她才是最适合当他妻子的人选。 …… 高速路入口路边。 傅景朝接通电话,那头袁云煦就大叫:“老大,你总算肯接电话了。” “有没有发现什么?” “有,我让人搜了身,在他们身上发现了好几种毒药,其中有一种就是昨天下午他们坐在你旁边趁人不注意放进你杯子里的毒药,幸好老大你当时没喝,不然你半条命都没了。” 早料到一般,傅景朝脸上没有喜怒。 “那三个人要怎么处理?” 傅景朝一手抄在裤袋中,缓缓沉沉道:“身份证实了吗?” “证实了,是欧美的雇佣兵,一帮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席英轩只是他们的第二雇主,Aron才是第一雇主。”袁云煦寻思道:“你说,要不要让席英轩知道他被人利用了,这家伙到现在还以为这三个人光拿钱不办事,跑了。如果被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恐怕要气得跳起来不可,哈哈……” “没必要。”傅景朝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哦,我听你的。”袁云煦讲完正事,好奇的打听:“老大,这种真人对战你去等于是直接将对手秒杀啊,我听说游戏上午就结束了,怎么你到现在才出来?” 傅景朝:“……” “嘿嘿,我可听二少说了,他说你上午就让组委会把队伍解散了,还把无人机打下来了,你这是闹哪出啊?” 听上去袁云煦肯定听到傅司宸说了什么,傅景朝没心思说笑,呵斥道:“你他妈的今天废话怎么这么多?” 难听得老大爆粗,袁云煦一点不害怕,不过也没敢再在老虎头上捋毛,连忙转回正题:“那三个雇佣兵怎么处理?” “交给警方。”傅景朝沉着命令道:“关进牢里,让他们尝尝里面的滋味,说不定能吐出点什么来。” “行,我这就去办。” …… 乔暮好不容易把席英轩送到医院,她不会开车,还是请的山庄内的工作人员代开的。 医生给席英轩上了药,席英轩也不知道是真疼还是夸张,哇哇叫个不停,听得乔暮心惊胆战的。 等她扶着从医院出来,席英轩脸上架着墨镜,疼得直抽气,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臂,与其说他是疼,不如说他在撒娇。 乔暮懒得戳破他,可这小子变本加厉,走着走着身体偎过来,脑袋几乎要靠到她肩膀上:“暮暮,我头晕,让我靠一靠。” “席英轩,适可而止!”乔暮磨着牙警告。 席英轩了解她的脾气,不敢造次。 给了山庄工作人员一笔小费让其离开,席英轩决定亲自驾车。 乔暮拗不过他,随他去了。 席英轩一路上倒也安静,送她到乔宅门口,手又不老实了,一把抓住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连亲了好几下:“暮暮,我不想再做朋友,我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乔暮脸上没有惊喜,也没有生气,她平静的看着他说:“席英轩,你觉得你我现在说这件事合适吗?” 席英轩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她脖子上露出来的一丝痕迹,拍着方向盘诅咒一声,似乎在咒骂傅景朝。 乔暮解开安全带:“我回去了。” 席英轩以为她生气了,急忙解释:“暮暮,你别误会,我没有介意,我只是气他欺负了你……我知道你不是自愿的……” “席英轩,我是自愿的也好,不是自愿的也罢,这件事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乔暮转过头,难得正色的跟他说话:“在我心目中,你的位置非常重要,是可以随便开玩笑的哥们,是亲人,是最好的朋友,但不是最亲密的爱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席英轩张了张嘴,发现说不出话来,她把他的所有话全堵死了,没有留一点余地。 也就是说,他要想进一步,几乎不可能。 他们有将近七年的友情,人生有多少个七年? 或许,他们是有缘无份,那么早认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跨越过友谊的桥梁,到达彼岸。 暮若浅兮 说: 按照审核的要求有所改动,请仙女们回看下,尤其是上章最后一句,不然接不上这章的第一句。   第248章 到处勾三搭四的女人 乔暮回到家第一件事是把身上的男士衬衣脱下来,胡乱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她连晚饭都没吃,换上睡衣,爬上床一口气睡到第二天清晨。 “咚咚咚!”有人敲门。 “进来。”乔暮估计不是叫她下午吃早餐的保姆就是奶奶房间里的保姆,懒懒的缩在被子里,吸了吸鼻子,感觉自己无论是精神上或是体力上还没有完全恢复得过来。 体力就不说了,单说精神方面,昨天在帐蓬里被傅景朝纠缠了几个小时,所有的细节如同深深印在脑子里,她这一晚上尽在做与之相似的梦,一个接一个。 不胜其烦,偏偏无能为力。 真想把自己的大脑给封锁起来,拒绝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姐。”乔昀手里拿着习题册进来,看见乔暮头靠在床头,被子拉高盖到下巴处,短发凌乱,整个人都懒懒的,奇怪的问:“你这是怎么了?没睡醒?” “唔,我没事,你有事?” “嗯,有道题不会,想了半天也没解出来,就想来问问你。” 乔暮看着早起的弟弟神清气爽,手中的习题册已经写了好多,再看看颓废的自己,霎时有种自己和弟弟对调的错觉。 以前乔昀整个人都懒,爱睡懒觉,做什么事都懒懒的,除了玩和游戏。 现在乔昀变得爱学习,并且一次次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不是一时头脑发热,他是真的想认真学习了。 弟弟都变得上进了,她有什么理由颓废下去。 乔暮在被下暗自捏紧手指,笑着说:“好,等我穿上衣服,你先回房间等我,我十分钟后马上过去。” 乔昀点头,拉上门出去了。 乔暮下了床,来到洗手间镜子前,看着镜子中脖子上青青紫紫的吻痕,低头打开水龙头洗漱,默默叹了口气,不知道这些痕迹什么时候才能消掉,它们一天不消掉就一天在提醒着她那天在帐蓬里的疯狂。 十分钟后,乔暮去乔昀给他讲题,讲完乔昀恍然大悟,飞快的拿笔把这道题做完,然后崇拜的看着她说:“姐,看不出来你挺厉害的嘛,这种题都会。” “什么话,难不成我连小学生的题都不会了?” “这道应用题本来就难啊,思路也比较独特。”乔昀笑着:“我的意思是夸姐你呢,要不是姐你当年被爸赶出家门没办法上学,现在起码也是个大学生。” 是啊,大学生。 要是她当年没有被乔昕怡算计,后来没有怀孕,再后来没有被乔元敬赶出去,她的人生轨迹会一直往前。 按照时间推算,她现在应该在上大学,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乔暮一时没回过神来,神色一恍惚,像陷进了曾经的伤心往事。 更让她牵挂的是傅丞睿,她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见到她那个快长大成人的孩子。 真人CS,她没有占有便宜,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只能再想办法。 …… 十多天后,下午两点半,乔氏集团。 乔暮结束了一场会议,一身疲惫的回到办公室。 最近这段时间她忙坏了,第一批客户预订的珠宝已经陆续被取走,在各大社交网站开始掀起一股自拍风潮,照片上名门千金或是贵妇在珠宝星光熠熠的衬托下光彩照人,乔氏珠宝再次点燃了各大时尚圈。 人们津津乐道的评价乔氏珠宝璀璨夺目的同时,更乍舌于它昂贵的价格,是普通老百姓一辈子也买不起的奢侈品。 乔暮看到这样的评价,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忧虑。 高兴,说明她所有的营销计划都是成功的,乔氏珠宝借着这次发布会终于起死回生,成功的活了下来。 忧虑,是因为乔氏珠宝以前做的是中高档珠宝,这批珠宝几乎清一色走的是高端市场,丢弃了中端市场。 要知道有钱人是少数,有钱人的品味和眼光一向刁钻,极易喜新厌旧,发生变化。 现如今的国内中产阶级越来越多,市场越来越大,舍弃了这部分着实让她不安。 “乔总,新的厂商您挑选的怎么样了?”黄新和另外两个副手跟在乔暮身后进来,他们对接下来的大量生产也非常焦心。 第一批客户的珠宝是发出去了,可这批珠宝是在当初发布会召开前就开始制作的,后面的订单不一样,陆陆续续都得在规定的时间发出去,压力非常大。 乔暮心烦,在转椅里坐不住,踩着高跟鞋在办公桌后面来回走动:“你们有什么好方法或好的建议?我考虑在离漓城比较远的其它城市寻求合作厂商。” 黄新没说话,两个副手几天前在董事会上乔暮已经提名升他们为副总裁,董事会当时就通过了。 其中一个副总裁展翼道:“乔总,离漓城比较远的合作厂商我已经考查过了,没有符合你要求的,目前只有你看中的那家。” 那家,自然指的是乔暮看中的已经被东城集团买走的那家。 乔暮皱眉,没发表言论。 另一个副总裁卫琚英俊斯文,高挺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陈述道:“乔小姐,我认为东城集团之所以那样说,并不是真的不想合作,外界对于东城集团那位的评价向来是野心勃勃,从他这些年把东城集团经营领域不断扩张就可窥见一二。他花大价钱买那家厂花一整顿就是几个月,为的就是重新投入生产,获得最大效益。既然如此,我们不妨耐心等一等,等它重新开始运营的那一天。” 这两个副总裁,展翼做事比较温和、细心、顾全大局,卫琚做事刚好相反,快、狠、准,往往直入问题要害,与他给人的外表完全不一样,但却是乔暮最欣赏的。 因为每次这两个人给他的建议,大部分的情况下,到最后她总会不自觉的采纳卫琚的。 此时听到卫琚说完,乔暮点头表示赞同,同时又摇头:“我们恐怕等不了了,后面的订单积压得太多,就算明天开始生产也不一定能赶得及交货时间。” “乔小姐,我还有个办法。”卫琚似早有准备,从容道:“可以先从郭炳那边入手,那边有成熟的工匠,手艺更不用说。” 提到这个,乔暮苦笑着摆手:“不可能,那天没谈妥,他们不可能和我们合作。” “我知道,不过有句话叫‘无利不起早’,还有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如果我们开出双倍合作价格,我想他们没理由和钱过不去。”卫琚笑了下,语气中满是自信:“以这个条件为诱饵,先让郭家那边帮我们顶一部分订单,据我打听到的消息东城集团那边整顿得差不多了,用不了多久那家厂就会开始运营,我们现在只需要完成一个无缝对接就可以了。” 乔暮眼前一亮,茅塞顿开,“你说得对,这个主意不错。目前我们可以先和郭家那边谈,黄叔叔,这件事交给你去办。” 黄新被点了名,笑呵呵的站出来:“没问题,卫副总说得对,我们开出双倍的价格郭家不可能拒绝!乔总你是不知道现在郭家有多落寞,别看上次郭炳带着关门女弟子到这里光鲜亮丽的,郭讯的事情出来后郭家为了捞人没少四处撒钱,听说变卖了不少家产,可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捞着。郭炳几十年的心血算是活活栽在这个儿子手上了,可悲可叹呐,也是给我们提个醒,不能光顾着工作赚钱,在教育孩子问题上同样需要我们花心思。” 乔暮:“……” 她一阵触动,是啊,曾经在媒体上看到过一句话,陪伴是对孩子最好的爱。 可是她的孩子,她一天没有陪伴过,从婴儿时期开始她就缺席,整整七年过去了,傅丞睿身边妈妈的那个位置,她依然缺席。 她低头按了按疼胀的太阳穴,不想去想,一想就感觉整个心脏都揪拧得生疼。 商量好后,三人先后出去了,乔暮无力的坐在转椅里,拿出手机,翻出微信,傅丞睿已经把她删除了,不在她的好友列。 她登录查看的是乔昀的微信,乔昀今天出门前说明天学校要召开运动会,今天要开什么全校动员大会,所有班级会在学校大礼堂集合,到时候他会想办法拍张傅丞睿的照片。 她翻了翻,没过一会就看到乔昀几十分钟前发了照片到朋友圈,果然有一张乔昀偷拍的照片,在一群五年级的学生中,她几乎一眼就看到了傅丞睿,站在队伍的中间,他才八岁,个子丝毫不输比他大三岁左右的同班同学。 她仔仔细细看了一圈,发现无论是脸蛋,还是身材,她的孩子都是出类拔萃的,甚至在乔昀偷拍的几张照片中,有好几张中明显有别的女生在偷看傅丞睿。 她的孩子…… 她的宝宝…… 当年那么小…… 如今长这么大了…… 乔暮视线模糊,手指不停的摩挲着屏幕上傅丞睿那张漂亮的脸蛋,要是长得像她该有多好。 那样,她就不会在第一面的时候没认出他来,就不会到今天才发现他是她的孩子。 眼泪砸在手机上,一串接着一串,她抹掉屏幕上的泪水,眼泪掉得更凶,扔下手机,她把脸埋在手心里,一遍遍的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不让她见自己的孩子。 前几天她每天下午早早去接乔昀,为的就是趁机见上傅丞睿一面,可是每次她都见不着,傅丞睿像是知道她等在门口,改从学校其它门离开。 从真人对战回来,她有好几次想拿起手机给傅景朝发微信,想再求他让她见傅丞睿一面,总在最后一秒她放弃了。 他的态度,他的冷脸,他在帐蓬里对她的侵占足已经说明了一切,她对他没有了吸引力,他那么做是在羞辱她。 试问,一个讨厌你的人,你再怎么求,恐怕也不会有好结果。 这是乔暮矛盾和纠结的地方,一面她想见孩子一面,一面她又绕不开傅景朝。 乔暮,你真没用,这么久了,你连你的孩子一面都见不到。 咬了咬牙,乔暮开始揪头发,电光火石之间,她想起了什么。 她想起了他们最开始认识是在她威胁他的时候,他那么不可一世的人,当时被她威胁后虽满眼怒气,到最后却不得不就范。 是不是,她可以依样画葫芦? 乔暮惊喜的整个人站了起来。 下午五点,东城集团,顶层。 秘书白荷来到总裁办公室的门,手指轻轻敲击门板。 里面传来低哑深暗的嗓音:“进来。” 白荷握紧了手中的平板电脑,知道大老板这两天心情不好,严格来说应该是大老板好象是最近几天才心情不好的,之前参加完什么真人CS回来的那两天心情不错。 她向罗泉打听原因,罗泉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当了大老板这么久的秘书,白荷敏感的感觉到大老板的心情可能与一个女人有关,听说那个女人也参加了那场真人CS。 那场真人CS之后,整个圈子全传遍了,说是大老板大获全胜,本来有一天一夜的对战时间,结果大老板只用了半个晚上的时间就把对方打得落花流水,最后一个幸存者是乔暮。 第二天上午战斗应该就结束了,按照惯例大家需要集合,可是大老板和乔暮两人硬是待在山上不下去,后来听说大老板还把无人机打下来了。 这个消息传出来,说什么的都有,有说大老板钻了乔暮的帐蓬,有说两人旧情复燃,在上面打得火热…… 乔暮! 白荷在心中默念,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爬上了大老板的床,再到靠着大老板的资源接手一部部大戏,登上白鹿奖最佳女主角的宝座,最后微博公布分手,一脚把大老板踢开,然后如今摇身一变成了什么乔氏CEO。 这个女人的手段和花样真是层出不穷,无所不用其极。 白荷整理了一下仪容和脸上的表情,这才推开门进去。 踩在昂贵的地毯上,白荷走到办公桌前,恭敬的叫了一声:“傅总,我来给您汇报下接下来一周的具体行程。” 办公桌后氤氲着青白色烟雾,空气中飘着烟草的清冽气息。 傅景朝没有像往常一样埋首在文件里,他敛着墨眸,一言不发的靠在真皮坐椅里在抽烟。 白荷知道大老板这是默认了,便打开手中的平板电脑,工整的读了起来,读完后,她发现大老板脸上没什么异样,知道他对这个安排没什么异议。 然而下一刻男人却面无表情,冷沉的发话了:“把所有的应酬全部取消。” 白荷愣了愣,小心的提醒:“傅总,您确定吗?后天晚上的饭局是您之前交待过,对于您下一部扩张……” “我不喜欢重复说话,懂?”傅景朝冷冷的打断道。 白荷急忙做小伏低状:“是,我这就去办。” 她转身急走,突然想起了什么,踩着高跟鞋转身面对他道:“傅总,下午传来消息,乔氏珠宝正在和郭家工厂取得联系,开的价格非常高,郭家拒绝的可能性不大。” 傅景朝平静无波的瞳眸紧紧一缩,把烟蒂按在烟灰缸中的动作停了停,随即淡然道:“知道了,你出去做事。” 白荷握着平板电脑的手指稍稍泛白,点点头,走向门口。 罗泉刚好从外面进来,白荷关门时听到罗泉在说:“傅总,江管家打来电话,说是乔小姐在琉璃湾别墅门口,说是有事要见你。” 门在白荷手中缓慢的拉上,她转身才走了两步,就听到后面门被猛的拉开的声音,等她回头便看到大老板手中拿着大衣,正疾步往电梯方向走。 罗泉无奈的站在办公室门口,朝她耸了下肩,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的意识不言而喻。 …… 琉璃湾别墅门口。 乔暮今天又特意去学校去早了,令她失望的是仍然没有见到傅丞睿。 她让司机先送乔昀回去了,她打车来到这里,一个人站在门口等,这次她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见到傅丞睿。 巧合的是,她在门口没等一会儿,就遇到坐在车里准备进门的管家江叔,她哀求江叔带她进去,江叔摇头。 她没气馁,铁了心继续等。 从江叔给她的消息她知道傅景朝还没下班回来,最近他下班非常晚,没关系,她愿意等,只要能等到人,多久她都等。 三月份了,早晚温差很大,乔暮穿了一件羊绒大衣站在门口,围巾忘在车里了,她冻得双手抱在胸前缩成一团。 门口几个年轻的保安拿着纸笔跑过来说:“乔小姐,我们是你的粉丝,能不能给我们签个名?” 乔暮欣然同意,抽着气拿起笔,几个保安兴奋的各种东西递上来,有的是本子,有的是她的照片,还有一个非常夸张,直接把身上的保安工作服一脱,露出里面的白色背心,腼腆的说:“乔小姐,签名可以在这里吗?” 旁边几个保安起哄,乔暮被对方的憨态逗笑了,没拒绝,低头认真的在对方拉起来的背心角落上签名。 就在此时,远处一阵汽车引擎的声音,旁边几个保安一改嘻哈立刻肃穆起来,乔暮签好名,那保安急忙把衣服一拉,也规规矩矩的与其它人一起站好。 乔暮抬头看着眼熟悉的车辆,再一低头看到驾驶座上的男人,顿时惊喜起来,加上对方车子似乎刻意停在她面前,她想也没想就拉开车门坐进去了。 车门一拉上,乔暮对上男人深不可测的黑眸,绯色的唇勾出最大的笑容:“傅景朝,我想见睿儿,可不可以给我一次机会?就这一次,以后我不会再缠着你。” 说完,她屏住呼吸盯着他的脸。 傅景朝紧绷的俊脸,唇畔噙着一抹笑,是那种优雅高贵又睥睨众生的傲慢冷笑:“睿儿不喜欢他的母亲是个到处勾三搭四的女人。” 什么? 乔暮瞬间如被针扎过一般差点没跳起来,她在跟他讨论见孩子的事,他怎么能骂她是个三搭四的女人。 他三番两次阻止她见孩子,她低声下气的求,好话说尽,他不仅还是这个态度,今天却明晃晃的侮辱她。 他是在说她和他在帐蓬里的那一次吗? 太过分了,他怎么能这样? 是他强迫她的,他既然知道他有未婚妻,就不该对她那样。 到头来,他骂她是勾三搭四的女人,简直无耻! 乔暮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抖,她扬起手想挥过去,半空中又捏成拳极力忍住了。 拼命呼吸告诉自己不能冲动,冲动是魔鬼,她今天是来见孩子的,不是来和他对骂的。 打嘴仗没有意义。 “傅先生。”乔暮换了称呼,静静看着他的杏眸很漆黑,铺着薄薄一层满是嘲讽的笑:“别忘了,你也是傅丞睿的父亲,你这么羞辱我,不就是在羞辱你自己吗?我到底是不是勾三搭四的女人,我想傅先生你最清楚不是吗?那天我问过你的,是你自己说你未婚妻……” “别扯到她。”傅景朝冷冷的截住她的话,眸底温度森森,似乎对姚千语保护得非常好,不想提到未婚妻,或者说是她不配提到他的未婚妻。 乔暮手指抓着手中的包,手指力气大到几乎要捏碎皮包的带子,她不想重蹈覆辙,是他逼她的,是他一直在羞辱她,那么就别怪她。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到过最近的流言蜚语,没有的话我可以复述给你听。”她精致的眉眼透着浅浅的笑:“那天你打下了在空中监视的无人机,之后整个上流社会都传遍了,说你钻了我的帐蓬。我记得那天你下山的时候说过,你的女朋友知道游戏规则,但从你的反应来看,你显然很维护她,很怕她知道,那么你的话就自相矛盾了。不如我去当面告诉她,那天你对我具体做了什么!如果她真的像你说的,知道游戏规则我无话可说,要是没有……”她故意停顿不往下说。 傅景朝眸底敛着不声不响的寒芒:“你威胁我?” 乔暮蠕动红唇还没说话,就被一股大力给按到了车门上,男人的膝盖压制着她的两条腿,俊颜上浓浓的阴鸷:“乔暮,你想重蹈覆辙?以为你威胁了我,我就得像第一次见你那样听你的吗?” 暮若浅兮 说: 对战游戏结束后,朝朝在想的是,暮暮肯定会来找我,肯定会来找我,肯定会来找我,那样我就有台阶下了,然鹅,嚯嚯……所以他黑脸了,眼下暮暮不仅主动上门,还递了梯子给他,以后可以有更多的机会相处,你说他是下呢,还是下呢Y(^_^)Y 今天二更哟,下面还有一更,记得记得记得看完看完投钻哦,么~ 上个月钻石榜第五名,感谢仙女们,给你们发个红包,依旧是手快有,150个哦。   第249章 你还要打算站到什么时候? 乔暮微微一怔,咬唇看着上方的俊脸,眼圈渐渐发红,呼吸用力导致胸口起伏加大。 想不到他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她以为时间太长,他早抛到脑后。 没想到他记得这样清楚。 白皙精巧的下巴上留下了男人的手指印,她被他禁锢得有些难受,更难受的是心底,他的所作所为像把锋利的刀刃捅破了她所有的隐忍。 “是你逼我的。”她心中百感交集,说出的话却连自己都觉得陌生:“我只是想见儿子而已,你呢,百般刁难,只要你让我见睿儿,之前我答应你的所有我都会遵守,我不会说出我是他妈妈的话,我只以普通人的身份想见见他,哪怕你实在不放心,可以用我弟弟的名义和他见面。” 傅景朝的身影与轮廓处处散发着戾气,她知道她这样说戳到他的痛处,忙补充道:“我弟弟对给睿儿造成的伤害真的很内疚,他最近拼命在努力学习,他想跳级到睿儿的班上去,当面跟他说一声对不起。你可以说我作秀,但孩子不会,孩子的世界非常单纯,一是一,二是二,我不可能利用我的弟弟。只要你同意,可以让这两个孩子见面,由我弟弟当面向睿儿道个歉,我陪同,岂不是两全其美?” 车厢内光线昏暗而安静,车子开得很慢,车中的挡板早就降下来了,男人趴在她的上方,有几秒的死寂。 她被压得有些难受,属于男人的气息不可逃避的喷在她的脸上,战栗而暧昧。 她在赌,输赢在此一举。 从他那眼角眉梢凝聚的寒凉森气可以看出来,他是怒到了极致,她甚至有种错觉,这个男人下一秒大掌会下移,直接掐死她。 可画风相反的是,他忽然笑了,薄唇抬起一丝弧度,收回掐着她下颚的手掌,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烦躁的扯掉了自己的领带。磁性又沉哑的嗓音渗着冰水般的沉冷:“很好,乔暮,很久没有敢这么来挑衅我了。你既然这么有毅力想扮演个好妈妈,那就别叫我失望。” 乔暮身体轻松了不少,随之慢慢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被他弄皱的大衣,手指再随意爬了爬短发。 傅景朝高大阴沉的身影坐在那里,骨节分明的大手慵懒的交叉搁在膝盖上,睨着她说:“看在睿儿的份上,我给你机会,如果你敢再耍什么花招,以后就算你跪着求我我都不会再让你见他一面。” 乔暮眨了眨眼,仔细琢磨他那句“看在睿儿的份上,我给你机会”是什么意思,不确定的小声问:“真的吗?你肯给我机会?不是一次?” 傅景朝唇边浮起没有温度的线条:“你想要一次也行,那么……” “不是,不是,我不是要一次。”乔暮语无伦次,急忙摆手否认:“我就是想问清楚比较好,怕我没听清,到时候你再发火。” 他肯给她机会和傅丞睿相处,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虽然这些机会又是她不择手段,威胁他得来的,不过对于她来说却是格外珍惜。 都说母爱是伟大的,她不觉得自己伟大,她就是想见自己的孩子,就是想和自己的孩子相处,就是想弥补这些年来欠孩子的,仅此而已。 目的已经达成,她觉得自己再坐在他车里有些不大好,尤其他并不想看到她。 车子停下来,司机没有把车开进庭院,可能是顾忌到她身份特殊。 乔暮了然,小手放在车门上准备下去,男人瞥了她一眼,在她手去推车门前一刻出声道:“现在,你可以进去了。” 咩? 幸福来得太快,乔暮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她以为他怎么着也会拖着几天再让她和睿儿见面,想不到会这么快让他们见面。 眼下已经得到了他的获准,她可以正大光明的进去看自己的孩子,骤然间她又犹豫起来,“会不会不方便?要不我改天……” “什么不方便?要么今天,要么就不用再见了。”傅景朝脸上不悦,推开车门,长腿瞬间迈了出去。 乔暮呆了一会,才怔怔的推开车门跟进去。 屋子门口,管家和保姆像往常一样站在两旁迎接,乔暮故地重游,心境大不一样,感慨很少,情怯很多。 从他们分手,再到她被禁入踏入,再到今天坐着他的车终于能进来,真的是时间一晃而过。 进门后,乔暮怀着惴惴不安的左右看了好几眼,前面傅景朝已经换好鞋,回身见她东张西望,蹙眉冷声问:“看什么?” “没、没什么。”乔暮没敢问姚千语怎么不在,或是一会回来? 那她在将多尴尬啊。 乔暮想想那个画面就知道手脚往哪里摆才好,到时候姚千语问起来她要怎么回答?前男友拜访? 纠结不已的换了鞋,乔暮见小桃经过,快走几步拉住小桃嘀咕:“你老板娘呢?” “你是说姚小姐吗?”小桃睁大眼睛。 乔暮点头。 “姚小姐不住在这儿。”小桃回答。 不住在这儿? 乔暮获得了这个重要信息,心中安稳多了,外面天色将晚,她急于见到傅丞睿,心情激动,也就没去往深处想。 等她回头,不见了傅景朝身影。 她局促的往客厅走,坐在沙发上耐心的等,丝毫不敢四处走动,生怕惹怒了他,再后悔把她赶出去。 “乔小姐喝茶。”管家让小桃泡了花茶放到茶几上。 乔暮看了一眼是她爱喝的花茶,感动的哽咽:“江叔,您还记得这是我爱喝的?” “乔小姐,你不过才离开几个月,我老头子自然是记得的。”江叔笑容可掬,说完招了手让小桃一起下去了。 乔暮坐在沙发上无事可做,丝毫不觉得无聊,她频频往楼上张望,再频频看墙上的钟,快七点了,曾经傅景朝定过规矩,七点吃晚饭。 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傅丞睿就要下来了。 她马上就要见到她的孩子了。 马上,他们骨肉就要团聚了。 乔暮眼睛盯着秒针,度日如年,然而没过几分钟,楼上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不大,但能听得出来是两种不同的脚步声,一个是傅景朝的,一个是傅丞睿的。 她第一时间站起来,顿时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摆才好,也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面对傅丞睿。 他们真的有很久没有见面了。 是她忽略了他,是她伤了他。 现在一切还来得及吗? 不管怎样,她想尝试,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弥补。 父子俩从楼上往下走,宽敞的楼梯上铺着昂贵柔软的地毯,不过约一分钟的时间,乔暮脑海中已是百转千回,各种复杂的情绪参杂交织,让她手足无措,手心中尽是冷汗。 傅景朝走在前,傅丞睿走在后,两人的脚步不疾不徐,动作几乎一致。 乔暮目不转睛的看着,傅丞睿和他真的很像,无论外貌,无论体型,无论性格,如出一辙。 当然还有无与伦比的头脑。 她几乎可以看到成年后的傅丞睿就是傅景朝现在这样,成熟、稳重、有王者风范,受人崇拜,高高在上。 可做为母亲,她不希望她的孩子会变成这样。 她希望的是,他能快快乐乐、健健康康、无忧无虑的长大,她不希望他这样死气沉沉,缺少一个所有人都该有的童年。 她已经错过了他的婴幼儿时期,导致他得了失语症,难道还要看着他少年老成吗? 或许,有些家长望子成龙,希望自己的孩子过早成熟,她却不希望。 她的童年充满了不幸,她深知道一个家庭的温暖对孩子的重要性,只要在正常家庭中长大的孩子都该有孩子的顽皮和天真,这些在傅丞睿身上一丁点也看不到。 他才七年,却深沉得像十七岁。 她想到这里,鼻子发酸,差点眼泪流下来,她想上前抱抱他,告诉他,对不起,睿儿,妈妈缺席了这么多年,妈妈回来了,你还爱我吗?哪怕有一点爱我,爱我这个不称职的妈妈…… 这些话她只敢在心中想,不敢当面说出来,因为傅景朝还在。 她答应过他的,不能说。 她必须说话算数,否则她以后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孩子。 乔暮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笑容灿烂,她不知道傅景朝在楼上跟傅丞睿说了什么,傅丞睿下楼后没有目不斜视,他转过英俊的小脸多看了她两眼,才不声不响的往餐厅走,而且步伐走得不快,像是在等她。 乔暮感激的看了一眼傅景朝,小声说了句谢谢,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傅丞睿像往常一样背脊挺直的在餐桌旁坐好,傅景朝坐在主位上,乔暮眼睛盯着傅丞睿,站在一旁没有入座。 等了有好几分钟,傅景朝神色淡漠的看她:“你还要打算站到什么时候?” “你们吃吧,我不饿。”乔暮虚弱的回了一个笑脸,她有自知之明,他能让她进来看睿儿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她不会得寸进尺堂,把自己当客人似的而皇之的坐下来用餐的。 暮若浅兮 说: 今天加更结束了,目前钻石榜名次靠后了许多,仙女们记得砸钻石帮我顶上去哈,不胜感谢,啵~   第250章 是聚餐,还是给男朋友戴绿帽子 傅景朝看着她低垂着的睫毛:“你这么站着,别人能吃得下?要么坐下,要么出去!” 乔暮抬起脸,看着他绷起的俊颜,知道他不是说说而已,要是她再站下去,他真的有可能把她赶出去。 她移动步子,自觉的拉开傅丞睿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没过几秒,管家带着一群保姆前来布菜,看到餐桌上乔暮和傅丞睿坐在一起,而傅景朝右手边位置空着,管家顿时一脸的惊讶,在他的认知里那个位置一直是乔暮的。 管家惊讶归惊讶,在看到傅景朝略微黑沉的脸色之后,没敢吱声。 平常父子俩吃饭一贯冷清,这餐饭,餐桌上多了一个人,管家本以为这个别墅又要热闹起来了,令他大跌眼镜的是,今天餐桌上的气氛比平常还要冷。 唉…… 一个有未婚妻了,另一个听说都有男朋友了,看来这两人复合的机会渺茫。 管家叹了口气,双手放在身前,规规矩矩的站到傅景朝身后。 餐桌上,乔暮吃得很慢,曾经她有无数个时光和傅丞睿坐在这张餐桌上吃饭,那时候的心境真的和今天不一样。 她现在就想让时间过得慢点,再慢点,想细细口味和自己的骨肉在一起吃饭的时光。 再珍惜,晚餐的时间也悄然滑过。 傅景朝父子吃完饭,前后放下筷子,乔暮也马上跟着放下来。 事实上,她中间有好几次想夹菜给傅丞睿,最终她没鼓起勇气,小家伙今天没冷着小脸,肯能和她坐在一起吃饭,已经是个很大进步了。 她求得不多,慢慢来,不急。 “谢谢你的晚餐,我回去了。”乔暮先站起来,对着父子俩说道。 傅景朝身体往后靠在椅子里,长腿交叠,脸上没有露出什么表情,淡淡的道:“你可以住下来。” 什、什么? 乔暮诧异的看他。 “不愿意?”他眯起眼,寒光凛凛。 “不,不是。”她慌忙解释:“我只是……只是还没准备,什么也没带,改……改天吧。” 傅景朝嗤笑,高大的身影继而站起来:“随你。” 话毕,他迈步出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餐厅。 餐桌旁,只剩下她和傅丞睿。 傅丞睿慢了他爹半拍,同样站起来,这次他没看她,一声不吭的也走了。 乔暮一个人默默在餐厅里站了一会儿,视线里保姆们盯着她,她们似乎想等她走了再上前来收捡餐具。 乔暮不便多待,朝旁边的管家扯了个笑,离开了琉璃湾别墅。 二楼书房。 傅景朝正准备点烟,侧头往窗外的庭院灯火扫了一眼,果然毫不费力的看到了慢慢向大门口移动的身影。 他眯了眯似海的墨眸,收回视线,手中的打火机亮起来,点燃了薄唇间叼着的烟。 “叩叩!”敲门声传来。 他不紧不慢的深吸了一口烟,吐出长长的一圈白色烟雾,沉冽的嗓音道:“进来。” “哥。”傅司宸俊美的脸出现在书房,他手中拿着手机,脸色不太好,关上门后在蹙眉踱步过来:“出事了?” “是汉皇的事?”傅景朝看着脸上难得出现一抹慌乱的弟弟,放眼看过去也就只有汉皇和齐霜是他这个弟弟最在乎的了。 “嗯。”傅司宸的神色在见到他哥之后镇定下来,手中把玩着手机,似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开口说:“我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汉皇内部有艺人吸毒,而且不止一个。” 艺人吸毒本就是十分恶劣的事件,要是艺人属于汉皇,那就更糟糕,不仅会影响到汉皇的整体形象,对汉皇旗下的艺人也会产生影响。 “查清楚了吗?”傅景朝处变不惊,弹了弹烟灰。 “还在查,汉皇艺人大大小小加起来上百个,一时半会还查不出具体是哪几个。我怕的是现在是自媒体时代,还没等我查出来处理掉就有人提前曝光。” “怎么说?” “今天同时好几个艺人经纪人跟我汇报说最近有好几拨人在跟踪他们,不是狗仔队也不是记者,他们分析和猜测可能是‘星华群众’。” 帝都有个参与破获多起明星吸毒的“朝阳群众”,漓城近年也由群众自发成立了“星华群众”,主要作用和“朝阳群众”一样,对违法案件进行监督和举报。 几乎只要有“星华群众”的地方,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傅景朝抽着烟,吞云吐雾,没有立刻回话。 傅司宸心中烦躁,见他哥抽烟,颇为熟练的从他哥手边的抽屉里抽出一根,借火点燃,吸了两口后缓缓吐出,书房内只亮了盏落地灯,橘色的光线偏暗。 两个男人都很安静,只有从对面别墅尾随傅司宸而来的猫咪缩在沙发的地毯上,偶尔叫上两声。 傅景朝终于掀起眼皮,低冷沉稳的嗓音在寂静的光线中格外清晰:“你担心也没用,这两天你抓紧排查,争取把那几个艺人揪出来,通常这种事情一端就是一窝,你最好做出最坏的打算。” 傅司宸一听一窝这两个字,骂了一声:“操。” 谁都知道,汉皇是他的心血,是他多年经营的结果,谁他妈敢动汉皇,他就弄死谁。 傅司宸抽烟抽的急,没两下一根烟就见底,他狠力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长长吐出一口烟道:“我不明白,我在吸毒这方面一直抓得很严,对旗下艺人一直告诫拒碰毒品,到底是谁在带头?哥,你长年不是和省公安厅林厅长打交道,你那边是不是有眉目?” 傅景朝看他一眼,清清凉凉道:“就算有,也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傅司宸眼露不平,自问自答道:“就因为你不肯让我碰黑道的事?可眼下已经火烧眉毛了,你要是不提供线索给我,我怎么查?” “你查你的,我查我的,互不相干。”傅景朝面无表情,手中夹着烟,抽了两口,垂眸甩过来一句。 傅司宸气结,摔门而去。 傅景朝抽完烟,听到好几声猫叫,傅司宸带来的猫咪没来得及跟上傅司宸出去,被关在门里面了,正急得用猫爪使劲挠着门,喵喵的叫。 他抬腿过去,打开了门,猫儿迅速溜了出去,一会就没影了。 猫,不是傅司宸的,傅司宸没有养小动物的习惯,不用说,一定是齐霜养的。 齐霜和那个小女人是闺蜜,不知道她喜不喜欢猫? 傅景朝发现自己在想一个无聊的问题,轻轻嗤笑一声,拉上书房的门,往卧室方向走去。 …… 当天晚上回去,乔暮第一件事就是收拾行李,头脑一热,不停的往行李箱里塞,塞的满满的,堆得像山一样高。 她叉着腰犹豫起来,觉得好象这样不妥,拎这么大的行李箱过去好象她从此要住在那里不回来了似的。 随即她又开始往外一件件拿,拿到最后只剩下很少的一部分,这才觉得正常一些,改用一个小的行李包装了拎在手里。 她今天忘了问,如果她住进去,姚千语万一出现的话怎么办?要是面对面多尴尬? 不对,让她住过去是傅景朝自己提的,并非在她主动要求的。 既是他提的,那么他应该有一套应对姚千语的说辞,姚千语那里就让他去处理好了,不用她费神。 她去是想多和傅丞睿相处,又不和傅景朝有什么牵连,她不如利用最近的时间多和傅丞睿相处,修复母子关系,等感情稳重了,她再搬出来,以后只要有空都可以和孩子聚聚,这样也是不错的相处模式。 洗完澡躺在床上,乔暮高兴得打滚睡不着。 今天的赌她是打对了,不仅争取到了以后可以和傅丞睿相处的时光,还看到傅丞睿对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生气和排斥,真是太好了。 兴奋过后,她下床去找乔昀。 十点多了,乔昀依然在灯下挑灯夜读,全神贯注,连乔暮敲门进来他都没发觉。 “昀儿。”乔暮把热好的牛奶摆到弟弟手边:“喝点牛奶再做。” “哦,这题我马上解出来。”乔昀随口答应着,手中的笔没停,写完之后问她:“怎么了姐,这么晚找我什么事?” “你今天发在朋友圈的照片我看了。”乔暮装作不经意的问:“明天就是运动会了?” “取消了。” “怎么取消了?”乔暮愕然,她之前听乔昀说傅丞睿报了两个运动项目,她还想着去看看给他呐喊加油呢。 “明天下雨,运动会转到后天了。”乔昀奇怪的看着乔暮:“姐,你最近挺奇怪的,怎么这么关心我们学校的活动?” “我关心你还不好?”乔暮摸了摸弟弟的头。 乔昀喝完杯中的牛奶,嘴角顶着一圈白胡子嘻嘻笑起来:“姐,别以为我小就什么不知道,你是惦记着傅丞睿他爹吧,想复合对不对?” “瞎说什么呢。”乔暮白了爱八卦的弟弟一眼。 乔昀人小鬼大,轻轻耸肩说:“我没瞎说啊,那天你和傅丞睿他爹在校门口就不对劲,后来我也看出来了,你这么关心我和傅丞睿,不就是因为他爹嘛。姐,这没什么的,要是我的话,我也想要复合,他爹是长得挺帅的,钻石王老王。我听说他经常上什么财经杂志啊,什么娱乐新闻的,那脸确实比傅丞睿长得还要有味道。” “再胡说八道,我以后不管你的事了。”乔暮抽了张面纸给弟弟擦嘴,随即把面纸揉成一团捏在手心,转身拉上门抬步出去。 乔昀房间门外,乔暮呆呆站了一会儿,万一昀儿知道被自己和傅丞睿真正的关系,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应该不会有那么一天,她只想在有限的时间内弥补和傅丞睿之间这些年的空缺,傅景朝迟早会娶姚千语,他们迟早是一家人,她又何必横生枝节。 隔日,下午。 黄新和展翼去和郭家谈判,带回来了好消息,郭家同意接手乔氏一部分订单,并在规定时间前交货。 乔暮开心不已,让秘书公布下去,今晚请大家吃饭聚餐。 傍晚,她收捡东西的时候,办公桌上的手机震动,有一条语音微信。 她边收拾桌子边划开,里面流泻出一把致命性感的磁性嗓音:“晚上几点过来?” 虽说办公室内只有她一个人,而且他说的晚上过去估计也是吃晚饭之类的,乔暮仍是不由自主的脸一红,抓起手机回复过去:“今天晚上公司有聚餐,我明天去你方便吗?” 她回复语音的时候,卫琚刚好敲门进来,温醇的声音说道:“乔……”在见到她手中举着手机,红唇对着手机话筒似乎在发语音时便住了嘴。 迈巴赫车内,男人点开语音,小女人温甜的嗓音传来,但不和谐的是背景中有个男人的声音。 他眼神中罩起阴冷的云,一把丢了手机到副驾驶座上,冷冷的看向车前右手方,那里是乔氏大楼,下班的上班族如鱼贯出。 二十分钟后,大楼内人流稀少,一行人谈笑风生的从里面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那抹扎眼的娇影,蓝条纹职业装外套搭配灰色拼接衬衫,下面是同款职业装短裙,恰到好处的包裹着圆翘的臀部曲线,一双莹白的长腿露在外面,脚上踩着一双黑色高跟鞋。 傍晚的气温骤降,她穿得这么少,看得出来心情不错,一路上不停的对身边的男人说说笑笑。 乔暮和卫琚一行人走出乔氏大楼,黄新和几个秘书助理走在后面。 一行人准备往聚餐地点,突然她手中的手机震动,见是傅景朝回复了微信过来,她抱歉的朝卫琚一笑,走到一旁点开语音,男人冷冰冰的声音传来:“如果明天的话你就不用过来了。” 乔暮听了心中一紧,听得出来他话中似乎有些不悦,思索之后急忙打电话给他。 电话响了两声被接起,她不等他先说话,兀自先解释清楚说道:“傅景朝,我今天真的有事,和同事约了聚餐,身为管理者你应该比我更了解,赏罚分明的道理,他们为我卖命,我请他们吃饭沟通联络感情,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再说我昨天说的是改天,没说今天要过去。” “是聚餐,还是给男朋友戴绿帽子?”男人不咸不淡的嗓音传来,带着轻蔑意味。 乔暮不堪忍受他的一再阴阳怪气,咬唇说:“你乱讲什么,我和……”说到这里,她不禁又收了声,或许在他看来解释等于掩饰。她早跟他说过了,席英轩不是她男朋友,可能那天席英轩在山庄餐桌旁当众亲了她,他以为她一直在撒谎。 不想再纠结在这件事上,她闭眼吸了口气说:“好,我答应你晚上七点前到琉璃湾别墅,和睿儿一起吃晚餐可以吗?” 那头男人没回答,径自挂了电话。 她抓紧手机,在旁边角落做了几口深呼吸,她就不明白,他怎么老讽刺她,昨天讽刺她勾三搭四,今天说她什么要给男朋友戴绿帽子,他哪只眼看到她勾三搭四,给什么男朋友戴绿帽? 她不由自主的转头四处张望,总感觉身边有个眼睛,顾盼之下,她发现大楼东边的路边貌似停了一辆眼熟的车子,她想看个仔细,那车子瞬间启动,打了个方向开走了。 难不成,他在那辆车里? 也就是说,他刚才看到她出来时和卫琚说笑,就讽刺她作风有问题? 什么逻辑? 那岂不是她以后都不能跟男性说话了,也不能笑了? 他以为他是谁,她和谁说话,和谁笑是她自己的自由,他凭什么老管她? 乔暮气愤的把手机放进皮内,平静了一会返回去对一干下属说道:“你们先过去,我回办公室取点东西。” 展翼、黄新和秘书几人点头,各自往停车场去取自己的车,只有卫琚走过来,“乔小姐,我还有份文件没取,不如一起上去。” “好啊。”乔暮不假思索,和他一起往大楼内走。 顶层,乔暮一刻钟后从办公室里拎着轻便小巧的行李包出来,她今天大姨妈来了,在洗手间换了下卫生棉耽误了时间。 卫琚的身影立在办公室门口的落地窗前,他似乎等了一会儿,没有露出任何烦躁的样子,转头见她手中拎着包出来,礼貌性的伸手:“需要帮忙吗?” “不用。”乔暮和他只是上下级关系,哪好意思让他帮忙,摆了摆手,指着电梯说:“我们走吧。” 卫琚眼睛在她手中的行李包上转了转,得体的没有问什么。 这令乔暮悄悄松了口气,同事久了会发现,卫琚话不多,为人做人做事有自己的一套准则,在工作上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伙伴。 也不知道当初乔元敬是怎么发现他的,在这一点上,她倒挺佩服乔元敬的眼光。 到了聚餐地点,包厢,乔暮只等了半个小时便告辞了,因为她是老板,提前离开,自然没人会说什么。 “来,来,来,我们继续喝。”其中一个女秘书脸蛋喝得红通通的,同时偷偷看了一眼卫琚,公司很多女同事暗恋这个副总裁,不仅因为他的背景,还有他的能力,听说他还没有女朋友,试问这样的男人有哪个未婚女青年不会喜欢爱慕? 可是,她们几个女秘书怎么私下总感觉卫的眼睛时不时的盯着乔总,难道她们注定要失恋了吗? 不要啊! 晚上六点五十六分,乔暮喘着气走进琉璃湾别墅。 进门时,她看了一眼时间,还好,离七点只差四分,不算迟到。 换好鞋,她不知道把行李包放到哪里,小桃走上前热情笑着:“乔小姐,包交给我吧,我帮您送上去。” 乔暮点点头。 餐厅,父子俩都不在餐桌旁,她这是来早了? 那他傍晚的时候冷着声威胁她做什么? 乔暮无语,洗干净手坐在餐桌旁等他们。 没有等来他们,倒是等来傅司宸,几乎是跑了进来,视线看了看空空的座位,“我哥呢?” “我不知道,他还没下来。”乔暮摇头,感觉傅司宸整个人被戾气包覆,像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 傅司宸又跑了出去,看样子是去楼上找人了。 五分钟、十分钟,乔暮等得脖子都酸了,她决定上楼去看看,是不是小家伙今天作业多,忘记吃饭时间了。 二楼,她路过书房,直直的准备通过,傅司宸突然嗓音传来:“哥,网上这件事开始在扩散,先是一个艺人,然后又是一个,短短三个小时,已经有五个艺人被曝光被警方带走调查了。事到如今,你还不告诉我,怂恿这么多艺人吸毒的毒品源头在哪里吗?” “你知道又怎样?你能破案?”傅景朝没有温度的声音反问。 “我是汉皇的创始人,汉皇是我的心血,没有了汉皇我将一无所有。谁他妈的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贩卖毒品,我就要把这个人揪出来!”傅司宸似乎情绪非常激动,声音几乎在吼。 书房里一时没有声音,傅景朝好象没有说话。 乔暮震惊到脚步不自觉停下来,她从他们的对话可以听一个重要信息——汉皇五个艺人涉嫌吸毒被警方带走了。 五个?怎么这么多? 一个就够呛,还一下子五个艺人涉毒,难怪傅司宸急得跳脚,这对汉皇来说是场毁灭性的打击。 她停下思绪,静听着里面的动静。 没有等到傅景朝的声音,傅司宸似乎怒了,里面传来东西被砸的声音,花瓶被摔烂的巨大响声,接着是拳头砸在身体上的闷响。 这两兄弟在打架? 乔暮惊觉到这一点,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傅司宸一向把傅景朝当成偶像一般崇拜,像这样动手真是第一次。 “哗啦啦——” “乒乒乓乓——” “噼——啪啦——” 里面打得激烈,东西似乎摔了很多,乔暮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 下意识的想推开门,眼角似乎看到走廊阴暗处有个影子一闪而过,她急忙转头,什么也没看见。 是眼花吗? 会不会是猫?因为她偷听两兄弟谈话的时候,好象听到哪里有猫叫。 她刚这么一想,书房门缝中钻出来一个逃窜的小黑影,速度极快,飞快的往楼梯口奔走,她倒是看清了,是个条白底黑斑花猫,因为花纹像奶牛,所以起名叫牛奶,是齐霜养的小猫咪。 也就是说,刚才她看到的走廊那边的黑影不是猫,那会是什么? 暮若浅兮 说: 钻石榜离上一名仅差8颗钻石,仙女们请助我一臂之力,啵啵~ 为了怕你们看完这章急,提前预告下吧,这里面发生的事件是为了引出一个女配,嗯,是时候收拾这个让人恨得咬牙切齿的女配了,你们猜会是谁? 有仙女问钻石票如何送有,钻石票是系统送的,上个月消费500岩币这个月送一张,以此类推,钻石票当月有效,月底凌晨作废。至于仙女们如何送出钻石票:找到本书的首页,点击“钻石票”三个字,点击一下送一张,以此类推哦。   第251章 你是我孩子的父亲,仅此而已 乔暮发愣的功夫,书房内渐渐归于平静。 门被人从里面猛的拉开了,傅司宸冲了出来,在撞见乔暮之后短暂的停留了两秒,随即向楼下跑去。 书房的门敞开着,里面像刚刚经历了一场地震,惨不忍睹。 她站在门口,一时没看到傅景朝的人,脚步移动了一下,正对着书桌的方面,还是没看到。 人呢? 不禁想起了曾经有一次他也是在这个书房跳窗的事,他该不会又跳窗了吧? 看了眼满地的瓷器碎片,她按捺不住好奇,正要抬步进去看个究竟,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出现毫无征兆在她面前,莫名的让她心头发毛。 四目相对。 乔暮尴尬起来,估计像这种兄弟反目的事最不想被外人看到,无巧不巧却被她撞了个正着,这个男人恐怕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但她显然想错了,傅景朝脸色平静,语气同样平静,幽深的眸看着她:“什么时候到的?” 既然他一改针锋相对,若无其事的和她聊天,她自然也要装作什么事没看到的样子,回答说:“快七点的时候。” “好好的,怎么想到上楼来了?”傅景朝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西服外套上的钮扣,纯粹是温淡闲聊的口气。 她心下微怔,看着他高深莫测的俊脸,总感觉他这话问的漫不经心,实则含着别的试探,回答的要是不好,很有可能会让他反感,以为她喜欢偷听,万一惹他恼怒,不让她以后过来看傅丞睿了怎么办? “我在餐厅坐了好一会儿,见你没下来,就想着没事上来叫你和睿儿下去吃饭。”她忐忑不安的说出这段话,故意把他抬高,烘托出她很看重他,其实这么做有些冒险,眼下两人的关系在冰点,弄个不好会让他误以为她对他还有意思,别有企图之类的。 不过要是不拍他马屁,她说实话说自己是上来找傅丞睿的,路过这里无意中听到了他们兄弟打架的事,岂不是更尴尬? 衡量来衡量去,她觉得这种说法最保险。 “是吗?这么在乎我?”傅景朝漆黑如海的眸深暗浓稠了一些,迈步向她逼近,唇边勾着若有似无的笑:“那你男朋友那儿怎么办?你打算脚踩两条船?” 乔暮深吸了一口气,低垂眉眼,“我只是上来叫你和睿儿下去吃饭,没有别的意思。” “那在你眼里,我现在算是什么?” “你是我孩子的父亲,仅此而已。” 傅景朝很平静的听完,微微垂眸,看着被灯光拉长的自己的影子,很轻很淡的点头:“说得不错,我希望你继续保持。” 男人的身影越过她往楼梯口走去,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冲口而出:“那么你呢?在你眼里,我现在又算是什么?” 问完这个,她差点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怎么会问这么蠢的问题,难道最近这段时间的接触她还没挨够他的嘲笑?非要再听上一遍,找虐吗? 乔暮闭上眼,咬着下唇,不敢听他的回答。 几秒后,细削的肩膀被一道健硕有力的臂膀环住,她本能的睁开眼睛,对上男人愈发冷淡的冷峻面孔,薄唇轻启,用低淡而深沉的语气说道:“你也一样,你只是我孩子的母亲,除此之外,别无其它。” 她怔怔的仰脸看着他,看着仅有五六公分之隔的男人,他还亲密的搂着她,像是从前他们在这个屋子里下楼一样,但他的眼神那么黑,像万丈深渊,怎么也看不到头。 脑海中一个画面闪过,她记起了曾经在这套别墅,她在三楼那间大书房里看到过一个神秘黑影,当时她吓坏了,告诉了他,他查了半天也没查出结果。 而就在刚刚不久之前,她也在走廊角落看到了疑似黑影一闪而过。 是这个宅子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不,她不信鬼神。 那么,难道是人? 她闪神的时间,傅景朝已经放开她,他身上的烟草味道和他身上特有的成熟男人清冽气息渐渐远离,她下意识的揪住他的衣袖,吞着口水说:“傅景朝,你的别墅里会不会有什么坏人?” “什么意思?”他雕刻般深邃立体的脸没什么表情,眸底有暗芒一闪而逝,快到无法捕捉。 “我……”乔暮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连她自己都没看清,怎么跟他说。 她与他的关系早就不是从前那般,她说出来,恐怕他也不肯信。 她“我”了半天,最后泄了气,低下头摇了摇头:“没什么,我看错了。你先下去,我去叫睿儿一起下去吃饭。” 乔暮微微低眸,慢慢转身往傅丞睿的房间走去。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男人并没有像刚才那般转身下楼,他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身影,直到她低头敲门进了小家伙的房间。 走廊幽静深长,傅景朝收回眸光,往一片废墟般的书房内扫了两眼,双手慢慢插进裤袋,脸上隐去的阴谲戾气慢慢浮现,骇人之极。 有些人,有些事,就像是一颗有了蛀洞的蛀牙,中间无论你怎么刷牙,怎么避让,它都会陷在你的肉里面。 如果你不去及时补洞,不去及时处理,那么它的蛀洞只会越来越大,直到有一天,它大爆发,让你痛不欲生。 之前的隐忍是为了日后的连根拔起,眼下,这颗蛀牙蠢蠢欲动,后患无穷,是该到了要拔掉的时候。 …… 乔暮是在敲了好几下门,询问了可以进吗之后才推门进去的。 傅丞睿原来不是在做作业,他在睡觉,衣服没脱,身上没有盖被子,就那样躺在床上睡得很深。 她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弯腰俯看着小家伙的脸蛋。 这英俊的脸蛋,这高高的鼻梁,这长长的睫毛,这比女孩还要红的嘴唇和雪白嫩滑的皮肤,还有这修长的长手长腿。 心中涌出无数种情感,都说当父母之后看到自己的孩子会有一种神奇的感觉,此刻她就是。 怎么也看不够,就像在看一副自己亲手做出来的作品,得意、自豪、喜悦,像泉水般从心底喷发出来。 她手中拿着被角想给他看盖上,因为看得太入神,以至于仍捏在手心里。 傅丞睿大约是睡久了,或许是觉得冷了,缓缓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就是乔暮的脸,小家伙吓了一跳,猛的坐起来,乔暮也像回过神来,局促的把被子放到一边,双手放在身上搓了搓:“那个……看你睡着了,暮阿姨怕你着凉想给你盖上,没想到你又醒了。” 傅丞睿还有点懵,小家伙悄无声息的下了小床,双脚套进拖鞋,古怪的看了她两眼,有些欲言又止。 乔暮想开口说话,小家伙已经一言不发的出了房间。 她只得跟在小家伙身后,一小一大保持着几步的距离,走在幽静静谧的走廊。 看着个子快长到自己胸口的儿子,看着小家伙柔顺黑亮的发顶,她感触良久,什么时候她才能和他回到从前? 是她错了,错过了曾经他最天真可爱的时候。 现在的他的思维和举止,像极了一个小大人。 是她的错。 是她亲手毁了这个孩子。 她真的后悔了。 楼下餐桌前,傅景朝在落地窗前抽烟,看庭院夜晚的风景。 两人进来后,他掐了手中的烟,说了句吃饭,三人便各自坐下,一个沉默的晚餐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傅丞睿第一个放下餐具,他离开座位之前又古怪的看了乔暮一眼,这才离开。 乔暮条件反射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她脸上有什么脏东西?怎么小家伙好几次都有这种说不出来奇怪的眼神看她。 她拿出手机,想用自拍相机看看,餐桌顶头的男人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淡淡睨她一眼:“早点休息。” “哦,你也是。”乔暮不自觉的礼貌回了一句,心里想着傅丞睿那奇怪的眼神,也就没注意他眼神中透露出来的耐人寻味。 等她拿出手机发现自己脸上没什么之后,抬头餐厅内只剩下她一个人。 乔暮走出餐厅才想起自己的行李包,楼上客房那么多,她总不能一间一间去找,之前她的行李包是小桃拿上去的,她完全忘了问是哪个房间。 折回餐厅,找到小桃:“小桃,我行李包呢?” “噢,乔小姐的行李包在三楼,傅先生卧室。” 乔暮整个表情都凝固了:“你……你怎么送到那儿了?” “啊?不送到傅先生房间那送到哪儿,乔小姐您事先也没说啊。”小桃一脸懵逼,在她的世界观里,傅先生和乔小姐压根没分手干净,一直藕断丝连着,要不然前阵子乔小姐发高烧住院,傅先生干嘛亲自打电话吩咐厨房熬粥,并且指名点姓的让她送过去,那种心疼劲了傅先生除了在对小少爷身上用过,剩下的一个也就是乔小姐了。 乔暮瞬间手痒到想冲上去使劲摇晃小桃,这哪儿跟哪儿啊,她和傅景朝又不是以前的关系,她怎么能和他住在同一个房间呢。 这不是疯了么。 看来只有她自己上去拿行李包了。 此刻,唯有祈祷,傅景朝人不在卧室。 暮若浅兮 说: 下面还有一更哦,尽量争取早点,可能要下午啦! 仙女们看完记得投钻石票,不要停,爱你们哟,比心,比心=^_^= 另外,特别感谢最近仙女们打赏的道具,在这里统一说声谢谢,会继续努力写出好作品回馈大家哒Y(^_^)Y   第252章 给你一个礼貌性的安慰吻 乔暮爬了整整三层楼梯,好久没爬这么多的楼梯了,有些吃力。 微微喘着气停在三楼,乔暮看了一眼卧室的门,是关的,开着还好,说明没人,关着就不一定了。 她走过去抬手轻轻敲门。 门打开了,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沐浴露的香气,紧接着视野中出现一具赤裸的胸膛,沐浴后未擦干的水珠顺着刚毅的下巴,滑过精瘦而均匀的胸部肌肉,在八块腹肌上略作停留,最后滑入腰上围着的一条烟灰色浴巾内。 乔暮的脸腾的红了,顿时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她敢发誓,从他离开再到她上来前后不过七八分钟,他以前洗澡怎么也得二十分钟,今天怎么这么快? 她窘迫的低头越过他伟岸如山的身影,往卧室里张望,卧室实在是大,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行李包原来就摆在门口显眼的位置,基本可以说就是在他的脚边上。 她迎上男人意味不明的目光,说道:“那个……我是来拿我行李包的。” 卧室的灯明亮,他锐利的瞳眸过于黑亮,泛着森森的色泽,震慑人心,让人无法直视下去。 乔暮一瞬间目光闪了闪,明明不是她的错,她却有种心虚感。 他不说话,她当成他默认了,咬唇默默弯腰,伸手去拎行李包。 她的身体只到半途就被男人移动的身影给截住了,等到她察觉到男人的气息笼罩而来时,男人俊朗如铸的脸已近在咫尺:“怎么,有胆子让小桃把你行李送上来,没胆子承认?” 乔暮听着差不多指在耳际的低低磁性嗓音,小脸红白交错的厉害,极力解释:“我没有让小桃送上来,是她会错了意,以为我和你……所以……” “以为你和我什么?”他高大的身体将她笼罩住了,大手扣住她的手腕,声音沉沉缓缓的追问。 “以为你和我藕断丝连,没断干净。”她喃喃的说道。 男人深潭般的眸子久久凝视在她的脸上,勾了勾削薄的唇片,低低的笑中透着一丝性感和邪气,并没有说什么。 乔暮感觉他这笑有点古怪,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腕,未果。 他离她太近,整个人横在她与行李包之间,她要想取行李,就得越过他,更让她难以忍受的是他身上沐浴后的湿气混合着剃须水的味道,还有淡淡的沐浴露香气萦绕在鼻音经久不息,加上这间卧室曾经满是回忆,刹那间很多两人肌肤相亲的画面跳了出来,干扰着她的正常思维,令她快分不清此时是过去还是现在。 她两只手的手指微微蜷缩起来,极力让自己保持清醒,蹙眉,用冷静的声音说:“能放开我吗?明天傅丞睿学校有运动会,我想早点休息,明天起个大早赶过去,抓紧时间给他多拍几张照片留念。” “明天的运动会,你以什么身份过去?嗯?” 她怔愣了一秒,抬头看他。 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淡漠、沉静、深邃无边,那里有太多的东西,看不清,像幽湖上一圈圈波痕,在悄无声息的波动着。 他明知道她不会没有自知之明,偏偏还要故意这么讽刺她,她撇过脸,冷声回答:“你放心,我没有想要用和睿儿有关的身份,我用的是身为乔昀姐姐的身份过去的,这样没问题了不是吗?” 说完,她伸手使出全力推了他一把,不让他靠得太近,不让他的气息占据了她的呼吸,影响她的大脑。 傅景朝双眸紧锁着她的小脸,沉声道:“既然用的是乔昀姐姐的身份,那么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偷拍别的同学,不觉得引人注目,很奇怪?” 乔暮微微抿唇,的确,他说的有道理,她这张脸一出现在学校注定会走到哪里都受人瞩目,要是她全程盯着一个五年级的男同学拍照片,确实惹人非议。 “那我让乔昀拍,他们以前是哥们,乔昀拍傅丞睿,不会引起太多的注意。”乔暮退而求其次,总之,这次她一定要给傅丞睿拍照留念,因为她错过了孩子太多的成长阶段,她发过誓,从现在起,她要精心记录下他每一次的成长,一点都不想再错过。 傅景朝眉间的褶皱深了几分,显然对她的这种做法非常不认同:“没有必要。” “怎么没有必要?我是他的妈妈,我想记录下他成长的点点滴滴,这样有问题吗?是你同意我和他相处的,现在你却处处阻拦,岂不是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 乔暮想据理力争,男人的瞳眸微微眯起,一把掐住她下颌,微微抬起,灼热的气息喷薄下来:“哦,你现在跟我谈你想记录下他的成长,你早干嘛去了?我之前暗示你暗示得那么明显,你偏偏不听,非要相信那个姓仲的,把妹妹认成女儿……” 他不提还好,一提仿佛勾起了她心底的伤心事,要是他早说出来,她至于认错吗?结果差点导致她走错弯路,延误了她和傅丞睿相认的机会。 “傅景朝,你还有脸说,你明告诉我不成吗?”她控诉般的说着,眼中情不自禁有了泪意:“为什么非要暗示?你亲眼看着我入了他人的局,却不说,世上怎么有你这么恶劣的男人?你简直坏透了!” 她嗓音中充满了抱怨,他盯着她泪眼朦胧,责怪又委屈的神色,不动声色的笑:“你是成年人,你有眼睛,也有分辨力,用得着我提醒?事后证明,不也是你自己发现,进而识破了吗?” 倒也是。 乔暮无话可说。 两人聊到这里,气氛有些说不出来的暧昧,尤其他的手掌在她的脸上揉捏,像是爱抚,所到之处一阵电击划过。 乔暮压抑着呼吸,正要扯开他的手掌,结果却被男人一把扣住了细腰。 下一秒,火热的胸口和薄唇贴上来。 她眼睛蓦得睁大,想不到他会突然耍流氓,去推他却被他以更大的力气拥在怀里。 尽管前后只有三四秒的时间,他就放开了她,她双颊绯红,怒不可遏,差点没一个巴掌挥过去。 “你干什么?”她胸口起伏,听到自己气得发抖的声音,想破口大骂,又觉得他这人强势霸道,骂了也占不到便宜,最后只能抗议和嫌弃的狠力擦了擦嘴巴。 “给你一个礼貌性的安慰吻。”他果然说得面不改色:“谁让你是我儿子的妈。” 这是什么逻辑? 乔暮本来挺生气的,这下被彻底气笑了,抚额:“傅景朝,你还能再无耻点吗?是谁老讽刺我勾三搭四的,你这样算什么?你又置姚千语于何地?” 她黑白分明的眸角还遗留几丝泪痕,他凝眸看了一眼,低低沉沉的接话:“那你呢?你男朋友怎么办?你这么跑到别的男人家里住,你怎么跟他交待?” 他怎么老三番五次提这种事,乔暮再次不厌其烦的解释:“我没有男朋友。” “是吗?”傅景朝冷嗤,斜扫过来的眼神如冰刀般微妙。 乔暮知道他还是不信,别开脸,往旁边走了一步,盯着他身后脚下的行李包说:“能把行李给我吗?我累了,想早点休息。” 他看着她,单手伸向她身后,瞬间把卧室的门关上。 门咚一声在她身后关上,很清晰的落锁声,她抬头看他:“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傅景朝矫健有力的长腿迈向酒柜,在吧台上随手给自己倒了杯红酒,透明的水晶高脚杯在手中把玩,薄唇抿了两口,淡淡缓缓道,“我不管你是行李被人放错的,还是你故意的,总之,你要想留下来和睿儿相处,你以后就住在这儿。” 什么?住在这儿? 乔暮全身的汗毛根根竖了起来,气得全身发抖,第一反应就是冲到门后想开门,但很快她知道这门打不开,她不在了太久,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把卧室的门也换成了电子门,非得用指纹才能打开。 巨大的错愕和震怒过后,乔暮突然冷静下来,她不怒反笑,反正也出不去,不如来个缓兵之计,反正她有底牌在手。 主意打定,她伸手拨去脸前的碎发,浅浅笑起来:“好啊。” 她满口答应,傅景朝挑了挑浓眉,“不闹了?” “有什么好闹的?我又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乔暮笑眯眯的,故作老练的口气,若无其事的提起自己的行李,浴室的方向走,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她似想起了什么,回身对他说了一句:“哦,忘了告诉傅先生你,就算我留下来你也做不了什么,至于理由,聪明如你,应该想得到哦?” 傅景朝眯起炙热如火的黑眸,看着她一脸无辜的笑着关上浴室的门,仰脖喝掉杯中最后几滴红色液体,随即把高脚杯搁到了吧台上,薄唇抬起一丝弧度,呵,还用猜吗,算时间,每次她都是这两天来生理期的,他闭着眼睛都能想得到。 浴室。 乔暮在这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偌大空间怔忡的站了好一会儿,这里的所有摆设全部没有变过,所有的东西摆放几乎不用看,她都能知道在什么位置,熟悉到像是她生活了一辈子的家。 家? 她陡然想到这个字眼,像是烫伤般身体剧烈颤了一下,随即苦笑着摇头,怎么可能是她的家,这里不是她的家,就连她和睿儿都还没相认。 暮若浅兮 说: 钻石榜到第三名啦,谢谢仙女们,今天看完继续投哦,帮朝朝暮暮把这个名次保持住,不要被下面的追上来,不胜感谢,啵啵~ 因为今天有事,知道可能更的晚,想着既然凌晨前写了三千字那就先发上来给大家看,区有亲抱怨说凌晨的字数少,那以后还是两章合并吧,依然是六千字一起发上来~@^_^@~ 回复(27)   第253章 我说你得了绝症 “乔暮。”男人低沉的声线突然从门外面传来拉回她的思绪。 她往门后看了看,轻声应:“干嘛?” 门外静了会,男人提醒她:“洗快点,我头还没洗。” “什么?” “听不懂人话?”他语调微扬,有丝不满。 她把行李包抱在怀里,没吭声,这人……洗澡不连头发一起洗吗?再说,这别墅又不止这一个浴室,他何至于非要和她在同一个浴室? “回答我!”傅景朝的声音紧绷而沙哑。 她不想跟他争辩什么,清了清喉咙,高声回:“嗯,知道了。” 外面终于没了男人的声音。 她静静听了一会儿,放下行李包,找出自己换洗的睡衣和贴身的内衣裤,走到花洒那儿开始放水洗澡。 乔暮洗得很快,头发昨天刚洗过,不脏,她为了节约时间没洗,重新走出来看了眼时间,只花了二十三分钟。 黑色的真皮沙发上,傅景朝眼睛盯着笔记本的屏幕,手指在敲打键盘,眼角的余光瞥了她一眼,随即又投在屏幕上,指间打字的速度未停,淡淡的问:“洗好了?” “嗯。”乔暮主动走过去,站在他身旁几步左右的位置停下来,咳嗽一声:“你去洗头吧,沙发归我。” 傅景朝敲打键盘的手指顿了一下,侧首微仰脸看向她,而后,眼眸眯起:“你想睡在这儿?” 乔暮缓缓坐在沙发的尾端,柔顺的短发有几缕大概是因为洗澡时被打湿,紧紧的贴在她脸颊上,巴掌大的小脸卸了妆之后素净白皙,比平日里化着淡妆的年龄小了许多。 看着这样的她,仿佛时光又倒回了曾经两人最初在一起的时候。 只是,真的能回得去吗? 傅景朝心头压抑的情绪连绵的蔓延出来,他眸光一沉,转头看着屏幕,手上敲下最后几个字,语气不冷不淡:“我这儿的沙发是用来坐的,不是用来睡的,你要么睡床,要么就别睡。” 乔暮看着他弧度完美的下颌,微微有些紧绷的侧脸线条,她瞳眸重重一缩,没说话,从沙发上站起来,没往床的方向走,改为去拿了自己的外套,来到阳台上。 当然,她不是要跳下去,她可没有他那么好的身手,跳下去不死也会摔断腿,她是想转移注意力,让自己冷静一下。 楼下庭院内传来说话声,她低头看到几个保姆手中拿着清扫工具,很多人的簸箕里都有大大小小的碎片,应该是书房内之前傅氏兄弟打架留下来的残局。 要把那一架形容为惊天动地一点不为过,她从来不知道这两个一向好到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会反目成仇,打成那样。 好好的一个书房几乎全被砸了…… 傅司宸还负了伤。 乔暮抬头看向对面别墅,整个别墅漆黑,才九点没到,怎么这么早睡下了? 齐霜是孕妇,早睡是正常的,傅司宸今天发那么大的火,汉皇又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他能这么早睡得着? 乔暮不信。 齐霜那儿,她吸取了上次齐霜离家出走的教训,不敢打电话去问什么,万一傅司宸隐瞒没说,她要说了又会对齐霜的情绪产生影响。 长叹了口气,她低头用手机上网,看看网上有什么最新消息。 傅司宸之前在书房就说过,网上闹得很大,她几乎随便点进一家新闻网站,头条就是“汉皇五艺人吸毒,被警方带走调查”。 她皱眉,点了进去。 这条新闻的大意是警方接到“星华群众”举报,于傍晚在汉皇艺人公寓抓获了正在吸毒的戚子嘉,随后又抓获了同在汉皇艺人另一公寓吸毒的新人,接着,警方顺藤摸瓜,把整个大楼排查一遍,陆续又发现了三个艺人公寓藏有毒品。由此一并带走。 这也恰好印证了傅司宸所说的,先是一个艺人,接着又是一个,短短三个小时,五个艺人被警方带走调查。 怎么会有这么多艺人吸毒,还是在艺人公寓,这不是直接把整个汉皇往火坑里堆吗? 傅司宸要查出毒品源头,傅景朝不肯让他调查,兄弟俩这才打起来。 这条新闻下面已经有上万条,乔暮没细看,就算看了也知道肯定非常难听。 又跑到微博上,发现自己的微博沦陷了,很多网友在她最后一条微博上留言,问她是不是也参与吸毒。 她的后台私信里面,金尚澈@了她,诉苦说快被骂死了,她去金尚澈微博一看,比她还惨。 还有叶紫黎的微博,叶紫黎被网友追问是不是吸毒,气不过,已经回怼了好几个网友的。 再看权佑健微博,一向人缘好的他微博上也是一片问他有没有吸毒的侮辱性词语。 乔暮又看了其它几个汉皇艺人,无一幸免。 可以说汉皇艺人这次被牵连甚广。 怎么会这样? 乔暮看着网上难听的言论,全身的血液冻结,难怪傅司宸气成那样,就算警方只抓走了涉毒的五个艺人,可对于汉皇来说舆论不会轻易放过,哪怕其它艺人与毒品没有瓜葛,恐怕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会受到不小的波及。 这是一场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暴风雨,她有一股不祥的预感,云深哥被抓了,漓城的毒品应该断绝才对,为什么还会有艺人吸毒? 是从其它地方,其它的渠道购进来的吗? 她记起那天她去看守所看乔云深,傅景朝后来追上来问她云深哥在她手心写了什么数字,也就是说,在监视器的后面,不光有警方的人,还有他也在场。 这说明,他一直在暗中和警方合作打击毒品。 傅司宸说不定也就是知道这一点,才来问他,他却不肯告诉自己的弟弟。 这是为什么? 是保护? 还是有别的原因? 如果是保护,傅司宸不会那么愤怒,那么就是别的原因,会是什么? 齐霜说过,傅司宸看似表面上对傅景朝崇拜,唯命是从,其实暗地里最就心生嫌隙,傅司宸手上暗中收了不少公司,似乎要从东城集团独立出去,但迟迟没有动静,这次会不会傅司宸一怒之下,真的和傅景朝闹掰? 乔暮想想真的有这种可能。 要提醒傅景朝吗? 她说了,他肯信吗? 相着他那张冷冰冰的脸,一有机会就对她冷嘲热讽,打消了告诉他的念头。 说不定,他不仅不信,还会认为她是想挑拨离间。 阳台上站得太久,她双臂抱住自己,感觉到冷了。 推开落地窗,她进了温暖的屋内。 一进去,她在看到沙发上的身影之后一愣,沙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床叠得整整齐齐的浅灰色蚕丝薄被,就放在她之前坐的沙发尾端。 她再抬头,男人手中拿着蓝色毛巾擦着一头短发,身上不再围着让人脸红的浴巾,健壮的身躯上罩着一件黑色浴袍,腰带随意扣着,宽松的领口处结实的肌肉若隐若现,他整个人上下充满着雄性的气息,行走的脚步无声无息如同夜晚出外觅食的野兽。 乔暮情不自禁的扭开视线,困难的挤出声音正要说话,男人的嗓音先传来:“别跟我抢沙发。” 她开始没听懂他的意思,只见他径自走到沙发那儿,长手长腿往沙发一趟,她才隐隐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是他睡沙发,她睡床。 只要不睡在一起,乔暮睡哪儿都行,这会她识趣的没挑起话题,脚步飞快的跑向床的方向,没一会就钻进了被子。 乔暮最近失眠,窗帘要拉得很严,卧室要一点光都不能有,才能勉勉强强在下半夜睡着。 此刻她滑进被子发觉室内太亮,复爬起来把台灯关了,再缩回被子发现室内还是很亮,因为整个落地窗的窗帘都没关,就这么大刺刺的敞开着。 他睡的方向刚好就在窗帘那边,乔暮不敢跑过去。 他能改变主意,让她一个人睡床,他睡沙发,已经算是很好的了,孤男寡女,他又有在帐蓬里的前科,她可不敢冒然过去惹他。 乔暮这么暗自思考之后,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所盖的被子看样子是他一直盖的,不断传来属于他的气息,更加干扰了她的睡意。 在无数次翻过身后,她听到了沙发方向男人懒洋洋的嗓音:“睡不着?” 她仔细分辨了一下,他声音没有任何不快,便低低“嗯”了一声。 “在想什么?”几乎能看得见彼此轮廓的光线中,没想到他这时倒有了聊天的闲心。 乔暮停了会,如实说:“在想汉皇艺人吸毒被抓的事。” 这次,他没有马上接话,沉默了一会才慵懒的低语开腔:“你想到了什么?” “云深哥不是被抓了吗?为什么漓城还有人提供毒品?”她说完这些忍不住翻身面对他的方向,偌大的卧室,两人离得不近,中间隔着很大一段空间,她的视线很好,一眼看到他高大挺拔的身影躺在沙发上,似在沉思,又似在静默。 先前,云深哥有问题,她一直不知道,而他掌握了所有的证据,说明他早就在暗中观察了很久,漓城是他的天下,他的地盘,一有风吹草动,他不可能不知道。 他这一阵静默,说明他掌握了什么,却不肯说。 乔暮觉得他刚才的闲聊不过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他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说,对她更不会吐露半分。 她抿了下红唇,想翻身背过去睡觉,不想空气中传来男人低低沙哑的嗓音:“这世上有很多鬼脸,倒下一个还会有另外一个,懂?” 另外一个? 也就是说,Aaron找到了新的合作人? 乔暮惊的整个人差点坐起来,“那你查出来是谁了吗?” 她虽不是胸怀大志的人,但像这种贩毒的事她抱着的也是厌恶心态,谁都喜欢自己处在一个朗朗乾坤,没人喜欢浑浊污秽不堪的世界。 “你没必要知道。”这次,他没再吐露更多,回答的几乎和给傅司宸相同的答案。 乔暮捏紧被角,慢慢在黑暗中闭上眼睛。 下半夜,室内电话铃声几乎同时响了,一个是他的,一个是她的。 实际上乔暮刚睡着没多久,疲惫的爬起来伸手往床柜上摸手机,接通的时候眼睛瞥到傅景朝也起来了,在接电话。 她的电话是个陌生号码,接起来刚喂了一声对方就挂了,很诡异。 傅景朝的电话倒是很正常,不过他没说话,主要是对方在说,他站在落地窗前,留给她一个模糊的背影轮廓。 乔暮拥着被子坐在床头盯着那串陌生的电话,打了过去,打不通。 会是谁? 她咬唇正在想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男人转眼来到她的床前,转头看着男人隐匿在黑暗中的脸,身体往后缩,警惕的看着他。 “乔云深越狱了。”他的声音不快也不慢,就这样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越狱? 乔暮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喃喃道:“怎么可能?” “其实一个月前我就收到了风声,他能忍这么久,出乎我的意料。”傅景朝俯下身来,与她脸对着脸,吐着气息的薄唇与她的鼻尖只有几公分的距离,他笑得很轻,像大雪之后的一缕穿透云层的阳光,耀眼森冷。 “你既然知道他在策划越狱,为什么不阻拦?”她在乔云深越狱这件事问心无愧,所以脸上的神色和声音没有半分慌张。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笃定,笃定得令人心慌:“我为什么要阻拦?你也应该知道纯尔商场的爆炸案不是他做的,是他在给Aaron顶包,如果放他出去,你想他第一件事会做什么?” 乔暮瞳眸紧缩,纯尔商场是云深哥在给Aaron顶包? “藏起来,然后找Aaron算账?”她说出了自己的分析:“或者,他会把Aaron的新合作人干掉,迫使Aaron不得不重新和他合作?” 近在咫尺的对视之后,他笑了,眼中的光芒如同冬夜空中升起的星辰:“暮暮,你确实长大了。” 他这是在夸她思想成熟了吗? 乔暮手中的手机不由自主的藏进被子里,她这下敢肯定刚才的电话是谁打了了。 当然,这一切逃不过他的眼睛:“刚才,是他给你打的电话?” 乔暮犹豫着说:“我也不知道,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接起来就挂了。” “如果他再和你联系,你愿意告诉我么?” “好。”她没有犹豫。 “你不是一直把他当成哥哥?”他声音很淡。 “嗯,他是我哥哥,但他也是成年人,他贩毒的罪行同样巨大,他得为他自己的行为负责。” “就算,他曾经为了救你,明知道纯尔商场是个陷阱,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你还是会站在正义的这一边?” 乔暮的心犹如被刺了一下,心情起伏的厉害,迟疑之后坚定的点头。 贩毒不是小事,毒品残害了很多人,这次汉皇的五个艺人也与毒品有关,直接影响了其它艺人和整个公司,这样的危害实在让她无法视而不见。 “很好,如果他再联系你,记得告诉我,嗯?” 乔暮哦了一声。 这通交谈之后,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下半夜正是好眠的时候,他站了一会转身回沙发那儿了,她重新躺下。 她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没想到一夜到天亮,无梦。 醒来的时候,沙发上他已经不在那儿了,连被子也不见了,茶几上摆着他的笔记本,旁边有一叠文件,她没走过去细看,趿着拖鞋往洗手间方向走去。 边刷牙边看手机,网上关于汉皇艺人吸引被抓事件风波未平,各大媒体纷纷转载。 乔暮动手在自己的微博下发了一条简短的声明:本人与毒品无关,谢谢! 这条微博发上去,马上有网友留言:呵呵,无关?你和鬼脸什么关系?撇关系能撇得清吗?说不定毒品来源就是从你手中出去,卖给汉皇艺人。 乔暮本来心平气和的,一看这个微博就怒了,照她以前的脾气,顶多不理,但她一个没忍住,咬着牙刷回复过去:“请用你的脚趾头想想,我如果与毒品有关,现在还能在这里和你说话?警方早就把我也抓走了,OK?” 粉丝一面倒的在下面安慰,乔暮粉丝后援会V:“这种满嘴喷粪的人不用理会,几个月前漓城警方早就在发布会上亲口澄清了暮暮与三思会贩毒无关,清者自清!” 行走的暮宝:“就是啊,警方早就澄清过了,喷子快滚,不要脏了这块地方。” …… 乔暮放下手机前最后一遍刷了下微博,没想到会跳出来乔昕怡在微博上@她,并力挺她的话:“别惹我姐生气[拳头][拳头][拳头]。” 如今的乔暮微博粉丝早已逼近两千万大关,乔昕怡经历被警方在乔氏珠宝发布会上当众带走,再保释出来的风波之后,微博粉丝掉了无数,眼下已经和乔暮的粉丝差不了多少。 乔昕怡这时候跳出来力挺,获得了不少关注,乔暮的粉丝不明所为,还夸乔昕怡非常有姐妹情义。 乔暮懒得再参与,放下手机。 …… 早上,六点四十左右,乔暮换上一身休闲装下了楼,碰到了管家:“江叔早。” “早,乔小姐。”管家一如既往的对乔暮很客气。 这令她挺感动的,不禁多聊了几句:“江叔,姚小姐下次过来的时候你能不能提前通知我一声,我好……回避。” 管家很是一愣,随即笑起来:“姚小姐不怎么过来,少爷和姚小姐好象一般都在外面约会,乔小姐这一点请放心。” 他这么一说,她更不放心了。 乔暮唇边露出若有似无的笑痕,知道管家没听明白她的意思。 七点零五分,乔暮和傅丞睿坐在早餐桌边用早餐,傅景朝一大早就不见人影,傅丞睿今天学校有运动会,八点运动会正式开始,迟到不得,两人非常默契的没等人,自个儿快速吃着早餐。 乔暮先吃完,主动把小家伙的背包从保姆手里拿来,微笑着递给他:“小睿睿,你的书包。” 对于她的反常,傅丞睿有些愣住了,小小的嘴唇抿紧,不声不响的接过书包,背到了背上。 乔暮又亦步亦随的送他上了车,并朝车里的他摇手,微笑着说再见。 等到车子开出别墅,傅丞睿低头用小手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 送走傅丞睿,乔暮火速拿了包出门,先回了一趟乔宅,昨晚约了今晚和乔昀一起去学校运动会。 乔昀坐在车里玩手机,见乔暮坐进去,第一句便手舞足蹈:“姐,傅丞睿给我发短信了。” “是吗?”乔暮大感意外,关上车门后又听乔昀奇怪的读着信息:“咦,他怎么问我你得了什么病?” 乔暮一头黑线,差点没吐出血来,有亲儿子诅咒老妈得什么病的么? 等一下……她好象想起了什么,低头发了一条微信给傅景朝:“你到底跟睿儿说什么了,他为什么对我态度好了不少?” “我说你得了绝症。” 陡然看到这句,乔暮差点没真的吐出一口血来,这什么人啊,怎么能这么跟睿儿说她,这不是欺骗吗? 难怪傅丞睿对她的态度古里古怪的,原来不是原谅她了,是同情她,以为她快要死了,才会暂时既往不咎! 乔暮抓狂的爬了爬头发,忍着脾气回复了一个大拇指朝下,鄙视的图片过去。 “姐,你说我怎么回复?”乔昀还处在傅丞睿主动和他联系的兴奋激动当中。 “不用回复。” “啊?不好吧,他难得把我加回来,还给我发了微信,我要是不回,不好吧……” 乔暮拧起柳眉:“他既然肯把你加回来,以后有的是机会,要不你们谈点别的话题。” 乔昀并不知道她住在琉璃湾的事,她昨天收拾行李只说最近工作忙,要住在公司一段时间。 然后乔昀低头回复了什么乔暮没关注,只知道两个小家伙貌似聊得不错。 她望着窗外,松了口气,事先以为小家伙会生她和昀儿的气很久很久,想不到因为傅景朝一个谎,阴差阳错的又重新把关系给弥补回来了。 漓城,郊外。 路边的野草足有一人多高,一辆军绿色悍马停在一间废旧车厂后的空地上,四周有无数堆积如山的报销车辆,一眼望过去似乎有随时倒下来的可能。 角落里传来两个人的痛苦呻吟声,袁云煦领着傅景朝站在一旁,嘴里叼着牙签,拿下巴指着其中一个人说:“呐,那就是陈阿四,Aaron新合伙人死神的手下,这小子狡猾的跟条鱼一样,费了半个月的功夫把他抓到,据他招出来的说法,汉皇那几个艺人手上的毒品不是他们卖出去的。” “你信?”傅景朝冷冷的掀眸。 袁云煦挠挠头发:“我当然不信,这不给了他一顿皮肉之苦,把他小子腿打折了,他才肯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傅景朝黑沉的脸色,不敢卖关子,快速说道:“他说汉皇艺人手上的毒品来源确实是他按照死神的指示送过去的,送的地址是流光世纪,乔昕怡工作室,签收人是——白颜。” 暮若浅兮 说: 看完记得投钻鼓励下哦。 今天下面还有一更,在晚上,可能比较晚,大家勿等。 回复(6)   第254章 谁说我没听到?(为钻石过3100加更) 傅景朝皱起剑眉。 袁云煦在旁边看了又挠头:“老大,是不是舍不得处理?白颜那丫头我看着挺漂亮的,我估计她也就是因爱生恨,对二少的公司动手,就是想引起你的注意……” 一道杀气的寒芒扫过,袁云煦摸了摸鼻子,下面的话被吞进了肚子里,他对白颜的印象不多,主要还是来源于之前网络上对白颜和老大的那些绯闻,别看他跟在老大身边这么多年,老大从来不和他讨论女人,日常他对老大的感情生活主要就是靠猜。 反正在他看来,老大的喜好和口味自从遇到上一任女友乔暮之后就彻底暴露了,老大喜欢的就是那种粉粉嫩嫩的,像果冻似的年轻妹子。 “去查下白颜最近的行踪,发现可疑的告诉我。”傅景朝冷冷的扫了一眼袁云煦八卦似的脸,寒气的声音中夹着警告:“要是敢隐瞒,有你好受的。” “嘿嘿,老大,看你说的,我哪敢呐。”袁云煦才不傻,白颜和暮一样早就是过去式了,眼下姚千语才是他未来的大嫂,他拎得很清。 傅景朝:“……”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钻石机械手表,“我还有事,先走了。” 袁云煦送他出来的时候顺嘴就问了一句:“老大你这么早去公司?” 大清早的,这才七点多一点。 傅景朝坐进霸气的悍马,砰一声关上车门,透过没升上的车窗回了一句:“不去公司,我去参加运动会。” 啥?运动会? 袁云煦以为听茬了,想问个清楚,车窗升上,悍马一溜烟开走了。 “老大刚才说啥?”袁云煦不信这个邪,转头问旁边的一排小弟。 离他最近的一个小弟老老实实的回答:“老大说他要去参加运动会。” 还真是运动会啊? 袁云煦傻眼了,想了半天感觉也就只有傅丞睿学校能办什么运动会,可老大对儿子的教育不是鹰爸式的教育吗,以前在幼儿园的时候学校可没少办什么亲子活动,老大一律不参加,今天这是怎么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袁云煦不信这个邪,他预备打电话给罗泉打听打听有没有什么最近消息,电话里倒是先进来一个电话。 来电:大嫂。 袁云煦赶忙接起来,和姚千语见过几次面,挺熟悉,早就改了口,接了电话便说:“大嫂,啥事?” 姚千语为难的笑道:“我还没进门呢,别这么叫。” “哎哟,迟早的事,我早叫也是叫,晚叫还是叫。”袁云煦嘴甜得很,“大嫂,啥事找我?” “哦,也没什么,就是我最近看景朝挺忙的,问他他只说让我不要管,我怕他忙顾不上身体,所以想向你打听打听,你放心,你可以不说,只要给我点提醒就行。” “也……没什么。”袁云煦说一半留一半:“就老大最近在查汉皇艺人涉毒的事,唉,为了这事,二少和老大都打了一架,听说打得不轻,别墅书房里被砸了个稀巴烂。老大可能是怕你担心,没告诉你。” 他再怎么拿姚千语当嫂子,那些关于贩毒的核心机密他自然是不会透露的,外界对老大和警方合力打击毒贩的事知之甚少,以前乔暮得到老大宠爱的时候,他也不敢多说,在姚千语面前他能说这么多,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姚千语也识趣,没有追问,非常感激的说:“我知道了,二少的脾气我是了解一些的,他可能也是急坏了。” “可不是嘛。”袁云煦附和,随即又想起了运动会的事:“大嫂,今天傅丞睿运动会你没去?” “傅丞睿有运动会?”姚千语显然并不知情,“你听景朝说的吗?他没跟我说过。” …… 和姚千语聊完,袁云煦得空打了电话给罗泉,罗泉在电话那头爱理不理的,“呵呵,老大参加个运动会有什么了不起,上次他还参加了家长会,你听了是不是连下巴都吓掉了?” 家长会? 袁云煦挠头挠得更凶了:“老大最近怎么了,脑子进水了?还是让门板挤了?不能够啊,他不是最讨厌参加那种学校活动的吗?记得有一年傅丞睿在幼儿园有个什么亲子活动,非要家长参加,以前这种事情都是二少心疼傅丞睿,由他代着悄悄去的,那次他出差在外地,让我代替他去,结果我去了之后看到那么多的小朋友和爸爸妈妈亲热的又唱又跳,就傅丞睿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一边,当时我一个大男人差点都心酸的流下了眼泪……” 提到这事,罗泉深有感触,“行了,你别煽情了,我告诉你就是了,老大找到傅丞睿的妈了。” 傅丞睿的妈? 袁云煦一下子想起去年给老大查的资料,嘿,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傅丞睿的妈不就是乔暮嘛。 “这么说,老大和乔暮又好上了?前阵子老大和房舜他们参加什么真人对战,最后老大钻了乔暮帐蓬的事是真的?” “什么叫又,就一直没断过。”罗泉难得正经的没和袁云煦互怼,格外提醒说:“你嘴巴牢点,千万别在姚千语面前说漏了嘴。” “呃,我知道了,这事你放心,我保证嘴巴牢得很。”袁云煦嘴里发誓,心里发虚,这下完了,他刚才大嘴巴告诉了姚千语老大参加运动会的事。 - 八点半,校园操场。 乔暮站在二年级三班的家长群里,她脸上戴着口罩加墨镜,拿着手机拍了一会前面的乔昀,悄悄将手机转向了五年级三班。 傅丞睿今天穿着红色的卫衣校服,小身影挺拔如松,旁边很多男生都穿着同款校服,可她依然觉得只有他最帅。 耳边传来好几个女家长的议论:“那个不是傅丞睿吗?” “是呢,就是他,东城集团的小太子。” “他怎么跑别的班了?” “你没听说?开学几天就跳级了。” “啧啧,真的啊?真厉害,家里有钱,还有个好脑子,这才上二年级几天,就跳了三级。我家儿子有他这一半,我就要偷笑了。” “人比人,气死人,不比也罢。” “要我说没可比性,你们要是知道他妈是谁,可能就没这么羡慕啰。” “他妈?不是听说难产死了吗?” “什么呀,没有的事。”那爆料的中年贵妇一身的皮草,一只肥手上戴了四只钻石戒指,捂住嘴笑起来眼睛都眯得看不见了:“我听到一个可靠的消息,说是傅丞睿是傅景朝和他堂妹傅小姐生下来的,你们说这种乱伦的事,傅家肯承认吗?当然说难产死了比较难遮人耳目。” “天哪,真的吗?这也太乱了……” “难怪傅家人从来不提傅丞睿的妈……” 乔暮起初听身边的家长讨论傅丞睿时还是挺积极向上的,怎么到最后变得这么不堪入耳,她气得天灵盖疼,想反驳,又无从反驳起,最后冷冷转头说道:“听说的事能有几分可信度,请不要对一个孩子的身世在背后这么随便盖棺定论!” 爆料的中年贵妇正得意的抖着料呢,一听这声音瞪着眼说:“你谁呀?裹这么严实,你是哪家孩子的家长?” 乔暮豁出去了,语调上扬跟着说道:“我是谁重要吗?谣言止于智者,我劝你们不信谣,也别传谣。” “哟,口气倒挺大,你怎么知道是谣言?我是打听清楚了才说的,我可没乱说。”那中年贵妇言之凿凿,趾高气扬的打量着乔暮,凑过来近距离从乔暮露出来的面部中发现了蛛丝马迹,“倒是你,你是乔昀的姐姐乔暮吧?哦,我知道你,不用戴什么口罩墨镜,我看过你演的电视剧,化成灰我都认识你。你不就是和傅景朝有过一腿嘛,人家现在都有未婚妻了,看不上你了,你这么帮着说话,人家也听不到啊。不过你们这种戏子皮样就是好,啧啧,这皮肤真是白,身段也不错,脱光了说不定还能让前任回心转意……” 对方最后一面说着只有乔暮才能听得到的污言秽语,一面仗着又高又胖,身体猛的往乔暮身上挤,她纤细的身体下意识的往后仰,眼看要摔跤,腰上突如其来的被一只结实的手臂稳稳的圈住,随之而来的是男人冷凛似冰的嗓音:“谁说我没听到?” 整个家长群炸了,几个刚刚还在聊八卦的家长顿时个个事不关己的转过头去,只有中年贵妇呆若木鸡的看着男人面无表情的俊脸,顿时结结巴巴起来:“傅董,误……误会,误会……” 要死了,傅景朝是这间贵族学校的校董,得罪了他,她儿子以后在这间学校日子可就难熬了。 上次她儿子被打,找校长要说法,校长一开始还承诺会严肃处理,可没过几个小时就态度大变,不仅只对打人的乔昀只做了警告处分,还直接跟她说,要么她闭嘴,这事翻篇,要么让她儿子退学。 今天她看到乔昀的姐姐乔暮,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受了苦,这才把火撒在她身上,谁想到会引出一个傅景朝。 “你儿子是史齐?”傅景朝似乎并不卖她的帐,眯眸淡淡的问。 中年贵妇不敢不承认,点头陪着笑脸说:“傅董,误会,真的是误会,我刚才是跟乔小姐开玩笑的,没有恶意。我儿子上次对令公子出言不逊,我回去已经教训过他了,而且乔小姐的弟弟也把我儿子鼻梁打断,我也没追究。您看这事能不能扯平,我保证,我儿子以后不会再随便乱讲话。” 回复(7)   第255章 我要的奖品你肯给吗? “你说反了。”傅景朝身上罩着黑色带帽卫衣,同款黑色卫衣长裤,螺纹收口下摆,显出修长有力的双腿,脚上套着一双黑色跑鞋,整个人气场矜贵,下颌线条紧绷,透着一丝犀冷与讽刺:“不要再随便乱讲话的不是史齐,是你,史太太。孩子能知道什么,除非是平常大人言行肆无忌惮,孩子有样学样,我说得对吗?” 中年贵妇脸色已经挂不住了,这么说等于是在直接打了她的脸,说她儿子史齐骂他儿子傅丞睿是她这个上梁不正,下梁歪。 傅景朝一张棱角分明的脸陡然冷沉阴鸷,仿佛随时能滴出水凝成冰渣:“所以,我不希望以后再听到任何人侮辱我的儿子,以及乔小姐的话,惹怒我的下场想必不用我说,史太太能自行想象得到!” 中年贵妇倒抽了一口凉气,整个人吓得哆嗦,再也说不出话来。 乔暮悄悄从男人怀里退出来几步,幸好这时操场上校长正在主席台上讲话,大多数家长的注意力都在上面,他们处的位置又靠后,没引起太多家长的注意。 “算了,何必跟这种人计较。”她轻轻抿唇,开口说道,她倒不是为这个中年贵妇说话,她只是不想在校内引起轰动,那样对傅丞睿的影响更不好。 傅景朝侧过视线,一片深沉凌锐的视线盯着她看了两眼,转身迈步沿着后排各个班级家长群的空位大步离开。 乔暮身份已经被识破,抬手干脆将墨镜取下来,随手扯下口罩一并塞到包里,抬脸和旁边的家长一样听着校长的讲话,事实上她心里好奇的要命,他怎么会在这儿,是来以傅丞睿家长的身份过来的吗? 她一直以为他不喜参加这种场合,以为他不会过来,没想到…… 远远的主席台上,校长的讲话冗长,她无聊的转头看向他走的方向,想看看他是不是走到五年级三班的家长群里去,不想他被拦在了五年级一班的家长群后面的空地上,就有好几个像学校领导模样的人围了上来,满脸堆笑的和他说着什么。 她手机还握在手里,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忘了关掉,一直还在拍视频。 这么说,她岂不是把他刚才教训那个中年贵妇的画面也拍了进去? 乔暮点开相册,调出了那条视频,设为静音看了一会,真的拍下来了,拍的挺清晰的。 这是第一次,她在公开场合看到他为了傅丞睿出头,一改他在傅丞睿面前的严父形象…… 如果,这个视频被傅丞睿看到会怎么样? 她脑海里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再次侧头看向傅景朝的方向,他不知和几个校领导说了什么,只见校领导脸上或多或少出现了失望的神色,又和他寒暄了两句,这才讪讪的离开了。 难不成是校领导想请他在校长发言之后上台讲两句? 乔暮胡乱猜着,低头又把刚才的视频看了一遍,越看越觉得某人父亲力MAX。 可惜,她微信里没有了傅丞睿,没办法传给他,不然真该让他看看,说不定对缓和他们父子关系会有所帮助。 校长讲完话,又是另一个校董讲话,然后一年一度的校运动会就正式开始了。 接下来是自由活动时间,参加运动会的同学自动往报名的项目走,乔昀前阵子忙着学习,没时间训练,所以没报任何项目,可这丝毫没减轻他的热情,一解散便跑过来拉住乔暮,跑去找傅丞睿了。 乔暮被乔昀拽着来到傅丞睿面前,她往傅丞睿身边看了看,没看到傅景朝的身影,倒是看到了远远走过来的姚千语。 姚千语似乎是临时起意过来的,身上穿着价值不菲的大牌定制黑色束腰羊绒大衣,波浪披肩卷发上戴着黑色贝雷帽,肤白唇红,脚上踩着十公分的尖头短靴,浑身上下透着复古名媛风,端正优雅的气质。 她的出现,让有上千号人的操场几乎寂静下来,现场家长大多为了呼应运动会的主题,穿的是运动装,只有姚千语显得引人注目。 “傅丞睿,你后妈真漂亮。”乔昀笑嘻嘻的。 傅丞睿没看众目睽睽之下走过来的姚千语,低头看向别处。 “丞睿。”姚千语亲热的叫着他,手中挽着爱马仕包包,踩着高跟鞋笑容和煦的走过来:“对不起,阿姨来晚了,你爸爸呢,他不是说今天会过来的吗?” 傅丞睿抿着小薄唇,没有回应。 旁边很多人在围观,气氛一度尴尬。 渐渐的,周围有难听的话响起来。 “姚千语马上要嫁进傅家了,这个乔暮挤在傅丞睿身边什么意思?” “照我看,她这是不死心,眼红傅景朝有未婚妻了,想复合来着。” “复合?当初不是她自己发的声明说分手了吗?复合又是什么梗?” “有什么好奇怪的,后悔了呗,傅景朝可是钻石王老五,靠着他,她当初可是拿到了不少的好资源,要不然哪有她在娱乐圈那么好的人气,认识那么多一线明星,免费站台支撑她的那个什么乔氏珠宝发布会,乔氏珠宝也就不会有什么起死回生!” “要真是这样,也不应该叫复合,应该叫小三了吧,人家傅景朝不是已经有姚千语了吗?” 乔暮无缘无故被扣了一顶“小三”的帽子,心中激愤。 “乔小姐,别放在心上,我知道你弟弟和丞睿是好朋友,乔小姐过来只是来陪弟弟的,事实并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姚千语开口给她解围,脸上带着一贯的高贵笑容。 乔暮笑了笑,岂会不知姚千语这是在卖大度的人设,能与未婚夫的前女友和平共处,更能显出她无与伦比的修养与自信。 也不能怪姚千语。 嫉妒,是女人的天性。 换成是她,对于未婚夫的前女友,恐怕也是要多加提防的。 乔暮心中无鬼,也就不觉得有多不自在。 姚千语默默打量着对面的乔暮,背脊站得笔直,她精心打扮而来,却好象还是输给了乔暮,输给了这个傅景朝心目中深藏着的名字。 记得前不久的一次,她陪他参加帝都的豪门晚宴,那天他喝的稍微有点多,在回去的车里,他闭目养神,醉意微酣,她无意中听到了他嘴里在模糊的呢喃一个名字:暮暮。 暮暮? 他的前任女友乔暮? 姚千语轻轻咬住牙关,她只恨自己认识他太晚,被乔暮捷足先登,占据了他的心,她要是早认识他,以她的风采,她的容貌,她的能力,绝不会输给眼前的这个乔暮。 乔暮感觉姚千语眼神诡异,她想带着乔昀先走开,可乔昀根本没发现异样,他正在和傅丞睿两人聊……功课。 对,你没听错,是功课。 不是游戏,不是那个手游王者农药,是四年级的功课。 乔昀夜以继日,拼命啃书,已经学完了四年级的大部分的课程,和傅丞睿讨论的是他昨晚攻克的一道非常难的应用题,乔昀正在洋洋得意的卖弄着他的解题思路。 乔暮一听就知道弟弟这题多绕了几个步骤,傅丞睿肯定也听出来了,他倒是非常懂得给傅丞面子,没当面提醒。 两个小家伙聊得热火朝天,乔暮就尴尬了。她转头去找傅景朝,她不信他今天来就是为了教训那个史齐的妈妈,一定是他有什么事走开了。 她找了好一会儿,终于在操场角落里找到了傅景朝,他果然被几个家长缠住了。 面前的几个在公司当老总的家长正大谈特谈生意经,傅景朝双手插袋,垂眸面无表情的听着,倒不是他有多少耐心,而是他要是走开的话,确实不知道要怎么去找傅丞睿,又该和儿子怎么相处,总不能光站着什么也不说。 上次的家长会他头一回参加,已经是破例中的破例,今天这是他第二次来参加儿子学校的活动,说实话,他极力忍耐才没走掉。儿子从小到大,他没参加过一次儿子学校的活动,在他的世界观里,儿子身为男子汉应该从小独立,不该和家长粘粘乎乎,那不利于孩子的成长。 男孩子就该有男孩子的样。 事实却是,他今天又一次来了,不是为了别的,是怕他娘俩被欺负。 刚才要不是他,乔暮那个傻女人肯定被欺负惨了,她也就在他面前耍横,在外面没见过她对谁横过。 哼! 他掀眸,自动在人群中搜索乔暮的身影,霎时又看到了姚千语。 傅景朝黑沉的眸陡然一紧,迈开步子不再管眼前的几个唾沫横飞的家长,直接向她们走去。 乔暮见傅景朝过来,为了避嫌,她转身假装去看旁边的跳高比赛。 这场比赛她站在一群学生和家长中间,看得心不在焉,等她再回头发现傅丞睿的方向已经不见了傅景朝和姚千语,她折回去,以口型问着乔昀,乔昀摊肩,小声说:“走了。” 操场出口通往校门口的路上,傅景朝步子很快,姚千语穿着十公分的靴子几乎跟不上,好不容易喘着气跟上了,拦在他面前:“景朝,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来看看丞睿,他以后是我的孩子,我答应过你的我以后会对他视如已出。” “不需要了!”他表情很寡淡。 “为什么不需要了?”姚千语心头一颤,尽量将语气放缓:“景朝,是你自己同意和我交往的,我没有逼你,也是你带我回傅家的,是你承诺会给我傅太太的身份。所有的这些,我没有主动向你要过,不管是明示或是暗示,全部都是你自己给我的。我照着你给我的轨道,正在努力做一个未来的傅太太,做一个好继母,难道这样有错吗?” 傅景朝微微的垂眸,沉默不语。 姚千语见他许久没有说话,知道他这是默认了,挤着笑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指着校门口的车子说:“我只是过来看一看,给丞睿加个油就走,那我不打扰你们了,司机还在等我,拜拜!” 不等他再发话,姚千语踩着高跟鞋,优雅雍容的向门口走去。 …… 直到傅丞睿参加完短跑,冲完终点的一刹那,乔暮始终没见到傅景朝和姚千语回来的身影。 乔暮为了给傅丞睿加油,嗓子都喊哑了,傅丞睿不负众望得了第一名,并且轻松打破了该项保持好几年的校纪录,由此载入校册。 乔暮比自己得了这些荣誉还要高兴。 周围很多家长像看神经病似的看着她欢呼,她才不管,她的儿子得了第一名,她的儿子这么优秀,她就高兴,就应该庆祝。 傅丞睿慢跑了一会儿做缓冲,粉白的小脸上溢着细汗,他俊秀的脸蛋上丝毫不感觉到兴奋,一丝表情都没有,仿佛刚刚得到第一名,打破校纪录的人不是他。 乔昀和乔暮一样兴奋,他跑过去抱住傅丞睿一阵尖叫:“哈哈哈哈……傅丞睿,你小子太厉害了,没想到你脸蛋长得漂亮,运动细胞还这么好,你要是个妹子就好了,我一定泡你。” 乔暮看到傅丞睿难得的扯了扯唇角,似乎表达出了一丝想笑的心情,忍不住朝弟弟竖起大拇指,还是昀儿厉害。 突然,她看到傅丞睿脚下的鞋带开了,不假思索的走过去蹲下,随手快速系起了鞋带。 等她系好一个漂亮的蝴蝶扣,抬头对上傅丞睿的小脸蛋,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里有着一闪而过的情绪。 她不禁朝他露出笑脸:“举手之劳,不用谢。” 傅丞睿小脸上不自在起来,扭头看向别处。 不知从哪儿涌出来几十个小女生,一下子将乔暮挤到了别处,团团将傅丞睿围在中间。 “傅丞睿,你好厉害!” “傅丞睿,你和你爸爸一样帅……” “傅丞睿,你渴不渴,喝水,这是你最喜欢的国外矿泉水牌子,我看到你喝过……” “你跑的满头是汗,我这里有毛巾,请擦一擦,我昨天让我家保姆洗过了,还消了毒,非常干净哦。” “傅丞睿,你肯定饿了,我自己做的点心,你尝一尝……” 有的递矿泉水,有的递毛巾,有的递点心,还有的手中捧着鲜花,就差没扑上前强吻了。 乔暮看得哭笑不得,现在的小女生都是这么热情的吗?如果说上次家长会她见识到他在学校的超高人气,那么这次她直接开始为自己未来的儿媳妇担心起来,这以后得打败多少女生才能和她儿子在一起啊。 “好了,小美女们让一让,傅丞睿有自己的水杯。”乔昀大叫着,高举着保温杯挤进了一群女生中间,把水杯递给了傅丞睿。 傅丞睿正渴着呢,拧开杯盖咕咕喝了起来,帅气的喝水姿势引得小女生们一阵尖叫,有的拿着手机拍照拍个不停。 乔暮摇头叹息,在娱乐圈追星也不过如此,想不到她儿子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多迷妹,真不知道是好还不好。 开心过后,乔暮心中沉甸甸的,堵得慌。 频频往大门口张望,傅景朝和姚千语走了吗? 或者,他们只是去外面的车里亲热,一会再回来? 这一瞬间乔暮心底有块地方被尖锐的痛猝不及防的袭来。 中午十一点,上午的运动会告一段落,下午继续进行,由于乔昀没有参加,傅丞睿只报了一项,所以下午他们可以不用过来,回家休息。 傅丞睿和乔昀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大波叽叽喳喳的小女生,走在最后面的乔暮无奈绕过他们,先到了门口。 意外的是在外面看到了傅景朝倚在悍马车旁抽烟,车窗半开着,里面没有姚千语的身影。 “上来,我送你们回去。”傅景朝扔了手中的烟蒂,话是对乔暮说的。 乔昀一点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又看到是辆难得一见的悍马,好奇又激动的跟上傅丞睿坐进了后座,到处摸摸看看,喜不自禁。 乔暮只好跟自家司机说了一声,让司机把车开回去,她拉开车门,坐上了悍马的副驾驶座。 两个小家伙在车外互动频繁,进了车内出奇的安静,乔暮看了一眼驾驶座上面色冷峻的男人,看来两个小毛孩也挺怵他的。 “看什么?我脸上有花?”傅景朝开了一段路,没看她,但话明显是跟她说的。 乔暮赶紧看着前方,舔唇说:“你送完姚小姐,怎么不进去了?”说完感觉这话中有些莫名的酸意,急忙添了一句:“你儿子比赛,你这个当爸爸的应该在旁边看着给他加油不是吗?” 傅景朝极深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两秒,不露声色的转开,淡淡道:“我在与不在,结果都一样,第一名非他莫属。” 对儿子的评价这么自信甚至有些自负的话倒是第一次听他说,乔暮转头笑着对后座的傅丞睿说:“小睿睿,听到没,你爸爸夸你呢。” 傅丞睿无动于衷,边眼皮都没抬一下。 车厢里气氛一度尴尬。 “对了,小睿睿不光得了第一,他还打破了校纪录,听说还会写进校史,是不是很棒?”乔暮赶忙又对傅景朝高兴得说道,想让他具体的再夸上傅丞睿两句。 傅景朝这次一言不发,眉眼不动的继续开车。 乔暮:“……” 她转头悄悄看着傅丞睿,小家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秀挺的眉眼处有着浅浅淡淡的阴影。 当即灵机一动,她计上心来,从手机中找到那段视频,递给后面的乔昀,让他拿给傅丞睿一起看。 车厢里开始回放之前她和中年贵妇的对话,中年贵妇侮辱的话眼下听来仍是刺耳。 随着傅景朝的声音出现,她观察到傅丞睿的眼神里有一丝光亮。 当手机里传出他的那句讽刺的冷声,“不要再随便乱讲话的不是史齐,是你,史太太。孩子能知道什么,除非是平常大人广告肆无忌惮,孩子不过是有样学样,我说得对吗?” 她捕捉到傅丞睿抿得很紧的小嘴唇明显因为惊讶而微张,然后就是那句杀气腾腾的警告:“所以,我不希望以后再听到任何人侮辱我的儿子,以及乔小姐,惹怒我的下场想必不用我说,史太太能自行想象得到!” 傅丞睿眼睛都直了,小嘴唇张得更大,这是激动和惊喜的情绪交织所致。 说明小家伙对他爹能这么为他出头,诧异到不行。 乔暮看得心里难受,傅景朝对傅丞睿的教育她看在眼里,是那种地狱式教育,没有精心呵护,没有加油鼓劲,更类似于自我成长的那种教育方式。 这种教育方式只能逼着孩子有着不符合年龄的长大,但却失去了孩子成长中最需要的温暖一面。 记得很久之前她曾就这个问题和他激烈讨论过,最后的结果是没用。 看来,以后只能靠她自己来慢慢传递给小家伙这些细腻和温暖的情感,让他体会到这个世界上正常的父母给他的那些东西。 中午,傅景朝带着他们去了风景非常好的湖边商业中心的高档餐厅吃饭,餐厅内一个客人也没有,乔暮知道他这是包场了。 两个小家伙吃得挺开心,乔暮边欣赏湖景边吃美食,再看看优秀的傅丞睿,心情自然是非常好。 傅景朝没怎么吃东西,他慵懒的靠在椅子里一直在喝酒,骨骼分明的手指捏着杯脚轻轻摇晃,红色液体在充足的阳光下荡漾着令人目眩的弧线。 简单的动作,在他做来却是格外充满了迷人的魅力。 然则,他的眼神过于漆黑,像浓得化不开的墨,细看的话还有一丝别的复杂情绪。 她被他看得不自在,看了一眼吃完饭跑到一旁打游戏的两个小家伙,放下手中的刀叉,面上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问他:“有事吗?” “没事不能看你?”他手中把玩着酒杯。 乔暮不由看向餐桌上泡在冰桶里的红酒瓶,他喝了有大半瓶红酒,食物没有吃多少,放在以前她猜不出来他在想什么,如今她已是一个孩子的妈妈,突然好象能体会到他此时的心情,他这是和她一样,打心眼里高兴,因为儿子得了第一名,还打破了校纪录。 真是闷骚啊,儿子得了第一名连一句表扬的话都没有,却一个人在这里悄悄喝酒庆祝。 傅景朝凝视着她脸上无声的笑容,忍不住用低哑的嗓音说道:“猜猜我在想什么?猜中有奖。” “我要的奖品你肯给吗?”她俏丽精致的脸歪了歪。 “你要什么?” 她不知哪来的胆子,直言不讳道:“我不想让姚千语当傅丞睿的后妈,可以吗?” 他坐在她旁边的位置,倾身靠近她,一只健臂横在她身前将她圈在椅子与自己胸膛之间,温热的气息徐徐喷在她鲜艳欲滴的红唇上:“你先猜中,我就答应你。” 乔暮别过脸,两个小家伙背对着他们专心致志的玩游戏,他们好一阵子没凑在一起打游戏了,连玩了几局依旧是兴致很高。 下一秒,下巴被扳过来,对上他暧昧的俊颜,暗哑的低笑:“不管你说什么,你都输了,因为我想的是你怎么也想不到的。” “什……什么?” 她有些心悸,很少看他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失态,她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好奇于他会说什么。 暮若浅兮 说: 今天更新结束了,嗯,朝朝一言不合就开车了,仙女们想让他继续开车请投钻石哦,差170颗就可以追上钻石榜上一名啦。 第254章是加更的,电脑上标题上写着加更,可貌似手机标题上显示不出来,无语了。 回复(8)   第256章 为了孩子要和我这个前任结婚不成 手机铃声霍然响起来。 是乔暮的手机。 她眨了眨眼,急忙推开他,从包里取出自己的手机,是齐霜打来的电话。 几乎瞬间她就猜到了齐霜后知后觉了汉皇的事,接起来之后齐霜果然如她所料,急切的问:“暮暮,汉皇出了那么大的事你怎么没跟我说?” “对不起,怕你担心,所以没说。” 往常一有风吹草动卢小梦都会在群里说的,这次乔暮特意私下关照过卢小梦,所以在家养胎的齐霜一点不知情,可能纸终究包不住火,全世界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在齐霜这儿终究瞒不了多久。 “司宸呢?你有没有见过他?” “他……你没见到他吗?”乔暮略微吃惊,难道那天傅司宸和傅景朝打了一架,没有回对面的别墅? “嗯,我有一天一夜没见他了,他只发了一条信息跟我说在忙工作,然后他的手机就打不通了,我打到他秘书那儿,他秘书说话也是支支吾吾的。你说,他会不会在外面有女人了?”齐霜声音低落。 乔暮眉骨一跳,嘴里下意识的说道:“不会,没有根据的事你别猜测。” 事实上身为“娱乐大亨”傅司宸的风流韵事向来不少,当红嫩模、女明星、豪门千金轮番和他传过绯闻,和齐霜结婚后绯闻锐减,有一阵几乎零绯闻,一度被贴上了“浪子回头”的标签。前几个月齐霜怀孕,绯闻又开始死灰复燃,傅司宸被拍到过好几次和异性暧昧不清的照片。 不过乔暮倒认为傅司宸消失在外会女人的可能性不大,最有可能的是他和傅景朝打了一架,脸上有伤,无法回去面对齐霜。 她想了想安慰说:“他可能真的在忙,你多体谅他,马上要当爸爸了,他要努力赚奶粉钱才行。” “你说的有道理,艺人吸毒这件事确实杀了汉皇上下一个措手不及,我一会打算去汉皇找他。” “要不你别去了,最近汉皇不太平,楼下还可能有记者,你又挺着大肚子,刚好我下午有空,我去看看。” “也行!谢谢了。” “没事,跟我不用客气,我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乔暮放下手机,又皱眉想了一会儿,试着打电话给傅司宸,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不用打了,我打过了,关机。” “你们真的反目了吗?”乔暮咬唇抬头看着他。 傅景朝没回答她,俊脸上透着冷硬的漠然,伸长手臂给自己的杯中又注入了红酒:“亲兄弟明算账。” 这句话等于是划清了界线。 乔暮怔怔的看着他,想不到他们兄弟昔日那么好,今天会闹成这样。 不过,矛盾只是暂时的,彼此都在气头上,等过了这阵子就好了。 乔暮低头自嘲的笑了下,发觉自己还有闲心在替这对兄弟担心,她自己的事一大堆还没解决呢,他们自己的事就算她关心,也容不得她插手。 “现在,继续聊我们的事情。”他低低沙哑的嗓音溢过来,大手转而抽走了她手中的手机。 她眼明手快,站起来把手机从他手中抢了回来:“你说就是了,我听着。” “我想的是,我该给睿儿一个家了。这个家不仅是我欠他的,还是你欠他的,他应该有一个健全的家庭,享受到所有孩子从出生就该享受到的家庭温暖。”他声音低醇,仿若温柔,但莫名的透着强烈的不容置喙。 他……他的意思是…… 乔暮咬了下唇,索性直接低声问:“你到底要说什么?” “明知故问!”他轻轻嗤笑,眯起深潭般的眼眸,身体旁若无人的往她身上压近了几分,坚硬的胸膛碰上柔软浑圆。 乔暮觉得自己要疯了,急忙伸手推他,脸也吃力的往旁边扭去,又不敢大声,只能小声提醒:“你好好说话,别靠我这么近。” “明知故问的女人一点不可爱。”他薄唇张,突然往她唇瓣上咬了一口,他这一口可没嘴下留情,咬得很重,乔暮一下子感觉唇上传来疼痛感,然后又感觉那块地方好象被他咬肿了,因为上下嘴唇怎么抿都抿不了。 眼看他又要上来咬她,她抽着气急忙出声:“你的意思是说你要结婚了吗?” 男人的唇在离她唇只有半公分的距离停下来,气息交融,耳边只有她在细微颤抖的唇瓣,以及抑制不住的急促呼吸声。 傅景朝深刻俊挺的五官上出现一抹笑痕,唇片蠕动,低沉磁性的声线说:“你同意?” 乔暮心口一下子堵塞得难爱,她垂下眼帘,望着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地上的斑驳影子,勉勉强强的笑了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无波:“你既然主意打定要结婚,我同不同意有什么区别?我只有一个要求,请你的傅太太善待睿儿,如果被我发现她对睿儿哪怕有一丁点儿不好,我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争取到睿儿的抚养权。” 傅景朝唇畔骤然沉了沉,眉宇间掠过寒凉的嘲弄,一字一顿的犹如从牙缝里吐出:“乔暮,你在装傻!” 乔暮抬起眼,眼中讽刺意味明显:“难不成我说错了,傅先生打算抛弃即将走进婚姻殿堂的未婚妻,为了孩子要和我这个前任结婚不成?” 他的瞳眸深不见底,聚集着旋涡般的风暴:“如果……我说是呢?” 她微挑起下巴,笑得很淡:“要真是这样,很抱歉,我不会同意,我爱睿儿,你也爱他,我们虽然爱同一个人,但是我们不可能在一起!至于原因,你应该知道的,我已经不爱你了,你也同样如此不是吗?七年前,你我素未蒙面,生下了睿儿,让他孤独长大,这是你我欠他的,七年后你我更不能因为弥补这些而硬在一起,给他一个虚假的家庭,那样对他是二次伤害。” 男人久久的静默,没有出声。 乔暮看着他,有种说不出的心慌,像是胸口的地方被什么东西挤压,快喘不过气来。 僵持了片刻,傅景朝面部线条凌厉,宛如覆着一层寒冰:“刚才是谁说不喜欢姚千语当睿儿的妈妈,嗯?” 她悄悄捏了捏手心,平心静气的承认道:“是我说的,我身为他的亲生妈妈,当然要用挑剔的目光给他找一个称职的母亲,这也无可厚非不是吗?” “你怎么就知道姚千语不称职?”他哂笑。 面对他的步步紧逼,乔暮给出了自己的解释:“我只是从睿儿的角度出发去考虑,今天姚千语出现在运动会上,睿儿对她不是很喜欢,我是根据这个判断的。” 他冷笑一声,倾身将酒杯搁到了铺着白色桌布的餐桌上,声音冷厉无比:“如果不想给睿儿一个完整的家,那么你就没资格对我要娶谁指手画脚,我愿意娶谁就娶谁!” 乔暮瞬间紧咬起唇。 他没再看她,跟着起身,大手扣上西服外套的钮扣,长腿一迈,高大的身躯迅速向餐厅门口的方向走去。 傅丞睿和乔昀打《王者荣耀》正打得入神,头顶传来他爹阴沉沉唤他的嗓音:“睿儿,走了。” 傅丞睿熟悉他爹的套路,也没多问,朝乔昀看了一眼,一心二用,站起来跟上他爹的脚步,手里还不忘打完这一局。 “傅……”乔昀本来想开口向傅景朝求情,让他和傅丞睿打完这一局,可他一看到傅景朝那完全称得上千年冰山的脸,下面的话全被他吞进了肚子里。 好可怕。 乔昀打了个寒颤,等他再低头继续打游戏时,忍不住哀号一声,他已经死了。 …… 乔暮打车送乔昀回家,自己另外打了车往汉皇赶去。 汉皇大楼门口由浩浩荡荡的一大群记者守着,乔暮远远的看着根本不敢靠近,这时无论哪个汉皇艺人出现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她可不想当这个出头鸟。 可不当的话,她又怎么代替齐霜去找傅司宸。 乔暮试着再打傅司宸电话,打不通。 她躲在角落上网查看最新的新闻,没想到卢小梦给她悄悄发来一个网址,“乔小姐,我这是网上的一条微博,关于小傅总的,你最好看一下,不过千万不要给霜霜姐看,我怕她会胡思乱想。” 乔暮赶紧点了进去,是一条关于傅司宸的绯闻微博,说他昨天在酒店和一个年轻女孩过夜,今天早上两人又一起从酒店出来,虽然包裹严实,那女孩还是被扒了出来。 是曾经的汉皇艺人,素有“氧气女神”之称的白颜。 这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 她又往这条微博下面翻,发这条微博的人爆料说白颜前天被拍到现身某医院妇科,疑似怀孕了,孩子可能是傅司宸的。 这下条微博已经有三万多条,可见这件事的话题性有多强。 骂我就看你:“我呵呵了,兄弟俩同玩一个女人,贵圈真乱,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摊手]。” 如若不见就不见:“白颜以前不是和东城集团大老板有一腿?没过多久衣裳不整的被东城集团保安扔到大街上,大家都说东城集团大老板发现被戴了帽子,原来是真的,白颜勾引了傅司宸,啧啧……” 善良的小宝贝:“我就说嘛,白颜在汉皇发展得好好的,怎么就转跳到了流光世纪,看来是为了掩人耳目,勾引有妇之夫,贱到家了,不要脸!” 菟吖菟吖:“对了,你们看了另外一家网站的八卦帖子吗,昨天傅氏兄弟在家里大打出手,听说把整个书房砸了个面目全非,这几天正请人去重新装修书房呢。” Hgyao::“哇咔咔,好一出豪门大戏,兄弟反目,这是要搞事情嘛。” 榴莲留念:“乔暮的经纪人@齐霜好可怜,怀孕了,丈夫出轨了,这件事告诉我们,男人靠不住,要靠只能靠自己。” 乔暮看不下去了,她胸口的怒火已经快顶到了嗓子眼,如果傅司宸出轨是真的,那么她一定要为霜霜讨回公道。 眼下汉皇大楼进不去,她犹豫再三,决定放弃。 如果傅司宸执意躲着所有人,那么就算她冲进去,也找不到他人。 乔暮正打算撤退,手机响起来。 来电:乔昕怡。 一般情况下乔昕怡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有事,乔暮全身戒备的接起。 “姐姐,看新闻了吗?白颜和傅司宸的事,想必姐姐听说了。”乔昕怡得意洋洋的声音。 “你想怎么样?” “姐姐,你我姐妹一场,我不想怎么样,但是白颜是我工作室的艺人,我身为她的老板一定要为她讨回公道。” 听乔昕怡这话的口气,乔暮忍不住冷笑说:“网上大家都在骂白颜,你认为你还能给她讨回什么公道?” “姐姐,我既然敢说这样的话,肯定是有证据的。一个月前,在一个和赞助商的饭局上傅司宸就对白颜动手动脚,饭局进行到一半他把白颜强行带走,并在酒店开了房发生关系,所有的视频我都有,而且白颜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不信的话可以到时候检验。这些证据一旦我放到网上去或是给白颜召开一次记者招待会,姐姐你说,舆论会不会一面倒?你的经纪人会不会气得胎气大动……” “乔、昕、怡!”乔暮咬牙切齿:“七年前你害得我早产,七年后你休想害我朋友。” “朋友?呵呵呵,什么朋友,不过是因为利益在一起。为了名誉为了钱,朋友可以随便出卖。乔暮你少在我面前假惺惺谈什么友谊,当然了,你要是想打我脸,我给你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你要钱?你要多少?”只要钱能解决这件事,她愿意花钱,乔暮不想让齐霜步自己的后尘,丈夫出轨这么大的事动了胎气,后果不敢想象。 “呵呵……我知道姐姐你现在不缺钱,就算我要一个亿,你也能拿得出来,不过我这次不要钱,我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让白颜一力把这件事承担下来,让她保持沉默,面对舆论的指责一个字也不反驳。” 乔昕怡的目的这时彻底显露出来,乔暮知道这是冲着她来的,她皱眉说:“好,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我答应你。” “我要你接近傅景朝,从他电脑里拿到一份文档。” “什么文档?” “什么文档你不用管,你只要从他电脑里找到一个名为SolitaryEagle,你帮我找到,拷下来放到U盘里交给我。” SolitaryEagle? 乔暮蜷起手指,悄悄查了翻译软件,中文意思是——孤鹰。 是商业机密吗? 为什么叫孤鹰,她记得上次玩真人CS,傅景朝所在的队名叫飞鹰队,一字之差,两者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怎么样,姐姐,考虑得怎么样了?”乔昕怡有些不耐烦的声音。 “我和傅景朝早就分手了,我没办法帮你。”乔暮摸不准乔昕怡要找这个文件做什么,索性装傻。 “呵呵……”乔昕怡诡笑的声音传来:“姐姐,你就不要骗我了,我最近可是不需要打听就听说了不少你和傅景朝同框出现的消息,上次的家长会,这次的运动会,姐姐你打着乔昀的旗号和傅景朝眉来眼去的约会,真当我是瞎子?” 乔暮没出声,在没弄清楚乔昕怡的底牌之前,她不想被当枪使。 乔昕怡显然沉不住气了,一半诱哄一半威胁道:“姐姐,傅景朝可是有未婚妻的人,你呢,现在掌管着乔氏珠宝,也算做得出色,你要是背上小三的骂名,对乔氏珠宝的影响可就大了。你想你好不容易把乔氏珠宝的品牌重新竖起来,还有你现在在公众面前的人设可是很完美的,临危受命,拯救家族企业的女企业家形象,要是你的形象崩塌,对乔氏珠宝可是一个不小的冲击……” 乔昕怡越是这样说,乔暮越是知道那个文档似乎真的很重要,打断道:“那是个什么文档?” “是傅景朝下一步收购人工智能公司的企划书,因为流光世纪也想做这一块,未来将是人工智能的天下,但是东城集团最先接触这一块,已经有了成熟的思路,流光世纪老总想借鉴。姐姐,这件事无伤大雅,与你经纪人腹中的胎儿和豪门婚姻比起来,还是挺值得交换的不是吗?” 乔暮听了沉默,要真是这样,倒真可以一试。 “好,我答应。”犹豫过后,她说道。 乔昕怡得意的笑起来:“姐姐是个聪明人,这个交易非常划算,那就这样说定了,姐姐明天早上把文档交给我,记住,过了明天早上八点如果我还没有收到的话,后果姐姐自己承担哦。” …… 琉璃湾。 乔暮下午四点就回来了,管家大约没料到她这么早回来,愣了下,微笑着说:“乔小姐,要不要喝下午茶?厨房有刚做好的点心,还热着。” “不用了。”乔暮心事重重,哪有心思喝茶,她这么早回来就是想趁傅景朝不在,上楼悄悄去找那个文档,她记得早上看到他随手把笔记本放在卧室的茶几上,这会上去应该还在。 “哦,那乔小姐等一下,把刚煮好的咖啡给少爷送上去。”管家说着一招手,让小桃把托盘交给乔暮。 乔暮:“……” 这么说,傅景朝下午回了别墅,没去公司? 乔暮深吸了口气,端着托盘一步步上楼。 走了几个楼梯,她想起什么回身问管家:“江叔,他在书房吗?” “书房要重新装修,少爷在三楼。” “哦。”她又回身继续爬楼梯,他在的话,她就没办法去找那个文档,一定要想个办法支开他。 来到卧室门口,她规规矩矩的敲门,里面停了一会才传来男人醇厚的嗓音:“进。” 她推开门,堆着满脸笑,若无其事的走进去说:“江叔让我给你送杯咖啡。” 傅景朝面若寒霜的坐在沙发上,面前开着笔记本,听到这句话抬眸直直的盯着她,那眼神席卷着一股惊涛骇浪。 乔暮知道他还在生气,抿着唇走过去,弯腰把咖啡杯从托盘里端到他手边,语调不禁有一丝轻柔讨好的意味:“趁热喝,厨房刚磨出来的。” 傅景朝看着她短发下刻意在笑的脸,唇角冷冽的勾了勾:“怎么,有事求我?” “没有啊。” “没有?”他长腿交叠,执起咖啡杯啜饮了一口,放下杯子,身体后仰,笑得嘲讽:“乔暮,你不知道吗?每次你想讨好我的时候,就是你想从我这里拿走什么的时候。” “真的没有,你误会我了,真的是管家叫我上来送咖啡的,你要是不信,那我现在就走。”她脸色微白,转身作势往卧室门口走去,结果被男人扣了手腕,下一秒她跌进他怀里,然后她就被结结实实的封住红唇。 男人强硬的手指掐在她下颌上,红唇变形到张开,他邪恶濡湿的舌钻了进去,连同他口腔里的咖啡一齐渡到了她的口中,“咖啡很苦,谁让你送这么苦的东西给我喝,我不喜欢,不如你吃了它。” 这样的声音,落在她耳朵里下流极了。 更可恶的是他的行径,拿她当成什么了,夜店里的陪酒女? 咖啡不好喝怪她吗?又不是她煮的,她只是帮忙送上来而已。 或者,这只是他的借口,他就是想在她身上发泄怒火。 乔暮呛得咳嗽,他的手掌不知何时落在她的毛衣里面,在她平坦到没有一丝赘肉的腹部,又往上覆住了一片耸起。 她全身的神经末梢都能感受到他的手掌和唇舌,整个头皮炸开般,吸着气挣扎:“傅景朝,你别乱来,我告诉你实话还不行吗?” 在她头顶上方的男人薄唇边带着痞气的笑意:“你以为我会信你?” “我真的告诉你实话。”她急急忙忙说了出来:“是乔昕怡,她让我到你电脑里找一份文档,只要交给她,她就不会让白颜抖出和傅司宸的丑闻。”说到这里,怕他不信,她加了一句:“我可以发毒誓,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我骗你……唔……” 暮若浅兮 说: ╰( ̄▽ ̄)╮看完仙女们记得砸钻石哦。 朝朝忍不住一天都吻暮暮好几回了,仙女们认为这两人和好还会远么(^。^)y-~~ 回复(21)   第257章 说来说去,你的意思是让我交出文档 她的声音被他的夺走了,被他结结实实的吻了一顿,吻到快脱氧晕过去,男人才离开她的唇,两片薄唇羽毛般刷过她的,呓语道:“毒誓就不用发了,我懒得听。” 乔暮因呼吸不畅瘫软在他怀里,头发有些被弄乱了,脸上更是酡红,手指更是无意识的攥住他的衣服。 她还没跟他算他强吻她的帐呢,发现他眸色又黑又亮,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随时有把她吞噬的可能。 她吞了吞口水,开始畏惧和心悸,这个男人已经不是那个把床让给她睡,自己睡沙发的绅士男人,他今天两次亲她,动手动脚,像个管不住下身的色狼。 本能的推搡他并坐起来,乔暮恼怒的瞪他:“傅景朝,我在和你说正经事,你能不动手动脚吗?” 傅景朝低头看了她红肿的唇瓣,说话间带出低笑:“乔昕怡让你找什么文档,嗯?” “是一个中文名叫孤鹰的文档。” 傅景朝听到这两个字眉心紧皱,垂在身侧的大手抬起她的下颌,让她整张脸暴露在他深邃的眸光之中:“你确定?” “当然。”乔暮回答得很干脆:“我没有必要骗你,乔昕怡还说这个文档是流光世纪的老总要的。” “还有呢?”傅景朝的眸底一点点变深,像夕阳落下后的夜幕。 “还有,她说这是你下一步收购人工智能公司的企划书,流光世纪的老总也想做一这块,因为你这里已经有了成熟的思路,就想拿过去借鉴。”乔暮如实说出来,吞了吞唾液,声音变低了许多:“乔昕怡说她有傅司宸和白颜在酒店开房的视频在手,如果不照做,她们将召开发布会,将傅司宸性侵白颜的事昭告天下。” 傅景朝没有回答,俊脸深沉晦涩。 “这件事我最担心的人是齐霜,她和傅司宸的婚姻根基不稳,万一出了这种事情,她一定会生气或崩溃。我当年就是因为白牧之和乔昕怡的背叛才早产,导致我和睿儿一分开就是这么多年。我不想齐霜也有这样的事发生,她肚子里怀着的是你们傅家的骨肉,请你看在她的面子上尽量将这件事粉饰太平过去。” “说来说去,你的意思是让我交出文档?” 日近傍晚,室内安静,光线渐暗,但外面的风声清晰可闻。 乔暮看着男人抿着的薄唇酿出讳莫如深的意味,那深如夜色的眼神中不知是杀气还是嘲讽。 她知道如实说出来是种冒险,她打的就是亲情的牌,想让他看在齐霜肚子里怀着傅家骨肉的份上,把那个文档给她。 他是商人,她也是,虽然她步入商界没多久,但是她并不赞同外界给商人扣的利益至上的帽子,商人也是人,也有血有肉,利益确实是他们首要看中的,同样的,亲情也是他们最在乎的东西。 可是,她显然忘了,他刚刚和傅司宸决裂,两兄弟大打出手,书房被砸到需要重新装修的份,足可以证明当时两人的怒火有多大。 也许,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要严重,这两兄弟之间的裂缝真的大到无可挽回。 手指甲几乎要没入手心,她听到他低低的声音再次响起,染着笑的嗓音中似乎藏着怒意:“我说什么来着,每次你想讨好我的时候,就是你想从我这里拿走什么的时候。乔暮,你似乎总是让我猜到你的目的。” “我没有。”乔暮条件反射的反驳,小手抓住他肌肉结实的手臂:“傅景朝,算我求你了,你就当救你弟弟,你们兄弟间有矛盾可以关起门来解决,关键时刻你们还得一致对外,这才是兄弟不是吗?” 他突然放开她的脸,转而扯开她的小手:“这是我和他的事,用不着你来教育我……”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他的话被打断,起身走到茶几角落,弯腰拿起来,滑动接听。 对面是姚千语的声音,“景朝,晚上约了七点半,别迟到哦,我已经准备出门了,房间也订好了。” 乔暮离他并不远,室内空气安静,她瞬间听到听筒里传来女人甜腻的嗓音,心脏莫名紧缩。 傅景朝没说话,只淡淡嗯了一声,便收了线,把手机放进口袋,高大的身影兀自往衣帽间走去。 乔暮眼睛落在茶几上打开的笔记本上,不知道他这是故意忘在这儿,还是一会要带走,手指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犹豫着要不要碰他的电脑。 他进了衣帽间有一会儿,看样子是要准备换衣服出门。 脑海里一边是他的冷酷无情,一边是乔昕怡的警告,乔暮天人交战。 时间流逝,衣帽间的门打开了,男人此刻换了一套裁剪合身的浅灰色三件套西服出来,衣帽间流淌出来的灯光照耀在他身上,显得整个人分外硬朗伟岸,沉稳从容。 看上去他盛装出行,即将赶去约会。 乔暮咬唇,拧紧手指头,坐在沙发里没动。 隔着很远的距离,傅景朝挑了挑眉桃,看了她一眼,长腿一迈,遂往门口走去。 卧室的门关上,眼前是一室的安静。 乔暮不敢置信,心脏砰砰的直跳,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把电脑带走吗? 刚才他那么浓的怒气,面对她的哀求,他丝毫不肯松口,怎么现在却…… 她陡然想到了姚千语那通电话,他接完就去换衣服,穿得那么隆重,可见他有多急着见未婚妻。 姚千语好象还在电话里说房间都开好了,难怪他这么急…… 乔暮不由自主的,像心底打翻了什么,五味杂陈。 目光盯着电脑,她以为他会记起来折回来拿电脑,坐了好一会儿,恍惚间听到楼下有汽车引擎的声音,她下意识的跳起来,冲到窗户前,看到迈巴赫驶出了大门,驾驶座里的身影显然不是司机,而是他本人。 平常很少看他开车,除非他这次是真的急不可耐。 乔暮小手抚上红肿的唇瓣,上面还留有他的气息…… 电脑就在身后,只有十几步远的距离,乔暮突然间像搬不动脚步,她站了很久很久,双脚麻木,僵冷。 …… 终于,她回身坐到沙发前,打开了他的笔记本。 他的电脑没有屏锁,她只动了动鼠标就出现了页面,此时她产生了深深怀疑,可能她要的文档根本不在这个电脑里,所以他才会无所谓的把笔记本放在这里。 乔暮心里一阵失望,鼠标还是本能的点了点。 突然,映入眼帘中的一个文件夹就叫“SolitaryEagle”。 真的是她要找的那个孤鹰吗? 乔暮有点不敢相信的点了进去。 里面真的有个文档,是加密的。 没关系,她可以猜密码。 乔暮输入傅丞睿的生日,不是。 再输入傅景朝的生日,还不是。 最后她输入自己的生日,正确。 他……怎么会把她的生日设成密码? 恍恍惚惚间,她貌似想起了一件事,之前她为了让银行宽限贷款在会所酒店套房求过他,事后要离开也是像这样,她用了好多密码,最后输入了自己的生日,打开了。 这说明什么? 乔暮心头突跳,不敢去想答案。 或许,就是个巧合,他那人心思那么难测,说不准的。 乔暮拍了拍脑门,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文档上,匆匆打开,看了一眼,确实是乔昕怡让她找的文件。 她连忙从口袋里掏出U盘,把这份文档拷了下来。 几分钟后,她长吐出一口气,抽出茶几上的纸巾擦了擦额上的细汗,低头赶紧给乔昕怡打电话。 没打通,关机了。 乔暮没着急,离明早交给乔昕怡的时间还很充沛。 洗了把脸,平复了一下心情,乔暮下楼决定去对面找齐霜。 楼下遇到了管家,笑着问她:“乔小姐,晚饭想吃什么?” “按傅景朝或是傅丞睿的口味来吧,我不挑的。” “少爷这两天不在家用餐。” 乔暮停下了脚步:“两天?” “是啊,少爷出门前吩咐过了。”管家客气的笑着:“我猜他和姚小姐约会去了,最近一段时间少爷经常这样,年轻人嘛喜欢追求个浪漫刺激,也无可厚非是吧。” 乔暮说不出话来,心口像被针密密的扎,她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扯了个笑,低头往对面的别墅走去。 7号别墅内冷冷清清的,乔暮以前进门还有暖气,今天一进去被里面冷冰冰的气温给吓住了。 别墅又空又大,可能还开了窗,空气对流,会显得比外面气温还要冷。 “霜霜。”乔暮一面唤着,一面想找到打开的窗户关上。 “暮暮……”一个嘶哑无力的声音传来。 乔暮急忙开始四下寻找,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蜷缩在那里的齐霜,脚步不由快速的奔过去:“霜霜,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家里的保姆呢?” “我放……她们假了。”齐霜脸色惨白,一手吃力的扶着墙壁,一手指着脚踝说:“我摔了一下,爬不起来,你扶下我好吗?” 乔暮小心翼翼的把齐霜扶起来,齐霜被大衣外套盖住的脚踝露了出来,像馒头肿得很高,让人看了心疼不已:“你怎么摔成这样,怎么也不打电话给我?你肚子里的宝宝有没有事?” 齐霜抚着肚子,摇了摇头,没接话。 乔暮慢慢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好好的,你放保姆们假干什么?是不是她们背着你乱嚼舌根了?” 她说完惴惴不安的观察着齐霜的反应,她怕的是保姆们乱说话,说出白颜和傅司宸的事来。 齐霜苦笑一声问:“不说她们了,对了,你去汉皇看的情况怎么样?” “汉皇楼下好多记者,傅景朝联系不上他,傅司宸可能回帝都了,毕竟傅家的势力在帝都,相信汉皇的这次风波一定能摆平。”乔暮无奈,睁眼说瞎话。 她视线看向齐霜隆起的肚子,算时间已经五个月大了。 齐霜听了,什么话也没说,安静过后倏地笑了起来,声音凄凉:“暮暮,你和傅景朝分分合合这么久,还是在一起对不对?” 乔暮眨了眨眼,不懂怎么扯到她身上了,她伸手握住齐霜的手,想给以力量,却发现齐霜的手冰冷,骨瘦如柴。 室内又冷又黑,齐霜缩在沙发里,双手托着隆起的腹部,清冷的脸看向窗外越来越越黑的夜色:“看,你们和我们终究不同,你们真正交往过,真正爱过,所以你们心里都有彼此,就算你们短暂的分开了还是不由自主的会在一起。我和他不一样,虚假的甜蜜婚姻终究会过去,时间一长就暴露出许多的问题。我不恨他,我只恨我自己,没出息,不应该和他结婚去挽救齐氏,不应该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这不是婚姻,这是坟墓。困住了我,也困住了他!” “霜霜,你别这么消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乔暮心疼到哽咽起来,听齐霜口气她猜想可能齐霜已经知道了白颜和傅司宸的事。 “我就是为这个小生命着想了,要不然我不会在这里。”齐霜声音轻飘,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抚在上面的手微微颤抖。 “霜霜,先不说这些了,我先去找管家,让他找人过来看看这里的暖气,还有照明。” 乔暮吸了吸鼻子站起来,齐霜一把拉住她:“不要,暮暮,你不要走,在这里陪我,我不想一个人……” “好,我不走。”乔暮坐下来,脱下身上的大衣,紧紧裹在齐霜瑟瑟发抖的身上,低头赶紧打了电话到对面去,告诉了管家这里的情况。 管家一听急了,电话里承诺马上派人过来。 两个女人坐在黑暗中等了十多分钟,别墅内的照明再次亮起来,暖气也有了。 乔暮看齐霜情绪低落,舔了舔唇,决定告诉齐霜自己最后的秘密:“霜霜,其实我和傅景朝之间的事一言难尽,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 外面忽然响起汽车引擎的声音,乔暮一下子起身去看,是傅司宸的红色慕尚,他总算回来了。 “我出去看看。”乔暮迅速跑了出去。 从车里下来的傅司宸下巴上有着一圈胡须,头发乱得像揉过的狂草,这样邋遢的形象丝毫没有影响他的俊美,反倒透出一股颓废的男人气势。 在他上台阶前,乔暮迎了上去,压低声音说:“傅司宸,你怎么才回来?霜霜……”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管家给我打了电话。”傅司宸只看了她一眼,便匆匆往屋子里走。 乔暮跟了上去,进门后她看到傅司宸坐在沙发里抱着齐霜,齐霜努力挣扎,他抱得很紧,既不至于弄伤宝宝,又不让齐霜挣脱他的手,他饱满的唇贴着齐霜的耳际,不知道在喃喃细语着什么。 说来说去,这是他们夫妻间的事,交给他们自己解决。 乔暮默默退了出来。 这天的晚餐,乔暮和傅丞睿两人吃的,傅丞睿吃完就上楼了,乔暮接了一个卫琚打来的工作电话。 讲了半个小时,她上楼想在睡前和小家伙聊聊天,不料小家伙已经睡下了。 一个人回到三楼卧室,乔暮洗完澡爬上床,坐在床头看着空空荡荡的卧室,再看看空空的沙发,心头像被什么东西在拼命挤压,一阵一阵的难受。 更可怕的是,脑子里总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想他现在在做什么? 是不是和姚千语在翻云覆雨,快活忘情? 她知道他体力好,索取一晚上第二天依旧精神抖擞,可他至于要两天不回来吗? 他有那么旺盛的需求吗? 他既然对姚千语的身体那么迷恋,为什么今天还要强吻她好几次,手还色情的往她衣服里伸…… 他怎么能游刃有余的周旋在两个女人之间…… 他说结婚的话果然是为了孩子,不是真心想和她结婚…… 乔暮脑袋拼命往被子里藏,不想让自己去想。 乔昕怡这时终于来电话了,问她文档有没有找到,她说找到了。 “明天早上七点半,在梁明桥下见面。”乔昕怡说道。 “知道了。” 乔暮放下手机躺进被子里,在充斥着他气息的被褥里怎么也睡不着,爬起来她下了三楼,来到二楼,找到之前睡过的客房。 躺下满以为能睡着,结果一样,睡不着。 几个小时过去了,她又从二楼客房悄悄回到三楼卧室。 躺到熟悉的床铺上,她折腾了一晚上的身体突然放松下来,像回到了最舒服的地方,原来没有比较就不会发觉真正拥有的好。 …… 第二天是周日,乔暮早上起大早来到梁明桥下和乔昕怡会合。 乔昕怡拿到U盘,打量了好几眼:“你真的把我要的文档拷在里面?” “我没兴趣骗你。” “好,那我拿走了。” “乔昕怡,你要说话算数!”乔暮声音警告道。 乔昕怡靠在跑车上回头慢悠悠的看她一眼,“放心,姐姐,我保证白颜不会乱说话。” 跑车内,乔昕怡扬了扬手臂,开走了。 说实话,她并不能确定乔昕怡真的会兑现承诺。 乔暮皱眉,好半天才拦了车离开。 接下来两天,风平浪静,网上关于傅司宸和白颜的话题也下降了不少,汉皇艺人吸毒被抓的新闻热度倒一直居高不下。 看来这次乔昕怡还算说话算数。 乔暮提着的心放轻松了不少,傅景朝不在的这两天,周末她叫了乔昀和傅丞睿出去玩,三人玩得挺开心。 周一,她上班,晚上回来亲自下厨,给傅丞睿做了一桌菜,小家伙很捧场,吃了个精光,两人还比赛玩了拼图,非常开心。 周二,乔暮加班,打电话回去跟小家伙说了,然后和卫琚两人一直加班到晚上十二点。 她索性就没回琉璃湾,在办公室沙发上将就了一夜。 早上醒来,发现身上盖着一件男士外套,她揉了揉眼睛,看着这件男士外套挺眼熟。 卫琚这时走进来,笑着说:“乔小姐醒了,来,这是新鲜出炉的早餐。” 乔暮看着他身上只穿了一件修身的羊绒衬衣,指了指手中的外套:“你的?”抬起手腕看时间,才早上七点,“你该不会也没回去,睡在办公室里?” 卫琚目光闪烁,勾唇一笑算是默认了:“看你身上没盖东西,乔小姐嫌弃?” “不。”乔暮摇了摇头,笑着把外套递还给他:“你也是一片好意,我怎么会嫌弃,谢谢你还来不及呢。不过身为老板,看到我的员工这么卖命,还是蛮感动的。” “那身为员工,听到老板夸奖,员工也是倍受鼓舞。”卫琚打趣道,接着指向办公桌上的早餐说:“趁热吃。” 乔暮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爬了两下睡得微乱的短发:“我去洗漱,一会过来。” 卫琚点点头,在她走之后,目光紧紧盯着高挑的身影,直到她的身影渐渐消失,他慢慢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来,右手搭在左手背上,修长的手指若有似无的把玩着尾戒。 …… 乔暮重新回到办公桌前,看了一眼椅子上的卫琚,难为情的又吐了吐舌头:“还要麻烦你给我带早餐,下次我请你。” “一顿早餐而已,不至于。”卫琚说的毫不在意。 乔暮看着卫琚给她的早餐,一盒热牛奶,一份漂亮精致的三明治盒,三明治拿在手里发现还是热的,“咦”了一声,“我从来没吃过热的三明治,不会是你做的吧?”她半开玩笑道。 卫琚笑着站起来:“我办公室的休息室里有厨具,做个早餐还是不成问题,乔小姐慢慢用。” 乔暮惊讶极了,还真是他做的啊,貌似她好象听秘书说过卫副总会做饭,原来是真的。 挺奇妙,这是她第一次吃下属给自己做的早餐,虽然可能人家也只是给自己做的时候顺手带了她一份。 不过说起来,她好久没有享受到这么一份温暖的早餐了,心中不免有些感动。 特别是,加了大半夜的班,没有回到舒适的床上,而是在沙发上睡了一夜,醒来身上难免不太舒服。 在这种时候,有人送上一份暖心的早餐,无疑是治愈了她这颗忙碌到空乏的心灵。 好久没发微博了,一时兴起,乔暮一手拿着三明治,一手拿起手机,把这份暖心的早餐拍下来,配上文字:“谢谢同事亲手做的早餐,味道非常好!一日这计在于晨,今天你吃早餐了么?[笑脸][笑脸]” 发完微博,她禁不住食物的诱惑,安然的坐下来享用早餐。 殊不知,她这条微博发上去,引起了轩然大波。 暮若浅兮 说: 今天的更完了,看完记得投钻石票哦,么~ 上章最后两百字之前没看的仙女们记得刷新回看下哈,不然接不上这章的内容(^_^) 不出意外,下面就和好了└(^o^)┘ 回复(9)   第258章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乔暮吃完这顿早餐,时间还没过八点。 说实话,三明治的味道是她迄今为止以来吃到的最棒的。 她一直以自己做的三明治为傲,曾经她就是用一份三明治吸引了离家出走的傅丞睿。 今天这份三明治平心而论真的是刷新了她对三明治的认知,原来还有人把三明治做得比她好吃十倍。 看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没想到卫琚在工作上的能力超群,生活上也不赖,做得一手美食,真教人刮目相看。 乔暮伸了个懒腰,吃饱了决定在办公室里走走,活动活动,顺便打个电话给齐霜,看看她的情绪怎么样了,傅司宸昨天接到管家电话立马赶了回去,说明他对齐霜还是挺在乎的。 乔昕怡收了她U盘中的文档,这两天以来风平浪静,白霜的事应该能隐瞒下来,她悬着的心总算平安落地。 办公室的一角有个柜子,秘书提到过里面放着一些运动设备的,是乔元敬的物品,乔暮坐进这个办公室以来还没有空打开过,这会有空,打开来看了看。 真的是运动设备,还真不少,有室内高尔夫的装备,乔暮很多年没打过高尔夫了,小时候乔元敬疼她的时候,倒是带着她去高尔夫球场打过几次,也曾亲手教过她。 乔暮对打高尔夫的动作和规则还是有点印象,她拿出了推杆,正要把高尔夫球和练习毯拿出来,手机嗡嗡的响起来。 她走到办公桌那里拿起手机看了看,是闲聊微信群。 受吸毒事件影响涉,很多艺人的通告都停了,损失不少。 叶紫黎、包小惜、顾媛几个手中的工作被迫停下,经常在里面聊天,倒了不少苦水,这会她们聊的倒不是吸毒的新闻。 叶紫黎:“@乔暮,什么情况?恋爱了?” 包小惜:“求男主角正脸@乔暮。” 顾媛:“@乔暮,不是席英轩吗?我懵圈了[思考]!” 卢小梦:“乔小姐自从和大老板分手后,终于有新恋情了,奔大普奔[撒花]!!” 乔暮一头黑线,完全没摸着头脑:“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恋爱?我和席英轩的绯闻是假的,我跟你们说过的,我那是为了还他一个人情。” 顾媛:“还想瞒我们啊,你微博上都承认了,你和餐饮大王的儿子在谈恋爱,微博上大家都传开了。” 乔暮:“啥?我和什么餐饮大王王子谈恋爱?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我最近一直在忙工作,哪有时间谈恋爱。” 叶紫黎:“还瞒我们,太不够意思了!” 乔暮满心疑惑,回头把对话看了一遍,抓到了重点,微博? 她打了一行字发上去:“我今天在微博上写得很明白,早餐是同事请的,不是我的什么男朋友,你们这么说,我以后还怎么工作[苦脸]。” 顾媛她们一阵沉默,然后特鄙视的回了她一行字:“你去微博上看就明白了。” 看就看,不信一份简单的早餐还能看出花来。 乔暮登上微博,愕然发现二十分钟前发的那条分享日常心情的微博已经转发几百,上千了,第一条早就被淹没了,她只看到最新的一些。 “这么变相的承认恋爱,我只打六十分,哼哼,应该公布才是满分!” “嗷,女神,你这是真的恋爱了?东城集团那位恋爱了,你也恋爱了,看来各自安好。” “好暖心,男友做的爱心三明治就是不一样,拿出来秀一波必须的。” 怎么会被人误解那份三明治是她什么男友做的? 乔暮想笑,她往下翻,看看到底网友凭什么脑洞大开,说她有新男友了。 越往下翻,她越是笑不出来了,并且惊诧的说不出话来。 最先她的网友挺正常的,只开玩笑说她这副晒早餐的口气完全就是恋爱中的小女人的口吻,渐渐的就不一样了,有网友立马扒出三明治的外盒LOGO和牛奶盒上的LOGO,是烟灿餐饮的LOGO。烟灿餐饮属于奇盟集团旗下的产业,听说是由奇盟集团,素有“餐饮大王”卫鸿图第五个儿子所开,该网友绘声绘色的讲道这家餐厅是有名的神秘餐厅,每天只在早上开放,并且只接待十个客人,开价之高,令人咋舌,却由于所用的食材稀有令很多有钱人不惜一掷千金,趋之若鹜。 奇盟集团,乔暮并不陌生,是乔氏珠宝的死对头,乔昕怡在座的时候曾经差点和奇盟合作。 三明治明明是卫琚给她做的,怎么网友单从外盒上就开扒出这么多猛料,她不太相信,又看了一遍网友爆出来的猛料,视线集中在了卫鸿图三个字上,同姓卫,卫琚好象也姓卫。 难道,他真的与餐饮大王卫鸿图有关? 若他是餐饮大王的第五个儿子,算是豪门之子,怎么会在乔氏珠宝打工? 乔暮觉得,不太可能。 最有可能的是,他和卫家认识,或是什么堂兄弟之类的关系。 拿起内线,她想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求证,可是电话拿起又放下了,这个问题她问不出口。 人家不过是给她带了一份早餐,她不感激也就算了,还疑神疑鬼问东问西,显得她和网上网友一样无聊。 不如不管这个流言,她眼下所有演艺工作全面停工,这个绯闻置之不理的话对她影响反而小。 反之,她要是专门再到微博上澄清,会把不该是事实的传闻坐实。 这么一通考虑下来,乔暮决定按兵不动。 上午有个例会,由卫琚主持,主要讲的是市场和前景分析报告。 乔暮发现自己听着听着走神了。 还有没有一种可能,卫琚是奇盟集团派过来的奸细? 当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乔暮立刻摇头,卫琚是乔元敬指派过来的,他肯定事先调查过,不会有问题。 乔暮一会摇头,一会点头,眼神盯着卫琚有些涣散,等到做总结时,她又对他赞赏有加,引得公司一些高层心领神会,看来微博上的传闻是真的,CEO和卫副总在谈办公室恋情。 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从乔氏珠宝内部,传到了外面。 罗泉看到这个消息挺惊讶的,他当时正在机场接傅景朝,手机上屏幕上是乔暮和卫琚的娱乐新闻。 傅景朝迈步出了VIP通道,身后跟着白荷,两个高层。 罗泉急忙迎了上去:“傅总。” 傅景朝抿了抿薄唇,侧头示意,白荷和两个高层会意,朝罗泉打了声招呼,又和傅景朝点了点头,齐齐离开。 傅景朝一手插在裤袋中,蹙眉看着罗泉难看的脸色:“怎么了?” 罗泉哪敢隐瞒,把事情大致讲了一遍,傅景朝反应倒是很平静,只是唇角沉得厉害,弄得罗泉大气也不敢出。 跟在后面出来的姚千语踩着高跟鞋优雅的走过来,摘下鼻梁上的墨镜,恬静温柔的问:“景朝,好几天没见丞睿了,不如晚上我去琉璃湾,陪你们父子吃……” 下面的话没说完,傅景朝视线压根没看她,冷淡的扔下一句话:“不必了,晚上我有事。” 机场人来人往,还有些人认出了他们,拿出手机拍照,姚千语掩饰着脸上的尴尬,笑容依旧体贴和善:“那改天吧,你也累坏了,回家多休息。” 傅景朝听了无动于衷,强健有力的长腿往外迈去,罗泉跟在后面听了却摸了摸鼻子,赶紧跟了上去。 姚千语深情的目送着傅景朝离开,随后低头把墨镜重新戴上,抿着红唇,拉着拉杆箱,向机场外走去。 两人双双从VIP通道出来的这一幕被人拍下来放到网上。 乔暮撇下席英轩,转而正式和卫五公子交往的新闻持续发酵,加上又有人拍到了傅景朝和姚千语在机场出现的照片,于是很多娱乐媒体以“昔日恋人,今各自另结新欢”为题,将乔暮和傅景朝这两个名字送上了热搜。 这一天,乔暮过得有点心神不定,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心里头乱七八糟的,时不时的走神,脑子里会在想,两天已经过去了,人应该回来了吧? 不行,乔暮,你怎么能关注他什么时候回来,你什么也不是,你没资格,他和姚千语是未婚夫妻,你怎么能惦记别人的未婚夫,你这样做是不道德的! 对,不道德的。 乔暮咬牙,使劲拍了好几下脑袋,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拍走,暗下决定,以后最好不要再去琉璃湾了。 她当初去琉璃湾主要是想修补下和傅丞睿之间的关系,眼下她和傅丞睿之间又回到从前,她的担心去除,也就没有必要再跑到别人家住。 打定好主意后,乔暮挂了一个电话到琉璃湾,管家接的。 “江叔,你帮我和傅丞睿说一声,说我不回去陪他吃晚饭了,等以后周末有空,我和他约在外面吃饭,或是带他出去玩。” 管家愣了下,倒也没追问:“好的,乔小姐,我会转达。” “谢谢你了,江叔,还有我的东西你让小桃帮我收拾一下,改天有空的话,可以让小桃帮我送到乔氏来吗?我不太方便。” 管家听到“我不太方便”就明白了,张嘴想说什么,终究觉得自己身份不适合,叹了口气说:“行,我明天让小桃给你送过去。” “没事,不用这么急。”她感觉到过意不去。 …… 琉璃湾。 傅景朝黑沉着脸进门,见管家站在电话那儿嘴里客气的说着:“不打紧,不打紧,小桃也没什么事,我明天就让给你送过去。” 傅景朝不声不响的脱了外套,在管家挂了电话之际,他扔了手中的外套到沙发上,用力扯开脖子上的领带捏在手里,绷着嗓音问:“江叔,谁的电话?” 管家是看着少爷从小长大的,对少爷的喜怒哀乐一眼就能看出来,谨慎的说:“乔小姐。” “说了什么?”傅景朝脸上的神色有种山雨欲来的阴森。 “乔小姐说她以后不会过来了,还说和小少爷以后会在外面约着吃饭,玩什么的……”管家声音越说越小,纵使他在傅家几十年,也从来没有见过少爷的脸如此难看。 傅景朝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冷冽温度,“你们都下去。” 少爷和旁边忙碌的保姆快速无声的退了下去,司机把傅景朝的行李箱放在客厅角落,人也赶紧溜了。 客厅内冷得可怕。 傅景朝低眸盯着手中的领带,拿在手中把玩着,要是那个小女人此时在眼前的话,他说不定真的会把她勒死,一了百了。 他提出结婚,她不要,说不爱他了,把他下面的话,所有的解释堵得死死的。 他想着出差回来再和她好好聊聊,她倒好,背着他和卫家五公子风流快活,还晒出了什么甜蜜早餐,这是专门用来气他的吗? 很好,她成功了。 他现在就想把她拉过来,勒死算了。 不,勒死太便宜她了,他想把她绑起来,让她尝尝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 下午四点多,乔暮眼皮子跳得厉害。 黄新敲门进来:“乔总,你明天出差要带的文件我已经让沈秘书准备好了。” 乔暮揉着眼睛,嘴里答应着:“好。”过了几秒,她停下手想起来,对哦,明天要出差,去魔都那边考查下几个供货商,乔氏珠宝的订单需求加大,供货那边也马虎不得。 “那我出去做事了,按照原计划,明天卫副总和你一起出差。”黄新说完就出去了。 乔暮点头,就在这时,她手机响了,是一条微信。 乔昀:“姐,你和傅丞睿的爹是怎么回事?你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呜呜,不要啊,我和傅丞睿都不想你们都交男女朋友。” 看来乔昀也看到了网上的消息,乔暮回复过去:“这是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你今天放学不是要上补习班吗?好好学习,我等着你跳级给你开一个盛大的派对。” 乔昀立马被吸引了注意:“好好,一言为定。” 眼皮跳了一个小时还在跳,乔暮感觉有点不对劲,摸了摸额头,好象有点发热,她手上的事完成得差不多了,便提早下班。 乔宅。 乔暮回到家,发现卫琚在她前面先到了。 “乔小姐。”卫琚手中拿着车钥匙,温文尔雅。 “你怎么在这儿?”乔暮奇怪的看他。 “乔董让我过来的。”卫琚回答。 “乔元敬?”乔暮奇怪。 卫琚没有解释,笑着指向屋子:“我可以进去了吗?” “哦,可以。” 乔暮做了个请的手势,卫琚是乔元敬另眼相看提拔上来的,没想到今天会邀请到这里来。 看着卫琚的背影,她挑了下眉,脚步也慢慢跟了上去。 客厅很热闹,简佩、乔昕怡、白牧之、乔昀、乔老夫人都在,轮椅上坐着的人是……乔元敬。 “乔老夫人、乔董、乔太太……”卫琚进去后一一打招呼,看得出来他在乔元敬没出事前,和乔家人以前见过,或是来拜访过。 乔老夫人看得出来挺喜欢卫琚,招呼他赶紧坐,并对乔暮说道:“暮暮,你回来得正好,你爸今天非要吵着出院。我让你妈给你打电话,你爸非摇手,不让,他虽然说不出话来,我知道他是不想耽误你工作。” “是呀,姐姐,爸爸知道姐姐为了乔氏非常辛苦,很心疼姐姐你呢。我让厨房炖了补品,等会熬好了,姐姐和爸爸一定要多吃啊,你们可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乔昕怡满脸心疼,善解人意的说道,眼睛却瞄着卫琚,乔元敬出院,特意把卫琚叫到家里到底是什么用意? 乔暮没理会乔昕怡的虚情假意,她无声的走到乔元敬面前,四顾无言。 这是自乔元敬醒来之后,父女俩第一次面对面。 都是骨子里倔强高傲的性格,嫌隙生分了这么多年,陡然这样,父女俩都有些无所适从。 “啊……好饿,什么时候可以开饭,爸?”乔昀突然出声,拯救了乔暮。 乔元敬这才把浑浊的目光转身儿子,欣慰的点头,简佩马上招呼保姆:“准备开饭。” 一家子好不容易团聚,这顿饭吃的意义非凡,身为客人,卫琚受到了礼遇,更印证了乔元敬看重他的意思。 乔昕怡在白家住了有一段时间,两人领了证,还没有办喜酒,简佩在饭桌上提了这件事,乔元敬没表态,乔老夫人倒是沉吟片刻说:“有道理,两人都住到一起了,是该把喜事给办了,这么着,就定在这周末吧,两家吃顿饭,也算是有个交待。” 如此草率、糊弄,令乔昕怡闻言神色微僵,但刹那后恢复了温婉:“奶奶,傅家和白家都是大家,在漓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只两家吃顿饭说不过去,亲戚朋友到时候喝不到喜酒会怪我们礼数不周的。” “怎么会礼数不周?他们知道我们家的情况,你爸这样,乔氏又摇摇晃晃的刚刚爬起来,实在是没有精力办这些。”乔老夫人温雅中透着强硬,转而把话题转到了白牧之身上:“这件事我和白家谈过了,白家同意,他们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们赶紧要孩子,好给白家继承香火,白家就牧之这一个男孩,你得负责给他们开枝散叶。” 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竟把乔昕怡说得哑口无言。 什么? 要孩子?开枝散叶? 乔昕怡连声暗自冷笑,她才不要当生孩子的机器,生了孩子身材变样,丑得要命,她可是宅男女神,怎么能容许自己变丑。 想都不要想! 乔昕怡在桌子下悄悄扯了扯白牧之的衣袖,白牧之一贯对她百依百顺,这次却像没察觉到一般,低头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 可恶! 老东西突然这么说,一定是乔暮那个贱货的主意,现在整个乔家的风气都被乔暮带坏了,所有人都向着乔暮,拿她当敌人看待。 她在乔家待了快二十年,布了这么多年的局,没想到一朝功亏一篑,满盘皆输。 就连她从乔暮手中抢到的白牧之也变了,他心不在焉的,每次有乔暮在的场合,他就格外安静,他以为她不知道他一直在偷偷打量关注着乔暮的一举一动吗? 这对奸夫淫妇。 当着她的面眉来眼去。 乔昕怡若有似无的笑了笑,表面上好象听从了乔老夫人的安排,其实心中怒意翻滚,她暗地里另有一个报复的计划。 我不好过,你乔暮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晚饭后,卫琚告辞,乔元敬把卫琚单独叫到了书房,不知道聊了什么。 大约半个小时后,卫琚推着乔元敬从书房出来,乔元敬朝乔暮招了招手,意思是让她送送送卫琚。 乔暮以为卫琚会说不用,虽说他是客,她是主,但她是女人,他是男人,何况他的车就停在外面百米远的地方,用不着送。 没想到卫琚深黑的眸子染了丝笑,朝她礼貌的点点头:“麻烦乔小姐了。” 乔暮:“……” 行,送就送呗。 反正两人挺熟,也不怕这一路上冷场没话题可聊。 乔暮笑着指指门口说:“卫副总,请。” 卫琚挺有风度,女士优先,出门先让她走在前面。 乔暮借着月光与路灯注视着卫琚的脸,像这种细节上的优雅与绅士可不是后天一时半会养成的,得从小耳濡目染才行。 “乔小姐。”卫琚的嗓音传来。 乔暮回过神来:“什么?” “没什么。”卫琚看着她,不动声色的回答。 乔暮眨了眨水眸,意识到了什么,脸不可抑制的热了一下,想来肯定是自己刚刚盯着他看,人家不好意思明说,便打断了她。 “哦,对了,那个……乔元敬跟你说了什么,一说要半个小时。”总这么冷场会更尴尬,乔暮一边走一边没话找话。 卫琚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左手尾戒,看着她娇美的脸蛋,一时没有说什么。 乔暮敏锐的意识到可能是乔元敬刻意背着她说的,要是这样,他怎么可能告诉她,忙道:“你别放在心上,可以不回答,我就是随口一问。” 卫琚低头笑了笑,“也没什么,乔董说让我好好辅佐乔小姐,他还说乔少爷年龄太小,未来有没有经商头脑还不一定,所以他希望把乔小姐培养成真正的接班人。” “啊?”乔暮完全没料到,微张着唇看他:“他真这么说?” “我想是的。”卫琚眼中闪过促狭的笑,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除非我出现幻听,否则这就是乔董的原话。” 乔暮说不出话来,乔昀回来了,他是整个乔家的正统继承人,乔家上下对他的重视程度非常大,她亲口承诺过,假以时日会把乔氏重新交到乔昀的手上。 乔元敬今天急着出院,她心中隐隐在猜他是想回家早日康复,把乔氏从她手中接回去,毕竟以乔元敬以前掌权时的作风来看他向来不容许大权旁落太久,等他身体恢复,他一定会重新把乔氏拿到手,几十年之后由他亲自到乔昀的手上,这才是正统的权利交接。 “乔小姐信了?”卫琚脸上的笑容有些晃眼,她只见过他在工作上一丝不苟的,笑容浅淡的样子,不由静下来听他说什么。 卫琚仿佛低笑了一下,向她迈近两步,倾身过来,以耳语的方式低声道:“以我的经验,这种话乔小姐虽好不要信以为真,权利是个好东西,一旦拿起来就放不下,很多人迷恋到六亲不认,不择手段,豪门贵胄之内更是如此!乔小姐年纪虽轻,却见多识广,应该明白我说的意思!” 乔暮噤声,她看着卫琚嗓音中缠着笑意,脸上的笑容却早已消失不见,近在咫尺,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五官轮廓上泛着冰冷沉寂的光泽。 听到这里,乔暮拧了拧眉,没有表示什么。 卫琚有条不紊的嗓音接着说道:“当然了,乔小姐,我是个外人,你也可以把我的话当成是别有用心,挑拨离间,听过就算。” 乔暮吸了口气,方才语调未变的轻声开了口:“谢谢你,卫副总,你的话我会考虑,你我都是成年人,我有判断力,我会自行做决定。” 卫琚穿着一身铁灰色商务西服,优雅熨帖,凝望着她清净娇美的容颜,耸下肩,微笑道:“这就好。说实话,我向来不喜欢多管闲事,不知道为什么在乔小姐面前却是动了恻隐之心,难得了提醒了一句。想来可能是因为我很欣赏乔小姐你,在同龄女孩还在上学或是谈恋爱的年纪,你过早的背上了许多压力,从这一点上来看,你值得我另眼相看。” 乔暮扑哧一声被他的话给逗乐了,俏皮道:“你别夸了,再夸我都快以为你是我狂热的追求者了,把我夸得这么完美,我会不好意思的。” 卫琚也乐了,“要是追求者这么夸你,乔小姐是接受还是拒绝?” 乔暮歪头故作认真的想了一下:“这要看颜值了,像卫先生这么高的颜值,能力又好,随便跑到其它大集团去当个CEO也是年薪千万的待遇,却肯屈居在一个小小的乔氏,冲着这一点,我想我会考虑的。” “乔小姐真这么想?”卫琚望着她脸上绽放的如花朵般灿烂的笑容,喉结微微滑动。 “嗯啊。”乔暮不假思索的点头,她完全就是一副开玩笑的口吻。 大家都是年纪相仿的人,私下开一两句玩笑也无伤大雅,再说卫琚在公司确实帮了她不少,她说一两句好听的话捧捧他也无可厚非。 可是她忘了一句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卫琚直直的看了她几秒,然后笑了笑,指着停在前方的车子说:“我到了,乔小姐留步。” “哦,好,再见!”乔暮停下脚步,朝他笑着摆了摆手。 卫琚的车很快启动。 乔暮站在大门口,脸上扬着笑一直到看不到他的车,她才准备回去。 转身之际,视线里好象看到外面的百年榕树下停了一辆车,那里光线暗淡,路灯渗透了树叶的婆娑细碎的漏在车身上,隐约间好象车旁还倚了一个人。 谁呀? 乔暮脑海中一闪而过,也没多想,随手关上大门旁的侧门,拉紧外套的领口往屋内走去。 …… 卫琚走后,一家人享受天伦之乐,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聊天。 电视里刚好在放乔氏珠宝投放在某卫视上的广告,一家人看得目不转睛,乔老夫人看完夸道:“暮暮上任以来所做的可一点不输当年元敬你的风采,不愧是咱们乔家的孩子,骨子里就是做生意的料。” 坐在轮椅上的乔元敬微微点头,眼中流露出赞许的神色。 乔昕怡阴阴的斜睨着乔暮,嫉妒的暗自咬碎了银牙。 …… 晚上,泡了一个热水澡的乔暮通体舒畅的躺在床上,嗯,还是自己的床睡着舒服,办公室的沙发虽软,还是没床好。 她喟叹一声,眯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耳朵里好象听到了一阵响声,动静不小。 揉着眼睛坐起来,她看到窗帘那儿有个黑影,吓得尖叫起来:“啊——” 那个黑影移动,瞬间冲过来捂住她的唇,压低的嗓音有一丝熟悉:“是我。” 傅景朝? 乔暮怀疑自己在做梦,拼命扯掰着他的手:“唔唔……” 男人的大手离开了,他打开了台灯。 灯光照亮了视线,乔暮双手撑在床铺上大口大口呼吸,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的刀削斧刻般的俊脸:“你……你怎么进来的?” “你说我怎么进来的?”傅景朝走过来,高大健壮的身躯在梨花木板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剪影。 乔暮看清了男人如同浸在碎冰中的眉眼,察觉到他身上带着一股夜色所特有的沁凉气温,吞着唾液说:“你爬窗户进来的?你疯了,深更半夜,你跑到这儿来想干什么?” 他俯下身逼近她,微凉的手指爬上她的下颌,声音很低很沉:“嗯,你说我跑这儿来干谁?” 暮若浅兮 说: 嗯,朝朝已经准备好了一出捆绑游戏,暮暮你准备好了当女主角么(⊙0⊙)╰( ̄▽ ̄)╮ 看完记得投钻石哦,还差70颗钻石,下章一定给你们一顿甜蜜的暴击,吼吼~   第259章 这样矫情是不是特别有意思? 乔暮心头一烫,小脸一下子红起来,看着他俊到有些魅惑的脸,可能是距离太近,她头脑短暂的空白,喃喃的说:“你……你别乱来,我现在要是叫的话,马上乔家的人都会过来。你可能不知道,乔元敬出院了,乔昕怡夫妇也在,还有简佩、乔昀,还有一大群保姆……” “你好象说漏了,还有一个姓卫的呢?”他面无表情的冷笑。 他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她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我之前送卫琚走的时候在外面看到树下有个人影,真的是你?” 他没有回答,下巴微微抬起,身体益发往她逼近:“不如你现在叫着试试,你要是不介意的话,那我就更不介意让他们来围观。”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乔暮倒抽一口凉气,身体往后躲闪,腰部已经抵上枕头,退无可退。 他轻佻的用指尖抬起她的下颚:“我是来讨债的,你欠了我的债,什么时候还?” “我什么时候借你的债,胡说八道!”乔暮被他的流氓行径给气得血压蹭蹭往上飙,伸手想打掉他的手,却被他一抬攥在掌心,她挣得手指都疼了也没挣开,气得肝疼:“你出去!别忘了你是有未婚妻的人,这么深更半夜出现在其它女人的房间里,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嗯,我忘了,你是个要脸的人。”他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长腿转而跪在她身体两侧的床铺上,炙热如火的呼吸喷洒在她稚嫩的肌肤上,从容不迫的低声道:“那你应该更不敢叫了。” 男人的身躯整个往她身上压,压得她差点没喘上气来,喘息着低叫,手忙脚乱的抓住他伸进被子里的大手:“傅景朝……我不太舒服……你别乱来……” “嗯,你也想要,当然会不舒服,等做了你就会舒服了。” 他大手掰过她的小脸,薄唇重重的在她红唇上吮吸,熟练霸道的撬开她的贝齿,动作粗鲁野蛮,在她嘴里一阵掠夺,时而还会发出吞咽的暧昧声音,听在耳朵里让人脸红心跳。 上一次在帐蓬,她被他强拉着翻云覆雨,那是个游戏,愿赌服输,她无话可说。 可是今天不一样,这人简直就是偷情上瘾了,胆大妄为到半夜爬窗进她的卧室,对她企图行不轨之事,这个性质就变了。 乔暮一开始头脑清醒,被他强吻之后一直在挣扎,尽管手忙脚乱,大部分情况下敌不过他的力气,但好歹她的不愿意是显而易见的。 然而渐渐的,他的吻往下,缠绵不休,火热无比,手上的动作像是要把她狠进他的骨血中去,用力而颤抖。 是的,颤抖。 她仔细感受了一下,真的是颤抖。 她以为是自己在颤抖,其实不是,是他。 他的动作没有半分温柔,强势霸道,但他的手和唇真的是在颤抖,像是膜拜着她的身体,一寸一寸,一丝一毫都不想放过。 “傅景朝……”乔暮抗拒和紧绷的身体被他熨烫得瘫软、酥麻,揪着他身上完好的外套,声音喘息带着颤音:“你怎么能……怎么能在和姚千语玩乐两天后回来再找我,对我这样?我就……这么好欺负吗?啊?” “嗯!我是和她出去了两天。”他没有否认,承认得非常干脆,呼吸滚烫,嗓音哑得不成样子:“不过,我是出去谈工作,没碰她。” “你骗人!”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她感觉受到了智商的侮辱,声音被他的吻和大手弄的断断续续:“明明我听到她说房间开好了……那天你听到这个电话,匆匆忙忙的换了衣服就出去了,管家说你们出去约会了,还说你们……你们经常这样在外面过夜……” 她想装作什么也不在乎,是他一再招惹她的,那就别怪她问个清楚。 闻言,傅景朝停顿下来,喉音低喘着问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些,吃醋了?” “谁……谁吃醋了?”乔暮气结,一把推开他,把几乎被他脱了精光的娇嫩身体往被子里藏了藏,背对着他道:“我难道不能问个清楚吗?” 傅景朝眯了眯眼,盯着她露在被角外面的雪白圆润肩膀,大手抚了上去,反复摩挲感受着那丝缎般光滑的手感:“我出差两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要不我发个毒誓,如果我撒谎就让我……” 下面的面瞬间被一只小手捂住,气鼓鼓的说道:“谁要你发毒誓了,我懒得听。” 男人大手覆在她的小手上,挑了挑浓眉,这句话好象是他曾经在她发毒誓时的台词,这会倒被她拿出来说了。 乔暮咬了咬唇,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好象学他说话了,急忙说道:“傅景朝,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走好不好?我就当今天的事没有发生过。” “如果我说我不走呢?”傅景朝深邃的眸中阴沉一片,双膝压在她身体两侧,将她牢牢的禁锢在身下,咬牙道:“我还在想,你会不会装聋作哑,不问我,还行,还知道问,可你怎么就不能正大光明的问,非要拐弯抹角,这样矫情是不是特别有意思?” 乔暮愣了愣,没明白他的意思。 骤然见他直起身,粗暴的扯掉身上的外套和衬衣,几颗钮扣不堪拉扯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到地上,动作性感中透着狂野,给人一种男人荷尔蒙爆绷的视觉冲击。 他的动作太快,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他一把扯掉她身上的被子,整个人如热毯般覆了下来。 乔暮吃力的用小手推着他肌肉坚硬如铁的手臂,杏眸中星星点点,心中有了判断,仍象征性的喃喃的说道:“傅景朝,你别骗我!” 她相信他的话,就算他承认他和姚千语在一起共处两天两夜,她也没办法拿他怎么样,今晚被他吃干抹净是肯定的。 眼下他否认,说明他真的和姚千语没有发生关系。 她逼问他,他没发火,反而耐心的哄着她要发毒誓,等她要赶他走的时候,他居然发了雷霆之火。 或许,他的意思是,她可以闹,可以介意,可以吃醋,可以有话直接问他,而不是怕东怕西,躲躲藏藏的试探他。 这让她觉得不可思议,他是什么意思,出于什么心态? 兴许,他从头到尾就喜欢她的坦白,喜欢她有棱有角的脾气,不喜欢她藏着掖着,藏着小心思。 可是,她和他如今的关系,怎么能让她做得坦然面对,那她成什么了? 荡妇? 小三? 这两个,无论哪一个帽子扣在她头上,她都不喜欢,都反感。 但,这个男人像个鬼魅一样,如影随行,她怎么也甩不掉,她已经躲在离他千里之外的地方,躲在这个房间里,他竟然能准确的找到,全然不顾被乔家人发现的危险,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把她压在身下,对她上下其手。 这个男人的霸道与疯狂,她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在漓城,他可以说只手遮天,她逃不开的。 倘若逃不开,不如不逃,他不是喜欢偷情么,他不是就喜欢她在哪里,他就跟到哪里么,那她可以反其道行之,让他厌恶她。 “想什么?这么入神?”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他的唇沿着下颚线爬上她的耳朵,舌尖钻进她的耳廓,舔咬她敏感之处,她缩起肩膀,情不自禁的战栗。 她没有出声惹恼了他,纤细的手腕被男人扣按在头顶,声线粗哑深沉:“在想哪个男人,嗯?姓卫的?” “嗯……”她嘤咛一声,头脑逐渐浑浊,“没有想谁,我和他只是单纯的同事关系。” “记住你今天说的,别被我发现你在骗我。”他的唇又重重落下来,吞掉了她口中一连串不由自主的细碎喘息,整个乔宅都在沉睡,不能让声音传到外面。 “我没骗你,真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狂野的不停占有她,很快找到了她身体的燃点,砰一声,火星飞溅,旺盛的燃烧着。 她清晰的杏眸中聚满了水汽,瞬间视线混乱模糊,他强势中透着温柔,像是她是他捧在手心的宝贝。 同时,她又清晰的知道,她不是全然对他没有感觉,如果没有,他今天说什么也得不到她,哪怕她大声叫来了所有人,闹得非常难看,她也绝不会让他得逞。 瞧,这才是根结所在。 她一面说他不要脸,一面却半推半就,真正不要脸的人是她自己。 他说了很多的情话,具体的她没记住,她只知道他的声音魅惑磁性,性感迷人,她只想像条鱼一样一直待在这片汪洋的温暖大海里,畅游下去,什么也不想。 …… 不知道多久,男人闷哼一声,她意识到什么,急忙推他:“别……别弄在里面……” 男人密实的起伏胸膛压着她,粗声的低笑落在她的唇角:“来不及了!暮暮,再给我生个女儿,嗯?” 乔暮气得连打他或是骂他的力气都没了,闭着眼睛平息呼吸,算了,反正她这辈子不可能怀上,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一切归于平静,她以为可以结束了,谁知道他根本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要了她一遍又一遍。 室内春光无限,她最后昏睡过去。 男人的吻在她昏沉前一刻降临在她晶莹小巧的耳垂上,“暮暮,这次是在你卧室,下次我们换个地方,不如在办公室?” …… 翌日。 清晨的第一缕明媚阳光穿透窗帘,洋洋洒洒的投射在窗前的柔软地毯上,房间内的光线朦朦胧胧,暧昧不明。 乔暮睡的昏沉,被内急憋醒了,她以为自己是一个人,眯着眼睛摸索着企图坐起来,动了一下动不了,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男人怀里,被他两条圈在她身上的胳膊给紧紧箍住了。 记忆倒回,她腾得睁大眼睛,慌慌张张的去推男人肌肉纠结的身躯:“傅景朝,你怎么还没走?天亮了,你赶紧离开!快点儿,听到没有?” 男人眼睫动了动,没睁开眼睛,似乎睡意很浓,手臂本能的紧了紧,她感觉胸口一阵异常,低头一看,脑袋瞬间就大了,他的一只手扣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放在她右边的柔软上…… “你拿开!”她扯开他的大手,身体往后躲,不料她这张床是小床,是她小床睡的,一直没换,一人睡还好,两人睡加上他人高马大的挤得慌,于是她整个人就这么头重脚轻的往床下面摔过去。 她吓得闭上眼睛,下一秒疼痛没有来临,她被宽大的怀抱接了个正着,整个身子往后一仰,重新趴在男人身上。 “一大早投怀送抱,给你满分!”男人微眯着黑眸,嗓音有着刚睡醒后的慵懒,薄唇也堵了上来,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早安吻。 “我问你怎么还没走?”乔暮此时的注意力完全在他会不会被乔家人发现这个问题上面。 他完全一副在自家时的自在模样,头埋进她的发间,“几点了?再睡一会儿。” “不早了,六点零七分了。”乔暮读出墙上卡通挂钟的时间,用力推他,他太重了,像山一样。 “才六点,不睡的话,再做一次。”他兴致勃勃,突然翻身把她压下,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颈间。 “不行!乔家人有早起的习惯,你再不走,被发现怎么办?”她换了语气,一手推着他的肩膀,另一只小手摸上他冒着胡茬的下巴,可怜兮兮的哄他:“还有,乔昕怡也在,她和我是死对头,巴不得揪住我的小辫子,你真的希望被她发现,然后满世界去宣扬吗?” “这么害怕?”他停下动作,宠溺的刮了下她的鼻梁。 “嗯。”她乖巧的点头,更可怜巴巴的说:“还有啊,我那里很疼,昨晚你太猛了,我有点吃不消。” 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事后女人夸他这方面勇猛的,傅景朝果然被取悦了,在她身边倒了下来,顺手在她那高耸的柔软上揉了一把,温柔道:“那让我再躺五分钟。” “好。”她乖乖的任他为所欲为,暗自松了口气。 两人搂抱在一起,谁也没说话。 傅景朝似乎在闭目养神,有了他的亲口承诺,她没再烦他,睁大眼睛看着他的睡颜。 算起来,她有很久很久没有这样早上醒来睁眼就是他了,他还是和从前一样,睡着的样子没有了平常的冷峻凌厉,面部线条柔和许多。 她抬起手,隔着两公分的距离描述着他的眉目,脑海里跳出的却是昨晚被他掐着腰一下下深而用力贯穿的画面,羞涩得霎时脸红了起来。 天哪,她在乱想什么。 她急忙收回手,动了一下,男人瞬间就睁开眼睛,当然,他不是被她惊醒的,是因为有人在敲门。 声音很轻,断断续续的,听得出来敲门的人有点小心谨慎。 乔暮慌慌张张的从他怀里坐起来,用被角压住胸前的风光,清了清喉咙高声问:“谁?” 敲门声停了两秒,随即又响起来。 到底是谁? 乔暮抓狂了。 乔昀? 他有这么无聊吗? 当然也有可能,这小子最近整个疯了,每天做题到半夜,早上天一亮就爬起来,还经常一大早过来敲门向她请教解题思路。 “叩叩叩!” 敲门声响个不停,不大,很小,很是膈应人。 乔暮下床急忙找睡衣,找了半天才在窗帘后面找到了,也不知道昨晚他是怎么扔的。 她好不容易把衣服找齐穿好,见男人躺在床上,连被子都不盖,双手放在脑后靠在床头,一副欣赏她穿衣服的兴味模样。 “你怎么还不起来?”乔暮急的要跳脚,弯腰一一捡起他的衣服整个扔到他身上,使出全力把他从床上拉起来:“快穿。” 傅景朝懒洋洋的坐起来,慢悠悠的看她:“你帮我穿。” 看着他一副等着被侍候的模样,而敲门声还在继续,乔暮气极了,鼓起腮帮警告说:“傅景朝,如果你不穿的话,以后你不要再想靠近我半步!” 这话果然有威慑力,男人抬了下眉峰,终于慢条斯理的拿起衣物穿了起来。 乔暮在卧室里四处看了看,没有再发现可疑的物品。 眼见他穿好裤子,不等他拉上拉链她就飞快的把他往衣橱的方向按,像所有电影中的桥段一样,她把他塞进了衣橱,然后确定没问题之后,整理了一下头发,一脸没事人一样去开门。 门慢慢打开,乔暮以为是乔昀,没想到最先出现在她眼前的是白牧之,他依旧一身白色休闲服,五官俊逸,脸上露着温暖的笑,手中举着托盘,里面有热气腾腾的早餐,好几样,非常丰盛。 “白公子,你这是做什么?”乔暮冷冰冰道。 “暮暮,这是我亲手给你做的早餐,你是第一个尝的,我在家里练习了好几天,你趁热吃。”白牧之像是没看到她的冷脸,温柔的把托盘送到她面前。 想来白公子十指不沾阳春水,做早餐什么的倒真是难得,只是他是不是对象搞错了。 乔暮看到这儿,又好气又好笑,敢情这人一大早鬼鬼崇崇的敲门,只是为了送什么早餐。 “白公子,你老婆还在这座宅子里住着呢,你不送给她吗?” 白牧之脸上出现一抹窘迫,随即急切的要往她门内挤:“暮暮,这真是我亲手给你做的,你看在我这么用心的份上,先让我进去,我有话要跟你说。” 乔暮看他横冲直撞,一时没避让开,等她回过身,他已经端着托盘进去了。 白牧之进入梦寐以求的房间,身为异性敏锐的感觉到了房间内的异常,有一股男欢女爱之后的气息,这种气息他太熟悉了。 “暮暮,你昨晚一个人在房间里?”白牧之双眼迸出恼意。 “是啊,怎么了?”乔暮顺口一说,要在平时这种情况下为了避嫌,她肯定不会关门,可房间内衣橱里还有个人,她心虚,就顺手关上了。 白牧之看着她关门的动作一喜,往她身前走了几步,视线在近距离端详她之后又是狠狠一僵,她一大早的面若桃花,脸蛋红扑扑的,双唇水润红肿,睡衣外面虽罩着厚厚的睡袍,但身上散发出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整个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上去都像是被男人热情宠爱、浇灌滋润过一夜才有的那种妩媚娇态。 这下,他更急了:“暮暮,你老实告诉我,你房间是不是还有人?昨晚你和谁上床了?” “白牧之,你是不是神经病!”乔暮莫名其妙的瞪着他:“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还有,我没有邀请你进来,请你出去!” 白牧之胸口起伏厉害,他举着托盘开始四处找奸夫,“在哪儿?给我出来!” 乔暮生怕真的被他把人找出来,更怕衣橱里的人肆无忌惮的真的出来,那样局面就不可收拾了。 “好,我接受你的早餐,谢谢。”她冲了上前,接过托盘,并朝白牧之安抚的勾唇笑了笑:“你一大早给我做早餐,肯定是累坏了,早餐我会吃的,不过你别在这里待太久,乔昕怡见不着你,如果找到这儿来,你我都说不清楚。乔家长辈面前你也不好交待,是么?” 白牧之一时没有说话,他停了一会儿冷静下来,“暮暮,对不起,是我多想了,那我先走了。” “好,好。”乔暮忙笑着,心想赶紧滚蛋。 白牧之脚步缓慢往房门口走去,拉开门,恋恋不舍的看了她两眼:“暮暮,早餐一定要吃,你太瘦了,明天我还会给你送早餐。” “嗯嗯,谢谢,你快回去吧。”乔暮嘴里胡乱敷衍着,只想把人早点打发了。 要说起来今天真是一个混乱的早晨,出现在电影中的桥段真实的在她身上发现了,昨晚一个有未婚妻的男人爬窗户进来缠了她一夜,初恋情人,她的现妹夫居然一大早跑过来给她送什么亲手做的早餐,还差点发现了证据…… 暮若浅兮 说: 这章甜不,想继续让朝朝暮暮发糖的话记得投钻石鼓励哦,差90颗可追上钻石榜上一名,仙女们多多支持,啵~ 抱歉,今天把257中后段修改和增加了一些情节,对后面的剧情推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麻烦仙女们回去重看一下,如果发现还是原来的内容请刷新或是退出登录,重新进入,么么哒~ 回复(20)   第260章 直播跳楼 乔暮头疼的把白牧之打发了,赶紧关上门。 一回身差点撞上一堵硬梆梆的肉墙,她手中的托盘差点滑了下去,急忙伸手抱在怀里,微微喘气瞪着眼前的男人:“你怎么出来了?” 傅景朝没回答她,他衬衣上精致的黑釉钮扣昨晚被他扯坏了,因此衬衣并没有完全钮上,若隐若现的露出肌肉均匀的腹肌和胸膛,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棱角分明的脸蕴着浓浓的不悦,黑眸盯着她手中的托盘:“前有姓卫的给你做早餐,后有初恋情人给你送早餐,你就那么喜欢男人给你做早餐?” 一大早就受了惊吓,这男人倒好不等白牧之走远就跑出来,完全就是不顾她的死活。 想到这些,乔暮绕过他把托盘放到书桌上,没好气的嘟嚷一句:“是啊,怎么了?” 肩膀被一道大力扯住,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转弯,对上男人面无表情的脸:“喜欢吃哪种,我给你做。” 啊? 乔暮差点被噎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认识他也快一年了,她什么时候看见过君王如他下过厨,以前感情好的时候,他也是一副大爷的样子,双手插袋看她在厨房忙碌。 “不信?”他瞳眸紧了紧,磁性的嗓音有些冷:“那次是谁把我煮的方便面全吃光了,又是谁连我碗里吃了一半的也不放过?” 乔暮大窘,辩解道:“我那是饿极了,不算!不是有什么朱元璋和珍珠翡翠白玉汤的典故吗?人在饿极的情况下,哪怕是烂菜也是香的。” “你把我煮的方便面和烂菜比?”男人的脸阴沉如阴云密布:“你还有良心吗?嗯?” 乔暮愣了一下,也觉得自己比喻不恰当,轻轻捅了捅他的手臂:“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傅景朝,时间不早了,你不上班吗?” “前两天忙够了,这今天自己给自己放假不可以?”他动了动,反手握住她的手指,一把将她扯进怀里:“或者你希望我很忙,这样你就不用再见到我了。” “没有啊,我这不是担心时间越来越晚,你走不掉嘛。”乔暮仰起小脸,朝他露出甜美的笑。 “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傅景朝瞥了她一眼,神色缓和柔软了不少,“昨晚不是还一副巴不得我赶紧走的样子,还很义正言辞的说我是有未婚妻的人,我应该没记错吧,嗯?” 乔暮轻咬了下唇,笑容嫣然:“那不一样,反正我都和你有实质性的关系了,你未婚妻那边的事就交给你处理,我知道你会保护好我的。” 傅景朝:“……” 他看着攀附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幽如深渊的黑眸盯着她,似乎在窥探她表面下藏着的小心思。 乔暮不露声色的调整着呼吸和脸上的表情,使自己看起来没什么异样。 “想通了?” “嗯嗯。”她忙不迭的点头。 他唇角勾直怀抹好看的弧度,捏住她的下颚,“亲我一下。” 她立马踮起脚尖,玉臂环上他的脖颈,樱唇对着他的薄唇用力亲了两下,然后小心的看他:“这样可以吗?” 傅景朝没回答她,手指穿过她的短发:“看你这样子,不像是下面还疼的样子,说明今晚还可以继续。” 乔暮愣了愣,睁大水眸说:“你别告诉我,你今天就待在这儿,一直到晚上……” 她剩下的话直接被男人封在了唇里。 良久,吻够了,他终于离开她被肆虐得红肿的唇瓣。 “我看起来有这么傻?”他大掌扣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身,霸道的锁在怀里,垂眸慵懒的沉笑:“要是你陪我,我倒是可以考虑一整天都待在这个房间。” “那你现在走吧,快点儿,别从前窗了,从后窗那里,不要被人看到。”她喘着气,小脸微微发白的推了推他,有些紧张和心慌。 光天化日之下,他能不能在乔家几十双眼睛下全身而退真是个问题,刚才就连白牧之都差点发现了蛛丝马迹。 傅景朝依旧是慢悠悠的状态,托住她的臀,抱她坐到书桌上:“怎么,对我的身手就这么没信心?” 她伸手在他胸膛上捶打了一下:“我知道你身手好,在部队待过,可部队里有教过你深更半夜跑到异性的房间吗?” “怎么没有?”他呼吸靠近,俊美如斯的脸就在她眼前一指的距离,漆黑的眼眸中是跳动的火焰:“部队里教过爬墙,每个在里面待过的人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翻墙进出,如入无人之境。” “流氓!”她推了他一下。 两人就这样一个坐在书桌边上,一个站着双臂将她圈在怀里,耳鬓厮磨,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这份早餐不许吃。”他冷下脸,冰冷的目光盯着书桌上白牧之送过来的早餐。 “哦。”她晃着两条小腿,乖乖应着。 目光不由转身他身上衣服,衬衣缺了两颗钮扣,下面的长裤拉链没拉,一眼就能看到凸起。 她脸色酡红,转开视线说:“你裤子拉链忘了拉。” “你给我拉上。”他沙哑的声音说完拽过她的小手,放在裤腰上,她的指尖无意识的碰到了某个坚硬烫热的东西,脑袋轰一声炸开。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拉上的,她的小脸已经一路红到了耳根。 “这么害羞?”他在她耳畔低笑:“你我孩子都那么大了,还用得着这么纯情么?” 当一个男人这么深情款款的说着情话时,说她没有一点悸动是骗人的,但她只容许它存在几秒,太多的话容易让自己产生幻觉。 乔暮噘唇推了他一下:“什么啊,说得好象我和你是老夫老妻似的。” “你这是在说,我老,你不老?” “你想多了,你要是老的话,昨晚是谁把我折腾得够呛?不早了,我还要去公司上班,不陪你聊了。”她按捺着心跳推开他,跳下书桌,往洗手间走去。 傅景朝唇勾着笑,漆黑的目光一路跟着她曼妙的倩影,久久没有挪开,直到他的手机震动声不断的传来。 …… 乔暮洗潄完,边走出洗手间边说:“对了,你说我欠你的债,我到底欠你什么债?” 脚步站在洗手间门口,几十平米的卧室内已经不见了男人的身影,她四周看了看,连床上的被子里都找了找,没有。 他走了? 她纳闷的时候,摆在书桌上的手机响了一下,走过去看到是一条语音微信,男人低沉玩味的嗓音徐徐传来:“晚上见!” 他晚上还要来? 乔暮紧紧咬起唇,猛然间想到了一件事,今天她要出差,上午十点的飞机。 到底要不要告诉他? …… 早晨七点半,乔暮提着拉杆行李箱下楼,撞上了一身运动装,晨跑回来的乔昕怡。 “姐姐,你这是要去哪儿啊?不会是离家出走吧?”乔昕怡伸手整理了一下肩上的大波浪,凹凸有致的身材被紧身运动衣包裹,与她即使晨练也要化个美妆的脸蛋放在一起,性感无比。 乔暮瞥了一眼阴阳怪气的乔昕怡,冷笑一声:“呵,好好的我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倒是妹妹你,在家待不了两天恐怕又要被赶回白家。” 一个“赶”字无疑戳中了乔昕怡的痛处,她半边脸的肌肉抖动了两下,忍了一会儿,不仅没发怒,反倒诡异的笑了起来:“姐姐,看你这么意气风发,我倒怀念起了以前你痛哭流泣,歇斯底里的样子,其实想想挺怀念的,那时候的姐姐你可真是我见犹怜。不如,改天我们再重温一下……” 乔暮脸色冷如冰雪:“乔昕怡,如果你敢出尔反尔,我会新帐旧帐和你一起算!” 乔昕怡仰脸咯咯一笑,“姐姐,看你说的,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你不用紧张。” 不紧张? 乔暮皱眉看着乔昕怡,总感觉自己所信非人,乔昕怡阴险无比,文档已经被乔昕怡拿走,乔昕怡这时候要是出尔反尔,她只能干瞪眼。 “姐姐,你真的不用太紧张,我不蠢,傅家的势力摆在那里,我要是把傅司宸性侵白颜的事抖出来,我是白颜的老板,我的工作室首当其冲受到影响不是吗?” 乔暮思考着乔昕怡话中的真实性,越想心里越是不安心。 “昕怡。”白牧之的声音人楼梯上传来。 乔昕怡换上一副温柔可人的模样笑着对上面的白牧之说道:“牧之哥哥,我在和姐姐说话,马上来哦。” 乔暮板着脸没再停留,提着行李快步下楼。 乔昕怡轻快的走到白牧之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楼下消失的乔暮身影,温雅无害的笑了笑问道:“牧之哥哥,今天一早你起床做什么了?我醒来都没看到你。” 白牧之眼神躲闪,嘴里平静的回答:“没什么,我睡不着,在书房看了会工作邮件,听到你的声音就出来了。” “牧之哥哥,你好辛苦,走,陪我回房间换衣服。”乔昕怡甜甜一笑,挽着白牧之的胳膊往楼上走。 她转身之际,弹性饱满的胸部若有似无的蹭了下他的胳膊,白牧之侧头透过楼梯间的窗户盯着庭院内一男一女的身影,对乔昕怡的动作丝毫没有察觉。 乔昕怡顺着白牧之的视线看向乔暮,一抹阴笑从她眼中一闪而过,悄悄用手机拍下了几张角度暧昧的照片。 …… 乔暮错愕的看着卫琚:“你怎么来了?” “黄助理说司机请假了,我担心乔小姐赶飞机迟到,干脆来当司机。”卫琚笑着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家里的司机确实请假了,乔暮早出门也是因为想出去拦辆出租车,没想到卫琚倒挺体贴。 两人赶到机场,才八点半,时间尚早。 乔暮早饭没吃,转头四处找着有没有餐厅之类的,卫琚递上来一份精美外盒的早餐,她惊讶的看他:“又是你做的?” “不是,买的。”卫琚耸肩:“不知道乔小姐吃不吃得惯?” “我都可以。”乔暮特意看了看早餐外盒,不是上次那个LOGO。 吃着早餐,她随口问道:“听说你是奇盟集团的五公子,这事是真的吗?” 卫琚抬眉笑了:“你听谁说的?” 乔暮也觉得不太可能,低头边咬着早餐边笑着说:“网上啊,就是我上次心血来潮把你给我的早餐拍了张照片发到微博上,没想到被网友扒了出来,说是什么那份早餐上的LOGO是来自于一家上流人士趋之若鹜的烟灿餐厅,这家餐厅是由奇盟集团董事长卫鸿图第五子开的。” 卫琚眼中噙着星光般的笑:“我要是说我就是呢?” 乔暮整个人一怔,“你说真的?” “如假包换。” “那……那……你既然是卫鸿图的儿子,怎么会跑到乔氏珠宝来?” 卫琚额前细短的发在他眉眼处落下大片阴影,语气冷淡:“他的儿子太多,少我一个不少。” 乔暮瞬间没再追问,听说卫鸿图有三个太太,卫琚排行老五,也就是说他上头有四个兄弟。 豪门内兄弟争家产的事屡见不鲜,更别提是比乔氏珠宝资产高出不少的奇盟集团,明争暗斗更是不会少。 早餐快吃完了,卫琚突然说道:“会不会怀疑我是来卧底的?” 乔暮听后,不假思索的笑了起来:“如果你是来卧底的,那乔元敬就不会派你过来帮我了,他那个人一贯疑心重。说明他事先肯定对你做过一番调查,所以我相信你。” 卫琚睨她一眼:“感谢乔小姐信任我,我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乔暮扑哧笑了:“行,那我就接受了。” 卫琚手机似乎响了下,他拿起手机,皱眉看了一会儿,抬眼对她说:“傅二少好象真的要和他哥决裂了。” 傅司宸要和傅景朝决裂? 乔暮一阵错愕中急忙拿起手机,铺天盖地的新闻,不需要她去找,几乎就在最显眼的位置。 今天上午八点,汉皇官方微博正式对外宣布,汉皇将从东城集团独立出去。 这条官方微博几乎在一分钟后就得到了傅司宸在微博上的转发,并写上一句话:好聚好散。 疑似喊话傅景朝,对汉皇放手。 无数网友瞬间加入了讨论,网上的声音普遍认为汉皇娱乐这是单方面的决定,还没有得到东城集团的认可或是点头同意。 霎时,“傅氏兄弟反目”的新闻上了微博话题榜,位于第二名。 汉皇五艺人吸毒仍是居于第三。 傅司宸那天在书房说的非常明显,他想抓住毒品的源头,傅景朝不让,这是兄弟俩反目的原因。 她一直以为兄弟俩动个手,吵个架,这事就算过去了。 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乔暮目光往上看了看,话题榜第一的一行字瞬间映入眼帘:白颜直播跳楼,控诉遭到“娱乐大佬”性侵。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睁大去看,她没看错,真的是白颜跳楼。 倒抽了口气,急忙点进去,新闻上说白颜此刻在汉皇大楼的顶楼,从早上七点开始,已经僵持了两个小时左右了。 这条新闻下面网友议论纷纷,分析得有理有据,傅司宸宣布汉皇从东城集团独立出去是在上午八点,也就是在白颜直播跳楼之后的一个小时。这说明什么? 乔暮正要往下看网友的分析,卫琚在旁边提醒道:“乔小姐,该登机了。” 她脸蛋煞白,哪有心情出去工作,抬头咬唇说:“卫副总,能不能这样,你先到魔都去考察,这次由你全权处理,我有点事不得不赶紧去办。” 卫琚看着她手中的手机,大体也猜到了什么,点头说:“好,我去办,随时与你保持联系。” “嗯,拜托了。”乔暮说完,行李箱都顾不得上拿,急急忙忙的往机场外跑去。 上了出租车,乔暮手机跳出来一个电话。 来电:齐霜。 乔暮深吸了一口气,滑下接听键。 “暮暮……呜……”电话里最先传来的是齐霜的哭声。 乔暮的心一沉,嗓音中挤着笑问:“霜霜,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暮暮……当初是他天天发情让我怀孕的,他……跟我说过他想要一个我和他的孩子……呜呜呜……为什么在我怀孕期间他要背着我去做那种事情?他还性侵旗下曾经的艺人,他是有多变态,怎么能那么做?” 齐霜哭得泣不成声,乔暮努力安慰道:“霜霜,你别着急,身体和宝宝要紧,我现在就过去陪你,不会有事的,真的不会有事的。” “不要……暮暮,你不要过来,我现在……不在……琉璃湾。”齐霜哭得断断续续,听上去还有汽车引擎的声音,貌似她在开车。 乔暮听得心惊肉跳:“霜霜,你要去哪儿?你有孕在身,最好不要开车乱跑,你把地址告诉我,我马上过去陪你。” “没用的……暮暮……我恨他……”齐霜说完这句,彻底断了线。 乔暮再打过去,打不通。 她急了,赶紧拨傅司宸电话,关机。 无奈,她连忙拨傅景朝的电话,得到的回复是对方正忙。 要么是他按了电话,要么是他在开会,商量应对之策。 “师傅,麻烦去汉皇大楼。”乔暮思考之后,对出租车司机道。 司机在前面路口转了个方向,往汉皇大楼开去。 乔暮心急如焚,点开手机,按照新闻上说的,登录了那家直播网站,第一个就是白颜直播跳楼的画面。 画面里,白颜站在顶层的边缘,摇摇欲坠,身后有很多警察和汉皇高管,不见傅司宸的身影。 白颜满脸泪水,哭得成了一个泪人儿,对着视频说着:“我要见傅景朝,我要见他……他为什么不来见我?是不是怪我怀了傅司宸的孩子……不是我,我没有和傅司宸在一起,是他强迫我的……” 视频后方有一张焦急的脸,是傅景朝的秘书,白荷。 “颜颜,有话好好说,你先下来好不好?”白荷白着脸,声音颤抖。 白颜摇头,眼露深情和决然:“今天不让我见傅景朝,我就跳下去……” 直播屏幕上跳出很多网友一面倒的同情和愤慨的声音。 “女神,你等的人不会来了,快下来,自残只会让亲人跳,坏人笑!” “很明显,白颜先跟了傅景朝,后来被抛弃了,正伤心呢,饭局上又被傅司宸看上给强暴了,结果还怀孕了。事后要是我,我也会崩溃。” “都快三个小时了,傅氏兄弟一个没出现,没人性!这就是有钱人的嘴脸,玩过就不认帐!” “傅司宸在这节骨眼上突然发什么汉皇从东城集团独立出去的声明,依我看,白颜直播自杀,扬言要见傅景朝,傅司宸其实是冲冠一怒为红颜,这是动了真感情了。” 屏幕上充斥着各种声音,乔暮看了也是心惊肉跳,在白颜这一点上,她对傅景朝是充分相信的,那天白荷亲口承认白颜是自己脱光了偷躺在傅景朝办公室床上的,傅景朝没碰过白颜。 至于傅司宸碰没碰过,她不清楚。 但从白颜的话中,貌似傅司宸真的碰过,白颜怀孕好象也是真的。 她目前最担心的是齐霜,可是电话打不通,这可如何是好。 转而,她打了电话到琉璃湾,让管家派人先去对面别墅看看,如果没有就派人出去找。 眼下,得把白颜劝下来,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如果白颜死了,傅氏兄弟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出租车赶到汉皇大楼,远远的楼下就聚合了一群人,警方在楼下铺好了安全气垫,但楼层太高,楼下范围太大,安全气垫只能铺在正下方几个位置。 乔暮戴上口罩和墨镜,往楼顶看了看,二十多层楼顶只能看到一个黑点,现场很多围观群众开了直播,现场观看上面的动向。 乔暮也点头赶紧打开,就在这时,她手机进来一个电话,来电:傅景朝。 她一接电话,第一句话便是:“喂,我在汉皇楼下,能不能让我上去?我来劝劝白颜。” 电话里,傅景朝沉稳的嗓音说道:“你一个人上去我不放心,再说她要见的人是我。你先过来,我在你身体向后四点钟的方向。” 暮若浅兮 说: 全家感冒,难受得要命,更的晚了,抱歉抱歉哈,给大家补个红包,看完记得投钻石哦,比心~ 回复(3)   第261章 你当时怀里的人是谁 乔暮转过身,确认了下方向,在马路边上看到了停在角落里的迈巴赫。 她走过去,拉开车门自己坐进去。 车厢内的气氛凝重,傅景朝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只手在接电话,一截手腕露在外面,手腕上的钻石表折射出的寒芒,一如他此时的脸色。 乔暮不知道他早上是怎么离开乔宅的,他已经换了另一套熨帖妥帖的黑色西服,里面搭配着暗紫色衬衣和浅灰色条纹领带,窗外的日光完美的修饰着他健硕伟岸的身形。 他双眸凌锐冰寒,似乎在专心听电话里人讲话,最后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便收了线。 乔暮咬着唇收回视线,转而看着大楼方向,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量记者闻讯而来,几家电视台的车也挤在前面的停车道上,汉皇大楼前的路几乎被彻底堵死,交通瘫痪。 这令乔暮想起了曾经在纯尔商场爆炸案的那次,只不过那次她处在风暴的中心,而这一次的主角换了,换成了身边的这位。 白颜扬言要见他,见不了他就跳楼。 这件事如果他不出面,根本不好收场。 可出了面,同样难看,等于是坐实了他和白颜有一腿,以及两兄弟同争一个女人的戏码。 眼前的局面,他骑虎难下。 白颜似乎早料到了这一点,全程开了直播,如今有亿万双眼睛在视频前盯着风吹草动。 “上面的情况怎么样了?”乔暮开了口,她问的是顶层的情况。 傅景朝侧首看她一眼:“齐霜有没有和你联系?” 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乔暮点头深吸了口气说:“有,她情绪不稳,给我打了电话,我说要去陪她,她说她不在琉璃湾,我现在联系不上她,打了电话给管家,让他去找人。” 傅景朝颌首,似乎赞同她这么做。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又响起来,这次,他点开了免提。 “傅总,求您救救我妹妹,求求您……”白荷的声音在电话里颤抖个不停,可见她在这件事上吓得不轻。 傅景朝抿唇,没有表态。 “傅总,我知道我妹妹对您存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等您把她救下来,由我亲自出面向记者和广大民众说明真相,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妹妹的一厢情愿,您自始至终都没有对我的妹妹有超过男女之间的关系。对了,还有,对于那天我加班,我妹妹趁我不注意溜进您休息室,我深表歉意,也非常感谢您事后只是让保安把她赶出了大楼,解除了和汉皇的合同,而没有对她进行封杀……” 白荷的这番话情真意切,充满了诚意,听了不禁让人心动。 傅景朝神色不动,细看之下眼角隐隐有一丝似笑非笑的嘲弄之色。 眼见他迟迟不说话,那头白荷的声音不停的哀求,乔暮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让他做决定。 傅景朝没看她,薄唇冷冷的抬起道:“跳楼的事由你们自己解决,如果每个女人都以自杀要胁我要求见面,那我岂不是什么事也做不了,一年到头光顾着东奔西走的安抚人?” 这个冷酷的拒绝直接让白荷绝望的大哭了起来:“求您救救我妹妹,我就这么一个妹妹,一个亲人……您从小锦衣玉食,吃穿不愁,您是体会不到这种相依为命的感情。颜颜是我相依为命的妹妹,没有了她,我有什么脸面以后每年去祭拜我的父母……” “那是你的事!”傅景朝嗓音不快,没有表情的切断了通话。 车厢内安静得很。 乔暮亲耳听了整个过程,说不出话来。 不是她白莲花,同情白氏姐妹,而是这件事如果照着他说的办,白颜真的自杀,舆论肯定会炸了,对他和傅司宸的控诉会把整个事件推向一个不可预知的未来。 但从另一个角度去想,或许,他是对的。 乔暮眼睛盯着大楼下来回忙碌维持秩序的警察:“白颜控诉傅司宸性侵,霜霜哭着给我打电话,我总感觉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你怎么看?” 傅景朝没有评判,静静的看着她的小脸说:“你相信他?” 乔暮用力点了下头,分析道:“傅司宸是众所周知的有过很多女朋友,但是他不可能没品到去性侵一个女孩……他风流但不下流……乔昕怡用白颜的事威胁过我,我相信了,也照做了。可是今天早上她跟我说话的时候好象有所暗示,结果没过多久就出了这件事,我认为,白颜这么做,背后受人指使的可能性非常大,试想,白颜闹了这么一出,她以后肯定在荧幕上混不下去了,基本告别了影视圈,这么大的代价,没有人给她更大的承诺或是诱惑,她怎么可能去做。” 她讲完这些,侧头看着他直勾勾的眼神,不由问:“怎么了?我说的不对?” 傅景朝轻轻一笑,“不是不对,是八九不离十。” “嗯?”她歪起脑袋。 他指着她手中的手机:“打开直播看看。” 她依言打开了,屏幕上白颜的情绪依旧激动,自拍的角度显示她已经走到了顶层的边缘,身体摇摇欲坠。 背景是白荷几近崩溃,声嘶力竭的哭声,几乎是刚才电话里的一模一样:“颜颜……颜颜……我求求你……不要伤害你自己,你还有我,你还有我这个姐姐……你下来好不好?谁伤害了你,你下来跟记者跟警察说,让他们和公众给你主持公道,千万不要做傻事……你再不下来,我陪你一起死……” 白颜几乎听不见白荷在说什么,她啜泣着对着视频不停的在呢喃:“傅景朝……傅景朝,你为什么还不过来……你不肯见我吗?……” 乔暮落在包上的手指渐渐蜷曲起来,看到别的女人对他这么憧憬向往,心心念念,她心中不可抑制的有些不是滋味,就像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窥视了一般。 等等,乔暮,你不能这样,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她用力掐了下自己的大腿,扭脸对身边的男人说:“现在真的不管了吗?” 傅景朝掀唇正要说话,突然从打开的车窗缝中传来外面一阵惊呼,乔暮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停在前面的一辆白色越野车顶上被什么东西重重的砸中。 她定晴去看,吓得瞬间魂不附体,一具女人的尸体歪歪扭扭的趴在那辆白色车上,她从高空坠下,身体在痛苦的痉挛扭曲,睁着一双恐怖的血红色大眼睛刚好面对着他们的车,面对着乔暮。 是……是……白荷。 鲜血从白荷五官七窍中流了出来,四处流淌蔓延在白色的车身上,触目惊心,转眼如同一条条血红色的河流。 “啊——”乔暮就这样看着仅有四五米之隔的血腥场面,抱住自己的脑袋尖叫着。 男人一把将她搂住,将她的脸按埋在胸口:“不要看!” 已经晚了。 这个画面已经深深印在她脑海中,她不停的颤抖,尖叫,战栗。 潮水般的脚步声涌过来,有记者第一时间冲上来对着车顶上的白荷一阵猛拍,被随后的警察给拦住了,拉起了警戒线。 前面白色越野车的车主也吓傻了,从驾驶座中走出来腿都吓软了,脸色灰白,哭着对警察连声说:“不关……不关我的事……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就是个看热闹的……警察同志,真的不关我的事……” 几个警察不停的安慰车主,车主腿软到压根站不起来,最后像犯人一样被两个警察拖了下去。 警察上前拍照,医护人员赶过来了,摇了摇头,意思是当场死亡,不用抢救。 围绕着白色越野车方圆几米之外全部被警察围住,一个一个的去敲车窗,让警戒线内的车主下车,配合警方。 警察也敲到了迈巴赫,由于车子的四周玻璃经过特殊处理,里面能看得到外面,外面却一丁点看不到里面。 当警察敲了好几遍驾驶座的车窗后,车窗终于降下一半,出现一张冰冽幽沉的面孔,正是白颜扬言要见的人——傅景朝。 “傅先生,原来你在这儿,既然来了怎么不上去?”警察一愣,指着前方的白荷尸体说:“傅先生,那是你秘书白荷白小姐吗?” “是。”傅景朝没有否认,他手臂里似乎搂着一个女人,看不清脸,整个人都在抖。 警察看了一眼车内的情景之后,朝傅景朝行了一个礼:“请你下车,配合我们调查。” 傅景朝坐着没动:“我的律师马上来,有什么事跟我的律师说。” 警察知道对方的身份和地位,笑了下:“傅先生动用律师的事就没必要了吧,我们只是例行公事询问傅先生几个问题,傅先生不必太紧张。” “你觉得我是紧张吗?”傅景朝抬了下唇角,手中护着怀里的女人,大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脑袋:“刚才的画面太血腥暴力,她吓坏了,我需要安抚她,没办法下去。” 警察又是一愣了愣,就这样僵持着。 傅景朝不是犯罪嫌疑人,警察自然拿他没办法,一时有些冷场。 两分钟后,警戒线外面起了一阵骚动,几个西装革履的律师提着公文包匆匆而来,恭顺的对着车内的傅景朝弯腰说道:“对不起,傅总,我们来晚了,路上堵车,我们一路小跑过来的。” 傅景朝抬了下下巴,示意他们干活。 几个律师赶紧转身和警察进行交涉。 警戒线内的这一幕被外面围观的记者和群众看了个正着,大家纷纷猜测傅景朝怀里搂着的女人是谁。 白颜为了要见傅景朝在顶层闹着自杀,结果跳下来的不是白颜,是她姐姐白荷。 而这件事的男主角却在楼下车内泰然处之,怀里搂着另一个女人。 这唱的是哪一出戏? 就在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周围看直播的吃瓜群众顿时看到屏幕中的白颜流泪不止,对着楼下嘶声大叫:“姐姐……姐姐……” 直播屏幕上不断弹出网友的声音。 “你没死,你姐姐倒死了,你得为你姐姐的死负责!” “说得对,白颜,你为了一个男人害得你姐姐先于你跳了楼,你要负责!” “你想见的男人就在楼下,此时怀里正搂着一个女人呢,看那样子是短发,不是他未婚妻姚千语,姚千语可是留了一头长发哦。” 白颜一下抹掉脸上的泪水,冷笑数声:“是吗?那我就更不能死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 车内,乔暮手机中开着直播,她听到这里,急忙抬头。 傅景朝见她要抬头,伸手就把车窗升上,杜绝了一切外面的视线。 这时,直播屏幕上弹出来的全是愤怒的网友。 “搞什么,闹了半天你没跳,你姐姐倒跳了,你TM还有心思想看看傅景朝怀里的女人是谁?” “你亲姐姐崩溃到跳楼了,你丫脸上只悲伤了一下子就过去了,到底你有没有心?” “擦,咱们是不是集体被心机婊给开涮了一把?” “我看像,靠,老子花了一上午时间就看了这么一出,qnmgb!” “要真被傅氏兄弟俩睡了,也是活该!老子睡了这种女人也不会承认,整个就是没心没肺。傅氏兄弟要是承认了显得自己挺没档次,连这种女人都上,要怪只能怪自己当时没管好裤档里那玩意儿。” 乔暮看得更想吐了,赶紧把直播给关了。 直播屏幕上最后一个画面停止在白颜的脸上,她已经从天台上跳下去,被一群警察给围住了。 乔暮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她戴上口罩和墨镜,坐回座位,依旧没敢看车前的方向,警方正在对白荷的尸体做处理。 傅景朝握住了她冰凉的纤手:“我现在送你回去。” 她闭上眼睛,无声的点头,转而又想起什么问他:“能走吗?” 他没回答她,回应她的是汽车发动的声音。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迈巴赫开动,正在与律师交谈的警察哑然的看着迈巴赫慢慢开向警戒线,却没有阻拦。 就这样,迈巴赫缓慢的速度开向路口,大量记者可不想放过这个好机会,不停的拍着车窗问问题。 傅景朝置之不理,冷着脸将车子驶上了主干道。 送乔暮回乔宅,傅景朝开车回到东城集团。 上午十一点四十七分,迈巴赫出现在东城集团大楼前。 门口很多人等在那里,除了罗泉和另外几个秘书,还有各大电视台的记者。 傅景朝出现在白颜要跳楼的汉皇大楼下,最后傅景朝的秘书白荷死了。 这个戏剧性的剧情引燃了各大社交网站,几乎是全民参与讨论了这件事。 白颜跳楼事件错综复杂,第一,她指出傅司宸性侵了她,如果属实,傅司宸将面临强暴的指控,第二,她手机直播了整个过程,白荷最后的跳楼过于蹊跷,哪有妹妹要跳楼,结果姐姐崩溃先跳的,第三,她扬言要见傅景朝,两人到底有没有关系。 这个案件已经超出了娱乐新闻的范围,上升到了社会焦点问题,事情大到无法压住。 国内各大媒体都涌向了东城集团。 傅景朝一下车,罗泉和几个秘书抢先迎了上前,傅总本来可以直接从地下停车场搭电梯到顶层,他却没有这么做,显然他是想直面镜头。 下一刻,记者们的长枪短炮将傅景朝团团围住,寸步难行。 “傅先生,你和白颜是什么关系?” “白颜跳楼说要见你,为什么你人在楼下却不上去?” “死者白荷是你的秘书,听说当时就掉在你前面的那辆车顶上,亲眼看到自己的秘书跳楼,请问你有什么感受?” “你当时怀里的人是谁?照现场群众说不是你未婚妻姚千语,会是你另结的新欢吗?是不是因为她你才与白颜分手?” 傅景朝的脚步因为这个问题而停下来,声音沉淡的道:“不是,我和白颜从未有男女关系。” “如果从未有男女关系,为什么白颜会在被傅司宸性侵后跳楼向你表白?” “难道每个向我表白好感的女人都与我有一腿?”傅景朝沉下脸。 呃,倒也是。 记者们面面相觑,有记者马上反应过来,递上话筒:“那么傅先生有没有证据证明你们没有关系?” 记者里外层三外层,把傅景朝四周围得水泄不通,罗泉一只手臂只能挡住很小一部分记者,其它的全靠另外几个秘书撑着。 白荷是第一秘书,傅景朝的很多事都是她在专职打理,如今她不在了,其它的几个秘书经验不足,有的穿着高跟鞋因为要护着傅景朝差点被记者挤得崴了脚,狼狈不已。 “傅先生,你见死不救,是不是太无情无义了?网上大家都在猜测你和白颜有过关系,就算你承认,大家也不会说什么,娱乐圈的潜规则大家还是懂的,各取所需。白颜一个新人,要想短时间内上位,总得抱一条大腿……” 傅景朝没有再往前走,他停下脚步,冷若冰霜的扫了这个记者一眼,沉稳威严的语气说道:“鉴于你的言论稍后我会让我的律师对你进行处理。” 谁都知道傅景朝手上有一支律师军团,个个巧舌如簧,无往不利,要是惹上他,打什么官司,基本上等于是找死。 记者吓得脸都白了,舌头都捋不直了:“傅……傅先生,我……” 傅景朝没看这个记者一眼,目光如炬,在一群记者中间巡视,深邃的眸中蓄着厚重的冰冷:“至于让我拿出证据,我当然有。” 大手转而拿起裤袋中的手机,按了一下举到空中,白荷的声音流泻出来:“傅总,我知道我妹妹对您存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等您把她救下来,由我亲自出面向记者和广大民众说明真相,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妹妹的一厢情愿,您自始至终都没有对我的妹妹有超过男女之间的关系。对了,还有,对于那天我加班,我妹妹趁我不注意溜进您休息室,我深表歉意,也非常感谢您事后只是让保安把她赶出了大楼,解除了和汉皇的合同,而没有对她进行封杀……” 现场鸦雀无声。 一字不差,所有记者和东城集团的员工全部听了个正着。 真相不用再多说,关于之前白颜衣裳不整从东城集团被赶出去,再到白颜今天满是暗示和傅景朝有一腿的跳楼事件,所有的疑点都被这段白荷的话给彻底澄清了。 众人一下子脑补出一个完整的事件,白颜暗恋当时的大老板,暗中脱光了潜入傅景朝休息室企图用身体勾引,结果被傅景朝让保安给赶了出来, 事后傅景朝看在白荷的面子上没有处理白颜,只是中止了和白颜的合同。 “这么说,傅先生和白颜完全没有关系?是白颜对傅先生的恶意诽谤?”记者高声问。 傅景朝一字一顿的回答:“是。”沉吟了片刻接着道:“关于这件事稍候我会交给我的律师处理。” 这么说了之后,白颜和傅景朝的事基本已经告了一段落,记者们转移了注意力:“那白颜口口声声说傅司宸是怎么回事?也是白颜杜撰的吗?哪有艺人这么傻,说自己被性侵给自己的形象抹黑?这件事傅先生怎么看?” 傅司宸与傅景朝已经决裂,记者原也没指望傅景朝能说出什么来,谁知傅景朝目光锋利如刀,脸色阴霾:“以他的身份想要一个女人,你们觉得用得着用强的么?他可以有一千一万种方法让那个女人乖乖投怀送抱,性侵这种事情没有必要,也多此一举!他风流但不下流,他还没饥不择食到什么女人都要的地步。” 最后一句的总结简直让记者们齐齐说不上话来,这么目中无人的话放在别人嘴里是狂妄,放在这位的嘴里说出来,只能说是对白颜那种女人不屑一顾,连让他们青睐有加的资格都谈不上。 傅景朝挪动脚步,任姗姗来迟的保安将他围住,大手扣上西服外套钮扣,面无表情的看着记者吐出最后一句话:“就这样,我还有事!” “傅先生……”记者回过神来想上前,被大量严阵以待的保安给拦住了。 看着傅景朝疾步往大厦内的高大身影,记者们愕然。 这位难得亲民,说了半天,可和他们想听的完全不一样。 最后一句倒是透露出一点信息,这兄弟俩貌似真的闹掰了,傅景朝话语中全程没有直呼弟弟傅司宸的名字,只用了“他”做代替。 不过貌似整段话又在向着弟弟,令这段兄弟感情变得愈发扑朔迷离,让人雾里看花。 暮若浅兮 说: 今天更完了,明天加更哦,仙女们看完记得顺手投下钻石票,群波(^_^) 回复(19)   第262章 不愧是我的女人 乔宅。 乔暮回到家,乔元敬和简佩在客厅看电视,电视里的声音充斥着整个空间:“……汉皇大楼暂时关闭,跳楼者经证实是直播跳楼的白颜姐姐白荷,白荷身份特殊,是东城集团总裁室第一秘书,在没有进入东城集团之前白荷与妹妹白颜相依为命,这是一对身世非常凄苦的姐妹,父母早逝……” 乔暮没敢听下去,现在只要一听到白荷的名字,她的神经就绷了起来,眼前立刻浮现出那具七窍流血的女尸,全身控制不住的发冷,抖个不停。 她双手捂住耳朵,进入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温开水,满满一杯灌进口中,方才感觉好受一些。 厨房内的保姆奇怪的看着她,没人敢问她话。 白荷不是她害死的,她不过是目测了一个血腥的画面,没事的,她不用害怕。 乔暮又倒了一杯温开水喝下,心情平复了许多,抬脚出了厨房。 这时接到了傅景朝的电话。 “你怎么样?”他第一句便问她。 乔暮摊开手,手心里还是汗,虚弱的笑笑:“好多了。你那边怎么样?” “该澄清的已经澄清了。”他沉稳的说道。 她边听电话脚步边往外走,客厅,乔元敬坐在轮椅上,简佩侍候在一旁,两人全神贯注的看着电视,电视里出现一张俊朗冰冷的面孔,傅景朝在一群记者的围攻下手举着手机,手机里是白荷说的那些话。 这就是……他所说的澄清? “白荷当时和你的通话,你录了音?”她捂住话筒小声说着,脚步飞快的离开客厅。 “嗯。”电话里他低低懒懒的应着,又问她:“你真没事?” “真没事,冷静下来就好了。”乔暮声音浅浅柔柔的,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发生了今天的事,她当时吓傻了,要不是他把她按在怀里,警察敲窗的时候她的脸被人看个正着,说不定就会被卷入这场舆论的旋涡之中。 不过,他录音这件事做得确实未雨绸缪,要是不录音,白荷死了,白颜又一口咬着和他有关系不放,以后很难有机会说得清楚。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做给他的未婚妻姚千语看的,姚千语背后是帝都姚家,背景深厚,这门亲事已经是板上钉钉,容不得任何人干预或破坏。 乔暮眸色一暗:“没什么事,我挂了。” “等等。”电话里他叫住了她:“晚上是我去你那,还是你去我那?” 乔暮贝齿咬了咬唇,想拒绝,转念又想到自己摆脱他的计划,乖巧的说:“我去你那。” 男人磁性的嗓音夹着愉悦传来:“好,晚上见。” 她回到房间,看了一眼时间,这会卫琚应该到了供应商那里,赶紧打了电话过去,电话里卫琚说他刚到,她叮嘱了他一些事情,约了晚上两人视频电话,方才收了线。 中午,餐桌上,乔元敬看了看本该出差,却中途回来的乔暮没说什么,简佩着急侍候乔元敬午睡她好下午出去打牌,所以也没人追问乔暮。 面对乔元敬,乔暮已经能泰然处之,转头对简佩:“妈,乔昕怡呢?” “她今天有戏,一早就去拍戏了,牧之上班了,怎么了?”简佩贤惠的盛了碗汤放到乔元敬面前,在乔元敬住院期间她成天不着家,乔元敬一回来她又继续扮贤妻良母。 听这口气,好象这两人打算今晚还回来住。 乔暮皱眉说:“他们晚上回来?” 简佩笑道:“昕怡说马上要结婚了,她舍不得我们,抓紧最后一点时间住在家里陪陪我们。” 乔暮唇角翘了一下,吃完饭直接去了公司。 这半天,乔暮时不时的会想起上午的事,白荷诡异的跳楼,白颜给自己找了台阶下,汉皇宣布从东城集团独立出去。 这一桩桩,一件件,乱成一团。 她心中隐约有个预感,这所有的事聚在一起发生,看上去不简单。 抽丝剥茧,她认为白颜跳楼事件背后一定有人指使,唯一她能想到的人就是乔昕怡。 下午四点,乔暮离开乔氏,让司机把车往影视城开。 在影视城内找到剧组,乔昕怡并不在里面,剧组的工作人员称乔昕怡半小时前就被白牧之接走了。 没有见到乔昕怡,乔暮坐进车内给乔昕怡打电话,回应的是对方正忙。 下午五点半,乔暮来到琉璃湾。 天色渐黑,7号独别墅,前屋没有一点灯光,这说明齐霜还没有回来。 乔暮这一天一有空就打过很多电话,齐霜的电话始终处在关机状态。 “乔小姐。”管家满脸为难的走过来:“该找的地方我都派人找过了,傅二少夫人还没有找到。” 乔暮的心一紧:“傅司宸呢?” “二少早上就出去找了,急的都快发疯了,差点没把整个漓城翻个底朝天。”管家叹气:“不知道二少夫人躲到哪里去了,机场那边查过了,没有她登机的记录,高速各个路口也没有,说明她还在漓城。” 确实是急疯了,查机场记录和高速路口,这本身得动用多少人脉和关系。 乔暮呆了呆,她倒没有想到傅司宸会这么找齐霜。 “霜霜的东西带了吗?” “我让人查过了,带了一部分行李,开走了二少送她的跑车,看得出来二少夫人这是铁了心要走。”管家长叹口气:“这件事暂时不敢告诉香榭园那边,怕老爷夫人着急。” 他们就算知道了,着急的恐怕也是齐霜腹中的胎儿吧? 乔暮紧拧起眉头,没说出口。 霜霜有五个多月的身孕,到底会去哪儿? 上次齐霜离家出走后来是她猜到了有可能躲在卢小梦亲戚家,这次不一样,她问过卢小梦,没有见到齐霜。 乔暮和管家站在7号别墅门口说话,远远的一辆车闪着车灯过来,停在他们面前,管家急忙迎上去:“大少爷。” “江叔……”灯光打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身影。 乔暮被车灯照的眼前模糊,只听到男人过分好听的嗓音在和管家交谈着什么。 她慢慢走了过去,傅景朝侧对着她,“……这件事暂时不要跟香榭园那边说,齐家那边有没有联系?” “有的,齐家那边说没有接到二少夫人的电话。”管家回答。 傅景朝侧首幽深的目光看了走过来的乔暮一眼,长臂突然一伸,旁若无人的把她搂进怀里。 “……” 当着管家的面,乔暮推他,试了几次都没逃开。 她气馁的索性不挣扎了。 傅景朝挑了挑唇,满意于怀里小女人的安静,抬头继续对管家吩咐:“齐霜朋友那边找过了吗?” “找过了,二少奶奶关系最好的就是乔小姐,乔小姐也不知道她在哪里。”管家年纪大了,见不得年轻人秀恩爱,尤其是一向严肃刻板的大少爷突然怀里亲密的搂着小丫头,画面冲击太强,他心脏有点受不了。 “她初恋情人那里呢?”傅景朝低醇的声线问道。 管家一愣,乔暮也跟着一愣,管家一愣是因为他不知道二少夫人还有初恋情人那一茬,乔暮一愣是因为她想到了井韬,是啊,她怎么把井韬给忘了。 “那我现在就派人去找。”管家鞠了一躬,忙不迭的退下了。 “你怎么突然想到了井韬?”乔暮仰脸透过男人刚硬的下颚问道。 傅景朝蠕动薄唇还未开口,一阵手机铃声传来,是她的手机响了,一见来电显示,她面上一喜,急忙滑动接听。 “霜霜,你终于肯联系我了,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齐霜那头的风声很大:“暮暮,我心里很乱,你说我该怎么办?” 乔暮忙安慰着:“霜霜,你先不要胡思乱想,你先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好吗?” “暮暮,我想我是在乎的,我做不到一丁点不在乎,怎么办?我完了……我完了……”齐霜陷在自我情绪中不可自拔。 乔暮极力安慰她的情绪:“霜霜,你先回来好不好?傅司宸为了找你,差点把整个漓城都翻了个底朝天,有什么事什么话你们当面解决,别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我错了,我不该相信他的,我怎么能相信他呢,他怎么可能为了我和孩子几个月不碰女人……我错了……” “霜霜,霜霜……”乔暮急得大叫,但那头再次挂了电话。 “怎么办?”乔暮快哭了,紧揪住傅景朝的西服衣袖:“你不是有个好兄弟袁云煦吗?他很有办法,你让他去帮忙查一查好不好?就算你和傅司宸真的决裂了,你看在霜霜怀的是你们傅家骨肉份上,派人赶紧找到她,一定要找到。” 傅景朝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煦子出国了,暂时不在国内,我已经让江叔去了。” 袁云煦不在国内? 乔暮的希望落空了,她一下子想到了井韬,那次颁奖典礼上匆匆见过一面,曾留过电话,仔细翻应该能翻得出来。 她吸了吸鼻子,低头在手机通讯录里翻找,终于找到了井韬的名字,急忙点进去。 井韬的电话通是通了,但是无人接听。 “天不早了,这里冷,进屋。”傅景朝搂着她往八号别墅走去。 魂不守舍的坐在温暖的客厅沙发上,乔暮打了几次井韬的电话,仍处在无人接听的状态。 傅景朝立在窗边,星眸半眯,低头在看手机,邮箱里,几分钟前收到一封邮件,只有简短的四个字:进展顺利! 薄唇划出阴沉寒凛的线条,他将手机放进口袋里,大步走向她,揽着她的肩坐下来,长腿交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哈?”乔暮抬起头,没听明白。 “我问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他重复了一遍。 乔暮傻了眼,好象想起来早上他说过这句话,以为他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来真的。 “随便。” 他狂傲的睨着她:“我不接受随便二字,中式还是西式?” 她在脑海里分辨了一下哪个好做,然后说:“西式吧。” “好,西式。”他轻捏了下她的脸颊,起身往厨房走去。 乔暮手中捏着手机,手指关节用力到泛白变形。 发生这么多的事,傅司宸和他决裂,想要自立门户,他怎么还有闲心去学做什么早餐。 难道,他就一点不关心自己的弟弟吗? 或是这才是商人的本质,重利轻感情,在利益面前亲情可以随意抛弃? 那么她算什么? 只是他寻找偷情刺激的小三? 呵,她本来就是小三,还用问吗? 晚餐,有傅丞睿在,乔暮没有再提齐霜的事。 傅景朝以眼神示意,不允许她坐在傅丞睿身边,非要她坐到他身边去,她也没争执,顺从了他。 乔暮吃得心不在焉,傅丞睿吃完有功课先上了楼。 几分钟后,一束强光透过餐厅的落地窗照进来,乔暮眯起眼,问旁边的男人:“是不是傅司宸?” “嗯。” 他话音刚落,一道颀长的身影冲了进来,两手猛的撑在餐桌上,赤红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乔暮:“你知不知道她在哪儿?” 乔暮正要说话,傅景朝绕过餐桌走了过去,挡住了傅司宸:“我已经让江叔派人去井韬那里找了。” “井韬?”傅司宸像得到了重要线索,脚步踉跄,喃喃自语着:“对,我怎么把姓井的给忘了,在我之前,她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井韬……” “傅司……”乔暮站了起来,才开了一个口,傅司宸就已经冲了出去。 外面汽车引擎声远去,乔暮缓了会儿才看向傅景朝,后者朝她招手:“过来。” 她怔怔的走过去,“你不是让江叔去找了吗?为什么还要告诉傅司宸?” “你怕他从井韬那里找到齐霜?” “嗯。”她承认她的担心。 “不用担心,他们是成年人,事情交给他们自己解决。”他诱哄着她,揽着她的腰肢往楼上走。 …… 洗完澡,躺在床上,乔暮脑子里仍在想这件事。 傅景朝熄了灯,搂着她也没有睡着。 他今晚能偃旗息鼓,不折腾,她跟着放松了许多,温顺的依偎在他怀里,“你说傅司宸能找到齐霜吗?” “放心,她没事。” “你怎么知道?” “我就知道。” “我不信。” 他静了一会,啄了下她的额头,低喃道:“她现在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什么?”她一下子从他怀里抬起头:“你把她藏起来了?” “算是吧。” “你……”乔暮不可思议的坐起来瞪着他:“你疯了,你把霜霜藏起来做什么?傅司宸满世界找她,要是被他知道,他会把你杀了。” “呵,你觉得我不是他的对手?”他醋意十足,冷笑一声。 “不是。”她忙否认:“我的意思是,傅司宸会生气的,他在找齐霜,你却把她藏起来了。你们兄弟俩以前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要闹到这一步?” “谁说我们闹了?”他意有所指,长指捏了捏她的下巴,轻声道:“知道白颜为什么今天要闹跳楼吗?” “她不是说和你有一腿吗?”她没好气的说。 他眯起寒眸:“好好说话。” 她撇了下嘴,小声纠正说:“她栽赃说和你有关系,要找你要说法。” “记得汉皇五个艺人吸毒的事吗?”他在朦胧的光线中半撑起身体,声音迷人却也冰冷。 “嗯,怎么了?”乔暮一边问一边思考:“你别告诉我,汉皇艺人吸毒的事与白颜有关?” “正是如此。”他直言不讳:“我让人查到了那五个吸毒的艺人正是从白颜手中买到了毒品,而白颜此前接到过死神手下送过去的毒品。” 乔暮听到这里不寒而栗:“你是说白颜贩卖毒品?” “是。” “死神是谁?” “Aaron在漓城新的合作人。” “也就是说,白颜跳楼是想威胁你,让你放她一马,因为她知道自己贩毒的事暴露了?” “应该是的。” “你不是跟警方交好的吗?警方不知道她贩毒的事?” “知道,但不是时候。” “她背后还有人?” “聪明。”他刮了下她的鼻尖,结束了这段对话,手臂一勾,把她抱到了自己身上,吮了吮她的红唇,“现在可以睡了吗?” “我还是不明白。”她任他吻着,脑袋里有太多的问题,问了一个最核心的:“你既然肯告诉我,为什么不肯告诉傅司宸?你告诉了他,他就不会手忙脚乱,去应付艺人吸毒事件的丑闻。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头一回听到有人自己把自己比喻成衣服的。”他沉哑的嗓音低低的笑着,大手顺着她身上的睡裙摸了进去,“不过你这件衣服我穿上就不想脱了。” 她拼命去按他的手:“你别闹,我跟你在说事情,不说完我睡不着。”眼见他的大手再往里面探,温言软语的腔调撒着娇说:“我腰还疼着呢,今晚不行了。” 他心头有些软,轻笑着说:“我就摸你一下,至于这么敏感么?” “那你往哪儿摸啊。”她咕哝一声。 他把手抽出来,拍拍她的脸颊,温声道:“好,不弄你了,今晚先放过你,明晚继续。” 乔暮借着淡淡的光线看着他性感绝伦的面部轮廓,嘀咕道:“你哪来那么多精力,不会是为了证明你不老,使劲要表现吧。” “你说什么?”他绷起嗓音。 “没、没什么。”她急忙从他身上翻身下去,一溜烟摸下床:“我去下洗手间。” 洗手间内,乔暮一脸沉思的坐在马桶上,双手托腮想着他透露给她的信息,很显然,他在布一个局,一个非常大的局。 目测之下,好多人都在这个局里面。 白颜的背后是谁? 这个是她比较好奇的。 乔昕怡! 她突然想到这个名字,整个人一震,不怪她再次想到乔昕怡,白颜是乔昕怡工作室的艺人,据她所知乔昕怡成立工作室没多久,工作室里没签约几个艺人,白颜是做为重点培养艺人来签约包装的。 乔昕怡把白颜签到工作室后,三天两头在微博上给白颜卖力宣传,白颜在微博上和乔昕怡更以姐妹相称,一口一个昕怡姐,亲热得很,俨然像是两个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从乔昕怡自身来说,在魔都时乔昕怡由于毒品事件被抓过,有关于毒品的前科。 至于毒品来源,乔昕怡当时是解释过了,也得到了公众的原谅,但如今听来并没有多少说服力。 对了,她记得好象乔昕怡后来被警方无罪释放就是因为傅景朝。 当时乔昕怡的原话是怎么说来着,姐夫救了她…… 将种种线索串联起来,乔暮猛然间像打通了堵塞的思路,所有的疑团都迎刃而解。 她急忙提上裤子,趿着拖鞋跑出去,噔噔噔跑到床边,对着床上的男人兴奋说道:“我知道了,你想对付乔昕怡是不是?” 傅景朝正在闭目养神,听到这句,他睁开眼,大手一扯,将她拉到怀里,胸腔里发出震动般的笑声:“这么快想通了?不愧是我的女人。” “这么说是真的?”乔暮高兴坏了,在他怀里蚯蚓似的拱来拱去:“怎么突然想动乔昕怡了?” 他在漓城呼风唤雨,只要他有想动的人,那个人一定逃不了。 这么久以来,她不是没想动过乔昕怡,奈何乔昕怡屁股擦得太干净,她无从下手。 傅景朝一手顺势扭开了台灯,橘黄色的灯光照亮了床铺,他一手搂着她,享受着她的投怀送抱,沉声说道:“这个说来话长。” 乔暮紧紧盯着他的唇片,摇着他继续撒娇:“那你就长话短说,快说,我要听。不说的话,不让你睡。” 他指尖抬起她的下颌:“是不让我睡你,还是不让我睡觉?你得说清楚。” “都有,行了吧?”她噘起樱唇。 傅景朝低头看她酡红得能滴出水的脸蛋,胸膛里的心脏克制不止的跳动,低头扶着她的脸亲了亲,“行,那我就告诉你。”他的嗓音克制压得极低,用只有她才听到的声音说道:“乔昕怡的背后是Aaron为首的贩毒集团。” Aaron? 怎么又是这个Aaron? 乔暮皱眉思考:“也就是说,乔昕怡那次被魔都警方抓获后来听说是你把她放了,你的目的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而是你在放长线钓大鱼?” 看着她像大侦探一样抽丝剥茧,他眼中闪着笑:“嗯。” 得到了他肯定的答案,乔暮脑筋转得飞快:“那你为什么现在要收拾乔昕怡,是因为你觉得时机成熟了?可以一起把那个Aaron揪出来?” 暮若浅兮 说: 嗯,朝朝终于要把白颜和乔昕怡一起收拾了,高兴不,看完记得砸钻石哦 ( ^_^ )/~~ 回复(6)   第263章 再不睡觉我会忍不住把你给办了 男人没有说话,回应她的是他翻身把她压了下去,雨点般的吻落在她的娇嫩脸颊上,她的短发虽短,却非常的柔亮,青丝铺枕,衍生出一股诱惑的视觉效果。 乔暮抬手戳着他的胸膛:“你说过今晚不碰我的,不许说话不算数!” 傅景朝:“……” 他捉住她的小手放在唇前啄了两下,哑声道:“抱歉。” 这下换成乔暮:“……” 高贵如王的他极少说道歉的话,他如此老实的道歉,她倒不知所措起来。 “好了,关灯睡觉,再不睡觉我会真的忍不住把你给办了。”他喉间低喘一声,捧着她的脸连亲了好几下,这才放开她,翻身躺到另一边去,靠在枕头上闭上眼睛。 乔暮想继续问他的话到了嘴边咽下去,今晚他告诉了她很多,要是他想说的话,他自然会说,这会他不说了,她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熄了灯,滑进被子。 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她就被他捞进怀里,靠在他灼热结实的胸膛,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要处理乔昕怡,是她喜闻乐见的,但是真的那么顺利吗? 真如他所说,乔昕怡背后还有一个Aaron,处理起来就麻烦许多。 以他的手段,办一个乔昕怡轻而易举,难的是怎么样连同后面的Aaron一起连根拔起,这才是重中之重。 突然间,她不那么希望尽快把乔昕怡处理掉,因为处理掉了乔昕怡,势必会触碰到这些年一直躲在暗处的Aaron,那是个狠角色,在暗,他们在明,防不胜防。 纯尔商场的爆炸案就是个例子,到最后云深哥给Aaron顶了包。 说起云深哥,不知道他现在逃到了哪里。 真如傅景朝所说,云深哥去找Aaron报仇了吗? 云深哥单枪匹马,就算带着几个忠心的手下,又成不了气候,哪里是这么多年盘根错节、枝大叶茂的Aaron的对手? 她隐隐为云深哥担心起来,势单力薄,又帮不上什么忙。 倒是又想起了他写在她掌心的那两个神秘数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个数字是45,一个数字是150。 他明知道当时有监控摄像头,冒着风险也要写在她掌心,一定非常重要。 会是什么? …… 早上,乔暮醒来床上不见了傅景朝,猜测他可能下楼健身了,因为清晨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好象感觉到他起床了,离开前还在她脸上亲了好几下。 一个人洗漱完,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昨晚和卫琚约好了视频聊工作的,她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一件事给忘了。 这次去供应商那边巡视本身就是非常重要的工作,是她上任以来第一次和供应商那边接洽,由于昨晚出了事,她没去成,总感觉是个遗憾。 赶紧抓起手机,给卫琚发了视频邀请过去。 没一会儿,视频画面中出现卫琚的颀长身影,他穿着一件男士背心,手中拿着电动牙膏,嘴边有牙膏泡沫,很是接地气的画面。 乔暮看惯了他在工作中的精英造型,陡然换了这么居家的风格倒有点不习惯,乐道:“早啊,抱歉啊,不知道你刚起床。” 卫琚毫无顾忌的刷起了牙,看着视频说:“我这样没把你吓着就好。” “没有,没有,你起床的样子挺帅的。”乔暮哪好意思和他多聊,恭维了两声,“那你先洗漱,我等下和你视频。” “不用,我马上好。”卫琚很快刷完了牙,扯来毛巾擦了擦嘴边的沫子,然后主动说起了那边的情况。 乔暮听得很认真,乔氏珠宝新品系列热销,供应商在昨晚安排的饭局中提出要加价,被卫琚一口中回绝了。 “他们在饭局上还使用了美人计,被我给挡了回去。”卫琚淡淡的说道。 商场上惯用的伎俩,乔暮能想象得出来那个画面,笑着说:“你真没上当呀,看不出来卫副总还挺洁身自好。” 卫琚摸了摸自己没有来得及刮胡茬的下巴,跟着笑了笑,语气中透着一股倨傲:“各花入各眼,有些庸脂俗粉实在是看不下去。” 乔暮还没说什么,卧室的门被人推开了,她坐在沙发上视频,正对着门口,一眼看到健身归来的男人,忙匆匆跟卫琚说了声,便结束了视频。 傅景朝脖子上挂着白色毛巾,穿着一件紧身的黑色运动服,俊脸上有汗,喉咙里有些喘气,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在和谁视频?” “同事。”乔暮回答完,指着衣帽间说:“你去换衣服,我去看看睿儿起床没有。” “他起床了,和我刚跑完步回来。”他一把将她拽回来,有些面无表情,还有些脸黑,静静的看着她:“和姓卫的?” “他真的是我同事。”乔暮无奈的口吻,真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针对卫琚,这也是她为什么急忙中断视频的原因。 难道他和那些八卦网友一样,也认为她那天在微博上晒的早餐有问题? 刚这么想,只听他在她耳边霸气的说道:“半小时后我给你做早餐。” “哦,好。”她点点头,应了一声,看着他往衣帽间走过去的身影,不知道要说什么。 来到二楼,敲了敲傅丞睿的门,她轻轻推门进去,无巧不巧碰见他冲完澡出来,身上罩着一件驼色的浴袍,头发上在滴水,漂亮的脸蛋帅气十足。 陡然看到乔暮出现在房间内,傅丞睿小脸蛋上出现了一抹羞涩。 乔暮好笑的想,在你妈面前还脸红,这小脸皮是有多薄啊,嘴里却解释说:“我是敲了门才进来的。” 傅丞睿脸蛋粉扑扑的,难为情的拿起毛巾擦湿湿的头发,乔暮看着眼前的小身板,一股心酸油然而生,她的孩子长这么大了,她错过了太多陪伴的时光。 乔暮眼神直直的盯着他,傅丞睿更不好意思了,他擦着头发一头钻进了衣帽间,过了很久都没出来。 按下心中巨浪般的失落,乔暮走出了小家伙的房间,孩子长大了,已经过了爱粘着大人的时候,即将到了发育期,男女有别,加上他们母子还没有相认,所以有时候她最好还是避个嫌。 七点,楼下餐厅。 乔暮和傅丞睿已经在餐桌前坐了二十多分钟了,二十分钟前,傅景朝进了厨房,里面传来各种厨具的声音,有食物的香气,就是不见食物端出来。 乔暮看看墙上的钟,扯着笑朝对面的傅丞睿说:“我去厨房催催你爸,再不吃早餐,你上学要迟到了。” 傅丞睿倒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拿起手边的平板电脑,玩起了游戏来。 乔暮见傅景朝久久不出来,大体也能猜得到厨房此时是什么情况,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进去吧,万一里面一团糟,某个男人的脸上肯定要挂不住了,不进去吧,傅丞睿快要上学了,迟到可不好。 迟疑了一会,她鼓起勇气站起来,转身刚好看到傅景朝手中端着餐盘而来,餐盘中是色香味俱全的西式早餐。 等到餐盘放到她和傅丞睿面前,惊讶的让她合不上嘴,荤素营养,搭配均衡,看得出来花了一番心思在上面。 “你们应该饿了,快吃吧。”傅景朝气定神闲,完全没有乔暮想象的狼狈或是手忙脚乱,身上的衣服有条不紊,没有油腻或是脏乱,要不是知道他此前不会厨艺,她真会以为他是个拥有精湛厨艺的男人。 与乔暮的惊讶神色不同,傅丞睿丝毫没在意这是他爹亲自下厨第一次做出来的,拿起刀叉便优雅的吃起来。 傅景朝又进了厨房,看样子是去取自己的那份餐盘了,乔暮没顾得吃自己的,关心的问道:“小睿睿,味道怎么样?” 傅丞睿给了她一个无波无澜的眼神,乔暮心想,看来还过得去,拿起刀叉跟着享用起来。 切了一块煎鸡蛋,用叉子送进嘴里,她咀嚼了几下,觉得还行,味道虽然咸了点,好歹是熟了。 德式芝士香肠煎得稍老了些,对于第一次下厨的男人来说,已经算不错了。 她又尝了烤出来的夹心面包,顿时惊艳了一把,味道很好,不输给她上次吃的卫琚的那个三明治。 当傅景朝再出来时,她毫不吝啬的给他一个大拇指:“很好吃,给你点赞。” 傅景朝把手中的餐盘放下,边在椅子上坐下边问她:“最喜欢哪个?” “这个……这个比烟灿餐饮的那个三明治味道还要好。”乔暮指着那个夹心面包。 傅景朝冷冷淡淡的看了一眼,没表态。 按道理来说,他亲手做的,她夸了他,他不应该高兴么? 乔暮有点懵,她扭头往旁边的小桃看了看,小桃在悄悄给她打手势,乔暮完全猜不到小桃是什么意思,更懵了。 这时,耳边男人的嗓音低低徐徐传来:“夹心面包不是我烤的,时间上来不及,是厨师做的。” 呃,这就尴尬了。 她刚才为了夸他,拿了烟灿餐饮的三明治做比较,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除了夹心面包,其它也很好。”乔暮赶紧补救,顺手拉了傅丞睿来救场:“是吧,小睿睿。” 傅丞睿本不想参加大人间无聊的撒谎游戏,在看到乔暮拼命朝他眨眼睛之后,难得配合的轻轻点了下头,勉强给了他爹一个赞。 暮若浅兮 说: 给手机党的重要说明,这章是加更的章节,平常只要用电脑看的仙女们一般都会看到章节后面有标明是加更的,不知道为什么手机APP上看不到,我也很无奈,摊手~>_<~ 回复(3)   第264章 只有牢牢抓住乔暮,才能活 但这样的夸奖已经完全不能让男人高兴起来,他脸色寡淡,一言不发的用着早餐。 弄巧成拙,乔暮再也不敢说话了。 对面,傅丞睿一副我就知道结果的表情,乔暮朝小家伙悄悄吐了吐舌头。 早上七点半,乔暮送傅丞睿坐上他专属的车去学校。 站在庭院,乔暮朝着傅丞睿的车微笑挥手。 八点,傅景朝钻进车内,迟迟不见她过来,朝司机抬了抬下巴,司机走过去礼貌的说:“乔小姐,傅先生在等你。” “你先走吧,我还要回乔宅。” “去乔宅做什么?” “我要回去换套衣服,总不能穿这些。”乔暮低头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针织连衣裙,这些是以前在衣帽间他让人给她准备的休闲款式,她现在的日常几乎都要穿职业装,穿这些去上班显然是不合适的。 “我送你回去。”傅景朝倾身一把扣上她的手腕,不容置疑的把她拉上了车。 “我的包……”乔暮下意识的想下车。 “乔小姐,你的包。”小桃的声音出现在车窗,手中拿着乔暮的包。 “谢谢。”乔暮接过包,朝小桃笑了笑。 “应该的,不用谢。”小桃笑容客气,又朝傅景朝恭敬的点了下头,双手放在身前退了下去。 车子缓缓驶动。 乔暮定了定神,看着对面大门紧闭的七号别墅,对身边的男人说:“你真的不打算告诉傅司宸齐霜的下落吗?” “这么担心,要不你去告诉他?”他淡漠的目光沉下锁在她的脸上。 他还在生气? 她不过是说错了话,他至于这么小心眼吗? 乔暮摸了摸唇角,干脆不说话了。 司机照着傅景朝的吩咐,把车停在乔宅门外,乔暮头一次慢吞吞的下了车,回身想透过车窗再跟他说什么,车内男人低沉的嗓音道:“开车。” 她眼睁睁看着车子从身边带起一股冷风,嗖的一声开走了。 乔暮叹了口气,皱眉往门内走。 迈进门内没两步,前面有个人影停在那里,她一抬头,乔昕怡站在她面前,眼底蕴着戾气。 “姐姐,当小三当上瘾了?” 这么说,傅景朝的车送她回来被乔昕怡看到了。 乔暮这时懒得理会,时间不早了,这个点她回房间换身衣服去上班时间刚刚好。 在与乔昕怡擦肩而过的时候,乔昕怡脚步一跨,挡在她的面前,一脸的怨念和恶毒:“姐姐,你说我要是把你勾搭傅景朝的事情告诉姚小姐,你猜你会是什么下场?” “是吗?我有什么下场?”乔暮喃喃的重复,抬起下巴冷笑数声:“你要告诉姚小姐尽管告去,但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傅景朝既然能暗中和我在一起,他就有的是办法去处置那些告状的人。” 乔昕怡脸色白了白,事实确实如此,傅景朝在漓城的势力不用说,惹上他等于是惹上阎王,没有好下场。 她之所以在乔暮面前这么说,不过是在虚张声势,想压压乔暮的气焰,因为白颜跳楼的事出来后,她的工作室就接连出事故,先是给新签约的几个艺人签下的通告全部被叫停,接着是她参与投资的一部玄幻古装剧明明已经通过了广电总局的审查,签约了国内最大的东临卫视,定在下周黄金档播出。 前期投了巨资,微博上电视上热火朝天的宣传了好几个月,片花放出来后更是万众期待之下,她只等着大赚一笔,名利双收。 做梦没想到今天早上却无故被叫停,电视台方面直接和她联系,要求退片。 一系列的打击之下,等于说是现在她的工作室处于全面停工状态,一股波谲云涌的危机逼近,她无奈到没办法看清到底是谁在下黑手。 最能怀疑的就是乔暮。 乔暮在路上浏览过手机新闻,娱乐版面大肆报导了”白颜跳楼不成,反害了其姐跳楼事件”,后又有傅景朝放出的录音电话,白荷亲口澄清了傅景朝与白颜的关系,将白颜推上了风口浪尖,惹得网上对白颜一阵口诛笔伐,骂声一片。 白颜跳楼门事件越演越烈,乔昕怡工作室首当其冲牵扯其中,工作室的官方微博下面涌出了无数道谩骂的声音。 今早出了乔昕怡投资的玄幻古装剧被退片的事情,瞬间传遍各大网络社交圈,可以说乔昕怡的工作室如今诸多负面新闻缠身。 “乔昕怡,白颜的事你心中有数,夜路走多了总能遇到鬼,我劝你好自为之。”乔暮不想说太多,扔下这句话转身往屋子方向走去。 乔昕怡脸蛋扭曲,紧紧盯着乔暮的背影,仗着简佩陪乔元敬去医院做复健去了,咬牙跟了进去。 乔暮关卧室的门被乔昕怡一把抵住,乔昕怡这次力气很大,推的乔暮身影摇晃着的退几步。 “乔暮,我和你做个交易,如果你这次放过我,放过我的工作室,我就告诉你当年你孩子的真正下落。” 乔暮以为乔昕怡要跟她做什么重要的买卖,原来是这样,不禁轻冷一笑:“好象没什么必要了。” “怎么没必要?上次你不还是歇斯底里的逼着我问我你生的是男孩是女孩的吗?”乔昕怡万万没想到她是这个态度,微微怔愣道。 “你不是发了毒誓告诉我是女孩了吗?我已经找到了。”乔暮云淡风轻。 乔昕怡睁大了用眼线笔和眼影勾勒得又大又圆的眼睛,紧张中抓住乔暮的手臂:“你找到了?谁?在哪儿找到的?” “不关你的事。”乔暮冷着视线一把将乔昕怡的手拂开,“请你出去,我要换衣服上班了。” “不行,你不告诉我,我不走。”乔昕怡气势汹汹的双手环胸,不达目的不罢休。 乔暮嗤笑一声:“如果你不走,那我走。” 她走到衣柜前,打开,拿出一套熨烫妥帖的职业套装,再顺手拿了自己包,越过发愣的乔昕怡往楼下走去。 “乔暮,你给我站住!”乔昕怡气急败坏的追在后面,她叫的越是大声,乔暮越是走得很快。 庭院内,司机一早按照乔暮的吩咐把车停在那里等候,乔暮迅速钻进车内,乔昕怡只来得及拍已经关上的车门。 乔昕怡抓紧最后的机会扒着车门,恶狠狠的放话:“乔暮,你别以为我查不出来你的野种在哪里,等我查出来,我会要你身败名裂。” 乔暮压根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冷声吩咐司机:“开车,我要迟到了。” “是,大小姐。”司机毕恭毕敬的赶紧踩下油门。 乔昕怡反应不及,摔了一个大跟头,抽着气趴在地上,涂着腥红的指甲紧紧的揪住地上的草皮,一张精心化妆过的脸狰狞可怖。 乔暮! 你生的是男孩,却口口声声说你已经找到了那个野种,这说明你找错了。 你不肯和我做交易,放我一马是吗? 好,就算你不肯我也猜得出来,一定是傅景朝在背后操纵了这一切。 他是漓城的神,她没办法动得了他,白颜的事不管是他牵怒于她的工作室,或是乔暮在暗中煽风点火,她都不会坐以待毙。 乔昕怡一咬牙,不顾身上摔得狼狈,爬起来立刻拨电话。 往常只敢躲在隐蔽地方拨打的越洋电话,此刻她也顾不了许多,她要找Aaron,他不是神通广大的吗,她要他查出乔暮认了谁做女儿,以及乔暮当年生的野种如今到底在什么地方。 电话拨过去,Aaron电话居然打不通,可恶! 乔昕怡气得差点想摔了电话,关键时刻找人就是找不到。 这不是她第一次打不通他的电话了,从他在电话里告诉她,要对付傅景朝,先从汉皇下手之后,已经很多几天了,Aaron就跟人间蒸发一样,怎么都联系不上。 按照他事先说的,让她去用这些东西控制汉皇娱乐的几个艺人,然后扩散开,进而把整个汉皇娱乐腐蚀掉。 这玩意,她不敢沾,哄骗了白颜去接手,让白颜想办法暗中弄给汉皇娱乐的那些艺人。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她预算好了万一败露就把事情全部推到了白颜身上,岂料白颜看着柔弱,却狡猾得很,趁她不注意保留了她指使白颜去怂恿汉皇艺人吸毒的录音。 她有把柄在白颜手上,不得不慎重考虑。 汉皇艺人吸毒被抓,警方对外公布的是目前没有进展,那几个艺人嘴倒是很紧,暂时没有供出白颜,但是白颜这颗棋子留着就是个祸害,迟早被警方给挖出来。 她这才会怂恿白颜去栽赃傅景朝,加上白颜被傅司宸性侵的事情,等于是给傅氏兄弟彻底抹黑。 白颜被傅景朝睡过,又被傅司宸性侵,怀有身孕,傅司宸和傅景朝决裂,要将汉皇独立出去,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足够形成原子弹的威力,转移公众和警方的视线。 公众忙着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大骂傅氏兄弟禽兽不如,警方忙着调查傅司宸性侵案始末,所有的计划全部在她的掌控之中。 千算万算,没算到白颜姐姐白荷会跳楼,带来的连锁反应就是白颜挨骂,她的工作室受了牵连,陷入即将灭顶之灾。 眼下,只有Aaron能救她,白牧之一点指望不上,白氏集团牢牢在白牧之父亲手中,那是个老顽固,非常爱惜自己的羽毛和名声,根本不允许白家掺和进这些事情中来。 难道说,Aaron联系不上,是他贩毒过于猖獗,被国际刑警组合盯上了?所以不敢联系她,暂时躲避风头? 乔昕怡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惊得想跳起来,那她怎么办? 会不会她已经被人盯上了? 工作室陷入灾难就是一种对她的警告? 她开始焦躁的在庭院里来回踱步,越想越有这个可能。 Aaron和傅景朝是长年的死对头,他们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最无辜的是她,卷入了这场争斗之中。 她不想那么早死,也不想那么早就被关进去,她这么年轻,她还没好好享受生活,她不允许自己有事。 乔昕怡又怎么肯甘心,她打电话立马叫来了经纪人杭晴。 “马上再给水军一笔钱,让他们把热傅司宸性侵白颜的事情再次炒热,一定要盖过我工作室的种种负面新闻。” 杭晴一听就有些为难,搓着手说:“昕怡,水军那边人再多也没有全国亿万网友的人多,炒热傅司宸性侵白颜的事没问题,要盖过就有点难了。” 乔昕怡这时心浮气躁,最听不得就是办不了这几个字,恼羞成怒的瞪起眼说:“怎么难了?我多花十倍的钱,让他们多找水军,这件事如果办不了,你我,加上整个工作室全部完蛋。” 杭晴缩了缩脖子,眼珠子一转说:“昕怡,我们背后不是还有流光世纪吗?找老总谈谈?” “你以为我没有?”一提到这事就气不打一处来,乔昕怡咬牙切齿的低吼道:“一见我的工作室惹上这么多麻烦,他避之不及,不停的让秘书把我拦在门外,电话也不接,这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你说我能不自寻出路吗?” 杭晴一见乔昕怡发怒,急忙点头,拿起手机匆忙说:“那我现在就去联系。”走了几步又回头过来:“对了,工作室虽然受了影响,但昕怡你的通告还是在的,今天下午要去剧组拍戏,一点到,你别忘了。” “我知道。”乔昕怡不耐烦的挥手,“赶紧去找水军,让他们麻利点,我要今天下午就要看到结果。” 杭晴走了,乔昕怡走进屋内,关上门气呼呼的往沙发里一坐,手里的手机响了。 她以为是杭晴,低头一扫来电显示,忙站起来滑动接听,气息不稳道:“你总算肯接我电话了。” 电话里男人狂狷一笑:“怎么了?听你口气好象很不开心?” “你少在这里置身事外,你看国内新闻了对不对?”乔昕怡吸着气逼问他:“是你让我去把汉皇搞垮的,现在倒好,你没事,我有事。傅景朝盯上我了你知道吗?他要整死我,我逃不了,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Aaron依然在笑,仔细听的话会发现塞气慢慢外溢:“别急,乔小姐,事情还没有到你说的那种严重地步。” “怎么没有?我快一无所有了。”乔昕怡嘶声吼着,“我怀疑就是你让我给你找的那个什么傅景朝电脑里的文档惹的祸,被他发现了。” “那个吗?我只是试一试而已。” “你试什么?” “试试看乔暮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乔昕怡说不出话来,敢情弄了半天,那个什么文档根本没用,亏的她还和乔暮谈了半天的判,还拿流光世纪做幌子。 “那你试出来什么了?” “很多。”Aaron慢悠悠的说道。 “到底是什么?”乔昕怡没耐心跟他一点点慢慢的挤牙膏,再次低吼起来。 “乔小姐,你肝火太旺,不如平静下来我们再聊。”Aaron丝毫不受影响,不愠不火的声音中莫名的有种令人透彻心扉的寒意。 乔昕怡吞了吞唾液,想起此时和自己通电话的不是普通人,是个杀人如麻,令人闻风丧胆的贩毒集团头目,霎时收敛了不少。 Aaron耐心等了一会儿,见她态度软下来,这才低低的笑着,意有所指的说:“具体试出什么乔小姐不需要知道,乔小姐只需要知道,傅景朝非常在乎你的姐姐乔暮。关键时刻,只有你牢牢抓住乔暮,你才能活,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想再问什么,那头已经断了线。 关键时刻,只有牢牢抓住乔暮,才能活…… 乔昕怡来回在心里重复这句话,似乎悟到了什么。 - 下午一点半,乔暮到下面的门店去巡视。 这是她第一次正式巡视,第一站到的是位于市中心的乔氏珠宝门店,黄新和几个高层作陪,不时向她讲解着现场的一些情况。 橱窗着摆着新品发布会最受欢迎的几件珠宝款式,店内人流不少,乔暮暗中观察了一下,看得人很多,真正购买的人少之又少。 黄新看着她紧皱柳眉,伸手示意门店经理上前,经理丝毫不担心,一脸骄傲的在旁边介绍:“乔总,我们店的销量这个月已经突破八千万,要知道今天才十四号,半个月不到的时间,这样的成绩是乔氏珠宝前所未有的销量。这一切都是由于您上位之后才有所改变,您……” “好了。”黄新伸手打断了经理的拍马屁,他了解乔暮不喜这种满嘴的恭敬,直接说道:“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说些实际的情况,再天马行空的乱吹,你这个经理的位置就不要干了。” “是,是,我改。实在是乔小姐太漂亮太能干,我一时激动就情不自抑,请见谅请见谅。”经理一边鞠躬一边仍不忘恭维。 乔暮无可奈何的看了黄新一眼,意思是,这种人怎么能放在市中心这么重要的门店当经理。 黄新给了她一个同样无奈的眼神,小声对她耳语:“没办法,这是乔董在位时的安排,这个王经理是乔氏珠宝的老员工,跟了乔董有十多年了。” 乔元敬在位的时候喜欢重用的都是什么人? 从他以前喜欢乔昕怡就可以看得出来,再看看这个王经理,整个一油嘴滑舌,这种人怎么能放在市中心这么重要的门店当经理呢? 不行,得换。 乔暮暗记在心里,等巡视了其它几家分店,也发现了同样的问题。 一回到乔氏,乔暮查看了这些经理的档案,发现没几个履历是漂亮的,大多是因为和乔元敬关系好,才爬到了这个位置。 她考虑了片刻,当机立断,撤掉这些人的职务,一方面从下面考察新的优秀管理层提上来,另一方面让猎人公司去找合适的人选。 这个决定一下来,乔氏集团就炸了。 先是黄新过来:“乔总,你不能这么做,趁乔董没发现前,你赶紧把这些人事调令给撤销。” “为什么?我现在是CEO,说过的话怎么能不算。”乔暮不同意撤。 黄新苦口婆心见说不动她,改了口道:“这么跟你说吧,乔总,乔董出院后没干预你的决策,主要就是你没有动这些老员工,这是他的底线,一旦你动了,他们集体跑去跟乔董告状,乔董就不会坐视不管。” 乔暮更莫名其妙了:“他们去告状又怎么样,我是公事公办,我又与他们没有私仇,我的出发点是为了集团好。就算是乔元敬过来了,我也这么说。他既然要我全权管理这家公司,那么我就有权利裁掉我认为不适合的员工,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黄新当助理当惯了,习惯了服从,听到乔暮这么说了之后,张口结舌,急得一拍大腿,转身出去了。 乔暮望着黄新的背影,失笑的摇了摇头。 乔氏珠宝凭着新品系列算是站住了脚,接下来她要从头到脚进行改革。 商战如战场,不是讲究感情的时候,她急需新鲜血液注入乔氏珠宝,让整个乔氏珠宝充满了活力和张力,这才是一个企业真正所要呈现的精神面貌,而不需要一群满嘴油腻漂亮话,假大空的管理层。 那样,只会拖垮新品系列所带来的一系列成绩。 下午五点,敲门声响起,她拿着办公桌上的电话准备按内线让秘书送份资料进来,头也没抬,随口说道:“请进。” 一阵皮鞋声传来,她抬眼看着风尘仆仆的卫琚,惊喜的站起来:“卫副总这么快回来了?巡视的结果怎么样?” “很不错。”卫琚手中握着拉杆箱,一脸疲倦,舔舔唇说:“有水吗?” “有,你等下。”乔暮愧疚于本来自己也去的,结果把担子扔给他一个人,于是忙不迭的亲自去给他倒来了一杯开水。 “谢谢。”卫琚微笑着接过,抿了几口水之后不动声色的开口:“我听黄助理说,乔小姐打算处理一些老员工?” 暮若浅兮 说: 今天更完了,看完记得投钻哦,比心^_^加群啵~ 猜猜猜猜死神是谁? 回复(26)   第265章 商量我们完婚的日子 乔暮顿了顿,随即说:“嗯,处理一些工作能力不是那么强的,我打算重新提升一批新鲜血液上来。” 杯中的热气萦绕在他俊美的脸上,卫琚若有所思的点头,没有像黄新那样激烈反对。 乔暮诧异的看他:“你支持?” “当然支持。”卫琚修长的手指把手中的水杯放下,“那些元老都是乔董在的时候重用的,从我的角度我也认为应该换一换,现在是市场经济时代,能者居上。不过……”他话锋一转,沉吟起来。 “不过什么?” “不过这些人跟了乔董这么多年,要全部换掉过于引人注目,乔小姐不如缓一缓?” “缓不了,其实我早就想整治这一块了。”乔暮摇头,态度坚决。 “我是说缓,不是说不办。”卫琚转而站了起来,将身上的西服钮扣一一扣上,笑着道。 乔暮顿了几少,好象懂了:“你的意思是,让我逐步把这些人换掉,一次性换掉容易引起他人议论?” “就是这个意思。”卫琚笑了下:“同样是大换血,温水煮青蛙远比釜底抽薪要来得稳妥。” 他这么说确实有道理,与其她这么做遭到很多反对和议论,不如不露声色中进行,效果会更好。 乔暮暗自思忖一番去办公桌那边打电话,通知人事部把通告撤下来。 人事部那边早就压力山大了,一听说要撤销通告,高兴得忙答应下来。 消息传到了黄新耳朵里,他松了好大一口气,多亏了他机智,半小时前打了电话给卫琚,还是他小子有办法,他说了半天乔暮一意孤行,卫琚进去这才几分钟,就成功说服了乔暮改变主意。 他不得不对卫琚刮目相看。 当然,如果黄新知道了卫琚给乔暮出了另一条更狠的计策,估计他就不会这么笑得出来了。 “那乔小姐忙,我回自己的办公室了。”卫琚颀长的身影走向自己的行李箱,大手握上拉杆。 “卫副总刚下飞机,旅途劳累,不如明天再来上班,我给你一天的假期。” 乔暮没想到他这么拼,别说是他了,就算是她出差一趟回来也一时缓不过来,非得在家休息一天才有精力上班。 卫琚往门口走了几步转身,眉梢微微抬起,唇上似乎勾起了笑意,随即道:“谢谢乔小姐,我不累。供应商那边具体情况,稍后我会详细写一份报告给你。” “好。”乔暮看着卫琚的背影满是欣慰,当老板的都喜欢卖力的员工,他能如此替乔氏卖命,她自然是喜闻乐见的。 他走后,乔暮在办公室细细的把他的计策想了好几遍,再翻看了人事档案,决定先从不起眼的一家门店入手。 …… 乔宅,一楼书房。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乔小姐最后把人事通告撤销了。”黄新说完,大气不敢透一口在旁边等候。 乔元敬听完没有立刻说话,他脸色严肃冷穆,沉思了片刻才颌首,继而摆了摆手,示意黄新退下。 黄新将书房的门关上,乔元敬推着轮椅从窗户那里绕过书桌为到一面书柜前,打开暗格,里面露出来一只保险箱。 他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看了很久。 没关牢的窗户吹进来一股风,吹起了文件的一角,上面有两个字:苏璇。 - 下午五点,卫琚送来了报告,乔暮边看边和他讨论,讨论到最核心的部位,她的手机响个不停。 她习惯心无旁骛的忙工作,不喜在这种关键时刻被打扰,遂看也没看按掉了,继续讨论工作。 六点,讨论得差不多了,卫琚将交叠的长腿放下来,“乔小姐,下班时间到了,我先走一步。” “好,今天辛苦了。”乔暮收拾着手上的文件,随口道:“改天请你吃饭。” 卫琚的脚步停下来,转身走回来浅浅微笑着说:“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晚,我刚好饿了,准备去吃饭。” 啊? 乔暮一愣,今晚? “对于我这种单身汉来说,与其回去面对四面冷冰冰的墙壁,不如在外面解决了温饱,回家洗澡睡觉。”卫琚直直的看着她:“乔小姐好象也单身,难道我信息有误?” 话说到这份上了,乔暮能说什么,加快了手上收拾的东西:“好,你等我十分钟。” 卫琚彬彬有礼的拉上门出去,乔暮收拾完桌子,第一件事就是给儿子发了一条微信:“小睿睿,暮阿姨今天要加班不回去吃晚饭啦,如果你爹问起来,记得帮我说一声哦[比心][比心][比心]。” 也不知道收到这么多热情的心型图片的小家伙会是什么表情,总之她只想表达自己爱他的心,通过这种方式最好不过了。 放下手机,乔暮想着她和卫琚两个人出去吃饭怪怪的,不如像上次一样叫上大家一起,马上拨了内线给黄新:“黄叔叔,下班后有没有空?我请你和秘书们一起去吃饭。” “谢谢乔总,我一个老头子就不去了,上次玩得太晚把我一身老骨头给折腾得够呛。” 这个理由…… 黄新不过才四十多,竟然自称老头子…… 乔暮内心是服气的,嘴里说道:“哦,那黄叔叔回家早点休息。” 她又打了内线给秘书室,秘书们个个推荐,有说要约会的,有说感冒想回家躺着的,总之没一个有空去的。 算了,她只是身为上司请下属吃顿饭,犒劳一下而已,用不着别扭,乔暮拿上包走出办公室。 秘书室。 卫琚低头,挺拔颀长的身影随意靠在一张办公桌旁,听着大家一个个推辞掉乔暮出去吃饭的邀请,满意的抬脸对大家道:“改天我请大家吃饭。” 说完,他便出了秘书室。 好几个秘书眼底藏不住的爱慕,偷眼打量着他的身影,被他迷人的俊颜所吸引住了,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卫副总明明能靠脸吃饭,偏偏要靠才华和能力,你们关注他的微博了没,网上已经有好几千万的粉丝了,一点不输给当红明星,听说他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这么完美的男人为什么看上了乔总?”其中一个小秘书细声说。 另一个秘书既羡慕又嫉妒:“这还用说吗?乔小姐好歹是乔家千金,强强联手,打的就是卫家和乔家联姻这副牌。” “你说的好象有几分道理。”另一个圆脸的秘书加入进来:“可是乔总之前有过和东城集团那位的一段情,好像没断干净。” “不能够吧?” “怎么不能够?前阵子不是有个流言吗?说乔总去参加什么真人CS,彩头就是什么输方要无条件任赢方处置,听说东城集团那位是赢家,最后钻了乔总的帐蓬。” “还有这种事情?”大家的八卦心起来了,七嘴八舌说道:“东城集团那位不是有未婚妻的吗?就是那个……姚千语。” “你们说会不会东城集团那位和乔总没断干净?” “有可能。” “嘻嘻,那就有好戏看了。” “我要是乔总,我就选卫副总,东城集团那位以乔家的实力攀不上的,再说有了姚千语,她顶多算是小三。堂堂一个乔氏CEO当小三传出去多难听……” …… 几个秘书说得越来越过分,黄新本来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在听不下去了,喝道:“你们几个都不想下班吗?不想下班的全部留下来加班!” 秘书们吓得霎时四散开来,赶紧收拾东西走人。 …… 乔暮站在乔氏大楼前的路边等候,黑亮银漆,在夜色下散发着耀眼夺目的光芒,奢华到极点的厚生大灯一闪一闪。 这是…… 乔暮一眼认出来这是迈巴赫,第一直觉以为是傅景朝,再一看不对,不是他的车,这辆车牌子和他一模一样,型号完全不一样。 她对车没有什么研究,但也能看得出来这车没有上千万下不来。 正看得愣神,卫琚下了车,绕到副驾驶座上给她打开车门。 乔暮从没有受到过这种礼遇,说了声谢谢提着皮包,缓缓上了车。 卫琚坐进车内,很有礼貌的问她:“乔小姐想吃什么?” 乔暮一时也想不起来要吃什么,就说:“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推荐?” “有。”卫琚似想起什么,转动方向盘笑着说:“我带你去一家特别的餐厅。” “是烟灿餐饮吗?”乔暮瞬间就想起了那个美味的三明治。 卫琚摇摇头:“不是。” 乔暮一想,笑起来:“我想起来了,烟灿只做早餐对吧?说起来,你挺牛的啊,只开一家做早餐的餐厅就那么有名气。” “只要用心,你也能做得到。”卫琚倒挺谦虚。 乔暮挺喜欢他这低调的模样,顺嘴又聊了下去:“听说排着队想去吃早餐的人已经排到了明年,是不是真的?” “有点夸张,不过差不多。”卫琚看了她一眼说:“你要感兴趣,改天我带你去尝尝烟灿早餐的味道。” “不用了,我就是问问。”乔暮笑着拒绝,她早餐要么在乔宅陪家人,要么在琉璃湾陪儿子,哪有时间。 卫琚眸色带着一抹笑,也没有再继续这入话题。 迈巴赫一路往西开,快开出市区,乔暮低在看微信,十分钟前傅丞睿回了一个微信给她,只有一个腼腆的笑脸。 光是这个笑脸,她就足足看了好几分钟。 然后手机突然跳进来一条电话,来电:齐霜。 “喂,霜霜。”乔暮急忙接起,前几次通话齐霜的情绪不佳,她生怕齐霜的情绪还没有过去。 “暮暮。”齐霜今天的情绪平静了下来。 乔暮在别人车里,不好意思让卫琚停车,侧过身捂住唇小声对话筒里说:“傅司宸最近找你找疯了,我觉得他挺在乎你的。” “他在乎我?他在乎我他性侵别的艺人?这是被发现的,没发现的还不知道被他潜规则了多少旗下的艺人!他在乎的只是我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我肚子里没怀他的种,他是不会在乎我的死活的。”齐霜咬牙:“暮暮,能不提这个人吗?我现在一提到他就恶心,吃不下饭。” “对不起。”乔暮不知道要说什么来安慰她,她只是想到了中国有句老话‘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这段婚姻是她亲眼见证的,她还当了伴娘,他们的甜蜜就像在昨天。 她不希望他们这对夫妻就这样分崩离析,最可怜的是那齐霜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生,父母就闹成这样…… 以后要怎么收场? 电话里齐霜开始吸气,听上去情绪快要失控,乔暮急忙转移话题:“我知道你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好养胎,等这件事风平浪静过去,我去接你。” 齐霜似乎再没有精力说话,只含糊嗯了一声,切断了电话。 乔暮吐出一口长气,捏着手机看向城市灯光照射下的道路,心中暗自后悔,刚才不应该提到傅司宸的。 “嗡嗡嗡……” 她的手机再次进来一个电话,心绪复杂,看也没看刷下来。 “终于肯接我电话了?”男人幽沉的嗓音溢进耳膜。 她反应了几秒,看了专心开车的卫琚一眼,侧过身回道:“下午是你给我打电话的吗?” 男人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我下午忙着工作,以为是不重要的电话就挂了。”她解释。 电话里,男人又轻轻哼了一声。 “你打我电话有事吗?” 他没直接回答,却问她:“睿儿说你晚上要加班?” 她头皮发麻,含糊的说:“嗯。” 以为他要追问下去,殊不知他说的是:“我晚上也有事。” 哦,原来他事先打电话说的是这件事。 乔暮乖巧体贴的说:“知道了,那你忙吧,别喝太多的酒。” “关心我?”他低低醇厚的嗓音如同酒精丝丝缠绕上来。 她指尖微紧,没否认:“嗯。”随后又轻快起来:“那我挂了。” 结束这通电话,卫琚低柔的嗓音传来:“快到了。” “哦,好。”她敷衍的扯了个笑脸,心思还放在和傅景朝的通话上,手心里是密密的细汗,她这也是迫不得已撒谎,反正他和她之间是见不得光的关系,她和谁出去吃饭用不着向他汇报,她没有必要内疚或是心虚。 卫琚将车停在位于金阳湖边的露天停车场上。 金阳湖是漓城的风景湖,以风景优美著称,更有“没来过金阳湖便不算到过漓城”的说法,可见金阳湖的名气。 乔暮下了车,看到湖边美景,烦闷的心情一扫而光,转头对着卫琚说:“这儿不错。” “来过吗?”卫琚手中抛玩着车钥匙,踱步走了过来。 “来过啊,以前没钱的时候,心情郁闷的时候,就跑过来散散心。”乔暮眯着眼睛笑,“你应该知道的,我以前跑过龙套,那是段当时非常苦逼难熬,现在想想挺值得回味的时光。” 两人边走边聊。 “因为那段时间历练了你?” 他一语中畿,乔暮特意多看了他一眼,抬手把额前挡住视线的碎发轻轻拨开,笑着说:“是啊,要不是那段时间,说不定我现在和乔昕怡一样,就是个不懂人间疾苦的千金小姐,任性妄为。” “乔昕怡,你妹妹?”卫琚问。 “嗯啊。”乔暮发现自己不小心提到了乔昕怡,不想聊下去,幸好卫琚是个十分识趣的人,他见她不愿意多说,指着前面坐落在湖边的几十层酒店说:“到了。” 两人搭电梯直上二十七层。 三百七十度全景落地窗,一眼就能纵观金阳湖全景,此时天边的晚霞渐渐被夜幕淹没,华灯初上,好一幅诗意画卷,足够让人流连忘返。 乔暮看到了这样的美景,心情舒畅了许多。 最近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她确实需要这样的放松时刻。 侍者谦恭的迎了上来。 “先生,我们这里的餐厅都需要预订位子,请问你有预订吗?” “有。” 卫琚报了名字,侍者马上用手中的平板电脑查了查,随即说:“请跟我来。” 窗前的餐桌。 “这儿的环境完全可以和上海外滩媲美。”卫琚绅士般的给乔暮拉开了椅子。 “谢谢。”乔暮微笑着坐下,放下包,打算再和他聊些工作上的事情,视线无意中看到离他们不远处的窗前坐了两道身影,其中一道身影锐利的目光直射在她的身上。 乔暮仿佛被定格住了,那目光寒气逼仄,没有半点温度,有的,只是一抹慑人的冷笑。 刹那间她整个人如同雕塑一般,连脸上的表情都呆滞住了。 傅景朝怎么在这里? 他不是说晚上有事,这就是他有事? 和身边的姚千语约会? 乔暮放在餐桌上的手指慢慢紧攥起来,她的变化对面的卫琚自然是感受得到的,“乔小姐,你怎么了?” 她眨了眨睫毛,僵硬的视线转到卫琚的脸上,却飘移不定,嘴里道:“没什么,我肚子有点饿了。” “你喜欢吃什么?”卫琚把桌子中央的推给她。 乔暮木然的拿起,翻开,垂下的视线忍不住悄悄抬起,往那个方向看过去,以为还会看到那双寒光闪闪的墨眸。 但这时候,傅景朝已经不看她了,他专门的和姚千语说着什么,姚千语看着他的眼神完全像是小女生,冒着星星点点的爱慕之色。 乔暮不知该松口气,还是更紧张。 她怕卫琚起疑,不敢久看,快速低头浏览,随意点了一些。 交给侍者时,她想起了一件奇怪的事,怎么傅景朝和姚千语并排坐的? 情侣不都是对面坐的吗?并排坐感觉怪怪的…… 这么一想,她又往那边看过去,不知什么时候傅景朝和姚千语对面坐了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从打扮上来,男人气度不凡,女人雍容华贵,像是夫妻。 会不会是……姚千语的父母? 她想想有这个可能,从她这个角度看的话,傅景朝的脸被挡住了,姚千语的脸从中年男女中间的缝隙中露出来,看得出来姚千语似乎在撒娇,满脸都是女孩家的娇态。 这对中年男女是姚千语的父母无疑。 也就是说,他们是傅景朝的准岳父岳母? 乔暮轻轻的吸了一口凉气,整个胸腔里宛如被什么利刃擦过,一路火辣辣的疼。 “女士,您要的果汁。”侍者这时端着托盘过来,将乔暮点的果汁放在她的手边。 乔暮正需要这个,端起杯子也没用吸管,直接往嘴里倒,这么猛的喝之下自然会不可避免的呛住了,她剧烈咳嗽起来。 卫琚见她下巴上、手背上、桌子上以及胸口都淋了果汁,迅速拿了纸绕过来给她擦拭,不过他很绅士,只擦了她的手背和桌子,胸口和下巴这些亲密的地方他礼貌的没有碰。 “谢谢,我自己来。”乔暮被他这么照顾之下反倒觉得自己有些莽撞和不成熟,其实她大可以不必在意,她和傅景朝早就各玩各的,他知道她有席英轩那个“男朋友”,她也知道他有姚千语那个未婚妻。 既然一开始彼此都心照不宣,她何必让自己方寸大失,显得自己很在乎他。 卫琚绕过餐桌,坐回自己的位置,扫了一眼她衣服的上果渍,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比划,含蓄的提醒道:“你那里……要不要去处理一下?” 乔暮跟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胸口上的一片湿意,抿唇站起来:“抱歉,我去处理一下。” 餐厅的环境装修高雅,极富美学,乔暮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擦拭胸口上的果渍,擦得太入神,连进来一道身影她都没发觉。 “乔小姐。”随着一道傲慢的嗓音传来,乔暮皱眉看过去,姚千语扭着腰走过来,眼神中透着鄙夷:“我看到你了,怎么,身边的男士不够好,还惦记我的未婚夫?” 这么说,姚千语看到了她一直在往他们那边看。 乔暮挑了下红唇,没有回答。 “乔小姐,你的自身条件不错,看上去不乏追求者,你又何必硬要跟我抢。”姚千语端详着她的目光透着炫耀与不屑:“不过你再抢也抢不过的,想必你也看到我父母在座对吗?今天是景朝特意打电话邀请他们过来,商量我们完婚的日子。” 暮若浅兮 说: 差60颗钻石可加更└(^o^)┘ 让大家猜死神,有几个仙女猜对了,给你们点赞。这章朝朝和暮暮同时吃醋了,一个约会未婚妻,一个约会男下属,结果猜猜会是什么? 回复(11)   第266章 如果我不想各玩各的呢 “是吗?那我要说声恭喜了。”乔暮脸上没有出现任何的波动,轻轻巧巧的笑了起来:“不过还要奉劝姚小姐一句,与其不停的去和外面的女人撕,不如把自己的男人管好,毕竟男人安分了,外面的女人再怎么兴风作浪也没用。” 姚千语脸色一阵难看,鲜红的唇抿得死紧,眼神中透着怒意。 乔暮没再看她,抽来纸擦了擦手,走了出去。 外面的走廊,乔暮兀自想着心事,不一小心走错了方向,等她意识到时,脚步一停,傅景朝靠在抽烟区抽烟,一圈一圈的烟雾吐出,听到脚步,慵懒的抬起目光,寒凛如芒的黑眸对上乔暮的视线后,一眨不眨的凝视。 乔暮别开了视线,辨认了一下方向,转身要往回走。 骤然,一只大手箍上她的腰肢,在她还未及惊叫之际,人已经被对方拉了进去。 吸烟区是半开放式的,除了有道镂空雕花的屏风阻隔,几乎从外面一眼能看到里面,这才是乔暮最惊心的地方,此刻她就被抵在屏风后面。 她一睁眼撞进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眸,粗粝的长指刮过她的脸颊:“跑出来和别的男人约会吃饭,这就是你所谓的加班?” “你不也一样?彼此彼此。”乔暮眉目不动,反唇相讥。 傅景朝眯起锐利的鹰眸,死死的盯着她脸上不以为意的笑,“我有未婚妻,你是知道的。” 乔暮立马反驳:“是啊,我知道啊,你和她才是正大光明,所以我没说什么啊。” “嗯,那你现在这副妒妇的样子给谁看?” “我没有。”乔暮好笑,仰脸看他说:“我什么也没说,倒是你,傅先生,是你把我拉进来的。” “真的不爱我了?”他一双手不客气的在她腰上捏了一把,将她整个人压进怀里。 “这个问题我已经说过了。”她眨着湿漉而无辜的眼睛。 他英挺的眉头紧缩几分:“既然如此,你应该猜得到我和未婚妻的父母在这里吃饭是为了什么?” “知道啊,你的未婚妻刚才已经迫不及待的跟我说了。”乔暮眼眸清澈如水,不起任何波澜:“你打电话给姚家长辈,商量完婚的事。” “她真这么说?” “难道不是?” 傅景朝没有出声,剑眉拧得更紧。 乔暮看了看外面,用力推开他,想往外面走,腰上铁链般的手臂却限制了她的行动,男人的唇贴上她的耳后,缓缓吹气:“那你我这样算什么?我要完婚了,你也能无动于衷?” “那你想我怎么样?”乔暮嘲讽的笑起来,“傅景朝,我让你对我放手,你又不肯放,只能这样了,你我各玩各的,互不相干。” “如果我不想各玩各的呢?”傅景朝的声音更加磁性犀冷,如丝带般缠绕在她脖颈上,让她呼吸更加困难。 乔暮神经被蜇了一下,恼了:“傅景朝,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你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有你这么霸道的人吗?” “我霸道?我霸道的话现在就把你扛出去,告诉姓卫的,你是我的,其它男人休想染指。”他抱着她的手臂在收紧,说着扣住她的后脑勺亲吻了下去,缠绵细致的吻。 乔暮最受不得他这样说着情话,每次他这样,就好象有一只手伸进她的胸膛,死死攥紧她的心脏,越想挣脱越攥得紧,窒息与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 本以为他亲够了就能放开,当他的大掌伸进她职业装短裙里时,她战栗了一下,急忙抓住他的手:“傅景朝,适可而止。” “什么叫适可而止,我不懂,不如你教教我?”他将她压在屏风与他强壮的身躯之间。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乔暮既无力也无奈,调整呼吸,不厌其烦的说道:“傅景朝,你到底想怎么样?一次说清楚。” “要问这句话的人是我,我提出结婚,你不同意,我只好娶别人。”他手指抚上她濡湿的红唇,“如果你改变主意点头的话,我现在就娶你。” 乔暮身体紧绷起来,心跳如雷,继而扯着唇笑:“上次我说的很明白了,我不爱你了,现在我的过得很好,我不能为了孩子和你结婚,那样最对不起的也是孩子。” “谁说是为了孩子……”他的话刚说了几个字,手机大响。 他说话的嗓音停顿,似乎在分析是谁的手机。 她借此机会用力推开他,飞快的跑了出去。 走廊外面,她压下喉间的呼吸,摸出手机匆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齐霜。 今天这是齐霜第二次找她,肯定有什么事。 她急忙滑动,电话里没有齐霜的声音,有非常大的风声。 “霜霜……霜霜……”乔暮心惊的对着话筒低叫。 “……暮暮……我到了,你在哪儿?”齐霜那头风声更大了,几乎听不见完整的声音。 “什么到哪儿?我没有约你啊。” “没有?”那头齐霜有点傻眼,“……你……约了……是你的手机发给我的,让我到月光码头找你,我已经绕过那些保镖悄悄过来了,怎么不见你?” 乔暮澄清说:“霜霜,你弄错了,我真的没有约你。你现在在外面不安全,赶紧回去。” 齐霜可能没有想到这个结果,在电话里一时没说声,少顷说:“好,那我赶紧回去,我偷偷把我的跑车开出来了……” 乔暮耐心的没有挂断,听着齐霜在那头嘀咕,直到听到跑车特有的引擎声,知道齐霜这是启动车子准备回去。 齐霜开了会车才发现手机没挂,“暮暮,你还在吗?” “我在的,霜霜,不急,你慢慢开。”乔暮说完,急刹车时传来,油门的声音加上尖叫吓得她手机差点掉了。 “怎么了,霜霜?” 喊了两声,那头传来汽车翻滚剧烈的声音,随即再也没有回响,彻底断了通讯。 霜霜肯定是出车祸了…… 乔暮抓紧手机,撒腿就往外跑,刚跑两步,被男人扣住了小手,动弹不得。 “去哪儿?” “霜霜好象从你的人眼皮子底下跑出来了,我要赶过去,你放开我,快来不及了……” 她急着要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抓得更紧:“我带你过去。” “不要!” “外面下雨了,你又不会开车,你知道她在哪儿?告诉我,我带你过去。” “在月光码头。”她本能的回答完,下意识说:“那也不用你,我自己……” 后面的字没有说出来,男人健壮的胳膊将她强行揽在怀里,穿过走廊后面的电梯下去。 …… 乔暮被男人强迫性的拥出了电梯,这时听到手机震动,她以为是自己的,以为是齐霜联系她了,急忙拿起来。 她的手机很安静,不是她的。 傅景朝看她一眼,不疾不徐的从裤袋中摸出手机,利落的滑下接听键。 他一只搂着她,一手拿着手机,手机开的是免提,清晰的女声流泻出来。 “景朝……景朝哥……”是傅芷荨的声音,声音中抽抽噎噎,似乎是很害怕的颤抖:“我……我出了点事情,在月光码头这边……不小心撞上了一辆跑车……那个车……掉……掉下去了……我不是故意的,对方没开车灯,我没看清……我不是故意的……怎么办?怎么办?” 春雨湿淋淋的下,傅芷荨站在防护栏旁边看着下面滚滚海水,波涛汹涌的海面上一辆白色跑车正在慢慢沉下去。 画面诡异阴森。 傅芷荨的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反应,就这样颤抖的看着,一只手里拿着正在通话的手机。 傅景朝眸底的暗色重叠:“你有没有受伤?” 乔暮听了整个人毛骨悚然,为什么这么巧,同样在月光码头? “没有,我吓坏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呜……”傅芷荨颤抖而隐忍的声音不停的传来:“景朝哥,我要怎么办?我爸向来不管我,我一个人长大,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回家吃饭,我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景朝哥,你要救我……” 傅景朝紧抿起削薄的唇片,嗯了一声,低沉的说道:“你先待在那里,你最好先打电话报警,我马上赶过去。” 傅芷荨似乎在点头,鼻音很重,六神无主:“我知道,我都听你的,你快点过来,我很害怕……真的好害怕……” 傅景朝挂了电话,搂着乔暮来到停车场,把她塞进车内,他跟着坐进来,发动车子。 白阳湖离月光码头起码有半个小时的距离,他们赶过去来得及吗? 乔暮不知道。 她给卫琚发了一条微信,说自己有事,先走一步。 扔了手机,她靠在车内,失魂落魄,霜霜出事失去联系,傅芷荨突然打电话过来,这两者真的没有联系吗? …… 半小时后,月光码头。 救护车、警车、消防车、交警车、搜救车,五颜六色的车混乱的挤在一起,将月光码头弄的拥挤不堪。 罗泉先到了,见到傅景朝过来,主动迎上来介绍情况:“傅总,傅小姐撞的是二少的车,这辆车一直是二少太太在开。” 雨渐大,傅景朝手中撑着把黑色的雨伞,将乔暮护在身前,抬眼看着海面上那辆只看得见一角的跑车,旁边有几只小艇,正在做打捞的工作。 “人呢?” “车和人还在打捞。”罗泉叹息着看向海面:“这件事二少暂时不知道,要不要通知他?” “你觉得这样有必要?”傅景朝眼角唇角俱沉。 “呃……”罗泉心中咯噔一下,马上说:“我知道了。” 傅景朝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乔暮身上,当她听到齐霜的名字之后,腿软得几乎没站稳。 “怎么会是霜霜……怎么可能会是霜霜,霜霜明明好好的……不可能的……”乔暮惊吓过度,流着泪,捂住唇,不停的呓语。 傅景朝结实的臂膀拥紧了她:“别担心,我来处理,你先回车里。” “我不要。”她摇头,固执的说:“我要在这里等消息。” 傅芷荨身上披着罗泉的外套,配合着警方做调查,不停的吸鼻子,咳嗽。 做记录的两个警察同情的说:“傅小姐,你没事吧?实在不行,我们等下再做笔录。” “没事,我能坚持。”傅芷荨白净的脸上纵横交错着泪痕,仍坚强的样子。 两个警察抓紧时间做起了笔录。 傅芷荨时不时的看向傅景朝,看向他旁若无人的拥着乔暮,看着他这么久了,依然宠着乔暮,依然喜欢乔暮,但她不相信他爱着乔暮。 警察做完了笔录,点头告辞了,傅芷荨就这样看着傅景朝和乔暮,看着他们走过来,她准备好的话差点没说出口,低低啜泣的说:“景朝哥,你……总算来了……怎么办?我不知道那是三嫂,司宸哥知道了他会杀了我的……他会杀了我的……” 傅芷荨很狼狈,全身被雨淋湿了不说,脸上精心化着的妆全化了,黑长的头发连同雨水贴在脸上,她身上的衣服几乎呈透明,拼命拉住身上的男士外套想盖住,越是这样越是有一种可怜兮兮的味道。 “你还知道那是齐霜的车?”傅景朝冷声道:“你是对面撞上的,还是追尾?” “追尾。”傅芷荨吸了吸鼻子,拼命的摇头,眼神惊慌失措:“我不知道前面有车,她停的比较偏,加上天色很黑,我发现的时候想刹车,可是刹不了,刹车失灵了,我极力想控制,甚至按着喇叭大叫,天上下着雨,路太滑,我就这样撞上了跑车,直接把跑车撞到防护栏下去……” 傅景朝漆黑的眸子盯着她,声音和他的嗓音一样沉:“大晚上的,你跑这儿来干什么?傅芷荨,你要说实话,我才能帮你。”说到这里,他若有似无的顿了顿,看了一眼海面上正在被打捞的跑车:“一边是堂妹,一边是弟媳,我帮不了谁,只能就事论事,齐霜怀着身孕,怀着傅家的骨肉,就这么被你撞进海里,傅家长辈插手进来会怎么处置,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傅芷荨睁大无辜的大眼睛,啜泣着摇头:“不要,景朝哥……我和三嫂无冤无仇,我没有理由害死她……” 傅景朝垂着眉宇看她:“芷荨,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这场事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我说过了,真的是意外,我的汽车刹车失灵,等保险公司过来的时候,他们可以作证。还有……” 傅芷荨一再撇清自己,乔暮终于听不下去了,拉住傅景朝到旁边去,把齐霜事发前和她的通话讲了一遍,然后说:“显然有人冒充我发了微信给齐霜,约她在月光码头见面,我告诉她没有之后,她准备回去的,然后就出了这种事情。你觉得是巧合吗?” 傅芷荨离他们不远,走过来时听了下正着:“乔暮,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怀疑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是你把齐霜骗了过来,也是你,算计好了我每天下班的路上必定经过月光码头,是你让人事先在我的车里把刹车做了手脚。” 乔暮快气晕过去了,冷冷的看着傅芷荨说:“血口喷人的人是你,你想杀齐霜,所以你傅芷荨布置下了这个自以为是天衣无缝的杀人计划。” 傅芷荨很平静的接话:“我根本和三嫂连话都说不上几句,我怎么可能杀她。” “是吗?你不可能杀她?”乔暮唇边噙着淡淡笑,声音不紧不慢:“你的秘密如果被发现了,你就有可能杀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傅芷荨眼中氲氤着雾气,哭哭啼啼,好一会儿才对傅景朝说:“景朝哥,你们回去吧,我留在这里,等着司宸哥,让他来处理。他要杀要剐我随便他……” 傅景朝一言不发,雨点霹雳啪啦打在雨伞上,他的脸铁青着,既没说走,也没说留。 傅芷荨说完话没多久,又有几辆警车加一辆红色慕尚开过来,为首的警车上下来一个领导模样的人,被下属撑着雨伞走过来:“傅总。” “林厅长。”傅景朝点头,对方是省警察厅的林厅长。 “刚好路过,赶紧过来看看。”林厅长说着指向红色慕尚:“对了,令弟也过来了,他拜托我帮他找他媳妇,这不突然就听说出事了。” 傅司宸下了车,他没打伞,在他车后另一辆车上下来欧阳慎,绕过林厅长直接走到傅芷荨跟前,把手上的雨伞打到傅芷荨头顶,自己大半个身子淋着雨,一把抱住傅芷荨。 “芷荨,听说你出车祸了,我赶紧过来了,你有没有事?要不要去医院?” 傅芷荨想挣脱欧阳慎的怀抱,往傅景朝雨伞下躲,可欧阳慎像是知道一般,抱她抱得死紧,对着林厅长说道:“林厅长,芷荨全身淋湿了,我要带她回去。” “欧阳少,你等下。”林厅长态度恭敬,看了一眼傅景朝,招来了做笔录的警察问清楚情况后摆手说:“好,你赶紧带傅小姐回去。” 欧阳慎保护性的搂着傅芷荨,傅芷荨不再挣扎,她甚至朝他笑了一下,惹得欧阳慎心花怒放,搂着她很快上了外面的豪车。 雨下个不停,傅司宸奔到被撞坏的防护栏那里,似乎要往下跳,被几个警察拦了下来。 “我老婆孩子在海里,你们他妈的给我放开,我要下去!我要去找霜霜……”傅司宸和警察推搡起来,他哪里是警察的对手,被远远的拉开了。 乔暮靠在傅景朝温暖的怀里,直直的盯着海面,风高浪急,打捞起来非常困难,她双手合十,暗自祈祷……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希望越来越渺茫。 齐霜是连人带车一起掉进海里的,生还的希望不大。 她心里清楚,傅景朝也清楚,这里的每个人都默认了这个事实。 只有傅司宸没有,他拼命挣扎着,不惜又和警方动手,始终被困在岸上。 到了半夜,打捞的工作接近尾声,跑车被托上岸,车里没有齐霜,连个人影都没有。 “今天风浪大,车窗又开着,可能尸体被冲到了下游,打捞非常困难,不如今天先这样,明天继续打捞,白天的话视线比较好,可以派潜水员下去。”救援队的队长过来说道。 “不行,霜霜还没有找到,你们给我继续打捞,要多少钱小爷有的是,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傅司宸急红了眼跑过来,揪住救援队长的衣领嘶吼。 救援队长苦着脸:“二少,这不是钱不钱的事,确实是打捞不了,能见度太低了,你就算给我两百万我还是这句话。” “你他妈找揍!”傅司宸对着对方的脸就是一拳,打得对方踉跄着后退都懵了,要不是有傅景朝在,一帮救援队员就要冲上来干仗了。 “胡闹什么?把人给我带下去!”傅景朝板着脸挥手,罗泉带着几个保镖连忙把失控的傅司宸给架了下去。 在傅景朝的眼神示意下,罗泉赶忙递了一大叠粉色大钞给救援队,这才把事情摆平。 “现在要怎么办?真的不找了吗?” 傅景朝的衣袖被一只小手揪住,他低头看着她瓷玉般白嫩的小脸,柔着声说:“不是不找,天太晚了,能见度低,明……” “傅总。”有名参与救援的警察走过来,手中拿着只透明塑料袋:“我们在车里找到这个,好象是傅太太的手机。” 霜霜手机? 乔暮眼前一亮,伸手想要拿过来,霜霜说她发过微信,她明明没有,她倒要看看是谁冒充她把霜霜骗出来的。 警察躲开了乔暮的手:“幸运的是没有被水流冲走,里面可能有重要线索,我们要拿回警局调查。” 傅景朝颌首,表示同意。 乔暮眼睁睁看着警察把手机带走,气急败坏的对男人说:“我要看下到底是谁在冒充我。” “先交给警方,他们会处理。”傅景朝冷静的看她:“你想知道什么,到时候可以问我。” 盯着他沉稳不迫的脸色,乔暮摇头连声轻笑:“呵呵……我怎么给忘了,傅芷荨姓傅,齐霜不过是怀了傅家的骨肉,没了她,还会有很多女人前赴后继给傅家生孩子,你们傅家人根本不在乎她。” 他紧蹙起眉峰:“你认为我会包庇傅芷荨?” 乔暮慢慢后退,退到雨伞外面,雨点淋在她身上,她用冰冷刺骨的声音说:“不是我这么认为,明明就是如此,事实就摆在眼前,傅芷荨就是制造了一场意外,杀了霜霜,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为什么你看不明白?” 暮若浅兮 说: 差29颗钻石可加更~ 傅芷荨终于杀人灭口了(┬_┬) 回复(28)   第267章 金屋藏娇 傅景朝缄默了一会儿,高大如山的身形没动,握住伞柄将雨伞往她头顶上偏过去,他的大半个肩膀暴露在雨中:“定罪前要讲证据。” “要证据是吗?有啊,现成的。”乔暮哽咽着指向打捞上来的白色跑车,“傅芷荨说天黑她没看见,你觉得可能吗,这辆车是白色的,在夜色下最显眼,她怎么可能说一点没看见?这不是证据是什么?” 傅景朝看着她默默哭泣流泪的小脸,薄唇抿得很紧,转头看着巨浪翻滚的海面,眸色幽深,“你觉得光凭这一点能证明什么?” “怎么不能证明什么?说来说去,你就是想包庇傅芷荨,傅景朝,你虚伪!我恨你!”乔暮极度失望与悲伤,冲上前抬起拳头对着他的身体一阵猛砸。 傅景朝身体被她撞到摇晃了一下,随即稳住,大手搂在她的纤腰上,任她发泄着情绪。 他的怀抱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空间,她被按在里面呼吸困难,也可能他的气息和怀抱太暖,让她贪恋不已。 霜霜下落不明,姚千语又说他们要商量完婚的事,马上他身上的标签不再是别人的未婚夫,而是丈夫…… 乔暮已经分不清自己此刻的痛苦到底哪一部分更多一些。 雨还在下,凌晨的气温又冷又湿,直往人骨头里钻。 他感觉她力气用尽,脱下外套裹在她身上,雨伞交给罗泉,他一把将她搂抱起来。 乔暮头脑昏昏沉沉的靠在他怀里,被抱进车内,他伸手摸她的额头,有些烫,像在发烧。 罗泉钻进驾驶座,主动过来开车,“傅总,回琉璃湾还是回白阳湖?” 他知道傅总今天是来见姚家父母的。 “金茂王府。”男人清冽的声线传来。 罗泉一脚油门,迅速将车驶出了月光码头。 车座静悄悄的,罗泉偷瞄了一眼后座,傅景朝怀里搂着乔暮,乔暮眼睛闭得很紧,脸色不对劲,似乎生病了。 “老大。”罗泉难得用了私下的称呼。 “说。” “二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傅景朝垂眸发现乔暮脸上布满湿意,抽来面纸,轻揉擦拭。 “我让保镖先把二少送回了琉璃湾,但二少醒来要怎么处理?”罗泉征求意见。 “让阿标他们看着。” 这不是罗泉要的答案,他硬着头皮问:“然后呢?” 傅景朝猛的抬起头,俊脸溺在黑冷的阴影中,“香榭园那边应该很快有动静。” 罗泉反应了一下,明白了大老板的意思,齐霜怀着傅家的血脉,人死了,傅家抱孙子的希望落空,傅家长辈不可能不出面。 二少情绪失控,自有傅家长辈处理。 唉,要说这事真是棘手,二少太太眼看还有三四个月要临盆了,谁曾想会出了这档子事,要是肇事者是别人处理起来很简单,偏偏是傅小姐。 车厢里陷入冷寂,两个男人没有再说话。 车子一路向北,驶向紫玉山,那里是漓城与陵州的交界处,两个城市独栋别墅区最集中的地方,长三角名副其实的富人区。 几年前罗泉帮着张罗买下这片独栋豪宅时不过才千万人民币,现在翻了几番,总价值已经上亿。 除了拥有数千平米的面积,而且毗邻天鹅湖,坐在家里就可以美景尽收眼底,是个休闲散心的好去处。 快到金茂王府别墅群时,傅景朝才低头看了下怀里的小女人,沉声开腔:“去和警方那边沟通下,暮暮说在齐霜出事前和她有过联系,还有齐霜为什么会出现在月光码头?暮暮说有人冒充她把齐霜约了出来。齐霜的手机目前在警方那里,让他们恢复出里面的数据第一时间通知我。” 袁云煦最近去国外处理一些事情,国内的事情全部交给了罗泉,罗泉自然是知道齐霜被傅景朝派人保护起来了。 “呃,老大,关于二少太太偷溜出来的事,阿标他们难辞其咎,我会好好说说他们,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今晚的事情过于蹊跷。”罗泉说出了一路上他的疑惑:“首先,照您说的,齐霜是接到所谓的乔小姐的微信才跑出来的,这个微信经乔小姐证实是子虚乌有,那么是谁在冒充?我们把齐霜保护起来,藏的地方就连二少都不知道,这个冒充的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再来说说追尾,傅小姐每天下班确实是走月光码头这条路,她没有说错。那边的路灯我查过了,确实是坏了,相关部门正打算等今天雨停了,明天恢复照明,偏偏今晚出了追尾的事。傅小姐还说她的车被人做了手脚,我刚才亲自查过了,确实刹车有问题,也就是说,种种证据显然,傅小姐没有作案动机,真正有作案动机的是那个发微信给齐霜的人。” “去查。”傅景朝嗓音阴冷:“我要知道到底是谁。” “是。” 罗泉把车停在别墅庭院,先下车撑雨伞绕到后座,傅景朝把乔暮从车里抱下来,他一路撑着雨伞把两人送进屋,这才回到车内。 罗泉边开车边开始忙着打电话:“费警官,我是罗泉。” “哦,罗助理,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费警官恭敬道,他是这次负责追尾事故的负责人,早就在林厅长的打招呼之下知晓这件事故牵扯到帝都的费家,要谨慎处理,不敢怠慢。 “是这样的,费警官,关于二少太太齐霜的手机,我有线索要提供。” “请讲。” “齐霜在事发前声称收到过乔暮的微信,约她到月光码头见面,但乔暮亲口证实没有发过信息,当齐霜准备走的时候,才发生了傅芷荨追尾的事故。” “还有这事?” “是的,所以请费警官尽快派技术人员查一下齐霜的手机,看看有没有这回事。” “好的,罗助理,如果属实我会通知你,也请罗助理问下乔小姐,她的手机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内容。” …… 结束了这通电话,罗泉把费警官的话转述给了傅景朝。 傅景朝放下手机,抽了一口手中的烟,侧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小身影,家庭医生来过了,测了体温,发着低烧,打了一针,这会睡得很沉。 她的手机…… 他转向摆在沙发上的女士黑色菱格皮包,停顿了片刻,沉稳的脚步走过去,大手拉开拉链,从中抽出了白色纤薄手机。 轻巧的手机握在男人宽大的掌心,屏幕亮起来,点进了微信,最上面一条微信名字就是齐霜二字。 对话框跳出来,最下面一条赫然就是乔暮自己发出去的,时间在傍晚八点三十分,内容是:能出来一下吗?霜霜,我在月光码头,有关于傅司宸的重要的事跟你说。 再下面就是齐霜的回复,时间在八点三十四分,一行字:“好,我马上去。” 看到这里,他眸色深如旋涡,侧头看了好几眼灯光照射下静静沉睡的小脸,烟雾弥漫,腥红的火光将他的脸映衬的阴晦不明。 男人夹着烟的手指点了点,退了出来,白色手机放回女士包内。 他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漫无边际的夜色,天鹅湖面上笼罩着薄薄的雾气,远看上去竟有几分像月光码头的海面。 今晚发生的事表面看上去只是一桩普通的交通事故,但背后透出来的种种迹象表明,不像表面上看到的这样简单。 …… 乔暮昏睡了一夜,醒来她睁开眼睛,是个非常陌生的环境。 窗帘没有拉,她眯着眼看到窗前倚着一道身影,迟疑的唤了一声:“傅景朝?” 一张嘴才发现发出来的声音像蚊蝇,沙哑难听,她小手按上喉咙,意识到自己可能发烧了。 那道身影迅速嗯了一声,迈着腿走过来,大手抚上她的额头,柔声说:“烧退了。” 她昨晚淋了雨,又不肯去车里等,就那样站在码头上吹冷风,不感冒才怪。 乔暮舔了下唇:“我想喝水。” 他依言去倒了温开水,喂到她唇前:“张嘴。” 她喝了一大杯,怔怔的问:“事情进展怎么样?” 他没先回答她,把她手中的杯子抽走搁到床柜上,随即俯下身用手指擦去她唇边的水渍,过了半分钟,低低淡淡的道:“一大早我母亲打了电话过来,他们中午到漓城。” 傅家长辈过来是显然的,齐霜怀着他们傅家的骨肉,是生是死,他们总归要过来看看。 乔暮又舔了下唇说:“我问的是霜霜的下落,还没有开始打捞吗?” 他抬手看了下腕表:“已经开始一个小时了,今天的天气依然不怎么好,打捞有困难。” 乔暮的心沉甸甸的,时间越长,齐霜尸体寻找到的可能就越低。 她现在最不想放过的就是罪魁祸首——傅芷荨。 即使她在发烧昏睡,意识里仍在本能的回想傅芷荨杀齐霜的动机,是啊,动机,傅芷荨和齐霜并没有冲突,她要找到动机才能找到傅芷荨害死齐霜的理由。 到底会是什么? 这段时间齐霜一直在家养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傅芷荨有什么理由要杀了齐霜。 “对了,傅景朝。”乔暮嗓音轻软,醒来后比昨晚的态度要好多了,从开始的剧烈痛斥,变成现在的妥协,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找到杀人凶手。 傅芷荨的身份特殊,只有搞定眼前的男人,她才有可能把傅芷荨绳之以法的筹码,她很愿意去尝试。 “你想说什么?”男人果然很好哄,扔了纸巾,伸手温柔的摸着她脑袋。 她睁着大眼睛:“我想问,你为什么之前要把齐霜藏起来?” 他没有居高临下,在她身边的床铺上坐下来,耐心的解释:“这个理由好象跟你说过,有人对汉皇娱乐下手,毒品成了有些汉皇艺人聚会狂欢的消遣品,他们的目标是傅司宸,也是齐霜。出了性侵白颜的事情,目的就是想气得齐霜胎儿不保。” 好狠毒! 不知道是身体冷,还是紧张,她身体抖了一下,他发现她这个动作之后,伸出大手,将她搂进怀里,她不想在意他的呼吸和动作,但这个男人有着强烈的存在感。 她无法形容现在的复杂心情,既像逢场作戏,又像真的贪恋他身上的温暖,主动把小手往他炽热的手心里塞:“之前不是分析过,对汉皇下手的人是白颜吗?毒品也是她发给那些艺人的。” 他顿了半晌:“这只是浅层面的,深层面的是背后有人操纵。” “我知道,你说过的是乔昕怡和背后的Aaron。”乔暮马上说道:“那么这件事也有可能是他们吗?” “不排除。” 她沉默下来,如果真的是那个什么境外贩毒集团Aaron在操纵,那么事情真的非常难办。 同时,一股恼怒在心头滋生,怎么又是这个Aaron,他怎么总是阴魂不散的跟着? 就因为傅景朝多次坏了他的好事,他没办法对傅景朝下手,就改从他身边的人下手吗? 齐霜何其无辜?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就这样没了…… 他们真要对付的话,怎么不对付傅景朝未婚妻? 乔暮发现心头的小恶魔开始扇动翅膀,甩了甩头,强迫性的用意志按住了,水眸注视着他说:“一定要抓到他,一定要给齐霜报仇。” “嗯,会的。”他手指撩了撩她耳边的短发:“昏睡了一夜,饿不饿?想吃什么?” 她没顾得上肚子饿的事,打量着高雅大气的陌生房间:“这里是哪里?” “金茂王府。” “你另一处别墅?” 他笑着颌首,亲了亲她的脸颊:“这里什么都有,你烧刚退不用去上班,加上明后天又是周末,这三天你就住在这儿,嗯?” “好啊。”她没有推辞,就算今天勉强去上班,也没有精力和心力,遂指着放自己包的沙发说:“你能把我手机拿给我吗?我打个电话。” 他闻言去取了她的手机过来,在她给黄新打完电话刚放下手机之际,他淡淡开口道:“你昨天真的没有发微信给齐霜?” “没有。”她嘴里下意识的回答,等回答完了察觉到什么,抬头看他:“你想说什么?” “看看你的微信。”他没有明说。 乔暮狐疑的打开自己微信,瞬间捂唇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怎么可能?” 她自己有没有发信息给齐霜自己最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你,那么就是有人黑进了你的手机。”他重新在她身边的床铺上坐下来,不疾不徐的说道。 “有人黑进了我的手机?”乔暮用力咬唇,握住手机的手指收紧,惊惧不已,这种只有在类似于好莱坞电影中的桥段竟真的在她身上发生了。 这么一来的话,也就好解释为什么昨晚齐霜说有收到她的信息到什么月光码头见。 这太可怕了! 她越想越心惊,本以为事情与她无关,没想到齐霜的死与她却有直接的关系。 要不是收到她的信息,霜霜不可能会躲开傅景朝的保镖,霜霜说不定就不会死。 “别自责。”傅景朝的大手按上她颤抖的双肩:“与你没有关系。” “那与傅芷荨有关系对不对?”她霎时抓住他的衣袖,仰脸盯着他棱角分明的面孔:“傅景朝,如果我找出傅芷荨杀齐霜的动机,你是不是就相信我?” “暮暮。”他紧蹙起眉,她急忙打断他,嗓音尖锐急促:“你只要回答我,是或不是。” 他的目光久久凝视在她脸上,沉如深渊:“是。” 她松了口气,松了一大口气,开心的扬起脸,主动亲了亲他菲薄的唇片:“说话算数。” “算数!”看到她笑,他的心情也跟着敞亮了不少,捉住她的小手放在唇前啄了两下,低语:“现在有力气下去洗漱吗?没有的话,我抱你。” “不用你抱,我有力气。”她绕过他,来到床的另一头,飞快的下去,站的太急,身体没有完全恢复,摇摇晃晃差点一头栽下去。 他几步奔过来搂住她,无可奈何中透着宠溺的口吻:“还是我扶你,嗯?” “哦,好。”她傻笑着没有推辞。 镜子前,她挤好牙膏,把牙刷放进嘴里看他,这才看清他眼中有着红血丝,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皱,还是是昨晚穿的那套。 “你别告诉我你……一夜没睡?”她刷着牙,口齿不清。 他靠在洗手台旁边,闲散的看她:“陪你吃完早餐,我再补个觉。” “我不用陪,你去睡吧。”她快速刷完牙,把他推出去。 傅景朝被她推到了床上,一只手指朝她勾了勾:“过来帮我脱衣服。” “不要。”她果断拒绝,一看他慵懒如狮般躺在那里,微眯的眸中精芒乍现,说不定还没给他脱完衣服就被他给吃了。 “真不要?”他一只手放在脑后,长手长脚舒展开来,睫毛低垂,懒洋洋的看她。 她坚定的摇头,并后退,赶紧躲回洗手间。 等她洗完脸再出来,卧室里静悄悄的,他睡着了。 乔暮在房间内呆站了一会儿才搬动脚步,轻轻出了房门,除了听他说这里叫什么金茂王府,其它的她一概不知,环境更是不熟。 这幢别墅显然比琉璃湾大上好几倍,上下共有五层。 绕了很多圈,她才找到了下楼的电梯。 楼下的景色比楼上更让乔暮惊艳,因为她透过庭院看到了碧绿得如同翡翠的湖面,即使是阴沉的天气,湖上的风景依然怡人瑰丽。 这里确实比琉璃湾要漂亮,可是她怎么有种金屋藏娇的感觉? 昨天他刚和姚家商定了婚期,当晚就把她带到了这里,她在漓城从小长到大,对漓城的地形很是熟悉,从这里的景色来看,应该离漓城非常远。 “乔小姐。”身后有人礼貌的叫她。 乔暮回过身,是个保姆模样的年轻女孩,“乔小姐,傅先生吩咐给您做的早餐做好了,您是要在哪里用?” “餐厅在哪儿?”乔暮看了看旁边草坪下有张露天餐桌,虽说在这里边用早餐边欣赏美景是件非常舒服的事,不过她感冒刚好,还是不要在这里吹风了。 “请跟我来。”保姆在前面带路,乔暮在后面跟着,来到餐厅。 餐桌前已经有道小身影,乔暮惊喜了一下:“小睿睿?” 傅丞睿正在用早餐,听到声音抬起头,上下默默看了乔暮两眼,轻轻点了点小脑袋。 “你什么时候来的?”乔暮开心的跑过去,摸了摸他俊俏粉嫩的小脸蛋。 小家伙小脸蛋红了红,立刻别扭的躲了一下,然后放下餐具,拿起平板电脑写给她。 “七点。” 乔暮看着这惜字如金的两个字,乐了下:“是你爹让人接你过来的?” “不是,我自己要来的。”傅丞睿很快写道。 乔暮:“……” 她还以为是傅景朝给她一个惊喜呢,没想到是小家伙自己要来的,不管怎么样,她很开心就是了。 这顿早餐一大一小边吃边聊,欣赏着迷人的湖光,引得胃口大开。 乔暮感觉自己感冒后的头重脚轻也好了许多,吃完早餐,她兴冲冲的对傅丞睿说:“一会你带我出去转转怎么样?” 傅丞睿点头,表示同意。 “那你等我,我上去找身衣服换上。”乔暮笑眯眯的离开餐厅。 好不容易摸回原来的卧室,乔暮悄悄推开门,男人一动不动在大床上沉睡。 她蹑手蹑脚拉上窗帘,再找到衣帽间,里面不出她所料有成排的高档女士服饰,都是她的尺码。 挑了一套运动休闲风套装换上,她轻手轻脚再出去。 关上卧室门时想起来,手机忘了拿,重新推开门之际,手机铃声大响,吓了她一跳,急忙去找声音的来源,在她之前坐过的床铺上。 绕到床那头一把抓起,同时她的手腕也被人一把抓起。 猝不及防的,她低呼一声,身体失控的往床上栽了下去,小脸撞上男人坚硬宽大的胸膛,眼前一黑,男人拿被子裹住她的脑袋,连同她的身体一起按压在他身上,压的这么紧,两具身体之间完全没有半点空隙,更要命的是她感觉自己好像碰到了他不该碰的地方,硬梆梆的,隐隐在动。 暮若浅兮 说: 想看朝暮发糖么,请继续投钻支持哦,群啵~ 感谢仙女们的慷慨,钻石已经过3700,今天加更哦,下面还有一更,可能稍微晚点哈。 回复(23)   第268章 亲你两下补偿你 “傅景朝,不许你耍流氓。”她急得惊叫,双手按在床铺上,吃力的把身体挪开一些。 他大手覆在她弹性十足的臀部上,揉面团一般用力揉捏了一阵,低低的嗓音沉沉的笑起来:“我怎么耍流氓了?我睡的好好的,正在做一个美梦,眼看我要把一个女人给办了,你却在这时候出现,打扰了我的好梦,能怪我么?” “傅景朝,想不到你这么龌龊。” 乔暮一听他这话的内容更急了,显然他做的不什么美梦,而是春梦,不过她脑海中冒出另一个不该有的问题就是,他在做梦和谁做? 姚千语? 下一刻,男人就给了她答案,“我龌龊那也是对你,我做梦把你办了说明我潜意识里有多需要你。” 乔暮的心脏控制不住的漏跳了好几下,说不甜蜜是骗人的。 她抬起小手软软的打了他一下:“被子裹的我难受,你放开我行不行?” “不行。”他看着她娇美软嫩的脸裹在被子里,整个人看上去可爱的像只洋娃娃,忍不住在她两边的脸颊上吧嗒亲了一下,磁性的嗓音低哄着她:“陪我再睡一会儿。” “我不要,我上来换衣服是要下去散步的。” “散什么步,等我睡好了陪你去散步。” 乔暮很想说傅丞睿来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出于女人的直觉他并不会像她这么高兴的看到儿子,于是她佯装皱眉的说:“我不要,我想一个人走走,静一静。” “还在为齐霜的事难过?” 她垂下眼帘,轻轻点头。 “准了,去吧。”他虽这么说,可手上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乔暮试着动了下,根本动不了,气恼的抬眼瞪他,在看到他眼中促狭的光芒之后,心念一动,知道这是某人在主动索吻,遂对着他的薄唇亲了亲:“行了吗?” 像是自动解锁一般,他的手臂瞬间放开,脸上淡淡的笑很是愉悦。 她逃跑似的跳下去,加快脚步一口气冲下楼。 傅丞睿来的时候穿着一身白色运动装,这会在外面等她,见她急匆匆跑下来,他诧异的看她,以为后面有人追她,特意往她后面看了好几眼。 乔暮双手在裤子上搓了搓,调整呼吸,若无其事的笑着说:“以为你等急了,所以跑的急了点,现在可以走了。” 傅丞睿小脑袋点了点,脸蛋像之前一样红扑扑的,在前面带路。 难得有机会和儿子相处,乔暮哪会让他一个人走在前面,赶紧跑到他身边,和他并肩走。 两人沿着湖边散步,草丛边经常会有些形状漂亮的鹅卵石,乔暮会停下来捡几颗把玩到湖里,有些则扔进湖里,一连激起好几个水花。 往往这时,傅丞睿会停下来看着,很有耐心的等着她。 乔暮看着从未开口说话的傅丞睿,嘴里不自觉的说:“小睿睿,你什么时候能让我听听你的声音?” 傅丞睿小身板明显一僵,小小的薄唇抿得死紧,眼神中有一丝黯淡。 乔暮看小家伙这样知道小家伙当年的心结还没有解开,暗自怪自己太着急了,拍了拍手上的泥,努力笑着说:“我是开玩笑的,我只是觉得小睿睿你这么帅,在学校那么招女生的喜欢,声音一定很好听,忍不住想听听而已。” 一大一小再次沿着湖边散步,这次傅丞睿显然情绪低落了许多,乔暮后悔得要命,拼命找话题调节气氛,可小家伙的小脸始终绷得很紧。 前面是一条开阔的三叉路口,一角停着辆崭新的单车,乔暮眼前一亮,拍拍小家伙的肩指着单车说:“小睿睿,和暮阿姨一起骑那个好不好?” 傅丞睿看了看,轻轻点头。 几分钟后,两人骑上了单车,乔暮在后,傅丞睿在前,两个一开始不太习惯,单车经常不是往左倒就是往右倒。 傅丞睿的运动天赋这时候就显露出来了,他开始总结教训,指挥起乔暮来,没过一会两人步调相同,稳稳当当的骑了起来。 “啊……好厉害,小睿睿你好棒!难怪你们学校的小女生们都喜欢你,我也喜欢你。”乔暮实在是太激动了,她没想到小家伙文武双全,不仅脑瓜子好,运动方面也是个天才。 当妈的看到儿子这么优秀,没有不骄傲的。 她一个没忍住,连说了好几声:“爱死你啦,小睿睿,你真棒!” 傅丞睿这时动作一抖,差点单车要倾倒,幸好小家伙及时稳住了,乔暮跟着松了口气,等骑稳后她发现小家伙的耳根子红得不行,哈哈,想不到他这么不禁夸。 乔暮偷笑起来,再也不敢随便乱表白了,容易出事故。 一大一小,像拍偶像剧一样在湖边吹着风,骑着单车,竟有几分浪漫的美感。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儿子是妈上辈子的情人,嗯,她的小情人儿。 恰好有保姆经过,乔暮眼尖的看到正是早上带她去餐厅的保姆,急忙把人叫住,把口袋里的手机递上去:“帮我和小睿睿多拍几张。” “好的,乔小姐。”保姆尽忠尽职的在旁边跟着他们的单车,一连拍了很多张。 玩了一个多小时,乔暮尽兴了不少,看傅丞睿脸上也是意犹未尽,她喘着气问他:“还要再骑吗?” 傅丞睿没有犹豫的点头。 想着小家伙平常也没人陪他玩,乔暮鼻尖酸酸的,随后又陪着他一起往前骑,保姆跟在旁边拍照。 风轻轻的在脸上吹,湖边春意盎然,就连天气也似乎感染了他们的好心情,逐渐放晴,隐隐露出了太阳。 乔暮忍不住唱起了歌来,“走,走,走走走,我们小手拉小手,走,走,走走走,一同去郊游……” 傅丞睿一听她在唱儿歌,整个人怔了怔,不过他倒是边慢慢的骑着单车,边认真的听。 暮阿姨的声音真的很好听,软软的,甜甜的,听上去是种享受。 小家伙越听心里越喜欢,越听越想听,一颗心好象跳得快起来。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只知道这种感觉很奇怪,从未有过。 并且他不排斥,还有点想天天听到。 这是喜欢吗? 应该是的。 暮阿姨刚才说喜欢他,还说爱他。 一下子说了那么多次,不可能是假的,应该是真的。 可是,很多年前,也有个女人跟他说过同样的话,说的比暮阿姨还要多,那个人就是小姑姑。 他以前最信任的人,他心底把她当成了妈妈。 也是这个他最信任的人,在那些坏人面前,就那样把他丢下了…… 从此以后,他不再相信任何女人的话,她们不是真心喜欢他的,她们喜欢他不过是因为他那个爹,她们是冲着他爹去的。 暮阿姨好象不一样,她不像那些女人会顺着他爹,有时候他爹看他不顺眼,训他的时候,暮阿姨还会当面帮他,从不像那些女人一样怕惹他爹生气。 就冲这一点,他就知道,他在暮阿姨心目中是特别的。 所以他决定了,他要快点长大,他要强大到可以保护暮阿姨,他不要暮阿姨被他爹欺负或是抢走。 不,暮阿姨好象等不了他长大了,他爹说暮阿姨得了绝症,马上就要死了。 怎么办? 他好难过,他不要暮阿姨死…… 乔暮渐渐感觉到前面的小家伙不对劲,车子飘得厉害,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小家伙似乎走了神,又似乎陷在某种悲伤的情绪当中,拔不出来。 她急忙两腿往地上一撑,把单车停下来,温柔的问道:“小睿睿,怎么了?你不舒服吗?是不是累了?” 傅丞睿脑袋埋得低低的,英俊的脸蛋白如纸。 “小睿睿,你别吓我,告诉暮阿姨,到底怎么了?”乔暮吓坏了,担心小家伙运动量过大,哪里不舒服又不肯说,强撑着之类的。 傅丞睿终于抬起头,在平板电脑上写下什么递过来,乔暮看到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一行字:“暮阿姨,你身体要紧。” 身体要紧? 乔暮感觉这话不对劲,转念一想,哭笑不得,无奈之下承认错误:“对不起,小睿睿,暮阿姨要向你道个歉,暮阿姨没有得什么绝症,都是你那个爹怕你不肯再接受我,说了这个谎骗你。” 骗我? 傅丞睿双手瞬间离开车扶手,整个小身子都扭转过来,睁大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先是震惊,随即是惊喜,接着又是满满的愤怒,小脸蛋涨得红红的,小拳头也捏得死紧。 坏爸爸,怎么能骗他…… 害得他每次看到暮阿姨都无比的同情,担心她的身体,又不敢说,怕触到她的伤心事。 原来,这些全、是、骗、他、的。 乔暮瞧着小家伙满眼的愤怒之火,知道上当受骗的滋味不好受,伸出双手捏上小家伙香软的脸蛋,柔声哄着:“好了,不生气了,暮阿姨向你道歉好不好?” 不好! 傅丞睿小脸黑着,拉下乔暮的手没拉开,脑袋别向一边,骄傲如他,又岂容他们这么欺骗?显得他很笨似的,哼! “小睿睿,乖,不生气了哦,亲你两下补偿你。”乔暮哄孩子上瘾,捧着小家伙软绵的脸就不松手,凑上前一连在小家伙两边的脸颊、额头、眉间印下一个个吻。 等她亲够了,放开小家伙时,只见他被亲得面红耳赤,小脸蛋上的温度烫得能煎鸡蛋。 暮若浅兮 说: 这章是加更章哦,差32颗可加更啦Y(^_^)Y 回复(11)   第269章 我可以改变主意,娶你为妻 乔暮一个没忍住,“扑哧”笑了。 傅丞睿窘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扭着小身子挣脱了她的手,跳下单车,跑了。 小家伙一路跑回别墅,刚巧碰上刚醒来没多久,洗了澡,身穿宽松浴袍的男人。 “你怎么在这儿?”傅景朝浓眉微蹙。 傅丞睿没理。 傅景朝打量了傅丞睿两眼,起了疑心:“你脸怎么红成这样?是不是和乔暮出去玩了?” 傅丞睿这次没沉默,拿起随身的平板电脑写好反过来举起:“是。” 傅景朝眯起墨眸,轻哼一声。 傅丞睿薄唇紧抿了一下,随即写道:“暮阿姨没有得绝症,你为什么骗我?” “你知道了?”傅景朝脸上丝毫没有谎言被拆穿的慌乱,从容淡定的踱步走到壁炉那里,从旁边的柜子上取出一包烟,抽了一根叼在嘴里,拿起打火机的时候,不紧不慢的警告说:“你暮阿姨是我的,你少打她主意。” 停了半分钟,傅丞睿的脚步靠近,只见他在屏幕上写下一句话:“不是,暮阿姨喜欢的人是我。” 傅景朝点燃了香烟,吸了两口弹了下烟灰,轻嗤道:“呵,她向你亲口表白了?” 傅丞睿又写下一句:“对,她不光说喜欢我,还说爱我。” 傅景朝弹着烟灰的动作一顿,眯眸仔细把这句话看了一遍,脸色黑了一分。 傅丞睿一看他爹这样,立马发现了什么,赶紧问道:“她说喜欢你了吗?” 男人的脸色又黑了一分。 傅丞睿才不怕他爹,继续伤口上撒盐:“那她更没说爱你喽?” 男人的脸色彻底黑了,一字一顿的嗓音几乎从牙齿缝里硬挤出来似的:“傅丞睿,你找揍是不是?” 傅丞睿脸上没有丝毫的惧怕,眼中出现一抹轻蔑之色,随即写道:“那你最好揍我,这样一会暮阿姨看到了,她会生你的气,只会更心疼我。” “你……”傅景朝发现自己此时又气不打一处来,偏偏还发不出去。 这时候确实不适合动怒,以暮暮那个护犊子的样儿,要是他这时候动手揍了这小子,她回来看见了肯定要跟他闹。 想想还是算了。 好不容易能到这里来躲个清静,度个假,被这小子破坏了气氛,得不偿失。 可一想到他精心制造出来的二人世界又被这小子给横插一杠,他就没什么好脸色。 上次在度假村也是这小子当电灯泡,这次还是不请自来,他这是前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让这小子来折磨他? 傅景朝想到这里,铁青着脸说:“今天周五,你怎么学都不上跑这儿来?马上让司机送你回去!” 傅丞睿犟脾气也上来了,在平板电脑上写道:“我不要!” “怎么不要?你又想逃学?”傅景朝严父的脸板下来,夹着烟的手就要过来揪傅丞睿,被小家伙矫健的动作给逃开了。 “今天老师教的内容我提前学会了。”傅丞睿躲开后写道。 看到这行字,傅景朝噎了一下,他这儿子从小就聪慧过人,智商也不知道随了谁,看来用功课为难他回去是不可能了,得想别的办法。 “你爷爷奶奶今天中午到,他们肯定想你了,你回去陪陪他们。”傅景朝改变了计策:“另外我给你加零花钱,每个月再加十万怎么样?” 傅丞睿才不上当,再说他爹每个月在零花钱上向来慷慨,多到花不完,还有每年回帝都光从傅家长辈,什么伯伯叔叔那里得到的压岁钱加起来也是笔不小的数目,于是他反问:“爷爷奶奶怎么会来?” 傅景朝垂眸吞云吐雾,“你婶婶出事了,你叔叔伤心过度,他最喜欢你,你去陪陪他,说不定能缓解缓解他的情绪。” 婶婶出事了? 叔叔伤心过度? 傅丞睿听到了这几个关键词,小脸上出现一抹焦急,写道:“婶婶出什么事了?” “你回去就知道了。”傅景朝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烟管,嗓音更淡。 傅丞睿站着思考了一会,郑重其事的下了一个决定,现在就回琉璃湾。 乔暮回来的时候,刚好是傅丞睿准备走的时候,她奇怪的看着他小身板上背着双肩包,“小睿睿,你要去哪儿?下午我们再出去玩好不好?” 傅丞睿此刻满心思全是叔叔家出事的消息,严肃的摇摇脑袋,低头在平板电脑上写下一句话:“我回琉璃湾了,暮阿姨再见!” 乔暮一愣,有些失望,勉强笑着说:“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走,你才来小半天呢,不陪陪暮阿姨吗?” 傅丞睿坚定的摇头,指了指外面,脚步如飞的走了。 乔暮望着小家伙的身影,愣了两秒问大厅另一角抽烟的男人:“睿儿怎么了?” 傅景朝当然不会说出实情,他眯着深邃的眸,面不改色的将手中的烟抽完才缓慢的开口:“他听说司宸那边出事了,非要回去看看。” 听到这个理由,乔暮替小家伙的决定感到高兴和欣慰,小小年纪就有担当,不贪玩,有责任心,非常难得。 所以,她也不因为小家伙没有能留下来而失落,反而问道:“打捞的情况怎么样了?” 傅景朝指间的烟抽完了,掐在烟灰缸里,吐着最后一圈烟雾说:“罗助理一有情况会给我打电话,目前还没有电话打过来,说明没有进展。” 乔暮眼神暗了暗,心里难受不已,霜霜真的死无全尸吗?为什么会这样? 他说这件事与傅芷荨无关,她前前后后把他分析得想了一遍,他分析得非常有道理,但她就是不相信这件事与傅芷荨毫无关系。 一定有什么破绽,她要找到。 霜霜和孩子不会白死。 “傅先生,午餐做好了。”保姆适时出现。 傅景朝淡淡点头,走过来伸手把她捞到怀里:“走,去吃饭。” “傅家长辈今天过来,你不跟睿儿一起回去吗?”乔暮脚步跟着他。 傅景朝歪了下唇:“该说的我在电话里都说了,我回去也没用。” “怎么没用,你儿子不是回去了吗?” 傅景朝:“……” 他侧眸看她:“我想出来度假,散个心不行?” “你刚和未婚妻订下婚期,就带着别的女人出来假期,傅先生,你的心真大。”乔暮没忍心住,回了一句。 傅景朝刹时停下脚步,她以为他会冷下脸,没想到他英俊硬朗的脸色似笑非笑,慵懒的深色眸中反而落满像碎钻的光芒:“暮暮,是谁说各玩各的,互不相干?这已经是你第三次提起了,你这是有多介意我的婚期才会情不自禁的一再提起,嗯?” 男人的眼神如一把利刃,刺入心脏,好像要把她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全部尽收眼底,不放过一丝一毫。 乔暮暗自吞了吞口水,躲着他刻意的接近,连看也没看他,直接撇开他,大步往餐厅走去:“傅景朝,你多大了,还真是自恋得可以。我不过是问了一句,你就顶了我这么多,以后我不问就是了。” 傅景朝见她对他的话反应得厉害,反倒不急不躁起来,也就没有继续再逗她,而是双手插在浴袍口袋里,在她身后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跟着。 午餐很美味,看得出来这里的厨师一点不比琉璃湾的厨师手艺差,乔暮不知不觉吃撑了,拿面纸擦唇时不停的打饱嗝。 傅景朝深深看了她两眼,侧头低声吩咐了一句后面的保姆,不一会保姆就拿了一瓶东西给他,他从瓶子里拿了两颗药丸出来,递到她跟前:“吃了它。” “什么?”乔暮看着无名药丸,不敢贸然接。 “助消化的。” 她放下戒心:“哦。” 接了过来放在嘴里,味道挺好吃的,是水果味,像进口货。 吃下去没过一会儿,她确实感觉好多了。 傅景朝此时搂着她往外走,“是午睡一会儿,还是出去散步?” “你穿这样散步?”乔暮指着他身上的浴袍。 “那你陪我上去换件衣服。”他伸手牵着她,不由分说拉着进电梯。 衣帽间。 乔暮被强拉进来,他身形随意靠在墙壁上,让她面对十几米的长形衣柜,散漫的说:“你帮我挑套衣服出来。” 看他皇帝似的等着服侍的样子,她白了他一眼,心里反对,手上可没敢怠慢,休闲装区、正装区、运动装区,每一个分得非常清楚,她很容易就找到了运动装区。 手指拨动一件件高档面料时,她发现有几套挺特别,也有些眼熟,好象是……骑马装。 她这么一想,手已经把那套拿了下来,身后男人的身影无形的靠上来,性感的嗓音自头顶响起:“嗯,就这套。” “可是……”她才说两个字,男人的大手就越过她的头顶直接把那套骑马装取走了。 男人边脱浴袍边笑着问她:“可是什么?” 灯光下,男人的身形如同雕塑般健美,肌肉蓬勃,结实有力,乔暮猝不及防的看了一眼,慌忙别开视线,看向别处,嘴里说:“可是这里没有马啊,你换骑马装会不会怪怪的?” “谁跟你说没有马的?惊帆不是?”他低低的笑声钻进耳朵。 她愣了愣,扭头看他,他已经穿好了长裤,裸着壮硕的倒三角上身,性感清晰的人鱼曲线。 她喉咙干涩,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说:“你别告诉我,你把晨暮也弄过来了。” 他慢条斯理的套上上衣,一颗颗的扣着钮扣,动作很慢,视觉看上去既矜贵又优雅。 扣上最后一颗钮扣,他朝她促狭的眨眼,“晨,朝也,晨暮即朝暮,有你我的名字,你说我能不一起弄过来?” 乔暮脸蛋红透了,嚅嗫道:“我当初起名晨暮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顺口,随口起了一个。” “随口?那你怎么不随口起别的名字?” “我……”乔暮张了张唇,说不出话来。 那天骑马的画面仿佛就在昨天,记得那天她起名“晨暮”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是挺奇怪的,想来他那时候就理解成了是两个人名字的缩写。 晨暮,晨,朝也,晨暮即朝暮。 她当时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潜意识里起这么一个名字。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傅景朝穿好了衣服,走过来捏起她的下巴,往她脸上沉沉的吐着气息,“暮暮,我相信这是命运的安排,不管你承不承认,从你当初第一次主动来找我,冥冥之中你我的命运齿轮就契合到了一起,从此以后你摆脱不了我,我也……不想摆脱你。” 她以为他会说“我也摆脱不了你”,没想到他说的是“我也不想摆脱你”,一字之差,意思天壤之别。 她扯唇笑了下,低下头凝视着彼此投射在地板上的影子说:“傅景朝,你今天的情话说的有点多了,你说得太多我也给不了你什么,不如你留着说给你的妻子听,你取悦了她,对于增进你们两大家族的联姻非常有帮助,带来的利益也是最直观的。” “瞧,我说什么来着。”男人的尾音邪气的挑起,连带的有着薄茧的手指挑起了她低垂的下颚,“我说你介意我的婚事还不承认,这是你第四遍提起。要是后悔你直说,趁我还没举行婚礼,我还是可以改变主意,娶你为妻。” 乔暮发不出声来,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老是提到不该提到的。 “再不说,我就当你同意了。”他的面部轮廓仿佛变得正色起来,手指却越捏越紧。 她感觉到了下巴上传来的疼痛感,扭脸推开他的手,小声吸气,恼火的说:“够了,傅景朝,你能不拿我开涮吗?说好了来度假的,如果你不想出去玩,我要睡午觉了。” 他深暗如夜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好半晌,沉哑着嗓音说:“你也换套骑马装,不然怎么去骑马?” “嗯。”她胡乱应了一声,跑到女装区,去挑了一套骑马装出来,咬唇对他说:“你能出去一下吗?我要换衣服。” 伟岸的身躯稍微靠在旁边的衣柜旁,他所处的位置背对着光,大片大片阴霾笼罩在他身上,自黑暗中吐出的嗓音显得尤为低沉充满了磁性:“公平起见,刚才我换衣服的时候你没回避,这次我也用不着回避。” 乔暮抓着衣物的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柳眉微微蹙起,最后咬牙说道:“傅景朝,你就是个无赖。” 回应她的是男人自鼻腔中发出来的冷哼声。 她想过干脆出去换,再一想以他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个性肯定会亦步亦随的跟着,到时候又是一番争执。 何必! 她也不是什么纯情处女,没什么好矫情的。 乔暮再次咬了咬牙,豁出去了。 她找了个离他最远的角落,背过身去,手上飞快的换着衣服。 纵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没有正面对着他,她依然有种锋芒在背,全身的皮肤像着了火一样的灼烫感。 就在她换衣服换了一半之际,男人的手机响起来。 她听到他接起来的声音,也听到他沉稳的脚步声,渐渐往外走去。 直到声音消失,她松了口气,抓紧时间继续换衣服。 …… “傅总,打捞队打捞了六个小时,从事发海域为中心,方圆二十里都没有发现,潜水队也没有任何收获。” “下游呢?” “包括下游。” 傅景朝缄默片刻,冷声命令:“继续打捞,如果到今天天黑还没有任何收获,这件事到此为止。” “好,我知道了。”罗泉答应之后,又问道:“煦子那边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国?” “怎么,你这就顶不住了?”傅景朝沉声反问。 罗泉静了三四秒,认真的说道:“不是,我担心他的安危,出国前说好去一周的,这都两周过去了,我怕他有事。” 傅景朝淡淡的道:“他前天刚和我邮件联系过,一切顺利,不用担心。” 有了老大的话,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只要没事就好。 罗泉长舒了口气:“那我去做事了。” “司宸那边怎么样?” 傅景朝的声音打断了罗泉挂电话的动作。 “二少这几天把别墅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阿标他们挺内疚的,觉得自己没能看好二少太太,所以他们这次把二少看得很死,二少出不了别墅。” “告诉阿标他们,不用太内疚,事情既然发生了,再内疚也没用。当前任务是,专心做好眼下的事。” 难得听老大安慰人,虽然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好歹也是安慰人不是。 罗泉笑起来:“好,我这就告诉阿标他们,他们听了肯定很高兴。” 傅景朝无声的勾了勾唇,没有再说什么,按下手机放进裤袋里,一个人踱步下了楼。 别墅后的空地上,两匹马静静拴在树旁,两个负责牵马的下人候在一旁。 惊帆一见到主人,立马扬蹄,兴奋起来。 傅景朝却没理惊帆,径自解开晨暮,来到前院。 他举止眺望着不远处的湖影,眯眸想着心事。 直到,身后轻轻的脚步声传来。 “有消息了吗?” 他挑了下眼角,手臂一伸,轻而易举的就把她娇小的身体揽到怀里,在她额头上印下温存的一吻,人往往很多时候,等于失去才知道拥有的珍贵。 他不想像傅司宸一样,品尝着失去的痛苦,他就想拥有简单平凡的生活,不需要荡气回肠,只要时时刻刻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就是一种他想要的幸福。 可这个此刻拥在怀里的小女人就像小鱼,总想要溜走,而他,不允许她溜走。 留下鱼的最好办法不是把鳞片刮去,而是放上足够的水,提供足够的氧气,让它自由自在的在属于他的鱼塘里游来游去。 男人的手臂像铁链越箍越紧,乔暮喘上气,疼痛使她推打他:“好疼……” 他放开了她,转而翻身上马。 “上来。”他朝她伸出大手。 看他这样,是想两个人同骑一匹马,乔暮把小手放进他手里,他结实有力的手臂一拉,她立马坐了上去。 骤然间,她靠在男人宽大温热的胸膛前,以最亲密的姿势。 他唇片刷着她敏感的耳廓:“傅司宸曾跟我说过,他说你是白眼狼,说我培养了你,迟早你翅膀硬了会飞走。” 乔暮咬起唇,她没想到傅司宸会背地里这么评价她,如果抽离出来,她站在客观的角度,确实傅司宸说得很对,当初她是小龙套,一无所有,走投无路之下攀上了他,从此以后她才开始了逆袭之路。 倘若没有他,或许,她接下来的路不会走的那么顺畅。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他造就了今天的她。 是他告诉她这个世界上还有一本书叫《九型人格》,是他教会了她看人识物,是他教会了她性格分析,是他在暗中推波助澜,让她一次次化险为夷。 “坐好了。”他手臂越过她的身体拉上缰绳,双腿一夹马肚,晨暮便慢跑了起来。 “傅景朝。”乔暮一直在想他的话,无心骑马,再说两人骑在一匹马上叫什么骑马,对于恋人来说这叫浪漫,对他们这种偷情的人顶多叫矫情。 “嗯。”他低低的应,“你想说什么?” 她舔了舔唇瓣:“你刚才说那些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一阵感慨罢了。” “感慨?什么感慨?你明说好吗?”乔暮最怕欠别人人情,既然他开了口,肯定有他想要的东西。 “我说了,你肯给吗?” “你先说是什么?” “你不肯给,我何必说。” 没想到他跟自己兜起了圈子,乔暮想了好一会儿:“那你为什么要提前买走那家厂?” “哪一家?” “你明知故问。” 男人深不见底的眸中划过一抹精芒,手上拉了缰绳,让晨暮速度慢下来,直到变成慢悠悠的散步状态,以便于两人交谈。 他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搂着她柔软的细腰,黑眸注视着她精致柔美的侧颜:“是珠宝加工的那家?” “嗯,就是那家。”她也侧过脸,虽看不到他,但起码能第一时间听到他接下来说什么。 暮若浅兮 说: 周末更新有延迟,抱歉,明天争取加更哦,让仙女们的钻石来得更猛烈一些吧=^_^= 回复(6)   第270章 送给我女人礼物,用得着理由? 傅景朝淡淡的笑开:“那家正在整顿,你有兴趣?” 这人又在明知故问,她要没兴趣她问了做什么,再说她让秘书三番两次联系了东城集团,打听那家工厂的事,他不可能一点消息没听到。 乔暮认真点头,问道:“整顿到什么时候?” “这得问下面的人,具体的我没过问。”他看着她笑,这眼神又深又浓稠。 她总觉得他这笑别有深意,“那你能不能过问一下?” “好,改天我问问。”他低头在她颊侧蹭了蹭,拉了拉缰绳,再次让晨暮跑了起来。 “我还没说完。”乔暮抓住他精壮的手臂:“你能不能现在打电话?” “这么急?” “嗯。” “乔氏珠宝不是有供应商么?” “不够,订单太多,交货时间紧迫,实在来不及。” “郭家工厂你们不是有合作?” 乔暮白他一眼:“你知道对不对?你什么都知道,却装作什么也不懂,这样挺好玩?” 他没回答她,俊脸搁在她右肩上,轻轻的吐气:“你要的话,送给你也行。” “送给我?”乔暮眉心一跳,没想到他这么大方,转而她又警惕起来,语气中飘浮着嘲弄:“你要什么?” “我不要什么。”他占有性的拥着她,一边骑马,一边懒洋洋的在她耳边笑。 怎么可能? 他把那家厂捂在手里捂了那么久,到最后白送给她? 乔暮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一再问他:“你到底要什么?” “我送给我女人礼物,用得着理由?”他的嗓音很轻柔,含着一丝宠溺。 乔暮的心脏几乎是狠狠一震。 如果他这句话里面多出两个字,变成“我送给我心爱的女人礼物”,那么将是多么的美好。 可能,她一激动之下,真的会答应嫁给他。 实际上他说的是“我送给我女人礼物”,像是帝王高兴之下随意的赏赐。 即使这样,乔暮发现自己心坎处不可抑制的淌过一丝甜。 她咬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顿了顿,扭转过身,在他薄唇上连亲了好几下,小心的呢喃道:“不许骗我。” 她想过拒绝,但是诱惑力太大,那家厂家她最初最大的想法就是能合作,眼下他说要送给她,她矫情的话说不定失之交臂,整个乔氏珠宝就失去一个机会。 他毫不避开享受着她的主动送吻,嗓音中含着笑意:“我说过的话一向算数,不过我有个前提,你得在这三天的时间内专心在这里陪我度假,不许中途走掉。” “嗯。”她郑重其事的应着:“我说话算数。” “那你现在坐好,我要让晨暮加快速度。”他刚一说完,身下的晨暮就扬起前蹄,吓得乔暮花容失色,抓住他的手臂尖叫连连。 晨暮很久没出来放风了,天气转睛,视野开阔,脚下的路又非常适合奔跑,它撒开了四蹄瞬间狂奔起来。 一路上只听得到乔暮的尖叫,以及男人爽朗的笑声,一串串撒在路上,撒在湖边的草丛里,撒在和煦的阳光中。 一开始没适应,挺害怕的,生怕要从晨暮背上掉下去,渐渐的,乔暮发现身后的男人保护她保护得非常好,她就不那么害怕了,开始享受兜风的快感。 天鹅湖比上次他们度假泛舟的那条湖要大,两人骑着马沿着湖边走了大半天,有时候看风景不错,傅景朝会让晨暮停下来,两人下马看看风暴,躺在草地上晒晒太阳倒也惬意得很。 此时,乔暮被旁边的景色深深吸引住了,拍拍他的手说:“傅景朝,停下,我们下去走走。” 身边的湖边有一大片的花海,有一群蝴蝶从她眼前飞过,飞向花海中央,在那连绵不绝的花海中翩翩起舞。 乔暮兴奋的下了马,清风吹过,送来满鼻的香味。 结果,她实在过于陶醉,一不小心没看清脚下,身体往前一扑,整个人趴在了一大片花海里。 傅景朝拴好了晨暮,回头一看,忍不住笑了,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么开心?” “当然了,女孩都喜欢花。”乔暮干脆不起来了,在花海中打了一个滚,身上沾满了五颜六色的花瓣,白色的骑马装上染得花花绿绿的,倒也别致。 “你这样不怕别人说你没公德心?”傅景朝拧着眉。 乔暮一想也是哦,这片花海一看就是供观赏的,她这么一压,算是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心里内疚的时候一抬头看到他大爷一样往旁边一站,一点没有要拉她的意思,她撇了下粉唇,嗔怪的嘟嚷:“你就那样光站着啊?” 傅景朝哂笑,看着她脸上头上也沾了花瓣,大手往她面前一伸,作势要拉她起身。 乔暮傲骄的把脑袋一扭:“没诚意。” 她身上的骑马装是紧身款,非常贴合身体曲线,随着她气恼的一扭头,一起一伏的胸口益发饱满挺立。 男人深黑的眸子刹那间灼热,呼吸紊乱,下腹硬得不成样子,沉哑着嗓音:“再不起来,我就在这里要你。” 她身体丝毫没动,才不信他光天化日之下真会这么做。 乔暮的肩膀一沉,坐起来的身体被推倒,摔进花海里,男人的身躯紧跟着覆盖而上,花海又陷下去一大片。 他犹如被蛊惑一般,一语不发的吻上她的唇,她很敏感,不安的扭动,他的吻带着品尝的味道,低哑的笑从喉咙间溢出:“这是你自找的,我刚刚警告过你,你不以为意,当然,也可能是你也要寻找刺激,没关系,交给我。” “我才没有。”乔暮愣懵了好一会儿,身体随即强烈的颤栗,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傅景朝,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他只手将她的双手扣在头顶,停下动作看她白皙的脸上布满红潮,在他看来简直是秀色可餐,突出的喉结上下滑动:“暮暮,我们做吧,嗯?上次在帐蓬你不也很舒服么?” “不要!”她头皮发麻,吓得六神无主,他好好的提到帐蓬那件事做什么,他这是在野外做上瘾了吗? 难道他不知道那次他钻了她帐蓬的事早在外面传遍了,而且传得非常难听吗? 这里可不是帐蓬,纯露天的,又离大路没几步远,他这么做简直就是脑子进水了。 他慵懒的压着她,炙热的吻继续往下,大手没有难度的解开她身上的衣物。 乔暮眸中带着水光,忍着啜泣。 当这声哭泣钻进男人的耳朵,他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下来,所有的动作暂停,无奈的看着她的小脸:“哭什么?我还没把你怎么样呢。” “你走开,讨厌死你了。”乔暮用腿踢蹬着他,哭腔的嗓音说:“依我看你有傅司宸的潜质,一天到晚的发情。” 男人唇角勾出一个浅浅的弧度,抬手揉了揉她柔软的短发:“好了,不哭了,我一时情难自禁,向你道歉行不行?” “不行。”乔暮打掉他的手,胡乱坐起来边把衣服穿好边吸气:“你得发誓,以后不许你这么对我,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万一有人经过怎么办?你要找刺激找别的女人去,我不侍候。” 他伸手替她把最下面的钮扣整理好,亲了亲她满是泪痕的脸,哄道:“没有别的女人,只有你。今天这是初犯,下次不会这样了。” 不会才有鬼。 乔暮怎么也不会想到,只是单纯的出来玩,他居然真的胆大到想在这里…… 她一把推开他,一边抹着脸上的泪,一边吸着气向大路上跑去。 仓皇的小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傅景朝一时没有追上去,他微微喘息着从地上站起来,体内还留有火山般喷发的欲望,低头看着自己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掌,若有所思。 他自认为有很好的自控力,虽然刚才他要办的是自己的女人,可像这种光天化日之下随时随地的发情,这不是他的风格。 唯一能解释的是,他可能被下了药。 之前是派人渗透进了琉璃湾,这次是金茂王府。 他的对手还真是无孔不入。 男人的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线条,转手拨了一个电话出去:“派人再彻查下金茂王府内所有的保姆资料。” “是!那要把那个人揪出来吗?” “不用,暂时按兵不动。” “和琉璃湾别墅的那个一样?” “嗯。” “好,我马上去办。” …… 乔暮委屈的一路向前跑,渐渐没什么体力了,竖耳听着身后的动静,既没听到马蹄声,也没听到男人的脚步声。 讨厌。 他明明做错了事,还不过来哄她。 什么意思? 是懒得哄吗? 乔暮这么一想,更气了。 干脆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来休息,坐了有五分钟,马蹄声传来,她下意识抬头,男人骑着晨暮转眼来到她跟前,倾身朝她伸手:“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乔暮不想理他,可小手已经违背了她的意愿先伸了出去,身体腾空,转眼就上了马。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她咬紧牙关,恼火的低声道。 傅景朝捏住她小巧的下颌握在掌心,逼她迎视他的眸光,低声缓缓吐出声音:“暮暮,我被人下药了。” 下药? 乔暮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抓住他的手臂,在仔细看过他的脸色没有异常之后,咬牙说:“傅景朝,你又骗我,下次麻烦能编个好一点的理由吗?” 他收紧铁臂将她纤柔得不盈一握的腰身拥在怀里,头埋在她颈侧,一副前所未有的疲态:“回去再告诉你。” 说完,他策马飞奔,一路赶回别墅。 晨暮稳稳的停在后院,他先下了马,很体贴的站在马下伸手把她抱下来。 乔暮双脚着地,扶在他颈后的小手察觉到他体温偏高,一般情况下量体温,摸颈后是最准确的,这么说,他真的被下药了? 她推了推他,赶紧小声说:“不是有话要告诉我的吗?现在能说吗?” “回楼上再说。”他睨她一眼。 她点头,扶着他来到屋内,走进电梯。 卧室。 乔暮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下,他已满头大汗,脚步虚软,她连忙去取来面纸给他擦汗:“现在要怎么办?” “帮我拨个电话。”他一手用力按着额头,抽着气,一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视线模糊,已经看不清字。 “好……要拨哪个?”乔暮看他这样,早吓得手抖个不停。 “通讯录第十三个名字,告诉他事情的真相,让他马上过来。” 她急忙翻到通讯录,找到第十三个名字,看也没看,赶紧点进去,对方接电话非常快,她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喂,你好,傅景朝被人下药了,你能过来一下吗?” 对方什么也没问,立刻说:“我马上到。” 她以为对方会挂断,岂料对方下面又问她:“能跟我说下他的症状吗?” “呃……他身上温度偏高,一直在出汗,现在眼睛好象看不清了,身体也没什么力气……” “还有呢?” “还有就是……他刚才在室外差点那个了我!”乔暮脸皮薄,嚅嗫道。 对方显然听懂了,指挥她道:“你先去拿些冰块过来放在他额头给他降温,剩下的等我过去再处理,你暂时不要动他。” “好。” 乔暮一刻不停下楼找冰块,厨房内没人,她顺利在冰箱冷藏里找到了很多冰块倒在碗里飞快的跑上楼。 也不知道哪里有纱布,她干脆把身上的骑马装一角撕下来,裹住冰块放在他额头。 傅景朝已经陷入昏迷,头仰靠在沙发背上。 她遵循电话里那人说的没敢动他,手一直按着这包冰块不让它滑下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手或许是感染了冰块的寒气,或许是他一动不动让她心惊,她害怕得流出眼泪来。 “傅景朝,你不要有事……我不许你死……”她喃喃着,焦急中不停的往门口张望,心想那个人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 漫长的等待过去,就在她以为那个人不会来了,门外响起敲门声。 “进来。” 门被推开了,一张陌生的面孔出现在房间,来人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手中提着黑色的皮箱,脸色同样黑着,乍一看上去不像是医生,更像是杀手之类的。 “你是……”乔暮不认识对方,想确认下对方的身份。 景时润率先朝她点了下头:“我叫景时润,就是刚才和你通话的人,先让我看下他。” 乔暮从沙发上站起来,抚着冰块的手不忘继续扶着,简短的介绍了下具体的情况。 景时润一脸肃冷,先翻看了傅景朝的眼皮,随即又打开皮箱,里面出来满满当当的医疗器械,开始给他做检查。 两分钟后,景时润脸色缓和了不少:“还好,没有摄入过量,我给他打一针药,过一夜就没事了。” 乔暮更紧张了,追问道:“他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HR369。” “这是什么?” “一种对神经有所损害的药。”景时润摇头,把手中的器械放进皮箱,关上后看着她说:“这种药在国际上是禁药,正常人摄入一克就能让人行为反常,先是看到女性莫名亢奋,如果让他得逞,他做完立马猝死。幸好你们什么没做,所以他现在的症状是疲软,出汗,没有力气、昏迷。如果不及时用解药的话,同样会死。不过死法不一样,这种死法……”看到乔暮的脸白如灰,他没说下去。 到底是谁要害他? 乔暮大脑一片空白,紧紧绞捏手指,好半天才问道:“像这种事情他以前遇到过吗?” 景时润淡淡点了点头:“遇到过,但像这种药出现在他身上是第一次,幸运的是发现及时,不然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我觉得会是谁一再给他下药?”乔暮背脊发凉,全身直冒冷汗,不敢相信傅景朝这些年遭遇了这么多恐怖的暗杀。 “还能有谁?老对手,Aaron。”景时润冷冰冰的说道:“这两股一正一邪的势力明争暗斗已经不是一两年的事了,当初傅景朝端了人家在国内的老巢,Aaron之后逃蹿到海外,近几年才在国外扎根,势力壮大。听说Aaron对旧仇念念不忘,发誓要重新夺回漓城这块大市场。” 接下来的故事不用他细说,她都了解。 三思会乔云深出事,Aaron重新培植了新的合伙人,同样的,遭到了傅景朝势力的打压,以及警方的围剿,Aaron怀恨在心,自然要报复傅景朝,想置他于死地。 “这件事说明别墅内有内鬼。”景时润紧锁眉,“你好好想想,你们今天吃了什么?” “我吃了早餐加午餐,他昨晚一夜没睡,起床比较晚,只吃了午餐。”乔暮慢慢回忆:“可是我也吃了,我却没事。” “你没事?”景时润思考着问:“你们吃的是中餐还是西餐?” “中餐,所以不存在各吃各的,所有的菜我都有吃过。”乔暮说到这里,电光火石间说道:“唯一不同的是各自的米饭,对,是米饭。” “还是出在别墅内有内鬼上,查一下今天谁给你们盛的饭,端到你们手里的就知道是谁了。” 乔暮点头,她本能的起身下楼,走到一半,蓦地想起了曾在琉璃湾发现的两次黑影,一次是她半年前在三楼书房,一次是上次兄弟俩在二楼书房吵架的走廊角落,这么说不是她眼花,琉璃湾也有奸细。 怪她不好,忘了提醒他琉璃湾有奸细,说不定他提防之下,彻查别墅,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又一想,不对,今天不能打草惊蛇,在花海她跑出去之后,傅景朝一直没追上来,说不定他已经打了电话去查。 抓人很容易,可这些人都不是真正主谋。 乔暮遂折回去,景时润正把傅景朝背到床上躺下,见她这么快进来了,便问:“查到了?” 她摇了摇头,关上门,“先不要打草惊蛇,等他醒来再做决定。” 景时润颇为意外的挑了下眉,起身双手叉腰道:“不愧是他的女人,连做事方法都一样。行吧,那在他醒来的这段时间你们总不能不吃不喝。” “不是有你吗?看起来你和傅景朝的关系不错,既然如此,你不如帮个忙,盯着厨房内的一举一动。”乔暮走到床边坐下,抽来面纸细心的给傅景朝擦脸上的汗,打了解药之后,他身上没有再出大汗,细汗却不少。 “我……”景时润无故被甩了锅,张口结舌,继而摸了摸鼻子,得,谁让他和傅景朝这小子是哥们呢,他认栽行不行? “那你看着他,有什么情况马上通知我,我记得这里到处都有监控,我去他书房,盯着监控。”景时润嘀咕一声,没一会就出去了。 房间内安静下来,乔暮眼中笼上厚厚的雾气,看着躺在床铺上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脸,后悔不已。 她该早点发现他的反常,不该骂他骂的那么难听。 为什么总是这样,她总是索取,他总是付出? 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大方到拱手把那家她最想要的工厂送给她…… 不,她不能白拿他的东西,她总得为他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呢? 眼下他躺在这里,一切全是拜Aaron所赐,那是个大毒枭,无数次阴魂不散的出现在他们的身边。 她只恨自己力量太小,斗不过这个大毒枭。 不,等等,有个人或许知道大毒枭的情况。 那个人就是云深哥。 但是,云深哥越狱之后再也没和她联系过,唯一一个可能是他的电话也只是响了一声,她并没有接到。 最近她一有空试着打过去,那个号码已经成了空号。 云深哥在哪儿? 他留给她的那两个数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乔暮抱住脑袋,绞尽脑汁,想到头疼,口袋里的手机震动。 来电:卫琚。 她缓了口气,接起来:“卫副总。” “乔小姐,今天你没来公司?” “哦,对,我和黄助理说过了,今天我有点不舒服,怎么了?有事?有紧急的文件可以发到我邮箱,我马上看。” “没有什么紧急的文件,我只是看乔小姐今天没来公司,昨晚又走得那样急,担心乔小姐的身体。” 提到昨晚的事,乔暮抱歉不已:“对不起啊,昨晚我答应请你吃饭的,结果我有事先走了,改天我重新请你。”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卫琚静了静说:“乔小姐在乔宅吗?我晚上有空,刚好要去乔宅拜访令父。” 暮若浅兮 说: 可爱的仙女们看完要砸钻石哦,爱你们! 朝朝暮暮下面继续发甜不会停,and,终于下面可以引出乔云深给暮暮的那个神秘数字了,呼,之前的谜团正在一一解开,耶! 回复(6)   第271章 你要是死了,我会立马找个男人结婚 卫琚怎么总要去找乔元敬,这一老一少真的有那么多话要谈? 黄新是乔元敬最信任的手下,也没见黄新那么勤的跑过乔宅。 乔暮用手指梳理了一下短发,“噢,我不在乔宅。” “那乔小姐在哪儿?” “我在……”乔暮差点想说出这里的位置,再一看到床上的男人,心口紧了紧,轻声回答说:“我在一个朋友这儿。” 卫琚没有再追问,笑着说:“那不打扰了,等周一乔小姐回公司上班,我再和你谈工作。” “好的,再见。” 放下手机,乔暮长吐出一口气,顺手查了下手机上的地图,看看这套别墅到底处在什么位置。 地图上显示,这里是漓城与陵州的交界处,背靠紫玉山,前面的是天鹅湖,名字是之前傅景朝说过的,金茂王府,一处上亿豪宅。 乔暮低头翻着地图,看着屏幕上一大片蓝色的水域,不自觉的想起了曾经在一处古典似城堡的建筑里待过,那是云深哥第一次带她去的地方。 细细琢磨起来,所有与云深哥在一起的神秘事件都是那个时候发生的,那天她坐了他的飞机,一上去就莫名其妙的睡着了,等到醒来时发现已经在车里。 当时她以为是自己太累了,没细想,眼下回过头再把每个细节放大,好象捕捉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似乎,她的昏睡不是自己的原因,而是云深哥故意为之,有可能提前在她的食物里放了什么。 那么,云深哥当时要隐瞒什么呢? 事后她再也没去过那个像古堡一样的建筑,住的是云深哥位于漓城郊区的半山腰别墅。 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联系? 难道,那个古堡一样的地方是云深哥的老巢? 大脑中突然灵光乍现,会不会云深哥给她的那两个数字不是什么宝藏,而是那个古堡的坐标? 那两个数字一个是经度,一个是纬度? 乔暮越想越觉得可能,不由兴奋不已,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前开始摆弄手机,一个数字是45,肯定是纬度,一个是150,肯定是经度。 她输入进地图,不到几秒就定位到了一个位置,位于太平洋,在一片汪洋大海上。 会不会有可能是一座匿名小岛? 所以地图上没显出来? 乔暮咬着下唇,冥思苦想,手机铃声传来,是沙发上傅景朝的手机。 她转头看了一眼在床上昏睡的男人,犹豫了一会走过去,屏幕上跳着罗泉的名字。 “喂,罗助理。” “乔小姐,傅总呢?” “他中毒了。” 罗泉声音中没有慌张:“景时润那小子去了?” 看罗泉这样,乔暮肯定自己之前的猜测没错,傅景朝事先给罗泉打了电话,便说:“嗯,他给傅景朝打了解药,现在在书房盯着监控,防止再有人下毒。” “我一会带人过去,乔小姐辛苦一下照顾傅总。” “我会的。” 放下傅景朝的手机,乔暮长叹了口气,走到床边拿纸巾给傅景朝又擦了擦额头上新冒出来的细汗,随后决定下楼去书房看看。 书房。 书桌后面,景时润背脊靠在转椅里,手指摩挲着唇,动作、神色都是极度的漫不经心,见她进来了,淡然的问道:“还记得中午给你端饭的那个保姆长什么样子吗?是不是她?” 乔暮就着他手指点的方向,走过去看了一眼屏幕,仔细辨识了一下,点头:“对,就是她。” 就是上午跟在她和傅丞睿后面替他们拍照的保姆。 景时润一手拍在椅子扶手上:“我看了半天,就她的行为最可疑。罗泉呢?煦子不在国内,他怎么也不过来看看,他不是对他的大老板最狗腿的吗?” 听上去这几个人倒是挺熟,她一直以为傅景朝身边最可靠的人只有袁云煦和罗泉,没想到还有景时润这号人物。 乔暮回答说:“他说马上到。” 景时润手指弹钢琴般在桌面上健指如飞的弹了好几下,“等罗泉来了,看他对这件事怎么看。” “我听罗泉的口风,好象是傅景朝出事前给他打了电话,交待了一些事情。”乔暮如实道。 两人正说着,罗泉推门进来。 “哟,说曹操曹操到。”景时润飞快的站起来,走过去捶了罗泉一记:“你小子怎么这么晚才到,黄花菜都凉了。” 罗泉斜看了景时润一眼:“我不比你潇洒,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手上的事一大堆,要不你帮我分担点?” “别,罗助理只有一个,我可不想当大老板跟前的红人。”景时润大笑着把景时润推到电脑前:“你看看,乔小姐已经指认了是谁下毒,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处置?” 罗泉看了看屏幕上保姆的脸,摇头说:“傅总说按兵不动。” “得。”景时润一拍手,“忙了半天,你们几个人的想法倒一致,那你们就留下来继续斗智斗能,我就不奉陪了,我泡了个妞,正玩到高兴处呢,一通电话坏了我的好事。” 话一说完,景时润甩手就要走人。 罗泉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拉住:“走什么走,老大还没醒,万一有什么事你不在怎么办?” “我说了,过了今夜,明天一早他人自然会醒。”景时润反拽住罗泉的手,脚步又要往门口移动。 罗泉不甘示弱,手又缠了上去:“说了你小子不能走就不能走。” 乔暮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开始的,只见两人你来我往,过招过得不亦乐乎,大有武林高手,华山论剑的架式。 她在旁边看了只有两个字形容:头疼。 在这节骨眼上,这两人还有闲心闹,也就在她面前,要是换成傅景朝,估计这两人没一个敢动手的。 算了,他们爱打打吧,乔暮懒得待下去,她拉上书房的门,返回房间。 不知不觉,天色黑下来,乔暮肚子有些饿,她用棉签沾了水涂在傅景朝的干燥的嘴唇上,敲门声响起来。 应该是送晚饭的过来了。 乔暮扬声说了请进,站在门口的不是保姆,是罗泉。 “乔小姐,晚餐打算在哪里用?” 乔暮想了下:“餐厅吧。” 罗泉点头,走进来看了两眼傅景朝:“饭菜我检查过了没有问题,乔小姐可以下去用晚餐,我在这里看着。” 乔暮知道罗泉的意思,是怕他们不在了,要对傅景朝下手,把手中的棉签交给他说:“辛苦了,我很快回来。” …… 晚上七点多,乔暮再次回到卧室,罗泉起身朝她点头:“我今天会守在外面,乔小姐有什么事可以马上叫我。” “你带人过来了?” “对,没多带,就带了两个。” 乔暮知道他是怕打草惊蛇,关心的问道:“傅司宸那边怎么样了?霜霜的下落还是没有吗?” 罗泉朝外面的天色看了看:“傅总让打捞队天黑前没有结果的话就不要再打捞了,二少太太尸骨无存已成事实,二少那边自然是伤心的,帝都那边两家的长辈全来了,在商量后事。” 后事? 乔暮倒吸了口凉气,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难受的紧握成拳,这么快办霜霜的后事吗? 为什么她至今不敢想象霜霜就这样没了? “傅芷荨呢?她就没有受到傅家人的谴责吗?”乔暮不死心的追问。 罗泉摇摇头,欲言又止。 呵,她早料到了,霜霜人都死了,傅家人自然是偏袒傅家人,不予追究。 等到傅家长辈再给傅司宸张罗一个妻子,开枝散叶,又有何难? 可怜了霜霜,就这样白死了。 乔暮心中有如压着块石头,抚额跌坐到沙发上,“你出去吧,我想静一会儿。” 闭着眼,那晚的画面一一显现,傅芷荨明明是害怕后颤抖的脸,可她怎么看怎么觉得假。 到底,傅芷荨为什么要害霜霜? 她想来想去想不明白。 手里握着手机,无意识的用手指拨着手机一角,扑了个空。 视线低头扫了一眼,手机一角那里原来有个手机挂件,就是霜霜送给她的毛球。 被她上次在酒店弄丢了,再也没找回来。 等一下…… 她猛的想起了什么,手机上的毛球是那天她在偷听到傅芷荨打电话之后弄丢的,当时傅芷荨是在跟乔昕怡通话,两人很清楚的在电话里提到了傅丞睿的身世,乔昕怡还了挑衅傅芷荨…… 后来她怕傅芷荨发现,就跑了。 这么说,毛球有可能被傅芷荨捡到了,而傅芷荨发现了毛球,认出了毛球是齐霜的,自然而然就对齐霜起了杀心。 她打了个激灵,倘若她以上分析的全部正确,那么岂不是霜霜无故替她背上了杀身之祸? 是她…… 是她间接害死了霜霜。 恍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乔暮心惊到无以复加,全身泛起无边无际的冰冷,呆愣在原地。 眼泪一串一串的往下掉,她捂住眼,仰脸深吸了口气,倒进沙发里,将脸整个深埋下去。 清晨,天鹅湖面上飘着薄雾,蔚蓝的天空微微泛出鱼肚白,当第一缕阳光穿过,趴在沙发上的乔暮身上被晨光沐浴,不由醒了。 天亮了! 她一个激灵,急忙爬起来,冲到床前。 男人安安静静的躺着,但是他没有像景时润所说过一夜就能醒过来。 乔暮伸出发抖的手放到男人的鼻前,还好,有呼吸,只是很微弱。 怎么会这样? 她拉开门跑出去,守在门外的罗泉没反应过来,就见她一口气来到书房,一把推开门。 景时润坐在电脑前,睁着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着她说:“人醒了?” “没有,你快过去看看。”乔暮不由分说,拉起他连推带搡给弄到了房间。 “不可能啊,我的解药一向管用,是特别针对RH369的特效药,怎么可能没醒。”景时润嘀咕着走到床前,弯腰伸手推开傅景朝的眼皮看了看眼球,随即站起了身体,手握拳放在唇前咳嗽了两声对乔暮说:“乔小姐,你能出去下吗?我要对他做个彻底的检查。” 乔暮紧张得直点头,连忙出去了。 约摸过了五六分钟,景时润一脸凝重的提着皮箱出来。 “他怎么还没醒,原因查出来了吗?” “原因有很多,有可能是对方下了两种药,我得回去查查资料,再做判断。” 乔暮一听差点眼前一黑,什么叫回去查查资料,要是再耽误下去,岂不是延误了最佳治疗时机? 她正要开口挽留,罗泉跟过来皱着眉说:“你小子什么时候成庸医了?” “庸医?我?”景时润最听不得别人对他的医术产生怀疑,立马就跳了起来,一把勾住罗泉的肩膀,气呼呼的说:“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乔暮眼睁睁看着两人勾肩搭背的走远,想叫又张不开嘴,最终她转身回到了房间。 傅景朝和之前一样的姿势直挺挺的躺着,乔暮看他这样,眼泪汹涌而出,啜泣着走过去,一把握住他的手:“傅景朝,你不能死……你死了,睿儿怎么办?他还那么小?他不能没有爸爸……” 乔暮伤心不已,眼泪决了堤,怎么止都止不住,哭到忘乎所以,她用力推他:“傅景朝,你听到没有,不许你死……我不许你死……你听到没有?我不许你死……” “咳咳……”男人突然咳嗽起来。 她瞬间忘了哭泣,急忙抹掉脸上的泪水,唤他:“傅景朝……” “唔……”男人应了一声,霎时睁开了眼睛,反握住她的小手放在薄唇亲了亲:“我要是死了,你会怎么做?” 乔暮泪眼婆娑间看到他眼中狡黠的笑,似乎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你刚才是不是和景时润联合起来骗我的?” 傅景朝一手握住她的小手,另一只手臂撑住自己企图想要坐起来,她生气归生气,倒也赶紧伸手扶了他一把,让他靠在床头坐好。 “不这么做,我怎么能看到你这么在乎我?”他低低的,愉悦的笑。 “奸商!”她心中隐隐有种上当后的恼意,扭着手腕想抽出小手,他抓得太紧,她抽不出来。 他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靠在床头注视着她,一手牢牢的握住她的小手,另一只手轻轻拨开落在她脸上的发丝:“奸商么?说得好象你不是商人似的,彼此彼此。” 她哼了一声。 他的眼神深沉又温柔,像掉满了星星的湖水:“继续刚才的话题,你不许我死,要是我死了,你会怎么做?比刚才那样还要伤心?” 她就这样看着他,手指不自觉的抓住他身上的衬衣,语气不善道:“你要是死了,我会立马找个男人结婚,气死你。” 他莞尔,饶有兴致的问:“那我要是没死呢,你是不是愿意嫁给我?” “我……”她说不出话来,老生常谈,这已经是他不知道多少次提出要娶她。 在他的心目中,娶她的愿望就这么强烈吗? 或是,依然是她猜想的那样,对于她不过是当初和傅芷荨在一起同样的想法,他只是想给傅丞睿一个完整的家,让傅丞睿享受到一份完整的母爱? “你什么?”他不动声色的将她圈进怀里,胡茬的下巴蹭着她细嫩的脸蛋,鼓励似的哄骗嗓音:“你想说什么尽管说。” 兴许是她受到即将失去他之后心有余悸,不想再错过,不想再违背自己的心,嗓音温温凉凉:“姚千语怎么办?” “原来你只担心这个?”他低低的笑着,望着她一脸的不冷不热,吃醋能吃成她这模样,既别扭,又可爱,让他心头发软,唇畔的笑意加深,大手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知道我前晚在金阳湖边的餐厅和姚家聊什么吗?” “聊婚期。”她咬唇。 “错。”他点了点她的鼻尖,“聊解除婚约。” “解除婚约?”乔暮错愕不已,怎么可能,明明姚千语当时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怎么可能聊的是解除婚约? “都这时候了,我骗你有用?”他听着她惊讶中含着一丝惊喜的语调,忍不住低头啄了下她微张的红唇,“傻丫头,姚千语说那些话是故意气你的,这你都上当!” 姚千语故意气她的? 乔暮努力回想,好象姚千语那时候的语气和眼神确实有一些反常。 “那你昨天怎么不告诉我?”乔暮后知后觉,跟他算起帐来。 傅景朝不置可否,额头抵上她的额头,轻笑一声:“谁让你不肯嫁给我。” “那我现在也没答应要嫁给你。”乔暮立刻接话道。 男人的脸瞬间紧绷,“你说什么?” 乔暮心虚,有些害怕这样的他,扭开视线,嘴里小声说:“还记得吗?爷爷在世的时候,跟你提过结婚的事,是你拒绝的。” “原来你还记着这件事。”他半强制性的扳过她的小脸,“那时候你还小,我心疼你,不想你这么早跨进婚姻,婚姻不是儿戏,要承担许多。” 乔暮心跳过快,紊乱,越是如此,越是气呼呼的说:“骗人,我现在也小啊,我才二十三。” 他大掌捧着她的脸,唇边淡笑开来,“以前是以前,以前我不知道你是睿儿的妈妈,现在知道了,水到渠成。” 乔暮才不想信他的鬼话,可是他都把姚千语的婚事给退了,好象他确实没有理由骗她。 “好,我相信你,不过你容我考虑考虑。”她皱眉,心平气和的和他交流,不想被他逼得太紧,如他所说,婚姻大事,不可儿戏。 她需要好好想一想。 傅景朝安静的听她说完,低沉的嗓音清晰而缓慢:“嗯,那你先考虑,考虑好了告诉我。” 乔暮完全没想到他会给她时间,她以为以他霸道的个性,肯定要她现在答应。 “怎么这么看我?”他搂着她的腰,低头凝视着她,深眸中噙着宠溺的笑,仿佛要将她溺毙:“我对你的脾气还是很了解,要是我现在逼你答应,你说不定又跟乌龟一样缩回去,索性我给你空间。”他低哑的嗓音,啃咬上她的脖颈:“我有信心,你会答应嫁给我。” 她怔愣,任由他亲密的埋在颈间,嗔怒了一句:“臭美。” 他抱着她温存了好一会儿,在她耳边说:“身上流了很多汗不舒服,你扶我去洗澡?” “哦。”她没多想,赶紧站起来扶起他。 傅景朝身体尚未恢复过来,虚弱到身体一半的重量交在她身上,乔暮咬牙坚持扶他到浴室,“你要沐浴还是泡澡?” “泡澡。” 她应了一声,扶他到旁边的椅子上坐好,忙前忙后的给他张罗放水。 “暮暮,给我拿条内裤。” “哦,好。”她跑出去,在衣帽间给他找来了一条内裤。 “暮暮,再给我拿一套干净的衣服。” “哦,好。” “袜子。” “……” 傅景朝靠在椅子里,悠闲的看着她忙碌。 乔暮任劳任怨,好脾气的给他拿东拿西,最后累得满头大汗,用衣袖擦了擦额头:“还有吗?” “没有了。”他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说:“帮我脱。” “哦。” 乔暮体谅他没什么力气,又是病人,小妻子似的走过去解开他身上的衣服,接下来是裤子,等到他身上只剩下一条平脚内裤时,她脸红透了,不好意思下手。 “剩下一件,你自己脱。”她嘀咕着想逃开,他一把将她的手腕扣住,放在平脚内裤腰上,暗哑的嗓音低语:“乖,帮我脱,你要是不帮我,我只能穿着去洗澡,你忍心我连澡都洗不舒服?” 乔暮连吞了好几下口水,手指哆嗦着飞快的帮他脱下,脸别到旁边指着超大的按摩浴缸说:“你坐进去,我帮你洗。” 他低低失笑,在她耳侧吐气,“我连走路都没力气,哪来力气坐进去,你扶我,嗯?” 乔暮最怕他这样,这下连两只耳朵都红了起来,胡乱点头,眼睛不敢乱瞄,挪动脚步将他慢慢扶进了浴缸。 只听他一声闷哼,她立刻紧张回头:“怎么了?弄疼你了?” 谁知他站在浴缸里,根本没坐下去,她又是弯着腰,浴缸有高度,她的脸几乎与他身上的某物来了个正面接触,距离不过三四公分。 暮若浅兮 说: 差58颗钻石过3900又可加更啦,仙女们继续投(^_^) 今天加更,下面还有一更,可能要晚上十一点多,仙女们勿等,第二天早上看也一样哈。 回复(1)   第272章 你当傅太太的话,你说往东就往东 她啊的惊叫一声,这下别说脸和耳朵了,连全身的皮肤都泛起一层红色,整个人像只煮熟的虾子。 “傅景朝,你是故意的!” 看她恼怒的瞪着自己,本来就大的眼睛瞪得有铜铃大,像只可爱的瞪羚,傅景朝低醇的嗓音覆盖着一层笑:“你至于么,又不是第一次见,用得着这么害羞?” “我没你脸皮这么厚。”乔暮把手里准备给他洗澡的毛巾砸在他脸上,扭身就走:“你自己洗吧,我不管你了。” 她跑到外面卧室,冷静了一会,竖耳听浴室内的动静,好象没有水声,也没有男人的声音。 他中毒刚醒过来,身体虚弱,会不会昏倒在浴缸里之类的? 乔暮不放心,试着推开浴室的门,男人歪坐在地上,似乎因为地滑摔倒了。 “你摔跤了怎么不叫我?”她急急忙忙跑过去,吃力的扶起他。 他薄唇含着笑,一边借着她的力,一边用手扶着墙壁:“本来想出去哄哄你的,结果没力气,就摔了一跤。” 乔暮心中气消了大半,扶他重新走进浴缸,等他大半个身体沉进水里,她才开始拿毛巾给他洗身体。 “板着个晚娘脸干什么?来,给我笑一个。”傅景朝舒服的泡着澡,享受着她温软的小手在身上的服务,眯眸用指尖点了下她的下颚。 乔暮眉头横了起来,抬起眼假笑了一声,开始给他洗头,洗完头,继续给他洗身体,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我最讨厌不听话的男人。” 傅景朝单手随意搁在浴缸边上,不在意她的粗鲁,没擦干净的湿发下俊脸显得格外性感,磁性的声线很是悠闲:“你当傅太太的话,你说往东就往东,说往西就往西,我都听你的,怎么样?” 哼,这男人无时无刻不在推销着自己。 乔暮又呵呵假笑了一声,帮他把上半身用水洗了一遍,垂了眸,把毛巾丢到一边,“你再泡会儿,泡好了叫我一声,我就在外面。” 傅景朝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在她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出声叫她:“暮暮。” “干嘛?”她以为他又要调戏她,所以没什么好语气。 “我饿了,想吃你做的饭。” 她身体一顿,突然意识到他从昨天中午到今天一点都没进食,一颗心揪痛起来,声音柔软下来:“你想吃什么?” “只要是你做的,都可以。”男人盯着她的身影看了一会儿,低低的说道。 乔暮没有回头,低着脑袋:“我走开了,你泡完澡穿衣服怎么办?现在这个时间,厨房应该做了早餐,不如早餐先应付一下,等下一顿饭我亲手给你做。” 没有犹豫,男人沉声道:“嗯,听你的。” 乔暮拉上门出去了,她先打电话吩咐了厨房拿着自己的手机站在窗前眺望远方,如果云深哥给她的数字对应的真的是坐标的话,那么,她一定要想办法去找那个岛。 只有找到那个岛,她才能找到云深哥留给她的有用的信息。 有可能这个信息是关于Aaron的,说不定就是Aaron的命门,唯有打败了Aaron,她才会有太平日子可过。 不然像昨天的中毒事件实在太可怕了,防不胜防,要不是有景时润在,傅景朝真的会没命。 她想了好一会儿的心事,耳边传来门响,以为是罗泉或是景时润进来了,没想到不是门口的动静,是浴室。 男人身上穿着她给他拿的休闲衬衣和长裤,黑沉的眼眸注视着她:“我体力恢复了一些,自己穿了衣服。” 乔暮眼底掠过一抹暗色,走过去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没有扣好的钮扣,随即挽上他的手臂:“走吧,下去吃早餐。” “昨天我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给我讲讲。” 路上,她依言大致讲了一些,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他平安无事,她回讲起来仍有些后怕。 傅景朝面不改色的听着,仿佛那些惊心动魄的经历与他无关。 讲完后,她在电梯里低声问他:“琉璃湾也有奸细,你知道吗?” 他俯视着她细细密密的睫毛,笑意愈深:“你也发现了?” 她无声的点头,接着说:“还记得半年前我说在三楼书房看到一个人影吗?还有你和傅司宸在书房打架那一次,我在走廊的角落也看到了那个人影。” 他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吻了吻她的发:“怕吗?” 她在他怀里仰脸看他,“听你的意思,你不打算马上把奸细拎出来?” “把人拎出来很容易,但现在不是时候。” 她拧眉,演了那么多年的戏,对于个中的计谋她还是略知一二的:“你想来个反间计?” “聪明。”他揽着她肩的大手在她身上拍了拍,示意她要出电梯了,沉稳的迈着步子走出去。 乔暮懂他的意思,出了电梯,人多眼杂,还是不要聊关键的问题为好。 用早餐的时候,罗泉和景时润也冒出来了,四人坐在餐桌前吃着早餐,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乔暮只用眼角的余光看到昨天那个保姆若无其事的在给他们布菜,她沉静的吃着东西,再看傅景朝时,他连眼角都没抬下。 早餐过后,景时润告辞了,罗泉留了下来,“傅总,我有些工作上的事要向你汇报。” 傅景朝点头,两人去了书房,当然他还不忘牵着乔暮的手,一起去。 乔暮以为罗泉和傅景朝故意当着保姆的面在打哑谜,等他们到了书房,把门一关,真的聊起了工作。 聊了将近一个小时,一字没提中毒的事情。 他们既然聊工作,乔暮便坐在沙发里检查工作邮件,卫琚今天早上发了一封邮件给她,谈的内容是关于大量积压在仓库中的那些珠宝。 那些是乔元敬在的时候,每次推出来的新品发布会没卖出去的珠宝首饰,从卫琚给她的清单来看,数据可观,要是能把这些珠宝给卖出去,不仅能清库存,还能回收一笔资金。 乔暮其实早就对这一块关注了,一直没腾出手来处理,被卫琚这么一提,感觉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她预备走到阳台上给卫琚去个电话,详谈这件事,男人低沉的嗓音唤她:“去哪儿?” “我打个电话。”她指指阳台,又指指罗泉:“你们继续聊。” “过来。”傅景朝深暗如海的眸子盯着她,朝她勾手指。 当着罗泉的面,乔暮没好意思驳了他的面子,走过去轻声说:“我打电话聊工作的事。” 傅景朝一把牵住她的手把她扯坐到自己大腿上,大手紧锁在她腰上,“假如你要聊工作的事,那更不让你打这通电话。” “为什么?” “是不是给那个姓卫的打?”他冷哼。 “……”她侧头看他:“是又怎么样?我说了,我和他是同事关系,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肯信?” “你说一万遍我也不信。”他冷嗤一声,“我是男人,一看那家伙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他对你有意思。” 有……有意思? 乔暮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扭着身子想下去:“你乱讲什么啊?卫琚是乔元敬钦点辅佐我的,我对他的工作能力非常信任和器重,请你不要乱诽谤人。这样以后,你要我拿什么脸面去和他继续工作?” 暮若浅兮 说: 这章是加更章。差52颗又可加更啦,仙女们加油~ 想继续看撒糖或是收拾女配,可以给我留言! 回复(7)    第273章 没娶到你,这辈子我都不甘心 就她这点缚鸡之力在他面前不够瞧的,傅景朝三两下将她禁锢在怀里,抬了抬线条完美的下颚对罗泉道:“我们继续说。” 眼前这两人搂抱成这样,要他怎么说? 罗泉无奈接下这盆狗粮,整理了下情绪,如实汇报道:“琉璃湾那边在掌控之下,金茂王府这里整个别墅的摄像头全部启动,所有的行动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中,接下来傅总打算怎么处置?” 男人的脸变得面沉如水,垂眸盯着怀里安静下来的小女人,眸色寒冷,没有温度:“照原计划,按兵不动,另外加强防范,我不希望昨天的事情再发生。” 罗泉郑重的点头:“我会的,这次是我疏忽,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一命抵一命!” 傅景朝抬起眸,望着罗泉淡淡的嗤笑:“我要你命干什么?人死不能复生,如果哪一天我不幸走了,你就把你这条命留着,给我照顾好我女人和孩子。” 罗泉嘴唇有些哆嗦,再次郑重的点头。 书房内一时流动着悲壮的情绪。 乔暮有点受不了,不是她反感,是她听了不舒服,小手不由揪紧他的衬衣:“什么叫你不幸走了?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我说过了,你要是早死,我立马找个男人嫁了。” “那看来我不得不活长一点。”他一阵失笑,指腹迷恋的摩挲着她微嘟的红唇:“没娶到你,这辈子我都不甘心。” 乔暮胸腔里一颗心顿时烧了起来,嘴唇上扬,怎么抿都抿不住。 刚刚吃完早餐,猝不及防的又被塞了一把狗粮,罗泉感觉实在撑得慌,他决定抓紧时间把事情说完,好赶紧撤。 “死神那边这两天动作很多,他们销售毒品的方式层出不穷,最近我们发现有一部分吸毒的人开始以卖供吸,这对于他们扩张非常有利,对于警方和我们非常困难,因为他们隐蔽性很强,不好抓。” 罗泉说完,傅景朝陷入沉思,并没有说话。 乔暮头一次近距离听到他们在谈监视死神的具体动态,不禁小声问他:“什么叫以卖供吸?” “贩毒是个暴利市场,价格自然不便宜,有些吸毒的人吸到最后倾家荡产,会走上边贩毒边吸的地步。”罗泉解释道。 傅景朝一手支在下巴上,看着她的眼神格外柔和:“像汉皇艺人吸毒事件就是个例子。” 乔暮眼珠子转了转,反应过来:“你是说,白颜先提供给艺人毒品,等到艺人吸到手上没钱,就会帮白颜贩毒,然后再卖给其它的艺人?” 傅景朝挑了下眉,等于是同意她的说法。 “这个计策很毒,难怪傅司宸发现旗下艺人吸毒,发了疯似的要找出谁是主谋。要是任其发展下去,很有可能整个汉皇都会被毁掉。”乔暮越想越心惊,问他:“这也是死神在背后策划的?” “嗯。”傅景朝脸上神情不变,手掌掐了掐她的腰,凑在她耳边似笑非笑:“果然适合当我的女人,分析起来面面俱到。” 乔暮飞快的看了一眼书桌前的罗泉,罗泉尴尬的不知道眼睛往哪儿瞄,她不自在的在男人腿上动了动,用手轻推了下他坚硬的胸膛:“别闹。” 他这人平常挺严肃沉稳,像这样当着属下的面卿卿我我还真是不多,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 罗泉话说完了,等着傅景朝指示,迟迟等不来,狗粮又实在撒的太多,他快撑死了。 总算,傅景朝抬头发话了:“知道了,以供养吸的人只要发现都提供给警方。这里没什么事,你下去吧。” 罗泉如释重负,一刻没停留,赶紧拉上门离开。 “现在能放我下来了吗?”乔暮实在受不了和他这么一直搂搂抱抱的,主要是她满脑子是工作上的事,光想到一下子能把积压在仓库里的那些陈年旧货清理掉,她就激动不已。 “不能。”傅景朝回答得非常霸道,搂着她的腰肢,挪动了下椅子,甩了甩鼠标,打开电脑,开始查看邮件。 乔暮这么被他抱着,被迫看着他的邮箱,他昨天昏迷这么一天邮箱里已经塞满了一封封工作邮件。 她管理乔氏珠宝以来,只要是工作日工作和行程必定塞得满满当当,看了他的邮件之后她才知道跟他比起来,她的那些工作量真是毛毛雨,不够瞧的。 “你打算就这样一直抱着我处理工作?”乔暮望着他硬朗而深邃的脸。 她不问还好,原先他只是搂着她的腰,一只手臂在处理工作,听到她的声音低头凝视她,身躯朝她靠近,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靠着,沉沉的嗓音贴着她的耳畔:“谢谢你提醒我,我身体还没恢复,这个姿势我觉得很舒服。” 他说的语气非常的低柔,动作满满的是撒娇卖萌求安慰的样儿。 乔暮整个人嵌在他宽大温暖的怀里,已经懒得和他纠缠这些,懒懒的吐槽道:“傅先生,你这样真的好吗?不怕传出去影响你的面子?” 他心满意足的叹息一声,手指在她玲珑的腰线上游走,散漫的低笑:“唔,面子算什么,我只要你。” 情话撩人心神,乔暮一张脸已然烫热似火,手指在书桌上划着圈圈,低下头只当做没有听到。 …… 接下来,他真的在认真工作,一面搂着她,一面还能头脑清晰、思维敏捷的处理公事。 乔暮一开始挺无聊的,她眼前除了电脑还是电脑,渐渐的,她眼睛盯着屏幕上的文件,这些都是东城集团的机密,整个集团接下来的发展与计划,与重要客房往来的合同,详细数据,她几乎看得清清楚楚。 照道理来说,他身为大老板也不可能把这件机密文件随便泄露给别人看,今天他却旁若无人的间接给她看了,他就不怕她泄露出去? 或是,他就这么信任她? 乔暮歪过头,重新打量着身后不说话专注于工作的男人,一种复杂的,说不清的情愫涌上心间。 时间一晃,来到中午,他还有最后两封邮件要处理,乔暮看了一眼时间,十点了,不禁推了下他一下说:“你放我下去吧,我得去给你做午饭。” “很久没尝你的手艺了。”傅景朝在她腮帮上亲了两下,搂着她的手臂松开,转成在她两只翘臀上各拍了一掌:“去吧。” “傅景朝,你能不能下手轻一点儿?”乔暮埋怨似的瞪他一眼,揉了两下臀部,飞快的跳下去,拉开门跑了。 身后,隐隐传来男人愉悦的笑声。 笑什么? 有什么好笑的? 乔暮撇了下唇,眼中也忍不住有了笑意,心情愉快的来到楼下厨房。 “乔小姐,请问您有什么需要的?”几个保姆放下手上的工作,过来问道。 “你们傅先生想吃我做的饭,你们中午不用忙了,都出去吧。”乔暮摆摆手。 几个保姆中赫然有之前下毒的保姆,热情的上前说:“乔小姐,你一个人做饭难免辛苦,不如让我留下来给你打个下手,洗个菜,择个菜什么的。” 乔暮摇摇头:“不用,我喜欢一个人待在厨房,人多我反而不自在,好了,你们下去休息吧,我要开始做饭了。” 几个保姆没一会全退了出去。 面对满冰箱的新鲜食物,乔暮选择困难症发作,一时犯了难,想着楼上的男人说想吃她做的饭时那眼神中透出来的光,她的心既柔软又甜蜜,不想马虎了事,想精心做一桌菜给他。 算是给他这么久以来对她的精心照顾的一种回报。 乔暮从手机上下载了一个食谱APP,翻了好一会儿,才决定下来要做哪几样菜。 从洗菜到择菜,再到切菜,炒菜,乔暮认真仔细,全神贯注沉浸在烹饪的世界中。 厨房大约有六十平米,四个角都有隐形摄像头,她没有注意到的是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部被一双眼睛看在眼里。 书房内。 傅景朝一手抚着下巴,一手移动鼠标,看着屏幕上女人有条不紊的烹煮食物,唇角勾了勾,笑意瞬间铺满了一双黑亮的眸子。 乔暮忙到热火朝天,边看手机边小心的做菜,不知不觉三个菜炒好了,还有一个汤,在灶台上煮着,时间也差不多了。 担心炒好的菜会凉掉,她心急的用手去端颜色漂亮的橘色珐琅汤锅,不料把手太烫,她啊的尖叫起来,强忍着烫手飞快的往厨房中央的料理台上走去,那里早已铺好了隔热垫,只要把锅放上去就行了。 可是锅真的很烫,锅差点从她手中滑下去,眼看要掉在她脚上,烫伤再所难免。 不料,另一双更快的手从她手中接过珐琅汤锅,迅速放到了料理台上的隔热垫上。 “呼——”她松了口气,看了眼救场的男人,再看看自己红红的手指。 “烫着了吗?”傅景朝走过来要看她的手指。 “没事,有点红,缓一下就好。”她把手指放到两边的耳垂上,感觉好多了。 傅景朝站在她面前,一直盯着她,见她脸色缓和,知道她没事,指向一侧墙上挂着的隔热手套,轻斥道:“谁让你徒手端锅的?那里有工具不会用?” 乔暮的注意力却在他的手上,手指面上红了一大块,一定是刚才他从她手中抢过锅时,不小心手背蹭上了锅身。 “你的手怎么样,给我看看。”她拧着眉头,抓住他的手腕,拉到跟前,倒抽了一口气,细看之下真的是红了一大块。 “江叔,帮我拿医药……”她下意识的张嘴,说到一半想起来这里不是琉璃湾,她们在千里之外的金茂王府。 “小伤,擦什么药。”他面不改色的把手抽回去。 “怎么小伤?都红了,再不擦药会出水泡的。”她坚持想要把他的手再次拉过来,不时往外张望,想有人经过时,她好让对方拿医药箱过来。 傅景朝低笑出声,脚步后退,大手垂在身侧,躲闪着她想要看他手的动作,“你如果心疼的话,我就给你擦药。” 乔红唇咬了一下,“好,我承认我很心疼,现在能给我擦药了吗?” 他眼底滑过一片光影,用没受伤的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用笃定的口吻道:“暮暮,你心里有我。” 得寸进尺,没完没了了! 乔暮白了他一眼,都这时候了,他还有闲心谈这个。 “不说话?那就是心里没我?”傅景朝唇角勾出一道弧,脚步移动似乎要离开。 “你别走,你的手要上药。”乔暮情急之下抓住他的衣角,“我承认,我心里有你,行了吧?” “语气敷衍,诚意不够。”他侧转过身,垂下眼帘看她。 “我亲你一下证明好不好?”她想用这个代替语言,实在吃不消他得寸进尺,刚才要她承认心疼他,现在又要承认心里有他,待会会不会还有什么幺蛾子,索性给他一个吻解决所有。 “不好。” 她嘴角抽搐,妥协中暗叹了口气,清了清喉咙,用一种低低柔柔的声音道:“傅景朝,我承认我心疼了,你赶紧把手给我上药。” 原以为这样算过关了,可他却抬了下眉峰:“你不是说不爱我了吗?心疼是什么意思?” 乔暮耐性被磨光了,咬着牙说:“你不给我上药拉倒,最好你手烂掉,这样以后你就别想有手抱我了。” 她跺脚,赌气的转身冲出厨房,才只走了几步,身后男人就追上来,一把从后面抱住她,“有你这么诅咒你男人的么?想听你说几句好听的怎么这么难?确实是翅膀硬了,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见你脾气这么大。” 耳后是男人愠怒的嗓音,乔暮知道他真的生气了,抿着唇在他怀里安静下来,平复了心情低头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嗯?”他收紧手臂,抱她更紧,张唇啃咬着她莹白的耳垂,带来一阵阵酥麻的战栗。 她益发低下头,沉默下来,缓缓清晰的吐字道:“我知道,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你想听我说好听的是吗?那我就跟你说实话,我承认我在乎你,看到你受伤我比谁都着急,昨天你中毒差点死掉,我一个人想了很多很多。是的,我和你在一起,你的付出比我多,我是受益最多的那一方,也是享受最多的那一方。但是这一切不是我造成的,是命运造成的,是命运让我生来坎坷多舛,我也不想我的原生家庭是那样的,我也不想我父母是私奔才有的我,我也不想我被收养后又遇到一个狠毒的妹妹,我更不想我十六岁生子,和我的孩子一分别就是六年,过了整整六年的流浪生活。如果可以选择,我愿意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哪怕非常穷的人家,我只要简单的快乐,平凡的长大,平淡的过完这一生。” “我和你相遇,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你高高在上,我是低到尘埃里的小龙套,那时候的我不得不仰人鼻息,这是身为人的生存本能。是,我确实是靠着你的资源才会红的,要不是你,我或许会走很多弯路,或许现在还挣扎在温饱线上……” “暮暮,我没有这个意思。”他抓紧她的肩膀,企图打断她的话。 她摇头,一说这些就停不下来,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就是想让我承认我爱你,想让我点头答应嫁给你。可是傅景朝,我就是我,我的成长经历造就了今天的我,如果我现在是那个乔家大小姐乔暮,我会毫不犹豫点头嫁给你,因为你是这么优秀,你是女孩子梦寐以求的结婚对象……” “不许说了!”傅景朝沉下嘴角,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紧绷的嗓音从喉间发出:“你答应过我的,你会考虑,不许你现在就拒绝我!” “你想错了,我没有现在想拒绝你。”乔暮轻轻的摇头:“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给我时间考虑,可能我会考虑很久很久。” “我愿意等。”他不假思索的回答。 “如果……”她声音微哽,深吸了口气说:“如果三年五载呢?你也愿意等吗?” “是!”他紧紧的盯着她,这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般强硬坚决。 她的心跳瞬间漏跳了好几下,垂眼闭上双眸,再睁开时,轻轻说道:“那苏璇怎么办?倘若我嫁给你,你要怎么让傅家人同意?” 苏璇与她的关系确实是最棘手的难题。 去年,她和他交往,就有很多流言蜚语,如今苏璇已为傅家生下了傅中曦,地位稳固,而她却要嫁给苏璇丈夫的叔叔,这样的关系注定不会被祝福,也不会被傅家人接受。 傅景朝面无表情,无所顾忌的语调:“我结婚是我的事,与旁人无关。” 她不以为意,“怎么能无关?你知道的,在中国嫁给一个男人意味着嫁给他整个家族,无论这个家族是贫穷是富贵,这个女人将要和这个男人的家族打一辈子的交道,怎么可能与旁人无关。” 傅景朝沉默不语,少顷,沉哑的嗓音说道:“你是睿儿的妈,冲这一点,他们就没有反对的话语权。” “如果把我和睿儿的关系公布,苏璇和我又是母女,这么混乱几层的关系别人会怎么说,睿儿肯定会被人嘲笑的。”乔暮紧皱起柳眉,“睿儿从小没有妈妈,他的身世已经够苦的了,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让他再被人嘲笑,我欠了他太多太多,我不想再添一件对不起他的事。” “怎么能叫对不起他的事?你是他妈妈,难道你想一辈子不认?” “不是不认,是没到时候。”乔暮苦笑,所有的这些她昨晚想了很多很多,摆在她和他面前的有许多绕不开的阻碍。 苏璇也好,傅丞睿的身世也罢,都只能保密再保密。 这两个秘密无论哪一件拿出去都是对当事人致命的打击,她冒不起这个险。 “暮暮,你听我的,所有的事交给我。”傅景朝俯视着她浓密的睫毛,抓住她双肩的手发现她在颤栗,可以看得出来,她有多担心这些纷乱复杂的关系。 “傅景朝,你是人,不是神,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些事你处理不了的。”乔暮想推开他,实在推不开,额头抵上他的胸口,脑袋酸软无力的靠在上面憩息。 他揽了她的肩,大手在她后背轻轻拍着:“总有办法,相信我。所有的这些都是后话,前提是你得先答应嫁给我。” 她抬起头:“我不是说了吗?我……” “我知道。”他打断她急切的话,安抚她的情绪:“我不逼你,说话算数,嗯?” 她身体放松下来,额头重新埋进他胸口,少顷,小声开口说:“傅景朝,如果中途你遇到了让你爱到无可自拔的女孩,一定要告诉我,我不会怪你,我会放手……” “不许瞎说。” “真的,我没有说假话。” “不许说,我不想听。” “这是我的真心话。”她再次强调了一遍。 他抓着她肩膀的力道有些大,她下意识的想抬头跟他说疼,却不想,脸颊突然被捏住,他低头含住了她的唇瓣。 在她瞪大眸中,他加深了突如其来的这个热吻。 乔暮仰着脸,一阵眩晕袭来。 “傅——” “乔——” 两道戛然而止的声音切入耳膜,乔暮清醒过来,忙推了男人一下。 她喘息着从他怀里看过去,厨房门口,一个三十多岁左右的女人,戴着眼镜,白净斯文,和罗泉正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前一个,脸色懊恼,后一个,脸色尴尬。 这个女人是谁? 乔暮疑惑的眨眼,正要张嘴轻轻问身前的男人,罗泉先发话了:“打扰了,你们继续。” 话落,两人就走了。 乔暮脸色舵红,转头看着男人说:“那是罗助理的夫人吗?” “不是,是这里的管家。” “怎么之前没见到她?” “她家里有事,请假了。”傅景朝抬起手指给她整理拂在眼前的短发。 她注意到他是用受伤的手,急忙拽住他的手腕,大声对外面叫着:“管家,傅景朝受伤了,能拿下医药箱吗?” 外面响起脚步声,罗泉又出现在门口,朝她点头:“稍等下,纪小姐去拿医箱,马上过来。” 暮若浅兮 说: 离加更又进一步啦,差28颗钻可加更啦^-^ 回复(9)   第274章 这是我送给你的定情信物 没一会,纪琳拿来了医药箱,朝乔暮点了下头,熟悉的打开医药箱,找到了烫伤药膏递上来:“这是国外进口特效药,对烫伤非常有效。” 乔暮接过来,动作轻柔的挤在傅景朝的手背上,擦完了药,她小心的往伤口上吹了吹:“还疼不疼了?” 傅景朝想说小伤不疼,他以前在部队里受的伤,以及剿灭Aaron那一次受的伤比这个不知道要大多少,视线一触及到她担忧的小脸,他话到嘴里打了个转,变成了:“嗯,有点儿。” “那你还不让我给你擦药。”乔暮瞪了他一眼,埋怨一句,复又嘟起红唇往他伤口上轻轻吹了起来。 “被你这么一吹,我好多了。”傅景朝俊脸线条柔和,不动声色的低声说道。 一旁的纪琳:“……” 她边收拾医药箱边看了一眼门口不肯进来的罗泉,原来平常为人冷漠冰冷的傅先生一旦撒起狗粮来这么齁得慌,难怪罗泉不肯进来。 …… 乔暮给傅景朝吹了一会儿,把他赶了出去,她在厨房把汤盛出来,纪琳没走,走过来指着炒好的三个菜说:“好香呀,没想到乔小姐的手艺真不错。” 乔暮谦虚的笑笑:“那麻烦纪管家帮我端一下菜,我来端汤。” 纪琳点头:“没问题。” 两人前后把菜和汤端上去,乔暮要去拿筷子等餐具,傅景朝把她的手拽下来坐在身边,下巴朝纪琳抬了抬:“让纪小姐去。” “是啊,乔小姐,你今天辛苦了,剩下那种小事就由我来做吧。请稍等,我马上就来。”纪琳礼貌的笑着退下了。 乔暮小手托着下巴,盯着纪琳消失的身影,往男人脸上瞄了一眼,酸溜溜的道:“你这个女管家好年轻呀,长得白净又漂亮,多大了?才三十吧,好象比你年纪还小哦,你俩年龄相仿,会不会有很多共同话题?” 傅景朝起先没听出她的语气,对上她不冷不热的眼睛才察觉到了什么,失笑了一声:“她长得漂亮?关我什么事?年纪嘛,我没注意,难不成和我年纪相仿我就得对人家有意思?” 乔暮其实说这些不过想听他给她一个定心丸,他倒好,反驳起她来了,这下她的醋意被彻底激发出来了,鼓起腮帮说:“琉璃湾的管家那么大年纪你用得挺好,怎么到了金茂王府你就找这么年轻的,是不是你本来就喜欢被美女侍候?看看你公司的秘书室里全是清一色漂亮姑娘。” 傅景朝一本正经的看她一眼,嗯了一声微微颌首,“说起来,我是挺喜欢美女侍候的,别说是我,我想谁都会喜欢美好的事物,包括人。难不成你喜欢丑的?那你身边的那个卫琚和展翼算怎么回事?” “你……”乔暮没想到他会用这句话来堵她,她被他这番话气得干瞪眼,憋了半天,结结巴巴的说:“傅景朝,你、你小气,不是男人……” “乔小姐,你好象没蒸米饭。”不明所以的纪琳用得体的嗓音,手中端着托盘出现,在看到桌子上气氛骤降到零下几度之后,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罗泉。 罗泉无奈的朝她做了一个眼神,出声道:“傅总,公司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傅景朝没看他,缓缓点了下头。 罗泉如释重负,脚底抹油,赶紧溜了,留下纪琳一脸懵,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会知道自己什么也没做就无故躺枪。 乔暮反应慢半拍,才想起来自己好象忘了蒸米饭,看着纪琳在给她和傅景朝面前布置餐厅,她摸了下鼻子,没敢看他说:“怎么办,我忘了煮饭了。” “没事,这些菜够你我两个人吃的了。”傅景朝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蘑菇放进嘴里。 他都这么说了,她跟着拿起筷子,没敢动筷,惴惴不安的问他:“好吃吗?” 她紧张的盯着他两片薄唇,只见他唇畔抬了抬,双唇优雅的咀嚼,含着一丝笑:“你做的能不好吃?” 讨厌! 她松了口气,这才放心的吃了起来。 “纪小姐,麻烦去酒窑给我拿瓶红酒,要柏图斯。” 乔暮低头吃了一小口,听到他低低沉沉的声音在吩咐纪琳。 她抬起眼,阻止道:“你大病初愈,怎么能喝酒?” 傅景朝不在意的朝纪琳摆摆手,示意纪琳去办事,随后唇角翘了一下,轻描淡写的说:“我不是大病初愈,我是中毒,我身上的毒已经解了,没什么事了。难得和你一起吃饭,又是你亲手做的菜,开瓶红酒高兴高兴。” 他这么说有些道理,乔暮没有再阻止,不过她还记得他刚才呛她的对话,心中有气,扁着小嘴低头吃东西,也不理他。 就算纪琳拿来了红酒,他亲自给她倒了一杯,并和她碰杯,她也没什么好脸色。 纪琳:“……” 暗中腹诽,这是什么情况,上一刻发糖发到甜死人,下一刻又气氛怪异。 看来,她还是要学着罗泉,不在这里当炮灰,撤为上策。 “二位慢用,有什么需要请叫我。”纪琳是金牌管家,识眼色和看气氛是她的职业敏感,等两人碰完杯,双手放在身前鞠了个躬,遂不声不响的退了下去。 乔暮兀自低头吃着东西,突然,一个西兰花搁到她碗里,让她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我记得这是你喜欢吃的。”男人明显哄人的温软磁性嗓音。 乔暮暗哼了一声,筷子一拨,没动那个西兰花,重新夹了另一盘子中的菜放到碗里,慢条斯理的吃起来。 傅景朝看她板着一张脸,无声的勾了下唇,努唇指着离他稍远的一盘避风塘虾仁说:“太远了,夹不到,你帮我下。” “你夹不到吗?”乔暮不咸不淡道:“你手臂这么长,要是你夹不到,那我岂不是更夹不到?” “可能我身体还没好透,没力气。”他黑亮的眸一瞬不瞬的看她,大手不动声色的覆上她放在桌面上的左手,轻轻揉了揉:“你帮我,嗯?” 他刚才还说自己没事了,这会又说没力气,自相矛盾! “那就不用吃那道菜了。”她气闷的说:“你喝红酒就好。” “红酒又不能填饱肚子。”他大手特意攥了攥她柔软细嫩的手心,顺势拉到唇前亲了亲,叹了口气说:“再说我要是没力气,晚上怎么有力气要你,如果不能让你满足,你转身去找别的男人怎么办?” “傅、景、朝。”乔暮彻底怒了,语无伦次,“你才不能满足!” 他将手中的透明高脚杯喂到她唇前,低低的笑着如同逗宠物一般:“嗯,所以你多吃点,今晚你主攻,我享受。” 乔暮别开脸,嘴里已经含了一口他杯中的红酒,听到他这句满含暗示的话差点没一口喷出来,勉强含住的后果就是整个人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她咳嗽得脸都涨红了,“咳……咳……傅……傅景朝,你满脑子怎么这么多龌蹉的……想法……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你……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度假,我回漓城了。” 他轻拍她的后背帮她顺气,轻轻的笑:“回漓城也行,今晚在琉璃湾做也一样。只是你 确定吗?陌生的环境会让人兴奋起来,做起来也会非常刺……” 下面的话被她的小手死命捂住了,眼眶红了一圈,缓了声说:“你这是要和我共度一生 的态度吗?我怀疑你就是在拿结婚哄我,你根本不在乎我!” 他凝视着她咳得通红的脸蛋,杏眸中明显透着委屈,不由轻轻拉下她的小手,十指穿插,一阵电流从彼此交叉的五指击过,垂下脸将她的五根手指逐一放在唇前亲吻,嗓音发出些微的笑意:“小傻瓜,没看出来我一直在逗你?你要是喜欢我一本正经的跟你说话,以后我不逗你就是了。关于你说的纪琳,我和她只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没有其它,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发誓,嗯?” 她听了心软了不少,咕哝一声说:“我不是怀疑,我就是撒个娇而已,你就不能顺着我的话往下说嘛,非要跟我顶,一点不会讨好女孩子。” 他莞尔一笑,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是,是,我不会讨好女孩子,我要是会讨好异性,至于这么大了连个老婆都没娶到?” 听他这么一自嘲,乔暮气消了不少,噘着唇小声说:“你正当壮年啊,不老。” “你不嫌弃就好。”他拿脸蹭她的手心。 她脸蛋红扑扑的,手心也痒痒的,轻轻抽回手,抿着唇小声说:“不聊了,快吃吧,再凉了就不好吃了。” “不生气了?” “我谁生气呀,我没有。”她才不会承认,主动伸长手臂夹了避风塘虾仁放到他碗里:“呐,你要吃的。” “嗯,谢谢宝贝儿。”他瞧着她小妻子的温柔模样,眼角挑出一抹弧度。 …… 夜里,男女暧昧声交替。 “暮暮。”他舔咬着她的耳朵,将浑身颤抖的她抵在墙壁上,诱哄着她,“不许离开我,知道吗?” 床上铺得整齐,他却迫不及待的在洗完澡后把她压在卧室的角落里。 最后的理智被他连续凶狠的动作给击得粉碎,她狠狠的咬着他的肩膀:“嗯。” “乖,清楚的告诉我,不许含糊其词。”他的眸色越来越深沉,像是要与这窗外的夜色融为一体。 晶莹的汗液顺着她光洁饱满的额头流到了眼角,她体内一阵急需填满的空虚袭来,轻轻啜泣,小手攀着他肌肉坚硬的臂膀,嘤咛了一声:“嗯,我不离开你,永远不离开你!” 他像是仍不满足她的口头承诺,开始大起大落:“记住你今天的承诺,永远不要离开我。” 她无意识的摇头,两人和好后总共没做几次,今晚他和以前几次不一样,这是两人敞开心扉下第一次交欢,他发了狠的要她,像是个兴奋地初尝云雨的小年青,她有种快要被他弄死的错觉。 她只好软着声求饶,求他,也不知道自己求了什么,反正就是求他慢一点,嗓音被他撞得支离破碎,更刺激了他动作疯狂。 傅景朝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冲动过,他像是个愣头青,只知道更快更猛,更多的索取。 …… 深夜,夜幕安静,月光皎洁。 乔暮被困在男人的臂膀里,耳边是他浅浅的呼吸声。 她睡了一觉,刚刚醒来,在他反复要过她很多次之后,她累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最后以昏睡结尾。 这会,他已经睡了,睡得很沉。 他要的疯狂,做的也疯狂,连窗帘都没拉牢,她借着透进来的月光凝望着他冷峻深邃的面孔,他今天睡着的模样,比平常要凌厉充满了锐气。 似乎,他在做一个不好的梦,眉头皱得过紧。 她抬手轻轻抚过他的眉心,在看到他的眉头舒展开来后,手指停在半空中迟迟没有放下。 不由自主的,她开始想他逼问她的那些话,他像中了魔障,那架势恨不得要在她身上纵欲过度而死。 尤其是他狡黠的折磨着她,极致的欢愉,像潮水般一遍遍将她吞没。 她承认,她享受到了,绵长的余韵仍留在体内,久久不散。 这不是单纯的肉体盛宴,是一种身心俱有的快感,是一种彼此身心的交付后的极大满足与愉悦。 她演过那么多部作品,剧本中写到最多的是男女主角情到浓处时的身心交融,她想,今晚,她与他就是这样的。 …… 第三天傍晚,两人过完假期,返程回漓城。 乔暮在车上不停的聊微信,傅景朝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他们坐得很近,彼此却各自忙碌。 三天的假期,有惊无险,有甜蜜,有别扭,有争吵,也有温馨,他们就像世上所有恋人一样,享受着爱情美好的同时,也会吵嘴,更要面临着一系列残酷的现实。 普通恋人最多的烦恼无非是现实生存的压力,他们不一样,生存不是阻碍他们在一起的障碍。 复杂的人物关系,是他们无法回避的一大难题。 就像乔暮说的,在这场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中,可能受到最大牵连的人,一个是苏璇,一个是傅丞睿。 苏璇,乔暮可以不在乎,反正苏璇早就不认她了,但苏璇背后的傅中曦呢? 那是她同母异父的弟弟,他那么小,他没有错。 还有睿儿? 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最心疼的牵挂。 她不能不为他考虑。 之前在学校,因为同学嘲笑他是没妈的孩子,最后闹到动了手,把同学的鼻梁打断了,要不是有傅景朝压着,这件事肯定会闹大。 以后呢? 她不敢想象。 所有的这些加起来像一面巨大的网,将她牢牢困住,无法呼吸。 乔暮深深吸了口气,回头看着旁边的男人,他还在讲电话,处理事情,低醇如大提琴般好听的嗓音缓缓溢满车厢,她不由把手伸过去。 “……这个方案我会提交董事会……”傅景朝讲着电话,大手里陡然被一只白嫩的小手挤进来,冰凉的温度让他皱眉,下意识的反握在宽大的掌心,用温暖的体温给她取暖,依旧思维清晰,不紧不慢的说道:“他们同不同意不要紧,不过是在董事会上走个形式,那家厂当初我主张买下来的时候,他们都不看好,现在我要卖出去,他们有什么不乐意的?” 乔暮没注意听他说什么,他的嗓音逐渐冷凝,她才回过神,品过味来。 等他挂了电话,她问他:“你要把那家厂低价买出去?” 他手指抚了下她粉嫩小巧的耳垂,“谁说的?我说了送给你就是送给你。” “那你怎么说是卖出去?”乔暮才不好糊弄,“你是不是想用你自己的钱买下来,然后再送给我?” “过程不重要,你只要等结果。” 他这么说等于是间接承认了她的猜测,一颗心泛起了甜蜜的涟漪,拉了拉他的衣袖说:“其实不需要你私下贴钱在上面,乔氏可以买下来。” “这不一样。”他看了她一眼,“这是我送给你的定情信物,怎么能让别人代劳?” 乔暮傻眼了,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难为情的嚅嗫道:“别人都是送信件,哪有你这样送这种东西当什么定情信物啊。” 傅景朝看着她绯红的脸色,眼中的兴味很浓:“我就喜欢搞特殊,不可以?” 呆了半天,她别开脸,不说话。 “这是不高兴了,还是接受了?”他轻笑,低头把玩着她的手指。 乔暮转头看着他,对上他微侧的棱角分明的俊脸,“我接受。” 其实她不需要矫情,那家厂对于乔氏珠宝来说至关重要,不过摆在眼前的是如果无偿接受,那么那家厂就没办法入了乔氏珠宝,因为帐不好走。 傅景朝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手臂绕过她的腰身,稍一用力,瞬间把她抱到怀里:“这家厂我转给你,直接归在你私下的名下,这样不就解决问题了。” 解决倒是解决了,就是万一被人知道传出去不好听。 “就算你想归在乔氏珠宝名下我也不会同意,我说过了,这是我送给你的定情信物,所有者只能是你。” 这么说,只能按照他说的,归在她的名下。 乔暮急于得到这家厂,有了这家厂,一直困扰在她头上的乌云就会散去,等交完紧急的一批珠宝,再做接下来的打算也不迟。 “好,我听你的。”她在他怀里仰起脸:“谢谢。” 傅景朝俯身在她脖颈处吸了一口气,暧昧的说:“晚上用你的身体谢我,我会更开心。” 她羞涩的笑着打了他一下,回身抱住他的腰,脑袋轻轻靠在他肩膀上,温声说道:“傅景朝,下个周末我想去看个人。” “谁?” “我妹妹。” “乔昕怡?” “不是。”乔暮眼神看着窗户上的雾气,低声说:“另一个。” 另一个…… 傅景朝脑海里想到了一个名字,“好好的,你去看那个小女孩做什么?” “我和她毕竟有血缘关系,她小小年纪得了狂躁症,真的挺可怜。” “得狂躁症就可怜?” 她听出他嗓音中的冷哼,抬头看他:“你外冷内热,不是没同情心的人,怎么对一个小女孩这么反感?是因为……” “对。”傅景朝收拢抱着她的手臂,垂眸看她,刚毅的下巴弧度紧缩:“就是因为她,你差点要和姓仲的领什么结婚证,说起来,你和别的男人领证就那么干脆,怎么到我这儿就这么难?” “这不是一样啊。”乔暮哭笑不得:“我和仲夜挚是假结婚,只有名义,没有实质。” 他一手插进她的短发间,大掌扣着她的后脑勺,低头吻她的唇,哑着声线道:“那你也和我领证,假结婚,我不在乎先有名,再有实。” 乔暮可不会相信他,扯着他的手说:“切,你少来,你能忍受很久很久不碰我吗?” 他没有犹豫,“不能!放在嘴边的肥肉不吃那是傻瓜。” “你才肥肉。”乔暮笑着在他背后捶了一记,另一只手不忘搂着他。 “我这么一身肌肉你说肥肉?”他故意抖了抖胸肌,撞在她两团饱满柔软上,她咯咯笑着在他腿上扭着身子躲。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慢慢吻在一起。 气氛一瞬间的凝滞而微妙。 乔暮不知道两人吻了多久,只知道车子停下来,两人仍难分难解,彼此吞咽着彼此的唾液。 她衣衫半褪,大脑有片刻的空白,而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衣服凌乱,喉咙间的喘息很重,用一把性感的低音魅惑道:“暮暮,记得上次我说过的下次在办公室做么?不如我们来商量下,到底是在你办公室做,还是我办公室做?” 经他一提醒,她好象想起他曾经说过这样的话,看了一眼停下来的车子,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眸光,娇羞的蜷起手指,嗔怪的推了他一下:“傅景朝,你再乱讲,我不理你了。” 暮若浅兮 说: 朝朝暮暮一路撒狗粮外加发糖看够了么,喜欢的话请继续投钻石哦~ 今天加更,二更可能会十一点半左右,早睡的仙女们勿等,啵~ 回复(6)   第275章 你将有一周看不到我 傅景朝就势拉住她的手,把她扯起来,动手给她仔细的整理好衣物。 乔暮见他这样,伸出手也帮他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 几分钟之后,乔暮下了车,傅景朝的车送她到乔宅外的路口,她透过降下来的车窗朝他挥了挥手,“我先进去了。” “嗯,到家给我打电话。”傅景朝掀眸低笑着瞧她,她感觉那双黑沉的眸中仿佛有无数潋滟的波痕,生怕自己再看上一眼就舍不得分开。 现实是,傅家长辈还住在琉璃湾没走,齐霜的丧事正在筹办中。 且不管他和姚千语解除婚约的事有没有跟傅家长辈报备,只单说这时候她去琉璃湾不合适,当然傅景朝没说,路上是她提出来的,他看她坚持,也没勉强。 乔暮一路上想着心事,一抬头乔宅就在眼前,灯火通明。 庭院内的车库里也多了一辆车,大致看了两眼判断应该是白牧之的。 乔暮莫名想起了那天早上白牧之给她送的早餐,以及他说的那句第二天还会给她送,结果第二天她没在乔宅,但愿白牧之今晚不要留下来过夜,不然明早她又得应付他。 想想就头疼。 大厅。 乔昕怡不在,电视机开着,白牧之坐在乔元敬和简佩旁边陪他们看电视剧。 听电视机里的声音有些耳熟,乔暮抬头一看,居然是她主演的那部《五月花开六月雪》。 “暮暮回来了!”白牧之率先看到她,笑着跟乔元敬夫妇道。 乔元敬和简佩齐齐看过来,只听白牧之开心的对乔暮说道:“爸和妈没看过暮暮你演的电视剧,我特意找出来给他们放了,他们看了一集就上瘾了,喏,这已经是第三集了,他们都说好看。” 呵,娶了乔昕怡还亲热的叫她暮暮,他就不怕惹得岳父岳母不高兴? 乔暮随意扯了个讽刺的笑,揉了揉左肩装出一副疲惫的样子,面对乔元敬,她始终无法改口叫爸,于是笑了笑,说自己太困了,要上楼休息。 她不在的这三天,给乔宅打过电话,说自己和朋友出去度假了,乔氏夫妇知道她大了,也没再追问她到底和谁出去了,简佩和善的摆手:“去吧,去吧,你平常忙着乔氏的事也辛苦,早点上楼休息。” 乔暮没看白牧之,赶紧上楼。 还好,白牧之没厚脸皮到追上来,要不然她绝对要他好看。 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想的,结了婚还想纠缠她,做梦! 乔暮把自己抛到床上,对着天花板叹了口气,想到傅景朝那张脸,唇角上扬着在床上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到家了?”男人语调带笑。 “嗯,到家了。”她不自觉的羞涩起来,听着他那边的动静:“你还在路上?” “琉璃湾离乔宅有一定距离,你到家了,我才到一半。” “哦。”她乖乖的应了一声,其实两人这几天腻在一起,尤其是昨天,从早到晚粘在一块儿,再多的话也说完了,这会已经没了话题,不过她还是努力找了一个,迟疑的问道:“你……你家里知不知道你和姚千语的事?” “应该知道了。”他温声反问她:“你怎么关心起了这个?不是还要考虑很久嫁给我的么,难不成你改变主意了?” “不是。”她急急否认:“我就是随便问问,你别瞎想。” “好,我不瞎想。”他哼了哼,一提到这个话题,他就不大高兴:“你将有一周看不到我。” “怎么了,傅家打算把霜霜的丧事放在帝都?” “嗯,两家所有的亲戚都在帝都,齐家说那里是齐霜从小生活的地方,丧事要放在帝都办。” “哦,我知道了。”乔暮情绪低落,一想到齐霜尸骨无存,办丧事连个骨灰都没有,不由得心酸加难过。 “不过丧事要下周,接下来的一周我是出差,所以你有一周看不到我了。” 她听着男人反复强调刷存在感的语气,忍着笑,声音变得柔和了许多:“没关系,一周后还是可以看到你,到时候我给你做好吃的,犒劳你怎么样?” 男人傲骄的哼了哼,勉强接受了。 两人又聊了好一会儿,保姆敲门叫乔暮下去吃饭,她答应了一声,匆匆结束这通电话。 晚饭桌上,乔昕怡出现了,和白牧之照常秀着恩爱,乔暮视而不见,该吃吃该喝喝。 晚饭后,乔元敬把乔暮叫进了书房,这是父女俩第一次面对面的聊天,也是乔元敬出院后第一次把她单独叫过来。 乔元敬最近语言恢复了不少,右脑受损,左手和左脚仍然没有完全恢复,需要坐轮椅。 简佩把乔元敬推到了书房中央,笑容可掬的对着乔暮说:“暮暮,你上次跟我说的事,我跟你爸说了。” 上次说的事? 乔暮面对简佩刻意微笑的面孔,想起了自己的承诺,点点头。 简佩看了眼乔元敬,似乎商量好似的,从书桌上拿过来一叠文件:“这是按照上次你说的拟定的合同,本来呢,不想搞什么签字的,我和你爸对你是充分信任的,可是下面的人都弄出来了,我们一想,不如就签了吧,也算是对昀儿以后有个交待。” 听完这段委婉的表达,乔暮又怎么听不出来简佩的言下之意就是:你说过的话,你得承认,等乔昀成年,你就得把手上的股权全部交出来。 她风轻云淡的笑了起来,看了一眼简佩手中的纸张,没动手接,眼神看向没有说话的乔元敬:“你们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乔元敬相比较于简佩眼中的急切,他要冷静内敛得许多,从他不苟言笑的脸上可以看出来,他对这种做法非常不赞同。 乔暮迟迟没接,简佩有些急躁了,正要催促,乔元敬浑厚的声音道:“简佩,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单独跟暮暮说。” “这……”简佩眼看就要搞到乔暮签字了,乔元敬在这节骨眼上帮乔暮的腔,这不等于是在拆她的台嘛,顿时她脸上挂不住了,捏紧手中的文件,冷着脸出去了。 乔元敬一直等简佩关上了门,他才看向乔暮,沉吟的开了口:“说起来,这是你我七年后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面对面,这几个月对于我来说是个灾难,也让我看清了身边的一些人,哪些是忠,哪些是奸。关于乔昕怡,我不会放过她,关于你,我最多的是内疚!孩子,是我错怪你了!所以那些股权我不会要回来,想当初在你和乔昕怡之间,我最喜欢,也最疼爱的人是你,我甚至为了你想过等你结婚的那天会送百分之十的股份给你当嫁妆。” 乔暮第一次听到乔元敬说这些,说他曾经对她的打算,在她面前展现出来的是一副疼爱女儿的慈父形象,很多曾经的画面因此而被勾起,她心头像被人挤了一把,酸酸涨涨的疼。 “后来发生的事,你不想,我也不想,说穿了,我是爱之深,责之切。最近我闲在家里,把过去的事反复想了很多遍,我想弥补你,弥补你的最好办法就是给你找个好人家,找一个人品和能力都能配得上你的人。至于乘龙快婿,我已经挑好了,就在你的身边,据我的观察,你很信任他,你们在工作上配合默契……” “等等。”乔暮越听越心惊,禁不住打断说:“你说的该不会是……卫琚?” 乔元敬点了点头:“他是卫鸿图最宠爱的儿子,不出意外,卫家的未来继承人就是他,你嫁给他以后会过上更好的生活,不会比乔家差,而且比白家要好,白家现在已经不行了,白牧之那爹成天只知道在外面包养嫩女当情妇,白牧之能力有限,耳根子又软,白家已经江河日下。” 白氏做的是服装生意,乔暮前阵子张罗乔氏珠宝新品发布会,曾经接触过漓城较出名的服装品牌,白氏从前几年的前五名,已经退到了十名开来左右,确实是大不如前。 这个时候,乔家执意要把乔昕怡嫁过去,意图很明显,报复乔昕怡。 乔元敬这次出院,她以为以他以往的脾气肯定会立马收拾乔昕怡,没想到他这么能沉得住气,不着痕迹的在暗中对付乔昕怡。 把乔昕怡推进没落的白家是第一步。 她突然好奇,乔元敬的第二步会是什么。 甩了甩脑袋,乔暮发现自己想远了,继续刚才的话题:“不行,我和卫琚只是同事关系,我对他的欣赏只是一个上司欣赏得力下属的那种欣赏,没有男女之情。再说,我已经有中意的人了,那个人不是他。” “你有意中人了?谁?”乔元敬微微一愣。 乔暮咬起唇,不想说。 “暮暮,你还年轻,很多时候不要光信外面那些男人的花言巧语,这个卫琚是我经过长期考验之下才确定他的人品和才能,相信我,他会照顾好你,他会是一个好丈夫。” 乔暮头疼,手抵着额头,过了半晌,无奈的说:“强扭的瓜不甜,卫琚人很好,但不适合我,而且他条件那么好,看过的美女肯定不少,他不会看得上我。” 暮若浅兮 说: 注明,这章是加更章哦,感谢仙女们的钻石,最近涨好多,爱死你们啦。 提前预告下,由于明后三天江苏要下暴雪,所有学校全停课,我家那家小朋友也在家,所以只能抽时间码字,有可能会到傍晚六点才能更新,抱歉啦,比心~ 回复(10)   第276章 我说我有中意的人了 乔元敬摇头笑了起来:“恰恰相反,他对你很有好感,我向他提出娶你的要求,他一口答应了。” 啊? 乔暮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后退一步,“不可能……” 乔元敬看着她这样,叹了口气说:“所以说,你不了解他,等你了解他了,你会喜欢他,然后爱上他的。” 乔暮别开视线看着书房角落摆着的古董花瓶,缓了两秒,仍不敢相信卫琚居然答应了乔元敬,怔怔的说道:“他既然是奇盟集团的公子,为什么会在乔氏珠宝,你为什么要派他和展翼来辅佐我?” 乔元敬看着她没有说话,隔着半米的距离对视,眼中有一丝得意:“当初他进乔氏珠宝,隐瞒了他的身份,我也是出事之后,黄新拿提拔人员名单给我,我从他简历上的照片中依稀认出他是卫家人,让黄新一查,果然如此。除了这个,卫琚的能力是我最欣赏的,我认为他和展翼最能辅佐你让乔氏珠宝从泥潭中抽身出来,事实也证明如此,他做到了,我没有看错人!” 乔暮的双手插进外套口袋,停顿了几秒,紧接着问道:“那你为什么向他提要求,你承诺了他什么?” 乔元敬戴上老花镜,拿起旁边的一份资料看了起来,嘴里说道:“我只问他要不要当我女婿,其它的我没承诺什么。” 乔暮笔直的站着,慢慢笑起来:“你是不是说,只要他娶了我,以后公司就由他和我共同管理?” 乔元敬刹那间抬起头,隔着镜片看着眼前年轻漂亮的小丫头,从小他就看出来这丫头和乔昕怡不一样,她被他宠得娇气任性,眼神里面却透出一股机灵和睿智,特别是此时,她眼中带着冷静犀利的光芒,令活了一把年纪的他不敢小觑。 他合上了手中的资料,皱起眉用不悦的声音说:“就算这样,那又有什么?他当了我女婿就是自家人,到时候你们共同管理乔氏不是两全其美,成全一段佳话?” “那你问过我的意见吗?”乔暮喉咙干涩发紧,“你这样和卖女儿有什么区别?” 乔元敬的脸色变得比碳还要黑:“话不要说的这样难听,什么叫卖女儿?我说过了,股权永远是你的,我身为父亲,只是想给你找个好丈夫,今后和你共同经营乔氏珠宝,替你分担工作上的压力,这样有错?” “如果我说我不同意呢?”她脚步慢慢后退。 “你不同意?”乔元敬精明的双眼盯着她,“你不同意,乔氏珠宝只能还给乔昀,那是你亲口答应的,你必须签下和简佩刚才给你的那份协议。” 乔暮忍不住扬起笑容,这笑容极其讥讽:“你既说要把股权给我,可你却硬要让我和一个我不爱的男人结婚,这不是卖女儿是什么,你是想靠用我来拉拢卫琚,拉拢他背后的卫家不是吗?” 乔元敬浑浊精明的眼睛狠狠的眯起,在灯光的折射下令人不寒而栗:“乔暮,你是乔家的子女,你应该知道你的婚姻自己做不得主,你在乔氏珠宝管理这么久你更应该知道,豪门中的婚姻向来没有什么情爱,只有利益。难得卫琚喜欢你,高看你,你再有能力说穿了还是一个女人,女人最重要的是相夫教子,等你和卫琚结了婚,他会把乔氏珠宝经营上更高一层台阶,到那时你会感谢我。” “我恐怕……等不到那时。”乔暮歪头笑了一下,看着这个坐在轮椅中依然满身光芒的中年男人,或许卫琚说得不错,权力真的是一个好东西,乔元敬退居幕后,股权全部交出,所有的这些不过是暂时的权宜之计,如今他的身体日渐恢复,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操纵乔氏的未来,操纵她的命运,甚至还要操纵她的婚姻。 “乔、暮!”乔元敬咬牙的声音中夹着怒气,显然对她已经容忍到了一点临界点。 他越是这样,她越是不肯低头,腰杆挺得更直,“抱歉,我做不到。” 乔元敬盯着她倔强的脸,长吸了口气,似乎让自己的脾气顺畅一些,改了口吻道:“你仔细好好想想,我做这些是不是全部都是为了你好,我没有半点好处,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赶紧给我生个外孙,这样乔宅会热闹起来,你奶奶也会高兴。你想想你奶奶,她一把年纪了,你爷爷在世的时候最疼的就是你,今天你奶奶还跟我说,家里太冷清了,问你有没有结婚对象,她还说改天要让人给你物色一个……” “别说了。”乔暮捏紧身侧的拳头,难以忍受的打断乔元敬的话,她明白他这是采取迂回战术,大打亲情牌,不过他也赢了,爷爷和奶奶确实在她心头占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特别是爷爷,要不是因为成豪,他就不会那么快撒手人寰。 乔元敬静静看着她脸上的挣扎,指着摊在膝盖上的协议,“你再考虑考虑,我不想把你逼到那个份上,说实话昀儿我不认为他是块做生意的料,他性格单纯,又讲义气,直来直往,他要是以后接管乔氏珠宝,整个乔氏迟早会毁在他手上。乔氏到我手上是第二代,当年是你爷爷辛辛苦苦做大的,我希望它的招牌永生下去,谁继承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者居上。就算乔昀是我亲儿子,我也这么做……” 他的话音还未落,门嗵一声被人硬从外面推开了,简佩怒气冲冲的站在门口,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面部狰狞,歇斯底里:“乔元敬,你什么意思?昀儿是你儿子,你这辈子就这么一点血脉,乔家就这么一根独苗,你不让乔氏珠宝将来传给他,你想传给谁?”说着,猛的指向乔暮:“她吗?” 乔元敬的脾气众所周知,最讨厌别人反驳他,哪怕他身体没有恢复,坐在轮椅上,日常需要人照顾,脾气也是一点没变,霍的一拍轮椅,声音怒道:“简佩!这个家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 简佩起先肩膀一抖,多年夫妻,乔元敬向来说一不二,她只有服从的份,但是一想到乔昀,她全身充满了力量,戴着翡翠戒指的手一挥:“我不管,我只知道你连亲儿子都不管了,我还管你干什么?乔元敬,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不在乎我们的昀儿吗?” “胡里加咕……”乔元敬嘴唇哆嗦,说话也开始不清楚,不是因为他对简佩的话有所触动,而是因为他大脑还没有完全恢复,激动之下面部表情会不自觉的抽搐,就跟羊癫风一样。 乔暮见此准备上前,突然门口传来脚步声,准备和白牧之离去的乔昕怡,穿着睡衣,一脸睡意的乔昀都出现在门口。 乔昕怡依旧是善解人意的好女儿形象:“爸妈,你们怎么了?我和牧之刚准备走,在外面都能听到你们在吵架。” 乔昀打着哈欠,挠了挠头发:“我也是,我都准备睡了被你们的声音给吵醒了。今天是周日,明天我就要上学了,难得早睡,你们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吵什么?” “没什么,你继续去睡吧。”简佩心口的气在看到儿子疲倦的小脸之后熄灭了下来,儿子最近收起了顽劣的心,一门心思扑在功课上,最近一段时间已经自学完了四年级大半的功课,用功到让她既欣慰又心疼,谁说她儿子不争气了,那是她儿子没好好努力,现在努力了,教所有的人刮目相看,特别是乔元敬。 刚才她没走,就躲在门外偷听,乔元敬对乔暮的偏心让她头脑嗡嗡的响,乔暮明明亲口答应等乔昀长大成人就把股权交出来,乔元敬倒好,直接说不要了,还要把乔暮许配给卫琚,让这两人以后一起经营乔氏集团,那她儿子怎么办? 岂不是一分钱捞不着? 简佩想着这件糟心的事,脸色阴云密布,送乔昀回房间睡下,她拉上门,走了几步看到乔昕怡站在面前,亲热的挽住她的手:“妈,刚才怎么回事呀?您怎么和爸发那么大的火?” “哎,不提了,一提这件事我就一头大。”简佩冷哼了两声。 “妈,爸身体还没康复,您一向脾气温和,就让让他嘛。”乔昕怡也不追问,转弯抹角的刺激人。 简佩果然上了当,冷笑了一声说:“我让他?我让了他一辈子,他有让过我吗?昀儿是他儿子,亲儿子,想当年我为了怀昀儿吃了多少苦,打了多少针,才怀上的,当时他是怎么跟我保证的,他抱着刚出生的昀儿激动到语无伦次,他说他要把世上最好的东西全部给我们的儿子,他要当个天底下最好的父亲。你看看他现在是怎么当的?” “爸怎么了?爸挺好的呀,他不是挺疼昀儿的吗?”乔昕怡继续抢无辜。 “疼昀儿?哈,我怎么没看到?”简佩阴沉着脸又是一阵冷笑:“我倒是看到他偏心乔暮,你知道吗?昕怡,他居然鬼迷心窍到要给乔暮招卫琚当丈夫,卫琚可是卫鸿图的儿子,你说他安的是什么心?就为了接近卫家,把乔氏拱手送人,连我们昀儿都不顾了!” “不可能吧。”乔昕怡故作惊讶的捂唇:“爸怎么是这样的人?他这些年疯了似的想找回昀儿我可是看在眼里的,他怎么可能置昀儿不顾?” “你也觉得不敢相信对不对?”简佩一时间心中的怨气像是找到了出口。 “对。”乔昕怡点点头,义愤填膺道:“岂有此理,昀儿是正统的乔家后人,姐姐怎么能这样?” “你爸老糊涂了,或许说是他摔坏了脑子,早就不是以前的他了。”简佩一提到这个犹如被戳中了泪点,吸着鼻子咬牙切齿的说:“想当初乔暮就是乔元敬从孤儿院里收回来的野种而已,他还真当成自己的女儿。他没出车祸前,多疼你,现在呢,对你不闻不问,白家没落了,他明知道,却执意和你奶奶商量要把你和白牧之的婚礼办一办,坐实你嫁进白家的……” 乔昕怡本来还在看戏,幸灾乐祸,看得正高兴,突然听到这些话脑门一懵,接下来的话几乎听不清了。 什么? 白家没落了? 老不死的和乔元敬原来是打这个主意,他们假仁假义的说什么要给她挽留好名声,催她早点和白牧之把仪式办了,根本是想把她推进火坑。 白家今年是大不如前了,她一直以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加上白氏有很好的根基在,白牧之的父亲又是一个非常有手段的人,她只当是暂时的困难,没想到……白家已经彻底没落了。 乔元敬对她这些年疼爱有加,她也一直纳闷怎么出院之后对她就冷淡下来了,现在这么细细一想,她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有可能乔元敬已经知道了车祸与她有关,这是要暗地里整死她。 既然老不死的和乔元敬如此待她,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乔昕怡眼中一闪而过的阴笑,脸上却装作体贴的附和简佩,假意附和了简佩几句,若有似无的煽风点火,把简佩给说的更加怒火冲天。 乔昕怡和简佩二人在二楼,乔元敬的书房在一楼,他情绪过于激动之后,整个人开始抽筋,吓得乔暮手足无措。 白牧之没走,他在乔昕怡尾随简佩之后没跟上去,反而走进了书房,难得能与乔暮共室一处,又有表现的机会,他岂能放过。 “不好,爸这是忘了吃镇定脑部的药了,我马上去拿。”白牧之积极的说道,说完跑出去没过一会就带来了保姆和一瓶写满英文的药瓶。 “给爸吃这个。”白牧之赶紧把药瓶打开,倒出两个白色药片出来,塞到乔暮手里,并故意捏了捏。 乔暮怎么会不知道被吃了豆腐,这时候什么也顾不上了,飞快的塞进乔元敬嘴巴里,保姆眼明手快的端来了温开水,她亲自喂乔元敬喝下去。 水从乔元敬嘴角流下来,他吞下药片,过了约十多分钟,身体不抽了,整个人瘫在轮椅上。 旁边,保姆说道:“老爷每次抽完筋就没力气。” 乔暮默默看着,走到轮椅后面推起了轮椅,将乔元敬推回了房间。 “我来。”白牧之很积极,走在她面前把卧室门打开,尤其是乔暮推着乔元敬来到床前之后,他更是主动蹲下身,背起了乔元敬。 别说,他虽然做作了点,要没有他,乔暮还真的没办法把体型高大的乔元敬给弄到床上去。 乔元敬无力的躺在床上,眼睛闭着,好象睡着了。 乔暮站在床边看了会儿,给他盖好被角,把轮椅推到角落,静静关上门出去。 “暮暮。”白牧之在门口深情的看着她,欲言又止。 门口还站着保姆呢,他这么亲热的叫她也不怕被保姆在背后说闲话。 乔暮冷冷淡淡,懒得和他多说什么:“妹夫,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家吧。” “暮暮。”白牧之才管不了那么多,厚着脸皮跟在她身后,压低声音对她说:“我和乔昕怡下周要摆酒席,你就没有想说的吗?” “哦?是吗?”乔暮没停下脚步,不耐烦的轻笑着说:“那恭喜了,放心,我和她名义上还是姐妹,你们的喜宴我会去的。” “暮暮,我要说的不是这个。”白牧之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像在跟她说悄悄话:“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跟你说,是关于六年前的,还有乔昕怡的一些秘密,我……” “牧之哥哥——”楼梯间上响起乔昕怡娇美可人的嗓音,“你在跟姐姐说什么呀?” 乔暮抬头对上乔昕怡甜美无害的笑脸,只有她能看得出来这笑脸的背后是一张充满邪恶与戾气的面孔。 白牧之愣了会,眼神躲闪,脸上交错着被打扰之后的懊恼以及被撞见之后的尴尬。 “牧之哥哥,你怎么了?想跟姐姐说什么可以说的,没关系。”乔昕怡继续眨着纯洁无暇的大眼睛,放在楼梯扶手上的手指却泄露了她的心事,攥得过紧。 乔暮没看白牧之,也没再看乔昕怡,她无声的上了楼,从乔昕怡身边穿过,低低的扔下一句话,顿时教乔昕怡的脸色一阵惨白。 她说的话是:“乔昕怡,有句话送给你,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哈哈,乔昕怡心中大笑,像这种话她听了无数次从乔暮嘴里说出来,七年了,她平安无事,乔暮背后有傅景朝撑腰又怎么样,她照样屹立不倒的站在这里。 因为,她的背后也有人,尽管放马过来,她不怕任何人! …… 回到房间,乔暮从满脸镇定回归于满身疲惫,这不是装的,是真的累。 在这个家,她从身心都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累。 身体歪倒在床上,她无神的眼睛盯着开花板,手臂搭在眼前,浑浑噩噩的想,也许,她是时候应该搬出去住了。 不仅是图个清静,更是想给自己一个真正可以放松的地方。 躺了很久,乔暮下床穿拖鞋准备洗澡,手机这时进来一个电话。 来电:二爷。 一扫心头的阴霾,乔暮嘴唇抑制不住的翘了起来,滑下接听键:“不是打过电话了嘛,怎么还打电话?” 男人抽了口指间的烟,好笑的问:“那你是喜欢呢,还是不喜欢呢?” “不喜欢。”她手指缠绕着颊边的一缕发丝,娇嗔道。 “噢,那我挂了。”说完,他那头真的没声音了。 她急了,威胁道:“傅景朝,你敢!” 话筒里传来男人隐隐的低笑声:“口是心非的小丫头!不是你让我挂的吗?” “我让你挂你就挂啊,那我让你跳楼你肯吗?” “肯。”男人正色道。 乔暮咬咬唇:“……” 貌似,她心头的甜蜜满到快溢出来。 “快十点了,怎么火气这么大,乔家人给你气受了?”傅景朝关心起她来。 他的嗓音这么温柔,她心头的委屈和窒息被激发了出来,吸了吸鼻子说:“嗯,今晚发生了一些不愉快。” “是乔昕怡还是乔元敬?” “都有。” “你和乔昕怡恩怨这么多年,很好猜,你和乔元敬又怎么了?” “他……”乔暮很想告诉他真情,又怕他多想,这两天他为了卫琚不知道吃了多少回醋,要是她告诉他,他醋劲大发,指不定又要怎么想。 “他什么?” “也没什么。”乔暮很想中断这个话题。 傅景朝靠在沙发里,将香烟含在嘴里,换了只手和姿势拿手机,待到尼古丁慢慢沉进肺腑里,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将香烟夹住,眯眸沉沉道:“是不是他想和卫家联姻?” “你……你怎么知道?”乔暮大吃一惊。 “很难猜么?”他沉缓而笃定的语气,继续吞云吐雾的动作,眼神中沁着极冷的寒意:“乔元敬是个野心勃勃的商人,但凡和‘野心勃勃’这几个字是上等号那么他就不甘于退位,就算他退居二线,也不会真的放手。乔氏集团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很不容易,但是要想挤进真正的上流圈子,如果要再想更上一层楼,恐怕只有联姻这一条捷径。从他任命卫琚当你的两大助手之一就可以看出来,他一开始的布局是什么,听说最近他频繁召见卫琚到乔宅,其目的就更不难猜了。” 他分析得深入浅出,面面俱到,乔暮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怎么不说话了?舌头被咬掉了?”他在电话里取笑她道。 她拉回思绪,主动解释说:“我承认你分析得都对,今天乔元敬确实是说这件事,但是被我一口回绝了。” “你回绝了?” 听他的声音好象不太相信,她急忙表明立场:“嗯,我回绝了,我说……我说……” “你说什么?” “我说我有中意的人了。”她娇羞的说完,屏住呼吸等着他反应,这算是她变相的表白了,他一定很高兴。 可等了半天,那头没什么动静,她以为电话断了,把手机拿到跟前一看,上面显示着通话中。 暮若浅兮 说: 仙女们看完继续投钻哦,群么! 明天加更~ 回复(4)   第277章 不如你过来,我让你开心一晚上 “傅景朝,你在听吗?”她轻声问。 “嗯,在。”那头传来他低低懒懒的嗓音。 “那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他哼了哼:“你又没想马上嫁给我。” “可是,我这也算是表白好吗?”乔暮气不过,声音高了一度。 “好,我听到了,很开心。”他配合着沉沉笑了一声。 乔暮听着他心不在焉的声音,撇了下唇:“没诚意!” 他好笑的问她:“怎样算有诚意?不如你过来,我让你开心一晚上,报答你?” “呸!”她嗔了他一声,这人怎么两句话不到就又露出本性,开始耍流氓。 傅景朝又笑起来,声音柔了不少:“这么晚了还不睡?” 她轻咳了一声回答,“这就睡了。” “嗯,晚安,明天我出差,周末回来。”他主动交待行程。 “知道了。”她缓了声,格外叮嘱他一句:“不许看别的女人!” 他低沉的笑声传来:“好,不看!” “还有啊,不要再闹绯闻了,你要敢再闹绯闻和什么女明星共进出酒店,我就以牙还牙。” “嗯,我保证没有绯闻。”傅景朝嗓音中含着笑:“还没嫁给我呢,就开始像妻子似的管我?” 乔暮双颊滚烫,窘迫不已,嘴里可不含糊:“反正你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不然我要对你采取措施了。” “哦,什么措施?”他来了兴致。 “罚你一个月不许见我。” “……”他这下说不出话来。 哼,怕了就好。 乔暮连忙又想起了曾经困惑她的问题:“对了,我记得有一次有记者拍到你待在宋向晚的公寓第二天才出来,是怎么回事?” 陈年往事了,她居然还记得? 女人小心眼起来果然可怕! 傅景朝挑了下唇角:“我没在她公寓,只是我的那套公寓恰巧在她的楼上而已。” 这么一说就说通了,乔暮抿了下唇:“我去洗澡要睡了,晚安。” 灯光下,傅景朝眯眸听着话筒里小女人软糯的嗓音,心中觉得暖,薄唇缓缓蠕动:“晚安!” 她说她有意中人时,他能感觉到她那份对他单纯又赤诚的感情。 傅景朝将手机随意扔到沙发上,十指交叠,眯眸陷入了沉思。 暗下面的手机屏幕亮起来,有个来电。 他扫了两眼,大手接起来。 “老大,你要我查的我查到了。”袁云煦的声音似乎很激动。 “怎么说?” “我潜入Aaron总部这里查到了机密资料,Aaron在漓城的新合伙人死神的真实身份已经找到,就是……” 傅景朝听到这个名字,久久没有说话。 “喂,老大。”袁云煦在电话里问:“现在要怎么办?” “你先撤回来。” “撤回去?我好不容易打进他们内部,就这么撤回去,不是前功尽弃?” “谁要你真的撤回来,你不会找个理由?” “哦哦,好,这个我在行。”袁云煦得意的笑起来:“嘿嘿,我厉害吧,老大,我的易容术可是……” “少他妈的废话,没事我挂了。” “哦哦,好,好……” …… 五日后。 这天周五,乔暮早晨起床刷了会微博,这两天白颜和乔昕怡的工作室上了好几次热搜,主要就是因为上次跳楼事件,网友对其念念不忘,余怒未消。白颜身为乔昕怡工作室旗下艺人,乔昕怡工作室受到了不少的谴责。 几家主流媒体也在官方微博上指责白颜以跳楼博眼球,是在消费大众的同情心等等。 白颜的声誉一落千丈。 白荷跳楼,警方给出来的调查结果是解剖了白荷的尸体,发现白荷体内有抗抑郁药,再有自称是白荷的主治医生在微博上发声说,白荷在他那里已经有两年了,抑郁症非常严重,几乎每隔两三天就要去他那里一次。 媒体听到这个消息,纷涌而上,开扒白荷患抑郁症的原因。 白荷自小与妹妹白颜相依为命,上学时学习成绩优秀,工作后进行东城集团更是拼命的工作,以出色的业绩赢得了上级的赏识,终于她以最年轻的年龄当上了总裁办公室的第一秘书,这是个人人羡慕的位置,她却患上了抑郁症。 据主治医生讲,白荷内心有种恐惧,就是怕取而代之,总裁办每年会有新的秘书进来,只要看到那些比她高的学历,工作能力优秀的属下,她总有一种随时被拉下位的恐惧感。 正是这些恐惧感造成了她战战兢兢,夜里失眠,睡不着,害怕失去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从而患上了抑郁症。 以上,是自称主治医生的说法,网友可不买账,首先扒出了这个主治医生的诊所是个无证经营的心理医生,其次又扒出这个主治医生和乔昕怡认识,有网友翻出了该名主治医生半年前发的一条微博,乔昕怡和这名主治医生自拍照,两人对着镜头灿笑,显然很熟的样子。 这下答案昭然若揭,网友一致跑到乔昕怡微博下面要求她给出一个说法,还问她是不是想通过这个无证医生想给白颜洗白,从而把自己的工作室从舆论的旋涡当中拔出来? 乔暮这两天没事就关注乔昕怡的微博,乔昕怡最新的微博停留在一周前,内容是两人漫步在海边的身影,大量粉丝和网友在区都在大叫太甜,追问两人何时办婚礼。 乔昕怡在下面羞涩的回复:还有十天。 大量粉丝和网友纷纷留言祝福,并说期待他们金童玉女的世纪婚礼。 然而乔昕怡这几天的微博悄无声息,看得出来龟缩着不出声,想等风浪过去。 然而,事情远没有结束。 到了今天早上,有一条微博悄悄登上了热搜榜,这条微博的内容非常吸引人眼球:乔昕怡抢了乔暮的男友。 乔暮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两下眼睛才看清男友前面还有“初恋”两个字,即“乔昕怡抢了乔暮的初恋男友”。 是谁在微博上爆料这种以前的事? 乔暮从热搜榜上点了进去,原微博是一个刚注册的微博名叫“说的就是你”发的,对方自称是乔暮和乔昕怡当年的同班同学,在学校亲身参与,亲眼目睹了白牧之向乔暮表白的过程,并称两人交往了好几个月,感情稳定,白牧之还参加了乔家给乔暮举办的生日会,当时两人郎才女貌羡煞旁人,后来是乔昕怡横刀夺爱,趁乔暮不在的时候勾引了白牧之,抢了乔暮的男友。 这条微博说的详细,描述清晰,由于内容牵扯到娱乐圈两大流量女明星,早上五点多发的,短短两个小时已经转发了十万,八万多,点赞十一万多。 乔昕怡的粉丝第一时间跳出来维护爱豆,但大量网友相信该微博的真实性,并扒出更多的细节,力证乔昕怡当年确实在乔暮和白牧之中间横插了一杠。 这下好了,乔昕怡曾公开承认过多次,自己是在乔暮和白牧之分手后很久才和白牧之陷入热恋的说法被打了脸,清纯的人设摇摇欲坠,被贴上了“小三”的标签。 这还不算,乔暮忙了一上午,中午吃完工作餐,趁着午休时间抓起手机上网,接着有自称是乔元敬当初住院治疗的护士在微博上爆料,说乔元敬住院期间,乔昕怡一共就去看过两次,其它时间对其不闻不问,倒是乔暮去的很勤,几乎天天去看望,并经常和主治医生讨论病情。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乔昕怡“中国第一孝女”的人设眼看岌岌可危,沉默了半天的乔昕怡工作室终于发了一通声明,大意就是网上对乔昕怡的造谣中伤,请大家不要轻信谣言,并对两个所谓爆料的微博主人保留其追究法律的责任。 这封看似义正言辞的声明并没有对乔昕怡的名声有所挽留,事情进一步发酵,到了下午各大媒体纷纷报导最新进展,网上各大社交网站都在议论,乔昕怡的名声进一步跌落。 乔暮盯着手机,手上一页页翻过,身为这场事件中的人物,网友对她一面倒的充满了同情,很多人到她微博下留言,声称她当初被劈腿一定非常难过,以至于她到现在还没有男朋友。 这些网友的脑洞也太大了,七年了,她早忘了好么。 再说,她还得感谢乔昕怡,不然她要是按照曾经的人生轨迹,恐怕现在嫁给白牧之的人就是她。 那样,她就不会遇到自己真正喜欢和崇拜的男人了。 想起傅景朝那张刀削斧凿般的俊朗脸庞,她心头缠过一丝思念的怅意,发了一条语音微信给他:“看微博了吗?别告诉我,网上这些是你让人在暗中做的。” 她记得他曾经说过要收拾乔昕怡,从今天微博上的大战来看,不停的有舆论对乔昕怡进行一次次打脸,要说背后没有人操纵,她不信。 “不是我。”傅景朝否认,捏着眉心低叹:“我在外出差,哪有闲这种功夫,再说你觉得我是那种喜欢用舆论去治人的人么?” 她愣了下,倒也是啊,他做事雷厉风行,像这种躲在他人背后,用嚼舌根去对付乔昕怡的方法,确实不是他的作风,显得过于阴险卑鄙。 那么,这个人要么是女人,要么就是个小男人。 乔暮转动脑筋,坐在轮椅里转了个方向,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不知不觉的想起了一个人。 那天在乔宅,白牧之提到了要告诉她一个乔昕怡的秘密,然后被乔昕怡莫名打断了。 会不会,这个人是……白牧之? 白牧之知道了乔昕怡什么秘密? 会与他最近老想和她亲近有关吗? 他发现了乔昕怡的真面目? 可又不像,她从两人相处的种种细节来看,两人感情好得很,不像是白牧之有所发现。 乔暮想了好久,决定拨一通电话,亲口问一问。 白牧之前阵子其实一直有给她打过电话,是她把他拉入了黑名单,这会把他再拉出来,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响过三声就被接起,白牧之受宠若惊的声音:“暮暮,你终于肯和我通话了,我太高兴了,我……” “白牧之,能不要这么腻歪吗?”乔暮冷冷的截断他的话:“我有件事问你,你现在方不方便回答?” “暮暮,我想见你,当面跟你……” “抱歉,我没空见你,我现在问你的是你有没有空聊两句,没有的话就算了!”她态度坚决。 白牧之妥协了:“有,你说。” “网上的事情是你做的吗?”乔暮一口气问道:“就是不停有人扒出乔昕怡的黑料。” “对,是我。”白牧之没有迟疑,直接承认。 乔暮微微一怔:“为什么?你们不是下周就要办喜酒的吗?” “我其实早就不想和她办什么喜酒,我现在看到她一阵恶心。”白牧之厌恶的说完,声音温柔如风的说:“暮暮,我知道错了,我知道当年是乔昕怡设计了你,是她迷昏了你和乔昀,是她把你弄到了酒店被人糟蹋。你没有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精心策划,我中了计,失去了你,她害得你被赶出了乔……” “够了!”乔暮不想听这些,“白牧之,你既然知道了,我不想问你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是你分析的也好,是你打听到的也罢,我只想说的是,请你不要打着给我声张正义的旗号去对付乔昕怡。我和她的恩怨将由我亲手解决,至于你无权插手,别忘了,现在你和她才是夫妻,请不要把我卷进你们之间,OK?” “暮暮。”白牧之忏悔的声音不停的哽咽道:“我知道错了,我知道你怨我,是我眼瞎,上了乔昕怡的当。我有一个乔昕怡的秘密,电话里说不方便,你能不能找个时间,我们出来单独谈?” “不能!”乔暮一口回绝,“白牧之,你现在是有妇之夫,我不能和你单独见面。” “暮暮,这个秘密真的对你非常有利,你相信我。”白牧之几乎在哀求。 乔暮没有动摇:“话我已经说完了,你好自为之。” 挂了电话,乔暮心口一团气堵在那里,揉了一把短发,很想大叫一声,发泄心中的烦闷。 对于白牧之,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和留恋,她烦闷的是当年的事是她心上永远未好的伤疤,每碰一次就听,就连听上一声都剧痛难忍。 刚刚白牧之亲口提了出来,就像用一把尖刀在一下一下挑破她的伤疤,鲜血淋漓,悲伤逆流成河。 乔昕怡的狠毒,她是见识到的。 七年了,整七年过去了,她无时无刻不想报仇,可是现实却是谈何容易,乔昕怡背后有Aaron,要不然傅景朝不会迟迟没下手。 要想永绝后患,连根拔起,斩草除根是最好的办法,除去一个乔昕怡很容易,背后却牵扯着一个贩毒集团。 她不得不慎重考虑。 她更犹豫的是,要不要叫白牧之收手。 问题来了,白牧之肯听吗? 他说他现在很恶心乔昕怡,也就是说他对乔昕怡当年的事无法原谅,用他的说法是乔昕怡导致了他和她错过。 白牧之还爱她吗? 她持怀疑的态度。 恐怕他此刻心中最大的火焰不是错过了,而是被欺骗了。 整整被欺骗了七年之久。 白牧之好歹是白家唯一独苗,从小被捧在掌心长大,以自我感受为中心很正常,像他这样的公子哥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被人愚弄和当猴耍。 与其说他是在为她报仇,不如说他是在为自己被欺骗而恼羞成怒。 要是这样的话,恐怕她劝他收手,他也听不进去。 乔暮犹豫来犹豫去,准备再次发语音给傅景朝,问问他的意见,手指刚按上微信,又缩了回来。 他刚才说出差非常忙,上次她亲眼看到他的工作量是她的N多倍,她应该体谅他,不应该拿这些事情去烦他。 不管是白牧之,或是乔昕怡,与她没什么太大的关系,那就让他们狗咬狗好了。 她事情很多,没空管他们的闲事。 就算网友过来询问她真实性,她不管就是了,她一只脚早就踏出了娱乐圈,不必害怕没有关注度影响自己拍戏。 目前她最重要的任务是管理好乔氏珠宝。 一想到乔元敬要让她嫁给卫琚,而卫琚曾一口答应,乔暮就感觉别扭极了,每天上午本来都有个例会,她已经连续五天以各种不同的理由缺席。 再这么下去,她也不知道要用什么理由了。 想想挺憋屈的,明明她是被强迫的那一个,怎么到了她这儿成了她最难堪的一个。 说穿了,她是不想面对卫琚尴尬,只要一想起他对她有意思,她就全身不舒服,曾经她把他当成最欣赏的手下来看,倘若超越了工作伙伴关系,这性质就变了。 唉…… 乔暮也不懂分析这种复杂心情,更没人诉说。 霜霜死了,她身边连一个说贴心话的人都没有…… 正感叹着,敲门声响起,她下意识的说了声:“请进。” “乔小姐。”卫琚英俊如铸的脸出现在办公室。 乔暮脸上神色一阵呆滞,随即尴尬的握拳放在唇前咳嗽一声:“卫副总有事吗?” “乔小姐,我来看看你身体怎么样了。”卫琚一手插在西服裤袋中,眸中含笑走到办公桌前:“五天的例会,乔小姐一次都没参加,我过来了几次都被乔小姐的秘书挡了回去,刚才我趁秘书外出吃饭,过来看看。” 乔暮停了一秒,“哦,是吗?可能是黄助理看我身体不舒服,帮我挡了回去。卫副总有事吗?”她再次问了一遍。 “乔小姐。”卫琚直直盯着她说:“你是不是在躲着我?” 乔暮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会直截了当的说出来,掩饰的抚了下额前的碎发,浅笑说:“卫副总怎么突然这么问?” 卫琚似乎看穿了她,却没有拆穿,耸肩笑着不着痕迹的说:“我乱猜的,乔小姐别放在心上。不过有件事我想跟乔小姐说明一下,乔董之前跟我提过一个要求,当时我迫于压力答应了,不知道乔小姐知不知道这件事?” 乔暮心头一跳,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要是她没猜错,他说的就是她介意的那件事。 卫琚眉眼深处的笑意很深:“乔小姐这种表情就是知道了。” “嗯。”乔暮回避不了,只得点头。 “乔小姐不必有负担,我之所以答应乔董不过是因为卫家那边的压力。”卫琚低低的笑起来,唇间隐约有一丝难掩的苦涩:“上次乔小姐问过我为什么会到乔氏珠宝来,我那时候的回答流于表面,其实我有一部分是因为对豪门大宅内的内斗感到厌倦,我父亲女人很多,我从小就被我母亲耳提面命要懂事,要足够优秀,才能吸引我父亲的注意力。小时候我成了我母亲争宠的筹码,长大了也是如此,说实话,随着我年龄的增长,我厌倦了这种被贴上卫鸿图儿子标签的生活,我想靠自己去闯出一片天,我想凭着自己的本事去做出一番事业。所以我隐姓埋名,没想到还是被乔董认出来了,是他挖掘了我,也是他提拔了我,我对他很感恩。他提出要我当乔家女婿时,我不知道如何拒绝,所以暂时先答应下来。我知道,如果我不答应,可能我眼前所有通过我自己努力得来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当我一无所获回到卫家时,不光是我母亲脸上无光,我也无颜面对卫家的人。卫鸿图的儿子很多,他们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起哄人嘲笑。所以,乔小姐,你能体谅我吗?” “我能体谅你的处境和心情,只不过……”乔暮迟疑之后说:“很抱歉,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 “我知道。”卫琚平静的颌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乔小姐请放心,这只是我答应乔董的权宜之计,等我通过猎头找到合适的公司我会自动辞职,绝不会对乔小姐强人所难。” “你要走?”乔暮心中咯噔一下。 暮若浅兮 说: 仙女们,再投72颗钻石可进行下一轮的加更啦! 今天为钻石过4千加更哦,可能会晚点,勿等o(≥v≤)o~~   第278章 不允许认干亲 “不走,乔小姐会很为难,更会给乔小姐和乔董之间造成矛盾加剧。”卫琚摇头。 “卫副总,你真的没有必要走。”乔暮两手紧紧撑着办公桌的边缘,急急忙忙的劝道:“我很欣赏你的工作能力,你走了,我到哪儿找这么得力的助手?所以你不能走。剩下的事好商量。” “乔小姐的意思是?” 乔暮手指抠了一下桌角,“我的意思是先拖着,乔元敬那边他一时不会拿我怎么办。” 卫琚看着她没说话。 乔暮恍然想起他刚才的那番话,改了口说:“只要你不走,我们可以再想别的办法。” “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卫琚紧皱起眉:“想必乔小姐也知道,奇盟集团对乔氏一直虎视眈眈,前阵子乔氏落难,乔昕怡上任的时候,奇盟没少和乔昕怡暗中接触,想买下乔昕怡手中的股份入主乔氏,要不是有后来乔小姐你把乔昕怡赶下台,眼下恐怕乔氏已经易主。” 乔暮不得不承认听完这些背后冒起了冷汗,躇踌了好一会儿说:“那,除了你辞职,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有。”卫琚有所顾虑的瞥她一眼,“就是不知道乔小姐愿不愿意。” “是什么?” “乔小姐说过没有男朋友,不如乔小姐可以和我一样,假装答应,如此一来,乔董不会再追着乔小姐,我母亲和我在卫家人面前也不用被嘲笑。” 这个计策好归好,然而…… 乔暮想起了傅景朝那张冷峻的脸,不用问,他肯定不答应。 眼前摆在她面前的难题是,要么拒绝,失去她上任后最得力的助手,要么接受,可是傅景朝那边…… 乔暮头疼。 卫琚是个十分懂得进退的人,“乔小姐不必急着做出一个决定,还可以考虑几天。” 乔暮沉默了半分钟,在这半分钟里,她考虑了许多,上一次就是因为她要和仲夜挚假结婚,两人一度闹到分手,这次她不想重蹈覆辙。 “卫副总,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我可以认个干亲,你比我大上几岁,我认你当哥哥。” 卫琚摇头:“认干亲就不必了,卫家有家规,不允许认干亲。” 呃,怎么会这样? 乔暮的提议被堵死了,她一脸为难。 话题僵在这儿,黄新的出现给他们缓解了气氛,“乔总,按照卫副总制定的关于积在仓库内的陈年旧货处理促销方案已经打印出来了,是今天发到下面,还是明天发?” 乔暮眨了眨眼,伸手接过黄新递上来的一份,仔细看了一遍,合上最后一页道:“今天发吧,让各大门店做好准备,明天早上开始统一促销。” “好,乔总,我这就吩咐下去。”黄新嘴里答应着,脚步却没移动,看了看乔暮,又看了看卫琚,他能感觉到刚才进来时里面的气氛怪异。 他一早知道卫琚是乔董看上的乘龙快婿,看得出来乔暮一直不知情,此时从两人微妙的表情来看,这是才说开了? 那到底这两个人是怎么打算的? 乔暮是接受了,还是拒绝了? 乔董上周给他打电话,说是和乔暮摊牌了,乔暮没同意,哪怕乔董以股权要胁,乔暮也没点头,父女俩就这样僵持着,一周过去了,乔董多次让他开口劝劝乔暮,他没敢开口。 他前后当了两任CEO的助理,这父女俩的脾气他还是摸得透透的,骨子里都是犟脾气,只要是认定的事绝不肯低头。 乔暮比乔董的脾气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估算着哪怕他开口,也和乔董是一样的下场,索性不说。 此刻,他看着乔暮和卫琚的脸色,心中有了数,等一出办公室,迅速给乔元敬悄悄挂去了电话。 乔元敬听完只说了几个字:“继续盯着,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告诉我。” 黄新心想,得,这下我成了卧底! …… 多亏了有黄新这么一打茬之后,乔暮把话题转到了工作上,和卫琚商量起了手上的方案,有几个细节还待敲定。 聊了半个小时,基本上没问题了,乔暮满意的点头,卫琚表情很淡,笑着说:“乔小姐,我还有工作,就不继续待着了。” “好的,你忙。”乔暮盯着他的脸,依稀感觉他的态度明显冷淡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办公室内安静下来,乔暮咬着手指在办公桌后面来回走动,焦躁不已。 桌子上的手机震动,是新的微信,她走到桌前,垂眸看了一眼,手指滑动,页面一跳,变成了傅丞睿的对话框。 她的眼睛霎时柔软下来,读着傅丞睿的信息:“什么时候带我出去玩?” 读完她想起来一早答应过他,周末带他出去玩的。 她手指飞快的回复过去:“明天上午可以吗?带你去见一个新朋友。” 傅丞睿回复了一个OK的卡通手势过来,就这么说定了。 乔暮欣慰的放下手机,空荡荡的心好象骤然被填满。 这可能就是为人母的感觉,哪怕一次小小的互动都能让她感动回味半天,感觉天不再灰暗,日子变得五颜六色,生活充满了期待和乐趣。 这天晚上,乔暮吃过晚饭,来到乔昀的房间。 乔昀坐在书桌的台灯下写作业。 “昀儿,有空吗?” “姐,什么事呀?”乔昀嘴里说着话,手上的笔可没停,一直在写解题答案。 乔暮看着灯光下弟弟格外认真的脸,感触不已,一个月前乔昀还是个纨绔子弟,一个月后像变了一个人,她以为他提出的跳级不过是一时头脑发热,眼看一个月过去了,她渐渐明白,他是动真格的,他是真的想发愤图强。 就是不知道乔昀要是知道了自己学习的榜样比自己还小一辈,会不会直接傻掉? 想着乔昀目瞪口呆的表情,乔暮忍不住笑出声来。 “姐,你笑什么?”乔昀停下笔,毛骨悚然的看着她:“你这样子我感觉怪怪的,你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你才中邪!”乔暮白了弟弟一眼,随手拿起旁边的变形金刚扔了过去。 乔昀靠了一声,双手颤抖的接过了他心爱的玩具,几乎要跳起来:“姐,我看你是真疯了,这可是全球限量版,我的最爱,花多少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 “行了,我道歉,为了弥补你,明天我带你出去玩,要去吗?” 难得大姐带自己出去玩,乔昀咬着笔头眼睛亮晶晶:“傅丞睿去吗?他去我就去。” “怎么啦?他不去你就不去?”乔暮斜眼看着弟弟。 乔昀抓抓头:“对啊,他可是我学习的动力和榜样,他要不去,我就在家看书写作业。我发过誓,下学期要跳到他的班,要是我完成不了这个任务,我脸都没了,不如切腹死了算了!” “小孩子家家不要随便说什么死不死的字眼,不吉利。”乔暮敲了敲弟弟的脑袋,呵斥道。 “行,行,我知道了,不说了还不行吗?”乔昀有点受不了他姐管他管得严,连说话都要管,跟个老太婆一样,当然这话他只敢在心里嘀咕,嘴里可不敢说什么。 “你给我记住,你是乔家的希望,这么一大家子人的眼睛都在盯着你,你的一言一行都会被大家看在眼里……” “打住!”乔昀最怕听这种语重心生的话,丢了手中的笔急忙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姐,我知道你在说什么,那天爸妈还有你在书房的声音,我多少听了一点,我知道,他们的意思是想让我以后继承乔氏,不过姐我跟你交个底,我对接手乔氏真的没有兴趣。我不喜欢一本正经的坐在办公室里指挥人,我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我最大的梦想是以后长大了当个歌手,唱我喜欢的歌,哪怕只有一个粉丝,我也心满意足。” 乔昀双手按放在胸口,眼神神往而痴迷,乔暮心口猛的一震,这是她最为熟悉的表情,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义无反顾的憧憬着自己的演戏生涯,憧憬着自己哪怕能有一个粉丝对她的表演给予肯定,她都会快乐不已。 现在,当年在她身上的一幕奇妙的在乔昀身上发生了,就跟她人生的某段被克隆复制了一样。 蓦地,她无法说出驳斥的话,因为那样等于是在否认过去的自己。 她一直认为,每个人都应该有梦想,有梦想才会有前进的动力,不然那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摆在眼前的现实不得不摇醒她,她必须和乔昀说出实情。 “昀儿,我不对你的梦想做出任何判断,我只想提醒你,这个家需要你,等你长大成人,我还是会把手中的股权交给你,到那时我会功成身退,去过自己的生活。而你,将接过乔氏集团,肩负起……” “不要,我不要过这种生活!”乔昀腾的站起来,手中的笔因用力过猛啪的掰断,鼻孔因情绪激动而煽动着:“姐,我不管你和爸妈怎么说的,反正我不要!我的人生由我自己做主,你们任何都无权干预我的人生,你们这是侵犯我的人权。如果你们逼我,我就……我就回到我养母那里去!” “昀儿,你在胡说什么?”随着一道颤抖而尖厉的声音切进来,简佩的身影出现在房间门口。 暮若浅兮 说: 注明:这章是加更章节。 月底倒数第五天,钻石票即将清零,仙女们记得投哟,差64颗可再次加更啦~@^_^@~ 回复(3)    第279章 很有可能会发生枪战 乔暮彻底愣住了,心里更多的是欣喜和安慰,她没想到在她眼中的小屁孩竟然能想说出这样一番成熟有主见的话来,终究是在外面历练了这么多年,吃苦了这么多年,就是和从小待在温室中的花朵不一样。 简佩可没乔暮这么高的觉悟,也没这么开明,她是个对乔昀寄予了很高希望的母亲,她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生了一个儿子。乔昀回到乔家,没过多久就适应,很快又开始奋发向上,这令点她欣喜若狂。 她以为,她的儿子将来必定是乔氏集团的继承人,将来她的儿子必定站在最有出息的富三代前列。 无论如何她没想到,她的梦还没实现,就听到乔昀说了这样一段话来。 什么?长大了,他要当歌手? 那不是戏子的行当吗? 她的儿子,人中龙凤,怎么能去卖唱,和戏子是同一个行当。 她绝不同意。 最令简佩无法忍受的是,乔昀口口声声说要回到那个穷得叮当响的贱女人那里去,他要是把她这个亲妈有一丁点放在眼里,何至于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 反了! 简佩怒极攻心,眼前差点一黑,她跌跌撞撞的冲到乔昀书桌前,“昀儿,你不要妈妈了吗?你心里对那个捡垃圾的女人还是很在乎是吗?” “妈。”乔昀没料到他和大姐的对话会被他妈插话进来,诧异之后一点没服软的说:“我当然也在乎你,可是你们不能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我不喜欢做什么生意,我自由惯了,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去选择,不要你们去替我规划。” “好,好,挺好的,看来妈妈之前跟你说的那些话你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你就是搪塞我的。”简佩不停的点头,气得全身筛糠似的发抖。 “你没事吧?”乔暮看简佩身体摇晃成这样,伸手想扶她。 “别碰我,收起你的假惺惺。”简佩一甩手,推了乔暮一把。 乔暮整个人往书桌角上撞去,柔软的腰侧顿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乔昀看到她脸色都变了,赶紧上前扶她:“大姐,你怎么样?妈,你怎么能这么推人,会出事的。” “能出什么事?她就是装成这样的。”简佩此时早已失去了理智,恶狠狠的瞪着乔暮道:“你就是个淫荡狠毒的女人,扫把星,自从你来了我们家,我们家就开始鸡犬不宁。昀儿被你弄丢了,好不容易我把人给找回来,你又在他耳边鼓吹,让他放弃继承乔氏,所有的这一切全是你想要霸占乔氏。说不定乔元敬的车祸也是你策划的……”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大姐?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我被弄丢大姐也不想的,乔昕怡才是主谋,她……” “她什么她?你别相信乔暮的花言巧语,你问问她,七年前她有没有和野男人上床,生下一个野种,你以为你尊重的大姐是个多正气的人?我呸,就是个荡妇淫娃!七年前她才十六岁,就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事,你爸才把她赶出去的……” “妈,你……你别乱讲!”乔昀对简佩的话难以置信,他无法把大姐与他妈妈口中的十六岁生孩子的人联系在一起。 “我乱讲?不如你当面问问她,看她怎么说。”简佩冷笑数声,眼睛紧紧盯着乔暮惨白的面孔。 乔昀看看他妈,再看看乔暮,不知道该相信谁。 “妈……”乔昀想劝劝他妈冷静冷静,一家人吵来吵去也没意思。 “我现在不跟你说,你已经完全被洗脑了。”简佩抬手打断乔昀的话,气呼呼的往房门口走,嘴里念叨着:“连嫁祸昕怡这一招都用上了,乔暮,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乔暮扶着书桌的角撑着身体,一把拉住准备追上去理论的乔昀,低声说:“好了,昀儿,别去了,你再说她还是不相信。” “大姐,就拿我的失踪和爸的车祸来说,全是乔昕怡一手造成的,你这些年背了太多的锅,你不该这样纵容乔昕怡。”乔昀愤愤不平。 “放心,报应的时候快到了。”乔暮扯着笑,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扶着疼痛的腰慢慢离开。 乔昀一屁股坐到台灯下,面对着书桌上摊开的习题,他突然双手用力揉着自己的头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个是生他的妈,一个是他最喜欢的大姐,这两个女人吵架,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下一刻,他想起了某个人,抓起桌子上的手机,发微信:“我姐说明天带我出去玩,我问你去不去,她没回,你去吗?” 隔了几分钟,傅丞睿回复过来:“去。” 乔昀一手拍了下桌面,语音过去:“好,明天见。” 第二天周六,乔暮忘了设闹钟,醒来已经八点了,急忙踢了被子下床。 八点半,她下楼,餐桌上只有乔昀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餐,斜眼看她:“大姐,你睡懒觉了。” 乔暮白了弟弟一眼,没理他。 九点,乔暮和乔昀坐车到琉璃湾别墅群门外,没过一会儿,挺拔颀长的身影出现,是傅丞睿无疑。 几天没见,乔暮感觉他好象又高长了不少,脸蛋更秀气了,惹人喜爱。 傅丞睿上了车,三人坐在后座,乔暮今天特意让司机开了家里的唯一一辆商务车出来,三人坐下一点不拥挤。 乔暮为了活跃气氛,笑眯眯的说:“现在来玩个猜谜,谁猜中了,有奖。” “我来猜,姐,你问。”乔昀性格活泼,举手道。 旁边的傅丞睿安安静静的坐着。 “猜一猜,我要带你们去哪里玩?”乔暮看着傅丞睿,有一周没见他了,很想伸手摸摸他。 “游戏厅?”乔昀眼晴大亮。 乔暮赏他一个脑瓜崩,“想什么呢你。” 乔昀抽着气,揉揉脑袋,看向傅丞睿说:“你来猜。” 傅丞睿气定神闲的看他一眼,低头在平板电脑上写下:“去找一个小孩玩。” 乔昀疑惑看着乔暮:“是吗?” 乔暮笑:“对。” 乔昀看看乔暮,再看看傅丞睿,这两人同时露出一个会心的笑,他顿时感觉自己被孤立了,撇着嘴道:“不公平,你事先告诉了傅丞睿,而我什么也不知道。姐,有你这样的吗?我可是你弟弟,傅丞睿最多是你前男友的儿子,你这后妈都当不成了,何至于要讨好他?” 乔暮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傅丞睿倒是老神在在的,唰唰在平板电脑上写下一行字,拿给乔昀。 乔昀一看,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 乔昀写的是:“错,他们还没分手,据我的观察,她当定我后妈了。”后面还加了一个吐舌头的表情。 …… 傅景朝双手抄在西服裤兜中,准备登机,两个秘书一个拎着公文包,一个提着笔记本,神色干练的跟在他身后。 手机铃声响起,傅景朝拿起手机,扫了一眼,朝两个秘书打了个手势,走到一边接听。 “老大,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傅景朝鹰眸猛然眯起,唇间吐着冷气:“坏消息。” “呃……”袁云煦没想到老大第一个要听的就是这个,“坏消息就是我的人监控到乔小姐的车载着乔家小少爷和老大你家小太子在无限靠近死神的住处,当然也有可能目的地是附近,我的人还在密切侦查。” “好消息呢?” “好消息就是死神那边已经被我的人三百六十度盯死了,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只等老大你一声令下抓人!” 傅景朝没说话。 “呃,老大,你有什么指示?”袁云煦这下不敢开玩笑了,谨慎的问。 “继续派人盯着,别打草惊蛇,现在还不到收网的时候。”傅景朝阴沉的说完,又道:“我一个小时后到漓城。” “行,那要不要我去接机?” “不必,你办好我要你办的事,剩下的回漓城再说。” “是。” …… 朗诗公馆。 乔暮看了看门牌号,16,笑着指向大门对身后的两个小少年说:“到了,就是这儿。” 傅丞睿和乔昀对视一眼,很好奇乔暮带他们过来到底要看哪个小朋友,在他的想法里应该是个小男生,因为乔暮在中途带着他们去了一趟市中心的玩具店,买的玩具都是男孩玩的。 什么跳跳棋、飞行棋、五子棋、国际象棋、大富翁,通通买了一样,还有很多包进口零食,害得他们两个人手上都提满了。 “姐,你帮我提一下,我手快拿不了。”乔昀向她求救。 乔暮两手空空,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一边按门铃一边回头看弟弟:“你们是男生,就当锻炼自己,反正也不重。” 乔昀想再诉苦,被这段话硬生生给逼回去了,他再看傅丞睿和他手上差不多的东西,人家教养就是好,生生忍着。 这么一比较之后,乔昀挺直腰杆,也咬牙忍下来。 乔暮透过大门反射出来倒影,看着两个一声不吭,不再叫苦的少年,唇边忍着笑,其实两个小家伙这样挺好,互相学习,共同进步,有个照应,不孤单。 似乎意外于乔暮能再次登门,仲夜挚亲自过来,把他们迎进了门。 看着两个小家伙夸张的拎满了大包小包,仲夜挚愣住,狂傲的性情有所松动,吩咐保姆给两个少年倒果汁过来。 乔昀和傅丞睿也不客气,坐到沙发上休息,傅丞睿目不斜视,乔昀东张西望,八卦的猜这是谁家,这个男人又是谁。 “我那样欺骗了你,以为你不会过来了。”仲夜挚眼神中有一丝难堪,乔昀和傅丞睿放下的很多包装都能看出来是玩具,显然那是给仲思缈的。 乔暮先是接过保姆递上来的果汁,抿了一口,耸肩笑的促狭:“你的意思是说我会小心眼,记仇,从此以后不理缈缈了?” 仲夜挚没回答,等于是默认了她的说法。 乔暮不在意的挽唇一笑:“事实上我当时是挺生气的,我想换成任何人被欺骗到差点领证,也会生气不是吗?” “对不起。”仲夜挚英气的眉皱着,向来不把他人放在眼中的他难得的语气谦虚真诚。 “我今天来不是要听这三个字的。”乔暮侧头笑,“说实话,我对你还是有一点儿生气,你不该为了报复另外一个女人而把我拉下水。如果我真的和你领证了,等缈缈长大成人了,她知道她的爸爸和她的姐姐曾经结过婚,你想她会怎么想……” “别说了。”仲夜挚嗓音微抖,似乎他对曾经的荒唐也有所后悔。 “抱歉。”乔暮见好就收,不再提这个话题,低声说:“我今天是来看缈缈的,我还带了两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朋友陪她玩,今天周六,她应该没去幼儿园。” “她已经很久没去了。”仲夜挚面色冷戾。 乔暮噤声,她从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仲夜挚,像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厉鬼,满身满脸的阴厉之气。 如果换位思考,她的女儿得了这种病,到了幼儿园又遭受嘲笑和排挤,她也会受不了。 想了会儿,她小心翼翼的开口问:“她狂躁症又发作了吗?” 仲夜挚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 乔暮静默了片刻,“你有没有想过搬家,国内不行,去国外治,找一个好的环境,一个没有人认识你们的环境,没有了那些嘲笑她的声音,很大程度上她的狂躁症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好起来。” “不大可能。” “为什么?”仲思缈不是他的全部吗,他为了女儿这点应该能做到。 “我的事业在漓城,如果要离开,以后拿什么养她,又拿什么维持正常开销?” 他给出的理由非常的合理,乔暮的第六感却不这么认为,她隐隐感觉这不是真正的理由。 “我知道你的工作室在这里,你那些不动产可以交给专门的理财公司进行打理,我想,就算你和缈缈下半辈子也花不完。实在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一千万,可以给……” “乔小姐。”仲夜挚淡漠的声音响起,“不是钱的事,是我的事业,我说了你也不懂,总之我不能离开漓城。” 乔暮看他态度强硬,又似乎有苦衷。 论起关系来,他和苏璇虽不是夫妻,在辈分上他却是她的继父,有了这一层关系,她不好再追问什么了。 “那我们现在能见缈缈吗?”乔暮问。 仲夜挚没有迟疑的点头:“可以。她今天刚起床,是一天中情绪最稳定的。” “那就好。”乔暮赶紧跑到沙发那儿向两个小家伙交待,尤其是傅丞睿,她特意跟他说:“小睿睿,暮阿姨跟你说件秘密,等会要见的人与苏璇有关系,她是苏璇的女儿,我的妹妹,也是你的……”她卡了一下,脑海中关系一团乱,从傅丞睿和她的关系,仲思缈应该是他的小姨妈,从傅家的关系,仲思缈是他的小侄女。 前一种关系,比他高一辈,后一种关系,比他矮一辈。 乔暮叹了口气,脸上的笑有点无奈,含糊过去,然后说:“总之,你记得在傅家人面前一定要保密,不要提起你今天见到仲思缈的事,明白吗?” 傅丞睿聪明得很,他从小在豪门中长大,这些复杂的人际关系,生存之道,他比任何人都要熟,郑重的点头,一副你放心,我嘴巴很紧的老练模样。 “姐,你怎么不求求我啊?”乔昀不服气,他今天算是深深感觉到了,只要有傅丞睿在,他这个弟弟的存在感几乎就是零。 等一下…… 乔昀好象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等乔暮走开去跟仲夜挚交流,马上拿肩膀挤了挤傅丞睿,兴味的说:“嗳,叫声舅舅来听听?” 傅丞睿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写着两个字:无聊! 乔昀看傅丞睿态度冷淡,揉了下鼻子,得意的扬起下巴说:“不叫啊,那我分析给你听,不信你不改口。你不是说我姐和你爹复合了吗?也就是说我姐马上要当你的后妈了,那我是她弟弟,你应该叫我什么?” 傅丞睿背脊一直,乔昀不提还好,一提他瞬间理清了关系,暮阿姨要是嫁给他爹当妻子的话,他岂不是直接在乔昀面前矮了一辈? 和仲夜挚说完话的乔暮折回来,刚好听到了这些话,顿时脚步停滞,可不是,不管她和睿儿相不相识,以她和傅景朝的关系,傅丞睿还是得叫乔昀一声……舅舅。 傅丞睿这些年跟在他爹身后,看了不少他爹的为人处事,这种时候最有效的处事办法就是装作听不懂。 乔昀一看傅丞睿若无其事的脸色,正要说话,乔暮赶紧过来解围:“好了,你们跟我过去。” “姐,是个多大的小女孩?我可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五岁以下的不侍候。”乔昀是个人精,他可不想今天出来玩的时间全花在哄小屁孩,换尿不湿上。 乔暮瞪了弟弟一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一百个心,这里保姆成群,用得着你出来带孩子?刚才忘了说了,她叫仲思缈,年纪和傅丞睿一样大。” 那就好。 乔昀嘿嘿一笑,挠头不问了。 会面的地方是游戏室,满室的粉色,玩具堆得到处都是。 乔昀和傅丞睿一人手中抱着一些零食和各种棋,一放到柔软的地垫上立刻吸引了仲思缈的注意力。 她这里什么玩具都有,就是没有这些各种棋,好奇的用小手拿起一盒。 乔暮朝乔昀使了个眼角,乔昀积极的说:“这叫飞行棋,你会玩吗?要不要我教你?” 仲思缈眨着大眼睛,盯着一脸笑容的大哥哥看了一会儿,慢慢点了下小脑袋。 乔暮悬着的心放下来,仲思缈肯交流就好,她欣慰的抬头,对上仲夜挚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神,她看得出来,自从她和他聊过搬个新环境的话题之后,他似乎心事重重。 乔昀能说会道,很会拉近关系,傅丞睿不会说话,却是个各个棋的高手,他主要在旁边教仲思缈怎样学下棋。 仲思缈平常和洋娃娃为伍,从没有接触过棋类,又有两个颜值高,年纪相仿的大哥哥,她一下子放开了,高兴的学起了下棋的规则。 乔暮对棋类一窍不通,她在旁边看着,手机这时进来一个电话。 她朝靠在门框上的仲夜挚点了下头,轻手轻脚出去接听。 “在哪儿?”傅景朝的声音问她。 “我在外面,怎么了?你下飞机了?”她条件反射的看了一眼腕表,他昨天也没说今天几点回来,现在才上午十点左右。 “嗯,一下飞机就想见你。” 她抿唇甜笑:“我也是,可是我暂时走不开,你先回去。” “我知道你和睿儿在一起。”傅景朝突然说。 乔暮没多想,以为是管家告诉他的,笑着说:“你可不许生气啊,我上次跟你说过的,我要来看仲思缈,我可没有一声不吭的跑过见别的男人。” “嗯。”他低低的音量道:“现在不方便跟你说,你那边还要多久才走?” 乔暮往游戏室的方向张望,仲夜挚本来靠在门框上的,这会身影不见了,看样子他也被里面吸引进去了。 “刚开始玩,不可能马上走,我买了很多种棋,一个个玩起来的话,起码也要小半天。” “两个小时,不能再多了。”他不容置疑的语调。 “行,行,听你的。”乔暮不想因为这件事和他起争执,以为他嘴里不说,心里还在吃醋,也没坚持多待:“两个小时一到,我马上带着睿儿离开。” …… 幻影车内。 傅景朝缓缓放下耳边的手机,下一秒,手机又响起来。 袁云煦气喘吁吁的在电话里说道:“不……不好了,老大,警方那边不知道怎么的也得到了消息,正在组织大量警力往朗诗公馆赶过来。据我事先摸到的消息,死神手里有不止一把枪,警方突袭的话,很有可能会发生枪战,你看要不要马上通知乔小姐和小太子?” 男人深海般的双眸瞬间聚起风浪,冷声道:“马上把具体地址发我!” 暮若浅兮 说: 再投43颗可加更啦! 回复(23)   第280章 人质 朗诗公馆,游戏室。 一个小女孩和两个大哥哥玩棋玩得很高兴,仲夜挚和乔暮分别坐在一边的地垫上。 仲夜挚很久没有在女儿的小脸上看到这么多笑容,他一手撑着地挚,由衷的想说声谢谢。 转过头,仲夜挚发现乔暮频频看手表,“乔小姐,赶时间?” “啊?”乔暮察觉自己失态了,急忙否认,摇头说:“没有,我没有赶时间。” 仲夜挚捕捉到她长睫下还没有来得及掩饰的表情,没有拆穿。 突然,他手腕上的电子设备震动,由于外面有外套袖口盖住,旁人看不出来异样。 “仲先生。”保姆在门口毕恭毕敬的唤。 “我出去下。”仲夜挚朝她点头,不等乔暮说话,他已经匆匆起身出去了。 精致花纹的白色门板被关上,乔暮收回了视线没有多想,当她看到仲思缈认真的在学下棋规则,可爱的脸蛋上时而露出迷茫,时而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着实让人看了高兴。 刚才她过来的时候,仲夜挚明显是意外的,他说他以为她不会再过来了。 她想过,对仲思缈置之不理,可是最近她总是做梦,梦到小时候,仲思缈和小时候的她真的很像,孤独、渴望温暖,又害怕温暖。 温暖背后代表的是开心快乐,开心快乐对于她们这种命运的孩子来说,真的是奢侈品。 门外。 年轻的保姆卑微而脸色凝重的低声说道:“主人,公馆外面今天有些不同寻常,多了一些陌生的人在角落,我们怀疑这里已经被人盯上了,现在要怎么办?” “外面一共有多少人?”仲夜挚垂首,冷静的问道。 “大约有十来个。”保姆脸上聚着杀气:“他们可能怕打草惊蛇,目前我们看到的只有这么多人。从公馆内我们的人手来看,这十来个足够应付。” 仲夜挚双手抄兜,黑冷的眸中看不清真实情绪,让人猜不明白此刻他到底是想法。 保姆屏住呼吸低头等待着命令,过了一分钟左右,仲夜挚命令道:“情况可能不像你们想的这么乐观,这里已经不安全,马上召集大家准备按原计划撤退。另外,把干扰信号打开。” “是的。” 仲夜挚脚步要往门口走,保姆没有感情的声音压低道:“主人,你只要把小姐带出来,剩下的那三个客人就不用管他们了,我怀疑就是他们把人带过来的。这么久这里一直很安全,自从乔暮来了之后,这里就彻底暴露了。” “不许瞎说!”仲夜挚没回头,冷声呵斥道。 “我没瞎说。”保姆上前紧走一步,更压着声音说:“主人,您难道不知道乔暮和傅景朝的关系吗?还有里面的那个长得和傅景朝一模一样的小男孩,明显就是傅景朝的儿子。如果我们今天走不掉,就拿这两个人做人质,保证能脱身!实在不行,就杀掉一个姓乔的,看他们敢不敢放人。” “谁允许你这么做的?”仲夜挚猛的一回身,给了对方一个耳光,声音中含着肃冷的杀气:“我说过,谁也不允许动乔暮一根手指头。” 保姆被打得倒退了几步,扶着墙才站住,用手抹了抹流着血的嘴角,训练有素的站好低下头:“对不起,主人!” 仲夜挚从牙齿里吐出三个字:“滚下去!” “是。”保姆低头火速退下去,走到走廊另一头,往角落里一招手,立马有十几个身穿黑色紧身衣的女杀手悄无声息的集合过来,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把枪,脸色冰冷。 她们平日里是公馆里的保姆,真正的身份却是仲夜挚麾下的杀手,以保证他的安危为已任。 “主人怎么说?”其中一个女杀手道。 之前向仲夜挚请示的女杀手摇头:“主人不愿意,他让我们按照原计划撤退。” 其中性子比较急的一个女杀手说:“玲姐,主人对姓乔的过于心慈手软了,姓乔的就是看中了小姐是他的软肋才会以看小姐的名义进入到公馆内多次打探,今天外面被人围上了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我跟主人说过了,反而被他打了一耳光,训斥了一番,我劝你们也别踩主人的雷区,不然以主人的脾气,你我会死的很难看。”被唤作玲姐的女杀手范玲面无表情的说道。 “玲姐,主人怎么变糊涂了?好坏不分,明明我们才是他最信任的人。玲姐,这里你跟着主人的时间最长,你不能听之任之,一定要想个办法。”几个女杀手异口同声的说道。 范玲用力一抬手,示意大家安静,“那我们就见机行事,如果今天能脱身,我们就不把姓乔的那三个人怎么样,如果脱身不了,别怪我们不客气。” 公馆内被一股暴风雨前的安静笼罩,而游戏室内气氛融洽。 三个小朋友玩得挺开心,仲思缈小脑瓜子非常聪明,傅丞睿和乔昀每次教她下一种棋,不到十几分钟,她就能记熟每一个棋的规则,有好几次还下赢了乔昀,刺激得乔昀哇哇大叫。 乔暮在旁边看了笑得前仰后合,傅丞睿秀气的脸蛋上也难得露出了笑容。 仲夜挚返回游戏室,见满室都是笑脸,问了原因,跟着笑起来,蹲到仲思缈身边摸了摸女儿的头:“想不到缈缈这么厉害。”随即又对乔暮说道:“乔小姐,时间不早了,不如你们今天先回去,改天再玩。” “现在?”乔暮脸上的笑凝固,手表上的时间显然不过才四十多分钟而已,她好不容易向傅景朝争取到了两个小时,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过来陪陪仲思缈。 仲夜挚似乎管不了那么多,直接下了逐客令:“我们要吃午饭了,事先没吩咐厨房,所以只做了两人份,乔小姐带请回吧。” 这个理由…… 有些无礼了,弄的好象他们留下来是为了蹭饭一样。 乔暮脸上有些挂不住,摸了下鼻尖,双手撑在地垫上站了起来:“那我们就不打扰了。”然后对着乔昀和傅丞睿说道:“昀儿,小睿睿我们走。” 乔昀和傅丞睿听着两个大人间的谈话,也有点懵,默契的谁也没开口问,慢慢从地上直起身。 仲思缈玩得正高兴呢,一见两个教她下棋的哥哥要离开了,自然是不干的,扭着身子哭闹了起来:“不要,不要……留下来陪缈缈玩……爸爸,你坏,你坏……” 仲思缈没有说话,双臂环抱着女儿,朝乔暮点头,这是要她马上离开的意思。 “缈缈,别生气,我和哥哥改天有空再来看你。”乔暮于心不忍,柔声安慰着,摸了摸小丫头漂亮的两只小辫子,带着乔昀和傅丞睿往门口走去。 仲思缈的哭声更大了,似乎有狂躁症发作的痕迹,被仲思缈紧紧抱在怀里,小丫头对着他又踢又咬,嘴里呜呜的大叫。 乔暮不敢再看下去,她不明白玩的好好的,怎么仲夜挚就要赶她走。 乔昀和傅丞睿百思不得其解,三人走在走廊上,乔昀按捺不住的问乔暮:“姐,我们是不是做错什么了?缈缈的爸爸生气了?” 乔暮摇头,“我也不知道,仲夜挚为人古怪,但他对缈缈非常疼爱。今天我们过来陪缈缈玩,我看得出来他非常感激和高兴,好象是他出去了一趟之后性情就大变了,可能是发生了什么,心情不好吧。” 乔昀和傅丞睿没有再问什么。 从这里到外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乔暮下意识的掏出手机,想看看有没有信息之类的,意外的她看到左上角的信号格是空的,咦,怎么会这样,这里没信号? 她以为只是手机出了问题,这时就听旁边的乔昀也在看手机,嘴里也咦了一声:“姐,我来的时候还看到信号挺强的,怎么这会儿没信号啦?” 傅丞睿看了看他们的手机,也掏出了自己的,结果发现自己和他们一样。 “可能是附近信号塔的原因,我也经常这样,一会就好了。”乔暮安慰他俩,今天发生的诡异事一件接着一件,特别是进来时这间公馆到处能看到忙碌的保姆,温度也怡人舒适,现在离开的时候到处透着说不出来的寒意,仿佛直往人骨子里钻,所到之处一个保姆也看不见,像是集体消失一样。 很快,他们穿过庭院,来到了大门口,和之前不同四个保姆把守,一把将他们拦住。 “这是什么意思?”乔暮不解,仲夜挚下了逐客令,这些保姆却把他们拦在这里不让走。 “对不起,乔小姐,你们不能离开。”其中身材高壮的保姆硬梆梆的说道。 “为什么?凭什么我们不能走?”乔昀是个急性子。 “不能就是不能。”保姆双手别在身后,眼睛没看他们,盯着前方,像是一个会说话的石像。 但只要他们一动,四个保姆就像山似的挡在他们面前,纹丝不动。 乔暮抿紧唇,预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这些保姆平常各司其职,对到访者毕恭毕敬,但今天不一样,她们像变成了另外一种人,像是冷冰冰的机器。 她思考之际,视线从大门的栏杆中间看到外面的树丛里有个人影晃动,她正想看个仔细,保姆已经开始驱逐他们,他们只得步步后退。 少顷,三人聚在树下商量。 乔昀跳了起来:“姐,这怎么回事呀?我不是在做梦吧?这家人是怎么想的,既然赶我们走,又让下人不允许我们离开,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傅丞睿头脑冷静,遇事沉着,漂亮的手指拉了拉乔暮的手臂,把写好字的平板电脑举给她看:“我们回去找缈缈的爸爸。” 乔暮看了看黑沉的屋内,点点头,目前只有这样一个办法了。 三人往屋内走,沿途和出来时一样,空旷、冷寂,安静的像是无人居住。 乔暮越往里走,一颗心越往下沉,再怎么迟钝,她也感觉到这里好象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懊恼的是,她对仲夜挚知之甚少,除了他是她少女时期的偶像,他在娱乐圈中的地位,以及他和苏璇有个私生女之外,她对他一无所知。 三人脚步飞快的往游戏室走去,想解开心中的谜团,本以为仲氏父女应该还在游戏室,没想到里面是空的,地垫上还留有他们之前玩到一半的国际象棋。 所有的棋中,仲思缈最喜欢的是这副国际象棋,玩起来小心呵护,就连刚才闹脾气,这盘国际象棋就在她的脚边她都没舍得踢翻,这会人走了,却孤零零的把这副国际象棋扔在地上,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姐,不对呀,刚才走的时候,我为了发泄缈缈的爸爸无故赶我们走,我故意把嘴里嚼的口香糖塞在门把上,就是想糊他关门时一手,可是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口香糖还塞在门把手上,这说明什么?”乔昀惊异的眼神看着乔暮,再看看傅丞睿。 傅丞睿眉头一皱,似灵光一闪,立刻开始趴在游戏室的地垫上找着什么。 没过一会儿,只见他翻起西墙角的一块地垫,下面瞬间露出一面一米见宽的木板,而旁边的地面却是大理石地面砖。 乔昀兴奋的搓手:“哈哈,感觉像在拍电影呀,敢情这下面还有个地道,走,咱们也探探险去。” 乔暮和傅丞睿可没这么兴奋,他们互看一眼,刚要交流,猛然间各自脑后被一管冷硬的东西抵住,同时响起阴森森的声音:“别动,再动打爆你们的头。” …… 朗诗公馆16号大门外树丛。 袁云煦带着两个手下蹲在里面,其它的几个人分散在其它各处,他的耳麦里响起属下的声音:“老大来了。” 袁云煦一转身,身后悄然靠过来一道高大的身影,他小声汇报:“老大,你可来了。里面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复杂,就在五分钟前,我看到乔小姐和小太子,还有乔家小少爷走到了门口准备出来,被死神的手下给拦了回去。我怀疑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我这里联系不上乔小姐,打她电话打不通,老大你试试。” 傅景朝身影未动,看他一眼:“你以为我没打过?” “那是……你也没打通?” “嗯。”傅景朝眯起鹰眸:“我在路上打了不下十个,说是不在服务区。” “我也是。”袁云煦恍然大悟的说:“这说明是里面有人为人的干扰了信息,导致乔小姐他们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 傅景朝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慌乱,双唇紧抿成一条僵直的线。 袁云煦沉不住气:“老大,他们这是真的打算拿乔小姐和小太子当人质,要不我们现在就冲进去,把人救出来?” “别轻举妄动。”傅景朝蹲着的动作没变,只是淡淡的口吻中夹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凛冽之气势。 袁云煦想说话,一看他这样又不敢说了。 “警方的人现在到什么位置了?”傅景朝沉声问。 “我派在外面的人盯着,再有五六分钟就到。”袁云煦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对了,老大,你怎么不联系下警方,为乔小姐和小太子的安全考虑,让他们不要这么快过来。” “我联系过了林厅长,他说这次行动不是由他指挥,具体的行动方案他不知情。” “怎么会这样?”袁云煦大吃一惊,“难道说这次行动是由省上面,也就是帝都那边指挥的?” 傅景朝面部线条冷峻,等于是默认了。 袁云煦脑筋飞快的转起来,小小的一个死神不过是Aaron在漓城的合伙人,之前三思会的鬼脸也没惊动上面,怎么到了死神这里,上面就全权负责指挥? 论起来,死神和鬼脸虽然是同一个等级的犯罪,鬼脸却是盘踞在漓城多年,死神不过才区区半年不到的时间,贩毒的数量远没有鬼脸多,这么一比,死神的份量明显不够。 莫非…… 袁云煦跟着想起了昨天查到的资料,说是仲夜挚的私生女是和傅家儿媳苏璇所生,要是这么一想,就容易想通了。 要真是傅家长辈那头想对付仲夜挚,遮家丑,那么今天将是仲夜挚的死期。 袁云煦想到一阵后背发凉,以傅家在军政商三界的势力,想捏死一个死神易如反掌。 耳麦里响起声音,袁云煦赶紧问了一遍,那头属下汇报道:“煦哥,警方来了不下一百人,有特警、武警、刑警……” “行了,少废话,他们到哪儿了?” “离朗诗公馆只有一公里。” 这么快? 袁云煦错愕之下,告诉傅景朝:“警方离这里只有两公里,怎么办,老大,要不咱们赶在他们来之前把乔小姐他们救出来,不然就来不及了。” 傅景朝未及回答,警车声呼啸而来,宽敞的公馆门口转眼被挤得水泄不通。 两人脸色均是一滞。 袁云煦一拍脑门,“哦,还有件重要的事我给忘了,这里有地下通道,可能他们会通过地下通道逃跑。” 傅景朝脸色一沉:“怎么不早说,在哪儿?” …… 阴暗的地下通道,乔昀、傅丞睿、乔暮双手反绑,连在一根绳上,身前和身后各跟着两个拿枪的女杀手。 他们走了好一段路了,脚下是无穷无尽的黑暗通道,好在路还算平坦,女杀手手中各自有他们走起来不至于频频摔跤。 片刻后,前面的两个女杀手停下脚步,三长两短敲着前面的木门,门很快打开了,他们一一走了进去。 里面与外面完全不一样,地下室非常宽敞,通火明亮。 仲夜挚怀里抱着哭闹后睡着的仲思缈,他坐在沙发里看着他们,跟着训斥手下:“不是让你们放他们走的吗?怎么把他们带过来了?胆子够大,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主人,我们不敢。”范玲双手抱拳说道:“但是我们别无选择,就在半分钟前,警方百十号人已经到了。” 另一个女杀手跟着上前:“主人请放心,不到百不得已我们不会伤害他们,可要是外面的人敢伤害您和小姐一分一豪,我们也绝不手软。” 仲夜挚皱眉没有说话,半晌他扫了眼乔暮:“很抱歉。” 乔暮眨角苦笑:“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你是谁?为什么警方要抓你们?”扭头又看看十多个并排站立的女杀手:“她们为什么叫你主人?” “他们要抓死神。”仲夜挚没有说别的,只说了这一句。 乔昀和傅丞睿对这个名字不熟悉,乔暮却倒抽了一口凉气:“你……你是死神?” “你话太多了,再说的话小心我把你的舌头割掉。”范玲恶狠狠的警告道。 “范玲。”仲夜挚威严的声音制止了手下:“不得对乔小姐无礼。” 范玲低头退下,地下室另一扇门外进来一道身影,“主人,出口已经打开,可以走了,那边很安全,没有人。” 仲夜挚点头,抱起怀中的小身体,朝一干属下吩咐道:“走。” 乔暮三人又踏上了被赶的命运,这次他们又走了很长的路,前面的光束越来越强,眼看出口就在眼前,门口把风的女杀手突然伸头进来,“主人,有埋伏!”瞬间身体一歪,倒了下来,原来是脑后中枪。 开枪的人没有发出声音,应该是消音枪。 这个手法似曾相识。 乔暮瞪大眼睛,想起了那次和傅景朝在雪地逃亡的那一次,对方全程用的是消音枪,那拨人是Aaron的人。 “仲夜挚,快走,这是Aaron的人。”乔暮赶紧大叫提醒他:“Aaron当初也是这样对付鬼脸的,一旦他觉得他的合伙人被警方盯上,他就会先下手为强,杀人灭口。” 她这一声叫顿时让那些女杀手,包括仲夜挚俱是一愣。 “是真的,我没骗你们。”乔暮讲起了自己的亲身经历。 仲夜挚当机立断,一面命令属下把出口堵上,一面对其它属下吩咐道:“进行第二个计……” “划”字还没出口,第二个站在出口的女杀手也软软的倒下了。 地道内鸦雀无声。 范玲是女杀手的头,见一连损失了两个手下,端起手中的枪就要冲过去,仲夜挚喝止住了她,把怀里的仲思缈交给了旁边的属下,取下腰间的枪,冷静的对着外面放了两枪。 趁着外面的狙击手躲避子弹的功夫,他使了一个眼色,范玲和另外三个手下赶紧推上了出口厚重的大门。 暮若浅兮 说: 感谢“恋恋不忘1314”最近几天的打赏,么~   第281章 必死无疑 “哐——” 当门关上,潮湿阴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之前关掉的手电筒再次亮起来,乔暮借着光亮看到旁边的乔昀,他满头大汗,经历了绑架当人质和枪战,他已经吓得不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傅丞睿呢? 乔暮举目去找,在没有光亮的角落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模糊的轮廓分辨出应该是他。 她猛然想起小家伙曾经经历过类似的绑架案,那是他至今无法释怀的梦魇。 乔暮吃力的挪动步子企图靠近角落里的傅丞睿,被范玲拿枪对着警告:“老实点儿。” “我想看看他。”乔暮转头对着仲夜挚的方向几近乞求的说道。 仲夜挚从出口的门关上之后就靠在石壁上沉默不语,这会手电筒的灯光依稀照在他脸上,惨白一片。 范玲是第一个发现他异常的,上前一步说:“主人,您受伤了。” 乔暮往仲夜挚身上看去,他的右手紧捂住左腹部,手指缝里渗出鲜红的血液,他中弹了。 一定是刚才在枪战时受的伤。 “怎么办,玲姐?”一些女杀手惊慌失措起来。 仲夜挚不耐烦的说道:“我还没死呢,慌什么?” 几个女杀手不敢吭声了。 “主人,我扶您。”范玲上前扶住了仲夜挚,仲夜挚手中的枪点了下乔暮:“让她过去看看。” 主人的命令没人敢不从,一名女杀手负责压送乔暮走向角落的傅丞睿。 “小睿睿,是我。”乔暮尽量用温柔和煦的声音说话,感同身受,她能感觉到他此时内心的恐惧。 那时候可能也和现在相似,绑架、黑暗、恐吓,当然还有背叛。 傅芷荨把他一个人扔下跑了,当时他是多么的信任她,之后造成了他长达几年的心理阴影,表面上看他完全康复了,和正常孩子一样,实际却是他为了逃避,潜意识的想忘掉那些,他得了失语症。 一想到小小年纪的他当时被一个人扔孤零零的扔在绑匪那里,害怕、无助……她就恨不得时光倒流,她能陪在他身边,照顾他,代他遭受那些。 角落的石壁上,傅丞睿深埋着头,从半张侧脸可以看出来他脸色有多差,小下巴绷的很紧,小小的薄唇没有一点血色。 “小睿睿,是我,我是暮阿姨。”乔暮喉咙哽咽,此情此景,她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她太心疼他了,心疼她的孩子,心疼他那么小就遭受那些,这一切都是她的错,都是她没有当个合格的妈妈的错,是她没有保护好他。 当同龄人还在妈妈怀里撒娇,在妈妈身边享受温暖和无微不至的关怀时,他过早的承担了他不能承担的生命之重。 她又走近几步,在昏暗的光线中清晰的看到他在抖,身体细微的在发抖,像冷到不行。 不,这不是冷,是害怕,是被过往的梦魇给缠上了。 她要拉他从噩梦中出来。 “小睿睿。”乔暮更大声的唤他,双手被反绑的她只能用肩膀去撞他的身体:“是我,我不是傅芷荨,我是暮阿姨,还记得吗?我是你最喜欢最喜欢的暮阿姨!” 暮阿姨? 当这三个字自阴霾笼罩的心头从天而降,傅丞睿像是被唤醒了似的,恍恍惚惚的抬起小脸,眼神没有焦点,嘴里吃力的嘟嚷:“暮……阿……姨……” “对,是……是我,我是暮阿姨。”乔暮高兴的喜极而泣,总算听到他的声音了,这么好听,像是世上最美妙的声音,忙说:“小睿睿,你醒醒,别去想以前的事,那些都过去了,不会再发生了。有暮阿姨在,你放心,没有人能伤害你。” 傅丞睿清俊秀气的脸蛋上密布着细汗,缓了缓气,小脑袋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似在给她回应。 虽然他没有再开口说话,刚才的那三个字更像是昙花一现,但是对于乔暮来说是难能可贵的,她已经不在乎其它了,满心都被儿子能开口说话的喜悦填满。 乔昀反应迟钝,吃惊的声音传来:“我的天哪,傅丞睿,你会……你会说话了,我耳朵没出毛病吧,这么久第一次听到你的声音……” 傅丞睿茫然的转过头,看向乔昀的方向,距离太远,手电筒光线有限,他似乎对乔昀的声音也很敏感和熟悉,眼神中的恍惚大雾逐渐散去,过了几分钟,渐渐回复到了平常那个气质冷漠疏离的少年。 乔暮一直盯着他的反应,开心的正要说什么,耳边传来范玲和仲夜挚说话的声音:“主人,您一定要从另一个出口逃出去,Aaron手段残暴,他没杀了您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和姐妹们在这里掩护您撤退,请快走!” 仲夜挚顾虑的看了一眼被旁边手下抱在怀里的仲思缈,范玲又道:“主人放心,让阿娣抱着小姐继续跟着您。” “那他们呢?”仲夜挚脸转向乔暮的方向。 “主人,Aaron和傅景朝是死对头,他们之间斗了这么多年,都想置对方于死地,听说Aaron曾经多次派人企图绑架这位小太子,可见这位小太子的分量不轻。所以我会派阿莲把傅景朝的儿子挟持在手里,一路跟着您,万一Aaron的人也在另一个出口埋伏,就让阿莲挟持着小太子走在前面,用小太子和他们谈判,只要他们肯放过您,就把小太子交给他们。我料Aaron会要小太子去他那里当人质,有了小太子,傅景朝就好拿捏,以后的漓城就是毒枭的天下。孰轻孰重,我想Aaron不会不懂个中的道理。” 仲夜挚不答话。 乔暮心里往下一沉,再看傅丞睿的小脸蛋更白了几分,她急忙出声道:“仲夜挚,他还是一个孩子,你也是当父亲的人,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他。” 仲夜挚寻声看过来,一时没有出声。 范玲冷笑:“你算老几?都已经是阶下囚了,还真当自己是主人的座上宾?” 乔暮说得口干舌燥,吞了吞口水说:“我来当你们的人质,实话跟你们说,傅景朝已经多次向我求婚,我还在考虑当中,所以用我来当人质对于你们来说是相同的份量。” “多次向你求婚?你还在考虑当中?你当你是谁?天仙吗?真以为我们傻不知道你和他早就分手了!”范玲不屑的笑了起来,其它几个女杀手也跟着轻蔑的发笑。 狭窄的空间笑声在回响。 “对,不管你们信不信,我说的是事实,没有骗你们的必要。”乔暮没理会她们的嘲笑,益发站直了身体,她心里清楚如果她不争取,傅丞睿很有可能会再次当人质,以前的绑架案她没办法保护他,这次不一样,她要争取,一定要争取。 哪怕她牺牲自己,也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这是当妈妈的责任,义无反顾。 范玲和几个女杀手正要再次讥笑,仲夜挚冷冷的说:“我信。” “主人。”范玲大惊失色:“您别信她的花言巧语,傅景朝就这么一个儿子,傅家的独苗,听说傅家人宝贝的跟什么似的。从地面下到地道时您也听到了警车声不是吗?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这次警方来的实在是蹊跷,我怀疑警方背后的背影不简单。您别忘了小姐的身世,那个女人现在可是傅家的少奶奶,傅家在军政中的地位无人能及,他们这次可能就是要您的命,好替那个女人掩饰她的丑……” “别说了!”仲夜挚一直靠在石壁上没动过,气息不稳,嗓音也有微颤,这说明他的伤口不像他说的那般轻。 乔暮暗自盘算好后,对着他说道:“仲夜挚,警方有多少人,我们谁也不知道,不能单凭警车的声音就判断人数很多。地面上此时有三股势力的人马把公馆围住了,不管是哪一股势力你们一时都难以脱身。当然,就算警方人很多,也正像你的手下分析的那样背后是傅家人想置你于死地,那么你们拿傅家唯一的孙子当人质,你们就不怕真的触怒了傅家,万一擦枪走火,你们所有人将尸骨无存?别忘了,还有个缈缈。” 最后一句虽轻,却很有震撼力。 仲夜挚的软肋就是仲思缈,他的掌上明珠。 整个地道出奇的安静下来。 谁都知道乔暮这话中的深意,确实,傅家能动用力量调来大批警力,就能不动声色中把他们全部灭口,来个死无对证。 仲夜挚身体踉跄,不知道是因为伤口发作或是他也惊觉到这个后果,顿了顿没说话。 “主人,别听她的,她这是在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好给小太子脱身。”范玲小声提醒仲夜挚。 仲夜挚一抬头,阻止范玲再说下去,当即说:“她说的有道理,事不宜迟,把她压在前面,我们跟在后面。” 范玲见劝说无效,便点头朝几个手下使了眼色,一行人分成两拨,一拨打开出口,吸引外面Aaron的人的注意力,另一拨压送人质,护送仲夜挚父女离开。 乔暮对于这个结果挺满意,起码她力所能及的保护了自己的孩子。 然而,当她对上他的眼睛时,那双眼睛竟没看她,故意别开去,看向别处。 乔暮心中一紧,以为小家伙不相信她。 “别磨蹭,快走。”当她被一名女杀手推着走到最前面,走了几十步才读懂傅丞睿刚才的眼神,那不是不信任的眼神,那是愧疚。 小家伙对她的挺身而出感到内疚,所以不敢看她。 傻小子…… 她忍不住想笑,妈妈是心甘情愿的,为了你,妈妈牺牲自己在所不惜,只希望能保全你,希望你在全身而退之后彻底恢复语言功能,做回正常的孩子。 哪怕妈妈今后不能再看到这一切,心底也不再有遗憾。 乔暮被枪抵着走在最前面,中间是捂住腹部的仲夜挚,身后是抱着仲思缈的女杀手,再后面是乔昀和傅丞睿,最后是四个女杀手断后。 按照之前听到他们商量的计划,乔暮知道这是要往第二个出口走,暗自为仲夜挚的未雨绸缪感到惊奇,要知道在漓城这种城市地下挖这么多地道而不被发现是件非常困难的事。 他不仅挖了,还不止一个出口,这说明他事先做了多么充足的准备。 上一个出口,最先出去的女杀手死于枪下,乔暮知道自己这次是凶多吉少,想到自己保护了自己的孩子,她不觉得有多害怕,反而全身充满了力量。 过去,她没有做过一天合格的妈妈,今天,她终于做了一次合格的妈妈。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却活着。 她想,哪怕她死了,她会活在睿儿的心中,永永远远不会磨灭。 他们走了一段路,隐隐约约从后面传来枪响,Aaron的人用的是消音枪,这么响的枪声看来是仲夜挚的那些手下。 这说明,她们已经开始在转移对方的注意力,更意味着他们要加快步伐,因为那些女杀手顶不了多久。 乔暮前阵子为了参加真人CS,苦练过狙击枪,她一眼看出来最开始被枪击中脑袋的那个女杀手是被埋伏在外面的狙击手给打死的。 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怕的就是那些藏在暗处的狙击手,永远让人摸不着头脑子弹来自何方就已经命丧枪下。 “快走!”身后的女杀手不停的催促乔暮,乔暮走的踉踉跄跄,明显感觉这条地道比之前那条难走,坑坑洼洼,十分不平,也有可能是在仓促之下挖出来的半成品。 不知走了多久,乔暮累到双腿酸软,口渴难耐,脚步自然就慢下来。 “别装,快走!”那女杀手猛的一推乔暮,乔暮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她顿时感觉到额前一阵剧痛袭来,像是摔跤时撞上了某个硬物。 女杀手一看乔暮这样,翻着白眼拿脚踢她:“给你三秒起来,不然我先给你手一枪,把你漂亮的手直接打穿,看你还装不装。” 乔暮很想起身,无奈她额头胀疼的很,浑浑噩噩的爬起来一点又一头倒下去。 “别装死,给我起来!”那女杀手用力往乔暮身上一踢,乔暮身体软软的动了动,一声不吭。 那女杀手想再踢上两脚,慢了几步的仲夜挚走过来冷声喝道:“住手!谁让你动脚的,再动一次我把你的腿打烂!” “是,主人。”那女杀手不敢再嚣张了,垂手而立。 “没看到她额头受伤了吗?把人扶起来,继续走。”仲夜挚抬了抬手中的枪,命令道。 女杀手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乔暮,把人翻过来,果然看到乔暮脸上纵横着几道血痕,伤口在右额头。 乔暮被女杀手扶了起来继续往前走,或许是他们走的太远,已经听不到枪声,或许是那几个女杀手已经死了,谁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谁也不敢去猜测,大家闷声加快速度往前奔。 大约走了十多分钟,前面没了路,有扇一人高的门,因为非常窄,这个门应该比之前要隐蔽。 “主人,到了。”压着乔暮的女杀手回身一板一眼道。 “先听听外面的动静,再打开。”仲夜挚命令道。 女杀手把乔暮扔下,走到门后听了半晌,“没有声音。” 这是他们唯一的逃生之路,再晚等追兵到了,他们就死定了。 仲夜挚晃了晃手中的手电筒,看了一眼昏睡的仲思缈,朝女杀手点头:“打开。” 女杀手按动门后的阀门,只听“咯嗒”一声,门被打开了。 长时间在阴暗环境中的所有人顿时被外面刺眼的光线给逼得下意识闭眼躲避,乔暮也闭了下眼,快速睁开后,她错愕的发现那名开门的女杀手不见了。 看来是先出去打探情况。 乔暮挣扎着爬起来,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几乎使不上力,眼看就要摔跤,有人从旁边扶了她一把,只是这个人的力量不大,甚至手抖得厉害。 她侧头对上了仲夜挚的脸。 两人突然没有说话,这一路他好几次掉在后面,她的目光很快转到了他紧紧捂住的左腹部上,他的右手已经被血染红,变成了一只血掌,地上也滴了一滩血。 “对不起,我没想过把你卷进来,我赶过你们走,但是造化弄人。我可以死,我的女儿不能死,她那么小,她来到这个世界上没有一天是快乐的,我不想她这么早结束生命。” 乔暮苦笑了两声:“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说这些对不起有什么用?不过我还是感谢你能听了我的话,把我压做人质,我也请你说话算数,等会让我打头阵,如果我死了,请不要为难那两个孩子。他们还太小,不应该经历这些。说穿了,这些是大人的仇恨,假若可以,我希望他们能和缈缈一样平安脱身。” 仲夜挚看着她,没有答应。 静了一秒,她有些急了:“仲夜挚,你不能这样,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你女儿那么小,这两个孩子比她大不了几岁,同样都是孩子,你不能为了你女儿,就置别的孩子不顾……” “今天这里谁也不用死,你也不用。”仲夜挚说完,把她扶靠到墙壁上,举起手中的枪飞快的向出口冲了过去。 乔暮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提起一口气跟了上去。 外面传来阵阵鸟叫声,空气清新,说明这是在郊外。 乔暮跟在仲夜挚后面没两步,几乎和他同时看到了倒在外面一米开外的女杀手,女杀手整个趴在地上,背后中了一枪,身下的泥土和草被血染红了一大片。 下意识的,两人同时往出口内后退,下一瞬间一颗子弹从仲夜挚肩头,几乎是擦肩而过,直直嵌进墙壁里。 是颗狙击子弹,尖尖的那一头深深插入,露出后半截,让人脚底蹿起寒气。 刚才要是少半秒,仲夜挚的脑袋就会开花。 乔暮吞了吞口水。 仲夜挚紧咬起眼,眼露凶狠,他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暗杀给刺激得满腔怒火。 好歹也是死神,就这样被自己的合伙人埋伏在这里下死手,换谁都会愤怒。 乔暮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她躲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并暗自看了一眼躲在地道深处的几个身影,她的弟弟和儿子还在他们手里,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放在追兵上,希望他们早点发现地道,早点过来救人。 地道深处断后的四个女杀手见仲夜挚受到了攻击差点毙命,不等他命令自动过来,开始举枪还击。 外面的环境复杂,有很多树和草丛,根本分不清狙击手躲在什么地方,她们一通乱开,也不过是暂时压制住了狙击手的火力,除此之外,别无用处。 在场的女杀手打光了手中的子弹,每个人又解下身上背着的突击步枪,仲夜挚皱眉说:“留着子弹。” 其中一个女杀手回过神来,一把揪住乔暮的衣领要往外冲,打算用她来交换安全。 仲夜挚阻拦晚了一步,当乔暮来到出口,整个身体暴露在对方的射程之下,下一秒,一颗子弹从她身侧一公分的距离嗖一声划过,显然这是警告,并不是对方打偏。 这也传递出一个信息,对方不想伤害乔暮。 挟持乔暮的女杀手高兴的转头对仲夜挚说:“主人,这女人果然管用,Aaron的人果然认识她,我们可……” 还没说完,女杀手颈部大动脉喷出大量血,身体咚一声倒在地。 乔暮的衣领还在女杀手手中,被倒地的力量带得趔趄了一步,方才稳住身形。 即使这样,她清楚,自己仍然全部暴露在狙击手的枪下。 Aaron的人认不认识她,或是Aaron本人对她有没有留活口的兴趣,她一无所知,刚才和仲夜挚他们的说辞不过是为了换下傅丞睿。 Aaron杀人如麻,他对待自己多年的合伙人鬼脸和死神都动杀机,她不过是傅景朝的女人,或许杀了她让傅景朝痛苦是Aaron更愿意看到的事情。 眼下,出口处躺着两具血流成河的尸体,周围被死亡的阴影笼罩,她知道自己今天必死无疑。 暮若浅兮 说: 月底倒数第三天了,即将清零,仙女们再查下有没有钻石票,记得投下,么么哒~ 今天为钻石过4100加更,下面一更挺晚,勿等,明早看也一样。 回复(5)    第282章 你跟我们一起走 “嗖——” 又是一枚狙击子弹划过,几乎擦过乔暮的膝盖骨。 地道内的气氛凝结,乔暮站在出口处一动不动,眼看第三颗子弹有可能朝她射过来,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朝她扑过来,将她拉进了地道内。 乔暮跌坐在角落,抬头看着仲夜挚,“你不该救我。” 仲夜挚怎么不明白,她是想拿自己当肉盾,转移目标,好保住傅景朝的儿子。 “这样值得吗?”仲夜挚厉声问她,他右手扔捂住腹部,气息微弱,左手中的枪上血迹斑斑,那是他身上伤口的血。 “主人,您该包扎伤口。”一名女杀手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过来,仲夜挚看也没看,手臂一挡,把人推开,不允许靠近,他自己的伤自己心中有数,包扎早就没什么用了。 “值得!”乔暮一字一顿的说着,侧头看了一眼地道中小身影,“你有你要保护的人,我也有。你可以牺牲你的性命,我也是。” “我要保护的是我的女儿,你呢?”仲夜挚身体靠在墙壁上,大概是觉得她疯了,笑的讽刺:“你和傅景朝就算和好,你充其量就是个后妈,后妈不好当,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傅家的小太子和他父亲一样,气势偏冷,就算你今天救了他,他也不会领情,你又何必拿自己的命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不,你不懂。”乔暮摇头,眼神坚定。 剑拔弩张的气氛,前有猖狂的狙击手,后有追兵随时扑过来将他们包饺子,旁边的三个女杀手一脸焦急,偏偏仲夜挚不慌不忙,俯下身拿枪点了点乔暮的肩膀,靠近她说道:“我不懂?那你就说到我懂为止。” 乔暮弯起唇角:“你真的要听吗?” 仲夜挚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乔暮舔舔干涩的唇:“好,那你过来,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主人,小心有诈。”三个女杀手同时警惕的大叫。 仲夜挚抬起手臂,制止她们说下去,身体又往她眼前靠近了几分,几乎快要贴上她的脸,“现在可以说了?” 乔暮在他耳边真的说了什么,只见仲夜挚的脸上蕴满了诧异之色,直起身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我明白了。” “主人。”三个女杀手生怕仲夜挚被欺骗,想说什么,仲夜挚板起脸,目光巡视过三个属下,又看了看躲在角落抱住仲思缈的女杀手:“别说了,现在听我命令,你们留下一个人和我一起,其余的人带着乔暮三人,加上仲思缈,你们往回走。” 往回走,就意味着返回公馆,那里此时是警方的天下,仲夜挚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放乔暮他们一条生路,他留在这里拖住Aaron的人。 “主人,要死一起死。”女杀手们忠心耿耿,岂会独活。 “倘若你们还当我是你们的主人,就听我的,保住缈缈。”仲夜挚声音渐弱,他身上的伤口撑不了多久了,他知道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 女杀手们在犹豫。 乔暮身体靠着墙爬起来,对着他说:“仲夜挚,你跟我们一起走。” “不行,Aaron要的人是我,如果看不到我的尸体,他们是不会收手的。”仲夜挚黑白的眼睛看着乔暮,似乎在嘱托一般说的语重心长:“缈缈能平安的活着是我唯一的心愿,看在我放你们一条生路的份上,无论如何替我保住她!” 乔暮说不出话来,不是她不愿意答应,而是她知道今天的事早就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就算她点头,等遇上警方,局面掌握在傅家人手里,不在她这儿。 静了片刻后,乔暮仍是轻轻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如果不答应,恐怕所有人留在这里只有一死,人都有自私一面,她私心的想保住自己的孩子和弟弟一命,不想他们成为陪葬品。 当然,只要他们几人安全下来,她也会拼尽全力保护好仲思缈,她同母异父的妹妹。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仲夜挚咬牙火速给手中的枪换了弹夹,随后朝女杀手们吩咐道:“你们赶紧走,这是命令。” 劝他包扎伤口的女杀手留了下来,其余的加上乔暮他们开始往地道深处走去。 他们走了不过十几秒,外面响起脚步声,显然Aaron的人等不及了,仲夜挚朝女杀手递了一个眼色,两人齐齐开枪还击。 乔暮他们听到了枪声,一刻不敢停留,脚步飞快的往前走。 外面几道身影手持消音枪悄无声息的往地道出口逼近,双方交火。 离出口处不远的某山丘处的草丛后面,几个身影隐藏在其中,狙击手等着身边的人指示,小心的请示道:“老大,仲夜挚已经在我的射程范围内,他们只有两个人,剩下的人肯定往回走了,再不打就来不及了。” 拿着望远镜的男人身穿一件黑色斗蓬,过大的斗蓬帽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能从露出来的小半个下巴窥见其皮肤比女人还要白,看上去是个十分阴柔的男人,嗓音兴味优雅:“急什么,我跟你说过,要仲夜挚的命易如反掌,我要的是另外一个人。” “老大,您是说傅景朝的宝贝儿子?”狙击手猜测完,摩拳擦掌道:“那我们还等什么,我马上把碍事的两个人给送到阎王殿,再直接冲进去把人抓回大本营去,到时候傅景朝除了当您的傀儡,从此以后再也拿我们没办法。” “蠢!”男人双眸慢条斯理的从望远镜后移开了几公分,给了手下一个鄙视的眼神。 狙击手摸不着头脑:“老大,傅景朝的宝贝儿子是这里所有人中对咱们最重要的,我想不出来还有谁比他还值钱。” “怎么没有?”男人更阴的笑,比女人还白皙细长的手指点了点琉璃湾的方向。 狙击手似茅塞顿开:“我懂了,老大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叫乔暮的女人?” 他们安排了内应在琉璃湾,傅景朝和乔暮的一举一动早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乔暮确实是傅景朝这些年唯一最宠爱的女人,没有之一。 那个什么姚千语就是个烟雾弹,还好老大聪明,早就识破了。 暮若浅兮 说: 注,这章是加更的,为了赶在十二点审核下班前给仙女们看到,暂时更这么多,明天会补两千字放在明天的更新里面哈!所以还要再吼一声,还有木有仙女有钻石票啦,投下哦。 回复(8)   第283章 到底是谁通风报信 乔暮右眼皮跳个不停,按照中国老百姓的说法,右眼跳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和他们一起的一共有三个女杀手,一个抱着仲思缈,另两个为了节省手电筒的电量,现在只在队伍前和队伍尾各打开一只手电筒,光线微弱,他们一路上几乎是一半靠摸索,跌跌撞撞的往前跑。 乔暮停下脚步,往身后的地道看了两眼,其实什么也没看到,她听的是枪声,越来越小,仲夜挚和手下不过两个人,外面Aaron的人很快就会攻进来。 “这样我们还没跑到一半,就会被Aaron的人追上来。”乔暮对身后的女杀手说道。 女杀手冷冰冰的说:“你有什么好主意?” “既然是送我们回公馆,你们主人也让我保住你们小姐,那么我们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你不如把我们三个人手上的绳子解开,这样我们所有人全速往前跑,整体速度不就提升了不少吗?” “她说的有道理,给她解开。”队伍前的女杀手接着说。 乔暮、乔昀、傅丞睿三人手上的绳子被解开了,这次的速度自然比刚才快了两三倍,一行七人开始加速前进。 出口。 一群黑衣人攻进了地道,如他们所料,除了一个已中枪死了的女杀手,只剩下仲夜挚一个光杆司令瘫在角落奄奄一息。 一名黑衣人对着肩膀上的通讯设备:“老大,发现了仲夜挚,他身上中了三枪,都在重要部位,现在怎么办?” “速战速决,抓我想要抓的人。”阴柔中夹着绝狠的嗓音传来。 该名黑衣人立刻举起手中的消音枪,黑漆冰冷的枪管对着仲夜挚,手指还没有扣上板扣,身边的几个黑衣人纷纷倒地。 山丘后,狙击手从瞄准镜中看到出口处突然多出来另一拨清一色身穿褐色紧身衣的人,他正要向老大汇报,突然,空中一道弧线划过,有什么东西被扔进了他们藏身的草丛,瞬间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了。 “咳咳……”狙击手捂住口鼻咳嗽起来,“老大,是毒……毒……气弹……”说完,他口味白沫,身体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身穿斗蓬的男人蹲在草丛里,一早从身上摸出防毒口罩戴上,一甩袖子,对着身后及时戴上防毒口罩的属下道:“撤!” 仲夜挚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没想到会有人救了他,不过他身中数枪,命不久矣。 救不救的都无所谓了,只要他女儿活着就行。 地道里里外外躺了一地的黑衣人,一群蒙着面的褐色紧身衣的神秘人无声的占领了地道口,仲夜挚脸上没有一点惧怕,眼角带着一丝狂傲的笑,他的枪已经没子弹了,不然他早就自我了断。 从褐色紧身衣人群中走出来一个脚蹬马靴的身影,他手上端着一把AK47,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温温淡淡的看着他。 仲夜挚吃惊的双手撑住身体:“是你。” 来人拉下了蒙在脸上的黑色面罩,露出一张温和无害的人,正是乔云深。 “想不到他会这么快对你下手。”乔云深走过去蹲在仲夜挚面前,目光掠过他身上不断往外冒血的窟窿。 仲夜挚喘着气虚弱的说:“意料之中的事,你当初不也是被他弃之不用的吗?你比我强,我知道我在Aaron眼中不如三思会的鬼脸,不是他心目中合适的合伙人。你在漓城潜伏了那么多年像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进了看守所还能逃出来,和你一比,我远远赶不上。这也是Aaron舍弃我这个棋子的原因,如果我猜的不错,他早已物色了另外的合伙人,现在时机成熟,准备将我取而代之,是吗?” 乔云深扯唇做了一个复杂的表情,“据我所知,应该是的。” 仲夜挚拧眉忍着疼痛的伤口,身体动了动,“我知道乔暮你是妹妹,我没杀她,已经把她放回去了,算时间应该到公馆地下室了。” 乔云深挑了下眉峰,从蹲姿改为站姿,俯看着气若悬丝的仲夜挚说:“要我帮你吗?” “多谢,请给我个痛快。”仲夜挚闭上眼睛,等着乔云深替他解脱。 预想中的死亡并没有来临,他被人左右架了起来,睁开眼,仲夜挚不解的看着乔云深:“这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不止这十几个手下,我还知道你暗地里还培养了一批杀手。”乔云深垂眼看着手中的枪管,脸色线条柔和,声音里却寒意渗人:“与其打死你,不如把你的命留下来和我合作。我想你应该很乐意,因为你并不甘心就这么死去,你还有一个女儿……” 想着仲思缈那可爱的小脸蛋,仲夜挚惨白的唇中溢出笑:“好,我和你合作。” “老大,外面兄弟们快顶不住了。”一个身影匆匆从外面进来汇报。 乔云深淡淡的问:“扔了毒气弹之后,Aaron的人不是撤走了吗?” “不是,是傅景朝的人,我们挡在山谷口的兄弟快顶不住了,他们有百十号人,人数实在是多,火力也比我们要强。” 十分钟后,袁云煦带着人冲进了地道口,一路上他看到不少尸体心就跟着凉了半截,看来他是来晚了。 在进入地道口,看到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之后,更是骂了声娘。 “到处看看有没有活口。”袁云煦招呼着手下,自己举着枪带着一拨人往地道口追去。 此时的傅景朝本来应该和他一起过来,半路上被傅家人的电话给叫住了,让老大回去。老大自然不肯,结果几十个特警呼啦一下把他们的车围住,逼着老大下了车。 这个地道口离朗诗公馆非常远,他也是先带着人往第一个地道口赶,扑了个空,才往这里跑的,结果又晚了一步。 …… 快了,前面拐过去再走几百米应该就能到第一次走的那条地道,那条地道没有第二条地道长,只要再坚持十分钟就安全了。 乔暮凭着记忆发现眼前的地道越来越熟悉,她看了眼走在前面的两颗小脑袋,暗自高兴,总算她保住了他们,让他们毫发无伤。 人在最脆弱没有安全感的时候,总会容易想起心底最在乎的那个人,她想起了傅景朝。 距他给她规定的两个小时早就过去了,他应该会打电话给她,老是打不通或许他就发现了不对劲,眼下说不定已经在救他们的路上。 还好,不用他救,她就能保护他们的孩子。 这一刻,她有种身为母亲的满满自豪感,她可以不靠任何人,安全的救下自己的孩子。 猝不及防的,她耳朵里好象听到了不属于他们的脚步声。 “快走。”她和另一名女杀手走在最后,几乎同时提醒大家。 只跑了两分钟左右,乔暮一回头就发现跟在身后的女杀手不见了,她身后一片漆黑,前面傅丞睿他们正在狂奔,毫无察觉。 女杀手不可能无故掉队,一定是Aaron的人追上来了,她要保护好三个孩子,干脆现在回去,能拖一时是一时。 她一咬牙,返了回去,远远的看到女杀手倒在地上,手电筒摔在角落,她走过去捡起来,同时,一把手枪抵在她的腰部:“不许动!” 这声音挺熟悉的,她想起来是谁了,举着双手不敢动:“袁云煦,是我。” “乔……小姐?”身后的人迟疑的开口,转到她面前,拿手电筒往她脸上一照,她被光束刺激得下意识闭上眼:“对,是我。” 袁云煦放下了枪,把手电筒稍微拿远一点:“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是傅景朝让你来的吗?” “是,老大有事,走开了。” “他知道我们出事了?”乔暮诧异。 “是的。” 他既然知道她和睿儿被绑架了,他怎么走开了?有什么事比他们的孩子还要重要? 乔暮按下心中的疑惑,整理好思绪,把当前的具体情况告诉给袁云煦。 袁云煦点头说:“我知道了,不过我在地道口没有发现仲夜挚的尸体,只有他手下的几个人,现在我们赶紧往前追,抢在他们上去前,最好把仲夜挚的女儿给夺过来。” 仲思缈落在警方手里等于是落在傅家人手里,最好的下场是被送进孤独院,最差的恐怕就是性命不保。 倒不如交给袁云煦,这是最好的办法。 乔暮点点头,带着袁云煦一行人赶紧往前追了过去,乔暮体力渐渐不支,落在后面,袁云煦带人也不知道怎么下的手,等她赶到的时候,已经在明亮的地下室了。 走在队伍前列的女杀手倒在门口,抱着仲思缈的女杀手退到了地下室的角落,令人不敢贸然动手的是女杀手手里有人质。 乔暮看到傅丞睿被劫持,全身冰冷,倒抽了一口凉气,她没想到到了最后关头还会发生令她恐惧的事情。 不,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咽了咽口水,她强迫自己冷静。 袁云煦正在与女杀手对峙:“你把刀放下,我可以保你不死,并送你安全离开。” “少说废话,退后!”女杀手一手抱着仲思缈,一手拿着尖刀抵在傅丞睿的脖子上。 “你的同伙全死了,你抵抗也没用,索性放下手中的刀,你还有一线生机……”袁云煦耐心的劝说道,小太子在对方手里,他一想到老大冰冷到杀人的眼神他丝毫不敢怠慢,跟哄女友差不多的语气尽量安抚着对方的情绪。 女杀手又岂会不知自己的处境,拿着尖刀的手心不停的出汗,又担心怀里的仲思缈会随时醒过来,心理压非常大。 乔暮慢慢后退,悄悄的在地下室外围绕了一圈,地下室还有个门,靠近女杀手的位置。 “死神已经死了,我看你挺年轻的,何必为了一个死人卖命,不值得……”袁云煦的声音吸引了女杀手的全部注意力。 当乔暮轻手轻脚的打开另一扇门,袁云煦眼角看到她了,配合的没吱声,继续转移对方的视线:“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儿?我想你肯定也不愿意被死神培养成杀手,这么久没回去,你应该挺想家人,我可以帮你……” 女杀手脸上时而出现犹豫,时而又出现绝然,手中的尖刀不知不觉在傅丞睿的脖子上割出一道浅浅的血口。 整个地下室气氛紧张,谁都知道傅丞睿身份的重要性。 就在此时,女杀手右后方蹿出来一道人影,猛的用力击向女杀手的手肘。 手肘关节脆弱,女杀手瞬间手一松,傅丞睿反应也快,迅速闪身躲开。 女杀手毕竟受到专业训练,临危不惧,手中的刀迅速冲向傅丞睿,企图再次将他劫持住。 千钧一发之际,乔暮没有犹豫,伸手就去抓刀,刀尖距离傅丞睿三公分的地方险险的停了下来。 傅丞睿眼睁睁看着一只素白纤细的手被利刃割成了血手,黑曜石般的眼睛骤然瞪大。 “暮阿姨……”这次,从傅丞睿小小的薄唇中清晰的喊出这几个字。 乔暮在疼痛中喜悦的看向小家伙,下一瞬间,枪响了,女杀手太阳穴中枪,倒了下去。 仲思缈被女杀手的尸体压在身下,小丫头一点没醒。 袁云煦收起手中的枪,亲自过来抱起小丫头,掂了掂,轻松的笑:“这就是死神的女儿?” 乔暮点头:“她叫仲思缈,小名叫缈缈,她就拜托你了。” “看小丫头睡的这么沉,应该是事先吃了药。”袁云煦经验丰富道。 经他这么一提醒,乔暮倒觉得他说得很对,不然这一路上又是枪战,又是颠簸狂奔的,小丫头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想来是仲夜挚怕小丫头看到血腥的场面哭闹和在她幼小的心灵上留下阴影,才出了此下策。 “乔小姐,我有个建议,你跟我们走。”袁云煦说:“照我分析,再过不久,警方应该就发现了地道入口。” 乔暮没动。 袁云煦无法把话敞开了说,只能暗示:“实不相瞒,这次的行动是由帝都那边突击指挥的,背后到底是谁想要死神的命,我想乔小姐应该能猜出一二。” 乔暮怔愣的看着他,他的暗示直接指向之前她和仲夜挚他们的猜测,也就是说,这次真的是傅家人想置仲夜挚于死地? 要真是这样,她此刻上去确实不明智,傅家人早就不希望她和傅景朝来往,这次仲夜挚又没抓到,而她和傅丞睿一起出现,傅家人只会把怒火转到她头上,不管她愿不愿意,她今后将成为傅家人眼中钉,肉中刺,除之而后快。 今天事情的复杂程度简直难以想象,稍有差错就有可能招来无法想象的后果。 乔暮考虑之后做出了决定:“好,我跟你们一起走。” “姐,你要扔下我?”乔昀颤颤巍巍的说。 乔暮看了弟弟一眼:“怎么会,你跟我一起走。”话完看向傅丞睿:“小睿睿,你……” 傅丞睿没有说话,脚步却做出了选择,往她跟前走了好几步。 “行,就这么说定了,事不宜迟,赶紧走。”袁云煦招呼大家撤退。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地道出口赶,里里外外的尸体被袁云煦留下来的人清理的很干净,只有地上一滩滩血昭示着之前经历了怎样惨烈的枪战。 他们走出地道口,上了外面的越野车,袁云煦朝地道口张望了一眼,大声说道:“出发。” 几十辆车迅速往山谷外开去。 几分钟后,大量警力布满地道,查了很久,一无所获。 消息通过无线电传到另一端,震怒之余,坐在会议桌最上方威严的男人连拍了三下桌子,“是谁?到底是谁通风报信?让姓仲的跑的人影都没了?到底是谁?” 力道大到震得另一端会议桌上的茶杯叮当响了好几下,足见其怒火有多大。 会议桌前,除了傅景朝,还坐了傅祥、傅策、傅昌,傅家的男人悉数到场,就连一年到头不见人影的傅昌也赫然在列。 傅茂是傅祥的父亲,这次的事情傅祥也是临时被通知的,在父亲面前,他一贯的姿态就是服从。 看到父亲这样震怒,傅茂把目光转身傅景朝,指望他能说两句,毕竟漓城是他的地盘,他最有发言权。 岂料,傅景朝面色沉冷,淡漠的扫了一眼面前几乎要掉在桌上的杯盖,薄唇紧抿,不发一言。 突然,手机震动,傅景朝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说了句“我去接个电话”,不等长辈们发话,他径自迈着长腿走出了会议室。 “傅策,这件事你怎么说?”傅茂如炬的目光投向傅策。 傅策又怎么会不知道大哥这是在向他施压,姓乔的女人今天带着睿儿就在朗诗公馆,他们也是警方冲进公馆之后,调查公馆内的摄像头才知晓的。 结果所有人的集体不见踪影,就连今天要抓的仲夜挚也凭空消失了。 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事情与景朝有关。 凭心而论,他也不喜欢乔暮那个女人,阴魂不散的纠缠着这对父子俩,可是毕竟是他儿子,他岂有不偏帮的道理。 “大哥,稍安勿躁,这件事确实蹊跷。”傅策皱着眉,沉吟道:“会不会是仲夜挚早有计划,你想他挖了那么多地道,不止一个出口,极有可能还有第三个出口,或是他外面有人接应。说起来,大哥这件事你做得太仓促了,应该事先摸清楚了底细,再来突袭。” 傅茂今年六十,声如洪钟,在军中首长中是出了名的脾气火爆,背着双手咄咄逼人道:“怎么?现在倒成了我的不是?你早干嘛去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让你们劝劝瑾唯,让他早点和那个女人离婚,你们一个个敷衍我,好,你们不出手,我出手。让我查到苏璇结婚前的私生活一点也不干净,不仅有那个什么和大十岁的老师私奔生下来的乔暮,还有和曾经的邻居生下一个私生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难道又要等到被媒体挖到我们再做处理?” 傅策没说话。 “大哥,俗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瑾唯死活不同意离婚,我们这些长辈就算说得太多也没用。”傅昌替傅策解围。 这一切的根源说穿了,都在傅瑾唯身上,他要是肯离婚,傅茂也不至于急着把苏璇以前的这些烂事遮掩过去。 偏偏傅家人拿傅瑾唯没办法,把他说急了,傅瑾唯就拿自杀相逼,闹了两次差点出人命,傅家人从此以前谁敢在他面前提起,那不是找事吗。 傅昌估计大哥也是恨铁不成钢,无计可施之下这才闹了今天这么大的阵仗。 没想到气没出成,倒又窝了一肚子的火。 傅昌虽长年在外采风,对这些门门道道可一点不陌生,他正是因为看腻了名门中的这些弯弯肠子,才决定远离是非之地。 这次他难得回来,原因是前阵子傅芷荨把傅司宸媳妇撞进海里,尸首到现在都没找到。傅司宸是个混世魔王,非要让傅芷荨一命抵一命,闹得实在是凶,他才不得不回来。 万幸的是,傅策没有追究傅芷荨的错,这点令他感激,这才会出现他今天一个劲的向着傅策说话。 “哼,说来说去,你们就是不把瑾唯的事放在心上。”傅茂这会怒不可遏,逮住谁就是一通喷火,傅策刚才聪明得没吱声,傅昌插话却撞枪口上了,被傅茂好一通呛,干脆也学傅策闭口不出声。 傅茂这次信心满满,胸有成竹、有备而来,结果呢,空手而归,颜面扫地,想他在军中指挥几万人的部队,次次演习都是赢方,一个小小的贩毒居然就在眼皮子底下跑了,他岂能咽下这口气。 …… 会议室门外。 电话里,袁云煦:“老大,乔小姐和小太子全部救出来了,人我已经分别派车送回去了。仲夜挚没找到,估计是逃了,不过他女儿在我手里。” 傅景朝沉默了几秒:“知道了,先这样,我还有事,等有空再联系你,记得把小丫头照顾好。” …… “还有那个乔暮,她在今天的这件事中到底扮演什么角色?会不会就是她放跑了仲夜挚父女?从血缘上来说,她和仲思缈是同母异父,很有可能是她铤而走险的主要原因。” 傅景朝通完电话,进会议室便听到这样一段话,顿时浓眉蹙紧,沉沉开腔道:“大伯,这件事与乔暮没关系,以她的本事今天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您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弄走。” 暮若浅兮 说: 温柔的吼一句,倒数第二天,记得投下钻石票哈。 关于字数,实在抱歉啊,补的两千字今天补不上了,要是加在这章的话可能要半夜更新了,哭唧唧,只好放在明天,爱你们,啵~ 回复(7)   第284章 你怎么这么坏啊 “不是她?那是谁?”傅茂目光犀利的盯着傅景朝,傅景朝是下一辈中他最看重,也是最有出息的侄子,凭着他多年的嗅觉,这件事与他这个侄子脱不了干系。 傅景朝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轻启,不疾不徐的说:“有可能是Aaron的人,仲夜挚又叫死神,是在三思会鬼脸之后Aaron的又一合伙人。仲夜挚被警方抓住,意味着Aaron的很多秘密将被泄露,他这个时候把人救走于理合乎。” “景朝说得对,我和三弟也是这个意思。”傅策不露声色的帮着儿子说话。 “对,对。”傅昌在旁边附和。 傅茂看着和稀泥的傅昌,鼻孔里哼了一声,一时也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此刻他冷静了不少,知道这件事得从长计议,要想今天把人抓到恐怕是不行了。 随即,傅茂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今天先到这儿,仲夜挚我抓不到他誓不为人,你们几个也给我盯紧点儿,有什么动静马上告诉我。如果被我知道你们瞒着不报,别怪我不客气!” 终于被放行。 傅策、傅昌、傅景朝暗三人暗松了口气,不约而同的走了出去。 傅策和傅昌两兄弟走在前面,边走边交谈,等他们聊得差不多了,傅策一回头,哪里还有儿子的影子。 “二哥。”傅昌也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身后:“景朝走得也太快了。” “不管他,他有他的事。”傅策嘴里这么说,脸色却板了起来,背着手继续跟傅昌往外走。 要是他猜得不错,这会傅景朝应该跑去见那个女人了。 …… 私人医院,外科。 走廊另一头,高级的深黑色皮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沉稳的响声。 乔暮听到男人熟悉的脚步声,正在傅丞睿、乔昀的陪同下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袁云煦本来把他们各自送回家的,结果这两个小家伙不放心,非要跟过来。 “伤哪儿了?”傅景朝喉间微喘,一上来就把她拉进怀里,上上下下的仔细端详。 乔暮不慌不忙的笑着说:“医生都包扎好了,我没事。” 怎么没事,傅景朝漆黑锐利的眸光先看到她额头上缠着纱布,后又看到她右手掌包的跟粽子似的,瞳眸紧紧一缩,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怎么弄成这样?” “皮外伤,真的没事。”乔暮笑着摇头,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上午,这会看到他感到心中一阵放松的暖意。 “没事能弄成这样?”傅景朝沉冷的目光在她额头上又停留了一阵,铁臂益发搂紧了她,随即气势迫人的对旁边站着的两个小家伙说:“身为男子汉,你们是怎么保护她的?” 乔昀:“……” 傅丞睿:“……” 乔昀目瞪口呆,他总算知道了傅丞睿这冷清的性子随谁了,这位不出意外有可能将来成为他姐夫的男人,好歹也是漓城一方霸主,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别忘了,他和傅丞睿可是未成年,他们还想找人保护呢。 傅丞睿英俊的小脸不动如山,给了乔昀一个见怪不怪的眼神。 “你别怪他们了,是我自己不小心弄成这样的。”乔暮揪了揪男人的衣袖,小声说道。 “你不小心会弄成这样?”傅景朝嗓音更是不悦。 “好了,我已经伤成这样了,说再多也没用,走吧,我饿死了,想吃好吃的。”乔暮在他怀里撒着娇。 “想吃什么?”傅景朝脸色总算缓和一些。 “我想喝粥,不想吃油腻的。” “嗯,我马上打电话让厨房现熬,赶回去刚好来得及喝。” “不要,我想在外面吃。” “我知道有一家以各色粥为主题的餐厅,现在带你去。” 跟在身后的乔昀和傅丞睿,看着前面两旁若无人的撒狗粮,再次:“……” 乔昀再次目瞪口呆,用手臂推了下傅丞睿:“这是你那个毫不讲理的爹吗?怎么在你我面前和在我姐的面前完全是两副面孔啊?这也太区别对待了!你在家就享受这种待遇?” 傅丞睿心里呵呵哒了一声,递给乔昀一个“你才知道”的眼神。 …… 餐厅。 傅丞睿视而不见,兀自吃着自己的东西。 乔昀就有点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他始终不敢相信上次明明也是四人一起吃饭的,当时他姐和傅景朝貌似还没这么粘乎,今天这是怎么了。 从粥端上来开始,傅景朝就不让乔暮碰,他全程用勺子喂她。 “我左手可以的。”乔暮强调了很多遍,他压根没理她,继续喂她,直到喂完一碗,低沉的声音问她:“还要吗?” “不要了,我饱了。”乔暮摇头。 “要不要吃点心?”傅景朝看向桌子上精致的几样点心。 “不要,我真的饱了。”乔暮额头和右手这会麻药过了,正一阵阵的抽着疼,当着他的面不敢表露出来,哪有心情吃什么东西。 傅景朝深黑的目光盯着她:“真饱了?” 她轻轻点头,指着他面前快凉掉的粥说:“你快吃吧,吃完送我回去,我想回家睡觉。” “你可以跟我回琉璃湾。”傅景朝骨节分明的大手端起面前的碗,抬头瞥她一眼,深刻俊朗的脸上神色柔软。 “不用了。”乔暮露出虚弱的笑:“这里离乔宅近,我想回去早点休息。” 刚刚发生了朗诗公馆事件,乔暮不用猜都知道傅家长辈肯定在漓城,她这时候更不可能会去琉璃湾撞上枪口,尽管她知道他会保护她,但最好还是避免冲突。 傅景朝宠溺的笑:“好,我吃完送你回去。” 对面的乔昀被彻底甜到了,悲伤的想眼前这个男人真的要当他姐夫吗?那他以后岂不是在他们面前都要战战兢兢的? 乔昀叹了口气,低下头喝着凉掉的粥,突然瞄了一眼旁边的傅丞睿,跟着高兴起来。 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他因祸得福,多了一个严肃到令人发憷的姐夫,却也升格当舅舅了,一想到傅丞睿这小子改口毕恭毕敬的叫他舅舅,他就爽到不行,哈哈…… 乔宅,侧门旁的大树下。 傅景朝高大的身影微垂着头,大手将乔暮揽紧在怀里,下巴埋在她颈间亲密的磨,两人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声音低低的,这样已经好一会儿了。 乔昀站在门口快站成石像了,这会是进去也不时,等也不是,实在无聊,索性走到车旁隔着车门和傅丞睿聊了起来。 “喂,我说你小子到底有没有恢复语言功能?” 傅丞睿低头在看平板电脑,听到这句无声的看了乔昀他一眼,一副你猜的表情。 乔昀靠了一声,一手搭上车窗,晃着身体闲闲的说:“我才懒得猜,反正啊你最好别会说话,你要是会说话,等我跳级到了你们班,那些小女生就不会找我当翻译了。” 两人同上二年级的时候,经常有小女生跑过来给傅丞睿送情书送点心送礼物,傅丞睿一声不吭,往往都是乔昀当翻译,因此乔昀在学校那是相当受欢迎。 所以,傅丞睿会不会开口说话,那对于乔昀来说是相当重要。 无聊! 傅丞睿白了他一眼,低头继续摆弄着平板电脑。 “喂,这是你对长辈的态度吗?”乔昀陡然想起两人的辈分来,顿时昂首挺胸,得瑟的抬着下巴说:“来,叫声舅舅来听听,你要是开口叫一声,我就不跟你计较,不然,嘿嘿……” 傅丞睿:“……” “来劲了,不信是不是?”乔昀见傅丞睿一副没把他放在眼中的样子,立马说道:“你不叫也行啊,周一上学我就到学校去说你是我外甥,我是你舅舅,到时候……” 傅丞睿猛的抬起英俊的小脸,乔昀话也不说了,饶有兴趣的等着他改口叫自己舅舅,不料傅丞睿举起平板电脑,上面写着两个字:“请便!” “你……你小子太嚣张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乔昀气得鼻子都歪了,撸起袖子一下拉开车门,钻进车内当面找他算账。 耳边不停传来乔昀的声音,看样子似乎是在与傅丞睿斗嘴,乔暮想起傅丞睿会说话的事情,高兴得正想与男人分享,颈间被男人灼热的气息给弄的骤然一颤,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拍上了他的脸。 “你还要抱到什么时候啊?”她嘟嚷一声,从她下车开始,他就跟着,等她快进大门时他一把将她拉到这里抱住就不放开。 “一周不见了,你就不想我?”他哼笑着,收紧手臂,棱角分明的脸蹭着她的小脸,恨不得把她整个人揉进身体里去。 “我当然也……想你。”乔暮被他搂得气息不稳,无语失笑道:“可是这里是外面啊,你这样抱着我……被人看到会惹人闲话。” “惹什么闲话?”他语调冷冷,薄唇压在她耳畔,“谁敢传闲话,我把ta舌头拔了,让ta永远没办法开口说话。” “唔,是,你厉害。”乔暮没提傅家人,撒着娇说:“可是我头晕晕的,想睡觉休息,明天我去找你。” “你受了伤,不必找我,我来找你。”他耳鬓厮磨了一会,最后捧起她的脸热情的吻上她的樱唇。 乔昀和傅丞睿打闹了一会儿,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他下了车,在看到树下吻到浑然忘我的两个人之后,叹了口气,看来他还是下来早了。 …… 傅景朝吻了好久,意犹未尽的舔着她的唇,柔和的目光看向她额头和右手上的伤:“回去记得不要让伤口碰水,还有记得吃医生给你开的消炎药。” 乔暮讶异的看他,他不是晚到医院的么,怎么这么了解她的伤,回想两人重逢到现在,离开餐厅前他出去打了一通电话,应该就是去了解她伤口情况的。 “哦。”她乖巧的应了一声,小手在他胸膛上敲打了一下:“你快走吧,睿儿还在车里等你,他今天受的惊吓也不小,你该安慰安慰他。” 傅景朝不在意的口吻:“他是男子汉,应该承受这些,如果他连这种都承受不了,没资格当我儿子。” 乔暮早知道他会这么说,要不然在医院他不会只关心她,一点没去观察傅丞睿有没有受伤。 “我不管,你不能这么对我儿子,你要是真的心中有我,你就要对我儿子好一点儿,不然我饶不了你。”她故作不开心的扁起嘴。 “乖,不是说想早点回去休息的么,进去吧,我在这里看着你,等你进去了我再走。”傅景朝避重就轻,温柔的摸了摸她的短发。 乔暮抿抿唇,心底清楚,在教育儿子方面,他的态度非常坚决,光凭她撒娇根本不起作用。 乔宅。 乔昀先进了大门,片刻后,乔暮也走了进来。 门外,伟岸的身影站了一会儿,直到乔暮的身影消失不见,他才上了车,幻影绝尘而去。 一楼书房。 窗前,轮椅上的身影将大门口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简佩手中端着茶杯,另一只手里托着几片药片,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黄新,将手中的药片递到乔元敬面前:“吃药了。” 乔元敬坐着没动,简佩奇怪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庭院,没看到任何人,又说了一句,乔元敬才动了动,接过她手中的药片倒进嘴里。 吃完了药,乔元敬对简佩道:“你出去吧,我和黄助理说点事情。” “是。”简佩态度温顺,拿上水杯安静的出去了。 上次吵架之后简佩纵使心中不服气,仍主动低头求和,为的是她儿子,她不甘心她的昀儿到头来什么也没分到,那孩子年纪小,容易受人唆使,她这个当妈的一定要为他争取更大的利益,这样才不至于使他成年后后悔莫及。 书房内,乔元敬朝黄新递了一个眼神,黄新心领神会,走到书房门后,确定了一下门开着一条缝,推上后,轻轻落了锁。 门外,准备像上次一样偷听的简佩瞬间身体僵了僵,捏紧垂在一侧的手冷笑,好你个乔元敬,这么做明显是在防范她! 大厅,遇到了从外面进来的乔昀,简佩看到乔昀身上的衣服有好几片破了,整个人也灰头土脸的,大吃一惊:“昀儿,你不好好在家做作业,出去乱跑什么?” “妈,我没乱跑,我和我大姐出去玩了。”乔昀怕被他妈穷追不舍,一吐舌头说完就溜上了楼。 接着乔暮出现在简佩面前,简佩盯着乔暮身上的两处纱布,更疑心了:“你带昀儿去哪儿疯了,怎么他身上脏成那样,你又成了这副鬼样子?” 乔暮淡淡的挽起唇角笑:“没去哪儿!昀儿安然无恙不是吗?” 看着乔暮从眼前走过,简直对她这个长辈无理到了极点,简佩气得胸口起伏不定:“站住!你这是什么理由?昀儿身上脏成那样,我这个当妈的就不能问一问吗?” 乔暮真的很累,一上午的担惊受怕,身上又有两处伤,她这会被伤口折磨得头痛欲裂,没心思在这里斗嘴。 她转过身,还没开口,楼上听到声音的乔昀伸出头:“妈,今天是大姐救了我,有个小偷想偷我手机来着,被我抓住了,那小丑恼羞成怒就想拿刀捅我,是大姐及时出现用手抓住刀救了我,结果那小偷太可恶了,觉得不解气,临走时还用石头砸破了我姐的头。” 简佩听了半信半疑:“你说的是真的?没骗我?” 乔昀撒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妈,我怕你担心,所以回来没说。你倒好,劈头盖脸就对我姐一通发火,我姐招谁惹谁了,你要怪就怪我好了,不关她的事。” 儿子都这么说了,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简佩不便再说什么,摆摆手说:“好好,算我不好,我道歉,一会儿让厨房炖些补品给她补补,这样总行了吧?” “嗯嗯,这就可以了,最好炖点燕窝或是补血的阿胶什么的,这次要不是我姐,可能那刀子就会要了我的命,妈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乔昀并是假,半是真的说道。 “知道了,我这就让厨房多炖几种补品出来。”简佩说着看了一眼乔暮,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乔暮抬头看着乔昀,乔昀趴在楼梯扶手上朝她吐舌头,这次有惊无险的总算把他妈糊弄过去了。 书房。 “黄助理,刚才你也看到了,有什么想法?”乔元敬手中转着椅,将整个人转向黄新。 乔董指的是大门口发生的事情,黄新思考了一小会:“这么看来,暮暮和傅景朝是和好了,我看小少爷好象和傅景朝的儿子一直在打打闹闹,好象挺熟悉的,这是好事……” “我要听的不是这个。”乔元敬打断了手下的话:“苏璇嫁进傅家也有小半年了,她和暮暮什么关系,我想你应该知道。” 提到这个,黄新自然不陌生,苏璇高调嫁进官宦贵胄傅家,媒体后挖出她和乔暮的母女关系,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您的意思是说,暮暮和傅景朝不会有好结果?傅家人不会同意?”黄新说道。 乔元敬放在轮椅上的手背露出青筋,“这正是我担心的。”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黄新并不知道要说什么,反倒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卫家公子卫琚一表人才,又有能力,确实是您女婿的不二人选,在乔氏,暮暮十分欣赏和依赖他。” “欣赏有什么用?那天我用乔氏股权和她提要求,她不肯答应。”乔元敬愁眉不展。 这倒是个难题。 黄新皱眉苦想,过了会儿似乎想到了一计:“乔董,实在不行的话,我有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什么办法?你尽管说。” “就是……”黄新趴在乔元敬耳边嘀咕起来。 …… 头脑昏昏沉沉的,乔暮这一觉睡了好久,就连保姆敲门进来送补品,她也只是嘴里答应,身体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没起身。 “大小姐,这是夫人交待过给您熬的补品,您一定要记得吃啊。”保姆走之前又叮嘱道。 “嗯。”乔暮眯着眼,借着窗帘的光线依稀分辨出外面的天色已近傍晚。 “叩叩!”有人敲门。 “进来。”乔暮看了一眼床柜上冒着热气的托盘,睡了一下午,肚子确实有些饿了,撑起身子只手端起补品慢慢喝起来。 “姐,我看到一个爆炸性的消息,马上来告诉你。”乔昀风风火火的进来,手中拿着平板电脑,似乎在看什么新闻。 这段时间乔昀除了看书还是看书,极少会上网,今天倒是稀奇了。 乔暮低头喝了一口补品,漫不经心的问:“什么消息?” 乔昀咳嗽了一声,照着平板电脑开始朗读:“今天下午两点,汉皇娱乐总经理傅司宸召开新闻发布会,正式宣布独立,与总公司东城集团脱离所属关系……” 乔暮整个动作停住了,下意识的说道:“你再从头再念一遍。” 乔昀看她这样,回过头重新念了起来,等他念完,乔暮抱着碗半晌没说话。 想不到兄弟俩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从汉皇官方微博发布再到今天傅司宸亲自召开新闻发布会,中间隔了很多天,她以为这件事翻篇了,无论如何没想到傅司宸会真的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这么做,等于是直接在世人面前给了东城集团,以及傅景朝一巴掌。 她此时最心疼的是傅景朝,自己精心培养的亲弟弟如此捅了他一刀,想必他心中一定不舒服。 乔昀转而念起媒体,乔暮瞬间打断了他的声音:“昀儿,别念了,你先出去。” 乔昀看他姐脸色不好,点头哦了一声,抱着平板电脑撤了出去。 乔暮随手放下补品碗,抓起手机拨傅景朝的电话,机械的女声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这么大的事,此时他可能面临着各方的压力,东城集团内部的董事会、股票、股民等各方的压力。 她捏着手机,胡思乱想,决定给他发微信语音过去。 手指按着对话框上的“按住说话”按钮,嘴唇张了张,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恰在这时,手机进来一通电话,正是他的来电。 她想也不想的接起,听到自己气息不稳的声音:“喂……” 傅景朝听着她一言难尽的嗓音,温声道:“刚才不是给我打过电话,怎么这会不说了?” “你……还好吗?”她压低声音,小心的问。 他沉默几秒:“你都知道了?” “嗯,刚刚知道的。”她深吸了口气,感同身受,想安慰他,又怕伤了他的自尊,曾经傅司宸是那么崇拜他,如今却绝情的背叛了他。 从前的傅司宸是个纨绔子弟,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没救了,是傅景朝把他塑造成后来这样,可以说傅司宸有今天的成功一半功劳在傅景朝身上。 “别担心,我没事,刚才在见几个股东,这会得空给你挂个电话。怎么办,那里想你想的难受,晚上想抱着你睡觉……” 乔暮一阵心疼,蓦地听到一道分外暧昧的嗓音落入耳中,猝不及防的,她感觉到心房的某处被一股又甜又暖的热度所笼罩,不自觉的手指攥紧了手机。 “你……你不这样,我在跟你讲正经的事情呢。” “这就是正经的事情,我想你了,暮暮。” “那……”她用洁白的贝齿轻轻的咬着下嘴唇:“那我现在过去找你。” “不,我去找你。” “啊?”她结结巴巴:“你……你找我?你现在过来吗?” “听你声音,刚睡醒?” “嗯。” “你身上有伤,好好养着,我过去找你。” 她这下貌似是听懂了:“你别告诉我,你又要翻墙进来。” 男人不疾不徐的笑:“不然你告诉我一个好方法?” 要死了…… 她脸蛋上浮出粉色,犹犹豫豫的说:“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 “发现正好,以后就不用偷偷摸摸的。”他好整以暇的笑。 她咬唇说不出话来,嗔怒的喃喃:“你怎么这么坏啊。” 话筒里,传来说话声,听上去好象是罗泉的声音,可能在向他汇报工作。 乔暮怕打扰他,傅司宸今天闹了这么一出,带来的后果就是傅景朝得收拾一大堆烂摊子,他的忙可想而知。 想到这儿,她益发心疼起他来,赶紧说:“你忙吧,我挂了。” “好。”他匆匆答应一声。 收了线,乔暮不禁想起他说的晚上过来,心中一会期待,一会又忐忑不安,心里七上八下的。 要不,让他不要过来? 她拿起手机,又拨不下去电话。 说心里话,她有点想见他,想安慰他,哪怕什么也不做,就那样躺在他怀里,对于他来说也会宽慰不少。 齐霜的死,可能是刺激傅司宸进一步脱离东城集团,与傅景朝进行切割的原因。 傅芷荨没有被傅家人处理,别说傅司宸失望,就连她也失望,纵使她早就料到傅家人会包庇傅芷荨,仍是感到了替霜霜不值。 霜霜怀的是傅家的骨肉,傅芷荨一点没有被追究责任,一尸两命,就那么白死了。 乔暮头疼,闭上眼睛,身体无力的滑进被子里,她恨自己无能为力,知道傅芷荨不怀好意又怎样,拿不到证据,傅芷荨就会逍遥法外。 晚上九点。 乔暮靠在床头刷手机新闻,各大媒体对于傅氏兄弟的决裂议论得津津有味,微博上的话题量更是攀升到了第一位。 所有汉皇名气稍大的艺人微博全部被攻陷,网友在下面各种打探消息,乔暮的微博也不能幸免。 她大致扫了两眼,主要问她问题的有两种,一种是问她站哪个队,另一种向她打听以前当傅景朝女友期间知不知道傅家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二种可以不予理会,针对第一种,她手动亲自回复了过去:“我支持傅景朝。” 在这种风口浪尖上,各个艺人都不敢在微博上发声,这样做太冒险,很容易引火烧身。 乔暮敢第一个站出来力挺,立马引来无数人围观,有点赞的,也有群嘲的,还有说她蹭热度的。 她快速回复了过去说她蹭热度的:“呵呵,我蹭热度?我向来低调做人,何曾蹭过什么热度?要蹭热度我不会蹭点别的,非要蹭这种容易招人口舌的?既然你们在我微博下问了我的立场,我只是如实说出了我的立场,仅此而已,不喜勿喷!” 乔暮粉丝后援会V:“就是,我们暮宝何曾蹭过热度。你们问了,暮宝给了答案,你们就不高兴了?严重怀疑那些酸暮宝的是傅司宸的脑残粉。” 来去皆有:“你才脑残粉,傻B。” 乔暮粉丝后援会V:“你怎么骂人呢,什么素质!” 眼看双方掐起来了,乔暮思考着自己要怎么回复,突如其来的,窗户那里传来动静,她心中一惊,抬头看了一眼时间才九点过一点,乔家人这会还没睡呢,他……不会现在就来了吧。 窗帘掀了起来,一道熟悉的身影稳稳的落在地上,不是他又是谁。 傅景朝朝她眨了眨眼,转身把窗户关上,拉好窗帘,抬步径直过来坐到她床边,伸手捏了下她的脸颊:“伤口还疼不疼了?” 她看着他被灯光切割得性感魅惑的俊颜,“好多了,就是腿上没什么力气,很酸很累。” “今天你来来回回跑的地道,从朗诗公馆到郊外,少说也有十公里,你平常又缺少运动,腿酸很正常。”他低低的取笑道。 “我好歹也救了睿儿,你就不夸夸我吗?”乔暮气鼓鼓的瞪他。 “好。”他宠爱的笑,拉起她的手指逐个亲了亲:“你是个好妈妈。” “这还差不多。”她笑起来,想起什么问他:“你晚饭吃了吗?” “还没有。” “你怎么连饭都不吃,饿坏了胃怎么办?”乔暮气恼。 他低笑着,动作很温柔的拉她入怀:“想你了,一处理完工作就过来找你,所以饭也没来得及吃,这个理由够吗?” 乔暮抬头对上他黑得发亮的眼眸,瞬间心中柔软得不像话,嘟嚷道:“那也不能不吃饭啊。” 暮若浅兮 说: 这章含欠的两千字哦。 今天月底最后一天啦,过了十二点钻石票清零哦,仙女们查看下后台,看看还有木有啦,么么哒。 回复(15)   第285章 礼物 “一顿饭不吃饿不死。”他的大手扣在她圆翘的臀上戏谑似的捏了捏,唇间隐隐有一丝坏笑道:“要不你把我喂饱?” “滚啊。”乔暮红着脸,粉拳在他胸口捶了一下。 他胸腔震动,发出沉沉的笑,额头顶上她的,低低的嗓音说:“好了,不逗你了,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你应该受了不少的惊吓,不过你能这样和我说笑实在教我刮目相看。” 她想了会问:“你是指那些枪战和尸体吗?” “嗯。”他指尖捏住她的下颌,吻了下:“冲这一点,给你一个吻。” 她瞥他一眼:“你真以为我不怕吗?我又不是铁打的,怎么会不怕。” 他一只手撑在床铺上盯着她明亮的杏眸,柔声问:“那你是靠什么挺过来的?睿儿?” “是啊,我跟你说过的,我救了睿儿。”她脸上完全是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傅景朝勾起一边的唇角,伸手揉乱她的短发,“睿儿看在眼里,他会感觉到的。” “哦,对了。”她激动的拉住他的手:“睿儿会说话了,在地道里,我亲耳听到他叫我‘暮阿姨’,不止一次。” 他诧异的挑眉:“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光是我,还有乔昀,他也听到了。” 傅景朝拧起剑眉,似在思考。 “那你今天在车里,就没听到睿儿跟你说话吗?” “没有。” 乔暮想了一秒,笑起来:“也是,他跟你没话可聊,肯定不会跟你说。” 傅景朝:“……” 他瞬间有种被插了一刀的感觉。 乔暮完全沉浸在儿子恢复语言功能的兴奋当中:“想到改天见面我可以直接和睿儿语言交流,我就好期待。你知道吗?睿儿的声音真的很好听,是我听过的世上最好听最好听的声音。哦,对不起,你没听过。” 傅景朝刹时又有一种被捅了一刀的感觉,“我呢?我声音就不好听。” 乔暮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自顾自的陶醉:“睿儿的声音像山涧的泉水,清澈、秀气……小小年纪在学校里就那么招女生喜欢,如果他开口说话,还不知道迷倒多少女孩子……” “乔、暮!” 乔暮对上男人阴沉的脸色,扑哧笑了,抱上他精壮的腰身,仰起小脸笑着:“怎么样,被人忽视的滋味不好受吧?那你是不是应该要对睿儿态度好一点?不要那么冷冰冰的,他是你儿子,又不是你仇人。” 傅景朝哭笑不得,敢情这小丫头挖了个坑,在这儿等着他呢,他抬手捏了下她的脸颊:“好。” 她得意的轻扬起眉头,笑眯眯的逼问他:“你说话算数啊,不许到时候变卦。” “好,不变卦。”他看她一眼,随之笑出声。 两人在床上抱了一会儿,傅景朝起身去了浴室,里面水声响起来。 乔暮卧室相连的浴室是很多年前的老风格,她隔着磨砂玻璃的门,看到他隐约晃动的影子,几乎能想象得到他健壮的身体在花洒下被晶莹的水花喷洒地充满了肌肉线条的力量美。 不知怎的,乔暮就这样看着他的影子,想得愣了神,最后到他开门出来。 傅景朝一手拿着毛巾擦湿发,腰上裹着她常用的一条粉色的浴巾,除此之外身上别无他物。 乔暮看着他那具在光线下明晃晃的健美身躯,悄悄咽了咽口水,视线微晃,不自觉的别开了脸:“你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了?” “你这儿有男人的衣服给我换?”他抬步走到衣柜前,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 乔暮眼睛盯着另一侧的窗帘,干笑一声说:“当然没有,要不我去给你拿件乔元敬的?” “呵,他那个尺码,你认为我穿得了?” 倒也是,他比她认识的所有男人都要高出一头,身材精壮伟岸,确实乔宅上下没有他穿得下的衣服。 “你应该饿了,我去给你拿点吃的。”乔暮掀开被子下床。 “暮暮,你脸怎么红成这样?”傅景朝抬步到她跟前,一手按在她肩膀上,嗓音低哑而含着笑。 “没有啊。” “没有?那你的眼睛怎么东看西看就是不敢看我?” 心事被发现,乔暮的小脸又红了一层:“我看你帅不可以吗?” “真的只是因为我长得帅,不是因为你脑子里有什么少儿不宜的想法?” “你才想少儿不宜的呢。”乔暮娇脸上已经烫得不行,她拉开他的手,迅速站起来,往门口跑去:“我……我去给你拿点吃的,乖乖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跑。” 关上卧室的门,乔暮双手捂住脸颊,好烫,啊啊啊,她完了,她怎么能光看他洗澡的影子脑子里就想乱七八糟的东西。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 房间内,傅景朝三两下擦完一头短发,将毛巾放回洗手间,苍劲的长腿随意迈出去,打量起四周来。 说起来,这不是他第一次进来,但绝对是他第一次认真的想好好看看她的香闺。 这间卧室到处是粉色,墙上填着好几张曾经很红,如今过了气的港台明星,书架上的书除了几本商业书之外,全是小女生的东西。 靠窗的书桌也是偏小号的,还有床,上次他领教过的,两人睡上去确实挤得慌。 这么看来,这间卧室是她小时候在乔家住的无疑。 乔暮下楼在厨房拿了些吃的,有晚上烤好的面包、甜点之类的,这时候保姆们都下去休息了,她怕他吃不饱,一口气拿了满满一托盘,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才敢端上去。 她右手受伤,仅用左手抱着托盘,自然没手去开门,用肩膀轻轻推着门,想让门里面的人听到来开门。 推了半天,肩膀都推酸了,门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得已,她把托盘放到旁边的地上,再去开门。 书桌前,男人坐在于他身材十分不相衬的椅子上,手中翻着一本她眼熟的笔记本。 “你……你怎么偷看我的日记。”乔暮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急忙从他手中抢走了自己少女时写的日记,紧紧护在怀里。 傅景朝一手闲闲的搭在椅背上,侧身看她:“有什么秘密是我不能看的?” “能有什么秘密,都是以前不懂事,随便乱写的。”乔暮娇脸晕红,把日记本放到了书架最里面去,继而才去拿了吃的进去。 往他面前的书桌上一放:“喏,就这些,你将就着吃点。” 傅景朝皱眉看着托盘里的面包和甜点:“我不爱吃这些。” “厨房里只有这些了。” “你给我煮碗面。” 乔暮低头看着自己受伤的右手:“我手这样了,怎么煮?” “我不管,要么你坐我腿上喂我吃,要么你给我煮面,二选一。”他将她拉坐到自己腿上,手臂圈住她的腰身,语调很有霸道总裁范,话音落下没多久,他自己倒先笑了起来。 乔暮也笑,手肘顶了他一下:“你别闹了,快吃吧。” “好,不闹了。”他低头蹭着她的鼻尖说:“我吃还不行吗?” 傅景朝先吃了一个面包,乔暮才想起来忘了给他倒杯水或是热牛奶,准备起身:“我去给你弄点喝的。” “不用了,我饱了。”他抽了面纸擦嘴,剩下的甜点丝毫不想动。 他不喜欢,她也不勉强,点头说:“好吧,半夜你如果饿了,告诉我,我再去给你找点吃的。” 傅景朝看着她,突然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做什么啊?”她惊呼一声,他身上只有一件浴布,她刚才坐在他腿上就感觉脸红心跳了,这会被他整个搂住,她大半个身体贴着他炙热的皮肤,全身一下子热了起来。 “抱你去洗澡,不然你以为是什么?”他轻轻一笑,大步往浴室走去。 …… 乔暮受伤的手搁在浴缸边上,身体坐在浴缸里,不知是难为情,或是被热气薰的,小脸浮着一层粉色。 傅景朝专心致志的在给她洗身体,绕过她受伤的手,目光深深的停留在纱布上,嗓音暗沉:“还疼不疼?” 乔暮抬眸看见他未干的湿发又黑又亮,下面是一张硬朗逼人的脸,深黑如渊的眸子比以往的光芒更胜。 不知怎的,她羞涩的咬了下唇:“还好。” “看来我问了个傻问题,你徒手去抓刀,怎么可能不疼。”他捉住她的手腕,轻轻俯身在纱布上轻吻了一下,柔声道:“幸好没有伤到骨筋!睿儿会感激你,我也会。” “睿儿这次能开口说话是我最大的欣慰。”乔暮一边笑一边摇头:“这点疼算什么,是我的错,从他出生起就没陪在他身边。你说,他会恨我吗?” “不会,他会感激你,感激你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没有你,就没有他。”他用热毛巾轻轻擦拭着她的脸,小心的避开她额头上的伤,柔声细语的安慰她,“就像今天,要不是你,他可能已经被Aaron的人给劫持走了。” “那……如果,睿儿真的被劫持走了,你会怎么做?你是从此以后听Aaron的摆布,还是继续打击贩毒,那样的话他们有可能杀人灭……” “我不知道。”他迅速打断她的话,目光深不见底,同时前所未有的坦诚:“很多年前,我也面临过这个选择,以至于很多年后我都不敢再去想。” “很多年前?发生了什么?” 他给她洗脸的动作未停,薄唇紧抿,没有回答。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就算最亲密的人也会想要保有最私密的空间,乔暮懂这个道理,她舔了下唇,没有再问,而是说:“我口渴了,能给我倒杯水吗?” 他放下毛巾,起身出去。 她房间内就有台小型饮水机,他不一会就拿来了一杯温开水。 这时她已经起身准备伸手拿浴袍,身体暴露在空气中,没想到他会这么快进来。 “我来。”他把水递给她,手臂轻松的把挂在高处的浴袍取过来,轻轻裹上她。 乔暮喝完了水,被他抱起来放到外面的床上。 她眼睛瞄到床尾摆着一只陌生纸袋,“这是什么?” “我换洗的衣服。”傅景朝走过去拿起纸袋,从里面翻出一盒崭新的内裤。 乔暮想了想,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你别告诉我,这些是你的人翻墙给你送进来的。” “差不多。”他丝毫没有觉得任何不妥,淡淡的回答。 “你……你们把这里当成什么了?”乔暮哭笑不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们就不怕万一被发现?” “我说过了,被发现最好,省得偷偷摸摸。”他展开从纸袋里拿出来的黑色睡袍,随意披在高大如山的身形上,迈步向她走来。 乔暮脸上一阵热度袭来,慌忙低下视线,看着手中的手机。 傅景朝从床的另一头上来,一手绕过她的肩膀将她圈在怀里,在她颈窝处吸了一口:“看来今晚是不能做了,得顾及到你身上的两处伤,你不会怪我吧,嗯?” “你……在乱讲什么。”乔暮像是被他窥见了小心事,心口不一的急忙撇清:“我才没有,傅景朝,你再这样乱讲,你就不要上我的床。” “跟你开个玩笑,这就急眼了?”他笑着亲了亲她的樱唇,正经的说:“睡吧,明天我要早点去公司处理事情。” 她小脸紧张的看他:“是处理汉皇娱乐要独立出去的事吗?” “嗯。” “你有没有找傅司宸谈谈?他以前那么崇拜你,拿你当偶像,他说独立的话可能是一时气话,你们兄弟俩再好好谈谈,说不定他会回心转意的。” “这是男人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他似乎不想多谈,紧紧将她搂在怀里躺下,在她唇上吮了一会,“乖,睡吧。” 台灯熄了。 她睡不着,满脑子是今天的事情,一会是血腥味浓烈,枪声密集,密不透风的地道,一会是傅司宸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新闻。 众叛亲离,这是最难熬的滋味。 她能体会到傅景朝此刻的心情。 傅芷荨间接造成了齐霜母子落海死亡,傅家人没有对傅芷荨实施任何惩罚手段,这些或许是傅司宸最愤怒的。 换过来说,她的愤怒不比他少。 齐霜的葬礼即将在三天后举行,齐霜是她的经纪人和闺蜜,葬礼的具体时间却没有通知她。 这还是她在微信上听傅丞睿告诉她的。 “傅景朝。”她趴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轻声开口。 “唔……”他似乎刚刚有了睡意,声音带着困倦。 “再过三天就是霜霜的葬礼是吗?” “我记得好象是的。你想去?” “对。” “她尸体没找到,你去了也看不到什么。” “我不管,我就要去,也算是我送她最后一程。”她心意已决,低声央求:“你帮我想个办法,我知道那天的安保措施一定很严,连只苍蝇都溜不进去。” “那些什么安保措施对你没什么约束,你直接跟我进去。”他语气强势。 “不要。”她用力的咬唇,看着他轮廓模糊的俊颜:“你不帮我,我自己想办法。” 他轻轻横在她颈后的手臂动了动,碰了下她的脸蛋,妥协的低叹了口气:“好,我让罗泉到时候领你从后门进去,这样行了吗?” “这还差不多。”她抬起身,在他右脸上亲了下:“睡吧,晚安。” 翌日。 乔暮醒来,身边不大的床位上是空的,一摸他躺过的被窝凉了,说明他走了有一会儿了。 她就这样躺在床上,心头一阵失落,也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么。 要真是醒来看到他,她又要提心吊胆了,这就意味着大白天他翻墙的话,容易被乔家人发现。 总之,挺矛盾的心理。 乔暮下床走了几步,发现书桌上有张纸条,走过去拿起来,上面刚劲有力的几个字映入眼帘:“暮暮,看你睡得香没叫你,我先走了,晚上可能要很晚,你不用等我。” 她看完一阵心头泛甜,同时又好笑,看他这口气他今晚又翻墙进来? 怎么弄的他俩像偷情似的? 总这么也不是办法。 要她去琉璃湾,她又怕碰到傅家人。 乔暮边刷牙边想着这件事,最后下了一个决心,重新购置一套属于自己的窝。 乔元敬那天提出要她嫁给卫琚的要求虽被她一口回绝了,但同时也僵在这儿了,乔元敬那个人非常固执,他决定的事很难改变。 在这一点上,她也是。 她不想要的事,就算把她的头强按下来,刀举到她头上,她也不会同意。 硬碰硬没好结果,不如她出去住,能躲一时是一时。 这么打算好,乔暮等上午忙完,第一件事就上网查购房信息,不查不要紧,一查吓一跳,漓城的房价高得离谱,她想在公司附近买一套公寓,户型合理,居然要价上千万。 漓城地处长三角,几年前GDP就已超过省会城市,房价这几年自然也是水涨船高,普通老百姓望尘莫及。 乔暮银行帐户上还有一笔钱,算下来如果都买了公寓,剩下的没几个铜板了。 算了,就当投资吧。 漓城未来将往特大城市发展,寸土寸金,房价只会越涨越高。 乔暮是个喜欢说做就做的人,下午下班就约了楼盘销售人员去看房子,看完感觉挺满意,当即就买下了。 一看到她是全额付款,销售人员高兴得合不拢嘴,答应尽快给她办好手续。 乔暮坐上自家的车,心情也挺高兴,低头翻出手机,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傅景朝,发现微信里早躺了一条他发过来的信息:“准备了一份礼物送给你,至于在什么地方,聪明的你应该能找得到。” 礼物? 她抓着手机回想,她没收到啊,会不会是早上他放在她房间的某个地方了? 回到乔宅,乔暮直接回到卧室,到处翻找起来,最后连枕头下都找过了,没有。 她找得累死了,坐在床上发语音微信给他:“什么礼物?我没看到。” 没有回应。 他可能在忙,早上留了字条说今天会很忙。 她于是又发了一条过去:“再忙也要记得吃饭啊,不然不理你了。” 发送过去,乔暮下楼转了转。 乔宅一个人都没有,她干脆收拾了一套衣服,跟保姆说这几天去朋友家小住,直接拦了车就出来了。 在漓城最好的酒店,她开好房间,再发了一条过去。 陵州。 傅景朝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一帮人在子公司巡视。 他今天一早就出发过来了,这会也巡视得差不多了,想起早上走的时候小丫头甜美的沉睡小脸,心中一股思念油然而生,下意识的掏出手机。 有好几条她发过来的微信,三个都是语音。 他眯眸敛着笑走到角落逐条听了起来。 每听一条,唇畔就上扬一分,听到最后一条,她说今晚在酒店等他,他凌厉的面部表情整个化开了。 看得远处在等他的一众高层不惊一乍的,傅总这是怎么了,看惯了他不苟言笑,冰山一样的脸,陡然笑成这样,他们霎时有种笑里藏刀的恐怖感。 …… 傅景朝三条听完,对着手机录下语音:“乖,我知道了,晚上洗香香等我。” 另一头,乔暮听到手机震动,立马扑过来,抓起来一看,整个人都笑起来,飞快的回复两个字过去:“嗯哪。” 晚饭,乔暮随便叫了一点东西填饱肚子。 晚上八点,乔暮处理好了一些工作文件,准备洗澡,手机响起来。 以为是他,她看到来电显示一愣。 乔昕怡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乔暮,你在哪儿?你别当缩头乌龟,你给我出来,我要撕了你——” 乔暮感觉乔昕怡似乎受了什么刺激,冷冷的笑道:“呵,乔昕怡,当年的帐我还没跟你算,你跟我发哪门子的火?” “你没跟我算账?你没跟我算账你为什么要在微博上说当年你被赶出乔家是我在乔元敬面前挑唆,现在网上大家都在骂我,你这下满意了?” “你在说什么?什么微博?没有的事。”乔暮莫名其妙:“我没发过这种。” 暮若浅兮 说: 2月第一天,仙女们又有钻石票啦,想看甜的话,记得投下哦。 回复(1)   第286章 准备吃你,给我吃吗? 乔昕怡那边的背影很嘈杂,有人字正腔圆的在念台词,似乎她人在剧组,气急之下顾不得场合打了这通电话。 乔昕怡气息不稳,低吼道:“没有?你自己到微博上去看,不然我截图给你。” 难道真的有人在网上说了什么? 乔暮语气更冷:“微博上我会去看,不过如果我要想和你清算以前的事我不会捅到人尽皆知,你不要脸,我还要脸,整个乔家和乔氏也要脸。” “乔暮,你还说不是你,听听你这说话的口气。” “我说的是事实。” “你说得好听,乔暮,我听你这假仁假义的一套听了这么多年早就听腻了……” 乔昕怡明显气坏了,反反复复都是些难听的话,乔暮懒得当垃圾桶,索性切断了通讯。 低头在地毯上来回走了一会儿,乔暮琢磨着乔昕怡的那些话不可能空穴来风,赶紧用手机登上微博。 她的微博登录后,第一条就是她一小时前发的一条微博。 “回想起当年的事,一直睡不着,七年前被赶出家门,七年后又回到这个家,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来不认识你@乔昕怡,要不是你的挑唆,我不会离家七年。” 从第一眼看起,乔暮就知道这条微博与她无关,她根本没发过这样的一条微博。 这里的每一个字都不是她写上去的,是有人模仿她的口气发出来的一条假微博。 下面的空前的多,各种声音都有,有嘲笑她和乔昕怡是塑料姐妹情,乔昕怡工作室最近受到白颜事件的影响,岌岌可危,“她”这么做是急于撇清与乔昕怡之间的关系,保全自己。 还有讽她得了视后之后没有一部作品问世,博人眼球倒是挺积极,也有相信“她”的,说乔昕怡的那些人设一看就假得很。 还有她的粉丝和乔昕怡的粉丝骂成一团,各种难听的字眼充斥满屏。 事隔两个月,“乔暮”这两个字再次登上了热搜榜。 这不禁令她想起了她的手机中曾经有人黑进她的微信,用她的口吻发过一条诱导齐霜去月光码头,从而造成齐霜葬身大海的阴谋事件。 倘若,这两件事是同一个人做的…… 她心中有个箭头,隐隐指向了……傅芷荨。 呵,乔暮冷笑一声,她还没追究傅芷荨害死霜霜的事情,对方倒先向她下手了,而且做得挺高明,想挑拨她和乔昕怡互斗,傅芷荨进而隔岸观火。 看来傅芷荨心虚得厉害,生怕当年的秘密被发现。 可傅芷荨不知道的是,傅景朝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想想挺讽刺,乔暮手撑着脑门笑了下,从种种迹象来看,傅芷荨此时的内心无比慌张,她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给掩饰过去,所以使出的招数一个比一个狠毒。 行啊,要耍阴谋诡计是吗?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邪能压正,还是正能压邪。 手中的手机又震动起来,她瞥了一眼屏幕上的号码,是个陌生号码,这么晚了,会是谁? 犹豫了一下,她接起来。 一把成熟的男人嗓音传来:“乔小姐,我是汉皇经纪人年珂尔。” 年珂尔? 乔暮对这个名字陌生得很,“你好,有事吗?” “想必你应该知道你的前经纪人出了事,现在由我担任乔小姐你的经纪人。” 乔暮没想到汉皇这么快给她换了经纪人,礼节性的笑:“很荣幸,是傅司宸派你当我经纪人的吗?” 年珂尔没有接她的话,话锋一转:“傅总日理万机,我只是个小小的经纪人,只听从上头的安排,其它的一概不知。” 现在的汉皇早就不是曾经的汉皇,乔暮对傅司宸召开新闻发布会的做法非常失望,心灰意冷道:“十分抱歉,年先生,当我的经纪人可能会连累你,想必你应该事先对我有所了解,我现在属于半隐退状态,已经好久不接通告了。” “乔小姐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年先生应该能明白。”乔暮不能直说,她想让对方心领神会。 年珂尔年纪摆在那儿,自然一点就破,定定的停了片刻,轻笑了两声:“我想我明白了乔小姐的意思,乔小姐有合约在身,不能明说。” “对不起啊。”乔暮真诚道歉:“希望没有影响到你,虽然我说这话有点马后炮,但也是我的真心话。如果年先生觉得委屈,我可以向汉皇提出申请换经纪人。” “这倒不用。”年珂尔这么些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笑容中显得满不在意:“我手上不光有乔小姐一个艺人,还有两三个,都是我个人比较看好有前景的新人。如果乔小姐这边是这种意思,那我今后的注意力将主要放在那三个新人身上。当然,从我个人角度来看,乔小姐这么年轻,就有两部奖座在手,又有实力和演技的双重口碑,就这么半隐退不觉得可惜?” 乔暮身体望着窗外的夜色,心绪汹涌,口中却静静的回答:“谢谢年先生对我的肯定,说实话,演戏一直是我爱好和梦想,能把自己的爱好变成自己的事业,这是人生中最美妙的一段旅程,但是我们生活在这个世上,有很多责任要承担,我只能舍弃一样,去完成我的责任。” “不用年先生年先生的叫我,你可以叫我年哥。” “好,年哥。”乔暮改了口。 年珂尔笑着接下去说:“乔小姐说的意思我全明白,到了我这样的年纪才知道什么叫责任,难得乔小姐二十出头就有这样的觉悟,这可是很多年轻人都做不到的,他们只知道以自我为中心,自我感受放在第一位,从不去为他人考虑。” 乔暮笑容浅淡:“嗯,谢谢。” 听得出来她无意多谈私事,年珂尔自然不会再深谈下去,戒备心是每个成年人都有的,他早就司空见惯。 彼此又寒暄了两句,即将挂电话前,年珂尔提醒她:“微博上的事网友议论纷纷,乔小姐的粉丝和乔昕怡的粉丝不停的在对骂,我看那条微博上不像是乔小姐的口气,不如删除,再发个声明平息下各方的怒气?” 他这话听上去是商量,可一点没有商量的意思,乔暮摸不清他是什么来头,感觉这个新经纪人为人处事有股说不出来的狂放霸气,顿了下说:“我的确想要发个声明。” “那好,那就不打扰乔小姐了,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年珂尔爽快的收了线。 乔暮站得累了,在沙发上坐下来,先把微博上那条微博给删除了,重新修改了复杂的密码,再发了一条微博上去:“声明:我的微博号今天被盗了,所有的言论不代表个人,望大家不信谣,不传谣,还网络一个清静的世界,谢谢!” 发完这条,乔暮一刷新,发现有人@她,点进去一看是微博名叫“经纪人年珂尔”的微博,年珂尔先是转发了她的微博,随即甩上来一个声明。 “#声明#乔暮小姐于****年3月17日8点03分个人官方微博账号被盗取并发布微博等行为,对此恶劣行为我谨代表汉皇及乔暮表示强烈谴责并已经提交律师处理,要求实施此行为的组织或个人立即停止盗号行为,汉皇及乔暮本人对此严重侵权行为保留法律追究的权利。” 这个声明十分具有重磅效果,一经发出,下面点赞的,转发的数量直接超过了乔暮被盗号后发的假微博。 乔暮这才开始注意到年珂尔这个人,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年珂尔的微博说明非常简单,只有几个字:高调做事,低调做人。 他的粉丝可不少,四千多万,和乔暮现在的粉丝量相近,他身为经纪人能有这么多粉丝可见其实力非同一般。 乔暮再查了搜索引擎,才意识年珂尔是谁,他曾是流光世纪旗下经纪人,娱乐圈中的超级王牌经纪人,当年先后捧红了好几个新人,眼下都是活跃在娱乐圈里的当红一线明星。最显眼的是他培养了两个艺人在国内和国际上获得了大满贯影帝影后,创造了一段至今无人超越的神话。 其中最轰动的是三年前他手中的一个男艺人,红透半边天的小鲜肉,一次在颁奖舞台上当众对经纪人年珂尔表白,直接宣布自己出柜,年珂尔没有给情面,当场拒绝了对方。 当晚,小鲜肉出车祸身亡,粉丝把怒火全部发泄到了年珂尔身上,称他是造成小鲜肉心情抑郁,出车祸的间接凶手,遭到了粉丝的联名谴责和抑制。 几天后,年珂尔宣布不再当经纪人,并从流光世纪辞职,彻底消失在大众的视野中。 这次年珂尔跳槽到汉皇,外界的说法是汉皇独立出去后将失去东城集团那座有力的靠山,凭它的实力无法与流光世纪抗衡,加上最近旗下艺人有一部分合约即将到期,不再续约、出走和被流光世纪挖墙角的可能非常大,傅司宸于是重金挖掘了年珂尔,请他重新出山。 要网上说的这些是真的话,那么把她归为年珂尔手下的艺人,倒真是对她挺不错的。 难道是她误会了傅司宸? 不可能。 他要把汉皇和东城集团进行切割是事实,那么最有可能的是他根本没去管年珂尔手下到底分配了哪些艺人,与这件事比起来,他更要忙的是如何能真的和东城集团分离出去。要知道汉皇娱乐在下,东城集团在上,不是他发个新闻发布会,就能独立出去,关键要看东城集团那边的态度,那边要是不放,傅司宸的举动就是个人行为,东城集团有权追究法律责任。 说起来,自从上次在月光码头,傅司宸被保镖架下去之后,她和傅司宸有一阵子没见了,此刻她倒有点想见见他,看看他对傅芷荨害死齐霜的真正看法。 说做就做,乔暮不想再落后挨打,傅芷荨已经三番两次对她耍了阴招,她再不还击,真以为她好欺负。 乔暮拿着手机,翻来覆去想了很多遍,才拨通了傅司宸的电话。 傅司宸刚刚结束一场应酬,现如今的商界一有风吹草动立马人尽皆知,更何况他大张旗鼓的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很多之前约过饭局的投资方为了不得罪东城集团,纷纷打起了太极,态度含糊不清,有的干脆说自己不在国内,短时间内回不了国。 今晚,他好不容易约了几个肯出来的投资人,事没谈多少,酒倒是喝了不少,此刻他躺在酒店床上,胃不太舒服,正要去冲个澡,就听到了手机铃声。 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傅司宸俊美的脸看了足有半分钟,滑了接听键,听筒那里传来女孩低浅的嗓音:“傅司宸,我找你问点事情。” 傅司宸发现自己面对乔暮还能笑得出声来,不过是讥讽的笑:“有我哥一个就足够你在漓城横着走,你能找我有什么事?” 乔暮深吸了口气,“傅司宸,霜霜走了,我的难受不比你少,这段时间我没敢跟你打电话就是因为我知道你把霜霜的死一部分怪在我头上,在这里我要解释的是,那条微信真的不是我发的,是有人黑进了我的手机,以我的口吻发给霜霜,从而造成了那场悲剧。” “这些你不用再重复,我哥已经告诉我了。” “那你原谅你哥了吗?” “原谅?哈哈……”傅司宸突然笑了两声,“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你不知道我自然不会跟你说。” 乔暮预想到他会阴阳怪气的说话,暂时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然后说:“傅芷荨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 “有傅家长辈们压着,我能怎么办?”傅司宸语气颇为嘲弄。 “那你肯这样善罢甘休吗?霜霜怀着身孕,就这样葬身海底。”乔暮冰冷的说道:“就算你肯,我不肯,我不会放过傅芷荨。” 傅司宸没有说话。 乔暮也不在乎他能说什么,“傅司宸,霜霜葬礼我想参加,就算你们没请我,我也会去。你是傅家人,你有你的家族名誉考虑,我不同,我只知道我的朋友死了,有人冒充了我把她害死了,我不会放过这个凶手,我会追究到底,用尽我所有的力气。” 她咬牙切齿的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手机丢到沙发上,她起身走向露台,双手放在口袋中看着夜景平复心情。 三月底了,天气渐暖,夜晚温差还是有点大,她只穿一件单薄的宽松毛衣,只觉得一股冷空气直往毛衣里钻。 她没有退回去,她需要这样的温度来让自己沸腾的心冷静下来。 冲动是魔鬼,唯有冷静下来才能想清楚接下来要做什么。 她纤细的手轻轻抚上白嫩的脸,年珂尔说她很年轻,很多人说她很年轻,她真的年轻吗? 是,她才二十三岁,她的人生才过了四分之一还不到,是真的很年轻。 然而,她这二十三年中所经历的远比这个年纪的女孩经历的要多,如今的她事业有成,爱情丰收,原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最近发生的种种告诉她,故事远没有结束。 她的人生就像是一列开往未知目的地的火车,起伏太大,沿途她收获了不少美景和喜悦,同时伴随的也有眼泪与恐惧。 霜霜的死,对她是震撼的。 那么一个大活人,身怀六甲,就那么消失在滚滚海浪里。 傅司宸那天那么伤心,这才几天,他已经平复下来,听上去他已经认命了。 她呢,她从那天到现在没有掉过多少泪,也没有歇斯底里,可她知道她的眼泪埋在心底。 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压抑悲伤,哭没有用,眼泪更没有用,只有擦干净眼泪,拨开迷雾,查出真相,才是她要做的事。 这一刻,乔暮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她回到室内,拿起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乔小姐。”卫琚带着笑意的嗓音传来:“这么晚了,有事?” “卫副总。”乔暮低头看着脚尖:“我有件事想要请教你。” “乔小姐请说。” “怎样收购一家珠宝设计公司?” “乔小姐想收购哪一家?” 乔暮不假思索的回答:“芷荨珠宝设计有限公司。” “这一家……”卫琚似在沉思。 乔暮语气有些微僵:“卫副总,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卫琚迅速答应。 乔暮松了一口气,她以为他会阻拦,说什么傅芷荨是傅家小姐之类的大道理,劝她不要做不理智的事情等等。 “谢谢。” “乔小姐这句谢从何说起?” 乔暮心情好了不少,放软了声音说:“对不起呀,我刚才心情有点不好,可能你看过漓城新闻了,前阵子我的朋友齐霜出事了……” 她简单的把那晚她请他吃饭,后来她走后发生的事情,齐霜遇害的过程讲了一遍。 卫琚听完,声音稍冷:“还有这样的事?要事是真的,乔小姐想给朋友报仇是件讲底气的事,我会支持你。” 乔暮一直以为卫琚在工作上是个十足的冷静客观派,想不到他这次会支持她这种不冷静的收购行为。 “可是我一点收购经验都没有,不知道该怎么开始。”乔暮说了实话。 “这个我来办,乔小姐只需要告诉我,你想要一个什么结果。” “我要傅芷荨在漓城待不下去。” “还有呢?” “我还要她自守,为我朋友的死负责。” “一步步来,先办第一件事。” “嗯,听你的。” 两人商量了一会儿,乔暮听到了外面敲门声传来,对卫琚道:“不说了,明天到公司再聊。” 卫琚停顿几秒,若有所思的说:“好。” 乔暮打开了门,门外果然站着傅景朝。 他一手支在门框上,一手另在身后,听到她开门,俊脸抬起,“怎么这么久?睡着了?” “没有,我在套房里面,一开始没听见。”乔暮收了收脸上绷紧的表情,走上前只手搂住他脖子撒娇:“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想你了,没心思应酬,所以早点从饭局上出来了。”他落下眼帘看她一眼,薄唇堵上她的唇重重的吻,辗转亲了好一会儿。 乔暮上一刻心情还沉浸在仇恨里,这一刻如泡在蜜里面,又甜又酥,大脑变成一团糨糊,她本能的开始回吻他。 她变得主动,他就不动了,一副任她予取予求的架式。 霎时,彼此的耳朵里只有唇齿交缠的声音。 看似是她在吻他,其实他的霸道劲一点没少,乔暮吻到口腔里所有空气都被他夺走了,憋得脸都红了,他才放开了她。 她停下来趴在他胸口喘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吻着吻着从门口一路吻到了里面的房间,不是她之前待的卧室,是进门右手边的书房。 她闭着水眸,微微睁开,发现就算接吻的时候,他也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始终别在身后,娇软的声音不满的说:“你干嘛呀?” “你猜。”傅景朝那只手臂没动,眼神中满满的宠溺。 乔暮歪起脑袋,双手抱着他精壮的腰身,企图想去摸他手臂,但他显然早有准备,她什么也没摸到,只摸到他手腕上坚硬昂贵的腕表。 “到底是什么嘛?”她在他怀里跳了跳,想再摸一摸。 突然,她闻到了一阵香味,顿时惊喜的叫着:“是花对不对?” 他笑着啄一口她的唇瓣,把藏在身后的一大捧粉色玫瑰花递到她跟前:“喜欢吗?” “喜欢。”女孩天生喜欢花,这又是他第一次送她的,她岂有不喜欢的道理,兴高采烈的单手捧在手里,闻着满鼻子的玫瑰花香,甜甜的笑着重复说:“喜欢极了,谢谢。” 他看了一眼她重在身侧,受伤的那只手,又看了看她额头上的绷带,搂着她问:“今天的伤好些了吗?” “好多了。” “消炎药吃了吗?” “吃了。” “晚饭呢?” “也吃了。”她乖乖回答完他一系列的问题,好笑的看他:“你呢,你吃了吗?” 他抱着她坐到书桌上,双手支在她身侧,将她困在怀抱里,低头凝望着她灿笑的小脸:“没有,准备吃你,给我吃吗?” 她唇角止不住的弯起来,在大片粉色玫瑰的映衬下她的杏眸中像装满了漫天星光,低低娇娇道:“什么嘛,我又不是吃的,你要吃吃这花吧,也能填饱肚子。” 他的眼神炽热如火,往常说到这里,他总是不由分说把她抱起来,进入正题。像前几天他还说两人要在办公室做来着…… 乔暮满心期待,反正两人是两情相悦,做那种事水到渠成。 但今天没有。 他低笑着亲了亲她酡红的腮帮:“我去洗澡,你去给我叫点吃的,嗯?” “噢。”她嘴里下意识的答应着,盯着他高大的身影走向门口,以为他是逗她的,没想到他真的走了,留她一个人呆呆的坐在书桌角上。 她跳下书桌,看了一眼怀中大束的粉色玫瑰,数量不多,也不少,刚好够她一只手抱得动,显然是考虑到了她受伤的另一只手。 想来,他还是挺体贴的,好吧,她就原谅他。 乔暮这么安慰了自己之后,心情再次灿烂起来,哼着歌给酒店客服打电话,点了一套丰盛的晚餐。 暮若浅兮 说: 这种尺度的甜是不是就够了,再甜就齁着了吧,作者摊手中!看完记得投钻石哦,爱你们~ 上个月钻石榜出来了第三名,明天给仙女们发红包,记得抢下哦。 回复(10)   第287章 吃饱了,不看你看谁 半小时后,晚餐送到。 “祝您用餐愉快。”两名服务生鞠了一躬之后,微笑着接过乔暮给的小费,推着推车,轻轻拉上了总统套房的门。 乔暮看了看餐桌上美味的晚餐,往浴室方向张望,没有他的人影,她没去催促他,抱着花在椅子上开心的坐下来。 “乔小姐,你坐在这里傻笑什么?” 乔暮闻着花香,低头在一团粉色花瓣中隐约看到了一个纸张的一角,却听到男人磁性的声线响了起来,微微沙哑,好象还带着笑。 “谁傻笑了?我才没有。”乔暮矢口否认,脸上的笑容毫不掩饰的娇美明媚。 傅景朝走过来俯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下,抬步到她对面的餐桌旁坐了下来,好笑的盯着她怀里的花:“不找个花瓶插起来,打算这样一直抱着?” 乔暮唇瓣微弯:“是啊,就打算这样抱着,反正是你送我的,我愿意这么做,你管得着吗?” 也不知何时,两人相处时会经常这样互怼,傅景朝黑眸中闪烁着星光,拿起刀叉,挑了下眉峰笑道:“这么喜欢花?我又不是第一次送。” “那你还给哪个女人送过?傅芷荨,还是姚千语?”乔暮脸上立刻晴转多云,瞪着他问。 傅景朝瞧着她这小模样,咀嚼着食物的唇角挑了挑,“怎么又吃上醋了,你没听明白我的话?我说的是你。” “我什么时候收到过你的花,这明明是第一次。” “不是。” “就是。” “不是。” 两人互不相让,争论起来。 傅景朝深眸中一片涟漪,不紧不慢的提醒她:“那次我没直接交到你手上,让人订了花,装在一个盒子里,如果我没记错,那个盒子是长方形的……” 记忆被唤醒,乔暮慢慢想起了这件事,那时他有未婚妻姚千语,她有求于他,当时她确实看到了摆在柜子上的精致盒子里有一大束娇艳的玫瑰花,只不过那时候她和他之间的误会颇深,她根本没往他身上想,以为是酒店送的,现在他突然提出来,她才意识到原来是他送给她的。 “有你这样的吗?送别人花,还不交到别人手上。”她嘟着嘴,不满的嗔怪他:“我不知道也很正常啊。” 男人轻笑,搁下索性放下手中的刀叉,取过餐巾纸擦了下唇角,手指朝她勾了下:“过来。” “做什么?”她嘴里这样问,身体却乖乖的绕过长长的餐桌来到他身边。 抱着玫瑰花的纤细手腕被一股大力握住,乔暮咬着唇,等着他下一步动作,以为他会拉她坐到他腿上,他却坐着未动,深邃无边的目光紧紧锁着她,从她嫣红水润的樱唇上,移到她胸口剧烈起伏的饱满上,毫不掩饰他目光中的火辣、侵略、兴味。 乔暮毕竟是女孩,有着女孩天生的矜持,被他盯得像全身皮肤着了火,站在他面前声音浅柔娇软的说:“这么盯着我看干嘛?” “吃饱了,不看你看谁。”他答的干脆利落。 她往他面前的餐盘中一瞧,还真是,一份和牛肋眼,一份鱼子酱沙拉已经不见了,他坐在这里也没几分钟,怎么吃这么快。 她怔怔的视线转而盯着他抓住自己的手,“那你放开我啊,我还没洗澡。” “你头上和身上有伤,我陪你。” 她摇头,把花交给他:“不要。你累了一天,我自己能洗,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洗好。” 生怕他跟上来,她忙不迭的跑了,身后响起男人的低笑声,她一口气跑到浴室才恍然想起来他在笑什么,她最后一句话“我很快洗好”明显泄露了她急切的心情。 天哪! 这句话也太不矜持了,像是个对那种事十分饥渴的女人。 乔暮后悔到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磨磨蹭蹭,洗了半个小时,乔暮红着脸悄悄出来。 卧室里没有,外面之前两人待的餐厅没有,另一间客房也没有,那就剩下书房了。 她刚准备走到书房门口,口袋中的手机震动个不停。 屏幕上显示来电:苏璇。 她盯着这两个字看了几秒,走回卧室接起来。 “暮暮……”苏璇的哭声传来:“好暮暮,你是妈妈的女儿,你也是缈缈的姐姐,我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你快告诉我,缈缈去哪儿了?” 乔暮早料到苏璇会过来问她,时间比她预期的晚了一点,也好理解,傅家人这次过来对付仲夜挚父女,恐怕苏璇是被瞒在骨里的。整整一天过去了,傅家人回到了帝都,她可能是不经意间听到了他们的谈论。 仲思缈的安危是仲夜挚拜托给她的,仲夜挚失踪了,无论生死这种风声很紧的时候他万不可能会联系上苏璇,只有可能苏璇从傅家人口中得知了那天她也在场,这才推测仲思缈跟她在一起。 在要不要告诉苏璇实话之间,乔暮犹豫了一会,淡淡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苏璇泣不成声,哀求着说:“暮暮,我的暮暮,妈妈知道错了,妈妈已经向你道过歉了,妈妈当年那样抛弃你和乔一年是妈妈的不对,但是暮暮,你看在缈缈年纪那么小的份上,告诉我她在哪儿好不好?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她那天发生了什么,我也绝不会提到你半个字,我只求求你,把缈缈还给我……” 乔暮语气和刚才一样:“你就算再问我,我的答案还是一模一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还记得你说过吗?你没有我这样的女儿,这句话永远在我心头,所以你以后不要打电话过来,就算你打,我也不会接。” “暮暮,你不能这样,你可以恨我,但是缈缈是无辜的,她那么小,她又有狂躁症,我真的怕她到了陌生环境会病情发作……” 乔暮心头微动,这倒是个问题,她没有去问袁云煦把人带到哪里去了,说穿了,她有点怕见那孩子,那天的腥风血雨历历在目,她不敢去面对那双童真的眼睛,不敢回答哪怕一个问题。 她只有回避,逃避。 现在,苏璇把这些问题又推到了她的面前,她考虑过后依然不能把仲思缈的下落告诉苏璇,主要的考虑是苏璇有没有被傅家人监控,万一苏璇去看孩子被跟踪,仲思缈被发现怎么办,傅家人斩草除根的手段那天她是亲眼所见,仲思缈落到傅家人手里,性命恐怕不保。 那样,她对不起仲夜挚对她的重托。 再来,就算苏璇相安无事的和仲思缈团聚了,仲思缈怎么安排,以苏璇眼下的口气,她是要把仲思缈接到身边的,傅家人能容忍得了吗? 答案显而易见。 综合考虑,她认为苏璇最好与仲思缈分手,虽然对那孩子残忍了点,但也是为她的安全担忧。 苏璇继续在电话里低声下气的哀求:“暮暮,暮暮,以前的事是妈妈不对,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你告诉我,我能办的一定给你办。” “我不需要!” “暮暮,我知道你需要。”苏璇突然低下声来,“我还知道你和傅景朝始终没断干净,前几天傅家人说你和姚千语解除了婚约,我第一反应就是,他心里一定有人,那个人就是你。” 乔暮的心口莫名揪紧窒息,手心出汗,她没有出声。 “暮暮。”苏璇似乎能精准的揣摸到女儿的情绪,“妈妈说得对是吗?你是不是也爱着傅景朝?是因为我,你们的关系不能大白于天下吗?这样行不行,如果你帮我找到缈缈,我就……” “没什么事先这样。”乔暮没有再给对方说下去的机会,慌乱中按下结束通话。 手机沉重的搁回口袋,她的心口犹如压了一只重石。 苏璇的这通电话搅乱了她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湖,如果,再早上几年苏璇这样忏悔的跟她讲这些,或许她会选择原谅。 从前她会羡慕大街上被妈妈温柔抱在怀里的小女孩,从前她会羡慕那些小女孩头上精心编织起来的辫子,一看就是来自于妈妈的巧手,从前她会羡慕那些小女孩身上有花花绿绿的漂亮裙子,那是她们的妈妈给她们精心挑选和准备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习惯了孤独,习惯了没有母爱,习惯了人生中母爱的那个位置缺席。 苏璇却又陡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又是忏悔,又是哀求,今天最后突然说了那么一番神秘的话,如果她听完的话,那么那后面的内容是什么。 是苏璇肯和傅瑾唯离婚,那样她就能名正言顺的跟傅景朝在一起,或是嫁进傅家? 还是,苏璇不过是诓她,骗她把缈缈的下落说出来,然后承诺会在傅家人面前周旋,撇清两人母女的血缘关系,好让她进傅家的门? 不管是哪种,她都不要。 …… 乔暮再次走向书房门口,一眼便看见了倚在书桌旁吸烟的傅景朝。 他手中夹着一根烟,修长有力的长腿交叠,头顶洒落的橘色光线将他高大的身影笼罩其中,如电影画质般的画面感,恍若神邸。 乔暮就这样停在门口看着,看了好一会儿,他似乎在想什么事,面部线条刚硬晦暗,一根烟抽完,紧跟着又点了一根烟。 烟雾重重,乔暮蹙着柳眉走过去,从他唇间抽走了烟,往书桌前走了一步,一下将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傅景朝没出声,就这样看着她。 “在烦傅司宸的事吗?”乔暮黑白分明的眼眸安静的看着他:“我跟他通过电话了,他精神状态不错,既然他没你这个哥哥,你又何必为他的事烦恼,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他一手插在浴袍的口袋里,一手揽过来将她拥入怀中,低沉性感的嗓音擦着她的耳骨,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越发轻佻:“洗好了?” 她脸蛋不禁一片潮红,咬了咬唇,缩了下肩膀躲着他故意点火的唇说:“我跟你说正事呢。” “我跟你说的也是正事。”他一只手突然扣上她的臀瓣,使她的脚尖瞬间离地。 天旋地转间,她被他抱出了书房,来到卧室,或许是陌生的环境,或者是期待已久的时刻,她与他双双落到床上时,她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乔暮平躺着,仰头看着他如雕刻般立体深刻的五官,不由自主伸出手指抚上他面部轮廓。 傅景朝将她整个人压在身下,一手插进她细碎的短发,另一只大掌仍扣在她臀上,仿佛随即要将她揉碎一般,下身将她抵了一下,低笑着说:“是不是早就想我这样了,嗯?” 乔暮这次没有否认,她低喘中吻上了他的唇。 不知道吻了多久,两人的动作时上时下,他始终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她受伤的那只手,而她小脸潮红,身上的浴袍半褪,大脑皮层兴奋而空白。 她受伤的手搁在一边,没有受伤的左手很自然的攀上他的肩,脑海中跟着想起他以前那样撩拨她的举动,她指尖顺着他的后背,脊椎,往下游走,落到了他的浴袍腰带上。 “暮暮……”他闷哼一声,声音惊喜,这是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这么主动、大胆、热情。 她俯看着他,四目相对,气氛更加微妙,这一刻谁也不用说话,彼此能从彼此的眼神中读到很多柔情蜜意。 爱,有时候不需要说出来,做出来也一样。 渐渐的,两人又缠绵的吻了起来。 尽管前路坎坷,尽管未来渺茫,尽管横在他们之间的有重重山峦与荆棘,但这一刻,他们是属于彼此的唯一。 “暮暮,想什么呢?”男人懒懒的语调中带着亢奋的粗喘。 她吸了吸鼻子,重新对上他的眼睛,他冬夜寒星的瞳眸中泛有水痕,这是他情动的表现。 两人此时侧躺着面对彼此,他转头看向她别扭得搁在身后床沿上的右手,大手锁住她的腰身,吐着沉沉的气息:“我怕压着你的伤口,你上来。” 乔暮被他抱起坐上去,她将汗意的小脸埋在他颈侧,就像第一次骑上晨暮那般紧张并期待着…… 水乳交融的一刹那,两人都发出了低叹。 说是她主导,事实是她被颠得支离破碎,忘乎所以。 他凶猛占有,她细嫩的手指抓着床单,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个点上,持续密集爆发出来的愉悦感让她面红耳赤,心跳加快,几欲昏厥…… 许久,总算停下来。 乔暮瘫软如泥,大脑短路,整个人快虚脱了,精神世界却前所未有的满足。 她用仰慕而留恋的目光定格在男人汗珠密布的俊脸上,久久回味般嗓音颤抖呓语:“你好棒。” 男人这时候无疑是最高兴,发出低沉的笑声:“难得听你这么夸我。” 她双颊滚烫,扭过身去给了他一个羞涩的背影。 这种事情原本只有他乐此不疲,她只是被动的接受,可是接受着接受着,从最近开始她好象从中感到了一种无与伦比的快乐。 这种快乐无法用言语去形容,很奇妙,很刺激,更能让她感到踏实,好象此刻,她觉得他属于她,她也属于他。 这或许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心神合一。 身后响起希索的声音,男人炽热的胸膛贴上她,搂上她的坚硬手臂无比温柔:“其实你想说的和我想说的一样,你也好棒,就算死在你身上我也愿意。” 刹那间,她心头如同淌过甜蜜的泉水,在他怀里转了个身,往他胸口缩了缩:“刚才你在书房里一个人抽那么多的烟,在烦什么?” 他大手搁在她线条曼妙的腰线上,来来回回的轻轻抚摸:“抽几根烟而已,没烦什么。” “骗人!”她手指在他硬梆梆的肌肉上戳了一下:“你明明就是愁眉不展,是傅司宸的事对吗?东城集团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他要独立出去,随他。”一场商战的利益撕扯被他讲的风轻云淡。 “那些股东们肯吗?”乔暮诧异的看他。 “有什么肯不肯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强留不得。” 乔暮不信,汉皇去年净赚上亿,利润如此之大,要是独立出去,那些股东每年就会少分一笔,傻瓜才会同意。 “不信?”他似看出她的心思,曲指刮了下她的鼻尖:“我骗你有什么用?等明天召开新闻发布会,你就会知道我没骗你。” “这么说,汉皇能从东城集团独立出去是真的?” “嗯。”他带薄茧的手指抚上她滑腻湿意的大腿:“去洗洗?” “哦。”她自己下床,他跟了进去。 两人洗了一个鸳鸯浴,时间将近半夜,两人抱在一起说话,也不知怎地,擦枪走火,他又要了她一次。 乔暮实在是困,傅景朝扯了被子把她裹住,揉进怀里,在她额上印上一个晚安吻。 痛苦总感觉漫长到没有边际,甜蜜总是短暂着迷到让人不想分离。 乔暮第二天醒来,身边又是空的,外面餐桌上有他留的纸条:“暮暮,看你睡得香,没打扰你,我今天要出差,周三帝都见。” 落款:朝。 她盯着最后一个落款甜蜜的看了许久,翘起红唇,轻轻吻了上去。 以前从不觉得两人的名字有什么联系,现在看到他这个“朝”字,她再想到自己名字中的“暮”字。 朝朝暮暮,嗯,这是上天安排好的缘分,又岂能辜负? …… 自酒店出来,乔暮戴着口罩在街边拦车时回想着两人昨晚的点点滴滴,他还是那个傅景朝,什么话都不肯多说,她问他一句,他答一句,很多事情拿出来细细分析,他没有说得很详细。 是怕她担心吗? 还是他就是这种性格? 应该是后者吧,和他在一起越久她越能感觉到他是那种看似冷峻冰山,实则沉默是金的男人,往往很多事情,很多压力,很多危险,他从不吐露,他总是默默去做,亲力亲为的解决,让身边的人很有安全感。 是的,完全感。 最近两人聚少离多,她从他身上感受到的安全感一点不少,哪怕他此刻不在她身边,她也知道离她不远的地方会有一群保镖在暗中保护着她,那是他的眼睛,也是他的心。 就那么敞开着,无声的表达着他的爱意。 乔暮拦了辆车去乔氏上班,上午十点,卫琚拿着文件过来跟她讨论工作,乔氏珠宝清仓行动已经如火如荼的开始了,从目前业绩来看,非常火爆。 之前的新品发布会一鸣惊人,彻底打响了乔氏珠宝的名气,公众对于乔氏珠宝一直津津乐道,然而高得吓人的价格摆在那里,令人望而却步。这次促销等于是释放出了一段时间以来公众对乔氏珠宝的关注与需求,人人身上无不以拥有和佩戴乔氏珠宝为豪,逐渐的变成了一种时尚。 “这是仓库交上来的盘点数据,长期积压的珠宝已经卖掉了三分之一,并且每天呈上升趋势。虽然后期会有所疲软,不过照我估算,再过两周,乔氏珠宝所有库存将销售一空。”卫琚微笑着汇报这个好消息。 乔暮手中的笔兴奋的敲着文件:“这与我们预期的要好太多,我原以为公众就算对乔氏珠宝有压抑性的需求,只会在开头几天内释放,没想到大家热情这么高。财务报表出来了吗?数据多少?” “非常可观。”卫琚把手中的另一份文件扔到她面前。 乔暮拿起来瞄了两眼,立马笑眯了眼:“确实如此,真让人想不到,这次多亏了卫副总你的完美营销方案,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市场反响。” “还有更好的消息。”卫琚把手中的平板电脑放到她面前:“有多家媒体要求采访我和乔小姐,这是宣传乔氏珠宝的大好机会,不容错过。” “我也听秘书说了这件事。”乔暮俯身按下桌子上的内线,吩咐秘书道“看下行程安排,安排下我和卫副总一起接受媒体采访。” 秘书:“好的,乔总,目前一共有三家电视媒体,两家财经杂志社,两家新闻网站,您要哪家?” 乔暮手指滑动,翻了翻卫琚的平板电脑,“东临卫视吧。”说完又加了一句:“最好放在下周,明天我要去帝都一趟。” “乔小姐要去帝都参加你朋友的葬礼?”挂完电话,卫琚的声音问道。 暮若浅兮 说: 明天加更哦,仙女们看完记得投钻哦。 今天更晚了,抱歉,之前写了又删除了,大家久等了,啵,补个红包给大家,手快有哦。 回复(8)   第288章 不过是逢场作戏,这醋你也吃? 乔暮微愣,看向卫琚,然后说:“是。” 她差点忘了,她把那晚霜霜被撞海身亡的经过告诉了他。 “我那天刚好要出差去帝都,不如一起订机票?”卫琚取回办公桌上他的平板电脑,提议道。 乔暮耸肩笑笑:“好啊,那让你秘书帮我也订同一班飞机。” “乔小姐昨晚说的事,我已经在办了。” 乔暮微微一怔,才知道他说的是收购傅芷荨公司的事情。 “有把握吗?” “该查的资料我都查过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能出结果。不过……”卫琚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乔暮以为又横生变故,说出了自己的布局:“你只要帮我办成,董事会那边不会有异议,年后的这次新品发布会设计部功不可没,但也暴露出人手不够的问题,如果把傅芷荨的设计公司吞并,对于乔氏珠宝来说是件有利无害的好事。”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卫琚把玩着手中的平板电脑,想了想接着说:“我想问的是,乔小姐,真的想好了吗?” “你想说傅芷荨是傅家人?” “差不多。”卫琚瞳眸定定的看着她,语气别有所指:“周末我开车从大街上经过,如果我看得没错,乔小姐当时你和传说中的东城集团小太子在一起。” 周末? 乔暮瞬间想起了朗诗公馆事件,这么说,卫琚看到了她和傅丞睿在一起吗? 卫琚和她在谈傅芷荨的事情,突然提起这件事的意思是…… “你想说什么?”她摸不准他的意图,不想贸然露馅。 卫琚看着她淡妆无瑕的脸,“乔小姐,乔董昨天又把我叫到了乔宅,他告诉了我那天你拒绝的理由,他说你有中意的人了。” 乔暮几乎是第一时间发现了他说了这么多,指的是谁。 她唇线维持着微笑:“是,没错,我是有意中人了,你是想说如果我要对付傅芷荨,傅景朝知不知道吗?” 卫琚神色有所歉意:“对不起,我不得不提前问清楚,因为一旦开始收购,所有的计划都不能停止,否则乔氏会损失惨重。” “我知道。”乔暮郑重的点头:“你尽管去做,毕竟这件事是我的主意,卫副总你只是执行者,决策权在我这里。” 卫琚动作一顿,抚了扶高挺鼻梁上的无框眼镜,看不出他眼中的情绪:“乔小姐,别悲观,相信我。” “我没有悲观,我的意思卫副总可能没明白,万一出了什么事,卫副总尽管推到我头上来。”乔暮垂着眸,双手抱胸站在大片被阳光投射的落地窗前,吐词清晰冷静,强势收购,这算是她上任以来手段最狠决的事情,就是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对于卫琚的作风,她还是比较放心的,她不放心的是那些外在因素,以及收购后傅家人的反应。 从傅芷荨把齐霜撞进海里,傅芷荨相安无事可以看出来,傅芷荨在傅家长辈眼中有多受宠爱,这样一个傅家人眼中的宠儿,如果被人欺负,傅家人会是什么反应,她几乎能想象得出来。 仇恨的剑一旦拿在手里,就停不下来。 霜霜的仇,她不能不报。 傍晚,五点半。 一天的工作告一段落,乔暮准备发微信给袁云煦,一想到她的微信多次被人冒充,说明微信已经不安全,她用手机拨了电话出去。 “哈啰,乔小姐,有什么吩咐?”袁云煦一张嘴依旧是他袁式打招呼风格。 “袁云煦,缈缈怎么样了?她情绪还稳吗?”乔暮靠在转椅里,关心的问。 “还OK。”袁云煦语气轻松。 “真的?你没骗我?你知道她有狂躁症吗?” 袁云煦嗤了一声:“知道啊,乔小姐你太小瞧我了,我连潜入Aaron总部偷看到死神的真实资料这种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一个小女孩的资料我还不是易如反掌?” 这段话的信息量蛮大,乔暮消化了一会才听懂了:“你潜入了Aaron总部?那你有没有见过乔昕怡的资料?” “这倒没有。”袁云煦发觉自己牛皮吹破了,嘿嘿一笑:“我潜进去也是要冒风险的,只能偷了最想要的死神资料就跑出来了。不过乔小姐你要乔昕怡的资料我倒不是不可以给你弄,就是得老大同意,你也知道,乔昕怡背后和Aaron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不敢擅自做决定。” “嗯,我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乔暮吸了口气,笑道:“我也是随便问问,你别放在心上。仲思缈那里,你确定你能搞得定吗?哪天方便我能见她?” “暂时不用。”袁云煦倒挺谨慎:“我找了四个同龄小孩陪她玩,又找了两个心理医生和护士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她,目前她情绪稳定,没有要爸爸,你也最好暂时不要出现,以免刺激到小女孩。” 仲思缈长期以来非常孤独,没有和这么多孩子一起玩过,袁云煦的这个方法听上去不错,乔暮担心的是时间长了就不行,一上来可能有新鲜感,等新鲜感过了呢? 就不好说了。 可摆在眼前的,好象也只有这样一种方法。 “对了,苏璇打了我电话,问我仲思缈的下落。”乔暮说道。 袁云煦兴味的笑:“是吗?这倒挺有意思,傅家人瞒着她想置仲氏父女于死地,她知道的倒也不迟,可惜呀,她要那傅家儿媳妇的宝座,胜过当这个小女孩的妈。” 乔暮没有发表意见,仲思缈比当年她的遭遇更惨,父亲被追杀下落不明,母亲嫁入的家族欲除之而后快,摆在仲思缈面前的是一个杀机四伏的世界。 眼下,袁云煦那里,真的是对于仲思缈来说最安全的场所了。 “我还有件事想拜托你。”乔暮思忖着低声道。 “乔小姐还有啥事儿?” 她缓慢的说道:“是关于傅芷荨的。” “原来是傅小姐。”袁云煦沉吟起来,言语上开始有所保留:“乔小姐可以当面问老大,很多事情我不便说,希望乔小姐能理解。” 袁云煦现在对傅景朝的私人感情那真是云里罩在雾里,以前是傅芷荨,后来是乔暮,再后来是姚千语,现在又变成了乔暮。 老大到底要选哪个当他嫂子? 袁云煦的内心彻底凌乱了,当前最好的生存办法就是他什么人也不得罪,什么人他说话都留三分,乔暮这里也是如此。 乔暮心领神会,没有追问下去,见好就收道:“我知道了,还是谢谢你照顾仲思缈,等她情绪好点,或是有什么突发状况,我希望你能第一时间通知我,因为我答应过她父亲,我要照顾好她。” “得嘞,这个我可以答应你。”袁云煦爽快道。 …… 今天的工作还有些没有做完,乔暮收拾了一些文件放进公文包,踩着高跟鞋走出办公室,电梯前,遇到了卫琚和几个准备下班的秘书。 “乔总。”几个女秘书本来悄悄站在一旁,用爱慕的目光时不时的打量着卫琚,这会乔暮过来了,她们立刻恭敬的打起了招呼。 乔暮微笑着对几个秘书点头,又跟卫琚打了招呼:“卫副总,下班了?” “乔小姐今天不用约会?”卫琚镜片后的目光在她手中的公文包上巡视。 “嗯,他出差了,我刚好有点工作带回去处理。”乔暮没有避讳,有了两人上午在办公室的交心长谈,这算是她在外人面前第一次承认她和傅景朝复合的消息。 旁边几个女秘书一见乔暮过来后自动退得远远的,生怕当电灯泡,她们哪敢跟两大BOSS同乘一个电梯,乖乖在一旁等着他们走后,她们再搭下一趟。因此,她们根本没听清两人在交谈什么。 卫琚两手插在裤兜里,扫了眼她受伤缠着纱布的右手,手指向她手中的公文包体贴的说道:“乔小姐手受伤了,这包好象挺重,我帮你?” “不用了,不重的,我自己提就好。”乔暮明眸浅笑,哪好意思麻烦他,加上身后那几个女秘书投过来的八卦眼神,乔元敬曾有想让她和他结婚的念头,还有傅景朝那里,吃过不止一次醋,她更觉得应该要避嫌,遂刻意往旁边让了一步。 卫琚淡淡一笑,伸出的手停顿一秒缩回去,声色不露的插回笔挺的西裤袋里,架着无框眼镜的脸斯文而安静的转向电梯,细看的话会感觉到他整个面部暗了好几度。 空气中诡异的静。 乔暮犹豫的毛病犯了,她暗中在想自己是不是反应过度了,人家什么也没说,至今也没表白,上次他在乔元敬面前同意结婚的事也跟她说明了,不过是权宜之计。 两人合作以来,卫琚多次不计后果,鼎力帮她,两人的关系既像是配合默契的上下级,又像是相处多年的老朋友,说实话,他上次说要辞职,她整颗心都要揪起来了,实在舍不得,幸好后来他没辞职,她松了好大一口气。 “乔总,卫副总。”身侧响起脚步声,展翼手中拎着公文包,身后跟着秘书走过来。 乔暮和卫琚齐齐的转过头,朝展翼点头。 这个举动被展翼看在眼中,挑了下眉,温笑一声没说什么。 三大老总往电梯前一站,几个秘书自动站到一边,等三人进了电梯,电梯合上,秘书们才开始叽叽喳喳的聊起了八卦。 “虽然我非常喜欢卫副总,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刚才卫副总和乔总站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两人无论是从背影还是从侧面正面看上去都登对极了……” “是呢,我也有同感。放眼乔氏,只有卫副总符合咱们的审美,姐妹们每天光是看着他的帅脸上班也有劲,要是乔总真的和他在一起,那咱们以后要看谁呀?” “不是还有展副总的吗?” “才不要,展副总和卫副总比起来差远了,卫副总不光有颜值有能力,还是奇盟集团的公子……” “嘻嘻,说穿了,你就是看上人家有钱了……” “是又怎么样,丛林法则,雌性天生喜欢条件好的雄性……” “哟,连雌性和雄性这种词都用上了,你这是多饥渴啊?” “去你的,你才饥渴呢……” 楼上秘书们笑闹成一团。 电梯安安静静的到达一楼,乔暮朝卫琚和展翼分别点了下头,修长匀称的小腿踩着高跟鞋款款迈步出去。 电梯下行,往负一楼走。 展翼终于忍不住转头笑着对卫琚道:“乔总和卫副总出双入对的机率最近好象挺大。” 卫琚侧头看向展愣的眸子很是黑冷,铺着一层凉透的笑意,没有发出只言片语,颀长的身影随即先一步出了电梯。 呃…… 展翼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是那个平常斯文优雅的卫琚吗?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犀冷,他难道说错了什么? 好象……没有吧…… 他下午听说了卫琚和乔总即将接受东临电视台采访的事情,所以私下调侃了一句,怎么到了卫琚眼中好象解读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这不禁使他想起了前阵子有一天乔董把他叫到了外面的车里,简单聊了几句之后,问起他卫琚的私生活。 他和卫琚当初是乔董提拔上来的,以前做过两年的同事,算是有些了解,他如实相告,说卫琚没女朋友,私生活干净,平常也不爱逛夜店,同事平常聚会在酒吧什么的也不太参加,别看是个公子哥,倒是挺宅的,乔董当时的反应似乎挺满意。 回去后他思来想去,琢磨着乔董当时的语气和表情明显就是丈人选女婿的模样,这么说,卫琚这是被乔家父女看上了? 后来他听说卫琚往乔宅去过几次,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以为两人好事近了,没想到一阵时间过去了,公司里倒是时不时的传出流言,乔总和卫琚两人倒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言变举止也没有任何逾越。 要说问题关键一定出在乔总身上。 难不成乔总另有所属,拒绝了这段豪门联姻,卫琚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真的对乔总有想法,故以为他刚才说那些话是在嘲讽他? 展翼莫名的想抽自己一嘴巴,早知道如此,他就不开那个玩笑了。 等展翼走出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一辆迈巴赫呼啸着从他身边开过,展翼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屁股,这气生的,可真够大的。 展翼失笑着摇了摇头,用车钥匙解开车锁,低身坐了进去,他并没往心里去,男人嘛,气性没那么大,等明天上班气就消了,两人同事这么多年,他对卫琚还是挺了解的,工作上作风狠厉,为人处事倒是不错,人缘一向很好。 …… 乔暮坐上司机停在大楼外的车,车子启动,她的手机进来一通电话。 看着屏幕上“二爷”两个字,她甜蜜的笑着接起:“你到出差的地方了?” 男人低低沉沉的嗓音自话筒里溢出来,隐隐有一丝疲惫夹杂其中:“上午到的,谈了一天的判,刚刚结束又准备要去饭局,抽空给你打个电话。” “这么忙啊。”她听了心疼不已,随即又不开心的追问道,“今天谈判桌上有没有漂亮的女客户?还有饭局上是不是会有漂亮的女人作陪?” 傅景朝语气显得一本正经:“有是有,不过都是逢场作戏,这醋你也吃?” “是又怎么了?你不也老吃我和卫琚的醋吗?”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在她穷追猛打的攻势下,他丝毫没任何不悦,反倒低低的愉悦般笑起来,“这么在乎我?” 她哼了一声。 “如果是傅太太这么管我,我甘之如饴。”他低醇的声线中满是柔情。 乔暮红唇微抿,不知怎么的,心头最柔软之处被轻轻撞击了一下,绵延出一种似甜的暖,嘴里可一点没饶人:“就算我不是傅太太,我也能这样管着你,总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遵命,小公主,上次我出差你也交待过了,这次怎么还要再说一遍。别说你提醒我,就算你不提醒我,我也向来不喜和别的女人靠得太近,更别提有什么亲密举动。不是什么女人都能对我胃口,懂?” 傅景朝眯眸站在酒店门口,面对着城市璀璨的灯火,在他看来却那么陌生遥远,只有她存在的地方才是最温暖的归属地。 这趟出差谈判倍受瞩目,不出意外的话能给集团带来上百亿的投资利润空间,陪同他出行的属下个个欢欣鼓舞,振奋不已,多家媒体纷纷投来关注的目光,所有的荣誉与光芒加在他身上,但这些完全不能带给他发自内心的喜悦。 他的喜悦只在电话里这个化身成妒妇的小女人身上,只有她才能填满他这颗空寂飘荡了三十多年的心。 乔暮所有的顾忌全部被他这句告白给打散了,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小心眼及不信任他,主动歉意道:“我是不是太小家子气了?上次也是这样。” 他忍着笑:“还好,这说明你在乎我。下次你要不放心,可以跟我一起出差。” “我错了,对不起嘛。”她连声道歉,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患得患失的,一想到他一个人在外,以他的相貌和财力,身份和地位,那些漂亮年轻的女孩肯定像花蝴蝶似的一个劲往他怀里扑,万一他应酬喝醉酒后乱性怎么办。 傅景朝瞥了一眼渐渐开过来的黑色豪车,柔声说:“好了,我的车来了,晚上回到酒店我再给你打电话,嗯?” “哦,好,你忙,别喝太多酒。”她还是没管住自己,叮嘱道。 他能感觉到她的担忧,笨拙又赤诚,嗓音更柔了几分:“是,小公主。” 结束电话,乔暮恍然意识到他今天改口叫她小公主了,甜滋滋的想,她可不就是被他宠成了小公主么。 回想刚才和他的无理取闹,感觉有些丢脸了,她应该充分相信他的,他不是那种花花肠子的男人,相反他很洁身自好,至今只有过她一个女人。 车子快到乔宅,乔暮想起了昨晚他送给她的花,早上她出门时发现被插在花瓶里,他不在身边,她心头空空的,便让司机将车往酒店方向开。 即将到达酒店时,她猛然想起一件事,一天都过去了,恐怕客房打扫时早就扔了吧,这会去了也没用。 心情有点沮丧,忍不住发了短信给他:“早上花忘了带出来,呜呜……” 发完也没指望他回,这会他应该不是在去饭局的路上就是在饭局上,哪有心情看手机。 没想到仅过了两分钟,有短信回复过来:“乖,没关系,改天我再送你,不难过了,嗯?” 她唇角上扬起来,编写道:“知道啦,二爷。” “我叫你小公主,你叫我二爷,你觉得这辈分对?” “你我辈分本来就是乱的,我没说错。”她下意识回了过去,发送完又读了一遍才感觉到这句话的份量,似乎是在提醒着彼此间混乱的关系。 而这次,他没回。 乔暮心头一阵失落,转头望着窗外夜色下的街道,长叹了口气。 名不名分的,她真的不在乎吗? 怎么可能。 没有哪个女孩不会梦想有一天风光的嫁给自己的心上人,披上洁白无暇的婚纱,当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 她也是如此。 她和他不一样,注定了他们这段关系不被祝福。 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她无怨无悔。 到了乔宅,乔暮下车的时候,乔昀从屋子里冲出来,急匆匆的说:“姐,你可回来了,乔昕怡在你之前一个小时回来的,她一回来就说要和白牧之离婚。” “是吗?”乔暮波澜不惊的翘了下唇角。 “姐,你说乔昕怡干嘛要和白牧之离婚?她当年不是从你手中抢走白牧之的吗?这会倒说不要就不要了,什么玩意!” “大人的事,小孩不要乱评价。”乔暮制止了弟弟的话,“现在里面什么情况?” 她要猜得不错,乔昕怡肯定是知道了白家现在不行了,想甩了白牧之。 “爸和奶奶都不同意,还说白牧之人那么好,他们对他的人品和为人非常满意。乔昕怡又是哭又是闹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乔昕怡有没有说原因?” “说了啊,她说白牧之酗酒对她进行家暴,手里还拿着什么医院的诊断说明……”乔昀话还没说完,就见乔暮扭头就往车里钻,吩咐司机开车,他赶紧扒着车窗不解的问:“大姐,你干嘛呢?” “我还是不进去了,今天工作挺忙的。”乔暮脸上噙着抹讽刺的笑,格外叮嘱弟弟:“你也赶紧进屋,回房间做作业去,不管楼下闹得怎样,你别出来,嫌吵就戴上耳机,听到了吗?” 乔昀没怎么听明白,倒也听话的点头赶紧进去,穿过回荡着乔昕怡哭声的大厅,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紧紧关上门,埋头翻开习题册。 庭院内,乔暮吩咐司机:“开车,去玲珑公寓。” 暮若浅兮 说: 今天加更哦,下面还有一章,稍晚一些勿等。仙女们看完记得投钻石哦,还差34颗可再加更哈Y(^_^)Y 回复(6)    第289章 他要让她知道,谁才是她男人 晚上七点,玲珑公寓。 乔暮下了车,让司机开车回去了,她站在楼下等了一会儿,秘书江曼气喘吁吁的从出租车上下来,手中递上来一串钥匙:“乔总,这是公寓钥匙,门是电子锁,您可以下指纹或是密码,这样以后就用不着钥匙了,非常方便。” “谢谢,辛苦了,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乔暮接过钥匙,笑着道。 “乔总,要不要我陪您上去?”江曼往公寓里看了一眼。 这款公寓付款之后的一切事宜,比如添置家具、各种特件都由秘书一手张罗,江曼在身边当了这么久的秘书,乔暮对她经手的事还是比较放心的:“没事,你不是跟我说都弄好了吗?我一个人进去就好了。” “那行,乔总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可以马上打电话给我。” 乔暮朝江曼摇了摇手,挽着手中的包进了公寓。 打开门,再打开灯,乔暮看着这套真正属于自己的小窝,关上门,往沙发上一倒,舒适的叹了口气。 住进新家的兴奋使她打开电视,第一个台是漓城电视台,正在放的居然是她主演的《五月花开六月雪》,电视里正在演一场宁家遭人陷害,身为丫鬟的她挺身而出,用机智化解危机的戏。 剧情节奏明快,几个老戏骨无论正反派演起来张驰有力,镜头到了她的脸上表情和情感也恰到好处,乔暮盘腿窝在沙发里,下巴靠在怀里松软的抱枕上,竟不知不觉看完了一集,仿佛电视里的女主角不是她,是另外一个女孩。 电视里开始放广告,乔暮眨了眨眼,从剧情中抽离出来。 过去拍戏的一幕幕浮上心头,她不觉得苦,只觉得还没拍够。 这部剧是她演艺事业的一次颠峰,她获得了金鹿奖的视后宝座,再这之后,她再无作品。 首次转战大荧幕的电影《缘海》也因故停机了,用网上有些网友的话说,她确实不够努力。 算时间的话,她进入乔氏不过才两个多月,仿佛离自己喜爱的演戏生涯已经很远很远,远到像是上世纪的事情。 轻轻叹了口气,乔暮放下抱枕,从沙发上起身站起来,抬头看了眼时间,快十点了。 明天一早要赶去帝都的飞机,洗完澡早点上床睡觉。 九点十分,乔暮走到玄关拿包出门,临时决定过来住的,没有带任何日用品。 用手机导航查了下,附近有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从这里走过去五百米左右。 便利店。 乔暮在货架上一样一样挑选,洗发水、牙膏、牙刷、沐浴露…… 门口传来“叮咚”两声,她所在的货架离门口很近,一个衣着扎眼的人影闪过,她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是个穿唐装棒球服的男人,胸前是一排盘扣,右边的整只袖子上是中国风的龙腾图案,下面的裤子和上装是同款,时下年轻男人很少能穿出既有复古风,又时尚兼备的气质。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对方的身影,脚步跟了上去,悄悄打量。 她应该没看错,是井韬。 霜霜的前男友。 那天颁奖典礼,乔暮永远记得霜霜当时看他的眼神,那是错过此生的绝望与挣扎。 和他分手,一直是霜霜心底的遗憾。 明天就是霜霜的葬礼,在前一天看到霜霜生前牵肠挂肚的人,乔暮心中生出许多恍然隔世的感慨,不由走了过去,轻声打招呼:“嗨。” 井韬在货架上挑选东西,十分的认真,听到这声之后转头看到乔暮,面部表情有一丝掩饰不了的僵硬,很快放松下来,笑着说:“乔小姐,这么巧。” “我新房子买在这附近。”乔暮看了看他面前的货架,那是一排尿不湿,他刚才似乎在这里挑选这些:“你也住这附近?” 井韬把手中的尿不湿放回货架:“是啊,我住在玲珑公寓,乔小姐呢?” “好巧,我也是。”乔暮惊喜的看他。 井韬脸上倒没看出什么惊喜,指着货架说:“我出来给我小外甥买尿不湿。” 乔暮关注点不在什么他给谁买尿不湿上,她抚下了碎发绕到耳后说:“你知道霜霜出了事吗?” 井韬面朝着货架,手中重新取了一包小号尿不湿,侧脸表情沉重:“我听说了。” “葬礼在明天,我会去参加。”乔暮轻轻告诉他。 井韬这时终于转过头,看着她说:“明天?” “对。” “尸体找到了?” “还没有。”乔暮提到这个心情更难受:“事发当晚没有找到,打捞队说可能冲到了下游,结果找捞了一天,什么也没有,霜霜……的尸体可能再也找不到了。” 她哽咽的捂住唇,控制不住眼泪流淌而下。 货架前,井韬沉默了许多,最后只轻拍了下她的肩:“节哀!” “你不去送霜霜最后一程吗?”乔暮感觉自己失态了,手指胡乱擦完眼泪问他。 井韬苦笑:“就算我去了,傅家人肯让我进去吗?霜霜活着的时候,傅司宸就百般阻挠我和霜霜见面,她死了,他更不可能让我送她最后一程。” 他说的确实是事实。 乔暮没有勉强他,扯唇笑了笑说:“对不起,我让你为难了。” “没事,你不用放在心上。”井韬递上一张纸巾,“我人虽然不能去,但是你可以告诉我她的墓在哪里,等改天我再去看她。” “好,我会记下位置然后发短信给你。”乔暮接过纸巾擦着眼泪和鼻涕,“那不打扰你了。” 井韬彬彬有礼的朝她点头,她走回了自己挑选日用品的货架,挑了两样之后,看到井韬在前台结账,他的动作非常快,结完账她以为他起码会回头朝她打个招呼再走,却没有,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望着夜色中他消失的身影,倒也没怪他,有些人习惯把喜怒哀乐放在脸上,有些人习惯了躲起来独自舔伤口,或许他就是后者。 晚上十一点,乔暮洗完澡躺在新床上无法入睡。 一闭上眼全部是和齐霜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么多欢笑、泪水,分享着彼此的秘密和心事。 怎么就到了死亡的这一步呢? 她想不通,那么鲜活的生命,说没了就没了。 齐家那里,巴结还来不及,是断不敢怪罪傅家,去追究什么傅芷荨的责任。 傅司宸仅难过了几天,人就恢复了正常,更甚者他脱离东城集团,脱离傅景朝的野心彻底暴露了出来。 傅司宸如今忙着独立,忙着拉拢人心,忙着站稳脚跟,他已经和傅景朝翻了脸,又怎么会在这个关键点上去和傅芷荨撕扯,那样等于是和傅家人作对。 乔暮躺在床上望着窗户上的摇曳树影,悲伤的想,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她一个人依然为霜霜的死而伤心难过,恐怕也只有她一个人记得有霜霜这么一个人,其它的人都在为各自的利益而选择了退缩和噤声。 爱情,到底是什么? 是自欺欺人的虚幻泡影,还是人类为了繁衍而释放的肾上腺激素? 是不是在利益与现实面前最经不起考验? 在傅司宸和齐霜的这段婚姻里,最认真的人是傅司宸,她身为旁观者早就看出来了,婚后傅司宸彻底收心,零绯闻,霜霜怀孕后,他比谁都高兴。 结果呢,人走茶凉,他日子照过,简直对他专情的人设是个讽刺。 未来他还可以娶妻,生子,彻底把霜霜忘了,任她一个人冰冷孤独的躺在海底,被鱼儿啃食皮肉,变成一具枯尸。 乔暮抬手抹了下眼角的泪,转了个身侧躺。 傅景朝说应酬完了会给她打电话,已经快半夜了,等待的电话铃声始终没响,渐渐的她有了困意。 …… 第二天清晨。 乔暮醒来,第一件事去抓手机,没有未接电话,没有微信,没有短信,什么也没有。 她咬唇拨了电话过去,响了很久,她快挂的时候,话筒里响起沉沉的含着睡意的嗓音:“暮暮,这么早?” “你昨晚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昨晚我回酒店很晚,你可能睡了所以没吵你。”傅景朝那头有被子希索的声音,他人似乎从床上坐了起来,耐心的哄着她:“怎么了,因为这个生我的气?” “没有。”她轻轻吸了吸鼻子,心情还陷在昨晚睡前的那些低落的情绪中,这一晚是她有史以来睡眠质量最糟糕的一晚,所有的恐怖经历与画面都挤在这一夜的梦里,变成一场场噩梦,让她醒来无比疲惫。 “是因为今天齐霜的葬礼?”他准确猜出她的心思。 她手指握紧手机,没说话。 “早上几点的飞机?”他柔声问她,抬手捏了捏眉心,齐霜的死是个沉重的话题,纵使是他也不得不选择绕开。 “八点,好象。” “什么叫好象,具体几点你不清楚?” “我让卫琚的秘书一起订的,他说会发到我邮箱里,我还没来得及看。” “你和姓卫的一起坐飞机?”男人的嗓音瞬间寒凝,隐隐有些咬牙。 “你别多想,他是去出差,我怕麻烦,所以让他秘书帮着一起订了机票。” 一想到她又要和姓卫的出双入对,傅景朝胸口的妒火就怎么也压不住,唇间吐出一丝冷笑:“是谁昨天不让我和别的女人亲近,乔暮,你这样好象才叫真正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乔暮心情本来就压抑,被他这么一指责,仿佛她是个背着他偷情的女人,顿时也火了:“在公司我一直注意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次只是搭同一个航班而已,我和他是清白的,你爱信不信。” 傅景朝气坏了,他沉着脸正要训她几句,话筒里传来被挂断的声音。 岂有此理! 他甩手把手机扔到地毯上,大手抓了抓短发,他不过问了两句,她就跟只刺猬一样,真是脾气见长啊,真拿他老虎不发威,当他是病猫?! 昨晚他看文件看到凌晨两点,此刻六点多,才睡了四小时,索性不睡了,被子一把掀开,高大健美的身躯下床,扯过长裤套上。 一边穿,一边咬牙切齿,长能耐了,敢挂他电话,这次他非把她拉过来打顿屁股不可!他要让她知道,谁才是她男人! 傅景朝重新捡起手机,冷声吩咐:“罗助理,改签机票,我要九点前到达帝都机场。” 九点? 罗泉住在隔壁,这会睁眼一看时间,突然整个人从床上一弹而起,从这座城市到帝都飞机怎么也得飞三个小时,九点根本不可能到,就算现在改签也不可能。 “傅总……”罗泉为难的才说了两个字,那头就挂了。 罗泉脑袋嗡得大了,“靠”了一声,赶紧拨电话忙改签的事情,他知道大老板今天要回帝都参加二少太太的葬礼,葬礼安排在下午两点,所以机票订在上午九点,中午十二点多到帝都,时间刚刚好。 事先没有任何征兆,大老板突然打电话要来改时间,这就是个不可能完全的任务。 看来只能动用人脉,给飞机场的场长打电话。 罗泉一边打电话一边唉声叹气,这么突发的状况,明摆着又是因为乔暮,目前为止,有且仅有乔暮能有这么大的魅力让喜怒不形于色的大老板一反常态。 大老板眼光挑剔,兜兜转转了这么久,最后还是栽在乔暮这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身上,想来,成为他老板娘是早晚的事。 …… 乔暮挂了电话,缩在被子里大哭了一场,哭完心情倒是舒服多了。霜霜的死,她心底的悲伤憋到现在,总算哭出来了,也算是好事。 手机响了,以为是他打来的电话哄她,泪眼婆娑的接起来才知道是卫琚。 “乔小姐,飞机在八点,你出发了吗?”卫琚在电话里问。 “八点?”她抽噎着愣住了。 “嗯,昨天我跟你说过的,你忘了?” “呃,我忘了。”乔暮喃喃着:“不对,我怎么记得你说把时间发到我邮箱?” “乔小姐你记错了,发到你邮箱的是我这次出差回来的报告书。” 乔暮:“……” 她一看时间,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嘴里语无伦次:“对、对不起啊,我昨天可能没听清楚……” 卫琚听着她迷糊可爱的声音,似乎被逗笑了,“没关系,乔小姐可能因为朋友的死而难过,情有可原。乔小姐在哪儿?我可以开车去接你。” “我在玲珑公寓,算了,太远,我自己打车吧。”乔暮拿着手机,趿着拖鞋进洗手间。 “我就在附近,把具体地址发我。” 没想到他这么说,乔暮耳边浮起某人紧绷的嗓音,忙说:“不麻烦卫副总了,我自己去就行了,先不说了,我挂了,机场见。” 约二十分钟后,乔暮穿戴整齐,手中拎着包下楼。 这次她只去帝都仅有一天,明天一早回来,所以没带行李,实在需要,在帝都那边就近买就是了。 公寓楼下,乔暮挽着包往外走,一阵汽车喇叭声传来,她条件反射的抬头,一辆迈巴赫车内隐约有个熟悉的影子,好象是…… 她走了过去,无奈的看着驾驶座上的男人:“你怎么还是来了?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 “你买了套公寓,已经在秘书室传遍了,我随便一问江秘书,就能打听到你新家的地址。”卫琚笑着指向副驾驶座:“上车吧。” 事到如今,乔暮推辞不了,只得上车。 “吃早餐了吗?后座有给你带的早餐。”卫琚开着车说。 乔暮转头看向后座,纸袋上的LOGO眼熟,烟灿餐饮的标志,上次吃过他家的三明治之后,她的舌尖至今念念不忘。 今天又看到这个纸袋,她的手先于大脑伸了出去。 隔着纸袋都能感受到食物的热度和香气,她毫不客气的低头大快朵颐起来。 卫琚很有绅士风度,见她吃着早餐,他认真开车,没有聊天,等她全部吃完,他更是把车停在有垃圾桶的地方,等她下车扔了垃圾再开车。 “卫副总可是个暖男,谁要是嫁了你,肯定幸福死了。”乔暮低头擦着手指,由衷的夸赞道。 卫琚低笑,声音轻轻淡淡:“可偏偏乔小姐没看上我。” 乔暮一愣,他的语气中带着笑,一时分辨不出他是开玩笑,随口一说,还是认真的,转头看向他的脸色,泛着一层浅笑,看不出任何异常。 可能是她多想了。 乔暮甩了甩脑袋,没有再纠结于这个话题。 一路上两人没怎么交谈,乔暮昨晚没睡好,一上飞机就问空姐要来了毛毯,补起了觉。 飞机临到帝都上空时乔暮醒了,卫琚精神很好,手中翻看一份文件,跟着和她谈起了工作,谈下一个季度新品发布会,有了上一个发布会的一炮而红,乔氏珠宝承载了更多的关注度与期待值,要想超越不是一件简单轻松的事情。 设计部最近交上了几个初步的主题,他们目前正在商榷,还没有真正确定选哪个。 乔暮一时也没什么头绪,即将参加葬礼,她更没什么心思去想,有卫琚在,她前所未有的安心,只管去参加葬礼,等明天回公司再说。 机场。 乔暮准备和卫琚分道扬镳。 卫琚似乎比她还要忙,边接电话边和她挥了下手,人便匆匆走了。 乔暮没行李,脚步飞快的出了机场,手机突然震动,是微信。 “十一点,在机场门口等我。” 是傅景朝发的,时间在将近八点的时候,那时候她在登机,手机处于关机状态。 很久不拍戏,在飞机上仍是有乘客认出了她,乔暮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习惯性的戴上口罩,把手机塞回包内,脚步不停的出了机场,拦了辆出租车。 十一点零九分。 VIP通道内疾步走过来一道寒气逼人的身影,快到身后的罗泉一路小跑,差点没跟上。 傅景朝深刻俊朗的脸上架着墨镜,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在机场门口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见到小丫头的身影后,整张脸骤然间铁青下来。 罗泉在旁边看了直叹气,乔暮真是个小祖宗,他早上查过了,她的航班到达时间是一小时前,也就是说,她到达机场后没有要等傅总的意思,人直接就走了? 呵呵呵……这小丫头的胆子,真够大的。 罗泉偷看了一眼大老板黑得像锅底的脸色,上前说:“傅总,现在怎么办?” 傅景朝没理他,低头手指在屏幕上戳了一会儿,随即手机往裤袋中一收,冷声道:“先回香榭园。” 这次的葬礼办得比较低调,灵堂设在香榭园灵宅。 灵宅,顾名思义,是傅家供奉列祖列宗的地方,位于香榭园西北角,面积非常大,里面装修走的是江南园林风。 齐霜身为傅家儿媳,灵堂设在此处,牌位最后也会和列祖列宗放在一起,算是对她在傅家地位的一种肯定。 傅景朝迈步进了灵堂,挽联花圈一样不少,摆满了灵堂,里面只有几个下人在烧纸,案桌上摆着供品,香炉中点着香,再下方摆着一只骨灰盒,那是提前用齐霜生前的衣物烧好装在里面的。 这就是灵堂的全部。 不见傅家人。 傅景朝目光在灵堂里巡视一圈,侧头对跟在身后的罗泉吩咐了一句,罗泉点头,打了个电话,就有个保姆跑过来,“罗助理。” “你现在去后门守着,等下去接人进来。” 后门。 香榭园的后门一点不比前门狭窄多少,相反被打理得非常清爽,首先路非常宽,两边种着昂贵的香樟树,就连路灯也别具一格,不仔细区别的话,与前大门无异。 乔暮四十分钟前就过来了,不过她还没来得及靠近,就被一辆车给拦住了去路。 从车上下来的女人踩着黑色高跟鞋,身上穿着一件黑色高级订制连衣裙,头上戴着黑色礼帽,贵族大小姐的气派尽显。 乔暮却关注的是对方的嘴唇上的鲜红色唇膏,今天是齐霜的葬礼,身为凶手,傅芷荨穿一身黑无可厚非,可涂这么红的唇色是什么意思? 乔暮指尖泛白,眼神直直的盯着傅芷荨,这是炫耀,霜霜死了,她人没事吗? 暮若浅兮 说: 实在抱歉啊,昨晚有事耽误了,今天补回来,晚上还有一更哦,仙女们不要吝啬哈,继续投钻,爱你们哟,比心。 回复(10)   第290章 替死鬼 “你一个人?”傅芷荨上上下下打量着乔暮,嗓音轻巧而傲慢。 乔暮冷冷的看着傅芷荨的艳丽红唇,“傅小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今天参加的不是葬礼。” 这句话听上去有些拗口,傅芷荨倒听懂了乔暮话中的讽刺,扬起下颚:“乔小姐,你今天好象是不请自来,没有傅家的邀请,你无法进入灵堂。” “乔小姐。”一道保姆卑微的嗓音传来:“请跟我来。” 傅芷荨脸色因为保姆的突然出现而微微一变,惊诧的看着傅家保姆,要是没有傅家人的允许,保姆是断不敢把乔暮迎进去的,这么说乔暮是得到允许了? 怎么可能,她反复看过今天参加葬礼的名单,没有乔暮的名字。 “等一下。”乔暮侧过脸朝保姆点头笑了下,随即直直看向傅芷荨:“我要和傅小姐聊两句。” 乔小姐是罗助理交待过的贵宾,保姆自然不敢怠慢,赶紧退到了后门那里。 “我和你没什么可聊的。”傅芷荨丝毫不给面子,绕过乔暮准备走开。 “傅小姐,还记得那天东城集团十二周年庆吗?” 这句轻轻淡淡的声音飘进傅芷荨的耳朵里,如同一把箭射在她心上,她身体控制不住的突然转过来。 乔暮神色淡淡,清澈的嗓音不紧不慢的说道:“看来傅小姐是记起来了,那想必就不用我再帮傅小姐重新回忆。” 傅芷荨一阵沉默,似乎在思考她话中的深意,脚步往她紧走了两步,低声道:“你想说什么?” “噢,看来傅小姐给忘了,不如我来帮傅小姐回忆,那天傅小姐和傅二少在一起,傅二少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傅小姐好象当时有点气急败坏呢,跑回酒店房间就给乔昕怡打电话……” “住口!”傅芷荨急急忙忙的打断她,只见她脸色扭曲,声音清晰而冰冷,脚步往乔暮面前又迈了两步,两人间的距离仅有半指,乔暮清楚的感觉到傅芷荨眼中的恐惧与气息的急促。 “怎么,傅小姐害怕了?”乔暮脸上的笑容本就没有温度,融在冷风里更凄冷,让人毛骨悚然,红唇中吐出的嗓音阴沉似鬼魅:“做了亏心事当然害怕,你那天捡了一个毛球手机挂件是吗?你断定门外听到你秘密的人是齐霜,所以你就自导自演了一出戏,杀她灭口,把她撞进了海里,一尸两命……” “闭嘴!闭嘴!我叫你闭嘴!”傅芷荨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恐慌,几乎要冲上来掐乔暮的脖子。 乔暮警惕的躲开了,注视着傅芷荨的表情:“傅小姐,我要告诉你的是,你杀错人了,那天在你门外偷听的人不是齐霜,是我。霜霜她什么都不知道,你就那样杀了她,她肚子里可是怀着傅家的骨肉,就那样被你设计陷害死了,你说傅司宸知道了真相,他会不会要了你的命?” “要了我的命?”傅芷荨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般笑了起来,头上的礼帽因她仰头笑的动作而从头发上滑下来,她丝毫没理会,眼中划过一丝冰寒,看着乔暮说:“傅司宸他不傻,他从小在这名门深宅中长大,他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傅家长辈执意要护我,我父亲也已经与他父亲达成共识。给傅家人生孩子的女人多的是,我傅芷荨只有一个。不久的将来,傅家会重新物色女人给傅司宸,等他再当父亲,他会彻底忘了齐霜,忘了那对短命的母子……” 乔暮全身泛冷的看着傅芷荨,她一早知道这个结果,但亲耳听到又是另外一番滋味。 她已下定决心,不管这个仇有多难报,不管她有多势单力薄,这辈子她都要倾尽全力去把眼前的刽子手送进监狱,她说到做到。 “咯吱——咯吱——” 有踩树叶的声音传来,说明有人在附近。 傅芷荨转头看到树下倚着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傅司宸慢悠悠吸着手中的烟,烟雾弥漫,他似乎在这里好一会儿了。 “司宸……司宸哥……”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傅芷荨错愕的倒抽一口凉气,说不出话来。 乔暮也有些吃惊,傅司宸都听到了吗? 呵,听到又怎样,他不会对傅芷荨痛下杀手,说不定还会怪罪到她头上,因为霜霜等于是当了她的替死鬼。 傅司宸吐出最后一口烟圈,紧接着又点了一根烟,烟雾遮住他的脸,他的神色莫辨。 “司宸哥。”傅芷荨整理好情绪,柔弱无骨的唤着。 傅司宸眯眸吸了一口香烟,一身颜色沉重的黑色西装,黑色衬衫袖口微挽,露出手腕上精致的钻表,举止间带出骨髓中的桀骜与尊贵,唇边挑着一抹似笑非笑:“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没有,今天是三嫂的葬礼,我和乔暮也就是在这里聊天,感慨下三嫂的早逝。”傅芷荨眼露伤感,说话底气明显没有那么足。 乔暮无声的冷笑,她不信傅司宸什么没听到,傅芷荨这么做掩耳盗铃得太明显。 傅司宸缓缓的靠向树杆,吸了口烟,轻轻的呼出去,随后隔着烟雾重重打量着她们,目光似有穿透力,先是在乔暮脸上定了片刻,继而停在傅芷荨脸上,云若风轻道:“吊唁快开始了,进去吧。” 望着傅司宸踩灭烟蒂,率先进了后门,傅芷荨得意的笑起来,斜睨向乔暮,轻声冷笑:“怎么样,我说的对吗?齐霜对于傅司宸不过是一个已死之人,我和他一起长大,我很了解他,从小到大他就是个花花公子,长情不了的。” 傅芷荨的挑衅与奚落令乔暮怒火中烧,她不知哪来的力气,冲向后门,把已经一条腿迈进门内的傅司宸拉到了角落。 “傅司宸,你刚才都听到了对不对?”乔暮胸口起伏,眼睛中隐隐有血丝:“你既然听到了就应该知道傅芷荨就是凶手,你为什么不为霜霜报仇?好,就算你没那么爱霜霜,那霜霜肚子里的孩子呢?那总归是你的亲骨肉,你不能不为你的孩子报仇!” 暮若浅兮 说: 下面一更是8千字哦,有木有很爱我,记得投钻石票鼓励哦,么么哒~ 回复(2)   第291章 致命的打击 “报仇?好啊。”傅司宸散落在额前的几缕黑发将他邪佞的气息衬托得恰到好处,上挑起狭长的眼角,语调中浮着戏谑和嘲弄,“那你把你的命给我,我孩子老婆的仇就能报。” 乔暮失语的看他,他这么说等于是和她猜测的一样,他听到了她和傅芷荨的谈话,直接把霜霜的死怪罪在她的头上。 天底下……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是非不分的人? 杀害他妻子孩子的凶手就在眼前,他不去抓,却揪住她不放。 也对,他们才是一家人,同姓傅,霜霜不过是个外人,她更是如此。 “司宸哥,时间不早了,我们进去吧。”傅芷荨软绵绵的笑着,走过来挽上傅司宸的胳膊。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傅司宸躲开了傅芷荨的手,率先往后门踱步而去。 傅芷荨踩着高跟鞋,温顺的跟了上去,快进门时,转头飞快的朝乔暮冷蔑一笑。 乔暮在角落里站了良久,树影斑驳的照在她身上和脚下,稍稍平复了她的愤怒。 又站了一两分钟,之前站在后门口的保姆频频往她这边张望,乔暮蹙眉,低头戴上口罩,往保姆的方向走去。 保姆在前面领路,乔暮这是第一次从后门进入香榭园,只能说香榭园真的很大,光西北角这块灵宅就抵得上清明官员的府邸。 闻到纸钱燃烧的气味,说明灵堂就在眼前。 乔暮跟着保姆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聚集了几十人,井然有序的站着,乔暮朝保姆点了下头,无声的找了个角落待着。 帝都这边的吊唁风俗乔暮不太懂,她也不想去关心,她只是透过层层人群看向挂在正中央的齐霜的照片。 齐霜性格清冷,平常很少笑,这张照片挑得很好,可能是大学时拍的,笑容青涩中透着单纯。 乔暮用力闭了闭眼,她总感觉齐霜这张照片笑容的背后阴气很重,就像满含怨气一样。 她再睁开眼时,已恢复如常,逝者已逝,再伤心也没用,凶手还逍遥法外,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有时间悲伤。 “爸爸,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当傅二少的妻子?” “女儿,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前天傅家已经和我单独聊过了,他家的意思是过两天安排你和傅二少相亲,你们先处着,等他这短命的老婆头七过了就安排你们订婚。” 乔暮前面站了一对父女,说的悄悄话飘进了乔暮耳朵。 “爸爸,二少……会答应吗?”年轻女孩满脸羞红的隔着人群看向傅司宸挺拔的身影。 “他有什么不答应的?我女儿这么优秀,这么年轻,全帝都放眼看过去有谁比你有资格嫁进傅家?” “爸爸……”女孩更加羞涩的撒娇:“我问的是二少的意思,您扯到哪儿去了?” “你放一百个心,女儿,傅家人跟傅司宸说过了,他已经点了头,看了你的照片说很满意,你说这事靠不靠谱?” “真的啊,太好了……” “看把你高兴的,小声点,也不怕别人听到……” “嘻嘻,谢谢爸爸,我最爱你了……” “你先别急着高兴,这傅家的门槛一向很高,这次你也是凭运气,主要是傅家人看中了你的生辰八字,说你旺夫。你姐姐那儿,你先不要说,省得她发脾气。” “我知道了,爸爸,姐姐和二少早就是过去式了,她也真是,还念念不忘……” “行了,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你回去嘴巴紧点,你姐姐那个脾气他要是知道我偏袒了你,把你许配给了傅司宸,她非找我闹不可。” …… 乔暮扯了扯唇角,看着前面说笑的父女,女孩确实漂亮年轻,肤白貌美,笑起来很甜,和霜霜是完全相反的性格。举手投足间看得出来是个从小被家里娇惯呵护的角色。 傅司宸还真是迫不及待啊,这么快就物色好了新妻子…… 不过她看这个女孩的侧脸有些眼熟,好象见过。 乔暮脑海里自动搜索了一番,想到了一张面孔——温娜莎,曾经她陪齐霜去试过婚纱伴娘礼服,遇到过这个温娜莎,有过正面交锋。 那次的不愉快至今她都记得。 想不到,傅司宸这次会和温娜莎的妹妹订婚。 前排,傅家长辈和齐父、齐塬站在一起,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肃穆的神情。傅景朝父子站在其中,傅景朝旁边是傅昌父女,傅昌和傅芷荨在和他热聊着什么。傅景朝眼帘微垂,似在聆听,但眼中的寒气却说明他的不耐烦。 旁边傅丞睿身姿站的笔直,俊秀白净的小脸上没什么表情。 傅芷荨的旁边站着傅司宸,案台上摇曳的烛火打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精致俊美的五官轮廓,慵懒而漫不经心的气质。 灵堂中的吊唁还在继续,她的吊唁已经结束。 接下来还有葬礼,她已经不想参加,不是怕自己哭,是怕自己忍不住冲上去和傅芷荨撕扯。 打架很容易,难的是打架的后果,她不怕傅家人,她怕的是傅景朝夹在其中。 她相信有他的宠爱,他会护她周全,她更不会受伤,但是她同样不想让他夹在中间难做。 乔暮仰脸低笑一声,默默从灵堂退出来。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从艳阳高照变成黑云盖顶,隐隐有下雨的趋势。 乔暮一边冷笑一边想,说起来,傅芷荨和乔昕怡都是导致她和傅丞睿骨肉分离七年的罪魁祸首,这两笔帐,是时候要加在一起算一算了。 沿着后门宽敞的大路往外走,两边茂密的树影随风晃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又是一阵风吹过,掀起乔暮的裙摆,她下意识的用手按了按,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来电:二爷。 她这会心情很差,想找人倾诉,但她知道这个人不会是他。 傅芷荨是傅家长辈要保的人,她跟他说了,他又能说什么,只能让他为难,索性不说罢。 她按掉这通电话,沿着后门的路往外走去。 头很疼,眼前总是闪现出那对父女的脸和他们兴奋的交谈声,她按着额头在想,霜霜是对的,傅司宸对霜霜或许有爱,但他的爱保鲜太短,豪门中的爱情又有多少是真的? 就像乔元敬和简佩来说,他们不过是利益结合,就算乔元敬口口声声在她面前说会为了她着想挑一个她喜欢的,可是他终究是按照家族利益来考虑,挑卫琚当女婿,看中的还不是背后的卫家。 说心里话,她渐渐心冷了,也迷惘了。 与其说她对傅司宸这么快把齐霜抛于脑后而产生了浓浓的失望,不如说她对爱情本质产生了怀疑。 乔暮咬着手指,胡思乱想,手机响了一声,低头一看是微信。 “暮阿姨,我想你了。” 只因这几个字,她被冰雪覆盖的心头瞬间融化,忙回复过去:“暮阿姨也想你。” “你在哪儿,我想见你。”傅丞睿又发过来。 “好,我马上到。”乔暮一想到傅丞睿那张英俊的小脸蛋,什么也顾不了了,急忙调头往回走。 后门树下。 傅丞睿板着小脸看向拿了他手机在旁边不停的捣鼓的傅景朝,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爹一定用了他的微信在和人聊着什么。 想来他爹唯一要用他手机聊天的对象一定是暮阿姨,他郁闷极了,要聊天用自己的手机,用他的手机干什么? 小家伙上前了两次都被他爹用眼神给制止回来了。 “别动,手机给我用五分钟还给你。”傅景朝发完最后一个字,眯眸等到屏幕上出现“好,我马上到”的字眼后,弯起唇线,甩手还给了儿子,并警告道:“不许撤销。” 傅丞睿疑惑的转过手机,在看了他爹用他的口气和暮阿姨聊天后,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瞪得圆极了,坏爸爸,怎么能用他的口气说这么肉麻的话,说什么他想她……他从来只敢偷偷在心里想,像这么打出来,他是想都不敢想。 太可恶了! 傅丞睿气坏了,捏着手机想赶紧发过去解释上面的肉麻微信不是他发的,头顶霎时响起他爹森冷的气息:“傅丞睿,你敢拆穿,我保证半年内你再也见不到她。” 傅丞睿鼓起粉白的小腮帮,气呼呼的瞪着他爹,一时不敢再碰微信。 傅景朝淡扫了儿子一眼,转开的眼神中隐绽出一丝笑,以前倒没注意,最近越来越感觉这对母子俩生起气来还真是相似,都爱鼓着个腮帮。 乔暮一路小跑,跑得满头大汗,尤其是远远看到傅丞睿站在树下时,更是加快了脚步,上气不接下来的终于跑到小家伙面前。 “小……小睿睿……”乔暮双手撑在膝盖上不停的喘息。 傅丞睿看着乔暮累成这样,小嘴唇抿得很紧,脸上有些不忍,转而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叠得整齐的手帕递上来。 “谢谢,还是小睿睿……你最好。”乔暮用手帕擦着脸上的汗,等气息稳了不少,笑眯眯的摇了摇头手中的手机问他:“想我啦?” 傅丞睿小脸蛋一红,使劲的摇头。 “没有?”乔暮兴味的指着屏幕上那句‘暮阿姨我想你了’,“这不是你发的吗?” 傅丞睿小脑袋还是摇啊摇。 乔暮感觉到不对劲了,她转头往四周看了看,在大树后依稀看到一个黑色西服的衣角,她绕着树杆走过去,那里站着的不是傅景朝又是谁。 “你怎么躲在这儿?”她白他一眼。 “我可没躲,陪睿儿一起等你。”傅景朝一双含笑的眸定定的注视着她。 乔暮看看他,再看看别扭的傅丞睿,突然间好象明白了:“原来那微信是你发的,不是小睿睿。” “是我或他有什么区别?”傅景朝长臂把她捞进怀里,薄唇贴在她耳垂上,俊脸在她细嫩的脸颊上蹭了蹭。 乔暮被他搂得有些喘不气过,扯着他的手臂,没好气的说:“怎么没区别?是小睿睿发的我无话可说,是你的话就是欺诈。” “我想见我的女人天经地义,怎么就成欺诈了?再说,我还没跟你算账呢,早上为什么中途挂我电话,还有刚才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他收紧了搂着她的双臂,把她更往怀里揉了揉。 乔暮敌不过他的力气,难为情的看了一眼旁边害羞的把小脸转过去的傅丞睿:“你放开我,你儿子还在呢。” “都是一家人,怕什么。”他毫不在意,沉笑着在她耳边吹气:“再说我要是放手,你再跑了怎么办?我到哪儿找人去?” “我人都……在这儿了,往哪儿跑,你再……不放开,我就要被你勒死了。”乔暮翻着白眼,吃力的说道。 傅景朝侧头看了她涨红的小脸眼,稍微松开了铜墙铁壁般的手臂,仍自她背后拥着她,“说,今天早上为什么要挂我电话?” “谁让你凶我?” “我凶你?我那是凶你么?” “就是凶我。” 他从鼻腔里哼了哼,不快道:“我就算凶你怎么了?你不该凶?要是我告诉你,那晚我和客户应酬,饭局上我旁边坐了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你会怎么样?” “我会问清楚,你哪只眼睛看她的,我就把你哪只眼睛戳瞎,我还会问清楚,你哪只手碰了她,我就把你哪只手的皮肉给削掉。”乔暮毫不犹豫的说道。 傅景朝明显一愣,随即低沉的笑起来,在她臀上拍了一记:“都说最毒妇人心,你这也太狠了。” 乔暮抿抿唇,撇唇斜过头看他说:“谁让你就好这一口呢?” “嗯,我好这一口,晚上给不给我继续……”她不等他说完,小手捂住他的薄唇,后门方面好象有开门声和脚步声,两人躲在树后面,看不清对方是谁。 傅丞睿似乎认识那人,点了下头,自己先从后门进去了。 脚步声渐近,那人似乎往这个方向走来,乔暮下意识的想移动脚步,被傅景朝搂得很紧,示意她不要动。 乔暮便没有再动。 那脚步声走到树前貌似停下来,开始打电话。 “你提的那个价格成交。”桀骜而凉意入骨的嗓音道。 乔暮一下子听出来这个声音是傅司宸。 接着傅司宸又道:“你人在帝都?……好,下午四点我这边差不多能结束,五点我们签协议。” 原来是场工作电话。 乔暮没兴趣听下去,突然听到傅司宸又对电话里饶有兴致的问道:“乔暮知道这件事吗?或是你想先斩后奏?我最近听到了一个传闻,说是乔元敬有意把乔暮许配给你,今天听你和我谈判时一副老板的口吻,看来传闻是真的。” 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乔暮无从听到,但凭这句话她一下子猜出来电话那头的人是卫琚。 原来他到帝都出差,是为了和傅司宸谈什么协议。 等一下,刚才傅司宸还说到了什么价格,联系起来想的话,会不会是她让卫琚办的那个收购案? 对,应该是的 她得到的资料显示,傅芷荨设计公司的最大股东是傅司宸,现在傅司宸如果把手中的股东卖给乔氏珠宝,等于直接把傅芷荨设计公司易主,这对于傅芷荨来说是个致命的打击。 可是,傅司宸真的肯吗? 他今天对傅芷荨完全没有一点恨意,反对她冷嘲热讽,他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在傅芷荨面前完全是装的吗? 乔暮悄悄转脸看了一眼身后的男人,他也在看她,深如黑夜的眸中闪着不可捉摸的笑,薄唇靠在她耳旁低语:“听明白了?” 外面,傅司宸的电话已经打完,脚步声也走远。 乔暮在男人怀里转了个身,仰脸看着他问:“傅司宸到底站在哪一边?” “你说呢?” 答案呼之欲出,乔暮激动到语无伦次:“之前……我和傅芷荨在这里碰面,傅司宸一副对我敌意的样子,灵堂里我看他和傅芷荨站在一起,没事人一样,我以为他会站在傅芷荨这一边,对她既往不咎……我没想到他只是装的,他是想收拾傅芷荨对不对?给她一个措手不及!” 傅景朝微微眯起寒眸,没有评价。 乔暮看他这样,想起兄弟俩决裂的事情,轻轻扯了下他腰侧的衬衣,“他现在真的什么事都不跟你说了吗?” “嗯。”傅景朝眨了眨眼,收回神,伸手抚了下她眼前的碎发:“一会儿要去墓地,你坐我的车去。” “我不去了。”乔暮摇头:“刚才在灵堂我是站在角落,等会到了外面,我很容易被发现,到时候被赶出去会很难堪。” “你就坐在车里,不用下去,等我和睿儿从墓地出来,一起回水墨公馆。”他大手抚在她细腰上。 好久一家三口没有坐下来一起吃顿饭了,乔暮对那个团圆时刻不免心动,轻轻点头,“好,那我就坐在车里。” …… 下午三点,帝都某豪华天价墓园。 傅景朝父子下车,随同傅家人、齐家人,一些亲朋好友沿着台阶往山上走去。 乔暮坐在车内,打量着风景秀丽的墓地,讽刺的笑起来,人都死了,墓地再漂亮有什么用,傅家人要真的把齐霜放在心上,更应该做的是处置凶手不是吗? 所有的这些厚葬全部是做给活人看的,人死如灯灭,霜霜,我希望你和宝宝走好,天堂不会有谋杀,愿你们母子二人在天上开心永远。 一行人往山上走,傅司宸走在最后一个,他脚步很慢,俊颜上没什么悲伤的情绪,但他在身侧的双拳却捏得很紧,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乔暮都能感受到他拳头的力量。 乔暮这一刻是欣慰的,她虽然对他即将和温家小姐订婚无法释怀,可事实证明,他起码会给霜霜母子报仇,相比较而言他的力量在傅家长辈面前仍然不够,要想越过傅家长辈对傅芷荨实行制裁,不得不暗中进行。 天空的乌云散去,没有雨点落下来,乔暮看着窗外的阳光,轻轻的笑起来,她很期待傅芷荨气得跳脚的一天。 司机下了车,乔暮转手拨了卫琚的电话。 “不出意外,五点半我会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卫琚淡笑的声音溢出来。 “我知道。”乔暮看着前方的路,欣慰的笑:“谢谢你。” “你……知道?” “对啊,我听到了傅司宸的电话。” “看来我给你准备的惊喜失败了。” “没关系,这个消息对于我来说依然惊喜。”乔暮真诚的说道:“卫副总,谢谢你完成我的梦想。” “你客气了。”卫琚的手指紧攥紧手机,他此时坐在咖啡厅里,另一只手无意识的搅拌着咖啡,他承认乔暮这样的女孩,即使她什么也不做,只这样对他笑一笑,就会让他生出一种让人心疼,又想去呵护的冲动。 乔暮想着再说点什么,手机震动,她把手机拿到眼前,是一条微信。 井韬:“乔小姐,有霜霜墓地的位置吗?麻烦发我一下。” “先不说了,明天公司见。”乔暮准备挂电话给井韬把地址发过去。 “乔小姐,明天一起走。”卫琚的声音突然说。 “呃,可能不行。”乔暮眼前一下子想起某个男人冷硬的面孔,“我还有点事情,卫副总你先回去。” “是不是怕傅总介意?” “不是,是有别的事情。”乔暮硬着头皮撒谎,这时有人在敲车窗,她不等卫琚再说什么,说了句拜拜,急忙挂了电话。 降下车窗,一名保姆打扮的女人左右看了看,小声而恭敬的说:“乔小姐,我是水漾园的,是少夫人让我过来找您,她在您右手边的树林里等您。” 乔暮点了下头,犹豫着要不要下去,保姆急匆匆的往墓地看了看,回头对她说:“时间快来不及了,少夫人说等不到您她就在树林里寻短见。” 用自杀威胁? 乔暮不为所动,思考了一会决定还是下去看看。 低头先把地址发给了井韬,然后她才下车往树林深处走去。 受那次的枪战所致,乔暮对茂盛幽深的树林心有余悸,越往里面走越怀疑这是不是一个陷阱? 暮若浅兮 说: 最近有点冷清,亲爱的仙女们记得投下钻石票哦~ 捂脸,本来说好8千的,实在是比较卡,文越到后越是千丝万缕,弄个不好就容易不连贯,很多作者都是这种情况,所以容我理理思路,剩下两千字晚上补上,有点晚,勿等。 回复(5)   第292章 让我如愿嫁进傅家 树荫浓郁苍翠,多是杨树,大伞似的树冠,笔挺、粗壮的树干似高过楼顶,太阳光投到树林上方被过滤、减弱。 眼前是重重叠叠的树影,乔暮往树林深处走了约五分钟,视线不经意的看到了树下的一抹白影。 苏璇玲珑的身段上罩着件质料上乘的乳白色羊驼大衣,精致的五官上略施粉黛,吹得蓬松的齐耳短发,显出雍容华贵的气度,颊边的发丝统统别在耳后,露出耳垂上的钻石耳饰。 迈入四十岁大关的苏璇脸蛋皮肤紧致,线条饱满,身姿曼妙,即使身处在这光线并不强的树林仍有种让人惊艳的感觉。 乔暮一直在做珠宝生意,自然一眼看出苏璇耳朵上戴着的,手腕上和手指上是国际奢华珠宝大牌,是乔氏珠宝当下远远比不上的。 不需要问什么,只需要看上一眼,乔暮就知道苏璇在傅家这段时间过得很好,什么仲夜挚父女,对苏璇根本没一丁点影响,苏璇依然是傅家名正言顺的少奶奶。 “暮暮,你总算来了。”苏璇眉头蹙得高高的,脸上满是焦急,戴着硕大鸽子蛋戒指的双手交叉紧握,嗓音颤抖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妹妹缈缈的下落?当妈求你了。” 乔暮在想用什么表情对她,陡然听到这句抬眸冷冷一笑:“求我?你当初干什么去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当初和仲夜挚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有今天?” 苏璇的身子微微一颤,仿佛听到了无法忍受的话,水墨般的眉眼满是痛苦:“我对他是认真的,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能这样说我!” “不能说你?你是不是想说你们是真心相爱的?”乔暮与之相似的眉眼闪过一丝冷嘲:“那你又何必嫁进傅家?你守着仲夜挚父女过你们的小日子不是更好?”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苏璇反复喃喃着。 她越是这样,乔暮唇边的冷笑聚得越多,“我是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那天我在电话里说得很清楚,你我之间不要再联系。” 最后一个字扔下,她转身便走。 “暮暮,暮暮……”苏璇发了疯似的追上来,拦在面前,哭泣着用手拉住乔暮的衣袖:“看在缈缈是你妹妹的份上,你告诉我你把她藏在哪儿了?我只想看她一眼,看她过得好不好,求你了……” “你只想看一眼?”乔暮咀嚼着这句关键词,冷冷的掰开苏璇的手:“也就是说,你改变主意了,上次你还说你会接她到身边照顾。” 苏璇瞬间眼神躲闪,嘴里抽噎:“我……我想过接缈缈到身边,但是我思来想去,觉得这样不好。缈缈是个敏感的孩子,她很认生,我怕她没办法融入到新的家庭……” “你是怕她融入不了新家庭,还是怕新家庭根本不接纳她,因为接纳她等于是接纳你肮脏的过去?那样,你在傅家的日子会更难过,是吗?”乔暮犀利的一针见血。 苏璇手指哆嗦,脸上是藏不住的狼狈和慌张,彻底说不出话来。 乔暮不停的深呼吸,她已失望到了极致,倘若苏璇今天不找她,苏璇做什么选择她不会管,偏偏苏璇在她面前一边想竖立一个好妈妈的人设,一边又自私到明哲保身,不想和傅家人正面对抗。 “暮暮,你别这样……你先听我说……”苏璇看着女儿不停的后退,目光冰寒似刀,她就知道自己失去了母女俩之间仅存的一点关系。 “听你说什么?”乔暮停下脚步,仿佛冷静了不少,一字一句的说道:“好啊,那继续上次你说的,你说只要我告诉缈缈在哪儿,你就怎么样?你就和傅瑾唯离婚,撇清你和我的关系,让我如愿嫁进傅家对吗?” 她的声音平静,字字句句却直撞苏璇的胸口,苏璇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乔暮,急忙否认道:“我没有!” “没有?那你上次想说什么?”乔暮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咄咄逼人。 苏璇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儿,这是她十七岁懵懂无知,跟人私奔生下的女儿,曾经这张面孔带给她的只有耻辱和厌恶,哪怕她后悔了,想悄悄认回这个女儿,内心深处仍然有种说不上来的不舒服,这或许就是心理阴影。 今天,面对乔暮,所有的感觉突然只剩下心慌,这是一种被看穿的羞愧与心虚,但她掩饰得很好,把姿态放低,力求达到目的。 “我上次说什么我不记得了,我就是想见女儿,暮暮,你到底怎样才能让我见她?” “你爱她吗?” “爱。”苏璇毫不迟疑:“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是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当然,我也爱你,我对你们的爱是均等的。” 乔暮不为所动的扯唇:“是么?那你这么爱我,不如你和傅家切割干净,成全我进傅家门的心意如何?” 苏璇这次早有心理准备,为难的说:“暮暮,你别忘了,我生下了傅中曦,曦曦那么小,如果我和傅瑾唯离婚,傅家肯定会把抚养权夺过去,曦曦从小没有妈妈,会……” “好了,够了!”乔暮生硬的打断她的话。 苏璇识趣的住了嘴,她润玉般的双眸定定的看着女儿,几个月不见,她好象不太认识乔暮了,跟在傅景朝身边,这丫头最近变化真的很大,长大了,成熟了不少,眉宇间的倔强却一点没变。 她才四十岁,和她同龄的女人孩子最多才十几岁,而她的女儿已经能独当一面,初出茅庐便将乔氏珠宝从濒临死亡拉到如今受上流社会追捧与津津乐道的地位。 而这些,好象离她很远。 她心底有遗憾吗? 有,可更多的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她错过了太多,除了给了这孩子一条生命,好象从来没有过母女间应有的那种亲密互动与相处。 她与她就像流星划过天际,从此再无交汇的可能。 苏璇这么一闪神,等她再回过神,乔暮已经走远,这次,她站在原地,怔忡的没有追上去。 暮若浅兮 说: 从今天起钻石每过两百加更啦,今天这章提前加啦,差七颗,仙女们记得投下钻石哦。 回复(7)   第293章 我才是你男人,想哭到我怀里哭 狂风肆虐,两边的树木发出呜咽声,乔暮走出树林,止不住的连声冷笑,脑海里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她要报复苏璇,她要报复这个自私的女人。 乔昕怡和傅芷荨所有的恶劣行径加起来都不及苏璇可恶万分之一,口口声声说爱女儿,到了关键时刻却只肯为自己着想。 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当妈。 她以有这样的妈为一辈子的耻辱! 车旁,司机出去抽了根烟,一回来人没了,正慌乱的四处找人,突然看到树林里出来一个人影,吓了一跳,再一看是乔暮,松了口气忙迎上来说:“乔小姐,您跑去哪儿了?上面快结束下来了,您得先回车里去。” “知道了。”乔暮应一声,钻进车内。 司机不一会也坐到驾驶座里,拉上车门,等了没几分钟,墓园内出来一行人,全部着黑色衣服,正是之前进去的傅、齐两家亲朋好友。 傅司宸走在前面,很多人告别前在跟他说话,乔暮看了看,有些面孔她认识,是傅司宸和齐霜结婚时她见过的女方亲戚。 齐家世代经商,商人最注重人脉,齐霜死了,连个维系关系的孩子都没留下,恐怕以后齐傅家的关系也就渐渐淡了,这时候的齐家亲戚们自然想借着齐霜刚死,在傅家人面前再攀攀亲。 另一侧,傅家一众长辈正与齐霜的父亲,哥哥齐塬热聊,俨然仍是一家人的节奏。 乔暮冷眼看着,身边的车门被打开,她毫不自知。 傅景朝动作沉稳的步入车内,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在看什么这么认真?” 乔暮收回思绪,微微一笑道:“没看什么,等你们等的无聊,随便看看。” “司机说你几分钟前进了一趟树林。”傅景朝侧头去关车门,似是随口一问:“你去那里干什么?” 乔暮看了一眼前座的司机,目光落在傅景朝脸上说:“没什么,去看看风景。” 傅景朝削薄的唇微抿,看着她没再追问,沉声吩咐前面的司机:“开车。” “等等,睿儿呢?”乔暮纤柔的手扯上他结实有力的手臂。 “他坐我父亲的车。” 车子启动了。 乔暮视线往窗外去寻找,果然在停车场的位置看到傅丞睿挺拔的小身影钻进了一辆市面上砸钱也买不到的黑色红旗I9。 “晚上吃什么?”傅景朝环着她的腰身,把她的小手放在唇前亲了亲。 乔暮一听他这口气就知道他的意思,“要我给你做饭?” “你今天太累的就不做了。”他倒也没勉强,虽然享用着她的手艺他有一种满足与幸福感,但他更舍不得她那么辛苦。 “还好,我今天也没忙什么。”乔暮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隔着车窗玻璃看着窗外伫立在墓园门口交谈的几道身影,有傅芷荨,有傅司宸,还有苏璇。 “傅景朝,我问你一件事。” 她靠在他怀里,小鸟依人般从未有过的柔弱,他垂下眼帘,薄唇从她发顶移下来,手指挑起她的下颚,吻过额头、眼睛、鼻梁,最后落在那张香甜诱人的小嘴上。 他们才分开了两天,他感觉像分开了两个月,早在香榭园后门的树下见到她,他就想狠狠的亲她了。 乔暮被他突来的亲吻吓了一跳,何况前面还有司机在,她在他精壮的胸膛上捶了一下,低声说:“你干什么呀,我在跟你说事情呢,能不能正经点。” “我这样已经很正经了。”他薄唇在她红唇上研磨轻咬,语气正色,动作却满含着侵略性的欲望。 她偏头躲过他的亲吻,手指揪着他的黑色衬衣衣襟说:“我真的有事要问你。” 傅景朝俊脸追逐着要来亲她,在看到她眼角的一抹泪痕之后停下动作,转而沉声唤着前面的司机:“阿福。” 司机阿福在傅家当了有很多年司机,对傅景朝的指令了解颇深,不消再听什么,自动把挡板升上来了。 其实,就算他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也不会到香榭园乱讲,在军政要员家当司机他早就练成了人精,以往的经历告诉他守口如瓶才能活得长久,搬弄是非的下场只有一个字——惨。 “今天看到傅芷荨,心情不好?”傅景朝动作亲昵的理了理乔暮头顶微翘的几根发丝。 他既提到傅芷荨,乔暮便问了一个一直藏在心底不敢问他的问题:“傅家人对她是什么态度,真的不追究了吗?” 似乎怕她听完生气,他环着她腰身的手又加了几分力,下巴蹭着她饱满的额头,在幽闭的车厢内嗓音更加的低沉性感:“这件事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一开始司宸恨不得杀了傅芷荨,齐霜即将临盆,我父亲对傅芷荨自然也是大为光火。他们正想把傅芷寻交给警察局调查的时候,我三叔回来了,你知道的我三叔他膝下无子,年少时离开帝都在外面浪荡,傅芷荨是我爷爷去世时交待要给他留个后,接着是我大伯、我父亲联合做主给他认的女儿。这些年他对傅芷荨不闻不问,但是这件事出来后,他第一时间回来了,他给我父母下了跪,说他老了,想法不像以前了,看到我父亲和大伯膝下儿女成群,他很羡慕,他需要一个人给他养老送终,傅芷荨不能有事,她是我父亲和我大伯挑给他的养女,他们得负责……” 乔暮听得直皱眉,打断他的话问:“这就是你们傅家人决定不追究的原因?” 傅景朝低头沉默不语的看着她。 “说话啊。”她攥着他衬衣的手更加用力,骨节泛白,声音中满是恼意。 傅景朝眼底的柔意益发深浓,他没有回答,任她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男人的身影像巨山般又高又重,乔暮无法撼动他半分,只能瞪眼,瞪到最后,她眼睛泛酸,埋脸在他怀里久久没有抬头。 她何尝不知道他的左右为难,她不是想逼他什么,她不过是心里实在太憋屈了。 傅景朝大手轻抚她的后背,她在他怀里这么娇小,仿佛一用力她就会被他揉碎。 “不生气了,来,分享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她不肯抬头,闷声在他怀里。 “把头抬起来。” 她不情不愿的抬起脸,咬着唇不开心的问:“现在可以说了吗?” “看你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傅景朝刮着她的小鼻子,低低说道:“还想瞒我,嗯?” “什么啊?”乔暮一开始挺莫名其妙的,然后想起了和他一起在树后听到的傅司宸的那通电话,“其实我也是和你差不多时间知道的,卫琚和我一起来帝都,他只说是出差,我也没多问,我事先真的不知道他这次来是和傅司宸谈购买股份的事情。你现在又问我,是出结果了?” “你既然和姓卫的通了电话,怎么又来问我?”傅景朝一提到那个一直在她身边虎视眈眈的情敌,脸色霎时阴郁不快。 “他说五点半会有结果,现在才四点多。”乔暮看看时间,“对了,我们刚才离开的时候,傅司宸还在墓园,旁边站着傅芷荨,你说他会不会中途改变主意?不站在我这一边,不打算对付傅芷荨了?” 傅景朝注视着她慌乱的小脸,淡定从容道:“不会,我了解他,他要做什么事不达目的不罢休。” 他这么一说,她放下心来,想不到傅司宸这次真的教她刮目相看,他明面上貌似不再追究傅芷荨的错,暗地却来了这么一手。 “说起来,你是傅司宸进入商界的师傅,请问他这些笑里藏刀的手段跟谁学的?” “你直接说是跟我学的不就行了。”他斜睨看她一眼,失笑道:“你认为他和我的处事手段相似?我什么时候笑里藏刀过?” “哦,你不是笑里藏刀,你是刀中藏笑行了吧?”乔暮抑郁的心情一扫而光,接下来就是等卫琚那边传来好消息,她就可以进行下一步。 腰上猝不及防的传来一阵痛感,她抬头对上男人深冷的眸光中,“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许和他联手。” 乔暮眨了下眼,才分辨出他口中的“他”指的是卫琚,翘起红唇争论起来:“要我说多少遍,我和他是上下级工作关系,这次收购傅芷荨的那家设计公司,我没有意气用事,乔氏珠宝马上要出新一季的新品发布会,设计部的人手不够,傅芷荨的那家设计公司我查过了资料,里面有几个设计师水平非常高,是傅芷荨当初高薪挖过去的,乔氏珠宝收购过来,那些人才就为我所用,这是一件非常商业化的事情。” 傅景朝不说话,直勾勾的看着她,只是眼中的神色冷冷淡淡,仿佛一眼看穿了她的小把戏,只是不说穿了而已。 乔暮无意识的绞拧了下手指头,“怎么这么看我?你觉得我在撒谎吗?” 傅景朝微微眯眸,缓缓抬起手,用略带薄茧的指腹描绘着她精致饱满的唇线,用一把慵懒而纵容的口吻说:“暮暮,以后你想对付什么人,跟我说,我不想你和别的男人联手,那样会让我觉得你没把我放在心上。” “我没有……” 他不等她说话,强势而紧绷的嗓音继续说道:“你得记住,我才是你的男人,你想哭到我怀里哭,想闹就对着我发脾气,你所有的喜怒哀乐,我希望你第一个人愿意分享的人是我,而不是其它的男人,听清楚了吗?” 他这么说等于是在宣示主权,提醒她注意和卫琚保持分寸。 乔暮心中一阵委屈,她何尝不想跟他分享她的心事,可是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告诉他能怎么办,他能撇去傅家长辈不管,和她一起对付傅芷荨吗? 她理解他的难处,没有逼他,他也应该理解她才对。 但凡她能靠得了他,她用得着举着为乔氏珠宝收购设计公司,招揽设计人才的大旗去报复傅芷荨吗? 纵使心中再怎么不开心,乔暮在他强大的气场下仍低了头,轻轻点头说:“好,我记住了。” 傅景朝定定的盯了她一会儿,重新将她揽进怀里,亲了亲她的短发,不再那么严厉,低哑着声音哄她:“乖,我是在乎你才这么在乎你的一切!暮暮,你我平日里那么忙难得有时间相处,尽量不吵架,嗯?” “好,你说得对,我听你的。”她的身体在他怀里像小猎一样拱了拱,轻声反驳:“可是我们刚才只是在讨论,不算吵架。” “我说的不是刚才,是早上。”男人提到这件事还气郁难消,手臂收紧,大手在她腰上掐了一把:“下次再敢挂我电话试试?” 她咯咯笑了起来:“你可真小气,我都忘了,你居然记得。” “我小气?那下次要不要也让你试试被挂电话的滋味?”他在她耳边隐隐的咬牙,吐着森森的气息。 她缩起肩膀躲着他痒人的呼吸:“好,我向你道歉行吗?别弄了,好痒。” “痒?”他黑眸中划过暧昧兴味的光芒,张唇不轻不重的咬住她的耳廓,“哪里痒?要不要我帮你止痒?” “什么啊,你这人怎么一言不合又开车啊,讨厌。”乔暮躲着他的唇,他非要再咬她,两人笑闹成一团。 …… 水墨公馆。 阿福将加长卡宴停下来,这车隔壁效果很好,可再好也能听到后面有动静,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自己先下车,大门口又驶进来一辆车。 在见到是红旗I9之后,阿福也顾不上什么,赶紧敲挡板。 几秒后,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出现:“什么事?” “老、老爷的车进来了。”阿福吞着口水,磕磕绊绊的说。 挡板放下,后面静了片刻,阿福从后视镜中看到后车门打开了,傅景朝迈着苍劲有力的长腿从容不迫的走了出去。 红旗车在卡宴车前停了下来,傅丞睿几乎和傅策同时下车,接着是傅母。 傅母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黑色皮草大衣,看看傅景朝,又看了看傅丞睿,一脸宠爱的笑着说:“睿儿非吵着要回水墨公馆住,连晚饭都不想在香榭园用,我和你爸好久不见睿儿,想着回来就回来吧,咱们祖孙四人今晚在这里吃饭也一样。” 傅景朝双手抄在裤兜里,面不改色的侧身,若有似无的扫了一眼紧闭车窗的加长卡宴,淡淡的说道:“我们待一晚明天就回漓城,厨房没有准备太多的食材,不如你和爸回香榭园用晚餐,明早我和睿儿会先去陪你们吃早餐,然后再去机场。” 旁边傅策一听,儿子这么一说明显就是不欢迎他们的样子,顿时一张脸就拉长了。 傅母一见丈夫这样,忙打圆场说:“你这孩子,什么食材不食材的,有什么吃什么,我和你爸也不挑。” 傅景朝没出声。 傅母看了一眼傅策越来越黑的脸色,悄悄走近傅景朝,采取软外交政策:“你爸好久没和孙子一起吃饭了,前几天天天念叨,今天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你别惹你爸生气。最近事多,本来他还盼望着再抱一个孙子呢,齐霜突然出事他可没少心痛,加上司宸那小子和他大吵一架,他最近血压高,吃了药也没降下去多少。睿儿是他唯一的慰藉,要是这次再把他气着,我估摸着他就得进医院了,你这个当儿子的想看到你爸进医院吗?” 傅母搬出一顶不孝的帽子,傅景朝自然是不会接的,蹙眉不语。 儿子这样等同于默认,傅母随即笑起来,转头对傅策说:“行了,别光在这里站着,进去吧。” “进什么进?人家不欢迎我们,你没看出来?”傅策板着脸,不快的说完就要上车。 “哎呀,你说你,跟儿子较什么真。走,睿儿,带你爷爷进去,晚饭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家四口团聚。”傅母挤眉弄眼,示意傅丞睿赶紧过来。 看到乖孙子,傅策的脸色这才好转了不少,背着双手和傅丞睿进了屋。 加长卡宴车内,乔暮隔着玻璃将外面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车窗降下来一条细缝,她把他们的对话也听了一字不差。 她坐在车内没动,等到傅母也进了屋,傅景朝不紧不慢的走过来,拉开车门大手伸过来,停在她面前。 她把手给他意味着将要正式与傅家长辈见面,这与她和他事先说好,容她慢慢考虑婚事的约定背道而驰。 乔暮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傅景朝始终保持着这个姿势,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时间仿佛静止了,谁也没有动。 静默一会儿,乔暮把白皙纤美的小手放到他宽大的手里,抿唇笑着下了车。 傅景朝挑眉,“我以为你会拒绝。” 乔暮:“……” “暮暮,你想好了?”他纵容而宠溺的望着她。 “想好什么了?”乔暮说完,俏皮的歪头看他:“你是不是想多了,我只是进去吃顿饭而已,并不代表什么,就像去年你带我出现在傅家家宴上,那只代表你我在交往,没有别的意思。” 她这个所谓的别的意思,自然指的是结婚。 傅景朝没有逼她,今天她能下车跟他进屋已经是一大进步,她和苏璇的关系,以及她和傅丞睿母子的身份,这两个秘密犹如藤蔓束住了她的手脚,他以为她刚才会扭头就走。 这样,也算是一种进步。 他乐见其成。 傅景朝的大手牵着乔暮的小手两人先上了十多个台阶,随后又绕过走廊,并肩往屋内走去。 大厅内,傅策正在喝保姆泡上来的上等茶叶,傅母在吩咐保姆拿些傅丞睿喜欢吃的水果上来,傅丞睿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低头玩手机游戏,一如既往的安静。 傅策和傅母对视一眼,无声的叹了口气,他们的孙子前几年那真是脸蛋好,身材好,头脑好,嗓音更是好听,人见人爱。 傅策曾带过傅丞睿参加过一次军政联欢会,去的都是军政要员,很多都带了家里的孙子孙女,傅丞睿一出现,立马引的好几个长得漂亮的小公主跑过来围着他转,后来搞笑的是他接到了好几家打来的电话,非逼着他答应将来娶对方的孙女当孙媳妇不可。 可就是这么一个谁见了谁都喜欢的傅丞睿一夜之间突然不会说话了,傅景朝的说法是受到了惊吓,他再问,傅景朝就不肯说了,气得他不轻。 帝都的名医很多,他带着傅丞睿去看了好多,什么用也没有,他渐渐放弃了,绝望的想可能他的乖孙子这辈子就这样了。 可是他不甘心啊,这么优秀百里挑一的孙子,才上二年级就连跳三级进了五年级,功课呱呱叫,听说在学校那也是相当受老师和同学的欢迎,如此出类拔萃,不会说话岂不是影响以后的仕途? 这成了他的心病。 傅丞睿才不理会爷爷在想什么,他这时正在和同学组队玩王者荣耀呢,可同学水平太菜,害得他再好的水平也被连累。 一局结事,他叹了口气,不禁想起了乔昀那小子来,自打那小子发誓要跳到他的五年纪三班,整个人就跟发了疯似的,游戏也不玩了,一门心思在读书,害得他现在根本没人一起打游戏。 无聊透了! 手机揣进兜里,傅丞睿不由往门口张望,他不肯在香榭园住下的原因是因为他知道暮阿姨今天肯定会回到水墨公馆,他才不想让坏爸爸独占一人霸占着她呢,暮阿姨喜欢的人是他,哼,坏爸爸才是那个碍眼的一个。 张望了好一会儿,傅丞睿有点焦急,不停的在想,难道坏爸爸见爷爷奶奶跟过来了,就把暮阿姨藏起来了? 一阵焦急不安中,傅丞睿突然眼前一亮,玄关处在换鞋的身影不是暮阿姨是谁? 傅策品了两口刚泡好的热茶,想跟孙子聊聊学习情况,抬头间人影一闪而过。 傅丞睿性子随他爹,为人疏淡寡冷,他从来没见他孙子这么反常过,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过去,更令他吃惊得是,他听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声音。 “暮阿姨。” 暮若浅兮 说: 可喜可贺#^_^# 睿帅可终于正式开口说话了,想进一步听到他帅得一塌糊涂的声音吗?差33颗钻石榜可前进一名,美腻的仙女们一定要投钻石票支持哦,么么哒~^o^~ 回复(12)   第294章 是那种男女间的喜欢 傅策含在嘴里的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如炬的目光看向声音的来源。 玄关处有道屏风,挡住了里面的身影,傅策只看到自己的孙子站在大厅入口,半垂着纤长的睫毛,俊秀的侧脸线条不再绷紧疏离,竟是他从未见到过的温暖柔和模样,像是全身上下发着光。 孙子这么大的变化,教傅策整个人愣住了。 更令他傻眼的是,他的乖孙子居然会说话了? 他带着睿儿看了不知道多少名医,总不可能是刚才突然会说话的,那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因为乔暮? 怎么可能? 傅策惊愕中转头看向傅母,傅母也是一副惊讶到站起来,看样子她比他还要吃惊。 巨大的惊喜之后,傅策与傅母互看一眼,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儿子之前在庭院里说什么厨房食材少了,这是不想让他们知道乔暮的存在啊。 “我说什么来着?无缘无故退了姚家那门亲,肯定是有人在挑唆。”傅策怒气横生,把手中的茶杯往茶几上一砸,对着傅母说道。 “你小点声。”傅母低声制止了丈夫,整个人随即坐下来:“不管怎样,儿子和孙子既然喜欢她,你就不要在他们面前板着脸,省得儿子孙子不高兴。” “他们高不高兴关我什么事?哼,这里待不了,走!”傅策满脸怒意,瞬间起身。 “不行!”傅母此时很理智,她把傅策拽坐到沙发上,压低声劝道:“这时候你我都不能走!” 傅策瞪眼:“你是不是疯了?留下来,等于是见了父母,你明不明白这当中的意义?” “我当然知道。”傅母语气柔中带刚,分析道:“你有没有想过,分了手他们为什么还会在一起?你儿子你不了解吗?眼光挑得很,你见过这三十多年里有哪个女人入得了他的眼?也就这个乔暮,去年他正式带到傅家家宴上,几个月后分手了,今天这么一看根本没断干净,又复合了,这当中的原因你难道看不出来?” 傅策知道妻子说的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说儿子非这个戏子不可么,他就不信这个邪:“他以前怎么没有喜欢的女人?要没有,睿儿是怎么来的?” “那个女人不算,照我分析也就是儿子不小心一夜情睡了一个女人而已。”提到孙子的生母,傅母满是不屑:“儿子说那女人是难产死的,你想,要他真喜欢那个女人,或是有点意思,这些年每逢睿儿生日他怎么从来不带孩子去祭拜?” 这么说还真有道理。 傅策略一思考,板着脸忍着恼怒说:“那现在怎么办?你我就这样承认这个戏子当儿媳?” 傅母神秘一笑:“当然不是,咱们傅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她乔家是个什么货色,不在一个层次。还有,她和苏璇的那层关系,怎么可能让她进傅家的门,那我们成什么了?娶一个笑话回来?去年景朝把她带回来时你我没承认,现在自然也不用承认,只管在儿子和孙子面前做好场面,剩下的免谈。” 傅策懂了,在软外交方面傅母长袖善舞,比他做得要圆滑,他掌管着军政大权,平常也多是负责军事管理方面,对这些人情世故还是不擅长的,那就听她的吧。 用傅昌的话说,人老了,就想儿女膝下承欢,热热闹闹的。 他这辈子没女儿,就两个儿子,二儿子那里,从小就和他不对盘,这次为了一个齐霜的死,已经和他快闹翻了,今天的葬礼傅司宸表面没事人一样,其实和他是零交流。 大儿子这里他可不想再闹到不可收拾。 如此一琢磨,傅策缓缓点了点头。 眼看老头子终于态度软下来,傅母松了口气,她刚才还担心等会父子俩,爷孙俩闹得不愉快呢,这下看老头子总算想通了,她看向玄关处,不由的拉起脸上僵硬的肌肉,准备好和善的笑容。 乔暮在玄关处刚准备换鞋,听到有人叫她微微一怔,随即边换鞋边笑着朝傅丞睿眨眼,轻声道:“小睿睿,你终于肯开口说话了?” 傅丞睿粉白的小脸蛋一红,轻轻点头。 “那你叫个爸爸来听听?”乔暮怂恿着。 傅丞睿小嘴唇抿得死紧,就是不叫。 乔暮也不勉强,笑着转头看向傅景朝:“你听到了没?刚才小睿睿的声音真好听。” 傅景朝哼了哼,有了上次她告诉他儿子会说话了,所以他脸上是见怪不怪的神色,同时他的关注点在另一个上面,儿子声音再好听,能有他的声音好听么? 乔暮看他这样,莞尔一笑,知道他又在小心眼的吃飞醋。 开心的笑过之后,乔暮换好鞋,即将要进大厅面对傅家长辈,她不禁深吸了口气,小手被大手牵过去,她轻松自在的笑笑:“我没事。” “没事怎么手里这么多汗?”傅景朝把她的小手翻过去,那里一片湿意。 乔暮气恼的白了他一眼,辩解道:“我这是热的好吗?” “哦,原来是热出来的汗。”傅景朝抬起一边的唇角笑,没再拆穿她。 傅景朝牵着乔暮的小手两人来到大厅,电视机开着,傅氏夫妇一个在品茶,一个在看电视,气氛平静祥和。 “爸,妈。”傅景朝难得正式的走到父母面前,侧头把乔暮介绍了一番:“这是暮暮,我打算这辈子都跟她在一起。” 相比较半年前他介绍女朋友的方式,这句话看似很淡,但份量极重,等于是宣告他这辈子非她不可。 乔暮第一反应不是去看傅氏夫妇,而是看向身边的男人,他的双眸犹如一弯盛满柔光的湖面,缱绻旖旎。 她的心脏跟着泛起涟漪,唇边绽起笑,听到自己用甜美的嗓音礼貌的说道:“伯父,伯母好。” 乔暮不相信刚才傅丞睿那一声“暮阿姨”没有惊到傅家长辈,她在从外面进来的途中已经做好了面对冷脸的准备。 下一秒,耳边传来傅母温和的声音:“乔小姐,我们以前见过不止一次面,来,别光站着,坐。” 乔暮诧异的转脸看向傅母和煦的脸色,再看看傅父,虽没说话,脸色倒也正常。 这是…… 傅景朝见父母这样,自然是喜闻乐见的,他牵着乔暮的手坐到沙发上,转而抬头对跟过来的傅丞睿说:“睿儿,过来。” 傅丞睿本来想抢在他爹面前坐到暮阿姨身边的,可他爹太坏了,领着暮阿姨坐的地方刚好挨着沙发扶手,他总不能走过去坐在扶手上吧,只能撇了下小嘴,不开心的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 见儿子没理他,傅景朝锐利的目光紧盯着傅丞睿:“你爷爷奶奶在这儿,既然你已开口叫了暮阿姨,就不能不叫他们,我说得对吗?” 傅丞睿漂亮的手指拿着手机,屏幕跳到游戏页面,听到这里,整个人僵在那里半天没动过。 傅父傅母先是满怀期待,接着互看一眼,傅母不着痕迹的笑着开口:“算了,景朝,你也别难为睿儿,他肯开口就是好的开始,慢慢来,不急。”说着,傅母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上肩上华丽的披肩,笑容恬淡道:“天色不早了,我去厨房看看晚饭情况,齐霜的事出了之后,我和你爸最近睡眠不是太好,要早点回去休息。” 目送着傅母款款优雅的身影,乔暮垂下眼帘,她算是看出来了,傅家长辈今天对她的态度摆在这里,那就是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不愧是军政世家,这一招确实是高。 比硬碰硬,两败俱伤要高很多。 晚餐桌上,四大一小,依次而坐。 傅策坐在上座,左边依次是傅母,傅丞睿,右手边依次是傅景朝和乔暮,照道理来说,乔暮客,傅家长辈理应客套寒暄几句,但没有,一顿晚餐谁都没有发出声音。 乔暮安静的吃着东西,一直到结束,傅氏夫妇的态度始终不愠不火。 这比乔暮预想到的画面要好很多,起码她没有看到冷脸。 临走时,傅母甚至还拉了一下乔暮的手,亲热的说了一句:“我们走啦,乔小姐。” “再见,伯父伯母。”乔暮脸上绽着恰到好处的笑,挥了挥手。 红旗I9缓缓滑出大门,没过多久就消失在夜幕中。 说起来,她倒不会记恨傅氏夫妇,从他们的角度,确实有厌恶和不想接纳她的理由,要是她是他们的话,恐怕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人往往就是这样,将心比心,换个角度想想,就没有那么多愤怒与失望,有的只剩无奈,对命运捉弄的无可奈何。 …… 车内,傅母回头看了一眼庭院中孙子的身影,皱眉愤愤不平道:“真不知道给咱孙子下了什么迷魂药,好不容易肯开口说话了,居然只肯叫她一个人!你我可是他亲爷爷亲奶奶,从小在我们身边长大,在这世上要论最亲,应该是和你我最亲才对,怎么也轮不到那个女人。” 提到这个,傅父一脸严肃,瞥了傅母一眼道:“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何止这一桩!” “怎么个意思?” “记得之前大哥亲自跑到漓城指挥特警抓毒贩吗?” “知道啊,你回来不是告诉我说其实是想抓苏璇的奸夫吗?听说苏璇在外面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女儿,大哥想斩草除根,没想到被那对父女跑了。” “对,是跑了,但我没告诉你的是当时乔暮就在场,她身边还带着睿儿。” “什么?她和毒贩有来往,还带着我们的宝贝孙子?”傅母大吃一惊,气愤道:“岂有此理!” “可不是。”傅父冷笑:“这事过后,我看睿儿平安无事,所以没告诉你,怕你担心。不过睿儿今天那么一张嘴,我猜可能他恢复语言功能也发生在那天,对她有所谓的依赖和信任也属正常。” “这个姓乔的真是不简单,以前真是小瞧她了,年纪轻轻的手段真是高明。咱儿子见过的富家漂亮千金多如过江之鲫,偏偏栽在了她的手里。这下连睿儿也被她收买了!”傅母此时露出了担忧之色,“老傅,你说万一她要是真嫁……” “不可能!”傅策强硬得一口回绝:“除非我死,否则她这辈子别想嫁到咱们傅家来。” “行了,看你激动的,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傅母怕傅策再动怒,急忙住了口,不敢再提这个话题。 …… 庭院。 “走吧。”傅景朝搂着她的肩,转而往屋子方向走。 乔暮一回身,撞上傅丞睿直直盯着她的眼神,她嫣然一笑,这时听到傅景朝的手机在响,他踱步走到旁边的树下接听。 “小睿睿。”乔暮笑眯眯的走到小家伙面前,“想什么呢?你再这么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傅丞睿英俊的小脸蛋浮起一层粉红,飞快的摇头,转身跑了。 乔暮看了看在接电话的傅景朝,笑着跟上了小家伙的脚步。 “叮!” 手机响了一声。 她停下脚步,低头摸出手机,脸上的笑容转眼消失,这是一条袁云煦发过来的微信,“乔小姐,你有空的话过来看看小女孩,从今天开始,她开始哭闹,不停的摔东西,把我安排陪她玩的小朋友吓得直哭,医生和护士束手无策,我是一个头两个大,一点办法也没有。” 乔暮来来回回盯着这个微信看了好几遍,心中一点点往下沉,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仲思缈从小没有离开过仲夜挚,能撑这么久很是难得。 她咬唇,赶紧回复过去:“我明天回漓城,下午我去看缈缈,你记得把地址发我。” 发完这个微信,乔暮手机中又跳进来另一个新微信,苏璇的话题是老生常谈,想见缈缈。 乔暮唇畔掠过一个冷笑,把手机放进口袋,明明自私自利的一面被拆穿了,为什么苏璇仍旧可以做到面不改色的扮演着好母亲的形象,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倏地,下午在树林里一闪而过的疯狂念头再次浮上心头,她想报复苏璇,她想看到苏璇失去这一切的一天。 报复苏璇最好的办法就是做苏璇最害怕的事情,下午在树林,当她故意说让苏璇和傅瑾唯离婚,好让她嫁进傅家时,苏璇明显十分的恐惧和害怕,她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不可控制的,乔暮此刻的脑海里有一个邪恶的声音在说:“乔暮,你为什么不嫁给傅景朝?他想娶你,他今天当着父母的面说你是他一辈子想要在一起的人,你心里有他,他心里有你,你为什么不嫁给他?还有傅丞睿,你们的儿子,只要你点头,你就可以得到一个温暖美满的家庭,做一个让亲者快,仇者痛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是啊,亲者快,仇者痛,何乐而不为? 乔暮慢慢坐进奢华的真皮沙发里,手指触到一只抱枕,下意识的抱进怀里,将脸深埋在柔软的抱枕中。 身边的每个人都有父亲,她不可能不羡慕,尽管她曾口口声声说恨乔一年。 但从她内心深处来说,她没有那么恨他。 她恨他的是当年苏璇跑了之后他的一蹶不振,他的无所作为,恨他的是成天喝醉了酒往外跑,最后冻死在河边,丢下了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人是群居动物,最害怕的是孤独,她也是如此。 要不是苏璇,她和乔一年的人生会不一样,或许会贫穷,或许会平庸,但绝不会不幸。 乔一年失去了生命,她失去了赖以依靠的家庭。 当然,她不是那种只顾自己,不管父母感情的孩子,苏璇不爱乔一年了,可以提出分手,哪怕乔一年不同意,起码苏璇的态度摆在那儿。苏璇最可恶的恰恰在一地,她一声不吭,扔下他们父女跑了。 苏璇留下的是一个受了重伤的男人,一个彷徨无措的幼女。 是苏璇间接造成了乔一年的惨死,是苏璇造成了她像个皮球一样在亲戚们嫌弃的目光中踢来踢去,最后踢进了孤儿院。 乔一年的坟,埋下去那天她去看过,这么多年,她没有去过一次,她相信也笃定,苏璇也没有去过。 在她的心中那是伤痛,所以她不敢去看,她怕看了之后疼痛难忍,但在苏璇的心里那是混乱与不堪,是难以启齿,恨不得此生不要再去想的过往。 这是本质区别。 所以,她恨苏璇,恨苏璇的无情,恨苏璇的自私,恨苏璇的冷血,恨苏璇为了豪门少奶奶的身份狠心的舍弃自己的亲生女儿。 现在,仲思缈成了当年第二个她,她仿佛听见了小丫头的哭泣,撕心裂肺。 良久,一阵脚步声传来。 乔暮看到傅丞睿远远的从楼梯方向走过来,他手中拿着空水杯,貌似要去餐厅倒水,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停下脚步,往庭院方向看了一眼,他爹的电话还没接完。 傅丞睿看得出来暮阿姨好象心情不太好,他想了想,去餐厅倒了两杯水出来,递了一杯水给乔暮。 面前无声的出现一杯温开水,乔暮心中一暖,接过来捧在掌心仰脸笑着:“谢谢你呀,小睿睿,你真是暮阿姨的小棉袄。” 傅丞睿帅气的小脸上立刻出现一抹羞涩,他不太懂小棉袄是什么意思,也不太懂安慰人,他只知道这时候他不能走开,他要坐下来陪着暮阿姨。 乔暮垂着水眸抿了两口水,随即感觉到身边的沙发动了动,侧头看到小家伙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坐在她身边看着她。 他这是……想安慰她吗? 乔暮心中蕴满暖意,侧过头轻轻探去眼角的湿意,调整好情绪,转头看着傅丞睿露出笑容说:“小睿睿,你想让我当你的妈妈吗?” 傅丞睿睁大了黑曜石般的眼睛,似在做天人交战,继而摇了摇头,很用力的那种。 乔暮没想到小家伙会拒绝,以为他会没听清楚:“小睿睿,暮阿姨的意思是,我要嫁给你爸爸,以后我当你的妈妈好不好?” 这次,小家伙的薄薄小嘴唇里清晰的吐出两个字:“不好。” 乔暮半是惊喜,半是忧愁,惊喜的是儿子的声音真的很好听,这次面对面她听得非常清晰,如她所想象的那种他的声音像山涧的泉水动听极了。 忧愁的是,他一再反对,难道他只想让她当他的阿姨,而在他的心目中始终还保留着妈妈的位置,不允许任何人碰吗? “为什么?”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忧伤,脸上挤着笑轻声问。 傅丞睿低下脑袋,眼中划过一抹黯淡的光,这转瞬即逝的情绪令乔暮愣住了。 “对不起,小睿睿,暮阿姨没有想要难为你,你可以不说……” 恰在此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截断了她的话:“他的心思你没看出来?” “什么?”乔暮不解的对上傅景朝黑如深潭的眼眸。 傅景朝沉默的和她对视,转而看向傅丞睿的小脸,薄唇轻掀,沉声道:“睿儿,是你自己说,还是我帮你说?” 傅丞睿猛的抬起小脸,小拳头紧紧握起,霍然站起来,像只小火车一般一言未发的冲向楼梯。 没过一会小身影就彻底消失在楼梯口。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乔暮茫然的看着傅景朝。 傅景朝大手重重的按了下她的肩,转而在她身边坐下,“睿儿的心思你是真没看出来?” “什么心思?” 傅景朝深沉的目光在她姣好的面容上巡视,慢慢道:“他喜欢你。” “我知道啊,不然……”乔暮不假思索的说到一半,突然像意识到了什么,收了声诧异不已的睁大眼睛看他,结结巴巴道:“你……你的意思……该不会是……是那种男女间的喜欢?” 傅景朝从鼻腔里哼了哼,“总算明白过来了?” “不……不可能吧。”乔暮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这也太惊悚了,小睿睿喜欢她不是拿她当阿姨看,而是那种异性间的喜欢? “有什么不可能的,要不然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傅景朝幽深的眼眸眯起。 暮若浅兮 说: 嗯,暮暮总算动了嫁朝朝的心~ 差142颗可加更啦,众人拾柴火焰高,仙女们看完记得投钻石哟,么么哒~ 回复(7)   第295章 你是我的宝贝儿 乔暮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最后反而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傅景朝长腿交叠,捏着她的腮帮说:“怎么乐成这样?” 乔暮笑够了,捧着笑疼的肚子渐渐停下来:“好吧,我信了,他才这么大的小不点,不懂什么叫爱情。” “儿子和老子喜好相近,你怎么就这么高兴?”傅景朝忍不住伸手揉乱了她的短发。 发丝被他弄到挡住了眼睛,乔暮动手拨了拨,脸上绽出满足的笑容:“我当然高兴啊,很多事情回过头来想的话,我和睿儿从一见面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这是潜意识里的血缘关系在起作用。老天待我不薄,让我这辈子还能机会和他相聚重逢,我心存感激,从今往后我会更用心的生活。” “那我呢?”傅景朝斜睨着她:“我算什么?” “你啊……”乔暮故意拉长了声音,在他越来越沉的脸色下,倾身在他脸上啵了一下,,与他近在咫尺的凝视,眨巴着一双翦水秋瞳,呢喃道:“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这样满意吗?” 傅景朝反搂过她,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以实际行动表达自己的心情。 乔暮气息低喘,嫩藕般细细白白的胳膊亲昵的环上他的肩,一条笔直的美腿勾住他有力的长腿,红唇轻移贴上他的耳际,吐出热气,娇媚入骨:“朝,抱我上去。” 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让他气血上涌,将她横抱起来,大步上楼。 两人本就好几天不曾亲热,到了卧室门口就已如同干柴烈火,迫不及待,凌乱急促的吻在一起。 乔暮被他抛在了床上,他捧着她绯红的小脸问她:“刚刚你叫我什么?” 她羞涩的红了脸,小声蠕动红肿的唇瓣:“朝。” 这样一个不经意的世上独一无二的亲昵称呼骤然让男人激动起来,薄唇刷过她洁白如玉的耳垂:“很好听,再叫一遍。” 她哪里再顾得上再叫他,缩起身子,嘤咛一声,伸手下意识的在枕下摸索,摸出一枚东西递到他面前。 他没接,甩手扔了出去,低笑着:“乖,不戴了,我喜欢更清楚的感受你。” 乔暮抿唇想坚持,再一想他们在一起这段时间他时戴时不戴的,也没个准,索性算了,反正她身体受损,这辈子没机会再当母亲。 汗湿的小脸整个埋进枕头里,她如同一尾鱼被风浪卷到了沙滩上,感官飞窜,感觉又被浪吞没,冲上浪尖,再下坠至无底深渊没多久,又突然被男人捞了起来,反复循环,乐此不疲。 …… 夜色已深。 世界安静下来,她颤着声问:“完了吗?” 傅景朝没回她,空气中传来抽纸的声音。 她实在是累,身体里所有力气仿佛都被他吸走了,趴在床上等了两分钟,他重新将她揽入怀里,动作温柔小心。 乔暮软绵绵的倒在他怀里,转头看到他黑眸正噙笑着看着自己,那双湿亮的黑眸中涌动着千言万语,她觉得此刻的男人有一种英俊逼人的魅力。 他和她一样全身不着片缕,就这样宠溺的抱着她,橘黄色光芒将他冷硬深邃的五官映衬得柔和下来,漆黑的眼眸中却充斥着野兽般无穷无尽的欲望。 她小手抚上他的脸:“你长得真的很好看。” 傅景朝沉哑的嗓音笑起来:“这是对我的奖赏?嗯,不枉费我刚才那么卖力。” 这人又开始一言不合的开车了! 乔暮羞红了脸,小拳头在他胸口砸了一下,他接住她的小手,扣在掌心把玩着她纤细白嫩的手指,“暮暮。” “嗯?”她整个人缩在他怀里,两人身上都有些粘乎乎的,但谁都不想中断这甜蜜而亲密的悠闲时光。 “你得说话算数,知道吗?”他大手抚摸上她的脸。 “什么?”不知不觉间她打了一个哈欠,人开始有些乏了,睡皮子在打架。 “在楼下你和睿儿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他手指抚过她细致的唇线轮廓,带着半强迫半深沉道。 和睿儿在楼下说的话? 乔暮闻言,反应慢了半拍,才想起他指的是什么,顿了顿,突然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说不出话来。 她说:“小睿睿,你想让我当你妈妈吗?” 这句话等于是在承认她决定嫁给他。 “想抵赖?”傅景朝挑起她尖细的下颚,嗓音蛊惑暗沉。 “我……”乔暮烦恼的低头抓了抓凌乱的短发,她那只是一次试探,想先看看傅丞睿的反应,谁知道会被他给听了进去。 他捏着她下颚的大手在用力,声音紧迫而逼人:“你什么你?我只相信我听到的,你想当睿儿的妈妈,也就是我的妻子,对吗?” 乔暮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一下,心中涌出极多的尴尬,想说不是,可憋了半天没憋出来,内心深处那个声音又在说话了,那么大声,让她想不注意都难。 乔暮,你该嫁给他,你们感情稳定,结婚是理所当然的最好结局,你可以一边享受着甜蜜与幸福,一边报复苏璇,报复所有想要将你踩在脚底的人。 有了傅太太这个的身份,你的手里等于拿了一把利剑,谁都不敢轻易对你动手。 “唔……”她把脸埋进他胸口,含糊着不说话。 “你说什么?”他托了下她的细腰,执意听清楚。 “我……”乔暮羞窘的没敢抬眼看他,盯着他胸膛肌肉上随着他呼吸而滚动的汗珠,呓语道:“我说我都听你的。” 傅景朝眸中霎时漾起无数道波光,绷起嗓音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乔暮脸一下子红到耳后根,禁不住嚅嗫微哽道:“我说……我都听你的。” “这可是你说的。”傅景朝整个人被巨大的惊喜包围,捧起她的脸,从额头到眉毛,眼窝,鼻梁,脸颊再到下巴,来来回回亲了几十下,随之笑出声来:“不许反悔,听到了吗?” 他怎么……高兴得像个吃到糖的孩子…… 乔暮不自觉的感染了他激动的心情,扬唇笑着:“听到了,我又不是聋子。” “你不是聋子,你是我的宝贝儿。”他兴奋到翻身下了床,俯身过来大手锁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将她像抱小孩一样整个抱举起来,并且真的一连亲了她好几口。 乔暮先是吃惊,随即嗔怪的抬手打了他肩头一小下:“你干什么呀?吓我一跳,快放下我下来。” “不放,我要这样一直抱着你。”愉悦的笑声从男人深厚的胸腔里沉沉的发出,可见他有多欣喜若狂。 乔暮从未见过他这样孩子气的一面,心里又软又甜得一塌糊涂,何其幸,她这辈子遇到了他,遇到了这样一个真心对她好的男人。 从此以后,她不再漂泊,不再流浪,不再无家可归。 有他和睿儿的地方就是她的家,六年前冥冥之中她就和这个男人有了牵扯,有了结晶。 在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面前,她在妻子和母亲这个位置上失踪了太久太久,是该她归位的时候了。 这些,本该就是她的,她受之无愧。 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对,她报复苏璇只是一方面,真正她想要的是幸福。 乔暮这么安慰好自己,心里不再那么忐忑不安,脸上渐渐流露出开心的笑容,身体开始旋转,他高举着她真的开始在转圈,一圈,两圈,三圈,也不知道他转了多少圈,她的整个世界,整个眼前只看得到他溢满笑容的俊脸。 此刻,他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多年之后,当她回想起今天,回想起这一刻的时候,她依然能回味到当时彼此的甜蜜与喜悦,就连空气中都仿佛冒着无数个粉红色泡泡。 翌日。 乔暮被一阵雨声惊醒,她坐起来一看,雨点砸在玻璃上啪啪作响。 今天天气不好,下着很大的雨,出行是个难题。 再胡乱去摸手机,拿到眼前一看,怎么关机了。 急忙打开,时间是上午九点五十七分,快十点了,昨天来帝都的时候,她返回漓城的机票订的是今天上午八点,很明显,她错过班机了。 她一手撑在凌乱的床铺上,一手爬了爬头发,身边男人不知什么时候转醒,半靠在床头,身上的薄被下滑到他腰际,露出令人垂涎欲滴的八块腹肌。 但这时候可不是流口水的时候,乔暮气恼的扑过去用拳头往他身上轻捶:“说,我手机是不是你关掉的?” 傅景朝大手迅猛的扣上她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在她胸前摸了一把,“要不要再来一次?” 乔暮脸蛋酡红,昨晚贯穿了全身的甘美滋味一下子倒回到大脑里,羞涩中推开他的手,想起自己无故错过的班机,嗔怒道:“你怎么这样啊,害得我错过了飞机,我回漓城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这下完了。” 傅景朝瞧着她气鼓鼓的脸蛋,搂着她的腰身霸道的宣布:“第一,你错怪我了,你的手机我没动过,第二,我昨晚已经让罗助理帮你我订了下午一点回漓城的飞机,第三,你即将是傅太太,也就是说,你是我的小妻子,以后不许你这么跟我说话,不然我就打你屁股。” 乔暮愣了愣,她错怪他了? 眼看他真的抬手要往她屁股上招呼,吓得她忙求饶:“我错了,我不该不分青红皂白错怪你。” 男人的大掌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在她臀上抚摸了一下,哼声教训她道:“下不为例!” “傅景朝,你又不是我家长,干嘛老要打我屁股。”乔暮在他怀里拱了拱,想坐起身给手机充电,他手臂箍得她紧紧的,不容她移动半分。 “你是我妻子。”他理所当然的口气。 “我只是答应嫁给你,还没举行婚礼,也没领结婚证,所以还不算。”乔暮狡黠的眨眼一笑,趁他思考她话之际,飞快的从床上逃下去。 地上,衣物散了一地,乔暮怕他追上来,慌乱中踩着衣服一口气奔进了洗手间。 傅景朝缓慢的将双手放在脑后,眯眸看着她仓皇如小老鼠般的身影,唇角勾起一抹失笑,昨晚注定是个不普通的夜晚,她终于点头嫁给他,他即将真正拥有她,而他们的睿儿,也即将真正有了妈妈。 洗手间内,传来水声,和隐隐她的歌声,这说明她的心情和他一样,对接下来的日子无比期待。 这么一个小小的她,去年来到他面前的时候还那么弱小,但眼中藏着的神采告诉他,她注定是不一样的。 不肯向命运低头,不肯甘于平庸,不肯居于人下,不肯平凡的腐烂,这就是她,一个才二十三岁的小丫头,小小的身体里有着无穷的能量,爆发出来的小宇宙足够惊艳所有人。 她就像颗小小的种子,只要给她足够的泥土、水、阳光、空气,她就能茁壮成长,成长参天大树,不需要仰人鼻息。 因为亲近,他更能看清楚她,看清她的性格和成长所导致的小心思,小心机,她自以为藏得很好,其实他看得非常通透。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动力终于肯点头嫁给他,终于让他不用苦等,于他,就是生命中的惊喜。 因此,他更心疼她,心疼她年纪这么小就要承担那些生命之重,心疼她忍着心痛坚持将一颗心毫无保留的捧到他面前。 他能感受到她身体里那颗小心脏,遇到感情脆弱而敏,遇到事业阻碍越锉越勇,这就是她,即将冠上他姓的女人。 中午十一点。 傅景朝沉稳的坐在餐桌前,他手里托着平板电脑,翻看着今天的财经版新闻。高大的身躯上罩着一套裁剪得体的西服,没打领带,硬生生的营造出一种慵懒迷人的气度。 左手边的位置上,傅丞睿也在摆弄平板电脑,然而显然小家伙有些不专心,时不时的偷眼打量着他爹。 “看什么?有什么话就问。”他爹眼皮没抬,发话了。 傅丞睿俊挺的五官愈发绷了绷,削薄的小嘴动了动,发出迟疑的声音:“暮阿姨今天跟不跟我们一起走?” 这是傅家长辈盼望已久的声音,就连乔暮听了都会喜极而泣,可他爹依旧面不改色,仿佛无悲无喜般抬了下唇畔,不冷不淡道:“嗯。” 傅丞睿双眸刹那间变得亮晶晶的,整张小脸也绽放起光彩,然而没等他高兴多久,他爹冷冷的抛过来一句话:“我和暮暮准备结婚了,你以后要改口叫妈妈知道吗?” 什……什么? 妈妈? 傅丞睿震惊到手中的平板电脑滚落在地,保姆勤快的跑过来捡起,搁到傅丞睿手边上,被他猛的一挥手,平板电脑砸向桌角,整个屏幕都碎了。 乔暮换完衣服,化了一个淡妆,所以晚下来了,当她在心里琢磨着和傅景朝商量着什么时候把她真正的身份和睿儿和盘托出,一抬头就见小家伙跟昨晚一样,像个小火车头似的横冲直撞而来。 “小……” 乔暮才发出一个字,傅丞睿就跟没看见她一样,小脸黑着,迅速往楼上跑去。 她转身茫然的看着小家伙怒气冲冲的小身影,疑惑的进了餐厅,问餐桌旁优雅淡定的男人:“我刚才看到睿儿了,他怎么了,好象挺生气的,你们俩又吵架了?” “我跟他能有什么可吵的。”傅景朝手指轻点屏幕,含着精芒的视线一点点扫过财经新闻,不放过任何一个有价值的商业讯息。 乔暮往门口张望:“那怎么我看他不太高兴,说实话他生起气来的脸色真的很像你。” “他是我的种,像我不是很正常?”他头依旧没抬,唇间低笑道:“不过你没觉得他生气的走路动作跟你很像?像只不能惹的小猫咪。” 他这句话说得非常亲昵,本来没什么问题,可关键是这里有外人在场。 乔暮第一时间心惊的去看旁边保姆的反应,怕被她们听到什么,掩饰性的揪住他的衣袖扯了扯,暗示道:“你能不能不要乱说?” 傅景朝这时才抬起俊颜,淡淡的扫了一眼旁边的保姆,挥了下手说:“你们下去。” 等保姆们都下去,他才捏了下她的下巴,哄她说:“怎么这么胆小?不用怕,她们受过多年的训练,听到就跟没听到一样,不会出去乱传。” 听他这么一说,她心头放下一颗大石头,肚子早就饿了,拿起刀叉吃起面前的午餐来,然后问他:“到底你跟睿儿说什么了,他那么生气。” “你猜。”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执起咖啡杯,轻啜一口,似笑非笑道。 乔暮无语,边吃边思考,“你告诉他我们要结婚的事了?” 傅景朝挑眉,放下咖啡杯,“嗯,就是这件事,我希望他第一个知道。” 乔暮不赞同的停下咀嚼的动作,瞪大眼睛说:“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呢,在没有公布我和他关系之前,你我最好缓一缓再说,你倒好,先下手为强。” “我只是通知他,不是征求他的意见。”傅景朝手指轻敲桌面,沉稳霸气道。 乔暮气得更瞪大眼睛,真是无语到了极点,怎么这个男人对她百般好,对儿子就那么严厉,严厉到她严重怀疑他是不是和儿子八字不合。 “好了,别瞪眼了,再瞪的话你眼珠子都要掉了。”傅景朝被她可爱的模样给逗乐了,伸手扯过餐巾纸给她擦唇角,满满的全是宠爱。 乔暮心里一半是甜,一半是忧伤。 想劝他,又不知道从何劝起。 难道天底下的父亲都是这样吗? 哎,她再联想到乔元敬,无话可说。 至于乔一年,她所有的印象都是模糊的,唯一记得最清楚的是,他喜欢背着她去买冰淇淋,哪怕跑得满头大汗,他也从来是笑呵呵的。 乔暮低下头,用叉子插着餐盘中的牛排,七成熟的牛排表面隐隐有血水冒出来,突如其来的,一只大手按在她拿着叉子的小手上,“你再继续的话,这牛排没法吃了。” 傅景朝看着她扁着张小嘴,不理他,甚至转着手腕避开他的手,继续去戳牛排,软了态度道:“睿儿对你的感情他误以为是那种喜欢,我如果不下一齐猛药,让他看清楚现实,你难道真的想让他继续对你有那种喜欢?” 乔暮停下了动作,半晌,她开始用刀切牛排,不再乱戳发脾气。 看她这样,男人知道她听进去了,大手抚着她的手腕柔声哄道:“婚事对外具体听你安排,你说什么时候公布就什么时候公布。不生气了,嗯?” 乔暮没抬眼看他,慢条斯理的切着手中的牛排,一小口一小口咀嚼,最后所有牛排全部吃完,她放下刀叉,掀起眼帘看他:“你答应过我的,以后对睿儿的态度要温和点,你做到了吗?” “好,我道歉,我说话不算数,下次我尽量。”男人这时候别说是承认错误了,就算是要他再低声下气哄她都愿意。 什么叫尽量啊,一听就非常敷衍,没有诚意。 乔暮张唇正想说话,摆在桌上充完电的手机响了,她一看屏幕上的微信脸色立刻凝重起来,是卫琚的电话。 昨天本该他和傅司宸谈判转让股份的事情,早上她仔细查过手机,没有他的任何电话或是微信。 原想吃完早餐再给他打电话,没想到他先打过来了。 “卫副总,你没事吧?”乔暮急忙问道。 卫琚在话筒里笑道:“谢谢乔小姐关心,我很好,没事。” 身边男人的目光如箭般射过来,乔暮怕他多想,下意识的起身往餐桌角落走去,低声说道:“那你不是说昨天下午四点半和傅司宸谈判的吗?怎么到现在才回我电话?谈成了吗?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乔小姐料的没错,确实是出了一点小插曲,昨天傅司宸没到约好的地点,我后来打听到他在来的路上拐道去了酒吧,我就找过去了,他不停的喝酒,完全谈不了事情。” 乔暮心中一紧,失神的说:“他可能心情不好,昨天是霜霜下葬的日子。” 卫琚若有似无的笑,“不是,乔小姐说错了,他是和另一个女孩去的,那个女孩叫温骁骁,温氏千金。” 暮若浅兮 说: 下面想看婚礼如期举行的仙女们一定要记得投钻哦,让朝朝暮暮给你们发糖└(^o^)┘ 回复(14)   第296章 YES,小公主 温骁骁。 乔暮依稀间猜出来是谁,温娜莎的妹妹,在香榭园灵堂,她亲眼看到,亲耳听到这个温骁骁和温父在那里谈论即将与傅司宸订婚的事情。 真是想不到齐霜刚下葬,尸骨未寒,当晚这两人就鬼混到一块儿去了。 “乔小姐——” 卫琚的声音切进来,乔暮拉回思绪,“然后呢?” “然后我看他玩得实在高兴,没心思谈事情就先回酒店了。” 意料之中的,这么说来他是无功而返了,乔暮这样想着,心口慢慢涌出无法掩饰的压抑,哪知道卫琚说完,话锋一转,“今天一大早我接到傅司宸电话,要求见面,谈了没有一刻钟,我们双方就签了转让协议书。” 乔暮紧紧的攥了下手机,吞咽着口水说:“你说真的?他真的这么爽快的把协议书签了?” “千真万确。”卫琚笑着报出了收购价格,比他们事先商量好的价格还要低三分之一,简直是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太好了!”乔暮喜出望外,低头在角落里来回踱步,“卫副总,这次你算是帮了我和乔氏一个大忙,回去我一定要好好感谢……” “你”字没说出口,她手中的手机被人抽走了,一只大手按掉了正在通的电话。 乔暮一愣,盯着莫名挂她电话的男人:“你干什么呀?” 傅景朝手掌中把玩着她纤薄的手机,随即递到她面前,强势的宣告:“以后给除我以外的异性打电话,不许避着。” 乔暮:“……” 她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接过手机,喉咙里堵了一会说:“我和卫琚讲的是工作,全程没有讲一点私事,昨天你不还想问我他和傅司宸谈判谈的怎么样了吗?他刚才就是跟我说这件事。” 傅景朝眼中掠过层层暗色,轻哼一声,笃定冷傲的口气:“我说过,我了解傅司宸,所以,我不需要从姓卫的那里知道结果。” 乔暮静默一瞬,为了卫琚,他在她面前不知道吃味了多少回,渐渐的都快变成彼此间不能碰的话题,索性就避开好了。 在工作上,她离不开卫琚,在生活中,她离不开他。 嗯,只要分清楚各自的分寸,她想她能平衡好两者的关系。 乔暮如此考虑后,嘟唇上前环上他的手臂,软软的撒娇道:“行了,不说这个了,陪我吃午餐,下午的班机我可不能再迟到了。” 两人重新坐回餐桌。 乔暮喝着果汁,想起了一件事,问在继续看财经新闻的男人:“对了,我听说傅司宸要和温氏千金订婚了,是不是真的?” “这种八卦的事你也关心?”傅景朝眉眼未动,视线在屏幕上巡视。 “到底是不是啊?”乔暮不满意于他盯着电脑,摇了摇他搁在桌面上的手臂。 傅景朝合上平板电脑,随手搁到一边,深邃的眸子看着她,徐徐淡淡的说:“这件事我没听父亲说过。” “你确定吗?”乔暮皱眉把在灵堂听到的父女谈话讲了一遍。 “我确定。”他手指刮了下她的鼻梁:“别八卦了,赶紧吃东西,不是说今天一定要赶上飞机的吗?” “哦。”乔暮端起果汁杯把剩下的果汁解决。 傅景朝的手机震动,他拿起电话没起身,当着她面接起来。 他这么一个举动与她刚才刻意走到角落里的举动无形中是一个对比,以前他不是这样的,他也会像她那样单独走到一个小角落去。 乔暮慢慢抿着果汁,眼睛一直盯着他,直到他挂了电话。 “怎么了?”他对上她一瞬不瞬的视线,忍不住笑了笑:“别告诉我,你又想说我长得好看。” 他指的是昨晚他们做完后她情不自禁的回味,然后夸他的那句话。 乔暮双颊蓦地红了,急忙否认:“才不是,我就是在想你以前打电话不是这样的。” 傅景朝摆弄着手中的手机,看着眼前的小女人,唇上勾出笑容:“嗯,我以前确实不是这样,这不是刚刚某人打算嫁给我么,关系更进了一步,自然平常的习惯也要改一改。” 乔暮心中甜滋滋的,听完,小手握住他的大手,“那好,以后我也不避着你接电话行了吧?傅总?” “嗯。”他风轻云淡的答应,俊脸上的笑容越在扩散。 …… 乔暮没什么行李可收,吃完饭休息了几分钟,和傅景朝一起钻进了外面的加长卡宴。 傅丞睿姗姗来迟,乔暮亲切的笑着说:“小睿睿,快过来,晚上到漓城,暮阿姨亲自下厨给你和你爸爸做好吃的好不好?” 傅丞睿置若罔闻,小脸蛋绷得紧紧的,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墨镜,俨然一副防备中拒绝交谈的模样。 乔暮看了,默默叹了口气,想不到小家伙这么介意他们的婚事,这下要怎么处理才好。 小手被一双大手强行插进来,十指紧扣,她迎上男人深刻如琢的五官,他什么也没说,眼神与手指却向她传递出了力量。 她弯唇笑了笑,告诉他,她还好。 傅景朝把两人交叉的手举到眼前,左右端详了半天。 乔暮不解的看他:“你在看什么?” “你不觉得少了点什么?”他盯着两人的手背,一会翻过来看看他的,一会翻过去看看她的。 少了点什么? 乔暮看了看两人交缠的手指,他的手指生得非常好看,掌心干燥温暖,她的小手与他相握时每次都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定。 “你到底想说什么?”乔暮实在想不到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傅景朝盯着她的小脸,大拇指微微抚过她的手背,牵动唇角悠悠的笑开了。 乔暮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笑成这样,愣愣的等着他的回答,车子这时缓缓开动了。 他始终没要开口的意思。 “你说不说?”乔暮被他胃口吊到了半空中,不依不饶的想要得到他的回应。 他低头吻了下她的手背,“你做这一行的,应该知道结婚的时候需要什么,嗯?” 乔暮脑筋转了起来,经他提点,一下子想明白了,但不确定自己想的对不对:“你是说……戒指?” 傅景朝眯眸在她额上印下轻轻的一吻,低沉愉悦的笑:“难道婚礼前不应该准备结婚戒指么?” 乔暮的脸蛋红了红,轻轻点头,昨晚答应他婚礼的时候,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只知道即将要举行婚礼。 眼下他似乎已经想到了另一些细节,想到了要准备戒指,好象他比她上心。而她现在满脑子是其它事,下午要去看仲思缈,袁云煦要她去一趟,说心里话她对自己能不能安抚得了仲思缈抱着极大的不确定。 “衣服是不是穿少了,手怎么这么冰?”耳边传来男人询问的嗓音。 乔暮稳稳心神,脸上淡笑着说:“我不冷。” “不冷手怎么这么冰?”他皱眉大手搂上她的肩,“你在担心什么?担心我家人不同意?” 乔暮咬起唇,他与她的婚事,傅家长辈确实是最大的阻力,这也是她最担心的。由于太担心,她一直没敢说,怕他为难。 “不用担心,这件事交给我。”他面色波澜不惊,似有把握。 傅家长辈们对这件婚事的态度,乔暮几乎可以预见,但她心中更明白,她要嫁的这个男人向来内心强大,处事雷厉风行,只要是他要做的事,没人能拦得了他。 一时无语,她想了想,望了一眼傅丞睿的身影,轻轻趴在他耳边说:“你既然答应什么时候对外公布婚事由我决定,那么你暂时不要跟傅家长辈说,在公布之前,我想得到我在乎的人的祝福,第一个就是睿儿,可以吗?” 傅景朝眼眸低垂,薄唇没有动。 “可不可以嘛?”她小手摇着他的手臂,使出了撒娇的法宝,一连在他线条利落的脸上亲了好几下。 他下意识的抬手覆在她后腰上,揉捏了两下,头疼的口吻:“我能不说可以吗?” 听他终于松了口,乔暮甜笑了起来,手臂圈住他的脖子,学着他一贯的霸道口气说:“当然不可以,你只能说YES!” “YES,小公主。”他语气纵容。 乔暮开心的笑着又在他脸上亲了好几下,亲吻时的啵啵声在车厢里蔓延开来。 前面的傅丞睿:“……” 他小脸埋得低低的,手上的手机开着游戏页面,这是他最喜欢的游戏,可是今天他却怎么也无法集中精神,已经连输了两局,被骂得很难听。 这不是他最难过的,他最难过的是,他最喜欢的暮阿姨好象真的要嫁给坏爸爸了。 他不要! 这一刻,他好想一夜长大,长大了就可以和暮阿姨在一起,明明暮阿姨一开始喜欢的人是他,要不是他当初离家出走,无意中遇到了暮阿姨,坏爸爸怎么可能会见到暮阿姨…… 那样,暮阿姨就永远是他的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低头看到许久不上线的乔昀在撩他:“组队咩?” “不玩了。”傅丞睿木然的,一字一字回了过去。 “啊?不玩了,你小子发什么神经,昨天不是你老给我留言催我和你玩一局,还说没我在,你都玩得不爽,我好不容易今天把所有题目做完了,想陪你玩一局,你小子突然说不玩了,你耍我?” 乔昀在对话框里嗷嗷的上蹿下跳,差点没掀桌子。 傅丞睿精致的小脸没有表情,无动于衷的看完,退了出来,顺手关上手机。 世界清静了,耳后暮阿姨和坏爸爸还在黏黏糊糊的。 烦! 傅丞睿想竖耳听他们说什么,可能是司机阿福也听到了后面的亲吻声,识趣的把挡板放下来了,他顿时什么也没听到。 气得他怒瞪向阿福的后脑勺,恨不得烧出两个洞来,吓得阿福打了一个寒颤,从后视镜中惴惴不安的问:“小少爷,请问有事吗?” 没你的事,你开你的车! 傅丞睿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一点不想出声,他已经恢复了语言功能,却对谁都没有想说话的兴致,只有暮阿姨。 他抬眸看着窗外,想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车窗玻璃上却仿佛映出那张让他总感觉舒服,透着说不出来亲切笑脸的脸庞,忍不住伸手抚上去,碰到的是冰冷的玻璃。 想到这张亲切到让他温暖的笑脸,以后再也不属于他,只属于坏爸爸,傅丞睿的心更烦了。 漓城。 乔昀这时气得把桌子上堆成山的习题一骨脑推到了桌角,揉乱了一头乌发,嘴里发出啊啊啊的抓狂声音,不甘心就这么被傅丞睿摆一道,抓起手机开始发微信。 哼,他非要问清楚耍他的原因不可。 傅丞睿的手机再次响了,他手指划开微信。 乔昀发的一条语音传来:“嗳,我说你要是再不理我,我就跟你绝交了。” 傅丞睿面无表情的看着,没回。 乔昀再次语音:“行,你不说话是吧,那我明天就告诉所有同学,我是你小舅舅,我姐要嫁进傅家……” 听到这里,不知道乔昀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只说了一半。 傅丞睿却内心凌乱了,发了文字过去:“你也知道他们要结婚了?” 乔昀没回。 这会乔昀正瞪着突然从他身后冒出来的乔昕怡,“你怎么进来也不敲门?” …… 飞机上。 傅景朝翻看文件,乔暮在看一份新鲜出炉的娱乐杂志,第一页就完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大大的标题上写着:东城集团首次正面回应汉皇独立事件。 时间在昨天上午。 记起那天他说过东城集团会召开新闻发布会,想不到是真的。 她诧异的扭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傅景朝低头在看手上一叠厚厚的文件,这是上飞机时罗泉送过来的,要他紧急处理。 他忙工作,她便没打扰他,低头继续看下去。 大体的内容是,东城集团昨日上午正式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就汉皇娱乐宣布独立事件做出回应,说法和傅景朝那天跟她说的差不多。 “汉皇娱乐要独立,东城集团尊重其选择。” 简短的一行字,霸气十足,丝毫没有官方客套语言,典型东城集团那位掌权人的作风。 从杂志上的图片来看,代表东城集团发言的是个不怒自威的成熟男人,身材挺拔硬朗,面目英俊,乍一看之下与傅景朝在气势上有几分相似,年龄似乎比傅景朝长上几岁,文字介绍是东城集团的二把手,副总裁蒋湛。 乔暮在此之前没见过蒋湛的面,可她瞧着这照片,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浮现出来。 人家毕竟是东城集团二把手,能主持这种公关型的发布会,想来应该是个经常出现在新闻媒体上的主,她看着眼熟,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篇报导看完,乔暮往下翻了翻,都是娱乐圈的八卦,她懒得细看,合上杂志,放回原处。 飞机上,很多人选择了睡觉打发时间,乔暮早上起床起得晚,没什么睡意,这会索性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一身白色拼接衬衣搭配黑西裤,修饰着男人健硕高大的身躯,一条长腿搭在另一条上面,慵懒而随性,整个人安安静静的坐着便自带光芒,引得好几个空姐频频留连张望。 乔暮小手支着下巴,心脏跳得很快,竟看得有些入神。 他是这么优秀,出类拔萃,在漓城,他翻可为云,覆可为雨,在帝都,他人脉更广,可以称得上只手遮天。 她有些不确定的在想,这个男人真的属于她了吗? 怎么感觉像在做梦。 不知不觉,飞机到达漓城上空。 傅景朝拥着乔暮准备下飞机,眼前小身影一闪而走。 傅丞睿转眼消失在舱门口。 乔暮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向身边的男人,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傅景朝丝毫不在意,抬了抬刚毅的下巴,示意她下飞机。 “你我关系还没对外公布呢,分开走吧。”乔暮说着小手已经开始在扯他圈在她柳腰上的大手。 “我只说对外公布的时间由你决定,但不代表我要和你装陌生人。”傅景朝不容置疑的搂着她下了飞机。 乔暮提心吊胆,她一摸包,只掏出口罩,墨镜不见了。 一定是忘在水墨公馆的卧室里。 幸好包里还有一顶鸭舌帽子,她赶紧戴上,整理了一下短发,把两边的头发尽可能的捋到脸颊,在他怀里战战兢兢的往前走。 少顷,两人在VIP通道旁等去取行李的罗泉。 傅景朝鼻梁上只架了一副墨镜,其它的一点遮掩都没有,上一次他在机场被拍到是和未婚妻姚千语从帝都回来,这次从身材和打扮,以及发型上来看身边明显换了女伴。 漓城的机场,自然很多人认出了他的身份,倒也没有一人敢上前,毕竟他不是明星,更何况他还板着一张生人勿近的冰山脸。 人来人往,乔暮害怕被认出来,跟他说了声去洗手间,就匆匆跑了。 几分钟后,乔暮出来,无巧不巧迎面碰上了一群手拿话筒的记者,身后跟着几个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个个急匆匆的样子,像是要去堵什么人。 糟了,肯定是被认出来了。 她下意识的侧过身,想躲开他们,孰料,这群人直接从她身边一掠而过,丝毫没停留。 乔暮:“……” 亲眼见着那群记者和摄影师冲着从机场里一戴着墨镜的小明星潮水般的围了上去。 她淡淡的苦笑,霎时有种被啪啪打脸的感觉,从前她大热的时候,别说戴着墨镜了,就算是裹的严实也会被认出来,娱乐圈向来更新换代极快,她久未出作品,尽管上过几次热搜,但人气早就下滑得厉害,到今天的无人识似乎是一个必然的结果。 心中虽早就料到这种结局,仍不可避免的生出了许多难以形容的感慨。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由低升上云端容易,由高高的云端跌到地上,那落差和滋味不是所有人都能适应得了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娱乐圈的当红艺人人气大不如前之后,总会想方设法的炒作,做出出格的事来吸引话题。 但很多时候,江湖早就不是你的江湖,努力再多,便如跳梁小丑。 “兔子永远爱你……” “啊啊啊……好帅……” 耳边喧闹得很,乔暮透过人缝看了一眼,是张高傲的陌生面孔,小鲜肉,全程戴着墨镜不理人,身边跟着一大群保镖和助理,将所有记者和前来接机的疯狂粉丝们全部挡在外面。 没来由的,她想起了年珂尔的那通电话,想来年珂尔已经开始力捧新人了,他那样的超级王牌经纪人,独具慧眼,自然不愁捧不出新人来。 就是不知道,眼前的这位是哪家经纪公司的,流光世纪? 乔暮不过才两三个月没接戏,竟感觉像脱离了这个圈子太久。 突兀的,她想起了那天年珂尔给她打的那通电话,他在电话里表述得非常明白,他很欣赏她,想更进一步的捧红她,她委婉拒绝了。 后悔吗? 也许吧。 其实眼下她有捷径可以吸引这些记者,傅景朝就站在五十米开外的地方,现场已经有记者注意到了他,看那架式准备过去采访,只要这时她再回到他身边,她所要的曝光度和关注度通通不是问题,不需要思考她明天一定能上头条,可那不是她想要的。 她不想利用他,她发过誓,无论如何不会再做回从前的乔暮,哪怕以后嫁给他,她也要靠自己,拥有独立的人格,不迷失,不荒废。 乔暮收回视线,低头下意识的把帽沿往下压了压,抬脚往傅景朝所在的相反方向走去,她想先出机场,到外面马路边上再打电话给他。 才走了一半的路途,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住了。 她一怔,身体无奈的回头看向对方,却迎上一张带笑的帅气脸庞。 金尚澈顶着一头韩式金发,脸上的笑一如既往的阳光:“嗨,乔暮姐。” 反正也没人关注,乔暮索性摘下口罩和墨镜,回以笑容:“你怎么认出我的?” 金尚澈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门,笑得俏皮:“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记忆力特别好,哪怕你裹得再严实,我光从你走路的姿势和背影就能认出你来。” 暮若浅兮 说: 仙女们太热情了,昨天钻石票好多,今天继续哦,差60颗给你们加更,比心,群啵~ 回复(10)   第297章 现在红的人应该是我 乔暮摇头笑着摊手:“好吧,你赢了。” 两人有过一部戏的缘份,又在同一家公司,聊起来不那么客套和生分,加上金尚澈又是个特别活泼的人,两人边往外走边热聊个不停。 从汉皇宣布自东城集团里独立出来,汉皇内部艺人对此事的反应不一,傅司宸在此时下达了一份通告,想留的欢迎留下,想走的公司愿意自动解除合约,不算违约处理,因此前阵子走了一批发展很好的艺人,现在留下来的多是新人。 再渐渐聊到金尚澈的发展,他异常沉默,双手背在身后,低头长叹了口气。 “年纪轻轻的叹什么气,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跑龙套呢,你现在这样真的算不错了。”乔暮安慰他。 “不是。”金尚澈摆手:“我不是叹这个气,我是叹汉皇现在没什么德艺双馨的艺人,剩下的多是像我这样无人问津的新人也就罢了,关键是成天想着怎么往上爬,不好好钻研演戏,玩阴的倒是高手,你说气人不气人?” 乔暮想不到他跟她抱怨这个,她那时候在娱乐圈摸爬滚打的时候,也没少受过挤兑,最难防的是暗枪,因此很容易理解他此时憋屈的心情。 她没问他具体的事情,估计他不过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而已,温声鼓励说:“没关系,吃一堑长一智,你吃了这一次亏了,记住教训,下次提防着点就行……” “啊……晟晟好帅,兔兔爱你。” 一阵尖叫声传来,一群失去理智的粉丝突然冒了出来,乔暮猝不及防,身体被撞得摇摇晃晃了好几下,差点撞上机场玻璃门,要不是金尚澈出手拉了她一把,她受伤刚好的额头上肯定会被撞得肿个大包,还有她受伤的右手,也会二次受伤。 乔暮惊魂未定,身边一群疯狂的粉丝呼啦一下涌向门口,追着偶像的脚步去了,没有一个停下来礼貌的看看她有没有事。 “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粉丝,一群脑残!”金尚澈扶着乔暮,朝那群粉丝竖了个中指。 谁曾想,最后几个粉丝别的本事没有,耳尖的本事倒是非常厉害,一下子转过头看着金尚澈,几人似乎窃窃私语了什么,其中一人愤怒的指着金尚澈大叫:“你嘴里不干不净的说什么?有种给我再说一遍!” 金尚澈可不怕她们,嗤笑:“说一遍怎么了?就是一群脑残!你们撞到人了知不知道?快道歉!” 那几个女粉丝手中拿着那个小明星的海报,跟着看向金尚澈旁边的乔暮,这几人年龄偏小,看上去不过才十七八岁,也是最近才疯狂的喜欢上了她们的偶像涂晟,自然不认识乔暮,以为是路人甲或是碰瓷的,上下看了看乔暮,翻着白眼对金尚澈不屑的说:“我们认识你,你不就是和我们晟晟一块儿进汉皇的那个谁谁谁吗?怎么,看到同一班的艺人红了,自己还在这里默默无闻,特羡慕嫉妒恨吧?” 金尚澈嗤之以鼻:“我嫉妒他?呵呵,你们说反了吧,是他嫉妒我才对,要不是他抢了我的角色,现在红的人应该是我。” “啊呸!不要脸。”另一个手中拿着单反的女粉丝年纪看上去更小,骂人的口气倒不小:“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们晟晟是凭自己的本事争取到了吴又凡这个角色,上映不到一周轻松拿下3亿票房,成为黑马,你这是眼红,得了红眼病赶紧找医生治去,或许还有救,晚了就来不及了。嘻嘻……” 几个女粉丝嘲讽了一番,笑得前仰后合。 金尚澈怒气冲冲,上前似要理论,乔暮一把拉住他,轻轻摇了摇头,低声提醒他:“我劝你最好能忍则忍,你要是对她们动手或是吵架再把动静闹大,这里这么多记者,被拍个现形,你认为公司会站在哪一边?是站在一点没有名气的你这边,还是站在像她们说的票房3亿的什么晟晟那边?” 金尚澈脚步顿住,额上青筋突出,整个人几乎要跳了起来:“那怎么办?难道就任她们这么侮辱吗?乔暮姐,你不知道这个角色本来是我的,是我辛辛苦苦研究剧本,在那天试镜的时候得到的机会,第二天导演组给我打电话亲口说我通过了,可一转眼才没过半天,突然宣布我被撤了,换上了涂晟。我找导演组理论,副导演说漏了嘴,说是涂晟有后台,有人出钱捧他,你说我能咽得下这口气吗?” “你咽不了也得咽。”乔暮以过来人的口气厉声训斥他:“你今天意气用事,很有可能会遭到公司的封杀,你想看到这种结果吗?你想看到你的对手笑,自己彻底告别演戏吗?你想吗?” “我……我……”金尚澈“我”了半天,逐渐冷静下来,垂下头咬咬牙说:“好,我听你的,我忍。” 乔暮看着这样的他,想到那时候的自己,拧着眉头说:“你这样就对了,娱乐圈是个名利场,利益驱使,谁都想红,可真正能红的又有几个?不乏动歪脑筋,想走捷径的人,这些人往往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像这种人一次次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但他总有一天会遇到更强的对手,到那时他自然会被收拾,用老话说‘出来混的迟早会要还的’。幸好你不是这类人,所以你要保持这种单纯和对演戏的钻研,你若盛开,清风自来,别忘了,你我最初演戏是为了什么,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金尚澈一开始还虚心,做小伏状听着,听到最后扑哧笑了:“乔暮姐,你这锅心灵鸡汤熬的好浓,再喝下去我都快撑了。” 乔暮也笑了:“行了,你把我的话听进去就行了。我说的这些以前可从不轻易跟别人说,今天破例跟你说了,想当初我也像你这样,一直被踩,那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如今想想要不是有那段艰苦的日子,就不会磨砺出我强韧的一面,记住,没有什么困难能压垮你自己,唯一能压垮你的恰恰是你自己,你……” “看,就是那对狗男女,他们在那里。”外面响起一阵气冲冲的声音,听上去好象是从前与金尚澈对骂的女粉丝。 乔暮住了口,皱眉看着那几个女粉丝去而复返,身后纠结了大约几十个粉丝,雄赳赳气昂昂的往这里奔过来。 金尚澈看这架式嘴里诅咒一声,拉起乔暮就往门口的另一侧跑。 那群粉丝哪里肯放过他们,拔腿就追。 对方人太多,乔暮脚上穿着高跟鞋,跑不快,没一会就被包了饺子,一大群粉丝气势汹汹的将他们围住。 “你们最好让开,不然我可动手了。”金尚澈怕伤害到乔暮,紧紧的把她护在身后。 机场外的马路边上开过来一辆耀眼的白色跑车,跑车内,乔昕怡缓缓将车停下。 涂晟伸进她衣领里肆意玩弄着那团浑圆的动作未停,眯着一双单凤眼,声音挑逗:“怎么停下了,不是说要找个地方停车继续的吗?” 乔昕怡全身起了颤抖,在看到机场前的一幕后,嗔道:“别防碍我看戏。” “这时候有什么戏可看?要不现在陪我玩玩?”涂晟按捺不住加大了手指间的力道,感受着指间柔软滑腻的肉球。 乔昕怡喉咙里发出一两声含糊的娇喘,脸上露出舒适放荡的迷乱神色,挑着尖尖的下巴指向窗外:“不信啊,你自己看,你的那些粉丝正把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围住呢。” “是嘛?”涂晟来了兴致,转身看了过去,惯会讨好女人的他又岂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眉飞色舞的掏出手机:“等着啊,我这就让粉丝会长把你最讨厌的人给教训教训。” 乔昕怡没拦他,双手抱在胸前,盯着被围住的乔暮身影,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亲爱的,你瞧好吧。”涂晟得意的说完,发了一条微信出去。 乔昕怡挑挑眉,果然如涂晟所说,没过两分钟有一大批粉丝从机场另一头赶了过来。 这么好的戏,没有记者怎么行? 乔昕怡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吩咐说:“去查下今天哪些记者在机场,让人打电话到报社和各大媒体网站,说乔暮和三线小演员混在一起跟人打群架,他们会感兴趣的。” 杭晴在电话里吞吞吐吐:“可能不行,乔暮最近几个月没有通告,公众对她已经淡忘,没了关注度,记者们肯定不愿意浪费时间。” “蠢!”乔昕怡怒喝一声:“你就不会塞点钱给他们?有钱能使鬼推磨,还要我教你?” 杭晴这些年人被骂得都木了,没多大的感觉,反正她乔小姐肯砸钱,她自然能帮着把事情办成。 “哦,好,我马上办。” …… 机场门口的广场。 “刚才嘴巴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这会不厉害了?”脖子上挂单反的小粉丝仇人似的恶狠狠瞪着金尚澈和乔暮,然后像告诉家长一般对刚赶过来的涂晟粉丝会会长告状道:“就是他们,说咱们的坏话,说喜欢晟晟的兔兔都是脑残,还说晟晟的角色本来是他的,是晟晟从他手里抢走的,你们说嚣不嚣张?” 暮若浅兮 说: 年关将近,暮若要出远门一趟,这章3千字是熬夜写的,因为电脑老是死机,一天死个N回,怕丢稿,先发上来了,今天依旧是6千字更新,所以下面还有一更3千字哦。 另外明天赶不及的话可能要请假一天停更,当然我会尽量抽时间,尽可能不断更的哈,具体会提前通知的哈~   第298章 谁敢再动手试试 “确实嚣张!”粉丝们愤怒了,情绪被瞬间挑了起来。 “对,你凭什么说那个角色是你的,你算老几?凭什么?凭什么?” “就是啊,你就是嫉妒晟晟成为票房黑马!敢说我们脑残,我看你是活腻了!” “对,打他,打你个不知死活……” 粉丝们群情激愤,对着金尚澈和乔暮一通七嘴八舌的指责,唾沫横飞,有的手几乎要戳到乔暮的鼻梁上。 乔暮蹙着眉,看向四周一张张怒气的脸,很明显,刚才人数没有这么多,似乎是又来了一拨人。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的金尚澈,若有所思,看来他说的没错,上梁不正下梁歪,那个什么叫晟晟的人粉丝如此蛮横冲动,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恰恰说明对方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她心疼起身边这个大男孩来,遇到这么一个竞争对手,确实够憋屈的。 某个瞬间,她甚至在他身上好象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处处被针对,往往莫名其妙的被攻击,后来她才知道背后的黑手是乔昕怡,那时候的她几乎毫无还手之手,紧紧的被乔昕怡攥在手心。若不是她穷途末路之下去威胁傅景朝,借助他的力量绝地反击,恐怕她的命运不会像现在这样光明平坦。 人往往就是这样,感同身受,最容易引起情感上的共鸣。 她定定神,正想出声平息事件,有粉丝们早就按捺不住,仗着人多,有几个情绪激愤已经开始动手推搡起他俩来,现场骂声,脚步声,火药味十足。 金尚澈倒是挺有力气,替乔暮挡了不少粉丝粗暴的力量,终究现场人数太多,他渐渐体力不支,无暇顾及。 乔暮小心的躲开粉丝们的撕扯,心中开始焦急起来,她之前身边不是一直暗中跟着保镖的吗,眼见她这样,怎么一个人影都不见。 手上的伤好不容易这几天养好一些,再弄严重了,又得养上一段时间。 不行,她手上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这几天手受伤非常不方便,她可不愿意再遭一回罪。 乔暮扭头吃力的想透过人缝往外张望,才转了个头,一把男性冷冽冰寒的嗓音响起:“谁敢再动手试试?” 所有人寻声扭过头,对上一张棱角锐利,泛着森冷寒气的五官。 傅景朝身后跟着一众机场相关领导,两边是一大群保镖和机场保安,浩浩荡荡有百十号人,几乎不需要开口说话,气场便直接震慑住了众人。 众目睽睽之下,他迈步往前,所有人自动分流到两边给他让道,只见他径自走到乔暮面前,一手揽上她的肩,姿态分外亲昵呵护。 现场的全是女粉丝,上映前是路人,也是最近票房疯涨之后才疯狂喜欢上涂晟的,无非是皮相好看,可眼前这位显然比涂晟无论从颜值、气势,或是身材上来说,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完美得如同神。 有一下子被傅景朝外形吸引住的,脸红心跳的,也有眼尖的,认出了傅景朝的身份,一时间脸色都变了。 在漓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位,得罪他等于得罪了全世界。 还有傅景朝怀里的这个女人,这张脸越看越有点熟悉,刚才和金尚澈站在一起,以为就是个和金尚澈似的三流货色,这会和傅景朝并肩一站,瞬间勾起了大家的回忆。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不是傅景朝的前女友,迄今为止,傅景朝爱的最高调的女人吗? 他们这是……复合了?或是看见前女友被欺负,拔刀相助?可有这么对前女友的么,一下子召来这么多机场领导等百十来号人? 分明不是什么前女友待遇,这么说这两人真是重新在一起了? 现场粉丝鸦雀无声,个个吓得不轻。 纵然心有不甘,也不得不承认,汉皇虽从东城集团分离出来了,可人家的势力摆在那儿,她们的晟晟以后要想在娱乐圈大展拳脚,还得在这位面前小心翼翼的做人。 “傅总,误会,我们认错人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这就走。”粉丝会长一使唤眼色,一帮粉丝顿时呼啦一声四散开,不到半分钟跑得没影。 跑车内,见到此情景,涂晟讨女人欢心不成,恼怒的踢了下车子,“一帮没用的东西。” 乔昕怡脸色扭曲,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视线里粉丝们撤退后,刚好她让杭晴通知的记者们前后脚到了,一见这阵仗,兴奋得根本不用人指挥,瞬间全涌了上去。 “真他妈的窝囊!”涂晟踹了一脚车门,“金尚澈身边的这个女人我想起来了,是你那个总和你作对的姐姐乔暮,她和傅景朝到底怎么回事?你不知道?” 乔昕怡冷冷的看了一眼涂晟,她心中的火苗蹿得不比他少,乔暮和傅景朝复合她是隐隐约约料到了,一直以来这股风声没传出来,她以为是傅家嫌弃乔暮,傅景朝碍于家族压力才没有公布。 今天这么一想,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乔昕怡低头烦躁的捏了捏发痛的鼻梁,下意识的想起了之前和傅芷荨通的那通电话,那也是她和傅芷荨通的最后一通电话。 傅芷荨在电话里说出被她抱走的孩子就是傅丞睿,而傅芷荨不知道的是,孩子的母亲是谁。 她以为这个秘密只有她知道,乔暮和傅景朝不可能发现,一来是傅丞睿长得太像傅景朝,与乔暮相貌上几乎没什么相似之处,二来,当年的事,她设计给乔暮的是个又老又丑的男人,谁知在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变成了傅景朝这种连想都不敢想的人物,这个错一直无人知晓,她也是在和傅芷荨最后一次通话后费了很大的劲,查了好久才查出来的。 这阵子,乔暮和傅景朝关系若有似无,她就没怎么放在心上,想当初乔暮单方面在微博上大肆宣布与傅景朝分手,那样做等于在往傅景朝脸上挥巴掌,像傅景朝那种身份的男人想必最受不得的就是这种让他颜面扫地的女人,等于是直接把两人间的关系封死。 今天这么一看,总感觉这两人间流动的气氛出奇的和谐,难道,他们真的发现了傅丞睿是他们的孩子?他们这是一家三口团圆了? 不,不会…… 不是还有一个姚千语的吗? 姚千语是傅景朝未婚妻,这是众所周知的,那这么说,今天这场闹剧,乔暮被揭露的身份是……小三? 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乔昕怡揣摩到这里,鲜艳的唇边划过轻嘲的笑,手上启动跑车,随即转动方向盘。 见她要开车离开,涂晟转过脸,惊诧的问:“这就走了?” “走了。”乔昕怡脸上的笑容诡异,将车驶进了主干道的车流中。 “亲爱的,我不甘心,我……” “放心,我看得见你的心意,这种事不是你能控制得了的,我不会怪你的。”乔昕怡眼露阴沉盯着前方,右手安抚性的摸了把涂晟比女人还要漂亮细嫩的脸。 涂晟总算放下心来,更加尽心尽力的讨好眼前的富婆。 …… 刚刚还嘈杂的广场转眼空旷起来,机场领导走上前笑着和傅景朝寒暄几句,不敢留下来打扰,带着保安们往机场内走去。 罗泉很有眼色,赶紧撤退。 一行保镖也紧随其后,十多个人一声不吭的走出百米远,保镖头目阿标紧走几步追上罗泉的脚步,满脸笑容:“罗助理,怎么样,我是不是特聪明?” 罗泉瞧着阿标一副求表扬的脸,好笑:“这么说,你晚出现是有别的目的?” “那是。”阿标一扬脑袋:“咱好歹也是跟在傅总身边这么多年,我是犯过不少错误,傅总一次次对以前的事既往不咎,咱也不能每次都不总结教训,二少太太的事情悔得我肠子都青了,为了吸取教训我发过誓,以后凡事要动脑筋,不能盲目行动。这次我和我兄弟亲眼看到乔暮被围,愣是没第一时间出现,就是判定这群什么粉丝成不了什么气候,这才跑过去找傅总,给他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罗泉又好气又好笑,一把拍掉阿标在他肩上的手:“你是给傅总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了,可同时你也给了外界一个重新关注他们两人的机会,你知不知道乔暮和傅总身份关系上的复杂性?” “身份关系上的复杂性?”阿标愣是没听懂。 罗泉翻了两下白眼,懒得跟他说,快步走向停在路边的车,拉开车门钻了进去,留下阿标一人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老大,罗助理怎么说?”有保镖走过来问道。 “什么怎么说,搞砸了呗。”阿标恶狠狠的瞪了手下一眼:“你怎么还站在这儿,继续隐身保护乔小姐!今天的事看来是咱们自作聪明,今后无论是谁,只要对乔小姐不利,你我必须第一时间出现,听到了吗?” “是。”那保镖低头唯唯诺诺答完,扫见一道修长笔直的小身影走过来,停在阿标面前。 阿标错愕的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傅丞睿:“您……有事儿?” 傅丞睿抿抿唇,举起了手中写好的平板电脑,阿标低头恭敬的读起上面的字:“我想学武。” 阿标挠挠头,有点摸不透小太子是什么意思,“您还太小,应该以学业为重,以后您肯定是要继承傅总位置的,学这些真的没什么用,您看我就是个例子,到头来就是个武夫一个,比不得那些动脑的……” 不等他说完,傅丞睿带着一身寒冰转身就走。 傅丞睿冷冰冰的坐进前来接他的车内,这是他在漓城的专属车,是他在帝都上飞机前就琉璃湾吩咐好的,他不想再坐坏爸爸的车。 不仅他这辈子不要再坐坏爸爸的车,而且他做出了另一个重要决定,他要变强大,他要练武,把自己练得更强壮,强壮到可以保护暮阿姨,到好时他要让暮阿姨看看,他不比坏爸爸差,他也能保护她。 暮若浅兮 说: 仍是那句话,看完记得投钻石票哦,爱你们└(^o^)┘ 上次红包有仙女表示没抢到,这次再发一次哈,比上次多一倍,祝乃们好运! 这章1千字已补好,新年快乐(^_^) 回复(2)   第299章 晚上不回来过夜 人声鼎沸。 四周都是记者,水泄不通。 乔暮什么都听不见,只看到每张陌生的脸上表情都是相似的,嘴巴都在动个不停,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肩上的大手,不慌不乱的扣在上面,仿佛在向她默默的传递某种安定的情绪。 她用力呼吸,低头闭眼再睁开,才仿佛把自己拉进了现实,顿时四面八方的声音往她涌了过来。 “乔小姐,请问你知不知道傅总和你之后重新有了新恋情?” “乔小姐,傅总的未婚妻姚千语,你难道没听说过?” “乔小姐,你和傅总是什么时候重新在一起的?姚千语知道吗?” “乔小姐,请问你当第三者有什么感想?” “乔小姐……” 傅景朝就在她身边,这么多记者问题没有一个人是问他的,所有的问题都向她砸了过来,无非是知道傅景朝不好惹。 在一片嘈杂声中,乔暮抿紧双唇,面容淡定自若,对着面前密密麻麻的话筒说道:“谢谢大家的关心,我和傅总是前男女友关系,也是普通朋友,并非大家猜测的这样,今天只是恰好在飞机头等舱上偶遇,可能他看到我被人围攻,一时好意出手相救而已。请大家不要乱猜,谢谢!” 她的话音一落,肩上下移沿着她背脊往腰上的大手陡然消失。 普通朋友用得着这么勾肩搭背? 记者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又没瞎,分明看到了傅景朝这一转变的动作,满腹疑问想问,却在面对冰山般凉气渗人的俊脸之际,心中打鼓,谁也不敢贸然问出口。 两边僵持,记者们的问题霎时卡在那里。 乔暮和傅景朝呈半圆被包围,身后站着十多个保镖,少倾,保镖们像得到某种指令一般开始往前涌,阻隔开记者与乔暮和傅景朝之间的距离,并且呈人墙,采取推进方式将记者们越推越远。 记者们睁大了眼睛,想冲破保镖,但谈何容易。 试问有哪个前任男女朋友分手后还能处的这么好的,要么恨得咬牙切齿,要么老死不相往来,能两两相忘就算很不错了,像他们这种还能做回朋友的,几乎是寥寥无几。 但或许真的如乔暮所说呢? 傅景朝的财力与地位足够令任何异性垂涎三尺,乔暮转行接手乔氏珠宝,当初能吸引公众对乔氏的关注度,靠的就是自己明星的身份,她还利用自己在娱乐圈的人脉拉了一帮一线男女明星给她拍宣传片,效果是有目共睹的好。像这么聪明的女人深谙利用之道,不可能不利用今天的机会,可她却澄清了,会不会她真的与傅景朝没什么可能性?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她和傅景朝有什么,怕被人骂小三,所以急于撇清关系。 记者们心头的疑问如线团渐扯渐多,怎么理也理不清,令他们更头疼的是,今天回去的通稿要怎么写? …… 下午四点,车子驶向市区。 车厢内淡淡的气温萦绕。 乔暮看着窗外发呆,旁边闭目养神男人闭目养神,在她当着记者们澄清,他的手从她身上移开之后,两人再没说过一句话。 为避人耳目,她和他更是分开走的,她往反方向走了一段路,在微信上和他共享了位置,他的车才开过来接的她。 罗泉自后视撞往后瞄了一眼,“傅总。” 一秒,两秒,三秒。 没声音。 乔暮抬眼,刚好看到后视镜中罗泉的目光,转脸望着男人成熟冷峻的脸庞,大约能猜到他在生气,当着那么多记者的面,他搭着她的肩,她的回答却直接打了他的脸。 然而那种情况下,她能回答什么? 除了撇清,没有第二个选择。 不知道他是生气不想说话,还是真的睡着了,她内心挣扎,正犹豫要不要叫醒他,男人削薄的唇片突然蠕动:“说。” 罗泉问:“回公司,还是琉璃湾?” 傅景朝没回答,湛黑的眉眼看她,“去哪儿?” 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乔暮想了想,轻声答:“我要回公司一趟,你呢?” 傅景朝看着她没说话。 车厢里的气氛变得沉闷了一些。 罗泉这时自然不会再追问下去,明智的充当起司机和透明人。 乔暮膝盖上的手指头扭紧,良久,轻声又说:“事先说好了我要回公司处理一些事情的。” 傅景朝墨眸深底凝结着深深的冰凉,抬起手握住她的小手,摩挲着她的手背说:“你行李我让人送回琉璃湾。” “不用,我等会下车带走。”乔暮话音落下,望着他明显不悦的脸色,又补充了一句:“我忘了告诉你,我买了一套公寓,很靠近乔氏。” 傅景朝看了一眼她放在一边的双肩包,语气凉飕飕的:“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没提前说?” “一套公寓而已,现在说也一样……”她话没说完,更加感觉到他渐渐阴沉的目光,将话吞了一半下去。 傅景朝看着她的小脸,对罗泉道:“前面路口右转,停车。” “傅总?” “我说前面路口右转停车,你没听见?”傅景朝寒着嗓音重复了一遍。 罗泉这下不敢吱声了,照做。 上一刻还好好的,现在闹成这样,怪他不好,多嘴问什么,直接开车往琉璃湾开就是了。这下好了,抖露出一个乔暮另买一套公寓的事情,而他事先还不知道,傅总生气也是情有可原。 乔暮也不对,在外面买公寓这么大的事一点风声没透露,突然来了这么一下子,这不是明显把傅总当外人? 怎么有这么不会讨好男人的女人? 罗泉好一阵腹诽,将车子右拐进路口,打了双跳,缓缓停靠在路边。 乔暮悄悄吐出一口气,把手从男人温热的手掌心中抽离出来,去拽旁边的双肩包,“那我先走了。” 罗泉:“……” 傅景朝看着她下车,没出声。 乔暮背上背着双肩包,到后备箱拿了行李,抬头看见马路对面有地铁站,便随着人流走了过去,从头到尾没回头看一眼。 车里,罗泉打开车窗,望着乔暮的背影,迟疑了好一会儿:“傅总?” 这里离乔氏还有好一段距离,就这么把乔暮丢在这儿真的好么?要不要劝劝傅总去把人追回来? 后座,传来男人不愠不火的轻嗤:“不走的话,要不你下车去送她,我来开?” 罗泉哪敢,他连忙升上车窗,干笑了一声,劝说了两句:“在乔氏附近买套公寓,可能也是为了上班方便,看得出来乔小姐事业心挺强的,不像有些小姑娘,遇到像傅总您这样的富豪哪里有心思工作,一天二十四小时巴不得缠着不放,生怕被别人抢去。想想挺烦这种女生的,感情再浓的男女也不能老粘在一起谈情说爱,是人就得有点自我空间不是?” 傅景朝没接话,自身上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烟含在嘴里,边按打火机边望向窗外,随即将打火机中跳动的火焰凑近烟头,照映出一张阴云密布的俊脸。 …… 乔暮手中的行李不太重,她去帝都时没带行李包,回来的时候带的这些全是帝都特产,轻得很。 熙熙攘攘的人流,地铁内的气温比地面低很多。 她戴上口罩,平常极少坐地铁,看了半天路标才分辨出自己该坐哪条线,上了自己要搭的1号线,车厢内人不多,她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车厢里一半的人在看手机,她下意识的跟着拿起自己的手机,先看了时间,四点半了。 这会到公司起码也快五点,到了下班时间,她这时去公司确实有点反了。 脑筋里很乱,她不想让自己胡思乱想,打开了微博。 有人几分钟前私信@了她,点开来是金尚澈。 在记者闻讯赶过来之后,金尚澈就被人流挤到了一边,等她再看的时候彻底看不到他的头上,看样子他被挤到了外围。 这会她看到是他发的私信,赶紧看起来。 金尚澈:“乔暮姐,我刚刚从另一艺人那里听说了一个消息,不知道真假,不过我还是想告诉你一声。” 乔暮发过去:“什么消息?” 金尚澈:“我跟你说过涂晟有后台,现在有人告诉我,这个后台是你妹妹乔昕怡。” 乔暮咬着指甲,盯着这行字看了良久,发过去:“你确定?” 金尚澈:“我和涂晟同一批当练习生的班上另一个艺人告诉我的,他们住在同一个艺人公寓大楼,说是涂晟最近几天经常上同一辆白色跑车,有时候早晨才回来,有时候连续几天不回来。” 乔昕怡玩婚外情,和涂晟有染? 呵,还真是出人意料! 乔暮轻嘲,思考了一小会,发过去:“这件事你跟另一个艺人说暂时不要往外传。” 金尚澈:“乔暮姐,外界对你和乔昕怡的关系一直猜测是塑料姐妹情,我看乔暮姐你这么护着你妹妹,看来这个传闻是假的。” 乔暮觉得很有必要解释清楚:“不是,我和她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好。” 金尚澈:“[OK]秒懂。”他已脑补了N个豪门内斗剧情。 乔暮也不知道他是真懂还是假懂,今天下午在机场后来发生的事她如今回想起来,倒有几分乔昕怡行迹的影子在。 乔昕怡向来喜欢揪住她的小辫子不放,她和傅景朝一起出现没过几分钟,那么多记者瞬间就空降了,实在是诡异。 要说背后没有人操纵,打死她都不信。 胸口烦闷,她微微盯着手机发呆,想的不再是发现了乔昕怡在玩婚外情,而是眼前反复跳动的是某张雕刻般冷硬线条的脸庞,他在生气,她又何尝不是? 那么多记者,他身为男人,面对记者骂她小三的激烈指责,一点没有开口要挡在她面前的意思,反而保持沉默,把所有的问题都留给她。 于她,有种偷人后被推到众人面前游街示众的意思。 上了车,他一言不发,连哄她的意思都没有,更令她心里失落到了极点。 听说她买了套公寓,他更是直接把她丢到了大街上,如此没有风度的男人,不要也罢。 乔暮气得用力咬了下唇,退出微博,点开微信,给许久没有联系的贺子瀚发了语音过去:“最近忙什么?” 贺子瀚回了电话过来:“没忙什么,怎么了?老大有事?” 乔暮:“没有。” 贺子瀚:“切,每次你有事才会找我,说吧,什么事?” 乔暮:“能不能找人打听下乔昕怡最近有没有和一个叫涂晟的男演员泡过会所或是夜店?” 贺子瀚:“我不在漓城。” 乔暮:“……”然后问他:“别告诉我,你又跑出去玩了。” 贺子瀚:“你猜对了,我带我女朋友出国玩了。” 乔暮:“你交女朋友了?怎么没听你说过?” 贺子瀚:“嘿嘿,你忙嘛,就没跟你说。” 乔暮一阵内疚:“等你们回来,我们见见,请你们吃饭。” 贺子瀚爽快答应:“得嘞,有饭吃我们肯定到,对了,你托我办的事我给我的哥们打电话,让他帮你查查。” 乔暮:“嗯。” 贺子瀚对乔暮和乔昕怡这对冤家也是关注了好多年,恨到磨牙道:“我一有消息马上告诉你,像乔昕怡这种恶毒的女人早该把她给办了,不办她天理难容。” 在对付乔昕怡这件事上,乔暮不想把无辜的人卷进来,毕竟乔昕怡不是一个人,令人发憷的是她背后的Aaron,乔暮尽量用淡然的语气道:“不说了,你们好好玩,有消息再告诉我,没消息也别勉强。” 贺子瀚:“得嘞。” 收完线,地铁停下来,乔暮看到了站,起身下车。 五点多,乔暮抵达办公室,如她所料,所有人都下班了,秘书室一个人都没有。 她把装特产的行李包放在沙发上,走到办公桌旁,翻了翻文件,不算很多,原先想加个班解决的,这会也全然没了兴致。 站在熟悉的办公室,她恍惚产生一种像在梦境中的感觉,下午和傅景朝的赌气都不太真实。 窝在办公椅里发了半晌的呆,光线渐暗,她回过神,傍晚约了袁云煦去看仲思缈,匆匆忙忙拿上双肩包出了大楼。 打了好几个袁云煦的电话,打不通,发微信也不回。 真是急死人! 乔暮站在街边两种方式轮流联系,始终没有结果。 她想到了另一个人,赶忙拨了罗泉的电话。 罗泉的电话通的很快,声音隐约有笑:“乔小姐,是不是想问傅总什么时候下班?” “呃,不是。”乔暮尴尬的转而问道:“我和袁云煦事先说好今天去看仲思缈的,可是这会他人我联系不上,你能帮我联系上他吗?” “这……可能不行。”罗泉坐在办公桌后的转椅上,为难的看向刚进来便散发着凛冽寒气的男人,他有在自己办公室边开免提讲电话边忙手头工作的习惯,不曾想大老板这会过来找他,将这通电话内容听了个仔细。 乔暮察觉罗泉说话吞吞吐吐:“罗助理在忙吗?那不如给我一个地址,我自己过去。” 接到对面的两道目光杀气腾腾,罗泉暗中吞了吞口水,就算他知道什么,这会也丝毫不敢透露出去:“乔小姐,这件事煦子早就汇报给了傅总,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问他。” 电话里很清晰的安静下来,乔暮停顿片刻说:“我改天再约袁云煦。” 听着话筒里的嘟嘟声,罗泉讪讪的看了一眼大老板,“记得前天煦子说要去东海那边抓人,可能这会人在海上没信号,乔暮联系不上他。” 后者面无表情,迈着长腿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丢下一句话:“把她公寓的地址发我。” …… 二十三分钟后,玲珑公寓。 乔暮放下钥匙和包,第一时间拿出手机,算时间,下午记者采访,这会应该出通稿了。 登录了最大的娱乐页面,头条并不是她,在第三行有一行标题:乔暮被旧爱英雄救美,呵护有加,点进去才是今天下午的报导,她面对记者澄清的那句话一字不落全在上面,对傅景朝的名字只一笔带过。 这篇报导前后加起来一共不过寥寥数百个字,对于公众来过不是一个过了气的女演员的绯闻,不会激起多大的风浪。 看到这里,乔暮吐出一口长气,进浴室很快洗了澡,拿毛巾在镜子前擦湿头发的时候,她愣了一下。 镜子里锁骨以下雪白的肌肤上好几个紫红色吻痕。 手指不由抚上这些痕迹,仿佛能感受到皮肤上留有的男人的炽热温度,还有他看她时深深旋涡般的眼神…… 突然间,她放下毛巾,去外面挑了一条灯笼袖连衣裙,外面罩着一件风衣便出了门。 “师傅,去琉璃湾。”乔暮对出租车司机说道。 路上出租车走走停停,乔暮一开始还挺有耐心的,可车子堵了半天没动,她开口说:“师傅,能不能快点?” 她想在七点开饭前赶到玻璃湾。 “没办法啊,小姐,现在是晚高峰,这条是必经之路。” “不是还有别的路吗?” “是有,可昨天刚动工,准备造地铁。听口音你是本地人,你不知道?” 好吧,乔暮想起来了,确实如此。 出租车走走停停,本该半小时的路硬是开了一个多小时。 琉璃湾。 乔暮走进屋子,看了一眼手表,七点十分,餐厅内往常这时候是开饭时间,这会冷冷清清,餐桌上也没有任何餐具。 出了餐厅,问了保姆才找到管家。 “江叔,傅丞睿呢?” “小少爷去参加校庆晚宴了。” 傅景朝是校董,这么说他也去了? 乔暮脚步准备离开,管家在后面叫她:“傅小姐,你是来找少爷还是小少爷?” “都有。”她回答,上午她答应了傅丞睿晚上要给他做好吃的,下午又和傅景朝赌气,这会突然回来就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小少爷去校庆晚宴,大少爷没去,他打了电话过来说晚上不回来吃饭了,也不用给他等门,我听他口气好象晚上不回来过夜。” 不回来过夜? 乔暮眼皮一跳,出现在心头的第一反应并非是怀疑他在外面有女人,而是她在想他该不会和她一样事先没打招呼,就直奔对方的住处。 她要是回了琉璃湾找他的话,他该不会……去了她的公寓? 此时也顾不得赌气了,她取出手机连忙拨他的号码。 此刻,傅景朝按照罗泉发给他的地址,在公寓门口,敲了好几下门没动静,他的脸渐渐黑下来,以为她故意在里面没开门,裤袋中的手机铃声大响。 他滑下接听第一句话就是:“开门!” 电话里静了静,乔暮说:“我……”下一秒,她手机一暗,没电了。 另一头,傅景朝听到她只说了一个字,手机拿到跟前一看,通话结束。 他随即拨了过去,关机。 …… 乔暮看着手机彻底没电了,心中哀号,他说“开门”什么意思?该不会是他就在她公寓门外吧? 以他的性格,真的有可能! 顾不上跟管家说一声,她拔腿往外跑。 回去的路上依旧长路漫漫,堵车堵得让人销魂。 好不容易,九点终于再次回到了公寓。 门口空空荡荡的,没有她预想的人影。 乔暮心情难以形容自己一定是听错了,他没说什么开门二字,下午他沉着脸把她一个人丢在路边就走了,说明他真的很生气,又怎么会做出主动来找她的举动。 在门口半天不想进去,等她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发现自己进了电梯,按下了负一楼。 地下停车场,她没抱多大的希望走出电梯,左右扭头看了看,旁边的楼梯门内猛的出现一个人影,她发现时被人拽着手腕,推进了一团漆黑的门内。 潮湿的空气,伸手不见五指,恐惧加倍,乔暮无法看见对方的脸,剧烈挣扎,脚下的路高低不平,直到她被推到满是灰尘的墙上,背脊抵在粗糙的墙面,对方不由分说,怒气冲冲的唇齿咬上她的唇瓣,熟悉的霸道之吻,让她瞬间睁大双眸,知道对方是谁。 暮若浅兮 说: 仙女们看完记得投钻鼓励哦,么么哒~旅途劳累,路上堵车,回家比较晚,头痛得要命,今天更晚了,抱歉抱歉哈,明天早点更,大约在下午。 回复(8)   第300章 被人下黑手 发现是他之后,她动作与情绪上有些应接不暇,本能的闭上眼睛承受着他惩罚性的激吻,一只手胡乱在他身上抓着,他身上的衬衣非常合身,衬衣下的肌肉贲张硬朗,以至于她抓了半天才勉强揪捏住一小片他的衬衣面料。 铺天盖地,呼吸里都是男人带着烟草味道的气息。 乔暮腿抖的有点站不稳:“傅景朝……” 男人一只手掐着她的腰,一只手扯下她连衣裙的领口,啃咬的吻落在她的脖颈上。 他像个吸血鬼似的在那里重重的吸,发出啧啧的响声。 乔暮呼吸紊乱,吃力的推着他,颤声说:“别弄这里……” 气温逐渐回暖,衣服越穿越少,脖子锁骨下面原本就被他弄了很多个吻痕,勉强还能被衣领盖得住,眼下他又往上种了一个,她明天要怎么见人? 他终于停下来,头顶的灯光黯淡,他一瞬不瞬盯着她的眼神幽深如宇宙黑洞,哑声开口:“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嗯?” 胸腔里的心跳飞快,她说不出话来。 “谁让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把我和你的关系摘得干干净净?” “是你说过你我之间的关系公布时间由我决定。” “我是这么说过,但是性质能一样?你今天否定得彻底,他日等你公布的时候你要怎么说?那时候岂不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今天在撒谎?” “那你要我怎么样?”乔暮委屈:“那种情况下我要么承认,要么否认,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怎么没有?我站在你身边,你捅什么篓子我会替你收拾。你呢,独当一面,全然不需要我的样子自己就做了处理。说穿了,在你心底没有充分信任我!” 乔暮躲闪着他压迫逼人的目光:“我没有。” 傅景朝微敛眼眸看着她,许久没说话。 “以后不许这样,听到了吗?”他突然道。 “嗯嗯。”她没看他,低头看着他胸口的衬衣,心乱如麻,皱眉小声说:“我们上去说行吗?” “怕我在这里要你?” “不是。” “嘴硬的女人一点都不可爱。”傅景朝大手托起她巴掌大的小脸,望着她惊吓过度的样子,突然觉得今天堵在胸口中的闷气转眼烟消云散了。 他张唇含住她的樱唇,轻轻的舔咬,没有深吻,正因为这样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更让人心跳加快,意乱情迷。 乔暮将他的肩往外推,他顺势在她脖颈上闻了闻,带着滚烫温度的手掌在她柔软的美背上游离开来,低低的吐气道:“很香,不是白天你身上的香味,应该是新的沐浴露,你跑下来找我特意洗得这么香做什么?” 耳边是他戏谑的笑,乔暮小脸唰的一红,噘了下唇说:“你少自作多情,我一回家就洗澡了,不是为你洗的。” “不是为我洗的,怎么我敲了半天的门你没开。”他用鼻尖蹭着她的脸颊:“我一走,你倒追下来了?” 乔暮震惊的看着他,他的意思是她在公寓里听到了他的敲门声,然后她故意没开,跑去洗澡了,她洗完澡发现他走了,这才追下来? 根本就不是这样。 她咬唇,又说:“你敲门的时候我人不在公寓里面,我去琉璃湾找你了。” 他挑眉低笑,矜贵的眉眼浮现出几分我看破你,但不说破的意味。 “是真的。”乔暮急忙强调:“我洗完澡,换上衣服就跑到琉璃湾找你,结果管家说你今天不回去过夜,我就猜你可能跑过来了,然后我就赶紧回来找你,在公寓门口我没看到你,一不小心进错了电梯,就到了这里。” 傅景朝没出声,看着她的眸光中一片迷一样的笑痕。 “我说的句句是真的。”乔暮知道他不信,以为她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差点没发誓。 “要我相信你也行,告诉我你一声不吭跑过去找我干什么?” “给你一个惊喜。” “然后呢?” “什么然后?”乔暮看着他意有所指的双眸,突然想到了什么,马上说:“然后我道歉,我不该没事先告诉你一声就在外面买了套公寓。” “还有呢?”他眼中泛起冷芒,高大的身躯霸气十足的禁锢住她的身体。 还有? 还有什么? 乔暮小手放开他的衬衣,改为攀上他的肩,努力想了下:“还有就是我买这套公寓不是为了和你分开住,我是不想再继续住在乔宅,这里靠近乔氏,这样一来我就有方便上班和下班的理由住在外面。” “乔元敬还想逼你嫁给姓卫的?”他冷冷一哼。 她摇头:“最近倒没有,上次谈崩后,我和他相持不下,目前维持着短暂的和平。” “姓卫的帮乔氏以很低的价格买到了傅芷荨公司的股份,在乔元敬面前,姓卫的又一次扬眉吐气了不是吗?” 她的唇突然凑上前,在他的唇上吻了两下:“乔元敬是乔元敬,我是我,他怎么想怎么做我左右不了,同样的,我怎么想怎么做他也左右不了,我的心在你这儿,这还不够?” 男人菲薄的唇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大手圈着怀里她娇小玲珑的身体,大手揉了把她的臀,“不够!今天你的任性恰恰说明我对你过于纵容,从现在起,我要收回我对你的纵容,不能你想做什么全由着你。” 乔暮心中咯噔一下,小手勾住他的脖子,撒着娇笑,“我知道你不会。” 他宠溺的在她鼻子上轻捏了一下,转而道:“还要继续在这里说话吗?” 她环视了一眼四周,这是地下停车场角落里的楼梯,空气中布满呛人的灰尘,遂圈住他的手臂亲热的说:“我带你上去参观我的新家。” 犹如利刃出鞘般一道寒光迎面而来,她吐了吐舌头,马上俏皮的改口:“带你参观我们的新窝行了吧?” 听她强调了“我们”两个字,男人的脸上这才漾开一抹柔色,下颚微微一抬:“带路。” …… “吧嗒!” 乔暮用钥匙开了门,两人进屋。 这是他第一次登门,之前没怎么意识到,进门的时候她没来由的局促起来,本能的想把最好的一面呈现给他,偏偏她一进门就看到鞋柜上覆有一层灰,脸颊瞬间就红了。 “家里我没来得及彻底打扫。”她难为情的说着,顺手就拿了抹布擦起来。 傅景朝径自换了鞋,已经走到了客厅,四处打量,随意的在沙发上坐下。 他身体刚碰到沙发,乔暮扑了过来扯过他的衣角,把他往旁边推了推,她弯腰扯过他屁股下的抱枕出来,别过身去轻轻拍打。 傅景朝一手插袋,立在旁边看她的动作。 她进门时脱掉了外面的风衣,穿着里面的针织裙,背对着他弯腰拍打间,裙摆缩了上去,露出一截白嫩的大腿。 他眼眸低垂,那截肌肤像牛奶般诱惑着他伸手抚摸,大手覆在上面揉捏了两下,他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可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却让乔暮全身如过电一般,嗔怪的扭头白他一眼:“你干嘛呀,别闹,我在做事呢,再这样我不留你在这里过夜啦。” “我可没说要在你这里过夜。”傅景朝低低一笑,随手揽了她的腰双双往沙发上坐下去。 乔暮自然就趴在他身上,抬眼从男人完美的下颌线看过去,客厅内灯光璀璨,却不及他眼中碎钻般的光芒,她骤然想起了他说过的,他们的指间还缺一个戒指。 一刹那间,她脑中绽放出一个灵感,按着他的肩头迅速起身,他岂容她这会溜走,一只手落在她臀瓣上限制住她的行动,不由分说的吻上她。 “等下!”她气喘吁吁,千钧一发之际别开脸躲开他的唇,“我现在有要紧的事,你给我五分钟。” “五分钟你能做什么?”他的大手抚在她细滑的大腿肌肤上,不轻不重的捏了两下:“别找理由,乖乖让我亲一会儿。” “我真的有急事。”她满脑子都是一闪而逝的灵感,灵感这种东西不及时记下来的话等到空下来想找就没那么容易了。 她使劲推开他的肩头,他身体往柔软的沙发靠背后陷了陷,盯着她飞快的从他腿上跳下去,东翻西找的凑齐了纸和笔,一溜烟钻进了走廊旁边的房间,里面投出灯光,她再没出来。 他不急不缓的起身,步到房间门口,首先入眼是简洁大气的书柜,只看这么一眼就知道这里是书房。 脚步往里迈,乔暮趴在入门右手边靠窗的书桌前,伏案画着什么。 他踱步走近,看着她时而蹙眉停笔,时而在纸上唰唰画个不停,抬起眉峰道:“你在做什么?别告诉我,你在设计珠宝。” “嘘!”乔暮眼睛盯着纸,手放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手上的笔一下下勾勒。 傅景朝沉默着看了看,依然看不出来她画的是什么,往房间外看了看:“我帮能你什么?” 他指的是打扫的事情。 乔暮忙碌间抬头看他一眼:“不用,你稍微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好。” 傅景朝却没听她的,抬脚往外走去。 有句话叫书到用时方恨少,乔暮此时是心中有灵感,却在纸上画不出来,呈现不出自己想要的效果。上次新品发布会所有的设计稿她都看过,没觉得有多复杂,真正动笔才知道看着容易,做起来难。 抓耳挠腮之下,她抓起手机打电话。 “乔小姐。” 当电话里男人温和的声音传来她才知道自己打错了,本来是打给设计部部长的,却不小心打给了卫琚。 “呃,卫副总,是这样我刚才脑子里有点灵感,想设计一对戒指,可是我不知道怎么画。” “是为下一季的新品发布会设计的?” 她不便跟他解释太多,含糊应着:“嗯啊。” 卫琚一笑:“我可以教你。” 她本想拒绝的,随即想起卫琚没升上来前在设计部待过一段时间,便说:“嗯,谢谢了,明天……” 她的话只说了一半卫琚的声音自顾自道:“我刚好在玲珑公寓附近,要不现在过去找你,还有股份转让协议的事情,具体的注意事项电话里说不清楚,可能要当面跟你谈。” “明天不行吗?” “乔小姐忘了,明天早上九点一刻的董事会?” 乔暮一愣。 “乔小姐不方便?或是不在家?” “不是。” “这件事董事会并不知情,乔小姐明天要在董事会上做一份详细的报告,不知道乔小姐准备好了没有?” 当然……没有。 乔暮连收购细节都不清楚,她又怎么写得出来这份报告。 完了,明天她岂不是要在董事会上出糗? “乔小姐没写的话,我可以和乔小姐共同完成,收购中的细节和协议中的一些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乔暮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既然如此,那卫副总过来吧。” “好,乔小姐,一会儿见。” “一会见。” 乔暮把手机随意放到书桌上,盯着摊在面前的纸,思考着要怎么跟外面的男人说。 直说的话,他肯定不同意。 难道要瞒着他偷偷见卫琚? 犹豫了一会,决定到外面看看傅景朝在干什么。 走出书房,穿过走廊,绕过客厅,边走边左右张望,不经意的瞥见他在客厅角落,他的脚下堆着她之前不太满意,从墙上卸下来的几幅画,只见他蹲下身动手整理起来,这个动作虽说很平常,可摆在这个男人身上显得一点不平常。 她呆呆的看了好一会儿,心头的情绪万种。 如果说上一次他下厨给她做早餐带给她惊喜的话,那么这一次比惊喜更多了一层感动与心悸,感动于他不再那么高高在上,心悸于这个男人肯为了她做这些不符合他身份的琐碎小事。 傅景朝将几幅大小不一的画框一一整理叠好,转身看到她站在客厅中央看他,自然而然的问她:“这些画要怎么处理?” “哦,这些是秘书帮我挑选的,我不太喜欢,你放着,我拿下去扔掉。”乔暮故作镇定的上前,要把画抱起来。 这些画上次她就打算扔掉,正是因为太重了,她才一时搁在这儿,这会刚好可以借着把画扔掉的借口下去,抓紧时间和卫琚谈些工作上的事情。 “这种重活男人来就好。” 谁知傅景朝淡淡说完,把她轻推到一旁,卷起衬衣袖口,将几副画框抱了起来,大步往门口走去。 玄关处,他侧头唤她:“暮暮,帮我开门。” 她怔愣之后,迅速过去,打开门,目送着他走向电梯方向,顿了顿,只得回屋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卫琚微笑的声音传来:“乔小姐,我快到你公寓楼下了。” “卫副总,是这样,我突然有点不舒服,想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会提前到公司,到时候我们再详谈。” 卫琚静了几秒,没有追问,笑着:“好,那乔小姐早点休息。” 乔暮放下手机,长叹了口气,每次碰到卫琚的问题,傅景明就生气,搞得她现在单纯只是谈工作也弄的偷偷摸摸,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公寓楼下。 停车位上停了一排车,高大的身影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垃圾桶,手中的几幅画框太大,垃圾桶放不了,继而有条不紊的搁到旁边的地上。 迈巴赫车内的卫琚一只手搁在另一只手背上,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尾戒,他的耳边清晰的响起乔暮刚才的电话,这就是她突然有点不舒服的真正原因? 傅景朝的身影离开垃圾桶,消失在楼道口。 卫琚转头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一叠文件,眼中静到如一潭死水,下一刻,他发动车子,驾车离去。 走到电梯前的傅景朝微微皱眉,总感觉有道视线在暗中盯着他,闭上黑眸,仔细搜索,刚刚在楼下好象有辆车没熄火,他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好象是辆迈巴赫。 若他没记错,罗泉曾给他一份卫琚的资料,其中就有一条写着卫琚开着一辆迈巴赫。 乔暮公寓楼下…… 迈巴赫…… 卫琚…… 深邃的眸中染了一层冷意,电梯门打开,他迈步进去。 公寓门口,傅景朝盯着门把手下的电子锁伫立了良久,手指曲起,手臂缓缓抬起,露出手腕上的精致腕表,不紧不慢的敲门,过了一会门才被打开。 乔暮手里接着电话,给他开了门后,侧头对着电话说道:“黄叔叔,你继续说。” “事出突然,展副总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遭来一场横祸。” “什么横祸?”乔暮惊愕的问。 “傍晚的时候展副总下班准备回家,就在乔氏地下停车场被人下黑手,用钝器砸中后脑勺,当时好几个员工亲眼所见,马上把人送进了医院,这会还在抢救。” “黄叔叔,这件事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哎,这件事告诉你你除了担心什么事也做不了,我已经第一时间汇报给了乔董,我按照他的指示先报了警,然后带了公司另外两个高管在抢救室外等消息,暮暮你也别急,有什么消息我会马上告诉你。” 展翼为人随和,就算是副总也从不摆架子,怎么会被人下黑手? 乔暮想想心中发凉:“那警方怎么说?” “警方正在调查,暂时出了不结果。” 乔暮听着这句话似曾相识,齐霜出事的时候也是这句,这次又是这次,她本能的对这句话有一种抵触和害怕,但愿这次不要教她失望。 打完电话回头一看,身边已经不见了傅景朝,洗手间内有水声。 他扔完垃圾,想来应该去洗手了。 她吐出一口气,推开洗手间的门,男人低头果然在洗手。 水流哗哗作响。 他身上是意大利纯手工缝制的衬衣西裤,衬衫领口微微敞开,袖口挽起至臂弯处,整个人站在水池前洗手,透着一股经过时光打磨和历练后的成熟与稳重。 这样的男人,光是看着就像是遥不可及的星辰。 事实却是,星辰也会有降临的一天,她拥有这个男人。 傅景朝面色沉淡的伸手在水龙头下洗手,腰间突然被一双雪藕般柔软的手臂轻轻缠绕,接着他的身后被一具温软馨香的娇躯覆上,软糯好听的嗓音溢进他的耳膜:“朝,别动,我想这样抱着你。” 他掀眸,便看见镜子中出现她从身后抱住他的旖旎画面,她的小脸轻轻贴靠在他的背上,叹了口气,分享起此时自己的心情:“刚刚我接了一个电话,公司的副总进了医院,被人下黑手打了后脑勺,听上去挺严重的,进了抢救室到现在还没脱离危险。” 他目光深沉,冷淡而笃定的问:“这个副总不是姓卫的对吗?” 她没有往深处想他这句话的语气,心事重重的接着说:“对,不是他,是另一个,我想不通展副总为人挺随和的,在公司下属面前向来不是那种趾高气昂的人,用你教我的九型人格来分析,他属于第九号,和平型。这种性格在生活中是调停者,不喜与人起冲突,我想不通他怎么会被人下这么重的手,最重要的是下手的地方是在乔氏地下停车场,明天还有董事会,真不知道我要怎么跟董事会的那些董事交待。” 男人沉默不语。 乔暮抱着他的腰,后知后觉间抬头看他的侧脸:“你怎么会肯定不是卫琚?” “我下楼扔垃圾,看到了他的车。” 怎么会这么巧? 乔暮说不出话来。 “怎么不解释?” 她放开他的腰,绕到他面前,歪头看他:“你又生气了?” 他按了两下泡沫洗手液在掌心,两手涂满,伸手在水龙头下继续洗,不咸不淡的瞥她一眼:“生气?我犯得着么?” 这么一种眼神和口气分明就是生气了,还真是小心眼啊,好在她今晚没见卫琚,要不然他这会脸肯定更臭。 她往他身侧靠近几分,笑容很甜,声音软的像水:“朝,我知道错了!” 男人洗干净手,抽了两张纸优雅的擦手,薄唇噙了一丝笑:“哦?是吗?”下一秒,他将纸扔到脚下的感应垃圾桶,夹着洗手液香味的大手挑起她尖细的下颚,眯眸瞧进她黑白分明的水眸,“你倒是说说你错哪儿了?” 暮若浅兮 说: 差23颗可加更啦,仙女们记得投钻石票哦。   第301章 你分明就是来看我的笑话 “我错在……”她眸光与他的在空中交织,想如实相告,又怕他多想,赶紧转了话锋:“我错在不知道卫副总什么时候在我楼下,可能是他想和我说股份转让协议的事情,明天上午要召开董事会,这件事我肯定要在董事会面前汇报。不瞒你说,收购傅芷荨设计公司的事情我是先斩后奏的。” “你说的这些,这与我有什么关系?”他凑近她一些,俊脸几乎要贴上她,深黑的眸子危险的在她脸上来回巡视。 他的身影如阴影笼罩,她吞咽口水,觉得自己要是再顾左右而言其他,他就会一口把她吞了。 在要不要说实话的纠结当中,外面门铃在响,她如释重负,说了声“我去开门”,急忙跑了出去。 “小姐,这是您点的外卖,记得给我五星好评。”门口站着笑容可掬的外卖小哥。 “没问题。”乔暮礼貌微笑着从对方手中接过外卖,这是傅景朝下楼扔垃圾的时候,她在外卖平台上订的火锅和各色生鲜食材,事先经过店家处理,可以直接下锅吃。 天色太晚,复杂的几菜几汤来不及做,叫外卖怕他吃不惯,她看这家火锅店挺不错,便点了一份豪华双人套餐。 傅景朝洗完手,边整理袖口边迈步出去。 餐桌中央摆着一只电陶炉,晶彩透明锅摆在上面,热气腾腾,赏心悦目。 乔暮在旁边忙碌,纤细柔美的身段上罩着针织连衣裙,一头柔顺的短发扎成半丸子头,露出天鹅般优美的脖颈,整个人洋溢着青春气息,分明是个少女。 他缓步走了过去,就这么看着她,眼底蕴起一道道波浪,可不就是少女么,即使生了孩子,她不过才二十三岁。 二十三岁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一切从零开始。 那时候他从部队申请退伍没多久,只身一人来到南方阴雨绵绵的漓城,没有傅家的势力,四周没有那么多耳目,那是他迄今为止过得最自由的一段时间。 时间如白驹过隙,他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这样算好吗? 或许吧,很多人羡慕他,崇拜他,仰望他,将他捧在高高的神位,这些对于他来说无感。 当物质世界已充盈,人们开始追求精神世界的满足,他也如此。 当他遇到了这个小丫头,平静的世界彻底被打破,被颠覆,她带给他的是一种全新的人生体验。 和她在一起日子总过得很快,每一分每一秒都妙不可言,对于他来说,她是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没有她,他的人生将失去色彩,失去乐趣。 而她呢? 她也会这样认为吗? 种种的迹象表明,似乎不是。 罗泉夸她和普通小姑娘不一样,不会死死抓着男人不放,让人喘不过气来,他也从来不是一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不需要她为了他放弃她的爱好,放弃她的工作,不需要她活成男人的附庸品。 现实却是她确实和普通女孩不一样,她是九型人格中的三号,她是成就型,靠制定一个个目标为生,这样的人格注定她太有主见,在她的世界里他不是全部,不是必需品,在她的人生规划中,还有很多重要的事,他只占她人生中的一部分。 或许在别的男人眼中,这是不能容忍的缺点,但他不会,她吸引他的恰恰是她身上这些别的女孩可没有的特性,看似性格柔软,实则强韧如白杨,宁折不弯,一如当初毅然决然从部队退下来的他。 同时,他清楚这么做也是危险的,她就像是一只漂亮的风筝,时刻想展翅高飞,倘若他抓不好手中的这根线,迟早她会挣脱线的约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已经想好了,如果她不将就他,那么他就将就她,两个人在一起,出现分歧,总有一个人要做出让步,无所谓谁让步多,谁让步少,最重要的是他们能一在起,携手余生。 火锅嘟嘟的冒着泡。 天花板上的吊灯灯光散落在乔暮干净白皙的脸上,打下一片阴影,纤长的睫毛轻轻晃动,她急忙把透明玻璃锅盖掀开,搁到一旁,眼角这才留意到有道身影,掀起眼帘,弯起一双清澈见底的笑眸:“晚饭还没吃呢,别光站在那儿,过来吃点东西。” 傅景朝没吱声,双手插在裤袋中,一双泼墨的深眸定定的盯着她,好象要透过她这双笑眸看进她的灵魂里去。 “家里没食材,只得临时弄了一个小火锅,你将就着吃点,总比饿肚子强。”乔暮只当他不喜欢晚餐吃火锅,笑着哄他,动手给他拉开了椅子,示意他坐。 傅景朝没走过去坐下,他看了一眼餐桌,旋即走向厨房,过了几分钟,他手里拿着两副碗碟筷子,动手分别摆好。 想不到他越来越生活化,乔暮先是诧异,然后笑道:“没什么要忙的了,快坐下吃吧。” “一起。”傅景朝拽着她的手腕把她按到椅子上,自己拉了张椅子坐到她身边,先从火锅中捞了煮好的牛肉丸放进她碗里,这是她爱吃的。 “谢谢。”乔暮眉眼甜笑,拿起筷子吃起来。 双人份的生鲜不多也不少,肚子吃得撑撑的,乔暮打着饱嗝起身准备收拾碗筷。 “我来吧。”这次他又主动站起来。 他今天的一系列举动够叫她惊讶了,眼看他真的要收拾,她急忙按住他的手臂说:“好了,真的不用你,你看我已经洗完了澡,你还没洗,不如我收拾,你去洗澡好不好?” 他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大手覆在她臀上拍了拍,低哑着声音:“好,我去洗。” 乔暮:“……” 她眨眨眼,看到他别有深意的收回目光,疾步往浴室方向走去,顿时哭笑不得,他误会了,她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 收拾完餐桌,乔暮拿起抹布在公寓里四处擦灰,忙到满头大汗,看着光亮一新的家感觉累也值得。 抹布洗干净挂好,她找开冰箱看了看,空空如也,看来有空一定要买些食材放进冰箱,以前她经常叫外卖,也给他叫过不止一次。 现在不一样,两个人决定共度余生,她要以认真的态度面对今后的生活,不能像以前马虎了事。 不是房子越豪华越昂贵才叫家,没有烟火的地方那叫酒店,有烟火的地方才能叫家。 浴室水声没停,乔暮关上冰箱,走向书房,她要再联系下黄新,看看展翼抢救的事有没有进展。 “喂,黄叔叔,展副总手术结束了吗?” “还没呢。” “警方有进展吗?” “警方那边传了消息过来,他们查了乔氏地下停车场的监控,展副总遇害的那处角落光线不好,那个施暴者脸上裹的严严的,没人能看得清他的脸,旁边的几个目击者也说不清楚对方的相貌和体型,实在是发生的太快了,对方打了人就跑,显然是有计划有预谋。” “跑往哪个方向能查得到吗?” “查不到。” “怎么查不到?” “这事说来也怪,展副总遇害的角落旁边是个楼梯口,施暴者钻进去后,大楼的所有监控都查不到这个人的去向,他就像鬼魂凭空消失了一样。” 凭空消失?鬼魂? 一听就不靠谱。 乔暮是无神论者,头脑冷静的说:“黄叔叔,会不会是乔氏内部人员做的,那个楼梯口后面还有道门,要是我没记错,那道门虽然长年上锁,但只要越过那道门,就能抵达乔氏高层专属电梯。” “你说的对,可是暮暮,那道门一直锁着,就算对方有本事打开那道门,也没有权限搭高层专属电梯,那个电梯只有你,我,卫副总和展副总有指纹可以搭,其它人没有权限,根本进不去,更不要说什么搭着电梯逃跑了。” 黄新说的不错,那个电梯确实需要指纹,就连秘书们搭乘也必须要有他们四人的指纹才能跟进去。 除了展翼,就只有她、黄新,以及卫琚有嫌疑。 可这三个人,无论哪个都不可能。 那么那个施暴者到底是怎么做到凭空消失的? “黄叔叔,你让保安部查一下监控,看看今天事发之后专属电梯有没有被人用过?如果用过停在几楼?” “这个方法好。”黄新表示赞同:“就算这个人后来乔装成普通打扮,一定有行踪可寻,我这就去让保安部查。” “嗯,我等你的好消息。” 乔暮放下手机,心情沉重的叹了口气,有点口渴,动手给自己倒了杯水,浴室内的水声没了,傅景朝手上擦着湿发从浴室出来。 看着他腰间只围了一条浴巾,乔暮笑着放下水杯:“我这里没有你的衣物,改天让罗泉送些过来。” 傅景朝擦着头发,不置可否的翘了下薄唇。 乔暮口渴没有得到充分的缓解,在客厅吧台旁动手给自己又倒了杯水,第一杯喝得急没怎么感觉,第二杯的时候感觉口感非常好,有一股甘甜在口腔中回荡,她不由往杯子中多看了了两眼,这是用厨房的净水器中的水烧开的,秘书挑的,品味不错…… 她正想再仔细品上两口,瞬间却被男人铁臂捞进怀里,清冽的烟草味和灼热的呼吸紧紧包围住她,她忍不住脸红心跳:“刚才搞卫生又出了一身汗,我要去浴室先洗个澡。” 他追逐着她颈间的清雅香气,将吻细细的落在她的颈侧:“在楼下的时候你说不方便,不肯让我亲,这次不许再找理由。” “傅景朝,不带你这样的。”她咬唇,转着身子躲着他的唇。 “我哪样?”他大手将她乱动的身体锁紧,手指探向她的身后,针织裙没有拉链,全靠弹性勾勒着腰身,他显然并不知道,摸索了一会大手干脆将她连衣裙下摆整个往上推,女人白皙光洁的美腿,翘挺的臀部呈现在他眼底。 “我……我不信你闻不出来,我身上有汗味。”她羞涩的说道。 傅景朝双手扶在她腰肢上,干燥燥热的掌心摩挲着她细滑似缎的肌肤,埋脸在她颈间深深吸了一口,声音沉幽沉幽的:“不是你说要嫁给我的么,我这样提前培养一下夫妻间的情趣,别的我可不管。” 他的话加速了她心中的羞涩感,身体变热,他的薄唇突然又用力吻下来,她慌忙躲开,他的吻没落空,吻在她敏感的耳后。 “我没说不让你亲,我就是想……去洗个澡而已。” 傅景朝自后面将她抱得很紧,一只手圈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直接把她连衣裙一举推高,很快扔到了地上。 乔暮身上没有任何蔽体的衣物,羞涩感袭来,她吓得在他怀里莫名安静下来,身体弯腰蜷成虾米,不知道往哪里藏才好。 他的吻从她耳后一路下滑…… …… 清晨。 乔暮被闹铃叫醒,尽管困得要命,昨晚又被某人索求无度,她仍强迫自己起床。 睡在床上的男人好梦中感觉怀中一空,微眼开眼,借着朦胧的光线看到小女人完美无暇的美背,她背对着他坐在床沿似乎准备起床,长臂不假思索的把人捞回怀里。 乔暮顶着发胀的脑袋准备下床找拖鞋,陡然又躺进男人炽热结实的怀抱,扑腾起来:“你再睡会,我不睡了,今天要早点去公司。” “是不是早点去公司见姓卫的?”他手臂牢牢圈住她的脖子,将她的臀往他早晨最兴致勃勃的地方按压,不轻不重的咬着她的耳垂道。 被子下两人都没穿衣物,肌肤与肌肤的摩擦使她身体充满战栗的电流,下意识的要挣脱,他却轻轻一拽,她馨香的身体严丝合缝的与他身体契合,两人喉咙里同时发出闷哼和低喘。 “傅景朝,你故意的,我昨晚跟你说过了,今天有董事会,收购的事宜我还不了解,我要早点过去早做准备,不然今天我在董事会上会出丑的。” “所以,你这么早约了姓卫的到公司,有他帮你,你会安然度过董事会是么?”他捏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整个扭转向他,他毫不留情的戳穿她所有的小心思,窗外明媚的阳光打在他脸上,浓黑的眉眼染了一层好看的光彩,整个人看上去更加英俊非凡。可偏偏他乌黑的眼眸深邃到看不见底,仿佛不动声色间将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夺走。 “你讨厌!”乔暮抬起粉拳打了他胸膛一下:“到底你想怎么样?要不我让人全程录视频,你就可以看到我究竟有没有借着工作和其它男人搞暧昧。” “用不着。”他反手握住她的小拳,低头浅浅的啄吻,放开她随即翻身起床。 就在她松了口气之际,他又回身看了她一眼,眉梢藏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我自己的女人我自己看着,等下我陪你到乔氏。” 什么? 她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一抬头,他已经进了洗手间。 他真的想跟她一起去乔氏? 不会。 他一定是说着玩,吓她的。 乔暮看了一眼时间,急忙下床去找衣服。 公寓内有两个洗手间,一个连着卧室,一个单独在外面,她换好一身职业装,匆匆到外面洗手间洗漱。 再从洗手间出来,墙上钟的时间指向七点十分。 现在去公司的话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做准备,非常充足,乔暮拿起皮包低头整理起来,装上手机,再装上充电器,哦,对了,还有平板电脑。 她拎着包从书房出来,男人立在客厅,低头在看腕表,似乎在等她。 他……该不会真的要跟她去乔氏? 乔暮一个头顿时两个头,想缩回脚,他却已经看到了她,在朝她招手:“过来。” 过来个头。 她回头火速往书房跑,跑到一半被他追上来扛到肩上,狠狠打了她两下屁股:“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把人约到外面当着我的面谈,要么我跟你到乔氏,在你办公室谈。” 好汉不吃眼前亏,乔暮无奈大叫:“我投降,我选第一个行了吗?” 男人哼了哼,这才把她放下。 双脚着地,乔暮揉着疼痛的屁股,抬起头瞪他:“傅景朝,你怎么老喜欢打我屁股。” “你不乖,当然要打屁股,下次我下手可就没这么轻。”他大手在她屁股上疼痛的地方捏了一把,乔暮疼的一缩,差点没跳起来。 就这样,在他的胁迫下,乔暮只得边跟着他坐进劳斯莱斯内,边给卫琚打电话。 以往,卫琚二十四小时开机,乔暮任何时候都能找到他,今天打了一通得到的回应是关机了。 这可怎么办? 他们昨晚约好了今天要在董事会前碰面商谈的,眼下找不到他人,计划不就泡汤了? 不行,乔暮容不得自己在那么多人面前出糗,她再次打了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唉,完了…… 乔暮一颗心沉到谷底,她以为身边的男人肯定是一副巴不得的模样,实际上并不是这样,他的脸色复杂,“再打一遍看看。” 她依言拨了过去,结果是一样的。 就在这时,有电话进来,是黄新。 “暮暮,你让我调查的结果出来了,昨天袭击展副总的那个施暴者确实是从那扇长期上锁的门出去的,但是因为是高层专属电梯,里面当初没有安装摄像头,所以无从得知那个施暴者有没有搭乘专属电梯。另外各个楼梯的摄像头我也让保安部查过了,集体在那个时间段所有的摄像头失灵,没有拍到任何有用的画面。” 听完这些,乔暮久久没有说出话来。 这还用说吗? 袭击展翼是一次有预谋的恶性事件,对方把所有能留下的证据全部抹掉了,事先保安部一点异常都没发觉。 实在是可怕。 展翼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对方如此要置他于死地? 乔暮满腹疑问,“黄叔叔,你再让人查查展副总平常和谁有过过节,他家里人你也问问,说不定有线索。” “展副总家人丁稀少,父母前后双双去世,他有个女朋友,马上要结婚了,我从他女朋友入手查一查。” “嗯,辛苦了。” 乔暮双手抱在胸前思考,能如此轻松的操纵整个乔氏摄像系统,又能搞到那扇门的钥匙,这个施暴者应该不是普通人。 有了前车之鉴,她手机两次被黑客入侵,会不会这个施暴者是傅芷荨派来的? 想想又觉得不对劲,傅芷荨恨她,拿展翼开刀算什么? 她与展翼又没有私人来往,对付展翼泄愤,说不过去。 与此同时。 傅芷荨刚刚得知了一个惊天消息,她抖着双肩,不敢置疑的一再问电话里的人:“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傅小姐,公司的最大股东从昨天上午开始已经不是傅司宸先生。” “不是他,那是谁?” “我打听过了,是乔氏集团。” “乔氏?不可能!”傅芷荨尖细的指甲在桌上的合同纸张上划破一道长长的痕迹,“不可能是乔氏,你是不是搞错了?傅司宸是我堂哥,当初是他支持我,出资给我开的公司,他不可能不通知我一声就随意的把股权转让。” “是这样的,傅小姐,我也是从工商行政管理处这里查到的,千真万确。” 傅芷荨说不出话来,良久才找到声音说:“行,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改天我会让人把支票给你送过去。” “傅小姐,客气了,那就不打扰了,再见!”对方客套了两句,挂掉了电话。 傅芷荨怔怔的坐进椅子里,半天没回过神来。 乔暮是乔氏的CEO,也就是说,傅司宸把公司股权转让给乔氏这是乔暮在背后操控,他们这是联手报复她吗? 岂有此理。 乔暮估且不谈,傅司宸怎么可能,他们可是同姓傅,他们才是一家人,他怎么会胳膊肘往外拐,去帮乔暮,不帮她? 昨天齐霜的葬礼,在后门他还挺不待见乔暮的,一转身却把股份转给了乔氏,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没原谅她,他这是在替齐霜报仇。 好一个傅司宸,外表一副花花大少,对齐霜的死很快释怀,没心没肺的样子,暗地里捅了她一刀,这一刀对于她来说是致命的,乔氏现如今手中握有公司大量股份,等于成为最大的股东,这下完了…… 她人生中的第一次创业,豪情万丈,想在漓城闯出一番天地打脸那些看扁她的人的愿望落空了,显而易见,她会被踢出公司管理层,乔暮不会容得下她。 “女孩子抛头露面多丢人,芷荨,你在傅家看来也忒不受宠了,你是不是手上特别缺钱花……” “可不是,傅家老三长年不在家,自你被领养回去就守着一座空房子,一年也见不到你所谓的爹一次面,你还成天往老大老二家跑,弄个跟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一样,哪里有一点千金小姐的待遇哟。” “你就舒舒服服的继续当傅小姐,等傅家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咱们跟着你沾沾光,别像傅家似的,对咱们这些人不待见……” 傅芷荨一想到家里那些穷亲戚阴阳怪气的声音,她就恼火的狠抓头皮,恨不能撕烂那一张张臭嘴。 工商行政管理处系统里已经有了股权更改档案,也就是说,这件事她要是动用关系恐怕行不通,因为有傅司宸参与其中,她一有风吹草动,他就会压下来。 好你个乔暮,真是好手段。 一推办公桌,傅芷荨愤恨的从转椅里站起来,咬着指甲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没过一会儿,她刚做的彩绘指甲就被她啃得残破不全,而她无意中碰了下鼠标,不知点了什么,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乔暮的脸。 她低头读起来,是乔暮昨天在机场的新闻。 照片中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为之,傅景朝的面部被拍得模糊,乔暮同在旁边,很清晰。 她看了下位置,不是在头版头条,有景朝哥哥的新闻怎么可能不在头版头条,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记者惧怕他,不敢随便乱写。 不敢乱写是吗? 傅芷荨冷笑两声,拨了一通电话出去:“替我找下昨天乔暮在机场被记者拍到的原图,寄一份给帝都香榭园去,记住别露马脚,匿名寄出。” 这通电话刚落下,她的手机又进来一个电话。 “傅小姐。” 傅芷荨想到乔昕怡上次在电话里讽刺她,气不打一处来,语气不善的说:“我没空跟你说话。” “傅小姐,我听说你的公司被乔氏买下来了,知道你心情不好,特意打电话过来安慰安慰你。”乔昕怡关怀的声音很假。 “安慰我?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真不是。”乔昕怡咳嗽了一声,矫揉造作的说:“乔暮那个贱女人真是阴险可恶,她居然撺掇了你堂哥和她沆瀣一气,摆了你一道,被亲人背叛的刀子捅下去,这滋味我能感同身受。傅小姐,你我都有共同的敌人,都在乔暮手上吃了大亏,不如你我合作,一起对付乔暮。” 傅芷荨高傲的冷笑:“和你?” “傅小姐,我知道你不信任我,这样行不行,我和你分享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是你怎么也想不到的。” “你能知道什么秘密?” “我这个秘密是关于你抱走的那个男婴,就是现在的傅丞睿。” “乔昕怡,你在耍我?” “傅小姐别急嘛,我还没说完,我要说的不是傅丞睿,是傅丞睿的母亲,你知道是谁吗?” 傅丞睿的母亲? 傅芷荨一愣,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当初她为了牢牢拴住傅景朝,只顾从乔昕怡手上抱走男婴,也没问孩子的妈是谁。 傅景朝看到她手中的婴儿,信以为真,没有怀疑,过了段时间,傅家人发现了,说孩子来路不明,傅景朝这才要去做亲子鉴定,她吓坏了,没想到做出来的结果两人是父子关系。 傅景朝对她态度好了许多,真的拿她当孩子的妈妈看待,还承诺会娶她。 他高大英俊,年轻有为,在军中任要职,将来还会升到首长的位置,嫁给他,是多少帝都女孩梦寐以求的梦想,她幸运的拥有了这个男人的青睐,心里飘飘然,早把什么生母的事抛到了脑后。 “我说出来你肯定想不到,傅丞睿的生母就是乔暮,我的姐姐。” “你骗人!”傅芷荨尖叫。 “傅小姐,我没有必要骗你,这是真的。”乔昕怡脸上在笑,声音里显得一本正经:“乔暮如假包换是傅丞睿的亲妈,当年是我设计把她送给老男人糟蹋的,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变成了傅景朝。乔暮怀孕生下的男婴就是我抱给你的男婴,也就是现在的傅丞睿。” 电话里飘荡着傅芷荨急促的呼吸声,冷如冰块的嗓音说:“乔昕怡,这就是你想和我合作的诚意?你分明就是来看我的笑话。” “傅小姐,我真的是想跟你合作,告诉你这个秘密,在我看来对你有利,对乔暮不利。傅家人只以为傅丞睿的生母死了,如果你把这个秘密捅给傅家人,你想他们会怎么做?” “连傻子都知道,当然是让他们母子团聚!”傅芷荨气急败坏的大叫。 “错。”乔昕怡洋洋得意的口气:“他们只会更想办法让乔暮从这个世界消失。” “不可能。” “傅小姐,如果我是傅家长辈,我宁愿我孙子的生母死了,也不愿意他的母亲是个戏子出身,你懂我的意思吗?” …… 乔氏楼下,劳斯莱斯车内。 乔暮准备下车前问身边的男人:“卫琚联系不上,你还要跟我上去吗?” 傅景朝看她一眼,身形未动。 他这意思就是不上去了。 乔暮脚步一动,小手被男人拉住,在她耳边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他人在你办公室,你信不信?” 她反应了一下,摇头:“我不信。” 他没强迫她信,紧握了她小手两下:“这样,你上去,如果他真的在,你就把人带下来,按照我们商量好的当着我的面谈,如果他不在,你打个电话给我,我的车马上开走。” 听着他笃定的口吻,乔暮深吸了口气,点头往大楼内走去。 暮若浅兮 说: 这章含加更章节哦,看在除夕还加更的份上,一定要投钻石票呀~ 今天除夕,祝所有仙女们合家欢乐,身体健康,心想事成! 明天更新里面有红包,仙女们记得领哦。 回复(12)   第302章 这样的我,你还留着干什么 “乔总早。” 早晨七点半,乔氏大楼空无一人,乔暮在楼下遇到了向她打招呼的值班保安。 “早。”她淡笑,踩着高跟鞋匆匆走向电梯。 “叮!” 电梯门打开。 她径自走向自己的办公室,一口气推开门,一室的清静,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呼……”她吐出口长气,摇头暗自好笑起来,她的心情几乎被楼下车里的男人给带偏了,竟真的相信他所说什么卫琚在她办公室等她,事实证明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抓起手机拨了个号放到耳边,她失笑的低声道:“好了,我到办公室了,没人,你可以走……” 最后的一个字还没说完,耳朵里传来一阵皮鞋敲击地面的脚步声,她像听到鬼声般僵硬的回头。 卫琚笔直的往她走来,初春的早晨气温偏低,他单穿一件白色衬衣外罩修身咖啡色西装马甲,配同色西裤,打着银色花纹领带,鼻梁上的无框眼镜生生营造出一种禁欲系的气度。 乔暮怔愣过后,低头在想,要是让公司那帮未婚女下属看到又要流口水了,幸好她名花有主,不然说不定她也会扛不住。 男人喜欢看美女,女人喜欢看帅哥,这是人类本能。 电话里,傅景朝听到一半便没听到她声音,冷声道:“看到人了?” 话筒里,没声音。 只有她细微的呼吸声传来,他知道她的通讯没问题,沉沉道:“我在车里等你。” 不等她说话,他那头率先掐断了通话。 乔暮抿了下唇,把手机放回口袋,看了眼距离只有五六步远的卫琚,扬起笑说:“卫副总,你怎么这么早?” 卫琚噙笑的眸看着她:“手机不小心进了水,没办法用了,昨天和乔小姐约好早上提前过来谈工作,担心乔小姐联系不上我会着急,所以就先过来等乔小姐。”他一手插在裤兜中,另一只手中拿着文件夹和平板电脑,自然而然的指着她的办公室说:“进去再谈。” “等一下。”乔暮出声叫住了他,浅浅一笑:“卫副总还没吃早餐吧,我也没吃,肚子饿了怎么谈工作?不如一起下去边吃早餐边谈?” 卫琚镜片后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意外,没料到她会邀请他共进早餐,脚步收了回来,缓缓笑道:“好。乔小姐想吃什么?烟灿的早餐乔小姐还没尝过,不如就这一家?” 在他说话的间隙,乔暮细细把他的第一句想了一遍,原来是他手机坏了,并不是如傅景朝所猜的那样。 疑虑解除,乔暮开始关心正事,抬起手表看时间,快八点了,只有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要抓紧了,遂颌首说:“随便,卫副总安排就好。” 烟灿餐厅鼎鼎大名,一位难求,每天早上只固定接待十位顾客,预约火爆,临时起意去的话几乎是不可能有位子的。 “乔小姐请稍等,我安排下。”卫琚拿起手机,走到一边打起了电话。 乔暮耐心等他打完,走到电梯那儿按下指纹,一面进电梯一面问他:“会不会没位置?” 卫琚闻言,脸上的笑容加深:“乔小姐说笑了。” 乔暮这才想起来他是卫琚是烟灿的创始人,自然不需要预约。 “对不起,我给忘了。”乔暮理了理自己的短发,难为情的说道。 “乔小姐不必介意,我没有要笑你的意思。”卫琚垂扶了扶眼镜,垂头瞧着她,脸上始终弥漫着笑意:眼底的笑比脸上的笑更迷人:“我倒觉得乔小姐这样挺可爱,工作的时候认真严谨,私下里呆萌迷糊,反差萌。” 乔暮:“……” 她头一回被人夸成这样。 粉色的唇瓣上浮出几分愉悦的笑,乔暮和他边聊边搭电梯下到一楼。 两人一起走出大楼,卫琚要去取车,他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四周,没看到惯常接送她的那辆奥迪车,以为她会跟上来坐他的车,却发现她脚步慢下来,回身唤她:“乔小姐?” “一会餐厅见。”乔暮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她还要带一个人一起去吃早餐,索性不看他,故作轻松的朝扬了扬手,踩着高跟鞋快步离开。 卫琚伫立在原地,看着她离开,脚踩高跟鞋她却身轻如燕,没有犹豫的往大楼前停着的一辆劳斯莱斯走去。 她熟练的拉开车门,透过短暂的开与关,他看到了车内坐着一道气质清贵沉稳的高大身影,车门关上,低调霸气的劳斯莱斯缓缓滑向街道。 卫琚有些抑郁的收回视线,唇间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笑。 …… 傅景朝盯着乔暮眼角眉梢的灿笑看了好一会儿:“看到他就这么高兴?” 乔暮愣了一下,“没有啊,我没有高兴。” “要不要我拿手机给你拍一拍你的脸?”他捏着她的腮帮,语气阴沉。 她扭头挣开他的手,揉着被他捏疼的脸,替自己辩解:“就算我对他笑,那也是礼节性的笑好不好?难道要我一天到晚跟我属下板着张脸吗?” “怎么不行?你是老板,不是卖笑的。”傅景朝长臂一勾,把她搂进怀里,对着前面的司机道:“开车。” “去烟灿餐厅。”乔暮抓紧时间报了餐厅的地址。 头顶立刻响起男人冷笑:“一位难求的餐厅,他摆这么大的阵仗,是不是以为这顿早餐只有你和他?” 乔暮小手圈住他的手臂,实在是怕了他:“你不是跟我去的嘛,想那么多干什么,倒不如借这个机会去尝尝传闻中用钱也订不到位的餐厅食物到底有多好吃?” “你认为我缺吃的?” “你不缺,是我缺,我想尝尝。”乔暮看着男人矜贵的脸庞紧绷着,不禁哄着道:“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唯美食与爱人不可辜负,你就是我的爱人啊,和爱人一起品尝美食是人生一大乐事。” 算这丫头会说话! 男人睨着她的眼中出现星星点点的亮光,从鼻腔中哼了哼。 乔暮知道自己这是拍马屁拍对了,笑着把脸贴上他的手臂,轻轻摇晃了两下:“不过要提前说好,你只负责当背影,不能干预我的工作,有什么你看不过眼的给我点面子,私下里再解决可以吗?” “你觉得我是那种不懂人情事故的人?”男人声音再次不悦。 “你当然不是!”这次她学乖了,瞬间顺着他的话说道:“我说错了,你怎么能是这种人呢,对不起,原谅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这招用的高明,学的倒挺快,傅景朝摸了摸她的头发,眉眼染上一丝宠溺,“等会的早餐,身为家属的我只负责吃,行了吗?” “行,家属,你辛苦了。”乔暮笑嘻嘻嘻的扭头在他两边的脸颊上各印下一个吻。 烟灿餐厅,包厢。 乔暮脱下职业装外套,挂好,回身将散落下来的发丝别在耳后,侧头微笑着对卫琚道:“卫副总,不介意我带个人吧?” 卫琚将手中的平板电脑和文件夹一并放在餐桌上,眼神转向对面的男人,笑容不着痕迹,陈述道:“我和乔小姐是来谈公事的,涉及到商业机密,傅总在场的话会不会不太合适?” 迎面一记球踢了过来,傅景朝眸间闪过一抹锋芒,双腿交叠在一起,随后从裤袋中摸出烟盒,点了支烟,隔着薄薄的烟雾看着对面的卫琚,格外漫不经心的接话道:“你们聊的东西我不感兴趣,这顿早餐我的身份是家属,并非东城集团的老板。你们只管谈你们的,不用管我!” 卫琚过餐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打量着对面强大的对手,不愧是漓城只手遮天的人物,那双鹰眸不动声色间锐利深邃,似乎带着无尽的凌厉,气场强大到让人只敢仰视。 他故意咬重“家属”是什么用意? 炫耀? 这是肯定的。 从乔暮说要带个人一起吃早餐,他就隐隐猜到会是这个男人。 除了炫耀呢,谁会用“家属”这个词,只有亲人,或是一家人,这么说他们要……结婚了? 卫琚眼眸猛的一暗,下意识的往两人手指上扫了扫,没有看到任何订情戒指。 乔暮再反应迟钝也能感觉到空气中有一股噼里啪啦的火花在闪烁,这是两个男人暗中较量的火花。 卫琚说的也没错,从商业机密来讲,确实不应该有外人在场,她是CEO,应该以身作则,倘若今天卫琚带个家属过来,她也会是同样的反应。 但,傅景朝不一样,这个男人对她和卫琚本就介意,她要是今天不让他在场看看她和卫琚是怎么谈工作的,估计他以后还得斤斤计较。 与其他老吃飞醋,索性一次性解决,一劳永逸。 乔暮这么想了之后,在傅景朝身边坐下来,倏尔一笑:“卫副总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卫副总可能不知道傅司宸把手中的股份低价卖给乔氏的事傅总他一早就知道了,也就是说比你我都早,所以也就不存在今天你我谈的事属于商业机密。” “既然如此,那不如先点餐。”卫琚笑了下,打开了服务生递上来的平板电脑,翻看起了菜谱,“乔小姐想吃什么?” “我没来过,不知道哪些比较好,索性你帮我点?”乔暮轻快的说完,明显感觉到身边的男人气压跌到了冰点,反应了一秒才意识到他在介意什么,他是她的男人,应该他帮她点才对。 她想改口,然而卫琚已经轻车熟路的替她点了起来。 卫琚点完,乔暮倒没听出来是什么菜色,烟灿餐厅走的是高端路线,菜名起的都比较高雅,她顺手也拿起手边专供点餐的平板电脑翻看菜谱,看到他点的那几道详情之后愣住了,怎么全是她爱吃的。 说是巧合不太像。 乔暮悄悄打量起身边男人的脸色,他正看着她,幽深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声音很轻很柔,却无比沁凉:“好象都是你爱吃的,乔氏的下属都像卫副总一样唯你马首是瞻,还是这只是个别现象?” 乔暮咬了下下嘴唇,有点头疼,这还没开始谈工作呢,就处处出状况,还有,他这是什么口气啊,明明说好了他不让她难堪的,这下要她怎么接话。 实在没辙,她只得低头装喝水没听见,任身边男人仿佛对着空气在说话。 “傅总,你需要什么?”卫琚俨然一副主人的姿态,点完所有乔暮爱吃的菜色之后,看向傅景朝。 “用不着,我不饿。”傅景朝面容冰冷,倾身向前,将指间那截过长的烟灰弹在烟灰缸里。 卫琚没再客气,优雅的合上平板电脑交给服务生,他端起茶继续喝了起来,暗中观察着对面两人迥异的脸色,眼角若隐若现出一丝情绪。 在等餐的期间,乔暮抓紧时间问起了股份转让事宜,卫琚尽数回答她的问题,并把合同拿给她看。 合同中有些细节不够明朗,她一条条提问,卫琚耐心解答,后面还会贴心的加上一些教她如何应付董事会那帮董事的技巧。 乔暮听得非常认真,她才上任两个月,取得的成绩有目共睹,同样的外面还有很多人等着看她笑话,有乔昕怡、傅芷荨那样的私人恩怨仇家,也有竞争对手,还有纯粹就是仇富,你强就盯着你,巴不得你出错,好踩上一脚的陌生人。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丛林法则,你强,人人俱你,敬你,让你;你弱,人人踩你,鄙视你,看不起你。 除了这些,她肩上更多的是责任,乔氏上下那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她一步错就有可能背后是几万个家庭的生存大计。 如今她已经没有退路,除了往前只剩下往前。 往前有生路,往后是万丈悬崖。 她不能输,也输不起! 必须竭尽全力做好每一件事,攘外必先安内,要从董事会开始抓起,取得董事会的信任,才能更好的整顿乔氏,带领乔氏走向另一个高峰。 点的餐点一一端上来了,摆满了餐桌,乔暮全神贯注听着卫琚的讲解,身体一点点从自己的位置沿着圆桌往卫琚那里越靠越近,当然,她也有理智,两人间隔了一定的距离。 “暮暮。”耳边溢过来不冷不热的声线:“早餐凉了,先吃点东西再聊工作。” “哦,我不饿,你先吃吧,我和卫副总谈完再吃。”乔暮头也没抬,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内抽出笔记本,打算做个PPT。 “乔小姐,今天我六点半就到了公司,已经替你做好了PPT,你看看。”卫琚变戏法一样把自己的平板电脑推过来。 乔暮眼前一亮,捧起他的平板电脑如获至宝:“卫副总,你太厉害了,这正是我所需要的。” 卫琚微微一笑:“乔小姐先看了再说,有什么问题现在改还来得及。” “好,我看看。”乔暮忙不迭的低头看了起来,从头到尾,做得非常完美,她可以想象得到今天的董事会她所担心的都不再是问题。 身边有这么一个及时雨型的助手,等于是拥有了一个哆啦A梦,此时她开心的同时不禁感激起了乔元敬,是他慧眼识珠给她找来了这么一个全能助手。 所有的细节谈得差不多了,乔暮终于能松一口气,她吐了吐舌头,急忙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而傅景朝呢? 她转动脑袋寻找起来,原来他早就离开了座位,在包厢内的露台上似乎在看风景。 “傅景朝。”她轻轻唤他。 只见他单手落入裤袋,初升的太阳金色光线将他的身姿衬得无比健硕,脸庞分明而深刻,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视而不见,连黑眸的余光都没扫过来。 她以为他没听见,走过去以昵称他:“朝。” 他身影仍然没动。 这下她知道,她又惹到他了,无力的叹了口气,工作上就够她心力交瘁了,他这里还老是吃醋,今天她带他过来目的是让他放心,可是从他的态度来看,显然与她预想的大相径庭。 她讨好的扯住他的衣袖,小脸凑到他嘴前软声软气的哄他:“八点五十分了,进去吃点东西,一会你也得上班不是吗?有什么话,等晚上下了班再说好不好?” 傅景朝没看她,深眸盯着露台下面种植着各色名贵品种的大花园,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不好。” 乔暮最怕他这样,此时也顾不上包厢里有人在,整个人往他怀里依偎,娇滴滴的说:“不要嘛,你不也看到了,我没和他怎么样,就是很单纯的在聊工作。” 傅景朝脸色如浸冰水,直直的看着她。 “是不是你看到他点了都是我喜欢吃的东西,所以你吃醋了?”乔暮转动脑筋拼命在想他生气的理由,努力哄他:“这个我可以解释的,不光是他,我们那一层的同事,像黄叔叔,其它几个秘书对我的口味也很了解,主要是我们平常都在一起订工作餐……” “乔暮。”他掀起眼帘,凉薄的语调打断她:“我和他面对面,你处处维护他,给他开脱,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在你心里他是不是特别重要?” 乔暮睁大眼睛,终于意识到了什么,颤抖的问:“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质疑我对你的心,还是在暗示什么别的?” “我什么意思?”他的眸像是深不见底的大海,转眼就能将她淹没:“你是真不知道?嗯?” “你有话直说,我不喜欢绕弯子。”她吸着气,宛如身处北极冰山,一阵阵寒气侵入体内,冷的她打起了哆嗦。 她不懂他这是怎么了,卫琚不就是点了一桌她爱吃的菜而已,这能证明什么? 她和卫琚谈工作是不由自主的坐得近了,可她守住了底线,没有与他真正的靠近,超越同事关系,难道非要她和卫琚隔着十万八千里说话,或是断绝来往他才觉得够? 这是什么道理? 她认认真真的工作,勤勤恳恳的想在乔氏做出一番事业,她何错之有?他为什么要这么看她? 她的工作本来就是这样,不可避免的会接触到男同事,总不能为了迎合他,她今后不跟所有的男同事或是男客户应酬或是见面? 这一刻,排山倒海的失望与不被理解的失落齐齐涌上心头,越聚越多…… 在这个男权社会,女人在职场中本就处于弱势,走到哪里都会被各种各样异样的眼光打量,指指点点。 她一直咬牙坚持从不理会,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来自于他的无声支持,他支持她的工作,支持她的事业,她暖心于哪怕他们确定了彼此是今后要携手共度余生的人他也没有开口让她放弃手上的一切,过那种相夫教子的生活。 她感激他,打从心底里感激他为她所做的这些让步和包容。 原来不是。 原来所有这些都是她的臆想,他对她的犯忌,把卫琚当成了他的假想敌,当成她搞暧昧的对象,恰恰说明他容不下她当他妻子后在职场打拼的事实,或许是她错了,他和天底下所有有钱男人一样,他要的是一个家庭主妇,是一个以丈夫为天的全职太太。 可惜,她不是。 她不要过那样的生活,哪怕是想一想那个画面她都有种想要退缩逃跑的念头。 心越想越冷,犹如被扔进了搅拌机搅得粉碎,乔暮茫然无措的看着眼前男人冷硬如石的俊颜,极力找回自己的声音:“傅景朝,你是不是又想说,我喜欢利用人,你想说我在利用卫琚,因为他在工作上能帮我,有他在,我才能在乔氏站稳脚跟,有他在,我才能逢凶化吉。所以我处处小心,在你面前维护他,是吗?” 傅景朝眉宇间沉了沉,弹掉烟蒂,没有应答。 “好,很好,在你眼中我就是个处处喜欢利用人的女人,那这样的我,你还留着干什么?”乔暮眼底漫上一层湿热,在眼泪掉下来之前,她低头捂住唇,转头飞快的跑开。 傅景朝站在原地,动也未动。 包厢内,卫琚目光追随着乔暮拿起包和外套迅速跑出去的身影,他第一时间站起身,恰巧对上从露台进来的高大身影。 四目相对,卫琚勾唇若有似无的笑了笑,往门口迈步的时候,一记勾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迎面挥了过来。 暮若浅兮 说: 新年好!特送上红包哟。正月里要拜年,所以更晚了,抱歉抱歉哈~ 还有126颗钻石票可加更啦,仙女们有钻石票的一定要投哟,么么哒~ 回复(21)   第303章 王的女人 卫琚的反应快于大脑,他头一偏,躲过这记勾拳。 紧接着第二拳直击他的腹部而来,这次他没躲过,硬生生挨了这一拳。 …… 九点零五分,乔暮抵达乔氏大楼,她搭的是出租车,下了车一路往大楼内跑。 到办公室坐下,秘书刚送来咖啡,敲门声传来。 “进来。”乔暮打开电脑登录邮箱,把卫琚发给她的PPT打开,抓紧时间重新看一遍。 “乔总。”进来的人是黄新,身上衣服皱巴巴的,看样子是一直守在医院没有回去换衣服就赶过来了。 “黄叔叔,展副总有消息了?” 黄新摇摇头,沉痛道:“抢救了十几个小时,脑部受损太严重,人已经走了。” 乔暮坐在椅子里仰着脸:“走……走了?” “半小时前的事,我一得到消息就赶过来报信。”黄新脸上也有惋惜之情:“想不到展副总这么年轻就走了,家人和女朋友哭成一团,那场面看了真让人受不了。” 乔暮呆了好一会儿,做出一个决定:“黄叔叔,通知财务,以公司的名义给家属发一笔慰问金。” 黄新十分赞同:“我在来的路上也是这样想的,不过……” “黄叔叔,你有话直说。”乔暮看了眼电脑屏幕下方的时间,离董事会还有十分钟。 黄新犹豫过后上前一步,转头确定办公室门关牢之后说:“不过暮暮,展副总的死蹊跷得很,那扇长期上锁的门只有四个人有钥匙,你有没有想过谁的嫌疑最大?” 这个问题…… 乔暮确实有想过,可是这四个人除去展翼,就是她、卫琚和黄新,黄叔叔这时候提出来,难道他怀疑的是…… “不可能是卫副总。”乔暮靠在椅子里想了好久,方才说:“黄叔叔,卫副总与展副总没升上来前是多年的同事,彼此相处融洽,他们升上来后负责的工作不一样,没有冲突。而且,像背后杀人这种狠毒手段不像是卫副总的作风,我不相信是他。” 黄新这么听了之后,若有所思的点头:“展副总在乔氏地下场被袭击后死亡可不是小事,传出去影响很不好,要是处理不及时,很有可能会招来非议。” 这也是乔暮所担心的:“这件事只能靠警方尽快破案,黄叔叔,还要麻烦你在后续事件上帮我盯紧一点,警方那边一有消息马上告诉我。” “好的,我会盯紧点。” 乔暮桌上的内线响了,她接之前说:“黄叔叔,这两天你辛苦了,给你放一天的假,回去好好睡个觉。” 董事会。 乔暮在卫琚做的PPT下进行讲解,收购傅芷荨设计公司的事被董事们点头表扬,整体下来,她顺利过关。中途所有董事表决,今后在一定数额之下乔暮可以进行先斩后奏,可以说是对乔暮的充分信任与肯定。 只是到最后的时候,有董事突然提问:“乔小姐,公司副总展翼被人袭击致死,这是怎么一回事?” 有不知道的董事顿时大惊失色,议论起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乔暮镇定严肃的回答:“这件事目前全权交给警方处理,我会让黄助理盯紧事态发展,给展副总及家属一个交待,另外我让财务从公司员工抚慰基金中拨出一部分给展副总家属,从经济上给家属的心理一些补偿和安慰。” 那名董事听完,又道:“我看过公司档案,那天袭击展副总的人跑进了长年锁着的门里,那个门只有乔小姐、黄助理、展副总和卫副总有钥匙,也就是说凶手就在这四个人当中,先排除乔小姐,剩下的三个人中,展副总是受害者,最不可能,黄助理是两朝元老,兢兢业业,老实本分,也不可能,那就剩下一个卫副总了。不知道以上我分析得对不对?” 董事们齐刷刷的把目光调向会议桌另一头的卫琚。 卫琚此时双手放在笔记本电脑上敲打键盘,瞬间抬头,扶了扶无框眼镜,“刘董,您怀疑的是我吗?” 那名董事眼神略有深意,“卫副总说呢?” “那天我确实是先一步展副总前面下的班,停车场的录像可以证明我的清白。”卫琚办事效率非常高,说完当场给保安部打电话,让他们调取监控录像,保安部不敢怠慢,没过几分钟就把东西发过来了。 卫琚把录像放给所有人看,事实如他所说,一字不差,那名董事没话了,其它董事也彻底闭上了嘴。 乔暮在旁从头到尾没说话,她本来就没怀疑卫琚,他能洗清嫌疑是意料之中的事。 董事会上的这个插曲也给她敲响了一记警钟,这说明既然董事们已经关注到了这件事,那么外界更不用提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乔暮一回到办公室,马上让秘书去查下哪些新闻网站登出了这则新闻,一查之下发现在展翼死之后一个小时各大媒体就知晓了此事,纷纷做了报导,通稿一律是:乔氏副总遭暴徒袭击死亡。 标题非常吸引人,内容与那天发生的一模一样,这则新闻的点击量和数量更是惊人。 乔暮想看看外界反应,点进区,其中有一个楼盖的特别高。 1楼:“什么人敢这么胆大,在乔氏集团地下停车场杀人?一看就是内部争斗所为,太残暴了,别的公司勾心斗角顶多让你辞职走人,乔氏勾心斗角居然能要人命,我很好奇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公司?” 2楼:“新闻上不是说了吗,这个副总平日为人随和,从不跟人结怨,说不定他是替罪羊,行凶者要杀的人不是他。” 3楼:“我也同意一楼的观点,很有可能就是一场内斗,这个副总的对手暗中买通了人,原来想把人教训一顿的,谁想到下手重了,把人打死了,嚯嚯,闯大祸啰。” 4楼:“杀人偿命,一定要把凶手揪出来[握拳]我是乔氏员工,我曾经也是展副总的属下,他为人真的很不错,绝不可能会在外面结仇家,最有可能就是竞争对手下的手。” 5楼:“楼上的,你要真的是乔氏员工,那么1楼的分析细思极恐,乔氏的内部管理也太混乱了,怎么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到现在还没查出来凶手是谁我才不信,肯定是包庇凶手,为了维护什么集团的破声誉,无良商家,以后再也不买你家珠宝!垃圾玩意!” 6楼:“我也不买,亏我前几天还买了一条他们搞活动的项链,说实话,真不乍的,款式老不说,总感觉成色不对,可能加了东西,改天我一定要找个鉴定机构鉴定去。” …… 这个最高的楼从最开始的分析案情,到最后直接上升到了对乔氏的管理混乱以及成见上去了,诸如这样的楼区还有很多,乔暮总体看下来,心中警铃大响。 展翼事件犹如导火索,渐渐烧向了乔氏,倘若再不破案,乔氏被拉下水在所难免,那是她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乔暮马上打电话叫来了宣传部部长,商定发出一道声明出去,以阻止外界对乔氏管理层的议论。 声明中午通过官方微博发出:“鉴于网上对乔氏前副总展翼意外死亡事件的种种猜测,现做如下澄清,第一,展翼身为乔氏副总,主管采购事宜,一直以来工作勤恳,一丝不苟,为人随和,谦让,深得乔氏上下的爱戴和喜欢,展副总出事后乔氏上下心情沉痛惋惜,故乔氏决定给其家属一次性发放一笔一百万的抚慰金;第二,警方目前正在对凶手进行全力排查,故同事间内部斗争导致下杀手的说法不可靠,也没有事实根据;第三,乔氏本着公开透明的原则,在这里郑重承诺全力配合警方调查,所有线索也已全部提供给警方,一旦发现或抓到凶手,绝不姑息;第四,请广大网民保持冷静客观的心态看待此事,不信谣,不传谣,一切以警方查出的真相为准,乔氏在最后再次承诺,一定会查出凶手,给展副总一个清白,给家属一个交待。” 乔暮特意登了自己的微博进行了转发,到了下午,她忙完手上的工作,抽空上微博查看进展。 在她转发的微博下面,扑面而来的又是一阵阵漫骂,几乎所有网友都在说乔氏给展翼家属一笔抚慰金是在欲盖弥彰,没有诚意,在她微博下呼吁赶紧把凶手交出来。 这哪儿跟哪儿? 怎么弄的跟她真的包庇凶手似的? 乔暮实在是不懂这些网友哪来的脑洞大开说什么她知道凶手是谁,她要是知道的话,第一时间把凶手交给警方好不好?留这样的人在身边工作每天瘆得慌,用得着包庇吗? 她想了想,动手新发一条微博: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清者自清,相信警方会查出凶手@漓城警方。 最后@漓城警方是她临时起意加上的,她看过了,关于这条新闻,漓城警方微博那里也沦陷了,鉴于以前漓城警方曾帮她澄清过她与鬼脸贩毒无关的事件,她每次看漓城警方的官微都有一种亲切感。 然而这次似乎与她想的不一样,很久之后,漓城警方都没有给她这条微博予回应,网友开始在微博下面阴阳怪气的说话。 浅酌低唱:“真当自己还是东城集团那位的女人?[龇牙]” 蒲公英:“早就不是王的女人了,谁鸟你,呵呵……” 许多许多:“漓城警方官微的反应直接反应了你的脸有多大,离开了傅景朝,你什么也不是哦。就算你是什么CEO,也没多少人服你,理由嘛,你自己心里清楚。” 冷嘲热讽,不想理会,乔暮点击退出,心里的郁闷却无处疏解。 王的女人?呵,她怎么从来不觉得自己是王的女人?她倒更像是某个人的所有物,一想到早上他说话的口气和眼神,她仍气愤不已。 在他眼里,她就那么不堪吗? 暮若浅兮 说: 差21颗可追上排行榜上一名,仙女们记得投下钻石哦╰( ̄▽ ̄)╮ 咱中国人是礼仪之邦,尊老爱幼,今天和明天都要向长辈们拜年,所以这两天会是三千字更新,请放心,差的字数等后面有空会补回来的哈。 回复(4)   第304章 我娶你的原因是什么 心头像压着一块大石头,乔暮感觉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 她不想当谁的附属品,偏偏最后还是要走这一步。 能认识傅景朝那样的男人,这个女人下辈子注定不愁吃穿,换成其它女人铁定会对他唯命是从吧,巴不得早点脱离波谲云涌、血腥厮杀的职场,回归单纯温暖的家庭,从此过上衣食无忧,锦衣华服的阔太太生活。 她却不想那样,不是她想特例独行,是她内心有种挥之不去的恐惧,十六岁之前,她以为自己会一直是乔家大小姐,十六岁之后她狠狠的摔进了深渊,这七年,她学会的只有一件事:凡事靠自己。 在这个世界上靠谁都靠不住,被领养进乔家,乔元敬对她宠爱有加,她以为她这辈子靠着他就能任性妄为,结果呢? 所有的优渥生活化为泡影。 她永远记得失去孩子,被赶出乔家,在大雨中又冷又饿,蹒跚前行的滋味。 她永远记得拿桥洞当家,夜里缩在角落冻得彻夜难眠,瑟瑟发抖的漫漫黑夜。 她更永远记得在娱乐圈打拼的那几年,她跑着龙套,拿着微薄的收入,成天受人白眼,被人呼来喝去,三餐不济的潦倒日子。 与其说她不相信傅景朝,倒不如说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不相信命运终于肯善待她。 原先她先后享受了两次家庭温暖,转而又被命运无情的捉弄了两次,她总感觉眼前的美好不真实,总感觉命运会在她感觉到最幸福的时候,再无情的拿走她最在乎的,再次将她撕成碎片。 她时刻戒备着,防范着,警惕着那一刻的到来。 试问她又怎么可能失去自己的事业,那是她能证明自身价值存在的地方,在她那六年的流浪生活中领悟出了一点,那就是只有你足够优秀,别人才会爱你,你才有资格获得幸福。 倘若,你一无所有,幸福也会离你远去。 她要牢牢抓住她的事业,抓住能证明她存在价值的东西。 有了事业,她才会感觉自己活着,堂堂正正的活着,没了事业,她会觉得自己和死没什么区别。 而傅景朝是怎么样想的? 他没有明说出口,她却已经感觉到了,他和她的想法背道而驰。 今天她的夺门而出不是她的意气用事,是她越往深入想越绝望,她一点看不到她与他的未来。 整个人被深深的绝望包围,吞噬。 …… 东城集团,下午一点。 傅景朝结束外出巡视,从车里面出来,步伐沉稳的走入大厅,引起了一阵问候声。 平常所有人印象中的大老板都是穿着一身昂贵合身的西服,刀削般轮廓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厉,黑眸一成不变的没有任何温度,这样的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八个字:不敢直视、噤若寒蝉。 今天大老板的装束教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衬衣搭配西裤一如既往的包裹着轩昂的身材,但领带消失是个什么梗?虽说这样穿让众们女员工大饱眼福,看到了大老板私下休闲的一面,可这是集团总部,白天上班的时间,众目睽睽之下,这样穿是不是太随意了? 此时是午休时间,几个女员工吃完饭聚在大厅角落聊得起劲。 “大老板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早上看到就是这样,听说上午出去巡视了,这会才回来呢。” “集团要倒了?”有人猜测。 立刻遭来了一顿白眼:“别瞎说,东城集团怎么可能倒,咱大老板可是商界中神话般的人物,别家集团倒了,咱们集团都不可能倒。没看集团简报上登吗,大老板刚谈下一个百亿合作案,赚足了不少眼球,说倒的你也不怕被唾沫喷死了。” 那被喷的抓抓头发:“那是为什么大老板变成这样?” “谁知道,大老板最近和姚千语没动静,也不晒恩爱了,记者到哪都抓不到两人在一起的行踪,网上有娱乐新闻说他俩分手了。如果这个说法成立的话,大老板可能另结新欢,昨晚和新欢鬼混成了这样!” 大老板和姚千语分手? 另结新欢? 这可是个爆炸性的新闻,聚在一起的几个女员工瞪大眼睛,好奇的扯住说话的同事追问起详情来。 突然,大厅内不知哪来传来一道柔美的嗓音:“景朝哥哥。” 这称呼,敢唤大老板哥哥的除了傅家那家万千宠爱的傅小姐也是没谁了。 大厅气氛跟着一静,正往专属电梯走过去的男人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微侧过身看向声音的来源。 几百平米的大厅一角有个休息区,傅芷荨拎着LV包,从意大利真皮沙发上起身,笑容温婉,楚楚可怜。 傅芷荨外套是中长款的香奈儿大衣,下面是一条黑色七分裤,露出一小截白到发光的脚踝,踩着高跟鞋走过光洁如新的大理石瓷砖来到傅景朝面前,款款摇曳身姿惊艳了大厅内所有人的视线。 “好嗲的事情,叫的也真够亲热的,这是谁呀,敢叫大老板哥。” “她你都不知道,傅家整个家族的掌上明珠,傅家这一辈全是男丁,她虽说是领养的,那待遇却不一样,是团宠级别的哦。” “这么厉害呀。可我怎么看她看大老板的眼神不对,在放电啊?” “我也看出来了,你可能不知道,帝都那边流传着一个八卦,说是傅家小姐和大老板有一腿,小太子就是他们的私生子。” “我的天,不敢相信……” “嘘!” 大厅内八卦的声音此起彼伏,没过一分钟,全部噤声。 “你怎么来了?”傅景朝语气和眼神冷漠异常,旁边稍微靠近的几个女员工在听到他磁性的嗓音后差点没晕倒。 大老板这语气不对吧,这两人敢瞒着傅家长辈在一起,还生下了小太子,这是真爱才能做得到,莫非这是故意当着外人的面装成这样? 形形色色的目光落在傅芷寻身上,她是傅家小姐,何曾被人这样指指点点,评头论足过,要不是因为她被逼上了绝路,她不会明知道不受欢迎,依然要厚着脸皮过来找他。 暗中抓紧手中拎着的LV包,傅芷荨脸上浮出一丝温柔大方的笑容:“景朝哥哥,是二伯父让我过来找你的,能不能上去再说?” 傅景朝做事向来不喜欢掺杂私人感情,就算以前他们感情很好的时候,他也不曾允许过她到过公司,此时此刻,她脸上平静,内心却在打鼓。 傅景朝脸色没有任何波动,淡淡的说:“他有什么事直接找我,不用找人传话。” 他丝毫不给面子,傅芷荨闻言,恬静的脸上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小步向他走近,低声说:“景朝哥,二伯父部队这两天在封闭军演,我真的是因为他交待了我一些事过来找你的。” 傅景朝没有再说什么,按下电梯,抬脚步就走。 众人目光下,傅芷荨定了定神,迈步跟进去,站在他身侧,电梯门缓缓关上。 大厅内议论声更响了。 …… 电梯无声的上升。 傅芷荨看向身边的男人俊颜,不可避免的心神荡然,好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看他了,他始终没变,依然让她只消看上一眼便怦然心动,久久不能平复。 如果时光能倒回该多好,回到他们感情最好的时候,他承诺会娶她,那时候她真该马上答应。 什么道德论理,什么世人,什么傅家大小姐的位置,她统统可以不要,她只要他,只要这个男人! 那时候她真是傻啊,怎么会白白放过那么好的机会,导致这个男人对她越来越冷淡,到最后被乔暮后来者居上。 想想真是不甘心,她才是傅太太,她才是他第一个想要娶的女人。 “傅芷荨,如果你再盯着我看,等电梯一到,我会第一个把你扔出去。” 男人阴阴沉沉的警告声传来,傅芷荨收回了痴迷的目光,规规矩矩的站好,不敢乱瞄。 电梯抵达。 傅景朝迈着长腿走出去,傅芷荨紧紧跟着他的脚步。 大老板带着一个年轻女孩,一前一后进了办公室,这个消息在顶层的秘书办公室长翅膀般传到每个人的耳朵。 很多人跑到门口偷看。 罗泉接完一个电话,回身见所有秘书都挤在门口,奇怪的走过去:“你们在看什么?” “嘘!”几个秘书吓得赶紧把手指放在唇上示意他小声点,又神秘兮兮的指了指总裁办公室,“傅总带了一个女孩过来。” 罗泉没理会大家的大惊小怪,伸头看了一眼说:“有什么呀,不就是傅小姐么。” 傅小姐? 秘书们面面相觑,傅家就一个小姐,这个是傅芷荨? 果然是大家族出来的千金小姐,长得既漂亮又有气质,一身的国际大牌,大老板从来不允许家族成员到集团来,这个傅芷荨倒是破倒了,看得出来地位不一般呐。 “别看了,回去工作!”罗泉又往外伸头看了一眼,脸一沉对几个秘书说:“今天谁要是做不完,明天就不用来了。” 一听说要被开除,几个秘书吓得面如土色,呼啦一下子往各自的位置上跑去。 办公室内安静下来。 罗泉环顾了一圈,暗中叹气,白荷死后,属于她的工作全部分在这些秘书身上,偏偏这几个秘书没一个有白荷那种干练冷静、果敢负责的态度。 唉,大老板日理万机,身边没个第一秘书真的不行,看来他得再帮着特色新的人选。 总裁办公室。 傅景朝进门后直奔电脑,没顾得上坐椅子,弯腰双手在键盘上健指如飞,目光紧盯着电脑屏幕,神色冷硬漠然的说道:“你只有两分钟时间。” “景朝哥,这次真的是二伯父叫我过来的,他不知道从哪里看到了记者那天在机场拍到的你和乔暮原样照片,可能是我也在漓城,他打了电话给我,问我这件事,我说不知道。他就让我给你传话……”傅芷荨说到这里,不敢说下去。 傅景朝不为所动,手上敲击着键盘,仿若未闻。 想吸引他注意没起到效果,傅芷荨暗中捏紧手中的LV包,主动交待:“二伯父说,哪怕你这辈子不结婚,傅家都不会同意乔暮进门。” 傅景朝倏然双手离开键盘,直起身视线如一道冰针扎在傅芷荨的脸上:“我的婚事我做主,容不得他人指指点点。” 我的婚事我做主…… 容不得他人指指点点…… 如此霸气的话也只有他能说得出口,可惜这句话中的女主角不是她。 傅芷荨心头划过一丝苦涩,看着他的脸色,一字一顿,慢慢说:“景朝哥,如果我说,我后悔了,想和你在一起,你可不可以给我一次机会?” “你认为呢?”傅景朝高深莫测的眸子落在她的身上,光影暗淡,将他的眉眼一笔一划的削成没有温度的深刻线条。 傅芷荨咬咬唇,他这眼神这声音比直接嘲笑她更让她难以忍受,颤抖着问他:“你是不是一早知道傅司宸要对付我?” 傅景朝拉开椅子坐进去,随手拿起旁边的文件看起来,头未抬的说道:“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我早说过,从今往后,你的事与我无关。” 傅芷荨突然激动激动起来,双手往办公桌上一撑,身体前倾:“怎么会与你无关?你说过你会娶我的,就因为我说我有梦想,就因为我说我有顾虑,你就放弃我吗?景朝哥,你的爱未免太廉价了?” “爱?”他终于抬起脸,双眸中染着深深的讽刺:“我说过我爱你了吗?你应该比我清楚,我娶你的原因是什么。” 傅芷荨面上丝毫没敢露出慌乱,气息平稳,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道:“那是因为我是睿儿的亲生母亲。” 话一说完,整个办公室的气氛低到零下十度,傅景朝看着眼前大言不惭的女人,如旋涡般深冷的眸子积起风暴,声音像从喉骨里蹦出:“滚!” 傅芷荨刹那间脸色惨白,乔昕怡告诉她可能他们一家三口团圆的真相,她怎么会不知道这样说会引起他的怒火,她明知如此却为之,不过是在试探他,不能光听乔昕怡的一面之词。 眼下他如此反应,这说明乔昕怡说的是对的,他已经发现了她的谎言,却没当面拆穿过。 要是这样的话,那她下面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暮若浅兮 说: 差103颗钻石可加更啦! 回复(25)   第305章 144朵 罗泉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盯着总裁办公室的动静。 他不时低头看手表,傅芷荨不受待见是肯定的,他预料不出五分钟人就会出来。 时钟将将过了三分钟,总裁办公室内便闪出傅芷荨的身影。 傅芷荨脸色很差,拉上门的手都在抖。 罗泉走过去:“傅小姐。” 傅芷荨一手挽着LV包,一手垂在身侧,被大衣袖口挡住的手捏成拳,似乎抓着什么东西,看到罗泉悄无声息的凑上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脸上霎时流露出不该有的慌乱。 罗泉不禁多看了傅芷荨两眼,他跟在大老板身边十多年,见证了傅芷荨与大老板所有的故事,曾经她有多风光,如今就有多狼狈。 乍一看到他,她脸上出现的不该是尴尬或是难堪吗?怎么会出现像做贼似的表情? “罗助理。” 傅芷荨朝罗泉挤出一丝笑,随即脸上恢复温婉之色,身姿维持着优雅高贵,踩着高跟鞋往另一头走去。 罗泉将目光从她背影上收回,轻轻叩敲了办公室的门。 里面传来傅景朝的应答声,罗泉推门而入,在看见里面的人之后微微愣住了。 这间办公室是整栋大楼采光最好的办公室,下午一点,万丈光芒透过整面落地窗投进来,傅景朝重新换了一身Kiton高定西服出来,修长的手指在扣着袖口的牛角扣,侧脸迎着一道光,俊朗阳刚、贵气逼人。 难怪一贯只爱自己的傅芷荨这次如此大胆的跑到公司,这是不愿意放手,想要放大招的意思? 傅芷荨是不是自信过头了,大老板早就对她失望透顶,加上她欺骗大老板这么多年,一直以小太子的母亲自居,骗了不少大老板对她的愧疚,差点还骗婚成功,这样的女人,大老板没追究她完全是看在她姓傅的份上,怎么可能会再次上当? 未免想法天真,太过于幼稚了一些。 罗泉在心底鄙夷了一番,说:“傅总,香榭园那边传来消息,好象有人寄了那天你和乔小姐在机场的照片到香榭园。” “呵。”傅景朝边整理着袖口边冷笑,似乎对这件事早有预料,继而问:“查出来是谁做的了吗?” “对方是匿名寄出的,查不出来,不过那天在机场那些记者是谁指使的我倒是查出来了。” “乔昕怡?”傅景朝语调淡淡,开始往脖子上系领带。 大老板知道了? 罗泉吃惊之后一想,记者是谁招来的这种事情只要调查起来没有查不到的,能做出这种没脑子的事想必不可能是什么手段有多高明的人,可以直接排除大老板的死对头Aaron,再从机场事件曝光后伤害最为严重的对象是乔暮来看,很好猜这个人的身份。 当下,恨乔暮入骨的人,非乔昕怡莫属。 “对,是乔昕怡。”罗泉稍微上前一步说:“她最近动作频繁,在跟白牧之闹着要离婚,可能是意识到了白家即将破产,想趁早抽身出去。” 傅景朝系好了领带,拉开椅子坐下来,取过一叠文件在手中翻阅,一心二用的说道:“你知道该怎么做?” 罗泉斟酌着开口:“让乔昕怡离不成婚?” 傅景朝没说话,看到某处拿笔在文件上写批注,多年的默契这样的反应等同于默认。 罗泉心领神会,乔昕怡不是想离婚,趁破产危机还没到来前早点脱离白家这个泥潭么,偏偏不如她所愿。 一时间,罗泉觉得老大这招高明,害得乔小姐和小太子母子分离了整整六年,这个女人的心真是比蛇蝎还要毒,不是没能力收拾她,是凡事不能意气用事,用了乔昕怡等于是动了Aaron,老大与Aaron之间迟早有一战,却不是现在,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当年老大带着一支精锐的部队自以为扫平了Aaron集团,多年之后才知道Aaron集团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在境外又活过来了,并在老大不知道的情况下在漓城重新暗中扎根下来,这足以说明Aaron集团有多么周密的关系网,没有十成的把握破坏这个关系网之前只能按兵不动。 罗泉霎时觉得当老大挺不容易的,日理万机,还得操心漓城频繁活动的地下贩毒组织,站了一会儿看着傅景朝脸色阴转晴了一些,试探着说道:“乔小姐空降乔氏CEO,要掌舵那么一家大公司,真的挺不容易,买套公寓方便上下班,傅总你那天有点过了。” 傅景朝没出声。 罗泉指的是昨天他把乔暮扔在大街上的事情,后续的发展罗泉并不知情。 他想的却是早上两人又闹翻的事,想着她早上在烟灿餐厅包厢夺门而出的情景,他也知道她被他气坏了。 那能怪他吗? 她和姓卫的谈工作,她看着姓卫的眼神那么热情,姓卫的说什么她都热烈回应,当姓卫的说起早帮她做好了PPT之后,她眼中的光芒四射,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看得出来她对卫琚有着充分的依赖与信任。 这种依赖与信任让他嫉妒,她从来不曾这么依赖与信任过他,他总以为是她前些年的遭遇使她变得坚强,不轻易向人示弱,习惯于事事自己解决,原来不是。 他是她的男人,她该信任和依靠的男人应该是他不是吗? 卫琚算个什么东西? 她说他们是同事关系,哼,除非他眼瞎,否则他容忍不了。 罗泉眼睁睁看着傅景朝的两只大手无意识的在用力掰着签字笔,下一秒,昂贵的全球限量版签字笔生生发出脆响,宣告生命的终结。 傅景朝无感的扫了眼手中掰断的签字笔,随手扔到了旁边的垃圾筒,拉开右手边的抽屉,从烟盒里捻出一根烟来点燃:“着重查下到底是谁把照片寄到香榭园的,这个人不揪出来,你别来见我。” 罗泉多年训练下来的结果使他对傅景朝的命令唯命是从,并且全力以赴,郑重的点点头,想起了什么说:“还有件关于乔氏的事。” “讲。” 听这口气好象大老板还不知道乔氏出了大事,罗泉于是将展翼在乔氏地下停车场遭遇袭击,进而引发了网络对于乔氏管理层,以及乔暮微博遭到的攻击,前后因果一一道来。 “怎么不早说?”傅景朝听完,冷着脸。 罗泉没替自己辩解,又说道:“我问过林局,给的内部说法是这个案件中的凶手手段非常残忍,具有反侦探能力,把所有警方能找到的线索全部给抹掉了,要想查出凶手比登天还难。警方目前一筹莫展,已经成立了专案组。” 傅景朝猛抽了两口烟,吐出一口长长的烟圈,随即将烟掐在烟灰缸里,沉声交待:“这件事我会让煦子去查,你只管查寄照片的人。” 罗泉点头,像这种袭击人的阴招一般背后都比较复杂,袁云煦在黑道上吃香,他手中的人脉错综复杂,让他查的话一查一个准。 “没什么事你先出去。”傅景朝手边摆着一大堆亟待处理的文件,他抽完一支烟复又埋头到成山的文件里。 罗泉转身走了几步,复又回头说:“对了,傅总,白荷不在了,您的第一秘书得重新挑人,不知道您有没有合适或是看中的?” “没有。”傅景朝头也没抬的说道:“这件事你来处理,这次给我挑个身家背影清白的,别再有白荷这件事发生。” “是。”罗泉讲完一时没走,思考着其它的问题,抓紧问完:“白颜那边要怎么处理?” 傅景朝翻了一页文件,面色平淡,语气却森冷:“她已是一枚弃子,把人交给警方。” 罗泉点头秒懂,大老板这是要敲山震虎。 …… 罗泉回到办公室,他桌子上的内线响起来,傅景朝冷沉的嗓音自话筒内传来:“替我订束花,下班前摆到我办公桌上。” 花? 罗泉从前可从来不做秘书的事情,可能是白荷不在,大老板找不到人,便打到他这里来了,他拿起纸笔准备记下内容,嘴里问道:“傅总要什么样的花?” 那头静了好一会儿,还有键盘敲击的声音,不知怎么的罗泉眼前浮现出大BOSS正经的坐在电脑前敲击键盘,认真的在搜索引擎里输入“道歉要送什么花”的诡异画面。 下一刻,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粉玫瑰。” 罗泉:“……” 看来他在办公室里劝大老板的话起了点作用,罗泉忍着笑,问:“要多少朵?” 那头又是一阵寂静,过了一会听到声音:“144朵。” 144朵? 这是什么喻意? 罗泉八卦心起,双手落到电脑键盘上想查一想,不料电话里传来男人冷冷的如凉水般的警告嗓音:“罗助理,马上去订花,别多事,嗯?” 靠,大老板这是有千里眼吗? 罗泉吓得差点没跳起来,他赶紧表态:“是,傅总,我这就去办。” 放下话筒,罗泉手足无措的抓头,他一个大男人从来没订过花,就算给家里的那位也从来没送过,压根不知道渠道在哪里,看来只能他一个人跑出去找花店了。 罗泉飞快的站起来,几秒后又坐了下来,这会离下班前还有几个小时,买花很快能解决,索性抓紧办其它的事情。 第一件自然就是收拾乔昕怡,他拿桌子上的电话时手肘不小心碰了下鼠标,休眠的电脑屏幕亮起来,出现他之前离开前浏览的新闻页面。 琳琅满目的新闻标题,其中有一处吸引了他的注意。 娱乐一栏的头条是一张白牧之与乔昕怡牵手的照片,照片中间,也就是两个人中间有道明显的裂痕,下面写着一行标题:乔昕怡微博哭诉遭遇家暴。 同一时间。 在洗手间内的乔暮也看到了这个新闻,她是用手机看的,登录的是自己的微博,没想到她最新的那条转发乔氏珠宝官微的微博下面不仅有让她交出杀害展翼杀手的,还有另一股涌了出来。 “绿茶婊,平常跟乔昕怡装的跟亲姐妹一样,没想到你是这种下贱的东西。” “嗯,看到大家骂你,我就放心了。” “还有没有人骂乔暮的,给我点赞。” 这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乔暮没看懂这些人的言论,既然提到了乔昕怡的名字,她转而登上了乔昕怡,这才发现乔昕怡十多分钟前发了一条轰动网络的大新闻。 乔昕怡在微博上晒了两张照片,一张是她右眼特写,红肿如核桃,眼睛几乎睁不开的照片,另一张是她鼻孔以下,半张脸上全是血迹,配着令人心酸的文字:我忍你很久了,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她就那么好吗?你就那么怀念她吗?那我算什么? 正是这句话引起了轩然大波。 先是乔昕怡的粉丝跳出来说白牧之家暴乔昕怡长达三个月之久,再有网友从这条微博文字中读出那个“她”指的是白牧之初恋女友——乔暮。 然后就有网友破口大骂白牧之是渣男,骂乔暮是勾引有妇之夫的小三。 粗俗不堪的脏话满天飞,对乔暮直接造成人身攻击。 这还不算,网上开始有自称是姚千语闺蜜的网友爆料姚千语一周前被退婚了,原因就是乔暮介入姚千语与傅景朝之间的感情,导致傅景朝向姚千语提出分手。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网友一面倒的骂起乔暮,短短几个小时,“乔暮当小三”这个词条瞬间上了热搜。 介入前任男友与未婚妻感情,挑拨初恋男友对妹妹大打出手,乔暮脚踩多条船的罪名几乎被坐实。 这一个下午,乔暮起先在看到昕怡的家暴微博之后还能退出,淡定的处理公事,然而事情越演越烈,到了下午五点,她再登上微博刷新的时候,看到了自己微博已经被无数种辱骂声淹没。 她那条转发展翼事件的声明四十多万,转发六十多万,热度空前。 这在她以前演戏的时候根本不敢想的热度,就连她发声明宣布与傅景朝分手时也不曾达到这个数字,想不到今天会被一个莫虚有的罪名带动给做到了。 乔昕怡的家暴在她看来可信度很低,她上次就听乔昀说过乔昕怡跑到乔家说要和白牧之离婚,说是因为不堪家暴。 别人她可能不了解,对从小一起长大的白牧之的为人她是很了解的,说好听点他身上有着良好的家教,君子的儒雅风度,说难听点,他处事优柔寡断,犹豫不决,这样的人说他家暴妻子,还一下子家暴三个月,以乔昕怡的性子还会默默忍受,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相信。 她记得很清楚,乔昀告诉过她,乔昕怡身上没有伤,就是知道白家家道中落,想甩了白牧之而已。 要是这样,倒好理解乔昕怡的动机,一方面通过网络得到大家的同情,对其演艺事业有所帮助,另一方面向白家施压,白家很有可能为避免事情闹大,会让白牧之同意解除婚约,再一方面就是趁机抹黑她,拉她下水,利用今天网上对她包庇凶手的言论指控,对她岌岌可危的名声进行进一步的抹黑,落井下石。 一举三得,好歹毒的一招一箭三雕。 乔暮心头发冷,同时一股怒火从脑门蹿了出来,好你个乔昕怡,休想我会坐以待毙。 思来想去,她当前只能像艺人对付舆论一样发个声明出来。 刚打了几个字,想想不对,乔氏官微针对展翼事件发的声明,结果网友并不买账,还把火烧到了她的身上。 乔昕怡不过是在微博上哭诉遭遇家暴,微博内容中并没有提到“她”是谁,她要是发个声明,会不会让网友认为是不打自招? 乔暮双手离开手机,十指交叉放在唇前,闭眼思考,决定给年珂尔挂去一个电话,处理这种危急公关年珂尔很有经验。 她与年珂尔虽没有见过面,但上次的通话让她对他有个初步的好印象,这次是她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对他充满了信心。 “嘟……嘟……” 电话无人接听。 就在乔暮准备放弃之际,电话突然接通了,传来男人略微不快的嗓音:“谁?” 听上去年珂尔嗓音中有睡意,可能她的电话打扰到他了,乔暮也没在意对方的口气,有礼貌的道:“年哥,我是乔暮,你看了微博吗?关于乔昕怡发的那条……” “乔小姐。”年珂尔这下明显是不悦的打断她的话:“我想你上次说得很明白了,你怕付违约金,所以你就在汉皇挂个艺人名而已。我呢也表达得很明白,你不想再涉足娱乐圈,一心想当个成功的商人,我成全你。我目前手上带着几个新人,正在上升阶段,很忙,如果是说你的事,请你自己解决,或者你不满意我的态度,可以向上面投诉,我都OK。” 乔暮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满以为年珂尔就算不会把她捧得高高的,起码也会对她有耐心,没想到他变脸的速度这么快,简直与上次判若两人。 现在世态炎凉的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大约是听乔暮好半天没出声,年珂尔倒有耐心起来:“乔小姐,你给人的印象一向是游刃有余,我想这次的危机你应该能处理好。我目前手上的新人比较多,需要花很多心力,不瞒你说,我几年没工作,刚进汉皇就立下了军令状,半年之内必定要捧出一两个新人来,我每天盯着这个,再盯那个,已经连续三天没怎么合过眼了,刚才只眯了一小会儿,你的电话就来了,脾气不好,别放在心上。” 对方都这么说了,乔暮能说什么,“非常抱歉,打扰了,再见!” 她先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乔暮想了会,摇头失笑起来,仔细想想也不能怪年珂尔,当初他诚意满满打电话说要继续捧她,是她自己拒绝,把机会拱手让人,眼下她再来抱怨只能说自作自受。 怪不得别人,别人也要生存,这个世界不是围绕着你一个人转。 慢慢想到最后,乔暮看着微博上占据满屏的辱骂,心情逐渐平复,人倒跟着释怀了。 发声明没用,在这风口浪尖上唯一能做的就是要么找出真相,要么闭上嘴巴,避过风头。 你要出声,只会被众人的口水秒成渣渣。 无心工作,乔暮不想坐在椅子发呆,她随手打开邮箱,看看有没有邮件,还真有一封市场部发过来的。 是关于今天各大门店销量流水的报表,所有的数字令她大吃一惊,最近一直在对库存产品进行促销,每天的数额最低也维持在千万以上,今天所有的报表最高的只有五百万,其它的都是二百多到四百多万不等。 众所周知,珠宝行业所投入的前期成本巨大,这些流水百万以上的刨去昂贵的玉石成本,人工成本等一系列成本,纯收入不似外界想象中那么可观。 乔氏最近几个月的高销量其实主要是靠新品发布会上的那几套珠宝的预订,对于乔氏来说门店同样重要。 前几天在库存促销的刺激下每家门店的销量很是喜人,怎么今天会这么惨淡。 促销的销量走向从高到低是肯定的,但低到这种程度几乎直观的告诉她,非同寻常。 是因为网上的言论对乔氏销量业绩产生的影响吗? 这也太可怕了! 敲门声响起,秘书进来:“乔总,东临卫视采访安排在后天下午一点,后天早上您和卫副总的机票已经订好了。” 乔暮眨了眨眼,才恍然想起来之前答应过东临卫视的采访,眼下整个乔氏和她都被卷入舆论的旋涡,到底要不要在这个时候接受电视台采访? “嗯,我知道了,麻烦去帮我请卫副总过来。”乔暮对秘书道。 秘书点头,抱着文件夹出去,不一会卫琚敲门进来:“乔小姐,你找我?” “卫副总,请坐。”乔暮指着办公桌前的椅子示意他坐,自己反而站起来在办公桌后空地上来回走动。 “乔小姐,在为网上网友针对你和公司的事烦恼?”卫琚双手优雅的交叉放在腿上。 乔暮先是摇头,随后又点头,叹了口气,忍不住吐槽说:“想必你应该也看了网上那些脑洞大开的言论吧,什么我知道凶手是谁,还有什么为了集团利益,我故意包庇凶手,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简直让人无语。” 卫琚耐心的听着她吐槽,好脾气的笑道:“现代人工作生活压力大,一有一点风吹草动容易煽风点火,俗称看热闹不嫌事大,嘴上没个把门。不过乔小姐发声明的事应该和我商量。” 听着他笃定的口吻,乔暮眼前大亮,小跑步的绕过办公桌来到他面前,一手撑在办公桌上,兴冲冲的问他:“这么说你有更好的办法?快说来我听听。” 暮若浅兮 说: 再投79颗钻石可加更啦! 回复(10)   第306章 不许无视我的心意来气我 卫琚扶了扶鼻梁上的无框眼镜,低头一笑,“这件事很简单,应该在声明中另外加入一条:凡宣扬阴谋论,包庇论,传播不实报导,蓄意抹黑乔氏企业形象的诽谤信息,只要转发超过五百次,应当认为诽谤行为‘情节严重’,最高可判刑三年。” 乔暮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是应该把这么有威胁力的一句话加在声明里。”又后悔道:“早知道这样,我是应该在跟宣传部部长商议的时候把你叫过来的。” “没关系,现在补救还来得及。”卫琚用乔暮办公桌上的内线打到宣传部,当场把宣传部部长叫了过来,亲自支会一番。 宣传部部长正在为微博上网友群攻的事烦恼呢,听到这个建议一拍脑门:“还是卫副总想得周到,我这就去办。” 乔暮在旁边看了无语,幽幽叹了口气,还宣传部部长呢,公关文稿不是强项吗,怎么连一点都没考虑到? 卫琚换了个坐姿,仿佛看出了乔暮此时心中所想,“这也不能怪他们,乔氏官方微博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他们处理不来,考虑不全面也情有可原。” 乔暮一想也对,乔氏官微以前在乔元敬手上的时候粉丝很少,受到广泛关注也是她接手后新品受到追捧的这两个月,于是打消了追究宣传部部长责任的决定,继而和卫琚聊起了工作。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 宣传部部长敲门进来:“乔总,卫副总,微博上的声明按你们的意思重新删除重发了,你们上网看看网友。” 乔暮放下文件,火速坐到电脑前,宣传部部长和卫琚分别站到了她的左右两边,三双眼睛盯着屏幕。 乔氏官微上这条微博发上去已经一个小时了,数比上一条删除掉的声明要少一大半,网友言论从尖锐难听转火温和偏理智了一些。 磨磨唧唧123:“刚才叫嚣着凶手是乔氏内部人员,乔氏包庇了凶手的出来走两步。” 老猫_ji:“这个声明发得好,咱没有亲眼所见,就不传谣了!” 安于此生:“提到追究刑事责任喷子们个个都怂了?乍不出声了?该!凡有脑子的应该能想得到,乔氏包庇凶手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等到警方查出来的话,那可就是啪啪打脸,到那时候乔氏的声誉一落千丈,可不是开玩笑的。我要是CEO我就会把凶手交出来,不仅不会声誉受损,还会获得大公无私,所有人的交口称赞,名誉不升反降。” 看到这里,乔暮长松了口气,身体靠进转椅里,转而抬脸对卫琚笑:“幸亏了卫副总的建议,要不然这会我会更焦头烂额。” 卫琚双手插在裤袋中,似乎被她脸上的笑容给晃到了,顿了一下才耸肩说:“不客气,应该的。” 宣传部部长抹了把脑门上的汗,苦笑道:“乔总,您说错了,这件事应该由我来承担责任,幸亏有卫副总出主意,要不然再这么发展下去影响了乔氏的声誉和业绩,我只有引咎辞职的份。” 卫琚一拍宣传部部长的肩,“事情过去就好,回去总结经验教训,现如今网络发达,千万不要小看了线上这一块,以后说不定还要拓展网上销售这个领域,所以要未雨绸缪,先在网上打好声誉。” “好的,好的。”宣传部部长忙不迭的答应:“卫副总,乔总,是我没有经验,以前乔董在的时候从不重视网络这一块,我相对的也管理的松散了一些,今天这是个教训,从明天开始我会和部门所有属下开始学习如何处理好网上声誉这一大的命题,争取在下一次公关危机到来的时候能完美解决。” 宣传部部长信誓旦旦,拍胸脯保证,乔暮知道这是对方怕她今天追究他责任,摆摆手说:“好了,你能吸取教训,重视起来也算是进步,出去做事吧。” 宣传部部长会暗中吐出一口气,急忙笑着告辞。 办公室里只剩下乔暮与卫琚,乔暮收回目光,舒展开柳眉,对旁边的卫琚说:“后天卫副总要和我一起接受东临卫视采访,卫副总知道吗?” 卫琚双眸微眯似在想什么,听到这里抬头看过来:“这个我知道,不过我看乔小姐好象有点麻烦。” 乔暮起先没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转念一想,他应该指的是早上在烟灿餐厅包厢她与傅景朝不欢而散的事情。 办公室一扇窗户打开着通风,她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短发,温淡的语调中夹着一丝自嘲:“没事,我和你之间谈的只有工作,这次出差主要是一次提升乔氏良好形象的大好机会,让公众对我的经营理论有一个更全面系统的了解。” 卫琚点了点头,眼中的笑意很浓:“乔小姐和乔董不同,乔董只看重线下销售,对网络和媒体这一块极不重视,乔小姐恰恰相反,因为乔小姐来自于娱乐圈,深知珠宝与时尚与曝光率分不开,乔小姐上任时拍的宣传片就是最好的证明。这次的采访也是,好处多多。从这一点上说,乔小姐与时俱进,乔董过于墨守成规。” “卫副总过奖了。”乔暮笑着说:“这些话你我闲聊可以,可千万不要在他人面前提起。” “这有什么,实话实说。”卫琚丝毫不在意,直截了当的说:“就算在乔董面前我也这么说。” 被人夸奖总归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乔暮发现卫琚夸她越来越频繁,偏偏不引人反感,反而在某种程度上肯定了她的努力。 乔暮弯起唇角,忍不住想起了九型人格中属于自己的那一个人格,最希望听到别人对自己的肯定。 难道,卫琚也知道九型人格? 乔暮这么想,嘴里就这么问了:“卫副总,你知道九型人格吗?” 卫琚走到沙发那里,拿起他们之前讨论到一半的文件,听到这句眉头一挑:“性格分析?略有耳闻,怎么了,乔小姐也有研究?” “这是一门很深的关于性格分析的学问,我只懂得皮毛。”乔暮侧头谦逊的说。 卫琚没有再接下去这个话题,坐在斜对面的沙发里,微向前倾身,对着文件中的一行字和她接着讨论起来。 展翼死后,所有展翼手上的工作暂时全部挪到了卫琚手上,所以这意味着今后两人接触的机会会更多。 临近下班,两人讨论的工作将近尾声,乔暮看手表:“今天先讨论到这儿。” “乔小姐有事?” “嗯,有点私事要处理。”乔暮并不愿多谈心事,她下午和袁云煦联系了下,听说仲思缈的情绪比前几天更不稳,今天狂躁症发作的更厉害,中午的时候开始有自残的行为,吓得袁云煦赶紧让人把仲思缈的行为给限制起来。 乔暮听了心急如焚,马上说她要见仲思缈一面,袁云煦犹豫过后竟然同意了。 她暗暗发誓,这次不能像上次一样再错过,当即和袁云煦约了时间,为了保密防止被人跟踪,傍晚六点一刻准时会有车到乔氏大厦楼下右巷口接她。 乔暮心不在焉的想着心事,也就没有注意到男人定定的盯着她的炽烈眼神。 两秒后,卫琚神色如常,慢慢站起来,看着乔暮,眉头逐渐蹙紧:“乔小姐,要不要我出面跟傅总解释清楚?不能因为我让你们之间有误会,那样我会过意不去。” 听到傅景朝的名字,乔暮的心口瞬间变得窒息,几乎没有办法呼吸上半分,轻轻摆手虚弱的笑着:“这不关卫副总你的事,你不用跟他解释,你我之间本来就没什么,是他想得太多,不管他了。” 卫琚弯腰把茶几上摊着的文件一一整理整齐,抬头朝她颌了一下首,转身出去了。 偌大的办公室安静下来,乔暮像卸下了重担,手中捏着一页文件,身体松软的倒进沙发里,吐出一口长气。 怎么可能不管那个人的想法? 她从早上跑出来到现在,连通电话也没有,他这是连哄她都懒得哄了? 他不想哄她,她也不想哄他,那就这样僵着,反正她这次为了自己的事业,绝不会让步。 乔暮揉了揉脸,坐起身整理好剩下的文件拿到办公桌那里,在下班前重看了一遍和卫琚讨论过的内容,不得不承认,在工作上,她对卫琚的能力越来越看重了。 乔宅。 乔元敬双手放在轮椅的扶手上,由旁边的黄新操纵着电脑,一边把网上的言论展示给乔元敬看,一边说道:“乔董,乔小姐今天表现得非常好,虽说最初让宣传部部长发的声音引来了不好的声音,但下午很快就调整过来了,重新发的声明,网友的留言趋于理性。” 乔元敬看着网上的许久没说话,好一会,浑厚的声音问:“你知不知道这是谁给她出的主意?” “不是乔小姐吗?” 乔元敬摇头,尚未完全恢复力气的左手指着屏幕说:“我自己的女儿我还算了解,这么深的城府,不是暮暮。” “乔董的意思是……”黄新一脸不解。 “如果我料的不错,应该是卫公子。” “也是啊,我怎么把卫副总给忘了,乔董您不在公司可能不知道,乔小姐越来越依赖卫副总了,展翼人没了之后,卫副总接手了展翼手头上所有的工作,他做事仍然井井有条,不见一点手忙脚乱,可见他的工作能力有多强。” 乔元敬什么也没说,眼中的精芒一闪而逝。 黄新看着乔元敬喜怒不形于色的脸,心中一阵感叹,乔董遭遇了车祸之后,人变了许多,以前大家对他的认知就是独断专行、刚愎自用、说一不二,不允许别人对他的决策和权威进行反驳和挑衅,这样处事的后果就是大家敢怒不敢言,有好的企划案或点子的也不敢往上提交,怕遭雷霆之怒,致使整个集团上下不思进取,得过且过。自乔董醒来后却像彻底变了一个人,变得不再像以前似的冲动易怒,变得精明老练,情绪不轻易外露,往往让旁人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黄新一时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乔元敬用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翻看报表,黄新在旁看了伸手帮忙翻阅,乔元敬身体虚弱的坐在轮椅里,炯炯有神的目光却如探照灯般扫过一页又一页,等到看完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的事了。 沉吟了片刻,乔元敬说:“这份两个月内的财务报表你拿回去再看看。” 黄新一听就感觉不对劲,拿到眼前随手快速翻着:“乔董,您是不是看出来有问题?” 乔元敬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二十多年忠心耿耿的属下,没有明说:“等你看出来什么来再来跟我谈。” 黄新这下心里更打鼓了,这份报表真的有问题? 怎么他没看出来? 要是有问题,会有谁做了手脚,目的又是什么? 黄新心中的疑问渐多,把报表工工整整的放进公文包,提在手里后朝乔元敬弯了下腰:“乔董,我先回去了。” 乔元敬眼皮耷拉着,没看他,右手朝他轻轻摆了摆。 黄新看到这个手势轻轻退出书房,拉上门一时没离开,在门外默默站了半晌,叹了口气,这才往楼梯口走去。 当初成豪被曝出洗黑钱的时候,乔董连夜打电话暗中让他调查集团内部有没有这种现象,之后的调查结果是:没有。 乔氏集团账务清晰明了,没有任何一项是来路不明或是去向成谜。 刚才乔董没透露任何信息,在看过他给的财务报表之后说了一番令人深思的话,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财务出了问题。 黄新想到这点,额上冒起冷汗。 - 傍晚,六点一刻。 乔暮左右观察了好几遍,确认没人跟过来之后,拐进了巷子。 记得袁云煦在电话里交待接她的车子是烟灰色的,她穿过巷子,渐渐走出去,在巷子出口看到了一辆烟灰色车。 走近后,她有些吃惊,怎么是辆宾利,袁云煦派车来接她不应该弄的越低调,越不引人注意越好吗? 用这么高调奢华的车接她真的好吗? 乔暮摸摸鼻子,脚下的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来到车旁,轻轻敲了下驾驶座的车窗,半天没动静。 会不会是她记错了,不是什么烟灰色车? 乔暮回想了一下,更确定自己没记错,会不会是接她的人等到睡着了? 她小脸靠近车窗玻璃,想仔细看看里面,车窗突然往下降,吓得她来不及反应,就这么被里面的人唇对着唇狠亲了一口。 “啵!” 随着一声暧昧轻佻的声音响起,乔暮如同被蛇咬了一口,立刻用手捂住唇,睁大黑白分明的双眸怒瞪着眼前的男人,声音从指缝间流出,有些模糊:“傅景朝,你……你臭流氓!你得到我允许了吗,你就亲!” “我亲我未来的妻子,用不着任何人允许,包括你,懂么?”大手托起她小巧可爱的下巴,搁在掌心捏了两下。 如此霸气十足的话也只有从他嘴里说出来不那么狂妄自大,反倒有种令人心动的酥甜味道。 乔暮脸上可笑不出来,她一下扯掉他的手,绷紧小脸,后退一步说:“怎么是你,别告诉我,袁云煦派过来接我的人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傅景朝盯着她后退的身影,没企图下车捉她上车,唇角勾起一抹笑,一只大手搁上方向盘,慵懒低沉道:“你上不上车?不上车的话,这辈子你别想再见到你那个同母异父的妹妹。” 乔暮紧咬起下嘴唇,明知道他在威胁她,她不能乖乖就范,可摆在她面前的好象除了上车只剩下上车。 仲夜挚临死前把仲思缈托付给她,她不能辜负了他的嘱托,仲思缈的狂躁症发作到了严重的地步,她真的很不放心,无论如何一定要去看看。 傅景朝启动汽车引擎,下一刻,他车前闪过一个人影,右侧的车门被人打开,她快速钻了进来。 他淡淡的看着她气息微喘,挑起眉峰沉声吩咐她:“我有东西落在后备箱了,你去帮我拿过来。” “什么东西?”乔暮想问清楚,可他已经把脸转向车前,一副你快去别废话的表情。 乔暮只得把扣好的安全带解开,认命的下车,走到后备箱,只见紧闭的后备箱缓缓上升,她的眼睛从漫不经心到越睁越大,最后整个人怔愣当场。 出现在视线中的是满眼的粉玫瑰,装满了后备箱,花堆锦簇,花香袭人。 纵使有再冰冷的心在看到这么一后备箱的花之后也变得融化,柔软下来,乔暮捂住唇,激动到说不出话来。 身侧悄无声息的多出一道盖住她头顶的高大黑影,她纤细的腰身上随即多出一只男人沉重灼热的大掌,将她拽进怀里,薄唇刷过她精致的耳朵,性感的嗓音轻吐气息:“喜欢吗?” “不喜欢。” “不喜欢,你看到这些花怎么挪不动步?”他低笑着伸出另一只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 她终于仰起脸,看着近在咫尺的俊朗脸庞,语气十足的轻描淡写,“是你让我拿东西的,我以为是文件之类的紧要东西,没想到会看到完全相反的东西,愣一下也正常。再说,我愣的时间也仅有两秒而已,这不能代表什么。” 言外之意就是他太大惊小怪,小题大做,她对他献殷勤,送花的这个招数不领情。 傅景朝听完突然笑了,头更低了一些,坚毅刚硬的五官浮现柔和的宠溺之色,他说:“暮暮,生气就好好生气,不许无视我的心意来气我!” 他这是什么逻辑? 强盗逻辑? 乔暮气到不想理他,“抱歉,我没你那么无聊!” 他没用多大的力气禁锢住她,所以她只消轻轻用力就推开了他,扭开脸没再看后备箱一眼,快步沿着车身往前面走去。 傅景朝垂眸看着满后备箱的花海,听到前面响起车门开关的响声,唇角微翘,转而大步绕过车身,坐进驾驶座内。 男人手上系着安全带,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她紧绷的小脸,安全带“咯嗒”一声系上,他大手伸过去捏着她的下颌扳过她的脸对着自己:“真不理我了?” “开车!”乔暮眼神连瞄都没瞄他一眼,咬牙把他的手扯开,闭了闭眼,压着脾气说道:“傅景朝,你现不开车,我现在就下去。” 车厢内静了几秒,车子发动了。 乔暮闭着眼没睁开,她怕睁开又对上他那像是盛满星光的双眼,怕自己会情不自禁的心软。 她有她的坚持,不能服软,不然以后他会变本加厉,对她的事业横加干涉。 宾利车平稳前行,所有的感官都在感受着男人强烈的气息,是这么熟悉,充满了致使的蛊惑力。 过了会儿乔暮受不了了,睁开了眼睛,车前方出现的是一条延伸向天际的弯曲马路,两边是大片空旷的草地,夕阳挂在马路的尽头,这一刻她突然有种两人携手私奔,一起去浪迹天涯的感觉。 脑海里延伸出旖旎的画面,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不失为一种浪漫的开始。 “你知道要往哪儿开吗?”乔暮终于不禁开了口。 袁云煦说仲思缈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她问是什么地方,袁云煦说在隔壁陵州,可是傅景朝开的方位南辕北辙,故她有此一问。 身边没回应。 她索性直接问道:“你是不是开错了?” 身边还是没声音。 她转过脸,落日余晖将他的脸映照得愈发深刻立体,上面没有冷硬的表情,唯有无与伦比的性感,让人移不开视线的性感。 心脏不可抑制的狂跳,她咬唇,生怕他反悔不带她去看仲思缈,或是故意开错路,舔了下干涩的唇说:“傅景朝,你怎么不说话?” 男人那张脸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唇边悠悠笑开了:“不是你不愿意理我的么,这下肯跟我说话了?” 暮若浅兮 说: 差58颗钻石可加更啦,仙女们加油O(∩_∩)O~ 回复(12)   第307章 你这性子也就我能受得了 无聊! 乔暮撇了下唇,脑袋转向右手边的车窗看风景,唇畔却在抑制不住的上扬,怎么压都压不下来。 傅景朝一直在观察着她的神色,透过车窗的反光,清晰的看到她别过去偷笑的小脸,俊颜上跟着会心一笑。 放在双腿上拧绞的小手倏地被一只大手覆盖,捏了一下,乔暮倏地发现车窗上倒映出男人的笑脸才意识到自己偷笑的事露馅了,顿时羞恼起来,一把扯开他的手,没好气的说:“好好开车,我还不想死。” “我马上要娶老婆了,所以我更不想死。”男人反握住她的小手,印了一个热吻在她手背上,她像烫伤一般抽出了自己的手,忍不住瞪他:“谁要嫁给你了?” 他收回手,放回方向盘上,淡淡的口吻:“反正不是你。” “你……”乔暮肺快气炸了,连连点头:“好,这可是你说的,你要娶外面的女人尽管娶去,我不拦着。” 前方有辆车开过来,男人认真掌控方向盘,抽空瞟了她一眼,她粉嫩的脸蛋气到发白,瞬间被她这可爱的吃醋表情给逗乐了:“你是三岁小孩?这么不禁逗?” “不是,我是三十岁。”乔暮巴掌大的小脸朝他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带着几分讥诮:“所以才会这么大方大度,在被人耍了之后仍然笑脸相迎。” 她故作无所谓,实则暗中咬牙的模样,着实让人有些忍俊不禁,可爱得紧。 傅景朝禁不住伸手捏了把她气鼓鼓的脸颊,“你再故作老练,也掩盖不了你才二十出头的事实,这么小的年纪就这么爱斤斤计较,我逗你一句,你还我十句,伶牙俐齿,一点不肯吃亏,你这性子也就我能受得了你。” 乔暮一脸假笑:“傅先生,彼此彼此哦。” 前面出现丁字路口,傅景朝踩下刹车,将车停靠在路边,打开导航。 乔暮看到他往导航中输入的字是:曼陀山庄。 导航导好路线,她以为他会很快上路,然而并没有。 傅景朝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然后他落下车窗,往窗外的群山看了一会儿,烟雾缭绕中,他递过来一只牛皮文件袋,“这是我一直想送给你的惊喜礼物,结果两次你都没发现,只好亲自给你。” 乔暮静静转头看他,风透窗而进,吹乱了他额前的碎短黑发,立体的俊颜如同刀削斧凿般呈现令人窒息的冷魅气质。 随后,她的目光才转到了他手上的牛皮文件袋上,里面的东西不难猜,要么是钱,要么是他曾经承诺过她的东西。 偏偏他这时候送,她不明白他这样算什么? 是想借着送礼物单纯的讨她开心,还是想掩盖两人上午发生的矛盾,保持暂时的和平? “什么叫,我两次没发现?”她没动手接,也没说不要,就这样歪着脑袋问他。 傅景朝微微眯眸,眼底多了几分柔意:“一次是上次在酒店,我送给你的玫瑰花,这里面的东西藏在花里面,本来以为你会发现的,结果没有,到最后你还打电话跟我说你把花忘在酒店了。再一次就是刚刚,我把它放在后备箱的花中,只要你弯腰去看一看,或是闻一闻,你就会发现它的一角,然后拿出来。” 他说的很详细,乔暮不需要多费劲就想起来了,他说的第一次她那天确实发现了花中有个可疑的纸的一角,当时好象因为别的事给叉开了,她早上从酒店起床太匆忙没顾得上带花出去,等想起来花已经被酒店的工作人员给处理掉了。 刚刚那一次就更不用说了,她在气头上,哪有闲功夫弯腰去欣赏花,于是也错过了。 乔暮想到这里,没再矫情,她伸手从他手中轻轻抽走了文件袋,拿到眼前没急着拆,摆在膝盖上低头看了一会儿。 等她想拆的时候,他重新启动车子上路。 前面的路况不像一开始那么好开,他又开的是跑车,并非越野车,乔暮在颠簸中从文件袋中抽出了一叠文件。 目光狠狠的一震,这是……珠宝加工厂的转让协议,最后面一页已经签上了他的大名,龙飞凤舞,刚劲有力。 他曾承诺过要把珠宝加工厂送给她,他……真的做到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乔暮受宠若惊。 记得他上次说过他会以个人的名义从东城集团手中买过来,再转赠给她,距离他说这句话过了这么久,她以为日理万机的他早就忘了,没想到他早就把手续办好了。 “我是怎么做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开心就好。”路况复杂,傅景朝专心于开车,没顾得上看她,但言语和神情中透着宠溺。 乔暮把文件压在胸口,轻轻“嗯”了一声,吸了吸鼻子,转头看向窗外。 不由的想起了成豪,不是她贪心,还想要成豪,是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爷爷,要不是因为万豪,爷爷不会那么快撒手人寰,还有云深哥,不知去向。 此时此刻,她再次想起了乔云深留给她的那两个数字,先前她推测可能是地图坐标,却没有时间去证实,具体到底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想什么呢,我给你送了这么大的礼物,你连句好听的都不肯说?”耳边传来男人红酒般低醇的嗓音。 乔暮抿唇,转头看着他笑笑:“谢谢行了吗?” “干巴巴的两个字,你认为有多大的诚意?”他轻哼。 乔暮忍着笑,俯身向他,在他脸颊上飞快的吻了一下,复又坐回自己的座位,小声嘀咕:“这下行了吧?” “不够。”他斜眼睨着她,那黑幽的眸中跳着两团火,乔暮被这目光一烫,绯红着脸,又嘀咕道:“差不多得了啊。” “差得多了。”他用左手稳住方向盘,右手准确的抓住她的手指,一根根放在唇间轻舔吮吸。 刹那间指间划过强烈的电流,直击入心田,继而一阵无法言喻的酥麻席卷全身。 “唔……”一声娇喘自她唇间溢出,他低低的轻笑,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没想到被他这个小小的举动撩拨成了这样,乔暮涨红了脸飞快的抽回手,身体挪动,往车门的方向靠了靠,离他远远的,手里始终抱着那堆文件。 傅景朝愉悦的笑起来。 男女间的交往似乎都是这样,上一刻还狂风骤雨,下一刻又晴转多云,纵使还没完全和好,彼此间也流动着小小的温情。 以前袁云煦那小子跟他抱怨女人难哄,心思难猜,千万别得罪女人的时候,他不以为意,如今亲身经历,才知道女人确实心思如针。 要不是他用珠宝加工厂的转让协议,恐怕今天还真是难以哄得她红颜一笑。 不管怎样,两人和好就行。 有些矛盾化不了,就暂时搁置,总比绕不开一直纠结在这上面要好。 他相信总有一天,这个矛盾会化得开。 …… 乔暮也不知道怎么睡着的,她醒来发现车子已经停了,她坐直身体第一时间去看怀里抱着的珠宝加工厂的转让协议。 空的。 她张开两手,在座位上左右前后,甚至是脚下面都找过了,没有。 夜幕笼罩,车厢里静悄悄的,她一个人待在车内像是封闭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加上心急,顿时喘不上气来。 车前车旁视线野所及之处全是黑压压的一片,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在哪里。 她记得这车是傅景朝的,他们一路上说了好多话,他还把成豪的所有权转让给了她,怎么现在完全不对? 傅景朝人呢? 他去哪儿了? 他怎么把她一个人丢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此时,她心中焦急不安,迫切的想要见到他,因为她知道,他会保护她。 急忙去推车门。 “嗵!” 车门上锁,没有被推开。 她又用肩膀撞车门,一点不疼。 难道是……梦? 她诡异的想到这一点,急忙用力一掐自己的手臂。 不疼,又……好疼…… 眼前的世界开始颠倒,她再睁开眼,发现自己趴在男人怀里,她身上的安全带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车子也停下来,四周不似她刚才看到的那么漆黑,非常亮,他们好象在某个庭院内。 蓦然,感觉到一只大掌在抚摸着她的短发,接着头顶响起男人动听的磁性嗓音:“睡了一觉就投怀送抱,嗯,我喜欢。” 乔暮这下更确定她刚才是在做梦了,眼下窝在他怀里,闻着熟悉的男性气息,一股心安油然而生。 从他怀里起身,她嗔怪的白他一眼:“你怎么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香,没忍心。”傅景朝在她唇上亲嘬了两口,拍拍她的脸蛋:“到了,下车。” 他先下了车,她缓了下,稳了稳心神,低头看到文件完好无损的抱在怀里,拿起旁边的牛皮文件袋装好,小心的放进包里,这才推开车门。 这是一间纯中式的庭院。 乔暮下车后不由四处打量,庭院非常大,充满了古朴气息,路灯是别具一格的灯笼,里面的亮光并不是灯泡之类的,而是真的烛火在其中摇曳。这里的一切不似旅游景点装修一新,而是原汁原味,处处透出年代的久远和历史的厚重感,让人仿佛一时间掉进了时光里,回到了上世纪二三十年代。 “在看什么?”傅景朝看出了她的走神,走过来低头问她:“喜欢这里?” “嗯,非常带感。”乔暮又四处打量了好几遍,啧啧称赞。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了你不是拍过这种年代感的戏吗?怎么还像一副没见过的样子?” “那不一样,那些都是导演组搭出来的,又怎么能与这些真实的宅子相提并论。” “哦,看来我要是安排咱俩以后的婚房,得投其所好才行。” “什么?”她只顾看建筑物了,没留心他在说什么。 “没什么。”傅景朝笑着握住她的小手,牵着她往庭院内走。 “袁云煦怎么会想到把仲思缈藏在这儿?”乔暮边跟着他的脚步走进一条长廊,边问他。 傅景朝强健有力的步伐未停,声音在中式长廊里显得格外动听温柔:“这里是煦子祖上传下来的山庄,这处地方偏僻,不容易找,人藏在这里最安全。” 想不到袁云煦平常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祖上倒留下了这么一个大宅子,要是拿出去拍卖的话,价值不亚于市中心一套公寓。 乔暮心中暗想,跟着他不知不觉沿着走廊,来到了大厅。 袁云煦一身灰色长袍,见到他们上前抱拳:“老大,乔小姐,你们可来了。” 傅景朝皱眉上下打量着袁云煦,乔暮扑哧笑了:“你怎么穿成了这样?要不是看你脸,我会怀疑我现在是不是在片场,准备拍戏。” 袁云煦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咧嘴一笑:“嘿嘿,我这不是为了应景嘛,老大和乔小姐难得来一次,我这是盛装欢迎你们,以示尊重。” 乔暮:“……” 傅景朝没理会袁云煦的油嘴滑舌,皱眉说:“少废话,人呢?” “不急,你们现在去了也见不着,小丫头闹了一天刚睡下,这会也到饭点了,我让人在前厅安排了饭菜,咱们边吃边谈。”袁云煦卷起长袍的袖口,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乔暮忍俊不禁,差点又笑出声来。 前厅没有电灯,四周点满了蜡烛,一张圆圆的红木桌上摆满了菜肴,旁边张罗的保姆也穿着丫环服。 三人落座,乔暮转头找了会没发现墙上有挂钟的身影,便低头取出手机想看眼时间。 袁云煦以为她要玩手机或是上网,想到罗泉上次跟他说乔暮才是他们未来的大嫂,有意讨好道:“乔小姐,别看了,这里没信号。” 傅景朝动手夹了一筷菜搁到她面前的空碗里,淡淡的说:“她不是想上网,是想看时间。” 乔暮点头,看完时间,放下手机,下意识的咬起了筷子。 心想这下完了,她手机只剩下一格电,待会岂不是撑不到一会就要自动关机了吗? 这对于一个有手机少半格电都要赶紧充上的强迫症来说,这是寝食难安,非常难受的事情。 呃,看来真是老大猜对了。 袁云煦转而又见她紧锁眉头,以为招待不周,小心翼翼的问:“乔小姐,这些菜不合胃口?” 乔暮还没开口,旁边男人又好整以暇的说道:“她手机没电了,她在担心没地方充电。”说完,柔和的目光看她:“我车里应该有充电宝,一会吃完饭我去给你取过来。” 乔暮想不到他这么了解她,解了她的燃眉之急,于是笑着点点头,低头愉快的吃起他给她亲手夹的菜来。 “你一定饿了,吃点养胃的食物。”傅景朝夹了一片山药搁到她碗里,垂眸发现她唇边有颗食物渍,抽来纸巾旁若无人的在她粉唇上轻轻擦拭起来,宠爱之情溢于言表。 袁云煦:“……” 靠,他快看傻眼了,什么时候看到老大这么柔情蜜意过,简直是甜的不要不要的。 真不该给老大表现的机会,太惨无人道了,如此虐狗真的好吗? 哼,不就是秀恩爱吗,赶明儿他也找个女孩,天天秀恩爱,撒狗粮,虐狗去! 晚饭结束,傅景朝去方便,乔暮和袁云煦坐在大厅品茶,烛火摇晃,纵使室内点了一圈烛火,仍感觉到视线不及电灯来得明亮。 “你这里怎么连个电都不通一下?”乔暮终于忍不住问。 袁云煦提到这个就叹气:“老大不让。” “为什么?”乔暮没想到问题出在傅景朝身上:“这里不是你祖上传下来的宅子吗?怎么关他的事?” “老大是我的偶像,我当然要听他的。”袁云煦看她一眼,理所当然的口气:“当初我刚退伍,这座山庄我没经济能力拿到手,是老大帮的我,把它当成生日礼物送给我的。老大建议我最好不要弄成现代化,他说这是祖上留下来的,保持原味比较好,一是对得起祖宗,二是以后万一手头紧,卖出去也能卖出很高的价钱。我一想也是,就保留下来了。这里我不常住,偶尔回来看看,找人打理。” 乔暮看着袁云煦提到傅景朝一副崇拜的口吻,不以为意:“袁云煦,曾经也有人用这样的眼神说过相似的话,可惜那个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背叛了他,我希望你不是下一个。” 袁云煦愣了会,“你是说二少?” 放眼老大身边,最崇拜他的人当数他、二少以及罗泉了,这三个人中,目前傅司宸与老大的关系最僵。 乔暮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袁云煦看她这样,转而摇头笑起来:“二少的事我就不评价了,以后你会懂的。倒是你,乔小姐,你是老大最喜欢的女人,我从来没有在老大身上看到过他有这样铁骨柔情的一面,我希望你珍惜你们之间的感情,因为我了解老大,一旦他决定了要和谁共度一生,他就会一心一意,至死不渝!” 这句话的份量极重,在这灰暗的室内如泰山般尤为沉重,乔暮低头喝茶,霎时没有回答。 看来傅景朝还没把他们要结婚的事透露给任何人,这是他的朋友哥们,他都没说,她自然不会主动透露。 既然提到了傅司宸,其实她对傅司宸最近的所作所为实在有些看不懂,他既要背叛了傅景朝,又好象没有。 傅景朝对此的态度也是模糊的,不够明朗,真不知道这两兄弟间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隐隐有种感觉,这兄弟俩在下一盘大棋,暗中酝酿着什么大计。 一阵繁杂的脚步声传来,一名身穿丫环服的保姆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不……不好了,仲……仲小姐醒了……又开始摔东西……把我们送过去的饭菜全撒……撒了……” 袁云煦大惊失色,猛的站起来,看向乔暮说:“走。” 乔暮点头,赶紧跟着他跑向后面的厢房。 人还没跑过去,远远的就看到外面围了好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还有保姆,大家站成一排,束手无策。 然后是孩子的哭声和摔东西的声音:“呜呜呜……我要爸爸……走开,你们这些坏人……我不认识你们……走开……我要爸爸……呜呜呜……” 乔暮的心随着这哭声狠狠的揪痛起来,她想上前,被袁云煦一把拉住,“别过去,乔小姐,你就在这里说话,她能听得到。” 这里? 乔暮看了看距离,有十多米,也行,只要声音大点,应该能传到仲思缈的耳朵里。 “缈缈,还记得我吗?我是乔暮,经常去朗诗公馆找你玩……” 最初,里面的声音没停,她咳嗽了一声,继续喊起来:“上次我还带了两个非常帅气的哥哥去找你,你们一起玩了好多棋,那是你以前从来没有玩过的,有国际象棋,有五子棋,还有飞行棋……” 突然,里面的声音停了下来,她抓紧机会,再次高声说:“缈缈,你一定想起来了对不对?我是乔暮,是你爸爸的朋友,是你爸爸叫我过来找你的,他很担心你……” “骗人!”仲思缈尖声大叫:“我只要爸爸……” “我没骗你,你爸爸有事暂时走不开,委托我过来看看你,这里的叔叔阿姨都是你爸爸认识的,他们都是你爸爸的朋友……”乔暮温柔的声音劝说。 里面静了很久,乔暮认定自己取得了仲思缈的信任,推开袁云煦阻拦她的手,往门口靠近:“缈缈,我来了,我带了你爸爸的话,你要不要听?” 只有啜泣声,没有小女孩的说话声。 “乔……”袁云煦想拦住她,她朝他摇头,更坚定的往门口走去。 眼看她抬腿即将迈进厢房的门槛,猝不及防的一个重物从里面扔了出来,她根本来不及反应,本能的闭上眼睛,只听一声闷哼,预料中的疼痛没有降临,她睁开眼一看,傅景朝的身影挡在她跟前,一把匕首砸在他的手臂上,刺破衬衣,露出一道血口子,随后“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你受伤了!”乔暮惊呼一声,急忙上前查看他的伤口。 暮若浅兮 说: 差19颗钻石可加更啦=^_^=   第308章 你再这样,我今晚和你分房睡 傅景朝一手捂住伤口,没顾得上低头查看,拉着乔暮后退到安全的角落。 他微皱着眉头,黑沉的眸泛起寒光,转头朝袁云煦使了一个眼色。 袁云煦脸色凝重,会意的点头,猫着腰放轻脚步,飞快的走到之前傅景朝所站的位置,把那把带有血痕的匕首给捡起来,再原路返回。 乔暮没注意到袁云煦的一系列动作,她眼中就只有傅景朝的伤口,血从他指缝中流出来,她惊慌失措,倒吸一口凉气:“你得赶紧包扎下。” 傅景朝没理会她,抬头对走过来的袁云煦道:“这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袁云煦拿着手中的匕首打量了好一会儿:“小丫头昏睡的时候是我抱回来的,当时让保姆查过了,她身上没有任何东西,怎么会有这个,我真不知道。” “不知道?”傅景朝紧绷起嘴唇。 听出老大声音中的质问,袁云煦冷汗直冒,用口袋中的手绢包好匕首,对着房门道:“那个……我现在就去看看……” 袁云煦执行力很强,没一会就闪身冲进了仲思缈的房间。 一分钟左右的时间,他又跑了出来,喘着气,挠头说:“里面只有小丫头,没其它人。奇了怪了,这匕首是哪来的?” 乔暮这时才意识到他们俩的谈话,拧眉:“会不会是有人来过了?给了仲思缈匕首是用来防身的,刚才小丫头感觉到了危险,就扔出来了?” “这倒有可能。”袁云煦赞同这个分析,随即又奇怪起来:“可不对呀,我这里戒备森严,既不通电,又没有通信信号,怎么可能有人会进得来?” “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过。”傅景朝开口说。 “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过?”袁云煦大惊失色到后退一步,这是对他安保措施的一种侮辱,怒骂道:“妈的,到底是谁?别被老子给抓到,抓到把他身上打成筛子不可。” “你说,还能有谁?”傅景朝意有所指。 “靠,老大,你是说小丫头的爸?” 这两个一应一和,乔暮快跟不上他们的节奏,“等等,你们说小丫头的爸,仲夜挚?他……他不是死了吗?” 袁云煦看了一眼傅景朝的脸色,“老大,乔小姐不知道?” 傅景朝淡声告诉乔暮:“姓仲的没死。” “没死?”乔暮吃惊不已:“那天我明明看到他身中数枪,外面又都是Aaron的人,怎么可能没死?” “身中数枪?”袁云煦诧异的问。 “对,当时他快不行了。”乔暮简单的把那天的经过讲了一遍。 袁云煦再次与傅景朝对视一眼,挠头道:“这么说,在我之前,姓仲的被人救走了。” “怎么说?”乔暮问。 袁云煦道:“我的人赶到的时候,没有看到仲夜挚的尸体,而且在与我的人交火的时候,那帮人明显不是Aaron的人,也就是说仲夜挚是被这帮神秘的人给救走的。我分析的对不对,老大?” 傅景朝看了他一眼,等于是默认了。 三人分析到这里,真相基本明朗,乔暮低头看向傅景朝的伤,吃惊的发现伤口一直在流血:“我真的要包扎一下,袁云煦,你这里有医药箱吗?” “有,有,还有医生,我马上安排。”袁云煦转身朝站在一旁的医生和护士招手。 前厅。 医生给傅景朝手臂上的伤口缝了三针,包扎好伤口,对乔暮和袁云煦道:“傅先生伤口注意不要碰水,否则会引起发炎。” 袁云煦朝医生摆了摆手,医生提着医药箱带着护士退了出去。 “老大,经乔小姐刚才那么一说,仲夜挚受那么重的伤,这才几天,以他的伤势他根本来不了这里看他的女儿。”袁云煦感觉匕首的出现让他挺没面子的,发誓要查个水落石出。 原本以为只是小伤口,没想到会那么严重,肉皮都翻出来了,乔暮惊魂未定,揪住傅景朝的手臂:“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回去躺着?” “用不着,我没事。”傅景朝握住她的小手,很欣喜于她这么关心他,最近两人不是聚少离多,就是吵架闹别扭,像这样的温情真的是太少太少了。 乔暮察觉到男人的眼神柔中带光,想到他刚才舍身挡在她面前,要不是他,这会受伤的人可能就是她,于是情不自禁的凑上前在他脸上亲了亲。 在旁边眼巴巴等答案的袁云煦捂住胸口,感觉自己又受到了一波狗粮的暴击。 两人温情对视了片刻,傅景朝这才抬起眼眸,对袁云煦道:“仲夜挚手上培训了一支专业女杀手,朗诗公馆内的只是一小部分,他们的大本营不在那儿。” “老大,这件事我都没查到,你是怎么知道的?”袁云煦微微吃惊。 “那天大伯在家族会议上提到过的。”傅景朝轻描淡写。 大伯家族会议上? 袁云煦很快反应过来,那天攻打朗诗公馆的时候,老大后来被一帮武警给带走了,去的就是由傅家老大傅茂主持的突袭行动会议。 “你的意思是说,趁我不备进入这里来看仲思缈的人是仲夜挚手下的女杀手?” “嗯。” 从两人的对话中,乔暮也听明白了,仲夜挚原来没死,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从仲思缈的角度,小丫头的爸爸没死,她是替小丫头开心的,从另一个角度,仲夜挚是死神,意味着他与毒品有关,这样一个毒贩如果没死,他可能继续做犯罪违法的人,那样会害更多的人。 她怎么也没想到少女时期的偶像会有一天与毒品和杀手挂上钩,想起来像做梦一样。 思来想去,缠绕在她心头的是另一个问题:仲夜挚到底被谁救了? “看来我得再去查一查才行,看看那天除了三股势力,还有哪股势力是我所不知道的,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把人救走,这不是在老虎嘴上拔毛,挑衅吗?”袁云煦撸起袖子,摩拳擦掌,冲了出去。 现在天色已晚,主人一走,乔暮彻底抓瞎,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只能问受伤的男人:“现在怎么办?我们是住下来,还是回去?” “你能开车吗?”傅景朝看了一眼受伤的手臂,他再怎么铮铮铁骨,该服软的时候就得服软,今天开车回去,伤口就别想好了。 “你知道的,我不会开车。”乔暮噘唇说。 “不会可以学。”烛光中,他的脸被光影切割得明明灭灭,像个长辈在训话。 乔暮抬手在他精壮的胸膛上捶了一下:“我不要,我不喜欢开车,我就喜欢坐车,你手不方便,我们今晚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走。反正明天也是周末,你我都不着急赶回去。” “谁说我要用手了?”他扯着她的手把她勒进怀里,温凉的唇从她额头移下来,滑过眉心,鼻梁,最后落在她香甜的樱唇上,说出的话变成了缠绵的呢喃:“我可以用别的地方。” 什么啊,他又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乔暮满脸娇红,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脸阻止他的进一步挑逗,“你再这样,我今晚和你分房睡。” “不行。”他抱紧她,往她脖颈里埋了埋,薄唇在上面反复亲吻:“没有你我睡不着。” “老大,我跟你说……”袁云煦去而复返,冲进厅内看到了少儿不宜的画面,瞬间身体定格,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个……抱着女人撒娇的男人是他认识的那个老大吗? 是他眼神不好,还是老大冰冷强硬的外表下原来是这种画风? 乔暮最先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从傅景朝怀里跳下去,脖子上还有男人唇片的温度和湿润水渍,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他弄出吻痕来,她扯了半天头发才发现自己是短发,根本盖不住脖子上的痕迹,难为情得转过身去,舌头打结的说:“我……我去看下仲思缈。”紧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转身叮嘱傅景朝:“你让袁云煦带你下去休息,你手臂上的伤医生说要静养,我看完仲思缈会去找你。” “好。”男人唇边绽笑,柔声点头。 视线紧紧跟着她消失在前厅的身影,傅景朝沉沉的转身呆若木鸡的袁云煦:“有话赶紧说!” 老大这口气……啧啧……上一刻还和风细雨,下一刻就皱巴巴的,一定是不满于好事被他打断了。 袁云煦脑海中一边YY,一边谄媚的笑:“老大,是这样,我想过了,仲夜挚既然暗中派了手下过来,那么肯定会来第二次,不如我守株待兔,这次我会在仲思缈房间四周设下埋伏,等他的人一过来,抓他个现形。” 没想到傅景朝想也不想拒绝:“没必要。” “为什么?” “你抓到仲夜挚的手下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逼她说出仲夜挚的下落……” 傅景朝冷笑一声打断道:“煦子,你是不是脑子抽了?仲夜挚培训的女杀手有个共同特点,任务不成,下场只有一个,自杀,绝不会被俘。” 袁云煦恍然大悟,一拍手:“对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江湖上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培训的杀手任务不成在被俘前都会了结自己,那不然等仲夜挚伤养好,他肯定重操旧业,到那时抓他就难了。” “你以为现在不难?”傅景朝扫了他一眼。 “我懂了,老大你指的是救走他的神秘人。” 傅景朝又看了袁云煦一眼,意思是赞同。 “那照老大你的分析,这个神秘人会是谁?”袁云煦说完,像是做贼一样左右看了看,走近傅景朝才压低声音说道:“刚才乔小姐在这里我不方便说,我的猜测是越狱逃跑的鬼脸,Aaron那天赶在你大伯前先下手灭口,我能想到的救仲夜挚的人就只有鬼脸。你看啊,是不是这么一个道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鬼脸越狱出去,以他的能力根本不能对付得了Aaron那么大一个贩毒集团,最有可能他要找的同盟,仲夜挚是他当前最好的人选。” 傅景朝拿起旁边的茶杯抿了一口水,懒懒的靠进太师椅内:“你小子总算聪明了一回。” 被老大这么当面表扬还真是千年一回,果然是爱情能让一个钢铁般的男人变柔软啊,袁云煦嘿嘿笑起来,可没忘记要继续抱大腿,再接再厉的说:“那是,幸亏有老大你指点的得好,我才能分析得这么准确。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怎么这么不禁夸,刚夸完又开始不动脑筋,傅景朝蹙眉搁下茶杯,面无表情道:“自己想。” 老大让想就只能自己想,袁云煦绞尽脑汁,灵光乍现:“我想到了,我可以让人盯着仲思缈房间的动静,等人过来的时候保持风平浪静,等人一走,我就让人悄悄跟上去,顺藤摸瓜,一定能找到仲夜挚的藏身之所。老大,到时候我们再商量一下怎么办也不迟。” 话音一落,袁云煦脑袋被人敲了一下,他哎哟一声捂住脑袋便听到傅景朝低沉的声音:“很好,你小子总算有长进。” 老大这是又夸了他一回? 袁云煦受宠若惊,压根忘了疼痛,抬头笑了起来,想他跟在老大身边这么多年,一向按照老大的指示做事,老大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几乎从没有真正的想法过。 今天真的是第一次。 这无形中对他是一种很大的鼓励。 袁云煦搓起双手,兴奋的说:“那我接下来就这么做了。要让我猜的话,很有可能鬼脸就躲在仲夜挚的大本营,老大,你能从你大伯那里拿到具体的仲夜挚的大本营资料吗?” “你认为如果我大伯有,他会不直捣黄龙?”傅景朝无语,这小子眼看聪明一回,结果又倒退回去了。 “倒也是,你大伯连仲思缈这种小丫头都不放过,斩草除根算是做到了极致,不可能下一步不直奔死神的大本营,那……老大,你说仲夜挚的大本营到底在哪儿?怎么连你大伯这么强大的军方背景的人都没查到?” “两种可能。”傅景朝受伤的手臂麻药渐渐过去,疼痛袭来,想找个舒服的地方放一放,结果太师椅扶手太硬,又滑,牵扯到伤口,他皱眉忍住了,重新找了一个相对来说舒服的姿势,缓缓沉沉道:“第一,死神的大本营选址十分的隐蔽,是一个一般人想不到的地方,自然很难找到,第二,可能不在境内,大伯的眼线自然找不到。” 袁云煦冥思苦想,摸着下巴坐到旁边的太师椅上:“我觉得第一个可能比较靠谱性,如果在境外的话,每次入境比较麻烦,咱们这里又不在边境,距离太远,如果在境内或是离咱们不远的话,就比较容易。” “所以我推测,距离下一次对方到来不会太远。” 袁云煦立刻来了精神,放下翘起来的二郎腿,双手不安的按在太师椅扶手上道:“那我现在就抓紧时间布置下去。” 两人正聊到紧要关头,一阵脚步声传来,乔暮回来了,她走到一半想起来忘了问袁云煦要送傅景朝去哪个房间休息,等会她好直接去找他,结果她回来发现不单袁云煦在,答应了她要去休息的傅景朝也在。 “你怎么还在这儿?医生说你麻药很快过去,你要早点休息。”乔暮有点气急败坏,跺着脚冲着傅景朝嚷。 袁云煦吃了一惊,心想你这女人真是胆大,敢这么跟老大说话,他一手下那么多小弟的人从来不敢大气跟老大说话,这不是找削么。 然而,袁云煦注定要大跌眼镜了,傅景朝一脸平静的站了起来,温声哄着乔暮说:“我刚准备走,你就回来了,不生气了,乖,我现在就去房间等你。” 袁云煦:“……” 想不到老大刚撒完狗粮,又开始丧心病狂的发糖,甜齁了有木有? 他能说什么,什么也不能说,这就是重色轻友,他今天算是真正见识到了,刚才老大对他有多凶,就能比对出此时对乔暮有多好。 “呃,我马上安排人带你们去休息的房间。”袁云煦心塞的招来了保姆,吩咐了一番。 厢房。 保姆将房间内四处点上了蜡烛。 乔暮已经能适应这种不太明亮的光线,把傅景朝安顿好,离开前叮嘱他:“别再走动了。” 傅景朝靠在床头看她,用没受伤的手臂拍了拍旁边的空位:“我一个人在这里多无聊,不如你留下来陪陪我?” 乔暮把脸一扭,哼,她才不上当,他嘴里说的陪陪很快会变成亲亲,然后是摸摸,最后是…… 摇了摇脑袋,把脑海中旖旎的画面打掉,乔暮说了句“我看完缈缈就回来”,脚步忙不迭的跑了。 房间内安静下来,小女人不在的时候一切显得寡淡无趣极了。 傅景朝盯着头顶的手绘水墨床幔,无所事事,摸出手机,没有任何信号,甩手扔到一旁,想当初是他建议袁云煦不要搞得太现代化,其实一开始通讯运营商的信号是可以覆盖到这里的,结果一根筋的袁云煦直接拒绝了。 没了信号,不能打电话,不能上网,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真真是一个枯燥无味的地方。 傅景朝支起身,想找杯水喝,大手却摸到了乔暮的包。 她的包是敞开的,走之前忘了拉上,她的手机就放在包里,也没记得带走,也是,带在身上也没用,除了能看时间。 黑眸盯着她包中的手机良久,大手慢慢伸了进去,拿起手机。 …… 夜晚的南方古宅幽静中透着寒气,要不是前面有保姆手拿灯笼带路,乔暮真的不敢走在这种地方。 几分钟后,保姆领她到了仲思缈的房间,小丫头软绵绵的躺在床上,只剩下两只眼睛能动,其它的像是被抽离了力气。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乔暮不敢置信的问旁边的护士,医生在她刚才进来的时候与她擦肩而过走了。 “乔小姐,我们也是没办法,像仲小姐这种情况只能打药控制住情绪。”护士说完,收拾好手上的药盘,赶紧走了。 “缈缈,对不起,我来晚了。”乔暮心疼的看着床上只有眼珠子能动的仲思缈,旁边保姆给她端来了一只红木四脚圆凳,也跟着退了出去。 仲思缈身体动不了,眼神代表了一切,愤怒、恐惧、不安…… “别怕,缈缈,我不会伤害你,相信我。”乔暮温柔的轻语。 仲思缈瞪着她。 隔得太远,没办法说话,乔暮身体离凳,轻轻坐到了床边上,双手握住仲思缈没有知觉的手:“你爸爸没有死,相信你也知道了,这是好事。缈缈,你年纪小,有些话我本来不该告诉你,可是你爸爸做的那些事让我不得不告诉你,你知道你爸爸贩毒吗?” 仲思缈还是瞪她,似乎不相信她的话。 “毒品就是一种能让人上瘾的东西,这种东西国家和政府是不允许在市面上售卖的,如果停止吸毒就会产生幻觉,杀人抢劫等等犯罪,还有吸毒者很短命,最多活不过四十多岁。”乔暮也不顾仲思缈能不能听进去,语重心长的说道:“所以就有不法分子铤而走险,从境外贩卖毒品,以获得巨大的财富,也就是钱。缈缈,我没有骗你,你爸爸真的在做这种违法的事情,残害了很多人,我说这些不是让你讨厌你爸爸,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或等有一天,你劝劝你爸爸,不要做这些事情好不好?” 仲思缈眼神像要冒火,她不允许别人说她爸爸的坏话。 她的爸爸不是什么坏人,她的爸爸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她的爸爸是明星,在她没出生的时候爸爸就得过奖,外面有很多人都是爸爸的粉丝。 这个乔暮也是,她听乔暮说过,乔暮也是爸爸的粉丝。 她的最后记忆停留在爸爸突然赶乔暮走的朗诗公馆,她一醒来,全变了。 她害怕,周围全是一张张陌生的脸,陌生的人。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暮若浅兮 说: 特别提醒:第306章后来又加了两千字,共六千字,没有刷新的仙女们记得重看下,不多收费的哈。还有第307章应该是朝朝给暮暮的是加工厂的转让协议,不是成豪的,写错了,已经改正过来了,可以不回头看,知晓就行啦。 请仙女们继续投钻哦,距离上一名还差5颗钻石,不多哦,拜托啦!群么~ 回复(4)   第309章 别把我想的这么伟大 生存的本能促使她不得不收起恐惧,假装开心的样子和那些孩子玩耍。 她以为自己能撑下去,以为爸爸会来接她,可是日复一日,只要她一睁眼,周围都是这些人,她再也受不了了,终于爆发。 她只想要爸爸,只想要回家。 乔暮紧紧盯着仲思缈的反应,发现小丫头眼睛中陷入沉思,似乎在想什么。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早上再来看你。”乔暮轻手轻脚把仲思缈的小手放进被子里,给她以时间去自己思考。 离开房间,乔暮对外面的保姆交待了几句,听说医护人员都住在隔壁,随时待命后,过去问了一些仲思缈的情况,发现小丫头的狂躁症真的很不轻。 再这么下去怎么得了? 这些医生护士再专业,比不得在专业的医院进行系统的治疗。 乔暮一路上心事重重的想着,回到了厢房。 “吱——”木门发出响声。 她以为自己出去这么久,他应该等到睡着了,没想到他和她离开前一样的姿势斜靠在床上,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我回来了。”乔暮以为他是怪她去的太久,他一个人在这里无聊,主动笑着跑过来,俏皮的说:“怎么了?这么盯着我看?没看过美女?” 傅景朝往常这时候都要配合着她回一句,但今天没有,他淡淡的启唇:“明后天是周末,有没有想好去哪里玩?” 乔暮目光一阵躲闪:“呃,还没有,怎么了?” “不如明早我们出发去金茂王府度假,周一早上回市里。” “不要!”她下意识的说完,对上男人清冽的目光,咬唇嘟嚷:“你怎么知道我后天要出差?” “这么说你承认了?”傅景朝嗤笑。 “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嘛,我也是今天从秘书那里知道的。”乔暮小声说着,坐到床沿,拉了拉他的衣袖:“你不会为了这件小事生气吧?” “小事?你觉得这是小事?”傅景朝面色冷若冰霜。 鼻腔里闻到了烟草味,乔暮这才注意到他指间夹着烟,不知道抽了多久,伸手一下把烟夺过来,“你受伤了怎么还抽烟?” 傅景朝的嗓音因为烟雾而嘶哑,微微抬了抬下巴:“你在乎吗?” 乔暮四下没找到烟灰缸,一想这里全是古董级的红木装饰,随便扔的话很容易引起火灾,只得捏在手里,垂眸盯着逐渐变长的烟灰:“好,我承认我出差是和卫琚一起去的,但是那是工作,没有一丁点私人感情,再说这件事是老早之前就定下来的,我没第一时间告诉你,是怕你多想。” “你以为不告诉我,我就不会多想?”傅景朝抽走她手中的烟,扔到床边角落的烟灰缸内,背脊陷进床头的枕头里,就这么不动声色的看着坐在床边的小女人,俊朗的面容在烛光下显得紧绷异常。 “那我现在告诉你,还来得及吗?”看在他受伤的份上,乔暮不想和他吵架,主动低头往他身上依偎,嘟唇撒娇道。 傅景朝冷冷瞥她,大手却自有意识的抚上她柔软的细腰,“来不及了,我已经发现了,说,你打算怎么办?继续一意孤行的跟姓卫的单独跑到其它城市接受什么采访?” “那你看这样行不行?”乔暮靠在他怀里,仰脸看着他冷硬的面部表情,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你跟我一起去,这样就不是我和卫琚的单独旅行。” 大概没料到她会突然提出这么一个主意,傅景朝挑了下眉。 乔暮没再继续说,她静静等着他的决定,反正她态度摆在这儿了,他这下应该无话可说了吧。 “你真要我去?”他沉思片刻,淡淡的问。 “去啊,有什么不可。” 他俯首下来,轻啄她的脸颊:“好,我到时候陪你去。” 这下轮到她吃惊了:“真的?” “怎么?不想我去?那你的邀请是在哄我?”他眯起眼,捏住她的下颌,眼中冷芒乍现。 “不是。”她忙否认,手指在他胸口画圈圈:“我是觉得你那么忙,又刚从东城集团把珠宝加工厂转给我,现在再扔下工作陪我出差,会不会惹你们公司董事们的不满?” “我是陪我女人去的,与他们有什么关系?”男人不在意的哼了哼。 “说是后天去录制,具体的到时候还要看电视台安排,可能放在周一也说不定,那样的话,起码周二才能回来,会占用你两天的工作时间,你确定没事吗?” 男人垂眼,“暮暮,你再说的话,我会认为你不想让我陪你去。” “我没有。”乔暮瞬间抬头,委屈的说:“我不是为你着想吗?你要是能陪我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他捏着她下颌的手下移,骤然覆在她胸口的柔软上。 她慎怒的瞪了他一眼:“你受伤了,今晚别想做坏事。” 他头一低,吻上她的樱唇。 “唔——” 乔暮生怕自己会压上他的手臂,手忙脚乱的想起身,他钳住她的腰肢,在她唇上辗转呓语:“别动,我就想亲亲你,不做别的。” 喘息声在耳畔交缠,暧昧的气息在飘荡。 乔暮闭上眼睛,好半晌,才低声说:“我要去洗澡了。” “你要去尽管去,我没拦着你。”他收拢大手隔着她的上衣不舍的又揉了好几下,这才一拍她的臀瓣,示意她下去的同时取笑道:“倒是你,接个吻怎么这么激动,压得我腿疼。” “你……得了便宜还卖乖。”乔暮按着他的腹部起身,白了他一眼,迅速下了床。 腹部是人体中最脆弱的部位,傅景朝闷哼一声,英朗的脸上溢出愉悦的笑,像是所有厢房内的烛光都落入他的眼睛,耀眼无比:“你确定要在这里洗澡?” 洗个澡有什么好奇怪的? 乔暮转头打量了一番才发现这里是古建筑物,古人哪有什么专门浴室,最多像她曾经拍电视剧时那样在房间内摆个大的木桶,再用屏风隔开。 照这个房间的布局来看,哪里有什么屏风。 正在烦恼之际,保姆在外面恭敬的敲门:“乔小姐,您要洗澡吗?” 乔暮赶忙去打开门,抱着侥幸的心理问门外的两个保姆:“当然要,有专门的浴室吗?” “没有。”其中一个保姆双手放在身前,一脸为难:“您和傅先生是临时要过来的,其它的厢房没有布置好,只有这间厢房可以使用,您要洗的话,我们去准备,请等我们十分钟。” “等等。”乔暮忙叫住了转身离去的两个保姆:“你们是不是要准备个木桶过来?” “是的,这里只有这个。” 乔暮:“……” 她转头下意识的看向床上躺着的男人,强健的四肢舒展,漆黑的双眸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一副等着看美女入浴的架势。 纵使他们肌肤之亲不止一次,可乔暮依然感觉在他面前宽衣解带,实在有点羞涩难当。 “那……谢谢你,不用了,麻烦你帮我弄点热水过来,我们随便洗洗就行了。”乔暮硬着头皮对保姆道。 两个保姆点头,赶紧去张罗了。 乔暮关门之际,身后传来男人醇厚的嗓音:“暮暮,你这么爱干净,能忍受得了不洗澡就睡觉?” 她朝男人吐了下舌头,没理会他的取笑,径自走到梳妆台那儿,对着铜镜准备卸下耳垂上的钻石耳钉,铜镜实在是看不清楚,她索性不照了,摸索着把耳钉拿下来,回身去拿装在包里的耳钉首饰盒,发现包是敞开的,她离开前放在包内的手机这会搁在包旁边的桌子上,突然一顿,抬头看着男人:“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后天要和卫琚出差的?” 傅景朝身体动了动,右手握拳放在唇前咳嗽了一声。 她皱眉不开心的瞪他:“你偷看了我的手机?” 他放下拳头,轻轻哼了哼道:“是又怎么样?要是我不查看,怎么知道你瞒了我这么大的事。” 乔暮耷拉下脸,扭头把包从床边拿到了梳妆镜那里,低头闷声不响的开始卸妆,每一个动作都格外用力,透着满满的恼意。 傅景朝目光定定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支起手臂准备起身,突然倒抽了一口气,在梳妆镜前生闷气的乔暮立刻反应过来,急急忙忙跑过来扶他:“你起来干什么。” 他一只捏上她的脸,脸蛋与粉唇捏到变形,目光深沉,嗓音低哑磁性:“我这辈子从来不喜欢翻别人东西,你是第一个,这说明我在意你。” “嗯。”乔暮所有的气在碰到他受伤的手臂后全部消散,低低的应了一声,心中淌过一丝甜蜜,抱住他精壮的腰身,娇嗔的口吻说:“我都答应要嫁给你了,你还乱吃什么醋啊,真是多此一举!” 他低头,一个吻印在她眼睛上:“你一天不是傅太太,我就一天不放心,就算你嫁给了我,我还是得盯紧点,我女人这么漂亮,外面虎视眈眈的男人太多,我得时刻保持警惕。” 乔暮心底的某处霎时柔软下来,情绪一下翻转汹涌,哽咽喃喃道:“你别这样对我好,我不值得你这么对我。” “不许妄自菲薄。”他的鼻尖与她的鼻尖相抵,能怎么办?他与她相见恨晚。 和她在一起越久,他越觉得自己前三十年真是白过了,什么名誉地位财富权势,远没有这么一个小女人来得重要。 他没有受伤的强健手臂圈住她的腰身,将她整个人抱紧躺下来。 “一会保姆们会送热水过来。”她心中悬着这根线,提醒他。 “我知道。”他在她耳廓上吻了吻。 两人紧紧相拥,心与心从未有过如此的贴近,永远不分开。 想想挺可笑,天天见面,偶尔还会吵嘴,就是这样的两个人会患得患失,害怕明天也期待明天。 会想象未来有很多的可能性,倘若她这一生没遇到他,人生又会怎样,无论如何,他们可能就会错过。 同生活在一片蓝天下,同在漓城这个都市,却彼此的生活轨迹没有交集,擦肩而过。 “朝。”乔暮从他怀里抬起脸,轻轻唤他的嗓音柔得像水,甜的像蜜,小手轻轻捧住他的脸,大拇指抚着他下巴上冒出来的性感胡茬,目光专注深情,神情虔诚膜拜的吻上他的双眸。 傅景朝差点失控,要不是怕手臂再用力会把她的细腰折断,他几乎想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薄唇疯狂的吻上她的小嘴,房间内瞬间传来的是彼此的贪婪亲吻声。 “叩!叩!”保姆在外面敲门。 乔暮急忙从他身上下去,整理好被弄乱的衣物和头发,平复了一下气喘吁吁的气息,而傅景朝比她好太多,衣物完好,仅有些褶皱,一只手臂放在脑后,怡然自得的躺在床上,促狭的朝她眨眼:“去开门。” 她快步走到门后,拉开门,放几个保姆进来。 保姆送进来的洗漱用品齐全,乔暮等她们走后把门关上,先看了看,然后拿了木盆和开水瓶,再拿了条干净毛巾。 …… 等侍候完某个男人,乔暮快速给自己擦了身体,洗了脸。 放下毛巾的一刹那,她长松了口气,以前只顾拍片,没有真正体验过一次古人的生活,镜头前最多是做做样子,像这样每天晚上洗漱还真是不方便。 还是现代人好。 她感慨一声,爬上床,男人顺手把她搂到怀里,吻了吻她的头发,声线温柔:“晚安,我的宝贝儿。” “晚安,我的老男人。”她在他下巴上亲了下,咯咯笑着往他怀里躲。 他在她臀上掐了一把:“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嗯……我睡了。”她情不自禁的打起了哈欠,今天折腾了一天,她确实是累坏了,也就没顾得上他说的早起是什么意思。 …… 乔暮睡得正香,被人轻轻摇醒了:“暮暮,起来了。” “唔,别吵,我好困。”她挥苍蝇一样拍掉那只手,翻了个身重新睡过去。 “暮暮,快起来,我带你爬山,看日出。”那只手又在推她。 乔暮气坏了,扭着身子眼睛闭得紧紧的,嘀咕道:“我不要看日出,要看你自己看,我要睡觉。” 过了会,那道声音缓慢的在问她:“你确定?” “确定。” 世界终于安静了,乔暮美美的睡了一个好觉,醒过来时床上空无一人,她恍然想起来早上傅景朝好象说要带她去看日出的。 他这是……自己去了? 想来两人平常工作忙,很少有机会出来透气散心,乔暮用力打自己的脑袋,她应该爬起来陪他去的。 这时懊恼也没用,她飞快的起床,穿好衣服,发现房间内有新的热水,赶紧洗漱一番,这才往外跑。 清晨山庄中的空气新鲜,每一口吸进来的都感觉一阵舒爽。 乔暮边走边看,夜晚的路好象和白天的路看起来不太一样,她不知不觉中竟迷路了。 周围一个保姆都不见,到处都是灰败的古建筑物,有些地方杂草丛生,似乎很久没有人打理过。 “有人吗?”她大声叫。 没有回应。 她想打电话,从口袋中拿起来才想起没信号。 该死。 脚步试探的往前,走了一段路,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前方好象有人在说话,是个女声。 她心下一喜,急忙跑上前,却在下一秒听到熟悉的嗓音后脚步停顿。 “……这件事回去告诉ta,我不会替ta解决……” “可是,目前只有您……” “啪嗒——”乔暮脚下踢中了什么,两人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等她绕过那堵墙,从门内走出去,只看得到傅景朝高大的身影伫立在那里,另一头的走廊尽头隐隐有个曼妙的蓝色身影消失。 “终于肯醒了?”傅景朝受伤的手臂垂在身侧,面不改色的朝她招手:“过来。” “你在跟谁说话?”乔暮眼睛盯着那个身影的方向。 “没谁,一个下人,随便聊了两句。”傅景朝搂住她的肩,气定神闲的脚步往另一头走去。 那个她没来得及看清的蓝色身影确实是这里保姆们的统一着装,但他越是这么说,她越觉得不对劲,因为他不是一个喜欢主动攀谈的人。 “你早上一个人去看的日出?” 他侧头看她的脸,不动声色的说:“没有,你不肯起床,我一个人看多没意思,随便在山庄里转了转。” 他不肯说,她又不敢逼他,乔暮哦了一声,说:“谁让你昨晚不说清楚的?我早上实在是困,加上又是周末,自然而然就想睡个懒觉。” “好,都是我的错。”他宠溺纵容的笑,大手抬起抚着她柔顺亮滑的短发,“那现在能一起去吃早餐了吗?” “能,我肚子刚好饿了。”乔暮小手挽上他的手臂,两人来到前厅,袁云煦穿着昨天的长袍,笑眯眯的等着他们:“老大,乔小姐,早。你们一定饿了吧,快坐下来吃东西。” “仲思缈呢?”乔暮没有忘记这次来山庄的目的。 “小丫头这会还没醒呢。”袁云煦一提仲思缈就叹气:“下半夜药劲过了,她又闹了起来,凌晨三点多吃了药才睡下,怎么着也得中午才醒。” 乔暮眉头紧锁:“怎么又是打药?总这么也不是办法。” “谁说不是,可这么拖下去我也没办法。”袁云煦长长的叹了口气,没看乔暮,倒是看了一眼傅景朝,然后才说:“乔小姐,你有什么好主意?” 乔暮摇头,总感觉他这话中有话,再看傅景朝,他一脸平静无波,看不出来什么。 “要是能有个小丫头比较信任的人过来,可能情况就没这么糟了。”袁云煦意有所指。 乔暮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猛的转头看向傅景朝,最后看向袁云煦说:“你是指苏璇吗?” 袁云煦眼睛盯着傅景朝,没说话,答案昭然若揭。 乔暮这下懂了,笑着说:“我OK啊,只是实话跟你们说,我之前和苏璇见过一面,她只答应要见仲思缈一面,却不想带走她,如果仲思缈要跟她走,你们打算怎么办?” 袁云煦一愣,从傅景朝脸上收回目光,挠头说:“苏璇真这么说?可她让人对老大传话可不是这个意思……” 说到半途,他大约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忙改了口,但为时已晚。 乔暮不冷不淡的笑:“是吗?那她对你老大传达的是什么意思?” 袁云煦再反应慢也看出来乔暮脸色不好,刹住声,不敢说话了,眼睛悄悄看向傅景朝。 傅景朝波澜不惊,搁下筷子,直直的看着她说:“苏璇让我给你传话,我拒绝了。” “就是刚才在外面吗?” “嗯。” 眼见乔暮一脸怀疑,袁云煦终于忍不住插话说:“乔小姐,实话跟你说了吧,苏璇让人给老大传话,傅茂正在四处找小丫头,苏璇让我们把人交出去,并且对你保密。” 乔暮是知道苏璇骨子里透出的薄情与自私的,但这会她听到这句话仍不敢相信,花了好一会时间才明白过来,苏璇这是想用仲思缈去换自己傅太太的身份。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无情的人,仲思缈可是她的亲骨肉,把仲思缈交出去,等于是杀死这个孩子,她那个当妈的就不心疼吗? “你同意了?”乔暮看向男人。 “乔小姐,你别误会老大,老大没答应呢,是苏璇主动提出交换条件,她说只要老大答应,她马上和傅谨唯提出离婚,这样你就可以嫁进傅家,并且不会因为你和她的关系遭人非议……” 袁云煦的声音被一道凌厉的视线制止,他再次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差点没煽自己耳光,情急之下顾不得其它,推开碗筷火速逃离战场。 傅景朝面色沉淡,夹了一块点心搁到乔暮面前的碟子里。 她盯着这只冒着热气的点心,咬唇说:“对不起啊,我误会你了,我不该不相信你。” “别把我想的这么伟大,我还没有拒绝。”傅景朝放下筷子,黑如深海的眸定定的瞧着她:“毕竟她开出的条件对于我来说非常诱人。” 暮若浅兮 说: 今晚加更~仙女们继续投钻哦~ 回复(14)   第310章 生不如死才更有意思 乔暮笑了,他这么说就说明他不会这么做。 用完了早餐,乔暮放下碗筷对傅景朝说:“我想等仲思缈醒了再走可以吗?” 傅景朝自然知道她舍不得妹妹,想走之前再看一眼,颌首,同意了。 上午十点,问过医生仲思缈快醒了,乔暮走向小丫头的房间。 傅景朝来到庭院,坐进车内等她。 一道身影投射在后车窗玻璃上,傅景朝降下车窗,袁云煦弯腰,脸上难得没有笑,正色的低声道:“老大,还好我用苏璇的事给你圆回来了。” 傅景朝正危襟坐,掀起眼帘:“你怎么知道她发现了?”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乔暮。 “如意不是我让她进山庄的吗?她进来后我让她换了保姆的衣服,我不放心,一路悄悄跟着她,刚好看到你们谈话的过程中乔暮过来了。”袁云煦声音压得更低:“乔小姐竟一点没怀疑,信以为真了。” 傅景朝没说话,千年幽湖般的黑眸微眯,眸底深处蓄起晦涩难懂的波痕。 袁云煦想起另一件事:“哦,对了,还有,用仲思缈当饵的事是不是不能告诉乔小姐?” “你说呢?”傅景朝冷冷的问。 “我懂了。”袁云煦接收到老大冰冷鄙视的目光,立刻不敢再问了:“那我现在就去布置。” …… “乔小姐,仲小姐醒了。”医生在门口掐准时间,对乔暮道:“为避免伤人,我陪你一起进去。” “好吧。”乔暮有所犹豫,一方面她觉得仲思缈对医生有敌对情绪,她要是和医生一起进去可能会引起仲思缈的反感,另一方面她又害怕仲思缈狂躁症发作,她控制不了小丫头的情绪。 床上,仲思缈醒了,正在喝保姆给她喂的粥,药效已经过去,她却格外安静,安静得不像她。 仲思缈的眼睛从乔暮进门就盯着,等到乔暮走后,她眼中的雾气增多,瞬间淌出眼泪来。 乔暮的心刹那间像在油锅里炸了一样,努力笑着说:“缈缈,是我,我来看你了,你好些了吗?” 这话其实问起来显得苍白无力,主要是她没话找话。 仲思缈眼神更无辜了,眼泪断线珠子似的掉得更厉害,嘴唇里哆哆嗦噎的说:“姐姐……” 乔暮心中咯噔一声:“你……你叫我什么?” “那天爸爸告诉我,你……你是我姐姐。”仲思缈抽泣着,断断续续的说。 仲夜挚告诉她了? 乔暮一时五味杂陈,不知道说什么好,低头接过保姆手中的粥碗,对保姆和医生说:“你们先下去吧,我有话想单独跟她说。” 医生、护士和保姆犹豫,乔暮再次加了一句:“出了事,我负责,不会怪罪到你们头上。” 医生等人这才一一退出房间。 “缈缈,别哭了。”乔暮找来一张面纸给小丫头擦眼泪:“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你想见爸爸对不对?” “嗯嗯……”仲思缈抽抽噎噎的点头:“我想……我想爸爸。” “昨天我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乔暮温柔的声音说着,喂了一勺粥到仲思缈嘴边。 仲思缈喝下粥,思考之后乖巧的说:“记得,姐姐你说爸爸做了坏事。” “对,你爸爸做了坏事,所以他暂时不能露面接你回去,你能不能乖一点,在这里住下来,我保证这里没有人能伤害你。” “不,姐姐。”仲思缈缩起小肩膀,眼中露出惊恐不安:“他们会给我打针,一打针我就动不了,那种感觉好可怕……好可怕……” “缈缈。”乔暮放下粥碗,寻思了片刻说:“这样好不好?你只要不摔东西,不砸东西,我就跟他们说让他们不要给你打针好不好?” “姐姐,你说……真的?” “真的,我保证。”乔暮心疼的看着妹妹,伸手在小丫头脑袋上摸了摸,这才几天,小丫头就比她那天在朗诗公馆看到的要瘦了一圈,目前为止,对于小丫头来看,这里是相对安全的。 苏璇暗中给傅景朝传话说只要交出仲思缈,她就和傅谨唯离婚…… 她不信。 苏璇那么自私,不肯接仲思缈到身边,就是怕影响自己在傅家的地位,她怎么可能突然想通,主动放弃自己傅太太的位置。 那么,苏璇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被人威胁了? 这好象是唯一说得通的理由。 会是谁在威胁苏璇? 傅茂? 貌似只有这一个人物比较有可能。 傅茂堂堂一个万人之上的首长,冒着天下之大不讳,不惜动用刑警围攻朗诗公馆,可见他为了孙子傅谨唯的婚姻生活操碎了心,暗中逼迫苏璇离婚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谢谢姐姐。”仲思缈脆生生的说。 乔暮被这一声清脆的“姐姐”给融化了,端起粥碗,眉欢眼笑的说:“粥还热着,那我继续喂你?” “嗯嗯。”仲思缈看着乔暮的目光中露出天真浪漫的笑容,喝下最后一口,当乔暮起身把粥碗放到桌子上之际,她眼中的笑转眼消逝,小脸上露出不符合年龄的阴寒之色。 “我走了,改天再来看你。”乔暮再次返回来,拨开头顶的床幔,低头浅柔微笑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仲思缈。 “好的,姐姐,拜拜。”仲思缈脸上天真无邪,小手挥了挥。 …… 乔暮笑逐颜开的离开,一路上她脚步轻快,从没有想过仲思缈会认她,她以为这个秘密仲夜挚短时间内不会告诉小丫头,想不到突然就这么相认了…… 来的时候车子是傅景朝开的,他手受伤了,今天回去没法开车,回去的时候是袁云煦开车送的他们。 车子开了一段路,乔暮的手机开始震动个不停,不断有信息进来,这说明他们已经到了有信号的地方。 乔暮一面长呼口气,感觉自己从深山老林出来了,一面低头查看有用的信息。 最吸引她的是有二十多通未接电话,全部来自于一个人:乔昕怡。 她想也没想回拨过去,乔昕怡这么疯狂的打她电话一定是有什么事。 漫长的等待,无人接听。 这就怪了。 乔暮低头盯着手机,下一秒,屏幕上跳出卢小梦三个字。 自从她进入乔氏集团,两个人好久没见了,卢小梦一定是有什么事。 滑下接听,卢小梦幸灾乐祸的声音传过来:“乔暮姐,你可接电话啦,听说了乔昕怡工作室的事没?” “没有,出什么事了?” “白颜被抓了,警方昨天傍晚带着逮捕令从片场去抓的人,听说警方当场念的词是白颜涉嫌与汉皇五个艺人吸毒有关。这件事使整个网络都轰动了,大家都在讨论这件事,你怎么才知道啊?你人在国外?” “不是,我出来玩了,没注意新闻,你继续说。” 卢小梦兴冲冲的接着说:“白颜是乔昕怡工作室的人,这件事一出来,首当其冲的是乔昕怡工作室受到了指责,接着今天早上你知道又发生了什么吗?” “发生什么了?” “今天早上网上开始流传几个小视频,女主角是乔昕怡,男主角是汉皇最近新捧的男艺人叫涂晟,这家伙最近风头正劲呢,凭着……”卢小梦偏离主题,balabala说了一通关于涂晟的事,最后才绕到正题上:“这几个小视频可不得了,全是这两人私下幽会的内容,可劲爆了,你赶紧到网上看看,保证你看了高兴死。” 乔暮被卢小梦的夸张语气给逗笑了:“好,我这就去看看。” 卢小梦对乔昕怡的事依旧乐此不疲,津津有味:“真是太爽了,乔昕怡这个心机婊总算老天看不过去要收拾她了。不过网上好多人在猜放这个视频的人是谁?有说是白牧之,报复乔昕怡前几天在网上说他家暴的,有说是乔昕怡得罪的人太多了,自作自受……反正说什么的都有,真是看得我爽死了……” 乔暮:“……” 她转头看着窗外,这就好解释,为什么乔昕怡给她打了那么多未接电话,原来是出事了。 看来乔昕怡又把这笔帐算到了她的头上。 到底是谁在整乔昕怡? 真是白牧之? 她不这么认为,白牧之从小耳濡目染那些名门规矩,名门最要的就是脸面,他怎么可能会主动把自己妻子偷腥的料曝光到网上去,那不是等于昭告天下自己戴了绿帽子吗? 没有哪个男人会那么冲动,那么傻。 即使发现了乔昕怡出轨,也只会关起门来解决。 “小梦,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最近在忙什么?”乔暮结束电话前,关心的问道。 “我啊……”卢小梦长叹一声:“哎,不提了,自打乔暮姐你不在汉皇,我就跟临时工一样,今天被派到这个艺人那里,明天被派到那个艺人那里,他们知道我是你的人,谁都不肯收留我,我想去叶紫黎那里,她也有意要我,可是公司不同意,说她已经有两个助理,不能再多了。” 听出卢小梦话中的心酸,乔暮内疚不已:“都是因为我,小梦,你受委屈了。” “没事儿,乔暮姐,反正我薪水照拿嘛,好了,我不说了,我要去片场忙啦。”卢小梦依旧阳光灿烂的笑着挂了电话。 小梦还是那个小梦,说到底还是她害了小梦。 乔暮放下手机,偏头发现车厢内两个男人格外安静,开车的袁云煦似乎知道她在通什么电话,不时从后视镜中看她。 她眨了眨眼,联想到了什么:“别告诉我,白颜和乔昕怡的事都是你们做的。” “啊?”袁云煦惊讶:“你是怎么知道的?” 傅景朝相比较而言淡了许多,深深看她一眼说:“没错,是我让煦子去做的。” “白颜的事我不参与,那是她咎由自取,可乔昕怡你们怎么想到要动她?” “为什么不能动?”傅景朝漫不经心的笑了下,俊脸上划过一丝杀气,完全没把一个乔昕怡放在眼里。 “她背后不是有Aaron吗?动了她,Aaron那边怎么办?” “如果不动她,她会老在你我面前晃悠。”傅景朝面目阴鸷,无情的一字一顿道:“我就会记起来是她害得你我和睿儿一家三口分离了这么久,这颗钉子我必须要拔掉。” 明明他在说要对付她最恨的乔昕怡,可乔暮依然有种背脊发凉的感觉,整理了一下思路,她问:“那白颜进入警局是不是就会供出让她给汉皇散布毒品的人是乔昕怡?这样一来就可以除掉乔昕怡?” “除掉?没那么快。”驾驶座上的袁云煦忍不住插话道:“老大的意思是慢慢来,一刀致命那是给对手一个痛快,慢慢折磨,生不如死才更有意思。” 乔暮仔细品着这句话,若有所思的看向身边的男人:“也就是说,在网上曝光有乔昕怡和涂晟暧昧的视频只是警告,乔昕怡短时间内洗不白出轨的嫌弃,前几天的家暴微笑会被网友骂成有心机,是自己出轨在先,贼喊捉贼。如果她和白牧之离婚,那么她会成为荡妇的形象,公众彻底的唾弃对象。乔昕怡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她的人设立的很成功,一朝被毁,恐怕很难恢复。所以,她最近一定不肯离婚,不仅不肯离婚,还会讨好白牧之,好让白牧之替她打掩护。” 傅景朝星眸饶有兴味的笑,大手握住她的小手,无声中对她的分析给予肯定和赞许。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按住乔昕怡,不让她离婚?”这是乔暮想来想不明白的地方。 袁云煦又想插话来着,后视镜中猛然对上老大冰冷的眼神,不禁打了个激灵,瞬间就把话吞下去了,还是……给老大一个表现的机会吧。 谁知傅景朝完全不想卖弄,刮了下她的鼻尖,宠溺的低语:“你自己想。” 得,这话怎么听着那么熟悉,好象在山庄昨天老大也是这么跟他说的,袁云煦心中暗笑,敢情老大这性子不是只针对兄弟啊,连自己的女人都是这么一副口气。 不过这也恰恰说明,老大没把乔暮当外人,要是换成旁人问问题,以老大冰砣子的性格压根不给面子,直接置之不理。 没容得乔暮再细想,她手机响了。 来电:乔昕怡。 她未及做出反应,手机被抽走,转眼被男人的大手给按掉了。 “她现在就跟疯狗一样逮谁咬谁!”傅景朝沉着脸把手机还给她,“不用理她。” “噢。”乔暮乖乖的应着,他要收拾乔昕怡,她乐见其成,就算乔昕怡在电话里质问她,她也不会承认什么。 就是她有点隐隐的不安…… “担心了?”傅景朝见她皱眉不语,瞬间读出了她的表情。 她小脸渐白,轻轻吸着气说:“我担心乔昕怡会不会狗急跳墙,供出你我七年前的事也就罢了,我怕伤害睿儿。” “不会,她没这个胆子。”傅景朝紧紧覆住她冰凉的小手,磁性的嗓音沉稳而笃定:“她抖露出七年前的事对她没好处,万一她真的做了这种没脑子的事,到时候我会公布出她对你做的那些丑事,到时候舆论倾向我们,而且她当年的种种行为还会召来警察,涉嫌多项罪名的指控,可不是闹着玩的。” 是啊,要是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确实乔昕怡要承担更大的后果。 乔昕怡不傻。 那么,以乔昕怡的性格真的肯吃这个闷亏? 车子开进漓城市区,乔暮微信上接到简佩谴责的语音:“暮暮,你跑哪去了?奶奶出事了,你赶紧回来。” 乔暮看到这句,吓坏了,赶紧拨电话过去。 “喂,奶奶出什么事了?” “你还知道打电话回来?”简佩斥责道:“奶奶今天早上晒太阳的时候从二楼阳台上摔下来,在医院拍了片说是骨折了,刚包扎好非吵着要出院。我们所有人都劝不动,就连昀儿都不行,奶奶想见你,可你偏偏不在。你到底跑到哪儿去了?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找你……” 乔暮打断道:“那你们现在在医院还是在家里?” “刚到家,你快回来吧。” “好,我马上回去。” 乔暮按掉手机,对身边男人道:“我奶奶摔了一跤,我要回去看看。” “要紧吗?”傅景朝低沉的声音中带着关切。 “我不知道,我得回去看看才知道具体情况。”乔暮心惊肉跳,爷爷离世的画面仿佛就在眼前,她不想再失去另一个亲人。 “我陪你。”他手臂圈住她的肩膀,把她搂进怀里,亲着她的额头安慰着:“别害怕,有我在。” “我想,我奶奶既然出院了,应该没什么事。”乔暮扯着笑说。 “嗯。” 驾驶座上的袁云煦不用傅景朝吩咐,自动将车调转方向,往乔宅方向驶去。 乔暮下了车,几乎是冲进了屋子,大厅内坐满了人,乔元敬、简佩、乔昀、乔昕怡和白牧之,还有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是卫琚。 貌似乔家所有人都到齐了,就差她了。 “你总算回来了。”简佩拉长了脸起身走过来。 “奶奶呢?在楼上吗?”乔暮气喘吁吁,没顾得上问卫琚怎么在这儿,焦急的问。 “她腿摔成那样,怎么能在楼上。”简佩翻着白眼。 乔昀起身站到简佩身后,朝乔暮悄悄比划,意思奶奶在一楼后面的客卧。 乔暮会意,点头赶紧往客卧跑。 …… “元敬,你看看你这个大女儿,连个妈都不叫,目无尊长!”简佩气得瞪眼。 乔元敬面露不悦,用手重重拍了下轮椅的扶手:“少说两句,家里还有客人在。” 简佩瞬间把目光转向卫琚,换上一副和善的笑脸:“暮暮一天一夜不见人影,咱妈偏偏最听她的话,我这不是为咱妈的身体着急嘛。” “阿姨,乔小姐最近工作量比较大,在为下一季新品发布会做准备,可能太累了没听到手机响。” 卫琚气宇轩昂,仪表堂堂,彬彬有礼的言谈中充满了直敲人心的穿透力,给人直观的感受就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 更何况他的家世摆在那儿,简佩更知道他是乔元敬最看重的女婿人选,以后就是一家人,她自然不想闹得难看,顺竿便下:“你说得对,卫副总,暮暮一个女孩子家管理那么大一家公司是挺辛苦的,是我错怪她了。” 冷眼看着简佩在巴结卫琚,乔昕怡歪着红唇连声冷笑,她身边坐着白牧之,两人早已貌合神离。 乔昕怡用力咬牙,手中紧紧握着手机,屏幕上是她的微博,她几乎每过一分钟就刷一次,查看微博上关于她和涂晟视频的最新动态。 从昨天白颜在片场逮捕,进而在网上掀起巨浪,再到今天早上她和涂晟被人偷拍的视频被发到网上,这一系列的事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明显这是一个针对她的连环阴谋。 能如此置她于死地,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乔暮。 她给乔暮打了无数个电话,就是不接,还好她用了点手段,总算露面了。 “好了,午饭时间到了,先吃饭,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乔元敬威严的发话了,随即对卫琚说道:“卫副总,今天多亏了你在医院安排,留在家里用饭吧。” 卫琚却站了起来,双手扣上西服外套的钮扣,温和有礼道:“不麻烦了,乔董,我还有事,先走了。” “卫副总。”乔元敬浑厚的声音唤住了卫琚的脚步,“我有话要跟你谈,在这里用午饭,饭后到我书房。”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卫琚停下步伐,微笑点头,低头间眼中有一片光影稍纵即逝。 …… 午饭结束,乔暮才进入餐厅。 众人离席,准备离开。 简佩转头招呼保姆去吩咐厨房重新端菜出来,乔昀怕她再找乔暮的麻烦,借口说自己有题目不会,拉着他妈上楼了。 白牧之看着乔暮欲言又止,但碍于这么多人在,他不便明目张胆的留下,跟着乔昕怡去了外面。 乔昕怡在外面转了一圈,趁所有人不注意,折回了餐厅。 乔宅的餐厅原来是开放式的,最近做了改动,变成了独立的空间,墙面以金色为主要色调,从皮质、石材、镜面的材质上点缀着细节的变化,彰显着乔家人一如既往的审美、华丽而金碧辉煌。 乔暮歪了下唇,这餐厅改动与不改动都没能让人眼前一亮,只会让人有一种土豪使劲砸钱的庸俗感。 餐桌前,乔暮慢条斯理的吃着午饭,乔昕怡脸上挂着冷笑在乔暮对面的位置上拉开椅子坐下。 乔暮眼皮未抬,冷冷的开口:“奶奶是不是你推下楼的?” 暮若浅兮 说: 嗯,从前面的蛛丝马迹中大家可以分析下,真正逼迫苏璇离婚的人到底是谁? 再次重申下哈,本书是连载,不可能所有的东西全放在一个章节里面,整体情节是循序渐进,层层递进的,请耐心往下看哦。 回复(8)   第311章 眼下有两个谜团亟待解开 “姐姐,你在说什么呀?这话可不能乱讲,奶奶那是自己在阳台上晒太阳不小心摔下去的,怎么能扯到我头上?”乔昕怡语气无辜,眼中的神情却闪着得意和张扬。 乔暮“啪”一声把筷子搁下,抬头盯着乔昕怡,一字一句的咬牙:“乔昕怡,你不要太过分,你和我以前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现在你又要来害奶奶,你是不是真的不想活了?” “姐姐,你是在说我找死吗?”乔昕怡一只手轻轻支住下巴,眼线描绘出来的大眼睛一眨一眨,故作夸张的说:“姐姐你是今时不如往日了,又攀上傅景朝,这次是彻底不肯再放手了吧?这可怎么办才好,我好怕怕呀!” 乔暮绷着脸。 “哦,还有啊,你是知道了傅丞睿身世了吧?所以把傅景朝那样的人物拴得更牢了,就想来整死我对吗?” 乔暮冷冷的看着乔昕怡。 “怎么了嘛,姐姐,你怎么不说话了?我说的不对吗?要不然这次我怎么栽这么大的跟头?”乔昕怡眼中神色渐狠。 乔暮抿唇,缓缓说:“你的事我听说了,不管你信不信,不是我。虽然我非常乐意看到你咎由自取,但不是我做的事我不会承认。” “呵呵……”乔昕怡连声冷笑,“你承不承认有什么关系,我知道是你就行了。对了,姐姐,你有今天,应该感谢的人是我不是吗?要不是我当年让你未婚先孕,你生下了傅丞睿,母凭子贵,傅景朝能和你复合,并对你另眼相看吗?他那种地位的男人身边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说是不是?” 乔暮重新拿起筷子,面色平静,握住筷子的手指在稍稍用力,“乔昕怡,要点脸行吗?” “哈哈哈……”乔昕怡张着血盆大口仰脸大笑,丝毫不介意被人听到,笑完了款款起身整理好身上的香奈儿连衣裙,朝着乔暮冷笑一声,“我不会让你得意太久,走着瞧,乔暮,我会让你看看到底是谁能笑到最后。” 乔昕怡扭腰踩着高跟鞋向门口走去。 乔暮收回目光,低头继续用午饭。 大约是被乔昕怡给恶心到了,面前的饭菜让她食不下咽,最难受的是,她胸口一阵犯恶心。 再也忍不住,她捂住唇冲进洗手间,把刚才吃进去的几口饭菜吐了个精光,就连早上的早饭也吐了。 吐完一阵虚脱,乔暮用水漱了口,在镜子前照了照,还好,脸色不难看。 真是想不到,乔昕怡越来越教她恶心。 整理好仪容,她漫不经心的走出去,犹豫着是要再吃一点,还是不吃了,听说吐的人半小时内最好不要吃东西,因为胃部还没有恢复,容易再吐出来。 眼角的余光发现餐桌前多了一个人影,她抬头一看,竟是白牧之。 “怎么是你?”乔暮冷淡的走过去,没拉开椅子,就这么站在餐桌旁。 “暮暮。”白牧之像是有话要说。 “能不这么亲热的叫我吗?我们早就分手了,你现在是我妹夫。”乔暮讽刺的说,实在是厌烦于白牧之这对狗男女。 “暮暮。”白牧之又轻轻叫了一声。 “怎么,亲爱的妹夫午饭没吃饱?想再添一碗饭?”乔暮双手抱胸,冷嘲热讽。 “暮暮。”白牧之苦笑:“我真的有事找你,是关于乔昕怡的。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过的,我发现了乔昕怡的秘密吗?你就不想知道吗?她害得你当年那么惨……” “我惨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乔暮不甘示弱。 “暮暮,我知道你恨我,当年的事不如先放下,乔昕怡的秘密我告诉你,你能不能原谅我?” 白牧之上前一步,乔暮后退一步,他上前两步,她就后退两步:“不能,至于乔昕怡的什么秘密你自己留着,我不想听。” 白牧之这段时间心中憋屈,很想找个人倾诉,但他找谁,家里不同意他和乔昕怡离婚,他苦闷无处发泄,只能在最爱的女人面前说一说:“我现在彻底看清了乔昕怡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她为了和我离婚,栽赃我家暴她,其实全是她让专业化妆师给她脸上化的受伤的妆,是假的,我根本没对她动过手。她和涂晟鬼混的视频被上传到网络上之后,我被全天下的人嘲笑戴了绿帽子,我想跟她离婚,她死活不肯,最让我难以忍受的是我爸妈那里,他们居然也不同意离婚……” 乔暮心头像有闪电般划过,有什么东西好象联系到了一起,在回来的路上,她问傅景朝为什么要按住乔昕怡,不让离婚,眼下好象她得到了答案。 那就是……白家真的不行了,可能比她预计的破产还要严重。 这时候的白家当然视乔家为救命稻草,怎么肯同意离婚? 眼前的白牧之好像真的不知情,想来也是,他虽进入白氏,但真正掌权的是白父,那是个和乔元敬差不多性格的人,对权势有着疯狂的迷恋与执着。 拥有强烈控制欲的人教育出来的子女大多软弱没有主见,长时间习惯了服从,白牧之就是这种强权下的牺牲品。 但乔暮对他没有同情,有的只是失望与无感。 白牧之左右看了看,往她靠近几步,声音压得很低:“你应该听说了乔昕怡工作室的艺人白颜因为涉及到汉皇五艺人吸毒的案子被逮捕的事,实际上这件事我也有功劳。” “你?”乔暮嗤之以鼻。 白牧之急切的说:“是真的,是我打电话向警方匿名举报的,因为早在白颜被乔昕怡指使去接头拿毒品给汉皇艺人之前我就偷听到了乔昕怡和境外毒贩的一个电话。” 他说的这样详细,乔暮相信了。 “我找你,就是想告诉你,乔昕怡和境外的那个毒贩准备要见面了,时间就在……” 一阵脚步声传来,保姆从厨房的方向走过来,以为乔暮已经用完午饭了,准备过来收拾碗筷,突然看到大小姐与二姑爷站得很近,脸上的神色也挺奇怪,不由缩回脚,不知道该不该往前。 白牧之没再说话,低下头快速走了出去。 “大小姐,您怎么没吃?”保姆奇怪的看到餐桌上的饭菜几乎没动过。 “我不饿,撤了吧。”乔暮摆了摆手,无意间看了一眼饭菜,胃里又开始一阵翻腾。 保姆只当今天的菜色太油腻,不合大小姐的胃口,手脚麻利的赶紧把饭菜给撤了。 乔暮双手按在胸口,忍着难受去给自己倒了杯温开水喝下,这才感觉舒服一些,但头晕晕的,犯困的很。 昏昏沉沉的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楼下书房。 保姆推着乔元敬的轮椅,在乔元敬的指挥下停在书房中央,卫琚随后而来。 “你先下去。”乔元敬对保姆道。 保姆双手放在身前,鞠了一躬,轻轻拉上门离开。 “卫少,来,请坐。”乔元敬私下称呼都变了,亲热无比。 卫琚坐下。 乔元敬沉吟了半晌,“卫副总,乔氏内部最近有异常,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 “乔董指的是展副总被害的事?”卫琚认真的回答:“目前警方……” “不是这件。”乔元敬摆手打断,脸色僵冷:“我说的是乔氏内部有人在拿公司做违法的事?” “违法的事?乔董指的是?”卫琚放下交叠的腿,英俊的脸上满是不解的问。 乔元敬静静观察卫琚,这是他最看中的年轻人,是他认为最佳的女婿人选,乔、卫联姻,于两家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前天黄新跟他说有人利用公司内部洗黑钱的事,他查过了,确有其事,在乔氏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人,必须要有很高的权力。 展翼已死,只有乔暮、黄新、卫琚这三个最有嫌疑。 黄新跟了他这么多年,是他的左膀右臂,不可能。 乔元敬想到这里,手肘搁在轮椅扶手上,十指交叉,沉思道:“这件事我想交给你去查,目前在乔氏,除了黄新,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希望你不要教我失望。” “乔董,你的意思我懂了。”卫琚垂了垂眼,“乔董是在怀疑乔小姐吗?” “不一定。”乔元敬摆摆手,“你尽管扩大范围。”说着,神色凝重,意有所指的看着卫琚说:“最好在三天内给我查清楚,如果查不清楚,卫少知道怎么做?” 老狐狸! 卫琚对于这种旁敲侧击的手段再熟悉不过了,脸上淡笑,颀长的身影站了起来:“好,乔董,我照你的意思办。” 卫琚走了。 门被拉上之后发出轻微的响声,书房内一侧书架后闪出来一道人影。 乔元敬一动不动的坐着,不阴不阳的笑着说:“你都听到了?” “是的,乔董。”黄新毕恭毕敬的走过来:“我不明白的是,您为什么要逼卫副总?难道您怀疑是他吗?” 乔元敬浑浊的双眸眯起,精光闪烁:“卫琚的能力你我是有目共睹的,他做事快、狠、准,和他那个爹卫鸿图一样,不达目的不罢休,这样的人很容易成功,年纪轻轻就能挤到上位上去。我这么做就是在逼他,让他尽快把这个洗黑钱的人给我揪出来,乔氏是我和我父亲的心血,我不允许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做这种肮脏的事。” “那……乔董有没有怀疑过可能是他?” “我觉得不大可能。”乔元敬肯定的摇头:“你别忘了,他是豪门公子出身,上面是有几个哥哥,却没一个深得卫鸿图欢心,只有卫琚这一个,听说卫鸿图多次召他回去,他都不肯。以他的出身和地位,断不会与黑社会扯上关系,他要钱的话大可以直接回去继承奇盟集团,何必铤而走险做洗钱这种违法的事,你说是吗?” “这倒也是。”黄新点头赞同:“那看来只能等卫副总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了。” 乔元敬好久没有说话,良久叹了口气说:“我有预感,事情不会想象的这样简单,你还记得成豪洗黑钱的事吗?” “记得,警方说查,到现在也没下文。”黄新想了想,疑惑的说:“乔董,成豪在傅景朝手上,他当初得到成豪的速度非常快,会不会他就是冲着洗黑钱去的,难道他查出了什么?” “这倒有可能。” “要不要……找个时间和这位谈谈?说不定和乔氏洗黑钱的人是一伙的。” “找个时间,你去安排。” “行。” …… 不知睡了多久,乔暮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她还没睡够,眯着眼睛去够手机,够了半天发现手机在外套里,外套放在离床很远的单人沙发发那儿。 真是要命。 她嘀咕着掀开被子下床,“喂,谁呀?” “你在睡觉?”男人的嗓音在那头问。 “嗯,我困了,现在几点了?”她抓抓头发,室内光线暗淡,像是时间不早了,想不到她从午饭一觉睡到这么晚。 “下午五点半。”傅景朝在那头哼笑一声:“你别告诉我,你睡了一下午。” “你怎么知道?” “看来你平常工作太累了,一到假期人就自由松懈下来。” “嗯,我也这么想。”她伸了个懒腰,走到窗帘那儿,拉开窗帘,推开窗户,让新鲜的空气吹进来,下午五点半天色未晚,光线充足,从这里能看到乔宅的内景,修剪一新的草坪,空气中传来草坪被修剪后的青草香。 “晚上过来吗?”他低醇的嗓音中渗着一些柔色,并没有强求她一定要过去。 乔暮伸头往楼下的草坪看了一眼,嘴里答:“那你到底欢不欢迎我嘛?” “你说呢?” “我哪知道。” “不欢迎。” “切。” “今晚就不让你来回辛苦了,困的话晚上早点睡,养足精神,明天去接你,我们直接去机场。” “嗯哪,谢主隆恩。”她吐着舌头说完,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才结束这通电话。 乔暮心情很好的哼起歌,找了干净的一套衣物进浴室,洗了一个舒服的澡,晚饭她不打算到餐厅吃了,准备到奶奶房间,陪老人家一起用。 晚上,六点四十一分。 乔暮吩咐完保姆,便直接到了一楼老夫人的房间。 “奶奶。”乔暮笑着走进去关上门。 “大姐。”乔昀抬头,脸上还挂着笑,手中捧着一本书,刚才好象在给乔老夫人讲笑话。 “来,暮暮。”乔老夫人腿上打着石膏,用架子吊着,半靠在床头朝乔暮笑,指着乔昀说:“昀儿孝顺,知道我无聊,特意跑过来给我讲笑话给我解闷,笑得我快不行了,你也过来听听。小小年纪就这么会讨人欢心,以后长大了怎么得了,肯定屁股后面又跟着一大帮小姑娘。” 乔暮赞许的看了弟弟一眼,算这小子有心,越长大越懂事。 乔昀摇头晃脑,一连讲了两个,确实好笑,乔老夫人和乔暮笑个不停。 “要不再给你们讲个更好笑的。”乔昀把笑话书往下翻。 “昀儿,你陪我也累了,下去休息吧,另外看看晚饭好了没有,我有点饿了。”乔老夫人说。 “行,那我去厨房看看。”乔昀把书放下,起身拍拍屁股走了。 乔暮察觉到奶奶似乎在有意支开乔昀,等乔昀一走,乔老夫人果然朝她招手:“暮暮,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什么事,奶奶。”乔暮乖巧的坐过去。 “乔昕怡走了吗?”乔老夫人张嘴就问。 “我来看你的时候在楼下没看到她,也没在庭院内看到她的车,应该走了。” “走了就好。”乔老夫人轻轻冷哼一声,“这个家只要有她一天在就永无宁日,也不知道你爸是怎么想的,要不是她,他何至于变成今天还坐着轮椅。” “他可能有他的考虑。” 乔老夫人又哼了两声,转而说:“不过话说回来,你爸自打醒过来后性子是变了,不像以前成天是个火药筒子,一点就着。你说得对,他不马上收拾乔昕怡,肯定有他自己的考量。” 乔暮心不在焉,她肚子有些饿了,中午没怎么吃,全吐了,乔昀去厨房查看晚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送过来。 她再抬起头,见乔老夫人在枕头下摸索着什么,忙问:“奶奶你在找什么?” “中午你回来的时候我告诉过你是乔昕怡推我下楼的,但是你还不知道她为什么推我下楼。”乔老夫人边摸边说。 乔昕怡为什么推奶奶下楼?难道不是因为乔昕怡婚外情被发现,以为是她做的,进而报复她的吗? 乔暮愣神的功夫,乔老夫人从枕头下摸出一把钥匙,很老旧的那种,递给乔暮:“给。” “这是什么?”乔暮看着这把钥匙。 “这是乔昕怡来找我逼我交出来的东西。”乔老夫人见乔暮没接,硬塞到她手里:“现在交给你。” “奶奶,这到底是什么钥匙啊?”乔暮看着手掌心中的钥匙,边边角角变得极光滑,显得有些年头了。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乔老夫人苍老的脸上满是疑惑:“是你爷爷临终前交给我的,他只说如果有一天有人来找我逼问我钥匙的下落,我就悄悄把它交给你。” “给我?”乔暮被弄糊涂了,乔昕怡原来是为了找钥匙才把奶奶推下楼的,这说明钥匙非常重要。 爷爷走的那天见过乔家所有人,唯独没有见过乔昕怡,乔昕怡是怎么知道有这么一把钥匙的? “孩子,跟你交个底,我确实不知道这钥匙是什么用,既然你爷爷说给你,我就给你。从乔昕怡今天逼我的样子来看,她肯定知道这个钥匙是干什么的,你找个机会去问问她。” “我会的。”乔暮拧眉把钥匙小心翼翼的放进口袋,顺口一问:“奶奶,你说这钥匙是不是与成豪有关?” “不清楚。”乔老夫人摇头:“不过你爷爷是因为成豪被傅景朝夺走给气死的,可以看出来成豪在他心里多么重要,这钥匙或许与成豪有关。” 要是这样的话,那她怎么没听傅景朝说过有这么一把钥匙? “好了,孩子,钥匙你收好,我也算完成了你爷爷的心愿。”乔老夫人生怕她弄丢,又叮嘱了一遍:“至于钥匙有什么秘密,只能你自己去发现。” “奶奶,您和爷爷几十年夫妻,您就一点想不起来吗?”乔暮不死心,想从乔老夫人嘴里打听到有用的线索。 “我再想想。”乔老夫人沉吟了一会:“你爷爷年轻的时候有一段时间珠宝行开不下去,远下南洋两年去做生意,回来的时候他带了不少钱,重新从别人手里把珠宝行盘下来,这才有了今天的乔氏珠宝……” 爷爷年轻时的事迹乔暮早已耳熟能详,但爷爷年轻时下南洋去做过生意,她却一点没听乔家人提起过。 “这件事啊,你爷爷不肯往外说,当年他怕我娘家看轻他,就只说去南方做生意,其实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他是去了南洋……回来人瘦了一大圈,光剩骨头了,把我给心疼得哟,每天给他做好吃的,花了好几年才把他人给养回来……”乔老夫人一回忆起来满满是甜蜜,不需要乔暮再问,往下说个不停。 乔暮大致做了筛选,觉得下面的内容没什么值得她注意的。 她低头反复查看着这把钥匙,谜团在心底翻滚,云深哥留给她的那两个数字还没有证实是不是经纬度,眼下爷爷又给了她一把莫名其妙的钥匙,她连用这把钥匙开什么都不知道。 这可怎么办才好? 都说好奇心杀死猫,眼下有两个谜团亟待解开,简直让她坐立难安。 提到云深哥,她猛然间有个大胆的想法,会不会云深哥和爷爷给她留下来的是同一件事? 不,云深哥是三思会的鬼脸,是毒贩。 要是爷爷留下的钥匙与云深哥留下的数字是相同的,那么岂不是在说爷爷知道云深哥贩毒? 当她想到这里时,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呆住了,半天没发出声来。 暮若浅兮 说: 月底倒数第三天啦,钻石票即将清零,仙女们记得投下钻石哦。 回复(5)   第312章 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 不会,不会的,爷爷怎么可能知道云深哥贩毒。 爷爷不是那种人,为了当年和她亲爷爷的事,爷爷内疚了一辈子,爷爷是那种非常重情义的人,不可能隐瞒云深哥在做犯罪的事情。 乔暮拼命否认,她拼命找理由说服自己。 然而,越来越多的疑点从她平常没注意到的地方暴露出来。 比如,爷爷临死之前,为什么第一个要见的不是乔元敬这个儿子,而是云深哥?从传统观念来看,人即将死,最想见的人应该就是那个给自己继承香火的那个人,很明显,无论从继承乔氏集团或是其它方面,爷爷更偏重于小儿子乔元敬这一家,而不是已经死去的大儿子那一支。 爷爷临终前偏偏指名要见云深哥,仔细推敲,实在是蹊跷,还有很多说不通,不合理的地方。 倘若,爷爷知道云深哥就是警方寻找多年的三思会鬼脸的身份的话,那么很多疑问就迎刃而解了。 至于爷爷临终前是在交待云深哥悬崖勒马,不要继续做了,还是另外一番交待,她不得而知。 她最清楚的是爷爷确实是因为成豪被傅景朝夺走之后,一气之下病重的,是爷爷真的在乎成豪是留给她的嫁妆,还是爷爷只知道云深哥是鬼脸,并没想到云深哥会利用成豪洗那些贩毒得来的黑钱? 头上像戴了个紧箍一样,阵阵发紧,乔暮双手按着额头,想得脑壳都在疼。 “暮暮,把钥匙收好。”乔老夫人没看出乔暮的异常,以为她在想钥匙的用处,又叮嘱了一遍。 乔暮决定不想那些头疼的事了,她抬头朝乔老夫人笑笑:“放心吧,奶奶,我会收好的。” “记住你爷爷交待的,钥匙除了你,任何人都不能透露,否则他在地下会不得安生的,我以后就算到下面去陪他,也没脸见你爷爷了。”乔老夫人干枯的双手按在乔暮手上,一再嘱托。 乔暮感觉到奶奶按在她手上的力量,那是一种十分沉重的承诺,奶奶要对爷爷遵守承诺,她也要对奶奶和爷爷遵守承诺。 只是爷爷…… 乔暮心口像莫名横了一个刀片,以前想起爷爷心中总是满满温情与遗憾,眼下想起爷爷她心中满是问号。 但愿今天的一切是她胡思乱想。 如果不去验证,她想她一辈子心中会有问号,看来她要抓紧时间将两个谜团尽快解开。 如果真的与爷爷无关,那她等于是卸下了心头的重担,如果有…… 她不敢往下想。 德国著名哲学家尼采曾说过:“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正在凝视着你。” 突然间,她感觉自己像站在了深渊的边缘,越往下凝视,心中越是恐惧,像是要被活生生吞没一样。 她闭了闭眼,霍然站起来,走到窗前平复心情。 恰在这时,乔昀带着保姆进来,给她和乔老夫人送进来饭菜。 食物的香气飘进鼻腔里,乔暮肚子饿得咕咕叫,她胃口还是有些翻涌着不舒服,硬逼着自己不要再乱想,陪着奶奶吃完了这一餐。 回到房间,乔暮背靠在房门上愣了好久,久到腿站麻了,她才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床。 掀开被子,爬上床,她辗转许久,难以入睡。 - 彼时,琉璃湾。 傅景朝在书桌的台灯下抽烟,桌子上电脑打开着,工作文件摊了一桌子,他抽了口烟,漫不经心的瞄了一眼坐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的景时润。 景时润喝着再磨咖啡,享受的眯着眼:“喝了这么多年咖啡,还是你这里的咖啡最正宗,上好的KopiLuwak。” “你要真看中我的这里的咖啡豆,我让人立刻给你打包一份带走。”傅景朝蹙了蹙眉头。 “可以,要不把煮这咖啡的江叔也送给我打包带走?”景时润靠向沙发背,手中执着咖啡杯,眼中的揶揄显而易见。 傅景朝看了景时润一眼:“滚。” 景时润笑吟吟的放下咖啡杯,收起玩笑,调整了一下坐姿,一本正经道:“跟你说件正事,你不是给了一段录像给我,让我查乔云深在看守所最后在乔暮手心里写的东西是什么吗?” 傅景朝弹着烟灰:“说。” “你坐这么远,我怎么说,坐过来。”景时润饶有兴味的指着旁边的沙发。 傅景朝没理他,不紧不慢的又抽了几口烟,掐掉烟蒂,起身到酒柜那里倒了两杯红酒,走过来递了一杯给景时润,自己在对面坐下,长腿交叠,高大的身躯陷进沙发里,眸光深邃:“说。” 景时润兴冲冲的倾身向前,“我请了国外的手语专家分析出了结果。” “手语专家?国内也有很多,再说乔云深比划的是字,不是哑语。” “no,no,no,low了不是?”景时润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头:“我说的手语是根据放大镜头的倍数逐步分析,从对方的手势比划精细的分析出具体的内容,这是国外当前很有名的侦查案子的手段之一。就相当于国内新闻上所说,有不法分子会远远观察取款人在ATM机上按密码的手势和方位来分析出密码一样的道理,只不过咱这种比较高级,很难的。” 傅景朝来了点兴趣,抬了抬下巴说:“继续。” 景时润似乎正要说话,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低头从身后掏出一只文件袋:“算了,我三言两语也说不通,还是给你亲眼看到最直观。” 傅景朝从文件袋中抽出一张纸,上面写了三行数字,每行有两个数字组成,不解的看着景时润:“怎么这么多?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乔云深当时写的时间不超过五秒钟,这么多数字是怎么回事?” 景时润耸肩:“你给的录像像素不是那么高,那些专家光是分析出这三行数字就费了不少力气,能有得你选择也算是不错了,总比没有强。” 傅景朝沉默不语,他深凛的眸专注的盯着纸上的这三行数字,脑海里飞快的动转,思考着这些能代表什么。 “嗳,我说。”景时润换了一条腿继续跷二郎腿,抚着下巴促狭的笑:“你小子怎么不直接问你女人,拐弯抹角找我打听,不显得这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暮若浅兮 说: 加更结束啦,差33颗可追上钻石榜前一名哦,仙女们帮忙下,多投钻石票哈,不胜感谢,一人一个朝朝的吻~ 回复(9)   第313章 是不是又跟你提联姻的事 傅景朝置若罔闻的盯着手中的数字,削薄的唇片抿成一条直线。 景时润早料到一般,笑容神秘,转而兴味十足的品起了高脚杯中的红酒,喝完了一杯,自顾自的又去倒了一杯。 琉璃湾的酒窑里藏着好酒是出了名的,他平常不怎么过来,这次怎么也得趁这个机会喝个够。 盯着纸上的数字良久,傅景朝蠕动薄唇说:“你有什么看法?” “我嘛……”景时润拉长了声音,“这种数字最难猜,如大海捞针,哪怕留下几个字母也好往中英文上面靠。你要我猜的话,我是一点猜不出来。” 两人正说着话,傅景朝的手机响了,他走到书桌那里拿起手机。 景时润瞧着傅景朝接起一句没说,然后就挂了,好奇的问:“谁打的?” “煦子。”傅景朝边坐下边回答。 “煦子?他来的正好,我这里还有个东西没给你们说。”景时润撸起袖子,显得有些出奇的兴奋。 傅景朝没说话,他全神贯注的盯着手中的数字,研究着任何一种可能性。 十多分钟后,袁云煦赶了过来,对着傅景朝对面的景时润热络的打着招呼道:“你小子怎么也在这儿?什么时候来的?” “比你早一个小时。”袁云煦起身给景时润也倒了杯红酒。 “不是有样东西要给我们看?”傅景朝抬起头,接过酒杯拿在手里晃了晃。 景时润弹了个响指,对袁云煦道:“你上次是不是潜入了Aaron总部?” 袁云煦喝到嘴里的红酒差点没吐出来:“我可是易容过去的,你是怎么知道的?老大说的?” “非也。”景时润一拍袁云煦的肩膀:“其实你去的那个地方根本不是Aaron总部。” “不是,怎么可能?”袁云煦瞪大眼睛道:“景时润,你小子找揍是不是,调侃敢调侃到你袁爷爷头上来了!” 景时润躲着袁云煦的拳头,闪身躲到傅景朝的身后,“我说的是事实,你小子去的压根不是什么Aaron总部,真正的Aaron总部不在那儿。” “不在那儿,那在哪儿,你小子满嘴跑火车,看我不揍你满地找牙。”袁云煦一听更气了,眼看就要冲过来,傅景朝伸手横在袁云煦面前:“够了,让他把话说完。” “好,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快说。”袁云煦可是个要面子的人,景时润居然敢说他上次去偷资料的不是Aaron总部,那不等于在老大面前直接拆他的面子嘛,他能不找景时润拼命? 景时润这才坐回自己的沙发位置上,娓娓道来:“这件事说起来也是我偶然间得到的情报,前阵子X国派出大量警力企图抓住大毒袅古恩兹,最后古恩兹被团团包围,宣称他知道一个关于Aaron贩毒集团总部的秘密,只要放他走,他就把这个秘密告诉给警方。当时X国警方对一心想要抓到古恩兹,不以为意,古恩兹见逃走无望,饮弹自尽。长年跟随古恩兹的一个手下逃了出来,在夜场赌钱,被我的人抓到,他说古恩兹没有骗警方,古恩兹与Aaron进行过好几次合作,有几次Aaron手上的货卖的紧俏,临时是从他那里拿的货……” “你小子说重点,别说什么具体要求是怎么抓到这些小喽喽的破事。”袁云煦不耐烦的跳起来。 景时润气定神闲的看了一眼他,这才接着说:“这个古恩兹的手下说他跟着古恩兹去和Aaron当面接触过,Aaron是个长相柔美、偏瘦的男子,年龄大约二十四五岁,身上穿着非常大的黑色斗蓬,弄的很神秘。” 袁云煦听到这里,与傅景朝互看一眼,哈哈大笑起来:“靠,景时润,你小子编谎话能不能编个好一点的,老大当年可是见过Aaron的,根本不是你说的这样,Aaron三十多岁,体格又高又大,非常健壮,是个混血儿。当年捣毁Aaron藏在国内的老巢前,老大可是和他实打实的进行了一次肉搏,伤的都不轻,老大身上到现在还有那次打斗留下的痕迹。” “这件事我听说过,你当我不知道?”景时润凉凉的看了袁云煦一眼,不急不躁道:“能听我说完吗?” “继续。”傅景朝一手握拳搁在唇前,眯眸沉声道。 既然老大发话了,袁云煦不敢再说什么,双手环放在胸前,等着听破绽。 “古恩兹的手下还说Aaron的总部在一座神秘的岛上,他们去的时候是被蒙上眼睛去的,到了那儿耳边能听到一阵阵的海浪声,并不知道具体的坐标方位。这也与外界传说的Aaron总部建在隐蔽的地方相吻合。”景时润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袁云煦说:“你上次去的Aaron总部在哪儿?说来听听。” 袁云煦脸色微微变了变,他上次去的是边境的三不管地带,当时有很多人把守,他偷到了死神的资料没敢逗留,赶紧就溜了。 现在经景时润这么一说,他想起了很多破绽,好象他潜进去的时候一路畅通无阻,没遇到什么Aaron的大部队,只偶尔遇到了一两个被他用麻醉枪打死了,如今想起来那一两个被他打死的更像是送人头,故意往他枪口上撞的。 “老大……”袁云煦越想越心惊,他脸色难看的看向傅景朝,结结巴巴的说:“难……难道我上当了?被……被人玩弄在股掌之中?死神不是我找到的,是Aaron把死神当饵丢了出来,引我们上钩。那天Aaron的人怎么那么快知道傅家要围剿死神,他就算是飞也没那么快飞过去,除非所有的一切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傅景朝冷寒着脸,倾身从茶几上摸来烟盒,捻出一根在烟盒上轻轻磕了两下,叼进嘴里时一声冷笑溢出:“很好!头一回被人当枪使!” 任谁都看得出来傅景朝这一声冷笑声中含着多大的戾气。 袁云煦吓得不轻,“老大,我……” 景时润适时拉了一把袁云煦,眼神示意他最好别说话。 傅景朝眯眸吸了一会烟,被烟熏的嗓音益发沙哑:“你得到的情报准确吗?” 景时润知道这话是问他的,点头耸肩道:“当然准确,我已经让人去核实过了才来告诉你们的。”顿了顿,问道:“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 “找出Aaron那小子的总部,把那小子干掉,连锅端!”袁云煦声大如雷。 “你连Aaron总部在哪儿,Aaron真正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干掉,怎么端?” “你说的那个什么娘娘腔Aaron根本不是真正的Aaron,老大形容的Aaron才是真的Aaron!”袁云煦不服气,和景时润理论起来。 “煦子!”傅景朝硬声唤住了袁云煦:“Aaron的贩毒集团不是哪一个人的贩毒集团,Aaron只是一个代号,这个贩毒集团上世纪最初是由几个神秘的家族组成的,他们选头目一向是能者居之,谁有能力谁上,并不是什么世袭制。那时候和我交手的Aaron受伤比我要重许多,我回去之后身上的伤尚且让我躺了几个月,Aaron更不用提了,当时他身上有好几处致命伤,说不定他已经不在人间。时润说的,戴斗蓬的Aaron可能是新一任的头目,如果是这样,那更棘手,我们对对手一无所有,而对手却盯我们盯的紧紧的,暗中操纵着我们所有的一切行为,你不觉得可怕吗?” 袁云煦听得头大:“那现在怎么办啊,老大,您总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吧?我就不信这个新的Aaron有三头六臂!” “你老大的意思是让你抓紧时间去查Aaron的资料,做到知己知彼,ok?”景时润走过来拍了两下袁云煦肩膀。 袁云煦对上景时润的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拍掉景时润的手:“你还说,你小子要是早点告诉我,我何至于闹这么大的丑。” “事情没查清楚之前,我敢提前告诉你吗?以你的性格还不是乍呼起来,闹得天翻地覆?” 袁云煦噎了一下,无话可说。 傅景朝不紧不慢的抽烟,青白色的烟雾弥漫,嗓音肃冷道:“煦子,你暂时不要去调查,按兵不动。” “为什么?” 傅景朝俯身将抽了一半的烟捻灭,盯着他,脸寒如冰:“不如将计就计,逼他现身。” “老大的意思是……”袁云煦有点摸不透傅景朝的心思。 景时润却看懂了,因为他亲身经历过金茂王府傅景朝中毒事件,他若有所思道:“我同意。”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袁云煦挠头,快把一头茂密的头发给挠成了秃头。 景时润这才把发生在金茂王府的事说了出来。 袁云煦道:“这事我知道,是罗泉那小子告诉过我的,也就是说金茂王府和琉璃湾内都有Aaron的奸细,老大是想利用这两个人?” 景时润和傅景朝同时没有说话,但两人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他们并不担心今天的谈话会被琉璃湾的奸细所听到,因为上次傅景朝和傅司宸动手把书房砸了个稀巴烂后,这间书房重新做了装修,在隔音上尤其下了功夫,就算有人在外面也听不到任何响声。 …… 这一夜,乔暮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她回到了十六岁那年,她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疼的撕心裂肺。 医生告诉她,她羊水破了,宫口也开了,不能剖腹产,只能顺产。 她疼了五六个小时,精疲力尽之后昏了过去。 醒来,乔昕怡不怀好意的脸在眼前晃,“姐姐,真可怜啊,你拼命了大半天,生出来的是个死胎呢。” “你胡说!” “我没胡说,不信你问医生!”乔昕怡委屈的样子。 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出现在她面前:“乔小姐,你确实生了一个死胎,孩子生下来就没呼吸,我们抢救过了,实在对不起。为避免乔小姐你精神过于受到刺激,死胎我们医院已经帮你做了处理。” 她大惊失色,彻底说不出话来。 然而,还有更让她震惊到失声的噩耗,医生随即宣布:她以后不能再做母亲了。 是的,她这辈子没办法再怀孕,没办法再做母亲…… 乔暮心口疼到喘不上气,在黑暗中慢慢睁开眼睛,身体软绵绵的没力气,似乎还沉浸在当年的悲伤经历中,她直挺挺的躺着,看着满室的黑暗,眨了眨眼,任眼眶中的泪水顺着鬓角淌下,流进发间。 她不能再生孩子的事,还没有告诉傅景朝。 不知道他是什么反应,莫名的,她胆怯起来。 按理说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傅丞睿,结婚后她再不再生应该都可以,但这些只是她个人的猜测,他们之间还没有真正讨论过这个问题。 以傅家大家族的传统,当然是开枝散叶,孩子越多越大,她不能再生的话,真的没影响吗? 实在是睡不着,乔暮又怕噩梦来袭再次掉进回忆旋涡,起床披上睡袍,打开书桌上的台灯,再打开电脑,开始学习如何用软件画图。 这是卫琚教她的,最近几天只要有空,卫琚就教她一些,她学得很快,已经能摸索着开始画图。 她要抓紧时间,在两个人好日子将近的前夕把戒指画出来,他送了她珠宝加工厂当生日礼物,作为回礼,两枚婚戒就是她给他的结婚礼物。 珠宝加工厂的拥有权已在她手里,那里有最优秀的工匠,她必须在这两天把图画出来,再挑一个最优秀的工匠把它们做出来。 台灯下,她的眼神坚定,散发出神采,手上不由加快,她很期待看到两人手指上戴上她亲自设计戒指的那一天。 画了不知道多久,电脑桌布的右下角有个图标在跳,提示她有新邮件。 这么晚了,谁会给她发邮件? 乔暮用鼠标点开邮件,惊讶的发现是卫琚发给她的工作邮件,是设计部交上来的初稿,按照程序应由他先看给出指导意见,然后等确定没问题之后才发到她邮箱。 她不禁往电脑上瞄了一眼时间,凌晨快三点了,卫琚居然还在工作,真是一个负责任的好下属。 乔暮忍不住拨了电话过去,那头响了两声就被接起,卫琚的声音显得十分诧异:“乔小姐?” “对,是我。”乔暮笑着说:“卫副总怎么还没睡?设计部的初稿不用这么快交给我,卫副总别忘了今天是周末,周一再给我也不迟。” 卫琚的声音比白天的声音要偏暖一些,同样笑着说:“没办法,不工作完我睡不着,白天还要出差,乔小姐没忘吧?” “没有忘呢。”她低头看着电脑上自己画出的图稿,不知道为什么私下里和卫琚聊天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明天我们在机场集合。” “我开车过去,不如我顺路上去接乔小姐你。”卫琚说到这里似乎怕她拒绝,加了一句:“放心,不麻烦的。” 乔暮瞬间感觉他有点喜感,扑哧笑道:“不用了,谢谢。我白天自己去机场,卫副总赶紧睡吧,现在到早上起码还能睡四个小时。” 电话里一阵突兀的死一般的安静,乔暮等了几秒,以为信号中断了,拿到眼前一看,没有,通话时间不停的在跳。 “喂。”她不确定的唤了一声。 下一秒,响起卫琚的声音:“乔小姐,今天乔董找我到书房谈话你知道吗?” “知道的,就是中午我回来的时候。”当时她在场,怎么可能不知道。 “乔小姐知道是什么事吗?” 乔暮一愣,苦笑着问:“是不是又跟你提联姻的事?” “不是。” “不是?”乔暮转而又说:“他是不是跟你了解一下公司最近的运转情况,或者我刚得到手的那家珠宝加工厂?” “都不是。” 乔暮完全不知道了,“你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卫琚没有迟疑的说道:“是乔董怀疑公司里有人利用职务之便,洗黑钱。” “洗黑钱?谁?”乔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她天天坐镇乔氏,怎么可能会有人敢在她眼皮子底下洗什么钱? “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乔董才让我去查。” “这么大的事,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乔暮百思不得其解。 卫琚也显得格外安静下来,乔暮突然轻笑:“该不会是他怀疑洗黑钱的人是我吧?” “乔董没有说是谁,他只给我三天时间去查。” “如果查不出来呢?” “引咎辞职。” “呵!”乔暮冷笑起来:“他已经不是什么董事长了,也不是乔氏董事,却处处要管,未免手伸的太长了。你是我的人,他没资格让你辞职。” 她实在是太气了,有些口不择言。 卫琚听到这句却笑了,声音无比欢愉:“谢谢乔小姐的抬爱,不过乔董也是关心乔氏,乔氏是乔家两代人一手创办起来的,到了乔董手上才扩张到现在的规模,真的挺不容易。” 乔暮心头的火转眼被他的话给浇熄了,事情她没做过,要查就查,她不怕。 乔元敬早就不是以前的乔元敬了,这是奶奶一个母亲对儿子的亲身感受,也是最精准的感悟。 车祸中醒来,乔元敬城府更深,不再像从前那么容易让人看透。 上次她和乔元敬因为婚事的问题不欢而散之后,父女俩再也没有私底下再深谈过,彼此都维持着彼此表面的平静。 她心中清楚的是,这样的平静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打破。 什么父女之情,统统抵不过权势让人着迷,乔元敬人虽坐在轮椅上,心却系在乔氏,她又不肯同意联姻,她有预感,迟早他会站起来从她手中夺权。 “那你打算怎么查?”乔暮问。 “我只有三天的时间,不过我的目标不会放在几个人身上,财务部也要查,毕竟走的是乔氏的帐,与财务脱不了干系。” “嗯,我支持你,这件事你不能明目张胆的查,容易引起恐慌。” “我知道。” 两人又讨论了一些方案,最后乔暮说:“卫副总,公事公办,刚才你说的这些人都要查,当然我,你也不要放过,还有黄叔叔,你一并查了,这样省得乔元敬再有说辞,对你不利。” “乔小姐,你和黄助理步不用了,其它的……” “不。”她打断他的话,“要查,卫副总,请按照程序办事。” 卫琚迟疑之后说:“好,我明白。” 隔日,早上七点。 保姆在餐桌四周忙碌。 傅景朝从餐厅外面大步流星的进来,扫了一眼旁边的管家:“早,江叔,睿儿呢?” “小少爷六点已经起床了,在健身房。”管家弯腰回答。 傅景朝浓眉微皱,大手放在椅背上,停下动作抬头:“健身房?他一大早跑健身房干什么?” 提到这事,管家就愁眉不展:“前几天,也就是从帝都回来的第二天,小少爷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让我给他找练武术的班,我给他找了一个,他嫌不好,自己去找。昨天早上,他带回来一套设备,我问了保镖,说是那些都是练泰拳的,小少爷从昨天下午就开始在健身房里练打拳,我偷偷去看过,练的还有模有样,只是我听说这泰拳……” “江叔。”傅景朝打断年纪大了之后喋喋不休的管家:“去查一下,他找的是哪里的教练?背景资料我要最详细的。” “少爷放心,我已经让保镖去查过了,是市中心一家拳馆的,资料您等下,我去找找。”管家自言自语转身离开了。 傅景朝单手拉开椅子,坐下后有保姆按照他的习惯送上来一杯现磨的咖啡,他执起洁白的咖啡杯刚准备喝清晨的第一口咖啡,外面响起脚步声。 听上去有些熟悉,他一抬眼,乔暮笑容满面的出现在他面前,“我没来晚吧?” 傅景朝挑挑眉,声线中含着惊喜:“不是说我去接你的吗?怎么自己跑过来了?” “对啊,我自己跑过来了。”乔暮歪着头朝他笑,随即靠近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不过不是为你,我是来陪睿儿一起吃早餐的。” 暮若浅兮 说: 钻石票第二名啦,爱死你们啦,月底倒数第二天,仙女们再在后台找找有没有钻石票啦,记得投哟#^_^# 另外,剧情大猜想,猜猜卫副总最终查出来是谁有问题?是替罪羊,还是真正主使? 回复(18)   第314章 你想自己动手? 傅景朝手指里无意识的拨弄着咖啡杯把手,身体稍向后倾靠,并没生气,愉悦的看她:“睿儿在健身房练拳。” “练拳?”乔暮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好好的练什么拳?” “泰拳。” 泰拳,乔暮略有耳闻,在国际上名号很响,听说杀伤力很大,有最强格斗技之称。 傅丞睿小小年纪,怎么突然练起了泰拳? 瞧着她眼中闪着的疑惑,他伸手抚上一日不见的细滑脸颊:“睿儿自己想练的,我可没逼他。” “听你的口气,你很赞同?” 他耸了下肩:“当然赞同,男子汉就应该有点身手,一方面强身健体,一方面能自保,不至于再有绑架类的发生,是好事。” “可是……”她却并不这样想:“睿儿还小,他才十岁不到,怎么能练什么泰拳?” “这世上练任何武术都是年龄越小越好。”他点点她的鼻尖,低低的笑出声:“不然你想等他以后七老八十再练?” 反正在这方面,她说不过他,他身手好,一身硬梆梆的肌肉,他最有发言权。 乔暮在他身边拉了椅子坐下,一手托腮:“那睿儿什么时候过来?” “去健身房告诉傅丞睿,暮阿姨来了。”傅景朝转头对旁边的保姆道。 保姆领命下去。 “乔小姐,早,今天厨房做了燕窝炖雪蛤,趁热喝。”一道熟悉的热情声音响起来。 乔暮看着面前的燕窝,抬头朝小桃笑:“谢谢。” 她半夜没睡着爬起来,工作到天亮,倒下去两个小时又爬起来,这会胃中空空,正需要食物暖胃,提提精神。 傅景朝也看出来她脸色不好,盯着她双眼下面的青色问:“昨晚没睡好?你奶奶怎么样了?” 乔暮搅拌着碗中的燕窝:“不幸中的万幸,老人家摔断了腿,其它没有大碍。” “好端端的,怎么会摔下楼?老人家身边没个保姆照顾吗?” “不是。”乔暮提到这个一股愤怒的火就蹿上头:“是乔昕怡推的。” “又是乔昕怡。”傅景朝冷冷的勾起唇角。 乔暮不自觉的有点心虚,生怕他问乔昕怡为什么要推奶奶下楼,忙扯了一个话题:“对了,跟你商量个事,能不能把乔昕怡交给我?” 傅景朝看着她的小脸沉思:“你想自己动手?” “嗯,我和她的恩怨从七年前就开始了,这七年来已经累积到了一个高度,我的仇我想自己报,可以吗?”她说的是实话,这是她今天早上爬上床时突然做出的决定。 傅景朝看着她脸上那一副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的样子,纵容的笑:“好,交给你,不过你要小心,有什么危险的事要告诉我,别一个人扛,听到了吗?” 她弯起唇笑:“听到了,你就是我最坚强的后盾,反正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 傅丞睿的身影在十分钟之后出现,小家伙一头湿发,发尾在滴水,身上有沐浴露的清淡香味,似乎是在健身房练出了汗,特意洗了澡才过来的。 看到乔暮出现在餐桌前,和傅景朝有说有笑,傅丞睿的小脸蛋板了板,悄无声息的拉开椅子坐下。 保姆麻利的送上早餐,傅丞睿明明很饿,吃的却不快,他耳朵里全是乔暮的声音,她的笑声,柔和又温暖,就像春风拂面的感觉。 乔暮其实也早就注意到小家伙了,就是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看小家伙拿她当空气的样子,这是还不同意她和傅景朝的婚事? 别人她可以不介意,儿子不行。 看着儿子粉雕玉琢的小脸蛋,乔暮有苦难言,几乎是吃两口早餐就看儿子一眼,吃两口就看一眼。 看得傅景朝在旁边都有点受不了,按了按她的手背:“时间不早了,该出发了。” 傅丞睿听了当没听到,等他吃完早餐走出餐厅,看到保姆提了一只黑色的商务行李箱下来,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两眼。 这是坏爸爸的行李箱,每次坏爸爸要出远门就会带上,乔暮今天也在这里,他们这是要出去旅行?撇下他? 傅丞睿的小脸更冷了,快步上楼。 没过十分钟,他一身运动装,肩上背着双肩包,很快下楼往外走去。 …… 乔暮唉声叹气,拿勺子戳着碗中的燕窝。 傅景朝看着她的小模样可爱得紧,失笑道:“叹什么气?就因为睿儿不同意你我的事,你就愁成这样?” 她嘟下唇,没理他。 管家这时出现:“少爷,您要的资料。” 傅景朝放下手中的勺子,低头看起了傅丞睿找的拳馆教练。 乔暮伸头看了一眼,知道他的用意,等他看完问他:“怎么样?教练可靠吗?” “这家拳馆有几十年的历史,馆主我认识,教练是馆主的弟子,从资料上来看,还算可靠。”傅景朝合上了资料,交给了管家。 管家收回看着庭院内的视线,傅丞睿的车子刚才开出了大门,看这样子小少爷又去练拳了。 傅景朝和乔暮也看到了,两人没说话。 傅景朝心里想的是,小子够可以,是他的种,男子汉就该流血不流泪。 乔暮心里想的是,唉,睿儿生她的气,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要不,她这次忙完回来,动手给睿儿做几样他爱吃的菜?说不定能缓和点两人的紧张关系。 - 早上八点半。 流光世纪大楼,乔昕怡工作室。 杭晴和四个助理一脸诚惶诚恐,不知所措的站在一边,乔昕怡一手横在胸前,咬着另一只手的大拇指,在地毯上来回走动,脸色冰冷得有些骇人,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双眼睛里闪着阴暗波诡的情绪。 办公桌上,打开的电脑屏幕上是乔昕怡和涂晟幽会被拍的视频,网络上对她的攻击言论非常难听,别看只是一部分,但形势对于她来说不容乐观。 她万万没想到,想把自己弄成一个家暴的受害者,离婚就理所当然,不仅会被同情,她的关注度又会上升一个台阶。 前几天已经有好几个广告商大佬找到她了,拍广告时间短,回报高,这可比拍真人秀或是拍片要轻松多了,加上都是上市公司,能当代言人,对于她来说名利双收! 千算万算,没算到她和涂晟会被人偷拍到,想她处处小心,最近几乎没和涂晟见过几次面,诡异的是,还是被偷拍到了。 只能说明一点,有人在故意揪她的小辫子。 这件事出来后,她想过很多种办法,发过声明辟谣,但这种视频哪是她一个声明就能解决的,从今天早上开始,“乔昕怡出轨”被送上了热搜第一。 眼下网络上骂声一片,她的名字俨然成了婚内劈腿的荡妇。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几家广告商立马做出反应,撤销了她的代言,弄的她瞬间失去上亿的代言费。 糟糕的事一桩接着一桩,她刚接了一部集合了国内外一线大咖的贺岁大片,该电影的导演声誉响彻全球,选中她当女主角,等于她一脚踏入了国际,只要她努力演好,冲上国际不成问题。 视频的事一出来,导演立刻通知女主角换人,她失去了这个有可能在国际上扬名立万的大好机会。 乔昕怡心底已经慌了,她在助理和经纪人面前一向强势,俨然是个女王,此刻自然不能表现出来,但她确实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群饭桶,让你们出主意,怎么一点主意都出不了,我养你们有什么用?”乔昕怡气急了,破口大骂。 杭晴和四个助理噤声了一会,杭晴想会上前说:“昕怡,你别急,我想了一夜,当前网上的舆论咱们声明也发了,该咱们做的咱们都做了,没起什么作用,索性静观其变,等余温过去。还有,你要离婚的事只能先放一放,先稳住白牧之,你在这个节骨眼上千万不能离婚,要是离婚了,等于是坐实了你婚内出轨,你的名声会被撕得连渣都不剩,短时间内要想翻身恐怕很难。” “谁婚内出轨了?”乔昕怡尖利的声音,瞪着杭晴:“你给我说清楚。” 杭晴忙陪起笑脸:“没有,我没说你婚内出轨,我是说传闻,昕怡你对待白公子的婚姻一向忠诚,这是我们几个都看在眼里的。” “晴姐说的对,昕怡姐您人美,心肠好,对白公子那是一心一意,网上的视频都是不怀好意的人用电脑合成的,就是想陷害您。”另一个小助理拍马屁道。 乔昕怡脸色这才缓和一些,骄傲的扬起下巴:“你们知道就好。” 杭晴说得对,她当前确实不能和白牧之闹翻了,得想个办法把她和白牧之之间的关系缓和下来,不然白牧之要和她算“家暴”的帐,她拿什么和他复合? “晴姐,你过来。”乔昕怡想到了什么,抓着杭晴,在杭晴耳边说了什么,杭晴先是拼命摇头,乔昕怡又对她悄悄说:“晴姐你放心,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不会亏待你,这件事成了之后,我给你五百万。如果不成,我送你出国,说好的五百万翻倍,变成一千万,够你下半辈子在国外衣穿不愁,不用再做经纪人这种辛苦的工作,好好享受下半生。” 杭晴被说的一阵心动,想她干经纪人这一行干了这么多年,所赚到手的钱还没乔昕怡代言广告一个零头多,成天被呼来喝去也就算了,长期看着乔昕怡里进斗金,而她一家老小八口人还要挤在一间不足百十平米的房子里,这种落差不是一般人能忍受得了的。 她曾经想过无数次自己发财的样子,换大房子,给家里老人再买一套大房子,这样她就可以和丈夫和孩子好好过点小日子,不再有老子成天在耳朵唠叨,嫌弃她这不好,那不好,想她每天工作累得跟狗一样,回家还得忍受公婆的脸色…… 杭晴一番心思,终于点点头:“好,昕怡,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好了,你们出去忙吧,我累了,想休息会儿。”乔昕怡坐进沙发,双手按着太阳穴。 杭晴和助理出去了。 乔昕怡走到门后落锁,并拧着门把手,确定门真的反锁,轻手轻脚去拿办公桌上的手机,拨通一个越洋电话。 国外时间这时候不是半夜也是夜里,乔昕怡近来联系Aaron,十次有七八次联系不上,经常说不到一两句就中断谈话。 这样的态度令她越来越心焦,以前她天真的想Aaron能挑上她,一定是因为她的美貌,他是她的粉丝,现在她可不这样想,她感觉得出来这个国际大毒枭对她越来越懒得应付。 是因为,他在她身上看不到利用价值? 乔昕怡慌张起来,以她的实力,要和乔暮斗,不一定她会输,可是乔暮背后有个傅景朝,她必须得靠Aaron的力量,否则她必输无疑。 白颜被抓,还是最严重的在逮捕令下从片场被抓走的,这说明警方对白颜的事有抵赖不了的证据。 身为指使白颜的人,她脱不了干系,白颜如果扛不住严刑逼供,很快就会招出她,她必须先下手为强,这件事只能找Aaron。 响了好几声,最后一声,电话接起,一如既往的是Aaron轻快的声音:“哈啰,乔小姐。” “Aaron先生。”事情关系到自己的生死存亡,乔昕怡不由自主的带上了尊称:“白颜出事了你知道吗?就是上次你让我把毒品渗透进汉皇,是我工作室里的艺人白颜做的,现在白颜已经被抓,你得帮我。” “这件事我已知道。”Aaron笑的随意:“乔小姐想我怎么做?” “当然是让她不要把我供出来。” “这个嘛……” 乔昕怡一听Aaron敷衍的声音,心就咯噔一声,急忙道:“你不能不管我,如果你不管我,以后谁帮你对付乔暮和她背后的傅景朝,你们是死对头不是吗?傅景朝挡了你很多财路,乔暮又跟他复合,傅丞睿是他们俩的孩子,只要……” “你说什么?”Aaron突然截断她的话:“那个孩子是乔暮和傅景朝的?” “对。”乔暮有点洋洋得意,看来这个外国佬还不知道这个秘密。 “你确定?”Aaron声音变冷了许多。 “确定啊,说起来要不是我,哪有乔暮的今天,当年我是把她迷昏了给一个老头糟蹋的,谁知道变成了傅景朝……”乔昕怡毫不掩饰的把当年的事讲了一遍。 等她察觉到不对,再听手机,那头传来忙音,Aaron已经挂断了。 什么人?真是! 一点礼貌都不懂! 乔昕怡恶狠狠的骂了两句,把手机扔到一边。 过了会儿,乔昕怡又想起要给白牧之拨电话,抓起手机打了过去,一秒露出我见犹怜的声音:“喂,牧之哥哥,今天有空吗?中午一起吃饭好不好?” 白牧之冷冰冰的说:“不了,乔小姐这么忙,还是和你那个小白脸在一起幽会比较重要。” 手指攥紧,指甲陷进肉里,乔昕怡声音更嗲了:“牧之哥哥,你还在生我的气呀?网上的视频是假的,我的心里只有你,你想当年我十六岁时就爱上了你,我爱了你这么多年,我怎么可能多看别的男人一眼?” 提到当年的事,白牧之心神一闪。 乔昕怡听话筒里白牧之没说话,知道自己击中了他的要害,温言软语的继续煽动白牧之的回忆:“我已经订好了位置,中午吃饭的地点就在当年姐姐办十六岁生日宴会的酒店,你一定要来哟,我们不见不散。” 当年暮暮办十六岁生日宴会的酒店…… 白牧之心神晃得更厉害,当年他与乔昕怡还没扯上关系,当年他还是乔暮的男朋友,那天是他向乔暮表白成为男女朋友的几天后,那天是他这辈子过得最开心的一天,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在说:看,这是乔暮的男朋友,以后等他们毕业长大了可是要结婚的哟,真是一对天偶佳成的璧人呢。 心口像被人划了一刀,不停的淌着血口子。 白牧之摸了把脸,长吸了口气道:“好,我会准时到。” …… 地球的某处神秘地方。 男人身罩一件大斗蓬,从头到脚密不透风,斗蓬的帽子也过于宽大,盖住大半边脸,露出的嘴唇与下巴皮肤白皙而阴柔,可以想象得出来这张脸的主人容貌应该比女人还要漂亮。 搁下电话,男人踱步走到窗前,看着窗下的滚滚怒涛,视野中是一望无际的海面,阴沉的天空与惊涛骇浪连成一线,仿佛随时会掀起巨浪将这里吞没。 男人唇边带着狡黠的笑,手上摸出一只手机,拨通了一个他并不常拨通的电话。 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仿佛能看得到那头的人对这通电话有多不耐烦,终于,电话被接起来。 男人率先笑起来:“在外面玩得还愉快吗?” “有事讲!”那头的人没有闲聊的心情。 “呵呵……”男人不以为意,笑得更大声:“我刚刚听说了一个消息,想必你很有兴趣,是关于你爱而不得的那个女人,要不要听一听?” 那头有所犹豫的停顿几秒:“讲。” 有只海鸥展着雪白的翅膀飞过来在窗沿外驻足,来回鸣着,男人好整以暇的看着这只憨厚可爱的海鸥,嘴里说道:“听说,傅景朝的那个私生子是乔暮生的,这件事要是真的话,以中国人传统的观念来说,他们这算是一家三口团聚了,而你,好象彻底没戏了。” “咯嗒!” 那头挂电话的声音毅然决然,完全昭示着那人的怒气有多浓。 男人似笑非笑的放下手机,低头发了一条信息过去:“不管你在外面多久,永远记住,这里才是你的位置,我,顶不了多久。” - 机场,VIP贵宾候机室。 卫琚低头用笔记本处理着公事,手机摆在他的手边,上面是他刚发出来的微信:“乔小姐,你什么时候到?” 乔暮的回复是:“还有十分钟。” 十分钟…… 他看了一眼手表,一双眼中汹涌着暗色,低头继续看邮箱,突然,他在一群新邮件中看到了乔暮邮箱发过来的邮件,时间在早上五点四十三分。 那么早,她会发什么? 他点了开来,入目是一张图稿,两枚戒指,一枚是女戒,一枚是男戒,无论从设计还是从花纹都能看得出来,这是一对情侣对戒,或者叫婚戒。 背面有很清晰的两个字母:ZLM和MLZ。 他的手和他的眼好长时间没有动过,就这样一瞬不瞬的看着,周围的一切都是虚无的,眼前只有这一对婚戒。 直到,欢快的声音切进来:“卫副总。” 卫琚眨眨眼,整理好情绪抬起头,乔暮两只小手亲密的挽着男人的手臂走过来:“卫副总。” “乔小姐,傅总。”卫琚放下笔记本站起来,朝两人温和有礼的点头,慢慢插进西服裤袋的手却在收紧,握成拳。 乔暮没注意,傅景朝身为男人却注意到了,他不动声色的抿唇冷笑,侧头低柔的对乔暮说:“手续应该办得差不多了,可以登机了。” “噢。”乔暮仰脸朝他笑,在他身边依偎着,小鸟依人。 这是她从来没有在他人面前展现过的,小女人的一面。 卫琚面不改色的看着两人,视线在傅景朝与乔暮脸上转了转,对乔暮道:“乔小姐,你没跟我说过,这次傅总也去。” 这话不像是性情温和的卫副总能说得出来的,乔暮微微一愣,下意识的主动道歉说:“对不起,我……” 她纤细的腰被男人搂住,带到身边,傅景朝冷冷淡淡道:“我的女人不需要向任何男人道歉。” 卫琚低头笑了一声:“傅总,这次您还是以家属的身份去的吗?这里是VIP贵宾候机室没人拍到,等到了东临卫视可不一样,那里是成群的记者,傅总这是打算把乔小姐与你的关系公布于众?别忘了,乔小姐的母亲苏女士……” “好了,那个,再不登机就来不及了,我们快走吧。”乔暮眼看两个人要掐起来了,急忙找了一个理由支开他们,拉着傅景朝赶紧往出口走。 暮若浅兮 说: 今天是2月份的最后一天啦,过了午夜十二点钻石票就作废哦,拜托各位仙女们查下后台还有没有库存了,一定要记得投钻石票,投钻石票~ 回复(11)   第315章 四大家族 这时,机场广播里传来女工作人员温柔甜美的声音:“各位旅客,由于天气原因,**航班延误,预计一小时后恢复……” 乔暮微微一怔,脚步停下来,怎么这么巧,航班延误,别说只有一个小时,就算是半小时,这两个男人也不能待在同一空间下。 此时,她不禁后悔自己的决定,不该提议傅景朝陪她的。 傅景朝神色自若的找了座位坐下来,离卫琚有一定距离,乔暮在他身边坐了一会儿,见他拿出平板电脑看文件,她的工作在昨天之前已经压缩处理得差不多了,便无所事事的在贵宾候机室转了一圈。 贵宾候机室自然是独立的,非常大,而且视野尤其的好,远眺可以看到江景,江面广阔,行驶在江面上的轮船像一片片漂在水上的树叶。 乔暮看风景的同时,傅景朝处理完文件,发送出去,抬头寻找她的身影,正想起身,手机震动的铃声响起。 他垂眼,拿起接听。 “老大,昨天景时润那小子说的信息我找人在道上仔仔细细的查了一下,他说的准确性非常高。” “嗯,还有什么?” “顺着景时润给的线索,我查出来Aaron这个集团最初是怎么形成的,被我挖出了不少好料,首先谁当上该集团的头目都叫Aaron,其次,最初创建这个集团的是神秘的四大家族。当时这个总部是建立在东南亚的金三角,只存在了一年就消失了,从那之前就再也没有人知道它的总部在哪儿,但可以肯定的是它没有消失,它隐身了,藏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继续操纵着这个庞大的贩毒集团。” “具体哪四大家族?国外还是国外?”傅景朝问道。 “只查出一支是国外的,在泰国。” “说来听听。” 既然老大要听,袁云煦自然会说,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喉咙,显得极为谨慎的说:“是这样,那个……我的人查回来的消息说,四大家族中的一支是泰国华人村里‘施’姓大家族,听说……听说啊,是这样……” “有什么话快说,别吞吞吐吐的!”傅景朝冷声道。 “是,是,我马上说。”袁云煦抹了把脑门的汗:“是这样,这个施姓大家族早年前入赘了一个中国的上门女婿,这个女婿姓乔,名江平。” 姓乔? “继续说下去。”傅景朝嗓音有些紧绷。 “这个施家到了这一代只剩下一个女儿,乔江平娶了施家的女儿自然接手了家族的生意,没过两年,乔江平突然消失了,再也没有人见过他。据最后看到他的人说,乔江平不仅带走了大量珠宝,身边还带了一个大肚子的女人,那个女人不是施家女儿,乔江平对那个女人非常尊重,也不像是情人之类的。” 袁云煦没有再说下去,试探道:“那个老大,全漓城只有一个姓乔的比较有名。已故的乔老爷子名叫乔洋,你说会不会可能与乔老爷子有关?我们之前为了查成豪洗钱的事,查过乔老爷子的底,他年轻的时候确实去过东南亚,这个对得上。关于那个女人,就不得而知了。不可能是乔老夫人,乔老夫人当年没跟着去东南亚,一直在家守着等丈夫回家。” “继续查下去,我要知道最终结果。” “是。”袁云煦以为碰到乔姓的事老大会让他搁一搁,没想到老大会有彻查到底的指示,他立刻打起精神。 真是没想到,无意中会挖出这样的陈年往事,要是乔江平就是乔老爷子乔洋,那成豪洗黑钱,加上乔云深是鬼脸的事就显得耐人寻味了。 “还有一件事,是关于乔老夫人的,她从楼上摔下去是乔昕怡推的,原因我也查出来了,乔昕怡好象在找乔老夫人要什么东西,乔老夫人可能不给,乔昕怡就把人推下去泄愤。” 傅景朝又冷又寒的开口:“找什么东西?能不能查出来?” “这个不清楚,乔宅是安插了我的人,只是乔老夫人平常不怎么出卧室,我的人要想近身查挺困难的,刚才告诉你的已经是最大限度内能查到的真相。”袁云煦抓抓头:“会不会是乔老爷子临终前把什么东西交给了乔老夫人,乔昕怡想要这个东西,所以就逼乔老夫人交出来……” 傅景朝如墨般的眸子眯起:“你说的没错,应该是这个,但你忘了一个动机。” “动机?老大你是说乔昕怡的动机?是哦,动机是什么,钱?乔昕怡目前可不缺钱,她的背后有Aaron……”袁云煦眼前大亮:“老大你的意思是说是Aaron指使乔昕怡去做的?那乔老爷子是乔江平的机会就很大了。” “一切讲证据,别高兴得太早,赶紧去查。” “是,是,我马上加派人手,这次非要在泰国挖地三尺,把乔江平的底给挖出来不可。”袁云煦真想仰天长笑三声,他们与Aaron斗了这么多年,能有这样的大进展真是不容易。不能怪他们,实在是Aaron这个组织太神秘,一切都在地下进行,每次挖出点有用的东西都十分困难。 眼看越来越接近揭开Aaron组织的神秘面纱,怎么能不教他兴奋莫名。 袁云煦属于那种一兴奋就思想特别活跃的那样,此时想什么就说什么:“乔老爷子怎么对乔暮那么好,又是给成豪,又是给价值上亿的码头,就算是兄弟的孙女也不是真正的孙女,不可能无私到这种地步。老话说得好,人不为已,天殊地灭,人都是自私的,乔老爷子就算对乔暮的爷爷有什么对不起的地方,也不能够这么倾其所有,在所不惜吧?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内幕或是秘密……” 这次,傅景朝没有说话,他的眼中像海面,汹涌着旁人看不懂的暗潮。 “朝,一个小时快过去了,可以登机了哦。” 一道清甜香气钻入鼻腔,乔暮笑吟吟的走过来,小手圈住他结实的手臂。 傅景朝放下手机,收起眼中的戾气,眸光柔和,摸了摸她的脑袋:“好。” 两米开外的卫琚跟着起身,收拾好笔记本,举止亲密的两个人身上看了一眼,很快转开去。 下午三点,飞机降落。 乔暮和卫琚走出VIP通道,傅景朝已经从另一通道先到外面的车内等她。 一大早先抵达的两个秘书过来接机:“乔总,卫副总。” 乔暮笑笑,“我有朋友在外面等我,你们先帮卫副总推行李,安排车给他,我坐我朋友的车。” “乔总人缘真好,在这座城市还有朋友。”两个秘书恭维道。 旁边卫琚没说话。 乔暮又是笑笑,朝她们摆了摆手,先一步走了。 停车场外,乔暮飞快的钻进一辆车内。 几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东临卫视大楼前。 乔暮下车前跟身边的男人说:“你真不跟我下去?” 傅景朝低头忙着处理文件:“嗯,什么时候结束?我来接你。” “电视台说要两个小时,那你七点来接我?” “好。” 乔暮要下车,总感觉少了点什么,见男人纹丝不动的坐在那里看文件,噘唇说:“朝,你怎么也不看我一眼?” 男人唇边抬了抬,黑眸转而炽热的凝视着她:“要不,你别下去了,留下来陪我,我们做点别的,嗯?” 眼见他作势要过来捉她,她明知道他在逗自己,仍吓得花容失色,大叫着从车里跳下去。 车门被砰的关上,他身体依旧保持着要扑向她的姿势,停顿了五秒,他收回手臂,坐回原位,低眸继续盯着电脑屏幕,放在键盘上的大手敲击个不停。 两个秘书先去酒店放行李,乔暮和卫琚抵达电视台大厅,早有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过来迎接,“你好,乔总,你好,卫副总,欢迎,一路辛苦了,请跟我们过来。” 林肯缓缓开出电视台大楼前,宽敞的后座响着男人敲击键盘的轻微响声。 倏地,他手机震动,一条微信传过来,是罗泉的微信,里面有条链接。 罗泉很少发什么网络链接给他,傅景朝眯眸点了下去,是东临卫视网站的新闻网页,标题很是吸引人:乔氏美女CEO与帅气副总裁即将接受本台访谈,发糖不停,敬请期待! 冷冷的目光在“发糖不停”上面停了停,傅景朝当即做了一个决定,对前座的司机道:“立刻调头,开回去。” 司机一听头都大了,这怎么调头,前面大堵车堵得像便秘,于是唯唯诺诺的说:“傅总,可能不行。” “再说一遍?”男人的声音阴寒得如同地狱中爬出来的厉鬼。 “我……我尽量。”司机吓得面色如土,再也不敢吱声。 同时,电视台,摄影棚。 化好妆的乔暮和卫琚在主持人的安排下分别坐在紧挨着的沙发上,灯光师在调灯光,灯光时面大亮时而又暗下去,乔暮眼睛有点受不了,侧头躲着变幻不停的灯光。 “乔小姐,要不要墨镜先挡一下?”卫琚在旁边说着,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只墨镜给她。 她认出是他戴的墨镜,正犹豫着要不要接,接吧,好象她戴他的墨镜这种事情过于亲密了,特别是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不戴吧,她眼睛实在是受不了,睁都有点睁不开。 想来真是唏嘘,她以前最适应的就是片场或是摄影棚里的灯光,因为只要灯光照在她身上,她就有种使命把戏演好,演活人物,这才过了两个多月没拍戏,她竟像隔了两年之久。 眼下,她再次出现在荧幕上的形象不再是演员乔暮,而是乔氏CEO乔暮。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恐怕就是这个道理。 “乔小姐放心,这是中性款,男女都可以戴。”卫琚温声说着,不动声色的把墨镜轻轻放到她手上。 乔暮看了看手中的墨镜,迟疑之后戴上了。 果然舒服多了。 透过镜片发现台下的观众反响一如既往的兴奋,拿着手机对着他们拍个不停。 乔暮注意到台下有人举着牌子:暮宝永远爱你。 暮宝,是她粉丝团的名字,看到这行亲切的字,她眼眶不由一热,想不到她们今天会来现场支持她。 “乔小姐,卫先生,这是主持人待会问你们的问题,你们先看一下,有个心理准备,到时候好对答如流。”编导走过来,发给两人一人一份稿子。 乔暮点头,拿起来认真的看,第一个问题就教她愣住了,问题是:“请问乔小姐,你这么年轻是怎么样做到一上位就能让乔氏从不受人关注的新品发布会在公众视线下大放异彩,成为时下最受追捧的珠宝品牌。这背后是不是有青年才俊卫先生的功劳?” 青年才俊? 乔暮不是个爱抠字眼的人,她那么多年的演员生涯使她对文字极其敏感,这个问题从头到尾看上去非常正常,可字里行间散发出来的信息却是一股说不出来的暧昧气息。 今天不是商业访谈吗?什么时候改成了恋爱节目? 乔暮皱眉,耐着性子往下看。 一共五个问题,剩下的没有这种类似的问题,但她还是不舒服,电视台到底要干什么? 乔暮扭头往身后看了一眼,这才看清访谈栏目名变了,之前跟她说好的是财经访谈,现在却是东临卫视另一个综合性栏目,节目定位是邀请最热精英、名人进行访谈,涉及商业话题,也有私人情感话题,总之是东临卫视一向最具有话题性的王牌节目。 能以乔氏CEO的身份上东临卫视收视率最高的节目,既能宣传品牌效应,又能扩大乔氏珠宝的影响,对于乔暮来说是件十分值得重视的事情。 但是,关于她和卫琚的部分,她有点意见。 “去把编导叫过来。”乔暮侧头对候在台下旁边的秘书道。 秘书正要去办,卫琚从文稿中抬起头,“怎么了,乔小姐?” “卫副总,我不知道你那份有什么问题,反正我这份怪怪的。”乔暮把自己的稿子递给他。 卫琚快速扫完,先用手挡住秘书去找编导的脚步,然后才低声不动声色的劝说:“乔小姐,这是一个宣传乔氏珠宝的大好机会!我想对于话题和热度这些东西,你比我要了解,乔氏马上要进行下一轮的新品宣传,在这个残酷的市场经济时代,没有热度,没有关注度就没有市场。你主持的第一个新品发布会固然成绩斐然,但你也别忘了,最近公众对于乔氏珠宝的热情在下降,下面汇总上来的业绩报表在持续下滑,这是事实,在这个时机你我能上东临卫视的王牌节目等于是一次免费的宣传机会,这档节目想必不用我说你也了解,它的收视率每次都排在同时段第一个。” “可是……” “乔小姐,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你怕傅总会生气?”卫琚观察着乔暮欲言又止的脸色,义正言辞的说道:“如果我是你男人,我应该无条件支持你,你这么年轻就负责这么大的集团,你心里的压力可想而知的有多大。在这个时候,身为你的男人更应该站在你背后支持你,相信你,顾全大局,而不是怀疑你,为这一点小事斤斤计较,拖你后腿。乔氏是你辛辛苦苦才扶起来的,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要想长久的把品牌做下去,就得遵守一些市场规则。在接受访谈上打点擦边球,制造一点可供人娱乐的话题这没什么的,只要事实不是如此就行了。” 乔暮心头微微波动,卫琚句句在理,每一句竟真真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可……对你是不是不公平?”她愣愣的说。 卫琚反而笑了:“乔小姐,我说了,这只是一次话题炒作而已,没什么的,再说我光棍一个,就算我和你真的有什么,也没人找我算账。” 也是,他没女朋友,应该不存在有什么顾虑。 乔暮点点头,朝秘书摇手,示意不用找编导了。 转头看着对着自己的镜头,台下热情的观众,以及对面在调试麦风的主持人,每个人都在期待接下来的访谈时间。 她太渴望成功了,无比渴望。 这是一个好平台,只要录制完成,引起公众对乔氏,对下一季新品发布会的足够期待,她离成功就迈进了一大步。 是谁曾经嘲笑过她高中没毕业,只有初中文凭,不能挑起乔氏这个大梁? 是谁曾戳着她的脊梁骨笑她能把乔氏扶起来,靠的是她利用圈内好友的明星效应? 又是谁老是瞧不起她的出身,口口声声骂她是戏子…… 这种种的种种,平日里她装作满不在乎,可又有谁真正知道,她很在乎。 只要是人,就在乎自己的名声,只要是人,就在乎自己会被他人尊重,而不是被看轻瞧不起。 她想堂堂正正、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掌声,获得名誉,获得尊重,难道有错? 不,她没有错,错的是那些瞧不起她的人,错的是那些笑着想把她踩进泥里,让她最好永远也爬不起来的人。 她不会如他们所愿。 我命由我,不由天。 她偏偏不信命,她偏偏要做出一番事业,偏偏要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稍后,灯光打好,主持人、摄像机也均已就位。 节目开始。 主持人苏冰按照节目一贯风格,一开始介绍了乔氏珠宝的创业初期,从乔洋开第一家珠宝店再到乔元敬接手,举家从陵州迁到漓城,从此一路顺畅,开遍分店,最终成立乔氏集团。然后又是乔氏集团遭遇的危机,乔暮把乔昕怡赶下了台,自己取而代之,开始进行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改革,借着新年第一场新品发布会上引人疯狂的珠宝从而闻名时尚界…… 乔暮没想到节目组事先做了充足的功课,讲起整个乔氏历史循序渐进,她以为苏冰还要讲一会儿,没想到苏冰突然直接扯入话题:“乔小姐,众所周知,你以前是一名演员,大家都知道你演戏非常棒,拿过最有名的金鹿奖最佳女主角和最佳女配角双料奖杯,我的父母可是你的铁杆粉丝,到现在每逢节假日电视台重播那部《五月花开六月雪》的时候,我父母还会追着看呢,可见乔小姐你的演技真的无可挑剔。” 说这句话的时候,台下很多观众频频点头,他们也非常喜欢这部片子里乔暮饰演的何灵。 “可是乔小姐你突然华丽转身,一夕之间坐上乔氏CEO的位子,化身成为商人乔暮。请问乔小姐,你是怎么样做到一上位就能让乔氏的新品发布会一鸣惊人,在公众视线下大放异彩,成为时下最受追捧的珠宝品牌。这背后是不是有青年才俊卫先生的功劳?” 全场寂静,无数双眼睛盯着她,有好奇,有八卦。 乔暮镇定自若,淡定从容的微笑回答:“卫副总是我的助手,是我的左膀右臂,少了他我确定有很多地方做不了。至于你说我是怎么做到的,我觉得用一句话概括就是:当你没有退路时,你只有勇往直前,想做一件事并不难,难的是认真做好。乔氏是乔家三代人的心血,我临危受命,自然不敢砸在我的手上,必定全力以赴,这才有了乔氏的今天。” 这个答案接近完美,既对她和卫琚的暧昧话题回复得模棱两可,制造让人遐想的空间,又把自己勇敢果断的职业女性形象竖立起来了。 果然不简单。 这才是当下社会所要需要传递的正能量。 台下响起一阵观众自发的掌声。 苏冰对乔暮的聪慧反应也挺满意,栏目赢得了收视率,他们乔氏也赢得了无数眼球,这是个双赢的机会。 苏冰笑道:“看不出来乔小姐这么能干。”目光转到了卫琚身上:“卫副总,大家都知道你是奇盟集团的五公子,商界传闻,奇盟集团与乔氏集团以前可是商业竞争对手,请问你为什么会出任乔氏集团的副总?” 乔暮知道主持人这是一人问一个问题,现在轮到卫琚了,镜头仍对着她,所以她保持着微笑和旁听的姿态,正想听卫琚说什么,突然就看到了摄像师右侧的阴影处有个人影,冷峻而高大的男人。 傅景朝单手插入裤袋中,另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西服外套的钮扣,伟岸的身影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如刀刻的俊脸隐匿在阴影处,显得晦暗难辨。 暮若浅兮 说: 3月第一天,又是美好的一天,仙女们看完投钻石票哦,再投36票后可加更呀可加更(^_^)/~ 回复(9)   第316章 都是一帮野心不小的玩意儿! 他……怎么来了? 乔暮心里愣了愣,突然就感觉他周身散发出一股透彻入骨的寒气,而他的眼眸深冷寂静,没有任何与她眼神的交流,仿佛他看的只是台上的一副接受访谈的画面而已。 这种感觉很不好。 第六感告诉她,气氛大为不妙。 乔暮眼神飘移得厉害,镜头还对准着她,她极力维持着面上的微笑,心中多少有些心虚,不知道傅景朝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刚才她回答主持人的话他又听到了多少。 眼角的余光无意中扫到了身边沉着回答主持人问题的卫琚,猛然想起了他的那段意味深长的话。 “乔小姐,这是一个宣传乔氏的大好机会。” “乔氏马上要进行新一季的新品宣传,在这个残酷的市场经济时代,没有热度就没有市场。” “最近公众对于乔氏珠宝的热情在下降,下面汇总上来的业绩报表在持续下滑,这是事实,在这个时机你我能上东临卫视的王牌节目等于是一次免费的宣传机会……” “如果我是你男人,我应该无条件支持你,你这么年轻就负责这么大的集团,你心里的压力可想而知的有多大。” “在这个时候,身为你的男人更应该站在你背后支持你,相信你,顾全大局,而不是怀疑你,为这一点小事斤斤计较,拖你后腿。” “乔氏是你辛辛苦苦才扶起来的,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要想长久的把品牌做下去,就得遵守一些市场规则……” 不可否认,此时此刻最了解她内心真正想法的人不是和她朝夕相处的男人,而是卫琚,是她在工作上不可或缺的伙伴。 乔暮再次抬眼,红唇紧咬,放在腿上的双手情不自禁的轻轻拧绞,卫琚说得很对,如果是她的男人,更应该支持她,相信她,顾全大局。 当前,东临卫视是所有媒体中最好的宣传平台,她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乔氏珠宝能不能再次引热潮流,在时尚界掀起一股巨风,今天的这次访谈至关重要。 此时此刻,她的身份只有一个,乔氏CEO乔暮,她代表的是整个乔氏珠宝,代表的是整个乔氏的形象,她要做到最好。 乔暮微微挺起背脊,深呼吸了一口气,就撞上苏冰投过来的精致笑脸:“乔小姐?” 乔暮飞快的在大脑中回忆,苏冰刚才是不是向她提了问题,她没听到? 好象没有…… 众目睽睽之下,她决定赌一把。 乔暮侧头浅笑,看着苏冰。 下一秒,苏冰瞧着她,笑着问:“乔氏今年第一场新品发布会Bloom系列走的是高端路线,是不是乔小姐也没能想到这个发布会发布之后,不仅受到了上流社会人士的赞赏和追捧,也吸引了大众目光?” “是的。”乔暮低头嫣然一笑,谦虚的说道:“不过国内经济发展行势越来越好,国人的欣赏水平和目光也在不断提高,能受到大众的喜欢这是乔氏的荣幸,也是我个人的荣幸。” 苏冰笑了笑问:“能不能给我们讲讲Bloom系列的主题和理念是什么?是什么带给了你和你的团队创作灵感?有人说是爱情?” 乔暮没怎么犹豫的就接了话:“实际上带给我和我的团队真正灵感的是‘浪漫’二字,我们每个人无论在人生中哪个阶段都在追求这个词,从少年,到青年,再到中年,最后到老年,‘浪漫’这个词永不缺席,它就是人生中的调味剂。所以我和我的团队设计出了这个主题,告诉人们,无论何时,不要忘记给爱的人制造浪漫,这是给爱人的礼物,也是给自己的礼物……” 她一边说话,一边用小手自然的将脸颊边的碎发拨到耳后,精巧的五官益发显露在镜头前,神采飞扬,眸光坚韧有神,组成一种商场上职业女性所特有的优美与沉静,几乎让人忘记了她不过是个才二十三岁的女孩。 当她说话时无意的拨头发,露出小巧白皙的耳朵时,耳垂上的钻石耳钉也在灯光下闪烁着迷人耀眼的光芒,有这么几秒的时间,台下寂静无声,很多观众的视线都被她耳朵上枕形切工的钻石耳钉给牢牢吸引住了。节目一结束,网上就有很多帖子开扒乔暮的这款耳钉是乔氏珠宝最近正在促销搞活动的主打款,价格亲民,一时间很多时尚爱美女生涌到了乔氏珠宝实体店争相购买,销量火暴异常,当然这是后话。 苏冰悄然打断了乔暮的话:“乔小姐,是不是说明这是你在热恋中产生的创作灵感?不知道是哪位男士有这样的幸运能得到乔小姐的青睐?” 乔暮早料到苏冰会不露声色的把话题引到八卦上,视线状似无意的扫了一眼摄影师右侧一眼,第一个问题她听了卫琚的建议,打了擦边球,这一次她不想再继续。 思及此,乔暮面上带笑:“当然,这个爱人可以是恋人,也可以是亲人,没有特定的限制。可以是热恋中的男女互赠的定情信物,也可以是子女对父母爱意的表达……” 这个爱人可以是恋人,也可以是亲人,没有特定的限制…… 这话苏冰当场就听出来,这是在讨好所有的喜欢乔氏珠宝和正在关注乔氏珠宝的所有各个阶层的客户。 野心不小! 苏冰暗自吃惊的同时默叹、刮目相看,这是资料上显示的一个二十三岁女孩所说出来的话吗? 想她国内著名大学财经系毕业,当主持人快十年,见多了不少商界大佬、名人,自认为也完全做不到滴水不漏,像这么不着痕迹的,将不同群体的客户一网打尽的讨好,恐怕真的只有眼前的这个乔氏CEO了。 这位才二十三岁的乔暮五官娇俏明艳,红唇漾着得体的笑容,水光潋滟的大眼睛,皮肤白嫩似雪,身材高挑窈窕,是娱乐圈女星中少有的灵气代表,实力与偶像并存。放在商界那更是颜值担当,属于美貌和智慧兼有的知性形象。 想归这么想,苏冰发现自己有些嫉妒和怀疑眼前的女孩,尤其是栏目开始前,她在化妆间收到了一条大学学妹傅芷荨的微信内容,说的正是关于乔暮。 她开始相信微信的内容,年纪轻轻真如表面上看到的是凭自己初生牛犊的劲儿闯出一番天地? 要真是这样,那这世界上就没有那么多失败的商业案例。 现实往往比想象要骨感,当一个势单力薄的女孩投入到竞争激烈,浩瀚波诡的商海中,发现周围都是各自打着算盘的豺狼的时候,要想杀出一条血路,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想她当年刚毕业进入电视台,怀着无比憧憬与美好,谁知道现实残酷无比,和她同进电视台的几个应届生都有后台,每个人在新人培训之后不约而同的被分别派到了台里黄金档当上了实习主持人,没过多久又正式转正,风光无限。只有她当了一个小小的助理,受尽了那些有后台的主持人的欺凌,苦熬了多年,几年前偶然一次机会崭露头角,代班主持了这档节目,厚积薄发的她一炮而红,这才有了今天的她。 苏冰一番心理活动,不由眉梢挑起,她生平最讨厌最看不惯的就是走后门,走捷径的人,每次遇到这种人她就不舒服。 等乔暮说完,苏冰再次笑容满满:“‘浪漫’这个主题在珠宝行业上已经用烂的主题,是什么让你有这么大的底气再次炒冷饭?” 这个不太友好,甚至可以称得上犀利的问题一出来,不光是乔暮身边的卫琚怔了怔,就连台下的观众也是屏住呼吸,想听听乔暮怎么说。 乔暮今天穿了一件小香风的花呢套装,坐在乳白色的沙发里,短发打理的时尚而利落,腰杆挺得笔直,短裙下露出来的双腿修长,白得晃眼,这样的打扮比她实际年龄偏大两岁,流露出成熟的女人味,红唇弯起笑容:“我并不认为这是炒冷饭,就好比是时尚界,每年都会有一股复古风席卷全球,存在即合理,这恰恰说明我们在不断创新的同时,也要尊重前辈们的创作理念。这既是致敬,也是一种鞭策,鞭策我们要向前辈学习,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下面瞬间响起了掌声。 能如此谦虚的表达对前辈的敬仰,值得所有人鼓掌。 苏冰脸上的笑没什么变化,心中对这番回答给乔暮加了一分,不愧是与东城集团那位谈恋爱的女人,还是有两把刷子。 她从小自视甚高,看男人的眼光尤其挑剔,几年前还是台里曾有一段时间极力想邀请傅景朝来参加这档栏目,那时的她高兴坏了。满怀期待的等着回复,没想到对方一句没空就干脆利落的把访谈拒绝了。 去年,傅景朝和女星乔暮交往的新闻满天飞,她悄悄关注过这个乔暮,没什么过人之处,她觉得实在配不上这么优秀的男人。 她知道自己与他的差距很大,可能这辈子她的家世也追不上他那样的人家,她有自知之明。 他值得更好的。 不是她,但也绝不可能是乔暮。 一时间百转千回,想了太多,在旁人看过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 苏冰脸上没有再露出端倪,笑着把话题转到了卫琚身上。 乔暮悄然松了口气,这个苏冰是东临卫视当家花旦,一举手一投足都有着独特的个人魅力,刚才她几乎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敌意。 她曾来过一次东临卫视,录新年晚会,记得那次主持人阵容中好象有苏冰的身影,不过那次她与苏冰没有交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了对方。 卫琚的这个问题问完,导演在现场大喊:“卡!好,全体休息十分钟!” 苏冰拿下耳朵上的耳麦,在助理的陪同下头也没回的下台。 卫琚从身后拿出之前乔暮还给他的墨镜,举到她面前:“等会还要不要用?” 乔暮心思不在他这儿,早在导演喊休息的时候她就往傅景朝的方向瞄了眼,他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她礼貌的摇头:“不用了,谢谢。”又指着录影棚出口方向:“我去化妆间补个妆。” 卫琚抿了下唇,淡淡点头,他目送着乔暮款款下去的身影,台下很多她的粉丝兴奋的冲上去围住她索要签名和合照,她一点不摆架子,耐心的一一满足。 他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转到了另一处阴影处,在录制的时候,他其实也看到了傅景朝,就站在那个位置,看着台上。 不,应该说是看着他和乔暮。 那眼神,是他意料之中的冰冷与危险。 很早之前,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有一阵子迷上了射箭,练了无数次怎么也射不好,就在他无比沮丧的时候,那个人手把手的教他射箭,从姿势到教他的语言他一字不漏记得很清楚。 他说:“你要记住,今后无论你手中拿着什么武器,你要做到的是心无杂念,你的眼中只有你的目标,你的心中也只有你的目标,这样,你才能做到一击即中,百发百中,箭无虚发!” 嗯,一击即中,箭无虚发。 卫琚手臂随意的搭在沙发扶手上,身体向后倾,秘书上前递来了温开水,他神情很淡的摆了摆手,示意不喝。 在沙发里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他就这样定定的看着在和粉丝互动合照、应接不暇的乔暮。 后台,无人注意的一角。 罗泉伸头往录影棚里看了一眼,再看了一眼旁边靠在墙壁上,低头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脸色,以他对大老板的了解,表面上往往越平静,越代表着内心越怒浪滔天。 乔暮也真是,做个访谈借机宣传乔氏品牌无可厚非,宣传就宣传吧,聊什么不好,非要故意炒热和卫琚郎才女貌的话题,这么做,把大老板置于何地? 别说是大老板了,就算换成是他,或是普通男人,恐怕也会怒不可遏,更何况是大老板这么一个众星捧月的角色。 罗泉转头看到走廊那边匆匆走来几道身影,都是电视台的领导,走在前头的还是电视台的一把手,步履匆匆,频频擦汗,看来这是听说了大老板大驾光临。 脚步声越来越近,眼看再有十步左右,一把手就要迎上来,罗泉看了一眼傅景朝的脸色,心知大老板无意应酬,先一步上前拦住,把一众领导叫到一旁说了几句,不一会那一把手面带遗憾,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带着一帮领导走了。 罗泉舒出一口长气,转身往摄影棚内看了一眼,卫琚那小子真是过分,居然就这么大庭广众之下眼神赤裸裸的盯着乔暮看。 连他看了都气愤,正想开口问大老板要不要去把乔暮叫过来,问问怎么回事。 蓦然,男人毫无温度的嗓音传来:“罗助理,走。” 走? 人还没见呢,这就走了? 万一乔暮再不知轻重,回答主持人问题的时候说些模棱两可的话怎么办? 得及时敲打敲打,在女人面前提醒提醒才对。 就算不这样,起码也要出现在卫琚面前,宣示下主权吧。 这时候走了是什么意思? 等于是不战而败,这可不像是大老板一惯雷厉强硬的风格啊? 罗泉懵了,傅景朝阴沉的看了他一眼,迈开大步随即离去。 这是真走了? 罗泉愣了几秒,这才跟了上去。 外面,一脸铁青的傅景朝已经坐进了车内,司机战战兢兢的坐在驾驶座上,透过车窗眼巴巴的盯着电视台大楼的大门,就等着罗泉出现,不然他真的不敢和大老板同处在一个空间。 罗泉边快步坐进车内,边给了司机一个安慰的眼神,这也不能怪司机,换成他在面对大老板的脾气时也是大气不敢出。 今天他本来是和大老板一个航班的,临时有事,他赶了下一班飞机,结果一下飞机就接到司机电话,结结巴巴的说堵车,大老板要立马返回电视台,发了好大一通火,让他赶去救场。 他这才赶来和大老板会合。 车厢内冷到零下二十度,司机开车的手抖个不停,罗泉怕引起事故,按住司机的手说道:“我来开车吧,你今天回去早点休息。” 司机巴不得呢,朝后座的傅景朝毕恭毕敬的说了声:“傅总,我先走了。”随后逃难似的推开车门跑了。 看着司机落荒而逃,罗泉刹那间有种如置冰窑的感觉,他下了车,来到驾驶座,发动了引擎。 车子在街道上前行,开了一段路后,罗泉手搭在方向盘上,不怕死的问身后的男人:“傅总,我不明白,您为什么不让我把乔暮叫过来?” 问完很久没有声音,罗泉一想,得,他算白问了,大老板这是得多气才会连声都不出了。 透过后视镜,罗泉也开始胆战心惊的打量起傅景朝来,他脸色不似刚出电视台时那般阴沉得可怕,那双深邃凌厉的黑眸深不见底,薄唇紧抿了许久才轻微蠕动说:“她的脾气和别的女孩不一样,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需要我去提醒,如果我那么做了,结果反而适得其反。” 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这句话的意思是,乔暮故意的?事先就和栏目沟通好了要用和卫琚的话题吸引眼球? 罗泉情不自禁的倒抽了口凉气,这怎么可能? 乔暮这么做,心里就没想过大老板? 想他也算在商场浸淫了这么多年,什么不择手段的事情没有见过,唯独没有见过乔暮这样的,当着自己男人的面,和另外一个男人炒作绯闻,博取关注度。 呵呵,不是他狗眼看人低,说话难听,这种伎俩真的和娱乐圈那帮不择手段成天想上位的戏子有着异曲同工之处,真不愧是娱乐圈出身,戏子出身,手段就是不一样。 平时真是看不出来,到了关键时刻,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亏的大老板对她这么好,捧在手心宠着,她就是这么对大老板的? 真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以前他不信,现在他信了。 罗泉心中想得激愤,嘴里可不敢评价什么,越是这种时候他说的越多,很有可能会变成炮灰,他太了解大老板,心里再气,也不会舍得把火出在乔暮头上,到头来万一他不知死活,反倒变成了替死鬼! 哼,为了这种女人不值得牺牲自己! 过去是他看走了眼,以为这个女人是真心对待大老板,不出意外以后就是他的老板娘,他暗中替大老板找到真爱高兴。 现在这么一看,呵呵哒…… 又是第二个傅芷荨。 都是一帮自私自利、野心不小的玩意儿! 披着一张张漂亮的皮,打着爱的旗号,私底下干着龌蹉的事儿。 为了一些身外之物,为了所谓的尊严、名誉、地位、事业,就可以随便置自己的男人感受于不顾,不配当他的老板娘! 不配当大老板的女人! 这两个女人都不配! 罗泉这么一想,心中火得要命,瞄了一眼后视镜,镜中傅景朝低头将手机成了静音模式。 …… 电视台,摄影棚。 休息的十分钟,乔暮除了最后五分钟去了趟洗手间解决内急,其它时间全被粉丝团团围住,还是导演看不下去,怕耽误下一段录制,叫来了工作人员这才把粉丝劝回了座位。 粉丝们坐回座位个个脸上也难掩兴奋激动之情,乔暮为人一向低调,微博更新也远不如那些明星快,她们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了真人,怎么着也要好好利用这个亲近的机会。 离下段录制还有几分钟,很多粉丝按捺不住开始把自己和乔暮的合照发到微博上去,引来了不少关注。 其中有很多乔暮和卫琚互视对方,微笑的照片被好奇的网友频频问这两人是怎么回事。 粉丝自然把自己看到的如实相告,说两人在交往,瞬间,“乔暮新男友”的话题刷爆了微博,引得吃瓜群众纷纷围观。 台上,乔暮看着台下很多粉丝低头在摆弄手机,知道她们多是把照片发到了网上,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假如说那次她和席英轩炒绯闻是她为了还席英轩一个情,迫不得已的话,那么这次她和卫琚的出发点却是为了自己的目的。 暮若浅兮 说: 这章非常难写,是一个转折点,本来钻石过5100加更和这章合并的,结果这章写了整整半天,也是醉了。 下周小朋友会放到晚托,会有时间补前面欠下的更,分别是2月12日和2月21日两天,so下周每天8千字连续六天哦(^_^)想鼓励我,给我加油的话记得投钻,投钻,投钻! 回复(15)   第317章 连让我看一眼的兴致都没有 傅景朝来了一会,又消失了,悄无声息的,这不像他的作风。 乔暮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收紧,旁边的卫琚看了她一眼,侧身过来:“乔小姐,下段录制快开始了。” 她知道他这是在提醒她,但乔暮不知道为什么,心头狂跳,总是定不下来。 “卫先生,您今天的访谈已经结束了,我们领导找您谈点事,能不能请您跟我过来一趟?”一名工作人员走过来,对卫琚说道。 编导给他的问题确实在上半场录完了,卫琚点了点头,站起来与工作人员一起离开。 导演喊了一句:“开始。” 下半场录制正式开始。 台上,少了卫琚,乔暮身边的沙发是空的,她若有似无的瞄了一眼,尤其在看到苏冰挑着眉盯着她,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苏冰与之前的坐姿和神情一致,微笑着说:“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乔小姐上任乔氏集团后也似乎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不过与其它的管理者相比,乔小姐更低调呢。比如乔小姐上任两个月以来便悄悄换掉了多家门店的店长,据说这些可是乔董在的时候最受重用的元老级人物,还有,乔小姐好象最近手上又多了两家公司。” 乔暮的手肘已经放到了沙发扶手上,手指微微的撑着脑袋,姿势有些放松,脸上的笑容不变,但这笑容不及眼底。 过了几秒,她才淡淡的说:“这是公司内部的变动,我想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事情。” “乔小姐谦虚了。”苏冰眼睛直直的盯着乔暮似笑非笑:“商界传闻,乔小姐手上多出来的一家是珠宝设计公司,一家是珠宝加工厂。据我台记者得到的消息,珠宝设计公司的创始人是傅芷荨,乔小姐买了傅小姐公司的大量股份,傅小姐事先并不知情,也就是说乔小姐是有意绕开了傅小姐对吗?” 乔暮怔了怔,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目的,霎时没有回答。 迎着苏冰笑中带刀的目光,乔暮的思维清晰了起来。 她在娱乐圈那么多年,和记者们打过不少次交道,对于一些挖坑似的问题,她有种本能的察觉。 事到如今,她敏锐的感觉到这个苏冰前面铺了那么多的线,最终的话题就是她刚刚到手的两家公司,这两家背后牵扯到的,一个是傅景朝,一个是傅芷荨。无论是把谁拎出来都是一个劲爆的话题。 刚才他们支走了卫琚,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儿,面对镜头和台下无数双眼睛,无论如何她是逃避不了的。 手指慢慢插入短发,轻轻梳理了两下,乔暮笑的恬淡自在:“乔氏集团是光明正大从股东傅司宸先生手中购得的股份,这与绕不绕开傅小姐好象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苏冰紧追不舍,偏偏她脸上挂着主持人特有的招牌笑,足够令观众不反感,反倒有种追求真相的认真脸,“乔小姐觉得没关系,好象当事人傅小姐觉得有关系呢,毕竟傅小姐是公司的创始人,自己的公司被卖,她可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 说到这里,苏冰刻意停顿,看了眼乔暮的表情,绽出笑容:“今天,傅小姐也来了。” 乔暮双唇抿紧,傅芷荨也来了? 今天不是她的专访吗? 傅芷荨上节目是什么用意? 苏冰刚才说了那么多,等于是在观众面前把她和傅芷荨摆在敌对的位置。 苏冰言谈举止中都在把傅芷荨塑造成一个受害者的形象,想做什么,不言而喻,这么说,今天的访谈不是什么单纯的针对乔氏集团的采访,而是一场给她下的套…… 乔暮大脑空白了几秒,下意识的往苏冰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傅芷荨穿着一件白色的套装裙,黑色的长卷发柔顺的披在肩上,脸色很差,笑容牵强,纤瘦的身材使她看上去有种被背叛之后的我见犹怜的模样。 台下,响起一阵唏嘘。 傅芷荨好歹也是名门千金,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变成这样一副憔悴的模样。 苏冰脸上的笑深意了许多:“傅小姐,请坐。” 傅芷荨落落大方的坐下来,显出良好的家教,对着苏冰颌道亲切微笑:“苏小姐,你好。”然后又转向乔暮,也说了同样的话:“乔小姐,你好。” 乔暮嫣红的唇上始终带着浅笑,但并没有说话。 明眼人看得出来,乔暮对收购傅芷荨的公司没有一丝一毫的内疚与抱歉。 这种访谈节目比不得又唱又跳又玩游戏的综艺节目,自然要在话题上博人眼球,老话说得好,三个女人一台戏,此刻台上好戏连台。 台下角落,导演赶紧拿起耳麦的话筒与苏冰联系:“千万别提那家珠宝加工厂,我刚刚得到的消息,那是东城集团那位以私人名义买下来送给乔暮的,你接下来尽管提傅芷荨珠宝公司的事,对这家工厂不要提任何一个字。” 苏冰在耳麦中听到导演的指示,心中有心帮学妹,可她和导演一样不敢得罪傅景朝,于是开始找话题切入:“傅小姐,你公司的大量股份被卖,你是什么时候才知道的?” 问起这个,傅芷荨嘴唇哆嗦,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 苏冰同情的看着傅芷荨,放轻声音问:“傅小姐,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傅芷荨善解人意的摇头,强忍着眼泪:“这家公司是我大学毕业后创立的,虽然它才几个月,但是它在我眼中就是我的孩子。公司里有很多非常优秀的设计师,在国际上得过奖,是我靠着诚意,和对珠宝设计的热爱打动了他们,才挖过来的。” “在这之前你们公司的订单怎么样?多不多?”苏冰递了张面纸给傅芷荨。 傅芷荨小声的说了谢谢,接过来低头优雅的擦了擦鼻子:“很多,客户对我们的设计稿非常满意,已经追加了好几倍的大订单……” “乔氏集团收购了大量股份,成为第一大股东,恐怕目标就是吸收走所有的设计师和客户订单,傅小姐的公司恐怕就不复存在了,傅小姐今后有什么打算?” 傅芷荨的嗓音中缠绕着细微的啜泣声,不刺耳,但恰到好处的引人注意:“尽管这家设计公司我有不多的股份,可是它不仅是我的事业,还是我的梦想。人人知道我是傅家千金,没错,我是姓傅,但是我同样不想照着长辈们铺好的路走,我想过自己的生活,我有自己的梦想。” 台下,观众响起掌声,在这个拼爹的时代,难得听到这些名门大小姐说出这样一番接地气的励志话来,大家对傅芷荨的好感直线上升。 相反,乔暮在台上的形象瞬间变成了一个狠心夺走他人梦想的刽子手。 乔暮冷冷凉凉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一搭一唱的演戏,真真是一出好戏。 傅芷荨终于看向乔暮,露出温和善意的笑说:“乔小姐,无论如何你是光明正大买走的我公司的股份,我无意冒犯,不过那些是司宸哥哥手里的那份,我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以低于市场那么多的价格卖给你?他还在生我的气,怪我那天车子失灵把表嫂撞进海里吗?他明明在傅家长辈们面前说过,他原谅了我,那天是个意外,他不会追究我的过错,又怎么会突然做出这种举动来?” 乔暮眼中渐渐没有温度,说来说去,今天所有的谈话都是为了这最后一句做的铺垫。 她不得不竖起大拇指承认傅芷荨是个高手,傅家把齐霜掉进海里身亡的消息封锁了,然而那天围观的群众有很多,网上早就传开了,傅芷荨今天这么说了之后现场有一大半的观众听懂了来龙去脉,傅芷荨强调车子失灵把齐霜撞进了海里,在长辈们面前傅芷荨也取得了傅司宸的原谅,一转身傅司宸却把股份卖给乔暮,只有一种用意,那就是乔暮一定在暗中挑拨了什么。 难怪傅景朝当年被傅芷荨骗了那么多年,傅家的人对她是疼爱有加,傅芷荨是伪装高手,煽动情绪起来也毫不逊色,从不正面起冲突,但字里行间都在点火,效果出奇得好。 乔暮不想像傅芷荨这般虚伪,虽说演戏是她的强项,可那不是她。 她正想说话,苏冰惊讶不已的先开腔问:“那傅小姐,你的意思是前阵子盛传的傅小姐把傅司宸的妻子齐霜撞进海里是真的?” “是真的。”傅芷荨提到这个伤感不已:“我也不知道会弄成那样……我每天下班都会经过月光码头,那天我是照常行驶……突然到了码头那里车子刹车就失灵了,天太黑,我惊慌失措,没看到我三嫂的车,就那么撞了上去。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三嫂还怀着孩子,再有两个月就要临盆了……我就要当姑姑了……我们全家都在期盼着我三嫂肚子里的宝宝,我二伯母甚至因为这件事而昏倒……我司宸哥哥把自己关在家里几天没出门,我们全家上下都在为失去三嫂和宝宝而悲痛不已……” 现场鸦雀无声,大家都能感受到傅芷荨悲痛、内疚、挣扎的心情,有的已经当妈妈的年轻女观众甚至轻轻拭起了泪。 “我们都知道,你与你三嫂无冤无仇,不可能那么做。你说你的刹车失灵,怎么在那个时候失灵,是不是有人计算好了时间?” “我不知道,不过警方事后检查了我的车子,也证实我的刹车被人事先动了手脚。还有,我三嫂那天本来不会出现在月光码头的,那天她好象是收到了很信任的人的微信才会偷偷溜出来的,结果就出了这样的事。” “是乔小姐的微信?”苏冰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傅芷荨点点头,擦着脸上的泪,不敢再说了。 台下观众一片哗然。 答案再明显不过了,那个很信任人的微信肯定是乔暮,傅芷荨的车也是乔暮事先做的手脚,好一招借刀杀人! 台下观众不约而同的倒抽了一口凉气,顿时像用看杀人犯般的眼光看向乔暮。 苏冰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乔暮,又抽了两张面纸给傅芷荨,然后对着乔暮笑:“乔小姐,听说傅小姐的三嫂是你的经纪人,也是你的闺蜜,不知道你对她的死有什么看法?” 有什么看法? 呵,她就算有什么看法此时能说吗? 她能说傅芷荨是故意把齐霜撞进海里的吗? 她能说傅芷荨是杀人灭口,怕在傅景朝面前假装傅丞睿妈妈的劣迹被揭露吗? 不能。 她只能保持缄默。 今天,在这个录影棚里,傅芷荨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无辜者的受害形象,公司被卖是无辜,撞死三嫂也是有人在车里做了手脚,甚至引导观众认为做手脚的那个人就是她。 她全身泛起一阵阵冰冷的冷战,所有的局都布好了,她就是瓮中之鳖,她就是隐藏的凶手,杀死齐霜母子一尸两命的刽子手。 好一招偷梁换柱、偷天换日、借刀杀人! 今天的访谈对于她,对于乔氏来说其重要程度不用说,傅芷荨原来早就布好了局,等着她往里面钻。 所有的计划泡了汤,她的名声受损且不提,恐怕乔氏品牌今天会因此一落千丈。 乔暮的秘书见情况不妙,冲到导演那儿要求停止录制,导演摇头,没理秘书。 秘书情急之下想上前,被工作人员给拦了下来,在导演的眼色下秘书被架了出去。 摄影机还在运转,台下观人依然盯着台上,苏冰的脸上笑容始终不变,傅芷荨啜泣的样子是那么楚楚可怜,只有她的存在像是一个异类。 这个时候她能说什么或是做什么? 说什么只会被认为是狡辩,做就更不要谈了,这个摄影棚就是个密不透风的网,她已经被当成猎物粘在网上面。 最好的办法就是退场,让自己不要成为众矢之的,受人指指点点,给自己保留点颜面。 乔暮也确实这么想,她动了动身体,对面的苏冰与傅芷荨瞬间有了眼神交流,极快,仍被乔暮给捕捉到了。 一瞬间,她改变主意,她不能离开。 哪怕被当成箭靶,她离开了,她就彻底的输了。 乔暮调整了坐姿,淡定从容的坐在那里,她在苏冰一闪而逝的诧异眼神下,回答了苏冰的问题,“霜霜确实是我的前任经纪人,也是我的好闺蜜,我对她的死感到难过。但是那条微信不是我发的,是有人冒充我,攻入我的手机系统以我的名义发出去给霜霜的……” “乔小姐,你承认是你发了微信给齐霜?”苏冰高声打断了乔暮的话,吃惊的表情扩大,心中冷笑,乔暮所谓的解释在大家看来就是掩饰,没人会住。 果不其然,台下嘈杂声四起,观众们再也按捺不住的议论起来。 “乔暮真的害死了她前任经纪人啊,太可怕了……” “我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有什么想不通的?你还不知道她现在的经纪人是谁吧?就是有娱乐圈超级王牌经纪人之称的年珂尔。” “是他?厉害了,他不是销声匿迹了好多年吗?怎么又出山了?” “是啊,被汉皇重金挖过去了,现在是汉皇的经纪人。这个年珂尔可是个黄金圣手,只要他带在手上的艺人没有一个不是最后大红大紫的一线大咖。乔暮恐怕就是想踢掉齐霜,到年珂尔手下当艺人,无奈齐霜是汉皇老板娘啊,平时里两人又好的跟什么似的,可不就动了杀机,杀了她才能攀上年珂尔……” “呸,真狠毒,枉我从她演那部《遮你一世尘烟》就开始喜欢她喜欢这么久,今天特意找了好几个朋友才找到了现场票,原来我喜欢的是个杀人犯!真他妈的恶心!” 台下观众们越讨论越来劲,有人想起了另外一个话题。 “哎,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坊间传闻,说是东城集团小太子的母亲就是傅芷荨?” “我早就听说了。” “我也是。” “乔暮是傅景朝的前女友,你们说她在微博上主动宣布分手,会不会就是知道了这个秘密?” “大有可能。” “要是我,知道了我男朋友和自己的堂妹厮混生下了一个私生子,以后就算嫁过去,还得面对这个小姑子和情敌,想想就恶心。” “说不定这就是乔暮坚持要分手的原因,要不然傅景朝那么一个钻石王老五,金龟婿,乔暮怎么可能主动提分手?除非脑袋被门挤了。” “可不是。” 话题讨论到这里,很多观众开始脑洞大开,个个当起了福尔摩斯,破起了案来。 “乔暮和傅景朝分了手没错,但像傅景朝这么条件好的男人到哪里找?她对傅景朝肯定念念不忘,对傅芷荨恨之入骨。” “我也这么想,乔暮制造了傅芷荨把齐霜撞下海的戏码,既除掉了傅芷荨这个情敌,又除掉了齐霜这个绊脚石,一石二鸟!天衣无缝!” 台下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传到了台上,甚至掩盖了苏冰的声音。 苏冰停下来,眼神看向导演请求,导演赶紧让摄影师停下,然后对着观众席道:“大家安静,如果大家想求得真相就请安静!” 一提到真相,观众们个个睁大眼睛,瞬间安静下来。 导演再次命令开始。 乔暮手指情不自禁的紧攥住衣解,四面楚歌,无数双视线像箭朝她射过来,她真的快要被射成箭靶。 怎么办? 苏冰和泪眼婆娑的傅芷荨对视一眼,苏冰准备再给乔暮致命一击,彻底坐实乔暮杀人凶手的罪名。 就算法律惩治不了乔暮,起码有舆论的压力,别小看了这股势力,众口铄金,人们对于谜团向来更倾向于阴谋论。经过了今晚的事,乔暮和她手上的乔氏彻底摔进万丈深渊,今后乔暮就算没有证据会警方抓获,也会永永远远背上杀人犯的罪名,今生今世再也别想爬起来。 就在苏冰准备出声之际,猝不及防的,观众席最后一排齐刷刷站起来十几个人影,势如破竹,直接冲下了观众席,在工作人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冲上了台,将乔暮团团围住,挡住了所有目光与镜头。 还在录制阶段,突然来了这么一群个子一米八的魁梧大汉,一身黑色西服,看上去像黑社会,吓得苏冰和傅芷荨花容失色,尖叫着抱成一团。 …… 秘书江曼被电视台工作人员赶出了摄影棚,她不死心,赶紧去找卫琚,当前只有卫副总才能救乔总。 一路打听,一路问人,江曼最后来到电视台领导所在的楼层,卫琚秘书在办公室门口候着,见江曼过来,忙问:“你怎么满头大汗?” “快……”江曼跑得急,气均不上来,指着办公室内说:“找……找卫副总,乔总……乔总有难……” 秘书一脸为难:“不行呀,江秘书,刚才副总交待过了,不要打扰他,他要和台里领导谈广告投放的事情,事关到下一季新品发布会的大事呢,你再等等。乔总是嘉宾,电视台的人不会把她怎么样的,可能就是个误会。” “不是,你……你不懂。”江曼只手按在胸口抚平气息,“时间来不及了,我不跟你多说,我要赶紧告诉卫副总。” “江秘书,不是我为难你,真不行。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卫副总说……” “吵什么?”俊美修长的男人陡然出现在门口,卫琚的身后沙发上坐着电视台的广告部领导。 “对不起,卫副总,打扰了。”江曼一口气把刚才的来龙去脉讲了出来。 卫琚没听完,立刻对门内的广告部领导匆匆打了一个招呼,拔腿往楼下摄影棚跑。 摄影棚内已经乱成一团,那十几个黑衣人凶神恶煞,什么话也不说就冲上台,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乔暮。 苏冰和傅芷荨吓得如秋风中的落叶瑟瑟发抖。 导演先反应过来,指挥着现场工作人员:“愣着干什么?把人给我赶走!” 工作人员四面八方冲上了台。 观众吓坏了,以为要打群架,四散找出口逃,现场更乱了。 卫琚赶到的时候,不停的有观众从他身边跑过,他眼中只有乔暮,目光在摄影棚中飞快的搜索,最后定格在台上一群可疑的黑衣人中。 那是……傅景朝的保镖。 他的心骤然间形容不出是什么滋味,为什么他总是晚来一步? 工作人员冲上台,不可避免的与保镖起了冲突,眼看工作人员在对方面前跟小鸡似的,处于下风,副导演赶忙对导演说:“要不咱报警?” 导演可不傻,他盯着被保镖护在身后的乔暮观察,不一会分析出来了,这些人看上去不像是黑社会或是来捣乱的,更像是保镖之类的。 从开始录制到潜伏在观众群里,让人一点看不出来,到了关键时刻就冒了出来,来头肯定不小。 做这档节目,他调查过乔暮,平常身边没有保镖之类的,怎么今天会冒出这么多? 导演未及做出反应,一道冷漠至极的声音响起:“够了!” 健硕高大的身影走过来,一张脸阴鹜到极致,像是山雨欲来。 台上的苏冰瞬间认出这道声音的主人,热烈的眼神定格在突如其来的男人身上。 她是中途休息到化妆间才听说了傅景朝今天上半场来过,听说台里领导都去亲自迎接了,她听了蠢蠢欲动,很想去,矜持让她按下了所有动作。 随后又听说他没待一会就走了,她失望极了,以为这辈子再没机会。眼下,她能如此近距离的看到他,简直教她欣喜若狂。 苏冰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冲下台,冲到傅景朝面前:“傅先生,还记得我吗?我是……” “记得。”傅景朝眯起极冷的眸,在苏冰即将露出受宠若惊的神情下,冷冷的说道:“你的节目做得很low,连让我看一眼的兴致都没有。”话音刚落,不顾苏冰霎时惨白的脸色,薄唇轻掀对另一侧的导演命令道:“马上把今天录的所有东西删除掉。” 导演脸上先是慌乱,随即想到他背后有人撑腰,那个人不比眼前的人势力低,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顿时皮笑肉不笑道:“傅总,这不太好吧,为了今天的录制,我和我的同事已经准备了好多天,而且这也不符合台里的规定。” “出了事,我负责。”傅景朝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不容置疑道。 “请原谅,还是不行。”导演拒绝道。 傅芷荨见状,走下台来,若无其事的笑着说:“景朝哥,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来接我的?今天录制的差不多了,不如我和你一起走。” 傅景朝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足以说明一切,深黑的眸子危险的瞄着她,像一头被惹怒的猛兽,随时可能扑上来对她一阵嘶咬。 傅芷荨极少见到这样的他,一时不敢说话了,柔弱的低下头,手指拧绞个不停,脚步在不停的往出口撤退,水眸匆匆往台上瞄了一眼,眼角划过一丝狠厉的光芒。 可恶的乔暮,算你运气好,你真以为你能全身而退吗? 哈哈,这次要对付你的人可不是我,是你想象不到的强大对手,你斗不过的,等死吧! 台上,被围在中央的乔暮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被保镖挡住了,这些保镖的背影她认识,是傅景朝派在她身边长期保持她的保镖,平时他们大多隐身,只有她遇到危险的时候才会出现。 她没想到他们今天会假扮成观众,早早在观众席守着。 霎时,她心中荡起一层层感动,幸亏有他们,不然她今天真的惨了。 看到他们,就想到了那个男人。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现场声音太多,还有很多观众在往出口跑,乔暮面前站着四个彪悍大汉,像座山一样密不透风的挡在她面前,外面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听不清楚。 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请让开,我要和乔小姐说话。” 是卫琚。 “是我朋友,让他过来。”乔暮赶紧说。 保镖犹豫过后,放开一条缝,乔暮透过人缝最先看到的不是卫琚,而是台下远处正在和导演说话的傅景朝。 他……他在这儿? 乔暮欣喜若狂,提着的心就这么放下来,有他在,他知道,一切都不会有事。 她不会有事,乔氏集团也不会有事。 “乔小姐,你有没有事?”卫琚走上前,若有似无的挡住了乔暮的视线。 乔暮收回视线,转到他脸上,朝他笑:“我没事。” “我没想到他们会故意用谈广告合作的事支开我。”卫琚死死的皱眉,俊脸上满是不悦。 “算了,人家有备而来,我们防不胜防。”乔暮安慰他。 卫琚定定的盯着她的脸,“很抱歉,我没有保护好你。” “你别这么说。”乔暮被他深情的眼神给逗乐了,抱了抱自己的双臂,感觉有点肉麻:“你也是想给乔氏的下一场新品发布会争取宣传的机会。” “我带你走。”卫琚上前两步,越过保镖,直接把乔暮从沙发旁拉了起来。 看似轻松越过保镖的动作,乔暮这个门外汉没看出来,四个保镖却是一愣,这个步法,这个动作,他们防不胜防,显然这个卫琚是个深藏不露的练家子。 纤细白嫩的手腕被陌生的手给扣住,乔暮没来得及反应,也没来得及看清卫琚是怎么拉她的,转眼她就被他拉着往台下另一个出口走去。 保镖们追下台,只及在散场的观众潮中看到乔暮即将消失的身影,追上去再也没找到踪迹。 摄影棚内,傅景朝目光收回,放在口袋中的双手捏紧。 “说来说去,不删是吗?”面对不肯合作的导演,他脸上不仅没有动怒,反而挑唇勾出几分冷笑的弧度,旁边站着不肯走的苏冰甚至感觉这点笑使他看上去既邪气又性感,迷人极了。 导演四两拨千斤:“傅总,您何必为难我?真的删不了……” 暮若浅兮 说: 这章含加更哦,我乖不,看完记得投钻哦,一定要投哦,么~ * 好久没感谢仙女们的打赏,在这里一并感谢下哈。 感谢恋恋不忘1314打赏10+10+5+30+50+50+10+1个魔法币 感谢李木子289631打赏1个魔法币 感谢l妖精打赏1个魔法币 感谢ns678956打赏1个魔法币 感谢茜421104打赏1个魔法币 感谢简晴打赏1个魔法币 字数限制,明天继续感谢哈。 回复(1)   第318章 乔小姐会不会有了 “删不了是吗?”傅景朝目光冷沉,英俊的脸庞上没有一点波动,漫不经心的朝保镖扫了一眼。 下一秒,现场的所有摄像机被砸了一个稀巴烂。 导演心疼的看着一部部摄像机,无奈的说:“傅总,您这样又何必?” 傅景朝脸色冷漠,迈着大步往乔暮消失的方向走去。 “傅……”导演见傅景朝要走,忙想追上去。 罗泉上前一步拦住了导演说:“陈导,留步。” “罗助理,我这些机子可都不便宜,全是进口货。”导演气得直跺脚。 “砸了多少钱?我会和你们财务算清楚。”罗泉眼神锋利,笑容很淡。 导演这下不说话了,过了会长叹口气说:“行吧。” 反正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有的是办法把录好的东西给补回来。 …… 乔暮一路被卫琚拉着跑,她从来不知道卫琚的身手这么好,这一路上人很多,匆忙退场的观众和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大家推挤挤成一团,他居然带着她在人缝中不受阻碍的穿梭,像风一样跑得很快。 “等等……”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带她跑,边跑边喘着气说:“卫副总……那些人不是坏人,是保镖,他们……不会伤害我的,你放心……” 卫琚听到这句话已经拉着她走楼梯,一路下到一楼,穿过电视台一个庭院,转眼来到一条窄小的巷子。 “我……我跑不动了……”乔暮累得全身快散架,摆着手说。 卫琚左右看了看,靠在墙壁上看着她。 乔暮脚上穿着高跟鞋,从十几楼一路狂奔下来,可想而知脚有多疼,她喘着气脱下高跟鞋,后脚踝处很疼,可能磨破了皮,正想弯腰查看,突然传来一道情绪不明的嗓音:“钥匙在不在你那里?” “什么?”乔暮眨了眨眼,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卫琚:“什么钥匙?” 卫琚转头看向某处,笑了下,仿佛刚才那个问题不是他说的,正色的说道:“我们走那里吧,那里通向外面的马路。” 乔暮不明白他如临大敌的口气,手指着电视台大楼说:“我们可以回去的。” “乔小姐,你觉得你还能回得去吗?”卫琚笑容意味不明。 “你也看出来了今天是陷阱?” “这还用看吗?最后变成那样。”卫琚耸肩,讽刺的笑。 乔暮低头盯着皮鞋的脚尖,苦笑了一声:“我以为东临卫视这么大的电视台会非常正规,这次录完访谈会对我们乔氏的品牌宣传有一个质的提升,没想到会最后闹成这样。” “乔小姐,你不必过于自责。”卫琚显得比她看得开:“商场如战场,什么事不可能一帆风顺,当前我们要做的就是怎样去弥补声誉与损失。还有,你可以把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告诉我,我们来商量出一个应对之策。” “好。”乔暮在他坚定的眼神下重新振作起来,把下半场的录制复述了一遍。 “从乔小姐你的说法来看,今天的录制不光是主持人和傅芷荨串通好的,还有导演和整个栏目,再往大了说,就是整个电视台领导的授意。” “我也这么想。”乔暮点头赞同:“要不然他们不可能会这么嚣张,不过我不明白到底是谁会在背后这么整我?这个人的势力得有多大?我一个小姑娘,何德何能敢动用那么大的人物?” “乔小姐真的想不到?”卫琚脸上的笑意不散,弦外之音显而易见。 乔暮一震,他指的是…… 大脑快速转动,傅芷荨今天参加录制,说出了傅家人封锁已久的齐霜死因,这么做等于是在与傅家长辈对着干。以傅芷荨的城府和心机,不大可能做这种傻事,要是有理由的话,只有一个,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傅家人在操控。 以傅家的势力,的确有这个能力。 卫琚看着乔暮僵了好一会没说话,淡笑着说:“如果乔小姐想回大楼的话,我送你回去。” 乔暮确实是想回大楼的,因为傅景朝在那儿,有他在,她知道他会解决好所有事情,刚才她虽然没看到他具体是怎么出现的,但是他的保镖及时保护了她,就像他一直在她身边一样,让她有个温暖的依靠。 傅家人策划了这一切又怎样? 只要他在她身边,她什么都不怕。 “走吧,我送你。”卫琚看她脸上一片柔光的神色,知道她还是想回去,直起身先往大楼方向走去。 “等一下。”乔暮像是想起了什么,疑惑的声音自卫琚身后传来:“你为什么会问我钥匙?” 卫琚看着地上的影子,微微垂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放下手习惯性的把玩着左手无名指上的尾戒,缓缓回身,神色中有一丝神秘的笑:“乔小姐,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乔暮错愕的看着眼前的卫琚,一开始她以为他问的是别的钥匙,比如公司的那些机密档案的钥匙,如今他从语气中,她心惊的感觉到他,他好象问的是……爷爷给她的那把钥匙。 他怎么会知道? 那天奶奶交给她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在场。 她也一直遵守和奶奶的约定,没有透露给任何人,卫琚是怎么知道的? “乔小姐,别惊讶,我指的就是乔老爷子留给你的那把。”卫琚声音放得极低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乔暮否认,爷爷留给她的钥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卫琚又怎么会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卫琚笑了笑,像是料到她会这么说,声音放得更低:“乔小姐不要害怕,我问这句话只是想提醒你,现在有几路人马在找那把钥匙,如果被他们知道钥匙在你手上,会给你招来杀身之祸。” 乔暮心头发紧,但她脸上没表现出来,“卫副总,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爷爷已经去世很久了,他也没给我留什么钥匙。” 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 卫琚凑近乔暮,唇上蓄着淡淡的笑,声音几不可闻:“乔小姐,你真的不要防着我,我不会伤害你,我另外还要提醒你的是,在找那把钥匙的几路人马中,就有傅景朝。千万不要被他得到,否则,乔家以及更多的人会受到牵连,乔小姐你会终身后悔。” 他的声音如同鬼魅,震得乔暮耳膜嗡嗡的响,她低头一阵茫然,再抬头,只听以卫琚说了句:“他来了,我走了。保重!” 卫琚速度太快,乔暮没看清他是怎么走的,他的人影已经消失在几十米开外。 电视台大楼后的屋檐下。 傅景朝迈着长腿疾步过来,一把将乔暮拉到跟前,大手握住她的双肩,上下仔细端详:“有没有事?” 乔暮轻轻摇头,吸了口气说:“我没事,就是脚磨破了皮,有点疼。” “我抱你。” 她瞬间后退:“不用,我自己走。” “乖,听话,今天你肯定吓坏了,我抱你。”傅景朝黑着脸,弯腰把她抱离地面。 乔暮窝在他宽大的怀抱里,刹那间不再那么冷了,她的两只手臂慢慢圈上他的脖颈,脑袋往他肩上靠了靠,闭上眼睛,呼吸规律,没有再出声。 傅景朝以为她太累睡着了,抱着她小心翼翼的往前迈步。 “傅先生。”苏冰略带柔美的声音传来。 傅景朝皱眉,转身看向不速之客苏冰,神色淡漠。 “傅先生。”苏冰是一路苦追着傅景朝的身影过来的,她脚上的高跟鞋有十公分那么高,跟起来十分吃力,最后她把高跟鞋脱掉,赤足狂奔,这才勉强跟上。 “傅先生,刚才在录影棚里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苏冰无辜的语气,眼神贪婪的盯着傅景朝俊朗无铸的脸,气场如帝王般让人仰视。 “苏小姐是吗?”傅景朝棱角分明的脸上冷气逼人:“你的栏目我有所耳闻,既然不关你的事,何不继续把访谈录完?” 男人身上的寒气如同冰山,沁入骨血,让人阵阵发凉。 苏冰肩膀颤抖,极力忍住,看着傅景朝,虚弱的说道:“我也是迫不得已,请不要怪罪到我的头上。” “事情到底怎样,我会查清楚!”傅景朝锐利冷静的眸子眯起,脚步再次迈动。 他高大的身躯上罩着一件卡其色双排扣风衣,黑色长裤,走动时风衣在身后带出弧度,怀里抱着乔暮也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气势,乔暮的身影娇小纤瘦,益发衬托出他健壮伟岸的身形,曲起的手臂肌肉显现,步履悄无声息,如同在丛林中矫健如飞的猎豹。 苏冰目不转睛,情不自禁的咽着口水,按压下狂跳的心脏,咬着牙赶紧说:“傅先生,我真的是按照上级的指导做事,绝没有针对乔小姐的意思。如果您不信,可以去问台里的领导,是不是接到了帝都那边的指导。” 傅景朝霎时停下脚步,深黑的眸中弥漫着复杂的光芒,冷冷的看了一眼苏冰,一言不发的再次迈步。 苏冰这一次再也没有力气说出话来,手中的手机响起来,她本能的接起放在耳边,还没等她开口,电话里的人已经说话了:“小苏啊,刚刚台里领导决定,你最近太忙了,也该放放假了,先放你一个月的假,好好休息。” 放假?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给她放假? 苏冰猛的抬头看向傅景朝消失的地方,惊恐中微微吸气,姿态极低的说道:“我的访谈还有好几期要录,这个时候休假会不会影响……” “不会影响,你放心,小苏,这个访谈节目你休假会有新人顶替你,替你代班,你就放心大胆的休息一阵子。” 对方说完就要挂电话,苏冰急忙出声道:“怎么能一样呢?领导,我主持这档节目这么多期,这里就是我的家,试问我怎么能随随便便离开我的家,一离开就是一个月这么久?” 对方貌似被这番情真意切的话给打动了,松了口道:“小苏啊,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跟你直说吧,想必半小时前发生的事你也看到了,东城集团的那位一怒之下把摄影棚内的摄像机全砸了。钱是小事,名誉是大事,这件事传出去对我台的影响大大的不好。再者那位背景想必不用我多说,你也清楚,这件事说来说去是他们父子俩在较劲,你我都是无辜的旁人,卷进这场风波容易变成父子俩争斗的牺牲品,所以啊,台里是为你好,你呢最好出去躲一阵子,避避风头,等风头过了你再回来,台里永远欢迎你!”对方说完,不再给她机会,陡然挂了。 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骗小孩呢,台里那么多新人虎视眈眈,她的位子要是空下来,不知道有多少狼崽子扑上去,等她回来还有她的一席之地吗? 苏冰放在身侧的双手死死的捏紧,掌心抠出模糊的血液,几乎染红了手机。 给她放假等于是把她从热门访谈节目上调离,电视台竞争那么激烈,多少新人眼红她的位置,想不到会在这个时候她会调走,她真的不甘心。 苏冰一咬牙,赶紧拨电话给傅芷荨,这时候的傅芷荨正坐进车里,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苏冰这时候打这通电话来很显然是被挤下去了,慌不择路的想向她求救。 一个小小主持人,棋子而已,真当自己有多大的面子,值得她与景朝哥哥正面起冲突? 傅芷荨脸上闪过一丝轻蔑,瞬间把这通电话按掉。 …… 乔暮其实早在苏冰开口叫傅景朝的时候,她就没睡着,眼睛虽闭着,却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卫琚暗示她今天一切的幕后黑手是傅家,而苏冰亲口在傅景朝面前承认与她无关,是帝都那边的指导,短短时间内,不同的两个人都说是傅家,容不得抵赖。 她咬唇苦笑,看来真是傅家,到底是香榭园或是水漾园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已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罩在她头顶,她就像是孙悟空,永远翻不出如来的手掌心。 傅家人做这一切就是想阻止她嫁进傅家,她被压不要紧,大不了一无所有,她又不是没有失去过。 但乔氏不行,乔氏不是哪一个人的,乔氏有好几万的员工,乔氏有爷爷的心血,乔氏不仅代表的是一个企业,更是她的责任。 她既然是CEO,她就有责任把乔氏带上一个高峰,让它屹立不倒,然后等乔昀长大,她完美的把交接棒交到他的手里,到那时,她的使命才算完成。 决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无情的玩弄,偏偏还手不了,因为不够强大,因为与之相比太过渺小,对方捏死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今天只用了一招,她就招架不住。 “别怕,暮暮,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不会让人伤害你。”感觉到怀里小女人的战栗,男人拥紧她,在她额头上温柔的亲吻。 他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温暖宽阔,她怕冷的往他怀里缩了缩,嗯,对,她还有他呢,她不怕,不光有他,她还有睿儿,有他们在,什么都不怕。 …… 乔暮在车上睡了一觉,车子抵达机场,他要抱她下去的时候,她醒了。 她看着男人背着光线的脸部轮廓,轻轻的叫他:“朝。” “嗯?” “卫琚拉着我跑没别的意思。” 她怕他误会,特意交待清楚。 傅景朝抱住她的动作停住,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声音沉沉的:“我知道。” “你……不生气?”她小心翼翼的看他,他上半场中途走掉,不是因为听到她故意在观众面前制造她和卫琚的暧昧话题? “我生气又怎样,不生气又怎样?你一样是我的女人,是我孩子他妈。”他淡淡的道。 “哪有你这样的?”乔暮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看他:“你这什么口气嘛,弄的好象我是一个出轨的女人,而你是一个包容妻子出轨的可怜丈夫。” 男人抬手捏住她的下颚,俯首在她脸庞上方,温热的呼吸尽数洒在她肌肤上:“难道不是吗?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给乔氏竖立品牌,宣传下一季新品,我都可以帮你做到,你要记住,你要依附的男人只能是我,不是那个什么卫琚。那家伙可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简单,懂?” 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简单? 以前这句话她听了或许不以为意,今天卫琚在巷子里跟她说了那些话之后,她不这么认为了。 钥匙,卫琚怎么会知道? 每次想到这个问题,她背脊上就冒冷汗。 卫琚还说傅景朝也在找这把钥匙,这是真的吗? 这把钥匙到底有什么秘密? 引得这么多人盯着? 爷爷交给她又是什么意思? 倘若爷爷真的如她上次所分析知道云深哥一直在与毒品打交道,那么是不是说明爷爷也与毒品有关? 爷爷以前到底做了什么? 这把钥匙难道也与毒品有关? 不,她飞快的摇头,不会的,爷爷把与毒品有关的钥匙交给她干什么? 她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会,什么也做不了。 关于卫琚,在这里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他不是奇盟集团的五公子吗? 他怎么会扯到爷爷这把钥匙上来? 从他的言谈举止,好象他并没有恶意,那么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他与爷爷认识吗? 好烦。 好多问题像乱七八糟的线团一样挤在她的脑子里,理都理不清。 此时此刻,在傅景朝面前,在一切还没有查清楚之前,她偏偏要遵守承认,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透露。 “暮暮,想什么呢?”男人如红酒般低醇的嗓音切入。 她抬起眼朝他笑,小手环上他的脖子,“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想起云深哥了,你有他最近的消息吗?” 傅景朝脸上一片沉寂,结实的手臂轻松的将她抱出了车子:“没有。” 乔暮不过是随口一问,也就没有多想,实际上如果有就再好不过了,她就可以趁机去和云深哥取得联系,然后当面问问云深哥留给她的数字是不是坐标。 爷爷临终前把云深哥单独叫进去说了什么,无人得知,她有预感,爷爷一定交待了什么不能对别人说的事情。 或者,就与这把钥匙有关。 她甚至脑洞大开的想,会不会云深哥留给她的真是坐标,而那把钥匙就是打开坐标上的某处宝藏的钥匙? 唉,一切只能靠想象,天不遂人愿,只能再等等。 云深哥留给她的数字,肯定是想让她有所行动,她这么久没有动作,云深哥肯定会着急。她有预感,云深哥说不定会想办法再找她。 当天下午,两人搭飞机回到了漓城。 乔暮这一路都在睡觉,到了琉璃湾还是觉得困,傅景朝把她一路抱上三楼卧室,见她在床上翻了个身又要睡过去,感觉不妙,坐到床边抚过她脸上的发丝,低柔的问她:“暮暮,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就是困。”乔暮嘀咕,她真的很困,眼睛都睁不开了。 “你大半天没吃东西了,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傅景朝拉她起身。 “不要……我困死了,不要吃东西……就要睡觉。”她闭着眼睛,推开他的手,整个人如同一个赖床的孩子嘀咕着往被子里缩去。 看着她累成这样,傅景朝纵容的在被子外拍了下她的臀部,“好,你睡,晚饭我再过来叫你,不许说不吃。” “……嗯。”被子里传来她含糊的应声。 楼下,客厅。 管家在指挥几个保姆打扫。 傅景朝一步步走下楼梯,他回来的时候吩咐了管家让厨房准备两份下午茶,这会见只有傅景朝一个人下来,管家便问:“少爷,下午茶准备好了,乔小姐呢?” 往墙壁上的挂钟看了一眼,下午四点四十分。 傅景朝淡声吩咐:“江叔,准备一份就可以了。” 管家答应一声,吩咐了旁边的保姆,然后跟着傅景朝的脚步往餐厅走,“少爷,乔小姐是不是还在睡觉?” 傅景朝回来的时候怀里抱着昏睡的乔暮,当时管家就吓了一跳,以为受伤什么的,仔细看了看没有,才知道是困了。 “嗯。”傅景朝随意答着。 管家一听这话,皱眉低头沉思,许久不语。 傅景朝来到长长的餐桌前,拉开椅子看了一眼管家,“江叔,你想说什么?” 管家小心的看着傅景朝的脸色,轻声的问:“少爷,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极少看到懂分寸的管家这样,傅景朝抿了一口咖啡,随即放下咖啡杯,摸出一根烟来点上,好整以暇的掀眸:“你问,我不怪你就是了。” “乔小姐像这样多久了?” “就这一两天的事,怎么了?”傅景朝俯身在餐桌上的烟灰缸里磕了一下烟灰,感觉管家话中有话。 管家嘴里嘀咕着,突然放低了声音问:“那少爷,你们平常有没有做措施?” 这话稍显直白,就差直接问了,傅景朝定定看了管家一眼,缓缓眯起漆黑的长眸,抽着烟,良久没出声。 管家看这样子,小心翼翼的又问:“少爷,乔小姐会不会有了?” 暮若浅兮 说: 上个月钻石榜第五名,特发红包。 差93颗钻石可加更啦,仙女们记得投哟,群啵~    第319章 为了你女人戒的 有了? 傅景朝指间夹着香烟,整个人一动不动,他曾让罗泉查过一份乔暮的资料,她七年前生下傅丞睿时伤了身子,这辈子恐怕不会再有怀孕的可能。 江叔突然说她有了,以江叔谨慎的做事风格和江叔前后有五个子女的经历,没有把握是不会断然说出口的。 傅景朝吸了两口烟,缓缓吐出烟圈,哑声说道:“江叔,这件事你去办。” 听少爷的意思,这是打算悄悄给乔小姐检查,江叔弯腰小声说:“我知道了,少爷,我马上去打电话请何中医。” 傅景朝冷峻的脸上依旧是那种捉摸不透的神色,良久开腔:“嗯,去吧,晚饭前最好把人请过来。另外,我不希望这件事传出去,你明白吗?” 管家今天虽不知道在电视台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傅家已经向乔暮下了手,不过他懂得事态的严重性,忙点头,匆匆忙忙到外面打电话去了。 傅景朝在餐厅坐了一会儿,起身去往客厅,找出遥控打开电视,靠在沙发里调好台,一边抽着烟,一边等着即将开始的娱乐新闻。 他已经让罗泉去打招呼,今天在东临卫视发生的事不会有任何一家新闻机构会播出,但人外有人,天外有人,苏冰说的那些话使他预感到事情可能已经脱离他的掌控,是他的能力范围所压不住的了。 如此一琢磨,他眯了下眼,用夹着烟的手去拨电话。 拨通后对着里面的人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都打好招呼了,今天在录影棚关于乔小姐的任何事都不会有媒体播出。”罗泉笃定的语气说。 “嗯,继续盯着,帝都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目前没有。”罗泉下面的话想说又不敢说,此时他刚赶到机场,还没上飞漓城的飞机,他在电视台处理完赔偿的事宜,马不停蹄的给各个媒体一把手挂去电话。 挂了电话,他琢磨来琢磨去,今天在东临卫视的事,百分百肯定与香榭园有关。 这事说简单也简单,说穿了就是两父子间的博弈,大老板肯定向父亲傅策透露了要结婚的意思,傅策不肯让乔暮进门,借着今天的事把乔暮搞垮,同时借机向大老板施压,这才有了今天在录影棚内傅芷荨和主持人联手指认乔暮是凶手的那一出。 从客观角度,他觉得傅策这一招釜底抽薪实在是高明,乔暮今天是彻底被打懵了,毫无还手之力。 要是没有大老板及时出现,及时挡着,今天的事流出去,对于她和乔氏就是个毁灭性的打击。 姜还是老的辣,一个才二十三岁的小丫头哪里是傅策那种军界大佬所能比的。 既然是有备而来,就不可能轻易被这么四两拨千斤给挡住,他感觉傅策不会这么容易就收手,可能还有更大的手段在后面。 罗泉想提醒大老板,又不知从何说起。 再一想,他都能想到大老板怎么可能想不到,对于大老板来说,一个是老子,一个是女人,一边是亲情,一边是爱情,搁在任何人身上恐怕都无从下手。 傅景朝结束通话,手机仍握在手心,大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坚硬纤薄的手机外壳,这么多年的相处,罗泉想说什么,他又怎么猜不到。 今天的事,他不用再去查也知道谁是幕后黑手。 可以这么说,香榭园那边的意思已经摆到台面上了,不会同意他和乔暮在一起,不仅不会同意,还会不停的打压,今天只是一种警告,下次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他更明白的是,香榭园那边在等他的态度,他的态度决定了一切。 他妥协,打消娶暮暮的念头,香榭园那边会收手,他不妥协,继续和她在一起,以后的麻烦会源源不断。 他活了三十多年,经历了枪林弹雨、炮火齐飞,也经历了血雨腥风、商场厮杀,更经历了无数次暗杀暗箭,到最后他都安然度过。 可他没想到的是,有一天,向他射暗箭逼他的人会是他的父亲。 要屈服吗? 不。 他从入伍当兵的那天起字典里就不再有这两个字。 身为一军之首的父亲应该比他更了解这两个字的含义。 唇畔浮出一丝讽刺的笑,他交叠起有力修长的双腿,身体靠进宽大的沙发内,眯眸漫不经心的盯着电视屏幕。 不一会,外面响起一步脚步声,一道修长的小身影出现在客厅,傅丞睿练了一天的拳回来,双肩包甩在右肩上,额头有汗,短发被打湿,他精致漂亮的脸蛋在看到傅景朝之后,比早上出去还要黑,视而不见的往楼梯方面走去。 “睿儿。”男人沉沉的嗓音唤住他的脚步。 傅丞睿皱了下眉,不想理人。 “睿儿,我要跟你谈谈你暮阿姨,你确定不要听吗?”傅景朝不紧不慢的嗓音。 傅丞睿的脚步停下来,陡然转身,难得一见的用冷清的声音开口:“你要谈她什么?” 傅景朝几不可闻的挑了下眉,这小子确实是恢复语言功能了,还成天像个闷葫芦似的,看来是他不想说话,是他要挑谈话的对象。 再一想到,他提到了暮暮才引得这小子停下脚步,他轻轻哼了哼,下巴指向旁边的单人沙发指挥说:“过来坐。” 傅丞睿迟疑的走过来,慢吞吞的在单人沙发上坐下,警惕的盯着傅景朝。 傅景朝没理会儿子,转头让客厅内的保姆都退下,等人全部走了之后,拿起遥控器调低了电视声音,这才淡淡的看着小家伙的脸:“你是不是还不同意我和你暮阿姨的婚事?” 傅丞睿抿紧小小的薄唇。 看他不说话就等于是默认了,傅景朝好整以暇的放下交叠的双腿,把手上的烟蒂按在透明的水晶烟灰缸里,“如果我和你暮阿姨不结婚,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有机会?” 废话! 傅丞睿眼神中流露出理所当然的神色,仍旧没说话。 看着儿子对楼上的小女人执着到这种地步,傅景朝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无语感,轻笑道:“既然你这么有自信,那么你来告诉我,如果有人要伤害她,你拿什么保护她?” “我可以……”傅丞睿不甘心被坏爸爸瞧扁,又不知道怎么表达,半天憋出一句:“我会保护好她。” “我问你拿什么保护?”傅景朝慵懒的靠在沙发里,目光犀冷,一字一顿的问。 拿什么保护? 傅丞睿愣住了,低头看着自己的两只手,是啊,他拿什么保护?他的这双手不够大,远不及爸爸的一半,他的手臂也不够粗,练泰拳才几天,别说坏爸爸了,就连身边的保镖都打不过,还有他写的程序被国外某大公司看上,已经在谈价钱,数字非常大,就算谈成了,他与坏爸爸一比还是不够有钱…… 不过,他是真心喜欢暮阿姨的,不是坏爸爸能比的,坏爸爸身边那么多女人,一个比一个长得像狐狸精,坏爸爸配不上暮阿姨。 他是年纪小,可是他会慢慢长大,他再过三四年就发育了,到时候他就有能力保护暮阿姨了。 傅丞睿暗暗握拳,给自己加油。 傅景朝锐利的目光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儿子的面部表情,小家伙还是太嫩,被他一眼看出了心思。 “保护她的事,不要你管,我会做到。”傅丞睿挺起身板道。 “我看你只是说说而已。”傅景朝倾身向前,端起茶几上的咖啡抿了一口。 “不是,我是认真的,我会做到。”傅丞睿小脸涨成粉红,再次强调。 “好。”傅景朝放下咖啡杯,“如果我告诉你,你要当哥哥了,你还会保护好你暮阿姨吗?” 哥……哥哥? 他要当哥哥? 傅丞睿听着这个陌生的字眼,傻愣当场。 他……要没理解错,坏爸爸的意思是……暮阿姨怀了宝宝? 这……这不可能! 傅丞睿吓坏了,小小身体霍然从沙发上站起来,一副接受不了的表情。 “怎么了?嫌弃你暮阿姨了?不喜欢她了?”傅景朝黑沉的眸中覆着层笑。 傅丞睿摇了摇头,拼命摇了摇头小脑袋:“我……我不是……” 傅景朝削薄的唇片缓缓蠕动道:“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占有,放手、成全、守护也是一种爱,这些你不懂,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傅丞睿茫然的看着他爹,他不是嫌弃暮阿姨,他是没料到暮阿姨会怀宝宝,坏爸爸说那个宝宝要叫他……哥哥? 多么陌生又熟悉的词,他曾经无数次想要一个弟弟或妹妹,那样就有人陪他玩。 可是坏爸爸始终不肯结婚,他的愿望就一直没实现过。 他的很多同学都有弟弟或是妹妹,每次放学手牵着手,别提多温馨了,他很羡慕,经常在想什么时候他也有个弟弟或是妹妹。 坏爸爸今天突然告诉了他这个消息,他整个人都懵掉了,大脑像停摆了,怎么也运转不起来。 管家带着何中医进来的时候,刚好听到了父子俩的对话,他没想到少爷会这么跟小少爷说话,医生还没看呢,大少爷怎么就断定乔小姐怀孕了,万一没有呢? 不过想想也对,小少爷是对乔小姐有一种特别的感情,这么说了之后,让小少爷死了心,或许对小少爷是一种好事。 管家带着何中医在玄关处换了鞋,把人请到了客厅,“少爷,何中医来了。” 傅景朝起身双手抄兜道:“在三楼,跟我来。” 傅丞睿看着三人走向客厅后方的电梯方向,不由自主的跟了进去。 傅景朝看着儿子进了电梯,没说什么。 电梯来到三楼,傅景朝示意他们在走廊等,他先进去。 卧室内昏暗,傅景朝没开灯,微眯着眸适应了光线后大步向床的方向走去,微微拱起的被子里,小女人一动不动。 他走过去,先打开了台灯,乔暮身体侧睡,一只手弯曲搁在枕头上,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的羽翼落在眼睑处,她睡得很香。 “暮暮。”他沉声轻唤了一声。 她没反应。 “暮暮。”男人无奈,大手抚上她粉白的脸颊,又轻唤了一声。 这次依然没反应。 瞧着她这样,他有种不忍心叫她的冲动,傅景朝低下身,在她脸颊上印下一吻,轻轻出去,把何中医请了进来。 管家和傅丞睿没进去,他们就站在门外,傅丞睿脚步移动,站到了门口,一眨不眨的盯着门内。 只见傅景朝把乔暮手腕拉出来,何中医开始把脉,苍老的脸上若有所思,看不出其它的表情。 约十分钟后,走廊—— 傅景朝拉上卧室的门,管家迫不及待的问:“何医生,情况怎么样?” 何中医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摸着下巴上的胡子道:“恭喜,恭喜啊,太太有喜了。” 管家一乐,看向傅景朝道:“大少爷,果然是喜脉。” 傅景朝眸中含笑。 何中医援着胡子点头笑:“有一个多月了,不过太太得多休息,她这么瞌睡就是因为身体虚弱,气血不足造成的。” “那麻烦何医生给开点补药?”管家高兴坏了,比他孙媳妇怀孕还要高兴,忙说道。 “这是一定的,我马上给你开,得用到几种名贵中药。” “这个不是问题,多名贵我都给你找到。” 管家和何中医说着话,下楼了。 剩下一对父子俩,大眼瞪小眼。 “你可以进去看看,她还在睡,别打扰她。”傅景朝心中被即将当父亲的喜悦填满了,也就没计较儿子的眼神,格外开恩道。 傅丞睿小脸上出现一丝松动,他以为坏爸爸不会让他去看暮阿姨。 “记住,从现在起你要对这件事保密,不要对任何人提起。”经过傅景朝身边时,傅丞睿听到爸爸如此叮嘱。 傅景朝迈步进了书房,大笔一挥,唰唰写了一张超大额的支票,拿下去给开好药方准备离开的何中医。 “哎,已经给了我不少的出诊费了,这个我可不能要。”何中医忙推辞。 “这是少爷的心意,拿着。”管家乐呵呵的把还回来的支票又塞到何中医背上的药箱里,“您是漓城最有名的中医,以后还得多麻烦您过来。” “好的,我会尽我所能的照顾好太太,不过你们也要注意,头三个月要以保胎为主,多休息,保持愉快的心情……”何中医收下了支票,又叮嘱了好一阵才离去。 等何中医一走,傅景朝马上吩咐管家:“让厨房从明天开始每天炖补品,另外,从明天起以清淡为主,少油腻辛辣。” 管家欢天喜地的点头:“好,我这就吩咐下去。” …… 三楼卧室。 乔暮终于动了动,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搬着椅子坐在床边的小身影,她瞬间睁大眼睛,看着傅丞睿。 “小睿睿,你……怎么在这儿?” 傅丞睿一言不发,乌黑的眼睛盯着她猛瞧。 乔暮下意识的摸摸头发,再摸摸脸,难为情的笑:“暮阿姨今天挺困的,睡了好久还没洗漱,是不是很丑?你有事吗?” 傅丞睿就是不说话。 这孩子怎么了? 乔暮奇怪的伸手,摸了摸傅丞睿的手臂,小家伙这下动了动,别过小脸,更加不吭声。 睿儿这是想干什么? 之前还生她的气,今天怎么突然就坐到她床边,还拿一副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好半天,傅丞睿才移开视线,转到乔暮肚子上转了一圈,然后沉默不语的起身,走了。 乔暮更奇怪的低头看向自己,好象除了她身上的衣服皱了点,没穿睡衣外没什么特别的,睿儿这是在看什么呢? 想不通就不想了,因为她现在肚子很饿,非常饿的那种。 她下了床,洗漱一番,赶紧下去找点吃的。 算起来她有大半天没进食了,有饥饿感是正常现象。 结果,晚餐桌上,她一人吃了两碗米饭,若干菜肴,一盅鱼翅,外加喝了一碗鸡汤。 吃的时候她一点不觉得,吃完看到面前空空的几个盘子,才感觉自己是不是吃的有点多了,把他们的菜全吃光了。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发现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一脸见怪不怪的看着她,傅丞睿甚至把自己面前的一盘菜推到她面前,示意她继续吃。 “我吃不下了。”乔暮摆手,用面纸擦嘴,看了看他俩面前还没怎么动的米饭,“不如我去炒几个菜,给你们……” 话还没说完,她的手被人按住,傅景朝淡淡吩咐管家,让厨房再做几样菜出来。 “我吃得太饱了,正好可以活动活动。”乔暮过意不动,想起身,又被拽住了手。 “用不着活动,你就坐这儿。” 傅景朝没说完,傅丞睿抬头突然严肃的说:“坐下!” 乔暮起了一半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坐下了,看了看傅景朝,又看了看傅丞睿,这父子俩今天怎么了,平常可没这么默契。 她一坐下,一大一小男人的脸色才好转一些,厨房动作很快,几分钟后就重新端上来几样新炒的菜。 乔暮吃得太饱,爷子俩还在吃的时候,她决定出去转转。 实际上,她是不放心今天录影棚的事,想上网看看消息。 手机在楼上,她抓起来查看了一会,微博上安安静静的,各大新闻上也没有关于她是杀害霜霜凶手的言论。 她松了口气,看时间晚上七点多,东临卫视今晚七点会开始放访谈节目,这会应该已经进行了一半。 打开东临卫视APP,首页上就是访谈节目的封面,她一下点了进去。 画面上,显示正在放广告,再有三十秒广告结束。 等卫琚这段话接下来就是下半场,乔暮双手紧握着等待,卧室门传来响声,傅景朝边走进来边脱外套,外套搁到床上,转头解着手腕上的手表:“在看什么这么专心?” 乔暮此时坐在床边上,咬着手指头说:“在看今天的访谈。” 傅景朝看了她紧张的面容一眼,不徐不疾的把手表搁到茶几上,随即迈步过来,大手搂上她的肩,坐在她身边,俊脸贴在她耳边吐气:“我陪你一起看。” 乔暮全神贯注,紧张的看着手机,也没注意他的神态。 三十秒广告终于放完了,画面一跳,却不是今天的访谈,主持人也不是今天的苏冰,而是一张生面孔。 看了五分钟,乔暮确定,这是一个临时赶录的访谈,从主持人到嘉宾都有一种仓促的感觉。 她又看了一分钟,这才感觉到男人放在她肩上的大手手掌炽热,紧贴着她身体的男人胸膛灼灼如火源。 “我走之后,你做了什么?”她转头看他。 灯光下,他的双眸的笑如星星点点的阳光,“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是什么?” 他默了几秒,轻描淡写:“我让人把所有的摄像机全砸了。” “全……砸了?!!”她吃惊的吸了口气,再一想,这确实是他的作风。 “嗯,全砸了!”他高挺的鼻梁与微翘的薄唇意外的组成一副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话题:“然后我让罗泉去如数赔了钱。” 上一刻还怒气冲冲去砸人摄像机,下一刻就去乖乖赔钱? 乔暮无法想象那个画面,失笑连连,心头的抑郁之气一扫而光,歪起脑袋,咯咯笑道:“看不出来呀,你也有怂的时候。” “如果我不赔,那笔帐会算在你头上,对你不利。”他摸着她的头发道。 她气归气,这么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那些人肯定不敢拿他怎么样,对她可就不一定了,东临卫视是国内最大的卫视,以后乔氏珠宝还要和其合作,投放广告呢。 “那谢谢你了。”她小手攀上他坚实的肩膀,主动送上自己的红唇。 下一秒,他便扣住她的后脑,指间插进她柔软的发间,低头重重的吻住那张红润的樱唇。 唇齿均被他霸占,乔暮两只手臂更搂紧他,热情的回吻他,很快尝到他舌尖上的酒精味道,想起来今晚他不知道有什么高兴事,吃饭的时候开了一瓶红酒,偏偏不给她喝,一个人在那里自斟自饮,自得其乐。 朦胧的光线,迷乱的酒精,激增的荷尔蒙,一切显得顺理成章。 乔暮闭上眼,战栗感遍布全身,就在她以为他会和她一起向后滚到床上去时,他却抽身离开她的唇,手臂搂着她似乎在平息体内的欲望,最后吻了吻她的额头:“天太晚了,早点睡,我去公司处理点事情,可能会很晚。别等我,知道吗?” 她眼睁睁看着他起身,他上一刻把手表领带什么的都脱下,这会一一捡起来重新戴上,走之前亲了亲她,然后大步离开。 走到楼梯那儿,傅景朝的脚步由快变慢,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下。 他这么快离开,不是他害怕自己把持不住,保不了胎,而是因为他想起了上楼前接到的一个电话。 景时润在电话里说的很急切,让他连夜过去,说是关于乔江平的。 这么晚,这么急,他有预感,不会是什么好事。 路虎一路开出琉璃湾,行驶在茫茫夜色中。 一小时四十分钟后,傅景朝将车驶入南郊密林,在密林深处有个研究所。 傅景朝车开进大门的时候,外面有四个人在把守,他将车停好,钥匙扔给其中一个人,轻车熟路的走进去。 研究所从外面上看很破旧,像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建筑物,开进去后别有洞天,里面收拾得整整齐齐,倒也不失为一种别具一格的风格。 这里是景时润的住所。 傅景朝到的时候,里面会议室已经坐了形形色色的几个人,有的金发碧眼手里擦着枪,有的身上纹了很多纹身,正在展示自己的肌肉,还有的扎着一头的脏辫,嘴里叼着雪茄,两条腿直接翘在会议桌上,整个会议室乌烟瘴气。 他推门进去,有人朝他打招呼,有人对他视而不见,还有的粗气粗气朝他扬手。 傅景朝一脸冷漠的颌首,在景时润身边的空位上坐下。 景时润身上的白大褂都没脱,手里把玩着笔对傅景朝道:“你来得不巧,我们刚刚说完,大家都散了。” 话音一落,所有人起身,留下一个一片狼籍的会议室。 景时润起身指着会议室的门口:“走吧,这里不适宜说话,到我办公室谈。” 环顾整个会议,傅景朝司空见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迈步换了地方。 景时润在国外的消息大多来自于刚才的那些人,那些人五湖四海,专靠情报为生,价格昂贵,同时准确率非常高,就连M国等情报组织也经常会向他们买情报。 景时润办公室。 关上门,景时润脱下白大褂挂在衣架上,转身给两人各倒了一杯红酒。 与会议室不同,景时润的办公室宽敞明亮,干净整齐。 傅景朝接过红酒,走到窗前,边品红酒边看着窗外的山中夜景,“说吧,查到什么了?” “我们正说到Aaron为首的集团,根据我从大家得到的线索来看,四大家族中有一支是肯定的,那个就是我之家跟你说过的乔江平,这个乔江平现在被我们查出来,就是乔家前不久死去的乔洋。” 说到这里,景时润刻意停顿,看了一眼傅景朝,见他没什么表情之后,接着道:“还有另外一个线索,你一直在找的那把钥匙也有了重要发现。” 一听到钥匙,傅景朝猛的转头看向景时润,声线冷凝:“在哪儿?” “应该在乔洋手里。”景时润含了口红酒,在口腔里打了个转,任醇香的液体滑入胃里,挑眉说:“据说乔洋从泰国消失之后,施家就发现钥匙不见了,这些年施家人一直在找,但始终没有找到。” 傅景朝缄默。 “乔洋是你女人的爷爷,听说乔洋生前最喜欢的后辈有两个,一个是乔云深,一个是你女人。乔云深可以说是在乔洋的影响下重操旧业,沾染上了毒品这门生意,而你女人乔暮,我听说乔洋死之前可是留了不少好东西给她,钥匙在谁身上,好象不难猜了。” 傅景朝自然知道景时润说的是什么意思,摇头:“钥匙不可能在暮暮身上。” “哦?你的意思是在乔云深身上?”景时润抬起好看的眉:“可他为什么要在看守所最后的时候在你女人手心上写下那两个数字?难道真的与钥匙没有联系吗?” 傅景朝倚在栏杆旁,没有反驳。 过了会,他盯着手中摇晃的红酒,低哑的问:“你想说什么?” “很简单。”景时润低头一笑:“你回去直接问你女人钥匙的事,看她怎么说。” 傅景朝将红酒仰脖倒进嘴里,景时润将红酒杯取走,递了根烟过来,他接过来,没点燃,拿在手里:“今晚你还得到了什么消息?” “很多,有些有用,有些没用。”景时润甩了一支打火机给他,自己靠在栏杆上继续品红酒:“目前得到最有用的就是告诉你的这些,剩下的等我理出头绪再告诉你也不迟。” 傅景朝嗯了一声,把烟丢给他。 景时润一把接近,狐疑的看他:“怎么不抽了?” “戒了。” “戒了?”景时润像听到什么大新闻,惊奇的问:“什么时候的事?你小子平常不是烟酒不离身的吗?怎么说戒就戒,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傅景朝没吱声。 “你该不会是……为了你女人戒的?” “嗯。”傅景朝黑眸看向窗外,“我要当爸爸了。” “你……”景时润吃惊不小:“你女人怀上了?什么时候的事?” “与你有关?”傅景朝嗤笑一声。 “怎么没关,别忘了,当初是你答应过的,让我当你儿子的干爹。” “睿儿不愿意,我有什么办法?” “别提那个小子,哼,瞧不上我,不让我当干爹我就偏要当干爹。你现在不是又有一个么?我要当干爹。当上傅丞睿弟弟或妹妹的干爹,等于我还是他的干爹。”景时润咬重每一个字,看上去他对当傅丞睿干爹这事一直耿耿于怀。 “我说了不算。”傅景朝丢下这句,大步离开。 暮若浅兮 说: 今天的8千字完成,看完记得送钻石哦,还差45颗钻石啦。   第320章 撒谎 第二天清晨,琉璃湾。 乔暮昨晚调好了闹铃,闹铃一响,她就醒了。 昨天过的挺混乱的,她睡了一天,回来又吃了那么多,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颓废了,昨晚睡觉前特意调早了闹铃,想早上起床给他们父子做早餐。 她动了动,发现动不了,腰上圈着男人沉重的手臂,背后是男人温暖宽厚的胸膛,让人莫名的一阵安全感。 昨晚她入睡时他还没回来,这是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他第一次大晚上出去工作,她心里有点奇怪。 这会自己躺在他怀里,所有的疑惑烟消云散,心底既温馨又甜蜜。 昨天不仅过的混乱,还很惊险,还好有他在,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乔暮轻轻把腰上的男人手臂移开,掀开被子,轻手轻脚下床。 今天要给他们父子俩做中式早餐,特别是傅丞睿,他今天要上学,得做些补充脑力和体力的早餐出来,昨晚她入睡前特意查了食谱,这会边下楼边把手机里保存的食谱调出来。 “乔小姐,早。”管家愉快的声音传来。 乔暮抬头朝管家礼貌的笑:“江叔早。” “乔小姐怎么不多睡一会儿?”管家很是热情的说。 乔暮看手机的动作一顿,难为情的说:“江叔,我昨天实在……” “乔小姐,不用解释,你们年轻人工作累,困了多睡会儿是正常的事,我老头子就是多嘴一问。”管家说着指向餐厅:“厨房炖了汤,乔小姐要不要先来一碗?” 一大早喝汤? 乔暮感觉怪怪的。 “不用了,我起床给他们父子俩做早餐,厨房应该还没有开始做吧?” “乔小姐。”小桃这时站在餐厅门口:“汤已经盛好了,温度刚刚好,您趁热喝。” 不等乔暮说什么,小桃上前把她拉进了餐厅。 乔暮的座位上摆着一碗奶白色的汤,光看里面的食材她就知道用料讲究,火候也要花上几个小时才能出来这样的香味。 “江叔,小桃,你们怎么了?我昨天真的没事,身体不虚,不用补。”乔暮看着这碗像是十全大补汤的玩意哭笑不得。 “乔小姐,反正厨房都做了,你就喝了它,不然也浪费。”管家把汤碗进一步推到了乔暮面前。 管家今天太热情了,热情的乔暮有点招架不住,她一口气喝光了汤,“现在我可以去做早餐了吗?” 小桃看了一眼管家,回答说:“乔小姐,厨房已经做好了早餐,您饿不饿,要不要先吃?” 乔暮实在有点招架不住了,她怕自己再被安利什么汤,赶紧起身说:“那我去看看小睿睿起床了没。” “乔小姐,不用看了,小少爷起床了,在健身房练拳呢。”管家在身后道。 又练拳? 乔暮自认为自己起得够早了,想不到小家伙比她还要早。 来到健身房,门没关牢,她透过门缝往里面张望,傅丞睿身穿黑色背心,双手戴着拳套,正在认真练拳。 从他的神情和动作来看,有模有样。 乔暮越看越开心,真是没想到儿子长这么大了,身为妈妈心底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骄傲与自豪。 她这一看,竟不知不觉看了很久很久。 楼梯上,男人匆匆下来,管家听到脚步来到楼梯口,仰脸说:“少爷,早。” “早,江叔,暮暮呢?”傅景朝身上罩着睡袍,露出半个赤裸的胸膛,短发凌乱,一脸的睡意,看样子是发现乔暮不见了,赶紧跑下来找人。 客厅的几个打扫的年轻保姆被眼前养眼的画面给刺激得脸红心跳,个个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呆呆的看着。 管家先是低喝了一声“干活”,然后才回答傅景朝的问题:“乔小姐去健身房看小少爷练拳了,也不知道小少爷受了什么刺激,今天比前几天起得还要早,一大早就泡在健身房。” 傅景朝自然知道为什么,昨天他言语刺激了那小子,问那小子拿什么保护暮暮,那小子今天可不就得用奋发图强么。 这样也好,自从出了几年前的绑架案,他就动过让儿子练武关键时刻能自保的念头,无奈他妈惯着,说什么孙子太小,骨骼没发育好,不适宜练武,在旁边拼命拦着,这么一来二去就耽误了,这下好了,是他小子自己要练的,可怪不得他。 他下了楼梯,走过走廊,健身房门口乔暮专注的盯着门缝,以至于他的手搭上她的肩,她吓了一跳,回头朝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略带自豪的指着门内小声说:“别打扰儿子练拳。” 傅景朝挑眉,往里面看了看,嗯,力度不够,动作勉强及格,看来以后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要练习。 倒是儿子练拳时执着的眼神让他满意,有股狠劲在里面。 两人在门口看了一会,乔暮还不肯走,最后是傅景朝半搂半强迫的才把她给弄走了。 回到卧室,傅景朝要去换衣间换衣服,乔暮往梳妆台走去,今天是周一,要去公司,打算给自己化一个淡妆。 两人往不同的方向,傅景朝走了一半,想起什么,转身状似无意的问:“暮暮,乔老夫人有没有特意跟你说过什么?” 乔暮心中咯噔一下,她第一时间想到了奶奶交给她的钥匙,脸色平常的说:“我告诉过你了,你忘了?” “你说是乔昕怡把你奶奶推下楼的?” “嗯。”乔暮眼中的浮光微微闪动,继而更快速更平静的点头:“你也答应了我,乔昕怡由我亲手来收拾不是吗?” 傅景朝静静的看着她,一时没有说话,半晌,沉沉应了一声:“嗯,我想起来了。” 眼见他高大的身影进了试衣间,乔暮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心不在焉的拿起梳妆台上的爽肤水。 最后一步往脸上扫上散粉,乔暮放下散粉刷,转头发现傅景朝还没换完衣服出来,她想起今天上午有个例会,抓起手机查看邮箱。 邮箱里躺着卫琚昨晚回复给她的邮件,是关于她发给他的那对戒指图稿,卫琚从专业的角度对一些小瑕疵做了一点调整和修改,她仔细看了看,确实比她画出来的效果要棒。 赶忙回复过去:“谢谢你帮我改的这样完美,多谢!” 她低头查看图稿,放大在手机里仔细看,心里美滋滋的,想象着这两枚婚戒,女戒戴在她手上,男戒戴在他手上,他们手挽着手,一起走向婚姻的殿堂…… “暮暮。”突然,男人清隽低沉的嗓音响起:“你在看什么傻笑?” 她抬起脸,傅景朝换了一身做工精致考究的西服正朝她走来,他真的很适合这种正装,清晨的阳光照在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让人怦然心动。 “没什么啊,我随便看看。”她收住嘴角的笑,把手机按掉,放回梳妆台上的皮包内,她早就打算好,婚戒一定要等做出来再给他一个惊喜,现在才完成一半,被他发现的话就不能叫惊喜了。 由于起得早,早餐时间也提前了,乔暮吃完看到才七点出头,便对傅景朝说:“今天我们一起送小睿睿怎么样?” 一身帅气校服,背着书包准备出发的傅丞睿一愣:“我有车,不要你们送。” 乍一听到傅丞睿能如常的对话,乔暮惊喜起来,与傅景朝互看一眼,然后说:“没关系的,小睿睿,别人的爸爸妈妈都送小朋友上学,我和你爸爸今天上班有点早,刚好也可以送你去上学。” 别人的爸爸妈妈…… 傅丞睿心中默默重复着这两个字,眼中黯然,低头快步往门口走去。 “朝,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乔暮有点不知所措的扯着傅景朝的衣袖。 “我觉得没有。”傅景朝搂着她的纤腰,跟着往外走。 换鞋的时候,乔暮自然伸手去拿高跟鞋,一只大手在她之前取了另一双红色平底皮鞋过来:“你穿这双很漂亮,以后少穿高跟鞋,长期下来双脚容易畸形。” “好。” 难得见他给她挑鞋,乔暮羞涩的笑着,把脚伸进了这双红色平底皮鞋内。 庭院内,傅丞睿的车停在那儿,乔暮在台阶上看到小家伙直接越过自己的车,来到傅景朝的劳斯莱斯车旁,拉开副驾驶座坐了进去。 乔暮忍不住失笑,想不到小家伙嘴里说着不用送,到头来还是坐了他们的车。 两人坐进车内,劳斯莱斯开动了。 贵族学校门口的车一如既往的多,劳斯莱斯体积庞大,眼看动弹不得许久,傅景朝率先推开了车门:“下车吧,我们走过去。” 乔暮也正有此意。 可没等她下车,傅丞睿自己就下了去了,脚步飞快的穿过车缝,很快消失在校大门内。 乔暮预感到了什么,再回到车内,质问着傅景朝:“你是不是跟睿儿说了什么?” “我能说什么。”傅景朝看着她审犯人的口气一阵好笑,手臂搁在她腰上,垂眸道:“我说的还不就是你我的婚事,我说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可是睿儿怎么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他本来喜欢你,想长大了娶你,这下看没希望,你真的要当他妈,他可不就眼神怪怪的吗?” 他这么说好象有点道理,乔暮转念一想,不对啊,推了他一下:“我本来就是他妈妈。” “对,我知道,可睿儿不知道。”傅景朝摸着她柔软的短发,磁性的嗓音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嗯?” “再过阵子吧。”乔暮心里没底,她现在害怕的是,如果她承认了她是睿儿的妈妈,睿儿的反应是什么? 她要怎么解释自己这些年来的缺席,说自己当年是被设计强暴生下的他,所以自己之前的几年根本不知道他还活着? 不,她不愿意他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更不愿意他被人嘲笑,她宁可一直让他认为他的妈妈早就死了。 最好的办法是能隐瞒多久就多久。 “好,听你的。”傅景朝了解她内心的挣扎,拥紧她,沉哑的声音说:“想说了告诉我,我和你一起面对。” “谢谢,幸好有你在。”她趴在他怀里,轻轻的吸气。 他在她发上亲吻了一下,“傻瓜,不用谢我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 她捧起他低垂的脸,往他薄唇上吻了吻,转而笑起来,再次感觉到有他在,真好。 上午九点半。 结束例会,乔暮走进办公室,黄新跟着进来。 “黄助理,卫副总今天没来上班?” “是的,卫副总说感冒,请假两天。” 感冒? 乔暮想起卫琚的体格,他不像是那种感冒就要请假两天的人,会不会是家里有事? 等一下,她好象想到了某件事,卫琚曾跟他说过,乔元敬给了他三天的时间去查在乔氏洗钱的人,难道卫琚请假是假,查事情是真? 她有预感,杀死展翼的凶手和洗黑钱的可能是同一个人。 究竟,乔氏的内鬼是谁? 乔暮很想给卫琚打电话,如果没有十成的把握,他不可能要请这么多假,她好奇的是,他到底查到了什么? “江秘书,安排下设计部开会。”乔暮看了眼时间,按下内线对秘书说道。 她决定先投入到工作当中,等空下来再找卫琚了解下情况。 “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黄新见乔暮要召开设计部开会,知道是要商讨下一季的新品发布会,这个项目他最近没有跟,所以不需要陪同开会。 “好。”乔暮手中整理着文件,头也没抬,因此她没有看到黄新似乎有话要对她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叹了口气走了。 几分钟后,乔暮准备出发去会议室,打开门差点与门口的黄新撞了个面对面。 “乔小姐,我想请假一周。”黄新突然说。 乔暮觉得奇怪,不由用了私下称呼:“黄叔叔,最近公司正忙,你怎么想起来请假?能不能等下一季发布会开完你再休假?到时候我还可以多给你几天带薪假期。” 黄新眼神有所犹豫,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说:“不行,再过两天是我和我老婆子结婚纪念日,我答应了她陪她出国玩几天,就当补给她的蜜月旅行。” 他都这么说了,再不同意,就有点不够人情味,乔暮想了想:“好吧,那黄叔叔你什么时候走?” “现在。” “现在?”乔暮吓了一跳,“这么快?” “没办法,我老婆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催这事,我知道公司忙,没敢答应,最近她可能更年期到了,一不如意就闹脾气,刚才又打来电话,又是哭又是闹的,我也没办法。”黄新连声叹气。 乔暮看他这样于心不忍,松口说:“好,那你去吧,玩得开心点。” 黄新脚步没动,突然叫了她的小名:“暮暮。” “黄叔叔还有事吗?” “能不能借我二十万块?”黄新上前一步,局促的说。 “好,你等下,我写张支票给你。”乔暮想也没想,重新走进办公室。 她在办公桌上写好支票递给黄新,黄新拿着支票,迟疑的说:“你就不问问我要钱干什么?” “黄叔叔,你在乔氏这么多年任劳任怨,你在我的心目中比这二十万块钱要值钱多了,这钱就当是给你和婶婶的红包,祝你们结婚纪念日快乐。”乔暮靠在办公桌旁,笑容中充满了祝福。 黄新瞬间热泪盈眶:“暮暮,谢谢你,谢谢你,我替我家老婆子谢谢你。”似乎还有话要说,但他还是什么也没说,心事重重的走了。 乔暮放下手中的签字笔,看了一眼黄新的背影,他要这二十万估计是出国游玩用的,国人出国最喜欢买国外的奢侈品,他太太可能也不例外。 黄叔叔在乔氏这么多年,对乔家忠心耿耿,她从私人腰包里给点钱也是应当的。 “乔总,人到齐了,会议可以开始了。”江曼毕恭毕敬走过来提醒道。 乔暮点头,转身往会议室方向走去。 上午十点零七分,乔宅。 今天的乔宅显得很安静,地上落满了落叶,院落里空无一人,像是无人居住一般四处显得极荒凉。 一辆迈巴赫停在大门外,颀长的身影径自走向屋内,来到二楼书房前。 “叩!叩!”两道敲门声后,浑厚的声音说道:“进来。” 书房的门向内推开,一道不轻不重的脚步声传来。 乔元敬坐在落地窗前望着远处的某个风景,“这么快过来找我,看来是完成了我的任务。”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 乔元敬霍然从轮椅上转身,对上男人浅淡的面容。 一时间,书房内,安静得像针落可闻。 卫琚立在距离乔元敬两米左右的地方,手中拿着一只文件袋,递上来道:“都在这里。乔董看完就全明白了。” 乔元敬板着脸拿起文件袋,从中抽出一份文件,在看了几眼后惊骇不已,双手抖个不停,嘴里不停的说:“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 十点三十五分,卫琚从乔宅内出来,脚步不停的走向大门,不一会就钻进车内,扬长而去。 此时的乔暮正在会议室和设计部商讨下一季新品的细节,秘书江曼突然进来趴在她耳边说:“乔总,卫副总来上班了。” 乔暮诧异了一下,低声说:“你让他过来一趟,这个项目他有跟进,刚好可以一起讨论。” 江曼出去了。 七八分钟后,乔暮此时在低头看一份打印出来的图稿,突然会议室内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是卫副总,他怎么那么帅。”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哎,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 “你装什么傻,卫副总和乔总是一对,你又不是不知道!” 设计部以未婚女设计师居多,做设计的大多是颜值控,早就按捺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乔暮听到这些流言蜚语,忍不住头疼的按了下鼻梁,不经意的抬头看向卫琚。 卫琚刚好也在盯着她看,眼底有一股形容不出来的光在荡漾。 乔暮莫名感觉今天的卫琚有点不一样,神色未变的说:“卫副总,你来得正好,我们在讨论第三张图稿的细节,你看下。” 卫琚低头翻开秘书递上来的图稿,从容不迫的讨论起来。 …… 将近中午,会议结束,基本敲定了所有细节,设计部拿回去修改,如果没问题,将最终定下来。 乔暮手放在颈后,扭动脖子,活动颈椎,开了一上午的会,腰酸背痛。 敲门声响起来。 “进来。” “乔小姐,你找我。”卫琚走了进来。 还有五分钟就到午休时间,乔暮继续活动颈椎,抿唇犹豫着说:“你不是请假两天的吗?怎么这么快来上班了?” “我?请假两天?”卫琚皱眉:“谁跟你说的?” “黄助理说的,难道不是吗?”乔暮纳闷。 卫琚笑着:“当然不是,我今天跟我秘书说了声,我会晚到两小时,没说请假两天。” 乔暮微微吃惊,看卫琚这样不像是在说谎,他秘书就在他身后,频频点头,那这是怎么回事? 黄叔叔为什么要撒谎? 难道是他年纪大了,记错了? 卫琚低头间额头上一道血迹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乔暮也注意到了:“卫副总,你额头怎么了?” 卫琚未及回答,身后的女秘书抱紧手中的文件,心有余悸道:“乔总,您可不知道停车场现在好危险,卫副总早上过来的时候被人袭击了,打破了头,他不让我说,这才让我跟公司请假两小时,其实他是去处理伤口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是谁干的?” “会不会是上次杀死展副总的凶手?” “你说的有道理,专门躲在地下停车场,这个人是谁啊?好可怕!” “跟乔氏有仇?已经连续两次袭击公司高层了,这胆儿也太大了。” 旁边几个秘书惊慌不已。 一定要把这个人揪出来! 乔暮眉头紧拧,当机立断对旁边的江曼道:“江秘书,马上报警。” “我额头上是小伤,不用报警。”卫琚伸手拦下了江曼,转脸对乔暮说:“乔小姐,展副总的死已经在公司内部形成了不小的议论,马上要出下一季新品,当前的士气对于乔氏来说至关重要,这件事如果传扬出去,容易造成公司上下人心惶惶。” 暮若浅兮 说: 五点要开家长会,先更这么多,剩下的2千可能放在晚上,可能加在明天,勿等哦。 仙女们再投34钻可加更啦~   第321章 到时候就有三个男人一起保护你 “你说的有道理,可是也不能……”乔暮话未说完,卫琚警告的目光扫过办公室内的几个秘书:“今天的事我不希望经由你们任何人的口传出去,倘若被我听到任何外面的风声,你们几个一个也别想在公司待不下去,听明白了吗?” 几个秘书脸色变了变,抿紧嘴,齐刷刷的点头。 “出去吧。”卫琚摆了摆手。 几个秘书快速消失。 乔暮手中握着笔,神思有些恍惚,乔氏的内鬼会是谁? 今天黄新一系列奇怪的举动在眼前晃动,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他今天不同寻常。 “乔小姐。”卫琚拉开椅子,在她办公桌前坐下。 她一掀目,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他额头上的伤,“真的没事吗?” “多谢关心,小伤,没事了。”卫琚不在意的笑,转而脸上的笑容消失:“其实我受伤之后没去医院处理伤口,而是去了乔宅。” “你查到是谁在利用乔氏洗钱?”乔暮紧张的不由身体前倾。 卫琚眸色讳莫如深:“这件事我已经完成了,至于内容,乔小姐可以回去问你的父亲。” 他不肯说,这是乔暮没料到的,毕竟早在乔元敬逼他查出真相的时候,是他第一时间告诉了她,事到如今他不肯说出来只有一种结果,这个人是一般人难以想象得到的。 “是不是黄助理?”乔暮直接问。 卫琚侧目看她,笑而不语。 “真的是他?”乔暮看他这样等于是承认,放在桌面的手指不由的握紧。 卫琚低头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似犹豫了几秒,慢慢点头。 乔暮提着的心瞬间掉在地上,砸得粉碎,她整个人向椅背上靠去,仍不敢置信的喃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黄叔叔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他跟了乔元敬那么多年,忠心耿耿,从无二心,我刚上位的时候,也是他尽心尽力辅佐我,要没有他,我不可能这么快坐稳这个位子……” 卫琚既没有火上浇油,落井下石,也没有出言安慰,手指若有似无的把玩着尾戒。 片刻后,乔暮略微接受了这个事实,马上拨内线给江曼:“江秘书,去看看黄助理还在不在?” 江曼一阵诧异,从秘书室伸头透过玻璃墙往助理室张望了一眼:“黄助理请假了,是乔小姐你亲自批准的,上午十点钟左右他就走了。” “好,知道了。”乔暮放下电话,抓起手机给黄新手机打去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乔暮听着手机里机械的女声,皱眉放下手机,把上午黄新请假的事告诉了卫琚。 卫琚点头:“我到公司就听说了。” “我马上打电话报警。”乔暮拿起桌子上电话,拨下110,拨到最后一个0,电话被按住,她抬头皱眉看向拦住自己的男人。 “黄助理是乔董的人,这件事我觉得交给他处理比较好。” 乔暮摇头:“这不是私人恩怨,这是关系到得到乔氏洗钱的大事,必须交给警方把人抓住。” “乔小姐。”卫琚眼眸微深,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有些事不是非要分得清清楚楚,这件事既然是乔董提起来去查的,那么应该由他来处理这件事。” 乔暮的手被他按得很紧,动弹不得,无法抽出继续拨电话,她有点恼怒道:“事情虽然是他乔元敬让你查的,但是乔氏现在是我在管,我得对乔氏负责。现在不及时处理,等以后被警方或被人举报,乔氏就完了!” “乔小姐。”卫琚盯着她重复一遍:“在这件事上,乔董的态度你最好顾及一下,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在乔氏支持他的董事还是有很多的,你报警,警方把人抓住,等于是打了他的脸,更等于是你与他正面起冲突,你觉得这样很有必要吗?” 乔暮心下一紧,确实如他所说,乔元敬人虽不在,但乔氏处处有他干预的影子,就拿这次发布会来说,上次召开的董事会,她提出下季发布会要办两个主题,一个继续走高端路线,另一个开始拓展中档路线,好几个董事对她提出的这季主题有不同的意见,非要她模仿国外知名大牌往更高端的奢侈品定位上走。 要不是有另外几个董事投了反对票,这次的新品发布会恐怕真的会照着那几个董事的意见来,这背后到底是有谁在操纵,乔暮心中有数。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置之不理?”乔暮气恼道:“卫副总,我真的很怀疑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我当然是你这一边的。”卫琚移开手,别有深意的看她。 “哼。”乔暮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冷笑,“你是我这一边的?卫副总,事到如今,你再装下去还有意思吗?” “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你不懂,还是装不懂。”乔暮视线咄咄逼人:“那天你在东临卫视大楼后面跟我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卫副总不解释一下?” 卫琚神色从容:“原来乔小姐指的是这个,现在在公司,不方便谈这些。” “这里只有我和你,我觉得挺方便。”乔暮直直的盯着他的反应:“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 卫琚微微一笑:“我对你没有恶意,如果我想抢,那把钥匙早就不在你身上。” 乔暮发现在卫琚脸上丝毫看不到任何异样的痕迹,要么是他心机太深,她一直没发现,要么就是他真的坦荡,无所顾虑。 “你是谁?”她问道,“别告诉我,你是卫琚,卫家五公子。” “你说的这些确实是我的身份。”卫琚双手慢慢插进西服裤袋中,“同时我的另外一个身份世上几乎没几个人知道。” “你是Aaron的人?” 卫琚摇头:“我不是Aaron的人,我母亲的家族与乔老爷子的家族是旧识。” “你母亲?”乔暮念出了众所周知的卫鸿图妻子的名字:“梁婉华?” “不是,我母亲不是梁婉华,我的母亲来自于泰国华人村一个大家族,卫鸿图年轻时在那里生存过,后来我母亲死了,他就把我带回国,认了梁婉华当妈。在我成年之后,泰国那边的家族找到了我,告诉我真实身份,让我去查一个叫乔江平的人。这个人就是你爷爷在泰国的化名。” 乔暮脸色僵硬,耳边响起了那天奶奶对她说的话:“你爷爷年轻的时候有一段时间珠宝行开不下去,远下南洋两年去做生意,回来的时候他带了不少钱,重新从别人手里把珠宝行盘下来,这才有了今天的乔氏珠宝……” 下南洋做生意? 南洋不就是指南洋群岛那块地方吗,泰国刚好在那个范围内。 爷爷年轻时去讨生活的地方是泰国? 假如,卫琚说的都是真的,那么爷爷的钥匙是不是从泰国带回来的? “我爷爷在泰国做了什么?”她抬头问。 “你爷爷在那里成了家,娶了一个姓施的大家族小姐,后来你爷爷跑了,带走了那把钥匙。” 乔暮错愕的久久没发出声来,爷爷在泰国那边成过家? 奶奶说过,当年爷爷生意失败,不得已悄悄去南洋讨生活,几年后才回来,重振家业,每次说到这里,奶奶都是一脸的甜蜜和心疼,在奶奶的心目中爷爷是个顾家爱她的好男人,她这辈子没嫁错人。 可爷爷却结过婚,娶过别的女人…… 乔暮无法想象那个画面,深吸了口气,“这么说,那把钥匙是施家的?” “对。” “是施家的什么钥匙?你上次说好多人想得到,包括傅景朝,是不是真的?” “千真万确。”卫琚知无不言:“那把钥匙据说是能开启一座神秘岛上的宝藏,那些宝藏价值连城,令很多人为之疯狂和着迷。” “宝藏?”乔暮听着这个像是来自于上世纪海盗宝藏的故事,摇头直笑:“我不信。” “一开始我也不信,直到我看到很多人在秘密找它,我信了。”卫琚道。 “听起来就不靠谱,一座连坐标都不知道的小岛,怎么……”乔暮笑着说到一半,突然收了声,她猛然想起了云深哥留给她的那串数字,那两个数字如果真的是坐标的话,那……会不会就是与这把钥匙有关? “你想到了什么?”卫琚盯着她。 她缓缓摇头:“没什么,我想到了以前在新闻上看到的那些海盗宝藏的传说,但大多是不可信的,只是传言而已。” “这个不是传说,应该是真的。”卫琚的手机响起,他低头看了一眼,朝她点头:“我先去做事,有空再聊。” 眼见他往门口走去,乔暮几个大步追上去,出声道:“你究竟在这中间扮演着什么角色?真当我傻吗?这个钥匙根本不是宝藏的钥匙,如果傅景朝也在找它,那么它应该与毒品有关。我爷爷曾经在泰国贩过毒是不是?” 卫琚突然间不说话了,又突然间轻轻笑了下:“谁说你傻,看,我还是没能瞒过你。事实确实如此,你爷爷入赘的那家施家人家靠贩毒为生。” 乔暮吓得倒退了一步,爷爷……爷爷真的贩过毒? 这么说,云深哥贩毒,真的是爷爷教他的? 爷爷一边贩毒,一边用贩毒的钱把乔氏珠宝铺重新开起来,这才有了如今的乔氏集团…… 不,这太可怕了。 乔氏集团,她所以为的,两代人的心血结晶,原来是用肮脏邪恶的钱堆叠起来的企业。 身后没有动静,只听得到抽气声,卫琚顿了顿,转过身来,眼中的笑一如既往的温淡,唇角却勾出讽刺的线条:“索性我全告诉你,在金三角那里,毒品成灾,这是世人皆知的事,靠着这个发横财的也大有人在,施家就是其中一家。但是随着政府的打压,明目张胆已经不行,所以几大家族联手创立了一个组织,这个组织的头目就是Aaron。” “Aaron?它不是个人的组织,是几大家族组成的?” “对,四大家族。” 乔暮这是第一次听人亲口陈述Aaron的全貌,不由有很多问题要问:“你母亲所在的家族也是这四大家族之一。” “是。” “那另外两家呢?” “另外两家,一家姓仲,你认识,仲夜挚,死神,另一家我也不知道。”卫琚摊了下手:“那家很神秘,只有Aaron才知道。” 能听他吐露这么多,乔暮已经很满意了,点头说:“想不到我身边埋着这么大的秘密,那钥匙到底与毒品与四大家族有什么关系?” “听说四大家族成立最初因顾虑到这是一门铤而走险的生意,大家都担心有一天被政府没收家产,抓捕判刑,为了保住自己的家族后代得以继续生存,所以他们一致决定每年把销售毒品所得的一部分利润拿出来放在一起当成日后的储备金。几十年过去了,相安无事,几大家族从中获得了丰厚的回报。那笔储备金经过长年累月的积累,数量富可敌国。因此那把钥匙就成了所有人垂涎的东西,每一年放在一个家族中保存,到了施家那家,被人偷走,从此下落不明。” “也就是说,上次乔昕怡逼着我奶奶交出钥匙,可能是受Aaron的指使?他已经怀疑到了乔家的头上?” “不是怀疑,是已经几乎肯定。”卫琚笃定的口吻:“乔洋当年化名乔江平这件事因为年代久远,加上你爷爷容貌变化,和你爷爷隐藏得很好,外面的人追踪了几十年都没追踪到他的头上。但是这世上没有天衣无缝的事情,你爷爷被发现是迟早的事。” “那是不是现在外面大家都在怀疑我?”乔暮一下紧张起来。 “应该还不至于,如果Aaron猜到了是你,早就来找你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其实并不知道,那天我只是试了一下你而已,你就露出了马脚。” 乔暮说不出话来,那天她自认为自己没有破绽,原来早被他看穿了。 过去,她只以为卫琚做生意很厉害,没想到他在洞悉人心这一块更胜她一筹。 卫琚瞧着她警惕的眼神,笑着说:“你不用防着我,我说过我对你没恶意。” 乔暮后退了两大步:“你是四大家族之一的人,你怎么可能不想得到那把钥匙?” “我是对那把钥匙有兴趣。”卫琚直言不讳,话锋瞬间一转,神色专注的凝视着她:“但与那把钥匙比起来,我更想保护你。” 乔暮忍不住睁大了眼睛,“你……” “你不用怀疑,我喜欢你,更可以说爱上了你。”卫琚伸手似乎想抚上她的脸,但只举到半空,慢慢放回裤袋中,徐徐的笑,“不过你不要有负担,我喜欢你或是爱你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也不需要你的回报。” 被人如此表白,乔暮涨红了脸,别开脸,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别这样……这样要我们以后怎么在一起工作。” “我知道我说了,你可能会不自在,但我如果不说,对我自己是个遗憾。”卫琚英俊的五官始终弥漫着笑意,没有给她压力,反而给人一种无形的安抚:“如我上面所说,我对你的心意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需要有任何的负担。” 乔暮咬了下唇,他越是这么说,她越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卫琚再次抬起手腕低头看时间,不急不缓的问她:“傅景朝最近有没有向你打听钥匙的事?” 她轻轻摇头,瞬间又想起早上傅景朝问她那个奶奶的问题,应该不像他知道钥匙在她这儿。 “就算有,你也不能告诉他。” “为什么?”她并不认为这个秘密能在傅景朝面前瞒多久,傅景朝一直在缉毒的这条路上,她对他的行为既崇拜也支持,那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再说她和他马上要结婚了,夫妻间不应该有太多的秘密。 卫琚似乎知道她会问这个问题,若有所思的说:“因为立场不同,因为目的不同。他在明,我们在暗。” “不,我不认为我是四大家族的人,我也不是你们组织的人。”乔暮极力否认。 “你拿到了钥匙,你就已经是了。” “不是。”她手指捏成拳:“我手里就算有钥匙,也不会用它去做什么,我只知道那是我爷爷留给我的,我当把它当成一个纪念品。” “纪念品?你觉得能吗?”卫琚哑然失笑,笔直西裤下的皮鞋一步步向她逼近:“你就不好奇我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你就不想看看这把钥匙究竟能打开什么?你就真的不想知道傅景朝为什么要得到那把钥匙?” “傅景朝得到那把钥匙,当然是为了毁掉贩毒集团。”乔暮不假思索。 卫琚笑的嘲弄。 “你笑什么?”乔暮见不得他人这么抵毁自己心爱的男人,就像在怀疑她的眼光一样。 “我笑你什么都不知道。”卫琚眼底的笑意不带温度:“你真以为傅景朝是正义的化身?如果我告诉你当年他为什么退伍,你还会认为他是个正直的男人吗?” “他当然是。”乔暮胸有成竹。 “好,那不如你回去问问看他当年发生了什么。”卫琚皱皱眉头,冷漠的视线中绽出不屑和嫌恶,拉开办公室的门,快步出去。 当年发生了什么? 乔暮当然不会知道。 以前的很多事,傅景朝从来不会主动提起,她隐隐约约能感觉到他有些抗拒提起过去的事,卫琚这么说了之后,加剧了她对过去事件的好奇。 “咕……”肚子叫了起来。 乔暮一看时间,往常这时叫的午餐已经到了,今天怎么迟了。 走到桌旁按内线,江曼在电话里说:“乔总,您稍等下,我马上送过去。” 没过一分钟,江曼送来了一只四层的超大保温餐盒,往常都是订的工作餐,今天怎么换了这种风格。 乔暮奇怪的看了一眼,也没多问,倒是江曼边打开边嘀咕:“奇怪了,平常订的工作餐都是这家,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豪华?” “你是不是订错了?”乔暮闻到饭菜的香味受不了,先拿起筷子吃起来,刚吃了一口就觉得美味无比,比平常她吃的几十块钱的工作餐高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 “应该不会。”江曼帮乔暮把每层餐盒一一打开,想到了什么:“可能是现在生意难做,讨好下乔总您,让我们以后长期在他们那里订工作餐。” “也有道理。”乔暮情不自禁的加快吃饭的速度,不知不觉,三个菜一份米饭被她一扫而光,忍不住问江曼:“有汤吗?” 江曼马上说:“哦,有的,保温桶在我办公桌上忘了拿了,乔总稍等,我马上过去取。” 没一会,江曼保温桶拿了过来,刚一打开,满办公室都飘着食材的香味,江曼看着汤里面的名贵药材直乍舌:“天,好豪华!这碗汤肯定能抵得上我一年的饭钱,这老板也太大手笔了!” 乔暮慢慢喝完了汤,也感觉有些不对劲,问江曼:“你打电话问一下,今天怎么送这么多?” “我早打过了,老板说应该的,其它也没说什么。” 正在这时,乔暮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她以为是工作电话,正色的接起来:“我是乔暮。” 电话里静了两秒,响起乔元敬的声音:“今天回家里一趟,我有话要问你。” 乔暮沉默,有秘书在,她不便说什么,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话筒刚放下,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她略微诧异。 来电:二爷。 一般情况下,白天两人各自在各自的公司待着,很少通电话,他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管怎样,乔暮发现自己有股小小的惊喜,滑动接听时唇角都忍不住上扬起来,声音也甜软无比:“怎么突然想到给我打电话?” 傅景朝在那头笑,性感的嗓音中含着一丝取笑:“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是不是想我了?” 她脸上一热,“谁想你啊,臭美。” “嗯,那你不想我想谁?”他话题一转,温柔的问她:“午饭吃了吗?” “吃过了。” “吃完再睡个午觉。” “我不困。” “你怎么不困?是谁昨天睡了大半天?” “我那不是累的嘛,今天不困,我昨天休息好了,今天精神很好。” “乖,哪怕去补个眠,一刻钟也好,别小看了午睡,午睡补得好,一下午精神都会很好。” 她有点不懂他干嘛这么催着她去午睡,翻着办公桌上的文件说:“真的不要了,我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完,晚上回去早点睡。哦,对了,我晚上不回去了,要回乔宅,乔元敬有事要跟我说。” “他找你能有什么事?” 她把原委讲给了他听,然后说:“乔元敬找我,可能就是说洗钱这件事。” “确定是黄新做的?” “嗯,八九不离十。” “姓卫的跟你说的?” “对,乔元敬委托他调查,他今天查出了结果,早上在停车场就被人袭击了。” “暮暮。” “嗯?” “我陪你回去。” 她傻了眼,赶忙说:“不用,乔元敬不会把我怎么样,他还指望着我帮他打工呢。” “要么我陪你回去,要么你现在午睡。”男人霸道的口吻道。 她不懂他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非要她午睡,想了想,妥协道:“好,我现在去睡觉行了吗?” 她嘴里这么说,身体可一点没要动的意思,那头男人像看穿了她,磨着牙:“不许骗我!” 乔暮手中的笔啪嗒掉在办公桌上,失笑着拿起手机,“知道了,大王,臣妾这就去。” “嗯,听寡人的话封你当皇后。” 她演戏的瘾犯了,边往休息室走边笑眯眯道:“皇后啊,谢大王,可臣妾还想要坐龙椅怎么办?” “别说坐龙椅了,皇位给你都行,只要你安心的诞下公主。” 乔暮没想到他临时说的台词配合起她来倒也合适,禁不住笑起来,可笑了一会声音中的笑容凝固,“公主?” “嗯,我想要个女儿。”男人的嗓音低柔沉缓。 “你……”乔暮脸色苍白:“你说真的?” “当然真的,我只要你再给我生一个,儿女双全。” 她心中苦涩,结结巴巴的说:“对不起,我生不了……” “怎么生不了,你肚子里不就有一个?” 她只当他在说笑:“我真的生不了,对不起,我一直没敢告诉你,那年生睿儿,我伤了身子……” “傻瓜,你好歹也是生过睿儿的人,怎么怀了二胎还那么迟钝?” 怀、怀二胎? 乔暮大脑当机:“你确定吗?” “不然呢?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最近是不是很反常?” 他这么一提醒,她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很多细节,嗜睡、饭量增大…… 今天早上他特意给她换了平底鞋穿,还有他难得打电话叮嘱她睡午觉这种小事,无一不在暗示着她怀孕了。 她怀孕了! 乔暮心里反复响着这个声音,幸福来得太突然,她有些难以置信:“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还有,你是怎么知道的?” “昨晚你昏睡,我请了中医到家里给你把脉,你今天早上和中午喝的汤里都加了保胎的食材,从今天起晚上睡觉前还有一副保胎药。” “这么说,中午的午饭是你让人送的?” “不然你以为是谁?” 她抚额:“你搞的挺神秘,害的我和我秘书好一阵猜,你就不能直接说吗?” “直接说哪有事后说来得惊喜。” “好吧,你赢了。”乔暮哭笑不得,小手不由抚上平坦的小腹,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想不到她怀孕了,事隔这么多年,她以为她终身不会再有做母亲的权利,老天爷却在这时候给了她一个天大的惊喜。 “不说了,带我女儿去睡会儿。”傅景朝柔声哄她:“你怀睿儿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这次我会补齐所有欠你的关爱,让你做个最幸福的女人。” 她开心的笑着推开休息室的门,“万一是个男孩怎么办?” “男孩我也喜欢,到时候就有三个男人一起保护你。” 她努力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不要,我也想要个女孩,我想给她买世上最漂亮的裙子,给她扎最漂亮的小辫子,还要给她很多很多爱。” “我也是。” …… 乔氏集团,副总裁办公室。 卫琚立在落地窗前一动不动。 一个人影从角落里晃了晃,转眼无声的来到卫琚的身后,垂首以待:“主人。” 卫琚没出声。 那人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语气中有一线狠厉:“主人,既然知道钥匙在乔暮手上,为什么不把钥匙抢过来?” 卫琚偏头利剑般的视线投在那人身上,一个箭步,一把揪住对方的领口,咬牙切齿的说道:“钥匙在她手里一天,我就不会去抢,同样的,你也不许动手,听到了吗?” “是。”那人脸色白如灰,忙不迭的答应。 卫琚将那人领口放开,双手一下撑在办公桌上,平息着胸口的怒气,“这件事不许你透露出一个字,不然我要你的命。” “属下不敢。”那人吓得心慌不已,战战兢兢的双手抱拳低头应道。 “下去。”卫琚低喝一声,那人瞬间如鬼魅般消失。 - 下午五点,江曼拿着行程表进来。 乔暮手里收拾着东西,准备下班去见乔元敬,边收拾边听江曼报行程。 “乔总,您私人名下的珠宝加工厂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明天您上午十点过去巡视,他们那边负责人会接待您。”江曼有条不紊的汇报着:“三天后会有一场晚宴,您可能要参加。” “什么晚宴?” “是萧董女儿订婚的日子。” 乔暮手上整理着文件,听到这里点了点头,萧董是乔氏最重要的原料合作商之一,也是乔氏多年的老朋友,这个宴会她必须出席。 “还有吗?”乔暮把桌子上整理得差不多了,匆忙站起来,见完乔元敬她还得赶回琉璃湾,因为傅景朝说过,晚上还要喝中医开的安胎药。 暮若浅兮 说: 今天8千结束,差23颗钻石啦,仙女们一定要投钻哦!   第322章 失踪 “暂时没有了。”江曼抱着平板电脑说:“您收购的傅芷荨设计公司那边说还要整顿,要等过段时间才能迎接您的巡视。” 意料之中的事,傅芷荨当前是能拖一时是一时。 乔暮对傅芷荨这种垂死挣扎的招数见怪不怪,那边的设计师她势在必得,但不能动作太大,明目张胆,容易招人口舌。 “知道了,你告诉那边,我再给他们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可就不是他们说了算。”乔暮板着脸说完,拎起皮包下班。 乔氏大楼前,乔暮一出来就看到奥迪开过来,司机给她打开门,她坐了进去。 车子开动,乔暮不自觉的坐在车内想起了停车场多次有人遭袭的事,前有展翼,后有卫琚,一个死,一个伤。 黄新显然是逃了,之前所有的事也相继水落石出,就是他做的。 经过中午和卫琚谈话,她大致也能梳理出一些原委,不过有几个疑点她还不是完全能想得明白,所以指望着等下见到乔元敬能解答出来。 卫琚说黄新是乔元敬的人,不能彻查下去,她思来想去,洗黑钱这件事始终让她冒冷汗,更让她想不通的是,黄新既然不是帮乔元敬洗钱,那又会在帮谁洗钱? 车子不知不觉驶进乔宅,乔暮下车刚好碰到了放学回来的乔昀,乔昀眉飞色舞,手中拿着一叠试卷:“姐,我通过了。” “你通过什么了?” “这是我的路级考试试卷,刚发下来的。”乔昀自豪的把试卷塞到她手里。 乔暮低头一看,惊喜连连:“你居然全是满分,也太厉害了。” “那是,必须的。”乔昀笑嘻嘻的摇头晃脑。 “这么说,你通过了跳级考试?” “对呀,明天我就能跳级到五年纪三班。” “昀儿真厉害。”乔暮由衷的摸着弟弟的脑袋:“这才两个月你就完成了你的目标,继续努力。” “不跟你说了,姐,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傅丞睿,原先我参加考试之前他一个劲损我,还泼我冷水,这次我要他大吃一惊,对我俯首称臣,哼!”乔昀拿着试卷,飞快的往楼上跑,打电话去了。 望着弟弟兴冲冲的身影,乔暮心中满是安慰,这几个月昀儿的变化太大了,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昀儿能和睿儿相处得这样好,这说明他们几乎是同一类人,正直、善良、聪明。 她最担心的两个人,一个是弟弟昀儿,一个是儿子睿儿,他们都长大了,有了独立思考的能力,也能独当一面。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一切圆满,大概说的就是她目前的现状。虽然身边还有些不如意的事,还有些棘手的问题等待她去解决,寻找答案,但起码她身边的人都活的很好,很开心,这就够了。 至于那些血雨腥风,那些阴谋算计,都与她爱的人想保护的人无关。 她会替他们挡去这些,护他们永远这么单纯快乐的长大。 乔暮准备往一楼书房走去,手机在皮包里响个不停。 她拉开拉链拿起来,看到的是一个奇怪的号码,好象是境外的号码,心下疑惑的接起来。 “暮暮,是我。”对方一张口,乔暮吓得紧捂住唇,是消失许久不见的云深哥。 她急忙找了一个角落,手放在唇前,挡住声音问:“云深哥,你在哪儿?” “暮暮,我没时间了,我打你电话只想告诉你,你手里的钥匙一定要保管好,不要向任何人透露钥匙在你手里,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 又是钥匙。 乔暮吸了口气,更加不解:“云深哥,那把钥匙我听说了它的用处,但是我不明白爷爷为什么要把它给我?” “爷爷自然有爷爷的用意,你以后会明白的。” “我不想以后明白,我就想现在明白。”乔暮追问:“爷爷既然把他在黑道上的事业传给了你,那他应该把这把钥匙交给你不是吗?为什么要交给我?他就不怕我把钥匙交给警方吗?” 乔云深停了片刻:“暮暮,你不会。” “云深哥,你们贩毒是犯法的,毒品残害了多少人,你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做这些事?以你的聪明才能,你完全可以金盆洗手,或是自己做生意,一样能生存,一样能活得很好,为什么要沾染毒品这门生意?” “暮暮,你不懂。”乔云深声音沉寂如雪:“这种生意一量沾上就再也甩不掉,除非到我死亡的那一天,要不然的话我的身上永远打上毒品这个烙印。” “云深哥,你自首吧,现在收手还不晚,你自首,我请最好的律师给你辩护,还有你可以供出你的关系网,法院会从轻宣判你,等几年后你再出来重新做人,我愿意把公司所有股权全部交到你手上。实话告诉你,昀儿对做生意一点不感兴趣,他有自己的人生规划,到那时乔氏是你的……” 乔昀苦笑着截住她的话:“暮暮,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我已身在沼泽,这辈子我不可能再上岸重新做人。你不同,你还有机会。” “我有机会吗?爷爷把钥匙交给了我,等于给了我一颗定时炸弹。”乔暮为劝说不动他而伤心:“说来说去,你和爷爷一样,不肯放手毒品那块肥肉,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够用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非要贪得无厌?” 乔云深微微叹了口气,叮嘱道:“暮暮,你怎么说都行,我只有一条,你好好保护好自己!乔氏集团的那趟浑水你最好不要再趟,乔元敬不是个省油的灯,他是个控制欲特别强的人,他一直把黄新当心腹,对黄新很是信任。这次知道黄新一直在利用乔氏在暗中洗黑钱,对于他来说是一个耻辱,他极有可能会从幕后走到台前,亲自管理乔氏,你得做好这个心理准备。别和他硬碰硬,在乔氏,他有根基在,董事局有很多保守派,很多董事对他念念不忘,你毕竟是个女孩子,就算你取得再多的成绩,那些董事只会以为是乔元敬在背后指挥的功劳,不会真的以为是你自己的努力。” 他说的这些,乔暮何尝没有想到,“你放心吧,云深哥,我上次已经表过态了,我不会把股权还给他,要还我也只会还给昀儿。” “暮暮,我说的你还不明白?既然乔氏已经与洗黑钱沾上了边,就会不止黄新一个人,里面必定有配合他的人,要深挖的话恐怕不会是一两个。” “那……云深哥,你知不知道黄新背后的人是谁?是爷爷吗?” “对。” “你怎么不早提醒我?”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爷爷只给了我贩毒这一条线,别的事情他从来不跟我说。” 乔暮怔怔的:“……” “暮暮,关键时刻明哲保身,明白吗?” “我知道了。” “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昨晚白颜在看守所死了。” “死了?” “说是夜晚上厕所的时候地上太滑,摔了一跤,后脑勺砸地,当场死亡。” “这个理由……呵。” “看守所那里鱼龙混杂,关在里面的人都不是善类,没有背景会活得很惨,但这件事显然是有人故意弄死她。我让人查过了,是Aaron的人。” 白颜是受乔昕怡指使给汉皇艺人吸毒,白颜死了最大的受益人会是乔昕怡。 为了保住自己,不让白颜把自己招出来,乔昕怡真是连杀人的事都做得出来,简直是令人发指。 乔暮仰脸长吸了口气,“云深哥,我还有件事想拜托你。” “什么事,你说。” “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下乔昕怡的事情,最好是她与Aaron之间的证据。” “你想对付她?” “对,我和她七年前的事一搁就是这么多年,也该是时间要清算了。”她跟傅景朝约定乔昕怡由她来收拾,她怀孕了,她不想再重蹈覆辙,被人算计,她与乔昕怡这么多年恩怨,必须要来个了断。 “好,我尽快查。”乔云深温声答应,继而又说:“对了,我刚得到的消息,白牧之失踪了。” “失踪了?” “是,昨天下午失踪的,白家人这两天发了疯的在四处找人,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国内各大侦探社都接到了悬赏寻人的通告。” “你说会不会与乔昕怡有关?”乔暮想到了最近乔昕怡和白牧之在网上的微博大战,一会家暴,一会出轨的。 “很有可能。”乔云深冰冷的笑了起来,“如果是乔昕怡做的,那对你是有利的,我会让人赶紧去查,你等我消息。” “嗯。” 挂了这个电话,乔暮握紧手机,自从拿到了那把钥匙,她的头顶像笼罩了一大片乌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驱散开。 和云深哥谈完,她更肯定了一点,乔元敬今天找她回来,绝不是只谈黄新洗黑钱这一件事。 权力是个好东西,从古至今,有多少人一旦沾上就再也不想松手。 乔暮唇边绽出笑,深吸了口气,握紧手机,往二楼书房走去。 她在门上敲了两下,里面响起声音:“进来。” 暮若浅兮 说: 有仙女反应上章有重复的,暮若看了下确实如此,所以删除了重复的,又在后面加了一些内容进去,仙女们记得回看下^_^ 今天有事先更一章,傍晚的时候会再更一章哟。   第323章 到底是谁反了? 乔暮推门进去,一阵风吹来,整个书房灌满了风,乔元敬坐在书桌后面,脸上戴着老花镜,手中拿着纸张,从老花镜中看了她一眼:“给我把窗户关上。” 她依言照做,然后走到书桌前。 乔元敬翻看着手中的资料,仿佛她不存在一样。 乔暮没沉住气,先问道:“你不是有事找我的吗?” 乔元敬一言不发的又翻看了两页,这才把所有的纸递给她:“这是我这些年收集的苏璇的资料,你拿回去看看。” 乔暮对苏璇没什么兴致,懒懒的接过来,看也没看一眼叠好放到包里,抬头先切入正题:“你找我是不是想谈黄叔叔的事?他今天早上走了,从我这里要了二十万。” 她这么说就是在试探乔元敬的反应,只见他恼怒的一拍桌子:“跑得倒挺快,真是想不到跟了我这么多年的人会背叛我!真是想不到!”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乔元敬推着轮椅着书桌后面出来,沉吟道:“这件事是我让卫琚查的,事儿确实是黄做的,但不能声张。今天我让人去黄新家看了看,已经空了,他人估计现在已经跑到国外去了。” “真的不追究吗?”乔暮明知道乔元敬此刻的举动在意料之中,仍问道。 “这件事不是追究不追究的问题,是怎么样善后的问题。”乔元敬没接她的话,引到另外的话题,指着办公桌上的一只文件袋道:“卫琚查出来的资料都在这儿,你看看。” 乔暮走过去,拿起那只牛皮袋,不一会就看完了,总得来说,卫琚查的很详细,把黄新如何洗钱的来龙去脉讲的很清楚,其中乔氏财务部副部长是帮凶,另外还有两个财务,采购部部长和两个采购、销售部三人均牵扯其中。 也就是说,前后有九个人参与了这次的洗黑钱活动。 看到这些名单,乔暮手心渗出一层冷汗,她一直以为乔氏是个正常的公司,要不是看到这些,她根本不会想到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还有这么肮脏的勾当。 “看完了?”乔元敬转着轮椅过来,从她手中抽走了快掉到地上的资料,啪一声扔到了书桌上,严厉的声音质问道:“这就是你管理的公司?” 乔暮没说话。 “看看你把乔氏管成了什么样子?一塌糊涂!”乔元敬怒火滔天:“一个副总莫名其妙被人在停车场打死了,凶手到现在也没查到!外面的人对乔氏议论纷纷,说什么难听的话都有!有人在你眼皮底子下洗黑钱,你也没一点警惕性!要不是我听到了风声,让人去查,你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万一被外面的人听到风声,追查到这件事,整个乔氏都得跟着陪葬!你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当这个CEO的?” 指责声一声比一声高,甚至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这就是在气势上压倒对手的技巧,乔暮一直知道,但从来不会用,也只有乔元敬这种在商场中浸淫多年的上位者才能运用自如。 乔暮心中冷笑,嘴里也不含糊:“你究竟想说什么?不就是想重新干预乔氏的事务吗?用得着这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 “混帐!我在跟你讨论正事,你这是什么态度?”乔元敬更怒了,怒目圆睁。 从小到大,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乔暮知道乔元敬吃软不吃硬,要不然乔昕怡不也会在他面前得宠多年,正是因为乔昕怡卖得一手乖,懂得示弱,懂得装楚楚可怜。 所有的这些,乔暮都懂,但她低不下头,弯不下腰来,她明明知道这时候当白莲花才能明哲保身,偏偏她就是不愿意那么做。 “什么态度?我就是这个态度,就事论事。”乔暮挺直腰板,淡淡的说道。 “你就事论事?”乔元敬一听她这种不肯认错的态度就火大:“你就事论事什么?你错了还不承认,你……” “你不就是想借着我这次错误,手伸得更长,进一步干涉乔氏事务吗?”乔暮不愠不火的打断道:“我承认是我疏忽,但我不承认所有的过错由我一个人承担。谁都有犯错误的时候,你能保证说你接手乔氏这么多年来你从来没有犯过一丁点错误?” “我当然没有!” “你没有吗?那压在仓库的那些陈年旧货是怎么回事?”乔暮早就在等着他,将反驳的话一一说出来:“你应该知道,我最近搞了一个促销活动,卖的就是你那些年压在仓库卖不掉的货,你要不要看看报表,看看我清仓了多少,又回收了多少资金?” 乔元敬刹那间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一阵黑,气得直喘粗气:“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反了,反了!” 乔暮无动于衷的看着乔元敬满身怒气的样子:“到底是谁反了?又到底是出尔反尔?我手上的股权是你亲自给我的,不是我向你要的,你现在反悔想要回去,你大可以直说,何必弯那么多弯子?!你不累,我看着都累!” “既然如此……既然如此……”乔元敬气得全身颤抖:“你把所有的股权还给我,把它们全部还给我!”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乔暮讽刺的弯唇:“出尔反尔那是小孩子的把戏,你要,我偏偏不给!” “你……你……”乔元敬身体愈发抖个不停,一手指着她:“你给我出去,滚!滚!” 乔暮波澜不惊的看了他一眼,快步出了书房,关上书房的门,里面瞬间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 她垂下眸,看着自己的影子,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 乔宅庭院角落,司机正在洗车,看到乔暮从屋内出来,忙迎上前问:“大小姐,您要出去?我在洗车,等我十……” “不用了。”乔暮看也没司机,快步走了出去。 “滴——滴——” 身边一辆辆车通过,乔暮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不知道走了多久,看前面的路是去琉璃湾的,她也懒得打车,继续往前走。 “滴——滴——” 又是一阵车喇叭,她不以为意,然后听到有人在叫她:“乔暮。” 她转头看到敞蓬跑车内,一张玩世不恭的脸,抿了下唇没说话。 一分钟后,她上了跑车。 傅司宸戴着墨镜,晚风吹过他的短发,露出线条光洁的额头,路灯下他的脸更加有俊美有立体感。 看到他,就想到了霜霜。 乔暮抓紧了皮包,胸口一阵窒息。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跑车开得风驰电掣。 车子开进琉璃湾别墅群大门,乔暮不自觉的出声道:“霜霜葬礼的前天我见过井韬。”说完,她下意识的看了傅司宸一眼。 傅司宸双手握住方向盘,狭长的眼眸中没有波痕。 见他没有反应,乔暮便继续说道:“那天是我搬新家的第一天,在便利店他给他姐姐的孩子买尿不湿。我和他聊了几句霜霜的事,我告诉他我会去参加霜霜的葬礼,井韬说他去了你也不会让他进去,于是问我要霜霜安葬的地址。我没忍心,事后发给他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去看过霜——吱——” 跑车来了一个甩尾,陡然停下来,要不是有安全带保护着,乔暮差点被甩出车外,惊魂未定的看向傅司宸。 她以为他会冷脸对她,没想到他转过脸,眸色变得阴鸷,在这张过分张扬的俊脸上徒然生出一股令人心惊的意味:“实话告诉你,我始终不相信霜霜死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一天没见到她的尸体,我就一天不相信她离我而去。所以,你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井韬这个人,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霜霜已经死了,这是事实。”乔暮对眼前的傅司宸大吃一惊,这根本不是她所认识的傅司宸,现如今的他眼中没有神采,木然、冰冷,就像一具会说话的行尸走肉。 “什么是事实?你眼睛所看到的就是事实?全他妈的是狗屁,霜霜没死!霜霜没死你知道吗?!!”傅司宸双眼猩红,猛的一拳砸向方向盘,一不小心按到了喇叭,发出一连串震耳欲聋的声音:“滴——” 乔暮下意识的捂住耳朵,下一秒,一道身影快速奔过来,将她从跑车上抱了下来。 她惊魂未定的抬头看着男人,抱歉的说:“对不起啊,我可能说了二少他不爱听的话,把他惹火了。” 傅景朝垂眼看她,随即又看向跑车内的身影:“不妨碍,他一个大老爷们不会跟你计较。” 眼看他要转身,乔暮揪住他的风衣外套说:“你不安慰安慰他吗?” “有什么好安慰的,有些事实他必须接受,旁人帮不了他。”傅景朝简单低沉道,话音刚落,毫不迟疑的转身往8号别墅走去。 跑车内,傅司宸自然听到了这句话,拍着方向盘貌似诅咒了一声,坐在车内迟迟没下去。 乔暮别开脑袋,透过男人的手臂看向车内的傅司宸,汉皇艺人风波已过,罪魁祸首也已经找到,看这兄弟俩的状态,还没和好吗? 暮若浅兮 说: 可爱的仙女们,看完记得投下钻石票哦,最近名次掉得有点多,拜托啦。 下面还剩下四天日更八千字,不会忘的,今天写得有点卡,大纲好象有所偏差,得调整下,所以先更六千字,明天继续八千字哈~   第324章 脚印 客厅,傅景朝把乔暮放到沙发上,见他蹲下来要给她脱鞋,她忙坐起来,自己脱了鞋拿到玄关,放进鞋柜。 “白颜死了,你知道吗?”乔暮问走过来的傅景朝。 “听说了。”傅景朝脱下身上的外套,交给保姆,抬步过来搂她的肩,“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个消息?” 乔暮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决不能让他知道是云深哥告诉她的,忙低头笑了声,叉开话题说:“你不问问我回去见了乔元敬,他都跟我说了什么。” “他能跟你说什么,无非是借着这次洗黑钱的事,抓住你的把柄。” 乔暮撇了下唇:“真不愧是老江湖,这都知道。” 傅景朝又扯了扯领带:“不是我老江湖,是乔元敬那人在漓城生意场上是有名的,不要说是我,别人也能猜得到。以前他虚弱,所以他把乔氏交给你,现在他身体日渐康复,他自然想反悔,把乔氏的管理权重新抓回自己的手里。” “所以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乔暮脸上笑的无所谓,其实胸中闷到极点,“我告诉他,送出去的东西再要回去那是小孩子的把戏,他休想让我交出去。” 傅景朝低头慢条斯理的解开袖子上的袖扣:“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手上的那个下季发布会,不想半途而废。” 乔暮眸光闪了闪,抿唇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傅景朝视线转到她脸上,勾唇随意的问:“怎么了?我说得不对?难道是你对乔氏不想放手,对CEO那个位子坐久了,产生了迷恋感?” “你说什么呀。”乔暮噘唇十分不赞同,拿叉子叉了一块水果送进嘴里,微微低着头,鼓着腮帮子咀嚼,神色间带着一层愠怒。 “我不过开个玩笑,这么容易生气,都说孕妇情绪多变,原来是真的。”他宠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子。 倏地,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桃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不……不好了,我刚才准备去清理储藏室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两个人影,我门一打开,他们就跑了……跑到后院去了……” 傅景朝脸色一沉,霍然站起来,按着乔暮的肩膀柔声说:“待在这里别动,等我回来。” 乔暮坐起了身体,表情凝重的点头:“你小心点。” “这是在琉璃湾,放心,我不会有事。”他噙着几分冷笑,领着小桃, 大步往外走去。 大厅内大家都跑了出去,她想出去,又记着自己有孕在身,不敢贸然跑出去,便打开电视。 “啪——” 突然客厅西北角有响声,在偌大的空间回响,她手中拿着遥控器忙回头,那里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黑影。 身材颀长,罩着一身黑色斗蓬,看不清面容。 “你是谁?”乔暮手里拿着水果叉,一脸警惕的站了起来。 那个黑影发出狡黠的笑声:“乔小姐,别来无恙!” “你……”乔暮愣了下,盯着对方。 那人诡秘一笑,将脸上的斗蓬往后拨了几分,露出来的一张脸比女人的皮肤还要白皙细腻,一双魅惑的桃花眼,绯色的唇瓣引人遐想,乍一看上去一股妖孽之气扑面而来。 “你是Aaron?”乔暮凭着直觉猜测。 “你很聪明,猜得不错,正是在下。”Aaron彻底将头上的斗蓬拿了下来:“不过乔小姐虽害怕,我来,只是想和乔小姐聊两句,聊完就走。” “我和你能有什么好聊的?”乔暮往客厅外张望,这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没有什么可聊的吗?”Aaron盯着乔暮的脸,悠悠的笑开了,只是那笑中带着让人战栗的狰狞与寒意,“乔小姐手中的钥匙什么时候还给我?” “什么钥匙?”乔暮脚步往客厅门口挪动,Aaron身上斗蓬里鼓鼓的,像他这样的大毒枭,身上肯定带了枪,她不能大喊大叫,眼下只能智取。 Aaron慢条斯理的整理着手上的皮手套,“乔小姐,再装傻下去就没意思了,那把钥匙是我们组织的东西,你拿去也没用。不仅没用,还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上次Aaron指使乔昕怡逼着奶奶把钥匙交出来,这次亲自上门,可以看出来他已经怀疑到她头上,这时候否认钥匙不在她手上有些欲盖弥彰。 乔暮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眼前的就是Aaron,她刚好有很多问题要问他:“Aaron,我有事要问你,如果你回答了我,或许我可以告诉你钥匙的下落。” “哦?”Aaron来了兴趣:“你想问什么?” “我爷爷死前之是不是一直与你们组织有联系?”乔暮压低了声音:“所以云深哥才会和你们合作贩毒?” Aaron大概料到她会问这么一个问题,阴阴沉沉的笑了一声,“确实如此,乔洋那只老狐狸贪得无厌,当年从泰国逃走带走了那把钥匙,我的人也是几年前才找到他的,他不肯交出来,反而要和我们合作,所以向我引荐了乔云深,那可是他亲孙子,他也舍得。” 乔暮顿了顿,有些勉强艰难的说:“爷爷可能有他的苦衷,他不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至少在我面前他不是。”要不然,爷爷也不可能把码头和成豪都留给她,这两大产业加起来可是上亿资产。 “苦衷?”Aaron似在咀嚼着这两个字,邪肆一笑:“他确实有苦衷,他为了把别人的老婆占为己有,处心积虑的设计自己的结拜兄弟被乱枪打死,然后把那个女人搞大了肚子悄悄带回国,次年生下一个男婴,取名乔一年。” “你胡说!”乔暮一张俏脸立刻绷紧:“不许你这么抵毁我爷爷!” Aaron压根不把她的话放在眼中,耸了下肩,饶有兴味的欣赏着旁边的一只古董花瓶:“想必你也知道了乔老狐狸在泰国瞒着乔老夫人结过一次婚,那老东西为了钱什么事做不出来,你真以为他是对你什么亲爷爷有所愧疚才会对你格外的好?错,那是因为你是乔一年的女儿,乔一年是他亲儿子,是他最喜欢的女人生的儿子。” “不可能,我爷爷他这辈子只爱我奶奶,他不可能爱上别人……”乔暮的话说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当卫琚告诉她爷爷在泰国娶过一个姓施的女人,她心中替奶奶难过,仍给爷爷找理由,可能他是为了生存,可是爷爷后来逃离了组织,回到漓城就应该过上平静的时候,他不应该再把云深哥引入火坑,继续从事贩毒的事情。 这过去的种种令她既失望又难受,Aaron又把另一个真实的爷爷摊在她眼前,让她心中对爷爷高大的形象土崩瓦解。 她真的迷茫了,不知道身边的那些人,那些事,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她心目中慈祥的爷爷原来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毒贩,黄叔叔原来一直利用乔氏在帮着洗黑钱,还有乔元敬,他一定知道了什么,所以他不肯报警把黄新抓起来。 一夕间,几乎身边的人都变了,她的整个世界也跟着变了。 什么是黑,什么是白,好象全部模糊不清了。 Aaron的注意力从花瓶上转到了乔暮呆滞的脸上:“这就受不了了?那我要是告诉你,天天睡在你枕边的男人曾经做的那些事,你岂不是更受不了?” 乔暮听出来他指的是傅景朝,但她对傅景朝有百分百的信任,旁人的话根本别想撼动她半分。 Aaron观察着她脸上的自信:“你不如去问问他,十三年前对乔一年做了什么?” 乔一年? 十三年前傅景朝和乔一年有什么关系? 乔暮淡淡说:“你别说了,我不会相信你的花言巧语。” Aaron琥珀色的眸中透着邪恶之色,摸着下巴道:“既然如此,那不如乔小姐就听听看我接下来的话,看看到底是花言巧语,还是真人真事。” “我不会听的,你走吧。”乔暮总感觉这个Aaron来者不善,敢在傅景明眼皮子底下过来,胆子不是一般大的。 外面依稀响起一阵阵脚步声,似乎是傅景朝和管家他们回来了。 Aaron气定神闲的笑笑,快步向乔暮逼近,乔暮刚要喊,她腹部被一只枪抵上。 “不想肚子里的孩子上西天的话,最好不要出声。”Aaron的脸近距离看下去更阴柔娇美,连女人看了都不免羡慕。 乔暮抿唇,轻轻点头,手心里密密的渗着汗,显然Aaron这是打算绑架她。 下一秒,Aaron的身后鬼影般出现一群身穿黑色斗蓬的人,脸上一律戴着黑色獠牙面具。 Aaron没理会一帮属下,下巴朝楼上抬了抬:“带你去看样好东西。” “你不想要钥匙的下落了吗?”乔暮不想跟他走。 “钥匙我自然会拿到,现在你跟我上去。”Aaron揪住她颈后的衣领,瞬间悄无声息的往二楼方向蹿去。 一行黑衣人转眼消失无踪。 二楼书房。 Aaron将乔暮放下,身体斜倚在门后,“你要的答案应该在这里,仔细找。” 他是说,乔一年的死与傅景朝有关? 乔暮怔怔的开始翻找,乔一年的死因,当年她亲身经历,不可能有错,乔一年就是因为苏璇的不辞而别而连日酗酒,有一晚醉倒在河边冻死的。 可从Aaron的神色中来看,确实与傅景朝有关。 这件事听上去那么匪夷所思,乔一年与傅景朝怎么可能十几年前就有关联? 乔暮全身冷汗涔涔,告诉自己别上当,一定是别有用心人的挑唆。 然而她的脚步却不由自主,更快速的在书房内走动,翻找。 人们常说要相信眼睛看到的,最近她所经历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她,往往眼睛看到的并不是真相,自己查到的才是。 先是爷爷,后是黄新,这两个是她最尊重最信任的长辈,眼下在她的眼中早已面目全非,在以前打死她都不愿意相信爷爷和黄叔叔会与毒品和洗黑钱有关,但摆在眼前的又不得不让她相信。 Aaron说傅景朝与乔一年的死有关,她不管是真是假,必须要自己去查,才能找到真相。 环顾了一圈书房内的摆设,上次傅司宸和傅景朝打了一架,显然经过了全新的装修,风格一如既往的简洁大气。 她径自走向书架,各处看了看,没有看到什么机关。 再到书桌那里去翻,打开第一个抽屉,里面有把乌黑发亮的手枪,旁边是两盒烟和一个打火机。 她吸了口气,打开第二个抽屉,三张轻薄的纸搁在里面,每张上面有两个数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当她看到最后一张愣住了,这是……云深哥留给她的那两个数字。 记得那天她看完云深哥从看守所出来,傅景朝拦住了她,问她云深哥在她手心里写了什么,她没说。 事隔这么久,这个数字为什么会在他的抽屉里出现? “傅景朝也在找那把钥匙。” 卫琚的声音回响在耳边,她深吸了一口凉气,把纸重新放回去,胡乱关上抽屉。 原来他已经得到了坐标…… 乔暮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不代表什么,她进入书房不是要找这个, 她弯腰,再次打开第三个抽屉。 里面干净整洁,只有一叠看上去非常普通的文件。 除了这里,书房都被找过了,乔暮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把文件搬出来,最下面好象有什么东西鼓鼓的,她伸手拿了出来。 这是一枚非常小的钻戒,由于年代久远,戒指已经失去了光泽,但她仍一眼认出来这是乔一年当年准备向苏璇求婚的戒指。 苏璇走后,乔一年每天都要把这枚戒指拿出来看一遍。 乔一年死之后,她曾在乔一年的房间翻箱倒柜的想找到这枚戒指,均没有找到。 她不敢置信,这枚当年失踪的戒指在这里,她怕自己认错了,毕竟这世上那么多戒指,肯定有重样的,翻过戒指背面,上面有乔一年当年让人刻上去的几个字母,X.N。 是苏璇与乔一年名字的缩写。 她顿时如五雷轰顶,身体几乎站不住。 当年乔一年冻死在河边确实蹊跷,她曾经听到负责给乔一年整理遗容的殡仪馆人员嘀咕过一句:“这尸体外面看着好好的,怎么里面怎么破成那样,腹部血肉模糊,像是……被什么东西炸过。” 那时候陪她的还有隔壁的邻居,大家都以为是乔一年喝醉摔在河边的石头棱角上,导致腹部受伤,疼得晕过去这才冻死的,谁也没多想。 要是乔一年真的不是冻死的,那就是与傅景朝有关。 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抬头寻找Aaron的身影,想问他是不是知道什么,眼前雾气朦胧,她抬起手臂抹掉眼前的泪水,却听到阴柔狠戾的声音传来:“乔小姐,别忘了你答应我的,钥匙的事,我会再回来找你,希望那时候你提前把钥匙准备好。” 等她再睁开眼睛,发现后窗大开着,风吹进来,而Aaron不知去向。 快速站起来奔到窗口,只来得及看到夜色下一抹黑影翻墙而出。 书房外面响起脚步声,她吸了口气,飞快的看了一眼手中的戒指,急忙把它放回原处,并关上抽屉。 下一刻,书房内被推开,男人疾步进来。 书桌上的电脑打开着,乔暮手放在键盘上敲打,听到动静抬头,“人抓到了吗?” “没有,跑了。”傅景朝目光深不见底,“你怎么跑上来了?” “我想起有点工作没做,所以借你的电脑一用。”她温婉的笑笑,转而问他:“到底是什么人啊?监控拍到了吗?” “监控被事先破坏,没有拍到任何东西。”傅景朝手指敲击着桌面,面容阴冷。 “是谁这么厉害?”乔暮歪头看他:“会不会是Aaron的人?” 傅景朝大手摸着她的头发:“这件事交给我,还有二十分钟要开饭了,你赶紧工作,再过一会睿儿和同学去打球也该回来了。” “哦。”她乖巧的答应,视线转到电脑屏幕上,手指继续敲打。 空气中一时很安静。 等她处理好一份文件,再抬头看到他伫立在窗前抽烟。 有这么一瞬间,她很想问他乔一年的死是不是与他有关? 但,问了又能怎么样? 他要说早说了,何必等到现在。 “你就真的不想知道傅景朝为什么要得到那把钥匙?” “你以为傅景朝是正义的化身?如果我告诉你,他当年为什么退伍,你还会认为他是个正直的男人吗?” 卫琚那天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 “朝。”她默默走到他身后,舔唇说:“有件事我想问你,就是你当年为什么会退伍?” 他身影没动,她却看出来他身体有片刻的僵硬,黑潭般的眸子转而看了她一眼:“好好的,怎么问起这个?” “好奇嘛,随便问问。”她走上前,笑容纯净,小手轻轻抚平他精致衬衣上的褶皱。 他半落下眼帘,大手托上她纤柔的腰身,声线低醇似红酒,不着痕迹道:“退伍是因为不想再照着父母的意愿往下走,我认为人生太短,想再试试另一种可能性,所以就交了退伍申请。” “这个答案我挺满意。”乔暮小手摸上他刀刻般的俊颜。 他抓住她的小手:“什么叫这个答案你挺满意,这本来就是事实。” “是,是,我说错了还不行吗?”乔暮视线看向楼下,庭院大门处一辆车开进来,路灯的照射下可以看清是接送傅丞睿的车。 “睿儿回来了,好饿,可以开饭喽。”她抽出手,笑着往书房走去。 傅景朝仍站在原地,眼睛盯着留有她馨香体温的大手,眉头微蹙,目光转向窗台,上面有半只很清晰的脚印,从大小来看,应该是个男人的脚印。 …… 晚上九点。 乔暮从傅丞睿房间出来,小家伙可能知道她怀孕了,态度对她温和了不少,虽然他已经大了,不需要讲睡前故事,她仍是找了一本书给他讲了起来。 结果讲到一半,他就睡着了。 看来是累坏了。 她悄悄在小家伙漂亮的额头上吻了吻,替他盖好被子,轻手轻脚离开。 一手抚着平坦的腹部,她边笑边往楼上走,睿儿的童年她错过了太多,眼看她又怀了一胎,这次她不会再错过任何一个孩子成长的阶段,她要当一个合格的妈妈。 越往三楼走,她脸上的笑容越少,抚在腹部上的手也在不由自主的收紧。 不可否认,卫琚说的没错,对于当年退伍的事,傅景朝隐瞒了许多。 他口口声声说想和她共度一生,可他却在骗了她,睁眼说瞎话。那么到底他还有多少事瞒着她? 要是算时间的话,他退伍的那一年刚好是乔一年死去,她的人生轨迹发生翻天覆地的那一年。 是巧合吗? 怎么会有这么多巧合,根本不是巧合。 她心底漫上一圈又一圈冰冷的温度,想转身离开,可是她能去哪儿,她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她就算不为他,也为了孩子着想。 木然的推开门,她鄙视这样的自己,鄙视看似坚强,实则在感情上懦弱逃避的自己,她应该当面问的,应该问清楚的,可是她没有勇气。 问了,她就会装不下去,就会想要离开,她已经不是孑然一身,睿儿长大了姑且不提,她肚子中的孩子怎么办? 所以,她只能不死心的想再试一试。 抬起手臂想推门,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裹着睡袍的傅景朝可能是许久不见她想出去找她,看见她脸上没有血色,愣了一下,下一刻长臂一勾,把她揽到怀里,紧张的问:“哪儿不舒服?是不是想吐?” 熟悉的清爽沐浴露的味道窜入鼻尖,她定了定神,小手下意识的握住他坚硬的手臂,“没有,我没哪里不舒服,我先去洗澡好不好?” 傅景朝隔着她身上的职业短裙,在她臀部上摸了一把,松开手。 暮若浅兮 说: 大纲出现了大问题,昨天理了一天,千头万绪,然后写出来的章节最后发现有个逻辑的错误,导致昨天没有更新,实在抱歉。感谢一路跟到现在的仙女们,爱你们,么!   第325章 她是我即将要娶的女人 乔暮逃也似的跑进了浴室。 她再出来的时候,卧室里开着一盏暖黄色光线的床头灯,傅景朝裹着一身单薄的睡袍靠在床头,手中托着红酒杯,一副慵懒散漫的模样。 “怎么突然喝这个?”她随口一问,拽起被角从另一边上了床,哪怕酒窑里藏着众多名酒,在红酒和香烟之间,他更偏爱后者,像今天这样上了床还要喝酒的情况是少之又少。 傅景朝抿了一口红酒,大手放到她削薄的肩上,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吻着她发,在她耳边呢喃:“你怀着孩子,我在你面前抽烟不合适,索性就戒了,一了百了。” “你真戒了?”她略带诧异的看他。 他垂眼看她,温声答:“戒个烟而已,有什么难的。” 她咬紧唇盯着他手中的红色液体,“那万一我让你把酒也戒了呢?” “好,你说戒就戒。”他笑,随即把手中的酒杯放到床柜上。 乔暮咬紧了唇,低声说:“哪有你说的这样容易?当初乔一年不知道说了多少次戒酒都没戒掉,到最后喝醉,冻死在河边。” 傅景朝身体微微僵硬一瞬间,愣神后嗯了一声,许久之后顺着她的额头往下吻,吻的轻柔,像是在呵护最珍爱的宝贝。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以后你有我。”他低哑的嗓音落到她耳边,语调温柔,黑眸里却情绪涌动。 她闭上眼,不想睁开眼去看他的神情,怕自己终究忍不住。 男人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他不仅仅只是想抱她,他在吻她的唇,沾满酒精的舌尖长驱直入,和她的纠缠在一起。 傅景朝的呼吸不稳,喘气有些粗重。 她被抵在被子里,淹没在他霸道不失体贴的气息里,渐渐的,她的手情不自禁的搂上他的腰,睁眼侧过头,低声说:“不行……我怀着宝宝,前三个月不可以……” 他没说话,一只手揽着她,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腰下滑下,他掌心似有源源不断的热度透过睡衣传到她皮肤上。 “傅……傅景朝……”她整个人有些软,声音有些飘,理智让她唤出声。 “我知道,只是想亲你,没有别的想法。” 他狠狠吮了一口她的唇,啵的一声离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克制着喉咙里的喘息,低低的哼了一声:“暮暮,你有没有事瞒着我?” 心里咯噔一下,她没回答,圈住他精壮的腰身:“你呢?你有没有事瞒着我?” 借着暖色光线,他捏住她的下颚:“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四目相对,彼此都在企图读懂彼此眼中的情绪,良久,乔暮声音清浅的问:“今天晚饭前出现在别墅外的人有没有抓到?” “隔了几个小时才来问我这个,不觉得晚么?”他语气有些沉,手指整理着她眼前的碎发,俯在她上方的大半张俊脸隐匿在一片阴影中。 乔暮轻轻的咬住下唇,他没有明说,但她能从他深不可测的眼眸中读出来,他似乎知道了什么。 两人维持着这个动作好一会儿。 他从她身上下去,侧身躺下,大手托在她颈后,将她整个人翻转着揽进怀里,低低出声:“别墅里的监控在小桃发现之前的几分钟被人攻入系统全部毁坏,那几个人显然不是普通的蟊贼,他们有备而来。” “你是说……Aaron?”乔暮喉咙发紧。 “嗯,应该是他。”他眯眸沉思,“在我带人找了一圈没找到之后,我猜到这可能是调虎离山,赶紧跑回屋,发现你不在客厅,我以为你被绑架,大门口没有任何动静,所以我断定那些人在别墅里,于是我查看了所有的门窗,没有发现痕迹。后来我一路找到书房,才发现了你。幸好你没事。” 她心脏紧紧的拧着,唇角扯了一个笑,小手捧住他的脸,“这么关心我啊,那到底是我重要,还是肚子里的小宝宝重要?” 他低头,大手抚上她平坦白嫩的腹部,目光留恋了许久,声音无比的暖:“都重要。” “那如果非要你选一个呢?是我重要,还是孩子重要?” 他毫不迟疑,薄唇吻上她的唇:“当然是……你重要。” 她脸颊无声的靠在他肩上,没有说话。 “今天怎么了?话这么少?”他一只大手绕在她颈后搂在她肩上,另一只手始终搁在她腹部,仿佛他能感受到胎心。 “今天一天太累了,不想说话。”她蜷在他怀里,身体里确实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疲倦,更让她难受的是心如架火上煎烤,种种猜测涌上心头,乔一年的死到底与他有没有关系? 那个戒指是她看错了吗?不,那个戒指后面有乔一年和苏璇名字的缩写,全世界独一无二,她不可能看错。 那枚戒指,是乔一年亲手买的,买回来的时候没有字,那两个字母是后来他自己刻上去的,当时她刚做完作业,亲眼目睹他用不知从哪里来的工具小心翼翼电焊上两人的名字。 或是,那个戒指是Aaron故意放在那里的,就是想让她误会他? 这个逻辑说不通。 Aaron既然能有本事潜入别墅,身边又带了一群黑衣人,何不直接向傅景朝开枪,为什么偏偏故意把他引开,带着她进书房。 当时不觉得,现在细细的回想,Aaron这次的目标不是别的,正是她,是冲着她而来。 堂堂一个国际大毒枭,千方百计的潜入死敌的家,不开枪,不杀人,却饶有兴致的把死敌的女人带到书房,说什么带她看样好东西。 这个举动的本身就不可思议。 要不是她与Aaron第一次见面,她严重怀疑Aaron对她有意思,想看到她和傅景朝之间产生嫌隙,他好从中取而代之。 乔暮甩了甩头,感觉自己这个想法十分自恋及疯狂,这又不是演电视剧,哪有那么多男人喜欢她,为她着迷。 “既然困了,那就睡吧,晚安。”男人的吻落在她颊边,她闭上眼睛,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没一会就沉沉睡去。 傅景朝揽着怀里的女人,俊脸埋在她发间,放在她腹部上的大手感受着她浅浅的起伏呼吸。 她真的睡着了。 这么香,这么软,漂亮的小脑袋就枕在他臂膀上,触手可及,就在眼前,可就是这样近的距离,却让他无比不踏实。 翌日。 傅景朝还在睡梦中,感觉到床铺震动,接着一阵脚步声远去,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个翻身下床。 洗手间内,乔暮趴在洗手池边吐个不停,吐到全身酸软无力,大手圈住她的纤腰说:“怎么吐成这样?前几天也没见你一大早就吐,哪里难受,告诉我,我带你去看医生。” 乔暮摇头,有气无力的说:“这是孕吐,正常现象,霜霜怀孕最初也是这样,不用大惊小怪。” 傅景朝心疼的看着她,另一只大手轻轻的上下抚摸她的背:“你怀睿儿的时候也是这样?” 乔暮打开水龙头,双手捧水漱了口,然后说:“那倒没有,那时候我什么感觉也没有,直到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听说同一个孕妇在怀宝宝时反应是不一样的,可能这胎的宝宝比较活泼,刚好和睿儿相反,这样以后家里会热闹一些。” “我不要活泼的,我只想你少受点罪。”他从她身后拥紧她,下巴埋在她颈间,“邢姨出去度假了,三天后回来,到时候我带你去产检。邢姨是妇科方面的专家,经由她的手检查我比较放心。” 她长睫低垂,淡淡的道:“好。” 水龙头的水哗哗流淌,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恍惚的又想到了书房中的那两个数字和那枚戒指。 乔一年的死真的与他有关,那她现在这样算什么? 怀着仇人的孩子? 抬眼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上没有血色,旁人只以为她是一大早孕吐成这样,其实不是。 昨天一整晚,她的睡眠并不好,梦里一直梦到乔一年,肚子上破了一个大洞,血淋淋的说自己死得好惨。 那阴阴沉沉,鬼魂般的声音挥之不去,纠缠了她一晚。 早上要不是她孕吐,她还会被那声音继续纠缠。 中午十一点半,琉璃湾。 保姆们忙了一上午,这会都在后面的保姆房吃午饭休息,前厅自然一个人也没有。 乔暮穿过空旷的客厅,径自走上楼梯。 管家闻声而出,抬头看着乔暮快消失的身影:“乔小姐,您这大中午的怎么回来了?” “我文件落在书房了,回来取。”乔暮转身微笑。 管家看她脸色不好:“乔小姐,要不要我帮你取,你在楼下坐会儿?” “不麻烦了,江叔,你腿脚不好,我肚子还没显怀,行动很方便的。”乔暮说完朝管家点了点头,抬脚往楼上走。 管家没再多说,往屋后走去。 书房内,乔暮再次打开那只抽屉,那叠文件依旧摆在里面,但戒指不在里面。 怎么会…… 她不敢相信,使劲翻找,没有。 再翻找了上面的两个抽屉,依然没有。 不仅戒指不见了,那张写有坐标的数字纸张也不见踪影。 所有的就像是她做的一场梦。 乔暮慢慢直起腰,抚额笑了起来,这一笑就没停下来,笑了许久,她终于起身慢慢离开。 三天后,上午九点半。 乔暮在低头翻看文件,秘书江曼在旁边收拾公文包,“乔总,设计公司那边昨天回复过来说已经安排好了,十点我们准时到那里,那边会有个欢迎仪式。” “什么欢迎仪式?不用了,我只是去看一看,不要搞得我像是皇帝去巡视的。” 江曼边把文件往公文包里放边笑,“乔总,乔氏在设计公司占百分之八十的股份,您现在在他们眼中可不就是皇帝嘛。我听说,傅小姐特意安排所有的员工在门口夹道迎接您。” 傅芷荨? 乔暮整理文件的手一顿,她就知道这种什么欢迎仪式透着诡异,原来是傅小姐的手笔。 乔氏以低价格收购,成为大股东,这种捡便宜的事容易招人口舌,因此在外面传得并不好听。这次她去本就是看看,傅芷荨却故意搞得大张旗鼓,人尽皆知,外人只会以为是她想出风头,对她的风评会更不利。 江曼见乔暮好久没说话,略一思考,也想到了这一层,忙说:“乔总,要不我跟那边说一声,让他们不要搞得那么隆重?” “不必了。”乔暮神色淡然中隐藏一丝冷笑:“他们既然要弄就让他们弄去,这样也好,你想息事宁人,对方却不这么想,只想把你往死里整。索性让对手怕你,敬你,以为你不是个好侍候的主,对你忌让三分。” 江曼若有所思的点头:“倒也是。这个傅小姐,外表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可但凡能开公司的有哪个是善茬?索性就硬给他们让,让他们知道咱不是好欺负的。” 乔暮赞许的看了一眼秘书,笑道:“好了,走吧,我还想早点回来,下午有事呢。” “乔总,您下午有什么事?” 乔暮笑而不语,目光若有似无的扫向自己的腹部。 江曼跟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稍稍吃惊:“乔小姐,你……你有喜了?” 大概是运气好,这几日江曼天天会在公司附近的路口看到乔暮从一辆劳斯莱斯下来,有一次江曼看到车内坐着的是傅景朝,这才知道这段地下恋情。 不过江曼当秘书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种当事人秘而不宣的事,她自然不会大嘴巴到处说,迄今为止,整个乔氏只有她一个人知晓。 因此,当得知乔暮怀孕了,江曼既吃惊又觉得在情理之中,东城集团那位虽是全漓城女人最想嫁的钻石王老五,但年纪不小了,两人之前闹过一次分手,这次复合,又造人成功,想来应该是极认真对待这段感情。 看来好事将近了。 江曼真心替自己的老板感到高兴,笑着忙说:“恭喜啊,乔总,证是不是已经领了?什么时候摆酒席?” 乔暮随意拨着额前的碎刘海,笑容模糊,转而问起了工作上的事:“对了,我让你打印的资料带了吗?” 江曼低头检查了一遍公文包,肯定的点头:“都带了。” 乔暮颌首,“出发!” 两人走出办公室,往电梯方向走。 “乔总,江曼姐。”一名小秘书跑过来,手中拿着手机:“不好了,你们快看这个视频。” “什么视频?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的。”江曼不以为意,拿过手机,看了两眼大惊失色,拿到乔暮面前:“乔总,你看。” 视频里出现傅芷荨的脸,惊慌失措的声音:“我也不知道会弄成那样……我每天都会经过月光码头,那天我是照常行驶……突然到了码头那里刹车失灵,没看到我三嫂的车,就那么撞了上去。我……我不是故意的……” 接着是苏冰的脸:“我们都知道,你与你三嫂无冤无仇,不可能那么做。你说你的刹车失灵,怎么在那个时候失灵,是不是有人计算好了时间?” “我不知道,不过警方事后检查了我的车子,也证实我的刹车被人事先动了手脚。还有,我三嫂那天本来不会出现在月光码头的,那天她好象是收到了很信任的人的微信才会偷偷溜出来的,结果就出了这样的事。” “是乔小姐的微信?”苏冰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傅芷荨点点头,似有所顾虑,不再说话。 视频开着弹幕,看到这里弹幕上几乎全是“乔暮是凶手”的言论。 “这是谁在网上发的,小胡,你上班时间乱看什么八卦视频?”江曼呵斥着小秘书。 小秘书委屈的说:“乔总,我没有上班时间乱看视频,今天早上开始公司内部论坛上大家都在谈论这件事,这是从国内最有名的东临卫视网站下载到的,我也是关心您,顾及到您的名声,想拿给您看看。” “我没事。”乔暮神色平静,似乎并没有受此影响,可她托着手机的手却在攥紧,指尖泛白。 江曼赶紧把手机拿走还给小秘书,无声的朝小秘书摆手,示意赶紧走人。 小秘书心知闯了祸,忙一溜烟跑了。 “乔总,您还好吧?”江曼关心的问。 乔暮还没回答,只见又有一道身影过来,是卫琚的秘书:“乔总,卫副总让我过来跟您说一声,他和您一起去傅芷荨设计公司。” …… 同一时间,琉璃湾。 傅策进门脱了便装交给傅母:“他们回来了?” 傅母拍了拍丈夫衣服上的一处灰尘:“回来了,景朝在楼上书房,睿儿在后面游泳池游泳,你到底要见哪个?” 傅策背起双手,抬脚欲往楼上走。 “老傅。”傅母叫住了丈夫:“你一大早火急火燎的把儿子孙子一个从公司叫回来,一个从学校叫回来,到底是什么事啊?” “今天不是你生日吗?我把他们叫回来给你过生日,陪你吃顿饭怎么了,有问题?” 傅母倒是一点不领情:“行了吧,你要真给我过生日,用得着一大早怒气冲冲的坐飞机到这里吗?再说我这是小生日,以前也没见你特意为了我的生日把他们叫回来。老傅,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事?” “你先别管,等我处理好了再告诉你。”傅策决断的一摆手,继续背着双手上楼。 不料,傅景朝脚步匆匆的从楼上下来,眼看他身影往门口走去,傅策黑了脸:“去哪儿?” 傅景朝瞥了父亲一眼:“我下午有事,睿儿留下来陪妈过生日。” “你有什么大事非要这时候出去?你那公司你半天不在能破产?”傅策不悦道:“或者是那个喜欢勾三搭四的女人放在外面,你不放心,非要跑过去在旁边看着?” 傅景朝沉了沉脸:“她不是勾三搭四的女人,她是我即将要娶的女人。” 傅策深吸了口气,满含怒气道:“你即将要娶的女人?哼,你问过我了吗?没有我的同意,你谁也别想娶,尤其是这个乔暮,你休想我会同意!” “是我娶妻子,不是你,你同不同意与我有关?”傅景朝冷冷淡淡的回了一句。 “你……”傅策气得不轻。 眼看父子俩吵了起来,傅母忙过来劝:“行了,行了,吵什么?这么多年,你们父子俩从不吵架,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问问你的好儿子,他想怎么样?!!”傅策怒指着傅景朝。 傅母看看傅策,再看看傅景朝,她一下猜中了根源:“是因为……姓乔的?” “你儿子要娶她!” 傅母错愕的看着傅景朝,抓住他的手臂道:“景朝,你好好的门当户对的不娶,娶那么一个戏子,你要我和你爸的脸往哪搁?” 傅景朝不为所动:“妈,什么戏子?不管她是不是在娱乐圈,我要娶的是她,不是她的职业。” “对,她现在是不演戏了,管着乔氏集团,可俗话说得好,只要当过一天戏子,她就是个戏子,咱们这样的家族容不下她,你娶了她,你会被人笑一辈子,不值得!”傅母企图苦口婆心的劝说。 傅景朝漆黑的眸中掠过冷笑,“日子是过给自己看的,别人笑不笑与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跟你没关系,你不要脸,我还要脸,我好歹也是一军之长,你要我这张老脸以后往哪儿摆?”傅策益发怒道。 倏地,打开的电视中流泻出傅芷荨抽噎的声音,放的正是那天在东临卫视的访谈。 整个客厅鸦雀无声,傅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访谈,睁大了眼睛:“这是……这是芷荨,她说害死霜霜的人,害死我孙子的人是乔暮?” 东临卫视那天的访谈幕后全部由傅策操控,他对此自然心知肚明,此时恨得咬牙切齿道:“我早就知道了,你说,这样的女人还能进我家门吗?我好好的一个孙子就那么没了,要不是顾及到你和睿儿,我非要她血债血偿!” 暮若浅兮 说: 本书大结局倒计时中~看完记得投钻石哦,明天八千字~   第326章 蓄谋已久 想到好好的一个傅家孙子没了,傅母的眼圈泛红,泣不成声:“这件事……我站在你爸这一边,你这么大了,在外面玩女人我和你爸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你,但是这么多年来咱们家的丑事已经够多了,我不想你再娶这种女人回来……” 傅景朝眉目未动:“这么多年来咱们家的丑事?指哪些?” 傅策听不下去了,揭穿道:“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七年前,你抱回来睿儿,关于生下睿儿的那个女人你一句‘难产死了’就想敷衍了事,你当我和你妈这些年是瞎子,聋子?就一点听不到吗?” “听不到什么?”他淡漠的追问。 他这样无疑是在火上浇油,傅策满腔的怒气控制不住,疾言厉色道:“你和芷荨乱伦的流言在外面传了这么多年,大家都说睿儿是你俩生的,芷荨是睿儿的妈!” 这是傅家人近年最不想去面对的丑闻,傅母急忙上前拦住,“老傅,你声音小点,被人听到怎么办?” 傅策把指责的目光调到傅母身上:“你现在知道要脸了?你这个妈是怎么当的,亏你这么些年拿傅芷荨当亲女儿看待,看看她和你儿子干得好事。” 傅母被母策呛得哑口无言,在睿儿亲生母亲这件事上,她这些年确实对傅芷荨有所怀疑,但一直没有下最终的决断,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以过来人的眼光来看,就算傅芷荨再隐瞒,眼神骗不了人,傅芷荨看睿儿的眼神虽然柔情,可是总感觉缺少了点什么。 今天,傅策当着傅景朝的面突然提出来,傅母观察着傅景朝的反应,发现儿子格外冷静,心中紧了紧,一个疑问浮上大脑,难道睿儿,真是芷荨与景朝所生? 三人各怀心事,傅策余怒未消,傅景朝面无表情,傅母不知道要帮谁,索性不说话,客厅内一时陷入寂静。 电视机里的声音顿时突兀起来,新闻仍在持续播报,女主持人兴奋的声音飘散在宽大的客厅:“刚刚放的视频来自东临卫视客户端今天上午的一条视频,内容非常劲爆,是关于前阵子外界流传已久的传媒大亨汉皇集团创始人傅司宸妻子,齐霜的死因传闻。这条视频一经出来短短几个小时刷爆整个社交网络,相信刚才电视台前的观众朋友们听得非常清楚,在这里呢,我再帮大家梳理下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齐霜生前是女星乔暮的经纪人,听说两人感情非常好,如果齐霜的死真的是乔暮故意嫁祸给傅小姐的,那么关于齐霜扑朔迷离的死因将浮出水面……关于这个视频,网络上大家普遍认为,由傅芷荨傅小姐亲自讲述,可信度非常高,身为傅家唯一的千金小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相信她所说应该是实情……”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赶紧关了。”傅策低吼。 傅母脚步往遥控器方向走去,手臂被傅景朝拉住,看向傅策,眼中噙着嘲弄道:“乱七八糟?难道父亲大人您不知道这是谁的杰作?” “傅景朝!”傅策不悦的板下脸,那天东临卫视的录制确实由他在背后掌控,但是他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这个家好,最没资格怪他的,就是这个大儿子。 “好了,好了。”傅母被父子俩吵得头疼,“三十多年了,你们父子俩从来不吵架,今天这是怎么了,何必为了一个姓乔的戏子闹得父子不合。今天我过生日,寿星为大,你们就听我一次劝……” “我不想再听你们一口一个戏子。”傅景朝沉冷的嗓音打断道:“暮暮是我这辈子的妻子,如果你们尊重我,尊重睿儿,你们就应该尊重她!” “你少扯上睿儿,睿儿喜欢她又怎么样,她就算收卖了所有人的心,我也不可能同意她进我傅家的门。”傅策脸上尽是鄙夷与不屑。 父子俩争得不可开交,管家在外面听了连连摇头,不敢贸然进去,要不是大少爷特意叮嘱在先,他真想告诉老爷,傅家又有喜事了。 突然,他看到庭院内进来一道身影,眼前一亮,忙迎上去:“二少,您怎么来了?” 二少自打和大少爷在书房打了一架,然后又发生了二少奶奶去世的事情,从此以后再也没踏入过这里,今天真是难得出现。 “江叔,他们吵什么?我在庭院里几乎都能听见。”傅司宸懒洋洋道。 管家自然不敢乱讲,就算听到了什么,他也不敢背后嚼舌根,陪着笑说:“我也没听到,二少要进去吗?” 管家这么说自然是希望傅司宸能进去的,里面火药味浓,二少进去的话说不定能缓和下气氛。 傅司宸低头瞟了一眼守口如瓶的管家,嗤笑一声,非但没进去,反而抬脚往外走。 “嗳,二少……”管家没想到傅司宸不会进去,急得干瞪眼。 傅司宸挥了下手,头也没回的大步离开,走到门外,他倏地想起某件事,复又折回来,眯眼对管家道:“江叔,我问你件事,你得如实回答我,说不定我会考虑进去看看。” “二少,您问。”管家严肃的点头。 傅司宸往客厅方向扫了一眼,挑唇低声问:“乔暮是不是怀孕了?” “这……”管家想不通傅司宸是怎么看出来的,犹豫之后一想反正客厅内都说开了,二少早晚知道,用力点了下头:“是的,乔小姐怀孕了,大少爷挺高兴的,小少爷也很高兴。刚才大少爷跟老爷夫人说要娶乔小姐,老爷夫人很生气,吵了起来,二少,您就进去看看,帮着劝劝,乔小姐为人真不错,我认为配得上咱大少爷。至于,二少您和大少爷的事,兄弟俩哪有隔夜仇,您说对吗?” “扑哧。”傅司宸忍俊不禁笑了起来,“江叔,你引用句子引用错了,是夫妻哪有隔夜的仇。说兄弟嘛,是那么说的,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对,对,还是二少聪明。”管家非常懂得审时度势,适时捧人,讲完他好奇的打量着傅司宸,二少这是怎么了,许久没见他这么笑过了,有时候二少的跑车经过别墅门口都能见到车里二少的脸冷的跟冰坨子一样。 今天完全不一样,像变了一个人。 傅司宸没理会管家的打量,挑了下眉,双手插在裤袋中,迈开长腿不紧不慢的踱步进了客厅。 客厅内的火药味浓烈,傅策和傅景朝对面站着,傅母站在中间,一脸焦急,看到傅司宸出现,转移气氛道:“司宸,你来得正好,你爸刚到漓城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你去给你爸泡杯茶过来。” 傅司宸翘起唇角,“泡茶这种事让保姆去做,我进来有事找你们二老。” 傅母接收到了傅司宸眼神的暗示,配合着把傅策往沙发那里推:“司宸有事找你,赶紧听听他有什么事。” 傅策满脸怒容,在见到吊儿郎当的小儿子之后火腾得又上来了,指责傅母道:“你还说,看你把这两个儿子给惯的,一个非要娶一个戏子回家,一个成天给一群戏子当老板,给他找了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嘴里答应订婚,私底下一点行动都没有。” 傅母给儿子打掩护,“不能够吧,司宸可能最近太忙了,汉皇不是从东城集团分出去了嘛,他最近手上的事肯定特别多。男人婚姻大事要紧,事业更要紧。” 这些年下来,傅策太知道傅母护短的性情,因此当他在沙发上坐下后,怒瞪着傅司宸:“你妈说了不算,我要听你说。” 傅司宸闲适的窝进沙发里,随意的翘起了二郎腿,“说什么?” “混帐!”傅策被小儿子的装傻给激怒了,怒不可遏道:“是你亲口要和温骁骁订婚,等到我一切安排好了,你却天天说你忙,到底你要拖到什么时候?” 傅司宸低头一笑,桀骜的眉眼愈发疏懒:“不是我要拖,是你不觉得这样很不妥?霜霜才过头七,我就迫不及待的订婚,你不怕外面的人戳着你我的脊梁骨骂的难听?” “这什么年代了,她死了,你再娶天经地义,难不成还要让你一个大男人下辈子不娶妻生子不成?”傅策强硬的说道。 傅母此时比任何人要紧张,今天明明是她的生日,却弄的跟傅家灾难日一样,先是大儿子和老傅吵了一架,再来小儿子好象又有点要点燃丈夫怒火的苗头,赶忙起身把大儿子拉过来。 这时只听见傅司宸说道:“如你所愿,我同意和温骁骁订婚,不过我有个条件。” 傅母怕傅策发火,回身抢在前面问:“什么条件?” “这场订婚宴由我亲自安排,你们不得插手。” 傅策与傅母互看一眼,傅策没说话,傅母心领神会,代为答应:“好,就这么定了,你打算放在哪一天?” “越快越好。”傅司宸说。 什么?越快越好? 之前还推三阻四的,现在怎么突然说越快越好。 傅策和傅母更加弄不懂小儿子在想什么,不过只要他能和温家二女儿温骁骁订婚,其它的算他折腾去。 商量完傅司宸订婚的事,客厅内的气氛确实缓和下来。 大家一安静,电视里的声音便占据了整个空间,这时主持人在津津有味的说道:“……长久以来在帝都上流社会圈子里有十大未解之谜,其中最引人津津乐道的两条就是东城集团小太子的生母是谁?另外一个谜团是东城集团总裁傅景朝究竟与堂妹傅芷荨有没有多年的地下情关系,傅芷荨到底是不是流传多年的,小太子的母亲?今天,这两条未解之谜有望解开,下面给大家看一条同样是来自于东临卫视的视频。” 主持人话音一落,傅策手中拿着手机,似乎要准备拨电话,怒气冲冲对傅母道:“不是让你关了电视吗?还愣着干什么,马上给我关了!” 傅母忙不迭的去拿遥控器,傅母的手伸到半空中被人按住,她抬头对上小儿子笑容不羁的一张俊脸,“既然电视里都放了,何不看完再关?” “电视里都是胡说八道,再不关,你爸非生气不可。”傅母看了一眼拨完电话,把手机放在耳边等待接通的傅策。 傅司宸饶有兴致的扫了一眼旁边的傅景朝,唇上的弧度带着痞色,嘴里没出声,但却死死的按住了傅母的手。 电视没有被关掉,开始放主持人所谓的另一条视频,镜头最先非常晃动,几秒后可以看到在一家酒吧,拍摄角度很低,几乎看得出来是旁边的人用手机偷拍的。 一个年轻的女孩趴在吧台前买醉,旁边有个女孩陪着,两人边喝酒边聊天。 “芷荨,别喝了……” “我没醉。” “芷荨,你今天在东临卫视访谈节目上爆料,你就不怕乔暮事后找你算账?” “算账我才不怕,我才要找她算账呢。” 买醉的年轻女孩从吧台上抬起脸,赫然就是傅芷荨:“你找她算账?为什么?她不是和傅景朝分手了吗?不算抢你男人。” “怎么不算?她就抢了我的男人,我前世的小情人。” “芷荨,你真喝醉了,前世的小情人是指儿子,用在你和傅景朝身上不合适……” “我说的,就是我儿子,我的睿儿,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 “你别开玩笑了,小太子是你儿子?” “我没开玩笑,是我生的,七年前我和景朝哥偷吃禁果生,事后我才知道我怀孕了……我没舍得打掉孩子,生了下来,不敢告诉家里人,就抱给了景朝哥。这些年我过的好痛苦,和睿儿母子对面却不敢相认……我错了……” 电视视频里,傅芷荨痛不欲生,哭泣的声音扩散在客厅,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正在打电话的傅策手中的手机掉在地上,傅母脸色煞白,嘴里呢喃:“怎么会这样,芷荨居然亲口承认……她就是睿儿的母亲……”她回过神来,哆哆嗦嗦的对傅策道:“老傅,赶紧给电视台打电话,让他们把这条新闻给掐了,别播了,再播下去你我以后真的没脸出门了……” “慌什么?!!”傅策这才反应过来,弯腰捡起手机,走到一旁给电视台台长打电话。 傅氏夫妇一阵手忙脚乱,傅景朝和傅司宸稳如泰山,谁也没说话。 傅司宸抚着下巴,似笑非笑:“哥,你对傅芷荨承认是睿儿生母这件事怎么看?” “没什么看法。” 傅景朝冷冷的抛下这几个字,抬起手腕时间,继而发了一条微信给乔暮,早上出门时她说今天要去傅芷荨公司巡视,两人约好中午他去接她,一起去邢姨那里做产检。这会她应该还在傅芷荨的公司,对于电视上的事一无所知。 “你说,傅芷荨故意让这段视频被人拍到目的是什么?”傅司宸聊上了瘾,分析道:“是破釜沉舟,想利用傅家长辈的压力让你娶她,还是在逼乔暮,因为她知道,乔暮不敢承认自己和睿儿的关系?” 傅景朝手中握着手机,抬眼,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那眼神深不可测得让人不知道究竟是杀气还是冷笑。 旁边,傅策放下手机,傅母守在旁边紧张的问:“怎么样?电视台怎么说?” 傅策指着电视里的新闻:“这是另一家电视台,最先出现视频的是东临卫视的客户端,东临卫视那边说一个小时前就发现了不对劲,已经做了处理,把所有的视频都删除了。” “删除也不顶事啊,你有没有让他们查出来到底是谁发到网上去的,你上次不是说景朝让人把摄像机全砸了,你不想和景朝起正面冲突,后来对电视台说不播了吗?” “摄像机是砸了,可内存卡还在,可能当时被人捡走了。”傅策不耐烦道:“不是电视台出尔反尔,他们说是今天早上有人侵入系统做的手脚,他们发现网络上全传遍后马上做了处理。” 这下,傅母说不出话来了。 两人折回客厅,发现沙发上只剩下傅司宸倚靠在沙发里看电视的身影,傅景朝已经不知所踪。 “司宸,你哥呢?” “我哥……”傅司宸耸肩:“走了。” 傅母与傅策对视一眼,傅策怒道:“混帐东西!一定又去找那个女人了。” “妈,我知道今天是您生日,听说您到了琉璃湾,特意推掉工作过来陪您过生日。”傅司宸笑嘻嘻的走过来,手臂亲密的搭上傅母的肩:“不过妈您怎么还是这样年轻,一点没和老字沾上边。” 傅母被哄得心花怒放,瞧着小儿子一张帅得让人脸红心跳的五官,嗔怪道:“你呀,就知道哄我开心,要是你赶紧结婚,明年给我生个孙子或孙女抱抱,我会更开心。” “不用明年那么晚,今年下半年就有了。”傅司宸意有所指。 傅母只当他又在说笑,并没放在心上。 “行了,别聊天了,马上把傅芷荨给我叫过来!”傅策黑沉着脸,对傅司宸命令道。 傅司宸这次没推辞,有条不紊的掏出手机,拨了出去。 电话拨通后,傅芷荨在那头惊讶的问:“司宸哥,你有事吗?” “我家老头来了,你到琉璃湾8号别墅来一趟。”傅司宸眼角又邪又冷的挑起,没有多余的话,说完就按掉通话。 傅芷荨设计公司,时间回到一小时前。 公司门口摆的阵仗极大,鲜花、掌声,夹道欢迎。 乔暮在这样的欢迎仪式和众目睽睽之中走了进去。 “乔小姐,欢迎你。”傅芷荨笑容满面的伸出手,一身乳白色职业套装,柔美中透着清爽与干练。 乔暮翘起红唇,与之握手:“傅小姐,辛苦了,给我布置了这么大的欢迎场面,真是受宠若惊啊。” 傅芷荨发出如铃般的笑声,“乔小姐说笑了,您成为我们公司最大的股东,受宠若惊应该是我们才对。谁不知道乔氏财大气粗,只是乔小姐这次真是雷厉风行啊,我这个负责人竟然是到最后才知道真相。” 这话一出,旁边员工一阵交头接耳。 “乔氏这位挺厉害的啊……” “谁说不是,外界大家都在说乔氏这位绕开傅小姐,悄悄跑去找原大股东傅司宸,不知道使了什么方法,以很低的价格买走了全部的股份,杀了傅小姐一个措手不及。” “哎,今天早上东临卫视的视频看了吗?” “看了,真想不到啊,姓乔的居然那么心狠手辣,害死自己的经纪人,那可是汉皇的老板娘……” 乔暮不动声色的浅笑,她心中岂有不明白的道理,傅芷荨是故意当众给她难堪,暗示所有人她之所以能获得了这家公司的绝大股权,采用的是卑鄙无耻的手段。 “乔小姐,请吧。”傅芷荨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并介绍道:“会议室已经安排好了,所有公司的主要骨干都会出席,等会我会为乔小姐一一引荐。” 乔暮颌首,在傅芷荨的带领下往会议室走,两人边走边交谈,身后跟了一帮高层。 “乔小姐,这是设计部,里面的所有设计师都是我一个一个亲自上门挖过来的,虽然创立这家公司只有几个月,但是我和他们已经成了密不可分的朋友和工作伙伴。”傅芷荨带着乔暮一一参观,看似热情,其实绵里藏针,一有机会就强调她与设计师们的感情,等于是在间接告诉乔暮,你别抢我的设计师,他们和我的感情很好,他们是为我留在公司的,只要你把设计师们调到乔氏,他们就会集体辞职,不信你试试。 傅芷荨越是这么说,乔暮越是不动声色,她全程只是微笑,偶尔提点问题,给人的印象就是个平易近人,极好说话,容易对付的样子。 卫琚车子路上抛锚,在会议开始前两分钟赶到,乔暮站起来特意为他做了介绍:“这是我们公司的副总,卫琚,大家可以叫他卫副总。” “卫副总,久仰大名。”傅芷荨主动热情的伸出手。 卫琚双手插在裤袋中,微微点点头,但并没有伸手,弄的傅芷荨手举了半天,极尴尬的缩回去。 乔暮对上卫琚闪着狡黠的目光,忍不住想笑,想不到平常那么会社交的卫副总居然也有这么给人下马威的一面。 会议一开始,乔暮就没有给傅芷荨机会开口,坐在转椅里直接宣布道:“从明天开始,我会从设计部抽出七名设计师到乔氏总部去进修培训,为期三个月。” 去乔氏总部进修三个月? 在场的几个设计部主管面上一喜,这可是好事,乔氏珠宝上一季发布会出来后,他们对其中的设计款式无论从主题再到切工,无一不喜欢之极。为了从中学习,他们甚至特意从网上把整张发布会下载下来,一有空就聚在一起开会研究,学习乔氏珠宝的成功之处。 设计师靠的是灵感、品位,遇到强者,更会有惺惺相惜的情感。 眼下突然有个可以到乔氏去学习的好机会,他们又岂容错过,因些不等傅芷荨说话,设计部经理连忙问:“乔小姐,您说的是真的吗?我们可以派几个设计师去?” 乔暮微笑:“我刚才说过了,可以抽七个。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么多人手?” 傅芷荨握着手中的笔,一脸客观的答:“可能不够,乔小姐不如……” “有,有的,我们一共有十一个设计师,最近手上接的单不多,留下四个人足够做完。”设计部经理早就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全然忘了这么说了之后等于是直接啪啪打了傅芷荨的脸。 傅芷荨化着精致妆容的完美脸蛋也没能掩盖住嘴唇难堪的抽搐,笑着再问了一遍:“孙经理,你确定够吗?” 设计师向来主攻技术,对察言观色之类的比较迟钝,更加点头:“够的,傅小姐,您请放心,我会做合理的安排,久仰乔氏珠宝的设计师个个创作不凡,我早就去想见识一番,等我学成归来,会更能给公司设计出耳目一新的珠宝首饰。” 学成归来? 傅芷荨差点没咬碎一口银牙,一帮蠢货,进修培训是假,把你们全弄走是真! 还学成归来?呵,你们压根就回不来了,就算三个月一到你们想回来,乔暮也有的是别的方法把你们留在那里。 就知道一天到晚画什么设计稿,全是猪脑子,她真不该把宝全压在这帮蠢到不行的设计师身上,这下好了,全部被乔暮这个贱女人一声不吭的挖走了,剩下的那四个全是菜鸟和废物,要了有什么用。 不光没用,还得浪费她每个月发那么多薪资,想想就恼火,还不如全部踢走算了。 傅芷荨怒急攻心,脱口而出:“干脆,整个设计部都去乔氏珠宝学习三个月,我等你们学成归来。” 会议室里欢呼雀跃,乔暮和卫琚却寂静无声,两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乔暮简直想笑,傅芷荨这是气疯了才会做出来的决定吧? 这不是等于直接把整个设计部拱手送给乔氏吗? 傅芷荨的打算恐怕是既然这帮设计师的心不在这儿,索性全弄走,重新再招新的过来。 实际上,她今天过来没有想过要挖走太多的设计师,只想提供给那七个名额的设计师一个选择的机会,等到这七个设计师培训三个月期满,让他们自己选择是留下还是回原来的公司。 公归公,私归私,她确实是对这些优秀设计师觊觎已久,同时她更明白的是,这家公司眼下已经是乔氏旗下的子公司,利益捆绑,这家公司经营不善,乔氏就会少一笔盈利,因此,她决定把自己和傅芷荨的私人恩怨放一边,秉持着大家好才是真的好的原则。 结果是傅芷荨按捺不住,她也没办法。 暮若浅兮 说: 差一千字,晚上会补好,仙女们也可以明天早上再刷新重看下,看完记得投钻哦~   第327章 爆炸 会议很快结束。 “乔小姐,卫副总,我送你们出去。”傅芷荨合上面前的文件。 三人走出会议室。 傅芷荨手机响了,走到一边接起电话,正是傅司宸的那通电话。 从乔暮所站的角度刚好看到傅芷荨接电话时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司宸哥三个字,不知道傅司宸说了什么,傅芷荨语气很是无辜,眼底的神色却极为古怪。 这令乔暮想起了今天视频的事,明明人是傅芷荨害的,到头来却说她是主谋,这个黑锅甩给她真当她接下,不反抗吗? “既然傅小姐有事,那我们就不打扰了,乔小姐,我们可以先走。”卫琚把手中的公文包交给身后的秘书,然后对乔暮说道。 乔暮轻轻摇头:“还是等一下傅小姐,等她讲完电话。” 两人等了两分钟。 傅芷荨讲完电话,惊讶的看着两人:“抱歉啊,乔小姐,卫副总,我以为你们走了,你们在等我吗?” 乔暮淡淡的笑,指着电梯道:“傅小姐,你我以后还要继续合作,我有些话要跟你说,不如边走边谈?” “好啊。”傅芷荨欣然同意。 卫琚岂有看不出来两人之间暗潮汹涌的意思,他低头示意两个秘书搭下一个电梯,自己进了电梯后自动走到角落,把空间留给两个女人。 傅芷荨斜眼看了一眼身后角落里的卫琚,看向乔暮别有深意的笑,“乔小姐真不愧是金鹿奖视后,走到哪儿都有男人为你着迷,神魂颠倒。” 乔暮淡然的掀起眼帘:“比不得傅小姐,与有男人为我神魂颠倒相比,傅小姐更擅长的是洗白,扮楚楚可怜是傅小姐的强项。” “乔小姐在说今天视频的事?”傅芷荨轻蔑的冷笑:“所有的证据都在表明,你才是蓄谋杀害齐霜的凶手,我就是个替罪羊而已。” “是不是替罪羊,傅小姐心里清楚。”乔暮往傅芷荨面前迈了一步,冷冷的笑着低语:“傅芷荨,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你记住,不管是你,还是乔昕怡,我都不会放过你们。当年你们把我的睿儿当成商品随意买卖,这笔帐,我会跟你们一一算清。”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胶着,电梯内火焰一触即发。 “乔小姐,到一楼了。”卫琚在电梯即将打开前,走过来提醒。 乔暮没再看傅芷荨,电梯一打开,她率先踩着高跟鞋离去。 旁边的普通员工电梯,三人的秘书抵达,眼看乔暮和卫琚的秘书各自跟上自己上司的脚步,傅芷荨的秘书走过来说:“傅小姐,要不要送乔小姐?” 傅芷荨温婉的脸瞬间转向秘书,眼神寒光闪闪,吓得秘书胆战心惊,不知道说错了什么,缩到角落里再也不敢说话了。 …… 写字楼外,司机把车开过来,卫琚对身边的乔暮说:“乔小姐,我有话要跟你说,坐我的车。” “好。” 迈巴赫车内。 卫琚启动车子前,多看了她两眼:“你还好吗?” “怎么了,你是指今天早上视频的事?”乔暮笑笑:“我没事,我已经准备好了,等会有空登录微博,亲自回应那些质疑我是凶手的。” 卫琚担忧的说:“这种事情越描越黑,你最好避避风头。” 乔暮摇头:“如果是别的脏水,我不会这么生气,偏偏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是说你前经纪人?”卫琚不赞同:“她不是傅司宸的妻子吗?抓真正凶手这件事应该由他出手更好。” 一想到傅司宸和温骁骁订婚的事,乔暮气就不顺:“他?算了,他现在只看得见新人笑,哪会去理会一个旧人,何况还是已经死去的人。” “傅家和温家联姻的事我在帝都的时候听说了。”卫琚手握方向盘:“但是你还记得乔氏是怎么拿到傅芷荨这家设计公司的大量股份的吗?正是傅司宸卖给我们的,他以低于市场价卖给我们,他的目的不言而喻。” 乔暮考虑了一会,仍然义愤填膺:“这种只是小打小闹,他照样没真正拿傅芷荨怎么样。” “你看看这个。”卫琚趁前面是红灯,车停下来之际,从后座把平板电脑递给她。 乔暮打开一看,瞬间不说话了。 “这是东临卫视今天客户端上的两个热门视频,一个是傅芷荨在访谈节目上说你是凶手,另一个是别人偷拍的傅芷荨,她亲口承认傅丞睿是她和傅景朝的儿子。” 乔暮手指紧紧的抠着平板电脑的边缘,坚持把这个视频看完,然后关上平板电脑,沉默不语的看着窗外。 卫琚看着前方同样等红灯的车辆,“傅丞睿是不是你的孩子?” 乔暮错愕的看着他英俊得毫无破绽的脸,“你怎么会知道?” 这个秘密,在这世上知道的人屈指可数。她和卫琚除了在工作上配合默契,私生活上,她很少向他透露什么,想不到他会知道这个秘密。 “你忘了,我好歹也算是半个四大家族的人,我想知道的话,不会是什么难事。”卫琚低低徐徐的笑。 也是。 乔暮抿了抿唇,听到自己的手机在震动,是条语音微信。 手机贴到耳旁,傅景朝的声音:“结束了吗?我去接你。” 她赶紧看了一眼窗外的街景,对卫琚说:“把我放在眼前的商场路边上吧,我下午有点事。” 卫琚闻言眼中暗了几度:“上次我让你问傅景朝为什么要退伍,你回去问了吗?” 乔暮眼神闪烁。 看她这样,就知道是什么结果,卫琚冷笑道:“我说什么来着,他不会告诉你真相,现在信我了?” “卫琚,你说喜欢我是你自己的事,让我不要有负担,那么你不应该这么挑拨我和他之间的关系,那样会让我看不起你。”乔暮目视前言,格外沉静的说道。 卫琚脸上露出嘲讽的笑,“你这样说等于你已经知道了什么,与杀父仇人每天同躺在一张床上,你能心安吗?” “你知道什么?”乔暮猛的转头看他:“你怎么会知道他与乔一年的死有关?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你又怀了他的孩子。”卫琚俊挺的脸上浮出扭曲与嫉妒之色。 乔暮手指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腹部,他知道那么多,比她想象的要深不可测。 “傅景朝不是个善类,你也看到了,他隐瞒了你那么大的秘密,他一直在戏弄你,在他的眼中,只是贪恋你的年轻和美貌。你别忘了,你爷爷是怎么死的,他夺走了成豪,到现在都没还给你,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他的眼中只有利益,他和你在一起是为了那把钥匙,他知道钥匙有可能在你爷爷手里,你爷爷终有一天会把钥匙传给你……” “够了,别再说了。”乔暮双手紧捂住耳朵:“停车,你马上停车,我要下去。” 急剧刹车,两人在车子的惯性下身体晃了两晃,乔暮一刻不停的解开安全带下车,不料突然不知从街道的哪处传来一阵地震般的响声:“轰——轰——” 街上行人吓得尖叫,四处逃窜。 听声音好像是哪里爆炸了,乔暮不知要往哪里走,第一反应是捂住脑袋蹲在原地。 “你待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卫琚护住乔暮,不至于使她被行人踩到,然后又把她护送到了安全的角落。 “等等,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我跟你一起去。”乔暮踩在旁边的喷泉高处往四处打量,很快看到爆炸的地点在西北角的街道上,从空中滚滚浓烟来看,应该是哪辆汽车爆炸了。 卫琚拿她没办法,只好带她去。 两人往爆炸地点走去。 乔暮皮包内传来手机铃声,她边走边接起电话。 “暮暮,你在哪儿?”傅景朝声音焦急,显然他就在附近,听到了爆炸声。 她抬头看了看周围的建筑物,报给他听。 “你待在那儿,不要乱跑,我马上去找你。” 她还没说话,那头就挂了电话。 前面就是爆炸地点,周围围了很多人。 “那是什么牌子的车啊,怎么自燃了?” “谁看得出来,烧成这样……” “你们看地上的碎片,好象有一块是车子的标志,奥迪哎,这么好的车怎么也自燃了?” “你们看这么大的火球,一点不像是车子自燃引起的,是不是有人放了炸弹?”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把爆炸当成自燃的普通事件来看的群众同时往后退了好几米远的距离,个个吓得面如土色。 乔暮在看到那块奥迪的标志后,脑袋嗡一声就大了,手指无意识的抓住卫琚,颤声说:“会不会……会不会是我的车?” 卫琚脸色变得凝重,拨开人群走了进去,过了会返回来:“我看到了地上半块车牌,好象是你的车,我听说司机没出来,车又烧成这样,应该是死了。” “唔……”乔暮不敢相信的捂住唇,她要不是坐卫琚的车,现在烧成灰烬的恐怕就会多一个她。 谁要这么害她?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别想了,有人已经报警,一会警察会到,我留下来处理后面的车。”卫琚左右看了看,低声说:“你最好这两天别去公司了,在家里躲着。” 乔暮面色全无的点头,这场爆炸是冲着她来的,目的是什么? 是Aaron,为了她手中的那把钥匙? 想来想去,这是唯一的可能性。 可是又有一点说不通,如果是冲着钥匙来的,那把她炸死,钥匙的下落岂不是永远不可能被对方知道吗? 乔暮头疼,摇摇晃晃的走出人群,人难受得厉害,身体趔趄,眼看摔倒,关键时刻有人扶了她一把。 她正想说谢谢,一抬头对上男人一张深邃沉静的面容,半点温柔的影子都没有,眉眼间带着淡淡的严肃与呵斥:“你怎么乱跑?不是让你待在你所说的地方等我的吗?” “我的车……爆炸了。”她揪住傅景朝的衣袖,吸着气说:“有人事先在我的车里放了定时炸弹……” “我知道。”傅景朝见她身体虚软,知道她吓得不轻,索性将她整个抱了起来:“我的车刚才就在对面,爆炸的第一时间我就看到了,幸好你没事,我现在带你离开。” 他说着疾步穿过人行道将她放进副驾驶座,自己再坐进驾驶座,驾驶车辆离开。 乔暮整个人蜷缩在宽大柔软的座椅里,胸口窒闷得难受:“我不去医院了,送我回家。” “我已经和邢姨约好了,明天她要去国外开会,短时间内回不了国。”他大手轻抚她的脸颊,性感的嗓音哄着她:“乖,我们就去做个产检,不会花太长时间,为了宝宝,忍一忍,到了地方我抱你下去好不好?” 她按住胸口,使劲摇头,啜泣着不停的说:“不要,求你了,我要回家,我现在好难受,我就想回家,躺在床上睡觉……” 乔暮的脸上毫无血色,整个人仿佛怕冷似的在抖,傅景朝知道,她亲眼目睹了自家的司机在眼前死亡,惊恐所致。 傅景朝没有再犹豫,俯身亲了亲她的唇:“好,我现在送你回去。” …… 傅景朝将车开进琉璃湾别墅,直接抱她下车,进门之后傅策、傅母和傅司宸刚吃完午饭从餐厅出来,直接在客厅撞上。 见到眼前一幕,傅策和傅母均是一愣。 傅景朝没说什么,飞快的抱着乔暮往走廊后面走去。 傅母赶紧跟上去,只来得及看到关上的电梯门。 傅景朝一言不发的抱她来到三楼卧室,轻轻放到床上。 乔暮刚才看到了客厅内的傅家长辈,抬眼看着他说:“你父母过来了,怎么不告诉我?” “不是说累吗?睡会儿!”他答非所问,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替她盖好被子,再用遥控器关上窗帘。 卧室内的光线暗下来,乔暮确实困了,尤其是一躺到松软的床铺上,绷紧的神经得到了彻底的放松。 傅景朝看着她沉睡过去,拉上卧室的门。 等脚步声走远,床上的人儿瞬间睁开眼睛,飞快的下床,冲进洗手间内呕吐起来。 十多分钟后。 她拖着疲软的脚步出来,打开台灯,找到皮包,翻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喂,我想包一搜游艇去公海。” “去公海啊?那里可危险了,弄个不好,命都会丢了,不去!” “价钱你随便开。” 对方瞬间笑起来,狮子大开口道:“三百万,不能再少了。” 她想也没想回答:“好,三百万,我先付你一半的订金,事成之后再付你另一半。” “OK,OK,那就三天后出发!” “我有个条件,你得替我这次行程保密,不然你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没问题,只要有钱,一切好说!我保证保守秘密。” 乔暮挂了电话,手机紧跟着进来一个电话,是个境外的号码。 以为是云深哥,她张嘴差点唤出声,不料却是一个阴柔的男声,自报家门:“乔小姐,是我,Aaron。” “今天爆炸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我知道你会这么认为,所以我赶紧过来澄清,并非是我。” “不是你,会是谁?谁这么大胆,敢在漓城大街上放炸弹。”乔暮兴师问罪,嘶声道。 Aaron轻松的笑着:“是我做的,我承认,不是我做的,我绝不会承认。我已经查出来是谁做的了,乔小姐要听吗?” “你有什么条件?” Aaron大笑起来:“乔小姐,你可比乔昕怡聪明多了,同姓乔,怎么她的智商和你就不在一个等级上。不过,你想错了,我愿意无条件告诉你真相。” “少废话,快说,到底是谁?”乔暮眼眶泛红,气息不稳的追问。 “我已经告诉你了。” “你是说……乔昕怡?” “我说过了,她比你蠢多了。” 乔暮听不进去他再说什么,她满脑子都是乔昕怡三个字,怪她不好,她在傅景朝面前夸下海口,说她会亲自收拾乔昕怡,这几天她却没真正行动,导致乔昕怡丧心病狂,今天犯下一桩命案。 切断通讯。 乔暮在卧室里来回走动,几分钟后,她拿上皮包出了卧室,这次她没坐电梯,改走楼梯,从另一个楼梯来到后门。 她知道客厅内坐着傅家长辈,必须绕行。 她更必须的是要去做一件事。 …… 傅景朝下楼,傅芷荨刚好进门,亲热的唤着:“景朝哥。” “别站着了,过来坐。”傅司宸斜靠在沙发里,一只手臂搭在沙发背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傅芷荨。 “二伯母,我今天忙工作没赶得上给您过生日,这是给您的生日礼物。”傅芷荨把手中的礼盒递上来。 傅母不冷不淡的指着茶几说:“放这儿吧。” 傅芷荨不敢多说,听话的把礼盒放到茶几上,然后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像个乖巧懂事的孩子,让人不忍苛责。 傅策把矛头转向了傅景朝身上:“说,这件事怎么解决?” 傅景朝没回答,问道:“睿儿呢?” “睿儿给我过完生日,又回学校上课了。”傅母答。 傅策瞪向傅母:“你少在这里搭他的话,让他说,他和芷荨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景朝脸色波澜不惊,让人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倒是傅芷荨扑通一声跪下来,抽泣着主动交待说:“二伯,二伯母,你们要怪就怪我好了,是我情不自禁爱上景朝哥哥,先向他表白的,那时我们太年轻,没有考虑到后果。事后他并不知道我怀孕了,是我不忍心杀死一个小生命,这才生了下来。我那时候还有学业,我就把睿儿抱给了景朝哥。是我不好,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这些年是我亏欠了睿儿的,是我不好……你们不要怪景朝哥,要怪就怪我好了……” 这一哭不要紧,傅母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傅策强硬的态度也有所松动,当年傅芷荨是傅策牵头给弟弟领养回来当女儿的,这些年他亲眼看着傅芷荨从小丫头长到如今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早就情不自禁的融入了不少亲情在其中。 傅芷荨主动招认,承认错误,而傅丞睿又那么优秀聪明,傅策心中想,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再责怪孩子也于事无补。 “起来吧,孩子。”傅母上前要把傅芷荨扶起来。 “对不起,我对不起二老,我也对不起睿儿,我不是一个好母亲……”傅芷荨脸上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哭到直不起腰来,这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起来!”傅策突然一声怒喝:“这件事不该你一个人承担责任,景朝也有责任,他没……” “傅首长。”傅司宸掀起眼皮,语带嘲讽的打断了傅策的话,“我拜托您先去查清楚再来选择原谅不原谅。” “住口!”傅策每次一看小儿子这副吊儿郎当的口气就止不住生气,手指着大门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你给我滚!” 傅司宸懒洋洋的换了一个姿势窝在沙发里,耸肩:“滚这个字你等会留着对别人说,我呢现在还不想走,因为我好戏还没看够,现在走了,多亏得慌。” “你……”傅策气得吹胡子瞪眼。 傅母忙给丈夫顺气:“好了,好了,刚刚还在说芷荨的事呢,你怎么又和司宸给杠上了。好了,现在咱们既然把话说开了,就好好商量商量,接下来怎么跟睿儿说。” “跟睿儿说?”傅芷荨惊喜的抹去脸上的泪痕,自己主动站起来拉住傅母的手,激动的说:“二伯母,您是说真的,我真的可以和睿儿母子相认?我真的可以听他叫我一声妈妈?” 傅母看了一眼傅策,傅策沉吟道:“这件事在没有想好说辞前,对外你们还是表姑与姑侄。今天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你和睿儿相认也是应该的,睿儿这些年为了要妈妈,没少生闷气,你们母子相认也好,对那孩子,我这个当爷爷的也算有个交待。” “嗯嗯,谢谢二伯,谢谢二伯母。”傅芷荨一边吸着鼻子擦眼泪,一边感激不尽的点点头。 暮若浅兮 说: 仙女们差158颗钻石可加更,向大结局挺进!   第328章 你在自取其辱 傅司宸冷眼旁观到这里,轻笑了一声,“我说,傅芷荨,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撒下这弥天大谎,你就不怕被拆穿,从此以后再无颜面待在傅家?” “司宸哥,我知道你还在怪我把三嫂误撞进海里的事,我不会生气,但是我要说明的是,我以上说的都是真的。”傅芷荨牙齿将嘴唇咬的青白一片,眼中痛苦,低头抽噎:“景朝哥对我真的很好,他是真心想要娶我,给我和睿儿一个家。是我不好,是我害怕,怕你们所有人责怪于我,是我太贪心,我既想当傅家的女儿,享受你们对我的宠爱,又想完成学业,以后走上社会做个独立的人,然后再和你们摊牌。我想嫁给景朝哥,我做梦都在想,是我一次次让景朝哥失望,这才让乔暮抢先钻了空子,耽误了我们一家三口相认的最佳时机。” 傅策和傅母不免动容,尤其是傅母拉住傅芷荨的手说:“孩子,你受苦了,你早该告诉我们的,你要是早告诉我们,我们就做主给你们把婚给结了。” “二伯母,你们……你们肯同意我和景朝哥……我以为你们会反对,不会同意……你们……你们太好了……”傅芷荨语无伦次,喜不自禁。 傅母慈爱的笑着拍傅芷荨的手:“行了,你也别夸我们了,我们这也是为了睿儿,他想妈妈想了这么多年,要是他知道他妈妈还活着,肯定非常高兴。你呢,不要有心理负担,下面的事我们来想办法解决,你们只管一家三口团聚。” “那乔小姐……”傅芷荨小心翼翼,有所顾虑的开口。 傅母没说话,看向傅策,傅策哼了哼道:“我已经表过态了,我永远不可能同意那个女人进咱们傅家的门。” “就算她又怀了傅家的子孙,你们也不同意?”傅司宸突然插话进来。 客厅内瞬间没了声音。 傅策与傅母面面相觑,傅策厉声道:“傅司宸,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什么叫又怀了傅家的子孙?” 傅芷荨脸色微变。 傅司宸看了一眼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傅景朝,面上一派平静,但那双眼睛却如夜空般幽暗阴晦。 傅司宸低头整理了一下西服钮扣,手指点着额头,笑得玩世不恭,若无其事道:“我说什么了吗?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不用紧张。” “你……”傅策气坏了,瞪向傅母道:“看看你把你的好儿子惯成什么样了,居然拿这种事情跟我开玩笑!出去,让他马上给我滚出去!” “别生气,司宸从小到大不都是这样调皮,再说你跟他置什么气,他今天不是挺听话的嘛,已经亲口答应了你要和温骁骁订婚。”傅母拍着傅策的背,帮他顺气,悄悄朝傅司宸使眼色,让他趁傅策大发雷霆之前赶紧走。 傅司宸好整以暇的站了起来,就算他妈不给他眼神,他也该撤了,因为他算是看明白了,他哥今天这是不打算拆穿傅芷荨了,再等下去他自己倒有可能引火烧身。 他可没功夫听傅老头唠叨,他有的是正事要忙。 傅司宸的身影走出了客厅,傅芷荨把楚楚可怜的目光转向了傅景朝,心中暗自得意,她料的没错,他根本不会拆穿她,乔暮怀了二胎又怎么样,照样是缩头乌龟,不敢站出来承认和傅丞睿的关系。 傅策气得够呛,在傅母的劝说下上楼午睡去了。 客厅内,傅景朝面无表情的离开,他没走多远,身后跟过来一道身影,他没回头,收住脚步,冷冷的吐出寒气:“傅芷荨,你在自取其辱!” 傅芷荨痴迷的看着男人的背影,高大伟岸的身躯包裹在笔直的纯手工定制黑色西服之下,五官立体完美如雕刻,那双黑沉凌厉的鹰眸如碎冰,使人胆颤心惊的同时,又如同毒药,那么令人深深着迷。 这样人中龙凤的男人,注定生来被人俯视,她曾经有机会能当他的妻子,可她偏偏却因为年轻,因为不懂事,生生错过了。 想想那时候,她真的好傻,好傻。 如果时间可以倒回,她一定不会再犯这个错误,她会在他还没有认识乔暮之前,在他提出结婚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马上答应。 可笑的是,这世上没有如果,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呵呵呵……”傅芷荨突然发出癫狂绝望的笑声,“我知道你和我不会再有可能,所以这次我豁出去了。你说我蠢也好,说我自取其辱也罢,我只想问你的是,傅景朝,你为什么刚才不拆穿我?” 光线从窗户照进来,将男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傅芷荨紧紧盯着他投在走廊墙壁上的影子,清晰的看到他的下颌处紧了紧。 傅芷荨笑的苦涩:“景朝哥,你何时变的这么怕一个女人,你变得有点不像我所认识的那个傅景朝了。你不拆穿我,是因为你害怕拆穿了我,告诉你父母她才是傅丞睿的妈妈,等她知道了,她会生气对吗?你有没有想过,她这样做有没有顾虑到你和傅丞睿的感受?难道她更愿意看到我和傅丞睿所谓的相认?” 傅景朝没有说话,背影却散发出一股寒意。 傅芷荨挑起细长的眉头说:“景朝哥,我今天是在帮你试探乔暮,看她在危急时刻肯不肯承认你们父子俩。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在她乔暮的心目中,你不是第一位,傅丞睿也不是第一位,她爱的只有她自己。如果你不信,那么你大可以把今天所有的事告诉她,你看她是什么反应。” “这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来管。”傅景朝丢下这句话,大步流星的往电梯方向走去。 傅芷荨看着他的身影离开,怔怔的收回视线,好一会才开始拨电话。 那头,乔昕怡的声音传来:“事情进展得怎么样?” “很顺利。” “很好。”乔昕怡笑的不怀好意:“傅小姐办事果然事半功倍。” 傅芷荨冷笑:“乔昕怡,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联手,等这件事过去,你我从此再也不要联系。” “傅小姐,你怎么了这是?”乔昕怡假意关心道:“得不到傅景朝的爱,你就这么心灰意冷?这世上好男人多的是,以你傅小姐的地位和美貌,要想挑个像傅景朝这样的应该男人简直易如反掌。” “乔、昕、怡!”傅芷荨忍无可忍,咬牙切齿道:“你少在这里给我画饼,这次我是拿自己当雷去引爆他俩的关系,你觉得不管是成或是败,我以后还可能在傅家立足吗?” 乔昕怡咯咯笑了起来:“傅小姐,你想多了,我敢保证,乔暮不会站出来承认。” “你用什么证明你的保证是对的?” “有啊,乔暮发现了她那个短命鬼的爹的死与傅景朝有关,你想,她能和自己的仇人同床共枕下去吗?” “傅景朝……杀了乔暮的爹?” 乔昕怡得意而笃定的口吻:“换成别的女人,钓了这么一个金龟婿,别说是杀了她那个没什么用的爸了,就算是挖了她家祖坟,恐怕她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人都死了,追究那么多干嘛,自己开心,享受荣华富贵最重要。乔暮不同,她骨子里倔强得很,在感情这方面她的眼睛里揉不得沙子,既然发现了苗头,等于就在她的心头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她会不遗余力的查下去。越往下查,她只会越失望,到时候你就可以趁虚而入,取代乔暮,当上傅太太。” 傅芷荨丝毫没有心动,木然道:“这次不管他们两人能不能再在一起,我在傅景朝面前都会成为彻底厌恶的对象。我了解他,他要么不动手,要动手就会置对方于死地,我在傅家是待不下去了,我要远走高飞,你答应的五千万只给了我一千万,剩下的你什么时候给我?” “放心,傅小姐,我承诺过的会算数的。” “我不会相信你的,乔昕怡,你最好现在就把钱打给我,否则你休想我继续当箭靶!” 乔昕怡好言好语,“傅小姐,你要的全是现金,四千万不是小数目,就算是大老板一下子拿出这么多也得要一两天的时间,傅小姐,不如你给我两天的筹备时间?” “不行,我等不了,明天你必须给我。” 乔昕怡狡黠的笑:“傅小姐,你已经是骑虎难下了,两天后我保证四千万现金一分不少,现在嘛,真的没有。” “你……”傅芷荨知道乔昕怡吃定她了,咬咬牙:“好,两天后就两天后。” …… 傅景朝来到三楼卧室,脚步自然放轻,他推开卧室的门突然感觉到不对劲,按下手边墙上的开关,一室的灯光下,床上本该躺着的人儿不见踪影。 他到洗手间找了找,没有找到。 黑眸中掠过一片阴影,他从口袋掏出手机,调出她的手机号码。 此刻,乔暮已经在飞机场,她准备登机,手机在一分钟前关掉了。 傍晚,飞机降落在帝都。 乔暮下飞机戴上墨镜,出了机场,一辆宾利车开过来,停在她面前,她想也没想拉开车门坐进去。 “我给你在酒店订好了房间,现在先带你去吃饭,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如果没有的话,有一家新开的意大利餐厅不错。” 开车的是苏璇,白滑紧致的皮肤,玲珑饱满的身段,一身香奈儿当季最新款的米白色连衣裙,V领露出一截白皙优美的脖颈,袖口与下摆均是流苏设计,这样的一套衣服穿在她身上不仅没有不适时宜的装嫩,反而显得年轻而时尚。 好象,无论何时,这个女人总是那么精致年轻,光彩夺目。 乔暮收回视线,落在前方的某处:“我今天来不是来享受美食的,你找个适合我们谈话的地方,我有事要跟你说。” 车子在帝都川流不息的车道上行驶,乔暮顺手开了机,意料之中的看到手机里进来两个未接电话,以及微信中也有他的留言。 她低头回复微信过去:“我在外面,今天不回去。” 电话瞬间打过来,她犹豫了一下,接听。 “不在卧室里好好的睡觉,你乱跑到哪里去了?”傅景朝的声音又冷又沉。 “我有事,回去再跟你说。”她淡淡的道。 那头静了几秒,似乎对她所处环境有所察觉:“别告诉我,你在外地。” “嗯,我就是在外地,不跟你说了,我真的有事,先挂了。”她飞快的切断电话。 苏璇多看了她两眼:“傅景朝的电话?” 乔暮没理她。 苏璇自顾自的笑:“你这次主动来找我,好象心事重重,你和他之间出什么问题了?是因为你我的关系,傅家长辈拦着不让你们在一起?” 乔暮抿紧唇瓣,扭脸看着窗外,没吱声。 …… 傅景朝听着手机里的忙音,诅咒一声,猛的一脚踢向橱柜,动作过猛,橱柜上的摆设转眼掉了一地。 他转身正要往外走,手机又响了。 惊喜的双眼在看到来电显示是其它人之后,冷了下来。 “喂,老大,我在曼陀山庄守了好几天了,姓仲的人一直没出现,我看他们这是知道我们在守株待兔,不会再出现了,现在要怎么办?是我继续盯着,还是……” “这点小事,自己决定。”傅景朝不耐烦的挂掉电话。 “哎,等……”袁云煦话没说完,发现电话真的断了,无语的仰头望着苍天,他这会在离曼陀山庄十公里外的地方,特意跑这么远才找到信号打了这通电话,老大却给了他这么一句话,到底他要守还是撤? 袁云煦挠挠头,咬牙跳上了越野车,算了,再坚持一晚,如果今晚再没有收获,他就撤。 越野车刚启动,袁云煦手机进来一个电话,一看是老大,他立马接起来:“老大,你有什么指示?” “我要你去查一件事,今天在漓城市中心乔暮经常坐的奥迪车爆炸了,你查下炸弹来自于何处,明天一早我要知道答案。” 五十分钟后,帝都,某茶馆。 二楼包厢幽静雅致,空气中飘着茶的香气。 乔暮看着苏璇一系列熟练而眼花缭乱的泡茶工序,“想不想见仲思缈?” 苏璇的手一顿,惊喜的看着乔暮:“你肯让我见缈缈?” “想见你女儿,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告诉我,乔一年是怎么死的?” “你是不是找错人了?”苏璇继续手上的泡茶动作,笑得风轻云淡:“乔一年的死间接是与我有关,但是他死的时候我不在他身边,他的死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你是说,他是死于醉酒冻死在河边?”乔暮眼皮未抬,盯着面前一整套散发着热气与茶叶香气的茶具。 “当然。” “那这是怎么回事?”乔暮突然从桌子下拿出一叠资料摆到苏璇面前,苏璇狐疑的接过去,看了几眼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乔暮微抬起下巴,嘲弄道:“想好了怎么编故事吗?” 苏璇哗哗的翻着手中的资料,这是乔元敬上次给乔暮的,乔暮一直懒得去看,但是近来乔一年的死因反复在她心头盘旋,于是她翻开了这份资料,才知道那天乔元敬交给她的用意。 “这些……这些你是怎么得到的?”苏璇翻看着这叠关于她的资料,资料上显示十三年前离开乔一年之后,乔一年其实辗转找到过她。 “怎么得到的重要吗?”乔暮拿起一杯茶,一口气喝掉,犀利的眼神看向苏璇:“重要的是,乔一年死之前你们见过一面。” 苏璇把资料扔到桌子一角:“是,我和他是见过一面,但这又怎样,这能证明什么?” “我只想知道,乔一年到底是怎么死的,他当年那么爱你,为了你他肯做一切,是不是他去做了别的事,死于非命?” 苏璇镇定自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好,你可以不告诉我。”乔暮双手抱胸靠在椅子里:“那么这辈子你别想见到仲思缈。” 苏璇嘴唇苍白:“缈缈是你妹妹,她那么小,你忍心吗?” 乔暮笑了笑,“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她那么小,你忍心把她一个人丢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吗?” “她怎么样了?好不好?有没有狂躁症发作?她是不是想爸爸妈妈了?是不是不肯乖乖吃饭?”苏璇放下茶杯,双手紧张的交握,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原来你还知道关心她,你不是只关心你傅太太的身份吗?与傅太太的位置相比,什么都可以牺牲。” 苏璇眼眸里隐隐泛起一层水雾,喃喃着:“暮暮,你不是我,你不会懂我年少时经历了什么,现在的生活对于我来说,可能不是一个女人最幸福的归宿,但起码是个可以帮我挡风遮雨,能护我一世平安的地方。” 她眼中有着无法掩饰的恐惧与害怕,仿佛曾经经历过可怕的事。 乔暮静静打量着对面的苏璇,乔元敬给她的这叠资料其实并不完整,只有苏璇离开乔一年之后的资料,至于以前苏璇的种种是一片空白。 乔元敬那天给她资料时的眼神和动作,她还记得,有所暗示,似乎希望她来找苏璇。 “我对你以前的事没什么兴趣,我只想知道,乔一年死之前找到你的时候,你们说了什么,他有没有透露他要干什么。” 苏璇眼神游移,“他没说什么。” “怎么可能没什么,他被人发现冻死在河边,但是他的尸体并不完整,衣服里面他的腹部破了一个洞,殡仪馆的人说是被什么东西炸开的……” “什么?”苏璇整个人吃惊到站了起来:“不可能!他不可能真的去做那件事,那只是他的一时气话,他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教书匠怎么可能有胆子带人去找大毒贩。” 乔暮面色冰冷的看着她:“大毒贩?你终于肯承认了。” 苏璇自知自己说漏了嘴,讪讪的坐下,良久苦笑着讲述起来:“那天他找到我,要带我回家,我不肯,我们当时大吵了一架。我说我嫌他穷,说他丑,配不上我,他说他有一个办法可以赚钱,赚大钱给我过上好日子,我不信,他就说现在黑市上有人在找向导。” “什么向导?” “你还记得小时候吗?我们当时所住的是个小镇,旁边几十公里外有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那里地势复杂,听说长年有瘴气,很多人进去都中毒死了,当地人都不敢去,还有传言说是最大的毒袅Aaron就藏身在里面。乔一年称黑市上有人在花重金请熟悉地形的向导带他们进入森林,乔一年在学校是教地理的,他对地势比较熟悉,他告诉我,他已经联系上了金主。出发那天,对方会直接给他现金五万,你要知道,十三年前的五万可是个天文数字。乔一年沾沾自喜的对我说,等他回来,他就把所有的钱给我,可……”苏璇噤声,突然间说不下去了。 “可什么?”乔暮听到关键处,不甘心的追问:“是不是那是你见他的最后一面?” “对,最后一面,那天之后,他再没出现,他说过第二天会过来找我,但是他没来。我以为他吹牛骗我,于是我一气之下重新搬了新的住址,也是几年之后,我才知道,他死了,在几天后被人发现冻死在河边。”苏璇脸上没有多少悲痛之色。 “那你记不记得他有没有说过那个金主叫什么?” 苏璇头都没抬,“记得,姓傅。” “是傅景朝吗?”乔暮双手抓住盖在膝盖上的裙子。 “是。” 乔暮唇边扯出一个虚弱的笑:“你还知道什么?” “乔一年的事也是我很多年之后认识傅瑾唯的时候偶尔想起来的打听的,我听傅瑾唯说过当年的事情,那年傅景朝还在部队,他接到命令要围剿贩毒集团,当时他很年轻,已经是不小的官,上级对他很是器重,把他当成首长人选在培养,但是部队里流言蜚语比较多,很多说他是靠当首长的父亲的关系才受到重用的。傅瑾唯还说,傅景朝很想做出一番成绩,打破那些流言蜚语,所以他很重视这次的行动。花钱找向导,正是他的意思。”   第329章 你要知道的答案我会亲口告诉你 乔暮思考着苏璇的话,“就算乔一年去当向导,参与围剿毒枭的行动,那么乔一年为什么会死?” “说是向导,其实并不是。”苏璇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那次和乔一年一样的向导一共有十个人,你想想看,为什么领队向导要十个人那么多,就算是为了以防万一,中瘴气什么的中途没有向导,也用不着十个人。” 说的有道理。 乔暮慢慢伸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继续说。” 苏璇看着她,“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暮暮,你这么聪明,不可能猜不到,你何必来问我?” “我猜不猜得到是我的事,你只管说你的。”乔暮冷冷的声线缓缓说道。 “好,我说。”苏璇急于见仲思缈,索性的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说了出来:“这十个向导充当的不仅仅是向导,还有敢死队的作用。他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给队伍排除危险,哪怕被毒贩的人发现,最先遭殃的也不是后面的部队,而是他们。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乔暮放下手中的茶杯,又拿过另一杯,浅饮着。 苏璇两只手肘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声音既像劝诫又像语重心长:“暮暮,你不小了,你手上掌管着乔氏那么大的集团,我说这些你应该明白,但凡是上位者,哪个手上是干干净净的,一点血腥没有?傅景朝为了建功立业,把乔一年等人当成人肉排雷这是事实,你既然追踪到这里,就不必再执着下去,听我的话,别再查了,再查下去,对你只有折磨没有好处。我们做女人的,有的时候就得学会难得糊涂,过于清醒不是什么聪明之举。” 乔暮拨了拨自己的短发,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那如果我要说我就喜欢清醒,不喜欢糊涂呢?” 苏璇闻言有些震惊,分不清她在说笑,还是真就这么想,脸色严肃的劝道:“一个人越成功,爬得越高,他所要取舍的东西就会越多。你看中他的不就是他的地位和手中的权势吗?你既享受了当他的女人所带来的虚荣与骄傲,那么你应该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 “苏女士,请停止你的说教。”乔暮毫不留情的打断她的话,嘴角扯出一抹弧度:“我的感情生活不用你来指手画脚,不过如果我和他真的没有什么了,不正好成全你吗?正中你的下怀,从此可以高枕无忧,继续当你的傅太太。” 苏璇突然收了声,一声不吭的盯着乔暮,半晌,意味深长的说道:“暮暮,我承认我自私,但是你什么都不知道,没有资格这样说我。你是运气好,才有了今天,如果你运气不好,你现在还会和去年一样在外面流浪,过着饥一餐,包一餐的日子,你看看你如今的地位,今非昔比,更应该爱惜自己的羽毛,珍惜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别任性,别轻易去摧毁它,别让自己有后悔的一天。” “我不会。”乔暮仰着脸,笑得冷艳生辉,“我不是你,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我这辈子所做的事情,我后悔的只有一件事,当你的女儿。” 苏璇身体像被抽掉力气一般,整个人向后无力的靠回去,脸部僵硬:“好,话既然说到这份上,我也无话可说。你要知道的,我全部告诉你了,能让我见缈缈了吗?” 乔暮无声的站起来,拿起皮包,垂眼看着她说:“两天后,你到漓城,我会安排好一切。” 眼看她要走,苏璇叫住了她:“暮暮,你去哪儿?我给你订好了酒店,就在这附近,我带你去。” “不必了,我有住的地方。”乔暮脚步往门口走去。 “你是去水墨公馆吗?”苏璇说道:“这就对了,以前的事把它忘掉,乔一年不是个好父亲,我想在你的记忆中对他也没有什么值得怀念的地方,你还年轻,要往前看。” 乔暮吸了口气,猛的转身问:“苏璇,你有没有真正爱过乔一年?” “没有。”苏璇没有迟疑的回答:“我没有爱过他,我感激他,感激他把我从泥潭中拉出来,感激他曾经对我那么好,可我始终没办法爱上他。” 懂了。 乔暮笑得凉薄,所以,对她这个身上流了一半乔一年血液的女儿,苏璇并没有多少感情,她不知道苏璇在跟了乔一年之前经历了什么,她却知道苏璇只是把乔一年当成了救命稻草,一块攀上岸的浮木,感激但没有爱。 “你就不怕我嫁给他,让你以后在傅家人眼中更尴尬?” “说我不在意是假的,但我害怕又有什么用。”苏璇苦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乔暮:“这次见你与之前几次不同,无论是走路或是举止,你都很小心翼翼,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怀孕了是吗?” 乔暮没有出声。 苏璇了然道:“所以我知道,无论如何,你都会嫁给傅景朝。” 乔暮无动于衷的听着,仿佛苏璇在说别人的事,深黑的眸子仿佛晶莹剔透的墨玉,突然嗤笑一声:“苏女士,你少在这里自以为是,我不是你,我也不会做第二个人你,凡事我喜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不喜欢糊里糊涂的过完下半生。” 苏璇没再吱声,她看着乔暮快速走出去,慢慢的,一点点坐在椅子上,望着面前袅袅热气的茶具,眼神闪了闪,脸上的纠结与愧疚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寒霜般的温度。 还好,她拿捏住了乔暮的心理,激将法果然有用。 人不为已,天殊地灭!乔暮是她的女儿又怎样,谁让她们要嫁的是同一个家族,彼此间的男人隔了一个辈分,她与她之间,终究只能嫁进去一个。 …… 乔暮走出茶馆,脑子乱成一团,耳边一遍遍响起苏璇的声音,乔一年原来真的不是简单的醉酒冻死…… 乔一年是去当了什么人肉排雷,就为了区区的五万块,她成了孤儿,从此她的人生被改写。 不知道是因为知道真相恶心,还是因为怀孕的关系,胃里突然翻涌,她捂住唇冲到旁边的角落,呕吐不止。 一刻钟后。 拦了辆出租车,司机问她:“小姐,你去哪里?” 乔暮手指抚上腹部,刚才吐了一阵,全身没什么力气,虚弱的说道:“去附近最近的酒店。” …… 琉璃湾。 傅景朝走出别墅,门口,阿标几个保镖一脸惶恐不安的走上前:“对不起,傅先生,我们把乔小姐跟丢了,她知道我们一直在暗中保护她,她中午出去的时候故意坐车甩开了我们,我……” 傅景朝抬手打断,深邃的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沉声道:“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 “那现在怎么办?”阿标满头大汗,惴惴不安的问:“乔小姐有没有跟您联系?” “她去了帝都。” “帝都?乔小姐难怪要甩开我们,原来她是要去飞机场。”阿标擦了擦汗:“要不我和兄弟们现在出发,坐最早去帝都的飞机,继续保护乔小姐?” 傅景朝摇了摇头:“不必去了,这两天放你们假,回去休息。” 放假? 阿标可不敢在这时候放假,尽忠尽职的说道:“傅先生,今天在市中心乔小姐的车被人事先放了炸弹,我怀疑就是Aaron的人干的,这时候乔小姐身边更不能离人,我们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安全。” “我说了不用,就不用,你们也累了,下去休息。”傅景朝冷冷的说完迈步往车库走去。 他没进去,立在车库前的树下点了根烟吸了起来,路灯的光从树梢落进他深邃的眉眼,勾勒出他冷峻硬朗的五官上的每个细节。 一支烟抽完,他离开树下,穿过草坪,再次回到屋内。 傅策刚午睡醒,傅母在给他穿外套,两人商量着傅芷荨与傅丞睿的事。 “老傅,你说,芷荨和睿儿什么时候相认比较好?要不要挑好日子?”傅母问。 傅策看了傅母一眼:“这要挑什么日子,当然是越快越好,不用挑了,就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会亲自跟睿儿说。” 傅母一想,“也好,这种事情宜早不宜晚,想想真替咱们孙子高兴,这孩子从懂事起就要妈妈,这一想就是七年。睿儿这些年没再提妈妈的事,我却知道他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这孩子太懂事了,你我这些做爷爷奶奶的对他有所亏欠。” “你我有什么亏欠?要说亏欠也是你那大儿子。”傅策提到这件事就来气,推开傅母的手,自己动手系上外套的钮扣。 “你没听芷荨说吗?不能全怪景朝,咱儿子算不错的,答应了要娶她,是芷荨想要完成学业,这也情有可原,她当时还那么年轻,要是我,也不一定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傅母处处为傅芷荨着想。 “好了,这件事就不提了。”傅策摆摆手:“现在你我要考虑的是,睿儿和芷荨相认后,接下来怎么办?要想让咱们睿儿真正高兴,得让他和芷荨的关系大白于天下,让那些学校里背后说他没有妈妈的孩子再也不敢嘲笑他。” “这件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怎么说?” “你想啊,芷荨本来就是咱们傅家认的养女,索性就跟傅昌摊牌,让他登报发个声明,说他长年在外,从未与傅芷荨有过父女相处的机会,正式与傅芷荨脱离父女关系,然后我们再把芷荨娶进门,这样不就名正言顺吗?而且啊,私下跟傅昌说好,芷荨嫁给景朝,名义上是你我的儿媳,但他的养老问题芷荨还会继续负责下去,这样一来,问题全部解决。” “这是个迄今为止最圆满的解决方法。”傅策很赞同这个点子:“皆大欢喜。” 夫妻俩正商量着,有敲门声传来。 “进来。” 几秒后,傅景朝静静伫立在门口,开门见山道:“睿儿和傅芷荨不能相认。” 傅策脸色由晴转阴:“混帐!当初是你和芷荨超越了兄妹之情,发展成了男女关系,还瞒着所有人生下了睿儿,这件事我没追究你的责任,是看在睿儿的面子上,你应该有所反省才对。现在他们好不容易母子可以相认,芷荨这些年为了保守这个秘密,忍受了许多,你倒好,还想阻止他们相认,我问你,你有什么资格阻止他们相认?!” 傅景朝身上散发着幽幽冷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傅母整理好傅策身上的外套,走过来皱眉说:“景朝,你是不是担心睿儿没办法接受?这一点你多虑了,睿儿想妈妈想了这么多年,他可能一时有点吃惊,但是我想他很快就会被找到妈妈的巨大惊喜给淹没。睿儿这孩子这些年缺少母爱,芷荨从小看着睿儿长大,他们有感情基础,会很快相处融洽起来的。” “妈,我说过了,他们不能相认。”傅景朝冷峻的脸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不仅不能相认,我也不可能娶她。” 傅策拨开傅母,大步过来质问:“睿儿和芷荨为什么不能相认?他们是母子,母子相认天经地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想让姓乔的当睿儿的后妈,你担心芷荨和睿儿相认后,那个女人不高兴是吗?哼,你眼里还有睿儿吗?他没那个女人重要?女人如衣服,睿儿才是继承你香火的唯一继承人,她就让她不高兴去,她当她是皇后,人人得供着她不成?” “她确实是皇后。” 傅策嘴角抽了抽,认为儿子在故意挑衅,怒道:“傅景朝,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连个女人都怕,还大言不惭的把她当成皇后,依我看你是一点不像我傅家的子孙。” 傅景朝不顾父亲的指责,慢条斯理的吐着字眼:“因为她怀孕了。” 傅策侧过头,看了傅母一眼:“他说什么?” 傅母的吃惊不比傅策好,愣了一下,眼睛盯着傅景朝,颤声道:“景朝,你说真的,乔暮真的怀孕了?” 傅景朝双手插在裤袋中,淡淡的陈述:“不信的话,你们尽管问邢姨,本来今天约了邢姨去做产检,临时有事没去。” “好好,这件事我会去问邢梅。”傅母瞬间被这件喜事给吸引住了,双手合十道:“老天保佑,我傅家刚失了一个孙儿,这次又给了我们另外一个孙儿。” “你在那里嘀咕什么,这件事你要查清楚,再来高兴也不迟。”傅策硬梆梆的说道,怀疑的目光看向傅景朝,他总感觉这件事巧合太多,怎么这边睿儿要和芷荨相信,傅景朝就说姓乔的女人怀孕了。 不管怎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行,我现在就打电话。”傅母乐呵呵的去找手机,很快拨了电话出去。 讲完电话,傅母笑容满面的回来:“确认过了,没错,邢梅说景朝今天确实约了下午去她那儿做产检,邢梅还问我今天是什么原因没去。” 这么说,姓乔的怀孕是真的? 傅策想了想,黑着脸责问傅景朝:“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傅景朝语带嘲弄:“我早说和现在说有区别?你不是照样不会对她改观?” 傅策脸更黑了:“你这什么话?是我不让她和你在一起的吗?那些摆在大家面前的现实难道你看不到?” 傅景朝高大的身影上罩着一层寒气:“我和她没有血缘关系。” 傅策闻言更怒了:“她和苏璇是母女,苏璇嫁进傅家,叫你一声二叔,按辈分她姓乔的得叫你一声二爷,这些难道还要我明说吗?你和芷荨有过一段情,外面的人个个在背后说你乱伦,这个暂时放在一边不谈,难道这次你又要重蹈覆辙,娶一个你孙子辈的女孩为妻?你就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笑掉大牙与我何干?”傅景朝眸子一紧,冷冷的勾起笑,不容置疑的口吻道:“这辈子我娶定她了。” 见他疾步要走,傅策喝道:“你打算拿芷荨怎么办?她可是睿儿的亲生妈妈!” 傅景朝定定的扭头看了父亲一眼:“不是,她不是睿儿的妈妈,暮暮才是。” 话音落下,在傅策错愕的注视下,他大步出了卧室。 夫妻俩愣神的空档,楼下响起汽车的声音。 傅母从窗后看了一眼,是傅丞睿的车,忧心忡忡的搓着手:“老傅,现在怎么办?睿儿放学回来了,那今晚要不要跟他说芷荨的事。” “这会早放学了,那小子是去打拳了才这么晚回来。”傅策纠正完,沉吟片刻说:“景朝刚才说乔暮是睿儿的妈妈你认为是什么意思?” 傅母不假思索的回答:“当然是他想娶乔暮,让乔暮当睿儿的妈。你不也说了吗,要是睿儿和芷荨相认了,睿儿就有两个妈,一个亲妈,一个后妈,以睿儿的性子肯定会喜欢亲妈,对后妈不待见,景朝在那个女人面前岂不是难做人?” “不对。”傅策琢磨着傅景朝当时的眼神和口吻,越想越不对劲。 “怎么不对,你想多了。”傅母看窗外又看了两眼:“不跟你说了,睿儿回来了,我得好好和我孙子说说话去。”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回头:“对了,晚饭你还要跟他说和芷荨相认的事吗?” “暂时放一放。”傅策难得妥协,长叹了口气:“姓乔的肚子里毕竟怀着傅家的骨肉,让芷荨和睿儿相认容易,万一真的姓乔的因为这个生气,动了胎气,伤了我的孙子怎么办?前不久我才失了一个孙子,这次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了。” …… 乔暮在酒店开好房,回到房间刚躺下没多久,门铃响起。 可能是客房服务,她在前台登记的时候叫了一份晚餐。 算起来,她中午饭也没吃,这会已经将近七点,早饿得不行。 打开门,却是四名身穿保姆服的年轻女孩,见到乔暮鞠了躬:“乔小姐,先生让我们给您送晚餐。” 这种高档面料的保姆服她只在两个地方见过,一个是琉璃湾,另一个是水墨公馆。 乔暮伸手拨开眼前的碎发,讽刺的抿了下唇,“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乔小姐,我们只负责送衣服和饭菜,其它的不知道。”其中一个保姆恭敬的回答。 乔暮看着四个保姆手中有的抱着保温桶,有的提着外面印有奢侈品LOGO的纸袋,不想再为难她们,遂往旁边让了让:“进来吧。” 保姆一一进来,把保温桶搁在餐桌上,几只大纸袋被送进了卧室,然后齐齐向她鞠躬,离开了。 关上门,乔暮闻着饭菜的香味,没管那么多,飞快的打开,坐下来吃起来。 吃完,她打了一个饱嗝,摸着肚子,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啊,宝宝,妈妈今天不乖,没有好好吃饭,保证明天不这样了。” 乔暮动手准备收拾餐桌,门铃又响了,打开门,还是那四个保姆,往套房里看了两眼,其中一个毕恭毕敬道:“乔小姐,先生交待过了,碗筷由我们来收拾。” “不用,我自己可以收拾。”乔暮准备关门,那个保姆急忙叫住了她,局促的说:“乔小姐,这是先生交待给我们的任务,完成不了,我们回去会受罚的。” 乔暮手指抓着门把手:“他还说什么了,你们索性一次性全说清楚。” “先生还说要照顾好您,不能让您动手做任何事情,对了,乔小姐,您要洗澡吗?我帮您放洗澡水。” 乔暮:“……” 一种被监视和行为被控制的恼怒感划过心头,乔暮想发火,又忍住了,这些保姆是无辜的,她又何必把火发在她们身上。 晚上八点,浴室。 她躺在宽大的按摩浴缸里,泡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不远处的手机震了两下,应该是微信。 刚好她洗得差不多了,擦干净身上的水,裹了浴袍出来,顺手拿起手机。 微信上的一行字映入眼帘:“明早我去接你,有什么事你我当面说清。” 她一个没忍住,回复过去:“为什么派人监视我?”她明明甩了漓城那些保镖,没想到在帝都他又派人跟踪她,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一路跟到了酒店。 他再次发了一句话过来:“你有孕在身,别赌气了。乖,我答应你,你要知道的答案我会亲口告诉你。” 暮若浅兮 说: 仙女们有钻石的话再投90颗可加更啦。   第330章 暮暮,你到底要我怎样 有孕在身…… 乔暮抱臂,盯着这几个字看了很久,最后她慢慢在手机里输入一行字:“为什么要把你书房抽屉里的钻戒藏起来?” 没有犹豫,点了发送。 爬上床,等了很久,手机静悄悄的,她等到快睡着,也没等来他的微信。 这是无话可说了? 手机从手中滑落,掉在地板上,她趴在床上,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 琉璃湾。 今天的晚饭比平常要晚上一小时,由于今天傅母过生日,厨房做了满满一桌子的丰富菜肴。 傅家人坐了一桌,傅丞睿坐在傅策身边,旁边傅景朝位子空着,他人在外面接电话。 “睿儿,看你最近既忙学业,又忙打拳,最是需要体力的时候,这是你爱吃的蟹黄豆腐,多吃点。”傅芷荨热情积极的给傅丞睿舀了一勺蟹黄豆腐放在他碗里。 傅丞睿粉白的小脸上没什么波动,但也没表现出抗拒的样子。 傅策和傅母看在眼中,颇为欣慰。 傅策板着脸对傅母道:“那臭小子呢?开饭前我不是看到他过来了吗?” 傅母知道说的是傅司宸,忙说:“他说晚上有应酬。” 傅策冷哼:“真当我看不见?头发弄的一丝不苟,身上的西服也换了最新的款式,他那副油头粉面的样子,哪是应酬,分明就是出去鬼混,找女人了。” “好了,老傅,睿儿在呢,你少说两句你儿子的不是。”傅母护着小儿子,叉开话题道。 傅策看了一眼孙子,脸色缓和下来,拿起筷子吃饭,想着孙子和傅芷荨相认的事,一时心事沉重。 一边是睿儿这个孙子,一边是姓乔肚子里的孙子,他在做出决定之前,得先掂量掂量事情的份量。 还是照原计划吧,先不公布睿儿和芷荨的关系,等姓乔的那边有具体消息再说。 门口,接完电话的傅景朝迈步而来。 傅策一个没忍住问道:“给谁打电话?” 傅芷荨低头在吃饭,耳朵却听着餐桌上的动静,只听傅景朝分外低沉不悦的声音:“怎么了?” “她人呢?中午还看到她在,怎么这会又不在了?” “她下午有事出去了。” 傅策慢慢咀嚼着中里的饭菜,盯着儿子道:“什么时候回来?我要见她一面。” 傅景朝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汤,淡声道:“明天我去接她。” “明天先别急着带回来,先去一趟医院检查一下,然后再带回来。”傅母格外叮嘱。 傅芷荨听到医院检查几个字,诧异的抬起眼,发现眼前三人似乎在说一件她不知道但十分重要的事情。 傅氏夫妇如此重视什么医院检查,会不会…… 傅芷荨心中大骇,想到了怀孕两个字。 如果,乔暮怀孕了,那就麻烦了! …… 晚上九点半,傅景朝回到三楼卧室。 床上被子凌乱,保持着她下午离开时的样子。 他慢慢在床沿坐下,掏出手机,赫然发现她最后发的微信出现在眼前。 看完这条微信,他瞳眸紧缩,深暗无边。 …… 乔暮一早就醒了,做了一夜爆炸的噩梦。 醒来满身疲惫,她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抓起手机在微博上翻了翻,然后找到国内最大的一家娱乐网站主编微博,私信过去。 不一会,对方回复过来:“乔小姐,找我有何贵干?” “我有个猛料要爆给你,就看你敢不敢接。” “哈哈,迄今为止没有我不敢爆料的,你尽管说。” “你把你邮箱给我,我发过去。” …… 发完邮箱,乔暮洗漱完,从昨晚保姆们送进来的纸袋中挑了一套连衣裙换上,打开套房的大门,径自走了出去。 不过才早上六点钟左右的光景,空气新鲜,她在外面逛了很久,吃了帝都有名的早点,散步回来。 酒店西侧有个大花园,她从那里进入,刚好可以在花园里坐坐,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前面有个竹林,在晨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晃,发出簌簌的响声,带着一丝丝清晨的寒意。 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做了一夜的梦,仍记得梦中司机那阵在大火中嘶声惨叫的声音。 若不是她临时改变主意坐了卫琚的车,她这会已经被烧成了一捧骨灰。 正恐惧着,身侧有脚步声,她神经绷紧的侧头,只见一个黑影疾步过来。 她来不及向前跑,就被一双铁臂狠狠的环住了腰身,她没命的挣扎,却在挣扎中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男性气息。 “傅景朝。”她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 他将她转了个身,拽到自己胸膛前,声音很柔:“嗯,是我。” 真的是他。 她整个人埋进他怀里,呢喃:“傅景朝。” 很多话,她说不出口,这一刻,她只想靠在他怀里。 傅景朝大手抚着她的头发,一遍遍吻她的脸颊:“没事了,我来了,你要的问的问题现在通通可以问我。” 这个语气,她这么熟悉,又这么陌生。 温柔的让人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怎么能一面这么温柔的不像话,一面又瞒了她那么多事情,非要她自己去找答案,他才肯回应。 或许,正印证了那句话,他爱她,但没有深爱,没有爱到愿意毫无保留的把他所有的过去敞开了给她看。 她也是如此,不是吗? 所以,才会有他们这么久的共床异梦。 乔暮像是突然清醒了过来,退开了一些,退出他的怀抱,看向他的脸。 他的眼里像是装满了繁星,忽明忽灭,闪烁着涟漪般的水痕,柔情的仿佛周围的时间都停住了。 她说:“我要问的是昨晚的问题,你书房抽屉里的那枚钻石为什么不见了?你藏起来了是不是?” “我把它拿走了。”他俊朗立体的五官,在竹林阴影的笼罩下,愈发的模糊,没有正面回答。 几缕沁凉的晨风吹过来,她的短发被吹起遮住了眉眼:“你是怎么得到它的?” “十几年前无意中得到的,不知道它的来历,随手就起来了。”他动手宠溺的抚开她脸上的发丝。 “事到如今,你还骗我!”她一把推开他的手臂:“那枚钻戒明明是乔一年补送给苏璇的结婚戒指,背面有他当年亲手刻的两人名字。” 傅景朝看着她,没言语。 “乔一年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她愤怒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你见过苏璇了?” “是。” “她告诉了你什么?” “她告诉我,乔一年禁不住金钱诱惑,参加了当年你围剿Aaron组织的敢死队,他死于爆炸,并不是死于醉酒冻死。” “你信她还是信我?”他的面容沉如水。 她声嘶力竭,又后退了一步:“我只相信真相。” “真相就是我并不知情,如果我知道那枚钻戒是乔一年的,你认为我会傻到把它放在书房,让你找到吗?” 乔暮笑了,杏眸微弯:“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你料定我是一个不喜欢随便翻别人东西的人,你更以为我不知道那个钻戒的来历,以为就算我看到了也认不出来对吗?” 傅景朝寒眸眯起,“那天我在书房窗台上发现了一个男人的脚印,你是不是听了Aaron的话才去翻我抽屉的?” “是又怎么样?傅景朝你是不是以为我很蠢,很好骗?”乔暮眼泪不停的淌:“要是我不去翻抽屉,永远不会看到戒指,永远不会知道你与乔一年的死有关。你明知道,我对乔一年当年的死耿耿于怀,你明知道我的人生如果没有那场变故,今后不可能会有那么多曲折的经历,我更不会进入乔家,被乔昕怡算计,十六岁就未婚先孕,之后我以为我的孩子死了,每一年我都在内疚与哀伤的煎熬中度过……这些你没有体会过,你不会明白。” “暮暮,我对你还不够好?不足够让你忘掉这些,重新开始?”他靠近她,双手握住她的双肩紧紧的扣住。 “不够,永远不够。”乔暮奋力挣脱了他的手臂,啜泣着摇头后退:“傅景朝,你根本不应该隐瞒我,我恨你……” “你恨我?呵呵……”他黑眸赤红,讽刺的笑了两声,“乔暮,你想和卫琚炒绯闻,我心中纵使生气吃醋,事后也没有责怪你。你被人算计,我总是马上动用一切力量替你解决,你想冲事业,我无条件支持你,有时候你比我还忙,我尽量迁就你的时间,珍惜两人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难道这些比不上一个Aaron的挑拨离间?比不上你所谓的杀父之仇?” “杀父之仇?你承认了。”乔暮眼泪几乎阻挡住了视线,她用手背用力抹去泪水,吸着鼻子道:“你终于承认了,乔一年是你杀的,你为了建功立业,为了在部队里不让他人对你指指点点,你就可以牺牲掉别人的性命……” “当年的事,我有很多不得已,事后你也知道,我递交了退伍申请,把即将到手的大好仕途拱手相让,把自己变成一个普通人,这就是对我自己的惩罚。” “惩罚?你所谓的惩罚就是你下海经商,创立了帝业王国,如今站在权势的顶峰呼风唤雨吗?呵呵,你这个惩罚未免太舒服了一些。” 傅景朝眉头蹙起,盯着满眼泪痕,眼中笑的讽刺的乔暮,喉结滑动,绷着嗓音一字一顿的问:“暮暮,你到底要我怎样?” 暮若浅兮 说: 下午有事,还有一章,在晚上哦,有钻石的仙女继续投哦,还差64颗哦,群啵~ 感谢——l妖精打赏1个魔法币 暮宝打赏1个魔法币 丰收242541打赏一朵玫瑰 沐沐122打赏10个魔法币 Nami_dudu打赏1个魔法币   第331章 不如你试试,看我能不能逼你就范 乔暮低下头双臂紧紧抱住自己,无声的啜泣。 “说话!”他朝她走近,眸光深冷,像透不进光的深海:“你到底要我怎样?” 他朝她走近一步,她就抗拒的后退一步, 她紧捏住双手,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要和你分手。” 他闻言,低头捏着发痛的眉心,哑声劝道:“别闹了,好么?我父母已经知道你怀孕,我来接你,他们非常支持。邢姨那里已经取消了出国开会的计划,就等着你去做检查。不出意外,我们拿着产检单回去,我父母不会再排斥你,会试着接纳你,所有的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你不是一直想着要和睿儿以母子的身份团聚的吗?眼看幸福就在眼前,只要你一伸就能得到,为什么不再努力一把?乖,不闹别扭了,跟我回去,你已经答应要嫁给我了,我们现在就去领证,结为夫妻。” “我没闹。”乔暮脸色苍白一片,用力摇头:“我也没闹别扭,是我这几天深思熟虑的结果。我还年轻,不想把自己一辈子葬在婚姻的坟墓里,我不喜欢过那种生活。” 她更怕的是,像苏璇那样,虽然结了婚,每天都在不开心中度过。 傅氏夫妇接纳她无非是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当然将来也有可能看在睿儿的份上,可她知道他们向来瞧不起她,认为她抛头露面当过戏子,要想让他们接纳她,她必定要牺牲一些东西,比如证明她存在价值的事业。 她不想整天待在家里,吃喝玩乐,无所事事,空虚寂寞的时候就拿着丈夫的信用卡去逛街狂刷一通,不想让自己变成怨妇,变成只为丈夫和孩子而活的女人,她可以为他们牺牲一些东西,但绝不可能是全部。 她更不想的是,真的走到那一步,变成他最讨厌的那种女人。 傅景朝并不说话,眼神代表了一切。 他认为,她就是在闹。 “我没有说笑,也没有闹脾气,我想和你分手,这是我当前最真实的想法。” 傅景朝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沉默良久,俯身,棱角锐利的脸接近她,阴郁的眸中蓄着厚重的冰冷,冷冷的拒绝:“你怀着我的孩子,你这时候跟我说要分手,你觉得可能吗?” 果然,孩子才是他不肯放手的原因所在。 “傅景朝,我不想闹得太难看,你我体面分手是最好的结果。”她主动靠近他一些,仰脸慢慢说道:“孩子我会抚养,今时不同往日,我有这个经济实力抚养TA长大成人。你已经有了一个睿儿,我肚子里的这个你不必在意。” “我怎么会不在意?都是我的骨肉,我都一样在意。”他垂下去的手抬起,粗砺的手指抚摸着她细嫩精巧的耳廓,一遍又一遍的摩挲,带着温度的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边,滚烫、阴沉,令她整个人都在紧绷,几乎要蜷缩起来。 “不仅是孩子,你,我也非要不可,是你答应要嫁给我的,不能反悔。” 乔暮再一次用双臂紧紧抱住自己,好象只有这样,她才感觉到了一丝温暖和力量。 “我不要,傅景朝,你不能逼我。”她落寞的笑了一下,风吹在她身上的连衣裙上,身形单薄,仿佛风再猛烈一些,她就会被吹走。 他眸色沉了沉,抚着她耳廓的手改为捏住她的下颚,声音中透着笑意:“不如你试试,看我能不能逼你就范?” 寒气直往骨子里钻,她愣愣的注视着他,在那张镌刻的脸上明明浮着一层暗黑的戾气,显示他并不是在说笑。 倘若,他要来硬的,她毫无招架之力,不管在漓城,或是在帝都,更或是在国内任何一个城市,他都能只手遮天,对付她绰绰有余。 她有太多的弱点,太多的软肋,被攻击起来她不堪一击。 原来,她没有想象中的坚强。 原来,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无所不能。 她是乔氏的CEO,最大的股东又怎么样,一样渺小,像尘埃。 这就是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再有钱的人也喜欢结交权贵一样,光有钱有什么用,没有权利,你无法随心所欲,就连保护自己都不可能做到。 “可能是我做了一夜的噩梦,脑袋不清醒。”乔暮漾起笑容,纤细的手圈住男人的手臂,压抑着情绪,风轻云淡的说:“我有点困了,想回去睡个回笼觉,晚些时间再去机场吧!” 傅景朝不动声色的看着她从决然要分手,再到现在的虚与委蛇,不紧不慢的说:“昨天的爆炸案查出来,主谋是乔昕怡,是她买通了人事先趁你司机不注意,在车里安放了炸弹。他们算好时间,以为你从傅芷荨公司出来会坐那辆奥迪,结果你没有坐,司机成了替死鬼。” 他突然把真相讲得这样详细,她愣了一下。 实际上,她已经从Aaron的那通电话里知道了是乔昕怡,但不能告诉他,配合着点点头:“我也猜到可能是乔昕怡。” “还不打算让我动她,由你自己动手?”他斜睨着她的脸。 “嗯,我和她的恩怨得由我自己解决才痛快,你不用插手。”她挽着他的手臂边走边说,穿过竹林,前面再绕过游泳池,就能进入酒店内。 她刚迈步上台阶,猝不及防的被身边的男人拉了一把,她以为自己要从台阶上摔下去,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护住腹部,两只大手霎时分别固定住她的后腰和后脑,薄唇转眼压了下来,贝齿被他熟练的撬开,灵巧的舌钻进去,在她口腔里搅得天翻地覆。 她一双小手不安的抵在他胸口,睁大眼睛看着他,他脸部线条至极至寒,可他的吻却异常温柔细腻,在她唇上轻轻研磨、追逐着她的香舌,与之纠缠,热情无比。 到最后,她在他怀里完成化成了一汪水,身体软绵,眼眸中蕴着万千情愫,却又好象什么也不存在。 “很久没要你了,想要你。”他低哑磁性的气息喷在她脸上,她放在他结实胸膛上的小手感觉到衣料下传来的心跳强而有力,每一声都似震在她心上:“看你也喜欢,要不要在水里试一次?保证我会小心的。” 水里?旁边有个游泳池,他的意思是在那里? 亏他想得出来。 她皱眉,用力推了他一下,恼怒的瞪他:“说了三个月内不能有房事,你疯了不成。” 他鼻腔里发出轻轻的笑声:“刚才明明你也有感觉了,我只是说以后在水里尝试,你不觉得很兴奋和期待吗?” 他身体的温度和他洒在她脸上的呼吸都滚烫得令她有些窒息,再次推了他一下:“傅景朝,我今天起得有点早,真的很累,我要回去躺一会儿。” 话音一落,她以为他会再调戏她,却没想到他嗯了一声,随后弯腰抱起她,往酒店内走了进去。 乔暮吐出一口气,靠在他怀里,却听到头顶他的声音传来:“暮暮,我不再亲你,是不是让你有种逃过一劫的庆幸?” “怎么会。”她立刻抬头摇了摇,纤细的手臂轻轻环住他的脖颈:“只会让我觉得你又绅士温柔体贴了不少呢。” “虚伪!”他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锋利的眸停在她脸上,让她不知所措。 “昨晚有没有好好吃饭?”他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又接着问:“昨天你中午就没吃饭,晚上是不是也没吃就睡下了,所以你今天早上才这么早起床出去找吃的?” 听他的口气,好象对昨晚那四个保姆的事并不知情。 可这说不通啊。 “昨晚不是你让水墨公馆的保姆给我送饭的吗?” “我?”他眯起眼。 “怎么……不是你?”乔暮大吃一惊,差点从他怀里掉下去,急忙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心有余悸道:“穿着和水墨公馆以及和琉璃湾别墅保姆们一模一样的衣服,一口一个先生,还给我送了丰富的晚餐,真的不是你的人吗?” 他若有所思,盯着她说:“不是。” 真的不是他? 乔暮头皮发麻,难不成是她饿晕了,出现了幻觉? 但……她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连衣裙,这是昨晚那四个保姆送过来的,总不可能是假的。 想来想去,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有人冒充了他的保姆。 为什么要冒充? 投毒? 要在饭菜里投毒,她现在就不会站在这儿。 那份晚餐非常丰盛,山珍海味,名贵食材,应有尽有,最让她印象深刻的是那桶汤,不比琉璃湾厨房熬的差,一看就是专门为她保胎所熬煮的。 “我昨晚没让人盯着你,是怕你起逆反心理,以为我在跟踪监控你,我想给你一晚上的冷静时间,现在来看,有人借了我的名义,向你大献殷勤。猜猜这个人是谁?” 乔暮撞进他饶有兴味,同时又讽刺冰冷的眸中,下意识的问:“你觉得会是谁?” 傅景朝笑了笑,可这笑容不达眼底,“可以用排除法来推断这个人是谁,掩藏身份说明有不得已的理由,你的爱慕者一个是卫琚,一个是乔云深,你觉得哪个机率更大些?” 暮若浅兮 说: 仙女们,还差26颗可加更哦,加油,爱你们,啵~ 感谢——l妖精打赏1个魔法币 丰收242541打赏1个魔法币 灵儿148606打赏1个魔法币   第332章 婚姻法中好象没有这个规定 乔暮犹豫了两秒,“你是说云深哥?” 电梯“叮”一声打开,他抱着她进去,“除了他,你认为还会有谁这样偷偷摸摸?” 确实如此。 乔暮闭上眼睛,不知是困了,还是不想说话,很快呼吸规律,睡着了。 傅景朝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替她脱了鞋,才给她盖上被子。 他没有像昨天在琉璃湾那样走开,而是坐在床边,手指轻轻拨开她脸上的几缕发丝,看着她睡着的容颜。 看了很久,他情不自禁的脱下外套,拉开被子,把她拥进怀里。 恍然间睡了一觉,他转醒,身边她还在沉睡。 走到套房的露台那里,看着酒店外怡人的景色,吞云吐雾了起来。 乔暮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梦境依旧被爆炸与血腥占据,一会在闹市区,她的车爆炸,引起漫天大火,一会在浓雾般的瘴气的森林,乔一年在爆炸中被炸死…… 花了好大的力气,她才从恶梦中醒来,身边没人,卧室里静悄悄的,早晨在酒店外碰到傅景朝的一切好象是她做的一场梦。 坐起身,她侧头看到床柜上男性机械腕表,特意看了一眼时间,将近中午十一点半了。 难怪她感觉自己睡了好久。 在套房里转了转,没发现他的踪影,她在露台上发现了一盒烟和打火机,犹豫了一下,拨通他的电话。 会议室,所有人都在认真开会,傅景朝手机响起时,所有人的动作都安静下来。 由于过于安静,电话里的声音很清晰的流泻出来,坐的最近的几个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只听乔暮在那头说:“傅景朝,你的手表和烟盒打火机都落在我这里,你人在哪儿?对了,还有什么时候你带我去产检?” 听到的几个人有傅司宸、副总,及另一名高管,每个人的表情都精彩纷呈,他们听到了什么? 一个爆炸性的新闻,有女人怀了傅董的孩子? OMG! “嗯,我在朝宸集团这边开会,等会回去,再等一刻钟左右,水墨公馆会有人给你送午饭。”傅景朝硬朗英俊的侧脸轮廓柔和,声线温柔之极,听得在场每个人都是一愣。 收了线,傅景朝面无表情的扫过众人,十指交叉,嗓音恢复成了沉稳内敛:“继续。” 会议室里的高层个个没回过神,坐在主位上的傅司宸倒是显得很淡定,挑起唇角:“关于成立集团的程序已经进入尾声,具体的对外公布时间就照刚才大家所商量的办,另外……”说到这里,他刻意停顿,精锐的目光扫过每一张面孔,有种直敲人心的穿透力,“前阵子,汉皇五艺人涉毒对公司的影响想必大家都记忆犹新,这次我不希望在公布之前外界听到任何风声,当然,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有,你们也给我咬紧牙关,不许透露一个字,否则,你们集体辞职!我,傅司宸向来讨厌嘴碎之人,尤其是工作上的事,孰轻孰重,我相信诸位能分得清。” 众人脸色惊骇,个个连连点头,保证一定做到守口如瓶。 傅司宸抬了抬下巴:“散会!” 不到一分钟时间,会议室内大家全走了。 傅景朝还没起身,罗泉率先走向门口准备打开门,感觉到有人拍了下他的肩,罗泉一回头:“二少?” 傅司宸往傅景朝的背影扫了一眼,“我们有事谈,你先出去。” 罗泉点头,出了会议室,并拉上了门。 二十分钟后,会议室门再次打开了,高级手工皮鞋踩在大理石上发出响声,傅景朝从里面出来,罗泉下意识的观察着傅景朝的脸色,不知道兄弟俩谈得怎么样了。 二少要脱离大老板庇护,自立门户已是不可避免,而对于这件事大老板向来没为难二少,但朝宸集团今天这么重要的会议,却是临时把大老板叫过来,事先一点没支会一声,显得多多少少有些草率和轻狂。 罗泉看在眼中,有点替大老板抱不平,每当二少陷入困境时,大老板总会及时出手,暗中帮助。 冲着这一点,他知道,大老板对这个弟弟私下里还是疼爱有加。 可照目前来看,显然,二少并不太领情,并且一直想努力摆脱大老板的影响。 此时,罗泉迎上去,欲言又止,傅景朝看他一眼,脚步未停:“机票订在几点?” “下午两点的飞机。”罗泉忙回答:“和邢医生约好的时间在傍晚五点,您父亲打了电话过来问什么时候回去,我听他的口气好象等着看产检报告。我也特意问过了邢医生,产检时间不长,晚上七点您和乔小姐能赶回琉璃湾别墅。” “全部取消。” 罗泉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确定的问了一声:“全部取消?” 傅景朝头也没回,沉冷的目光盯着电梯按钮上的数字,下巴的线条绷得有些紧:“对,取消,这个周末我和她哪儿也不去,周一再回去。” “好,我去安排。”罗泉不便再问什么,识趣的边走边打起电话。 …… 外面下雨了,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窗户上,发出一阵阵沉闷的响声。 乔暮以前不太喜欢下雨天,今天不一样,可能是睡了小半天的缘故,她想出去走走,透透气。 拿上套房内的雨伞,她下了楼。 没坐电梯,走的是楼梯,几乎在她下楼的一瞬间,从电梯里走出来两个保姆,手中提着保温桶,按了许久的门铃,没人来开门。 一个六神无主的问另一个:“怎么办?” 另一个说:“给公馆打电话。” 电梯辗转又打到了此时在车内的傅景朝手机里,他听完动手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只沉沉的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乔暮打着雨伞在大街上信步而走,帝都她来过不止一次,每次都行色匆匆,上一次来是因为霜霜的葬礼。 旁边有家花店,透过透明窗好象看到了霜霜最喜欢的粉玫瑰,乔暮收起雨伞放到门口的伞架上,情不自禁的走进去,透明玻璃门上方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音,里面各色鲜花娇艳欲滴,她一眼看到了那束粉色玫瑰。 “小姐,您眼光真好,这束是刚刚空运到的粉玫瑰,数量很少,本店一共只有这么多。”店员热情的过来招呼:“它既可以象征爱情,也可以赠送给闺蜜朋友,代表了爱心与特别的关怀。” 乔暮点头,连价格都没问,直接说:“帮我包起来,谢谢。” “好的,小姐,请稍等。”店员愉快的答应一声,走到工作台那里开始包扎,乔暮百无聊赖,在花店里四处走动,欣赏着其它的鲜花。 “……近日汉皇总裁傅司宸即将与温家千金温骁骁订婚的消息登上热搜,引起各大社交网站网民热议,众所周知,前阵子傅司宸已故妻子齐霜意外去世,仅过小半个月时间,又传即将和温家千金温骁骁订婚的消息,着实跌破所有人的眼镜。这位汉皇创始人,娱乐大佬似乎自妻子死后绯闻女友不断,传魔都密会嫩模彻夜不归。有网友留言说花花公子的名号果然名不虚传,更有网友直接说傅司宸之前结婚后收敛性情,回归家庭的好男人人设崩塌……”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声音,乔暮四处找了找,在门口处找到了电视机,里面在放着关于傅司宸与温骁骁的订婚报导。 乔暮怔怔的看着,手指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皮包。 从花店里出来,她抱着怀中包装精美的大捧玫瑰花,在路边拦车。 雨幕里,一辆辆车从面前开过,经过的出租车均显示有人,她打算网约辆车,一手打雨伞,一手抱着大束花,她吃力的想从皮包里掏手机。 就在这时,一辆跑车划破雨幕,缓缓的停在她面前,隔着玻璃,车里一双狭长的桃花眼若隐若现。 乔暮没像上次一样上去,冷着脸扭过脑袋,往旁边走了走,引擎响起,那辆跑车跟着挪了地方,又一次挡在她面前。 心中一阵恼火,她弯腰敲了下车窗,等车窗降下后,她还没张嘴说话,就看到车内也有一大束和她手中一模一样的粉玫瑰,顿时她嗓子眼堵住了,什么难听的话也说不出来。 “上车吧,你和我要去的是同一个地方。”傅司宸好看的眉头轻挑,视线落在她手中的花束上,随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乔暮很讨厌他眼中的这种笑,既像富家子弟的那种玩世不恭,又像没心没肺,什么都不在乎,霜霜才死了多久,他怎么能笑得出来? 她冷着脸,打开车门,弯腰坐进跑车内。 刚一系好安全带,跑车就往前蹿去,吓得她紧紧抓住安全带,等适应他这种车速后才硬梆梆的开口:“二少,怎么想起来要去看霜霜了?不是打算和温家千金订婚的吗?” “去看已故前妻和与温骁骁订婚,这两者冲突吗?”傅司宸耸肩。 “霜霜才去了多久,你不觉得你这样很过分吗?”乔暮咬了咬牙。 傅司宸不以为意:“婚姻法中好象没有这个规定,所以有什么过分的?” 暮若浅兮 说: 下面还有一更,稍晚,早睡的亲勿熬夜,感谢仙女们投的钻石,明天加更Y(^_^)Y 感谢——沐沐122打赏10个魔法币 暮宝打赏1个魔法币   第333章 你想让她连走都不能安心吗? 乔暮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冷冷道:“二少的心原来是石头做的,那你为什么要把傅芷荨公司的大量股份贱卖给我?这个秀未免做的也太前后矛盾了一些,知道网上大家都怎么说你的吗?他们说你人设已崩!” “是吗?”傅司宸满不在意的撇了下唇:“网友怎么说,与我有什么关系?如果每个人我都得迎合,那我做人岂不是要累死?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如果你企图迎合所有人,那么迷失的将会是你自己。” 乔暮简直快被他这种二皮脸给气死了,“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要把傅芷荨公司的股份以那么低的价格卖给我?” “我没有卖给你,我卖给谁全凭心情,那天你们公司的卫副总过来找我,我看他诚意挺足就卖啰。”傅司宸乌黑的眸光中闪着一丝邪佞的坏笑:“再者说我卖给的是乔氏,不是你个人,不要想多了,OK?” 瞪了他有十几秒,乔暮哑口无言,说不过他。 现如今的傅司宸好象较前阵子又有些变化,从外形上看,他头发剪短了不少,不再是花美男式的帅气韩发,而是比之前短了一半,变成了圆寸的发型,这种对颜值脸型头型要求极高的发型,要想驾驭它极有难度,从他脸上看上去并没有减分,反而更显浓眉大眼和硬气十足。 这令她想起了另一个人,五官硬朗,眉眼如刀削,一笔一划都带着深刻的冰冷。 从外貌上看,这两兄弟好象越来越像,从行事作风来看,也有异曲同工之处,不管是外表冷漠,或是外表玩世不恭,骨子里都深不可测,旁人根本摸不准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实际上,这样的性格才适合当管理者,只有喜怒不形于色,才能让对手摸不准思路,出奇不意。 至于她…… 乔暮看着车窗反射出来的一张紧绷的小脸,情绪一点没藏住,别说不适合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商场,就算是生活中她也是个失败者。 要不然,她怎么会这么久没看出来傅景朝隐瞒了她乔一年的事。 每每想到这里,好似有一把钝刀在残忍的凌迟着胸口,疼痛蔓延到四肢,她用力闭上眼睛,靠在座椅里平息心情。 车窗外,跑车引擎特有的轰鸣声响彻街道,车内隔音效果,几乎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傅司宸开了一段路看了一眼乔暮,她怀里紧紧抱着一束粉玫瑰,闭上眼睛的侧脸显得有种病态的美,这令他仿佛透过她,看到了那张日思夜想,冷清娇艳的脸蛋。 该死! 傅司宸咒骂一声,踩下油门,跑车在道路上疯狂的飙起了车。 幸好,这会已经出了市区,往郊外驶去,车流量稀少,乔暮睁开眼,看着窗外急速倒退的景色,惊恐的瞪向他:“傅司宸,你发什么疯?” 傅司宸目光如炬的盯着前方的道路,“我知道你怀孕了,不会让你有事。坐稳了,马上就到。” “神经病!”乔暮脸早就吓白了,感觉身体快要甩出去了,只能死死的抱住怀里的粉玫瑰。 傅司宸任由她骂,车速一点没减下来。 风驰电掣,很快到了墓园。 终于停下来了。 乔暮心有余悸的坐在车内,感觉自己整个身体还在摇晃,脑海里有个恶魔般的声音:如果这样出事也好,孩子没了,她就可以没有约束,肆意和他分手,就此分道扬镳。 可偏偏,傅司宸这个公子哥看着桀骜不驯,实则做事很有分寸,她以为车停下她会胃部不适,会呕吐,却没有。 除了车速快之外,他开的非常稳,一点不飘。 莫名的,她感觉他虽然飙车在发泄什么,但起码他做到了心中有数,不全是失去理智,任性而为。 傅司宸先下了车,乔暮在车里坐了会,雨小了下来,变成毛毛细雨,她没打伞,抱着怀里的花径自下去。 外面,傅司宸修长的身形斜靠在车旁,不像她那样把花抱在手里,他把花垂放在交叠的腿上,整个人流露出一丝颓废的痞气与魅力。 乔暮冷淡的走过去说:“你是怕见她,还是觉得上去见她很麻烦?如果是后者的话,我觉得你没必要上去打扰霜霜的安宁,就此打道回府,至于花,我可以帮你一起带上去。” 傅司宸冷嗤着看她一眼,将交叠的腿放下来,抬眼看了一眼墓园,吐气道:“走吧,没我你进不去。” 这里是帝都最昂贵的天价墓园,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去,特别是门口把守非常严。 “傅二少,又来看令太太啊,您可真是我见过的最长情的富家公子。外面还在下雨,快请进。”保安起先客气而恭敬,在见到傅司宸身边带着一个年轻高挑的女孩后,顿时眼神若有所思。 傅司宸挑了下唇角,侧头看了一眼乔暮,意外对保安解释道:“别误会,这是我太太的闺蜜。” 保安更秒懂,现如今闺蜜抢男人的戏码影视剧中可不少,像傅家二少这么个金龟婿,死了老婆又怎样,其它的女人还不高兴得乐死,拼命往他怀里挤。 保安八卦的眼神太明显,傅司宸眼神一紧,似乎要说话,乔暮拉了他一下,轻轻摇了摇头,这种事情越解释越乱,索性不管。 “墓地在整个墓园地势最高的山上,那里也是整个傅家的祖坟所在,列祖列宗都葬在那里,傅家之所以人丁兴旺,几代兴而不衰,据传也是由于这是一块风水宝地。” 两人沿着台阶往山上走,傅司宸兴致勃勃的讲起了傅家祖坟的事。 乔暮丝毫没领情,斜扫他一眼:“你是想告诉我,霜霜死后葬在这里有多光荣吗?” “相反,我是想告诉你,你要想百年之后葬在这里你就得付出常人无法想象的牺牲和努力,这是傅家儿媳妇必修之课。”傅司宸话中有话。 “你是说,如果我要嫁进傅家,你父母会事先对我有所要求?” “差不多。” 乔暮稍加动脑筋,就猜到了:“也就是说,我一旦拿着产检单去见傅家长辈,我就可以母凭子贵嫁进傅家,但有个前提,我必须从此不再出去抛头露面,在家相夫教子,本本分分的当个傅家儿媳?” 傅司宸轻轻一笑,似乎是默认了她的话。 乔暮停下爬台阶的脚步,抬头看着掩映在重重叠叠树影后的墓园,淡凉的说道:“我没想过我以后死了要葬在这里。” 这句话很明显,有着抵触和宁死不从的气势,傅司宸停了停,勾唇:“别告诉我,你打算和我哥分道扬镳。” 乔暮继续爬台阶,额前的刘海落下,在她眉眼处落下一大片阴影。 两人再没有交流,一声不吭的爬着台阶。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到达山顶,顿时有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到了山上,傅司宸脚步明显加快,在前面领路,没过一会就来到齐霜的墓碑前。 乔暮蹲下身把花摆好,忍不住哽咽:“霜霜……对不起,我来看你了……对不起……请原谅,上次葬礼我没能上来送你最后一程……” 傅司宸将他手中的花束摆在旁边,双手闲散的搁在裤袋中,饱满的唇微抿,并没有说话。 乔暮自顾自的说着:“对了,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我……” “你说得太多了,该我了。”傅司宸突然把她手臂一扯,将她扶起来,自己蹲下身,目光嘲讽的注视着墓碑上的照片,挑唇一笑,说了句让人错愕的话:“霜霜,我今天不是来看你的,我是来告诉你,我下周要和温骁骁订婚了,你如果看不过去的话,尽管来找我。” “傅司宸,你在乱讲什么。”乔暮听不下去了:“死者为大你不知道吗?这种事情你怎么能拿出来说,故意气霜霜,她已经走了,你想让她连走都不能安心吗?” 傅司宸置若罔闻,指尖刮过墓碑上齐霜的笑脸,仍在说道:“记住我的话,霜霜,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不出现的话,别怪我……”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气息低了下去,依稀含着一丝嗤笑。 乔暮感觉傅司宸像是疯了,他这些话哪里像是对一个已故的人说的,分明像是对活人说的,可霜霜已经死了,尸骨无存…… 骤然间,她忘记了愤怒和指责,盯着他的脸问:“傅司宸,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霜霜……霜霜是不是找到了?” 傅司宸歪唇笑了,盯着齐霜的照片看了两眼,没再说一个字,转身往山下走去。 乔暮急忙跟下去,在墓园门口拦住他:“傅司宸,你把话说清楚。刚才你为什么要在霜霜墓碑前那么说?” 她看到他又笑了下,启唇:“线索是你告诉我的,你忘了?” 什么线索? 她有告诉过他什么线索? 乔暮飞快的在脑海里搜索,她和他最近聊天的次数屈指可数,前天曾告诉过他霜霜葬礼前夕她遇到了井韬,并告诉了井韬霜霜墓地的具体地位,除了这个,她真的想不起来有说过什么。 她闪神的功夫,傅司宸绕过她先下了山。 暮若浅兮 说: 今天看了新闻李敏镐剃了一个寸头,结果上了热搜,感觉颜值经打的美男就是不一样,所以也让二少来了个同款发型,感觉更man了,哈哈,加上二少最近心境变化较大,他剪短发也是换种心情,也切合人物心理╰( ̄▽ ̄)╮ 感谢——只喜欢HE打赏10个魔法币 回复(14)   第334章 不要抓他,求求你…… 乔暮来到山脚,墓园门口跑车静静停在那里。 傅司宸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抽烟,明显在等她,看到她过来,将烟头掐灭,一声不响的拉开车门坐进跑车。 乔暮绑好安全带,侧脸问道:“傅司宸,你刚才在山上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指的是井韬吗?他有霜霜的下落?” 傅司宸仿佛没听到她的话,踩下油门,转动方向盘,将车驶离墓园。 “傅司宸,你说话,是不是有霜霜的下落?她没死对不对?”乔暮紧紧的盯着他的表情,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傅司宸丝毫没避开她的视线,不急不缓的抬起手腕上的腕表,看了一眼时间:“我哥五分钟前打了电话过来,你的东西已经全部送到了水墨公馆,我现在送你回去。” “傅司宸,你回避我的问题,等于我说对了是吗?”乔暮的心悬在半空中,急于从他嘴中知道真相。 傅司宸又不说话了,安静的开车,似乎与她不在一个频道上。 “你知道为什么你们结婚那么久,霜霜对你半点都没感觉吗?”乔暮精致的眉眼满满都是嘲弄:“知道井韬和霜霜谈恋爱时,他是怎么得到她的心的吗?井韬的家世比不上你,他的相貌与你相比也略差一筹,论财力和影响力你更胜他好几倍,你是不是很纳闷,为什么这样的男人偏偏牢牢占据了她的整个心?你不甘,你嫉妒,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输给了一个对手你特别的窝囊?” 傅司宸俊挺的容颜阴沉得可怕,瞳眸阴鸷的盯在她的脸上,让人产生一种被凶兽虎视眈眈的恐惧感。 “乔暮。”傅司宸第一次如此叫她的全名,似乎每一个音都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你是不是仗着你怀孕了,仗着背后有我哥撑腰,以为我不敢动你?” 他眸中迸射出一股寒冰之气:“或者,你以为你和霜霜那个薄情寡义的女人关系好,所以你有恃无恐,以为我不会拿你怎么办是吗?” 乔暮从来没见过玩世不恭的傅司宸发这么大的火,她还没反应过来,傅司宸猛打方向盘,车子来了一个甩尾,她差点没被甩出车外。 惊魂未定,她咬唇看着驾驶座上的男人,发现自己好象踩到了老虎的尾巴,把他给惹毛了。 可谁让他不肯告诉她霜霜的事,把她的心吊在半空中,她也是实在生气,想知道霜霜的下落而已。 “傅司宸,你最好把在山上的话说完。”乔暮细白的牙齿咬了下唇又松开,杏眸中有一丝不肯屈服的倔强:“否则我还会继续说下去。你越是这么生气,只能说明你在和霜霜的关系上是有多无能才会拿我这个旁人开刀。” 不顾他脸上怒到快喷火的神色,她笑眯眯的轻声道:“我现在巴不得和你哥分手,你要是把我肚子里的这个弄没了,我会非常感谢你。可是你呢,二少,你如今自立门户,富可敌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惜不择手段得到的女人也终归离你而去。” 傅司宸怒到了极致,身形轮廓散发出戾气,宛如下一刻会扑过来把她掐死。 乔暮知道她的激将法并没有多完美,只是每个人都有痛处,霜霜正好就是他的痛点所在,不能碰,一碰就鲜血迸出。 跑车车厢内安静而明亮,有几秒的死寂。 突然间,傅司宸笑了,死死紧握住方向盘的手松了松,然后扯掉脖子上的领带,喉咙里压着气到极致的呼吸声:“真不错,乔暮,有很久没有人这么跟我说过话,看在我哥和睿儿的份上,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如果你想激怒我从我口中挖出霜霜的事,我倒可以向你透露一二,但如果你是想借我之手把你肚子里的孩子弄夭折,从而好和我哥分手,我只能说,你真的太愚笨了,我不会上当,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你们的事由你们自己解决,不要把我搅和进去,不然的话,我永远不会告诉你霜霜的事情。” 乔暮既没否认,也没承认,颤抖着嗓音看着他:“那你告诉我,霜霜她是死是活?” 傅司宸扫她一眼,嘴角的笑凄厉如同鬼魅:“什么叫死,什么叫活?有些人死了,可ta又好象活着,活在很多人的心里,有些人活着,却好象已经死了,ta的心像一块枯木,现在你来告诉我,死与活的区别是什么?” 乔暮微微的蹙眉,这样的傅司宸真的跟个得了失心疯的疯子一样。 她可以肯定,霜霜不在了,对他的打击真的很大。 他说的没错,有些人活着,其实已经死了,有些人死了,但一直活着。前者是行尸走肉,生不如死,后者是灵魂永生,活在每个人的心目中。 他看似表面上没有大碍,其实内心伤痕累累,痛全藏在心底,这才是最要命的。这种人,白天是人,看不出和其它人有什么不同,夜里是鬼,独自舔伤口,每舔一分就痛十分,越痛越要舔,越舔越痛不欲生。 这是个死循环。 但,乔暮又想起了他的那些为人所津津乐道的绯闻,那些与嫩模女明星们的风流韵事,一时愤怒的火球在胸口翻滚,他的难受她能理解,但他不是应该要更加洁身自好吗?身边的绯闻女友没断过,那叫什么?麻痹自己?借口! “傅司宸,你既然对霜霜如此放不下,为什么这么快就答应了要和温骁骁订婚?”乔暮恼怒的问。 傅司宸淡淡的道:“为了证明我活着。” 乔暮噤声,正要再问,跑车突然停下来,眼前就是水墨公馆的大门,他没打算开进去,停在距离四五米远的距离,“你该下去了。” “你还没告诉我,霜霜的事。”乔暮不肯走,誓要得到答案。 傅司宸一手握着方向盘,修长的身影外罩着一套白色休闲服,勾勒出迷人心魄的线条,桀骜的眉眼挑了一丝笑:“现在还不是时候,时候到了,我自然告诉你。” 他越是这么说,她越是想找到答案。 乔暮疑惑重重,只得推开车门下车。 车门刚一关上,几乎在同时,跑车瞬间启动,在空地上划了一个弧度,带着引擎特有的轰鸣声呼啸而去。 她站在大门口,没有进去,呆站在原地想着和傅司宸的所有对话,企图找出蛛丝马迹。 霜霜到底有没有死,傅司宸没有明说,可她仔细回想的话,好象有迹可寻。 傅司宸要是没有把握,他为什么会在霜霜墓碑前说那么一大段莫名其妙的话,那些话不像是他负气所说,更像是一种威胁。 对,威胁。 倘若霜霜死了,他的威胁不具有任何意义,倘若……没死呢? 那他的威胁含着更多的赌气成分在里面。 他在气霜霜什么? 他见过霜霜了? 霜霜还活着? 当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乔暮整个大脑皮层都被一股巨大的惊喜所冲击,没错,应该是的,如果傅司宸真的是从她口中得到的提示,那么只有井韬那一条线索。 那天在便利店,她遇到井韬,井韬的所有行动和言行举止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最后她定格在井韬说给姐姐的孩子买尿不湿的举动上。 好象前天她在傅司宸面前提到过这么一个小细节,没想到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傅司宸居然查到了…… 激动中她拿出手机翻找井韬的电话,她要当面听听他怎么说。 正准备将手机举到耳边,低沉阴郁的嗓音传入耳际:“去哪儿了?怎么不回复我的微信?” 刚好电话没打通,乔暮下意识的挂了电话,看着缓缓走到跟前,陌生又熟悉的男人,红唇轻抿,没出声。 傅景朝迈着苍劲的步子来到她跟前,骨节分明的大手伸了过来,捏住她的下巴,硬朗的脸凑到她跟前,呼吸炽热,语气很压抑,带着明显的不悦:“去墓园看齐霜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可以陪你去。” “我在路上刚好碰到了二少,就坐了他的车。”乔暮避重就轻,笑容浅淡,“再说我当时是心血来潮出来的,你说你在开会,我就没打扰你。” “下次你尽管打扰,我有的是时间陪你。”他搂住她的肩往大门内走,随即大手下滑,扣在她纤柔的腰后,动作中透着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 乔暮低头看了一眼平坦的小腹,唇畔无声的划过一丝讽笑,他这口气要是放在平常,大有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深情人设,可如今不同,他对她如此体贴,也不过是因为她肚子怀着一个。 “怎么把我行李放到这里,今天不回漓城了吗?” “嗯,不回去了,看你这么累,就不来回折腾了,让你在公馆里好好休息两天,过完这个周末再回去。” “产检呢?” “约了邢姨周一做检查。” 周一? 乔暮心口紧了紧,周一她包了游艇要去公海。 “周一是我工作最忙的一天,上午还是下午?” 他扶她坐在沙发上,亲自给她倒了杯水过来:“这个可以调整,你忙的话,就安排在下午。” “好。”她生怕他改时间,忙不迭的答应,为了掩饰情绪,她倾身抓起茶几上的遥控器,随手调了一个台。 “你不问我,我父母怎么知道了你怀孕的事?”他在她身边坐下,一条长腿交叠在另一条长腿上,手臂揽过她,下巴在她颈间蹭了蹭,嗅着她身上的馨香,薄唇不规矩起来。 脖颈上全是他细细麻麻,炽热的吻,乔暮敏感的打了个颤,伸手捶了下他的胸膛,有些恼怒的说:“这还用我猜吗,肯定是你自己告诉他们的,不是说好了,起码要先告诉我一声吗?你这么一声不吭的说了,我还被蒙在鼓里,你让他们怎么想我,他们会把这笔帐算在我头上,认为这个孩子是我算计你才怀上了的,认为是我想嫁进傅家使的阴谋诡计。” “瞎说!谁敢这么说你,我第一个饶不了他。”他唇片有一下没一下,羽毛般摩擦着她娇嫩的脸蛋,亲昵暧昧的模样中透着浓浓的雄性荷尔蒙,算起来,他们好象有好几天没有做亲密的事了,以他精力旺盛,夜夜索取的习性,这算得上他能忍的最高纪录。 “你离我远一点,这么近我没办法说话。”乔暮对他的意图心知肚明,好在她有孕在身,他对她只能动手动脚占点便宜,不能进一步。 “嫌弃我,嗯?”他拉住她的小手,放在唇前一根根的吻着,她像被烫了一般将手抽了出来,霍然站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快开饭了,我也要去洗手,陪你一起。”他像个连体婴儿一般不由分说牵起她的小手,往洗手间方向走去。 乔暮摆脱不了他,咬唇按捺住胸口的情绪。 再忍忍吧,今天周六,忍过这两天,后天她就能登上游艇,去寻找答案。 下午一点,两人坐在餐厅吃午饭。 乔暮饿坏了,她现在是一个人吃饭,养两个人,饭量比以前要大,正喝着汤,膝盖上被一只大手覆盖住,眼看要往她裙摆里钻。 她忍了忍,没忍住,拍掉他的手:“傅景朝,你干什么呢,你再这样,我现在就回漓城。” 傅景朝低笑出声,正要开口,就听她转而问他,“你父母在漓城还没走吗?” “嗯,他们等我们回去,看了产检报告再回来。”他一面说一面盯着她的眼睛:“不是我主动要告诉他们,是网上傅芷荨喝酒的视频被我父母在电视上看到,傅芷荨于是跑到我父母面前承认她是睿儿的母亲,我父母相信了她的话,准备当晚就让她和睿儿母子相认,我不得已,才告诉了他们你怀孕的事情,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当然,你是睿儿母亲的事我没说,等你定夺。” “哦,原来是这样。”她对这个解释没有怀疑,也没有多少兴致,她连对他这个人都失去了兴趣和信心,对这些又有多少的关注度呢。 她这声敷衍令他眉头一下子皱得很紧,搁下筷子,嘴里若有似无的咀嚼着食物,沉声道:“怎么,不信我?” “没有。”她淡淡迎上他的目光:“我在想,傅芷荨明知道你已经知道她不是睿儿的妈妈,她这么做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有,她私下里对我亲口承认她的目的。” “什么?” 傅景朝双眸黑如深渊,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她说她要试试你我的感情有多牢靠,经不经得起挑唆。” 他的目光令她无处躲藏,乔暮用勺子喝汤的速度变慢,慢镜头般她低头喝汤,一口接一口,一碗汤见底,听见他抽面纸的声音,然后下颌被挑起,温柔的擦拭着她唇瓣上的汤渍,“你说她说得对吗?你我的感情真的经不起挑唆?” “这汤不错,还有吗?我想再来一碗。”乔暮淡淡的朝他笑,把手中的空碗推到他手边:“感情经不经得起考验,得看实际行动不是吗?” “乔小姐,我来……”身后候着的保姆见状上前,被傅景朝抬手挡住,深沉的视线盯着乔暮,随即亲自拿起空碗,迈着稳健的步伐向厨房走去。 水墨公馆的别墅结构与琉璃湾完全不同,餐厅与厨房之间隔了一定的距离,来来回回起码得要两三分钟。 乔暮拿起筷子吃菜,吃了两口后,她感觉到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在看到信息之后,她既紧张又兴奋,趁着没人注意,急匆匆来走出别墅大门,左右张望,钻进斜对面的一片树林。 “暮暮。”乔云深的身影从一颗大树后闪了出来。 “云深哥。”乔暮开心的迎上去,几个月不见,云深哥变黑了,也变壮了,可以看得出来他在外面东躲西藏的日子不那么好过。 乔云深关切的上下来回的打量着她,“爆炸案的事我听说了,你有没有怎么样?” “我没事,那天刚好我坐了公司副总的车,逃过一劫,司机就……”她喉咙难受,有点说不下去。 “司机是家里的老司机,就这么死了确实可惜,你多给点安家费,这种事情也不是你想避免就勉强得了的,别难过了。” “嗯。” 乔暮看着乔云深一如既往英俊的脸,这一刻她连日来所紧绷压抑的神经得到了一丝缓解和温暖,云深哥是她如今在这世界上最信任的人。 “云深哥……” “暮暮,我长话短说,最近我有事要远行,你注意安全,爆炸案的事我已经做了处理,乔昕怡跑不了。” “云深哥,乔昕怡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教训她,倒是你……”她稍微顿了顿,尽管上次她劝过了,知道他可能不会听她的,仍是坚持劝说:“别再做毒品的事了,算我求你好吗?在这个世界上,我只剩下你一个最亲的亲人了,没有了你,我真的感觉好孤单,求你了,好不好,云深哥……” 乔云深似乎被她这番哀求打动,停了好一会儿,抬手抚过她脸上的发丝:“好,我答应你,这件事结束我金盆洗手。” 乔暮完全没想到他真的会答应,她说过不止一次,他之前态度一直很坚决,忍不住开心的拉住他的衣角,啜泣道:“嗯嗯,谢谢你云深哥,只有你对我最好,谢谢。” 乔云深手指擦着她脸上的泪:“傻丫头,说什么谢谢,你也是我这个世上最亲的亲人,也只有你能让我心甘情愿放下一切。” 她吸了吸鼻子,破涕为笑:“云深哥,你在外面一定要保重自己,不要再做危险的事,我会担心你。” 一丝苦笑慢慢爬上乔云深的眼角,但他依然轻柔的说道:“暮暮,你也要保重,钥匙一定要保管好,别落入他人之手。” “我会的。”她刚说完,意识到他脚步向后退后,似乎要走,急忙道:“等等,云深哥……” “暮暮,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乔云深深深看她一眼,身影往树林深处奔去。 乔暮一阵失落,她还没来得及问出坐标的事,云深哥就走了,可见他过来看她一眼有多匆忙。 他越狱,无论是警方或是Aaron,甚至是傅景朝的人马都在四处找他,他能过来见她一面,完全是铤而走险。 握紧双手,她面对重重叠叠的密林,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绪,一转身,没有防备的身后伫立着一道阴影。 她微微愕然,“你怎么在这儿?” “你出来的时候我就跟在你后面。”傅景朝话是对她说的,阴沉的视线却落在乔云深完全没有消失的身影上。 乔暮眼尖的看到他的右手向腰后伸过去,迅速从风衣里掏出一把枪,枪头过长,是一把消音枪,眼看他目光冷峻,抬步要追上去。 “不要!”她双手从他身后紧紧抱住他,抽噎哀求着:“求你不要抓云深哥,我在这个世上只剩下他一个亲人了,不要抓他,求求你……” “亲人?你确定不是情人?”他哼笑,面覆寒霜,紧握在手中的枪发出冰冷的杀气。 傅景朝的身躯高大,肌肉贲张结实如石,乔暮纤瘦的手臂快要抱不住他,低声下气的哀求:“你知道的,我把他当成哥哥,他已经没有家了,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他的性情,如果没有爷爷逼他,他是不会去做毒品的生意,他不是个贪财的人,他真的不是个贪财的人……他做这一切一定是有苦衷的,他已经答应我马上要金盆洗手,不再做毒品的生意,不再去害人,你放过他好不好?我求求你……” 回应她的是男人猛力而无情的拽开她的手,她泪眼模糊间听到两下“咯嗒”“咯嗒”的声音。 抬眼便见他面无表情的给枪上了膛,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她知道,枪一旦上膛,可以直接射击,他这是直接想要云深哥的命。 “不要……”她大叫,但已经来不及了,他大步追向乔云深消失的方向。 “傅景朝,如果你今天杀了他,我这辈子不会原谅你……”她急得想追上去,无奈她脚上穿着拖鞋,根本跑不快。 傅景朝边追边开枪,身影矫健而飞快的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暮若浅兮 说: 感谢——三爷、╰_╯_打赏66个魔法币 沐沐122打赏10个魔法币 回复(12)    第335章 我是过客 “傅景朝……求你别杀他……求求你……”乔暮声泪俱下,无助的扶住树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树林里的风很大,她哭呛得咳嗽起来。 恍惚间有人把她扶起身,她下意识的反握住对方的手:“傅景朝,你回来了,你没去……” “乔小姐,我不是傅先生。”一道陌生的女声传来。 乔暮抹掉脸上的泪,看着眼前陌生的面孔,“你是谁?” “乔小姐,我叫唐秀,是您的私人保镖。” “我没有保镖。”乔暮垂眸,用袖子擦着下巴上的泪水。 唐秀扶着她:“是傅先生派我过来保护您的。” 乔暮一下子抬起头,推开唐秀的手,转身往树林深入追去,被唐秀一把拉住:“乔小姐,您别过去,傅先生去追鬼脸,子弹不长眼睛,会很危险,我带您先水墨公馆。” 与其说这是私人保镖,不如说这是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乔暮气愤的想甩开唐秀,无奈唐秀是个练家子,她被唐秀连拉带拽的拉出了树林。 乔暮气息不稳的坐在餐厅,哪里还吃得下去。 “乔小姐,刚才冒犯了。”唐秀抱歉道:“傅先生一会就回来。” “你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的?” 乔暮瞪了唐秀一眼,发现这是个身高起码有一米七五以上的短发姑娘,一身黑色皮衣皮裤,充满了干练和英气,看上去身手就不错,难怪刚才那一路她挣扎了无数次都挣扎不开。 唐秀:“今天您从酒店出发去墓园开始,我就一路跟着,保护您的安全。” 难怪中午在跑车里傅司宸说五分钟前傅景朝打了电话给他,还说她的东西已经送到了水墨公馆,当时她只顾着追问霜霜的事,几乎没怎么听进去,现在一想,在那之前她就被人跟踪上了。 她在漓城甩开了那群成天暗中盯着自己的保镖,本以为在帝都不会再有,没想到他又派了一个女保镖,私人保镖即近身保镖,他这是打算从此以后在她身边安插个眼线,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吗? 乔暮气得头疼,双手按住额头,把椅子一推,不吃了,没胃口。 她离开餐厅,往左走,身后就跟着一个影子,往右走,身后仍跟着一个影子。 “我要去睡觉,你也要跟我上去吗?”乔暮侧头怒道。 唐秀一板一眼的说:“是的,乔小姐。” “那我和他亲热,你也要旁观?”乔暮霍然转身盯着唐秀。 唐秀没料到她会说这么一番话来,清秀的脸低下,拳头放在唇前咳嗽了一声,尴尬的说:“不会的,乔小姐,傅先生在的话,我会到下面来,不会干扰到你们。” 说来说去,反正以后她身边就多了一个尾巴。 乔暮冷起小脸,负气往楼上走。 唐秀亦步亦随的跟着。 关上卧室的门,乔暮气得想摔东西,不过她在看到露台之后想到了什么,急忙跑过去,趴在栅栏上往东南角的树林方向眺望。 树林茂密,树影层层叠叠,除了看到一望无际的树木,什么也看不到。 她不甘心,身体不由前倾,踮起脚尖,想看得更仔细一些,手臂被人从后面强拉回去,唐秀恭敬的声音传来:“乔小姐,注意安全。” 乔暮无语了,瞪着她说:“你怎么进来了?” “乔小姐,您要么回卧室躺着,如果您要是在这里站着的话,我就不能离开。”唐秀一副尽忠职守的样子。 乔暮气得七窍生烟,往树林方向看了好几眼,除了风声,什么也听不到。 不知道云深哥怎么办了,有没有逃走? 云深哥越狱的时候,有一帮心腹追随左右,他又在逃亡,身边应该有人…… 那傅景朝岂不是危险了? 乔暮心中激起一片战栗,哪里能睡得着,不过为了摆脱唐秀,她回屋脱鞋下床躺下,冷冰冰的说:“你可以出去了,我要睡觉了。” 唐秀点头,伸手把窗帘拉上,迅速走出去,拉上门。 乔暮万分紧张的躺在床上,慌乱的猜测着结果。 她无力的闭上眼,不得不承认,这两个人,无论哪一个受伤,或是有事,她都会难受,都会牵肠挂肚,难受不已。 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她颤抖着问自己,为什么她和他会走到这一步? 两个人在一起的甜蜜仿佛就在昨天,可幸福为什么那么短暂,她这一生到底要经历多少波折,多少折磨才能到达幸福的彼岸。 她是被上帝遗忘或是取乐的对象? 总是在她一次次感觉被幸福和安定围绕的时候,再给她一个反转和致命的一击。 前世,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如此被戏弄? 她宁愿平凡一生,宁愿一贫如洗,也好过如此受反反复复的受折磨。 无边的恐惧让她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手指紧紧的按在肚子上,一边是她的亲人,她的哥哥,一边是她的爱人,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过了好一会儿,她好象听到了手机在响,急忙爬起来一把抓起手机。 连看都没看,啜泣着接起来:“喂……” “乔小姐。”卫琚一愣,“你出什么事了?” “没有,我没事。”她吸了吸鼻子,尽量用平常的声音问:“有事吗,卫副总?” “公司出了点事。”卫琚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凝重:“你的司机昨天不是在爆炸中丧生吗?今天中午开始家属拉着横幅在公司楼下,扬言要你给个说法,后来又来了一拨。本来这件事我想压下来,承诺会给他们另外一笔安家费,但是人太多,压不住,引起了很多市民的围观,记者纷涌而来,场面快失控了,我这才不得不给你打电话。” “两帮人在闹?” “对,两帮,一帮是你司机的家属,另一帮是展副总的家属,司机家属是先到的,展副总的家属可能是看到新闻报到才赶过来的,估计是受到司机家属这种行为的启发,想把事情闹大,敲一笔巨款做为安家费。” 乔暮紧紧的抿唇:“安家费我已经付过了,除了公司的名义付给的展副总一百万安家费,我更从我私人账户里给了五十万,司机那里我也同样私下里给了一百五十万,他们还想我怎样?” “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还想要更多。”卫琚指出问题所在。 乔暮冷笑:“该给的我全给了,超出我能力范围内的事我不答应也做不了。实不相瞒,卫副总,我账户上只剩下区区一万多,就算他们杀了我,我也拿不出他们想要的数字。” “听说,黄新逃走的时候,从你这里也拿了二十万?” “对。” 卫琚静了静:“为难你了,最近接二连三出事,本不该你负责的事,却由你一人承担。昨天爆炸案的事警方已经接手,正在全力缉拿凶手。” “我知道,过了今晚,明天就能见分晓。”乔暮在卧室里来回踱步,冷冷的笑。 “你怎么这么笃定?”卫琚听出她话中的寒意。 乔暮被光线影影绰绰笼罩的小脸更显的血色不大清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充满歉意道:“卫副总,今天可能要继续辛苦你了,我在帝都,不在漓城,一时半会回不去。”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请你相信,我永远与你是同一条心,同一条船上的。”卫琚表明了忠心,话锋一转,沉吟着说:“不过这件事我总感觉爆发起来十分蹊跷,有人在背后煽动两方家属情绪的痕迹有点明显,今天我还得到了一个消息,没有经过证实,但足可以给你提个醒。” “你想说乔元敬那边有动作?” “原来你知道。”卫琚略微诧异。 “我猜的。”乔暮重重的拧着眉,声音冷的厉害:“你之前一再提醒我,他对我这个位置虎视眈眈,他又几次把我叫回去谈话,岂有看不出来他的野心和出尔反尔的道理。” “确实如此。”卫琚也冷笑:“你这位父亲这一天以来私下里联络了不少董事局的董事,打算在下周一的董事会上弹劾你,假如我推算的不错的话,他会把你降职,然后逐步踢出乔氏。” 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 乔暮深吸了口气,轻笑:“是吗?那正好,我倒要看看,他能怎么对付我。” “别麻痹大意。”卫琚发出担忧的提醒:“乔元敬在商场浸淫数十年,乔小姐你不过才几个月,论手段和玩心眼,乔小姐你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乔暮沉默。 卫琚大概觉得自己这样说打击了她,改口补充了一句:“下周的董事会上乔小姐你赢的机会其实很大,现在你手中的掌握着乔氏最大的股份,乔元敬手里可什么都没有,他连出席董事大会都没资格。也可能是我们杞人忧天,把对手想得太强大,到头来是我们自己吓自己。” “嗯,你说得对。”乔暮停下踱步的动作,低头看着脚下柔软的地毯花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还是要做好防范的准备。” “好,我会再让人去打听,有什么消息我马上告诉你。”卫琚说完若有似无的笑着问:“乔小姐在帝都和傅总度假?” 度假? 乔暮环顾了这间偌大豪华却冰冷的卧室,苦笑一声,不想让他看笑话,平静无波的说:“是啊,过来度个周末,今天可能回不去了,本来他说周一回去的,现在出了事,我明天赶回去,你那边还能顶得住吗?” “没问题,幸好这两天是周末,乔氏员工都不用上班,不然被这些家属堵住大门,员工们上下班也成问题。”卫琚轻松的说道。 “那就好,还是要跟你说声辛苦了。”乔暮真诚道:“卫副总,你办事,我放心。等我回去,给你包个大红包。” 卫琚半开玩笑道:“大红包就不必了,乔小姐你请我吃饭就行了,好象上次你答应要请我吃饭,还没兑现。” 提起这事,乔暮难为情的笑了下:“好,这次我保证记住欠你一顿饭。” “那我不打扰乔小姐了,再见。”卫琚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 乔氏大楼顶层。 卫琚站在窗前一脸柔笑,放下手机,他面色狠鹜的垂脸看着下面蚂蚁般的人群,人头攒动,将大楼门口围得水泄不通,情况比他在电话里说的还要严重。 出了这样的事,漓城本地电视台都报导了此事,她一点没动静,既没出现,也没打电话,他就猜到她可能不在漓城,一问果然如此。 她在帝都,和姓傅的男人在一起,他嫉妒,恼恨,同时无可奈何。 这种无可奈何化成了滔天妒火,将他的五脏六腑烧得疼痛难忍。 “主人。”那道身影又出现了,弯腰不敢看他,小心翼翼的开口:“Aaron给您捎了一句话,他说:‘中国有句古话,叫英雄难过美人关,如果你执念太深,毁灭的终将是你自己!’主人,Aaron说得很对,不如就把这当成一次渡劫,杀了这个女人,没有牵挂,你将无坚不摧,从此……” “出去!”卫琚身姿未动,暴怒的喝道:“滚!” “主……”那人似乎还想再劝,卫琚猛的转身,疾速抬腿,朝那人面门踢去。 那人瞬间如破布般狠狠的摔了出去,身体撞在墙壁上,再翻滚在地。 “嗯哼……”那人痛苦的呻吟一声,满脸是鲜血,手轻轻捂住受伤的脑袋,一声不吭的爬起来,快速消失。 地上还留着一大滩血迹。 卫琚无动于衷的扫了一眼,扬声道:“把地上打扫干净。” 另一道身影从暗处闪了出来,“是,主人。” 地上的血迹没过几分钟就消失无痕。 那道身影侯在居琚身后,待命。 卫琚看了一眼楼下吵闹成一团的场景,侧头问:“让你处理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已经处理好了,在乔小姐车上放定时炸弹的杀手已经找到,不过我们的人去晚了一步,杀手已经死了,死状很惨,能看得出来杀他的人有很多愤怒的情绪。” “死了?”卫琚皱了一下眉:“是傅景朝的人暗中干的?” “不是。”那人如实汇报:“后来我们查了一下,那个杀手是国外的,安完炸弹就逃出国,傅景朝的势力再大,也只局限于国内,国外是三思会鬼脸的天下,这个杀手也是三思会的鬼脸下的手,鬼脸是乔小姐的堂哥,听说他对乔小姐有超越兄妹的男女之情,乔小姐差点死于爆炸,他……” “够了!”卫琚咬牙切齿,他不想听这些,如果可以,他只想乔暮身边只有他一个男人保护着她。 令人扼腕的是,他与她相遇太晚,被姓傅的捷足先登,如果他再早上一年,不,早上两年认识她,他有十足的把握,会让她牢牢的爱上他。 与傅景朝相比,他对她的呵护和宠爱只会多,不会少。 如今她眼里心里只有那个傅景朝,他除了恼火,嫉妒,好象能做的有限。 “由鬼脸出手这样最好,不然我们的行踪容易暴露。”那人庆幸而得意的说道。 卫琚镜片下的双目赤红,杀气腾腾的视线扫了那人一眼:“暴不暴露对于我来说不重要,我只要她平安、快乐,你听到了吗?” “是……”那个吓得毛骨悚然,舌头直打滑:“对……对了,主人,还有件事要向您汇报,最近皮仔在黑市上接了一个大活,有人豪花三百万租了一艘游艇要去公海,听说租游艇的人身份保密,我感觉这事比较奇怪,就把皮仔抓过来严刑拷问,他招认说,租游艇的人正是乔小姐,时间在周一。”说完,他惴惴不安的观察着卫琚的脸色。 卫琚疑惑:“她要去公海?傅景朝不陪她去?” “傅景朝不陪着她,她跟皮仔说只有她一个人。主人,依我看,乔暮和傅景朝并不像我们猜的那般无话不谈,这两人恐怕早就貌合神离。” 卫琚眯起双眼,“去把地图给我拿来。” 那人赶紧把随身携带的地图拿出来,展到卫琚的面前:“主人。” 卫琚精明的目光扫过地图上的坐标,最后定格在一片汪洋大海上,乔暮要去公海,也就是说,她要自己一个人去寻找答案。 “马上封锁消息。”卫琚当机立断,阴森的警告道:“除了你我,我不希望有其它任何人知道这个消息,包括傅景朝。如果走漏出去,我会杀了你。” 那人正色的一点头:“是!”然后又讨好的问:“主人,您打算陪乔小姐一起去吗?” 卫琚目不转睛的盯着地图上的某处,嗯了一声,随即说:“多带几个兄弟,几把好枪,我要最好的装备,那边是公海,海盗猖獗,没些真家伙可不行。” “是。”那人观察了卫琚一会,又不解的问:“可是,主人,乔小姐跟皮仔说的时候是她一个人,说明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或是跟着她,您怎么跟?” 卫琚把地图索性拿到自己手里,边看边摊到办公桌上,头也没抬道:“我自有办法。” 就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个不停,卫琚全神贯注的盯着地图,那人小声的提醒:“主人,电话。” “不用管,一猜就知道是保安部打来的。” “下面那帮刁民闹得挺凶,实在是烦,要不要兄弟们出手,把人赶跑?” “杀鸡焉用牛刀。”卫琚从抽屉里翻出一只放大镜,对着公海的位置仔细看了看,嘴里道:“我自有办法,你派人盯着乔元敬的一举一动,周一的董事会,他一定会有所动作。” 那人眼露凶光,伸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主人,何必这么麻烦,照我说,不如把乔元敬那个老东西弄死,再放一把火烧了,造成失火身亡的假象。到时候就没人和乔小姐抢乔氏,您就可以和乔小姐共同掌管,双宿双飞。” 卫琚啪一声扔了放大镜,咬牙道:“要不是看在你跟在我身边多年的份上,我现在就能一枪毙了你,我怎么做用得着你教,要不我这个位置让给你坐,我听你指挥?” “对不起,主人,我再也不敢了。”那人吓得脸色惨白,汗如雨下,连声求饶。 卫琚重新拿起放大镜,冷声说:“滚!” 那人吓得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 乔暮抓着手机坐在床边上,她忍不住刚才给傅景朝打了电话过去,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 眼皮子跳得厉害,她担心有事,又拨了云深哥的电话,直接是关机。 到底傅景朝有没有追上云深哥? 云深哥有没有受伤? 他们有没有发生火拼? 太多的问题,挤得她胸口窒息,心急如焚。 不知坐了多久,隐约听到外面有说话声,应该是他回来了,在问唐秀关于她的情况。 乔暮瞬间把手机往枕头下一塞,人跟着躺进被窝,侧身而睡。 才躺下没过几秒,卧室的门就发出轻微的响声。 她闭上眼睛,屏息以待。 脚步声轻轻的来到床边,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感觉到他进来后带进来一股冷风,突然间她觉得自己装睡完全是气糊涂了,她正要问他追上去的结果如何呢。 她睁开眼,床前没了他的身影,起身一看,他已经走到了门口那里,她急忙唤他:“傅景朝。” 他停下脚步,没回头,也没出声。 她舔舔干涩的唇,惴惴不安的开口:“你没追上云深哥对不对?” 他像个雕像般伫立在那里,不动不响。 她掀开被子,小巧白嫩的双脚穿进拖鞋,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他的背影透着风暴般的气息,怔忡间站在床边远远的看着他,回想着他离开前的眼神和语气,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道:“如果你把云深哥杀了,或是把他交给警方,这辈子……”蓦地,她收声不说话,像是顾忌到了什么。 暗淡的光线投在他身上,他微侧过身,依然看不清他的面容,“这辈子什么?不原谅我?讨厌我?还是又要跟我分手,你独自抚养你肚子里的孩子?” 他浑身散发着如同地狱般的阴沉肩气,令她一阵恐惧,停了停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云深哥,跟你说说气话而已。你告诉我好不好?告诉我,云深哥怎么样了?你没有追上他对不对?” “呵~”他骤然发出一声冷笑,“你只关心他,为什么就不关心关心我?乔暮,在你心里是不是我永远是可以牺牲和最不重要的那个?” 她摸不准他的脾气,嗓音轻哄着:“我没有,我了解云深哥,他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他怕我伤心,所以他是不会伤害你的。当然,我也一样关心你,我不想你和云深哥交火,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有事,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人,谁有事我都会伤心难过。” “都是你最亲的人,谁有事你都会伤心难过?”他嘲讽的重复着她的话,“我怎么在树林里听到你拉着他的手说他才是你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是我语文不过关,还是我听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 乔暮捏紧拳头,穿过朦胧的光线看向门口满身冰山般寒气的男人,“他确实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而你是我最爱的人,不一样。” “是,确实不一样。”他薄唇轻启,背影中溢出若有似无的冷笑:“最亲的人才是你最信任的人,最爱的人又怎么样,与之相比,不值一提。” “不是,你别这样说,你这样说又置我于何地?我对你是真的,我只不过是……” “只不过是什么?”他咄咄逼人,穷追不舍,她目光躲闪,不想回答。 他身影未动,接下她的话:“你只不过不再相信我,只不过在怀疑我,只不过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你能真正依靠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也只有你自己,对吗?” 似乎有一颗陨石狠狠的击向她的胸口,乔暮不由自主的啜泣,踉跄的后退,轻轻摇头:“不是……” “不是?”他终于向她迈步,每一步都像踩在碎冰上,嗓音阴沉无比:“你真虚伪!” 乔暮再次摇头后退,她感觉自己的脸在火辣辣的烧,像被人甩了两个大耳光。 “他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那我是什么?爱人?不,不是,我是过客。”傅景朝迅速转过身,走了没几步身体微不可察的摇晃,很快稳住了身形,隔着远远的距离注视着她:“知道你哭着拉住他,说他是你世上最亲的人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吗?我感觉我他妈的在做梦!你的眼泪,你抱住我不让我追上去说的那些时而示弱哀求,时而威胁我的狠话一次次在告诉我,在你心目中,他比我重要,你宁可去维护一个十恶不赦的毒贩,维护一个长期在漓城地下贩卖毒品的黑社会老大,你也不愿意站在我这一边,站在正义的这一边。” “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情急之下伤了你。”乔暮抽噎不止:“但问题全在我一个人身上吗?是你隐瞒了乔一年的事,是你……” 傅景朝眉梢上宛如布满寒冰,厉声吐出气息:“我说过,乔一年的事当年错综复杂,而且这件事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你现在完好无损,你拥有着大部分同龄女孩努力一辈子都没办法得到的一切,你难道还不满足吗?” “你以为我拥有的这一切是我想要的吗?”乔暮泪流泪不止:“不是,我不要这些,我不要……” “那你要什么?”傅景朝陡然大步过来,站定在她身前的身形又有一丝晃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你告诉我,你要什么?你要我给乔一年抵命是不是?是的话,你说一声,我现在就给你一把枪,让你替父报仇。” 他的眼神深暗到一眼看不到底,大手强势的握住她冰冷的小手,从他腰间拔出了那把消音枪,转眼抵在他胸膛上。 乔暮不是没碰过枪,她的狙击能力很强,可她没杀过人,更何况她用枪抵住的是爱人的胸口,就像拿枪抵在自己胸口一样无助而害怕。 “不要!”她抖着苍白的唇瓣,眼泪随着不停摇头的动作在空中飞溅:“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想要你偿还乔一年的命,你不该隐瞒我……” “我已经隐瞒了,你究竟要怎么样?” 她近距离看着他,发现他额头溢满汗,身体在颤抖,仿佛生命一般,她霎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低头在他身上来来回回的察看。 他裤腿上满是液体,从上方还在往下滴,她一下子意识到他垂在身侧,一直没动过的左手,血正是从他袖口滴出来的。 “你受伤了?”她惊呼一声,想去看他具体伤在哪儿,他却后退一大步,推开她的手,大步流星的往门口走去。 “傅……”乔暮抬脚想追上去,脚下不小心踩到了地毯边缘,差点被绊得摔倒,急忙扶住床角,再一回头,不见他的踪影。 她想站起来,脚踝处传来钻心般的疼痛,好象她的脚崴了,急忙大声叫:“唐秀,唐秀……” 守在门外的唐秀早就听到二人吵架,只得装没听到,这会见傅景朝脸色难看的从里面出来,没过多久听到乔暮在急促的喊她,赶忙奔了进去,“乔小姐,您怎么了?” “扶我起来。”乔暮把手搭上唐秀的手臂。 唐秀扶她坐在床沿。 “好了,你别管我了,去帮我看看傅景朝,他好象受伤了。”乔暮支使着唐秀道。 唐秀没动:“乔小姐,我是傅先生派来保护你的,他有命令没有他的允许,不可以离开你半步。” “你既然是我的私人保镖,你就得听我的,你不去的话,我自己去。”乔暮挣扎着站起来,脚踝处的疼痛使她又跌坐到床上。 唐秀左右为难,只能勉强说:“好,我去看看,顺便去给你拿药箱过来。” …… 几分钟后,唐秀回来,手中抱着药箱。 “他怎么样了,是不是受伤了?严不严重?是不是枪伤?”乔暮急忙问。 唐秀摇了摇头,把药箱打开,边往外拿跌打的药边回答:“傅先生开车出去了,不在水墨公馆。” 他怎么能出去? 他受伤了…… 这么说,他追上了云深哥,他们发生了枪战? 他受伤成了这样,可见枪战之激烈…… 她刚才应该问清楚的…… 乔暮越想越心惊,不由的倒抽了一口凉气,赶紧拨他的手机,无人接听。 “乔小姐,可能有点疼,你忍一忍。” 乔暮点点头,皱眉看着唐秀开始上药,手法很专业。 暮若浅兮 说: 钻石5500加更结束=^_^=看完一定要记得给本书投钻石票哦,还差178颗钻石又可以加更啦,给仙女们比心~比心~ 回复(19)   第336章 冷战 这一晚,乔暮再也没看到傅景朝出现,她躺在床上辗转反复,到了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早上,乔暮打开卧室的门,唐秀跟个鬼魂一样跟在她身后。 乔暮没理会,下楼用早餐,她就算再吃不下去,肚子里的宝宝也需要营养。 快吃完的时候,她发了一条短信给傅丞睿:“你爹回琉璃湾了吗?” 傅丞睿回复挺快:“没有。” 是人回了漓城,没有回琉璃湾吗? 还是,他还在帝都? 乔暮猜不准他的去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昨天离开时非常生气。 她拨了电话给他,和昨天一样无人接听。 然后,她发了一条微信给他:“我今天要回漓城。” 坐在客厅,等了有一个小时,不见他的回复,她等到焦心,随手打开电视打发时间。 电视里放着一部现代生活连续剧,讲的是家长里短,乔暮情不自禁的居然看了好一会儿,想起了某件事,低头用手机登录微博,受那天东临卫视网站上放出来的两个视频影响,她的微博沦陷,下面各种各样的声音乱成一团。 有骂她是凶手,催她赶紧去自守,有骂她破坏傅芷荨和傅景朝关系的小三,说她是为了勾引傅景朝,才和傅丞睿搞好关系的心机婊,加上她的粉丝团选择相信她,维护爱豆,和网友开撕。 总之,微博上陷入一场前所未有的混战。 幸好,她一直以来没搞什么人设吸引眼球,所以不存在人设崩塌一说,但公众对她人品的危机已经显现,在网上她俨然成了过街老鼠。 乔暮盘腿窝在沙发里,眼神平静的看着手机,站在她身后的唐秀视力极好,光是看了一些就有点心口堵得慌,再看乔暮,发现她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诡异莫名的平静。 片刻后,乔暮双脚穿进拖鞋,拿着手机往客厅东面走去。 唐秀赶紧关了电视,跟了上去。 书房,乔暮打开电脑,登录微博,点开国内最大的娱乐网站官方微博,看了眼时间,等到九点的时候移动鼠标刷新了一下页面。 一条几十秒前新的微博出现,唐秀刚当乔暮私人保镖不久,她在此之前当过好几个富家太太或千金的私人保镖,自认看人还是挺准的,但是这个乔暮着实让她摸不透,从外表上看,乔暮属于那种甜美的女生,可近距离接触下来她发现这个小小的身板下面有着大大的能量,骨子里有股倔强的劲儿。 这股倔强的劲又不同于那种固执和偏激,是很有主见的那种。 唐秀反正按照傅景朝的吩咐要跟着乔暮,自然就站到了办公桌的旁边,也自然就看到了电脑上的内容。 这条微博的内容可了不得,列举了当红小花乔昕怡之前不为人知的种种劣迹,第一条就是七年前设了一个圈套,趁着姐姐带弟弟出门玩的时候,设计给两人下药,把姐姐送到了酒店让一个老男人糟蹋,事后乔家以她败坏名声为由,一怒之下将其赶出家门,同时乔昕怡把弟弟卖到了很远的地方,多年后才被家人辗转找回来。 光第一条就够令人瞠目结舌,第二条更甚,说乔昕怡指使工作室旗下新人白颜将毒品卖给汉皇艺人,致五艺人涉毒,汉皇声誉受损。 第三条是白颜被捕,在看守所并非意外死亡,而是蓄意谋杀。主使者正是乔昕怡。 这三条,无论哪一条放出来都足够使乔昕怡锒铛入狱,一时间一石击起千层浪,网上开始进行热烈讨论。 扎针狂魔大师:“什么玩意?不带这么抵毁我女神的,墙裂抗议,删除不实报导!小心我女神给你发律师函[鄙视][鄙视]” 良风有幸:“给主编寄刀片,不许抵毁我爱豆。” …… 乔暮面凉如水,每隔十分钟刷新一次微博,一开始几乎所有网友都不相信这条微博,刷到半个小时的时候,微博上的风向变了。 Gouyan大眼:“这么大的网站发这种报导,看来是真的了,想不到乔昕怡是这种人,之前她的人设崩塌,我就感觉不对劲,原来还有猛料没爆出来,爆得好,还娱乐圈一块净土。坐等后续发展。” LA不爱水果:“我琢磨了一下,第一条说的是乔昕怡和乔暮吧,弟弟就是乔家小公子乔昀,前阵子确实听说了乔昀被找回来的消息,这么想来,乔昕怡当年对乔暮和乔昀真是狠毒啊,为了独得乔家人的宠爱,狠心到这种程度,想想真是令人发指。” 我要鄙视死我自己:“楼上说的挺有道理,现如今造谣博眼球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更何况这么大的网站,不可能造谣,这么说是真的。说乔昕怡是个恶毒女巫一点不为过。” 幸福convention200:“这家网站可是有名的有后台,是娱乐圈中最敢如实报导,挖明星内幕的一家媒体,支持揭露真相,希望警方赶紧介入进来,赶紧破案。” …… 看到这里,乔暮没有再移动鼠标,她关掉电脑,起身回卧室。 唐秀满腹疑问跟过去,看到乔暮在收拾行李,“乔小姐,您要去哪儿?” “我给傅景朝发了微信说我要回去。” “可是傅先生没有指示。” 乔暮停下叠衣服的动作,目光微凉的盯着唐秀道:“唐小姐,我是自由人,我去哪儿用得着他指示?” 唐秀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她走到外面试着打电话给傅景朝,响了很多遍,正要放弃,电话里传来声音。 …… 乔暮东西不多,没几分钟就收拾好,提着包往外走,唐秀闪身进来,接过乔暮手中的包:“乔小姐,我帮你。” “他怎么说?”乔暮抬起下巴,她刚才听到了唐秀讲电话的声音,这说明她打电话他不接,唐秀打他就接了,这是要和她冷战? 唐秀没遇到过这种雇主吵架的情况,不知道怎么处理,谨慎的说:“我送您回漓城。” 也就是说,他同意她回去? 乔暮没再问,低头往外走。 …… 行程匆忙,没有了头等舱,乔暮丝毫不介意,买了两张经济舱的票。 飞机上很多人在讨论网上的事。 “这个乔昕怡,想不到这么不择手段,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有人窃窃私语。 “枉我以前那么喜欢她,真是瞎了眼!”有人愤愤不平,感觉被欺骗了。 “我看了最新报导,漓城警方在微博上正式回复,事情正在调查,这下乔昕怡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突然有个中年妇女哀号起来:“我表妹在乔昕怡工作室,前几天刚签约的,这下完了,这个乔昕怡害人不浅,我表妹要才华有才华,要演技有演技,这下算是彻底被毁了!” 有人劝道:“那你表妹算是幸运的了,白颜进去没多久就被乔昕怡怂恿着贩毒,你表妹才进去,肯定没取得乔昕怡的完全信任,这也算是逃过一劫。” 中年妇女恍然大悟:“哎呀,哈哈,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像这么回事。”然后又问:“乔昕怡被抓,老板都不在了,我表妹要解约不知道要不要赔违约金?” 在场的没人说话了,大家都是小老百姓,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不太懂个中的门道。 旁边,更多的旅客加入了讨论这场关于女明星丑闻的热闹中去。 乔暮和唐秀坐在最后面的角落,乔暮把外套后宽大的帽子拉下来,罩住大半张脸,身体缩在座椅里,闭上眼抿唇听着。 乔昕怡的倒台是她一手设计的,这个同归于尽的招数在她心里纠结了许久,既想和乔昕怡之间来个了断,又不想伤害无辜的人。 之所以下定最终的决心,完全是被那天的爆炸案给逼的,要不是因为乔昕怡就不会有下面一系列的蝴蝶效应,司机不会被炸死,不会有家属在乔氏大楼前抗议,闹到乔元敬有机可乘,蠢蠢欲动。 当然,有了她被骂凶手和小三的舆论基础,虽然在那条微博上指出她是被乔昕怡算计的,但是更多的人对她不是同情,而是幸灾乐祸,有很多对她更不堪入目的言论,说她活该被野男人睡…… 放在身前的手指渐渐绞紧,她不介意今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成为群嘲的对象,令她担忧的余震是,乔昀会受到牵连,还有傅丞睿,微博上没说她怀孕的事,万一被记者挖出来呢? 当年她多次去过那次医院,虽然她知道那家医院现在不存在了,档案也被云深哥销毁了,可当年医院的医生护士呢?他们可都是见过她的,万一被记者找到其中一个呢? 事到如今,她破釜沉舟,早已把自己的名誉前程置身事外,唯一不想伤害的就是这两个孩子。 老天保佑,希望这场狂风暴雨不要波及他们,她宁可牺牲自己,换来他们一世的平安和快乐。 …… 下午两点,抵达漓城机场。 唐秀提着包跟在乔暮后面,突然,乔暮转过身来对她低声道:“唐小姐,还记得在飞机上说话的那个中年妇女吗?” 唐秀摸不着头脑,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您说的是那个自称有表妹是乔昕怡工作室签约新人的那个妇女?” “对。”乔暮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微低着头,帽子下只露出了红唇,唇瓣动了动:“你去帮我把人找过来。” “乔小姐,我的职责是寸步不离的保护你。”唐秀警惕的不肯走,机场这里人来人往,人多眼杂,乔小姐眼下成了全民热议的对象,要是被机场里的旅客看到,不出几秒定会被堵死,后果无法想象。 “你不去,我去。”乔暮抬起脚步。 唐秀往那个中年妇女看过去,中年妇女身边有一大群人,看样子好象是个旅游团刚旅完游回来,乔暮要去的话,不引起骚动才怪。 唐秀急忙拉住,“好,我去,但乔小姐我得先送您去外面的车里。” 乔暮点头:“成交!” …… 车内,乔暮坐了差不多十分钟,唐秀带来了那个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看到乔暮拉下头上的帽子,露出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之后,吃惊的捂住嘴巴:“你是……你是乔暮……” “对,是我。”乔暮镇定自若的看着她,修长白皙的手指从皮包内夹出一张卡片:“如果你表妹想与乔昕怡工作室解除合约的话,我可以帮忙,上面有我的电话号码,你们可以随时打给我。” 中年妇女接过名片,一脸防备的问:“你会这么好心,是不是有什么条件?” “我没有任何条件。”乔暮淡然的笑,双手交叉放在腿上:“想必你听说了最近传得很厉害的谣言,就是关于我和乔昕怡的,你表妹间接上也算是因为我而失去前程,我愿意尽我所能,帮她一把。当然,工作室里其它的艺人需要帮忙,我也义不容辞。” 中年妇女还没说话,手中被塞了一把粉红色钞票,中年妇女脸上肌肉一阵抖动,双眼放光,忙不迭的把一把钞票往口袋里塞,嘴里不停的说:“好的,好的,谢谢你,乔小姐,我这就去把你的意思传下去。” 乔暮优雅的点头,唐秀从外面打开了车门,中年妇女下了车,一步三回头,仍不敢相信天下有这么好的好事,既能帮表妹解除合约,还得了一笔钱,口袋里沉甸甸的,少说也有一万块。 “乔小姐。”唐秀拉上车门,坐进副驾驶座:“您现在要去哪儿?” “去乔氏大楼。”乔暮想也不想回答。 司机踩下油门,唐秀悄悄掏出手机,在微信上输入:“乔小姐现在去乔氏。” …… 即将到乔氏,道路莫名拥堵起来,这时候不算是高峰时间,按道理不堵的。 车子开开停停,颠簸得厉害,乔暮有点想吐,唐秀观察到了,忙让司机把车开得尽量稳一点。 “乔小姐,喝点水。”唐秀拧开保温杯,递上了热水。 乔暮喝了热水,把胃里的难受压了下去,好受多了。 “谢谢。”她把保温杯还回去,唐秀友好的笑笑:“应该的。” 乔暮懒洋洋的牵了下红唇,她心里明白,唐秀对她再好,那也是因为那个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她摸出手机,给卫琚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卫副总,我快到公司了,现在情况怎么样?” 卫琚没说太多,“等你到了再说,你们不要从正门进,我会在东门接应你们。” 这么说,那些家属还聚在大楼前闹,加上看热门的市民,这才致使道路瘫痪? 乔暮无语,挂了电话,对司机道:“从前面的小路绕过去,直接开到底,在乔氏东边的小门停下来。” 车子开过大楼,透过车窗看到大楼前人山人海,拉了好几道大的横幅。 “无良乔氏,我儿惨死,凶手被乔氏高层庇护,还我公道!” “乔暮双手沾满鲜血,前杀经纪人,后杀副总展翼,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女魔头!” “乔暮杀了我丈夫,他是乔家多年老司机,兢兢业业,却被乔暮放炸弹炸死,还我丈夫!” 一个个巨大的,鲜红的横幅被举得高高的,现场还有人拿着喇叭即兴对着围观市民解说,声音慷慨激昂,煽动性极强。 这样的画面,这样的冲击,任何人看了都气恼不已。 唐秀看完赶紧回头看了一眼乔暮,诡秘的是,乔暮脸上一片死寂,嘴角隐隐有一丝使人毛骨悚然的笑。 她接触乔暮时间不长,直觉告诉她,乔暮不是凶手,越是被逼到绝境露出讥讽的笑,越是说明心中无愧,另有隐情。 此时此刻,唐秀对接下来很长时间要保护的对象充满了好奇与探索,这可是她以前当保镖以来从未有过的。 她自小家境不好,很早辍学,听说做女保镖这一行非常吃香,她经过一年的魔鬼训练,咬牙坚持下来,终于成为了一名女保镖,她见过不少世面,也见过不少有钱人的真面目,从未见过像乔暮这样性格的人。 唐秀暗自握拳,提醒自己不要越界,保镖守则:对雇主的私生活好奇是大忌,她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雇主的安全,其它的她不用管。 …… 东门是乔氏大楼一道最不起眼的小门,极少有人知晓,不过路比较狭窄,司机必须小心翼翼的开过去。 “乔小姐。”候在那里的卫琚一见她车过来,主动打开车门。 乔暮下车后,卫琚看到了同样下车的唐秀,“这位是?” “我的私人保镖。”乔暮语气中有一丝无奈。 卫琚秒懂,边和她介绍情况边往里面走:“我昨天多次和家属接触,想谈赔偿的事,他们拒绝谈判,非要聚在大楼前继续闹事,我判定,他们事先一定被人塞了一大把钱,他们冲的不是钱,是你。” “我看出来了。”乔暮低头看着地面,“明天董事会安排在几点?” “九点半。” “好,那我现在就不进去了,卫副总,我请你吃饭。”乔暮歪起脑袋,笑容浅浅。 卫琚挑眉:“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情吃饭?” “你不去呀,那我一个人去了。”乔暮说完转身就走,卫琚上前拉住了她:“谁说我不去的,我去。” 唐秀:“……” 看着这亲密的二人,再想想昨晚乔暮和傅先生的争吵,她有种这两人才是一对的荒唐想法。 同时,她在心底纠结,要不要把乔暮和异性出去吃饭的消息发给傅先生。 发吧,有点挑事的意思,昨晚两人吵成那样,目前好象处于冷战,傅先生要是看到了还不怒上加怒。 不发吧,她受雇于他,得罪雇主,等于破坏规矩,对她以后继续从事这个行业的口碑和信誉极为不利。 唐秀纠结了半天,最后做出一个迄今为止从来没有做过的决定——不发。 她跟着乔暮才一天,倒是看出来乔暮不像她表面上那般对人冷淡,相反,她能感觉到冷淡只是假象,冷淡面孔下有颗柔软的心。 仅从乔暮把那个中年妇女叫过去就能看出一下,乔暮和乔昕怡斗的那样厉害,眼下俨然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就算乔暮不出手帮那些新人,那些新人一看老板被卷入一系列的丑闻,今后恐怕再难翻身,为避免影响自己今后在娱乐圈的发展,他们必定会集体提出解约,撇清与乔昕怡的关系。乔暮却在这时候伸出手,明面上看像是在往乔昕怡身上捅刀子,实际上是把那些新人忘恩负义的骂名给一力承担下来。 光从这一点,她对乔暮就好感陡增。 这些年有钱人她看了不少,外表优雅大方,实则阴谋狡辩,自私自利的嘴脸她见多了,难得见到乔暮这股清流,忍不住想帮她一把。 唐秀在这里纠结了半天,进行了一系列的心理活动,没想到乔暮这时候停下脚步,抬头对她眨眨眼说:“唐小姐,别忘了把我的行动发信息告诉他。” 唐秀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乔暮不是在说笑或是讽刺她,乔暮说的是真的,也就是说,乔暮想让傅先生知道? 刹时间,她风中凌乱了,她就知道什么事瞒不过乔暮,她在车里偷发信息的事估计早就被看到了。 “那我……发了?”唐秀有所迟疑。 “发吧。”乔暮做了个请便的手势,修长的美腿迈进了卫琚开过来的车。 …… 到达吃饭的地点,卫琚把乔暮放下,看到唐秀从后面的车下来之后说:“我去停车,这里人多,不安全,你不用等我,先进去。” 乔暮脸上架着墨镜,抿紧红唇颌了下首,在唐秀的陪同下往餐厅方向走去。 “信息发过去了?”乔暮微斜扫了身后的唐秀一眼。 “是。”唐秀微窘。 “他有没有回复过来?”乔暮脚步未停,脸上的轮廓偏淡。 唐秀没吭声。 “是不方便说吗?”乔暮看出唐秀的顾虑。 唐秀为难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感觉自己的心越来越动摇了,越来越向着乔暮,明知道这是不对的,就是控制不住,没来由的,在乔暮身上她有一种无形的亲切感,仿佛她们很久之前认识。 不,她摇头,她记忆力超级好,只要见过一次的面孔,她都会记得,在她的记忆库里,她不记得乔暮这个人。 暮若浅兮 说: 钻石还差162颗可加更,仙女们看看后台还有没有钻石啦,有的话投一下哦。 聪明的你们猜一猜唐秀的真正身份是什么?提示:对后面暮暮寻找真实身份起到关键作用。 回复(12)   第337章 你不信任我,担心我把孩子拿掉 餐厅。 点完餐,乔暮一直低着头,浓密的睫毛垂落,在眼睑处留下一片阴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卫琚俊逸的脸庞看着她淡妆无瑕的脸,狡黠的笑:“怎么不惊讶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乔暮恍然抬起头四处打量,还真是,空无一人,她只顾神游,都没注意到这一点。 “还用猜吗?肯定是你提前包下了整个餐厅。”乔暮意兴阑珊,低头喝了一口侍者送上来的果汁。 卫琚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温声道:“吵架了?” 因他没头没尾的一句,她抬起眼:“什么?” 卫琚耸下肩。 乔暮霎时反应过来,苦笑一声,垂眼手中捏着吸管无意识的戳着果汁,神色懒懒道:“差不多吧,最近我和他矛盾越来越多,积累到一个点就爆发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很多事情好象身不由己,无形中就像有根线在拉扯着我的手脚。” 卫琚听了安静的没说话。 在他面前,乔暮感觉有着前所未有的自在与舒服,她这时候最需要的是倾诉,而不是别人教她做什么,不是她不想听,是摆在她和傅景朝面前的问题,正如他所说,是信任,旁人说再说也没用。 她无声的笑了笑:“实不相瞒,几天前Aaron找过我,进而我发现了傅景朝书房里有乔一年当年要向苏璇求婚的戒指,前天我去帝都其实不是去度假的,我是去查事情的真相,经过证实,乔一年的死与他脱不了干系。” 卫琚皱皱眉头,同样没有说话,端起果汁抿了一口,继续充当聆听者。 “就在我去帝都的第二天,他追了过去,他亲口承认乔一年的死与他有着直接的关系。”乔暮说到这里,哽咽着低下头轻轻吸了吸鼻子。 “所以……你们为了这件事而大吵一架?”卫琚看着她不断颤动的睫毛,轻声问。 “差不多。”乔暮倏地察觉自己好象说得太多,用纸巾擦着鼻涕笑了下:“对不起啊,你可能不想听这些,我们还是聊一聊工作……” “不,我想听。”卫琚打断她的话,“你继续说。” “没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乔暮理智回归了不少,她不想把他当成垃圾桶,在工作上她已经够依赖他了,不想在生活上把他也拉进来,更何况他对她有男女之情,说得太多,总感觉她有在利用他对她的感情之嫌疑。 她不说,卫琚也没勉强,等侍者把食物端上来,斯文的拿起刀叉,笑着说:“你应该饿了,吃吧。” …… 一个小时后。 乔暮站在餐厅门口,唐秀在她身边,卫琚在结账,人还没回来。 与此同时,远远的出现一个身影,一身考察得体的大牌衣裙,披肩卷发,踩着尖细的高跟鞋直直朝她而来。 “乔小姐,小心。”唐秀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危险,挡在了乔暮面前。 乔暮一脸冷漠的看着乔昕怡冲过来。 “乔暮,你个贱货……”乔昕怡抬手就挥起巴掌。 手臂到半空中被唐秀一把拦下来,甩了出去。 乔昕怡养尊处优,哪里有练家子唐秀的那把力气,她又穿着高跟鞋,身体狠狠的往栅栏上撞去,双手紧攀住边缘,不死心的回瞪着乔暮:“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乔暮你这个缩头乌龟!” 眼看乔昕怡像个失控的火车头又要冲过来,唐秀再次把乔昕怡给推了出去,这下乔昕怡直接摔趴在地,仇恨的眼神越过唐秀瞪着乔暮。 乔暮轻轻的拨开了挡在面前的唐秀,唐秀不肯:“乔小姐……” “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乔暮面不改色的说道,越过唐秀,慢慢蹲在唐秀面前:“乔昕怡,缩头乌龟的人是你,你当年做的事你既有胆子做怎么没胆子承认?这些年你不知悔改,变本加厉的害我,你有今天是你咎由自取!” “我咎由自取?呵呵呵……”乔昕怡疯狂的笑了起来:“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咎由自取?你比我好到哪里去?你为了和我斗,你选择爬上傅景朝的床,找他当你的靠山,要不然我也不会被你逼到绝路……” 乔暮不想和她多说废话,单刀直入:“也就是说,你承认前天在我车里放炸弹的人是你是吗?” “对,是我,那又怎么样?”乔昕怡轻蔑癫狂的冷笑:“我刚从警察局出来,警察只传唤了我问了一些问题,你让人放到网上的那些料对我并不构成逮捕的证据,相反,我会马上给那家娱乐网站发律师函过去,让他们删除对我的一切污蔑并公开道歉,至于你,所有的矛头将对准你,我会在微博上暗示这一切是有预谋的泼脏水,网友们会很快明白我指的是谁,你就等着被千夫所指!” 乔暮精致的脸上很是平静,笑眯眯的点头:“哦,意料之中的事,你向来擅长洗白和抹黑,踩着别人的身体往上爬,要是你不这样做,就不是我认识的乔昕怡了。不过我有一点要提醒你,你我既然都是那条微博的主角,警方已经传唤了你,那么传唤我也应该很快了,你猜猜我会说什么?” 乔昕怡脸庞扭曲,咬牙切齿的说:“乔暮,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从小到大你都压着我,从小到大你什么都是最好的,我呢,我都是捡你剩下的,不要的东西。凭什么?”她一边摇摇晃晃爬了起来一边反复呢喃:“凭什么?我凭什么要处处让着你,我是妹妹,你是姐姐,自古以来都是大的让着小的,何曾有过小的让着大的?你处处霸道,处处抢在我前头,同样是乔元敬的女儿,同样是养女,凭什么你得到那么多的关注度,凭什么我就得像个小透明,小跟班一样跟在你后面?我做错了什么?你又何曾照顾过我,何曾想过你还有我这个妹妹?你有什么好,小时候那么任性,专横跋扈,大小姐脾气那么大,所有人都要依着你,围着你转,把你当公主一样捧着。说来说去,乔家人那么喜欢你是因为你在耍心眼,处处压着我,我不过是有样学样,学着你争宠的手段,技高一筹罢了!你有今天,是我咎由自取,怪不得我!” 乔暮面无表情的听着:“原来你小时候就那么恨我。” “对,你说对了。”乔昕怡大概是穿着高跟鞋连续摔跤扭伤了脚,身体站起来后依然左摇右晃,气势上一点不肯认输,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指向乔暮,被压低得狠厉声音自喉咙间蹦出:“乔暮,我就是恨你,我恨你抢走了所有人对我的关注,我恨你,所以我抢了白牧之,我要看着你从高高在上跌到深渊,我要你生不如死,我要向所有人证明,我乔昕怡不比你差。你能拥有的,我一样有资格拥有。” 乔暮看着乔昕怡,眼中辨不清情绪:“所以,你投靠了Aaron,你替他贩毒,却用白颜当挡箭牌,事迹败露,你就让人把白颜杀了,造成她意外身亡的假象?” “没错,我是投靠了Aaron,要不然你有一个权势滔天的傅景朝替你撑腰,我怎么斗得过你。”乔昕怡得意洋洋的炫耀,随后又变得面目狰狞:“至于白颜,是那蠢货没用,我让她做点小事都做不好。这种人留着也是个祸害,不如送她上西天,死人是永远不会开口说出我的秘密……” “你让白颜给汉皇艺人吸毒干什么,你就那么恨傅司宸?难不成你爱他,见他娶了齐霜,你心有不甘?”乔暮挑着眼角,不动声色的嘲笑。 乔昕怡急切的否认:“我爱傅司宸?你在说什么笑话!是Aaron,他想通过汉皇艺人吸毒,控制住那些艺人,为他所用,再往整个娱乐圈扩散,销掉更多的毒品。另一个目的是等到整个汉皇艺人全部沦陷,傅景朝看到弟弟公司出事,一定不会见死不救,可到那时他又从何救起?看着他痛苦,就是Aaron最大的快乐,Aaron会记住我的功劳,会更帮我对付你。” 乔暮不怒反笑,频频点头,“原来这里面有这么多的秘密,谢谢你告诉我。”说完,她后退几大步,从外套口袋里好整以暇的掏出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录音结束。 “你……”乔昕怡惊骇不已,气急败坏的上前要抢手机,乔暮快速的躲到了唐秀的身后。 “乔小姐,我劝你最好走开,不然我可不会客气!”唐秀冷冷的说道。 “乔暮,你把手机给我,把手机给我——”乔昕怡歇斯底里的尖叫,疯狂的对着拦住她去路的唐秀又踢又打。 唐秀对这种泼妇行径也没客气,直接来了一个过肩摔,乔昕怡转眼从一个漂亮的女神形象变成了披头散发,衣裳脏乱的疯子形象。 该死,乔暮身边何曾多了这么一个女保镖,简直坏她的好事。 乔昕怡感觉到鼻子里有一股热流淌出来,随手一摸,满手是血,她吓得面无土色,恼羞成怒的瞪向乔暮,眼睁睁看着乔暮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算你狠!走着瞧!”乔昕怡放下狠话,脱下脚上的高跟鞋拎在手里,左右看了看,一瘸一拐满脸是血的往旁边的安全通道跑去。 “乔小姐,要不要去追?”唐秀觉得这时候是个好机会,让乔昕怡逃跑的话,以后就难以将她绳之以法。 “不用,你留下,我肚子好象有点不舒服。”乔暮知道自己有孕在身,容不得闪失,双手放在腹部,皱眉说。 “要不要去医院?”唐秀扶住她,关心的问。 乔暮手捂住腹部,摇摇头,“我想去下洗手间。” 一刻钟后,乔暮自洗手间洗完手出来,卫琚和唐秀迎了上来。 “你怎么样?听说你不舒服。”卫琚关心而紧张的问。 乔暮尴尬的笑了笑:“好多了,我晚上睡觉可能着凉了,有点拉肚子。” 卫琚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 乔暮转脸看向唐秀,“他有没有回你信息?” 这个他自然是傅景朝,她故意让唐秀把她和卫琚吃饭的消息发给他,他那么在意她和卫琚,一定会有所反应。 然而唐秀却摇了摇头:“傅先生没说什么。” 乔暮抿紧双唇,突然觉得好笑,她在干什么,强行博他的关注?到头来只是一场笑话罢了。 她抬头撩了下垂落的一缕发:“我要去趟警察局。” 卫琚拧眉:“刚才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乔暮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我录到了乔昕怡亲口承认她之前所有的所作所为的证据,我要交给警方,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 “我陪你去。”卫琚赶紧说。 乔暮下意识的想摇头,卫琚截断她的话,更认真的说:“乔小姐,如果你把我当成你的朋友,而不仅仅是你的下属,你就让我陪你一起去!” “在我的心里你当然不是我的下属,你是我的朋友。”乔暮心直口快道,说完意识到自己说了实话,转而道:“好吧,谢谢。” 警察局。 对于乔暮的到来,两个警察互看了一眼,然后刑警队长从后面走上前道:“乔小姐,你来得正好,我们正要去找你问微博上关于乔昕怡七年前加害于你的案件。” “我也是为此事而来。”乔暮点点头:“在哪里问话?” “由于该事件在微博上广为流传,街头巷尾都在议论此事,其影响极为恶劣,所以你要跟我们去刑讯室去做笔录。” “好。”乔暮全力配合。 卫琚在她进去前低声说:“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不对劲的,你就打电话给我。” 乔暮点头,她不是罪犯,除了刚才一个女警察给她搜身看有没有危险品,身上的通讯设备是没有被收走,允许带进去的。 两个小时后,乔暮出来,刑警队长走在她身侧,与她握手:“感谢乔小姐给我们提供的证据和线索,我们会全力查出真相。” “我提供了录音,这是最有力的证据,能将乔昕怡绳之以法吗?”乔暮歪头问。 刑警队长哈哈一笑:“这是自然,我马上向上级请求逮捕令。”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乔暮眼角眉桃都是笑意,与刑警队长握了握手:“谢谢,辛苦了。” 卫琚轻松的吐出一口气,主动伸手与刑警握了拨,以未感谢。 就连性格冷清的唐秀也禁不住脸上露笑。 “不过……”刑警队长突然又话锋一转,乔暮等人脸上一滞:“不过什么?” “不过乔昕怡的案子牵扯到毒品,关系到国际大毒枭Aaron,Aaron是缉毒大队那边长年调查的贩毒组织的头目,很多年前在国内被剿灭之后,重新在国外死灰复燃,势力日渐壮大。这些年警方派了不少卧底过去,还没见到Aaron庐山真面目便已相继惨死,Aaron这个人手段残忍,阴晴不定,神龙见首不见尾,实在是比较难查!恐怕这件事不是那么快能查出结果,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那您的意思是逮捕了乔昕怡不久后会放了她吗?” “这倒不会,我刚才说的是整个案子到宣判的时间可能会比较长。” 乔暮松了口气,脸蛋上漾起笑容:“那就好,只要能把乔昕怡绳之以法,迟些审判也无妨。” 告别刑警队长,一行人从里面出来,乔暮走下台阶,发现卫琚远远落在后面,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卫副总。”乔暮扬起唤他。 卫琚回过神,快步下来。 “你刚刚在想什么?” “我在想,刑警队长说得对,乔昕怡的案子关于你的部分可能很好审判,但又牵扯到Aaron会非常的难办。” “我知道。”乔暮歪着脑袋,精致娇俏的脸上是淡淡的笑:“好饭不怕晚,时间而已,我等得起。” 卫琚被她脸上的笑闪了一下神,一道光影自眼底一闪而过,他点点头,掏出车钥匙说:“明天还有董事会,我送你回去。” “不麻烦你了,我坐自己的车回去,这个周末你都没休息,早点回去休息。”乔暮指着司机开过来的车,笑着和他挥手,很快钻进车内,扬长而去。 卫琚目不转睛的看着车子从视线中消失,保持着微笑的唇线一点点沉下去,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放到耳边,嘶哑着声音警告道:“我不希望这次你再出手干预乔昕怡的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电话里,Aaron依旧笑得阴柔:“你要冲冠一怒为红颜?可以——我不反对,反正我只是看在当初乔昕怡那个亲爹对我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才帮她的,哪知道那丫头蠢得不可救药,连颗棋子都不如,只能当弃棋随意扔掉啰。” “那就好。”卫琚咬牙,“如果你再出手,我不会袖手旁观。” “呵呵呵呵……”Aaron发出一连串的笑声:“你可真是为了一个乔暮舍得放下全世界,你难道不知道她是傅景朝的女人,她的心里只有他一个人,你的存在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个利用工具,她利用你帮她在乔氏排除异己,到头来她对你连一丁点男女之情都没有,这种注定得不到回应的感情你要了有何用?不如……” “住口!”卫琚怒到极致,拳头捏到骨骼咯吱咯吱作响,气息不稳道:“你没资格对我的事品头论足,就算她利用我,那也是我心甘情愿!” Aaron停了一下,玩味的笑着说:“好啊,你要疯,我陪着你一起疯!” 卫琚准备挂电话,骤然听到Aaron自话筒里传来:“好像你喜欢的女人连别人的孩子都有了,这点难道还不足以让你死心?” 瞳孔猛烈收缩,卫琚用力挂掉电话,旋即迅速钻进车内。 迈巴赫开上道路,在车辆中快速穿行,良久,终于追上前面的车,平稳的跟在后面。 …… 乔暮让车停在玲珑公寓楼下。 唐秀要下车,乔暮想起了什么,“我上去直接进公寓不会有危险,你去替我买点止泻药,我肚子不舒服。” 唐秀记着乔暮拉肚子的事,乔暮是孕妇,得要买好药,便点头让司机把车调头。 乔暮进了楼道等了一会儿,等到确定唐秀和车已经走了,赶紧打了一辆网约车。 …… 乔暮下车后匆匆进了大门,迈巴赫停在门口,看了一眼门口的招牌:漓城母子医院。 车内的卫琚一拳击向方向盘,他早该想到的,乔暮身边多了一个女保镖,傅景朝如此小心翼翼的保护她,原来是她怀孕了! …… 傍晚,乔暮半张脸藏在围巾里,快步出了医院,她忘记网约车了,只得站在路边临时叫一辆。 正低头输入玲珑公寓的地址,一辆车滑到她面前,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上车。” 乔暮顿住动作,寻着声音抬头,嗓音轻柔,细听之下却透着一股从内至外的嘲弄:“有事吗?傅总,你不是不理我的吗?” 路虎车内,傅景朝眸色深沉的看着立在车旁温温浅笑的娇脸,喉结不可察觉的滚了滚,视线从她身上调转,盯着前方道:“上车,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乔暮低头笑了声,没再矫情,转而上了车。 今天天空晴朗,气温二十度左右,此时车厢内的却仿佛接近零度。 两人谁也没说话,乔暮转头看着他阴晦不明的脸,几缕缥缈的笑浮在唇间:“我和卫琚单独相处不是你一直在乎的吗,你偏偏不出现,我跑医院你倒出现了,你以为我会把孩子拿掉?” 傅景朝薄薄的唇片抿僵成一条直线,“我知道你不会。” “我不会?那你出现在医院门口干什么?”乔暮仰侧过脸,脸上浅浅的笑意荡然无存,只剩下绵绵的讽意,语气前所未有的犀利逼仄:“其实你就是不信任我,担心我把孩子拿掉,所以你急急忙忙的出现了,我说得对吗?” 犹如被说中心事一般,傅景朝的面部线条散发出滚滚巨浪般的怒气,乔暮等了半天,他仍是一声不吭,等同于默认。 暮若浅兮 说: 貌似最近仙女们投钻石票不积极啊,啥原因,请给作者留言,哭唧唧~ 上章有个BUG,就是微博上没有抖露出暮暮怀孕的事,已经改过来了,依是原来内容的亲记得刷新或是退后重新登录,也可以不回头看,知晓便好。 回复(17)   第338章 我再说一遍,我没生气 “呵,真有意思。”乔暮仰头冷笑一声:“既然你我彼此不信任,又何必假惺惺说要以后在一起一辈子?” 傅景朝拧眉,深邃的眸盯着她的脸有十几秒,转过头去看着前方,大手同时握住她的小手:“你户口本在乔家是不是?我陪你回去取。” 她想抽手没抽出来,装没听见。 傅景朝偏头看她一眼:“我这不是来了么,不生气了,嗯?” “我没生气。”她再次使劲想挣脱他的手,他的大手如铁钳般攥得她死紧,她气力用尽,气恼的咬唇,“傅景朝,我再说一遍,我没生气。” “好,你没生气,是我说错了行不行?”他柔声哄她:“乖,我现在陪你去乔家取户口本,民政局那边已经打好招呼,我们去办手续只要十分钟左右。” 她目光放空的盯着前方繁华的道路,温温凉凉的冷笑:“傅景朝,你是不是在做梦?这种时候,你觉得我会跟你去民政局登记吗?” 傅景朝眉头紧锁,没有再提去民政局的事:“那我现在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在前面停车,我自己找车回家。”乔暮语气客气疏离,说完就要去解安全带。 傅景朝眼明手快,这次连同她那只手一起攥在手心,加重了语气:“现在很晚了,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要去哪送你回去,不会勉强你跟我回琉璃湾,嗯?” 乔暮眉目嘲弄:“我一个人你不放心?我一个人坐飞机从帝都回漓城,给你打了无数个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你现在说你不放心我,不觉得好笑?” “我不觉得有多好笑。”傅景朝一手转动着方向盘稳稳的开着车,一手牢牢扣住她两只手腕,淡然道:“情人间没有不吵架的,昨天你我只是拌了一次嘴,我也有脾气,气头上不接电话不是很正常的吗?难道你要我接了之后两个人再吵起来?” 乔暮整个人沉寂了几秒,他的意思,她懂,他在避免两个人的关系恶化,给彼此冷静的空间,可一想到她到了医院,他才出现,之前她怎么用行动刺激他,他都视若无睹,顿时她轻笑一声:“说来说去,你还是怕我把孩子弄掉,所以你为了安慰我,才一出现就说要去民政局,傅景朝,你别否认,你我之间的彼此信任已经所剩无几。” 傅景朝深暗的眸无任何波澜的看着身侧女人笔直倔强的身影,车内的气氛微妙,他的表情始终未曾变化。 直到,车子开进玲珑公寓,他才放开她,双手缓缓放在方向盘上,手腕上的腕表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唐秀已经买了药回来,你如果肚子拉的不厉害,不要再吃药,对宝宝不好。” 乔暮低头来回抚着发疼的手腕,一声不响。 傅景朝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紧握了一下方向盘,眸色深寂:“后天睿儿有一场泰拳比赛,你要不要去?不去的话……” “什么?睿儿才学泰拳多久,就要参加比赛?”乔暮紧张不已,瞪大了双眼。 “这是他自己的决定,我全程没有干预。” “他未成年,你是他的监护人,在他做出错误的决定之前,你怎么能不干预呢?拳脚无眼,睿儿那么小,万一被打伤,打残了怎么办?” 前面就是她所在的公寓楼下,傅景朝将车停下来,熄了火,转头看着她:“睿儿是男子汉,瞻前顾后做不了大事。” “你何必说这么多,直接说我慈母多败儿不就行了?”乔暮实在想不通,他怎么能允许傅丞睿做这种危险的事情,成年人打泰拳比赛充满了血腥和暴力,睿儿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参加那种比赛。 傅景朝解开安全带,一手撑在她座椅上,倾身靠近她,漆黑的乌眸近距离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沉沉的沙哑声音说道:“这件事我知道的不比你早多少,我倒认为睿儿是好样的,我猜这次他之所以报名一是想锻炼自己,二是想检验下自己到底学到了什么程度,这中间需要的不仅是勇敢还有必胜的恒心,这才是男子汉,才是我傅景朝的儿子,傅家的子孙。” “请你不要硬塞给我一锅心灵鸡汤。”乔暮怒瞪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我不同意睿儿参加这种比赛,你听到了吗?我不同意!” 傅景朝用手拨开她眼前的头发,细心的一根根拨走那些发丝,清晰的对上她眼中的怒火,“这件事由不得你我,是睿儿自己决定的,你要劝他退赛的话跟我回去,当面跟他说。” 跟他回去? 原来他说了这么多,全是套路。 拿傅丞睿来骗她回琉璃湾。 天人交战了许久,乔暮双手放在他肩上用力推抵:“不必,我明天自会约睿儿出来谈。” 他的手指上瘾般仍游离在她软滑娇嫩的脸蛋上:“睿儿明天请假,从昨天周六开始,他闭门练拳三天,全力奋战后天的比赛,所以他不会出门。” 她慢慢的开口:“今天早上我给他发信息,他回复得很快,我会和他电话联系。” 今晚,她不停的在怼他,换成旁人早怒火冲天,傅景朝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平静无比,停了会说:“好,我不勉强你,现在我送你上去。” “我不用你送,从这里下去上楼不过几十步,我没那么娇贵……”乔暮推开他,解开安全带,后脑勺瞬间被大手扣住,压回了座椅,一个放大的俊脸贴近,她的红唇转眼被濡湿温热的吻住。 细细碎碎的亲吻伴着男人的粗重呼吸落在她肌肤上,乔暮一边挣扎着躲闪,一边用手抵着他的胸膛,拒绝他再一步的贴近。 傅景朝的吻来势汹汹,却浅尝辄止,双手扶住她的脸蛋,模糊的低喃:“暮暮,吵架归吵架,生气归生气,别拒我于千里之外。” 乔暮的心跟着抖了一下,不是气愤或是厌恶,而是对他这种亲昵到近乎乞求的一种恐惧,她很怕自己心软,呼吸有些微乱:“傅景朝,说事就说事,你不等别人把话说完就来强吻这一套,不显得很没有礼貌?” 暮若浅兮 说: 昨天临时有事,电脑没网,登不上后台给大家发通告更新的事情,晚上十点才回到酒店,抱歉了,仙女们久等了,这章算昨天的,今天的更新白天会上传,再次说声抱歉。 回复(1)   第339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 傅景朝用额头抵着她的,睨着她黑眸中夹杂着一丝玩味的笑:“我亲我孩子他妈要什么礼貌,要是你我之间相敬如宾的话,哪有你肚子里的这一个?” 孩子他妈…… 很生活化的称呼,听在耳朵里异常的亲切舒服,在这世上只有多年默契的夫妻才能彼此这样称呼。 乔暮冷淡的别开脸,心头不可控制的仿佛被阵阵暖意包围,目光中泛起了一阵柔光。 他犀利的视线捕捉到她眼神的变化,低笑着亲了下她红肿的唇,解开安全带自己先下了车,绕过车身,亲自给她打开车门。 乔暮绷着小脸低头下车,头也没回的往电梯走,电梯门打开,一面镜子正对着电梯门口,将男人跟进来的身影照得清清楚楚。 进了公寓门,乔暮依旧绷着小脸,自己换好鞋,也不招呼他,径自进了洗手间洗手,怀孕以来她担心自己感冒会对宝宝的健康不利,每次进家门第一件事就是洗手。 洗到一半,纤腰上泛起一阵敏感的战栗,男人的大手似乎在一寸寸丈量一般,一点点自腰后抚上来,最后圈住她不盈一扶的腰身,将她大半个身子搂进充满了男性气息的怀里。 乔暮僵了一下,忍不住低声道:“傅景朝。” “嗯,你太瘦了,我得把你养胖点。”他懒洋洋的应了一声,低下头,下巴亲昵的搁在她肩膀上,声音中有一抹低笑:“昨天是我不对,不该把你丢在水墨公馆,今天我留下来赎罪,你有什么需要做的,尽管吩咐。” 刚才被他吻得头脑一片空白,她没察觉,这会他唇间的酒气若有似无的往她鼻子里钻,她意识到了什么,小手去掰他的手指,恼火道:“你喝酒了对不对?走开,我怀孕了,你怎么能让我碰酒精?” 他闷哼一声,大手圈住细腰的力道恰到好处,既不让她挣脱,也不会伤到她的肚子,长指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脸来,低哑的笑:“我来之前是喝了酒,不过我刷过牙了,不会把酒精传给宝宝,放心,嗯?” 难怪他今天言行不像平常那么稳重内敛,浑身透着一股懒散的雅痞风,原来在来之前喝了酒。 乔暮轻轻的吸了口气,索性不理他,自顾自的继续在水龙头下洗手,洗完手下意识去抽擦手纸,一只大手先一步抽了一张纸递给她。 她抿紧唇,擦完手侧头看他:“我要出去了,麻烦你放手,并让一让。” “去哪儿?”他拉住她的手。 她没理他,甩开他的手,快步走到玄关处,先戴上口罩,然后拿了柜子上的皮包,最后换鞋。 …… 便利店,乔暮挑选洗手液,刚才洗手的时候发现家里的消毒洗手液快用光了,得买回去备着。 店员看到乔暮进来,清脆的说了声:“欢迎光临。”几秒后,在看到后进来的男人身影后,结结巴巴的说:“欢迎光临……先生。” 傅景朝疏淡的点了下头,脚步紧随着乔暮,见她在货架上挑选,他像个好好先生安静的待在一旁。 两个女店员躲在收银台后不停的打量着货架那边,女的戴着口罩,全身裹的严实看不出所以然,男的一身得体考究的西服,腕表上的手表一看就是昂贵的大牌,最引人注意的是他完美无暇的侧影,高大伟岸中透着一丝温情。 一个店员说:“那男的好面熟,是不是某个明星啊?他的眼神好温柔,好宠溺,旁边那个女人是他老婆吧?” 另一个店员激动而小声说:“他你都不认识,商界大佬傅景朝,他所在的傅家横跨军政商三界,背景牛到不行。” 先前的那个店员倒抽了口气:“他就是傅景朝?难怪我看他面熟。” “妥妥的钻石王老五,位列漓城所有女人最想嫁的男神之首,他的绯闻不少,女人也挺多,倒是没听说他结婚的消息。”另一个店员满腹疑惑,不停的打量着露出眼睛以上部位的乔暮,突然间一拍桌角,兴奋的低叫:“我认出来了,这就是那个演《五月花开六月雪》的女明星乔暮,我之前粉过她,关注了她不少的消息,后来她的黑料越来越多,我就脱粉了,想不到今天会在这里看到本尊。” “她的黑料何止多,我听说她还涉嫌设计害死了自己的经纪人,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 “这事最近大家都在传,我以为她本人是个多厉害的人物,没想到她会亲自到咱们这种小店来买东西,身边连个助理都没有。你说会不会是讹传,不然警方早把她抓走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哎,别说了,她过来了,嘘……”两个店员停止交谈,若无其事的站在收银台后面。 乔暮取了一瓶进口的洗手液到收银台,她其实早就把两个店员的谈话听进了耳朵,一言不发的等着结账走人。 “一共一百三十块。”店员报出数字,乔暮还有所动作,下一秒,一张大手夹着一张信用卡递上前。 店员一愣,虽然看到是张全球限量版黑金卡,但无能为力的说:“对不起,我们的POS机收起来了,这个刷不了,可以刷支付宝或微信。” 现在国内有两大便携为中外媒体所津津乐道,一是咱国家无可匹敌的高铁,另一个就是一部手机连上支付宝可以实现无现金的生活方式,像这种刷卡的方式渐渐变得越来越少。 傅景朝动作顿住,旁边滴一声,乔暮已经打开手机用支付宝付了款。 “可以了,请慢走。”店员把账单和洗手液递给乔暮。 乔暮把洗手液放进随身携带的购物袋里,转身被店员叫住了:“乔小姐,能不能要个您的签名?” 看着女店员局促的眼神,乔暮没有犹豫的点了下头,拿起纸笔,低头快速签下大名。 拿到乔暮签名,两个女店员兴奋的互看一眼,小心翼翼的看向乔暮身后的傅景朝,鼓起勇气说:“傅先生,能不能给个您的签名?” 傅景朝面无表情,下巴往乔暮身上抬了抬,沉声说:“得她同意。” 这意思很明显,他名草有主,不能随便给别的女人签名,得到另一半的同意。 想不到叱咤风云的傅景朝私下里这么疼女人,两个女店员同时一愣,把目光转向了乔暮。 几个视线齐齐注视着自己,乔暮出声不甘心,不出声又下不来台,僵硬的点了下头。 两个女店员立刻欢天喜地的把纸和笔推到离傅景朝最近的收银台上,傅景朝毫不犹豫,签下刚劲有力的三个字。 等两人走后,两个女店员凑在一起看着签名,兴奋的叽叽喳喳个不停。 一个说:“这个乔暮好象不像外面传的那么高冷嘛,她人挺不错的,我一开始以为她买完东西会直接走掉,根本不会理我们。” 另一个说:“我也是,以为要求会被无视呢,没想到同时要到两个人的签名,这下一发朋友圈,肯定倍有面子。” “好了,不说了,赶紧拍,赶紧发朋友圈……” …… 走出便利店,乔暮脚步不像来之前很快,刻意放慢,侧头看了一眼明显慢了许多跟在后面的男人,唇畔抑制不住的染上一丝笑意。 傅景朝双手抄在裤兜里,挑起眼眸,宠溺的望着她:“我承认我落伍了,你想笑就笑,别憋着。” 乔暮极力压住上扬的嘴角,转过身终于忍不住无声的笑了起来,以前一直以为他高高在上,无所不能,没想到他今天会出那么大的丑,好象让她看到了他被神化了的另一面,他也是个普通人,甚至因为日理万机,有时候生活方式连普通人都不如,身边的很多生活改变不能第一时间感应到,远远落后于他人。 傅景朝悄然靠近她,侧头看到她脸上的笑,不动声色的走到她身侧,大手放到她肩上,两人就这样搂着往公寓方向走,夕阳下两人的背影拉得很长,像一对如胶似漆,密不可分的恋人。 一路悄然跟着他们的迈巴赫在前面的路口陡然转了一个方向,直接闯过红灯,向前飞奔而去。 车内,卫琚将车开得飞快,全然不顾交通规则,在车队中疾速穿梭。 开了不知道多久,进来一个电话。 “主人,按您的吩咐,明天出海的一切装备已经准备好,请问什么时候出发?” 卫琚并不说话,双眸盯着前方,电话那人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战战兢兢的问:“主人,您在听吗?” 静了有十几秒,卫琚移动嘴唇道:“明天具体时间出发听我通知,不过在此之前,你们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 “是。”那人谦恭道:“按照以往的惯例,乔小姐开完董事会大约需要两个小时,也就是说十一点就能结束,我会让兄弟们……” “不,我有预感明天不会那么顺利。”卫琚突然想到了外在因素乔元敬,乔暮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乔元敬肯定会借题发挥,对于乔元敬来说,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不可能错过,随即问道:“我让你密切盯着乔元敬的一举一动,你到底盯紧了没有?” “主人您放心,我盯的很紧,乔元敬这两天没有出门,也没有见其它董事,更没有见任何除乔家以外的人,他的一举一动全在我们的掌控之中。”那人胜券在握,拍着胸脯保证道。 “最好像你说的这样,如果出了纰漏,我会要了你的命。”卫琚覆盖着戾气和杀意的声音传到电话那头。 那人忙不迭的应:“知道,属下一定让兄弟们盯紧了,绝不会误了主人的大事。” “另外,替我查个人。”卫琚眼中精芒闪过:“乔暮身边出现了一个保镖,名叫唐秀,是个女人,大约和乔暮一般大的年纪,我有预感傅景朝突然在她身边安个保镖,绝不是因为她怀孕这么简单,我要你查清楚这个女人的来历。” “是的,主人。” …… 进了公寓门,乔暮扯下口罩,立马把男人的手从自己的肩上扯掉,换好鞋直接进了屋。 傅景朝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顾不上换鞋,大步把她搂回来,禁锢在怀里:“我又做了什么,怎么一回家对我置之不理?” “你没换鞋,地板被你踩脏了。”乔暮面扯开他没怎么用力的大手,趿着拖鞋往屋内走。 刚走了几步,腰肢被他的手臂桎梏住,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他困在胸膛和沙发之间,粗砺的手指捏着她娇嫩的下巴:“弄脏的地板我会负责清理干净,倒是你,能不能不闹脾气了?好歹也为人父母,你肚子也快大起来了,再过几个月你我又要迎来一个小生命,难道你打算让宝宝出世后看到ta的父母是这种关系?” 她睁大眼睛,小手下意识的放在腹部,莫名的没说话。 他大掌再次扣住她娇美的脸蛋,温和低醇的嗓音哄着她:“你父亲的事看在两个孩子的面子上你先放下,嗯?我答应你,等我把二宝生下来,你要杀要剐,我绝无怨言,但你现在是孕妇,气大伤身,你的心情不好会直接影响到宝宝,你也不想宝宝生下来有什么缺陷是吗?” 乔暮放在布艺沙发上的手渐渐收紧,看到她态度稍稍有所减缓,他接着说道:“睿儿刚抱回来的时候可能情况你不了解,他是早产儿,抱回来瘦瘦的,小小的,才六斤不到,医生说他可能活不下来,之后足足在医院保温箱里待了两个月……” “别……说了。”她哽咽的闭上眼,哆嗦着打断他的话,有句话叫伤在儿身,痛在娘心,睿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永远记得怀胎十月的艰辛,记得她躺在冰冷手术台上听到他“夭折”痛苦绝望到像要死去的心情,她当然不希望肚子里的这个有任何闪失。 “好,我不说了,以后都不说了。”他握住她冰冷的小手放在唇前一下一下的亲吻。 乔暮过了一会睁开眼,看着眼前男人的脸,再看向他的身体,他有伤在身,在她洗手,他抱她而她挣扎的时候她感觉到了,罢了罢了,以前的事她不想再计较,或许说经过这两天她已经渐渐接受了乔一年死因的现实。 人得往前看不是吗? 她不能忘记自己始终是个母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要振作,要坚强,不能活在过去,过去的时间不可逆,人要往前看。 一将功成万骨枯,没有谁会随便成功,他当年做的事她会彻底忘记,从今往后,她要担好母亲这个职责。 “肚子饿不饿?我带你出去吃,或是我让人把晚餐送过来?”他在她耳边问她。 “在家吃吧,我来做。”她刚一起身,他轻轻把她按回沙发,正色道:“不行,从现在起你到家不要做任何事,有保姆在,有我在。” “你会做饭吗?”乔暮深深怀疑。 “我又不是没给你做过。”傅景朝卷起衬衣袖子,“不过今天太晚了,我让人送了现成的晚餐过来,你将就着吃点,明天开始只要你住在这里一天,我就天天给我做饭。” 他?天天做饭? 乔暮无法想象那个画面。 回复(4)   第340章 恐怕很难甘心回家相夫教子 翌日。 天还没亮,乔暮醒了,因为心里有事,这一晚的睡眠质量并不好。 这会她身体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耳旁是男人轻微的呼吸。 她昨晚太困,洗完澡爬上床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上床的。 想闭上眼睛,始终睡不着,刚刚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登上游艇,飘泊在茫茫大海上,四周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个声音在呼唤她,告诉她,她要的答案就在不远处。 她想高声追问,突然不远处发生了爆炸,接二连三的,四周相继发生了爆炸,海面掀起滔天巨浪,冰冷的水胡乱拍在她的脸上,仿佛整个海面都被爆炸所吞没,唯有她所在的区域安然无恙。 在她害怕到无以复加的时候,她醒了。 心有余悸的在想,这噩梦是不是预示着什么? 她要去的地方不会给她答案,只能是不归路? 就这样看着从窗帘外渗透进来的微微光亮,怔怔想了一会儿,很快否认了,不会,那个坐标,连同她手中的那把钥匙,一定有她想要知道的答案。 坐标是云深哥给她的,他不会害她,联系这几次见面,云深哥都没有在她面前提起,每次在她想起来要问的时候,不是他挂了电话,就是他赶紧走了,有这么多巧合吗? 会不会是云深哥既想让她知道,又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的问题?不然,他怎么会在看守所那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冒险把那两个数字写在她手心,事后却绝口不提,像是全然忘记一般? 乔暮开始肯定了这个想法,云深哥不说有他的道理,可他不知道,他越不说,她越好奇,冥冥之中好象有个声音总在呼唤着她,这个声音最近几日一直占据着她的梦,纠缠着她,她摆脱不了。 她更好奇,到底是什么秘密。 …… 傅景朝醒来,怀里是空的,他抬起手臂捏了捏眉心,眸中划过一道阴影,掀开被子下床,环顾了一眼卧室,走到外面的客厅,看到手中端着热水杯,身影单薄而立的娇影。 乔暮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她头脑很乱,整个人不像是补了一夜的眠,更像是跑了一夜的马拉松,身心疲软。 肩上,骤然落下一件男性的睡袍,她侧头看到半堵男人赤裸的胸膛,又看了看披在身上的睡袍:“我不冷。” “不冷,怎么肩膀在抖?”他大手把她揽进温暖的怀里,在她唇瓣上落下一吻,“起这么早,一个人在这里想什么?” 此刻天色微亮,外面有呜呜的风声,落地窗玻璃照映出彼此相拥的身影,乔暮没有动,僵持着自己的呼吸,感觉看着玻璃中的男人看得更清晰,清晰的看到他抿着的薄唇中隐着讳莫如深的意味,尤其是那眼神,深不可测到看不出来究竟是温笑还是冷笑。 她垂下睫毛,轻轻吸了口气,无声的扯唇,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可能是冷笑,昨晚他们已经敞开心扉,说好,她不再追究乔一年的事,他们之间要回到从前,他们今后要共同养育两个孩子一起长大,他们说好了要在一起一辈子。 整理好心情,她再次抬起眼,看着落地窗前倒映的彼此影子,依然心口有种形容不出的窒息。 就好象这对影子很陌生,一点不像她和他的样子。 腹部被大掌抚上,她收回出神的思绪,笑着看了一眼腹部:“嗯,可能怀孕的关系,我最近总是容易早起,醒了就睡不着。” “你一个人在这里发呆多无聊,你应该叫醒我。” “我看你睡得香,没舍得叫你。” “下次记得叫我,我可以陪你聊天。”他手指轻拍她的脸蛋,满满的宠爱语气:“以后我会多抽时间陪你们娘仨,我还可以带你们出去旅游、散心、环游世界。” 她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一家四口,他推着行李,她和两个粉雕玉琢的宝宝悠闲的跟在后面,那个画面确实很温馨,令人向往。 “好。”她绽出笑脸说。 傅景朝将她抱了起来,在卧室与客厅间让她选择:“是回去再睡会儿,还是我陪你聊天?” 乔暮窝在他半裸的怀里,神情慵懒倦怠:“我想再睡会儿。” 他抱她进了卧室,把她放回尚有体温的被窝,双手撑在她身侧,在她额头吻了吻,“才五点,睡个好觉,我去给你做早餐。” 她闭上眼睛,随口应了一声,感觉到他一时没走,她本想等他出去爬起来玩会手机打发时间,不料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她发现手机震动的声音,卧室已经不见他的身影。 爬起来,抓起手机,来电:乔昀。 她滑下接听,乔昀在电话里急切的说:“姐,我有事找你,你现在能不能回家一趟?” “这么早,出什么事了?” “不早了,七点了,你快回来一趟,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乔昀说得这么急,她感觉有事,连忙起床洗漱。 考虑到上午有董事会,她精心化了一个淡妆,换上一身新的职业装。 出卧室前,她接到一个电话。 “乔小姐,下午什么时候出发?”一道有意讨好的声音问道。 乔暮手中握着门把手,半开的门外男人的身影依稀在客厅晃动,他低头微弯着腰,不知道在做什么。 听到话筒里的声音,猛然令她想起早前租了游艇去公海的事,她已经给了一半的定金,整整一百五十万。 双眸紧盯着客厅男人的身影,在去与不去之间做了一场挣扎,最后想知道真相占了上风,她轻轻关上卧室的门,对话筒里的人说:“下午一点。” “行,那我开快艇到月光码头最东边的湖边等您,那边有一排树林,平常没人注意,很隐蔽的,乔小姐可以从那里登上快艇。” “好。” 乔暮捏着手机站在原地想了想,悄悄给自己收拾了一个小型旅行包,里面塞着她的洗漱用品和一些换洗衣服,去公海路途很远,这一来一去起码得一天。 她的打算也很简单,再过一两个月她的肚子就要大起来了,到那时她就没办法再去找答案,等十月怀孕生下宝宝,她又要手忙脚乱一阵子,今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她会在遗憾中度过,与其那样,不如她抓紧时间出发。 手中提着旅行包,她从卧室来到客厅,傅景朝不在了原来的地方,地板干干净净,不复昨天被他没换鞋踩的脚印。 不经意的想起昨晚他说要拖地,难怪刚才看他在客厅姿势奇怪,原来他是拖地了。 乔暮五味杂陈,想象不出他拖地的画面,这恐怕是他这种天之骄子这辈子第一次做家务。 不自觉的又想起早上他抱着她,说他以后要带着她和孩子们环游世界的声音。 她的心口很大一块地方在柔软中塌陷,问自己要不要隐瞒他下午去公海的事,告诉他,他肯定不让她去,不告诉他,她消失那么久,不可能瞒得过他…… 漓城是他的天下,他的地盘,只要他想查,一定能查到她的行踪,说不定他查出来之后会追过去…… 乔暮这一刻矛盾极了,最后她决定继续之前的计划。 网络上曾有一句话叫再不疯狂就老了,用在她身上再恰当不过了,再不疯狂一次,她再也不会有机会去解开心中的疑惑。 她不想在与日俱增的后悔中度过余生。 “怎么傻站在这儿?早餐做好了。”傅景朝走过来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到餐桌前坐好。 一分钟后,他从厨房端出一份早餐,有美味的香菇鸡肉粥,有两样点心,两样小菜。 “都是你做的?”乔暮惊讶得下巴快掉了,上次吃他做的是西式早餐,想不到他中式早餐也做得这样好。 傅景朝没回答她,他从厨房给自己端了一碗香菇鸡肉粥出来,坐在对面,这才颇为无奈的一笑:“不是,我做的糊了,全部进了垃圾桶,这是你睡着的时候我让琉璃湾厨房送过来的,刚才我加热了一下。” 原来如此。 不管怎样,乔暮仍是觉得感动,至少眼前的这碗粥是他亲手给她加热的,没有假手于他人,在公寓里没有了成群的保姆和管家,只有她和他两个人,一切都得自己动手,他们好象变得像个寻常的普通夫妻。 两人吃了一会儿,乔暮吃得很快,傅景朝皱眉抽了面纸擦她的唇角:“慢点吃,这才七点刚过,离你上班还早。” “昀儿刚才打了电话给我,好象他有事要找我。”乔暮三两口把粥喝光,放下碗,边用面纸擦嘴边告诉他:“我得先回乔宅一趟。” 傅景朝目光微紧,快速闪过什么,放下勺子:“我送你。” 乔暮见他只吃了一半早餐,摇头:“不用,我自己坐车就可以了。” “你司机和车都在爆炸中死了,你哪里有车坐?再说,发生了那件事,你一个人在外,我也不放心。”傅景朝不由分说,抽了面纸擦唇,然后牵着她手出门。 …… 楼下。 傅景朝把前来接他的司机从劳斯莱斯里赶下车,亲自开车送她去乔宅。 车子刻意停在离乔宅门五十米的地方,他替她解开安全带,手指拨了拨她垂下来的一楼发丝:“真不用我陪你进去?” “只是昀儿找我,你去了不合适,再说这么早乔家人一定也在家。” “我怎么不合适了?你早就是我的人了,连孩子都有了,我也该见见光了。”他口吻中有一丝怨夫的模样。 乔暮噘起红唇:“我又不是去见乔元敬,你跟过去反而把事情闹大,等过两天我一定带你见家人。” “家人?他们可没把你当家人。”他嗤笑,但声音很小。 她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只知道他要跟进去,环住他的手臂撒娇着说:“不要嘛,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出来。” 他一脸宠溺,纵容的笑着捏她的鼻尖:“好,我听你的,在这里等你。” “嗯,你最乖了。”她奖赏的在他脸上连亲了好几下,高高兴兴的下了车。 “暮暮。” 乔暮走了几步,听见男人在沉沉哑哑的叫她,她转过身,“什么?” “难得你回去一趟,记得把户口本拿出来。”傅景朝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眸中星光灿烂。 乔暮会心一笑,点了点脑袋:“嗯,我会的。” 纤瘦的身影消失在乔宅大门,傅景朝降下车窗,脸上的笑容跟着渐渐消失,他拨了一个电话,响了一声就挂了。 不到十秒钟,前方角落里的一辆车就开过来,驾驶座里出现罗泉的脸:“傅总。” “事情真如你所说?”傅景朝深暗的眸眯起,意味深长的盯着乔宅深深的庭院。 “对。”罗泉回答,又有所犹豫:“不过这样对乔小姐会不会残忍了一些?众叛亲离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傅景朝深邃锐利的面容阴暗难辨,给自己点了根烟,很久没出声,只有头顶大树的风声沙沙作响。 罗泉想了想,自言自语:“不过要不这样,以她在事业上那么拼命的样子,恐怕很难甘心回家相夫教子。” …… 进了乔宅大门的乔暮看了一眼手表,这会八点不到。 算算今天时间安排得很紧,九点前赶到乔氏,开完董事会,她要跟卫琚交待一些事情,然后她才往月光码头赶,最后登上快艇再登上游艇,正式出发。 “姐,你可来了。”她一进门,乔昀就迎上来。 “怎么了,这么着急忙慌的把我叫回来,是不是你跳级的事有变故?”乔暮边问边换鞋。 “不是这个。”乔昀似乎真的很急,不等乔暮换完鞋就把她拉进了客厅。 姐弟俩在客厅坐下,乔昀倒不急着说了,乔暮看了看格外冷清的乔宅:“其他人呢?” “他们都不在。”乔昀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乔暮面前来回走了好几趟,然后一下坐在她身边说:“姐,我有件事求你。” “真是跳级的事?”乔暮正要说这事好解决,她回去让校董的傅景朝去和学校打个招呼,反正昀儿已经考试通过,不能因为其它原因说话不算数。 结果乔昀摇头,吞吞吐吐道:“真不是这个,姐,你能不能把你手中的股份还给我?” 乔暮脸上笑容凝固,微微一愣:“你要那么多股份干什么?” “姐你不是说那些股份以后都是我的吗,你只是暂时代为保管。”乔昀突然理直气壮起来:“这中国人的传统就是家产传男不传女,我才是那些股份的合法继承人,姐你只是个外人。” “你说什么?”乔暮错愕的盯着乔昀,仿佛一下子不认识这个她从小疼到大的弟弟。 “哎呀,姐,你也看到了,我不笨,相反我挺聪明的,这些股份反正迟早是我的,不如你现在还给我,除非姐你根本就是拿我当幌子,事实上你就是想独吞这些股份。” “乔昀,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乔暮颤抖着站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弟弟。 乔昀豁出去了:“说就说,姐,你就把股份还给我吧,我虽然未成年,可是我咨询过律师了,国家有规定,未成年是可以持有公司股份的。” 乔暮被气懵了,身体摇晃间一下子坐进沙发里,一手撑住额头,有气无力的说:“昀儿,你老实告诉我,这是你的真心话,还是有人故意教你这么说的?” 乔昀没有犹豫:“是我的真心话,姐我不小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我看过很多报导,英雄出少年,这世界上出了很多天才,年纪轻轻就掌管大公司的比比皆是。再不济,我不懂的地方可以找人帮我,一起打理好乔氏。” “但这个帮你打理的人绝不可能是我,对吗?”乔暮声音中有一丝看破和苦涩。 乔昀转头,沉默了一会,再转过来,眼神坚定无比:“对。”然后又说:“不过姐你放心,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我会留百分之五的股份给你,这百分之五可不少了,以目前乔氏的盈利来看,你每年年底可以分到……” “行了。”乔暮摆摆手打断他的话,苦笑了一声:“你就不用哄我,教你说这话的人肯定知道,以我的性格不会要你这百分之五……” “不是,姐,我……” “好了,我累了。”乔暮按着额头站起来,“今天这件事我会……” 一份厚厚的文件忽然递到她眼前,最上面的几个字十分扎眼:股份转让协议。 这行字又是多么熟悉,不久之前,她刚以受让方从乔元敬那里签下了这份协议,想不到今天她的角色互换,变成了她是转让方。 这个画面是何其的讽刺与可笑。 古有杯酒释兵权,今有所谓的正统继承人逼宫,这要是放在影视剧中该是多么大的一场戏啊。 乔暮牵动唇角,轻轻的笑了起来,眼中一片湿意,她仰头吸了吸鼻子,一把拿起协议书,扯过乔昀手中的笔,低头飞快的翻看协议书。 乔昀在旁边讲解:“姐,刚才我可能没表达清楚我的意思,不能否认公司有今天全靠你的功劳,所以你签下这份协议的话,你不会马上从乔氏离职,这上面写着你可以继续就位乔氏CEO一职,直到这一期结束。” 乔暮沉默不语,在茶几上签下名字。 最后一笔落下,她拿起皮包,头也没回的走出了屋子。 客厅内,乔昀愣愣出神的站在茶几旁,直到简佩推着轮椅出现,唤了他一声:“昀儿……” 乔昀机械的转过脸,双眼赤红,嘴唇哆嗦,嘶吼道:“这下你们满意了?高兴了?得偿所愿了?!!!” 简佩吓得肩膀一震,她从来没见成天嘻嘻哈哈的儿子发这么大的火,委屈道:“你这孩子怎么胳膊肘向外拐,我和你爸也是为了你好,你现在小不懂事,等你以后长大了出了社会就知道,钱有多难赚。这么多股份是你爸和你爷爷两代人拼了多少力气才赚回来的,乔暮迟早要嫁人,要是她把股份带到夫家,你我这一大家子都要喝西北风……” 乔昀才不理他妈说什么,他气得全身发抖,又从茶几下的抽屉里抽出另一份股份转让协议,嘴里一面说一面往上面签字:“为我好是吧,谁稀罕,你们不就是想利用我从我姐手里拿回股份吗?你们要给你们,统统给你们……给你们……” 签下大名,乔昀一把将一叠转让协议书洒向他们,破着嗓子嘶吼:“全给你们,这下满意了?!!” 纸张在空中飞舞,简佩急忙弯下腰四处去捡,坐在轮椅中的乔元敬绷着脸,眼中怒容,在看到洋洋洒洒落在脚边的最后一张签名之后,弯下腰捡了起来,紧紧捏在手里。 “你要的我都给你了,现在能把我妈放了吗?”乔昀大步向乔元敬走来。 简佩被他口中亲热的“我妈”这两个字刺激得动作停顿,不是滋味的看着儿子的脸,“昀儿,你记住,我才是你亲妈,那个贱女人不配……” “住口,不许你这么说她。”乔昀反应激烈,“要是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我,说不定我早就被乔昕怡给弄死了……” 简佩文件也不捡了,瞪大眼睛:“什么?你说乔昕怡?” “对,根本不是我自己跑丢的!”乔昀一骨脑全说了出来:“你没看新闻吗?当年的事是乔昕怡一手策划的,是她把我和我姐迷晕,她想一人独得你们的宠爱。她把我扔在垃圾堆里,让我自生自灭,我冻得只剩下一口气的时候是我养母把我抱回去的,这些年要不是她省吃俭用,我说不定早就死了!死了你知道吗?” 简佩吓得不轻,毛骨悚然,她没想到她一直当成女儿的乔昕怡就是导致她骨肉分离这么多年的幕后策划者。 枉她这些年那么信任乔昕怡,原来她在身边养了一个白眼狼,这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你们还有什么事瞒着我?”简佩看着面色平静的乔元敬,意识到可能在这个家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她像个傻子一样活了这么多年。 “还有就是他的车祸。”乔昀心底失望,不想称呼乔元敬,直接以‘他’代替,“是乔昕怡勾结外人一手策划的,当时我被云深哥刚找回来,乔昕怡害怕他知道我被拐卖的真相,让她在乔家失去宠爱,所以她就想把他撞死。” 暮若浅兮 说: 满血复活归来,仙女们看完记得投钻石票哦,差118颗钻石可加更,差118颗钻石可加更^_^ 回复(12)   第341章 众叛亲离 简佩再也受不了这个打击,彻底瘫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丈夫和儿子。 想想真是后怕,当时她也坐在出车祸的车里,幸好她捡回一条命,不然她就和那司机一样,变成一堆骨灰。 “大小姐。”外面佣人叫了一声。 客厅内,三人同时抬头。 乔暮一双杏眸中有着盈盈水雾,在晨光下清晰得有些刺目:“我回来拿户口本。” 乔昀不敢看她,别开身体,等了许久,客厅内再没有第二个人说话,他没沉住气,悄悄转身,却见乔暮的脸上温凉的笑中带着讽刺,声音浅淡到没什么重复:“是我没说清楚,还是你们没听清楚?户口本,给还是不给?” 乔昀知道这话是对乔元敬说的,赶紧转身看向轮椅上的乔元敬。 乔元敬毫无情绪的声音响起:“简佩,去把户口本拿给她。” “户口本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说给就给,万一她拿户口本出去……”简佩戒备心依旧很重。 “我让你拿就拿,哪这么多废话!”乔元敬脸色威严,兴许是没料到乔暮会返回来,发现他在指挥乔昀,他有些恼羞成怒的喝道。 简佩这才从地上爬起来,保姆在门外面见了也不敢进来扶人,先前乔元敬有过吩咐,今天无论发生任何大事,所有下人没经过允许不许出现在前屋。 简佩到楼上去取户口本,乔暮收回目光,盯着乔元敬:“乔董布了这么大的局,真是一出好戏,原本我还在想,乔董今天将以什么样的身份和资格参加董事会,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乔董真真是给我上了一堂好课。” 乔元敬岂有听不出来乔暮在讽刺他利用乔昀向她索取股权的事,他精明的眸中有着恼怒之色:“你不必在这里冷嘲热讽,商场如战场,你还年轻,不懂的事有很多,你目前取得的成绩不过是误打误撞,真正动心眼的时候你根本不是对手。” 乔暮微微歪了歪脑袋:“误打误撞?原来乔董一直是这么看我的,那乔董在商场也混了几十年了,乔董怎么没有一次误打误撞拥有我上任以来的成绩?” “你……”乔元敬用力一拍轮椅,气得差点想站起来,无奈双腿无力,只动了动又坐进轮椅里,拿手指着乔暮道:“年少轻狂,说的就是你这种,不自量力,不知深浅,取得一点小小的成绩就沾沾自喜。”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简佩手中拿着户口本来到客厅后脚步慢了下来,依旧不想把户口本给乔暮。 “你要户口本干什么?”简佩问。 乔暮还没回答,乔元敬直接吩咐道:“给她。” “户口本能办成很多事,我得问清楚……” “我说给她,你耳朵聋了?”乔元敬脸都气红了。 简佩看乔元敬气得这样,不情不愿的把户口本扔给了乔暮。 “啪!” 户口本直接扔在乔暮脚下,这是一种侮辱和看轻的方式。 乔暮低头看了一眼,隔了几秒慢慢弯腰捡起来,一声不吭的转身离去。 “姐……”乔昀张口想说什么,简佩怕他反悔再说出个什么来,一把死死按住。 乔暮脚步没停,慢慢走出大门。 门外,树影斑驳,劳斯莱斯静静停在那里,宛如融为一体。 傅景朝已经从车内出来了,靠在车旁,从裤袋中摸出烟盒,抽了出一根点燃,吸了一口以后,缓慢的吐出口腔中的烟雾。 青白烟雾缭绕,模糊了棱角分明的轮廓,教一旁远远候着的罗泉看不清他的面容。 大门“哐咣”响了一声,纤细的身影从门内闪出来,裙摆被风吹起,像即将乘风起飞的蝴蝶。 傅景朝第一时间把烟扔在地上,皮鞋在上面踩了踩,薄唇抿紧,一动不动的靠在车旁,看着她走近。 仿佛过了一个世界,她的脚步终于来到他面前,低着头,海藻般发丝在她脸上飞舞,有几缕沾在她涂着唇膏的水润双唇上,他伸手下意识的想帮她拿掉,她的脑袋突然一偏,后退一步,直直的盯着他。 “是不是你?” “什么?” “是不是你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和乔元敬商量了什么?” “为什么这么问?” “不是吗?”她又后退了一步,声音虽浅,被风吹走了不少,但她眼神中的痛苦清晰可见:“明明是你,不然我问乔元敬要户口本的时候,他为什么二话不说直接给我,连简佩想问一句,他都在极力打断,所以是你对不对?” 傅景朝视线转到她垂在身侧的右手上,白嫩修长的小手中紧紧捏着枣红色的本子,那是户口本没错。 “暮暮,外面风大,你穿的单薄,我们到车里说。”傅景朝上前几步,拉起她的小手。 “不要!”乔暮小手从他大手中抽出来,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含着化不开的凉笑:“想不到会是你,先是你,再是昀儿,原来你们所有人都商量好的,一起往我身上捅刀子,看到我失去一切,变得像个废物,你们是不是特别高兴?是不是这样就能证明你的强大,你的无所不能?” 傅景朝大手铁链一样再次锁住她的小手,眸光更加深邃:“不是,不是这样,暮暮,你的手很凉,我们到车里再聊好不好?” “不好!”她冷笑着拼命挣扎,“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一千一万个理由在等着我,既然你有合理的解释,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让我像个傻瓜一样被最亲近的人设计,你懂这种众叛亲离的滋味吗?不,你不懂!我从小被父母先后抛弃,然后是被视如妹妹的乔昕怡设计,再然后是拿我当掌上明珠的乔元敬把我扫地出门,弃养我,这辈子我最恨的就是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滋味,你为什么要碰我的底限,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碰我的伤口?看到我这么痛,你是不是特别舒服? 他怕弄伤她,只得松了手,目光紧紧盯在她泛着水光的眸子里,任她发泄。 在乔暮看来,他越不说话,就越是默认,哭到撕心裂肺:“乔元敬利用昀儿从我手中要股份,他知道我拒绝不了昀儿,可你为什么也要这样对我?你明知道我对乔氏倾注了多大的心血,你明知道我有多喜欢这份事业,你明知道我对每一场新品发布会投入了多少心力和希望,所有的你通通看在眼里,可你却另打算盘,你也捅了我一刀,你知道这一刀对于我意味着什么吗?你根本就不会管我的感受,傅景朝,我恨你!” 眼见她情绪失控,傅景朝一咬牙,直接把她抱起来,不顾她的挣扎强行塞进了车内,扬长而去。 二楼书房,看到这一幕的乔元敬收回视线,低下头,带着皱皮的手上捏着的协议书,上面有乔昀的签名,所有的股权在转了一圈之后,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真是如梦一场啊! …… 劳斯莱斯驶在前面,一开始还好,正常行驶,罗泉正常跟着,没开几公里就不行了,他眼睁睁看着劳斯莱斯像喝醉酒一样开始在马路上蛇行。 这可了不得! 这会已经上了主干道,路上那么多车,出车祸的概率极高。 罗泉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又不敢上前,只能尽量跟着,万一他们被交警盯上,他好第一时间出现挡着。 劳斯莱斯车内,乔暮不停的想要抢方向盘:“你停车,我要下车,你停车听到没有?” 傅景朝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挡住她时不时扑上来的身影,最后抓扣住她的手腕,低声道:“乔暮,你给我安分点,这是在路上,你想死我和你一起死,但你别忘了,你肚子里的宝宝怎么办?你想学齐霜一尸两命?” 犹如一记冷水当头浇下来,乔暮沉寂下来,她呆呆的坐回座椅,发觉自己的手腕还在他手中,正要扯开,他已经先放开了。 傅景朝绷着五官,沉默的开车。 头顶的城市天空阴云笼罩,将车内映衬得更加灰暗阴霾。 他越不说话,她心头的火就越烧得旺,浅浅的笑着,每个字却极有分量:“一遇到事就拿我肚子里的宝宝说事,傅景朝,你算什么男人?” 傅景朝的面色逐渐阴了阴,仍然不发一言。 乔暮五指穿过短发,冷冷的笑:“现在去哪儿?” 停了片刻,男人的薄唇蠕动了两下:“乔氏。” “还想继续看我笑话?”她言笑晏晏的低下头,而后从包里取出一支圣罗兰唇釉,拉下车内头顶的仪容镜,顺着唇线累累的描绘一番,抬头看向他无比阴沉的脸,“你只要在九点前准时送我到乔氏,你就能继续看我的笑话。” “吱——” 车子突然打了一个方向盘,发出刺耳的声音停了下来。 乔暮身体由于惯性作用,狠狠的往前,被安全带拉扯之后又狠狠的靠进座椅里,她脸上怒极反笑:“怎么,被我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了?” “乔暮!”男人的低吼中,高大如黑影的身体失控般逼近,带着暴风雨的寒气:“你非要这样惹怒我,你有什么好用?” 她扬起下巴,毫无惧意,“是你惹我的,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傅景朝眯着漆黑不见底的黑眸,眼底漫过层层的光影,他的手捏成拳,骨骼发出脆响,极力忍着怒气,过了一分钟,他坐回座椅,面容沉冷的看着前方:“你到了,下车!” 乔暮转头一看,可不是,车子就停在乔氏大楼。 昨天看到的那些成群结队拉横幅抗议的家属已经不见了,地上四处有垃圾,偌大的场地各个角色大楼清洁工正在努力清理,这说明在她来之前,那些人又来过。 至于为什么突然消失,恐怕与她签下协议有关。 真是世事难料,早上出门,她心情很好,这才过了一个小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乔总。”门口的很多员工包括保安都在跟她毕恭毕敬的打招呼。 乔暮脸上的笑容淡淡,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电梯前,她遇到了卫琚。 “乔小姐,早。” “卫副总,早。” 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一上客套完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电梯合上,卫琚转头看她:“你脸色不好。” 乔暮看了一眼光锃的电梯门上照出的自己的脸,低头苦笑着耸了下肩:“发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我说了,恐怕你也会大吃一惊。” 卫琚皱眉,思忖道:“我来上班的时候,保安说门口的抗议队伍刚撤,我就预感到了什么,是不是你跟乔董聊过了?” “对。”乔暮讽刺的笑:“还是卫副总你耳聪目明,不过不算是我和他聊过了,而是我和他算是交了一次手,以我惨不忍睹的失败而告终。” “乔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杯酒释兵权。”乔暮说完,电梯刚好到了,她轻笑一声抬步出去。 卫琚紧紧跟着她进了办公室,关上门,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看着她:“你跟我从头到尾说一遍,或许我能帮你。” “不可能了。”乔暮坐在大班椅里,小手抚过昂贵的红木办公桌面:“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卫副总,以后这里将不再是我的办公室,对于你来说没什么变化,你照常工作,一切照旧。” 她不在了,他怎么可能照旧? 卫琚无法说出心意,眉宇冷桀。 看他这样,乔暮觉得有必要让他知道真相,把今天早上发生的一切全说了出来,就连她和傅景朝吵架的经过也详细讲了一遍。 “也就是说,乔小姐你的分析是,这件事是傅景朝和乔元敬父子商量好了,同时给了你一刀,让你把股权交出去。” “差不多是这样。”乔暮冷笑着把手中的户口本搁到桌子上:“可笑的是我被人卖了还差点被蒙在鼓里。” “经你这么一说,傅景朝参与的痕迹明显。”卫琚若有所思。 “可不是。”乔暮双手交叉,笑的讽刺,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笑容中包含了扎心似的疼痛。 一个是对她临危受命,交给她所有股份的父亲角色乔元敬,一个是她从小疼爱的弟弟乔昀,一个是她腹中孩子的父亲,她决定要共度一生的男人。 这三个人齐齐捅了她一刀,比万箭穿心还要致命。 她没气到发疯,或是休克,已经算是很好了。 卫琚身影斜倚在办公桌角,右手握拳放在唇前思考了半晌:“先前你我低估了对手,说实话其实我一直让人盯着乔元敬的举动,我以为他会频繁出去与几个董事会面,搞拉拢、说服那一套,没想到他会直接从乔昀入手,这说明他对你的性格和脾气非常了解,能准确的料到了你接下来每一步的反应。” “不,不是他,如果说小时候的我,乔元敬很了解,但我这些年在外面磨炼,乔元敬已经不足够了解我了,真正了解我的是傅景朝,我可以肯定,是他替乔元敬出的主意,才能一招即中。” 卫琚分析:“傅景朝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既然这么了解你,他就应该知道你很有可能怀疑到他,但凡策划者都希望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而不是被人轻易发现。” 乔暮白了他一眼,无语道:“你到底是哪个阵营的?这么帮着他说话?” “我当然帮你。”卫琚举起双手,“不过我也要就事论事,不能凭感情用事,趁机抹黑他不是吗?” “你不是喜欢我的吗?你这么做我怎么感觉你不是喜欢我,你是喜欢他?” 卫琚不可思议的笑:“我是那种不择手段的人吗?要是我真是那种人,我早就使尽手段把你从他手中抢回来,也不至于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你们连孩子都有了,而我只能在这里黯然神伤。” 乔暮迎着卫琚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腹部,愕然的说:“你怎么知道我怀孕了?” 卫琚摸了摸鼻子苦笑,把昨天跟着她的经过讲了出来,说完抱歉的看她:“你要怪我跟踪的话尽管跟我好了,我绝不回嘴。” 乔暮抚额,叹了口气:“算了,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是,我确实怀孕了,但我发现自从我怀孕后,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是不是女人都是这样,一旦怀孕了,男人就不珍惜了,因为他们知道你跑不了,有了孩子做牵绊,很多时候女人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糊里糊涂的过完这一生?” “你太悲观了。”卫琚看着她眼中的落寞,怔怔的说道:“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这样,起码我不是。” “那我怀了别人的孩子,这样的我你也会要吗?”乔暮半是玩笑的苦笑。 “要。”卫琚绕过桌子,站定在她身旁,突然蹲下来,仰脸看着她,极认真的说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要你。” 小手被他的手覆住,乔暮打了一个激灵,飞快的甩开他的手,快速站起来走到落地窗那儿:“你别这样,你要的我给不了,是我不好,被今天早上的事给气糊涂了,讲了些不负责的胡话,你千万别当真!” 卫琚维持着这个姿势,低头许久,方才站起来,若无其事的双手放在西装裤袋中,话题转到了公事上:“等会的董事会肯定有场硬仗,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准备好了。”乔暮背影没动,“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我签的那份协议上保留我CEO的任期时间,让我继续做到这季新品发布会结束,你怎么看?” 卫琚直勾勾的盯着她纤瘦曼妙的身影,有种不祥的预感:“你有什么打算?” 乔暮停了良久没说话。 上午八点五十五分,董事会。 乔暮带着秘书江曼进去的时候,里面坐满了董事,卫琚坐在她左手边,她的右手边空着,平常坐在这个位置的董事坐在下一个位置,显然这是特意给一个人空着的。 “开始吧。”乔暮对着秘书点头,示意把新品发布会的创意方案发下去。 江曼才起了个身,一个董事大叫:“慢着,乔总,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乔暮抿了下唇,不动声色的微笑:“除了今天是董事会的日子,还有什么?” “当然还有一年一度的选举董事长的日子。”那名董事边说边看着其他董事。 另一个董事高声附和:“上次乔董病危,加上股权突然转给乔总,所以董事长的职务就暂时空了,眼下已经空了好几个月,不能再空着了,今天刚好是一年一度选举董事长的日子,趁今天大家都在,赶紧把董事长给选定了。” “就是就是……”剩下的大部分董事连连点头。 就在此时,会议室的门打开了,乔元敬坐着轮椅被简佩推进来,几乎所有的董事全部肃然起立,会议室响起此起彼伏的招呼声:“乔董。” 所有的董事今天虽不敢断定乔元敬为什么突然过来,但以乔元敬这些年在董事局中留下的威名,大家的第一反应自然是静观其变。 乔暮面不改色的看着坐在轮椅上移动过来的乔元敬,偌大的会议室,只有她和卫琚坐着,其他的所有董事和各个秘书助理纷纷站起来,随之有些目光移到她的身上,关注着她的反应与一举一动。 “各位老朋友,大家又见面了。”所到之处,乔元敬倒是没说话,简佩却是热情的一一打招呼,昂首挺胸,大有重新杀回来的气势。 简佩把乔元敬推到乔暮右手边的座位停下,似乎想留下来,不料乔元敬以眼神示意她出去。 简佩可不甘心就这样出去,大声道:“各位,想必大家都知道我家元敬今天为什么来,之前赠予的乔暮所有股分已经全部回到了元敬的手中,今天元敬仍是以最大的股东现身,名正言顺的参与这场董事会。” 董事们心中对乔元敬的出现就猜了个七七八八,如今亲耳听到,议论声四起。 “既然乔董到了,那我们可以正式开始了。”乔暮平静微笑的说着,朝卫琚点了下头,示意今天的会议由他主持。 卫琚会意,颀长的身影站了起来,环顾所有董事一眼之后,扬声道:“各位董事,感谢各位百忙中抽空来参加这次的董事大会,今天的流程共有三个,第一由CEO乔小姐发言,就上月的业绩报告进行阐述和总结,第二,讨论和通过下一季新品发布会的方案,第三个选举新任董事长。下面首先,请乔小姐发言。” 暮若浅兮 说: 距离加更差109颗钻石啦,仙女们看下后台还有没有钻石,记得投下啦 回复(15)   第342章 辞呈 乔暮点点头,从容淡定的站起身,扫过每一张脸之后,清亮的嗓音说道:“很感谢各位董事对我工作一直以来的支持,我今天要讲的不多,只有一句话,从今日起正式向董事会递交辞呈,谢谢!” 话一说完,她悄无声息的坐下。 岂料,她这一句轻飘飘的话在董事会上激起千层浪。 每个董事手上此时拿着刚发到手的新品发布会的创意方案,光是扫过几眼,他们就凭直觉断定,这个方案非常新颖且完美,出来的反响不说超过上一季,起码不会比上一季差到哪里去。 董事们想不明白,好好的,乔暮怎么突然就说要辞职。 莫非是因为乔元敬的出现? 先前,董事们对这父女俩的谣言有所耳闻,称父女俩早就心生二心,不复先前乔暮刚上任时那种相互信任的关系。 刚才简佩提了一嘴,说是乔元敬已经重得了股权,也就是说,乔暮手中的股权被夺回了,可能这才是乔暮要辞职的关键所在。 一山不容二虎! 众董事各自分析到此,心领神会,谁也没再有异议。 等了足有两分钟,偌大的会议室没有一人说话,这是在意料之中的事,乔暮唇角溢出点讽刺的笑,合上面前的方案企划书,淡然的起身说道:“我要说的说完了,告辞!” 大家都没想到她会这么快走,一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如何是好。 乔暮收拾完直接出了会议室,秘书江曼紧跟其后,等她一口气回到办公室,卫琚匆匆敲门进来。 乔暮找了一只纸箱,正在往里面放自己的私人物品,见到他诧异的问:“你怎么出来了?” “我也刚刚在董事会上递交了辞呈。”卫琚满不在意的摊手。 乔暮拧眉:“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董事会上递交辞呈?”他学她递了辞呈只能说明他事先已经写好了。 “跟在你身边这么久,我自认对你的脾气还是很了解。” 乔暮一下咬住唇,缓缓摇头:“你不该学我,我是个感性派,容易冲动,你不是,以你的性格不会做出这种冲动的事情来。” “我看出来了。”卫琚没有对自己辞职的事多作解释,倒是接着她前段的话说:“要不然今天早上的事也不会让你这么生气,做出这种非理智的事情来。” 乔暮整理着物品的手一停,眼底突然涌出一股无言抑制的酸涩:“我知道从大局着想,我做出这种决定非常的不理智,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明白,在这一点上你和我一样,见不得背叛,尤其是最亲的人背叛。”卫琚低下头声音落寞。 难得见他这样,乔暮不由多问了一句:“这是不是就是你不想接手奇盟集团,执意在外面闯出一番天地的原因?” 卫琚笑了,从眼角到语气都带着轻蔑的冷笑:“确实是这样,我厌倦了大家族的内斗,无休无止,为了地位、权利、金钱,可以连最亲的人都可以利用和背叛。” 这样的卫琚让人一听就知道曾经受过伤,乔暮有些同命相怜的感觉,一时沉默着整理东西。 卫琚说得不错,她可以扛得住乔昕怡和傅芷荨的算计,可以扛得住外界对她无法胜任乔氏CEO的偏见与质疑,可以扛得住各种骂名,唯独她最受不了被最亲的人背叛。 这是她的弱点。 就算她在商场上修炼几十年,始终是她最在乎和不可忍受的。 今天在乔宅,她见证了三把刀向她插过来,最狠的是背后那一刀,来自于她心爱的男人。 “乔总。”秘书江曼急匆匆走进来,见乔暮在收拾东西,也顾不得什么上下级关系,直言不讳道:“您真的辞职要走?下一季的新品方案是您一手在抓,您真的舍得这么一走了之吗?恕我直言,就算要离职,您也该把手上的工作完成再走,再不济,也要在新任CEO上任时做个交接您再走也不迟。” 乔暮未说话,卫琚代她发话,转身江曼道:“江秘书,你不了解这当中的关系不怪你,刚才你也在会议室,你看到乔小姐提出辞职之后乔元敬的反应吗?从她坐下再到离开,他是不是一言不发?没做挽留?” 江曼愣住了:“卫副总您的意思是……” “乔小姐今天要走在乔元敬的意料之中,你在公司时间不短,你应该了解乔元敬是个喜欢大权一把抓的人,他既然重回公司最大股东,又怎么肯大权旁落?今天就算乔小姐不走,他也必定会在以后的日子里想办法把她挤走,到那时局面就可很难看了。” 江曼好象懂了。 卫琚看了乔暮一眼,她和他同时辞职,必定在集团内部引起震荡,反正也无事,他索性把事情说得更清楚一些,这样通过江曼当个传声筒,好向下面的人解释下他们到底是为什么突然辞的职。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江曼无话可说,婉惜道:“乔总,卫副总,和你们在一起工作是我们这些当秘书的荣幸,想不到这么快就要分离,真是世事难料。” “没关系,以后私下里有空的话大家可以聚聚。”卫琚代替乔暮回答。 江曼遗憾的离开了。 办公室内,乔暮安静的收拾着东西,她的私人物品不多,没过十分钟就收拾好了,抬头看着卫琚:“你不收拾吗?” “我没什么东西,直接可以走,这个太重了,我帮你拿。”卫琚从她手里抱过纸箱,随她一起往外走去。 乔暮按电梯,纹丝不动,卫琚按了下,也是如此。 这个专属电梯是用指纹识别的,突然失灵只有一个原因。 两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乔暮勾唇,声音嘲弄中噙着笑:“想不到这么快就对你我进行封杀,乔元敬真是有备而来。” “没关系,坐员工电梯也一样。”卫琚走到另一头,按下了电梯。 走进电梯后,他问她:“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乔暮看了一眼手表,才十点不到,离下午一点到月光码头还有三个小时,刚好可以办件事。 见她笑而不语,卫琚也没追着问,直接道:“你应该没开车,想去哪儿,我的车送你。” 乔暮想着傅景朝先前说过傅丞睿这两天在家闭关练拳,估计她约他他也没空出来,索性去找他。 “去琉璃湾。” 路上,卫琚按开广播,动听的女主持人声音流泻出来:“最新快讯,涉嫌多起刑事案件的女星乔昕怡再添犯罪实锤,旗下工作室多位艺人纷纷举报其工作室有偷税漏税之嫌。此前女星乔昕怡已经被警察机关批准逮捕,这件事也被认为是雪上加霜,乔昕怡彻底倒台的报应……” 乔暮沉静如水的听着。 卫琚看了她好几眼,并未和她谈论这个话题。 十一点,迈巴赫停在琉璃湾别墅区大门外。 “就到这儿吧,我自己步行进去。”乔暮低头解安全带,一股大力将她的手臂拉住。 “下午一点你是不是要去月光码头?” 她先是一怔,随即问:“你怎么知道?” “我想陪你去,保护你。”卫琚英俊逼人的脸上神色严肃认真。 “我不明白,我再三叮嘱了那人,怎么可能走漏了风声?” “公海上非常危险,不仅有海盗,还有变幻莫测的天气,如果没有人保护你,你一个弱女孩孤零零在海上飘,很有可能有命去没命回,更何况你怀孕了!” 乔暮咬唇,“你的意思是,就算我不带你,你也会跟过去是吗?” 卫琚肯定的点头:“是。” “那你告诉我,我要去的是什么地方?” “我不清楚。” “你一定知道。”乔暮盯着他的眼睛,肯定的说道:“是不是与Aaron有关?” 卫琚眸底闪过一层复杂之色,恰在此时,乔暮的手机响起来。 来电:傅丞睿。 极少接到傅丞睿的电话,乔暮一时高兴,忍不住将昵称脱口而出:“睿儿,我刚想找你,没想到你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傅丞睿静了会说:“他说你有事找我。” 这个他,乔暮反应过来是傅景朝,想了想说:“对,我有事想跟你谈,你现在在家吗?能不能出来一趟?” “爷爷奶奶在对面叔叔别墅,你可以进来。”傅丞睿道。 乔暮没犹豫:“好。” 步行至8号别墅,乔暮进门后遇到了小桃,“家里还有人吗?” “没有,就小少爷在健身房,老爷和夫人在对面二少的别墅。”小桃好奇的打量着怀里抱着纸箱的乔暮,忍住没有多问。 乔暮颌首,深吸了口气,走向屋内。 她换完鞋刚走到客厅,听到声音的傅丞睿从最里面出来,小家伙几天不见好象又长高了,气质更偏冷,身上穿着一套黑色运动衣,粉白的脸蛋上溢满汗珠,见到她只淡淡点头,用脖子上的白毛巾擦了擦汗,等待着她开口。 “小睿睿,我听你爸说你决定要参加比赛,为什么这么急?你才学不久,年纪又小,参加比赛是不是太早了些?”乔暮尽量用委婉温柔的声音切入聊天主题。 傅丞睿大约没料到她会说这个,擦着汗的手慢下来,薄薄的小嘴唇抿得紧紧的,似乎不想说。 “你告诉我原因好不好?”乔暮看他这样益发感觉是与自己有关:“是不是因为你想快点长大,超过你爸爸,代替他来保护我?” 傅丞睿心事被说中般瞳眸收缩,别开俊秀的小脸蛋,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不是。” 明明就是。 乔暮又岂有不了解亲儿子的想法,她捏住拳头,叫住飞快的离开的小家伙,嗓音哆嗦而颤抖:“睿儿,你听话,不要参加比赛,拳脚无眼,你这么小,会被伤着的。我没求过你,这次就当我求你,不要比赛,放弃比赛好吗?” 傅丞睿无声的摇了摇头,脚步迈得飞快,眼见他又要钻进健身房,乔暮情急之下急忙追上去:“睿儿,你听妈妈的话,不要去,妈妈不想看你受伤……” 妈妈…… 傅丞睿错愕的转过身,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注视着她:“你……你说什么?” “我是妈妈,我是你妈妈。”乔暮啜泣着呢喃,再也不想保守这个秘密,她只知道她要是不阻止他,他万一在比赛中受伤或是有个别的意外,她会内疚一辈子。 天底下几乎所有的母亲为了保护幼崽不惜一切代价,她也是如此。 她欠了他太多太多,不想再增加任何的遗憾。 “我……你……”傅丞睿语无伦次,被这突来的事实真相所吓坏了,呆呆的看着乔暮的脸,“你……你说的是真的?有……什么凭证?” “我有亲子鉴定书,是你爹之前偷偷用我的头发和你的头发做的,应该还在楼上卧室的梳妆台抽屉里,你不相信的话,我现在就去找。”乔暮看着傅丞睿吃惊的表情,喜忧参半,急忙想去楼上找那份亲子鉴定报告。 “等……等!”傅丞睿出声,乔暮已经走到楼梯第一个台阶,回头对上小家伙泛起泪光的眼睛顿时心绪难抑:“睿儿,真的是我,我真的是你妈妈,七年前我生下你,是乔昕怡买通了医生骗我说你夭折了,然后她趁我昏迷把你抱走,卖给了傅芷荨,傅芷荨把你抱到你爸爸面前,骗他说是她给你爸爸生的孩子,这个孩子就是你。这也就是这些年为什么你没有妈妈的原因,你的妈妈没有死,她没有难产死,她活得好好的,她就是我……” 说到此处,她已泣不成声,傅丞睿也已泪流满目,突然小身影朝她扑了过来。 乔暮张臂一把抱住这个小身体,这个在七年前她被刺激得早产下来的小生命,这是七年来他们第一次相认,这么感动、神奇,又温馨。 “乖,睿儿,你乖,妈妈太开心了,我还以为你知道我是你妈妈之后会生我的气,生我这些年没和你相认的气……”乔暮抱着小家伙,抬头想抹眼泪,倏地,她模糊的视线中好象看到了几道身影伫立在客厅入口处。 乔暮抹掉眼前的眼泪,看清了他们每个人的神色,傅策夫妇一脸震惊,傅芷荨一脸煞白,傅司宸一脸玩味。 她轻轻拍了拍傅丞睿的背,小家伙转过脸,抹掉脸上的泪水,拉住乔暮的手不肯放。 乔暮见他拉着她要往楼上走,她不由自主的跟着,不料傅策出声道:“站住,睿儿,我和乔小姐有话聊,你先上去。” “她是我妈妈,你们不许伤害她。”傅丞睿保护性的把乔暮护在身后。 “睿儿,你放心,有你叔叔我担保,保管没事。”傅司宸几步过去揽住傅丞睿的肩膀,把小家伙拉上了二楼:“你刚打完拳,一身的汗,刚好上去洗个澡。等你洗完了,他们也谈得差不多了,刚好可以一起吃午饭,你到时候再和你妈妈叙旧也不迟。” 傅丞睿担忧的回头看了楼梯下方乔暮的脸,她朝他点了下头,露出笑容,他才稍放下心来。 一直到傅丞睿上去,脚步声和身影都不见了,板着脸的傅策才开口,但不是对着乔暮说的,是对着旁边的傅芷荨,威严的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乔暮也说她是睿儿的妈妈?睿儿的妈妈不是你吗?是你亲口承认的!到底是你在撒谎,还是乔暮在撒谎?说!” “二伯,我……”傅芷荨肩膀吓得一抖,吞吞吐吐说不完整。 傅母急了:“芷荨,我和你二伯可都是拿你当亲生女儿来看待,这件事非同小可,你要说实话!” 傅芷荨噤声,更不敢说了。 “我来说吧。”乔暮从楼梯上下来,径自走到傅策夫妇面前,不紧不慢的把当年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部讲了一遍。 傅策夫妇这几天看了新闻,知道乔暮当年被妹妹乔昕怡陷害的事情,但他们没想到,当年在酒店和乔暮上床的男人会是他们的大儿子,更令他们没想到,睿儿就是这样来的。 听完所有的事情,傅策夫妇又是震惊的愣了好半天。 “二伯,二伯母……”傅芷荨泪流满面,扑通在两人面前跪下:“是我不好,你们原谅我吧,我真的没有想骗你们……我真的不知道乔暮是睿儿的妈妈,乔昕怡当年没跟我说这件事,我也是受害者,被蒙在鼓里……” “啪!”傅母扬手给了傅芷荨一巴掌:“你还有脸说你是受害者,你知不知道你瞒了我们好苦!我们一直拿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你呢,你一再的骗我们,在你眼中哪里有我们这些人的存在,你就是个不择手段的女人,滚,你滚!从此以后这个家不欢迎你,你滚!” 傅芷荨被打得眼冒金星,后退着跌坐在地上,捂住火辣辣的脸颊,不敢再吭声为自己辩解。 乔昕怡那个骗子骗了她,说好的给她剩下的几千万远走高飞,结果钱还没拿到,乔昕怡却被警方逮捕,下落不明,眼下如果忍气吞声能保住她在傅家的地位,被打几个耳光算什么,等这件事一过,她还是傅家小姐,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和乔暮斗。 “我说让你滚,你没听见?滚!”傅母嘶声大叫,眼神像是要活吃了她。 傅芷荨慌手慌脚爬起来,好汉不吃眼前亏,她避一避也好。 “慢着!”傅策浑厚的声音突然叫住了她,“谁允许你走的,给我跪下!” 傅芷荨哪敢不听,慢吞吞的回身“扑通”又一次下了跪。 “去,给乔小姐道歉,求得她的原谅,如果她不原谅,这辈子你不要再进傅家的家门,你也不是我傅家的女儿。” 傅策话一说完,傅芷荨倒抽一口凉气,不可思议的看着傅策,一时敢怒不敢言,瞬间哭泣着以跪的方式挪到乔暮面前,紧紧揪住其衣角:“乔小姐,乔小姐……当年我年轻,一时糊涂,犯下了大错,是我不好……是我的错,请你看在睿儿的面子上,看在这些年我对他视如己出的份上,请你原谅我……一定要原谅我……” 乔暮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差点要磕头谢罪的傅芷荨,弯腰逼近其脸说道:“你视睿儿为己出?那前年有人绑架了你和睿儿,对方让你在睿儿选一个留下当人质,为什么你选择的是睿儿留下来,你逃走?” 傅芷荨整个人犹如被蜜蜂蜇了一下,僵硬而呆滞的看着乔暮。 乔暮吐气如冰般的继续说道:“要不是你,睿儿会得失语症吗?” 大为震惊的是傅策夫妇,他们一直被蒙在鼓里:“什么?睿儿得失语症是因为芷荨?这是真的吗?” 乔暮没有回答,眼睛冷冷盯着傅芷荨,傅芷荨早就吓瘫在地,这个秘密过去了两年,想不到会在今天被乔暮说出来,睿儿在傅策夫妇心目中是个什么份量谁都清楚,要是他们知道了睿儿得了失语症是因为她…… 傅芷荨突然不敢想下去,她目光快速往左右看了看,忽然站起来飞快的往门口跑去,速度之快令在场的人措手不及。 “畏罪潜逃!给我抓住她,抓住她!”傅策暴跳如雷的指着傅芷荨的背影大喊,门口有勤务兵候着,一听这话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一见傅小姐跑出来了,以为是家庭小纷争,一时犹豫起来。 傅芷荨借此机会蹿得更快,几下蹿出屋子,穿过庭院,跑向大门,只要跑出去,她的车就在外面,她可以如脱缰的野马逃得无影无踪。 胜利在望,傅芷荨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可没等她笑出声,突然有道身影挡住去路,她刹车已经来不及,一头撞了上去,再反弹回来,趴坐到草坪上。 傅策毕竟上了年纪,带着勤务兵追上来气喘吁吁,怒指着傅芷荨的身影道:“给我……给我抓住她!” 傅芷荨头皮发麻,又要拉开旁边的小门冲出去,衣领被眼疾手快的傅景朝一把抓住,像扔麻袋一样扔出了老远。 暮若浅兮 说: 差65颗钻石可加更,加油! 区大家吵翻天了,其实这事不能怪暮暮啊,朝朝也有责任,下面会具体写到,大家静心往下看=^_^=其实仔细看的话,前面有伏笔的,就看你们能不能注意到啦。 回复(6)   第343章 别再有第三次 “唔……”傅芷荨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傅景朝刚进门就遇到这种事情,他看了一眼乔暮,把她揽到怀里,然后才说:“是不是她见事迹败露,想逃跑?” 乔暮嗯了一声。 旁边,傅母走上前来,对傅景朝道:“景朝,你告诉我句实话,乔暮是不是睿儿的亲生母亲?” 事到如今,没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傅景朝点头:“是,暮暮才是睿儿的妈妈。” “这么说,傅芷荨她是冒充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傅策痛心疾首,傅芷荨为人乖巧懂事,从把她领养回来那天起他就拿她当傅家女儿看待,万万没想到她会胆大到在他面前撒下如此弥天大谎,幸好及时发现,要不然真的让傅芷荨当了睿儿的妈妈,等以后哪天被拆穿,他要拿什么颜面面对自己的乖孙子。 “这就得问她自己了。”傅景朝轻哼,犀利的目光扫向倒在地上呻吟的傅芷荨。 傅芷荨艰难的挣扎着爬起来,不敢站着,低头跪在傅策面前,泪流不止:“二伯,对不起,我是真的很爱景朝哥,我想和他结婚所以才撒了谎,对不起……” “你不要跟我说的好听,我问你,睿儿的失语症是不是因为你?”傅策见怪了大场面,自然不会被傅芷荨的几滴眼泪给弄的心软,厉声质问道。 傅芷荨跟没听见似的,只顾低头哭,那模样梨花带雨,可怜之极。 傅母这时可没什么亲情,她关心的只有自己的孙子,跟着气愤的问道:“傅芷荨,你今天不说的话,不等傅昌回来,我们就能把你的傅姓给夺了,让你回你那个穷得叮噹响的老家去。” 这话切入了傅芷荨的要害,凄厉的大叫起来:“不要——”连跪带爬的挪到傅母面前,抱住傅母的大腿:“二伯母,不要赶我走,我说,我说,是,乔暮说得对,睿儿的失语症是我……是我造成的……” “原来真的是你!”傅母大怒,平日里在傅芷荨面前的慈祥形象不复存在,扬手一连给了傅芷荨两个耳光:“畜生!你真是畜生不如,七年前,你抱着睿儿骗景朝说是你生的孩子,这是一宗罪。自从有了睿儿,你就经常往香榭园跑,我只当你是真心喜欢这个侄儿,原来不是,你就是装作关心睿儿,做戏给景朝看。你虚情假意,这是二宗罪。两年前你抛下睿儿,让小小年纪的睿儿被绑架,导致睿儿得了失语症,这是三宗罪。前天,你跪在我和老傅面前,说你有多爱景朝,说你才是睿儿的妈妈,你取得了我和老傅的信任,我们差点让你和睿儿以母子相认,铸成大错,这是四宗罪。这么多罪加起来,足够让你滚出傅家,从此以后你再不是傅家的女儿!滚回你那穷得要饭的老家去,一辈子不要再回来!” “不——”傅芷荨没想到傅母如此绝情,把她赶出傅家等于是把她打回原形,眼下公司公司没了,她只剩下傅家小姐这个称号,就算嫁不成傅景朝,有的是豪门贵胄看得上她,过着豪门生活不是什么难事,如果这些都没有了,她真的就完了。 傅芷荨吓得肝胆俱破,痛哭着抱紧傅母的腿摇晃:“对不起……二伯母,我当时年轻,一时糊涂,请你原谅我……看在我多年服侍您的份上,一定要原谅我……” 目前她手上的唯一一根稻草就是她那个养父傅昌,上次她把齐霜撞进海里,傅司宸要杀了她,是傅昌及时出现为她求情,保下她。她今天无论如何必须撑下来,撑到傅昌赶过来,傅昌不同以前,对她不闻不问,现在他老了,知道养老送终的重要性,他还指望着她百年之后给他披麻戴孝,延续香火呢。 傅策夫妇再怎么生气,对于傅昌这个弟弟还是挺重视的,不可能不给几分薄面。 傅芷荨打的什么算盘,傅策自然看在眼中,他一甩袖子怒道:“愣着干什么?把她给我拖出去,从今天起她不再姓傅,以后不允许她住在晶萃园,也不允许她再进香榭园或是水漾园,我傅家家谱上也再无此人!” 傅芷荨如五雷轰顶,身体的力气霎时像被抽光了,整个人瘫软如泥,完了,这下全完了…… 勤务兵和几个保镖上前架住傅芷荨拖向大门口,骤然间,一道嗓音徐徐的嗓音传来:“慢着!” 傅芷荨像看到希望一样双眼放光:“司宸哥……”她看到傅司宸手里拿着手机,第一直觉是傅昌打了电话过来。 傅司宸没看她,慢悠悠的踱步走到傅策面前:“老头,先别急着把她赶出去,我还有笔帐没跟她算,今天索性一并算清楚。” “你和她有什么帐?”傅母疑惑:“难道你说的是齐霜一尸两命的事?” “正是。”傅司宸慢条斯理的把手机放进裤袋,侧头看向狼狈的如同丧家犬一般的傅芷荨,对勤务兵和保镖道:“把人给我带到屋里去。” 大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停了会,这才跟了进去。 傅芷荨被架着先进了屋,可没过几秒就传来她发了疯的尖叫:“鬼……鬼……鬼啊……啊啊啊——” 大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快步进了屋,等他们进去就发现傅芷荨像发了疯似的满屋子乱跳,一会跳到沙发,一会跳上餐边柜,一会跳上茶几,最后往落地窗窗帘后面藏,躲在里面瑟瑟发抖,嘴里不停的嘀咕:“鬼……鬼……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她怎么了?”傅策问勤务兵和保镖。 勤务兵目光惊惧,指了指客厅角落的身影,脸色怪异。 大家顺着方向看过去,不同程度的倒抽了一口凉气,角落里站着一个根本不可能会出现的身影。 披头散发,一身白衣,头发和衣服湿漉漉的,四处在滴水,整个人像是从水里刚捞上来的……女鬼。 难怪傅芷荨吓得不轻,就连身经百战的傅策也猛的吓了一跳,但他素来是无神论者,声如洪钟的大喝:“大胆!我倒要看看谁敢在这里装神弄鬼,来人,把这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给我拉过来!” 勤务兵和保镖训练有素的往女鬼走去,却见那女鬼拨开盖在脸上的乌黑长发,清冷的出声道:“不是我,是傅司宸让我这么做的。” 这声音…… 大厅内所有人的神色停滞,这声音大家太熟悉了,正是死去的齐霜,再通过露出来的女鬼脸,大家更认清了,是齐霜没错。 “霜霜,你……你没死……”乔暮上下打量既惊讶又惊喜。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齐霜眼神很冷漠,手指直接指向所有人身后的傅司宸:“是他让我来的。” “混账!你给我过来!”傅策怒气冲冲的对小儿子道:“说,这是怎么回事?找到了人,为什么不告诉我?非要装神弄鬼,你是不是时间太多,太闲了?拿我和你妈穷开心是不是?” 傅司宸好整以暇的晃过来,玩世不恭道:“老头,我这么做的用意你没看出来?喏,你看看傅芷荨的反应就知道怎么回事。” 大家顿时把目光转身藏在窗帘后面筛糠似的抖个不停的傅芷荨,安静的空气中只听傅芷荨不停的说着:“……别过来……你别过来……齐霜,你不要过来……我杀你也是逼不得已,谁让你事先藏了起来,我以为你要选个时间在傅家面前当众揭发我,所以我才想要自保……你死都死了,别来找我……不要来找我……” 这声音虽然破碎,但能很清晰的拼凑出一个大致,那就是傅芷荨承认了她蓄谋把齐霜撞下海的事实。 傅策夫妇震惊不已,傅司宸狭长的双眸眯起说:“怎么样,这下事情清楚了吗?” “原来是她把我的孙子给弄没了,这个狠毒的女人,真该千刀万剐!”傅母气极了,大声叫着保姆:“来人,给我报警,报警,把这个狠毒的女人给我抓起来,我要她给我孙子陪葬!” 就在此时,保姆在外面通报:“老爷,夫人,警察局来了两辆车,说是二少报了警,来抓人的。” 傅策这时情绪整理得差不多了,冷声道:“让他们进来。” 乔暮眼睛盯着女鬼,不,不是女鬼,应该是齐霜,她高兴坏了,上前拉住对方的手说:“霜霜,你没死怎么不告诉我,害我好一阵伤心,你……” 话说了一半,齐霜把手从乔暮手中抽出来,格外冷淡疏远的说:“你是谁?” “我……我是暮暮,你最好的朋友,你怎么了?怎么想不起我了吗?”乔暮惊诧的看着齐霜,很仔细很仔细的观察然后判定,眼前的女孩不是长得像,这就是齐霜,就是她。 “我真的不认识你,我也不是齐霜。” “那你叫什么?”乔暮退而求其次,问道。 “我叫莫颖。” “莫颖?”乔暮咀嚼着这个名字,不禁看向傅司宸,傅司宸走近莫颖,饱满的双唇几乎要贴着她的耳骨,不知道说了什么,莫颖后退了一步,警戒的瞪了他一眼,声音急促的说:“我帮你只能帮到这里,现在你能兑现承诺吗?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什么孩子?”傅司宸五官酿着笑,扣住莫颖的手:“你说清楚,你和谁的孩子?” “你别在这里假惺惺,我的孩子……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不是你承认了的吗?现在又后悔是什么意思?你骗我?”莫颖剧烈挣扎。 什么,她有孩子了? 乔暮在旁听得非常清楚,她怕齐霜吃亏,上前想帮忙,被傅景朝一把拉住了,朝她轻轻摇头:“那是他们俩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 “不行,你没看到吗?霜霜失忆了,她对傅司宸没印象,这时候她又没了孩子,我了解她……”乔暮着急的想上前解救齐霜,无奈傅景朝的手禁锢得她紧紧的,她费了半天力气也敌不过他。 另一边,五六个警察进入客厅,先是恭敬的朝傅策打招呼:“傅首长,打扰了,我们接到令二公子的电话,傅芷荨牵扯到之前二公子妻子的一桩命案,我们要带她去局里调查。” 傅策点点头,不耐烦的指了指窗帘后面:“人在那儿,赶紧带走。” 几个警察走到落地窗那里,掀开窗帘,傅芷荨像怕光一样抱住脑袋尖叫起来:“鬼……鬼……别杀我……不要找我……救命……救命……鬼呀……鬼呀……” “傅芷荨,有人举报你与一起谋杀有关,现在证据确凿,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一个警察说完,见傅芷荨毫无反应,往她两只手腕上戴上手铐,把人直接带走了。 客厅内没了傅芷荨神经质的尖叫声,顿时安静了许多。 “你放开!”莫颖还在傅司宸的手里挣扎,大家的关注点再次集中到了他们身上。 傅司宸倒没再为难她,瞬间放开了人,随即往门外走,莫颖哪里肯,边跟上去跟道:“傅司宸,你把孩子还我……” “他们这是怎么回事?你快去问清楚。”傅策不耐烦道,怎么解决了一个傅芷荨,又冒出来一个和齐霜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我问什么问。”傅母撇嘴:“你没看出来吗?那就是齐霜,不知道什么原因失忆了,至于他们说的孩子……老傅,你说会不会是咱们的孙子没死?” 傅策猛的瞪大眼睛:“你说真的?” “我也只是这么一猜。”傅母心中虽好奇,倒也不敢去插手小儿子的事,儿子大了,就让他自己先解决,等今天有空,她再悄悄问他。 傅策若有所思的点头,他想了会,这才想起来乔暮还在,指着说道:“检验报告呢?拿来我看。” 乔暮摇头。 “她这是什么意思?没怀,还是没做检查?”傅策看向傅景朝。 傅景朝闻言,替乔暮回答:“暮暮这几天比较忙,还没来得及去邢姨那里,改天等她有空了,再去。” “什么?还没去,你知道我时间有多宝贵吗?”傅策气得直瞪眼,大手一挥命令道:“现在就去!我今天非要看到检验报告不可!” 傅母收回看着小儿子远去的视线,不想把气氛再搞僵,打着圆场温声对傅景朝道:“景朝,你爸部队里一大堆事等着他去处理,明天他还要回帝都开很重要的军政首脑会议,特意在这里多留几天就是想看一份检验报告,怎么就这么难?去检查一下能需要多久,她不是现在不忙吗?” 傅景朝护住怀里的乔暮,未发言。 乔暮暗中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十二点了,卫琚还在大门外等她,再晚出发,赶到月光码头就来不及了,手指紧张的捏着手中的皮包,笑意浅然:“实在抱歉,我今天还有事,后天我会去邢姨那里检查,到时候可以把检验报告寄到帝都去,您看怎么样?” “你……”傅策几乎很少被人拒绝,气得张嘴要说什么,傅母上前拦住,把人劝到一旁:“行了,老傅,她是睿儿的妈妈,就算你不看在儿子的面子上,你也要看在你孙子和她肚子里的那个小的面子上,以后是一家人,别闹得太僵,我看你我今天下午就回帝都,等她后天的检验报告得了。” 乔暮头也没回的走出别墅大门,身后男人的脚步紧紧跟着她:“去哪儿?” 她不吭声,只顾低头走。 “客厅地上的纸箱是怎么回事?你从乔氏辞职了?”傅景朝见她不理他,索性几步追上来,扣住她的肩膀。 她抬起眼,低笑一声:“对,我辞职了,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四目相对,他沉声问:“你说我想要什么?” 她仰起脸,愈发笑的轻慢如风:“很好猜啊,你无非就是想让我没了工作,乖乖待在家,做个笼中鸟不是吗?” 傅景朝没有否认,眯起眼看着被风吹得发丝掩面的娇脸:“你既然答应了当我的妻子,又有孕在身,乖乖待在家安心养胎不好吗?” “现在什么年代了?职业女性多的是怀孕了还在工作,很多直到生产前才停下手头上的事情。你了解我,你知道的,我不愿意当个男人的附属品,我不愿意像个没用的废物待在家,那样我会觉得我一无是处!” “你怎么会一无是处。”他抓住她的肩膀,认真的对着她脸说道:“以后我们有大把怕时间在一起,我在外赚钱养家,你当傅太太,照顾好我们的两个孩子,精心把他们教育成人,这对于你我来说也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吗?” 乔暮摇头,飞快的摇头:“说来说去,其实是你父母瞧不起我,他们从骨子里瞧不起我,认为我是个戏子,一辈子都是个戏子。我的抛头露面对他们来说是耻辱,你和他们一样,就想把我藏起来,对于你们来说,我是个见不得光的存在……” “暮暮,你先听我说。”他收紧双手抓扣住她瘦削的肩:“我承认,我父母是想让你在家相夫教子,如果我不和乔元敬联手,那么一旦等我父亲出手,结局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没想到他这么快承认,承认是他捅了她一刀,乔暮整个人蓦地僵住了,全身冰冷的看着他:“也就是说,你妥协了,向你父亲妥协了是吗?” “他再怎么说是我父亲,这只是权宜之计,最重要的是他能点头我就能顺利把你娶进门,我们一家四口就能永远在一起。不然你也看到了,之前在东临电视台发生的那些事,我不想你再被算计,你明白吗?” “你不是无所不能的吗?你不是能保护我的吗?”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也有我无法掌控的人或事,我父亲在帝都权势滔天,到了地方上哪个不对他俯首贴耳,他要想治你有无数种方法,那次他只使了半成的力,就把事情搅得风云大变,如果他使全力,连我也保不了你,我不想看到那样的结果。” 乔暮看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脸上纠结着担忧与痛苦之色,心脏一下拧起,说不出的堵塞。 他在担心她,她真切的感受到了。 傅景朝大掌扣住她的脸庞,温和低醇的嗓音接着哄她:“我更觉得你太累了,商场真的不适合你,你这个年纪没有遇到我还好,你遇到之后我就不必那么辛苦的打拼。你想要肯定,我来给你,我肯定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孩。你想要认同,我也给你,只要你嫁给我傅景朝就足以证明你很有本事。你知道外面有多少女人羡慕你吗?这些难道还不足够吗?你只是暂时不工作,等你把二宝生下来,再等他长大一两岁,我同意你出去,去实现你的梦想,我会像从前一样支持你,好不好?” 乔暮努力消化着他话中的意思,从一开始的心绪起伏再到逐渐的平静,明知道他是在施缓兵之计,可对于她来说,要么选择和他分手,要么弯腰妥协,别无二选。 现实是,摆在她面前的,好象只有第二条路,因为她还爱着他,爱着这个男人,所以她虽然恼怒于他和乔元敬暗中联手,把她的事业毁了,但她依然不忍心分手。 性格的不同,导致两人的做事风格和想法完全不一样,这是不可回避的,好在他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磨合。 “好……”她慢慢的,用力闭眼睛,极轻的呼吸:“乔一年的死,你和乔元敬的联手,我都可以原谅,但……别再有第三次,好么?” 在感情上,她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坚强,再有一次,她真的会承受不了。 他没有直接回答,挑起她尖细的下颚,在她红唇上吮了吮,低哑的回答:“好,我答应你。现在去吃饭,嗯?” “不了,我还有点事,你先回去吧,霜霜那儿我始终不放心,她为什么会失忆,真的与井韬有关吗?还有孩子……” 她的唇瓣陡然间被男人的手指压住:“嘘!我说了,他们的事他们解决,就算有孩子,那也是他们的孩子,司宸不会伤害他自己的孩子。乖,现在去吃饭,你别忘了你现在是一人吃两人的份,万一把二宝饿坏了怎么办?嗯?” 乔暮咬唇,心急如焚,往手表上看了看,已经十二点半了,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 可她想走谈何容易,他的大手紧紧箍住她的细腰,他的眼神深如海底,乍看上去有如惊涛骇浪,细看之下什么也没有,黑似无穷无尽的深渊。 这一瞬间,她突然有个念头,他会不会知道她现在要去做什么? 会吗? 她心头狂跳不止,心脏快跳出嗓子眼了。 不远处莫名传来一阵尖叫,听声音好象是来自于7号别墅,傅司宸那里。 暮若浅兮 说: 还有36颗可加更啦,仙女们再看下后台说不定还有钻石哦,记得投下,啵~ 回复(6)   第344章 我不会让你离开,永远不可能 几名保姆从旁边匆忙走过,傅景朝叫住其中一个问:“发生什么事了?” 那被叫住的保姆满脸惨白,磕磕绊绊道:“是二少……那里,好象是二少夫人要……要跳楼,您快去看看。” 傅景朝蹙眉思考,等他回过神突然发现手中的小手空了,再一抬头乔暮的身影已经跑出百米开外,几乎化成了一个小点。 “该死!”他诅咒一声,抬腿往她的方向追了过去。 “景朝……孩子……”傅母突然慌张的大叫,声音抖得破了音。 孩子? 傅景朝停下脚步,只得匆匆打了个电话,说了句“盯好她”,随后转了个方向往7号别墅跑去。 …… 乔暮一口气跑出别墅群大门,停在外面的迈巴赫一见她便启动了车子,等她坐进车内飞快的将车驶离。 “时间应该来得及,你别慌。”卫琚安慰她,顺手把一只飘着食物香味的纸袋递给她:“你应该还没吃午饭,吃点垫一垫。” “嗯。”她打开袋子,往后视镜中看了一眼,发现一辆车跟在迈巴赫后面,“是唐秀。” “看到了。”卫琚脸色镇定,特意叮嘱她:“系好安全带,我要加速了。” 乔暮低头确认了一下安全带有没有系紧,车子跟着瞬间就提了速,她抓紧时间大口大口的吃东西,拼命往嘴里塞,也不去体味好不好吃,就想吃饱,能填饱肚子。 “我会尽量把车开稳点,你慢慢吃,别咽着。”卫琚一面关注着后视镜中的车辆,一面见她狼吞虎咽,忍不住安慰道。 “嗯……”乔暮拧开一瓶水往嘴里猛灌了几口,这才把满嘴的食物咽了下去,拧下瓶盖,她往后视镜中看了看,唐秀的车已经被甩出一大截,不过卫琚走的是郊区的路,比较空旷,车辆相较于市区稀少,很容易追得上。 她紧张的盯着后视镜,渐渐的,再也看不到唐秀的车,终于松了口气,从昨天开始唐秀就没再出现,她却知道唐秀一定是隐身在某处,果不其然。 月光码头。 卫琚将车停在停车场不起眼的角落,以掩藏行踪,然后他下车去后备箱拿行李。 乔暮没跟下去,她口渴,多喝了几口水,下车后听到卫琚虚弱吃力的声音:“小心……有人……” 一道人影踉踉跄跄的从眼角视线中闪过,乔暮注意到地上有几大滴鲜红的血液,而卫琚神色痛苦的趴在后车箱那里,右手紧紧捂住腰侧。 “你……你受伤了?”乔暮惊呼着跑过去。 “没……事,一点小伤,还能撑得住。”卫琚摆摆手,举起的手掌里全是血。 “不行,你要去医院包扎,我现在送你去。”乔暮急促的说道。 “这些血不是我的。”卫琚把手掌上的血和身上擦了擦,指着腰部:“皮外伤,没事,袭击我的人才受了重伤,他没讨到便宜。” “到底是什么人?”乔暮边检查他的伤口,发现他的伤口不像他说的那样是皮外伤,有一条五六公分长的血口子,被划破的外套和衬衣周围都染红了。 “不知道,可能是和杀死展副总的是同一个人。” 这倒有可能。 乔暮从背包里翻出一件衬衣,把袖子撕下来,系在他腰上止血,“要不你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去快艇,反正这里也不远。” “从我被袭击来看,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没有我保护你,你恐怕到不了目的地。”卫琚咬牙努力笑着安慰她:“放心,我还撑得住。” 乔暮带着他往事先商量好的隐蔽码头走,喉咙微微哽咽的说道,“你真的没必要这样,我不值得!” “不用跟我客气。”卫琚走路速度一点不比她慢,乔暮看他伤口止住了血,只好心事重重的点头。 透过重重的树木缝隙,依稀能看到一辆快艇停在岸边,两人不由加快脚步。 猝不及防间卫琚一把拉住她:“不对劲。” “怎么了?”乔暮左右看了看,没觉得不对劲:“哪里有什么问题?” “直觉。”卫琚皱起眉头。 乔暮看着不断在响的树丛,不像是被风吹的,更像是有人藏在里面。 下一瞬间,身后树丛里蹿出来一群身影。 “乔小姐,请跟我们回去。”为首的是曾经负责保护她的保镖老大,阿标。 “我不会跟你们回去,你们走吧。”乔暮冷下小脸,她没想到甩开了唐秀,又会被这群保镖给追上,此时她想起离开前傅景朝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或许他们根本不是追上来的,他们早就在这里守株待兔。 心惊的想到这一点,她手心冒起细细的汗,如果这一切全在他的掌控之中,那么,她这几天所有的心思和行动他都了如指掌,可他偏偏什么也不说。 呵呵…… 此时此刻,她不禁想笑。 这就是她想要共度一生的男人,这就是说爱她的男人,心机如此之深,望尘莫及。 她那点小动作在他眼中恐怕只是小把戏,在出发前她一直在内疚和矛盾,以为自己瞒着他,骗了他,撇下他独自跑去公海寻找真相。 殊不知她在他眼中如同透明人,如同动物园中的猴子,舞台上的小丑,蠢不可及。 “她不会跟你们回去。” 眼前人影一闪,卫琚挡在她面前,将她护在身后。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阿标一招手,保镖们冲上来要抢人,卫琚不让,双方打了起来。 周围是树林,只有他们脚下一条小路,卫琚与他们边打边退,保镖们顾虑到乔暮的安危,怕伤了有孕在身的她,动作自然也不敢过于凶猛,行动上自然束手束脚,施展不开。 双方僵持转眼来到码头边,乔暮急忙往快艇上张望,一个精瘦而面部黝黑的中年男人正朝着她不停的招手:“乔小姐,快过来,快上来……” “乔小姐,你别跑,跟我们回去……”保镖们围了上来,阿标急的大叫。 卫琚一脚踢飞一名保镖,拳头挥向另一个,与他们再次纠缠起来。 乔暮借此机会赶紧登上快艇,这下保镖们急了,打斗的动作不再束手束脚,卫琚出手迅猛,对方却人多势众,加上他身上有伤,渐渐体力不支,朝着快艇上的乔暮大喊:“快走!” 也好,他有伤在身,她跑了,保镖们就不会再为难他。 乔暮一咬牙,对那瘦黑的中年男人大叫道:“开船!” 快艇“突突突突”向另一个方向开去,乔暮身上穿着救生衣,抓紧船舷,眼睛盯着岸上的卫琚想让他小心,却见他逐渐被保镖们围上,拳脚雨点般往他身上招呼。 她扭过脸,不忍再看,终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却教她难以想象自己所看到的,卫琚身上插着把匕首,下一秒身体后仰,扑通摔进了湖里。 他的身影瞬间被湖水吞没,大片的水面被血染红。 “卫琚……”她哭泣着大叫,声音在快艇马达的轰鸣声与风的呼啸之下被吞没,反呛得她咳嗽连声。 快艇一点没慢下来,乘风破浪,开了有将近半个小时,终于开到了海边码头,一艘洁白的游艇赫然停在那里。 “乔小姐,请吧。”那瘦黑的中年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烟熏黑的牙。 乔暮泪水涟涟,脸色白如纸,皱眉摇晃着拉紧肩上的背包,从快艇上登上岸,不由自主的趴在栏杆上呕吐不止,在快艇上颠了那么久,她早就想吐了,真不知道接下来她还能不能撑得住。 吐完了,舒服了,她拿出手机反复看着一条短信,这条短信是几天前陌生号码发给她的,内容信息量非常大:想知道所有的秘密,带上你的钥匙,到你掌握的坐标岛上去,那里有关于你身世的一切答案!过时不候! 卫琚说钥匙可以开启宝藏的秘密,可这条信息却说与她的身世有关。 她的身世有什么秘密? 她不是苏璇和乔一年的女儿吗? 看这个信息不像是故弄玄虚。 这是她不顾一切,想要去公海的原因。 那天苏璇和她说的话,事后想起来疑点重重,首先苏璇说旁人想象不到她以前经历了什么,苏璇还承认自己不爱乔一年,却感激他,感激他什么,感激他带她私奔? 苏璇那时候那么小,跟比自己大上好多的老师私奔的机率非常小。 会不会是在躲避什么人? 如果是这个理由,那么苏璇私奔的理由成立。 这个人会是谁? 与她的身世有什么关系? 乔暮握紧背包的肩带,心情益发沉重,卫琚死了,她一定要找到真相,不然怎么对得起他的死。 她打开随身携带的保温杯,喝了一大口温水,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在响。 来电:二爷。 滑下接听,电话里男人微哑的声音沉如水:“暮暮,别走!” 乔暮微仰脸看着准备起航的游艇,“如果我说不呢?”那头静了静,她接着反问:“卫琚死了,你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 傅景朝缄默。 她哭得泣不成声:“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只容忍你两次,为什么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要伤我的心,卫琚他哪里碍你的事了,为什么要让你的人非杀了他不可……” “他让你从我的世界里逃跑,他就是碍了我的事!”傅景朝嗓音中的寒意笼罩,戾气逼人:“要不是他,你今天不会和我闹到这种地步,要不是他,你现在还在我怀里,说不定你我已经领证,结为夫妻,你安心的在家养胎,我们一家四口开心的生活在一起,温馨幸福,羡煞旁人。所有的症结都在他身上,我忍这一天已经忍了很久了,他该死!” “事到如今,你却把你我之间的问题怪罪在他人的头上,乔一年的死是他让你隐瞒的吗?你和乔元敬联手算计我,是他指使你的吗?今天他被你保镖杀了扔到湖底是他的意思吗?”她连声质问。 话筒里静了几十秒,隐隐有汽车引擎的声音,显示他正在赶来的路上,嗓音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与高冷、笃定与专断,每一个字节像敲击在人心上:“我不会让你离开,永远——不可能!” 乔暮未及反应,刚刚还在游艇甲板上准备直航的身影转眼一个个倒下,有人从高高的甲板上直直摔进了水里,巨大的响声夹着水花,激湿了乔暮大半个身子。 她痉挛般的双肩抖了好几下,直愣愣的看着那人的尸体转眼染红一片水域,可以想象得出来甲板上的人也凶多吉少,无声无息的能把人杀死,恐怕只有狙击枪可以做到。 反应过来的第一瞬间,她抬头去寻找潜伏在岸上某处的狙击手,这时射击停止,游艇上死寂一片,洁白的甲板上四处开始往下渗血,分外醒目。 他疯了! 他是个疯子! 怎么能杀这么多人,他怎么能…… 乔暮抱住剧痛的脑袋,双腿变得无力,情不自禁的蹲下身,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她怀疑自己在做梦,他在她心底仅存的一点形象土崩瓦解,在她的眼中心目中,他一直是个正面形象,他当过兵,他一身正气,他看不惯毒品肆虐,长年与毒贩和贩毒集团周旋斗争,他从不伤人,他冷酷但不冷血,他冷漠但不残忍无情…… 可今天他先是杀了卫琚,然后又杀了这么多人,全部只是为了和她斗气,逼她回去…… 他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是她把他想象得太好了,但凡上位者哪有不满手鲜血,哪有不精于城府算计…… 乔暮流着泪,肚子一阵剧烈的疼痛,眼前一黑,一头栽到在地。 几乎在同时,一道身影将她接了一个满怀,高大的身影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 另一处隐蔽的岸边,一条小船隐藏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船上潜伏着几个身影,为首的穿着一身黑色的宽大斗蓬,其余的均是獠牙面具。 最靠近Aaron的属下凑前说道:“老大,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傅景朝身边没带几个人,我们冲上去把这个碍了我们多年事的死敌给杀了,再把他怀里的小妞带回去玩玩。” “这个女人你我动不得。”Aaron语气玩味,“如果你们谁敢动她,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小心死无全尸!” 一干属下惊惧,但又不甘心:“老大,事到如今,您的势力日益壮大,就算玩死这个小妞还怕傅景朝的人寻仇不成?” “谁跟你们说我怕傅景朝的人了?”Aaron整理着手中的黑色皮手套,轻蔑不屑的哼笑。 那属下惯会察言观色,凑上前小声问了句:“这一路跟过来,我观察Caiden真的很喜欢她。老大对这个小妞手下留情,难不成是因为顾虑到Caiden?” Aaron狠戾冷凛的目光扫了那人一眼,那人吓得肩膀一缩,躲到船尾,再也不敢多嘴。 …… 这一觉,好象睡了好久,好久。 乔暮悠悠转醒,朦胧的不知身在何处,她懒洋洋的睁开眼睛,并不想动,直到一只小手握住了她的手。 映入眼帘的是傅丞睿担忧的大眼睛。 “我没事。”乔暮安慰的露出笑脸,陡然发现自己身体虚脱到连带起手也要花很大的力气。 傅丞睿把她的手放回被子:“我去叫邢奶奶。” 乔暮左右看了看,原来这是在医院。 小家伙飞快的跑了,浑然忘了床头有按铃可以直接叫医生。 邢姨带着两个年轻护士匆匆进来,检查完她的身体后,语重心长道:“事情既然这样,你就好好养身子,你和景朝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再怀上。” 以后有的是机会再怀上…… 乔暮大惊,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腹部,“我的……我的孩子没了?我的孩子没了?为什么?我不信……不可能……不可能的……” 邢姨看她语无伦次的样子,摇了摇头,对旁边的傅丞睿说:“照顾好她。” 傅丞睿郑重的点着小脑袋。 “你爸呢?” 傅丞睿又摇头。 邢姨以为这一家子都沉浸在悲痛之中,便没再聊下去,拍了拍小家伙的手臂,摇头出去了。 傅丞睿的看着病床上流泪不止,脸色比床单还要白的乔暮,不知道该怎么劝,就算面对的人是他曾经日思夜想的妈妈,他也只能坐在旁边默默陪着她。 想了半天,小家伙握住乔暮的手指,薄薄的小嘴唇抿了下说:“你还有我。” 一句简单的话,瞬间让乔暮止住了哭泣,她看着这张俊秀帅气的小脸蛋,是啊,她还有他,还有她的睿儿。 可除了他,她现在一无所有了。 醒来就没有见到傅景朝,就算见了又怎样,她与他之间还剩下什么? 他们早就彼此不信任,她暗中筹划去公海,他表面上装作不知,却在最后关头采取种种手段把她拦下来,牵怒于卫琚,残忍的杀了他,不惜血染海面。 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恐怕只有睿儿,她的睿儿,她最可怜的睿儿。 她要怎么办? 此时看着他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了关心和担忧,她的心好痛,她知道他过早的成长,学不会像普通孩子那样撒娇,她知道他有多么开心找到妈妈,她知道他有多快乐和妈妈在一起,这些她通通从他不经意的言谈举止中观察得到。 可是,她不能,也没办法告诉他,她和他爸爸的事,那无益对于他来说是件非常残忍的事。 她欠这孩子的太多太多了,欠他一个有妈妈的童年,欠他一个个属于母爱的温暖拥抱,欠他每日的朝夕相伴,欠他一个父母健全的家庭……这些在普通孩子身上从小就理所当然拥有的东西,他从来没有享受过。 倏忽间,乔暮抽噎着抓住傅丞睿的小手,吓了小家伙一跳,傻傻的看着她。 “睿儿,以后妈妈再也不离开你,妈妈爱你,妈妈要弥补你,把那么多年欠你的母爱全部补回来,好不好?” 好,当然好。 傅丞睿欣喜若狂,他不懂表达,只知道点头,不停的点着小脑袋,表达着自己的喜悦之情。 妈妈,他有妈妈了。 以后,再也没有同学敢背后笑他没有妈妈。 以后,他可以昂首挺胸、骄傲的向所有同学,所有身边的人介绍,这位漂亮年轻的女士就是我的妈妈,她是世上最漂亮最温柔的女人,她是我的妈妈。 乔暮张开手臂,傅丞睿一下子扑到她怀里,母子俩亲密的拥抱在一起。 傅丞睿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受宠若惊的想,原来这就是妈妈的味道,这么好闻,像棉花糖一样。 …… 傅丞睿蹑手蹑脚的拉上病房的门,眼角的余光扫到了靠在走廊墙壁旁的身影,脸颊和下巴上有着新冒出的胡茬,白色衬衣和黑色西裤上都是褶皱,那双永远一尘不染的黑色皮鞋上沾着血液与灰尘。 他年纪虽小,倒也能察觉到他爹和他妈妈之间好象发生了什么,不然妈妈醒了不可能他爹也不进去,要知道妈妈昏迷了一天一夜,他爹前半时间和他一样守在病床旁,后半时间就跑出来了,可能是回避什么,所以一直在外面守着。 “她醒了?”傅景朝浓睫毛低垂,盖住了幽深的黑眸,语气却直截了当。 傅丞睿轻轻点了点头。 “她有没有说什么?哭了吗?是不是在为失去的宝宝伤心?她有没有提到我?有没有说要走,再也不回来的话?” 一连串的问题抛过来,傅丞睿小眉头皱得更紧,他从来没见过他爹如此唠叨,在他的眼中他爹的形象一如既往的高大不可战胜,但此刻好象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没有。”傅丞睿发现自己现在一点不生他爹的气了,如实回答说:“妈妈说她再也不离开我,还说她爱我,她要弥补我,把欠我的母爱补回来。” “她真这么说?”傅景朝沉沉的盯着他问,黑眸深得像浓得化不开的墨。 傅丞睿理所当然的点头。 傅景朝没再说什么,他面色波澜不惊,良久出声道:“你去替我传下话,等她出院那天,我会在民政局等她。” 暮若浅兮 说: 今天要理下下面的大纲,明天加更哈,月底倒数第三天,钻石票即将作废,仙女们帮忙投下,谢谢!   第345章 如你所说,从此不必再相见 民政局? 傅丞睿似懂非懂的点头:“知道了。”话音一落,只见他爹转过身像是要走,脱口而出说:“你不进去吗?” “不用了,她不会想看到我。”扔下这句,他疾步消失在走廊尽头。 高级病房。 等乔暮睡完一觉醒来,傅丞睿把傅景朝的话转述给她听。 她听完,看着窗外的夜色,久久没说话。 傅丞睿实在不懂大人的世界,他只知道他有妈妈了,以后他的妈妈再也不离开他,他将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这真是太好了! 之后乔暮住院的期间,傅丞睿每天放学后都来看她,晚上就睡在旁边的家属陪床上,母子俩睡前聊天,大多是傅丞睿在讲,他讲学校有趣的故事,讲他的泰拳教练夸他有进步,讲他每天放学书包里都会被女生们塞上很多情书,讲他写着玩的程序被国外哪家大公司看中,想开天价购买,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卖。 小家伙感觉自己这几天讲的话比他这几年的话加起来都要多,但他一点不觉得累,他很开心的和妈妈分享,事实上他早就想这么做了,他听同学说过,他们都是这样和父母沟通的。 不过最近妈妈的话真的很少,尽管她在他面前一样笑的那么温柔。他偷偷在想,究竟是因为妈妈失去了弟弟或妹妹还是和爸爸出现了问题,不然为什么有好几次他都看见她背过身去时肩膀在一抽一抽的抖,好象在偷偷的哭。 …… 接下来的七天乔暮没出过病房门,也没怎么下过床,她一直躺着,不是闭目养神,就是呆呆的望着窗外,很少说话。只有傅丞睿放学过来之后她才会状态好一些,等到他一走,她又恢复原样。 傅景朝那天让傅丞睿带了话之后,他就没来过,她没见过他,只偶尔会从傅丞睿嘴里知道他每天早上七点就出门,晚上很晚回家,好象有很多应酬,所以最近早出晚归,很忙。 忙,只是借口。 乔暮知道,他与她之间好象成了这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不见,比见要好。 见了,往事浮上心头,除了痛,好象没别的了。 七天后,唐秀去办理出院事宜,乔暮在傅丞睿的陪同下准备离开病房。 一名护士从门口探头进来:“傅太太,有人来看你。” “傅太太”这个称呼是乔暮醒来后所有医护人员对她的称呼,乔暮起初不明白,后来看了傅丞睿给她的报纸才知道,她肚中孩子掉了的消息不小心走漏,各大新闻媒体纷纷用“未婚怀孕”“父不祥”等难听字眼当标题讽刺她,就在网络与街头巷尾热烈议论这件八卦的时候,东城集团官方微博上罕见的发了一条关于董事长兼总裁傅景朝的微博,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视力,内容是:“董事长夫人兼总裁夫人,何时成了‘未婚怀孕’?[微笑][疑惑] 这条微博配着一张照片,照片的背影在明媚的阳光中,女孩短发清新,她唇角微抿,像只乖巧柔顺的小猫窝在身后男人的怀里,男人的双臂轻轻环住她,俊脸靠在她细长白皙的脖颈旁,两个相拥而立,晨曦披在他们的身上,像是镀上了一层神圣的柔光。 原本外界对东城集团这位关注度就多,偏偏他平常神龙见首不见尾,极少在公众面前露面,这条东城集团官博一更新,便迅速吸引了媒体和众人眼球,让事件瞬间爆红到了无法想象的程度。 照片里一男一女都是侧脸,可清晰度和辨识度非常高,几乎一眼就认定是乔暮和傅景朝。 乔暮前天才上了一次热搜,因为乔氏集团官博突然对外宣布现任CEO乔暮和副总裁卫琚相继辞职,乔暮离开前将手中所有股权转让给乔元敬,乔氏集团董事会当即选定乔元敬为董事长兼CEO,主理集团内外一切事宜。 一个是乔氏集团大小姐,一个是奇盟集团五公子,这两个人的突然辞职引起一片舆论哗然,这波热度还没过,东城集团官博的这一条无疑好象给乔暮突然辞职接上了续集,原来她辞职是因为嫁了帝都名门,从此不能再抛头露面。 乔氏大小姐与东城集团那位昔日分手时轰轰烈烈,之后沉寂许久,突然曝出来的消息却是两个已经结婚。 相比于乔暮身份的认证与澄清,吃瓜群众们越琢磨这条东城集团官博越感觉这背后的力量不简单啊,这世上除了集团老大授意,估计再也没有谁敢这么做。 一个简单的微博,充满着宣示主权与保护意味,更显霸道强悍,护妻到了极致。 “董事长夫人兼总裁夫人”这个牛逼哄哄的称呼一出来,以后谁敢随便拿她当新闻素材来写? 一直关注着事态发展的吃瓜群众们回过神,开始集体分别到东城集团官博和乔暮微博下狂刷。 “6666666!” “护妻狂魔已上线,尔等小心!” “卧槽,什么情况,不是早分手了吗?原来没分,还结婚怀了孩子,可怎么又掉了呢?我到底错过了多少好戏?[摊手]可惜!” “可惜是可惜,可乔暮才二十三岁,年纪得很,再怀就是啦,期待朝朝暮暮CP的宝宝……” “这波认爱操作我给满分,商界大佬的女人就是不一样,莫名的以后不敢再黑她了。” “楼上说中了我的心声,虎躯一震,哈哈!” “跪求乔女神发微博,你微博十天半个月也不发一条,求本人现身,给我们真相!” “这波狗粮猝不及防,我也甘之如饴,我干了,你们随意!” “乔暮这个角度好陶醉好美,什么时候拍的,从角度看上去像是大佬用手机自拍的,辛苦辛苦!经证实是真爱,没毛病!” “演戏没多久就拿了一个视后,后来又跌破所有人眼镜当了乔氏CEO,现在又成了东城集团董事长夫人,真是妥妥的人生赢家,嗷~” “楼上说的有道理。” …… “傅太太”这个称呼对于她还说有用吗? 孩子已经没了…… 心头泛滥般的疼痛,用力眨了眨眼,回忆戛然而止,乔暮透过门上方的玻璃已经看到了对方的身影,淡淡的朝护士笑:“好,请她进来。” 护士走了,门外进来一张熟悉而清丽的面孔,乔暮正想开口叫霜霜,在看到对方的眼神后收住了声音,傅丞睿跟她说过,婶婶还没恢复记忆。 所以,她亲切而不自然的唤了一声:“莫颖。” 莫颖怀里抱着一束鲜花,见病房内几个保姆在收拾东西,不禁尴尬的笑了笑,“我是不是来晚了?其实本来想早点来的,傅司宸说你状态不好,不宜见任何人,我就没敢过来。” “我好多了。”乔暮用一句话简短的概括,看着自己的好闺蜜,最信任的朋友,要是霜霜恢复记忆,她想或许她会扑到她怀里大哭一场,但现在不行,她只能克制。 “傅司宸还在外面等我,他只给我十分钟时间。”莫颖似乎欲言又止。 傅丞睿知道她们有话要谈,便对保姆说:“你们先出去,等会再收拾。”然后他朝乔暮点了下小脑袋,也跟着出去了。 等到傅丞睿拉上门,莫颖反而不说话了。 “过来坐。”乔暮没坐沙发,她坐在床边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莫颖拧着秀眉坐在她身边,“傅太太,不,大嫂。” “你叫我暮暮吧,以前你也这么叫我。”乔暮看她这样子好象一时半会恢复不了记忆。 莫颖点头,改了口:“暮暮,不知道为什么,一见你我就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我以前真的叫齐霜?是傅司宸的妻子?” “对。”乔暮抿着没有血色的唇瓣看着她笑:“我想我没有认错,你就是霜霜,全名叫齐霜。另外,傅司宸既然找到了你,他应该拿了很多个证据来证明你是齐霜不是吗?” “是。”莫颖倒也没隐瞒,眉头仍皱得很紧:“可是他……” “他什么?” “我看了新闻报导,齐霜是被他堂妹傅芷荨给撞进海里的,傅司宸明知道,他却选择包庇傅芷荨……” “你怎么会这么想?”乔暮诧异的摇头想了想说:“不是这样的。” “不然怎么解释他那么久没找我,可他一知道我生了宝宝,他就赶紧过来找我,而且他还背着我把玫儿藏起来了,要不是我答应和他在一起,他还不知道要把玫儿藏多久。” “你是怎么被他找到的?是不是你和一个叫井韬的人在一起?井韬是不是救了你,你醒来后什么也不记得了,他告诉你,你叫莫颖。” 莫颖惊奇的看她:“你怎么知道?” 乔暮了然的笑了声,把碎发拨到耳后,将之前她无意中透露井韬在便利店买尿不湿给了傅司宸,傅司宸可能通过这个线索找到她们母子的事情说了出来。 “井韬是齐霜的初恋情人?他从没跟我说过。”莫颖一时间被塞了很多信息,难以消化。 “你现在还没恢复记忆,不着急,慢慢想,倒是你提到的玫儿,是你的孩子吗?”乔暮黑白分明的眸子有所期待的看着她。 一提到自己的宝宝,莫颖抛下疑虑,满脸是母爱:“是啊,是我女儿,大名叫莫玫,是井韬帮我取的,傅司宸非说不好听,他要给玫儿重新改名字。这几天他天天在翻字典,弄了一大堆给我选,好烦。” “玫儿是他的骨肉,迟早要认祖归宗,改姓也正常,再说莫玫,像是莫名的没了,听上去就不吉利。”乔暮没说傅司宸可能是吃醋于名字是井韬起的,换成哪个男人会忍受得了情敌给自己的女儿起名字。 莫玫,莫名的没了…… 莫颖这么一读,倒真觉得乔暮说的有几分道理,确实仔细一琢磨不太好听。 “对了,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实际上傅司宸在你出事后没有像你说的那样没把傅芷荨怎么样,主要是背后有傅家长辈在给傅芷荨撑腰,他不好下手。其实暗中他把他手中持有的傅芷荨设计公司的股份低价转给了我,报复傅芷荨。” 听了乔暮的讲解,莫颖,不应该叫齐霜,齐霜的脸色缓解了许多。 “嗡……” 手机震动,齐霜接起电话,对着电话里的娇嗔道:“好了,我谈好了,快出来了,别催了,你再催我要生气了。” “是傅司宸电话?”乔暮在齐霜结束通话后问。 齐霜握着手机,脸颊上飞上两朵红晕,轻轻点头:“他挺缠人的,每天把我看得紧紧的,我不跟你说了,先走了。” “好。”乔暮弯着唇角笑了笑,若有所思的盯着齐霜离去的背影,隐隐的叹了口气,想不到霜霜失忆了,却并没有对她和傅司宸的关系有所影响,反而看上去两人的感情升温了好几层。以前霜霜总是用冰冷隔开两人的距离,对傅司宸的心意视而不见,如今失忆了,倒好象单纯了一些,没再有那么重的心事,可以很直接的就接受了傅司宸。 至于前段时间傅司宸答应傅家长辈要和温骁骁订婚,恐怕只是个烟雾弹,那时候他就已经找到了齐霜母女,只是不想让傅家长辈打草惊蛇,担心把齐霜母女吓跑,只能先答应下来。 真的很羡慕霜霜,有时候失忆并不是坏事,对以前的过往删除,重新来过,未偿不是一件好事。 由此及彼,她想到了她和傅景朝,她没有失忆,一切不可能从头再来,只能背着重重的心理负担,负重前行。 想起,那天他说出院这天会在民政局等她,他应该是听了睿儿说她答应要弥补睿儿,不再离开睿儿,所以他约了她去民政局领结婚证,给睿儿一个家。 乔暮转头去找自己的背包,户口本就放在背包最里面的隔层,她直接拉开拉链,摸了摸,是空的,没摸到。 不确定的,她又摸了一次隔层,还是没有。 她低头仔细寻找,却在包的角落里看到了一个枣红色的一角,那是…… 抽了出来,拿在手里翻看,确定是自己的,可能是自己记错了,没放在隔层里。 重新放回去,她背上背包,拉开门来到外面。 保姆带着大包小包装有日用品换洗衣物等行李先离开,唐秀和傅丞睿陪着乔暮后出了医院,但他们均没跟乔暮坐同一辆车,乔暮独自上了经常接送她的另一辆。 民政局前。 乔暮戴好墨镜和帽子,低调的下车。 有工作人员主动迎上来,把她迎进了大厅另一侧的隐蔽小厅。 “傅先生,傅太太来了。”工作人员笑着把乔暮领进去,对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道。 傅景朝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等着乔暮一齐往窗口走去。 玻璃窗后,工作人员不知道在忙什么,对着电脑敲敲打打。 乔暮见他没说什么,自然也不出声,耐心的等着,骤然听到耳边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告诉我,你是为了什么才答应跟我领证?” “那你以为是什么?”她目光空洞的看着眼前的玻璃窗某处。 傅景朝没说话,从裤袋中摸出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点燃后没抽,而是就那么夹在手里,任其闪着点点的火星。 “停车场的事是我做的。” 什么? 她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过了几秒才后知后觉她在说卫琚在月光码头停车场遇袭的事,这么说展翼的死也是他。 “傅景朝,你卑鄙无耻!” “嗯,你要真这么说的话,我全盘接受,不会反驳。”他轮廓分明的俊脸上流露出一丝没有温度的笑痕。 她坐在椅中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握住:“傅景朝,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想和你交换一个条件。” “什么?” “我可以如你所愿放了你,但睿儿要跟我回帝都。”他高大的身影从椅子上站起来,立在玻璃窗前,没有夹烟的手随意而慵懒的置于裤袋中,姿势性感男人味十足。 “为什么?你要我和睿儿母子从此以后分离?”她迅速站了起来,与他对视。 他怎么可能这么冷漠,不近人情,她和睿儿分开了那么多年,这才相认多久,他就要残忍的把他们分开,她答应过睿儿,她要弥补睿儿,不会再离开,他这么做等于是让她失信于孩子。 傅景朝深暗的眸子更加黝黑:“与其你我领证之后,同床异梦,不如分开,成全你,也解脱我。” 乔暮沉默,将下嘴唇咬得快变形,没错,他说的很对,她是为了睿儿才来到民政局,想给小家伙一个完整的家庭,然而结婚之后呢,她恨他,怪他,怨他,从心理上抗拒他的接近,必定使这场婚姻如一潭死水,那样说不定更伤了睿儿。 眼前,男人的手握着纤薄的手机递上前,好象是一个事先录好的视频。 “点开看看。”他说。 她接过来,手指轻触屏幕,傅丞睿俊秀的小脸蛋出现在屏幕里,黑色的大眼睛里闪着光芒:“妈妈,这几天我知道你很难过,无论如何,不管今天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你永远是我的妈妈。” “睿儿……”乔暮心脏紧紧的一缩,下意识的握紧手机,纤细的指骨因用力而泛白,刹那间整个人泣不成声。 傅景朝深黑如夜的眸子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她:“我只是带睿儿回帝都,不会阻止你们见面。” 静默了许久,她吸着鼻子,用袖子擦眼泪,慢慢说:“好。” 说完这个字,她突然没有来的时候那么胸口窒息,像被什么重物压在身上喘不过气来,这应该就是解脱吧。 和平分手,彼此解脱,了无负担。 两人都没了话,又是静默良久,他低低的说了一句:“想好了退路吗?有什么打算?” “从头开始,做我喜欢的老本行——演戏。”她唇上慢慢染上笑意,一身轻松的回答。 这也是今天齐霜给她的灵感,她与傅景朝的关系始于娱乐圈,始于演戏,她这一年一直在问自己一个问题,如果一切重来,如果时间倒回到当初他们认识的前一刻,会不会接下来的所有故事会不一样。 她想,她要去尝试,重新开始。 就把接下来的时间当成与他相遇之前,这一次,她要靠自己,重新改写自己的命运。 无论成功或失败,她无怨无悔。 傅景朝眸色深了几分,抬起手中的香烟,深吸了一口即将熄灭的火苗再次燃烧,缓缓低声道:“现在,你可以直接离开了。” “那……”她犹豫,眉头紧锁,东城集团官博的那条称她为董事长夫人的微博怎么办? “乔暮,你是不是过于自信了,认为我在玩欲擒故纵?”傅景朝深暗的视线在她姣好的脸上停了一秒,随即转移到窗外,面无表情的吐着声音:“你走你的,关于你身份的事我会让人把微博删除掉,不会影响你的生活。” 他说完,抬起强劲有力的长腿转身欲离开小厅。 “傅景朝。”乔暮在他身影在门口不见的一瞬间出声叫他:“从今天起,我们所有的恩怨一笔勾销,好聚好散,好自为之。” 男人的身影没回过头看她,明显有片刻的僵硬,却掩藏得恰到好处,没有让她发现。 他偏过头,嗓音沉如千年幽湖:“如你所说,从此不必再相见。” 这次,他的身影彻底消失。 乔暮眼神微微晃神,满是欣慰,真好,他们终于不用再彼此折磨,闹到撕破脸,或许不久之后离婚的难看地步。 这一次,他与她之间彻底结束了。 走出民政局大厅,一扫连日来的阴雨绵绵,风和日丽,晴空万里。 她深呼吸了一口空气,或许是老天也在替她感到高兴,高兴于这对早已没有了信任,只剩下彼此猜忌,暗中斗心眼的男女终于累了,终于决定放手,放过彼此,给彼此留下体面,从此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暮若浅兮 说: 下面进入第六卷,尾声部分,月底倒数第二天了,仙女们查看下有没有钻石票啦,一定要投哟。 八千字更新又要往下推迟了,抱歉哈,最近写得比较卡,鞠躬~ 回复(30)   第346章 应该叫互有好感,正在接触 一小时后。 东城集团官微悄然撤掉那条“董事长兼总裁夫人”的微博,仍被眼尖的网友第一时间发现了,该事件扩散开来,瞬间引起无数网友围观,可惜无论网友在微博下面怎么追问,东城集团官微都是一副高冷范,过了一天才发了一条轻描淡写的微博:前天的微博系公司离职员工恶作剧,现已处理,谢谢大家的关心,一切都很好! 尽管网友并不买账,吵翻了天,东城集团官微一律不回应,这事渐渐淡了下来。 两年后,沧江,云箩电影院。 电影《与恶魔同行》正在紧锣密鼓的宣传期,上午十点,主角乔暮、花皓翔、女二号韩樱子现身。 乔暮如今凭借这两年的两部风格迥异的大剧《小楼昨夜又东风》《第三种情人》圈粉无数,先后连续获得了两年的金鹿奖最佳女主角奖,加上前面的一次,一共三次获得视后宝座,人气攀上全新的高峰,成为当下流量与实力并存的女演员。 电影《与恶魔同行》是乔暮迄今为止参演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部电影,今天她难得现身电影院吸引大批粉丝争相目睹,场面火爆,一度失控,尽管有大量工作人员维护,现场人潮还是挤爆了。 乔暮踩着高跟鞋带着韩樱子刚从台上下来,尚未喘口气,后台呼啦啦突然围上来一群记者。 “乔小姐,你和靳言玺是不是在交往?” “从网友曝光的亲密照片来看你们关系非同一般,你能不能正式解释下你们的关系?” “两年前,你创办工作室之前是不是就已经相识相知?” “你能出演谍战剧《小楼昨夜又东风》,从过气到翻红,这中间的最大功劳是不是靳言玺?乔暮,请你回答……” …… 长枪短炮对准三人,寸步难行,乔暮身边的韩樱子主动站起来,朝一众记者说道:“这个问题,乔暮姐已经解释过很多次了,他们是合作关系,靳言玺是工作室的合伙人之一,请大家停止一切不符合事实的想象。” 韩樱子是乔暮工作室旗下艺人,与其它当红明星开个人工作室只顾自己揽金不同,乔暮这两年一边当老板,一边拍戏的时候不遗余力的捧新人,让人没想到的是她带进剧组的新人都凭着电视剧的收视率而大火了起来,韩樱子就是其中之一,凭着《小楼昨夜又东风》中讨喜的女二号加上实力演技成功圈粉。 记者一见韩樱子帮着老板回答,瞬间像得到了乔暮本人回应一样,打了鸡血的接着提问:“这件事我们是有根据的,昨天有网友上传了路上偶遇乔暮与靳言玺亲密逛街,两人还同吃了一只冰淇淋,怎么可能不是交往的关系?” 乔暮拉住韩樱子的胳膊,朝记者们灿然一笑:“谢谢大家关心,有恋情我会公布,目前请给我一点时间。” 这么一说完,旁边的工作人员和保镖围上来,乔暮和韩樱子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后台,留下一众记者在原地回味。 …… 从后台化妆间卸完妆,乔暮带着韩樱子往停车场走,不料停车场早被举着手机的影迷包围,两人好不容易在工作人员和保镖的帮助下挤进了保姆车内。 “乔暮姐,你刚才对记者们那么说,他们肯定以为你在暗示他们你和靳言玺有什么,只是没对外公布而已。”韩樱子是个耿直的性子,这话在她心里憋了好一会儿了,不吐不快。 经历了连续几天的宣传期,今天这是最后一站,乔暮疲惫的捏捏眉心,倒是坦然:“手长在他们身上,随他们写去。” 韩樱子听出了所以然,睁大亮晶晶的眼睛:“乔暮姐,你这是……真的在和靳大哥交往?” “不能算交往吧。”乔暮放下手改为撑着下巴,微偏过脸一面思考着一面斟酌着用词:“应该叫互有好感,正在接触。” “正在接触就是交往。”韩樱子一拍手掌,惊喜不已:“太好了,我当初签约工作室的时候就感觉你和靳总是一对,没想到两年真成了,要我说你们这一对也太慢热了,两年才确认关系,要是换成别人早生米煮成熟饭了,说不定孩子都生了一大堆。” “别乱讲,我和他没到那个地步。”乔暮敲了敲韩樱子的脑袋:“我说了,我和他只是先接触看看,最后成不成还不一定。” 韩樱子差点没翻白眼:“乔暮姐,这什么年代了,你这所谓的成该不会是结婚吧?你才多大啊,就奔着结婚去谈恋爱。” “不然呢,难不成你谈恋爱不是冲着结婚去的?”乔暮奇怪的看了韩樱子一眼。 “当然啊,你我可都是青春年华,貌美如花的年纪,当然要多谈几场恋爱,只谈一两场恋爱就结婚多亏啊,遇上靳言玺这种多金帅哥更要谈上个三年五载,享受够了恋爱的感觉再结婚。” 乔暮无语的摇头,她和韩樱子差不多岁数,怎么感觉两人之间有代沟呢,到底是她的思想太保守,还是韩樱子的思想太潮了? “我才不要这么轻的年纪就跨进婚姻的坟墓,跟我表姐似的,年纪轻轻就成了黄脸婆,天天围着老公孩子打转,没有一点的私人空间和爱好,想想就恐怖。”韩樱子对婚姻一脸的恐惧。 乔暮觉得应该中止这个没有意义的话题,指着手上的剧本说:“你看下这是你下部剧的剧本,我替你挑的,感觉挺适合你。” 韩樱子分分钟钟收拾起闲聊的心,认真的低头看剧本,光是看到主创就眼前一亮,惊喜道:“乔暮姐,这……这次我要和刘影帝合作?” “嗯,这个剧本我看过了,女主角他们本来找的我,但我觉得它更适合你,所以就推荐了你,明天你去参加下试镜,以我的经历来看你成功的机率非常大。” 韩樱子开心激动的把剧本往胸口压了压,郑重的点头:“我会全力以赴,不会辜负你的希望。谢谢!” 乔暮微微的笑:“好了,跟我你还客气。” 韩樱子撒娇的把脑袋放到她肩上:“应该的,乔暮姐你知道吗?以前和我一起签约乔昕怡工作室的那些新人现在没一个有我运气好,竟然碰到了你这么一个好老板,他们现在一个个混的可惨了,受了乔昕怡被判刑的影响,有的改行,有的只能沦为十八线演员,有的跑龙套,只有我红了,多亏当初跟了你,我运气真是太好了。” 乔暮抬手轻轻拍了拍韩樱子的手臂,鼓励和宠爱的意味很明显,放眼娱乐圈被捧红便闹着要解约单飞的艺人比比皆是,对于韩樱子这种谦虚低调、心存感激的艺人,没有哪个老板不喜欢的,她此时心中满是欣慰,韩樱子是工作室一众新人中她最看好的。 一开始她成立了工作室,手下签约的一共不过韩樱子和苏梦婕两个新人,其中韩樱子是当初从乔昕怡工作室过来的,即乔暮两年前在飞机上偶遇的那个中年妇女的表妹,事后只有韩樱子一人主动过来找她。 乔暮那时考验了韩樱子,发现这个新人演技虽生疏,胜在领悟力不错,只要多加磨炼必定日后有机会走红,这才签约了韩樱子。 事实证明,她没有看错,经过几部剧的历练,韩樱子蹿红的势头一发不可收拾。 回复(30)   第347章 你长得好象我儿子 到了工作室楼下,乔暮和韩樱子一起进去。 工作室内,一大帮子人正在等着乔暮,有刚签约的新人,也有前来洽谈工作的制片人,还有一个重要会议,商讨接下来投资影视剧的项目。 乔暮早已习以为常,瞬间投入了繁忙的工作中去。 等手上的所有工作全部完成,乔暮走出了工作室,搭电梯来到楼上。 这里位于科技园中某幢写字楼,最上面两层被她买下来,下面一层做为工作室的办公地点,最上面一层是她的私人领地。 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夜幕渐浓。 进门踢掉高跟鞋,乔暮赤足踩在地板上,懒得开灯,轻车熟路的走向沙发,精疲力竭的将自己抛进沙发内,最近几天一直投身在电影《与恶魔同行》紧锣密鼓的宣传期中,每天马不停蹄的赶到活动现场,今天漓城是最后一站,她现在累的连脚趾头都不想动。 可即使身体再累,她闭上眼睛却睡不着,借着朦胧的光线环顾这偌大的单身公寓,排山倒海的孤寂感如同浪潮将她淹没。 多久了? 这样的感觉多久了? 两年前,她与傅景朝分手,第二天她将他赠予她的珠宝加工厂通过罗泉还了回去,从此正式开始了新的生活。 打算从零开始,恰逢与汉皇的合约到期,又遇到韩樱子来投奔她,她自己生存都成问题,还要带上一个韩樱子,一咬牙索性决定开办自己的工作室。 注册资金来自于乔元敬还给她的码头,早前她在任CEO时把码头抵压给了银行,这是属于她个人资产,乔元敬上任后就还给了她,她当即打算卖掉,可时间太紧,找到的卖家只能拿出一部分现金,剩下的写了欠条。 于是她拿着这部分现金成立工作室,自己当自己的老板。 靳言玺是一家风投公司的老总,工作室成立之后一个月带着助理律师一大堆人找上门,宣称很看好她,要投资工作室的,并不是外界所认为的她是靠着靳言玺的资金才成立了工作室。 事实上,工作室有今天,她有今天,与靳言玺没多大的关系,除了他投入一部分资金,工作室的所有运转方面他均没有插手,完全是她一个人在管理。 成立工作室最初,她手中的资金雄厚,靳言玺的资金加入不过是锦上添花,他是从商人与投资的角度,年度拿分红而已。 至于她再次翻红也是历经了种种磨难,这当中失去了一些机会,也抓住了一些机会,一次偶然的机会拿到了《小楼昨夜又东风》的剧本,当时该剧的制作公司很小,导演也没有什么名气,凭着她分辨剧本的能力,决定出演女一号。拍摄过程中由于资金短缺,拍摄并不顺利,乔暮干脆把工作室帐上所有的钱用来投资这部剧。 几个月后,电视剧一经播出收视飘红,成为年度电视剧黑马,工作室收获了大量分红的同时也证明了乔暮投资眼光的独到。 世俗的眼光总是这样,容纳不了一个女性的成功,往往那些嫉妒者总会找各种罪名按在她身上,说,瞧,她就是靠男人红的,她就是靠潜规则上位的,她的成功没什么了不起,没凭真本事。 倏地,手机铃声划破寂静,将好不容易有了困意的乔暮吵醒。 她爬起来,摸到手机,开了免提,手机搁在沙发上,眯着眼睛,懒洋洋的低声开口:“喂。” “这么累?”电话里男人听出她声音中的疲倦与睡意,嗓音中有着细微的心疼。 乔暮手臂横在额头,不由笑着说:“是啊,累得不行,你还在出差?” “明天回去,想要什么礼物?化妆品还是首饰?”靳言玺心情愉悦。 “不用了,这些东西我有很多,家里堆不下。” 电话里静了一会,靳言玺颇为无奈的笑了:“暮暮,你有是你的,我送是我送的,你能不能给我一次表现的机会?” 乔暮娇俏的脸上是淡淡的笑:“好,那你给我带首饰吧,真的没有骗你,化妆品我家里实在是太多了,前阵子代言了一个化妆品品牌,没想到销售火爆,厂商为了感谢特意送了几十箱给我,我发给了工作室里的同事还多了好几箱在家里。” “原来是这样,真羡慕那些化妆品,可以每天和你朝夕相处。”靳言玺低低的笑:“要不等我明天出差回去直接去看你,你到你家看看你家堆满化妆品的样子?” 都是成年男女,这种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听就懂,乔暮没说话,事实上靳言玺已经若有似无的提了好几次到她这里来看看。 她正要拒绝,靳言玺跟着低声哄道:“暮暮,我对你是认真的。既然你已经答应了我交往的请求,我想多接近你也是应该的,你说呢?” 乔暮窝在沙发里看着被黑暗笼罩的天花板,好半天没说话,最后说道:“你明天几点的飞机?我去接你。” “晚上九点。”靳言玺欣喜不已。 “好,我会准时去接你。” 放下手机,乔暮在黑暗中坐了一会儿,伸手打开沙发顶端的复古落地灯,灯光流泻,她怕冷般抱膝把脸埋在其中许久,久到宛如石化。 次日,傍晚六点,某主题餐厅。 乔暮进入餐厅感觉到不对劲,今天是周末,餐厅内却没有一个客人,她淡淡扫了眼四周,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朝全餐厅视野最好的靠窗座位走去。 “乔暮姐。” “乔暮姐。” 桌子上五个年轻男女齐齐的出声,很是恭敬。 乔暮看着自己工作室的一众艺人,浅笑着点头,在空位上坐下,喝了一口服务生送上来的柠檬水,淡笑道:“你们还学会包场了,今天谁过生日不成?” 柴梦婕看着对面的乔暮,身为工作室的老板,最近似乎越来越少见她了,不过才二十五岁的年纪,和她们年纪几乎相偏,气质却沉稳得像是三十多岁。 “今天不是我们谁过生日。”韩樱子开口笑着:“乔暮姐,你忙得连自己的生日都忘了吗?” 乔暮后知后觉的抬头看了女孩一眼,这才想起今天确实是自己的生日,凌晨三点她就赶去剧组拍戏,忙得昏天暗地,哪里还记得今天是几号。 倒是上周她收到了傅丞睿从英国发来的电子邮件,祝她生日快乐。 “我确实忘了。”乔暮抚额,似乎很无奈:“我记得好象我说过今年过生日要带你们出来吃顿大餐,sorry,想不到反过来了,还得由你们提醒。” “没关系,乔暮姐,你不用放在心上。”柴梦婕感激的说,“这两年你大方分了不少好的资源给我们,当初要不是你带着我们,说不定我们早就沉下去,哪有今天这样的成绩。难得今天我们有机会给你过生日,真是求之不得呢。” 乔暮喝了一口柠檬水,不是很在意的笑着,“这么客气就见外了,你们是我工作室的艺人,我不给你们好资源难不成给别人?”说着,她抬手准备招服务生,嘴里问她们:“你们提前点好餐了吗?这家餐厅倒是靠近片场,就是我没来吃过,不知道招牌菜是什么,不如叫服务生来问问。” “我们点好了,跟服务生说一声就上餐。”韩樱子一面招来服务生叮嘱上菜,一面给乔暮杯子中倒上酒,“来,我们大家祝乔暮姐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六个酒杯响叮当的碰杯,六张笑脸瞬间仰脖喝下杯中酒。 …… 晚上七点半,乔暮快醉成一滩软泥,生日会上她被劝了不少酒,必须要韩樱子扶着才能勉强走路。 走出餐厅,韩樱子傻眼了,生日会前天气还好好的,这会外面大雨倾盆,像是要淹没整个城市。 这可怎么办? 韩樱子只好问餐厅借了把雨伞,吃力的扶着乔暮去路边等司机阿诚把车开过来。 雨幕中车灯照过来,宝蓝色的房车徐徐的靠近。 是阿诚的车。 韩樱子高兴的朝车子招了招手,正要扶乔暮过去,却徒然见有人先她们一步上了车,并且对方是个男人,侧脸英俊得令人发指,冷峻棱角的眉眼,高挺的鼻梁,修长笔直的双腿包裹在黑色西裤中,同色系的手工衬衫没有一丝褶皱,光看上一眼就知道价格昂贵。 男人坐进车后座,高贵、英俊、睥睨众生的高冷感。 男人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坐了别人的车,淡淡掀起眼帘看向雨伞下的她们,若有似无的扫过,陌生的温度最后落在不省人事的乔暮身上。 男人的眼神似乎在看什么透明的东西,平淡无常,但那双眸如旋涡般幽深,大约是光线的原因,仿佛泛着薄薄的凉笑。 乔暮晚上九点要去接机,所以她出门前精心打扮过,露肩的荷叶边连衣裙,显得她白皙肌肤细腻显眼,她早已不是两年前的短发,变成一头长发,发尾烫成内扣,全部被扎在脑后,衬的巴掌大的瓜子脸满是酡红,妩媚妖娆。 也不知道乔暮怎么回事,突然靠在韩樱子肩上咯咯娇笑个不停,透着一股勾人慑魄的魅力。 尽管这是夏天,韩樱子仍莫名的打了一个寒颤,现在下雨,光线不好,她看着男人的脸好象似曾相识,在哪里见过,又一时想不起来。 “先生。”韩樱子感觉这男人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冰寒之气,虽是对方无理,但她却不敢大声说话,谨慎而小心的说:“你坐错车了,这是我们的车。” 前座的司机降下车窗,“这位小姐,你是不是弄错了?这是我们老板的车。” 看着陌生的司机面孔,韩樱子浑然发现自己可能真的认错了车,扶着乔暮忙后退,“对……对不起,雨太大,我看错了……你们走吧。” 男人淡淡靠在座位里,并没有关上车门,也没有开腔说话。 司机看了一眼后面的情况,打开车门,撑着雨伞绕过车身,伸手要去推车门,替老板把门关上。 乔暮趔趄了一步,歪着头看向即将关上的车门,红唇噘着不快的问:“怎么回事……这明明是……我的车,怎么我不能坐?这不是……七个座的吗?你我,才两个人,肯定能坐……得下。” 韩樱子看着男人疏离冷贵的强大气场,已经认出来这是哪位,紧张的额头冒汗,紧紧扶住乔暮小声说:“乔暮姐,这真的是别人的车,只是和你的车是同一款。阿诚还没开过来,我们退到旁边去,再等等。” “等?我为什么要……等?”乔暮打着酒嗝,甩开韩樱子的手:“我还要去接人,等不了了,这明明……就是我的车,我要坐……赶去机场。” 她一边说一边拉开车门往里面钻,司机哪敢,正要把人拦住,接收到车内男人扫过来的视线,一下子缩回手,返回到前面驾驶座。 “乔……”韩樱子一手忙着撑雨伞,一手再去拉人已经晚了,乔暮踩着高跟鞋跌跌撞撞的坐了进去,身体摇摆,高跟鞋又没站稳,她整个人往旁边倒,一下倒在男人的腿上。 眼看她要从男人腿上滚下去,千钧一发之间她的腰被男人的手臂稳稳的扶住,清冽的男性气息将她包围。 她本能的抓着他的衣服,抬眼映入眼帘的是男人熨烫得一丝不苟的衬衣与西装,再往上,深邃的眸子一眼望不到底。 乔暮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下朦胧视线中男人的脸,噘着红唇说:“你长得好象我儿子,我儿子可优秀啦,一年前他做为交换生去了英国上学,他原本在国内学校就受欢迎,到国外更不得了,他跟我抱怨社交网络上经常有很多女孩给他留言,他的私人邮箱更是每天被陌生女孩的邮件塞满了……” 男人冷冷静静的望着她,望着她吐着娇软嗓音的红唇,望着她化着精致妆容的五官,望着她妩媚勾人的笑容,望着她露在空气中的大片肩膀,漂亮的锁骨,诱人的胸部曲线。 “乔暮姐。”韩樱子的声音切入进来。 乔暮很快从男人怀里退出来,急忙坐回座位,又打了一个酒嗝,瘫在座位里对前面的司机催促:“阿诚,快去机场,靳言玺九点的飞机,我快来不及了。”用手揉了揉发痒的鼻子,似乎想起了什么,白里透红的脸蛋看向男人,歪起脑袋眯着醉眼说:“至于这位先生,看在你刚才扶了我一把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坐错车的事,我的车……可以带你一程……不过得在我去机场接完人之后,我会让阿诚送你。” “乔暮姐。”站在外面的听到这里的韩樱子胆子都吓破了,乔暮这会喝醉了酒根本不知道自己坐了别人的车,她只好硬着头皮弯腰凑近乔暮想劝她下车,孰料这时响起男人沉冷的嗓音:“开车。” 暮若浅兮 说: 朝朝:感谢作者把我放出来,再不出来我老婆要跟别人跑了Y(^_^)Y 暮暮:跑不了,任何人都是你的替代品╰( ̄▽ ̄)╮ 回复(9)   第348章 我有事要处理,耽误不得 开车?这可怎么行,她可不能把乔暮单独放到别人的车上带走。 韩樱子也管不了那么多,急忙钻了进来,扶着乔暮的肩说:“乔暮姐,你这样怎么去机场?不去机场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好不好?” “不行!”乔暮摆手,委屈的嘟唇连声说:“不行的,我答应了靳言玺去接他……” “啊?你和靳言玺在交往,看来这个机你不得不去接,可是……”韩樱子顾虑的看了眼阴影中的男人,头都大了,小声哄着乔暮:“乔暮姐,这真的不是你的车,我们快下车吧,人家要开车了……” “开车好,快开……阿诚,再不开耽误我接机的时间,我扣你薪水。”乔暮使劲拍着驾驶座的座椅。 韩樱子发现自己和一个酒鬼讲道理是讲不通的,连忙满脸堆笑的对男人颤颤巍巍道:“傅总,对不起啊,我老板喝醉了,您能不能让司机停下车,我们马上下去。” 韩樱子想的是,这位好歹也曾和老板几年前交往过,虽然后来分手了,但好歹是前女友不是,总会给几分薄面。 哪知道男人冷冷的吐着气息:“不能,我有事要处理,耽误不得。” 韩樱子头更大了,摸不准这个商界大佬的脑回路,眼睁睁看着车子驶上主干道,心想,你有事要处理不更应该赶紧把我们放下来吗? 低头看着靠在自己肩上呼呼大睡的乔暮,韩樱子小心翼翼的偷看了一眼男人模糊的轮廓,虽然看起来有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但他的侧脸没有温度,眉目冷硬摄人。 只匆匆看上一眼,就仿佛会坠入冰窟窿有着即将被溺毙的恐惧感。 可有一点不可否认,他真的很有男人味,在这么低暗的光线下颜值与气质丝毫不逊色,在帅哥美男扎堆的娱乐圈,她自认见过或是合作过不少小鲜肉和男神,却远不及眼前这位迷人,拥有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韩樱子胡思乱想,反应过来后,赶紧收回视线,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这位商界大佬可是传奇性的人物,近两年益发低调,神龙见首不见尾,难得今天被她们碰到,他要是对她们有企图,也不会玩这种小手段,随便安排个饭局,她们就不得不屈服。 听到自己手机在响,韩樱子一看屏幕上阿诚的名字,立马接起来:“阿诚,你可打电话过来了,你在哪儿呢?” “我就在你之前电话里说的广场这儿,怎么转了一圈都没见你们?”阿诚也挺焦急。 “就……”韩樱子只说了一个字,乔暮突然“呕”了一声,紧紧捂住唇,表情痛苦,看样子是要吐。 “停车。”男人低声道,司机迅速把车停下来,韩樱子坐在最外面,撑着雨伞先下车,乔暮趴在路边的垃圾箱旁吐了起来。 “樱子,你们在哪儿,我去接你们。”阿诚在电话里说道。 韩樱子撑着雨伞转着脑袋左右看了看,看到对面的百货商场,便报给了阿诚:“我们在银泰商场对面的路口。” “行,我马上过去,你们别乱跑。” 韩樱子答应一声,收了线,一转头,懵了,雨伞下哪里还有乔暮的身影,再往前面的路上一瞧,那辆房车也不见了。 …… 下雨的天气,交通拥挤,又是高峰不可避免的会有插队现象,司机一个没留神前面有辆车横过来,吓得他来了一个急刹车。 惯性作用,吐完了上车,靠在座椅睡觉的乔暮往身体左侧倒去。 蓦地,一只手臂默默接住了她。 …… 乔暮被室内一阵阵的空调冷气给弄醒,她慢慢坐起来发现自己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身下是奢华的羽绒被,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她的两只高跟鞋。 第一时间检查自己,还好,衣服都在,说明她没酒后乱性。 她这是……在哪儿? 乔暮头还很疼,靠在床头休息了五分钟,才有力气下床四处查看。 很豪华,空间大到令人咋舌,足有三百平米,精心雕琢的定制家具,低调中显奢华,就连她躺过的床都不简单,天梦之床,共有十层的床垫,舒适的床单、奢华的羽绒被,难怪她刚才醒来的时候感觉很舒服。 她突然想起来了,这里是沧江最贵最贵的总统套房,平常只接待国际政要首脑,是个有钱也不一定能住进来的地方。 怎么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进来的? 她按了按发痛的太阳穴,光着脚走向落地窗,那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外面太热,她没推窗出去,隔着玻璃门俯瞰城市的灯火,从附近的建筑物来看,这里就是她认定的道格拉斯酒店。 不过这时她没心情欣赏美景,晚上喝断片了,她这会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走遍整个套房她也没见到一个人。 难道是韩樱子送她过来的? 不可能。 韩樱子要送也是送她回工作室楼上的公寓,不可能送她到这里。 这么说,应该是靳言玺了,她按着脑袋依稀想起自己让阿诚把车开到机场接人的,最有可能就是靳言玺。 但又有一点说不通,他确实事业上非常成功,可是要想在这家道格拉斯酒店订上一套总统套房,有钱根本不好使。 算了,不想了,头疼。 乔暮给自己倒了杯水,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城市灯火,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反射出来的自己的身影。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拥有着一家很赚钱的工作室,第一年净收入上千万,去年收入直逼六千万,捧红了韩樱子等新人,成为了娱乐圈新人最羡慕和向往的传媒工作室之一。 晚上生日会,艺人们给她庆祝,或讨好或感激,或期待她给自己更好的资源,每个人都在向她敬酒。 她喝得有点多,其实不是她被捧得意忘形,来者不拒,是她不想推掉。 酒能消愁。 她之前有好几次在家喝酒,隔日误了大事,差点得罪了导演和剧组,落下一个耍大牌的名声,从那以后,她戒了酒,只让自己变得更忙碌,回家倒头就睡。 今天仗着有韩樱子在,加上又是低度红酒,没想到还是醉了。 回复(11)    第349章 因为我每天闲下来就忍不住想你 头还是很疼,乔暮使劲按了按太阳穴,不知道靳言玺去哪儿了,她想给他打电话,找了半天没找到自己的包。 身上难受,索性去泡个澡,她看过浴室,有桑拿蒸汽按摩浴缸,此时正是她需要的。 身体浸进舒服的水流,她眯着眼睛吐出一口气。 可能靳言玺出去办事了,他毕竟刚出差回来,处理点紧急事情也是理所应当的。至于她会不会害怕洗到一半他过来,发生什么,她倒一点不担心,因为他是个十足的君子,在肢体接触方面很尊重她。 只要她不想,他从不强迫她。 这也是她之所以答应和他接触交往的原因。 她不小了,距离上一段感情她空窗了整整两年,这两年里她外表与常人无异,甚至比所有人都要疯狂工作,事实上她私底下过得意想不到的糟糕。 浴缸对面有面镜子,乔暮看着自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突然,一阵轻微的推门声传来,接着是皮鞋踩在地上的响声。 她瞬间往水里缩了缩,隔着磨砂门,她隐约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影子,压着声音说:“不要进来,我在洗澡。” 那身影果然顿了顿,她盯着对方朦胧的影子,更确定了他的身份,再次出声说:“言玺,是你对不对?麻烦你帮我把门拉上,等我五分钟。” 话音一落,原本停下来的身影瞬间传递出冷冽的气息,脚步直直朝她这里奔过来,在这安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 脚步声如同一步步踩在心上,乔暮吓坏了,以为他没听清,急忙说道:“言玺,别开玩笑,你先出去,不然我要生……” “气”字还没出口,猝不及防的,一股大力仿佛含着怒气般将磨砂门一下子拉开,乔暮尖叫着下意识的往按摩浴缸最里面躲,双手护住胸口,整个人往下沉,只露出一张被热气熏成粉红色的脸颊。 男人的身影静静伫立,静静看着她。 他…… 乔暮全身的血液僵硬,手指蜷了蜷,她喝得太多,又产生幻觉了吗? 这次怎么这么真实? 看来这次真的醉得不轻。 她轻笑着垂下卷翘的睫毛,他眉,他的眼,他的身形,无一不真实,就像他本人出现在眼前一样。 他怎么能这么霸道,这么堂而皇之的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和他已经没可能了,她已经答应了靳言玺交往的请求,她不能这样。 对,不能这样三心两意。 要忘,就忘个彻底。 这么一想,乔暮有了勇气,反正也是幻觉,她干脆从浴缸里站起身来。 “哗——”水流从曼妙白皙的身段上不停的淌下,男人的瞳眸不可控制的紧缩,接着咬牙切齿。 乔暮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伸手挥向男人的身影,用行动告诉自己,这是幻觉,这不是真的。 本该以为的手碰上男人的身体是直接穿过,没想到她碰到了男人结实的手臂,不敢置信的用力去捏,衣服下的肌肉像石头般硬梆梆的硌人,反倒让她的手指捏到发麻。 这个感觉……好熟悉。 乔暮整个人蓦地一颤,睁大眼睛瞪着距离自己半米不到的男人,硬朗凌厉的面部线条,裁剪得体的西服,彰显着倒三角的绝好身材,深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如同一头猛兽,野心而蓄势待发,而她就是他眼中的猎物。 “你……你是……”她花容失色,手指举起颤抖个不停的指着他,反复发出两个字,完全忘了自己不着片缕,在男人眼中诱惑之极。 男人看着她呆若木鸡的样子,微微俯下身凑近她,性感的磁性嗓音低语:“我什么?暮暮。” 这个阔别已久的称呼在他读来既像看着猎物入网的嘲弄,又像冷眼旁观的冰冷。 乔暮听到这熟悉的男性嗓音,头昏目眩,好不容易驱散的酒精排山倒海的灌进她的大脑,使她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她踉踉跄跄的上前,想再摸他以确认,没想到脚下一滑,她整个人往水面上扑去,转眼溅起无数水花,她跟着喝了好几口水。 男人的手臂稳稳的把她捞上来,夹着男人的低笑:“见到我有这么激动?” 一定是梦境,她醉得不轻。 乔暮闭着眼睛,这是在沧江,远在漓城千里之外,隔了一个省份,与帝都更是隔了十万八千里。 他不可能在这里,但,她同时又欣喜起来,从他怀里抑起脸,不顾自己身上有多少水直接搂住他精壮的腰身,喃喃的说:“真的是你?” 他俯首,手指插入她柔顺浓密的发间,托起她的脑袋问她:“告诉我,我是谁?” “傅景朝。”她乖乖回答。 他黑眸冷静幽深的看着她,薄唇贴着她的耳朵:“看到我高兴吗?” “高兴。”她雀跃的圈住他的脖子,一会哭一会笑,“我真的很高兴。” “有多高兴?”他俊朗的脸上覆着一层凉意,勾起她的下颚。 “很高兴,很高兴。”她嘟起唇,既惊喜又委屈,因为他不相信她。 “为什么这么高兴?”他唇息的往她脸上吹。 “因为我每天闲下来就忍不住想你。”她看着眼前的俊脸,歪着小脑袋,嫣红的脸上认真极了。 傅景朝唇上的弧线加深,她和靳言玺在交往,现在外面的所有媒体都在大肆报导此事。 今天的商业版块登着靳言玺的专访,当记者提问到有没有女朋友时,靳言玺大方承认有,并称是一位漂亮的女演员。毫无疑问,所有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与他传了许久绯闻的女星乔暮。 等于承认了两人正在交往。 傅景朝又想起了刚才他进浴室的时候,她唤的那声的“言玺”,那么亲昵酥软,勾魂诱惑。 一眨眼,她偎进他怀里,明明有着男友,却说她每天都在想他。 真是该死,越来越会勾引男人的小妖精。 他低头,贴近她的唇瓣,往她唇上吹气,用讽刺而暧昧的嗓音徐徐道:“我不信。” “是真的!”她急忙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没有说谎,踮起脚尖,小手更圈紧了他的脖子,整个人更往他怀里扑,她身上的水气与柔软香艳的肌肤与他的胸膛毫无缝隙。 暮若浅兮 说: 下面还有一更哦,在晚上。看完记得投钻石票哟,么么哒=^_^= 回复(11)   第350章 你这是……趁火打劫 傅景朝一双深黑锐利的视线慵懒的望着她,声音愈发的低沉:“乔暮,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 “我知道。”醉酒中的乔暮双眼像盛满了星光,红唇轻咬,茫然的在想到底要怎么证明她的心意,视线从他的眼眸下滑到他的薄唇上。 下一瞬间,她想也不想的吻了上去。 四片唇片相触,干柴烈火,再也分不开。 她身上的水打湿了他身上的衣物,浑然忘我,乔暮被他抱起来,迈着疾速的步伐往卧室走去。 两人双双跌入柔软的大床,如胶似漆的吻在一起,乔暮大脑一片空白,一切全随本能。 她身上本就空无一物,一只手臂圈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去主动解他身上的衣物…… 男人喘着气,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看似极有耐心的等着她,可她刚替他解开皮带,他就迫不及待的抬高她的下巴,狂风骤雨般的急切…… 女人的高跟鞋,男人的衬衣、领带、皮带、长裤散落一地,像是一对急不可耐的偷情男女。 傅景朝居高临下,大手抚上她不盈一握的腰身,听着她红唇间意乱情迷的声音,寒凛的唇角勾出冰凉的线条,眸底的温度有如覆着冰霜。 呵,两年了,他不过吻了她,她就这么快情动,这说明什么? 她所谓的想他,不过是醉酒后的胡言乱语。 男人眯起鹰眸,室内温度上升,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有的只是浓重的汗水,唇间的粗喘…… …… 正午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肆无忌惮的投射进来,大床上凌乱不堪,女人纤细白嫩的身形掩映其中,远远看上去便知道昨晚经历了怎样激烈的战事。 乔暮醒来,动了动,头痛的快要爆炸。 她抱住自己的脑袋,呻吟着从床上坐进起来,这下发现不仅是头痛,身体四处更痛,像是跑完了几万里的马拉松,一点力气都没有。 陌生的总统套房,比她以往住过的都要豪华十倍,使劲回想,好象她做了一场非常令人脸红心跳的春梦。 梦里她和傅景朝纠缠不休,一直做个不停…… 天,她看到露在外面的手臂上一片青青紫紫,欢爱的痕迹明显,再看着被子下一丝不挂的自己,使劲拍头,难道昨晚的梦是真的? 她真的和…… 不可能,这是在沧江,不是在漓城,两个地方隔了十万八千里,怎么可能会遇到他。 那她和谁? 她整个人都呆了,傻了…… 恰在此时,她闻到了烟草的味道,谁在抽烟? 她艰难的移动着快散架的身体扭头查看,最后发现另一头的床柜上有个烟灰缸,里面是燃烧的烟蒂。 这说明,昨晚和她上床的男人没走多久。 她既庆幸不用尴尬面对,又很想追下去看看到底是谁? 不是傅景朝,难道是靳言玺? 乔暮捏紧被角,咬了下唇,试着高声唤道:“靳言玺?” 没有回应。 她不死心,决定最后再叫一声,“靳言玺?” 声音落下,床铺动了动,她吓坏了,抱着被角压在胸口往床头缩,几秒后惊见一个男人健壮的胸膛从旁边的被子下面露了出来。 四目相对,乔暮不可思议的呆愣当地。 “醒了,想起我是谁了?”傅景朝慢条斯理的坐起身,靠在床头,手中把玩着打火机,他腰部以下围了一条浴巾,上半身裸露,坚硬起伏的肌肉,浑身上下充满了男性的力量美感,荷尔蒙爆棚。 “傅景朝。”乔暮蠕动红唇,不由的呢喃出他的名字。 她困难的咽了咽口水,脸色白了几度,她好象想起一点片断了,昨晚她在这里醒过来一次,后来的记忆断断续续,只记得她和他肢体纠缠的画面…… 怎么会这样? 她不是在生日会上的吗?不过是多喝了几杯,怎么就到了这里? 傅景朝随手从床柜上抽了支烟,打火机蹿出火苗,很快点燃,骨节分明的手指往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斜睨过来一眼,警告意味浓烈,“幸好你记得,否则要你好看。” 乔暮尴尬的不知道眼睛要往哪里放才好,她身体更往被子里缩了缩,嘴里下意识道:“我昨晚怎么会在这里?” 傅景朝将烟夹在指间,吐出一口烟圈,似笑非笑的瞧着她:“应该问你自己,死活非要往我车里钻,你工作室的艺人拉你下去,你居然趁她接电话的时候钻进我的车内,自己送上门。” “你乱讲,你我早就分手没了关系,我怎么可能往你车里钻?”乔暮羞恼的脸红了一层,藏在被子中的身子气得发抖。 傅景朝挑唇轻笑,漫不经心的取下唇间含着的香烟:“暮暮,两年不见,你拿了两个视后,演技无可挑剔,勾引男人的本事也是无人能敌。” 经他这么一阵冷嘲热讽,乔暮的脸白了白,抿唇给解释:“就算你说得对,那也是我喝醉了,非我所愿。至于你,我不觉得你看不出来我喝醉了,可你偏偏趁火打劫。” 面对她的指责与倒打一耙,傅景朝低低的笑了笑,身体压近,一张刀削斧凿的俊脸放大在她面前,眸色轻佻的上下打量了她一圈:“我承认我是个见色起意的男人,女人都主动送上门了,我岂有不要的道理?” 乔暮深吸了口气,仰头迎视着他流氓般的眼神,一手按着胸口有被子,另一只伸出去朝着他的脸煽了过去。 “啪——” 她的手立马留下火辣辣的疼,而他明明可以躲,却没有,任她煽了这一耳光。 望着他被打得侧过去的脸,五根手指呈现,这个男人天之骄子,高贵如同帝王,何曾被人这样打过。 乔暮忽然后怕起来。 傅景朝既没生气,也没发怒,他转过脸来,棱角分明的五官上漾着一丝薄笑:“如果打这一巴掌你没消气的话,可以来一个。” 乔暮刚压下去的火被他这句话蓦地挑了起来,索性也不客气了,扬起手就朝他的脸另一侧挥过去。 “啪——” 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男人头偏过去,嗓音笑意不浅:“这么生气,看来是对我的服务不满意?可昨晚你叫的声音怎么那么大,难道不是爽,是难受?要难受的话,怎么地上,床单上一大滩湿……” “住口!”乔暮又羞又恼,抬手又要挥过去,这次男人再没让她得逞,大手准确的扣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她整个人如同白嫩的萝卜被拔出土似的一下子从被子里整个出来,一头扎进他怀里:“既然你昨晚没爽到,我得补偿你。” “傅景朝,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赖!”乔暮边挣扎边骂:“满脑子都是龌蹉的想法。” 傅景朝的手自她肩上开始游走:“嗯,确实如此,我满脑子都是怎么把你弄爽的想法,不如趁你现在清醒,我们来研习下?” “别碰我,傅景朝,你怎么变成了这样?走开!” 乔暮躲着他的手,无奈她怎么也躲不过,难免肌肤摩擦,倒有点擦枪走火的意味。 “嗯,我说过,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送上门的女人我不要白不要。”他说的玩味,眸色的热度增加,游走在她光滑肌肤上的大掌炽热异常。 “你这是……趁火打劫。”乔暮趴在他胸口,清晰的感受到他强烈的心跳与胸膛的灼热,心头乱成一团乱麻,挣扎也不是,不挣扎也不是。 昨天放纵了一晚,他就算这会吃药恐怕也没多少精力,傅景朝不过是想逗她,大手虽在她身上来回抚摸,倒也没继续做过分的举动,见她一副快气哭了的表情,晦涩如海底般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在她臀上拍了拍:“我饿了,去给我做点吃的。” 乔暮随着他的动作哆嗦了一下,慌手慌脚从他身上爬起来,拽过被子挡在身前,这才看着他感觉自己听错了:“你不能自己叫客房服务吗?干嘛要我做饭?” 傅景朝重新给自己点了根烟,打火机扔到一旁,扫过来的眸光中带着一抹邪肆,意有所指:“我侍候了你一夜,让你做顿饭怎么了?这里有厨房,随便给我做点什么,我不挑。” 乔暮气坏了,敢情什么话都被他说了,做他个头做饭,如果她做饭了显得她既像女佣,又间接承认了他那句赤裸的侍候了她一夜的话。 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她昨晚是在醉酒的情况下才做出这种事情,反正这种事情只有女人吃亏的份,没听说过男人也吃亏的。 他这属于贼喊捉贼! 乔暮懒得理他,把被子往身上裹紧,跳下床钻进浴室,不一会她穿着昨晚的衣服出来。 男人依然是那个姿势靠在床头,之前太过于慌乱,乔暮没注意到细节,这会她猛然见到他光着的上半身上有好几道疤痕,从颜色上来看应该像是新疤。 “你这是吃干抹净,打算一走了之?”傅景朝挑挑眉峰,语气慵懒到漫不经心。 乔暮精致的眉眼微皱,望着凌乱大床上男人的脸,忍着脾气道:“傅总,我们都是成年男女,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昨晚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也请你不要咄咄相逼,毕竟这种事情女方更吃亏不是吗?” “女方更吃亏?”他好整以暇的眯眸,重重的吸了口气,唇上的笑如同染上了邪气,不紧不慢的说道:“这话是谁说的?明明昨晚是你一再缠着我让我要你,怎么……” “你住口!”眼见他一再刻意重提,乔暮胸口起伏不定,急忙打断,攥紧拳头,有些恼羞成怒道:“傅景朝,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不怕我把事情闹大吗?” “你敢吗?” “我有什么不敢?以你的地位,如果我和你的绯闻挂上钩,对我百利而无一害不是吗?” “靳言玺呢?”他嗤笑一声接着反问,被烟雾熏染的嗓音益发低哑磁性。 她突然哑口无言。 一眨不眨的盯着傅景朝,乔暮依稀看出来了,他根本不怕把事情闹大,甚至他可能就想把事情闹大,好把她和靳言玺的事搅黄。 当意识到这一点时,她整个人既愤怒又震惊。 “傅景朝,你是不是见不得别人好?我和你分手了两年,早就断得干干净净,我交男朋友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了,你何至于产生这种不甘心的想法,你的心理也未免太阴暗龌蹉!我已经尽量躲得你远远的,跑到这沧江来,你要是还觉得碍眼的话,我继续往南搬,搬到广东去,离你远远的,这样可以吗?”她内心气愤难平,可因为想让他放过自己,说到最后刻意变得娇软低声下气,在这两人缠绵了一夜的卧室显得尤为动听撩人。 傅景朝单手环胸,另一只手抽烟,模样魅惑又令人捕捉不透,他一口烟雾往她的方向吐了过去,然后说:“你看上靳言玺哪一点?” 想不到他不答反问,乔暮咬唇,没说话,这既是她的私人问题,也是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的地方。 更让她摸不准的是,他问这个问题的初衷是什么? 是想抓住她的什么话柄嘲笑她一番,或是他不过是单纯的用言语羞辱她,认为她找的新男友远远比不上他。 不管是哪种,都显得这个男人很无聊,纯粹在找她的茬。 “他床上功夫能有我好?看你昨晚那么欲罢不能的缠着我,显然他没能让你满足过。” 乔暮瞬间白了脸,隐忍下去的脾气几乎要爆发,深吸了一大口气,她口吻依旧软绵:“傅景朝,要是你还是不满意,我可以出国,彻底从你眼皮子底下消失,从此不再回来。” “出国?”他眸色沉了沉,阴戾的盯着她的小脸,好一会儿接着说:“你要出国了,我到哪儿找人对我负责?” 什么负责,说来说去,他这是碰瓷碰上她了。 乔暮拼命告诉自己忍一时风平浪静,努力挤着笑仰脸看他:“傅总,强扭的瓜不甜,以你的地位只要你想,大把年轻漂亮的女孩供你挑选,你我早就不合适,纠缠下去也没有什么好结果,你说是吗?” 暮若浅兮 说: 想继续看福利发糖的,继续投钻石票哦,不要停~@^_^@~ 回复(7)   第351章 我是要听你放我鸽子的理由 傅景朝低头笑了笑,不说话。 他不说话比说话更可怕,乔暮有点毛骨悚然,心中不踏实,毕竟早已分手,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昨晚却在这里度过了一个荒唐靡乱的夜晚。 “傅景朝,你不说话,到底是几个意思?”乔暮按捺不住,脸上依旧挂上温浅而略微僵硬的笑容。 “你说呢?”他又将口中的烟雾徐徐的喷向她的方向,举止轻佻中带着特有的深沉,和令人无法忽视的压抑。 乔暮距离离得远,依旧闻到浓烈的烟草味道,早在醒来前烟灰缸里就有一堆烟蒂,这人在卧室里到底吸了多少烟? “我去给你做吃的。”乔暮决定讨好他一次,不然今天的事泄露出去,于她将是毁灭性的灾难。 还有靳言玺,明明昨晚要去机场接他,中途却发生这样的事,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乔暮情不自禁的捏了下拳,转身往厨房方向走去。 …… 傅景朝在床头靠了好一会儿,青白色的烟雾在徐徐的散开,将他黑潭般的双眸渲染的益发没有温度。 大面积的落地窗外是沧江景色,远远的看过去,几艘白色轮船如落叶飘在江面上,美得令人心旷神怡。 十几秒后,傅景朝抽完手中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猩红的火苗在堆积如山的烟蒂中跳了几下,然后迅速熄灭,变成死灰。 随即,他迈着强健有力的长腿,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只在腰上围了一条浴巾的他丝毫不影响其形象,反倒在行走间慵懒中透着魅力,结实均匀的四肢将他衬托得像是行走在丛林中的勇猛之士。 开放式厨房,乔暮低头在煮面。 冰箱里的食材应有尽有,她没心思做什么三菜一汤,煮面既快又省事。 煮完了面,讨好了卧室里的那个男人,她好赶紧离开。 按原计划,她一大早就要去剧组拍戏,结果她醒来已经变成了中午,包和手机又不在身上,没办法和剧组或是工作室联系,恐怕这会全世界都在找她。 而她却在这里煮什么面。 乔暮柳眉紧蹙,深吸了口气再吐出去,面前的锅中水已经煮开了,细白的手下意识的拿起面条,轻轻搁到锅中。 看着面条一点点沉进沸腾的水里,她熟练的拿起筷子伸进去拨动面条,将面条一点点打散,继而一根根细白的面条在锅中翩翩起舞。 背脊上莫名的如锋芒在背,男人悄无声息的脚步瞬间接近,视线中瞄到一个人影,她吓得筷子掉在了地上。 “看到我有这么可怕?”他弯下身将筷子捡起来,还给她,浓黑的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脸,饶有兴味道:“或者,你在想靳言玺?嗯,确实该想一想,你都跟我睡了,以后还怎么跟他睡。” “傅景朝!”乔暮隐隐咬牙,猛的把筷子从他手中抽过来,手指指关节捏到泛白,极力压下脾气,生硬的说道:“我马上好,你快去洗漱,不然下的面条糊了我可不负责。” “你不负责谁负责?”他双手拍向她的臀部,身体紧跟着贴上来,薄薄的唇片若有似无的对着她的耳朵吐气,“这个责,你负定了。” “傅景朝,你……”乔暮又急又气,扔下筷子去扯他圈在腰上的双手,可他的手跟藤蔓一样缠在上面,她越用力的后果就是她快被勒得喘不上气来了。 “你放手,再不……唔……”她的红唇被啄吻住,她缩着肩膀,拼命想躲开他的吻,殊不知这样更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他干脆把她整个搂在怀里,尽情的深吻。 他的吻粗暴中有着明显的克制,但大多时候是在故意蹂躏她,用吻来惩罚她的倔强,可他越吻越控制不住,转眼把她抱到料理台上,打算再做一次。 这是两年分手之后,在乔暮清醒的情况下的一次接吻,所有的体会是那么真切,她从抗拒到慢慢的迷失、沦陷,到最后化成一滩水软在他怀里,任他予取予求,不然她很有可能站不稳,瘫软下去。 当身体腾空,臀部坐在了某个冰凉的平面上时,乔暮打了个寒颤,清醒过来急忙推他,嘲讽道:“傅景朝,你放手,这次我可没醉,不会再发生昨晚的事。” “嗯,这次你没醉,是我醉了。”他头埋在她肩膀的发间,低低的说着,搂着她的高大身体明显紧绷僵硬,似乎在克制着体内的欲望,她瞬间不敢挣扎了,等了会推他一下:“你起来,我被你弄的呼吸不过来了。” 他沉沉的应了一声,似乎艰难的从她身上移开,接着头也不回的迈着大步离开。 徒留下乔暮呆呆的坐在冰冷的料理台上,望向他伟岸的身影逐渐在走廊拐角处消失,她低头平复呼吸,微微有些走神。 直到锅中发出“滋啦”的响声,她惊了一下急忙跳下去,奔到锅前,手忙脚乱的把面条捞出来。 一分钟后,她看着碗中烂成一团的面条,没有犹豫的端向了餐厅。 …… 傅景朝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来到餐桌前。 足够容纳八人的长形餐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面,他挑了挑眉,走过去先闻了闻,然后才拉开椅子。 “你吃吧,我先走了。”乔暮手中端着水杯,见他过来喝了一口水,放下水杯便要往门口走。 “站住!”男人懒散的嗓音中透着不容置疑:“过来。” “我已经下面给你吃了,你还想怎么样?”乔暮手快碰到门把手,又只好折回来,胸口起伏的说道。 他像是瞬间听到了什么十分好笑的事,愉悦的笑出声来,手中挑起面条的手一顿,饶有兴致的点头说:“我可没吃你下面,倒是你吃了我一晚上的下面。” 乔暮反应了好几秒才读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霎时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好半天才从牙齿缝里挤出三个字:“你无耻!” 这次她气极,再也管不了那么多,转身飞快的往门口走。 “暮暮,过来。”男人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在身后响起,她脚步更快,打开电子锁,迅速跑了出去。 复古精致的大门关上,男人看着逐渐消失在门外的身影,深邃的眸子染上了一抹暗沉,只是让她过来陪他吃个面而已,用得着把他当成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两年了,加起来七百多个日日夜夜,他当年所谓的成全在她看来更像是解除枷锁,他放手之后她一飞冲天,如今高高的翱翔在天空,而他以为的自己是那个放风筝的人,线始终在他手中攥着,事实上那根线早已从他手中消失,他却不自知。 …… 乔暮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酒店内,她出来后才发现自己鞋都没穿。 “小姐,您需要帮助吗?”酒店工作人员见到她赤足走在走廊,样子看起来不太对劲,主动走上前友善的询问。 乔暮摇了摇头,礼貌的笑,继续往前走。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大厅,工作人员和前台才回过神来,饶是享誉国际的大酒店内部管理再严,也阻挡不了大家偶遇明星的兴奋,扎堆热情讨论起来。 “那不是……不是女明星乔暮吗?” “是呀,就是她,猛的一面对面我差点没认出来,她本人和电视上差好多。” “是差好多,她这是素颜吧?啧啧,本人比电视上化完妆的脸要年轻得多,近距离看真的好漂亮,皮肤又白又嫩,像在发光……” “她怎么会出现在咱们酒店?” “我记起来了,昨晚好象是3楼总统套房的客人抱进来一个女孩,当时女孩脸被头发挡住了,我没看清,可能就是乔暮。” “嘘!经理来了,别多事,该干嘛干嘛去,咱们酒店有规定不允许八卦客人的隐私。这件事就当没看到,不然你我饭碗不保事小,命丢了事大!” “有这么邪乎吗?我不信。” “你刚来的,别不信,能进到这里的客人非富即贵,背影都强大得吓人,人家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别说了,做事去。” …… 白天气温高,赤足踩在地上像烙铁,乔暮一步一步走的艰难,但又不得不走,她身上一点装备都没有,很容易被人认出来,只能尽量把头埋低,让头发挡住脸。 好不容易招了一辆出租车,到了地方没钱付车费,乔暮问司机借了手机打了电话到工作室,韩樱子今天有戏,肯定不在工作室,于是电话打到包小惜那里,包小惜一听赶紧跑了下来。 包小惜是在乔暮创办工作室不久主动跑过来找她的,汉皇于两年前突然对外宣布成立朝宸传媒集团,旗下拥有艺人经纪、唱片、后期制作、影视剧、娱乐营销等一系列传媒产业,瞬间向所有人展现了傅司宸掩藏已久称霸娱乐圈的勃勃野心。 汉皇变成了朝宸传媒集团,旗下艺人竞争更激烈,包小惜本就不受待见,索性辞职跑了出来,重新跟了乔暮当助理。 包小惜亲眼见证了乔暮从没名气被各个剧组嫌弃到打了一个翻身仗,她对乔暮个中的艰辛也是有目共睹的。 在包小惜的心目中,乔暮这两年来一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每天忙的像个陀螺,从不见她喊累,大家都称她为工作狂,可就是这样一个工作狂老板本该早上四点到剧组开工,却死活联系不上,工作室楼上的公寓门都敲烂了也没人应。起昨天生日聚会,可能乔暮喝大了,还在公寓公寓里昏睡,包小惜急忙找来了开锁匠,结果进去傻眼了,里面根本没人。 剧组那边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催,包小惜不知道如何是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时候接到乔暮的电话差点没高兴得跳起来,一溜烟跑下楼。 “乔暮姐。”包小惜赶紧先付了车钱,然后见乔暮光着两只白嫩的脚丫下车,顿时傻了眼:“我听说了你昨晚喝大了,可你不至于消失这么久,你到底去哪儿了?剧组找你快找疯了,我也是,你再不出现我就要报警了。” “报什么警,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乔暮心虚,嘴上没敢透露什么,手搭在包小惜肩上,小心翼翼的避开地上的石子往大楼走去。 到了工作室,进入自己的办公室,乔暮先在洗手间洗干净双脚,再从角落里的柜子里拿出自己的备用一条连衣裙换上,再翻出一双鞋套上,做完这些,她感觉舒服多了。 “乔暮姐,你昨晚去哪儿了,我问了大家,他们说昨晚你和樱子一起走的,今天樱子飞国外拍封面,要不然我肯定要说她一通,怎么能把你给弄丢了呢,太过分了,你可是我们工作室……” “好了,小惜。”乔暮头痛的用手按额头,包小惜自打重新跟了她变得工作上更积极上进,就是有一点不好,变得跟唠叨婆似的,工作室里上到乔暮,下到小助理哪个做得不对,首先都要挨上包小惜一顿唠叨,大家都怕了,乔暮更头疼,感觉包小惜快成她妈了。 “不说这个了,我一会儿就去剧组,亲自向导演谢罪,你能先出去吗?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包小惜看出乔暮状态不是特别好,便没再说下去,走之前提到了另一件事:“对了,靳总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问你的情况,你有空也给他回一个电话。” 乔暮心想她手机和包都不知道去哪儿了,怎么回电话? 想起靳言玺,如果没有傅景朝那段插曲,昨晚她接了靳言玺的机,两人这会说不定已经有了肢体上的接触,彼此的关系也更进了一层。 乔暮用手掌盖住脸,一丝苦笑从指缝中溢出。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她还是接受不了异性触碰,推开了他。 说起来这件事是从她和傅景朝分手之后,可能是对男性失望,可能是还没有彻底从那段感情中走出来,她变得特别敏感,每次拍戏与男主角亲密戏总要NG好几次,而且她从不拍吻戏。 那会令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恶心感,曾有一次导演强烈要求,不许借位,要真亲,否则那条镜头不给过,结果拍摄的时候,男主角还没碰到她的唇,她当场就“哇”的一声吐了。 弄的男主角脸都绿了,气得拂袖而去,事后她又是打招呼,又是赔礼道歉,声明绝不是看不起对方,而是自己有这方面的阴影。 得到了男主角的原谅之后,乔暮再也不拍吻戏,每次看剧本必定和导演先讲好再接本子。 靠在转椅里半晌,有些事拖久了还是要面对,乔暮叹了口气,给自己倒了杯水,肚子咕咕叫起来,她早午饭还没吃,拉开抽屉发现有个三明治,是昨天的早饭,她忘了吃了。 饥肠辘辘,干脆打开解决了温饱。 扔掉三明治的外盒,乔暮这才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先打到剧组,导演不仅没骂她,反而温声问她要不要再请一天。 乔暮以为对方气极,故意说反话,忙道歉:“实在对不起,林导,我下午一点过去继续拍摄。” “不急,你身体要紧。”林导演笑得更是和善:“乔小姐你可是这部剧的女主角,重点保护对象,你把身体养好了咱们再拍,这两天我先拍配角部分。” 身体养好? 乔暮诧异,听这口气好象是有人对林导说了她身体不好,帮她请了假? “真不用了,林导,我已经好多了,不能因为我个人耽误了拍摄进度,下午一点我准时到剧组。” 这部剧马上要杀青了,能如期拍完那真是求之不得,导演连声说:“好好,那我们等你。” 将话筒搁回话机上,乔暮拧眉思考,估计是韩樱子,于是拨了电话过去。 韩樱子这会在国外刚下飞机,听到乔暮的声音长松了口气::“乔暮姐,你可给我打电话了,昨晚你趁我接电话的时候,钻进东城集团老总的车跟着走了,我拦了车去追你,结果没追上,担心我了一晚上,我不敢报警,怕被媒体知道。你还好吗?” 这些醉酒糗事不提也罢,乔暮捏了捏眉头:“我没事,他到半路上就把我放下了,我去附近同学家过了一夜。” “那就好。傅老板是有妇之夫,我还担心以为你们会发生点什么,到时候你背上骂名可就不好了。” “有妇之夫?”乔暮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确定的问了一遍。 “对啊。” “不可能。”乔暮斩钉截铁,傅景朝结婚怎么可能外界一点消息没有,就连齐霜也没向她透露过。 “这是真的,我没骗你。”韩樱子差点没发誓:“其实这事我也是听说的,我有个大学同学在东城集团任法律顾问,上次同学聚会大家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轮到我同学时,我就开玩笑的跟他打听大老板那种有钱人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然后他说最近他在整理集团上市的资料,其中有一份所有股东的婚姻说明,大老板资料上的婚姻一栏写着已婚。我问他老板娘叫什么名字,他死活不肯说。” “后来呢?”乔暮紧紧追问。 “后来大家起哄,他架不住就说是个英文名。”韩樱子说到这里,旁边助理在提醒她到地方了,要开始拍摄工作了,急忙说:“不跟你说了,乔暮姐,我要工作了,先挂了。” 话筒里传来嘟嘟的声音,远不及乔暮心跳来得快,不知不觉中话筒从手中滑落,砸在办公桌面上,发出嗵的一声响。 呵呵,他结婚了…… 乔暮忍不住想笑,他结婚了为什么要招惹她? 他这样把她置于何种地步,勾引有妇之夫的小三? 可恶! 她捡起话筒啪一声砸在话机上,进洗手间洗了把脸,让自己冷静冷静。 韩樱子没说包的事,看来她的包肯定是在傅景朝那里了。 包是LV的,虽贵,她可以不要,但手机不行,里面有太多私人信息,有她晚上睡不着的自拍照,有她的各大社交账号,有她工作上的通讯录,各种人脉和资料的联系方式全在上面。 不行,她绝不能让他看到自己的手机。尽管手机有密码锁,可密码是睿儿的生日,他肯定一想就能想到。 火速扑到办公桌上,缓了口气,正要拿起手机拨号,敲门声响起。 她只得放下话筒,“进来。” “乔暮姐,靳总来了。”包小惜推开门缝,压着声音说道。 乔暮心中瞬间咯噔一下,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他怎么找上门来了,赶紧朝包小惜摆手,再指指自己又摆了摆手,意思是就说我不在。 “不行……他——就——在——我——后——面。”包小惜躲猫猫的声音说道。 乔暮一阵无语,高声道:“请他进来吧。” 包小惜快速闪人,下一刻,靳言玺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黑色的短发下是一张俊美的脸,他平常出现在工作室都穿着很正式,今天却不一样,身上穿着一件浅紫色衬衣,没有熨烫得妥帖修身,很随意,最上面两颗钮扣没扣,更显得松垮休闲,乍一看上去有种很难驾驶的狂野不拘。 他眼睛幽冷的紧紧盯着乔暮:“暮暮,你去哪儿了?昨天我在机场等了你一晚上。” 乔暮挤着笑,硬着头皮说:“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我只要一个解释。”靳言玺手指曲起敲在办公桌上,震撼人心般的气场。 乔暮拿不出任何一个解释,所以没吱声。 “是我不够好?” “不是。” “是你后悔了,不想和我交往,所以你临阵退缩,故意把我晾在机场,好让我打退堂鼓?” “我没有。” “那是什么?所以你放我鸽子?” “我……”乔暮被他逼得哑口无言,低头看着桌面,无比愧疚的说:“对不起,是我的错,靳言玺,你很好,是我不够好,你应该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我……” 靳言玺似乎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伸手打住:“我不要听这个,我是要听你放我鸽子的理由。” 暮若浅兮 说: 差24颗钻石就能进钻石榜啦,仙女们支持一下!! 回复(19)   第352章 带赞助进组 乔暮答不上来,眼神闪躲,昨晚的事她真的张不了嘴。 靳言玺何等的睿智,似刀刃的视线上下在她罩着连衣裙的身上巡视,灯笼袖与收腰设计将她纤细的身材凸显得修长玲珑,她一边的微卷长发披散在肩上,大半个脖颈被挡住,另一边的头发利落的拨在耳后,莹白小巧的耳垂上戴着流苏耳环,映衬得她整张脸,整个人美得惊心动魄,不可方物。 即使这样,依然仍然阻挡不住白皙皮肤上的一抹青紫色花朵自连衣裙的圆领与长发间若隐若现的显露出来。 靳言玺瞳孔紧缩,盯在那抹暧昧的痕迹上良久,乔暮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连衣裙上有很多浪漫的小碎花,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 “昨晚你跟谁在一起?”靳言玺阴阴沉沉的盯着她半天,蓦地问出这样一句话。 乔暮脸色一僵,知道他看出来了,虽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但她不想骗他,决定实话实说。 “我……” 她转头,上前一步刚要说话,靳言玺骤然伸手又打断她的话,“不用说了,我不想听。” 他整个人透着一股冷漠阴郁,怒气浓烈,仿佛浑身张满了刺,禁止人靠近。 面对这样的靳言玺,乔暮无话可说,双手交叉握,拧绞在一起,轻轻说了一声:“对不起。” 就算他骂她,她也无话可说。 可是她等了半天,却没等来他的声音,倒是听到了办公室门被用力拉上的声音。 他走了。 乔暮眨了眨眼,回过神来,盯着紧闭的门板,烦闷的叹了口气,然后又咬牙切齿起来,都是傅景朝,要不是他,她何至于在靳言玺面前这么难堪,或许在靳言玺的眼中她早已和荡妇挂上钩,这要她以后怎么面对他,他可是工作室的股东之一,抬头不见低头见…… 越想越气得牙痒痒,乔暮压着火拿起电话,在完全没有思考的情况下手指熟练的拨了一串号码,拨完她手指紧缩,微微一愣,他们分手两年了,她居然把他的号码记得如此之熟,就算是韩樱子的手机号码,她也是照着笔记本里备份的通讯录才拨出去的。 就在她愣神之际,话筒里传来男人低醇沉稳,偏又带着骨子里的冷漠,令人听上去觉得可怕:“谁?” 自动自发的,乔暮整个人都紧绷起来,默默吸了口气说:“是我,乔暮。” 下一瞬间,话筒里的气氛倏地一变,男人的嗓音变得磁性暗哑,隐隐带着一丝笑:“这么快想我了?” 想你个头! 乔暮忍着脾气,浅声道:“我的包是不是在你那儿?” “什么包?” 乔暮皱起好看的眉毛,昨晚她一共就接触过他和韩樱子,包显然不在韩樱子那儿,她早上反复在总统套房找过,没有包的影子,那么只剩下在他那儿。 为了拿回自己的包,她委屈求全的说道:“傅景朝,你要一个女人的包做什么,还给我好不好?” “你怎么就笃定你的包在我这儿?”他看似漫不经心,实则问的促狭玩味。 无赖! 乔暮咬着下嘴唇,咬到变形,“我的包肯定在你那儿,其它地方我都找过了,没有。” “其它地方你找过了,没有,你就断定在我这儿?” “对。” 他低低轻笑一声:“既然如此,那你过来拿,我可不会送包给女人。” 她下意识的又咬了一下唇,“好,不过我今天没空,包先放在你那儿,今天我拍完戏会再打电话给你。” “嗯。”他的声音变得轻懒散漫,“挂了。” 说完,他真的切断了电话。 乔暮却没回过神,呆了两秒才确定他把电话挂了,本以为他会继续像今天早上在酒店一样调戏或为难她一番,没想到他会…… 天,她猛的用力拍脑袋,乔暮你胡思乱想在想什么,他不耍流氓,不为难你还不好,难道非要他耍流氓,拿你取乐,你才觉得正常? 她迅速扔了话筒,从抽屉里翻出以前的一部手机和充电宝,将手机插上充电宝,再从柜子里找了一只手袋一齐扔了进去,然后走出办公室,带着助理包小惜一起往片场赶。 化妆间。 乔暮一上午不见人影,专用化妆间被临时剧组征用,所以这会她挤到了普通化妆间,化妆师从化妆箱中拿出保湿喷雾,飞快的给她脸上补水打底。 旁边屏风后面几个演女配的演员抱团正在叽叽喳喳的刷手机,聊八卦。 不知哪个女演员先幸灾乐祸的开口:“你们看了没?这条微博说咱们的乔暮大明星今天早上赤脚从道格拉斯大酒店跑出来,嘻嘻,这图片拍的虽然有点不清晰,不过她样子好狼狈,好好笑……” 有个声音不赞同:“这家酒店来头可不小,是沧江乃至国内最有名的豪华酒店,接待的都是大有来头的大人物,你们说凭乔暮怎么可能入住?” “这个我作证。”有个自信的女声切进来:“道格拉斯大酒店不是有钱就能进的,虽然我家在里面办了几次宴会,但有钱在里面不好使,得要背景。” “对啊,佳沁,我想起来了,你家境不俗,可你不像乔暮靠潜规则上位,你一步一个脚印的演戏,真佩服你。”有女演员恭维加拍马屁道。 那个被叫佳沁的女孩谦虚的笑了声:“不说这个了。”接着刚才的话题得意的说:“除非她是被有头有脸的人物给带进去的,那就另当别论。” 瞬间这个角落里的气氛变了,大家同在一个剧组拍戏,待遇却是天差地别,一线明星有独立的化妆间,身边一大帮助理贴心侍候,轻松拿着几百上千万的酬劳,导演更是另眼相看,各种和颜悦色,而她们呢,同样是人,却只有人家片酬的零头,身边连个帮忙打理的人都没有,手忙脚乱,所有一切全部要自己动手。戏少,演错了被导演骂得狗血淋头,生一肚子的气不敢发作,委屈的只敢躲起来哭,哭完了继续装没事人,继续装孙子。 在娱乐圈,人与人之间的云泥之别突兀的显现,有人心态平和,经得住巨大的落差,安心演戏,有人却羡慕嫉妒恨,没办法超越,自然就聚在一起,有事没事说些高高在上的明星八卦,以满足她们阴暗扭曲的嫉妒心理。 霎时,这个角度里的女演员们闻到了八卦潜规则的味道。 另一女演员兴奋得脸都红了,手指飞快的刷着手机说:“下面有网友留言,今天早上咱们这部剧的赞助商老总也是从那家酒店出来的,你们说……会不会他俩有一腿?” “不可能吧,咱们这部剧的赞助商很是神秘,我今天早上无意中听到导演在跟制作人悄悄说话,制作人提到说乔暮是自带赞助进层,可是这部剧的后期制作名单中却不能打出赞助商的名字,你们说赞助商这么神秘,外面网友怎么可能知道?” “倒也是。” 越是神秘的东西,大家越好奇,迅速转到了讨论这个赞助商上。 “咱们这部剧的赞助商还有哪些?不止这一个吧?” “你错了,好象就这一个。” 角落里立刻响起倒抽一口气的声音:“这也太壕了,这部剧可是都市时装剧,男女主角身上的衣服可都是国际奢侈品大牌,就说乔暮昨天身上穿的那件拼接大衣吧,ATEP高定款,那可是要五十多万的大洋,更不要提她之前穿过的那几十套,加起来少说也有上千万的赞助费,你们说不是壕是什么?” 又是一阵倒吸气的声音,有人鄙夷的说道:“那看来乔暮真是和这个赞助商有一腿了!看看你我,容貌上不比她差,就是不会勾引有钱的男人才只能给她配戏……” 随后有人附和道:“你说得对,我们宁可无戏可拍,也不要像她一样是个万人骑的烂货,靠着睡男人往上爬。那赞助商说不定早就结婚了,真不要脸,当小三。” “嘘!小声点!” “怕什么,她今天又没来。” …… 角落里,所有难听的字眼一字不落的全钻进了乔暮的耳朵,她闭着眼睛,当听到“那赞助商说不定早就结婚了,真不要脸,当小三”,身体莫名的僵硬,不知怎么的,她想起了傅景朝,他已婚,却为什么要和她发生关系,他怎么变成了这样,既隐婚,却不忠于婚姻。 听到这里,包小惜坐不住了,捋着袖子就要往角落里冲。 乔暮第一时间把人叫住了:“小惜。” “乔暮姐,你别拦着我,我今天非去教训教训那群长舌妇不可。”包小惜气坏了,她可没有乔暮这么好的心态,乔暮这两年的努力她是最能体会得了的,大冬天当别人还在温暖被窝里睡大觉的时候乔暮就已经起床赶往片场,大冬天的要拍夏天的戏,穿着薄薄的一件还要全情投入的在外面演戏一整天,晚上半夜才收工,还要研读剧本,往往只睡下三四个小时又要爬起来开工,周而复始,两年来从没有间断。 如此强大到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工作量导致乔暮好几次昏倒被送进医院,这种苦和累她们倒不说,却专捡八卦胡绉一通,真是一个比一个恶毒…… “我口渴了,你把我保温杯拿出来,我想喝点水。”乔暮吩咐道。 包小惜知道她是想支开自己,也只得照办。 乔暮重新闭上眼睛,安静的任化妆师往脸上涂抹, 面对着恶言恶语,一阵阵往身上泼的脏水,不是她定力好,是她懒得去管,这两年她的事业愈成功,流言蜚语越多,要是她每个都在乎的话,她岂不是要被活活气死,干脆就当疯狗在叫,不理会也罢。 不过仔细一琢磨,她倒对她们所说她带赞助进组这件事有疑问,明明她根本没带赞助进剧,她只带了一个新人进屋演配角,为什么那些演员言之凿凿说她是赞助进组,这个神秘的赞助商到底是谁? 心头不自觉的浮现出一张棱角分明的硬朗面孔,难道……真的是傅景朝? 暮若浅兮 说: 今天还没更完,下面还有一更! 仙女们再投28颗,钻石5700加上5900的加更一起更新,万字更新哦,comeonbaby^o^y   第353章 尝尝被封杀的滋味 这些年,她远离漓城,自以为远离他,却不料兜兜转转,阴差阳错之下和他再次有了交集。 昨晚……那是个错误…… 她压抑着呼吸,拼命攥紧双手告诉自己,她必须拨乱反正,等这次拿回自己的包,便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她已经伤害了靳言玺,尽管是她无意为之,但是她不能,也不允许自己再犯一次错。 事情往往事与愿违,包小惜把保温杯拿过来,那个角落的议论声并没有停止,反而益发激烈。 难听的字眼一次次往耳朵里钻。 “这乔暮以前就是当小三的,你们应该听说了她两年前和东城集团老总的那段绯闻吧?” “这么大的事有谁没听过?” “就是,我也听过,还记得很清楚。” “当年东城集团官微上称呼她为董事长兼总裁夫人,可转眼就被打脸,说是临时工做的。这个理由当时刷爆了整个网络,很多人表示临时工背了锅,还有一种说法是乔暮为了炒作自己,花钱让东城集团负责微博的员工做的,你们说她是不是特别不要脸?为了重新站上一线女星的位置,什么卑鄙无耻的事都做得出来。” “呵呵呵……”尖利的笑声夹着不怀好意的声音:“要脸的话也不会有今天的名声,知道她的工作室为什么有今天吗?全是靠靳言玺在给她撑腰,要不然她哪能拿到《小楼昨夜又东风》那么好的剧本,靠的都是靳言玺的资源……” “咯咯咯……那靳言玺怎么办?那么有魅力的一个男人怎么看上了这么一个货色……” “靳言玺一定不知道他找了个什么女朋友,乔暮以为她远离漓城就没人认识她了?她的黑历史一抓一大把,想当初她一口咬定乔昕怡什么陷害她被人睡了,只要是正常人都恨不得把这件事藏起来这辈子不要提起,她倒好,还大肆宣扬,唯恐天下不知,像这种卖惨博同情炒作自己的手段简直令人发指……” 什么跟什么?简直就是恶意抹黑,歪曲事实,乔昕怡陷害了乔暮是事实,这件事警方可以作证,乔昕怡到现在还被关在看守所,难道这些人眼瞎耳聋,看不见,听不见? 啊啊啊…… 包小惜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憋得脸蛋通红,她有好几次差点想冲过去,再一看乔暮平静的脸色又强按下去,憋到最后索性塞上耳朵听音乐,来了个耳朵不听为净。 令包小惜没注意到的是,乔暮眼睛睁开了,嘴角越来越冷。 她可以对她们诬蔑踩低她的言语听而不闻,但她绝不允许别人掀她九年前的伤口。 …… “乔小姐,你的妆好了。”化妆师放下手中的刷子,再次检查了一遍乔暮的妆容,确认无误后说道。 乔暮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看了一眼旁边沙发上听音乐的包小惜,朝化妆师点了下头,说了声辛苦了,随即往洗手间走去。 屏风后,几个女演员也八卦够了,看时间午休的一个小时快到了,下午要进行拍摄,拿镜子出来补妆的补妆,喝水的喝水,继续刷手机的继续刷手机,还有的决定去下洗手间。 “佳沁,等等我,我也去洗手间。”靠近屏风的女演员见靳佳沁起身,赶忙套近乎的要跟着。 靳佳沁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但转头却笑容亲切:“好啊,一起。” “佳沁,你人真好,我第一眼见到你就感觉你是个特别好相处的女孩。”女演员亲热的挽住靳佳沁的手臂一边往洗手间方向走,一边更加恭维道。 女演员不是别人,正是祝薇薇,以前她在奥天和乔昕怡走得近,后来乔昕怡成立工作室,不久后把她签了过去。祝薇薇跟着乔昕怡混一开始就拿到了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女主角,还是大制作,可没等她兴奋几天,就因为乔昕怡被抓而告终。 迫于舆论的压力,流光世纪解散了乔昕怡工作室,祝薇薇又被打回原形,可娱乐圈向来不缺女配角,她走到哪身上都带着乔昕怡工作室的烙印,很多剧组怕用了她被骂,影响收视率,纷纷将她拒之门外,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得远离漓城,到了国内另一大影视基地沧江影城混口饭吃。 没想到乔暮也来到了沧江,而且比以前更红,再看看她自己,充当乔暮演的女主角公司中的职员,人肉背景,连个台词都没有,这教她如何肯甘心? 她变成今天这样,全是因为乔暮,要不是乔暮,她演了大制作的女一号,肯定早就红了,说不定现在和乔暮同在一线大咖的位置,哪还用现在这样讨好像佳沁这种没什么名气,却听说家世不错的小角色。 祝薇薇自来熟的挽着靳佳沁,“对了,佳沁,和你在一个剧组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姓什么呢?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祝薇薇,你呢?全名叫什么?” “我姓靳,靳佳沁,你叫我佳沁就好。”靳佳沁亲切的笑容浮于表面,心高气傲的她对祝薇薇这种想贴上来的小人物打从心底里瞧不起,倘若不是为了进娱乐圈因而和家里闹翻,她早亮出自己的身份,一定闪瞎这帮人的狗眼。 哼,想和她直呼其名,平起平坐,做梦去吧! “原来你姓靳啊。”祝薇薇捂住唇惊叫,像发现新大陆一般:“靳言玺也姓靳,他可是沧江的风云人物,难道你们是本家?” “算是吧,不过比较远。”靳佳沁故意说道。 祝薇薇眼睛更放光了:“就算是远亲也不错啊,靳家可是帝都三大军门之一,和帝都傅家贺家分别隶属海陆空,靳家掌管百万海.军,是当之无愧的海上霸主啊,只要跟他们家沾点边都是了不得的事情。” 靳佳沁眼中闪过一抹得意,很快装作平淡道:“这倒是,不过我家和帝都的靳家早就没什么往来了,你说的这些与我们家也没太大的关系,我父亲做点生意,母亲是个家庭主妇。” 祝薇薇脸上一阵失望,上下打量靳佳沁,剧组里大家都在传,靳佳沁家里有钱,私下里穿的衣服都是大牌,就拿靳佳沁身上这件来说就是DIOR当季最新高定款,价格高得吓人,能和这种有钱的千金攀好关系总归有点好处。 想到这儿,祝薇薇重新高兴起来,看了眼前方不远的洗手间,更亲热的挽着靳佳沁的手臂,想着刚才在化妆间一起讨论乔暮的话题,知道靳佳沁也讨厌乔暮,撇了下嘴说:“这部剧我觉得乔暮演的一点都不好,以你靳佳沁的脸和身材加上演技,由你主演一点不会比乔暮差。” “哪有。”靳佳沁心头一动,嘴里谦虚的说道:“她毕竟是演了这么多年的戏,她的演技还是有目共睹的,要不然怎么能拿三届金鹿奖视后。” “主演光环不过是因为她有手段有机会,真的,佳沁,要是换成你,你也能演得比她好,做得比她强,对于你来说,缺的只是一个机会。”祝薇薇不遗余力的吹捧道。 靳佳沁有点飘飘然了,想她自认为容貌、地位、家世样样比乔暮强,她在大学话剧社里演过好几次大型话剧的女主角,很多人夸她演得好,迷倒了不少学校里家世显赫的公子哥,遭到了很多人的追求,这足以说明她的演技很好。 祝薇薇惯会察言观色,一见靳佳沁不说话,表情有点走神,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边推洗手间的门边继续眉飞色舞:“乔暮有什么?她有的就是勾引男人,靠踩着最亲的人往上爬,炒作的本事,我上一个老板是她妹妹,她居然诬陷我上一个老板设计让人强暴她,你说奇葩不奇葩?这世上哪有人被人强了还全世界说自己被强了,除非这件事是编造……” 下面的话在祝薇薇看到洗手间镜子前的身影后消失了,乔暮安安静静的在洗手台旁边洗手,大概是没听到祝薇薇的话,连眼神都没瞄过来一眼。 祝薇薇收了声,低下头,朝靳佳沁使了个眼色,两人默不作声的往里走去。 靳佳沁走在前,祝薇薇走在后,路过乔暮身后时,祝薇薇脚下猝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瞬间向前摔去。 本能间,祝薇薇双手在空中乱舞,摔下去前抓住了前面的靳佳沁的衣角,随着一声尖叫,两人双双四脚朝天摔倒在地。 这一跤摔得极重,洗手间的地上又臭又脏,祝薇薇忍着疼和恶心慌忙爬起来,靳佳沁摔得比她还惨,用手捂住鼻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祝薇薇慌了,当即怒瞪着洗手台前的乔暮:“是你做的!是你故意伸脚把我绊倒的!” 乔暮优雅从容的抽了张擦手纸,将纤长的手指一根根擦干,踩着高跟鞋往祝薇薇面前走了几步,擦手纸随手扔到垃圾里,转而慢悠悠的蹲在祝薇薇。 “啪——” 一个耳光出其不意的过去,在祝薇薇错愕到不敢相信的眼神中,乔暮一如既往的温淡浅笑着说道:“这才是我做的,我做事光明正大,是我做的我承认,但不是我做的我绝不会承认。不仅不会承认,我还会给自己讨回公道!” “你……”祝薇薇捂住被煽肿的脸颊,恼羞成怒的咬牙道:“别以为你是主演就可以随便打人。明天我就把你在剧组耍大牌对小配角大打出手的事捅给记者,不仅要你好看,还要你身败名裂!” 暮若浅兮 说: 今天的内容更完了,钻石票在哪里???? 回复(22)   第354章 敢动我的女人,你他妈活腻味了 “是吗?要我身败名裂?”乔暮对祝薇薇的威胁无动于衷,低头看了一眼祝薇薇身上打湿的衣服,又抬头看了一眼祝薇薇狼狈不堪的模样:“自从你这两天进了剧组,关于我的流言蜚语就多了起来,今天你竟然当着我的面在他人面前反复诬蔑我,你说我要不要明天让我律师给你发一封律师函,追究你恶意诽谤?” 祝薇薇大吃一惊,手指扯着衣角,霎时说不出话来,这么说刚才在化妆间乔暮也在? 乔暮不动声色的看着跌坐在地上的祝薇薇,缓缓靠近祝薇薇的耳旁,轻声道:“我知道你会经常去探望乔昕怡,如果你能帮我把她的案子早点宣判,我会动用我手上的资源,让你在娱乐圈的日子好些过。” 祝薇薇大概想说什么,准备坐起身,乔暮瞬间按住祝薇薇的肩膀,“不急,这件事你慢慢考虑,我等你答复。” 高跟鞋远去,留在祝薇薇心中的声音却远没有散去,乔昕怡的案子到现在还没宣判,一直在看守所关押着,警方召开过记者招待会,称是因为乔昕怡的案子还牵扯到与境外贩毒集团的案子,在没有查清这个案子之前,乔昕怡当年设计乔暮的案子就无法宣判。 乔暮的话在她的心上投下了一颗石子,这两年来她有空确实会去看乔昕怡,乔昕怡也曾说过,出事后身边所有人像消失一样,只有她一个人经常会去看她。倘若她能帮乔暮的忙,那么她以后就不用演这种人肉背影,大红大紫指日可待。 祝薇薇打定主意,侧头一看靳佳沁还趴在地上,感觉不太对劲,跑过去要把人扶起来,没想到靳佳沁根本不给她机会,甩手把她推开了,声音恼怒:“走开。” “对不起啊,佳沁,我不是故意的,来,我扶你起来。”祝薇薇想再去扶靳佳沁,再一次被推开了。 这次祝薇薇看清了,靳佳沁捂住鼻子的姿势有点奇怪,好象是鼻子没法见人似的,祝薇薇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整容”二字,莫非靳佳沁高挺的鼻子是做的,刚才那么一摔把鼻子假体摔坏了? 靳佳沁这时已经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飞快的往洗手间门外跑去。 没走多远的乔暮肩膀被撞了一下,她抬头看时,只看得到靳佳沁仓促跑远的身影。 下午两点多,剧组正式开拍,乔暮对剧本早就倒背如流,演起来几乎是一条就过。 拍摄进度前所未有的顺利,下午六点基本把今天上午的进度全部赶了上来,乔暮准备收工,导演却在喇叭里喊:“赶个进度,再拍两个场景。” 乔暮愣了一下,但也没办法,只能继续拍摄。 晚上十点,导演满意的喊了收工。 暮拖着疲惫的身体卸完妆,在包小惜的陪同下上了开过来的房车。 包小惜路上跟她说了什么,她根本没听见,头很晕,困到睡了一路,直到车子开到工作室楼下。 手机震动。 “乔暮姐,你电话。”包小惜提醒。 乔暮眯着朦胧的眼睛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只看了一眼,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虽然他的号码早就从通讯录中删除,但这串号码她早烂熟于胸。 “喂。”她谨慎的接起来。 “什么时候过来?”夜色中男人低低沉沉的嗓音萦绕在耳旁,格外魅惑。 乔暮的耳廓不可控制的烫红了起来,躲着包小惜的目光侧身说:“我今天没空,包就暂时放你那儿,明天我有空去取。” “乔暮,你以为我天天有空等你?”男人语调微讽。 乔暮看了一眼漆黑的窗外,“你有事可以把包放在酒店前台,我有空会去取。” “嗯,想让我照做,你得求我。” “好,我求你。” “求人得当面求才有诚意。” 他这样摆明了就是为难她,恰好阿诚把车停在工作室楼下,乔暮下了车,“傅先生,你别告诉我,你半夜给我打电话就是想找我别扭。” “如果我说是呢?” 乔暮低头笑了笑:“傅先生,我拍了一天的戏很累,真的没精力陪你聊下去,抱歉,再见!” 说完她脸上的笑迅速撤去,挂断电话,抬步往工作室走去。 …… 次日,下午六点,今天拍摄顺利,很早就收工。 乔暮犹豫着要不要给傅景朝打电话,包和手机还在他那里,总不能再拖着了,可他昨晚在电话里说的话让她感觉心里不踏实。 拿起手机,她拨了罗泉的电话。 “乔小姐。” “罗助理,好久不见,那个我的包忘在你老板那儿,你什么时候有空,能不能帮我送过来?” 罗泉抱歉的笑:“对不起,乔小姐,我现在不在傅董身边任职,我被调到杭州这边负责分公司的事务。” “原来你升职了,恭喜!” “谢谢,乔小姐还有事吗?”罗泉礼貌不失官方的问道。 “噢,没有了,再见。”乔暮按掉手机,咬唇,手机又一次震动,看完微信,她决定先动身去同学聚会。 去之前,她带上了工作室艺人的柴梦婕。 傍晚七点,国际海岸。 算起来乔暮有三年没参加同学会了,上一次乔昕怡春风得意,大家围着她转,这次画风完全不一样,乔暮一进去很多同学起身迎接。 “乔大明星,你可来了。” “乔暮,你变得越来越漂亮了……” “乔暮,盼星星盼月亮可把你盼来了,我女儿是你的粉丝,来,先给我签个名。” 乔暮被热情的围住,应接不暇。 柴梦婕紧紧跟在她身后,东张西望,这次同学会乔暮带她过来完全是为了另一个人,一个她暗恋了很多年的人。 “乔暮,你身边的这位是谁?我怎么没印象?”终于有同学问道。 乔暮浅浅笑着看了一眼柴梦婕:“她不是我们班的,算起来她是我们的学妹。” 柴梦婕起步比较晚,参加的几部剧演的都是女三号女四号,远没有达到韩樱子的那种大火的程度,所以乔暮没说柴梦婕在自己工作室的艺人,也没引起怀疑。 “原来是学妹,怪不得看着眼熟。”几个同学附和,热情的邀请和安排柴梦婕坐在乔暮旁边的位置上。 乔暮坐下后,看了一眼隔壁桌费廉,在桌子底下按了按柴梦婕的手,安慰道:“不用紧张,他就坐在那边,一会我去给你引荐。” “不要,乔暮姐。”柴梦婕紧张的拉住乔暮的手,摇头说:“我不求得到他,我就远远的看他一眼就好。” “傻丫头,要么勇敢去表白,要么不要看他,去过自己的生活,你这样只会让自己痛苦,等你以后再想起来会后悔的。”乔暮以过来人的口气劝道。 柴梦婕却很坚持,拧绞着手指头,嚅嗫道:“我不后悔,我就想来看学长最后一眼,我知道他看不上我,很多年前我鼓起勇气给他递过情书,他当时跟我说他有喜欢的女生,不是我这种类型的。” 这下,乔暮没话可说了。 一段感情中,暗恋是最煎熬的,也是最刻骨铭心的。 这大概就是人的劣根,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换成她是柴梦婕,估计也只敢远远的看着,毕竟暗恋久了,对方在自己眼中就成了高不可攀的存在。 那么傅景朝呢,他对她又是什么意思? 乔暮打了个激灵,发现自己又开始想他了,将手边的红酒凑到唇前,一饮而尽。 又是三年不见,同学会又变了味,不停的有同学端着酒拿名片过来,几句客套之后开始提让她投资的事。 乔暮只能敷衍,说她只懂得拍戏,实在不懂得投资。 应付完这一拨,又来另一拨,乔暮拍了一天的戏,还要一遍遍应酬,精疲力尽。 这场同学会,要不是为了帮柴梦婕,她是绝不会来的。 推杯换盏,乔暮不免喝了一些酒,幸好柴梦婕帮她挡了一些,但她这会开始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影子重重叠叠。 又有人过来敬酒,她摆手说要去洗手间,摇摇晃晃的走出包厢。 酒店走廊的灯偏暖,乔暮扶着墙慢慢走,没有注意到有个身影从包厢内尾随她出来。 “乔暮。”走到洗手间外,有人拦到了她面前。 她看着这张脸,笑了下:“费廉,是你啊,你怎么跑出来了?” “你还记得我?”费廉脸上大喜。 当然记得,今晚我就是带着柴梦婕为你而来的。 乔暮暗中想着,然后指着洗手间的门说:“你背后有女洗手间,能让一下吗?你挡着我了。” 她今晚穿着镂空的纱裙,脚上是浅口拼色尖头皮鞋,一手倚在墙壁上,有一种迷离的妩媚风情。 这样漂亮的女孩谁不喜欢? 费廉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下定决心般上前一步说:“乔暮,我很喜欢你,从你开学做自我介绍的时候,我就一眼喜欢上了你。这些年我一直在默默关注你,我发现自己对你的感情与时俱进,几年前我就没要家里的资助,我把自己变得更优秀,才过来找你。” 乔暮头重脚轻,好象有一阵阵风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敲敲浆糊一样的脑袋,呵呵的笑:“哦,你也喝醉了,不过就算你没喝醉,我也不会喜欢你,我喜欢的是很MAN的男人,要比我强大,比我厉害,你不是我的菜。” “我哪里不行?你说。”费廉显得有些急切,猝不及防的拉住乔暮的手臂说:“你喜欢嫁富商对不对?三年前你就和东城集团的傅景朝纠缠不清,一会儿当傅景朝和傅家千金的小三,一会儿又买通人在东城集团官方微博上说什么你是董事长兼总裁夫人,你就是想逼傅景朝娶你,结果东城集团官方微博轻描淡写的来了一句是恶作剧,实实在在的打了你的脸……我比姓傅的好多了,我对你很专情,一直在默默关注你,一直在等你,这次你终于出现,我不会放弃……” “谢谢啊,你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乔暮对眼前柴梦婕喜欢并暗恋多年的男人大失所望,柴梦婕性格单纯,怎么会喜欢上这种人渣,幸好她今天看到了真面目,回去后一定要告诉小丫头,喜欢错了人。 人往往都是这样,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费廉狠狠的抓住乔暮的手臂,居然想往洗手间另一头的房间内走,看他那样子好象早就在那里开好了房间。 乔暮受酒精的干扰,动作迟钝了半拍,等她想反抗已经被拉了进去。 怎么办? 要大叫吗? 引来同学倒还好,万一梦婕误会呢? 乔暮这么一闪神,突然手腕一紧,被人扣住手腕转了个身,紧跟着听到一阵惨叫,同时是骨关节断裂的声音:“咯嗒——” “敢动我的女人,你他妈活腻味了。” 她听到熟悉的低醇嗓音,抬头见费廉被傅景朝踢翻在地,疼得满头大汗,呻吟不已。 回复(8)   第355章 这两年内你有没有想过我? 乔暮怔愣的当儿,有两个身手敏捷,剪着板寸头的男人不知从哪个角度里钻出来,将费廉狠狠制服在地。 “把他拉下去,教教他怎么尊重女人,另外还有一只手也给我废了!” “是,傅先生。” 费廉一只手骨已经被掰断,嘴里不停的呻吟,这会吓得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两个板寸头男人拖死狗一样把费廉拖下去,很快消失不见了。 两年不见,想不到他变的这样冷血,其实是她以前把他想的太好了,要不然他不会杀了卫琚。 乔暮伸手拨了下凌乱的长发,转而朝着傅景朝笑了笑:“谢谢傅先生出手相救,既然撞上了,不如傅先生把我的包还给我?” 傅景朝逆着光而站,散落而下的光影将他高大的身影衬托得愈发健硕挺拔,可他那双黑如夜的眸却深不可测。 瞧着乔暮浮于表面的笑,傅景朝没出声,嘴角微微上扬,从裤袋中摸了烟盒,抽出一根香烟把玩了一会儿,随后将烟含到唇间,微歪头点燃香烟,漫不经心的朝她脸上吐出一口烟圈,从姿势到动作性感到荷尔蒙爆棚。 乔暮皱眉,被浓烈的烟草味呛到后退一步,虽然她很想拿回自己的包,但她本能的感觉到傅景朝的眼神炽热,心中警铃大作,“想必我的包傅先生没带在身上,那么我先走一步,以后有空再说。”停顿了一下,没等来他的声音,她很快说道:“再见!” 脚步往洗手间方向走去,她一口气跑到洗手间内,双手撑在水池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还好,只是妆容化了一点,拿出粉饼补了一个妆,确定自己没有异常之后,才走出洗手间。 柴梦婕暗恋的对象是费廉,如果让柴梦婕知道暗恋多年的学长费廉原来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恐怕会失望难受。 别的事可以隐瞒,变成一个善意的谎话,但这个不行,这关系到人品问题,乔暮决定不隐瞒刚才的事,越早让柴梦婕认清费廉,越早从迷恋的深潭中拔出来。 梦婕是个好女孩,不是科班出身,却是个好苗子,像费廉那种人不值得梦婕倾心牵挂多年…… 乔暮全神贯注的想着心事,一抬头,发现自己走反了,更糟糕的是,她发现男人还在原地抽烟,不过从他旁边的吸烟专用垃圾桶来看,他抽了不止一根烟。 她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他戒烟的那段时间,当时她怀了二胎,他说为了她和宝宝决定戒了,可没过多久他又吸上了,恐怕所谓的戒烟也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 想到往事,乔暮心中钝痛,不光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那个还没有满三个月的孩子。 而在此时,傅景朝已经抬头,四目相对,乔暮这两年生存和应酬的习惯,对于有背景的大人物有着心理上的忌惮,脸上象征性的挂起浅淡有礼的笑容,很是敷衍,连陌生人都不如,转身便要往回走,她走了几步,前面的路就被男人高大的身影挡住了。 “傅先生有事?”乔暮明艳的脸蛋上扬起客气的笑。 傅景朝迈步靠近她,低下头,深邃的目光在她五官上来回巡视,薄唇微抿,依然一言不发。 乔暮埋头往左边走了两步,他的身影瞬间移动挡在面前,她往右边走了两步,他的身影又一次挡在她面前。 “傅先生,你不说话,总这么拦着我是什么意思?” 傅景朝弹了弹烟灰,漫不经心的抬起黑眸:“你说呢?” 他离她很近,近到他一低头就好象要吻她,乔暮脸蛋红了一点,有些恼怒,“傅景朝,你我之间好象没什么可说的了。我还有事,有人在等我,所以麻烦你让开。” “嗯,有人在等你,谁?不说清楚,今天别想走。” 他步步紧逼,乔暮步步后退。 “应该不是靳言玺,他昨天去你工作室找你了,怒气冲冲的出来,我想他应该发现了你放了他一晚上的鸽子是和……” “住口。”乔暮瞪大眼睛,忍不住打断他,“傅景朝,你怎么知道我的事知道的这么清楚,你监视我?” “嗯。”他不仅没否认,反而直接承认,夹着烟的手陡然捏住她的下颚抬起,口中的烟雾再次喷向她的脸颊:“你是我的女人,我当然要看好,姓靳的胆敢沾染,我决不轻饶了他。” “傅景朝,你不要太过分!”乔暮一把扯掉他的大手,用力甩出去,只要一想到自己这两天的一举一动全在这个男人的眼皮子底下,顿时有种寒毛倒竖的战栗感。 “我过分?”他迅速扣住了她纤细的手腕:“把话说清楚,到底是谁过分?韩樱子应该全都告诉你了,那晚是你死活非要爬上我的车,也是你非要缠着我跟我进酒店,你倒是说说,谁过分?” 这个男人明显在胡搅蛮缠,事到如今和他争执这些发生过的荒唐事又有什么用,只会增加她的难堪,乔暮头痛欲裂,暗自吸了口气,脸上重新露出温浅的笑容,澄清道:“不是靳言玺,是我同学,今天我有个同学会在这里举行,我临时出来上个洗手间,陪我过来的还有我工作室里的艺人,也是我的小学妹,她应该在等我。这样解释,够了吗?” “不够。” “哪里不够?难不成傅先生要我细数下我同学的名字才行?” 傅景朝低头将燃烧殆尽的烟蒂扔进垃圾桶,“告诉我,这两年内你有没有想过我?哪怕有一丁点想我?” 乔暮的脸色一阵白,格外冷淡的回答,“没有,一丁点都没有。” 走廊很宽敞,乔暮再次往旁边走去,企图越过他,傅景朝如影随身,不着痕迹的将她挡住了去路,甚至在有人路过时,他大手环着她的细腰将她逼到旁边的门板上,身体贴近,给人一种情侣在亲热的画面,使得路过的人纷纷加快脚步。 “傅景朝,你想做什么?放开我!” 乔暮低压声音,完全被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罩,将她整个人衬托得益发娇小,背后是客房的门板,里面隐隐有说话声,这说明里面有人,万一里面的人开门,以她如今在娱乐圈中一线女星的地位,肯定第一时间被认出来。 一联想到明天的各大娱乐网站再次将她把他的名字联系在一起,她就如锋芒在背,寝食难安。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的身份是已婚男人。 暮若浅兮 说: 仙女们久等了,清明三天在外地,高速路上哪哪都堵,昨晚和今晚都是晚上八九点才到酒店,更新比较少,明天依旧更新不固定,后天恢复更新。 回复(6)    第356章 我想从你这张小嘴里听句实话 傅景朝伸出两指捏住她的下颚,黝黑的眸中是常人看不懂的情绪:“我想从你这张小嘴里听句实话。” 眼前的男人已经不能用欺负来形容了,他简直就是在借题发挥,肆无忌惮的欺压她。 “我没有说假话,这两年你我已是两条平行线上的人,我又怎么可能会想你?倒是傅先生你,好像把那晚的错误理解成了别的意思。我不是你的女人,你也与我没什么关系。” “你不是我的女人,我也与你没什么关系?”他哼笑着学她说话,盯着她喋喋不休,嫣红的小嘴,“既然你这张嘴这么能说会道,那就让我看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他的吻毫无征兆的落下来,又凶又重,搅吮得她舌头发麻。 乔暮吓坏了,她推着他,又怕力气太大把门弄得太响,引来里面的人开门,声音不稳到颤抖:“傅景朝,你到底想怎么样?如果我按你的意思说了,你就放开我吗?” “当然!”他的气息混合着烟草味氲氤在她的鼻息间,带着薄茧的手指按在她的红唇上,“可你现在说晚了。” 乔暮咬唇,全身僵硬,被他弄的不知如何是好,正在这时,门内响起脚步声,她惊的拼命推他,可他却手臂一带,将她搂进了旁边的角落,欺身压上她,大手捧着她的脸,以不容拒绝的姿势低头吻上来。 触碰的一刹那,乔暮感觉有一道电流袭遍全身,透着酥麻的战栗感。 脚步声从门内出来,对方似乎看到了走廊上拥吻的两人,只当成是情侣,没多看,脚步声没一会就消失了。 “乔暮……” 走廊另一侧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乔暮吓坏了,生怕被人看到她在这里大胆的和男人吻成一团,热吻的对象还是个有妇之夫,她用力往男人的薄唇上咬了下去,在男人吃痛下意识松手之际,她猛的一把推开他,捂住唇向声音的来源方向跑去。 包间的门口站着的是乔暮的同学甘甜,不知道她看到了多少,眼睛盯着乔暮脸上的红晕,嘴里倒说的非常关心和惊讶:“乔暮,你脸怎么这么红?还有你嘴怎么了,一直捂着?你哪里不舒服?” 过去同学会上甘甜千方百计的讨好乔昕怡,如今乔昕怡进了看守所,甘甜转而对她格外热情。 对于这种墙头草,乔暮懒得搭理,没说话低头闷声不响的进了热闹的包间。 点歌区,有人在唱歌,旁边好几个同学肩搭着肩在跟着合唱,其它同学有的横七竖八的继续喝酒,有的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聊事业和家庭。 唯独,乔暮没有看到柴梦婕。 “梦婕呢?”乔暮忙拉住一个同学问。 “你说你带来的小学妹啊,我看到她好象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 乔暮皱眉,抓起自己的包,和组织这次聚会的老班长说了一声,赶紧出了包间。 国际水岸门口,乔暮一遍遍打着柴梦婕的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到底小丫头去了哪儿? 她焦急不已,打了电话给江曼,两年前她辞职不久,曾经在乔氏当她秘书的江曼就来找她,江曼说跟在她后面工作习惯了,见她辞职了,索性自己也辞了职,后来江曼在工作室留下来,从头学起,做起了经纪人,现在工作室内有一半艺人都归她管,柴梦婕也是她的艺人。 工作室有专门提供给艺人的公寓,江曼也住在里面,与柴梦婕是邻居。 江曼听到电话马上去敲隔壁的门,却在电话里对乔暮说:“梦婕公寓没人,她应该没回来。” “那她会去哪儿?沧江有她的朋友吗?”乔暮心中不踏实。 “她是在漓城上的大学,在沧江没朋友。梦婕不是小丫头,这件事你别急,交给我来办,你这两天工作太累了,早点回去休息。”江曼劝说道。 有了江曼这些话,乔暮很放心。 江曼电话还没挂,意外说起了工作上的事:“这部剧拍到了尾声,我刚刚听到了一点不好的风声,可能运营上出了不小的问题,我今天给林导打了电话向他求证,他嘴风很紧,怎么都不肯说。你明天早点去片戏,最好有机会能和导演当面聊一聊,探探口风,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你好,猎人》这部剧乔暮投入了巨大的精力,从半年前拿到本子,再到开拍,她大量精力全扑在上面,加上这部剧中她带了两个新人进剧组,这两个新人演的角色非常讨喜,演技也不俗,不出意外一定能凭着这部剧圈上一波粉,人气大涨。 倘若这部剧中间出了差错,对于这两个艺人的发展规划来说是个不小的冲击。 “行,我知道了,我明天一早就过去。” 身为老板,乔暮有义不容辞的责任与义务去保护好这两个新人。 在门口拦车,乔暮感觉有几滴水落在脸上,一抬头,更多的水落下来,她才意识到下雨了。 这什么天气啊,一天到晚下雨。 前天她生日,喝酒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这才隔了一天,又来一个下雨的夜晚。 她最近是不是不适宜单独外出? 下次真该看看天气预报再决定要不要出门…… 乔暮心中胡思乱想,体内的酒精被夹着雨的风一吹,立马头昏目眩,高跟鞋没站稳踉跄了一下。 她正要去扶旁边的石柱,有人先一步稳稳的扶住她的身体,那只手原先是扶住她后背的,若有似无的转到了她的腰后,接近于臀部。 “乔暮,你今天喝了不少,外面下雨了,我送你。” 这声音不太熟,乔暮依着声音抬头,是张好象有印象却记不起来叫什么的男同学。 “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我刘清,和费廉是同桌。” 一听费廉的名字,乔暮迷惘和迟钝的大脑立马反应过来,推开了男同学,“哦,是吗?我还是想不起来。” “没关系,你高中的时候可是很多男生心目中的公主,你那么漂亮,可能没注意到我。不过我对你印象很深,你上学的时候成绩真的很好,始终在前三名,我想考到你前面一次引起你的注意,结果最好的一次考了第六名,所以我的愿望一次也没实现。”刘清故作幽默的耸肩。 “以前的事难得你还记得,我有很多都记不起来了。哦,对了,另外不麻烦你了,我司机一会过来接我。” 乔暮象征性的淡笑,她想起来了,这位叫刘清的高中时是和费廉是同学,两人处得不错,经常一起出入,脑海中的记忆还告诉她,貌似今晚在同学会上她听到过费廉创业的传说,好象就是和刘清两人大学毕业后一起开的公司,几年前从外卖小平台做起,深广受青年一族青睐,迅速扩张,到现在融资几十亿,难怪今晚在同学会上费廉满面春风。 刘清难得见她一次面,哪里甘心就这么分开,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人为忽略掉她的拒绝,更积极的说:“雨太大了,你司机可能一时半会堵在路上到不了,今天的气温下降了不少,还是让我送你吧。” 乔暮很头疼,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刘清能和费廉那种人一起合伙开公司,想必人品也好不到哪里去,表面上说话客气,其实对女性没有一点尊重,简直是大男子主义过头。 她正打算不顾同学情面直接拒绝,男人与人寒暄时低低沉沉的嗓音传来,半个小时前她刚刚听过这个声音,可这会听到的一瞬间,身体仍是止不住僵硬如石。 傅景朝居然没走? 他这是和她分开后,又回去继续和人应酬? 他不是嘴唇被她咬破了吗,就不怕引人注目? “傅董,慢走!”几个商人敬畏谄媚的声音从雨声中传来。 乔暮没有回头,身体尽量往黑暗的角落走了走,等待他赶紧走开,因为她看到一辆黑色卡宴从雨中缓缓开过来,毕恭毕敬拉开车门的司机是个很短的板寸头,这令她想起了今天在他身后出现把费廉拖下去的两个人,也是同样的板寸头,这似乎是从部队里出来的标准性发型。 刘清紧紧盯着乔暮的一举一动,他虽看到了傅景朝,认出这位是鼎鼎大名的商界大佬,按照贯例应当上前攀谈,刷个脸,说不定能引来另一笔投资,但他眼中此时只有乔暮这位楚楚动人的大美人。乔暮手上的工作室再有名,也不及他手上的外卖平台,光今年就净赚十几个亿,成为社交媒体的热门话题。他的身价比她来说绰绰有余,女人嘛都喜欢玩矜持勾引男人上钩,临门一脚就在眼前,他今晚一定要得到她,完成这些年来的一个心愿。 雨势渐大,肩上被一片雨水打湿,乔暮抱臂往角落里又走了几步,不想地上太滑,她身体晃了晃,朝着前面的墙壁撞去。 刘清心中得意,知道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伸手就向她高耸的胸前横过去,一方面可以扶她,一方面可以直接吃豆腐。 然而,与刘清的预感有偏差,他的后腰被人出其不意的踢了一下,整个人往雨中冲去,一头栽到台阶下淋成落汤鸡不说,还摔得极难看。 傅景朝扶着怀里单薄的身影,敛眉紧皱:“脚有没有事?” “没有。”乔暮逃难似的从他怀里退出来:“地上有点滑,我没站稳差点摔跤。” “出来参加个同学会聚会,用得着穿这么高的高跟鞋?”傅景朝低头盯着她脚上八公分的高跟鞋,不悦的轻斥。 大雨滂沱,雨水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门口屋檐下的几个商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乔暮所站的角落光线不好,他们只能依稀看到傅景朝怀里搂着一个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傅景朝一直未婚单身,坊间关于他的流言有很多,外面哭着喊着要嫁给他的名门千金更是数不胜数,但这些年他们从未见过傅景朝身边出现过任何异性。 今天这是头一遭。 怎么他们越看越觉得这个女人有点像近年大热的女明星乔暮? 回复(5)   第357章 没时间对你怎么样,你大可以放心 傅景朝狠狠蹙了下眉头,他结束应酬出来,原先是要直接走的,脚步下了台阶瞥见角落里有个熟悉的娇影,出于一种直觉的本能,他一下子感觉到站在她身边的男人不怀好意,起码在他看来,这个男人的眼神像狼,对她有所企图。 这时恰好见她要摔倒,他眼疾手快的上前去扶,她却像躲瘟疫似的躲开了。 他从一个猥琐的男人手下救了她,她不感谢反倒视他如蛇蝎,这令他极度不快。 乔暮撇过脸,没理会男人咄咄逼人的眼神与语气,对台阶下摔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已的刘清高声说道:“刘先生,你摔的不轻,最好回家早点休息。” 妈的,明明是个婊子,装什么圣母! 刘清一身泥泞的从雨中爬起来,不顾一切的抹了把脸上不知道是鼻子还是脸上的血,踩着水一步步上到台阶,手臂揽上她的肩,带着占有性的动作,用着自以为霸道总裁范的口气说道:“雨下这么大,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走,我就是想送你回家,没有别的意思。” 可他的手不过才放在乔暮肩上一秒,下一秒手臂被人拧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啊”的大叫一声放开了手。 男人将乔暮再次搂进怀里,这时候的刘清哪有反抗的力气,他的手臂被傅景朝单手拧住,疼得不停的大叫:“啊……啊……” 门口的几个商人见此会意,无非是傅景朝和人争风吃醋,他们只当成没看见,霎时全部进了门内。 傅景朝个子本来就高,在刘清面前高出大半个头,有人让人屈服的压迫感,冷声道:“她说不要跟你走,你耳聋没听见?滚!”当即把刘清往前一推。 刘清又摔了一跤,脑门上溢满了汗,疼的快喘不上气,扶着墙壁看看傅景朝怀里的乔暮,再看看傅景朝,他妈的这是什么情况,这两人不是早八百年就分手了吗? 乔暮不是被傅景朝玩烂了才甩掉的吗?他正是知道这层关系,才敢在今晚缠着乔暮不放的。 本来以为是个没人要的烂货,可傅景朝挺身而出这是什么情况? 在商界,傅景朝的背景无人不晓,他除了手上有东城集团,还有朝起基金,是商界随便跺跺脚都要震三震的大佬级人物。 在权力集中的帝都,傅家在军政界都有涉及,统辖一方,背后势力雄厚,与靳、贺两家平分秋色,是帝都数一数二的大家族。 刘清面对这么一个强大的对手,纵使有所惧意,但一想到他们与靳家的关系,便顿时有了底气。 “傅董,你这样未免有些不妥,不能仗着你在部队里待过就随便对我动手。外面下雨,身为同学,她一个女孩子回家我不放心,送她怎么了?难道傅董不懂女人,女人有时候说不要就是要的意思,那是她在跟我撒娇。” “撒娇?”傅景朝挑了挑剑眉,唇间轻蔑:“你哪来的自信认为她会跟你撒娇?” 乔暮靠在男人怀里,此时用甜柔的声音抬头对他说:“他乱讲,我根本对他没有好感,又怎么可能对他撒娇。” “你听到了,她对你没好感,现在你可以滚了!”傅景朝轻懒的目光中泛着寒意,摆摆手,在台阶下方的角落撑伞的两个板寸头保镖上来递上雨伞,随即不由分说的将大叫不停的刘清拉了下去。 傅景朝打开黑色木柄雨伞,拥着乔暮走进了雨中,不一会上了台阶下停着的车内。 车门关上,车子在雨中扬长而去。 两个板寸男也离开。 刘清被扔在屋檐下的角落,抚着被拧到脱臼的手臂,满脸细汗的盯着消失的车影,好半天才摇晃的爬起来。 他用一只手打开手机,拨出一个电话,不一会救护车呜呜的开过来。 到了医院,刘清给费廉打电话:“你小子他妈的在哪儿?怎么同学会参加了一半就跑没影了?” “我在医院……”费廉刚说了几个字,顿时话筒里传来杀猪般的嚎叫:“医生……轻点儿……信不信我把你医院砸了……” “费廉,你怎么了?说话!”刘清对着手机大叫。 里面响了很久的杂音,好长一段时间之后费廉的助理声音传来:“刘总,费总受伤了,今天在同学会被人打了,两只手粉碎性骨折,医生正准备给他动手术上钢板。” “谁他妈干的?”刘清看看自己仅仅是脱舀的手,顿时感觉自己这伤算是轻的了。 “不知道。”助理吞吞吐吐:“刘总不肯说。” 刘清看了一眼准备给自己推拿复位的医生,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然后想起了他和费廉上学时一起喜欢和暗恋过的乔暮,再一想到今晚费廉招呼没打一声就消失了,刹那间灵光一闪,对着话筒吩咐助理道:“把手机给费廉,快!” 助理不明所以,手脚麻利的把手机放到费廉耳朵边上,费廉有气无力的声音:“喂,你他妈的有屁快放,老子疼死了……” “费廉,你跟我说实话,今晚你是不是在跟乔暮在一起的时候被人打了?这个人不简单,是东城集团的傅景朝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 刘清冷冷一笑:“因为我也被打了,只是想送那个烂货回家而已,莫名其妙就被把手给弄脱舀了,我现在在一院这边的骨科。” 费廉本觉得难以启齿,一听刘清的遭遇,瞬间怒不可遏:“可不就是个烂货,你我还当成了宝,一心牵挂了这么多年,想出人头地了再去追求她。没想到她哪是什么纯洁女神,分明就是个分手了也和前任牵扯不清的婊子,你我今天算是栽了,不过这口气我绝不会咽下去。” “当然不能咽下去,不仅不能咽下去,你我还得找人给咱们出头。”刘清阴笑。 这倒是的,他们如今在商界风头正劲,但与傅景朝树大根深相比,他们的能力有限,不过他们暗中靠的大树可不简单。 费廉寻思之后说道:“你是说靳家?可靳家和傅家同为军门,他们怎么肯为你我这种小人物出头?” 这两个人中,刘清最道貌岸然,一肚子阴招,创业初期,很多投资都是刘清凭着忽悠的口才拉进来的。 “以傅景朝在商界的行事作风,今晚的事你我算是彻底得罪他了,据我估算,近期他会对咱们公司有大动作。” “什么?”费廉一听这还得了,东城集团市值几千个亿,他们和人家一比一个是手指头,一个是粗大腿,哪里是人家的对手。 “别急,先听我说。”刘清贼兮兮的笑了起来,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 …… 此时在车内,乔暮见车子离国际水岸开远了,不动声色的手指去扣车门,嘴里对司机道:“麻烦停下车。” “去哪儿?”傅景朝转头盯着她的脸。 “刚才谢谢你替我解围和出气……我要去的是城北,和你不同路,你的司机把我放在路边就可以了。” “无妨,送你一程。” 乔暮眼见车子缓缓在前面的红灯停下来,她准备直接下去,手指却被男人的大掌整个覆住,“今天我救了你两次,你却急于和我撇清关系,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被他讽刺忘恩负义,乔暮一时语塞,只能瞪着他。 “坐好,不许再下去。我今天工作很累,又应酬了一晚上,没时间对你怎么样,你大可以放心。” 他这么一说,乔暮的心脏不自觉的被触动了一下,除去被他轻薄不谈,今晚他确实救了她两次,当男人想要对女人强取豪夺时,力气大到是女人无法撼动的,要不是他,她今晚说不定真的被费廉给得逞了。 况且……这会外面雨势一点没小,她脚上高跟鞋又高,包里也没带雨伞,这么下去还没拦到车,她就可能既被淋得很惨,又要摔跤吃苦头。 头很晕,乔暮没再要下去,她靠在座椅里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工作室楼下,她睁开眼,看到外面雨已经变小,成了毛毛细雨,说了声谢谢,推开车门迅速下车。 白色裙角的身影在大楼旋转玻璃门消失,车子迟迟未发动,坐在后座的男人看了许久,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沉声对司机道:“开车吧。” 司机有所犹豫的换档,谨慎的问:“傅董,去哪儿?” 车后座静了一秒,“道格拉斯大酒店。” 怎么老是住酒店?傅董明明在沧江早就有住豪宅,却从不过去住,每次到沧江只会住酒店。 也不知道大老板是怎么想的。 傅景朝从裤袋中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嗓音森冷肃杀:“明天开始启动收购麦客,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 那头男人听了哇哇大叫:“三天啊,老大,你要吞并一家前景被业内外一致看好的外卖平台麦客,是我耳朵出问题了,还是你疯了?或是你受刺激了?要么你就是为了女人?” 傅景朝没多说废话,一字一顿的吐出声音道:“上限150亿,剩下的你和你的项目组看着办。” “扑嗵!”电话里传来手机掉在桌子上的声音,接着对方哭笑不得:“行,行,你狠,现如今外卖平台厮杀激烈,麦客的对手多元化布局,几次交锋烧钱速度惊人,麦客渐处于下风,即将面临崩盘的危险,150亿这么大的手笔去收购一个只值几十亿的外卖平台,除非傻子才不卖。” 暮若浅兮 说: 下面还有一章,晚上更!看完记得投下钻石票,明天一万字更新哦。   第358章 明晚要和一个有来头的人物吃饭 “既然如此,那就去做。”傅景朝命令道。 对方啪啦啪啦一阵敲击键盘,沉吟了一阵,似有所顾忌的说:“我查了下麦客的资料,麦客最初创业资金有一部分来自于众誉风投基金,这两年众誉先后向麦客投资至少20亿,如果我们要收购麦客,众誉肯定会横加阻拦。众誉的创始人是靳家的靳言玺,靳家在帝都势力不小,会不会间接得罪靳家?” “你以为我会怕?” “这事非同小可,不仅是两家公司的博弈,更关系到傅家与靳家两大家族,你是不是要先跟老爷子商量一下?” “用不着。”傅景朝低头望着掌心,淡漠道:“这件事你照我说的去办,别的不用你操心。” 对方无话可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大老板对投资项目控制欲上的强势,有目共睹,与其劝说不如照做:“那行,那我现在就去办。” “记住,三天后我要看到收购协议摆在我办公桌上。”傅景朝淡淡吐出一句话,犹如在谈论天气一般,仿佛不是在谈一件即将轰动整个商界乃至各大媒体的大事件。 …… 到了公寓,乔暮发现裙角被打湿了一片,她索性进洗手间打开花洒,开始洗热水澡。 温暖的水流从头顶倾注,乔暮用手抹了把脸,手掌从上至下,最后停留在嘴唇上,唇瓣仿佛还留有他的体温与味道,那是融合了烟草与酒精的味道,辛辣而令人难忘。 他问她,这两年,你有没有想过我? 她说没有。 事实上,她是口是心非。 怎么可能没有。 那么深的感情,又不是水龙头,岂能说断就断,从此不想? 但之前发生的一系列的事件,将她与他的关系一步步又推上了悬崖,直到卫琚死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了,好象从那时起,她与他之间就再也回不去了。 两条人命横在中间,终究让他们变得形同陌路。 午夜梦回时,她有很多次梦到他,可醒来时,他在商界依旧强大到人人敬畏,她在娱乐圈过得风生水起,大红大紫。他们天各一方,从此没有交集。 乔暮扔下毛巾,走到床前一下子趴到了床铺上,脸埋在枕头里,来回蹭啊蹭,好像这样就能蹭掉她唇上他今天留下的那些感觉与味道。 明天,又是忙碌的一天。 她闭上眼睛睡过去时在想,明天要去找林导了解下情况,片子拍摄进入尾声了,在这个时候运营方面出问题真的很要命,但愿是江曼消息有误,毕竟这次的出品方是之前合作过几次的公司,有资源有门路,应该不会到了最后节骨眼上出什么差错。 …… 第二天,一大早四点,包小惜准时来敲门。 乔暮梳洗打扮了一下,素面出门坐上阿诚开来的保姆车。 到达剧组,轻车熟路的来到化妆间,先化完妆,换上剧服,离开拍还有半小时,她决定去找林导谈谈。 剧组搭建的内景棚内。 “灯光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亮?一会儿还怎么拍?” “还有这布景,怎么没有我要的效果?” “道具师,道具师,我让你在墙上弄一副山水画,画呢?” 现场只听得到林导大嗓门似的怒吼,每个工作人员都不敢讲话,大家只顾埋头做事。 乔暮在旁边等了一会儿,等到林导停下来才上前,低声说:“林导,能不能借步说话?” 林导看到乔暮,板了一早上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指着不远处摆着两张折叠椅的角落,示意到那里说话。 乔暮抓紧时间,委婉的开口:“林导,我听到一点不知道真假的消息,想向你求证下。” 林导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泡好的道:“哦?乔小姐听到了什么消息?” “我听说这部剧运营方面问了一点问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确实出了点问题,不过不是运营部。”林导倒没隐瞒她,叹了口气盖上保温杯盖子道:“是上头突然下达了文件,这部片子不给过。” “上头?您是指广电那边?” 林导长叹了口气,拍着大腿道:“对,这件事比较棘手,你在这行做了这么久应该知道,每部片子在开拍前是要提前拿到广电那边去的,这部片子一早就过审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前天突然说不给过了。” “不给过的原因是什么?” “这原因说起来也好笑,不说也罢。”林导又打开保温杯喝了口茶,苦笑一声:“总之,这件事我和制作人和出品方都沟通过了,可能是得罪了什么人,现正在努力找人,打通关系呢。” 这么一听,乔暮明白了。 也就是说,电视剧本身没问题,广电那边也没问题,是有人动用了强大的关系,想整这部剧。 而这个人,必须有强大的背景,才能不动声色间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乔暮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是某张冷硬的面孔。 会是他吗? 因为她一再拒绝他,所以他拿她主演的电视剧开刀,报复她,向她施压? 林导的手机响了,乔暮听到林导严肃的在讲电话:“……好,这事也只能这么办……” 耐心的等林导讲完电话,乔暮见林导唉声叹气的样子,忍不住说:“林导,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如果需要资金的话,我的工作室可以投资一部分。” “不是钱能解决的事儿。”林导摆摆手,不经意的看了她一眼,突然盯着她欲言又止。 “林导,您有话可以直说。” 林导见她态度真诚,微笑着说:“乔小姐,是这样的,出品方明晚要和一个有来头的人物吃饭,问我剧组有没有得上得了台面的女演员作陪,当然乔小姐请放心,这是单纯的饭局,不存在任何潜规则。如果乔小姐实在不方便,也可以拒绝。” “什么有来头的人物?” “是沧江一个有名的军政高官,处理这件事对于他来说绰绰有余。” 乔暮莫名的松了口气,不是那个人就好。 林导见她明显松了口气,以为她不同意,没想到下一秒,只见她点了下头:“没有问题,我愿意。” 林导高兴的扬起笑脸,拍了乔暮肩膀两下:“早就听闻乔小姐为人讲义气,不仅对手下的艺人大方的派给资源,对合作方也一贯不遗余力的能帮就帮,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份情我林某记下了,他日有好本子我一定第一个找你。” 能得到大名鼎鼎的林导称赞,乔暮谦虚的笑:“哪里,我帮你们也是帮自己,这部剧我投了两个新人进来,不瞒您说,我这两个新人就指着这部剧带红一把呢,中间出了茬子我工作室的前期努力就会白费,损失不小。” “哈哈,乔小姐果然是性情中人。”林导听到乔暮如此坦然的说实话,爽朗的大笑起来:“那两个新人接下来还有几个镜头,我会争取多给他们一些戏份和台词。” “那就谢谢林导啦。”乔暮手指梳理着长发,轻松嫣笑。 离开林导,乔暮准备投入拍摄,包小惜走过来对她耳语:“江曼姐让我告诉你一声,梦婕没事,昨晚工作室另外一个女艺人感冒,她跑去照顾新人了。今天早上她有通告,一早去外地拍外景了,人要几天后才回来。” 梦婕那丫头没出事就好。 乔暮颇为欣慰。 …… 第二天中午,林导喊“卡”,所有人各自散开吃中饭。 乔暮回到独立休息室,包小惜从外面拎了几只精致的盒饭进来,手中拿着手机边走边看,盒饭歪歪扭扭的放在餐桌上,便对乔暮说道:“乔暮姐,麦客要换老板了。” “换老板?”乔暮边打开盒饭边随口问:“麦客要换什么老板?” 包小惜看乔暮心不在焉的样子就知道她没往心里想,忙提醒说:“就是我们经常点的外卖麦客啊,我看新闻上说两个创始人高中的时候还是你的校友。” 乔暮一听校友,再一想“麦客”瞬间意识到了什么,撇唇冷淡的说:“不是什么校友,是我高中的两个男同学,昨天同学聚会还遇到过。” “真的啊,那你同学老厉害了,新闻上说麦客被东城集团全资收购了,花了150亿……”包小惜嘴巴大的能塞鸡蛋,吞了吞口水,停顿之后接着说:“美金。” 150亿美金? 乔暮错愕的抬起头,东城集团花150亿美金收购麦客? 倘若这件事发生在别的时间,她不会多想,可为什么偏偏发生在傅景朝连续揍了费廉和刘清之后? 这个时间点发生的也太凑巧了。 “这太疯狂了。”包小惜一面摇头咂舌一面读着一段手机新闻内容:“东城舞剑,意在众誉,东城集团这两年开始大举进军新零售,全资收购麦客的意图是进一步布局新零售业,麦客只是东城战略布局中的一步,接下来的动作可能包括两个方面,一是麦客庞大的配送大军,这次大大提升东城整个新零售的动作效率,帮助东城探索更广更深的领域,将对东城的新零售帝国产生战略意义。二是,战略吞并更多的新零售,与众誉集团抢占市场。众誉风投基金是众誉集团的子公司,麦客创始最初的第一笔资金来自于众誉风投基金,这两年众誉前后追加了20亿,总计32亿,东城强势收购麦客,说到底新零售领域最终还是东城集团与众誉集团的战争……” 乔暮心不在焉的听着,手上无意识的打开一次性筷子,摆在面前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来电:靳言玺。 暮若浅兮 说: 今天二更结束了,钻石票飞过来吧,明天万字更新哦。 从伏笔或蛛丝马迹中猜猜谁是幕后导致暮暮新片审核不通过的黑手*^◎^* 回复(14)   第359章 耳朵聋了?我说——下去! 看着“靳言玺”的名字在手机上显现,乔暮犹豫了几秒,放下筷子,慢慢拿起手机,滑下接听。 “喂。” “这几天我没给你打电话,你就真不理我了?”靳言玺的声音噙着笑,听上去心情很好,与那天摔门而去判若两人。 乔暮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含糊回了一句:“没有。” “没有就好,我在你喜欢的餐厅订了位子,晚上几点收工,我去接你一起吃饭?” “你知道的,我们收工时间不固定,还有,今晚我有应酬。” “那就明晚六点,我去片场接你,明晚六点见。” 乔暮放下手机,还有点懵,再一想,也好,见了面,双方把话说清楚。 下午,林导果然给乔暮工作室的两个新人安排了一场戏,林导是编剧出身,临时加的这场戏一点不显突兀,反倒对剧情的推进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 乔暮在旁边看了满是欣慰,同时她也明白,林导这样做的意图就是在还她一个人情,接下来晚上的饭局就要轮到她出场了。 晚上六点,乔暮特意请剧组化妆师给自己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换上一件Sandro蕾丝裙,包小惜惊叹的在身后说:“乔暮姐,你美的像天使。” 乔暮站起来摸了把包小惜肉嘟嘟的脸蛋:“好了,今天工作结束了,你回家休息吧,最近你也累坏了。” 包小惜揉了揉自己的包子脸,嘀咕:“要不我陪你一起饭局吧,像那种饭局肯定是一大帮男人,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乔暮低头从包小惜手里接过自己的手包,打开检查了一番,手机钱包钥匙一个没缺,这才抬头失笑:“我又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饭局,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再说林导说了,这里面没有潜规则,就是吃顿饭局,既然要在娱乐圈生存,必要的应酬还是要参加的,要不然哪能时时拿到好资源,工作室那么多新人等着拍戏呢,我这个当老板的总得努力做个好榜样不是?” “林导是林导,在那种饭局上林导也得装孙子,哪由得了他说了算,反正我持怀疑的态度。”包小惜拉住乔暮,就是不放心。 乔暮对唠叨的包小惜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得说:“那这样好不好?我到饭局上把手机放在手边,如果有什么不对劲,我马上打电话给你或是直接报警。” “这还差不多。”包小惜看了眼时间,“你先走吧,我还要回休息室收拾点东西。” 乔暮点头,先走了。 包小惜等乔暮走后,一面收拾一面心里嘀咕,乔暮姐这两年红了之后成为炙手可热的女明星,身份飙升,自然对她不怀好意的也大有人在,首当其冲的就是各个富商的饭局邀约,开价不菲。江曼姐代表乔暮姐一一拒绝后,有的甚至开出五百万的高价想邀请乔暮姐去陪一顿饭局,疯狂的程度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今晚的饭局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乔暮姐说是沧江的某个军政高官,来头不小,能解决这部剧接下来的运营问题。 包小惜依旧不放心,打了电话给江曼,说明了此事。 江曼很谨慎:“小惜,这件事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包小惜委屈:“是乔暮姐拦着不让我告诉你的,不是我不想说。” “她了解我,如果我知道的话,一定不会让她去。”江曼很了解乔暮。 “那现在怎么办?”包小惜发现江曼和自己想法一样。 “这样,我不方便出面,你给靳言玺打个电话。” “给靳言玺?” “对。” 包小惜愣过之后,一想靳言玺确实是合适的人选,他是乔暮姐的男朋友,看新闻上说靳家在帝都那也是军门,势力非同小可,要不把这件事告诉靳言玺,万一今晚有个什么事,也好由他出面摆平不是。 前天靳言玺去工作室找乔暮姐,没过几分钟出来脸色很难看,好象两个人吵架了,这两天果然没再见到靳言玺的身影。今晚就算没有什么,起码也算是给他们俩制造了一次机会。 嗯,就这么办。 包小惜如此一打算,抓起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找,毫不犹豫的拨通电话。 …… 剧组门口,乔暮上了林导的车,匆匆赶往银河酒店。 制作人和出品人在酒店门口焦急的等着他们,见到林导带了乔暮过来,眼前一亮,惊喜道:“乔小姐,林导在电话里说你今晚会过来,我们还以为他说笑,想不到是真的。” 乔暮将碎发拨到耳后,露出一张精致小巧的面孔,款款点头浅笑:“这部剧出了问题,我也想帮个小忙。” “乔小姐,这可不是小忙,是大忙,有了你这么一个大明星在,一定给今天的饭局增光不少。”出品人手掌指着门内,高兴得把两人引了进去。 乔暮踩着高跟鞋,手拿古奇浅粉色手包,走在最后面,三个男人走在前面,她仍是轻易的看到包间内主位上的傅景朝,他身边今天坐了一个红粉佳人,米色连衣裙,长发梳了一个丸子头,流露出小女人的娇俏与慵懒。 这张脸很熟悉,乔暮认出来,这个女孩叫童颜,是娱乐圈小有名气的演员,虽没什么交集,但偶尔出席活动、参加颁奖也能碰到,有过几面之缘,不过没说过话,属于不熟类型。 随着制作人和出品人以及林导进去的点头哈腰寒暄,乔暮迈步进去发现童颜与傅景朝之间还隔了一个空位,那个空位瞬间被立在窗前抽烟,留着标准的军人板寸头发型的男人给坐下了。 制作人赶紧给三人引荐:“贺长官,傅董,这是我们剧组的女主角乔暮,当下最红的女演员,拿过很多奖,想必你们应该认识。” 傅景朝只看了一眼过来,倾身弹了弹烟灰,眉头紧蹙,稍纵即逝。 贺士炎双眸微微打量着乔暮,侧头看了一眼傅景朝,也没说话。 倒是童颜站起来,甜笑着朝乔暮点了点头:“乔小姐,好久不见,我可是你的粉丝,你的每部剧我都有追过,你的演技堪称教科书级别,值得我学习。” 乔暮伸出手与之相握,嘴里回答:“哪里,童小姐的努力也是有目共睹,有机会的话可以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那就这样说定了。”童颜满眼惊喜之色,热络的握了乔暮的手,这才坐下去。 今天主位的两位一个气质比一个冷,倒是贺士炎带来的这位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小明星比较能聊得来,制作人见此为了拉近距离忙问:“乔小姐和童小姐好象有很多话题,不如坐一起?” “好哇。”乔暮和童颜几乎同时回答。 出品人倒是看出了饭局上流动的诡异气氛,在乔暮出现后,傅景朝和贺士炎突然谁都不说话,傅景朝一个劲抽烟,似乎与乔暮不熟,可稍微了解情况的人都知道,这两个人几年前无论是宣布交往或是分手都搞得轰轰烈烈,无人不知,这可今天却装作根本不认识,这就是有点耐人寻味了。 还有贺士炎,他和傅景朝的关系亦敌亦友,听说以前在帝都经常打架,打架到什么程度呢,几乎是那种一见面两语不合就动手,每次打完架身上都要挂彩的类型。 贺士炎这几年长期驻扎在空军部队,别说在沧江,就是在整个南方那也是手握重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制作人和出品方这也是通过了很多关系,找了很多人脉才在今天的饭局上请到了这么两个主,制作人和出品人两人互看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出品人决定赌一把,将乔暮引到了傅景朝左手边的空位上:“乔小姐,你坐这里。” 乔暮意外的看了一眼童颜,童颜朝她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意思显而易见,在今天这样的饭局上,女人对于这些男人来说只是附属品,小玩意,除了服从还是服从。 乔暮自然懂得这个道理,脚步没迟疑的往那个位置上走去,她今天来的目的就是应酬,外加替《你好,猎人》这部剧解围,不能因为她和傅景朝认识,就在这么多人面前表现别扭或抗拒,林导和制作人、出品方还在看着她,她得表现得落落大方一些。 制作人和出品人是应酬老手,一开始气氛虽冷,可在他们的一番配合下这场饭局俨然变得热闹起来。 制作人、出品人、林导不停的敬酒,等敬完这一轮,林导放下酒杯,对静坐在傅景朝身边的乔暮说:“乔小姐,不如你也敬贺长官和傅董一杯,感谢他们今天的捧场和提携?” 乔暮看似在默默吃东西,其实她没吃多少,一直竖耳听着男人们的话题,傅景朝和贺士炎虽一个比一个冷,但他们倒没令这场饭局冷场,时不时的会回应制作人他们的寒暄和敬酒。 可这两个男人却有所不同,傅景朝是那种沉冷淡漠的性子,对谁都是一张脸,即使在这种需要寒暄的场合也不改本色,如同帝王般令人生畏,贺士炎不同,他是乍看上去沉默冷毅的军人形象,但只要他肯理人,态度还算温和,但往往是这种人才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这时,乔暮端起酒杯,毕恭毕敬的站起来侧身面向傅景朝和贺士炎的方向:“傅董,贺长官,我敬你们,感谢你们替这部剧解围,你们随意,我先干为敬。” 刚刚还看着制作人的贺士炎和傅景朝同时转头,两人意味不明的望着她,看着她仰脖把一杯红酒喝下去。 制作人、出品人、林导全部一眨不眨的看着,饭局已经进行了一大半,这两个大人物对乔暮的态度,他们就算是瞎也看出来有所不同。 只不过到底是好还是坏,他们一时还看不出来。 就在乔暮把酒喝完,坐下之际,两个男人先后举起酒杯,回敬了一杯。 对,他们没看错,是一整杯。 三人瞬间松了口气,脸上多了很多笑容,乔暮是当下最红的女明星,从她进娱乐圈那天起,话题不断,这个女演员就好象自带热搜体,三天两头上热搜,这两年又有好几部大热剧的加持,再来是她的工作室培养了好几个新人,引人瞩目,事业上的双丰收,加上美貌和身段,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她是全国大部分男人的梦中情人也不为过。 这么说,这两个男人都对乔暮有意思? 那……贺士炎今天带来的小明星叫童颜的怎么办? 不过,制作人三人才管不了那么多,他们只想今晚摆平这两个人物,好把《你好,猎人》这部投资几亿的职业剧从广电手中拉出来,只要能拉出来,必定能成为各大卫视购买的抢手剧。 接下来,制作人三人开始投其所好,频频让乔暮站起来敬酒,傅景朝和贺士炎不仅没不耐烦,反倒欣然接受。 这场饭局下来,五瓶拉菲红酒见底。 乔暮感觉良好,她事先吞下了两颗解酒药,这会除了头有点微晕,其它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本以为今天宾尽主欢,饭局终于可以告一段落,新剧运营的事也得到了妥善的解决,没想到制作人又提出去唱歌。 傅景朝和贺士炎没说话,两人一个抽烟,一个喝酒,似乎对此提议给予了默认。 制作人三人殷勤的在前面领路,走出餐厅。 贺士炎和童颜走在中间,傅景朝走在后面,乔暮走在最后。 出了酒店,大家各自取车,银色古思特旁,童颜没拉车门,突然笑了起来,像是喝多了,眯起细长的眼睛,隔着车顶,对站在那头准备钻进车内的贺士炎说:“你和他们去玩吧,我头疼,先回去了。” 贺士炎脸色隐在黑暗的光线中,看不真切。 童颜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很淡然,踩着高跟鞋准备往停车场外走。 就在她迈出第一步之际,从身侧蹿出男人的身影,身体抵在她的,两只手臂分别按在她身后的车门上,将她锁死在车与他的胸膛之间。 “颜儿,你吃醋了?” “我没有。”童颜让自己声音听上去很正常,尾音却有一丝颤音。 贺士炎锋利如刀的目光一寸寸从她脸上掠过,在抓到她眼角的一丝痛苦之后才满意的了一些,身体微拉开一点距离,改为单臂撑在她身侧,唇边挑着一丝恶劣的笑:“你最好没有,就算有,我也不会在乎你的想法。你应该清楚,你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 “我知道。”童颜紧咬着粉唇,咬的快变形了,卑微的说完犹豫之后说道:“你对乔暮有意思,可我看你的好哥们傅景朝对她更特别,你和他争的话,肯定会让你们兄弟反目的。” “我要和他反目,不正合了你们童家的心意?” 童颜明明很生气,可她没办法说出反驳的话来,白净的脸上更显苍白无助,只能嚅嗫:“我没有……” “没有最好。”贺士炎似乎失了和她谈话的耐性,身体离开,在走之前冷冷说了一句:“我坐老傅的车,这车你自己开回去,晚上我不回去睡了,所以你不用等我!” 童颜挥掉脑海里肮脏的画面,重重的咬唇,“我明白。” …… 停车场另一头,乔暮准备往林导的车上走,路过黑色宾利,车窗降下,露出男人深刻硬朗的脸:“过来,坐我的车。” 乔暮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前方的林导,林导正使劲朝她做手势,一脸巴不得,示意她赶紧上车。 停顿了片刻,乔暮没有出声,默默的拉开车门。 没等她坐进去,一道挺拔的身影走过来,贺士炎的声音响起来:“老傅,我坐你的车。” 接着,贺士炎的身影在她之前坐进了车内,并拉上了车门。 乔暮求之不得,赶紧走到前面,坐进副驾驶座。 她系安全带的时候,听到后座傅景朝强硬的催促声:“下去!” 以为他改变主意要赶自己下车,乔暮转过头正要说话,却见傅景朝覆着寒冰的脸面对着旁边无动于衷的贺士炎:“耳朵聋了?我说——下去!” 贺士炎置若罔闻,调整了一下坐姿,闭目养神的同时说道:“我车给我女人开走了,身为你哥们,这车我坐定了。” 暮若浅兮 说: 今天万字更新,下面还有一更,在晚上└(^o^)┘有钻石票的话记得鼓励下,么么哒~ 回复(3)   第360章 心疼佳人 原来他们是哥们。 乔暮回过身继续系上安全带,后座这时突然没了声音,但车厢内的温度却急剧下降。 司机将车驶出停车位,后厢蓦地传来嗵嗵的声音,接着像是拳头打在身上的闷响。 她没转头,透过后视镜将后面的画面看在眼中,果然如此,后座两个男人你来我往,拳脚相向,尽管暴力,但不得不承认这打斗场面可比她在片场看到的分镜头打斗场面要真实得多了。 幸好这车车厢够宽敞,不然这两人恐怕要像女人一样撕打在一起。 乔暮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居然看得津津有味,而后座两个男人打得难分胜负,不时听到车门被身体撞得巨响的声音。 司机大概是见多了,居然面不改色的开着车,见她盯着后视镜看,以为她害怕,倒小声的安慰她:“乔小姐,你要不要闭上眼睛?” 又不是她打架,疼的也不是她,她有什么可害怕的。 乔暮经历过的暴力场面何止这一个,她摇摇头,倒也没再盯着后视镜看下去,盯着前方的路有点愣神。 说起来,这两年她过的风平浪静,Aaron和他的组织像销声匿迹一般,可明明,钥匙还在她手上,被她藏在一个世上除了她知道,再也没人知晓的地方。 钥匙的重要性毋庸置疑,谁都想得到,Aaron知道钥匙在她手里,却不来抢,这是为什么? 会不会是Aaron及其组织已经被傅景朝或是警方捣毁了? 可能性不大,因为乔昕怡勾结Aaron贩毒的案子还没判,这说明Aaron依旧存在。 她手指撑住额头,觉得头晕得很,毕竟喝了那么多酒,解酒药性有限,这会酒劲上来,身体里像着了大火一样,头就更晕了。 后车厢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男人停下了动作,乔暮连头都抬不起来,隐约好象听到有人按了下她的左肩,沉沉的唤她:“暮暮,你哪里不舒服?” 她下意识的摆摆手。 “老傅,你要搭讪就搭讪,用得着装暖男,嘘寒问暖么?”后面,贺士炎揉着红肿的嘴角,对傅景朝的行为嗤之以鼻外加狠狠嘲笑。 傅景朝粗暴的踢了贺士炎一脚:“你他妈闭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随着抽气声,贺士炎也踢了傅景朝一脚,更粗暴的说道:“操,你他妈的对兄弟就这么下狠手,对女人怎么这么温柔,乔小姐,你看到了吧?老傅他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别和他复合,你跟了我,我保证……嘶……” 傅景朝直接对着贺士炎给了一记重拳,贺士炎没防备,捂住腹部倒抽了一口凉气,“老傅,你……你他妈的是不是找死?” 傅景朝没理会他,倾身向前,看着乔暮满头大汗的样子,对司机吩咐:“开快点儿。” 司机一脚油门,将车提速。 男人的嗓音太碍眼了,乔暮用手猛捏大腿,疼痛使她清醒了一些,拨开肩上男人的大手,“我没事,你别管我。” 手机恰在这时响起,她一手紧按住额头,一手本能的去打开手包,摸出手机,看也没看就把手机放在耳边。 “暮暮,你应酬完了吗?现在在什么地方?我去接你。” “……还没有。” “你声音怎么了?”靳言玺发现不对劲。 “没……怎么。” “你助理说你跟着导演去应酬,对象是什么沧江军政高官,沧江里有很多我父亲的同僚或老战友,你告诉我对方的名字,我就能知道对方的身份和背景。” 乔暮感觉话筒里的声音嗡嗡的,听不清楚,凭着印象大致猜了一下,又顾忌于当事人坐在后座,只得模糊的回答:“……姓贺。” “贺?”靳言玺若有所思:“是不是贺士炎?” “……是。” 靳言玺再说了什么,她一点也听不见了,等她提起精神再去看,手机已经挂断了。 不行,接下来还要去唱歌,不能昏过去。 乔暮一边用力拧大腿,一边降下车窗,把脸凑到窗口吹冷风,暂时好受了一些,也清醒多了。 后座,傅景朝眯起深黑的双眸,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高大的身影慢慢坐回座位,薄唇抿成一条冷冽的直线。 制作人订好包间,一行人往里走。 点酒的点酒,点歌的点歌,抽烟的抽烟,乔暮一进入这种密封的空间喘不上气来的昏眩感又侵袭而来,找了一个角落安静的缩着。 她坐了没多会,就看到林导和制作人还有出品人三人齐刷刷的看着她,她看了一眼沙发中央的两个男人,一个慵懒的靠在沙发里继续抽烟,他今晚从见面到现在几乎烟不离手,另一个更散慢,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陶醉在音乐中或是闭目养神。 乔暮知道制作人他们的意思是让她坐过去,至于选谁,她站起来迟疑了一下,坐到了贺士炎身边。 贺士炎今天在饭局上带了女伴,童颜年轻漂亮,她注意到今晚贺士炎虽然对她的敬酒来者不拒,可对童颜他似乎关注颇多,由于他掩饰得很好,所以不格外留意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有了这层关系,她认为她坐在贺士炎身边是安全的。 当她一坐下,耳边若有似无的传来一声冷哼,她寻着大致的声音往贺士炎身边的男人看过去,烟雾缭绕看不清面容,莫名的感觉到了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贺士炎双手抱胸,冷眼旁观,想露出一个挑衅的笑,结果牵动嘴角的伤口,禁不住低骂了一句脏话。 旁边制作人三人在贺士炎和傅景朝脸上凭空多出来的几处淤青上仓促的看了好几眼,纵使好奇,他们也没敢多问,服务员这时送酒过来,他们赶紧张罗着倒酒。 乔暮一见酒瓶顿时头疼不已,看来新一轮的敬酒又开始了,再喝下去她怕自己会撑不住,直接醉倒还好,万一像上次一样发酒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岂不是丢脸丢大发了? “乔小姐,来,这是你的。”林导热情的把酒杯递到乔暮面前。 乔暮双手按着额头,听到这句话不得不抬起娇柔精致的脸蛋,稍稍蹙起眉心,慢吞吞的伸出手,一股烟草味钻进鼻腔,半空中酒杯被另一只手截走。 傅景朝手臂越过贺士炎,将酒杯倾身搁到茶几上,在一片背景音乐声中淡声说道:“她好象不舒服,酒就不喝了。” 林导与制作人面面相觑,摸不准他这是觉得乔暮不识抬举,故意说反话,还是真的是心疼佳人。 一旁,贺士炎一手摸着下巴,看向傅景朝的瞳眸中挂着一丝奚笑,嘴里倒一本正经的说:“嗯,频频劝女士喝酒可不是绅士所为。” 制作人终于领会了意思,敢情这两位真是心疼佳人啊,乔暮真不愧是当红一线女星,今晚这两位对她可真是呵护有加,这么看来,这次运营方面的问题应该很快能得到解决。 出品人忙回过神来招呼:“对,对,乔小姐不胜酒力,咱们就不劝了,唱歌吧,二位想唱什么,我给你们点上?” 贺士炎抬了抬下巴:“不必了,你们先唱。” “那就献丑了。”制作人点头,起身去点歌、拿话筒。 歌声飘在整个包间,制作人拥有一副好嗓子,贺士炎听了一段,看了看身边的乔暮,又扭头对旁边黑着脸抽烟的男人道:“老傅,我有点醉了,先走一步。” 他这声音很大,像是故意说给旁边的几个人听的,出品人和林导不约而同的说:“贺长官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派车送你?” 贺士炎摆摆手,傅景朝难得转过脸来,丢了一句:“一路顺风。” 为什么总感觉下句会是“半路失踪”呢? 贺士炎朝制作人等点了点头,离开了包间。 没过几分钟,林导满脸通红的站起来,说自己喝多了,先回去。 接着是制作人和出品人。 不过半小时,包间内的音乐还在,人已经走光了,只剩下傅景朝和乔暮。 乔暮不是不想走,是头重的要命,想站起来双腿无力,又跌坐下去,四肢瘫软如泥。 KTV门口,贺士炎边走边把玩着手机,他刚刚打了电话叫司机过来,这会应该在外面等着了。 他下了台阶,一个身影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撞了他肩膀一下,没说一声,直接进去了。 哪个不长眼的。 贺士炎侧头扫了一眼,不想那人也停下了脚步,走回来到他面前,唤他道:“贺少。” “原来是靳少,这么急急忙忙的有事?”贺士炎将手机放进口袋,上下打量着靳言玺道。 靳言玺脸色阴郁:“贺少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们把我女人弄哪里去了?” “你女人?”贺士炎笑出声来,这笑不及眼底,嘲讽之极:“别告诉我你女人是乔暮。” “正是她,说,你们把她弄到哪里去了?”靳言玺双拳捏的咯咯作响,仿佛一言不合下一刻拳头就揍上来。 贺士炎挑起眉峰道:“什么时候乔暮成你的女人了?我怎么没听说?我倒觉得她是老傅的菜,你要是动她的脑筋,得先过了老傅那一关。” 贺士炎在沧江雄霸一方,但靳言玺也不是吃素的,他经商前是特种兵出身,要打的话他们最多是平手,不过他没时间和贺士炎动手,那样会耽误他去救乔暮。 目送着靳言玺快速奔进大门的身影,贺士炎随手拨了一个号码,手机放到耳边道:“靳言玺过来了,正在去找你和乔暮的路上。” 暮若浅兮 说: 才有8千字,要去吃饭了,索性把这章发上来让大家先睹为快,下面还有一章,大约在晚上十一点半,比较晚,大家可不用熬夜,明早看。 回复(7)   第361章 不解释下你为什么洗澡不关门 电话里,男人态度轻慢而不屑:“让他尽管放马过来。” 贺士炎挑眉:“哦?看来你这是要当着靳言玺的面横刀夺爱?兄弟,我敬你是条汉子,不过我也得劝你一句,你最近又是收购麦客,又是抢女人,你这么公然和他撕破脸,等于是直接把这么多年来井水不犯河水的傅、靳两家摆到了争斗的台面上,对于我贺家,站队傅还是靳,将是接下来的艰难选择,要不,我们贺家不站队,等待结局,做个擂台的看客?然后再等你们斗得两败俱伤,我再坐收渔利?” 听着电话里贺士炎看好戏的语调,傅景朝神色未变,低沉平缓的回了句“随你”便不再多说废话直接挂了电话。 将手机搁进口袋中的贺士炎抬头看向KTV的招牌,饶有兴味的眯了眯眼,嗯,沧江最烧钱的第一音乐会所,恐怕过了今晚,将不复存在了。 …… 包间内的洗手间。 知蟆是不停的用冷水浇脸,几乎把脸上的妆全部洗掉了,也没觉得身体好受多少,倒是在短暂的降温之后身体开始疯狂的升温,连指尖都像着了火。 一咬牙,她干脆打开花洒,冲了一个冷水澡。 镜子前,发现脸上的妆还有点残留,她打开水龙头洗干净脸,眼睛里有水,半眯着眼用手摸索着去拿纸巾想擦干净脸上的水珠,出其不意的看到了窗边俊美如斯的男人。 他背窗而站,斜倚在墙壁上,似乎在那里站了有段时间了。 乔暮身上围着一条浴巾,上到抹胸,露出肩部和大半个后背,下面将将遮住大腿,尽管没有走光,但一想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她就头皮发麻,瞳眸霎时睁大,全身的血液凝固,尖叫声几乎要从喉咙里冲出来:“傅景朝……你……你怎么在这里?” 说完她慌慌张张的双手护住胸口,并把浴巾往上拉了拉。 傅景朝姿态悠闲,一双漆黑如夜的黑眸却直勾勾的盯着她露在外面泛起粉红色的皮肤,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薄唇蠕动,发出性感磁性的嗓音:“你说呢?” 说个头啊。 乔暮气愤得瞪大眼睛,指着大门说:“傅景朝,别以为我和你有过荒唐的一夜你就能肆无忌惮,今晚我是以演员乔暮的身份过来和你应酬,现在请你出去!” 傅景朝不仅没往外走,反而换了一条腿支撑身体,继续悠闲的靠在墙壁上望着她:“乔小姐的意思是我不怀好意在这里想占乔小姐的便宜?” “难道不是吗?”乔暮脸绯红起来,她这样围着一条短到不能再短的浴巾面对他实在是难堪,偏偏她脱下来没来得及穿上的连衣裙刚好放在他身旁的衣架上。 “你好象说反了,乔小姐。”他轻哼反问,迈着侵略性的步伐一点点走过来,抽了一晚上的烟导致嗓音低哑无比:“这是包间内的洗手间,大家都可以共用,你自己在里面洗澡没关门,我以为是你在无声的邀请我进来围观,我是个没什么定力的男人,自然就进来了。” “你……”随着他脚步和身影的逼近,乔暮脚步凌乱的倒退,慌得不行,他的意思是怪她洗澡没关门吗? 她努力按着发痛的头,记不清了,不记得自己洗澡时有没有关门,好象是她进来想洗脸的,然后不知不觉就洗了个澡,这么说,怪她? 咬了咬唇,她自认倒霉,最终没再说什么,绕过他准备去取衣架上自己的连衣裙,在她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男人伸出大手轻易将她扣住。 随着他轻轻一拽,她踉跄一步来到他面前。 “乔小姐,这么急着穿衣服做什么?不解释下你为什么洗澡不关门?”男人的嗓音恶劣中透着戏弄的意味。 “傅景朝,你明知故问,我喝了那么多酒,意识不清醒,这一点我想你不会不明白。”乔暮用力挣扎了好几下,男女力量摆在这里,她越挣扎他越用更大的力控制住她,结果她手腕快被拧断,不得不放弃挣扎,故意讽刺他,激怒他,“你再这么拉着我不放,会让我觉得你对我余情未了!” 傅景朝攥住她手腕的力量再次加了几成力,在看到她拧紧的细眉之后,稍有发泄之后的满足:“原来你这么希望我对你余情未了,对,我承认,我怀念一夜要你几次的夜晚,我怀念你在我身下哭着叫我老公哥哥二爷的样子,我怀念……” 乔暮被羞辱的红了眼眶,怒瞪着他:“闭嘴,傅景朝,你龌蹉!无耻!下流!” “嗯,过去你不止一次这么说过我,果然你也是对我很怀念。”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下一秒强势的扣住她的双肩,将她更拉近到面前,结实的铁臂托在她不盈一握的腰身上,将她整个身体严丝合缝的搂在怀里,感受到她气息的不稳,指腹粗鲁的抚上她的红唇,蹂躏似的来回摩擦,兴味道:“呼吸这么重,看来是气得不轻。” “傅景朝,你要点脸行吗?我们已经没有瓜葛了。”乔暮手脚并用,拼命想从他怀里逃开,可他的手臂收紧,似乎要把她嵌进身体般用力。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徒劳无功的挣扎:“怎么就没瓜葛了?是你主动跟我到酒店的,是你先招惹我的,现在你想睡完了就跑,当没事人一样,你觉得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她脸上绽起浅淡的笑意,讽刺意味十足:“我是在醉酒状况下跟你到酒店的,你是个思维正常的人应该推开我,可你没有,要从法律上追究责任的话,我可以告你强奸。”她快被他手臂勒得喘不上气,低头张唇往他手背上咬去:“你在帝都在漓城能只手遮天,我就不信你在沧江也能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傅景朝任她咬,眉头没皱一下,强势宣布道:“你不信的话,大可以试一试,我奉陪到底。” 乔暮说的只是气话,她当然知道以他的实力和背景,只有他不想做,没有他做不成的事情。 他的肌肉跟两年前一样,坚硬似石,她牙都咬累了,他却不痛不痒,她整个人干脆停了下来,放任自己被他搂在怀里。 暮若浅兮 说: 5700钻和5900钻的加更共计一万字已经更完了,离下次加更还差180钻,仙女们继续投,比心~   第362章 是你逼我出现的,暮暮 两人离得很近,近到能看到他眼中的霸道和侵略意味,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与蓬勃的心跳。 乔暮身体好象又热了一分,为了摆脱他,嘴里故意虚张声势道:“傅景朝,你放开我,靳言玺今天主动联系我,我们已经和好了。我们当初是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所以我们即将谈婚论嫁,你对我再这么动手动脚,小心他背后的靳家势力,对你不客气!” 傅景朝随意扫了一眼手背上深深的牙印,这小丫头刚烈的性子仍是没变,和两年前一样喜欢一言不合就咬人。 他对她的恐吓无动于衷,乔暮咬牙继续开始挣扎,“傅景朝,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对我,我实在不明白,我是有男朋友的人,你这么纠缠我,难道……”她踮起脚尖,往他耳旁靠近:“你是想让我脚踏两只船?” 傅景朝大手扣在她纤细的腰肢上,配合着她的话往下说:“这确实是个好主意。不如从今晚开始,今晚你归我……” 乔暮脸蛋红成一片,小手横在他胸前阻止他的靠近:“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傅景朝,到底你要怎么样才肯离我远一点,不要再来纠缠我?” 他挑起她的下颚:“当初我同意和你分手,不过我可没同意你再交男朋友,要不是你和靳言玺走得近,媒体大炒你们正在交往的新闻,我还可能再多给你一点自由的时间。是你逼我出现的,暮暮。” 她双眸睁大看着眼前放大的男人俊脸,怎么这句话听上去他一直在暗中盯着她一举一动? “傅景朝,你把话说清……唔……” 他的吻以密不透风的姿态堵上来,她红唇被他吮吸啃咬,似乎为了提醒她而接吻。 她小手拼命抵在他胸膛前,阻止他的靠近。 他鼻息渐重,越兴奋,将她搂得更紧。 她力气很快用尽,呼吸被全部吸走,大脑一片模糊的承受着他刻意的肆虐。 犹如过了一个世界,她的身体软得像水,他才结束这个吻。 外面的手机铃声不遗余力的响,她的身体被他固定在怀里,靠在他灼热的胸膛,赤裸在外的肌肤上仿佛全是他的体温和气息。 “暮暮,我今天把话摆在这儿,你要是敢和靳言玺继续交往或是嫁给他,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对付他,他们靳家和傅家在帝都是平起平坐,但你别忘了,我和贺士炎的关系,傅家和贺家的关系,两家联手对付一个靳家绰绰有余。” “傅景朝,你不会……你不会拿傅家冒险,你在恐吓我。” “我是不是在恐吓你,你试试就知道了。”他阴沉的面孔看着她被吻得娇媚如花般的粉颊,哼笑了两声:“权势更迭对于帝都来说稀松平常,没了靳家,一样还有李家、童家可以掌管百万海军。值得一提的是童家,可是虎视眈眈,想上位想得快疯了。” 乔暮深吸了一口气,愤怒到了极点:“傅景朝,你不要以为你恐吓我两句,我就怕了。靳家不是吃素的,它能和傅、贺两家并称为帝都三大军门,自然有两把刷子,你想和贺家联手,贺家并不一定想和你联手,与其参战,不如坐山观虎斗。无论在商界还是政坛,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利字当头,贺家不傻。” “怎么,你对靳家就这么有信心?”他笑了笑,手指抚上她垂落在锁骨上的卷曲发尾,双眸如同黑洞般令人毛骨悚然:“看来,你是真打算看到我对付靳言玺了?” “你不是早开始着手了吗?你出其不意的收购了麦客,打了众誉的脸?”乔暮咬唇,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有一丝决然:“如果你再步步相逼,别怪我和他联手对你不客气!” 她话音刚落,外面包间响起脚步声,听上去不止一个人,有很多杂乱的脚步声。 “……这是VIP包间,不能闯……”貌似是经理惊慌的声音。 但有道脚步声非常坚定的往里面走。 好像有人不顾阻拦,硬闯进来了。 乔暮在男人怀里急得不行,她身上只有一件浴巾,被人看到她如此在他怀里,传出去要如何是好? 傅景朝不紧不慢的把玩着她额前的发丝,全然不在意的模样,她吓坏了,手指揪住他胸前的衣襟:“傅景朝,有人来了。” “嗯,求我。” 她紧紧咬唇,“我求你。” “不够真诚。” “求你,傅董,放开我。” “声音不够软,不够甜。” 她红唇快要被咬破了,抚去声音中的愤怒,更软更娇的姿态说道:“求你。” “早这么跟我说话不就得了。”他轻笑,总算满意的捏了捏她的下颚,脚步声夹着说话声往洗手间方向而来,他迅速脱了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外套刚把她上半身裹好,几道身影瞬间来到门口。 为首的正是靳言玺,旁边看上去像是经理和一帮安保人员。 经理见状心中咯噔一下,看看傅景朝,再看看靳言玺,一个是傅家掌舵人,一个是靳家少爷,这要他帮谁? “靳少,既然找到了乔小姐,那我们就告辞了。”经理陪着笑脸,转而一挥手,一行人像风一样,来无影去无踪。 靳言玺目光久久凝视着乔暮身上的男士外套,旁边,傅景朝虽放开了她,却离她过近,两人间仅有两三公分的距离,亲密姿态明显。 “言玺,你怎么来了?”乔暮心中坦荡,没觉得做了什么,她一看到靳言玺像看到了救星,抬步上前想过去,不料却被身边的男人给拉了回去,大手霸道的搂住她的肩,把她整个人拥在怀里。 “嗯,我听说你一个人参加饭局,不放心,过来看看。”靳言玺低柔的笑声中带着沁凉的笑意,听上去让人战栗。 乔暮在傅景朝怀里挣扎,又怕披在身上的外套掉下去,自己走光,只敢小幅度的动来动去,在他人眼中看来更像是一种欲就还迎。 “既然看过了,你可以走了。”傅景朝冷漠的看着靳言玺,大掌始终牢牢把怀里的小女人控制住。 “暮暮是我女朋友,在我走之前,我要把她带走,傅景朝,你最好马上放手!”靳言玺双眼赤红,咬牙切齿。 傅景朝一副不把他放在眼底的架式,“她是我的女人,要走,也是你走。” 这次,靳言玺没再说话,挥起咯咯响的拳头冲了过来。 傅景朝手中搂着乔暮,迅速侧头躲过这一记左勾拳,随即把乔暮快速拉到身边,两人你一拳,我一脚,厮打了起来。 乔暮被傅景朝一只手拉着,在他身后随着他的动作不停的跑来跑去,傅景朝只用一只手在与靳言玺对打,这在对方眼中看来无疑于是一种蔑视。 靳言玺眼中杀气浓重,每一个攻击过来的动作都攻击力十足,他是特种兵出身,在部队里从小长大,格斗的速度和力道快、猛、强。 傅景朝毕竟带着一个乔暮,行动上受了限制,期间挨了靳言玺两拳,然后腹部又被踢了一脚。 乔暮很明显感觉到傅景朝在这一脚之后,钢铁般的身体颤了好几下,不经意的她想起了那天看到他身上,特别是腹部有几道新的伤疤,难道是被踢中了伤口? 眼看靳言玺充满了戾气的一脚又要踢过来,乔暮不知哪来的力气,急忙叫:“停下,别打了,他身上有伤。” 她不说还好,一说,靳言玺眼睛更红了,迅猛的一脚就踢了过来,傅景朝正侧头看她,似乎靳言玺也看出来傅景朝的伤口在腹部,这一脚直接冲着他腹部而来。 乔暮只感觉到手腕被一股大力带着摔倒在地,紧跟着如山般的身影倒在她旁边的地上,傅景朝饱满的额头溢着汗,咬牙没吭声。 但她知道,这一脚他一定很疼。 “别打他。”乔暮动作快于大脑,在靳言玺冲过来即将踢上傅景朝腹部之际,急忙扯住靳言玺的腿,眼中浮上一层雾气,情不自禁的呜咽着说:“不要打了,他身上有伤,不要再打了,他会没命的……” “我不管他身上有没有伤,我也不管他有没有命,我只知道他玷污了你,暮暮,你是我的,我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没舍得碰。”靳言玺心痛的红了眼,牙齿咬得直响:“他该死!” “不是,你不要误会,我今晚和他什么也没有,我应酬喝多了酒,自己泡了个澡,其它的什么也没发生。”乔暮啜泣着说,本能的紧紧抱住靳言玺的大腿,生怕他再把傅景朝踢伤。 “暮暮,你不用替他掩饰,不是你自愿的,我不会怪你。今晚的事我可以把它忘掉,只要你跟我回去,我明天会跟我父亲提你我的婚事。” 乔暮快速把身上的男士西服外套穿好,继而仰头吃力的看着靳言玺阴暗森森的脸,刹那间,她突然明白了什么,抹掉眼前的泪水,扭过头轻说:“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走吧。” 暮若浅兮 说: 下面还有一章。 哭唧唧,怎么仙女们投钻石票都不积极涅?本来下章要发糖发福利的,没有钻石票,发糖和福利取消了,嘤嘤嘤~ 回复(11)   第363章 这两年你是不是一直在监视我 乔暮望着靳言玺的身影,看得出来他的背影中满是怒气。 收回视线,突然想起倒在地上的男人,她赶忙扭头,傅景朝伟岸的身形仍是跌坐在地上的姿势,可此时的他哪有刚才被打倒在地的狼狈,浑身上身都散发着一股王者气势,即使是坐着也无法掩盖那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君王风范。 灯光下她的脸更加有立体感,棱角分明又深邃,特别是那样一双眼睛,落在她身上深暗无边。 四目相对,房间内一时陷入安静,谁也没说话。 他的眸光过于凌锐,像锋利的手术刀切开她的皮肉,直直的看进她的内心。 乔暮目光游移,不知往哪儿摆才好,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抹掉眼泪,低头默默爬了起来。 “终于肯承认心疼我了?”男人低低的笑声传来。 她的心漏跳了半拍,偏过头强自镇定,实则略微慌乱的反驳道:“没有,我就是突然想通了一些事,索性拿你当挡箭牌,找个理由明天和他提分手而已。” “明天你向他提分手,你确定?”他的声线噙着一丝笑。 她一怔,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脸更撇到一边,不用看也知道他此刻脸上一定是副欠扁的表情,“不关你的事。” “你刚才说,你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是什么事?关于靳言玺的?”傅景朝支起身体没事人一样站起来,直直的盯着她,很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却什么也没看到。 乔暮走到衣架那里把自己的连衣裙拿下来抱在怀里,见他挡住了洗手间的出口,停在他面前几步远的距离,转开脸:“嗯。” “你想到了什么?”他长臂一伸,将她的脸扳正,声音更加沉郁阴冷,似乎非要从她嘴里得到答案。 她深吸了口气,板起面孔,拧着柳眉,淡声说:“把手松开。” 他耐着性子,重复问了第三遍:“你想到了什么?说!” “那一瞬间我想到他舅舅在广电总局任一把手的事,以前从他讲的电话中无意间听到的,当时我没放在心上,很快就抛在脑后了,就在刚才你们动手的时候我突然想到的。” 他眉梢挑起:“也就是说,你想到了,你拍的这部剧被广电压下来是因为靳言玺,而不是因为其它人,比如我,对吗?” 乔暮心中狠狠一紧,脸色有点不自然,的确,当林导告诉她有人在广电那边动了手脚,她第一反应就是怀疑他。 要不是她幡然醒悟,恐怕她到现在还一直以为就是他做的,而不会怀疑到靳言玺头上。 傅景朝低下头,俊脸逼近她的五官,薄唇吐出五个字:“我说的对吗?” 她抿紧唇,一声不吭。 他似乎有些失望,又有些挖苦道:“要不是你突然想明白,我到现在还背着锅,乔暮,说到底,在你心目中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两年前我们在一起哪怕感情最浓的时候如此,两年之后依然如此,没有任何改变。在你心里,或许只有你自己才是最值得信任的,别人,在你的潜意识里,都是不值得信任的存在。说到底,你爱的只有你自己!” 每段话的每一个字犹如一把把尖刀直直插进她的心脏,乔暮脸蛋愈发苍白,良久皱眉说:“傅景朝,你还有完没完?你我之间已经结束了,我不想在这里听你剖析你我过去的感情问题,我很累了,要换衣服回家休息,麻烦你出去带上门,可以吗?” 他没再为难她,后退几步,退到门口说:“你换完衣服,我送你回去。” “不必。” “你以为你还有拒绝的能力吗?”他霸气笃定的笑,两年了,他们分开整两年,她以为他还会像两年前那般以退为进,轻易对她放手吗? 乔暮气得收紧抱着衣服的手臂:“傅景朝,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说了,不要!不要你送!” “要么让我送,要么你今晚就留下来,陪我。”他淡淡的瞧着她,波澜不惊的回。 乔暮折腾了一天,这会起码十点了,早累得没有多余的力气,脾气也快磨没了:“OK,你要送就送,现在能出去了吗?” 他耸了下肩,格外爽快利落的拉上门,把整个空间单独留给她。 洗手间内,乔暮换衣服。 洗手间外,男人隔着一米的距离斜倚在墙壁上抽烟,烟雾弥漫中,一双夜空中雄鹰般的利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洗手间的门,想象着里面娇小纤细的身影在如何宽衣解带。 这世上什么时候最值得人想要将时间暂停,大概就是重新在一起之后的每分每秒。 不需要怀念过去,因为过去一动不复返,只需要珍惜现在,把握将来。 …… 乔暮走在前面来到停车场,一眼认出了他的那辆宾利。 她自然走到副驾驶座,伸出手的时候,男人却跟在她身侧,身体几乎贴上她,在她耳边吐气:“你开车,我坐副驾驶。” “为什么?”她愤愤不平的看他,这才注意到他一手握住腹部,薄唇的唇色惨白,想到他今天挨了靳言玺好几拳,这才绕过车头,走到驾驶座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她坐进去的同时,他慢半拍的坐进副驾驶。 乔暮看着眼前慢吞吞,不再雷厉风行的男人,一手握着方向盘,轻哼一声:“傅景朝,你一会霸道总裁范,一会又变成惨兮兮的小媳妇,你不就是想让我给你当司机,送你回去吗?直说就是了,用得着这么装吗?” 傅景朝系好安全带,瞥了她一眼,唇角的弧度微勾:“原来你喜欢霸道总裁范,行,等会我就切换,现在先让我歇会儿。” 乔暮本来想借机讽刺他的,没想到被他反将了一军,索性闭上嘴巴,迅速发动车子,将车驶出停车场,没一会就与路上的车流汇聚到了一起。 一路疾驰,开到了工作室楼下,她看向副驾驶座上始终闭着眼睛的男人,耐心等了他有十分钟,他一点没有要醒的意思。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你永远没办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乔暮歪头靠在座椅里,左手食指撑着太阳穴,冷静的看他:“你怎么知道我学完驾照会开车了?傅景朝,你老实说,这两年你是不是一直在监视我?” 男人的睫毛在眼睑处留下一片阴影,薄唇蠕动,溢出轻笑:“哦,我还以为你没发现呢。” 乔暮搁在方向盘上的右手五指并拢,紧握,所有的力气全部无声的传到了冷硬的方向盘上:“你是不是变态?你恶心透了,监视一个分手的前女友,你是不是心理畸形?” “你骂我的词能不能有点新意,我听得耳朵老茧都出来了。”他在座椅里伸了个懒腰,“不过说起来,这两年我手上确实有很多关于你的视频,特别是在道格拉斯酒店的那一晚。” “你……”她霎时寒毛倒竖,头皮发麻,气得快疯了:“傅景朝,你拍这个干什么,你是不是为了想威胁我?” “用视频威胁你?”他大手托住她的脸蛋,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在她唇上吮了两下,“我就算不用视频威胁你,你在我面前不也乖乖就范,我不过是留着自己欣赏,等以后老了,想看你年轻时的样子就拿出来慢慢……” 后面的话被紧捂上他薄唇的小手按住,小脸红得烫人,语无伦次的骂:“你……恶心!不许说。” “嗯,我恶心我知道,你不用重复,我也从不否认。”他坏坏的笑,脱下身上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下车,我送你上去。” 她飞快的下了车,走在前面带路。 等到达顶层公寓,她站在公寓门口没掏钥匙,回身把外套脱下来还给他:“我已经到家了,你可以走了。” 傅景朝似乎是第一次来,饶有兴味的打量着四周,没伸手接自己的外套,最后指着她面前紧闭的电子锁大门:“你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没有的话,我外套被你弄脏了,你得帮我清理了我再走。” 乔暮低头看着手中熨烫妥帖的外套,确实有好几处因为之前穿在她身上,她跌在地上给弄脏了。 她愣神之际,高大的黑影一闪,按了两下电子锁,直接就进了门。 乔暮这才反应过来,他按的密码是睿儿的生日,没想到他对她的习惯如此了如指掌,就仿佛他这两年在她身边从未离开过一样。 暮若浅兮 说: 仙女们太给力了,钻石还差135颗就可加更啦,加油! 回复(3)    第364章 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什么不说? 用最快的速度,乔暮把他的外套上几块污渍给弄干净了,并且为了怕他挑刺,特意拿了电吹机吹干了叠好才走出洗手间。 公寓占据了整个顶层,因为平常她几乎很少有时间在家,一回来就困得不行,直接洗澡上床睡觉,一大早不是赶去片场就是赶飞机去别的城市赶通告,所以整套公寓既空旷又没多少生活气息。 顶层和整个大楼风格一体,朝南的一面是整片的落地窗,乔暮转动脑袋四周看了看,很容易在落地窗前看到他的身影。 男人俯瞰高楼下的繁华夜景,低头有些慵懒的点燃一支烟,淡声问:“衣服弄好了?” 一扇窗被他打开了,夜风倒灌,她捧着的西服外套看到他身后,递上:“嗯,好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傅景朝挑了挑眉,盯着她手中叠得整整齐齐的外套,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乔暮见他闭口不提,把西服外套硬要往他手里塞:“傅景朝,你要说话算数,别让我看扁你。” “你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瞧过我,所以我说话算不算数有什么关系?”他讥笑的声音低缓中夹着控诉。 乔暮好看的眉头拧紧,没接话。 今晚,他接二连三的怼她,她承认,有时候被他怼得哑口无言。 “天不早了,你把衣服拿好,不送!”她下了逐客令,衣服索性胡乱往他屈起来抽起的手臂里塞。 傅景朝上前一步,对外套视而不见,放任其滑落在地,夹着烟的大手很轻的抚摸上她的脸颊,青色烟雾蔓延,他的嗓音暗哑:“这么急着赶我走,我看起来就这么好打发?” 乔暮知道躲也没用,直接踮起脚尖凑近他,在距离他的脸仅有两公分左右的距离停下:“不然呢?你以为我会留下你过夜?我今天是喝了酒,可我没醉到像那天一样,所以,你占不到我的便宜。” 满鼻腔都是女人身上的淡香,男人喉咙滑动,一把将她拥进怀里,薄唇与她仅有半公分左右,呼吸纠缠,箍在她腰上的手动了动,手掌隔着薄薄的蕾丝面料不怀好意的摩挲:“那我身上的伤怎么办?” 乔暮伸手在他胸膛上捶了两下:“少来这套,你不是能走能说话像个没事人一样吗?我告诉你……” 拳头落下后一秒便发现他有点不对劲,脸色微变,喉咙里发出抽气声。 她低头顺着他的衣襟往下看,他上身穿着质料上乘的黑色手工衬衣,之前没看出来,这会离得近,她一下子看清他腹部衬衣上有粘粘的一滩液体。 他……伤口在渗血? 她倒吸一口气,下意识的去扶他,他就势把手臂搁到她肩上,把一半的重量交给了她。 “慢点,我扶你到沙发那里去。”她吃力的把他往沙发那里引,等他坐好,她慌手慌脚的开始在满公寓找医药箱。 这套公寓当初装修的时候,她在外地拍戏,交给江曼负责,那时候韩樱子刚签约进来,没什么通告,自告奋勇过来帮忙盯着。装修完毕,里面所有物件和摆设也都是韩樱子帮忙弄的,她到现在都不太清楚医药条摆在哪儿。 没头苍蝇一样转了一大圈,她也不管这会半夜了,抓起手机给韩樱子打电话。 在国外的韩樱子这会正在工作,助理接的,一听是老板的电话,不敢怠慢,和那头的导演打了招呼,把手机交给韩樱子。 “樱子,医药箱在哪儿?” 韩樱子一秒反应过来:“在客厅西北角的柜子第三个抽屉。” “哦,好。”乔暮赶紧往西北角走。 “乔暮你受伤了?” “不是我……”乔暮已经拉开抽屉,嘴里本能的回答。 “不是你,那是谁?现在国内已经半夜了吧?这会谁在你公寓,是靳总?” 乔暮头疼,说不是吧,韩樱子肯定要追问到底是谁,说是吧,又显得撒谎。 她与傅景朝的事早已是过去式,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和他再有什么,于是含糊其词的说:“一个朋友,受了伤……”手上飞快的从抽屉里抱出医药箱,往沙发前的茶几上一摆,把手机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边找药边问韩樱子:“樱子,我怎么没找到止血的药?是不是你没准备?” “不会,我当时准备了很齐全的药。”韩樱子否认,然后啊了一声:“我记得好象我准备了两个医药箱,另一个摆在旁边柜子的最上面抽屉,你找下。” 乔暮答应一声,把手机挂了搁到茶几上,转身去找另一个医药箱。 傅景朝窝在沙发里,看着她在一百多平的客厅内忙碌的身影,低头看了一眼渗了血的衬衣,唇角上翘,看来,他这伤受的还是挺值得的。 一分钟后,乔暮把药全部找齐,坐到沙发上,对着某人大爷似的躺姿道:“你把衬衣脱了,我帮你上药止血。” “没力气,你帮我脱。”傅景朝双手搁在脑后,结实健硕的四肢悠闲的窝在沙发靠背上,脸上哪有一点受伤没力气的样子。 这人根本就是在一本正经的耍无赖,乔暮虽看出来,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心想早点帮他把药上好了,早点打发他走人。 她放下手中的棉棒,向他身边挪了过去,双手慢慢伸向他衬衣最下面的钮扣,咬唇解开两颗钮扣。 始料未及的是,眼前的伤口比她想象的要大,大约有四五公分细长的伤口,皮肉外翻,正在往外渗血。 她用力捏紧拳头,喉咙发紧:“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什么不说?” “心疼了?”他坐起身,高大的身形转瞬将她头顶的灯光遮住,入目尽是他深黑到像是倾倒了浓墨般的瞳眸。 她努力压着喉咙的吸气声,忽略他炽热的眼神,小心翼翼的用棉棒沾了消毒水往伤口上擦。 当棉棒碰上外翻的皮肉,很明显感觉到他身体剧烈的颤抖,她感同身受,知道这种疼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不行。”她收回手,“你的伤口太深了,得要缝合,你需要专业的医生,我帮不了你。” “又要赶我走?”他更快的抓住她的小手,大手跟铁钳一样不肯松开。 他这一副耍流氓的样子引来了乔暮无奈的叹息,低声说道:“我送你去医院,如果你拒绝的话,你现在就离开。” 大约没想到她对自己这么好,他盯着她看了几秒,唇上漾起笑容:“好,去医院。” …… 他走路明显比来之前变慢,乔暮怕他半路上昏倒,已经快走到车旁再返回去,扶着他慢慢来到车后座。 他坐进去的动作更迟缓,可见他在忍着怎样的疼痛,乔暮一刻不敢怠慢,关上后车门,自己钻进车内,火速发动车子。 一路踩着油门,她顾不得闯了多少红灯,驶向最近的医院。 途中她好象听到他打了电话,到了医院门口,一堆医生和护士等在那里,见到宾利车急忙涌了上来。 傅景朝被抬上了担架,身边围着一群医护人员,乔暮被挤到最后,紧紧的跟着,直到跟到手术室门口。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乔暮没心思坐着,她眼睛盯着手术室上方的红灯,眼前的画面倒退,她好象又回到了爷爷离开的那天,也是在这样的走廊,四周是苍白的颜色,空气中飘着消毒水的味道,这个画面和味道留在了她的记忆中,和死亡的味道几乎划上了等号。 他会死吗? 她发现自己控制不住的在反复想这个问题。 纵使另一个理智告诉她,他不会死,最多是伤口感染,可她仍旧控制不住焦虑的心情。 仰脸看着走廊天花板上更惨白的灯,她深吸了口气,十指交叉放在唇前,暗自告诉自己,乔暮,两年了,你们分手两年了,不要再陷进去,你好不容易把自己拔出来,你有你自己的生活,你有你的精彩,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千万不要再陷进去…… “乔小姐。”一阵繁杂的脚步声夹着男人的喘息声传来。 她抬头,看到了三个板寸头男人,认出一个是他的司机,另外两个就是那天把费廉拉下去的保镖。 “大老板怎么样了?” “不知道。”她摇头。 三个男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一个恼恨的说道:“乔小姐,是谁把傅先生打成这样的?” 乔暮看他们这样,像是要找靳言玺算账,为免不必的斗殴,遂摇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等他被推出来再说。” 三个男人点头,认同她的提议。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走廊里寂静无声。 她盯着地上自己缩小的影子半晌,忍了一会,没忍住,抬头问:“他是怎么受伤的?” 三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有所顾虑。 “是他下了封口令,不许你们说?”她从他们的面容表情猜测,做了一个大胆的试探,压低声音问:“是不是与Aaron有关?” 其中最高个的板寸头快憋出内伤了,此时豁出去,说道:“可不就是和Aaron有关……” 旁边,另一个板寸头快速拉住他,防止他说得太多,对大老板不好交待。 暮若浅兮 说: 这章小甜,想要更多甜,更多狗粮的,再投124颗钻石就可以加更啦~^o^~ 下面还有一章,仍是在晚上。 之前你们想要知道的答案,比如这两年朝朝在做什么,比如为什么暮暮这两年过的很太平,最近两天的更新大家应该看出来了,已经一一展现出来了,下面还会有更多的答案。当然,你们有疑问的依然可以给我留言=^_^= 回复(4)    第365章 死了 果然是Aaron。 乔暮眉心紧皱,“原先的那些保镖阿标他们呢?怎么只有你们两个?” 三个板寸头低头脑袋,气氛异常的低迷。 半晌,又是最高个的板寸头说道:“死了。” “死了?”乔暮吓了一跳,怔怔的问:“全死了吗?” 高个板寸点点头。 乔暮脸色煞白,阿标他们曾经保护了她那么久,潜意识里她早已把他们当成了年长的哥哥,完全想象不出来,那些鲜活的生命怎么说没了就没了? “他们是怎么死的?”她哽咽的问。 三个板寸头出奇的没吱声。 乔暮吐出一口气,没再追问,他们能说的都说了,不能说的,打死他们恐怕也不肯说。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打开,四人忙上前问情况。 医生解开脸上的口罩:“伤口已经缝上了,人在发烧,伤口感染,要输液留院观察两天。” 乔暮不解的问:“医生,你知道伤口是怎么造成的吗?是不是刀伤?” 医生表情严肃了几分:“确实是刀伤,病人在此之前伤口已经愈合,但不是在我这里医治的,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你得问当事人。” “知道了,谢谢你医生。”乔暮礼貌的笑。 医生点了下头,双手抄在白大褂里走了。 …… 由于身份特殊,医院将傅景朝转到了高干病房,两个保镖加一个司机见乔暮留下来,全部识趣的退出去。 三人在病房外一商量,这事瞒不了多久,赶紧给罗泉打了电话。 罗泉半夜接到这个电话,吓出一身冷汗,他所在的城市离沧江不远,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连夜开车赶过来。 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四点要去剧组,乔暮索性不睡了,站在病床旁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傅景朝,他的身体陷在白色的病床上,显得分外的虚弱。 她从未见过他这样,印象中他有过这样一次受重伤住院,那是个下雪天,他们同时受伤被追杀,她犹记得当时劫后余生的感觉,要不是有他保护她,那次她可能会死在乱枪之下。 往事历历上心头,乔暮听到了敲门声,轻轻走过去拉开门,罗泉站在外面。 “乔小姐。”罗泉朝她点头,两年未见,罗泉比前更沉稳了许多。 “罗助……不是,你跟我说你升职了,负责一家分公司,我应该称呼你一声罗总。” 罗泉丝毫没有高兴,却苦笑道:“乔小姐,你就不要跟我客套,这个分公司的负责人我压根不想当。看上去老大是把我升职,其实他就是想把我调离他身边。” “为什么?”乔暮有点意外:“你不是他的心腹吗?他为什么要把你调离他身边?” “这件事说起来话长,暂且不说这个,我是来办转院手续的,已经办好了,现在马上转院。” “在这里不是治得好好的吗?转院做什么?”乔暮拦住罗泉:“我在沧江两年我了解情况,这家公立医院在沧江条件是数一数二的,你没必要把他折腾转到私人医院去。” “不是,乔小姐,你有所不知,这两年Aaron对老大展开了疯狂报复,现在要是不转院,说不定再过一会儿杀手就要来了。”罗泉面色肃冷,手一挥,病房外面闪身进来十多个身影。 乔暮看着他们井然有序的把傅景朝移到单架上,没有再阻拦,追上罗泉问:“你们要把他转到哪家医院?” “沧江军区总医院。” 乔暮微微一怔,一路跟随、目送着他们将单架抬上了医院后门外停着的一辆黑色商务车。 这次,她没跟上去,站在原地,久久没动。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公寓的,墙上的指针时间跳到了凌晨三点四十七分,东方的晨曦洒满大地,散落在写字楼外用钢筋混凝土堆积起来的繁华大都市。 她在水龙头下洗干净双手,给自己煮了一杯咖啡,一边喝一边看着渐渐从睡梦中苏醒的城市。 可她,好象不仅没清醒,反而脑袋钝痛得很,心底也有不同程度的难受和压抑。 这两年,她过得风平浪静,而他过的似乎截然相反。 阿标死了,那些曾经保护过她,保护过睿儿的保镖全死了。 他身上多了好多伤口,有新伤,也有旧伤。 闭上眼睛,能想得到这两年他过的有多么的血雨腥风,在那么需要人手的时候,他把罗泉赶走了,他身边只有两个新保镖,外加一个司机。 就连睿儿去英国做交换生,恐怕也不是看到的那样简单,是他在背后故意把睿儿从国内支走,远远送到国外去,远离危险之地。 这两年,他看似从她世界中消失,但他根本没有消失,他在关注着她,在她察觉不到的地方。 乔暮垂下眼睫毛,一口一口抿着苦涩的咖啡,眉头一点点拧紧,打结。 如果一直让她讨厌他多好,那样她就可以摒除杂念,重新过自己的生活,为什么要让她发现他这两年的不易,为什么要让她发现他或许做了许多她想象不到的事情。 最后一口咖啡倒进嘴里,苦涩从舌尖沿过食道一路蔓延进心里…… 但愿,这只是个梦,梦醒了,她的世界里依然只剩下工作,没有他,没有交集…… …… 早上四点,包小惜像往常一样来按公寓的门铃,手指才放到门铃上还没按下去,公寓的门就自动从里面开了。 “小惜,进来吧。” “乔暮姐,你这是……”包小惜其实年纪比乔暮大,她是为了表示尊重,才和大家一起称呼乔暮为姐,这会见乔暮喉咙沙哑,脸上有不正常的红晕,说话的鼻音也很重,包小惜不放心的问:“你是不是感冒生病了?昨晚靳言玺去接你,他就没想过你穿得单薄,给你披件外套?” 乔暮揉了揉塞住的鼻子,诧异的看她:“我说靳言玺怎么会突然去找我,原来是你通风报信?” “我没有通风报信,我就是怕你吃亏,跟江曼姐商量了一下,觉得只有靳总能救你。”包小惜招得很快,说话也渐渐小声。 “以后不要没事找他,我和他不会再有任何的关系。” “啊?”包小惜对这两人的恋情很是看好,靳言玺是这两年来乔暮唯一交往过的异性,她觉得乔暮很可惜,除了工作好象没有别的乐趣,如果能和靳言玺修成正果,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怎么会横生枝节? 包小惜想不通:“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挠着头说:“情侣吵架很正常的,像我和我家那位还不是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床头打架床尾合,一转身就忘了。你和……” “小惜,我和他与你们的情况不一样。”乔暮不想解释过多,她头昏的厉害,鼻子更塞了,改为用嘴艰难的呼吸,身体软软的坐进沙发内,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手指按着额头,头疼的快要爆炸:“今晚约了他吃饭,会把话说清楚,我希望这件事你要替我保密,不要再大嘴巴到处乱讲,否则从明天起我会调你去给别的艺人当助理。” 包小惜:“……” 她缩着脖子,吐着舌头心虚的说:“对不起,我错了,以后不会这样了。”偷眼看乔暮,走过去伸手摸了下额头,吓得睁大眼:“好烫,你发烧了!” “嗯,我知道。”乔暮又不傻,感冒发烧的症状她还是了解的,“今天我替我去剧组那边请个假。” “没问题,但在这之前我先送你去医院。”包小惜不放心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非要送她去医院。 乔暮一想也好,便报了军区总医院的地址。 到了军区总院门外,门口的两个军装把她们拦在外面,表示里面只接待高干,不接待普通人,让她们到别的地方去看病。 乔暮有备而来,拨了电话出去,不一会,罗泉从里面出来,门口的两个军装向他行了一个军礼,罗泉颌首,淡声说:“让她们进来。” 包小惜扶着乔暮进了大门,罗泉看着乔暮异常红的脸蛋,二话不说张罗着去给她安排医生。 “发烧39.5。”医生甩着体温计,刚报出这个数,乔暮下一秒昏了过去。 …… 朦朦胧胧的醒来,乔暮感觉身体飘浮在半空中,她睁开眼,包小惜和江曼,还有韩樱子都在床前。 “总算醒了。”江曼松了口气。 乔暮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烧退了,身体还没劲,第一句话却问的是:“除了你们,有没有人来看过我?” 韩樱子指着花瓶中吐着娇艳芬芳的红玫瑰道:“有啊,一个大帅哥,喏,那边的玫瑰花就是他送的。” “你是说……靳言玺?”乔暮迟疑的问。 “对啊,就是靳总。”韩樱子并不知情,笑嘻嘻又羡慕道:“他在这里守着你半天了,后来一通电话把他叫走了,走之前他说他还会回来看你。” 这么说,傅景朝还没醒来? 乔暮心中焦急,他的伤可比她严重多了,她得去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是不是他身上还有别的伤。 回复(12)   第366章 哪里都比不上你,这样满意了吗? 江曼看着乔暮纠结的脸色,推了韩樱子一把:“差不多得了,樱子,你别逗她了,东城集团的傅董来过。” 这么说,他醒了,乔暮明显松了口气。 韩樱子把乔暮的神色看在眼中,朝江曼一通挤眉弄眼。 江曼稳重一些,白了韩樱子一眼说:“樱子,你去下面买点粥上来,她刚发完烧,要吃点清淡的食物。” “跑腿的事让助理去办嘛,我在这里陪陪乔暮姐。”韩樱子不想去,江曼硬推着她哄着她,让她去下面买吃的。 “对了,你们怎么能进来的?”乔暮没话找话,她记得她和包小惜进来的时候被门口军装的拦在了外面。 “是小惜给我打的电话,恰巧韩樱子刚回来,一听说你发烧住院了就跟我过来了,我们到门口时人家问我们要了身份证,我们给了,人家看了一眼就放我们进来了。” 乔暮听完就知道这是罗泉事先打了招呼,嗯了一声。 两人没闲多久,江曼像往常一样从包里拿出平板电脑,站在床边上聊起了工作,“《你好,猎人》再有三场就要杀青了,接下来你有一个广告代言,还要参加一档综艺节目的录制,另外前阵子你和主创们宣传的电影《与恶魔同行》扑街了,投资方的1.5亿也打了水漂。” 乔暮瞧她一眼,没有太多的惊讶,“我知道,这几天新闻媒体老是在报导票房,我想不知道都难。他们还封了我一个封号:票房毒药。” 江曼叹了口气,抱着平板电脑在床沿坐下,拍着被角安慰她说:“不难受啊,放眼娱乐圈被封‘票房毒药’的女星不止你一个,这部电影你吃了不少苦头,演技也在线,所以不能把所有的过错全放在你身上,怪我没给你把好关,接了这么一个电影剧本。” 乔暮笑的平和,望着江曼歉疚的脸:“我没难受,倒是你,别有太大的压力,成事在人,谋事在天,总不能所有好事全被我占了,总有一些是失算的,只求问心无愧,尽心就好。” 江曼被她的乐观感染,笑着拍了下手说:“你说得对,我想通了,这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每个人有每个人适合的圈子,用媒体的话说,你就不适合大荧幕,咱以后也不往大荧幕上想了,老老实实,专心致志的拍电视剧,照样能大红下去!” 乔暮思忖片刻说:“以后我想把工作的速度慢下来,一年最多拍一到两部剧,今年我已经拍了一部了,接下来最多再拍一部,剩下的你不要帮我再接了。” 江曼愣了下,这么多年的工作默契让她一下子领悟到了乔暮的心思:“你想通了?” 乔暮吸了口气:“这两天发生了点事让我觉得没有什么比身边人平平安安来的重要,拍戏是我的爱好和工作,我不会放弃,只是把步伐放慢,可以用更多的时间去珍惜和陪伴身边的人。” “你所指的身边人是指你儿子?”江曼知道乔暮这两年经常会跑到帝都或是英国去看孩子,但她没见过孩子长什么样。 “嗯。”乔暮舔唇,嗓子有点干涩,慢慢支起手臂想要坐起来,江曼麻利的帮她把床头调高,然后倒了杯水给她。 喝了几口水,乔暮喉咙得到了滋润,抱着杯身说:“工作室照常运转,其实它里面存在着许多管理上的问题,过去我忙也没怎么去管,以后我会多抽空把这块做好。” “好,我赞同你这个职业规划。”江曼看她杯子中水空了,抽走杯子重新倒了水塞过来:“工作室的新人现在很多都崭露头角,你是应该要多在幕后替他们出谋划策,保驾护航。另外,还有件事你要不要考虑?” “什么?” “流光世纪那边昨天联系到了我,想谈签约的事。” 乔暮倒有点意外:“真的?” “真的。”江曼怕她不信,把手机掏出来,调出自己的邮件,乔暮看了之后,很长时间没说话。 “好喝的粥来了,江曼姐你说得没错,那家潮州粥生意真的好好,我排了好一会儿的队才轮得到我。”韩樱子回来了,她性格活泼,一回来就说个不停。 江曼把床尾可移动的餐桌挪停在乔暮面前,韩樱子买了一大锅粥,盛了一碗给乔暮,她和江曼都没吃晚饭,索性一人盛了一碗粥陪着乔暮一块儿吃起来。 喝完粥,乔暮说不要人陪,打发了江曼和韩樱子早点回去。 “那我们可走了,医生说你烧退了,明天就可以出院。”江曼叮嘱了两句,两人才离开。 乔暮发现床柜上还有个一次性碗没丢掉,她下床扔进垃圾桶,没再躺回去,而是扶着床往窗户那里走。 直到—— 推门声在夜色中格外刺耳,她条件反射的转过身去。 傅景朝看着她没说话,一手放在门上,隔着重重光影,两人间仿佛隔着时光在对视。 这画面很有质感,也很有感觉。 乔暮拍了那么多场戏,对画面感能一秒入戏,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在片场拍戏,对面就是男主角,他们相隔多年之后重逢,自言自语,却只能一个眼神就能交流领会。 眨了下眼,像眨去了许多滤镜似的幻想,乔暮发现事实是他笔直的站在那里,姿态,颇有些居高临下,黑沉的眸子深不见底。 她不自然的抿抿唇,“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以为你睡着了,所以没敲。”傅景朝唇色和脸色是失血之后的惨白,语气异常温和,他身上穿着白衬衣和黑色休闲裤,并不是她身上的医院统一病号服,因些显出他身上有股令人移不开视线的性感。 “哦。”她没办法给他冷脸,说不上来为什么,可能是他收起了痞坏的语调,总之她目光很快移开了,手机摆在旁边,为了掩饰什么,她随手拿了过来,低头玩起了手机。 “既然跑到和我同一家医院,怎么就不问我伤怎么样了?”男人的身影走到她面前,黑影笼罩。 视线中是男人苍劲有力的大长腿,乔暮脸颊微烫,抬不起头来,眼睛无意识的盯着手机:“你现在不好好的吗?还得着多此一举的问?” “暮暮,你怎么不敢抬头看我?”他在审视和试探她:“害羞了?” “谁害羞了,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她说到一半,对上他的视线,收住声音改口:“你来找我如果是来取笑我的,门在那里不送。” “瞧你,逗你两句就跟炸了毛的猫似的,你这口是心非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他不仅没被她赶他,反倒悠然的在她身边坐下来,手臂圈上了她的细腰,热络的搂着她,俊脸往她手机上凑:“你在看什么?” 这两天乔暮摸出一点门路了,就是这男人吃软不吃硬,稍微顺着他点,可能她会轻松一些,若是逆着他,到头来他会继续死缠烂打,吃亏的只有她自己。 他已婚的事,恐怕这世上没几个人知道,她索性就当回舵鸟,把头埋到沙子里,得过且过。 想通了,她没去扯腰上男人的手,回答说:“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如果我记得没错,今晚你应该约了靳言玺谈分手,可你人却在医院。”他眯起闪着精光的眸,一把抢走她手机,举到她拿不到的地方快速扫了一眼,手机上果然是靳言玺的微信,问她身体怎么样了,还说约在改天和她吃饭。 “看完了吗?还给我。”乔暮有种说不上来的羞恼,这是她和靳言玺的私事,他这么抢过去看了,感觉像是把她心底最隐密的部位露了出来。 傅景朝没和她玩你追我躲的游戏,迅速把手机还给她,一手撑向身后的床铺,姿态和声音一样慵懒无比,斜眼定定的盯着她,“现在去吃饭还来得及,你发完烧没力气的话,我可以给你当司机。” “这是我的私事,你凭什么管?” “如果我说我非要管呢?” “傅景朝,你是不是男人,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最清楚的吗?”他嗓音懒散中透着一丝凌厉:“还有,你是我的女人,我管你的事天经地义。” 他这人根本就是脸皮厚得堪比城墙,乔暮发现自己又无计可施了,不过这次她显然没有前几次恼羞成怒,最多就是半是嗔怒的瞪他两眼,说不出话来。 不过下一刻,他却转了话风:“要我不管也行,过来亲我。” 望着他指着自己的脸颊,乔暮紧咬起唇:“你在做梦。” “嗯,不急,我有的是时间,那就慢慢等,看我是不是做梦。”他双腿交叠,薄唇慢慢勾出一抹戏谑的弧度,一副并不着急的模样。 他不急,她急。 乔暮看看外面天色,不想跟他耗下去,只好挪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刚毅立体的俊脸在眼前放大,熟悉的男性气息蹿进她的鼻腔,仿佛一下子勾起了很多曾经接吻的美好回忆,乔暮发现自己控制不住的在抖。 为不使他看出来,被嘲笑,她飞快的退回来,被男人揽了腰身拉回去,陡然男人的吻铺天盖地的压下来。 他辗转尝到她唇间的津液瞬间如饥渴之人,疯狂掠夺不止。 呼吸相缠的错觉宛如回到了甜蜜的过去,这样的感觉让她战栗着,手指情不自禁的攀上他的肩,蜿蜒到他颈后。 这样的深吻没过几秒,她被一阵唇上针刺的疼痛而躲他。 “刚刚不是挺喜欢的么?来,我还没吻够,继续。”他低哑着嗓音诱惑着她想要再吻,她死活不肯,唇间嘤咛哼唧道:“不要,你胡子好扎人……” “不会,这次我注意点儿,保证不会扎了你。”他喉结滑动,炽热的眸光紧紧盯着她香甜的小嘴,他还没尝够这滋味,难得遇到她今天这么配合,他得好好品尝才对。 乔暮不敢太挣扎,怕碰到他伤口,这么一来,没两下就落在他手里,被他一带,她向后倒进了床铺,他倾身俯在她上方。 她飞快的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唇,不让他亲。 他浓眉一拧,骨节分明的大手以不容拒绝的力量将她的小手一一掰开,压在她头顶,俊美的容颜凑到她跟前,呼吸炙热,低冷的笑:“说,你是怎么招惹上靳言玺的?” “什么?”好好的,怎么又扯到靳言玺了。 “他哪点比我好?嗯?”他手指一点点沿着她的下颚往下,顺着锁骨,来到了宽松衣领里露出来的绵延山谷。 乔暮没有动,屏住呼吸,这时候她说什么都是错,只能装聋作哑。 “不说?”他越不出声,他的手指就越往下,乔暮全身敏感的起伏,压着呼吸说:“他……他比不上你。” “真的?” “嗯嗯。” “哪里比不上我?” 晕死。 乔暮头皮发麻,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咬着唇莫名的透着一股可怜巴巴:“我说了,你能放开我吗?” “看你表现。” 呃,乔暮更无语了,又不敢不回答他的问题,“哪里都比不上你,这样满意了吗?” “没骗我?” “没有。” 他手掌抚着她的脸颊:“那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这要怎么回答? 随便找个理由可能搪塞不了他,乔暮紧张的想用手拽住衣角,可两只手被他以承欢的姿势压在头顶,要多羞人就有多羞人,她涨红了脸,小声道:“你不是知道的吗?你承认过这两年你一直在暗中盯着我。” 他一双鹰眸紧紧的逼视着她,“我要听你亲口说。” “我……”她被逼得怕了,一闭眼迅速说道:“是因为我太无聊了,看到别的女孩谈恋爱,我也想找个归宿,恰好他向我表白,说对我有感觉,问我可不可以试一试,我就答应了。” “骗人!” “真的!” “你撒谎!” “我没有撒谎!” “你没有撒谎,那请你解释下这个视频。”他突然放开扣住她的两只手腕,摸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放到她面前。 暮若浅兮 说: 这两人互撩的你们还满意么,满意的话一定要投钻呀!! 下面还有一章,在晚上。 回复(5)    第367章 一停下来满脑子都是你 乔暮下意识的不敢看视频,但是他大手捏住她的下颌,逼着她看。 “傅景朝……好想你,不许你走……不许你走听到没有?”视频中她双颊酡红,整个人跟条蛇一样挂在他身上,从背景来看,应该是那天在道格拉斯酒店的总统套房,而他身体一动不动,眼神盯着镜头,任她在怀里哭天抢地的拉着他又是啃又是吻。 乔暮看到这里,不想再看,脑袋转不开,躲不开他的钳制,唯有闭上眼睛,结结巴巴的说:“你什么时候……有这种自拍的习惯?我醉酒后发酒疯,这有什么好看的?” “醉酒后发酒疯?”他笑,笑得很温和:“嗯,真是这样吗?不是还有那么一句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醉酒后说的这些恰恰是你心底最真实的反应。” “我真的喝醉了,什么也不记得了。” “好啊,你不记得,那你现在没醉,不如我们再做一次,让你身体想起我来,说不定你就彻底想起……”他一面说一面真的解她身上的病号服,似乎真的打算在这里要她。 “不要。”乔暮小手去推他的大手,然后两只手臂交叉在身前紧紧的护住自己,知道自己敌不过他的力气,啜泣着说:“傅景朝,你混蛋,就知道欺负我,以后我不会理你了。” “还不承认,嗯?”傅景朝整个人压在她身上,黑沉的眸闪过一丝晦涩的光影,唇角却有一抹笑容。 “承认什么啊?”乔暮小脸红得发烫,隐约猜到他想要听什么,可她真的说不出口。 他不容得她躲闪,大手在她身上不规矩的游走,一字一顿的吐出:“承认……这些年你心里有我。” 乔暮一愣,羞涩的不敢看他,转开小脸,说不出一个反驳的字来。 “不说的话,我现在就把这段视频放到网上去……” “不要!”她紧张的惊叫起来,转过脸盯着上方男人的俊脸,蠕动红唇说:“我承认还不行吗?” “你承认什么?” “我……”这要她如何开口,被他窥见了心底自以为藏得很好的秘密,不仅狼狈,还难堪,更有一种想要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的感觉。 她垂着眼,睫毛像风雨中的蝴蝶不停的轻扇颤抖,手指忍不住的抠着床单,她一会儿,她才平静的看着他说:“好,我承认,这两年我还没有忘记你,我害怕想起你,所以我不想让自己停下来,一停下来满脑子都是你,这样你满意了吗?” 两年前,他痛快放手,她以为自己会像小鸟获得自由一样快乐,事实却不是这样,分开的一开始她确实很开心,前所未有的轻松,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毫无征兆的从心底冒出来,挥之不去,如影随形。 她太高估了自己的洒脱,也太低估了他的魅力。 已经分手,又能怎样,她寄情于工作,不想独处时他从四面八方钻出来,占据她所有的世界。 重逢是她始料未及的,被他发现也是始料未及的,没有忘记他就是没有忘记他,她不想躲了,承认比不承认要轻松,何必再躲。 午夜梦回之际,她甚至幻想过两个某一天可能会相遇,她想过无数两个相遇的画面或是寒暄,却没想到会是那样荒唐的夜晚。 以前,他们是有缘无份,现在,他们这又算什么? 她的很迷茫。 更迷茫的是,他已经是个有家室的男人,尽管他对外是隐婚,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结婚了,可他依然是有妇之夫,这是不争的事实。 乔暮情绪波动得厉害,傅景朝盯着她五官的变化,眯眸笑了笑,上身稍微给了她一点喘息的空间,双手好整以暇的撑在她两边的床铺上,斜照过来的灯光将他的五官衬得格外深刻:“早这么承认不就得了,何至于让我使这么多杀手锏?” 脸色由红变白,再由白变黑,乔暮柳眉皱了皱,樱唇轻抿着说道:“傅景朝,你威胁人的毛病能不能改改?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人觉得很油腻,很讨厌?” “我油腻你不还是分手之后照样想我?”他不以为意,低沉放肆的笑:“暮暮,你决定把接下来的工作进程放慢,多陪身边的人,是不是不单是为了睿儿,也是为了我?我受了伤,对你触动就这么大?” “你……你偷听我和江曼说话。傅景朝,你怎么毛病越来越多,居然偷听墙角这种卑劣的事你也做得出来。”乔暮气坏了,抡起粉拳朝着他身上就抡过去,不过避开他的上身,全落在他手臂和肩膀上。 他嫌她小手乱舞碍事,三两下把她小手抓扣住按在身前,深渊般的眸光紧紧盯着她的面容,一个字一个字的缓慢开腔:“这两年你心里有委屈我明白,来,慢慢讲,把你的心事一点点统统告诉我。” “好啊,是你非要听的,那我可就说了。”乔暮扬起精致的下颚,冷静中透着犀利:“每个分手的人后的恢复期有快有慢,有人几天,几个月就走出来了,我不过是比普通人慢了一点而已。如果那天在酒店,你能推开我,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说起来,傅景朝,要不是你,我不会被动的在这里被你嘲笑。” “你认为我在嘲笑你?”他停顿几秒,低沉悦耳的声音才继续说:“你怎么会认为我是在嘲笑你,你难道没看出来,我是为发现你心中还有我,发自肺腑的开心?” “哦,这样啊?”她梨涡浅浅的笑:“看来是我错怪傅董了,抱歉。” 话音落下,她垂着杏眸一声不响,或许,她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都说在爱情的博弈中谁先爱上了谁就被动了,他逼她承认了自己的心意,把她的心挖出来给他看,可他呢?捂得紧紧的,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狼狈的挣扎。 该说的,她都承认了,也坦然了,没什么秘密可言了。 剩下的,最多不过是他的冷嘲热讽。 暮若浅兮 说: 只差105颗钻石就可加更啦 ╰( ̄▽ ̄)╮想看朝朝暮暮发糖的伸出你们热情的双手,不要停~@^_^@~ 回复(9)    第368章 要是你敢给我戴绿帽子 他低笑一声,吻住了女人柔软的唇:“我在你心目中就这么不值得信任?瞧,我说什么来着,在你心里你从不信任任何人,你爱的只有你自己。” 乔暮挣扎着坐起来,皱眉推他:“是,我爱的只有我自己,所以麻烦傅董让一让,不要和我这种只爱自己的自私女人在一起,省得你吃亏。” “可我已经吃亏了怎么办?” “傅景朝,你能要点脸吗?反复提那一晚,有意思?” “我说的吃亏是这两年我一直在暗中盯着你,而你没有一点发觉,也没给我任何回应,我吃亏吃亏在这上面。”他好整以暇的解释,黑眸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你是有多在意那晚,才会反复提起?” 她脸红如潮,在他手臂上捶打两下:“谁在意了,我这么想都是你逼的。你不老缠着我,针对我,我能这么想吗?” 他攥住女人挥手的小手,低头连亲了好几下,又好气又好笑的哄道:“我要是不缠着你,这会说不定你和姓靳的已经变成一对奸夫淫妇……” 乔暮瞳孔猛缩,恼怒的说:“谁是奸夫滔妇?他未婚,我未嫁,我们都是单身,我们在一起是合法的。” 他一手倏地按上她的肩,将她刚坐起来的身体按倒,黑如浓墨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合法?谁说你们合法?谁给你们的权益说你们合法?” 她看着俯在上方的男人,看着他讳莫如深,意有所指的样子,心脏莫名的被戳了一下:“傅景朝,你到底什么意思?” 他没回答她,而是笑着反问:“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 他这话突然让她心里没底,暗自嘀咕,难道靳言玺已经结婚了,和他一样也是隐婚,所以外界一无所知? 这个想法很快被否认,她认识靳言玺有小两年了,对他的为人还是很了解的,他虽在商场上手段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但他不是那种喜欢玩弄感情的渣男。 最有可能是眼前的男人故弄玄虚,就是想阻止她进入下一段恋情。 罢了,罢了,今天她被他逼出说了心里话,眼前的男人已经知道她这两年没忘了他,光是这一点就够教她想赶紧逃离。 乔暮抿唇,实在是疲于和他应付,索性示弱:“傅景朝,我累了,别忘了我还生着病。” 她语速变慢,气势也弱下去,傅景朝岂有不心软的道理,支撑着手臂坐到床边,她一得到自由急忙想起身,他却突然在她身边倒下,大手将她腰一搂,她转眼躺进他怀里。 她恼怒的想起来,却被他搂得更紧。 “你干什么啊?” “没看出来吗?睡觉。”他唇畔勾起一抹弧度,一张脸在病房惨白的光线下居然英俊得让人不敢直视。 乔暮一开始还挣扎,后来渐渐的力气使尽,眼皮子越来越重,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 这一晚,在充满了男人气息的温暖怀里,乔暮睡了一个出奇的好觉。 早上,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传来。 傅景朝多年警惕的习惯瞬间睁开了眼,他看了一眼蜷缩在怀里睡得极安稳的小女人,在她额上印下一吻,轻手轻脚掀开被子下床。 病房门打开一条缝,傅景朝没有意外的看到了门口站着的罗泉和两个保镖,沉默不语的拉上门,往自己病房走。 罗泉看着消失了大半夜的大老板背影,没敢说教,只敢朝旁边的高个板寸头使了一个无奈的眼神,“我说什么来着?他不在病房,肯定在乔暮那儿。你偏不信,非要我半路赶回来。” 高个板寸头挠挠短到不能再短的板寸:“我哪知道,我以为你开玩笑呢,再说大晚上的我跑去敲一个女明星的病房门,这种事情我可做不出来,只能给泉哥你打电话了。” 罗泉拍了拍小洋的肩,“行了,我上午还有个会,进去和老大说两句我就要走,你接下来可得把人保护好,别再出差错。” 高个板寸头用力拍了拍胸脯,“放心,誓死保护老大。” “不过……”罗泉背着手沉吟起来。 “不过什么?” “不过接下来可能不仅要你们保护老大,还得保护老大的女人。” 高个板寸头往走廊另一头张望:“你是说……女明星乔暮?” 罗泉给了对方一个脑瓜蹦:“说了是老大的女人,你听不懂?” “我懂,我懂。”高个板寸头揉着脑袋不停的抽气:“可我们人手不够啊,只有我们两人加上司机才三个人。” “我会调人过来,你只管听老大的安排。”罗泉说着敲了两下门,听到里面传来声音才推门进去。 半小时后。 乔暮醒了,睁开发现床上除了她,没人。 他什么时候走的? 她一摸身边的被窝,还是热的,应该没走多久。 抓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早上七点多,高烧昨晚就退了,今天精神恢复了很多,昨天请假耽误了拍摄进度,今天一定要去剧组开工。 往常她一睁开眼就想着工作拍戏赶通告,今天醒来想归想,身体却懒懒得提不起劲来,扭头看着他躺过的地方,雪白的枕头上有明显的褶皱,呆看了许久。 收拾了一番,乔暮换上自己的衣物,离开前脚步鬼使神差之下找到他的病房。 不料,病房门大开着,里面空空如也,护工正在整理被褥和枕头,一一摆到推车上。 “这个病房的人呢?”乔暮忍不住打听。 “出院了。”护工没抬头。 出院了? 医生不是说他要住院两天的吗?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乔暮愣了好一会儿的神,心中说不出来的空荡,她没什么行李,手中只拎了一个小包,蹙眉走向医院大门。 路过停车场,一辆车停在她面前,车窗内是男人刀削斧凿的俊脸:“上来。” 乔暮也没矫情,抿唇上了车。 她一坐好,傅景朝就过来牵她的手,乔暮本能的挣扎,被他牵得更紧,她的身体也被这股力道往他身上扑了过去。 “傅景朝,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你女人,你不要这样对我拉拉扯扯。” 他没有一点反应,像没听到。 她吸了吸气,手被他牵着只能移动身体在他身边最近的距离坐好:“昨天我是承认了我还没忘掉你,但是我也说过了,这只是时间早晚而已,就像一部电影中的台词,我还爱着你,但与你无关,你明白吗?” 他还是没说话,闭目养神,一副睡着的模样。 “傅景朝,我说话你听到没有?” “嗯。” 他突然好说话起来,应了一声,睁开深潭般的双眸,大手若有似无的把玩着掌心中的小手:“靳言玺约你再吃饭,你不许去!” “我的事我自己处理。” “暮暮,我只说一遍,你如果一意孤行,后果自负。”他眯起寒冽的眸,阴沉狠戾的警告。 她正想说话,他又开了口:“这两天我会很忙,可能没时间见你,你乖乖的,不要想我。如果想我,记得给我发微信,不管我多忙,我都会给你回复。” “谁会想你?你少做梦了。” 傅景朝隔着晨光看向身边娇小可人的小女人,长腿交叠,将她的小手握得更紧,“暮暮,我把话摆在这儿,从今天起你不要和靳言玺有任何来往,如果你背着我和他悄悄约会或吃饭,我会让你知道我能疯狂到什么地步。” 他这番不动声色的警告下来,乔暮喉咙像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同时一股说不出来的复杂与甜蜜从心底滋生出来。 她曲着手指,想反驳,又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咬唇看着他,听着他沉稳又磁性的嗓音说:“要是你敢给我戴绿帽子,我就会让靳言玺知道谁才是你真正的男人。” 她吓得赶紧说:“你别乱来,靳家在帝都势力不比傅家小,你现在和靳家斗,等于同时和两个一黑一白的强大对手交手,腹背受敌,不划算。不如专心处理Aaron那边的事。” 他低笑着指尖挑起她的下颌:“又心疼我了?” “谁心疼你了,我是怕牵连到睿儿。” “说到睿儿,你有多久没看过他了?” “前几天我还接到他的邮件,今天中午有空我会和他视频。” 她皮肤这两年完全没有变过,依然是那么白嫩滑腻,他忍不住手指来回在她脸蛋上抚摸,磁性的低语道:“好,等我忙完这一阵,带你一起去英国看睿儿。” 提到看睿儿,乔暮自然是高兴的,偏头看他:“你老实告诉我,睿儿去英国是不是你暗中安排的,根本没有交换生这回事对不对?以你的能力,睿儿根本不用当什么交换生去国外留学,唯一的理由就是你在避开某个势力。” 傅景朝大掌改为摸她的长发:“说起来,我还是喜欢你长发的样子。” 她歪头躲开他的手:“你别打茬,我说的对不对?” 他轻轻的嗯了一声,着迷于她发间的馨香与柔软,大手再将抚上她一头柔顺亮丽的长发。 看他轻描淡写的样子,乔暮才不会放过这么好的答疑解惑的机会,“你和Aaron之间这些年是不是到了如火如荼的阶段?罗泉不是在你身边挺好的吗?你为什么要把人调走?” 暮若浅兮 说: 最近忽冷忽热的,重感冒,头疼的快炸了,好不容易更了这么多,晚上争取再更一章,也可能没有,大家不用熬夜等更,注意保重身体^_^ 回复(3)    第369章 你是在暗示我赶紧和你追生三胎 “罗泉是不是告诉你,阿标他们的事?” “嗯。”她微微顿了顿,定定的望着他:“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他手指抚过她眼前的碎发:“没什么,罗泉结婚了,他是有家室的人,不再适合以后跟在我后面冒险。” 他越说得简单,她越想知道更多:“罗泉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 “一年前,他儿子都五个月了。” “这么快?” “快吗?”他好笑:“你是在暗示我赶紧和你追生三胎?” 话题说到这里,陷入僵局,因为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那个还没成形就掉了的孩子。 乔暮整理好情绪,望着男人线条刚硬完美的侧脸,略微复杂的说:“所以,你就把罗泉调走。你身上的伤口是不是前阵子Aaron的人造成的?” “你问题太多,我到底要先回答哪个?”他的嗓音带笑,手指爱不释手的抚着她细腻白嫩的脸颊,动作温柔,车内的光线很柔和,落在他脸上的光线晕开,柔和脸部的冷硬气息。 乔暮能看得出来他在故意插科打诨,推开他的手:“你不回答就算了,我也不想知道。” 大手被迫离开她触感如丝缎般的肌肤,傅景朝无奈的看她,再次捉住她的手放在唇前亲了亲:“好,我承认你说的都对,行了吗?” 乔暮清澈的眸中浮上一层担忧:“阿标他们不在了,你现在身边就两个人,Aaron在暗,你在明,你很容易成为目标,你身边应该要多派点人手。” “还说不是心疼我?”他手指点着她的鼻尖,声音又低又柔:“看你这口气明显处处在为我考虑。” 乔暮呼吸一乱,躲避着他灼热的目光,难得没有嘴硬反驳,事实上从昨晚承认心里有他开始,她好象没办法再压抑心底对他的情感,明明知道她和他不可能,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这种感觉既让她无能为力,又隐隐有一种血液在沸腾的炽烫感。 “乔小姐,到了。”司机在面前提醒道。 乔暮往窗看了一眼,到她工作室楼下了,她抓起自己的包飞快的去推车门。 左手突然被人抓住了,她愣了一下扭头,“干嘛?” “亲我。” 她紧咬起唇瓣,推着他的手要往外走,大约是碰到他伤口了,听到他薄唇中溢出的闷哼声,整个人僵硬了一下,放在口袋中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拿出震动个不停的手机,妥协的钻进车内,在男人脸上亲了一口,飞快的跑了。 车内,听着她重重甩上车门的声音,傅景朝挑起眉,转过漆黑的眸子看着窗外她被风吹得翩翩起舞的裙摆,好象降临到人间的仙女,那么迷人。 直到她的身影在大楼内消失不见,他才看了一眼前面的司机:“去机场。” …… 公寓内,乔暮站在窗前看着下方街道的车流,兀自陷在沉思当中,他今天换了车,是辆白色古思特,印象中他极少会有这种颜色明亮的车,两年不见,很多东西都变了,好象只有一样东西没有改变,那就是她对他依然有感觉。 窗户是敞开的,清晨沁凉的空气不断吹进来,依稀仿佛还有男人清冽的气息,在她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里流动。 她下意识的紧握窗沿,从昨晚到今天早上与他分开之前,她的大脑都不够清醒,现在她一个人,冷静下来回想她流露出了太多对他的情感,从他的态度来看,他显然看出来了。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她以为两人再无可能,所以她才会接受靳言玺,她私心的想利用下一段感情忘掉上一段的烙印,事实证明,她是错的。 她没办法进入下一段,强行进入的后果就是,她骗不了自己,也伤害了他人。 吹了很久的冷风,她拿起手机回拨刚才的电话,那是靳言玺打来的,被她下车的时候不小心按掉了。 接通的一瞬间,靳言玺紧绷的嗓音传来:“暮暮,怎么回事?我刚到医院,医生说你出院了。” 她嗯了一声:“对,我高烧退了,昨天耽误了一天的进度,今天得赶回来,所以要回剧组拍戏。” 那边听后,沉默了一会,才又说了一句:“今晚有空吗?我去接你。” 一想到傅景朝的警告,她不动声色的笑道:“可能不行,我今天可能要拍到很晚,昨天耽误的要补回来。”怕他再提明天,她赶紧补充:“这几天比较忙,这部剧拍到了尾声阶段,拍摄进度一直在加快。” 她屏住呼吸,以靳言玺的精明不可能没看出来她对他避之不见,可她能怎么办,总不能真的看着傅景朝和他再打起来。 “行,我明白了。”靳言玺果然识破了她的推辞,“等你忙完这阵再说。” “嗯。”她如释重负,放下手机,揉了揉脸,手机叮了一声,有微信。 她滑动手机,出乎意料的是一个好友请求,这个微信号很眼熟,她再熟悉不过了,是傅景朝的微信。 手指迟疑了几秒,她点下接受。 加完了好友,她盯着他的微信发了会呆,突然间发现原来自己是在下意识的等他发来微信。 惊恐间,烫手山芋一样扔下手机,后退了好远。 …… 上午八点多,乔暮坐着阿诚开的车抵达剧组。 拍了一场戏,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乔暮饥肠辘辘,在休息室吃午饭,韩樱子新戏在隔壁剧组,中午跑过来玩,身后带了一个人进来。 “乔暮姐,她说要找你。” 乔暮咀嚼着食物,抬头一看,是祝薇薇,心下了然,对韩樱子道:“你先出去一下。” 韩樱子一离开,祝薇薇就迫不及待的说:“乔小姐,我想通了,我愿意和你交换条件,我想红,我想演女一号,我要把那些看不起我的人全部踩在脚底下。你能不能把我签进你的工作室,给我最好的资源?” 乔暮喝了一口汤,不紧不慢的拿纸巾擦手指:“要想进入我的工作室得过五关斩六将,就算是我亲妹妹也得照着程序来办事,你要想进的话,也得这样。” “你耍我?”祝薇薇大怒。 “我没耍你。”乔暮淡淡的平静语调:“我和你交换的条件不变,我能给你的是我的工作室下个月要投资拍一部网剧,你可以当女一号,除此之外别无其它。” 网剧? 乔暮工作室投资的? 祝薇薇转着脑筋飞快的想,她好象听到过这个消息,别看这是网剧,导演和男主角都是业内叫得上名的,以她三线都不到的演员身份能当女一号,确实是个绝好的机会。当初,乔暮好象也是靠拍了一部网剧开始积攒的人气。 想了好一会儿,祝薇薇想通了,点头急切的说:“好,我同意。” 乔暮放下手中的纸巾,身体向后靠去,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是这样,我昨天去看了乔昕怡,她对我现在很信任,因为这两年来她出事后身边的人全跑了,包括杭晴,只有我一个人经常会去看她。” “嗯,继续说。” “我昨天去套她的话,问她有没有什么遗憾之类的,她说没有,可等我要走之前,她低着声音跟我说,她想见你。” “见我?” “是的。” “我和她没什么好见的。”乔暮冷淡的说道,早在两年前,乔昕怡刚被关进去没多久,乔昕怡就让人带话给她,说要和她谈谈,她拒绝了。 “乔小姐,我也觉得你最好别去。” “原因?” “乔昕怡跟我说过不止一次,她说她手中有你的把柄,你去了,她多半会威胁你。” “她是不是说我在外面有私生子?” 祝薇薇诧异了一下,回答:“是的,她说过不止一次,不过她说的我不敢相信,她说东城集团的小太子就是你的私生子,这件事要是真的话,你早嫁进傅家了,怎么可能走到这一步?” 乔暮手上收拾着桌子上的餐盒,漫不经心道:“我走到哪一步?难道非要嫁了豪门才是正途?” “不是,我没这个意思。”祝薇薇看着乔暮微沉的脸色,赶紧说了一个秘密来弥补:“乔昕怡跟我提到了一个岛,她说……” “她说,跟你提这个,你就非常有兴趣。” 乔暮没再说话,手里有条不紊的收拾好餐盒扔到角落里的垃圾桶,大脑却在想着另外一些事情。 两年前她与那座神秘的岛仅有一步之遥,结果没出发前被傅景朝识破把她抓了回来,这些年那座岛一直在她的梦里反复出现,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她越来越忙,那座岛也逐渐淡去,今天被再次提起,她恍如隔世。 “你告诉乔昕怡,过两天我会去见她,如果她敢和我耍花招,以我男朋友的高干背景,和狱警打个招呼,以后她有得受。” 祝薇薇点头如捣蒜:“我会转达的,你说的是靳公子吧,他的远房堂妹也在我们剧组,以靳家的势力要对付一个乔昕怡确实是小菜一碟。” 暮若浅兮 说: 仙女们,89颗钻石可加更啦!    第370章 我终将会嫁人,也请你不要再纠缠我 “靳言玺堂妹也在我们剧组?” “对呀,就是靳佳沁,在咱们剧组演你同事小可的那个女孩。不过堂妹这个称呼是我猜的,因为她说她家与靳家好象不怎么有往来了。” 乔暮没说话,陷入思考。 靳言玺说过他有个亲妹妹,具体名字她不清楚,但她记得他说过,他妹妹最近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家里人反对得厉害,这个靳佳沁会不会就是他妹妹? “还记得前两天在洗手间的那次吗?靳佳沁摔了一跤,然后就向剧组请假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这两天剧组里关于她的流言挺多的。” “什么流言?” 祝薇薇往前凑了一步,讨好而神秘的说:“说靳佳沁那天摔跤把鼻子里的假体摔坏了,这几天在整容医院做康复呢,听说情况不容乐观,可能要毁容。我联系过靳佳沁,她在电话里说要告你。” “告我?” “是啊,她把那天摔跤的帐算在你头上。不过我估计她说的是气话,无凭无据的,她怎么告?” “……” 乔暮没搭话,“好了,没什么事我要休息了,你帮我把话给乔昕怡带过去就行了。” “那我出去了。” 乔暮点了下头,拧开保温杯盖,喝了两口热水。 手机“叮”一声,传来新的微信。 她瞥了一眼,迅速拿起来。 傅景朝发来的微信:“刚下飞机。” 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她飞快的回:“你这算是汇报吗?” “算。” 她目光停在这个字上许久,他没再发过来,她放下手机,因这寥寥无几的几个字而心头澎湃,激荡起无数种情绪。 下午,林导单独把乔暮叫到了一旁,目光复杂得难以形容,笑眯眯道:“广电那边松了口,重新批准了我们的片子,前天的饭局看来没白参加,乔小姐辛苦了。” 乔暮浅淡的笑,手指抚过眼前的碎发,“林导,你别误会,那天你们走了之后没多久我也离开了,你应该知道的,傅董是我前男友,我和他早已分手,没有可能了。” 林导愣了一下,心领神会的笑道:“我看出来了,乔小姐当年和傅董是和平分手,再见亦是朋友。是我没表达清楚,乔小姐不要误会。” 乔暮迎着林导的目光知道他嘴里这么说,心里却不这样想,罢了,这人心隔肚皮,别人怎么想她管不了。 遂扯唇笑了笑,不再说这个话题,聊起了拍摄进度:“林导,具体再有几场戏这部剧就杀青?” 林导哗哗啦啦的翻手边的剧本:“还有五场,这两天赶个进度,应该后天能杀青。” 乔暮点头,回身拨电话给江曼。 “我接下来最近的通告在哪天?” “你不是说要多抽时间陪身边的人吗,没签合同的通告我都给你推掉了,五天后有场活动通告,由你带着新人出席。” “嗯,知道了。” 她按掉电话,转而发了一条微信给傅景朝:“后天我能杀青,接下来有两天的假期,你那边什么时候能空下来?我好订去英国的机票。” 过了几分钟,傅景朝打电话过来,低笑着问:“这么迫不及待想跟我出去旅行?” 乔暮抿唇,娇嗔道:“你少臭美,说好了去看睿儿,他一个人在英国这么久,如果看到你我同时出现,他肯定会开心。” “各演员注意,五分钟后开拍第356场。” 她抬头看了一眼拿着大喇叭的林导,“不跟你说了,我要准备拍戏了。” “好,晚上再打给你。” “嗯。”她匆匆应了一声,一行人围了上来,包小惜拿走她的手机,化妆师和服装师给她补的补妆,整理戏服的整理戏服,紧张的拍摄工作又开始了。 晚上,九点多,林导宣布今天收工。 阿诚将车稳稳的停在楼下,包小惜从车窗里探出头:“乔暮姐,要不我送你上去吧?” “不用了,没几步路,你们早点回去休息。”乔暮一手提着包,朝包小惜和阿诚摆手,踩着高跟鞋往大楼内走去。 保姆车开走了。 乔暮又累又困,她大病初愈,又有拍了一天高强度的戏,身体难免吃不消。 进了公寓,手机在这时进来一个视频电话。 “戏拍完了?”男人刚硬立体的俊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嗯,拍完了。”她低头蹬掉脚上的高跟鞋,随口问她:“你呢,也忙完了?” “还没有,还有些文件要看。”他起身从办公桌前站起来,换了个角度站,似乎立在窗前,身后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和城市灯火,看上去他好象住在山上。 傅景朝懒洋洋的背靠在窗台边上,少了彼此的面对面,却丝毫没有减少他强大的气场,“今天靳言玺有没有约你出去吃饭?” “有。”她未说完,瞬间感觉到整个手机像结了冰,忙说:“我拒绝了,说我最近都很忙。” “嗯,乖,还算听话。”他满意的眯起黑眸:“我出差回去给你带礼物,你想要什么奖励?” “我又不是你的宠物,要什么奖励?”她气呼呼的说。 他低低笑出声来:“谁说只有宠物才能有奖励?我就不能给我爱的女人带礼物了?” 爱的女人? 乔暮呼吸有些困难:“你说谁?” “除了你,还有谁?” 她是他爱的女人?那他妻子呢? 照她的猜测,他隐婚无非有两个理由,一是对方家世不好,他喜欢对方喜欢得不行,出于保护,没有公开,二是他和对方是联姻,对方背景强大,不喜欢抛头露面。 乔暮很想反问他,可话堵在喉咙口发不出来。 那晚,她承认还忘不了他,他却没表达自己对她是什么意思,今天突然说她是他爱的女人,她有点摸不透他的意思。到底是逢场作戏,花言巧语,还是真心待之? 总之,他结了婚是事实,他这是想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心脏缩抽的厉害,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生怕他再说什么,她会脱口而出。 其实,说出来也好,可之后呢,如果他的答案与她猜想的一致,而她又做不到从内心里真正拒绝他,她要怎么办? 又要面临一次分开吗? 上一次分开是两年,这一次,恐怕就是永久了。 人生没有多少个两年…… 说到底,是她对这段感情过于贪心和希翼,原本已经没有关系的两个人,再次能重逢,能重新在一起,这是她过去想都不敢想的事。 不,乔暮,你不能当可耻的第三者。 你是当妈妈的人,你的一言一行都会被孩子看在眼里,不管你承不承认,你和傅景朝不会再有可能,放弃吧,给自己留点体面,留点尊严。 也给睿儿留点生路,傅家长辈已经知道她是睿儿的亲生母亲,睿儿的后妈说不定也早知道了,她要是和傅景朝纠缠不清,睿儿在后妈那里的日子会很难过。 “暮暮,怎么不出声了?嗯?”屏幕里,男人冬夜寒星般的眼眸盯着她,用性感磁性的嗓音唤她。 乔暮与他对视了两秒,仓促的转开视线:“傅景朝,我和你一起去看睿儿,不代表我默认了我愿意继续和你纠缠,这是两码事,你不要混为一谈。”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又翻脸了?”他微垂着眼帘看着屏幕中的她,声线变得又沉又暗:“让我来猜猜,你是不是对靳言玺产生了内疚心理?又想和他继续交往?或是,我让你的剧得以被重审通过,所以你就想利用完了把我推开?” “傅景朝。”乔暮肩膀有点发抖:“我在你眼中就是这样卑鄙的女人吗?我没有答应过你什么,所以又何来我利用完你推开你一说?” “哦?”他身体动了动,像是换了站姿,灯光照在他身上,令人看清他身上并非是平常的衬衣西裤,而是一身迷彩服,慵懒中透着猎豹般危险的气息,“你既然不稀罕,那我就再跟广电那边的领导打个招呼好了,至于你,以后就不用再见睿儿了。” “傅景朝,你不能这么做!” “我能不能这么做,是我说了算,由不得你。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告诉我,你突然翻脸的真正原因。” 她紧捏起手指头,“傅景朝,我不可能把这一辈子的时间耗在你身上,女人的青春有限,我想趁年轻找个好归宿,我终将会嫁人,也请你不要再纠缠我。就当看在睿儿的面子上,可以吗?” “暮暮,我郑重的告诉你一次,只要我活着,你不可能再嫁给别的男人。”屏幕里,他笑得阴冷寒气森森。 乔暮拨了拨长发,低淡的笑:“我就算嫁了人,你能把我怎么样?杀了我,还是弄死我丈夫?” 傅景朝锐利如箭的眸光泛起深意:“相信我,不会有那么一天。” 他这句的弦外之音,乔暮没去理会,无非是他说她不可能嫁给其它男人。 她觉得既愤怒又好笑,他凭什么有这种自信,他既然结了婚,不管有没有感情都应该忠于婚姻,怎么能鱼与熊掌兼得?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现在很累,挂了。”她准备结束视频。 傅景朝隔着屏幕看着她这张阴晦在光影中的精致脸庞:“后天我回去,我们当面谈一谈。” 她皱眉,低淡的说:“傅景朝,我们没有再谈的必要,去看睿儿的事,最好分开走,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傅景朝一手横在胸前,举着手机的手大概是累了,换了一个姿势,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和情绪:“我是睿儿的合法监护人,除非你要闹得世人皆知,和我争抚养权,否则明天起,我就给睿儿转学,让他到一个你永远也不可能找到的地方去。” “不要!”她惊恐的大叫,嘴唇哆嗦,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暮暮,你乖点,别和我闹,我这边事情处理完,马上回去。”男人见她梨花带雨,从威胁变成轻柔的诱哄:“有什么事,我们当面说清楚,嗯?” 乔暮咬唇,想也不想的把视频一下子按掉。 其实她这样不过是一时发泄,依然没解决两人之间的问题,而事实证明,她也低估了他的无耻程度,当然,这是后话。 两天后,中午拍完最后一场戏,历时四个月的《你好,猎人》宣告杀青,全剧组的人欢呼庆贺,林导当众宣布晚上请大家吃杀青宴。 乔暮低调的回到化妆室,卸了剧中的妆,重新化了一个日常淡妆,换上一套白T恤,牛仔短裙,脚上套着一双白色板鞋,头上戴着黑色棒球帽,再戴上墨镜和口罩,拿上去漓城的飞机。 至于杀青宴,她已经交给了江曼,以江曼的社交能力,自会代替她应对得很好。 漓城与沧江之间隔着几个大省,以飞机的速度,下午三点顺利抵达漓城机场。 一出机场,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乔暮感觉漓城的空气都那么令人怀念,这里毕竟是她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拥有了太多太多的记忆。 现如今的娱乐圈早就不是几年前的娱乐圈,各大机场都有记者蹲守,久而久之明星们自动把机场当成了秀场,不仅大方任记者拍,还会在事前精心打扮一番,力求引领潮流,带动话题。 乔暮这次到漓城是办私事,她不想让外界知晓,所以她不敢在机场多逗留,急急忙忙的拦了一辆出租车往看守所赶去。 会见室。 乔暮被狱警引了进去,与她见乔云深的时候差不多的阴暗房间,只有非常高的地方有扇非常小的窗户,投进来一束光。 随着叮铃叮铃的响声,乔昕怡拖着沉重的脚链在两个女狱警的押送下进来。 隔着一个非常宽的桌面,乔暮淡淡的看着乔昕怡被锁进对面的椅子里,两个女狱警中一个冰冷的说了一句:“你们只有半小时时间!” 乔暮昕目光不动,整个呆滞的像木头人,乔暮看了她一眼,对女狱警微笑点头:“明白,谢谢。” 听到她的声音,乔昕怡像回过神来,抬起脸一双失神的眼睛中透出光来,死死的盯着乔暮,往日的乔昕怡如今变得面目憔悴,皮肤蜡黄,头发毛燥如草胡乱扎成一个马尾,看上去像是老了十岁,怎么也无法让人把她与曾经的“国民女神”封号联系在一起。 当她盯着乔暮咧嘴笑时,干裂起皮的嘴唇渗着血,露出的牙齿又黑又黄,发出的声音也是沙哑难听,格外的吓人,犹如女巫:“你来了?姐姐。我终于等到你了……” 乔暮是知道看守所不是人待的地方,如果没有人打点,如果家里没有点势力,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等同于地狱,但她没想到两年不见,乔昕怡变成了这样一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 她皱了下眉,应了一声:“嗯,我来了,听说你有话要跟我说。” “呵呵……”乔昕怡莫名的笑了起来,声音嘶哑,让人直起鸡皮疙瘩:“看到我这副鬼样子你肯定吓了一跳吧?” 乔暮脸上既没有得意,也没有幸灾乐祸,淡然的双手搁到桌面上:“看守所不都这样,众所周知的事,你被关在这里是咎由自取,早在你对我和昀儿做出那些令人发指的事情之前你就应该想到,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好一句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乔昕怡极端讽刺的看她:“别装了,我变成这样还不是你做的手脚,是你让她们折磨我一遍又一遍,这两年以来我每天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我变成了这样一副人不鬼,鬼不鬼的样子,你如愿以偿了,你毁了我的容貌,你现在比我漂亮,比我厉害。”诡谲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乔暮,“听说你比以前更红了,听说你开的工作室养了很多赚钱的新人,你比我聪明,从小我就知道你比我精明,你确实比我会动脑子,居然会想到利用新人去给你赚钱,就算哪天你不红了,你手上的这些新人一样能给你带来无穷无尽的财富,你这个剥削资本家当得好,当得妙,当得呱呱叫。” 乔暮面无表情:“乔昕怡,我今天来不是跟你叙旧的,你有话就说,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空在这里听你废话。” 乔昕怡似乎陷在自己的世界里,嘴里不停的说道:“九年前,是我设计了你被男人睡,是我抱走了你的孩子,这些事都是我做的,你恨我,你想报复我,但你为什么要让我过得生不如死?你不如杀了我,杀了我……你杀了我……” “我不会杀你,自有法律来制裁你。”乔暮身体向前,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为什么知道那个岛?是不是与Aarone有关?” 乔昕怡呵呵的笑,就是不说话。 “你要想解脱也可以,告诉我你所知道的秘密,等警方抓到大毒枭Aaron,自然会将你拖了这么久的案子给判掉,到时候你自然不必待在看守所。据我所知,监狱那里比这里要规矩很多,不会再有人像在这里一样折磨你,骚扰你。” 乔昕怡眼神木然,咧着嘴在笑:“好啊,那我就告诉你,不过你得现在就保证,这里不再会有人折磨我。” 虽然不知道是谁在暗中操纵着人折磨乔昕怡,乔暮看乔昕怡这样似乎真的被折磨得不轻,遂点头:“好,我答应你。现在能说了吗?” 乔昕怡身体向前,低声说道:“那个岛是Aaron组织的金库,同时岛下面也有一座监狱,关押着你想象不到的人。” “我想象不到的人?谁?” 乔昕怡卖着关子,闭口不说。 乔暮拧起柳眉,以退为进,反倒不急了:“你不说算了,我估计你也就是在骗我,你和Aaron是什么关系?他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你?” “我没骗你,里面关了乔云深。” 云深哥? 最后一次见面,是云深哥说要去办什么重要的事,之后她就失去了他的消息。 乔暮心口往下一沉,难怪这两年她都没有云深哥的消息,原来云深哥被抓了,那个岛的坐标是他给她的,那次他一定是瞒着她去了那座岛。 “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这要从我那个亲生父亲那里讲起。”乔昕怡一面说一面观察着乔暮的脸色,讽刺的歪着嘴笑:“当年关于他的死,你所知道的真相是不是他是个瘾君子,败光了家产,我母亲在他夜里熟睡的时候杀了他?当年警方为了保护我,对外只说我母亲长期不堪忍受家暴,所以才杀了他?” 确实如此,难道这不是真相?乔暮静等着乔昕怡说下去。 “实际上我早知道了,我亲生父亲死于吸毒,而你不知道的是毒品的来源就是Aaron组织,我父亲在死之前还有个身份,就是前任Aaron的左膀右臂,他对组织很多销售渠道了如指掌。如今的Aaron是新一任的毒枭,他接手的时候,手上一盘散沙,因为在他之前前任Aaron掌舵的时候内部发生了内讧,前任Aaron被杀,凶手不知所踪,很多他的心腹害怕被报复,选择逃离海外。我父亲就是其中之一,可是他东躲西藏,以为跑到国内漓城就能躲过,谁知道他还是被现任Aaron找到了,新任Aaron接手的时候,几乎没有一条完全清晰的销售渠道,他找到我父亲就是想让我父亲过去帮他,可我父亲结了婚,有了家庭,不想再过以前刀口舔血的日子,他连夜想带着我和我母亲逃,但终究没逃得过。他们把他和我母亲弄死了,造成一个我父亲吸毒被杀的假象……” 乔暮头一回听到乔昕怡口述这么多秘密,听起来这不像是乔昕怡编的,“这么说,Aaron是你的杀父仇人,那你为什么还要帮他贩毒?” “我也是去年才知道真相的,要是我一开始知道,你认为我会帮他吗?”乔昕怡眼中含泪,咬牙切齿的盯着乔暮:“要不是你逼我,我何至于一步步走上了不归路,你攀上了傅景朝那颗大树,而我呢,我有什么?我只能投靠Aaron,所有这一切全是你逼我的。” 暮若浅兮 说: 还有钻石票么,亲?   第371章 我这样骗你有意思么?傅太太 “你搞错了,不是我在逼你,是你一直在逼你自己。从你我前后脚被领进乔家起,你就在把我当成假想敌,你害怕再被送走,当你看到我受宠,你就自动把我当成了你的假想敌,你却忘了,你自己才是你自己的敌人。乔元敬当初把你我收养是一视同仁的,乔昀出生后,他们的注意力是转移到了乔昀身上,但你扪心自问,乔家人对你我怎么样?爷爷奶奶又对我们怎么样?他们一样把你我当成乔家女儿。是你心魔太重,自以为要失宠,才会做出一系列疯狂的事。” 乔昕怡抓了抓枯草一样的头发,面目狰狞:“我心魔重?乔昀没出生前,你受宠,我像个隐形人,乔昀出生后,你的地位降了,我的地位就更差了。再过三五年,乔昀长大了,乔家人终将会把我抛弃,我不想回去,我父母双亡,我宁可不择手段留在乔家,我也不愿意回到孤儿院!” 乔暮侧头吐出一口长气,话题说到这里,又进入一个死循环,事情过去那么多年,再讨论这些已经毫无意义。 “既然你说云深哥在那个岛上,有什么证据?你这两年被关这里,怎么可能知道?” “你也应该知道,乔云深之前也被关在这家看守所,结果他成功越狱了,以他的能力他都能那样做,以Aaron的能力让人传个话给我还不是小菜一碟?” “好,我姑且信你,可你为什么要费尽心机的把我叫过来,就为了说这个?” 乔昕怡轻蔑的看了乔暮一眼,眸中出现一抹神采:“你看不上的男人,并不代表他不是个好男人,我喜欢乔云深,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要不是他年少时下落不明,我以为他死了,我是不会跟你抢白牧之的,我会想尽办法让乔云深爱上我。” “他不会爱上你,无论你如何努力。”乔暮微微的笑,但讽刺的意味不减:“我也从没有看不上他,在我的心目中我一直把他当成哥哥一样尊重和对待,他对我也是如此,就算我不会爱上他,他也不会怪我,他会尊重我。你不一样,乔昕怡,你从小心理阴影扭曲,你狭隘的思想注定你这辈子什么也不会得到,云深哥他喜欢的是单纯善良的女孩,他不会喜欢你这种自私偏激、不择手段的……” “闭嘴!”乔昕怡疯了似的想起身,因为椅子前横着一个铁栏,行动受到限制,转眼被迫坐下,手铐与脚铐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嘶声大叫:“乔暮,你给我闭嘴!你少在我面前装成圣母的样子,要不是你,我何至于变成今天这样,要不是你,我会是乔家唯一的大小姐,要不是你,我现在是大明星,我不会比你差,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乔昕怡的声音在空旷的室内回响,狰狞而可怕,铁门上的窗口露出女狱警的脸,呵斥道:“2654,你吵什么?再吵的话,我马上把你带下去。” 这话起了作用,不再歇斯底里,乔昕怡肩膀抖动,努力压制着情绪,一双瞪着乔暮的眼睛像是要从眼眶中跳出来,喉咙里发出像狼一样的呜声:“乔暮,不管你我之间的恩怨如何,你一定要把乔云深救出来,你一定要把他救出来……” 乔暮头脑格外冷静,“你还没告诉我,Aaron找你,告诉你乔云深要的下落是为了什么?” “他不死心,以为我手里有我父亲关于前任Aaron手里的具体销售渠道的信息,他想和我做个交换,我手里没有,拿什么跟他交换?” 乔暮若有所思,这个理由她信,但她又开始寻思另一件事,就是Aaron既然是抓住云深哥是当条件交换,那么Aaron不可能会放过她才对,毕竟她手里有那把Aaron一直在寻找的钥匙。 思来想去,一个大胆的猜测从心底冒出来,有人在她身边了一个无形的屏障,让她不被打扰的过了两年风平浪静的生活。 这个人是谁,想必她不用再细想。 手指慢慢攥紧,她全身洋溢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感受,静了片刻,她一言不发的站起来,乔昕怡哪甘心她就这么走了,手铐和脚铐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夹着她的嘶吼:“乔暮,你别走,你别走,我话还没说完,你给我回来,回来……” 铁门关上,乔暮吐出一口长气,朝门口的两个女狱警点了下头,女狱警看了眼时间,才十分钟,诧异的同时没说什么,钻进铁门,里面乔昕怡还在吼叫,很快被女狱警厉声下制止住了,只剩下受伤小兽般的呜咽,听上去可怜之极。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乔暮心中木然只剩下这么一句话,转过身大步向铺满阳光的看守所门外走去。 一堵墙隔着两个世界,外面是阳光灿烂,风光霁月,里面是阴森恐惧,肮脏不堪,世人都该警醒,人都有阴暗面,这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用理智这根铁链拴住这头巨兽,稍有不慎,必将万劫不复。 …… 当晚,乔暮住在漓城某酒店,晚上接到乔昀的电话,她回漓城,只通知了乔昀,乔昀说要约她出来吃饭,她很久没见他了,一口答应。 见了面,乔昀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姐,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乔暮抓住弟弟的手,指着旁边的座位:“这里人多,有什么事坐下说。” 乔昀一看可不是,这家餐厅人虽不多,但是有好几桌的客人都被吸引过来了,有人已经认出乔暮了,兴奋的拿着手机要拍照。 “别拍了,我姐是明星也是人,能不能给我们一点私人空间?”乔昀一抹脸上的泪,大吼。 几桌客人被这一吼吓得放下了手机,还有几桌是年轻女孩,哪管这么多,只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按捺不住兴奋的跑过来,七嘴八舌的表达着自己激动的心情。 “乔暮,我是你的粉丝,能不能跟你合张照?” “我粉你很多年了,不管网上怎么黑你,我就是喜欢你,可不可以签个名?” “可以。”乔暮很亲民,来者不拒,一一满足了粉丝的愿望。 “打扰你们姐弟俩用餐了,请放心,我们会尊重你的隐私,不会发到网上去的。”几个年轻女孩要到了合照和签名,有礼貌的朝乔暮鞠了一躬,你推我我推你跑回座位,凑在一起看照片又开始叽叽喳喳的兴奋个不停。 “姐,你还说没生我的气,你两年没理我了,还有傅丞睿,两年前他回到了帝都上学,没过多久他又去了欧洲当什么交换生,你们太坏了,把我一个人晾在这里,你们知道我这两年过得有多郁闷吗?” 乔暮招来服务生点了几样乔昀最爱吃的菜,合上,失笑:“傻小子,我不是跟你在微信上联系了吗?没有不理你。” “你还说呢,你偶尔才搭理我一句,还不如不理我。”乔昀扁着嘴,拿吸管猛戳服务生送上来的奇异果水梨汁:“要我说,你就是在生我的气,怪我帮了爸,没帮你。” “昀儿,这件事我不怪你,我当时就看出来你是被乔元敬当了枪使,你也有你的苦衷。” 乔昀睁大眼睛看着乔暮:“姐,原来你早看出来了,这件事堵在我心里好多年了,我不敢跟你说,怕你以为我是在找借口。去他的什么乔氏集团继承人,我根本不稀罕……” “别这么说,昀儿。”乔暮就事论事,“乔元敬膝下无子,他就算再自私喜欢把权,也终有老的一天,乔氏终将会交到你手上。还有,他再自私说也是你父亲,你和他的关系会关系到整个集团的未来,几万员工的生计,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要理智对待这件知道吗?” 这番说教,这两年简佩没少在乔昀耳边嘀咕,乔昀全当耳旁风,他现在在乔氏几乎不自私跟乔元敬说话,一是为了逼走他姐的事,二是为了他养母被威胁的事。 这两件事令乔昀对乔元敬彻底寒心,要不是他现在还小,没有生存能力,他早搬出去单独生活了。 乔昀现在只听乔暮的话,点头态度软了不少:“行吧,姐你说得对,我就为了大局着想,韬光养晦,等我成年了,我才不要接手乔氏,我有我自己喜欢的事。” 见说不动弟弟,乔暮没有勉强,就算勉强,强扭的瓜不甜,不如顺其自然,乔昀要真是做生意的料,他总有一天会继承乔氏。 …… 次日,乔暮从酒店离开,乔昀来送她,姐弟俩在机场告别。 过安检,转身看着乔昀孤零零站在外面朝她摇手的一刹那,乔暮突然鼻子泛酸,有点伤感,这一别又不知道要多久才见面。 乔昀不知道的是,她这次的飞机不是沧江,而是英国伦敦,她很想带他去,又顾虑到乔元敬或简佩不会同意,便作罢了这个念头。 再等两年吧,等昀儿再大些,两个孩子总会有再见面的机会。 …… 漓城没有直达伦敦的飞机,中途乔暮到达了魔都转机,她订的是头等舱,包裹严实,一路上没有被人认出来,等找到自己的座位,她解下口罩和墨镜,摘下帽子,路过的空姐和旅客只多看了她一眼,显出了高素质,没上前要签名或是合照。 她长松了口气,一面打开保温瓶喝热水,一面在想乔昕怡说的关于云深哥被关在岛上的话,眼角人影闪过,有人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起初她没在意,可淡淡的烟草味道夹着熟悉的男性气息传来,眼睛不由自主的侧头看了一眼,她瞪圆了眼,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好容易才找回声音,“你……你怎么在这儿?” “不是一起去看儿子么?我怎么不能在这儿?”傅景朝解开西服外套的钮扣,找一个舒服的姿势坐下,黑亮的眸中尽是笑。 “谁要跟你一起去看儿子。”乔暮心中被惊喜堆满,本来的声音非常硬,可说出来却绵软无力,更多的带着女孩家的娇嗔。 他身体霍然凑近她的脸,吐气:“还能有谁?当然是和你一起。” 乔暮抿着红唇,停了片刻,这才低头下意识的把杯盖拧上,扭头看着窗外,飞机正在上升,下面的城市街道一点点变小。 她不说话,傅景朝倒也没逼她,闭目养神起来。 乔暮调整好情绪,转头再次看向他,他身上的衣服有些皱,脸上也有疲倦,向来干净锃亮的皮鞋上也有灰尘,像是风尘仆仆赶上的飞机。 “傅景朝?”她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睡着了,试着轻轻叫了他一声。 他长睫动了动,眼睛却没睁开,唇角勾着一丝弧度,大手准确无误的落在她小手上,以不容反抗的力量拉过去,严实的包裹在掌心:“终于肯理我了?” 不过是牵手而已,她只觉得五根手指都在发麻,大脑丧失了短暂的思考能力,嘴里结结巴巴的说:“你……耍什么流氓,放开!” 他不仅没放,反倒动了动身体,睁开一双黑如曜石的眼眸,盛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就不放。” 乔暮用尽全身力气,如泥牛入海,秀眉微挑,怒声低斥道:“傅景朝,你到底有完没完,我再说最后一次,我和你不可能了,你再这样纠缠不清,我就把你纠缠我的事捅给记者,我倒要看看你怕不怕你妻子知道。” “妻子?”他刀削的眉头一挑,坐正了身体看她,晦暗不清的眸中漾着不可捉摸的光芒:“你怎么知道我结婚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傅景朝,你不要脸,我还要,你放开我……”乔暮一听他亲口承认,火气扑的大了起来,大到烧掉她的理智,剧烈挣扎起来,扎起的头发散开,衣服也凌乱变形,甚至引来了空姐的凝视。 傅景朝牢牢的握住她的手,大手又禁锢住她的腰身不让她动来动去,一阵阵女人的体香钻进鼻腔,是个男人都受不了,更何况他这种苦行僧。 情绪失控的乔暮转眼被男人落下来的吻堵住了唇齿,他的吻温柔绻缱,没有蹂躏和侵略性,就是一个简单却不失温柔的热吻,不动声色的一点点扫荡过她口腔中的每一个角落。 他粗暴的吻她,只能让她越来越讨厌他,可这该死的柔软缠绵只会让她不知所措,过去的甜蜜热吻浮上心头,她深知他的吻技有多么让人舒服,欲罢不能。 这个吻淹没了她所有的感官,呼吸间满满是他口腔中的味道,她竟不知不觉沉迷于此。 气温在上升,空姐路过看到拥吻的两人加快了脚步,乔暮什么也听不到,只感觉内心深处不断涌出的渴望,心底有个声音在尖叫。 她极力控制自己,张嘴咬他的唇,几乎在她咬下去的瞬间,他松开了她,额头抵着她的,粗喘中惊喜的捧住她的小脸:“既然这么吃醋,不如你来欣赏欣赏我手上的戒指,看好不好看,嗯?” 戒指?婚戒? 乔暮这才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之前好象没见他戴过,他这是在向她昭示他是有妇之夫吗?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可恶? 乔暮气坏了,肺都气炸开,她抬手拳头刚要往他身上招呼,却见他把戴着戒指的故意举到她面前,下一瞬间,她彻底傻了。 这戒指…… 怎么这么眼熟? 对,眼熟。 化成灰她都认识,这是她……是她两年悄悄设计的婚戒,他手上的是男戒。 怎么可能会在他的手上? 她吃惊的说不出话来,他看着她目瞪口呆的可爱模样,低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尖:“傻了?舌头没了,说不出话来了?” “你……你手上……怎么会有……会有我设计的婚戒?”她完全懵了,好半天又想起了一些线索:“我……我想起来了……图纸,对图纸,我记得把图纸交给了那家珠宝加工厂,后来你我分手,我忘了把图纸要回来,只把珠宝加工厂还给了你,是不是你偷了我的图纸,做了一模一样的婚戒当成你的结婚戒指?” “嗯,完全正确。”他洋洋得意的把手上的戒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乔暮一瞬间就怒了,捶打他:“傅景朝,你怎么这么变态?你结了个婚,拿我设计的图稿做成婚戒干什么?你账户上那么多钱躺着不去订购国际大牌婚戒,偏偏要剽窃我的设计做成婚戒,你是不是神经病?” 他没躲,高大的身形一动不动,薄唇蠕动,只说了两个更欠扁的字:“可能。” 这男人还要不要脸,他居然厚脸皮到承认自己是神经病! 乔暮七窍生烟,气到最后瞬间站起来,她没法和这个男人再待在一个空间,要不是知道打不过他,她现在真的很想掐死他。 而此时,男人却发出笑声,一连串的笑声,愉悦之极。 她回头狠狠的瞪他一眼,他却大手一拉,把她拉坐到自己腿上,俊脸贴上她的小脸,更愉悦的低笑:“世上怎么有你这么笨的女人?自己吃自己的醋,你干脆笨死算了。” “你……什么意思?”她身体因他这句暗示刹那间僵硬,咬唇的同时一个大胆的念头从脑海中划过,他说她自己吃自己的醋,难道是…… 不,怎么可能。 他的妻子怎么可能是她,她又没失忆,自己结没结婚难道自己会不知道? “你是不是骗我?”乔暮磨着牙瞪他,大有他只要一承认,她就扑上去咬他的架势。 他乌黑的笑眸看着她的脸,低低的笑出声,垂下睫毛抬起她的下巴,在快被她咬得变形的唇瓣上落下一个吻:“我这样骗你有意思么?傅太太。” 她不由张大唇,磕磕巴巴的说:“不……不可能,怎么可能……不可能是我……不可能……” 他手指亲昵的拨了下她散下来的长发,“怎么不可能?你给我说说,哪里不可能?嗯?” “我怎么有没有跟你登记结婚,我会不知道?这是常识……”她握紧双拳,找回一点理智,嘴里本能的分析,急切的想知道真相,催促道:“你骗我的对不对?傅景朝,你快说,你是不是骗我的?” “我再说一遍,我拿这种事情骗你做什么?别怀疑,你一直是傅太太,是我的妻子。”他的薄唇在她温柔的唇瓣上流连,吻过她的腮帮与下巴,“至于这个戒指的来源,你既然把珠宝加工厂还给了我,我自然有本事发现了你的那张设计图,当我看到你悄悄设计了这一款结婚戒指的时候,你知道我的心情么?”说到这里,他刻意停顿,在看到她呆滞的眼神之后,自顾自的说下去:“喜上眉梢、欣喜若狂、受宠若惊、喜出望外……” “好了好了。”乔暮受不了的打断他,唇角有掩饰不住的笑,轻声细语道:“你哪来这么多成语啊?” “这不是为了表达我当时的喜悦之情么?”他喉咙间溢出绵长的低笑,眉宇间有着掩饰不住的得意,她从未见他这样孩子气的一面,不由的愣住了,一时忘了要说什么。 他看她许久不说话,手指捏了捏她的腮帮,“怎么,不开心了?要跟我秋后算账了?” “对,就是要跟你秋后算账。”乔暮终于回过神来,又急又气,盯着他的脸逼问:“说,你是怎么做到的,在我完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让我被动的和你结了婚?” “我就知道你发现了这个事实会生气。”他抱着她转了个方向,她被男人轻而易举的压进松软的座椅里,他幽暗的眼眸半眯,抓着她双臂的骨关节用力到泛白,粗重的呼吸,粗哑如一根绷紧的弦:“所以这两年才没告诉你,要不是你和靳言玺走得近,我不会这么快现身,明知道这样会招来你反感,我仍是义无反顾。” 她眨眨眼,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看着他一张俊朗冷漠的脸庞上有如跳动着蓝色火焰的双眸,心头的火莫名的熄了下去,深吸一口气说:“无论如何,你不该骗我。这样会让我觉得我像个傻瓜,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中!” 暮若浅兮 说: 下面大把大把的糖,大把大把的狗粮,仙女们别吃撑了,也别吝啬,多撒钻石票,么么哒。 回复(5)   第372章 给你一个举世瞩目的盛大婚礼 “傅太太,你有点逻辑可以吗?有谁会为了玩弄别人于股掌之中而把自己的婚姻搭进去?” “那你也不能骗我。”她声音渐大,委屈的成份居多,“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怎么能在我不知不觉中就结掉了呢?” “哦,你的意思是我还欠你一场盛大的婚礼?”他执起她手在唇前亲了亲:“放心,一定有,等见完睿儿,我会正式娶你过门,给你一个举世瞩目的盛大婚礼。” 她粉颊红热,抬手轻捶了他一下:“谁要什么婚礼,我在跟你说我‘被结婚’的事,你怎么能这么做?”由于实在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最后的几个字情绪激动之下说得极大声。 两人这边的动静闹得不小,很多乘客看过来,乔暮突然意识到了,下意识的往他怀里躲。 “做都做了?傅太太,你要怎么样的惩罚我都接受。”头顶是男人低哑欢愉的笑声。 哼,说得好听,她才不会信他的花言巧语。 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新身份的羞涩,乔暮的脸蛋又红了几度,拼尽全力在他怀里挣扎着站起来,他只一用力,她整个人又被拽进他怀里。 他好整以暇的环抱着她,垂脸在她脖颈间深深嗅了两下淡淡的馨香,眉眼间蕴满了笑:“你与其和我算账,不如好好想想接下来怎么样当好傅太太。” “傅景朝,你耳朵聋了是不是?我没答应要和你结婚,你这是骗婚你知道吗?你已经触犯了妇女权益保护法律,我要告你的话,你不仅会身败名裂,你的东城集团股价还会因此大跌,像你这种商业大佬一旦沾染上这种丑闻,几天之内市值蒸发几十个亿在商业上是时有发生的事,到时候你将面临董事会的指控,无数股民的声讨,你所遭受的损失将会是你无法承担的!” “嗯,被你这么一说,我确实有点后怕了。”他抚着线条刚硬而优美下巴,似在认真寻思:“要不,我重新给睿儿物色个后妈?唔,得睿儿熟悉的人才容易被他接受,不如就傅芷荨吧,她……” “不行!”乔暮急切的说道:“傅芷荨怎么能当睿儿的后妈,且不说她有谋杀齐霜的命案在身,也不说她当年把睿儿当成货品一样买回来当成自己的儿子欺骗你,就单说她没有一点母亲的样子,为了自保把那么年幼的睿儿扔在绑匪那里,就这一点,说明她不是一个好妈妈,她又怎么能当好后妈这个角色,不行,我不同意。” “那就温家二小姐,温骁骁,自从齐霜被找到,傅温两家联不成姻,让我父亲在温家人面前很没面子,交待不过去,不如我娶了她。” 乔暮身体动了动,愈发急了:“不行,温骁骁我见过,她年纪太小,怎么能当好妈妈这么重要的角色,我不同意!” 傅景朝似乎没听到她说话,自言自语道:“论年纪和长相,她和你不相上下,论家世,她和傅家门当户对,论利益,在政治上,她家可以助傅家一臂之力。帝都三大军门,傅家是首,最容易受到攻击,有了温家的联盟,势必……” “傅景朝,我说我不同意,你听到没有?”乔暮在他怀里扭来扭去。 “嗯哼?”傅景朝剑眉挑了挑,语气随意到漫不经心:“所以,你是打算和我补办个婚礼呢,还是打算看我娶别的女人当睿儿的后妈?” 乔暮这下不动了,贝齿咬着红唇,声音轻的像是窗外徐徐飘过的白云:“傅景朝,你套路怎么这么深?我讨厌你。” 他两指徐徐捏起她尖细的下颚,沉沉的笑:“嗯,我知道女人在男人面前喜欢说反话,讨厌我就是喜欢我的意思。” 乔暮别开潮红的脸,没出声。 他对她这种默认极满意,在她唇瓣上连吻了好几下,低笑一声,手掌拍了下她翘挺的臀部:“乖,回去坐好,你我再这么搂搂抱抱,恐怕再过一会儿空姐会过来提醒你我什么叫空中礼仪。” 得到自由,乔暮如释重负,坐回座位急忙离他远远的。 没过一分钟,空姐果然过来了,在看了两人已经从难分难解到各自分开后,双手放在身前,礼貌的笑了笑,转而走开了。 乔暮抿唇,双颊还很烫,她用手背轻轻拍了拍。 耳边很安静,头等舱旅客本来就少,飞机平稳之后,因为要飞很久才到伦敦,很多旅客一上飞机大多开始补觉。 身边的男人也不例外,她能很清晰的听到他的呼吸声,清浅而规律。 乔暮用力眨了好几下眼,以为自己在做梦,狠掐了一把手臂,疼得她立马倒抽了口气,怕被他看到,急忙用手捂住唇,带着一颗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脏让自己窝进座位里。 就算飞机上所有人睡着了,她也睡不着。 乔暮身体僵硬的坐着,不停的调整坐姿,时而看他,时而再看看所处的环境,刚才他宣布的事发生得太突然了,她怎么突然成了有夫之妇? 重逢之后,她一直以来所在意或者称之为嫉妒的傅太太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 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不可思议到像在拍电影。 “暮暮,如果你再这么盯着我看,我会怀疑你是在邀请我亲你。”闭上双眼的男人突然开口说话。 乔暮囧到不行,她感觉自己像做了什么坏事被抓包到现形,急忙转开脸,可过了一会儿,她实在按捺不住,低声问他:“傅景朝,你是不是骗我的,我们没结婚对不对?” “我知道你不信,喏,在我口袋里有可以证明的东西,你自己拿出来一看便知。” 他的口袋? 她目光转到他身上,他裤袋里鼓鼓的,像放着什么大的东西,她情不自禁伸手过去,手指不可避免的碰到了他的体温,闭眼咬牙往口袋里面伸了进去。 把类似于两个巴掌大的本子捏在手里拿出来,红通通的“结婚证”三个字晃花了她的眼,她急忙打开一看,瞬间捂住唇,傻了。 真的是她和他的结婚证,上面还有两个人的合照,真的不能再真了。 他们什么时候领的结婚证? 她脑筋动得飞快,拼命在记忆中搜索,最终定在两年前两人去民政局大厅前的医院,当时她发现本来放在背包里袋的户口本换了位置,那时候心里有心事,就没多想,不出意外的话,她“被结婚”就发生在那之前,他背着她偷偷拿上户口本领了结婚证。 “傅景朝,你好卑鄙!”乔暮气得把两本红通通的结婚证扔到他身上,生怕被人听到,压低嗓音控诉道:“你怎么能这么做?那天你约我去民政局就是个幌子对不对?你知道我不会同意是吗?” “对。”他动作准确的接下两本结婚证,黝黑的眸注视在她脸上,语气幽沉有力:“所以我先下手为强,如果不和你注册结婚,我不可能以退为进,对你放手!暮暮,两年了,我给你的时间足够得多。这两年的时间,你实现了你想要做的事,你有了你自己的工作室,你拿到了最有分量的两届视后奖,加上之前的一共三届视后,放眼国内无人能及。你实在了你想要实现的自我价值,我也实现了我对你最大的让步。试问,世上哪个男人会这么包容你的任性,包容你两年装成陌生人,包容你……” “别说了。”她不自觉的哽咽着打断他的声音,眼中闪着泪花,倔强的脸蛋出现动容的神色。 “傻瓜,哭什么?”傅景朝手指轻拭着她眼角流下来的泪水:“这两年冷静下来我也想了很多,你我当年如果不分开,就都不会意识到自己身上的问题。我输在不够了解你,不知道你要什么,你呢,你知道你的问题在哪儿?” 她抽抽噎噎,情不自禁的嘟嚷:“我不知道。” “你不是不知道,你是嘴硬不肯说。”他刮了下她高挺秀气的鼻子:“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不肯说,我现在就站起来当众宣布我和当红一线女星乔暮是夫妻,并且我会把我们的结婚证举起来,展示给所有人看……” “你……你别乱来。”她急忙抓住他的肩膀,生怕他下一刻真的会站起来当众宣布,那样她非糗大了不可。 傅景朝定定的看着她不说话,她吸了吸鼻子,脸蛋一路红到耳根,扭捏着嘟唇小声说:“好,我说,我的问题是我不够信任你,我多年流浪和凡事独自解决问题的习惯根深蒂固,使我潜意识里不相信任何人,包括当时的你。一遇到问题,我会下意识的想要一个人解决,结果与你渐行渐远,直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说得不错,继续。”他捏着结婚证,双手抱胸,一副打算聆听的样子。 “没有了。” “有。” “真的没有了。” “有。” 她有点气乎乎的说:“还有什么啊?你给个提示行不行?” 他忍不住伸手捏了两下她粉嫩的脸颊:“提示就是,你打算怎么改,嗯?” “我……”老实说,她还没想好,小手把他的手拉下来,紧紧握在手心,低头把玩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说:“那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一,这两年是不是你一直派人在保护我,所以Aaron和他的人才没有骚扰到我?二,你知不知道云深哥在Aaron手上?就是我两年前打算去的那个岛上,云深哥被关在那里对不对?” 傅景朝淡淡的点着头:“这两年我确实在暗中保护你,Aaron知道钥匙在你手上,他自然想方设法要从你手上抢到钥匙。” “所以,这也是你身上为什么多了那么多新伤口的原因?” “嗯。” “那第二个问题呢?” 傅景朝倏地缄默,似不愿意多谈。 “你不要瞒我,你知道云深哥的下落对不对?” 他似被她逼不过,叹了口气,松了口说道:“是,我知道,但那座岛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首先还没登上岛四周布置的机关就会要了你的命。再说外面现在国内国外警察都在通缉他,只要把他救出那座岛,他一样会被抓住。” “不。”乔暮坚定的摇头:“这是两码事,他被国内国外的警方通缉那是他贩毒所致,但他被关在那座岛上我明知道不去救就是我的事,我知道我能力有限,可是他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你、睿儿、昀儿,我唯一最在乎的亲人,我知道他在那座岛上受苦,而我不去救,我良心上会过不去,就算这辈子我荣华富贵,衣食无忧,我也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他深不可测的眸光看着她没说话。 “我知道我这样想有点不自量力,可我就是这样的性格,你喜欢的我,爱的我不就是因为我是这样的我吗?” 他长久的沉默之后低叹了口气,一下一下摸着她的长发:“话都被你说了,我能说什么,除了妻唱夫随,好象没别的办法喽。” 听到他这句调侃,她佯怒的打他:“谁跟你妻唱夫随啊,我承认你是我丈夫了吗?” “有本在此,不承认也得承认。”他扬了扬另一只手上的两本结婚证,随即在她不注意之际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狠狠给了她一个法式长吻。 乔暮被吻到快虚脱,瘫在他怀里,一面无意识的用手指在他胸口的衬衣上划圈圈,一面低头喘气,“朝,谢谢你这两年来对我的宽容,谢谢你这两年来默默的保护着我,这两年的历练我深知道我有很多不足,我不得不承认这两年我越是在事业上取得越多的成就,我的孤独感和思念就越多,当我站到事业的顶峰却发现身边无人分享是一件事很可怕的事情,每当那时我第一个能想到的就是你。这两年我忘不了你,你已经变成我身体的一部分融入我的血液里,我更要谢谢你,谢谢你这两年来耐心等待,允许我慢慢成长,谢谢!” “这段话怎么像获奖发言?”他宠溺的笑着捧起她的小脸,鼻尖摩擦着鼻尖,鼻腔中轻轻发出笑声:“不过我喜欢,再多说一点儿,嗯?” “不要了。”她面对这样的他,顿时羞涩起来。 “不行,快说。” “不要。” “快说。” “真的不要了。” “不说我现在亲你,并马上到网上公布出你我的结婚证。” “啊……你敢。” “你是我老婆,你看我敢不敢?” “……好吧。” 她妥协,出其不意的挨近他,一下子堵住他的薄唇,她扑过来的冲劲太大,他直直的倒向身后的座椅。 她也好不到哪里去,没把控好力道,撞上男人健壮精瘦的胸膛,男人闷哼一声,笑着接纳了这个吻,身体任她趴着,享受着这甜如蜜的一刻。 两人这么响的动静怎么可能不惊醒一个舱的旅客,可被爱情冲昏了头的两人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他们眼中只有彼此。 飞机在几万英尺的上空静静飞翔,在这豪华的头等舱内上演着千古至今,为人所津津乐道的爱情故事。 暮若浅兮 说: 鉴于很多读者反应有些疑问没交待清楚,所以下面会加一些章节,不喜的亲就当这章是结局吧! 回复(42)    第373章 我爱你 飞机抵达伦敦机场,时差所致,现在是清晨,伦敦的气温也比国内要低,乔暮的心却是火热的,她的小手被一只大手紧紧的牵住,两人戴着墨镜,低头快步出了机场。 机场外有大量中国粉丝拉着横幅,翘首以盼的模样。 乔暮吓了一跳,急忙拉低帽沿低头快走,傅景朝倒显得不慌不忙,有好几次都是她走在前面拉着他的手。 “怕什么,那横幅上写的又不是你的名字。”傅景朝悠闲的踱着步。 墨镜下的杏眸嗔白了他一眼,乔暮当然知道横幅上写的不是她的名字,她这次的行程只有包小惜和江曼知道,不可能传到外面去,可两人十指紧扣,大庭广众之下她难免有些紧张,毕竟她还没做好对外公布的心理准备。 在飞机上两人的旖旎柔情全部被双脚落地后回到现实的清醒所取代,他与她当年在一起就遭到傅家反对,不管时间过去多少年,但对于傅家人来说,她还是那个她,还是那个他们看不上的儿媳妇人选。 察觉到她手指在掌心蜷了蜷,他低声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快走吧。”她走在前面快步上了前来接他们的蓝色捷豹。 傅丞睿曾在出发准备动身到英国前跟她通了视频,小家伙告诉她,他怕麻烦说直接住校的,傅景朝没肯,在学校不远的地方添置了一套私人庄园。她一听,这样小家伙上学放学交通也非常方便,便劝小家伙听他爹的话,看来接他们的车,她便知道这辆车应该就是日常接小家伙上放学的车了。 坐在车宽敞的车内,乔暮撇了下唇,歪头看他:“你选车的眼光越来越骚包了,以前都是黑色,现在不是白色就是这种蓝色,你不会还有红色或黄色车吧?”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你要喜欢的,又何不可?我可以给你集齐全球所有限量款的所有颜色,以后你每天看心情挑你要坐的车。” 乔暮:“……” 前方司机不小心听到了,顿时:“……” 这样任性的宠女人真的好吗?这要他们这些每个月拿固定薪水的男人怎么办?差距啊差距! 乔暮见司机是中国人,便与之攀谈起来,了解一下傅丞睿每天的作息时间。 “不用问了,问我。”傅景朝扣住她的肩膀,把她转向自己,“睿儿早上七点起床,练一个小时的拳,八点半到学校,九点上学,下午三点半左右放学。晚上九点准时上床睡觉,还有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听着他如数家珍,仿佛他就在睿儿身边待过一样,乔暮明明记得他说他从来没有来看过睿儿,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他虽然是个严父,但这两年他对孩子的关心一直没断过,他只是不似女性妈妈角色那么放在明面上而已。 这或许就是中国式的父爱,沉默又如山般沉重。 这一刻,乔暮莫名想起了乔一年。 “怎么不说话了?不相信我?”他捏她的脸颊。 她轻轻摇头,长睫落在眼睑处,落下一片阴影:“乔一年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一言不发。 她轻轻吸气,对上他深沉平静的眼眸:“这两年我想了很多,始终不相信是你杀了他,你告诉我真相好不好?” “我要不告诉你呢?” 她轻轻的哼出声,打掉他的手,身体往旁边挪了好几下,离他远远的,“你要是不老实回答,从现在起你我之间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不许你再碰我。” 傅景朝:“……” 他长臂将她拉了回来,俯在她耳边吐气低语:“到了庄园再告诉你,不过到时候你得先给我点好处。” “好处”二字被他咬得极暧昧,乔暮感觉脸上又是一烫,嘟了下唇,捶打了他一下,没说话。 清晨七点,捷豹驶进一家霸气的豪华私家庄园,庄园外面是大片大片的草坪,草坪的尽头隐约可见波光粼粼的湖水。 车子穿过一个大拱门进入庄园,绕过漂亮的喷泉和众多欧式雕塑,乔暮单是坐在车内就被眼前气派的建筑物震慑住了,且不说它庞大的城堡外形,也不说它的占地面积,更不说它的豪华堪比英国皇宫,单说从视觉上看就有一种无与伦比的时代厚重感,仿佛穿越了千年的古建筑物,带着浓浓的历史韵味。 这里,居然是他买的私人庄园? 乔暮完全难以想象,朝他嘀咕:“你怎么买这么大的庄园,睿儿一个人住得多孤单啊?” “这处庄园是睿儿一岁的生日我买下来的,打算等他成人礼那天当成生日礼物,没想到提前用上了。”傅景朝站在车旁,搂着她,一起欣赏和介绍这座大气磅礴的建筑物:“它始建于1702年,是当时的女王为了表彰某位战功赫赫的公爵而建,我带你到里面去看看。” 两人说着话,抬脚往里面走,一行保姆和管家听到声音从里面训练有素的出来迎接,在两边毕恭毕敬的站好。 “江叔。”乔暮诧异的在异国他乡看到了熟悉的面孔,“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在她印象中好象记得傅景朝曾提到管家年纪大了,要让他退休回家养老的。 管家穿着黑色燕尾服,彬彬有礼的弯腰:“是的,乔小姐,是我主动请缨要过来服侍小小少爷的,大少爷工作忙没空照顾,我看小小少爷一个人跑到英国这么远,就提出我要过来。” “江叔从小看着睿儿长大,他舍不得睿儿。”傅景朝悄悄在乔暮耳边耳语。 乔暮听了感激的同时也有触动,江叔对睿儿这么关心,她这个当妈妈的好象还不够。 “睿儿起床了吗?”傅景朝一手插袋,一手紧紧牵着乔暮问。 “起床了,正在拳室练拳,小小少爷最近要参加一个比赛。”江叔回答。 相比较两年前听到这个消息的震惊,乔暮显得淡定了许多,睿儿这两年益发显得有主见,当年即使她强烈反对,小家伙也毅然参加了人生中第一次比赛,结果还不错,他得了第四名。 乔暮从那以后不再反对小家伙练拳参加比赛,反正她知道就算她反对了,小家伙也不会放弃。 傅景朝牵着乔暮,带着她在堪比皇宫般大的空间内往拳室走,他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回音:“睿儿很有运动天赋,他除了泰拳,其它时间还会学击剑,以及打篮球和其它好几项运动,是不是很像我?” 乔暮抿唇,眉眼弯弯的笑,如同天上闪烁的星辰:“没见过你这种当爹的,夸儿子还带把自己夸上的。” “事实如此。”他大言不惭,侧头,被她眼中的笑恍惚了心神,记忆中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笑过,珍贵无比。 她继续抿唇笑而不语,从在飞机上确立心意起,两人之间好象有擦不完的火花,每一次视线在空中,全身都有如过电般绵软与酥麻。 或许,这就是经历了一次分手之后才能得到的醒悟,会更珍惜彼此,感情会比以前更盛万倍。 拳室。 占地两百坪米的地方摆满了健身器械。 宽敞的一角,傅丞睿上面穿紧身黑色背心,下身是黑色长裤,上身露出来的肌肉结实而均匀,布满汗水,目光坚定的盯着吊在空中的沙袋,每一记挥拳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稚嫩的小子,强劲有力,疾速如风,长年运动的关系小家伙个头也蹿高了不少。 要不是知道这是自己的儿子,乔暮单从背后看的话,真的不会一下子认得出来。 “睿……”乔暮激动中上前想唤儿子,被傅景朝一把拉住了,低声劝她:“他在练拳,别打扰他。” 也是,睿儿是个特别有时间计划的孩子,最好不要随便打断了他。 乔暮点头,按捺住心情,静静站在一旁观看。 “嗵嗵嗵!嗵嗵嗵!” 傅丞睿拳头有力,招式迅猛,傅景朝在旁边观看,全程默不作声。 “你觉得睿儿练得怎么样?”乔暮虽然知道儿子这两年拿了不少奖,但仍想听他这个父亲从嘴里说出专业评价儿子的话来。 傅景朝目光锋利如炬,评价起来毫不嘴软,“马马虎虎,跟高手过招比起来还差远了。” “喂,儿子才多大。”乔暮不开心的拿手指捅他:“你怎么能把虚岁才十岁的睿儿和成年高手比较?不是一个等级好不好?” 傅景朝黑眸噙笑,带着几分无奈:“不是你让我评价的吗?我如实说了而已。” “那你也不能这么说啊。”乔暮抗议:“睿儿从小你就对他严厉,这我理解,谁让他是男孩子,以后长大了肩负的东西会更多,可是你不光要严厉,该温情的时候就得温情啊,就算你温情不了,你也可以在儿子做得好的时候,偶尔夸他几句,说你做得对。” “这很重要吗?”他挑眉,语气虽质疑,眼神却宠溺的看她。 “当然重要。”乔暮压着声音说:“你小时候难道不是这样吗?妈妈特别温柔,爸爸很严肃,很少夸我们,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更想要引起爸爸的注意,想要听他哪怕说一句‘你做得很好’,我们就可以高兴上半天,并且我们会下一次努力做得更好。” 傅景朝低头按了按发痛的眉心:“真要这样?” “对。” 傅景朝:“……” “在一个家庭中,母亲的细腻温柔会让孩子感觉到温暖,身体里拥有温情的一面,父亲的赏罚分明会让孩子知道什么叫规则,父亲的夸奖会让孩子更有动力做认为对的事情,这才是一个健全的教育孩子的方式。” “看来这两年你学了不少。” 乔暮苦笑:“我曾经有一部戏中有我当母亲,和孩子互动的剧情,我是从剧本和剧情中体会到的。说起来,我也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你知道就好。”他指尖抚平她紧皱的眉心:“既然你我都不合格,从今往后,我们共同努力当个合格的父母,嗯?” “好。”她吐出一口长气,心情舒畅了不少,不由笑了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相拥着站在角落,谁也没说话,就这样一瞬不瞬的看着傅丞睿挥汗如雨。 傅丞睿像往常一样练了一个小时的拳,时间一到,他自动收手,低头解开拳套,突然眼角看到了什么,猛的一抬头,看到了完全不可能的画面。 他们……他们什么时候和好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睁大了黑葡萄般的双眼,好半天没发出声音。 “睿儿。”看着儿子不可思议的眼神,乔暮张开双臂,主动走过去。 等到身体被抱住,傅丞睿又看到傅景朝远远的走过来,他才确信这不是梦,这是真的,这两人真的同时出现在他眼前。 他们……和好了! 傅丞睿形容不出此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他内心却澎湃,表面却绷着,导致他的小脸一如既往的淡漠,和傅景朝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高冷范。 “怎么傻了,不会说话了?”乔暮开心的用双手捧着儿子俊秀帅气的脸蛋,看着快长到一米四的小家伙,感觉时间过得好快。 “你们怎么来了?”傅丞睿淡淡的问。 “臭小子,难道我和你妈妈就不能来看你?”傅景朝双手插袋,不苟言笑,在接收到乔暮的眼神后,他右手握拳放在唇前清了清喉咙,换了另一个语气,柔和了许多说:“想你了,所以我和你妈妈坐了十几个小时的航班专程来看你。” 想我了? 专程坐十几个小时的航班来看我? 傅丞睿感觉自己看到了一个假的爸爸,这不可能啊,他爹不可能用这种和颜悦色的语气和他说话,要么这是梦,要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或是他爹脑子进水了,被门板夹了? 小家伙一阵腹诽,要是被傅景朝知道他儿子这么想他的话,估计他要吐血,外加暴走了,难得他和颜悦色的说话他容易么?要不是为了听老婆的话,哄她高兴,打死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用这种肉麻的方式跟儿子表达感情。 “嗯,对,你爸爸说的就是我要说的,我们想你了,所以过来看看你。”乔暮扯过旁边架子上的干净毛巾,给小家伙擦脸蛋上的汗。 她的动作和眼神太温柔,温柔到旁边的男人都吃醋了,哼,从来没见她这么给他擦过汗过。 长腿一迈,大手转眼把她手中的手巾扯过来,扔给了臭小子,他有手有脚,擦个汗而已,自己动手。 乔暮看向男人黑下来的脸,无语,噘唇瞪了他一眼,笑着从傅丞睿手里拿毛巾:“别理你爸爸,来,妈妈继续帮你擦汗。” 傅丞睿先一步躲开了他妈妈的手,自己动手擦起汗来,心想,别了,身为儿子,他的老爹在这方面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绝对的占有欲强烈,他还是不当电灯泡为好。 “时间不早了,我去吃早餐上学,妈妈,你吃了吗?”傅丞睿擦完了汗,把毛巾交给进来的保姆。 “没有,一起吧。” 两人边聊天边往外走,完全把男人晾在一边。 傅景朝知道自己在儿子面前地位就降了一级,抿紧唇片跟在后面。 乔暮了解了一下儿子的学习情况,尽管知道他的学业一直出类拔萃,两人也经常有视频,但是很多事情傅丞睿并没有在视频或是邮件中告诉她,还是她今天当面才问出来的。 小家伙在伦敦学校这边的欢迎程度并不比在国内少,相反,他邮箱里每天都会收到很多情书,有亚洲的也有欧美的。 这也是小家伙的烦恼。 乔暮却笑:“这说明你很帅,也很优秀,不然那么多女孩喜欢你做什么?” “我不喜欢主动的女孩。”傅丞睿高冷倨傲的瞥过来一眼。 “噗。”乔暮差点笑喷了,回头扫了身后的男人一眼,意有所指道:“这点你和某人还真一致。” “你好象说反了,当初可是你主动找上我的,所以我喜欢女方主动。”傅景朝好整以暇道。 傅丞睿侧目。 乔暮的脸瞬间从脖子一路红到耳根,羞得她差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想抡拳打他,碍于儿子在,她强忍住了,暗自后悔不该招惹他的,回头扯着笑小声说:“别理你爹,他就喜欢乱说。” 傅丞睿给了一个了解的眼神。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吃完早餐,乔暮坚持要送傅丞睿去上学,父子俩一头黑线。 傅景朝拉她不许她上车:“儿子大了,你跟着去成何体统?” 傅丞睿不停点头,难得与他爹保持一致:“嗯嗯,妈,你别去了,欧洲这边都是自己上学的,如果你送我,会被同学笑话的。” 乔暮却有自己的理由:“我不进去,我就坐在车里看两眼,就两眼我马上走。” 傅景朝:“……” 傅丞睿:“……” 最后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没拧得过她,无奈的上了车。 车内,乔暮取笑身边的男人:“你不是不让我去的吗?你怎么去了?” 傅景朝看了她一眼:“这里人生地不熟,怕你跑丢了,我还得出去找,多麻烦。” 乔暮:“……” 傅丞睿久久的盯着他俩看,想问却不敢问。 “睿儿。”乔暮舔舔唇,觉得应该把他和傅景朝的事告诉儿子,可话到嘴边,她又羞涩得不敢张嘴,拿肩膀轻轻顶了身边的男人,示意他说。 傅景朝勾了勾唇,开门见山,沉声开腔:“睿儿,我和你妈妈两年前已经注册结婚了。” 就这么轻飘飘,简简单单的一句,在傅丞睿听来有如深水炸弹,很快他消化了这个事实,平静的点头:“知道了。” 于他,这个消息是个好消息,他不用再担心这两个人再折腾下去了,老实说,这两个人虽是他的父母,却一点不省心,一会分手,一会和好,一刻也不消停,这样也好,他们结了婚,总算定下来,他也懒得去追究他们为什么现在才告诉他。 总之,对于他来说,他们是他父母,给他一个健全温暖有爱的家庭,这就够了。 乔暮紧咬唇,低头把脸快埋到了胸口,她感觉脸好烫,真的不敢看儿子,生怕儿子问她为什么要瞒他两年,要是她告诉他,她也是刚知道自己结婚两年,儿子会不会笑她笨? 算了,还是在儿子面前维持一下形象吧。 不久后,抵达学校门口,傅丞睿把书包甩到肩上下了车,乔暮坐在车里没敢动,一直目送着儿子在一群金发碧眼的学生中消失才收回视线。 再次返回庄园,乔暮感觉到了困意,按说这会应该到了国内的晚上,时差没倒过来,她这会困得不行。 看她频繁打哈欠,在接电话的傅景朝转头看她一眼,用口型示意她上楼去休息。 乔暮点点头,沿着幽静蜿蜒的古韵扶梯上楼,也不知道哪个是主卧室,她随意推开几间,挑了一间风格和装饰比较喜欢的,衣柜里有挂着吊牌的全新睡裙,她挑了一件进浴室,洗完澡穿上,一下子倒在床上几秒入睡。 她睡得很香,好梦被细细碎碎的吻给弄醒,睁开朦胧的眼睛,发现自己衣裳半褪,正被男人笼罩在身下一寸寸落下火热的细吻。 “傅景朝,你讨厌!我困死了,我要睡觉!”她身体往被子里躲,他的身体却和她一起沉进被中,动作更狂野。 “暮暮,之前在飞机上我就想要你,我忍不了了,给我,嗯?” 她困得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缝,求饶的呓语:“不要,我真的很困,等我睡醒了再说好不好?我保证!” “保证无效!”男人的呼吸落在她耳旁,带着滚烫的热度:“暮暮,我爱你,把你给我,嗯?” 房间内灯光偏暗,他深黑的眸像无边无际的黑夜,一眼看不到尽头,她只看了一眼,就感觉自己会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最令她无法招架的是,他居然说了“我爱你”三个字,这三个字他从来没有跟她说过,她以为他这辈子不会说,没想到他在此时此刻说了出来。   第374章 老夫老妻 乔暮脑海中冒出四个字:有利可图。 她粉拳在他胸膛上捶了几下,娇嗔道:“傅景朝,你是不是为了哄我才这么说的?” “不是。”他喘息着在她头顶停下来,呢喃低语:“暮暮,我爱你,爱你,爱你,很爱你。” 他一连串说出这么多,乔暮眼中的湿气随增多,吸着鼻子又哭又笑:“你怎么这么讨厌啊,这个时候说这种话,你是想我怎样?” “不想你怎么样,就想让你允许我爱你,爱你一辈子。”他吻着她的红唇,虔诚的像是一个信教徒。 她伸出双手环上他的脖子,仰起脸主动吻他,唇齿交缠…… …… 半夜,傅景朝醒来把空调调到适宜的温度,然后掀开被子继续上床睡觉。 怀里是久违的熟悉的温软香玉,她的肌肤上还留有他的体温和痕迹,他亲了亲她的脸颊,无声的笑着想,真想不到她和她从阳光炽烈的大白天纠缠到了半夜…… 他满足的闭上眼睛,很快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 乔暮在一片暖暖的阳光下睁开眼睛,她环顾了一眼陌生的房间才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床铺凌乱,被子下的她不着寸缕,到处是吻痕,昭示着昨天她经历了怎么样热情的伦敦之夜。 身边没有了男人的身影,她有点恍惚,一时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 她掀开被子,胡乱从床脚的地上捡起睡裙套上,赤着脚往外跑。 七点左右的光景,男人站在厨房的料理台旁,身穿深花灰帽衫,运动束脚长裤,手里熟练的煎着鸡蛋,旁边的光微炉“叮”了一声,宣示着牛奶已经热好了。 短发搭在额前,眉眼罩着一层阳光,侧脸的轮廓线条刚硬完美,这画面美得像是一副画,既让人心动,又不真实。 大约是她盯着看了太久,男人终于忍不住偏过头:“是不是饿了?等两分钟,很快就好。” 乔暮的视线被男人捕捉到,赶紧移开,若无其事的耸肩:“还好不饿,你慢慢弄。” 她正想着怎么样出去,就听到男人用低笑的语调问:“怎么穿成这样就下来了,是不是怕这一切都是梦?” 是啊,她怕极了,从和他在飞机重逢开始,所有一切美好的像在梦境,像是上帝跟她开的一个玩笑。 当然,她嘴里下意识的回答:“没有啊,我就是肚子饿,想下来看看有没有吃的。” 他好象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露出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乔暮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了自相矛盾的话,上一句她明明说了自己不饿,下一句就打了自己的脸。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先上去洗漱,等你下来就可以吃了。”男人依旧用温沉淡定的语气说道。 乔暮面红耳赤,急急忙忙的往外跑。 一刻钟后,乔暮换好衣服准备下去,卧室的门被打开了,一阵香气飘进来,男人手中端着托盘径自穿过卧室,来到外面超大的露台,那里有圆形餐桌和椅子。 她呆呆的看着他熟练的把煎好的鸡蛋和吐司,还有温好的两杯牛奶摆到餐桌上,他转过头看着她,挑眉:“怎么傻站着,过来吃早餐。” 乔暮哦了一声,趿着拖鞋过去坐下。 傅景朝把牛奶推给她,加外餐盘中的两片吐司、两枚煎蛋:“这是你的份,趁热吃。” 她这会肚子里真的饿了,又乖乖的哦了一声,拿刀叉吃了起来。 吃了两口吐司才想起什么,抬眼看他,“这是你做的?” “刚才你不是看到了么,不是我还有谁?” “哦,好象是哦。”乔暮继续乖乖吃东西。 晨光绻缱,洒在两人身上,配合着周围的建筑物,像是童话里的王子与公主,过着童话般的浪漫生活,让人羡慕。 乔暮一面吃,一面偷偷打量身边的男人,他大概是饿了,快速而不失优雅的吃完,抽了面纸擦唇看她:“怎么样?我的厨艺有没有进步?” 在她的印象中,他从来是高高在上、霸道的,甚至不容置疑的。 这样洗手做汤羹,做得如此完美,温柔体贴、无微不至,根本让她无法招架。 乔暮放下喝了一半的牛奶,郑重的点头:“何止是进步,简直是神速,说起来我记得你以前不擅长厨艺的啊,怎么进步的这么快?” “中国有句老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我都分开七百多天了,我会做个饭有没有稀奇的?” 言下之意,大有抱怨分离太久所致思念之苦。 乔暮放下刀叉,笑着伸手拉住他的大手:“好了,我是个女人我都没埋怨,你怎么一天到晚跟个怨夫一样。” “行,我不当怨夫。”他反握住她的手放在唇前细细吻了好几下,然后把她的手搁回到餐桌上示意她继续吃。 乔暮重新拿起刀叉,切了一块煎蛋,边咀嚼边问他:“如意是谁?” 他剑眉轻挑:“你怎么会知道如意?” “你昨晚梦中叫了如意几百遍,我睡得再死也总会听见,而且我记得苏璇有个女佣叫如意。” “……” 乔暮见他格外沉默,歪着睨他:“傅景朝,你不会是外面有女人了?也对,以你这旺盛的需求精力,怎么可能两年不碰女人……嘶……” 她腮帮一疼,被男人伸手狠狠的捏了一把,低声呵斥道:“任何人都可以怀疑我,你不可以,知道吗?” “为什么不行?”她揉着疼痛的腮帮,其实她是故意那么说的,就是想刺激他,使用激将法让他说出真相。 傅景朝眯起星眸,像是陷入了沉思,蠕动唇片道:“真想听?” “想。” 出于直觉,她感觉这一定是个很长的故事,因为他的眉头皱得很紧,很紧,像是落入了某个梦魇之中。 他低头悄无声息的笑了一声,“知道我为什么当年会退伍吗?” 她叉了一块吐司的手一顿,轻轻摇头,关于他退伍的原因在她心头始终是个谜,以前她曾问过几次,他都一语带过,含糊其词,显然不想回忆,想不到他今天会主动提起。 “因为如意。”他声音低哑,像极困难的从喉咙里吐出这个名字,目光深不见底的看着她:“她的全名叫傅如意,是我妹妹。同父异母,没有对外公布过,如意是个非常有主见的女孩,她不想冠上傅家的姓之后遭受非议,她和我父母商定等她立了军功才对外宣布,可就是那年,她决意要跟我一起参加围剿Aaron的行动,那个行动上级指派由我全权指挥。她是我妹妹,也是我的兵,我带着她和一个部队去了紧靠Aaron躲藏的偏远小镇。那个原始森林有瘴气笼罩,附近镇子上的当地人都不敢进去,上级给的情报显示Aaron及其组织大本营就安扎在里面,他们利用瘴气这个天然屏障当成他的保护伞,先前围剿的几个部队死伤惨重,无功而返。我是受到了上级委以的重任去的。” 乔暮屏息以待,握住刀叉的手用力到泛白,她知道,接下来就要讲到乔一年。 傅景朝看了她一眼,抿紧唇片,随即从容不迫的讲述:“在此之前,我们研究过很多个方案,发现没有一个方案是完美的,最后决定采取第一个方案,也就是想要避开瘴气,必须要先找到熟悉瘴气的当地人充当向导带我们进去。这件事我交给了如意去办,她在这件任务之前已经升任了班长,我有意给她一个立功的机会,没想到她找了十个向导,其中就有你的父亲乔一年,如意介绍说他是最合适的人选,因为他是地理老师,又是当地人,熟悉地形,并且你父亲来见过我,拍胸脯保证说他能带我们安全进去,只是他有一个要求,他要求我们给以丰厚的回报。我答应了。” 乔暮低头继续吃着食物,很明显她在专注于听他的讲述,动作缓慢而漫不经心。毕竟,这是她十几年来第一次直接听到当事人讲起那年所发生的一切。 这次他没有看她,似更深的陷在回忆当中:“然后在准备出发前,我跟如意说十个向导太多了,只要乔一年一个人就够了,如意却说,林中瘴气太多,万一乔一年吹牛,他先中毒身亡,那岂不是影响整个部队围剿计划?如果有十个向导就不怕了,倒下一个还有一个。我当时一心想着怎样完成上级交待的军事任务,所以没有去留言如意的真正想法,这是我的疏忽,也是我多年以来最内疚的地方。” 乔暮抬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接下他的话道:“所以,接下来乔一年死了,他和那十个向导充当的是敢死队,傅如意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她把你蒙在鼓里。” “嗯。”他黑眸中浮现出内疚之色:“出发后,那十个向导走在前面,乔一年走的最前面,一开始,他确实带路带的很好,带领我们成功避开了很多瘴气,快到Aaron大本营的时候,其实我们已经走进了雷区,走在前面的十个人无一幸免,全部粉身碎骨。然后如意招呼大家冲进去……” 说到这里,他没再说下去。 乔暮脸色已经煞白,要不是知道傅如意是个女孩,而且还那么年轻,她真的会觉得傅如意很可怕,为了建功立业不惜牺牲掉那么多条性命。 “朝,不怪你,我知道这件事与你无关,乔一年已经死了,虽然他的死从此改变了我的命运,但是我现在很好,命运冥冥之中安排我与你相见,冥冥之中安排我和你相恋,还有睿儿那么一个孩子,我很满足了,真的,你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负担。”乔暮柔声劝他,又问:“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双方发生了激战,引爆地雷的同时,Aaron那边的人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们一冲进去就中了埋伏。”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这次围剿行动的指挥吗?你没有一个周密的计划?” 他看她一眼:“部队里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如意的哥哥,当她招呼大家冲进去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是经过我默许的,这也是如意大胆的原因,她太急功近利,急于证明自己,也怪我,没有教好她。” “别自责了。”乔暮双手握住他的手,心疼的安慰。 傅景朝唇边溢出一丝苦笑,低头看着她白皙的手背,“在交战中如意也被一枚火箭弹炸得尸骨无存,我重新制定了计划,终于带着部队冲进了Aaron大本营,当时的Aaron是个膀大腰圆的欧美人,我们交了手,那一仗打得激烈,我和他都受了很重的伤,他在几个心腹的掩护下逃走了,其余的手下死的死伤的伤,不成气候,我的部队大获全胜,缴获了大量毒品。我昏迷不醒,在医院躺了好几个月,我反复回想那天发生的一切,十个向导的牺牲责任在如意不错,但我没有事先对全局进行一个把控,过度相信如意,公私不分,犯了严重的纪律错误,我向上级递交了长达几千字的报告,我提出退伍。由于我成功剿灭了Aaron大本营,上级对我的申请不予理睬,他们派了很多人来劝我,我没有听,就算我父亲破天荒的用商量的语气来劝我,我也没有采纳,最终我成功退伍,赤手空拳来到漓城闯荡。” 听完他的故事,乔暮仿佛看到了一个有血有肉有责任心的男人正在向她走来,她想从这一刻起她开始极度崇拜这个男人,崇拜他的敢做敢当,崇拜他的男人味,崇拜他就算两手空空从北方跑到江南漓城,也能照样闯出一片天地来。 这样的男人,怎么能不令人崇拜。 到这一刻,她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崇拜他愿意毫无怨言的追随于他,傅司宸、罗泉、袁云煦、阿标…… 倘若她是男人,恐怕她也会心甘情愿的跟在他后面,不仅仅是因为他创造的地位与财富,更是因为他的顶天立地,因为他的一生正气。 在这个当下女性审美出现扭曲的社会,“小奶狗”“韩式美男”大行其道,而她却只喜欢他这样很man的男人。 乔暮从椅子上站起来,无声的来到男人身后,矮下身子从后面抱住他,小脸与他的脸紧贴,轻柔的低声说:“乔一年的事我就知道与你无关,你为了你妹妹背了这么久的背锅,以后不要这样了,不要什么都一个人扛,不要什么都憋在心里,你不是铁打的,你也需要倾诉与分享,你也是人,从此以后我愿意做你的倾听者与陪伴者好吗?” 他伸手摩挲着她细滑的脸颊:“好。” 两人就这样相拥着,享受着阳光,享受着庄园内恬静而美好的早晨。 “暮暮。” “嗯?” “我没事了,你早餐还没吃完,看看凉不凉,凉了我去给你重热。” 她放开他,走过去尝了一口,没凉,把剩下的全部扫进肚子里。 “慢点吃。”他抽了面纸给她擦唇,却在空中停下来,因为她唇边留下一圈牛奶胡子,他禁不住凑上前一一舔掉。 乔暮红了脸,急忙躲开。 两人一起把餐具收拾端下去,乔暮看了一眼时钟才七点半,进入厨房把餐具放进水池问他:“才七点半,睿儿呢?上学了吗?” “今天周末,他一大早出去找同学打橄榄球了。” 她把餐具放进洗碗柜,擦了擦手,“那他比赛是什么时候?” “明天。” “那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看他比赛?” “好。” 两人的对话像多年的夫妻。 她依偎进他怀里,撒娇的摇晃他的手臂:“朝,我们怎么这么快进入老夫老妻模式了?” “老夫老妻怎么了?我觉得挺好。”他牵她的手去后花园散步,在这个比琉璃湾或是水墨公馆大上几十倍的庄园内散步,乔暮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皇宫般的享受。 她噘起小嘴,两手圈着他的手臂散步:“可是我们才在一起没多久啊,难道真的结了婚就不一样了?爱情是婚姻的坟墓?” “爱情是婚姻的坟墓?”他不以为意的挑眉:“我怎么不觉得,要不然怎么那么多未婚人士成天自嘲称什么单身狗?” 好吧,他说的有道理。 乔暮发现自己开始变得患得患失起来,问题一个接一个:“那人们经常说爱情最终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转为亲情,那你怎么看?” “这个不是更好吗?”他点着她的鼻尖解释:“你想想看,什么叫亲情,是血浓于水才能叫做亲情,换言之就是有血缘关系做为基础的才叫亲情,否则再好的感情也不过叫友情,或叫爱情。可一旦爱情化为亲情,意义就不一样,你明白?” “嗯嗯。”她点头如小鸡啄米,心甘情愿的干下了他这碗心灵鸡汤。 在伦敦的这两天,两人的日常主要就是吃吃喝喝,逛逛,然后做羞羞的事儿,整个就是一个度蜜月的状态。 傅丞睿自动给两人留了充足的空间,大部分时间他不是外出和同学打球,就是练拳,只有在晚上吃饭或早餐桌子上才见面。 转眼来到比赛这一晚。 傅丞睿提前两个小时去赛场做准备,乔暮要跟去看个究竟,傅景朝拉着她没让她去,说是后台全是一帮光着膀子的小子,没什么可看的。 乔暮咬唇,她知道某人这是占有性作怪,只得耐心在外面看台上等候。 到了晚上八点,拳击赛场座无虚席,现场口哨声,大叫声不绝于耳,这令没怎么在国外看过这种比赛的乔暮频频皱眉。 “别怕,有我在。”傅景朝搂住她,看了四周一眼,“在国外都这样,自由散漫惯了,等比赛的时候还会更乱,你忍着点,慢慢习惯就好。” 乔暮一手按在胸口,慢慢点头。 八点十分,比赛开始了。 第一个出场的是一身肌肉的小子对战另一黑人小子。 双方打得激烈,最后黑人小子胜出。 这种赛制采取的是上一季比赛的排名决定出场顺利,也就是说排名越靠后的,越是最后出场。 几个回合打下来,到了傅丞睿,由他对战一个黄头发的英国小子。 当傅丞睿光着上身只穿拳击短裤出现在赛场上时,四面八方的欢呼声,震耳欲聋,有人大叫声着傅丞睿的英文名字,很多女孩直接尖叫。 乔暮愣住了,她没想到儿子会在伦敦这么受欢迎,受欢迎的程度超乎她的想象。 接下来的比赛时间内,她整个人都懵了,赛场上出拳快猛如电的小子完全与平常沉默寡言的傅丞睿判若两人。 当最后对手倒下,裁判一手举起傅丞睿,向全场示意他赢了的时候,又是喧闹嘈杂欢呼声。 乔暮热泪盈眶,捂住唇说不出话来。 “怎么高兴得这样?”耳边男人一面无奈低语,一面拿出纸巾给她擦眼泪:“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支持的选手输了呢。” 她破涕为笑,抢过他手中的纸巾,激动的几乎要跳起来,语无伦次:“朝,你看到了吗?那个是我儿子,是我们的睿儿,他好厉害,他是我的骄傲,他是我们的骄傲……” “别激动,别激动,我知道,我知道。”他看着她说话的时候眼泪掉得更凶了,大掌拍着她的背安抚。 “你才不知道,你不是说他练拳马马虎虎,还说他遇到高手就不行的吗?”乔暮这时脑子可好使了,她开始秋后算账。 傅景朝哭笑不得。 “哼,睿儿才不是你说的这样差,刚才比赛开始的时候裁判说了,睿儿是上一季的金腰带,这次他打赢对手,他又得了一个金腰带,他是好样的,真棒!” 傅景朝投降:“好,好是我要求太高了,是我说错了,行了吗?” “你本来就说错了,你就是嫉妒我儿子。” 傅景朝:“……” 这女人一旦无理取闹起来,男人一点办法都没有,算了,就姑且听着吧,谁让她是他老婆呢。 暮若浅兮 说: 有钻石的亲可以投下钻石哦,么么哒    第375章 我不可能有异国血统 全场沸腾。 傅丞睿在裁判的加冕下戴上金腰带,双手举起金光闪闪的奖杯,另外旁边的兔女郎送上了一张冠军奖金支票,一百万英镑。 全场再次沸腾。 傅丞睿接受了四面八方的庆祝,突然拿起旁边主持人的话筒,用流利的英文说了一连串的感谢,先感谢了教练,又感谢了朋友,最后还感谢了自己的父母。 台下,乔暮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儿,傅景朝无奈之下把她拥紧在怀里,拍着她肩膀顺气。 “最后……”傅丞睿喘息着举起手中的支票,“我要把这一百万英镑捐出去,给伦敦的那些孤儿,帮助他们完成学业,完成梦想,我希望他们像我一样,生活在一个美好的世界,拥有一个美好的人生!” “咻——”此起彼伏的口哨声传来,掌声如潮。 乔暮双手捂唇,激动中愈发泪流不止。 凡中有正就有反,除了欢呼、吹口哨的人群,现场开始有很多人扔东西,那些人是支持那个被傅丞睿打下去的英国小子,他们认为傅丞睿这是在故意给自己树立一个良好的公众形象。 因为这场青少年的拳赛下来,除了拥有丰厚的一百万支票奖金,还会带来名声,接踵而至的广告代言与媒体瞩目注定了这个冠军在未来的一年时间内所收获的远远比这一百万英镑要多得多。 傅景朝保护着她穿过喧闹的人群,来到停车场。 “睿儿还在里面。”乔暮不放心,想回去看看。 “不要担心,有保镖在,我们去车里等他。” 两人来到车内,大约过了半小时,才见傅丞睿在几个黑人的簇拥下向车子的方向走来。 乔暮远远的就看到那几个个头快到两米的黑人保镖,不禁问身边的男人:“那些是睿儿的朋友,还是保镖?” “有两个穿背心的是他在拳击赛场上的朋友,其它的全是保镖。”傅景朝这次依旧准确的说了出来。 乔暮看着傅丞睿怀里抱着奖杯,流利的用英文与两个朋友交流着,心中激荡着形容不出来的情感,就像艺术家在看一件自己引以为傲的作品…… 傅丞睿和朋友来到车旁百米的地方,彼此又说了两句,挥手告别。 车门打开,乔暮张开双臂抱住了傅丞睿:“睿儿,你真棒,你是爸爸妈妈的骄傲!” “妈妈,你……力气太大了……再勒下去,我……要断气了。”傅丞睿吃力的说道。 乔暮忙放开了儿子,担忧的连声问:“怎么样?你没事吧?妈妈不是故意的,妈妈只是太开心了,对不起。” 傅丞睿吐了吐舌头,脸上哪有一点难受的样子。 “讨厌。”乔暮转忧为笑,睿儿平常都走高冷范,今天破天荒跟她开了一个玩笑,可见儿子今天的心情有多好。 她也是,今天注定是她这辈子最难忘的一天。 “快,把奖杯和金腰带给我看看。”乔暮迫不及待道。 傅丞睿如数把奖杯和金腰带交到她手上,乔暮抱着沉甸甸的奖杯,抚摸着漂亮的金腰带,眼泪再次涌了出来。 傅景朝在一旁看得无语,急忙抽来面纸给她擦眼泪,并对儿子无奈说道:“你妈妈这眼泪从你开始打拳就开始流,像是自来水,怎么都流不尽。” 父子俩交换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傅丞睿少年老成,一手拍在乔暮肩上,叹了口气说:“妈妈,别哭了,你再哭我下次都不敢全力以赴拿到第一了,要不我明年就拿个第二好了。” “才不要!”乔暮一下子止住哭泣,仍止不住抽噎:“你能拿第一,为什么要拿第二,比赛场上的全力以赴就是对对手最好的尊敬。” 傅丞睿见她不哭了,乖巧的连连点头,双手环胸,朝他爹递了一个得意的眼神。 傅景朝哑然失笑,朝儿子悄悄竖了一个大拇指,在哭这方面他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也就她儿子的话能起到点作用。 …… 当晚,傅景朝先上楼洗澡,等他洗得香香的,穿着浴袍躺在床上迟迟等不来小女人,差点要睡着,这才不得不翻身下床来到下面一探究竟。 这一看不要紧,他直接无语的抚额。 客厅内没开灯,只有电视机微弱的光亮,乔暮一手握着红酒酒杯,窝在沙发里津津有味的不停转台看新闻,只要发现有傅丞睿的新闻,她都会停下来看完,然后再换另外一个台。 旁边,被拉着看了半天新闻的傅丞睿一见他爹过来了,像看到了救命稻草,急忙起身对他妈说:“我累了,上去休息了,你们聊。”说完不等乔暮说什么,他一溜烟跑了。 乔暮把视线转向儿子逃走的背景,笑眯眯的拍拍身边的沙发,对着傅景朝道:“朝,你过来坐,一起来看睿儿的新闻。” 傅景朝:“……” 见他迟迟不动,乔暮抿了一口红酒,又兴冲冲的唤了一遍:“朝,过来啊,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又看不到电视。” 傅景朝不疾不徐的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手臂一伸,将她手中的酒杯夺过来,仰脖一饮而尽,随即圈进怀里,陪她一起看起了新闻。 电视上此时是傅丞睿拿着话筒当场宣布把一百万英镑捐出去的画面,接着穿插了主持人的点评:“在英国社交平台上,对于这位中国小子的慷慨行为呈现两种态度,一种认为他是在作秀,为了竖立良好的个人形象,接下来接更多的商业广告,大赚特赚,另一种说他在中国是富二代,他的父亲是中国商界大佬,根本不缺钱,所以这一百英镑对于普通拳击选手来说是巨款,对于他来说就是不值一提。” 这个频道是英国的国际频道,主持人讲的时候下面有中文字幕。 当看到这种言论时,傅景朝挑了挑眉,姑且听主持人继续往下说。 “我个人认为第二种说法比较可靠,这里我台找到了一些关于这位商界大佬在中国的资料……” 乔暮看得目不转睛,突然电视一跳,黑了。 “你怎么把电视关了,我还没看完呢。”乔暮扑过来要抢他手中的遥控器。 “这些有什么好看的,不早了,走,睡觉去。”他霸气的横抱起她,矫健的步子往楼梯走。 “不要,我还没看完……”乔暮在他怀里蹬腿。 他垂眸扫她一眼,她这点力气在他强健的臂膀里丝毫不起作用:“每个台的新闻你都看过了,还叫没看完?” “就是没看完,反正不看完我就睡不着觉。”乔暮哇哇大叫,她大脑皮层到现在依然处在兴奋状态,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目睹儿子拿奖,怎么能不教她激动。 “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累到睡着。”他唇片挑起一道好看的弧度,大掌在她腰上往下游走。 乔暮身体倏地一僵,电流刹那间遍布全身,嘴里仍尖叫:“不要,我要看完,我要看完……” 男人像怀里抱了一条扑腾的鱼来到卧室,下一秒,他把她抛向那张kingsize的床。 黑夜、酒精、荷尔蒙,一切显得那么亢奋。 凌乱的衣服自空中散落,缓缓落在地板上,这一夜,月光皎洁,与室内深深浅浅的缠绵相映成辉。 …… 这一晚,又做到乔暮求饶才结束,累到精疲力尽,她蜷在男人怀里,小声抱怨他的精力旺盛:“傅景朝,我真怀疑这两年来你是怎么过来的?” “你不在身边,我自然没什么念头。”他大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过她光滑雪白的美背,低头看她,怜惜的吻了吻她额上的细汗:“你于我,就像一块肉摆在嘴里,味道太香,时时在诱惑我,我能控制才有鬼。” “你才是肉呢。”她不喜欢这个比喻,捶了他胸口一下,眯着眼睛打了一个哈欠:“我要睡了,好困。” “好。” “……可是身上粘乎乎的,不舒服……” 他挑眉,笑:“你直说让我抱你去洗澡不就得了?” “……唔,你明白就好。” 他:“……” 以为她嘴硬的毛病彻底改掉了,今天这么一看,她哪里改了? 傅景朝想归这么想,看她累得话都没说完就睡着了,大掌心疼的抚了抚她的背,转而将她抱起走向浴室。 …… 乔暮睡了一个昏天暗地,直至手机铃声传来,她才从梦境中抽离出来。 即使睁开眼睛,身体也满是疲倦,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她在丛林中奔跑,从周围的树林来看,她身体很小,奔跑的速度也非常得慢,但那已经是她小小身体的极限。 更为诡异的是,身后一直有个声音在叫:“Gloria!Gloria!” Gloria,好象是个女孩的名字,并不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难怪是别人在叫她? 怎么可能? 她有英文名,但她的英文名不是Gloria! 手机铃声再次切入大脑,她甩了甩头,暂时不去想这个光怪陆离的梦,或许是她前阵子为了拍那部文艺电影《与恶魔同行》,事先看了很多国外相类似的片子。 她昏昏沉沉的从枕头边上摸到手机,滑下接听键:“喂,哪位?” “乔小姐,还记得我吗?” 她困意消失,迅速分辨出这个声音的来源:“唐秀?” “是的,乔小姐,是我。”唐秀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我在伦敦,昨天在拳击比赛场看到乔小姐和傅先生了,当时我没有上前打招呼,今天乔小姐有没有空?我有点事要跟你谈。” 唐秀找她谈事情? 乔暮第一反应是傅景朝当初请的保镖费用没结清? 再一看不可能,他又不缺钱,不可能赖账。 “行,一个小时后见,地址你发给我。”乔暮决定去看看,唐秀的人品她还是很相信的,不会对她不利。 …… 乔暮赶忙下床洗漱。 二十分钟后,她急急忙忙下楼,遇到准备吃早餐的傅丞睿,“睿儿,你爸爸呢?” 傅丞睿朝厨房努了下唇,他爹现在完全不是他爹,一言不合就下厨房给心爱的女人做什么早餐,昨天他是没亲眼见到这个盛况,今天早上他听江叔说了差点没说出话来,最后他总结出来的结论就是:他爹已经不是他爹,完全就是个妻奴。 乔暮往厨房看了一眼,脚步往门口走:“我有事,就不陪你们吃早餐了,你替我跟你爸爸说一声。” 傅丞睿见她匆匆忙忙的样子,一听这怎么行,伦敦她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可能有什么事,长腿几下就追上去。 乔暮惊讶的看着儿子:“睿儿,这是要做什么?” “我熟悉路,我陪你一起去。”傅丞睿真的是越来越有他爹的作风了,说完伸手打了个响指,司机立马把车开过来,准确的停在他们面前。 乔暮:“……” …… 厨房。 傅景朝有条不紊的做着早餐,旁边几个保姆都看呆了,原来傅先生不光长得好看,做饭也这么优雅,这么帅。 做完后,他骨节均匀的大手拿起毛巾擦干净手指,目光满意的看了一眼色香味俱全的三份早餐,沉声对旁边的保姆道:“睿儿应该下来了,把这些端到餐厅去,我上去叫暮暮起床。” 管家从外面进来:“大少爷,小小少爷和乔小姐出去了。” “出去了?什么时候?”傅景朝上前几步皱眉问道。 “五分钟前。” “五分钟前,你没跟他们说,我做了早餐?”傅景朝的脸沉下去。 管家噎了一下:“我追出去的时候,他们已经上车了。要不大少爷,你给乔小姐打个电话?” “不用了!”傅景朝脸又沉了沉,大步出去。 餐厅内,保姆们已经把早餐在餐桌上摆好,双一一摆上了刀叉。 傅景朝阴沉着脸色坐到座位上,一声不吭的吃起了早餐。 保姆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傅先生这是怎么了,上一刻还温柔的给家人做早餐,怎么这一刻就黑着脸一个人在这里孤零零的吃起来? 管家无奈的站在一旁,等傅景朝吃得差不多了,上前低下头说:“大少爷。” 傅景朝停止了咀嚼,拿餐巾轻轻擦拭了一下唇角,淡声问:“有没有派保镖跟着他们?” “有。”管家立马回答:“庄园里的保镖都跟出去了,大少爷放心,乔小姐和小小少爷在一起,还有那么多保镖,不会有事。” 傅景朝横了管家一眼:“她已经是我妻子了。” 管家一愣,呆住了,他错过了什么吗?乔小姐和大少爷……注册成为夫妻了? 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大吃一惊之后,管家改了口:“大少爷,要不您去追大少奶奶,司机开了定位,马上能找到他们的准确位置。” 傅景朝慢条斯理的拿起刀叉,将叉子上的一块食物放进嘴里之后缓缓摇头:“不必。” 暮暮即使不告诉他,他要是贸然去,她会不高兴,他不想看她不高兴。 夫妻间也要彼此尊重,给各自一个自由呼吸的空间,盯得太紧不是什么好事,这是他这几年得来的教训,等她想说的时候,她自然会跟他说。 …… 伦敦街头的咖啡厅。 乔暮到达,摘下口罩,但没摘墨镜,径自走到了唐秀面前。 唐秀正在喝咖啡,见她过来忙放下咖啡杯,恭敬的说:“乔小姐。” “唐小姐。”乔暮轻轻点头,在对面坐下,然后跟着傅丞睿坐在旁边。 唐秀看着傅丞睿帅气的脸蛋,第一时间居然没认出来,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是傅丞睿,天,你长这么高了。” “唐阿姨。”傅丞睿很有礼貌,他也认出唐秀就是两年前他爹专门给他妈妈请的贴身女保镖。 “你这身材……”唐秀长年练身手,自然对傅丞睿衣服下的一块块肌肉一眼能看穿:“也太好了!” 傅丞睿被夸得有点脸红,低下了小脑袋。 “好了,不逗你了,你们想喝什么?”唐秀招呼服务生过来。 乔暮要了一杯拿铁,傅丞睿什么也没点,知道她们要谈事情,识趣的拿出身上的耳机,闭上眼睛陶醉的听起了音乐。 咖啡香气怡人,乔暮喝了一小口,听到唐秀低声道:“乔小姐,我知道一件事,是关于奇盟集团五公子的,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奇盟集团五公子?那不是卫琚吗? 乔暮心中咯噔一下,卫琚那天被傅景朝的人杀了扔到湖里后,再也没有消息,她想可能被他的人毁尸灭迹了,这些年她经常会在报纸上看到卫家登出的寻人启事,说明卫家始终不知道卫琚的下落。 眼下,唐秀忽然提起,她是知道什么吗? 乔暮手心中冒汗,紧张的连喝了好几口咖啡,才扯着淡淡的笑问:“怎么了?你知道?” 唐秀点了下头,仍用低低的声音说:“我确实知道,这两年我在给一个客户当私人保镖,无意中听说了一件事,就是关于卫公子的,因为两年前我给乔小姐当过私人保镖,乔小姐对我不错,所以我就想起了卫公子好象与当年乔小姐在工作上配合默契,还被专访栏目评为商界‘金童玉女,我想你们感情一定很好,这个消息说不定是你关心的。” 听她说了这么多,乔暮心中隐隐有了点数,淡定的放下咖啡杯:“唐秀,你要什么?” “我不要什么。”唐秀摆手,双眼中满是真诚:“乔小姐,相信我,我对你没有恶意,我也不是为了钱来找你的,我只是简单的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来告诉你,如果你觉得我是想图什么,那我现在就走。” “好,我道歉,是我思想狭隘,把你想偏了,对不起。”乔暮瞬间表达歉意。 唐秀脸色这才好了一些,转眼又坐下,“是这样的,我听我的客户说在南亚见过卫公子,而且不止一次。” “南亚?”乔暮心头突跳。 “是的,南亚,乔小姐想起什么来了吗?” “没有,你继续说。” “我的客户还说,卫公子和一个毒枭在一起,这个毒枭赫赫有名,就是国内警方一直在通缉的Aaron。” Aaron? 卫琚和Aaron在一起? 乔暮难以置信:“你是不是听错了?” “不会,我听得很认真,我偷听过好几次,没有错,就是卫公子和Aaron在一起,在南亚。” 唐秀说得斩钉截铁,乔暮落入思考,Aaron组织在泰国,泰国在南亚,如果卫琚没死,和Aaron一起出现在那里好象说得通。 “唐小姐,你老实告诉我,你的这次客户具体是做什么生意的?”乔暮目光突然如箭的盯着唐秀。 唐秀放在桌子上的手指明显绞拧在一起,别开眼说:“做走私生意。” “走私是犯法的,你不能为了高昂的雇佣费,就置法律于不顾。”乔暮劝道。 “不是,我不是为了钱。”唐秀不停的摆手:“我是为了查一些事情。” “查事情,你查什么事情?”乔暮感觉越来越看不懂唐秀了,两年不见,唐秀身上像罩着一层迷雾。 “这是我的私事,乔小姐你就不要管了。”唐秀更不敢看乔暮,“总之乔小姐,话我已经带给你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看我自己,你什么意思?”乔暮一下子抓住唐秀的手腕,声音压得很低道:“唐秀,你老实告诉我,你在查什么?不然我不相信你的话,卫琚两年前已经死了,你却告诉我他没死,还和大毒枭Aaron在一起,这很明显就是一个陷阱。” 她故意试探唐秀,果然唐秀慌了:“不是,不是陷阱,我没有骗你,我要不是为了查自己的身世我是不可能和走私贩混在一起,乔暮,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身上的血真的是纯正的中国人吗?你的眼窝偏深,鼻梁这么高,你就从没有怀疑过,你身上流着一半的异国血吗?” 乔暮犹如被当头棒喝,怔愣当场,嘴唇哆嗦,脑袋轻轻的摇,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可能,你不要乱讲,我是乔一年和苏璇的女儿,我五官长得这样,主要是乔一年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奶奶有新疆血统,这是小时候乔一年跟我讲过的,我不可能有异国血统,不可能!” 暮若浅兮 说: 还差11颗钻石可到6100啦,到时候给你们加更哟,比心=^_^=   第376章 我也结束了,去洗澡,嗯? 唐秀低头抿了两口咖啡,笑着轻轻摇了摇头:“你是说苏璇吗?我这些年在外面见识了不少人情世故,如果我告诉你,苏璇的故事远不止你知道的那些,你会相信吗?” 乔暮定定的看着唐秀,这个小丫头年纪虽比她小,谈吐与见识却不俗,听上去她好象真的知道什么。 关于苏璇,她确实知之甚少,比如仲思缈,在此之前,她根本不知道苏璇还有个女儿存在,还是个比她还小,和她儿子差不多大的女孩。 或许,唐秀没有骗她。 乔暮喝了一口咖啡,敢肯定,唐秀肯定知道很多还没有告诉她。 “你希望我去找卫琚?” 唐秀眼睛一亮,身体前倾:“乔小姐,你如果去南亚的话,我愿意陪你一起去。” “我不会去南亚。”乔暮摇头,拿起勺子慢慢搅拌着咖啡。 “你真的不去吗?你不想知道苏璇,也就是你妈妈的事吗?” 唐秀越急,乔暮越不急:“不想知道,而且我和她已经两年多没见了,形同陌路。” “就算你们形同陌路,但你们有血缘关系是不争的事实,乔暮,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的父亲是谁吗?” “我的父亲是乔一年。” “不是。”唐秀很坚定的否认:“不是乔一年,你好好想想,苏璇有没有说过一些奇怪的事,关于乔一年的。” 奇怪的事,关于乔一年的…… 乔暮的大脑自动开始回想。 “……以前的事把它忘掉,乔一年不是个好父亲,我想在你的记忆中对他也没有什么值得怀念的地方,你还年轻,要往前看。” “苏璇,你有没有真正爱过乔一年?” “没有……我没有爱过他,我感激他,感激他把我从泥潭中拉出来,感激他曾经对我那么好,可我始终没办法爱上他。” “感激他把我从泥潭中拉出来,感激他曾经地我那么好,可我始终没办法爱上他……”乔暮情不自禁开始反复念着这句话。 那时候倒没怎么在意,如今细细一品,里面似乎包含了很多信息。 “你想起了什么对吗?”唐秀观察着乔暮的脸色。 乔暮眨了眨眼,收回思绪,没说话。 “乔小姐,如果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是不是愿意和我一起去南亚?” 乔暮看了一眼旁边闭眼听着音乐的傅丞睿,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这世上秘密太多,很多秘密揭开了会影响生活,不如就这样吧,我现在很幸福,我不希望有任何东西出来破坏我的幸福。” “好,我不勉强你。”唐秀意外的没再坚持,说完这句她僵椅子里好久,起身时才若有似无的说了一句:“实际上我怀疑你和我是一母所生……” 乔暮猛的抬头:“你说什么?” “你还记得吗?我是个孤儿,从小到大我始终没放弃寻找我的亲生父母,这些年我渐渐有了眉目,我的母亲很有可能是著名作家苏璇,和你是同一个母亲。” 又来一个妹妹吗? 乔暮想笑,但她真的笑不出来,嘴角扯了扯,伸手下意识的抚过额前的碎发,有了仲思缈的前车之鉴,她毫不怀疑她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妹妹。 不过她真的难以想象,唐秀会是她下一个妹妹。 到底是唐秀调查失误,还是真有其事? 为什么唐秀拼命想让她南亚? 她的身世真的与南亚,与Aaron或是卫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吗? 乔暮抿唇喝着咖啡,沉思不语。 “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这个电话。”唐秀在咖啡杯旁放下一张纸条,看了乔暮一眼,离开了。 乔暮把纸条拿过来,写着电话号码,还有酒店住址,另外还有一句话:我只有三天假期,今天是第一天,如果你改变主意,我随时恭候。 唐秀已经走出咖啡厅,接到乔暮的电话:“你过来吧,我们谈谈。” 再次折回去,唐秀在位置上坐下,面前的咖啡杯已经被收走,她重新点了一杯,双手交握在桌子上:“乔小姐,你肯听的话,我简短的把我自己的事说给你听。” 乔暮点头:“好,如果你的故事足够吸引人的话,我考虑考虑。” “我的故事很简单,从我有记忆起我就在孤儿院,有一天一对年轻夫妇领养了我,他们家里有三个孩子,我是第四个,后来我知道这几个都不是他们亲生的,他们要求我们学会乞讨。我不肯,他们就打我,我那时候太小,跑了几次都被抓回去,有一次我终于跑了出来,我回到了孤儿院,然后院长知道了真相,报了警,警察去的时候那对夫妻已经搬走了。就这样,我在孤儿院一直待到成年,我自己出来工作。我的心里总是想找到我的父母,我想当面问问他们为什么不要我,我问过院长,院长只给了我一个手环,说是我小时候进孤儿院前戴过的。我过做过很多工作,最后听说当女保镖非常赚钱,还能认识很多有背景的人物,我想这样可以帮我快速找到父母。直到我当了这个走私贩的保镖,我才真正查到了一些我的身世。” “你是从你手环上找到线索的?” “是的。” “你的手环上有什么?” “我的手环上有几个英文字母:Aaron。” “Aaron?”乔暮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的,别怀疑就是Aaron。”唐秀接着说:“我拿着手环回去问院长,院长逼不得已才告诉我,在我几个月大的时候,我就被送到了孤儿院,送我的人正是苏璇,她求院长不要说出去。院长答应了,保守了这个秘密。” “你既然知道你的妈妈是苏璇,为什么不去找她?” “她不肯见我,还传了话出来,如果我再去骚扰她,她就让人把我弄死。” 呵,这果然是苏璇的作风,当初她不也是兴高采烈,激动不已的跑去认亲,结果被苏璇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这就是你一直想让我跟你一起去南亚的原因?” “是。” “你是说你是苏璇和Aaron的孩子?” 唐秀咬着唇,轻轻点头。 乔暮皱眉:“据我所知,Aaron很年轻,我见过他一面,他最多不过三十,除非你说的是上一任Aaron。” “我说的就是上一任Aaron。” 乔暮这下无话可说了,从年龄上来看的话,上一任Aaron确实更适合是唐秀的父亲,可是苏璇怎么可能和上一任Aaron有什么关系? Aaron是在毒枭,苏璇怎么可能与他有什么联系? 难道苏璇是为了替乔一年报仇? 这更不可能。 苏璇爱的只有她自己。 早在两年前,她和傅景朝分手后不久,苏璇曾发过短信给她,告诉她已经在傅景朝和袁云煦的安排下见过了仲思缈,然后就没下文了,依旧只字不提接仲思缈到身边,哪怕是在外面单独安排个住处给仲思缈的事情。 仲思缈的下落,她这些年确实疏于关心了,不知道小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想想挺搞笑的,她身为苏璇的女儿,下面有一大群与她年龄跨度非常大的弟弟或妹妹,每一个的父亲都不是同一个人。 苏璇这个名字以前在她的记忆中只有“自私”与“远离”这两个词,现在她想她开始要加上“恶心”这个词了,会不会再过几年又会有自称是她弟弟或妹妹的孩子冒出来跟她相认? 不管怎么样,唐秀是个好女孩,乔暮听了她的故事,很想帮她完成心愿。 “你说我和你是同一个母亲我相信,如果你想说我和你也是同一个父亲,我不相信。我敢肯定,我是乔一年的女儿。”乔暮冷静的说出自己的分析,“想必你应该听说了上一任Aaron和他的组织被围剿的事情,就算你现在去南亚找,方向也不对,现在的Aaron与上一任Aaron没什么交情,他不可能知道关于你父亲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 “第一,围剿上一任Aaron的军方部队当时是傅景朝带队的,我知道你所不知道的当年发生的事情,Aaron那次受了很重的伤,傅景朝说就算回去也活不了多久,第二,现任Aaron接手贩毒集团的时候,对原有的销售渠道并没有完全掌控,你想,这么重要的事情现任Aaron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知道你想要知道的事情?” 唐秀对乔暮的这番话没有完全相信:“现任Aaron接手贩毒集团的时候,对原有的销售渠道并没有完全掌控,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乔暮淡淡的笑:“前几天我去见了乔昕怡,乔昕怡你应该认识。” “我在新闻上看到了,她好象身上有两个案子,一个是关于你的,另一个是关于她和Aaron勾结贩卖毒品的。” “对,她的父亲你应该不知道,是上一任Aaron的左膀右臂,现任Aaron当年找到他想挖出上任Aaron当时手中的多个销量渠道,可见,现任Aaron并没有从上任Aaron手上接下这至关重要的资料。所以我才断定,他们之间的关系很淡,或许可以说根本没怎么接触过。” 唐秀听了她的话后脸色大变,想了很久若有所思的点头:“你说得对,我专程去查过资料,每届Aaron都是从四大家族中选出来的,现任Aaron要真像你说的这样,也合情合理。” “嗯。”乔暮看着唐秀大失所望的模样,感同身受,试问如果换成是她,也会很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摆在唐秀面前的,好象只有苏璇这条路。 这一刻,乔暮突然有了主意:“唐小姐……” “不要叫我唐小姐,你是我姐姐,可以叫我阿秀,这是我的小名。”唐秀很认真的打断她。 “阿秀。”乔暮试着叫了一声,骤然间多了一个妹妹,还有点不习惯,清了清喉咙道:“我有办法让你见到苏璇,不过我不保证能从她嘴里探到你想要知道的真相。” 唐秀眼睛闪闪发光:“你能帮我见到苏璇?” “能。”乔暮点头。 “那什么时候?”唐秀有点迫不急待了。 看着这样的唐秀就像看到了当年急于见到苏璇的自己,乔暮更心疼了,把碎发别到耳后说:“几天之后吧,得先回国。” “好的,你什么时候回国,我买回国的机票,跟你一起。” “没事,你把护照到时候给我,帮你一起订。” “谢谢。”唐秀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不用客气。”乔暮思考了一会儿说:“那你的假期怎么办?” “我可以跟我的雇主请个假,我还有一个年假没休,可以调整一下。” “那就好。” 两人商定,乔暮拍拍傅丞睿的肩膀,傅丞睿拿下耳机,看看一脸激动的唐秀,再看看格外平静的乔暮,撇了下薄薄的嘴唇什么话也没问,招来服务生结账。 唐秀抢着要付账,乔暮把她的手按住了,傅丞睿老神在在的递上了信用卡,服务生毕恭毕敬的接过去。 “姐,你儿子好帅。”唐秀以手挡住唇,悄悄跟乔暮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是我儿子?”乔暮惊讶。 “我猜的啊,你们今天一出来从眼神到举止我就感觉你们之间像母子。”唐秀倒挺聪明。 “嘘!”乔暮右手食指放在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别说出去。” “你们不打算公布吗?” 乔暮浅笑:“我和他爸爸还没有商量好,顺其自然吧,反正只要我和他母子相认就好,别的不重要。” “也是。”唐秀羡慕的看着她:“看来你和傅先生和好了,家庭幸福,事业有成,人生赢家大概就是你这样的。” 人生赢家吗? 乔暮挑了挑柳眉,边往外走边想,她倒没觉得,她只是觉得她真的真的很幸福。 咖啡厅外的街道上,三人走出来一眼便看到靠在红色兰博基尼旁的男人,很多路过的金发碧眼的女孩忍不住都要停下来多看上两眼,有几个身材性感的女孩甚至直接朝他吹口哨外加轮流抛媚眼。 傅景朝双手抱胸靠在跑车旁,鼻梁上架着墨镜,看不出来表情,但从他的面部线条可以看出来,他压根连看都没看对方一眼。 几个女孩碰了壁,失望的走了,仍有不死心的,一步三回头,期望他能回心转意。 乔暮在跑车前五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傅丞睿也是,不过小家伙一脸嫌弃,在他看来,他爹开这么骚包、全球限量版的车纯粹就是来引回头率的,他才不要站过去,那样感觉他也好傻。 乔暮倒与傅丞睿不同,她好笑的看着傅景朝,无声的做着口型:“你怎么来了?” 傅景朝瞬间读懂了,转身打开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乔暮看了看大街上的人流,很多人都在看着这个东方面孔到底在做什么,她这时候要是过去,肯定会被人传到社交网站上去,不久后就会传到国内。 她无声的摇了摇头,拉着傅丞睿装作不认识他一样,向旁边的街道走去。 走了一条街,跑车才跟上来,确定左右没人之后,乔暮朝他摇头:“你怎么开这种车啊,只能坐除你之外一个人。” “睿儿自己回去,你上车。”男人命令道。 傅丞睿一听立马把手往乔暮肩膀上一搭,乔暮果断对男人说:“才不要。” 傅景朝:“……” 无奈之下,他打了一通电话,那天接他们的蓝色捷豹不一会开了过来,这是傅丞睿在伦敦的座驾。 母子俩一起进了捷豹,傅景朝把跑车给司机开,自己亲自过来给他们当司机。 “我们去哪儿?”乔暮人生地不熟,下意识的开了导航,地图上显示这车开的方向与庄园不在一个方向。 “带你四处去转转,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傅景朝从后视镜中看她。 乔暮有点意外,想不到他居然想到带她在伦敦玩,别说,她对伦敦那些耳熟能详的地方还挺想去的。 比如大英博物馆、海德公园、伦敦碗、伦敦塔桥、白金汉宫…… 在接下来的大半天里,乔暮被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带着在伦敦畅快的玩了起来,她所想去的地方一个不落,全部留下了踪迹,还拍了许多照片,很多都是她把手机拿给路人,以蹩脚的英文请路人帮忙给他们三人拍的合影。 她站在中间,两边靠着一大一小,每一张照片她的笑容都特别灿烂,其次是傅景朝手臂搭在她肩上,唇角带着一丝笑,傅丞睿却好象不那么习惯合影,每次都酷酷的,根本不笑。 乔暮对这一张张照片无比珍惜,直到回到庄园,她仍津津有味的一张张翻看。 管家知道他们今天出去玩了,特意走过来问乔暮:“大少奶奶,您需要洗照片吗?” 乔暮下意识的问:“这里有洗照片的地方?” “庄园内有一台非常好的打印机,我想你会满意的。”管家把手机取走了,半小时后就拿来一叠照片,乔暮对打印出来的照片非常惊讶,画质好好。 她献宝似的拿去给傅景朝看,傅景朝看了,揉了下她的脸蛋:“现在都有电子照片,你洗这些照片做什么?” “好玩啊,电子照片太冷了,有距离感,还是这种摸得到的舒服。”乔暮趴在他的办公桌旁,两条腿向后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 傅景朝宠溺的看她一眼,收回视线,继续工作,他过来的这两天积压了一些工作,很多决策等着他处理。 乔暮想到她出来这两天,工作室也有些工作等着她,她得去开个视频会议,于是搬来自己的平板电脑,在书房的沙发上找了一个位置,也投入了工作。 书房内两人各自占据一方,互不打扰。 乔暮花了两个小时工作结束,一抬头男人还在打电话:“……这个合作案我看过了,没什么吸引力,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企划案重做,我要看到的是最直观的回报,不是不切实际的利润……” 双手托腮,乔暮没出声,就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杏眸中满是柔声和崇拜。 傅景朝大约是感觉到了一道视线,放下电话,一抬头就对上她的眼神,俊脸上刚刚训斥属下的怒气转眼消散,他绕过书桌,迈着苍健有力的步伐走过来,“你工作完了?” “完了。”她耸肩,仰脸朝他笑。 他深深的眯着眸盯着她灿然嫣然的笑,情不自禁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颚,低头在她唇上啄吻了两下,柔着声音说:“我也结束了,去洗澡,嗯?” 她立马像只麻雀从他怀里扑腾着飞出去,跑出老远,气呼呼的瞪他:“天还没黑呢。” “天黑与洗澡有什么关系?谁规定,天没黑就不能洗澡?”他好整以暇的收回手,插在口袋中,取笑的看着她绯红的小脸:“暮暮,你是不是想歪了,我只是觉得你今天在外面玩了一天,建议你洗个澡放松一下,你想到哪里去了?” 乔暮条件反射的去摸脖子,确实很粘,今天天气比较热,玩的时候难免会出汗,可她抬眸撞进他那双灼热的黑眸,瞬间白了他一眼:“哼,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套路。” 见她不上当,大灰狼终于露出了真面目,傅景朝迅速朝她扑了过来。 “啊——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在一阵尖叫声中,她的逃跑计划失败,被他逮了个正着,却不甘心,挣扎个不停。 两人打打闹闹的声音隐约传到了楼下,洗完澡准备下楼喝东西的傅丞睿皱了下眉,往楼上看了一眼,无语的想,这两人岁数加起来都快六十了,还真是够闹腾的,再这么吵下去,他决定他们下次不要再过来看他了,美其名曰看他,其实这两人完全就是来过二人世界的,他成什么了,电灯泡? 傅丞睿在冰箱里拿了瓶冰水,咕咕咕喝完,对着从厨房里出来的管家说:“江爷爷,不用叫我爸他们了,他们不饿,今晚不吃减肥!” 管家:“……” 暮若浅兮 说: 还有一章,加更滴,感谢仙女们踊跃投钻,请继续哟,撒狗粮也会继续不停滴~^o^~ 回复(1)    第377章 除非你告诉我你怎么样说服他们 漫天红霞,西落的夕阳映照进华丽的古典欧式风格卧室,室内一片狼籍,地上男女衣物散落一地。 暧昧的喘息声响了很久,终于渐渐归于平静。 乔暮像只温顺的猫咪趴在男人身上,闭着眼睛,呼吸不稳。 傅景朝掀眸看了一眼:“暮暮,还要吗?” 乔暮睁开眼睛,恢复了一些体力,嗔怒的打了他胸膛一下:“傅景朝,你再把锅甩给我试试?明明是你一刻不停的折腾。” “怎么是我?明明刚才是你主动……”男人的嗓音中充满了笑,薄唇被白皙的小手紧紧捂住。 乔暮气急败坏:“傅景朝,我只是想越过你睡到另一边而已,是你耍流氓,还把锅扔给我,而且我今天是危险期,你又不做措施,还来了那么多次,你简直坏透了,你知道吗?” “坏透的我你喜欢吗?不喜欢叫那么大声做什么?”他一秒翻身把她压到身下,室内中央空调温度过低,大手顺势扯过薄被覆上两人的身上。 肌肤与肌肤的相触妙不可言,乔暮不禁瑟缩了一下,睁眼看着俯在上方的男人俊脸:“傅景朝,你就是个大奸商,我说不过你行了吧?你快下去,我快喘不上气来了。” 他在她红肿的唇上亲了两下,翻身下去,大手一捞,将她搂进怀里。 乔暮安静的窝在他怀里,娇嗔的又打了他一下:“万一怀孕怎么办?” 傅景朝好一会儿没有说话,空气好象有些过于安静,乔暮不禁抬头看他,却见他面部轮廓紧绷,过了大概十几秒才用一双乌沉的黑眸低头看她,“怀了就生下来,暮暮,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和二宝,如果你再怀第三个,我会保护好你们,拼尽全力,在所不惜!” 他这句表白莫名戳中泪点,乔暮眼中有了雾气,感觉自己又要哭了,忙用手捏了下他的下巴:“你别再弄哭我了,我知道,不怪你,以前的事你我都忘掉,以后我们要彼此信任,永远在一起。” 不知不觉,她手上摸脸,满脸是泪,他伸出手,缓慢的擦掉她脸上所有的泪水:“嗯,听你的,忘掉过去,重新来过,最重要的是从此以后我拥有你,你也充分信任我,至于老三,我们一起努力!” 一提老三,她破涕为笑,白了他一眼:“八字还没撇呢。” 他大掌转为覆上她平坦的小腹:“说不定已经在里面了呢,别小看男人的播种能力,尤其是你老公我。” “你……你怎么又耍流氓啊。” 他轻挑她的下颌,促狭的吐气道:“这怎么能叫耍流氓,想想睿儿是怎么来的,你就相信我的能力有多强。” 乔暮哭笑不得,红着脸埋在他胸口,干脆不理他了,任他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去。 两人没再说话,彼此相拥,心情前所未有的充实与平静,这或许就是心灵得到充实之后的样子,有时候不说话心意相通胜过千言万语。 不知过了多久,她从他胸膛前抬起脸:“对了,有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 “就是……”乔暮迟疑了一秒,下定某个决定似的一口气说道:“唐秀今天来找过我,她跟我说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我告诉了你,你别惊讶。” 他在她额头上亲吻:“你能告诉我,相信我,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说吧。” 她内心一阵触动,捧起他的脸,极认真的说道:“今天的事我没想隐瞒你,刚才我一直在想,并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觉得不知道怎么样开口,或者说难以启齿。” “这么严重?” “嗯。” “关于你的身世。” “你怎么知道?”她望进他幽深到不见底的黑眸,诧异无比。 他撇了下唇:“很好猜,你爷爷留给你的钥匙,还有乔云深故意留给你的坐标,都像在无形中召唤着你去寻找,除了你的身世,没有别的可以解释。” “可能当局者迷吧。”她唇间发出一声苦笑:“我一直没往我身世上联想,直到今天唐秀提醒了我一些事,我才开始怀疑我可能不是苏璇和乔一年生的……可我在唐秀面前却不知道该不该承认,所以我坚称乔一年是我父亲,说实话我压根心里没数,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语无伦次的说完,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大体明白了。”他温厚的大掌抚过她纠结的小脸,“你现在的心情很矛盾,你不知道该怎么办。” “对,就是这个意思。”乔暮感觉眼前的男人真的很懂她,窝在他怀里把今天和唐秀的所有对话一字不漏的全讲了出来,末了,小声叹了口气:“我已经答应了唐秀帮她见苏璇,你能不能帮我?” “你想让我带你回傅家?” 她迟疑的看他:“可以吗?” 他低笑,挑了下她尖细白嫩的下巴:“有什么不可以,你是傅家儿媳妇,你回傅家天经地义。” “那你父母那边怎么办?”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我保证你回去,他们不会给你脸色看。” “我才不信。”乔暮对两年前傅氏夫妇给她的脸色深有体会。 “我保证。” “除非你告诉我你怎么样说服他们。” 他大手拍了拍她雪白削瘦的肩:“我直接告诉他们,你怀孕了,你说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你……”她错愕的看他:“你骗他们?万一被拆穿了呢,我岂不成了骗子?” “不会。”他笃定到不容置疑的口吻,大手下滑,抚上她的腰:“最近我们做勤一点,肯定能再怀上一个,以我的体力和你的年轻,再怀一个是轻轻松松的事。” “讨厌!”乔暮推了他一下,快速坐了起来,任薄被从身上滑落,索性直接走下去进入衣帽间,挑了一件连衣裙准备换上。 男人跟着进来,从身后靠上来,大掌按在她肩膀上,看着对面偌大镜子中的彼此,俯在她耳边低语:“相信我,暮暮,这次我不会再让你在我家人面前受一丁点委屈,就算被他们发现了什么,我会承担一切责任,与你无关。再说,还有睿儿,有我和他保护你,你在傅家的地位今非昔比。” 他说的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如同敲在她心上,让她身体里暖暖的,恐惧与害怕也逐渐消失。 她抱着连衣裙,长吸了口气,“好吧,我相信你,具体时间你安排吧。” 暮若浅兮 说: 6100钻加更结束了,好久没有感谢打赏的仙女们了,一并感谢—— 恋恋不忘1314打赏1朵玫瑰花 文雅707614打赏2个魔法币 se7enbabymm打赏14个魔法币 沐沐122打赏10个魔法币 文雅707614打赏1个魔法币 回复(5)   第378章 又怀一胎 在伦敦又逗留了两日,比原计划多待了两天,要走的这天早餐桌上,管家招呼保姆把行李搬上外面的车。 倒是乔暮不停的看着儿子,依依不舍的样子显而易见。 “睿儿,我和你妈妈要回国了,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傅景朝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乔暮,替她问道。 傅丞睿面不改色的吃着早餐,秀气的小脸上丝毫没有不舍,先哦了一声,然后耸肩说:“没有。” “怎么没有呢,睿儿,你一个人待在英国求学,我会很想你,也担心你。”乔暮出声说。 傅丞睿挑了下眉,眼睛在他爹和他妈妈之间来回切换了两下,少年老成道:“你们只管过你们的二人世界,我呢自己的事能自己处理,不用你们操心。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别再折腾了,你们也不小了,前前后后你们都折腾了快十年了,也该消停消停了。” 乔暮:“……” 傅景朝板起脸:“臭小子,怎么说话呢?” 傅丞睿才不怕他爹,接着像个长辈似的耳提面命道:“尤其是老爸,你们要是努力造人,再给我造个弟弟或妹妹,我想我会非常高兴。不过请你们以后不要随便在我面前秀恩爱,我不喜甜食,嫌齁得慌!” 傅景朝彻底黑脸。 乔暮满脸通红,同时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放完行李从外面进来的管家听到这一句,也不自觉的笑道:“大少爷,大少奶奶你们放心,小小少爷我会照顾好的,现在通讯这么发达,你们要是想小小少爷了可以随时和他视频,很方便。” 这个倒是好方法。 乔暮点点头,心头舒服了不少。 要是把睿儿的话细细一品的话,小家伙对她和傅景朝的感情稳定期还是有着一丝担心的,过去她和傅景朝之间存在着的问题眼下已经不是问题,余下的就是他们要共同面对的一些事情,比如,傅家,比如她的身世,再比如,怎样去那座岛上救出云深哥。 临走之前,傅丞睿倒是难得站在庄园的台阶上送他们,母子俩站在一起告别。 “老爸都跟我说了。” “说什么?”乔暮最近越来越弄不懂这父子俩,平常依旧是你不爱搭理我,我也不爱搭理你的高冷范,可这几天她明显感觉到这两人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多次沟通过。 傅丞睿看了一眼台阶下等候的男人,视线随即落在乔暮脸上:“老爸说要带你回去见父母,就是我的爷爷奶奶,他怕你吃亏,想让我助你们一臂之力。” 乔暮:“……” 她就知道这俩父子最近交流多了很多,那天她以为傅景朝只是为了宽慰她,才说要傅丞睿和他一起保护她,今天这么一听,他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微风将碎发吹到耳前,她伸手轻轻拨到耳后,心中刹那间荡满感动,被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保护的感觉真的很好。 帝都。 十一个小时的机程,七个小时的时差,到水墨公馆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累不累,上去洗个澡,早点休息。”傅景朝脱下外套,交给保姆。 乔暮摇头,在伦敦的这几天她的作息基本调到了伦敦时间,这会倒不觉得累。 就在此时,傅景朝的手机铃声大响。 他正在解领带,把手机搁到沙发上,随手开了免提。 “景朝,你到帝都了吗?”是傅茂的声音。 “刚到,怎么了,大伯?” “有点事找你商量,你赶紧回水漾园一趟。” 傅景朝抬眸看了她一眼,嘴里应了一声:“好。” 这通电话结束了,他直直的看着她,一声不吭。 “你想带上我?”乔暮看出他的企图。 “嗯,择日不如撞日,我想你应该能猜得出来,他们叫我回去是为了什么,索性把你一起带回去。” 乔暮几乎没有迟疑,直接说了一个字:“好。” 香榭园。 傅景朝把车子停进香榭园内的停车坪,下车习惯性的牵着乔暮的小手。 一进老宅,就径自朝楼上走去,越过右手边的四个客房,在书房前停下来,门板内隐隐传来傅茂、傅策的声音。 “这是你的家事,我就不参与了,楼下车响,景朝应该上来了。”这是傅茂的声音。 接着是傅策的声音:“知道了,大哥,这么晚了,我送你下去。” “不用送,我司机和车都在楼下,你忙你的,我家里就一个不省心的,我是对你的心情深有体会,行了,你别送了,我走了。” 书房门突然从里面一开,傅茂诧异的看着傅景朝和乔暮,吃不准兄弟俩的谈话被听了多少。 “大伯。”傅景朝恭敬的点了下头,转头跟乔暮说道:“暮暮,这是大伯。” 意思很显然,让她改口。 乔暮来之前就做了充足心理准备,学着他的样子恭敬的点头:“大伯,你好。” 傅茂:“……” 他只给傅景朝打了电话,以为这女人会识相的待在水墨公馆,没想到她会胆大到跟到香榭园来。 傅茂深深看了乔暮两眼,哼了一声,他这两年身体大不如前,腿脚不那么灵活,手中长年拄着拐仗,但他身上的那股威严气质却丝毫不差,严肃的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拄着拐杖离开。 进去前傅景朝特意看了乔暮一眼,她轻轻摇头,微笑着反握了他手一下,轻声说:“我没事。” 他带她进去,除了傅策,还有傅昌也在里面。 “三叔。”傅景朝也打了声招呼,同样让乔暮改口:“这是三叔。” “三叔好。”乔暮乖巧的称呼。 “……好。”傅昌的性格本就不擅长人情世故,自两年前傅芷荨出事后,他整个人就更垮得厉害,抽烟抽得特别凶,整个书房的烟几乎全是他一个人抽的。 傅昌局促的说了这一句之后起身告辞。 书房内,除了傅策,还有傅母,以及傅司宸和齐霜。 兄弟俩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傅景朝捡了一个位置拉着乔暮坐下,“爸,妈,我把暮暮带回来了,事实上两年前我和她就已经注册结婚了。” “什么两年前?”傅策没说话,傅母惊愕的问道:“我怎么不知道?” “别说你们不知道,就连暮暮也不知道。”傅景朝侧头握紧乔暮的小手,转头对父母说道:“是我背着暮暮悄悄注册的。” “你……”傅策沉不住气了,指着傅景朝,再指着他身边的乔暮:“你们把婚姻当成什么了?岂能儿戏?” “我和暮暮之前有些感情上的问题没理顺,这两年我和她都尝够了思念之苦,也反思了很多,所以我和她现在很珍惜彼此,感情更胜从前。”傅景朝说得极深情:“以后我们会恩恩爱爱一辈子,再说,暮暮她怀孕了……” “怀孕?你确定?别像上次一样骗我们!”傅母提到这个伤心事就生气。 “妈,上次暮暮是真的怀了二胎,只不过上次不小心掉了,我跟你解释过了,邢姨不也在你面前做了担保吗?” “行,这事掀过去不谈。”傅母一摆手,指着乔暮的肚子说:“这胎多大了?” 乔暮为难的想着要怎么回答,傅景朝气定神头的先一步回道:“一个月左右。” “一个月左右?那确实看不出来。”傅母又盯着乔暮的肚子看了好一会儿,望向傅策:“老傅,你说句话。” “你要我说什么?”傅策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宝贝孙子去了英国之后难得主动给他打电话,今天一张嘴就说他想一家三口团圆。他自然没答应,宝贝孙子直接抛出了杀手锏,说:“爷爷,你要是不同意我妈妈进傅家的门,我就永远待在英国不回去了,我继续在这里上到大学毕业,直接在这里找工作,成家立业……” 宝贝孙子不回来了,这怎么成? 想他这辈子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孙子,傅司宸那小子连生了两个丫头,他不是不喜欢,但这名门中向来是以男嗣为重,有了男嗣才有了香火,才有了家族旺盛的继承力。 傅策又急又气,翻来覆去一想,这事能怎么办,只能依孙子的。 不过他不甘心,本想今天把傅景朝单独叫回来问一问,没想到他们倒先下手为强,公布又怀了一胎的事。 罢了,他也想明白了,这个女人算是和傅家彻底扯上关系扔不掉了,这都多少年了,还是和景朝牵扯到了一块! 他想管也管不动了,索性不管了,只管抱孙子吧! 想到这里,傅策起身视线在傅景朝和乔暮之间扫了一圈:“婚礼的事你们打算自己办,还是家里给你们办?” 婚礼? 乔暮没想到傅家长辈会同意的这么快,她大脑直接停摆,不知道怎么回答。 傅景朝淡定的抿唇,“我们回去商量了再给二老答复。” 傅策听完就走了,傅母没走,身为女人她考虑的事情比较多,第一件就是考虑到了苏璇,还是老生常谈,乔暮嫁进傅家的话,这辈分就乱了套了。 这是个现实问题,不得不考虑。 “乔暮,你打算怎么处理你和苏璇的关系?”傅母当着儿子的面,努力笑得亲切慈祥,可问题却是单刀直入。 暮若浅兮 说: 感谢—— 只喜欢HE打赏了18个魔法币 ns678956打赏了1个魔法币 l妖精打赏了1个魔法币 杨朱妍打赏了1个魔法币 匳儿粉嘟DU打赏了1个魔法币    第379章 晚安,老婆 乔暮下意识的蜷起手指,却被男人握得很紧,无形中给她传递了力量,她鼓足勇气说道:“我和她早已没有了母女之情,我要嫁的人是傅景朝,不是其他人。”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傅母若有所思:“你这是打算嫁进傅家,却不和苏璇相认是吗?” 乔暮没回答,傅景朝代替她回答:“嗯。” 傅母停顿之后又问:“苏璇知道你和景朝的事吗?” 傅景朝这次又抢在乔暮面前回答:“我和暮暮的事只有你们几个知道,刚刚在书房门口暮暮和大伯打了招呼,我想这件事很快会传到苏璇耳朵里。” “这件事我认为最好不要让苏璇知道。”傅母貌似在考虑着什么。 “妈,你认为这件事能瞒多久?”傅景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乔暮细嫩柔软的手心,专心致志的和傅母商量。 傅母几不可闻的皱了下眉,她刚才的这些话都是跟乔暮说的,结果她这儿子倒一次次抢先发言。 以前她怎么不知道他儿子这么惯女人? 这还没过门呢,就是注了个册而已就这么金贵,问个问题也不回答,以后真的进了门还得了? 傅母这么一想,心下大为不悦。 在傅家,向来男人是天,女人是地,就算司宸这臭小子在他们面前也不敢这么惯着齐霜,景朝从小到大个性偏硬,她从不担心他有一天会听女人的话,今天这么一看,还真教她大跌眼镜,最让她不担心的恰恰成了她最为担心的。 “咳——”始终没怎么发声的傅司宸突然右手握拳放在唇前咳嗽,并特意给傅景朝使了一个眼色。 傅母转头看向小儿子,她一眼就看出来这臭小子在给他哥提醒,在情商这方面司宸明显要比景朝要高得多,不然他怎么很多年前就得了一个花花公子的称号。 “行了,夜深了,你们待在这里也没什么事,赶紧回去休息。”傅母嗔怪的白了小儿子一眼,打发他们夫妻两人赶紧回房。 书房内这下只有三个人。 乔暮在齐霜离开前两人互看了一眼,齐霜悄悄朝她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乔暮默默点了点头,她深知齐霜这些年在傅家过得不错,也曾听过齐霜说过几次,嫁进傅家别的都好说,主要就是婆媳关系要处理好,这是重中之重。 傅家男主外,女主内,齐霜说过,傅母是个性格柔中带刚的婆婆,所以在这个家除了大事,其它的事都是她说了算。 乔暮自然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她此刻正襟危坐,纠正态度应对傅母。 傅母将乔暮的转变也看在眼中,开口接着刚才的话题说:“我没说要瞒着苏璇,我的意思是,以乔暮的名义约她单独出来谈一次,毕竟她现在和瑾唯的关系一年不如一年,离婚是迟早的事情。如果她肯让位,成全乔暮,外界对你们的婚事就不会议论得太难听,这不光是傅家的面子,也是你们两个孩子的面子,要不然等他们长大了,怎么抬头做人,你们说呢?” 这套说辞滴水不漏,乔暮发现自己竟找不到反对的理由。 她看了看傅景朝,他也在看她。 这次,她没要傅景朝回答,点了点头说:“您说得对,那就照您说得办。” 傅母甚为满意,一拍大腿站了起来:“那就这样说定了,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你们今晚也别回水墨公馆了,就住家里。” “咯嗒!”书房的门关上,只剩下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傅景朝心情大好的搂住她在地上连转了好几个圈:“你对婚礼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全依你。” 看得出来,他对能说服父母同意他们婚礼非常开心,乔暮被转到头晕,他才放下她,她脸上噙着笑,额头碰上他的:“据说每个女孩从懂事起就在憧憬一场梦幻般的盛大婚礼,但你们男人不同,你们觉得就是个仪式而已,这种事情不是女人最高兴吗?你怎么高兴成这样?” “凡事总有例外,我就是那个例外,暮暮你知道吗?这两年我做梦都是想我们什么时候能举行婚礼,想我什么时候能真正娶到你。”他的眸底始终漾着笑意,嗓音中含着失而复得的巨大惊喜:“想不到这么快我的梦就要实现了,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嗯,谢谢。”乔暮被他这段告白撩拨得不要不要的,喉咙哽咽起来:“谢谢你,朝,谢谢你这些年对我不离不弃,如果没有你的坚持,可能你我这辈子就要成为遗……” 他突然将她举高高,下面的字她没说得出来,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将自己举高高的男人,伸手抚上他棱角分明的俊脸:“对不起,我不说了,以后都不说不吉利的字。”从没有被举这么高过,她怕痒的扭着身子:“咯咯咯……你放我下来,我好痒……咯咯……” 他丝毫没有把她放下来的意思,继续把她举高高转圈:“你笑的像母鸡,嗯,我喜欢,多笑点儿。” “你……你变态啊……”她笑着踢腿,强忍着不笑,无可奈何之下被他抱着又转了很多圈,“你再……不放我下去,被你父母看到说不定……就会拆穿我假怀孕的事……” 她这么一说,他慢慢把她放到地上,转了这么多圈,她一着地,天旋地转,急忙窝在他怀里,他搂着她,两人静静抱在一起,彼此的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 今晚确实比他们预期的结果要好得多,在来的路上两人几乎没有交流,其实他们都清楚对方所想,都抱了接受最坏的结果。 万万没想到峰回路转,真是人人处处充满惊喜,不到最后你永远不知道等待你的究竟是悲或是喜。 或许,他们之前经历了太多,所有的波折都受过了,剩下的只有幸福。 乔暮被他抱在怀里,一步步来到三楼房间时在想。 凌晨一点多,洗完澡的两人关了灯,依偎在床上。 “朝。” “嗯,你想说什么?” “既然你父母同意了你我的婚事,那我们的计划就有变,不用你再出面,我自己去约苏璇,不然我怕到时候她有所准备。” “你是说,你想借着我母亲让你去找她的机会,安排唐秀见她?” “对。”她停了下:“你同意吗?” “有什么不同意的,你拿主意就好。” “如果让唐秀见苏璇,苏璇就会对我迁怒,说不定我就不能完成你母亲交给我的任务。” 他倒是不以为意的口吻:“答应我妈本就是权宜之计,苏璇能当少奶奶当这么多年说明她对这个位置极其贪恋,你以为凭你出面她就能放弃这个位置,放弃这段婚姻吗?” 乔暮趴在他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然而她仍是有一丝担忧:“朝,假如苏璇不放弃她的位子怎么办?我对自己不担心,外面的人爱怎么说,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我无所谓。但有一点你妈妈说得对,我们的孩子呢,睿儿呢?我身为妈妈不能不为他考虑。” “睿儿长大了,从他这两年来凭着顽强的自我控制力和意志力把拳击练到如此境界,这说明他的内心已经足够强大。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睿儿。” 黑暗中,乔暮杏眸微弯:“是啊,睿儿确实很优秀,这几天在伦敦他和你我说话的口气倒让我有一种他是家长,你我是孩子的感觉。” 傅景朝:“……” 静了几秒,他吻了吻她的额头:“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嗯,晚安,朝。” “晚安,老婆。” “讨厌!” “你什么时候对我改口?” “……” “再不说话,我就要动手了。” “我说。”朦胧的光线中她羞答答的声音传来:“等婚礼那天。” “好,我等。” …… 翌日。 乔暮早早醒了,因为这是在香榭园,在傅家,她的身份也不是客人,她是傅家大儿媳妇。 这一夜她睡的也不踏实,梦里一会是傅母耳提面命让她如何如何当个傅家儿媳,一会又是齐霜悄悄叮嘱她说在傅家男尊女卑,很多事情女人要做小低伏状,不管和丈夫感情好与不好,永远不要在公公婆婆面前显露出来,等等…… 傅景朝和她同时间起床,她早早收拾好,趁他在洗手间刮胡子之际,先下了楼。 很幸运,一下子遇到了同样准备下楼的齐霜,两人有了难得的短暂交流。 “霜霜,你怎么起这么早?” 齐霜看着乔暮一脸紧张的样子,笑了笑:“别担心,我不是早起要去做早餐,是我家大女儿昨天吃了厨房新研究出来的蔬菜饼,想今天早上也能吃到,又怕厨房没做,非要让我去厨房看看,没有的话得吩咐人在早餐前做。” “哦。”乔暮松了口气。 “你怎么这么紧张啊。”齐霜拍了拍乔暮的手臂,低了声音说:“不要太紧张,你了解我的,要是在这里过得不好,我是不会勉强过下去的,你看我现在连老二都生了你就知道,傅家长辈表面上看着挺严肃的,家规严格,其实他们挺疼我们小辈的。外面的人都说我连生了两个女儿在婆家遭受了不少白眼和虐待什么的,事实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们对我一如既往。所以你呢,不要太担心,接下来当儿媳妇有我这个军师在,保证你能很快上手。” 暮若浅兮 说: 感谢—— lily246306打赏1个魔法币 沐沐122打赏10个魔法币 回复(2)   第380章 你这是在叫我不要结婚的意思? 乔暮紧张的心情瞬间被缓解,禁不住低笑:“霜霜我怎么感觉你现在的口才像个推销员?” “那你呀就把我当成推销员,我呢,就把这个家安利给你,这样以后有了你我就有人说话,不那么孤单了。” 两人说说笑笑往楼下走,有了齐霜的安慰,乔暮轻松了不少,至于齐霜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主要还是从半年前说起,当然,这是后话。 厨房。 听说早餐准备了蔬菜饼,齐霜满意的点头:“小团子心心念念着昨天早餐吃的蔬菜饼,这下好了,她应该很开心。谢谢你们,辛苦了!” “二少奶奶,您客气了!” “是呀,您太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厨师和保姆们纷纷受宠若惊的回答。 乔暮在门口看着齐霜熟练的与厨房内的保姆和厨师寒暄打招呼,不禁真切的感觉到齐霜变了,过去的齐霜骨子里透着一股冷清的气质,尤其与不熟的人会有一定的距离感。现在可能多了母亲这个身份,身上散发出一股柔软的母性光辉,让人感觉很舒服,很容易亲近。 说实在的,这两年她和齐霜见面的机会不多,大多是在微信上聊几句,有时候十天半个月才会联系。 就算她和齐霜很久没见面和亲近,但只要她们在一起,那种熟悉和亲切感就油然而生。 这或许印证了那一句老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等齐霜从里面出来,乔暮笑着问她:“你家小团子倒好养,一个蔬菜饼就把她打发了。” “是呀,这点随我。”齐霜提到女儿,满脸是柔色,可转眼就愁云南惨淡:“就是小圆子不行,不爱吃饭,愁死我了,我听婆婆说像傅司宸小时候。” 她和傅司宸的两个女儿,一个叫小团子,一个小圆子,是傅司宸自己起的,说是联合起来就是团圆的意思。 当乔暮听到这个寓意的时候,就对齐霜说过,傅司宸这是怕了他与她的分离之苦。 “我……真的不用做什么吗?”乔暮指了指厨房,她对豪门中的规矩还是懂的,比如在乔家,简佩每天都会起早给奶奶张罗早餐,几十年如一日,虽说不用自己动手,但谦恭的态度摆在那儿,婆婆长辈为大。 “真的不用。”齐霜拉着乔暮的手出了厨房。 “真羡慕你啊,两个女儿,贴心小棉袄。”乔暮感慨。 “你羡慕我什么呀,你肚子里不是也有一个,说不定就是女儿。”齐霜看了看乔暮的腹部。 乔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苦笑,这里人多眼杂,她不方便向齐霜透露,还是捡个没人的时候再告诉她真相好了。 “要不我分你一个?” “算了,傅司宸会杀了我。”乔暮吐舌头,谁不知道傅司宸私下里可是个十足的女儿奴,对两个宝贝女儿疼到了骨子里,要是把一个送人,她毫不怀疑他真的会杀人放火。 两人在楼梯间分开,一年前,老宅翻新,在三楼的基础上又加盖了一层,所以现在四楼归傅司宸夫妇所有,乔暮走到三楼楼梯那里就听到了楼上不知哪个小丫头在哭。 “不聊了,我家小圆子在哭,我先上去了,一会早餐见。”齐霜急匆匆的上楼。 乔暮怕她着急,特意对着她的背影说道:“别急,傅司宸不是在楼上吗?他应该能处理。” 齐霜没顾得上说话,快速上了楼,四楼,最外面是傅司宸的书房,然后各自是两个小丫头的房间,但门都开着,不见两个小丫头的踪影,乔暮来到最里面一间,也就是她和傅司宸的卧室。 一进门,齐霜就无语,偌大的房间,小团子坐在沙发上认真的抱着饼干盒吃饼干,铺满卡通软垫的地上,身上罩着一件浴袍的傅司宸头发乱七八糟滴着水,脖子上有一块像沐浴露之类的泡沫,正在给小圆子当马骑,哪里有平常在外头一副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模样,整个一狼狈不堪的奶爸。 不知道什么原因,小丫头一直在他背上哭,哪怕他不停的给小女儿当马骑,嘴里还配合的说着驾驾驾,也没能止住小丫头的眼泪。 “怎么了?”齐霜走过去问。 傅司宸一见她来了,头疼的说,“你下去前还好好的,小团子自己在吃东西,小圆子在自己房间婴儿床睡得很好,我去浴室,没过五分钟就听到小团子告诉我小圆子在哭,我没办法就跑过去把她抱过来了。” “那你没问她原因?” “我问了,她不肯说。” 齐霜看他一眼,凭着经验,摸了摸女儿鼓鼓的裤子,“该换尿不湿了,她不舒服,所以一直在哭。” 傅司宸:“……” 眼看着齐霜把小圆子抱过去,放到床上开始熟练的换尿不湿。 坐在地垫上的傅司宸喘着气,浴袍领口大敞,显出几分性感,抓了抓还在滴水的头发:“霜霜,以后你不用这么辛苦,家里保姆那么多,带孩子方面都很有经验,就让她们照顾,再说这样也影响你我的二人世界,我想象中的一家四口可不是这样子。” 齐霜一听,娇嗔的扫了他一眼,“那你想象中的一家四口应该什么样?孩子多本来就这样,谁让你没忍住,这么快让我怀上小圆子,我跟你说过的,两个孩子间相隔三岁会比较好。” 这么说,怪他啰? 傅司宸吃了瘪,拍拍手从地垫上站起来,长手一伸,从小团子手中的饼干盒里摸了一只动物饼干扔进嘴里,算了,他什么也不说了,洗澡去。 花洒喷出热水,傅司宸站在水下思考着怎么样让齐霜放手,肯放心的把两个孩子给保姆带,再这么下去,他所憧憬的婚姻生活非要大打折扣不可。 想了好一会儿,他想到了乔暮。 …… 早餐桌上。 有了新身份的乔暮第一次坐上了傅家的早餐桌,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她以为会被傅家长辈提出的许多规矩所束缚,没想到整个过程傅策夫妇的注视力全不在她身上,因为多了一个小团子和小圆子。 小团子还好,挥舞着手中的勺子,大口大口吃东西,安静而乖巧,让人省心不少。 小圆子完全不同,她全程一会哭一会笑,特别的情绪化,哭的时候,大家手忙脚乱,一个个轮番上阵哄她,笑的时候大眼睛扑闪扑闪,软萌软萌的,把大家的心都给笑化了。 乔暮也上前哄过小圆子,还好,可能她是个生面孔,小丫头挺买她的帐。 好不容易,早餐结束,乔暮放下碗筷,身边傅景朝对她耳语:“你什么时候约苏璇?” “我早上起床的时候,发了微信给她,刚才我感觉到手机响了,可能她回了我信息。”乔暮悄悄跟他说完,走到外面打开微信,果然是苏璇回复她的,约在一个小时后见面。 “我开车送你。”傅景朝跟在她身边,将微信看在眼中。 “那你不要进去,就在车里等我。” “好。” 他搂着她准备上楼,傅司宸的声音传来:“大嫂。” 对于这个称呼,乔暮一开始没注意,等腰上傅景朝的大手轻拍她一下,她才意识到是在叫她,回头看向傅司宸所在的方向:“怎么了?” 傅司宸大约也不太习惯这个新称呼,右手握拳放在唇前咳嗽了一声,然后才说:“我有事找你谈,能不能到我书房说话?” 他有事找她谈? 乔暮听上去就感觉不可思议,他傅司宸现在是朝宸传媒集团董事长兼总裁,手中握着大把大把的好资源,只有人有事找他的,哪有他特意找别人的,而且这个人还是她。 在商言商,她可不会认为自己晋升为他的大嫂,他就会对她另眼相看,最有可能的,他找她谈的是私事。 倘若是私事,那就更让她想不到了,现如今他和齐霜恩爱有加,又有两个这么可爱的女儿,家庭幸福,找她做什么? 乔暮腹诽归腹诽,仍是点了点头,在傅景朝的带领下,去了四楼书房。 她单独进去。 傅司宸不再是早上那个狼狈不堪,连洗个澡都不得安生的男人,他站在吧台旁倒酒,穿着一件意大利高定款的深蓝色渐变衬衣,黑色长裤,脖子上系着斜纹领带,轻松驾驶出了公子哥的高贵与商界无与伦比的精英范。 “怎么站着?坐。”傅司宸倒了两杯红酒,招呼乔暮进门坐下。 乔暮说了声谢谢,接过了他递上来的红酒,但没碰,把酒杯搁到茶几上。 “我知道你没怀孕,所以你能喝酒。”傅司宸抿了一口红酒,挑起的唇线似笑非笑。 乔暮心头一惊,想不到齐霜都没看出来,他倒看出来了,两年不见,傅司宸的城府益发深了不少。 可她并没有碰酒杯,谁知道他不是在试探她。 “说吧,有什么事找我?我还有事,只能给你十分钟时间。” “十分钟?”傅司宸重复了一遍,颌首:“够了。” “你要跟我说什么?是霜霜的事?”乔暮能想到的也就是这个。 “不是。”傅司宸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一手搁在沙发背上,身姿慵懒的看她:“我想跟你谈工作。” “工作?我没听错吧,我手上只有一个小小工作室,与朝宸传媒集团可不能比,你能跟我谈什么工作?” “当然是谈合作。”傅司宸不假思索的抛出诱饵:“我早就听说了,流光世纪向你的工作室抛了橄榄枝想收购你们。” “娱乐圈就这么大,他们见我的工作室赚钱,动了收购的念头不足为奇,你既然提出来了应该知道我不可能同意被收购,同样,我对朝宸传媒的态度也是如此。” “既然你提到了朝宸传媒,你应该知道这里面有一个字是我哥的名字,你能看得出来我很尊重他。” “我知道,这一点我不否认,但是你却要对你最尊重的哥哥的女人下手,是不是太讽刺了一些?” 傅司宸淡然的垂眸笑:“乔暮,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对你下手没兴趣,我说的是合作,不是收购。” “怎么合作?”乔暮姑且决定给他一次机会。 “有句话叫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你既然开了工作室,不遗余力的推新人,给好的资源,那你就有野心想做大,但娱乐圈一共就这么大的饼,版图被瓜分得差不多了,留给你这种工作室的发展空间有限,倘若你和朝宸传媒合作,那么就完全不一样了。” 听他说到这里,乔暮总算拨开迷雾看到了他的意图:“你是说你要注资给我的工作室?” 傅司宸点头:“是。” “那和收购有什么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收购朝宸传媒拥有绝对的话语权,而你的去留得看朝宸传媒的眼色。注资不一样,你的工作室拥有了更多资金可以培养新人,朝宸传媒为了年底分红,也会加大与你工作室的合作,提供好的资源那是最起码的,你说谁的赢面比较大?” 假若他说的是真的,那么对于她和工作室来说不为是一个好的出路。 “再者,你就没有担心有一天,你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新人大红大紫后见利忘利,很快与工作室解约,转投其它传媒公司的怀抱?” 乔暮心头一阵触动,放在以前,她肯定会坚定的摇头,说她充分相信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艺人,别的不说,就光说今年那些艺人集体给她过生日,就可以看出来他们对她的感激之情。 然而,这些年她历练了不少,也成长了不少,她深知道“利”字当头的道理,尤其是娱乐圈养白眼狼的故事比比皆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她不会像两年前那样,闹到众叛亲离,最终丢了乔氏CEO的位子,全线溃败。 那次就是她过于相信身边的人,想法天真,结果得了一个血的教训。 人生在世,摔一跤不可怕,摔了一跤不总结教训,再摔一跤那就无药可救。 现如今的她,和傅景朝已经敞开了心扉,可她的心魔岂是一天两天能消除得了的,如果没有了事业,她想她会变得很没有自信,这是从小环境所致,是长在骨子里的东西,与家庭幸福与否没有直接关系。 傅司宸狭长而精明的眼眸眯起,他见乔暮陷入了长久的沉思就知道他的话起了作用,想想乔暮的性格与霜霜真的不一样,霜霜外表清冷,内心柔软,乔暮外表甜美,实则内心刚强,如同竹子,宁折不弯。 他哥是外冷内热型,而她是外热内冷型,刚好互补,这恰恰也是她吸引他哥的主要原因,帝都名门千金很多,有很多像乔暮这样长相甜美,年纪很小的漂亮女孩,美中不足的是她们骨子里缺少一股韧性,这是除了乔暮,其他人身上所没有的。 这也是他哥栽在乔暮身上的原因,冥冥之中自有吸引力。 傅司宸悠哉悠哉的抿着红酒,一杯见底,他起身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靠在吧台上看着她。 “你说的事我会考虑,明天给你答复。”乔暮心中大体有数,只是这件事比较大,她还要回去和江曼商量了再做最终决定。 傅司宸耸了下肩,示意她请便。 离开书房,远远的看到傅景朝在楼梯旁边的露台上看风景抽烟,她小跑过去从他身后抱住他精壮的腰身。 他明显感觉到她情绪不稳,夹着烟的大手轻点了下她的手背:“怎么了?司宸那小子欺负你了。” “没有。”她回答闷闷的:“就是突然看到你的背影想抱抱你。” 他轻轻一笑:“好,让我抱,你想抱多久就多久。只是你不是约了苏璇,再不出发恐怕来不及赶过去。” “嗯,我知道,我就抱一分钟。”她吸着气,把脸埋在他宽厚而温暖的背上。 傅司宸对她确实没有恶意,他提出来的合作方案也很诱人,但她也看到了傅司宸精明城府的一面,他知道她的性格,知道她心中所想,这世上没有哪个当老板的不想把自己的生意做大做强,她也不例外,她连做梦都在想怎么样让工作室更上一个台阶。 娱乐圈中就是这样,要么你做大做强,要么你在夹缝中艰难生存,工作室表面看上去形势大好,可潜在的问题也很多,很容易被大公司给挤下去,要想不被淘汰,就得拼命往上挤。 这两天,她不在沧江,江曼跟她提过几次,安排给艺人的通告总会莫名其妙被取消,制作方宁可付违约金也不愿意请工作室的艺人,江曼打听之下才知道是流光世纪搞的鬼。 很明显,流光世纪收购她的工作室被拒绝,索性开始下黑手。 工作室与大公司流光世纪硬碰硬没好结果,在这个关键点上,她要是再不拿出点应对的方案来,可能接下来被取消的通告还会更多,到那时想挽回将是困难重重。 …… 傅景朝开车送乔暮,路上乔暮把和傅司宸的谈话内容告诉了他。 听完,他没做评价,摸了摸她的长发。 将她送到目的地,坐在车里看着她进了街边的茶室。 继而,他朝后方的车点了点头,立刻有好几个板寸头的黑衣人同样进了茶室。 他摸出一根烟来点燃,手机跳进来一个电话,他滑动接听,开了免提。 “哥。”傅司宸的声音。 “嗯。” “我和乔暮谈过了,她有没有跟你说你们谈什么了?” “说了。” “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傅司宸不满意于他哥惜字如金,拼命引起话题:“比如,我为什么突然想和她的工作室合作,是不是看在她入主傅家,当了我大嫂的份上?” “臭小子,你我还不了解。”傅景朝往车内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被烟染后的嗓音低醇如酒:“能让你动这么多脑筋的,除了齐霜还会有谁?” 傅司宸笑:“哥,还是你了解我。可惜你女人不了解我,还防备我,真伤我的心。我这可是一片好意,放眼娱乐圈像她这种工作室多如牛毛,平常我连正眼都不会给他们,今天我主动提出合作,完全是在看霜霜的面子上。” “就算她和你老婆感情好,以前我也没见你特意优待她,说吧,你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嘿嘿,哥你这样游戏就不好玩了。”傅司宸笑得狡黠:“我打算乔暮给我答复之后再说我的条件,先告诉了你,以你对她的宠爱你分分钟会叛变。” “哼。”傅景朝从鼻腔里嗤笑:“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那点心思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不是心疼你老婆,想劝她放手让家里的保姆帮着带孩子?在这世上,能劝得动你老婆的恐怕也就只剩下一个乔暮。” “唉,哥我这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你试过洗澡洗到一半,孩子在外面哇哇的哭,你手忙脚乱的关了水,顶着湿淋淋的头发和满身的泡沫出去哄孩子,结果孩子各种哭闹,而你束手无策吗?我最近经常遇到这种事情。” “…… 傅景朝沉默之后问:“这就是你想和暮暮合作的真正原因?傅司宸,你几岁了?” “哥,你没亲自带过孩子你不会知道个中的辛酸。”傅司宸诉苦:“等你们再有了老二,你真正体会之后就会知道什么叫鸡飞狗跳。” “你这是在叫我不要结婚的意思?” “我可没有。”傅司宸忙澄清:“算了,你不相信就算了,等以后你就知道了。想想我和霜霜已经有好久没过二人世界了,我都快忘了二人世界是什么滋味。” “……” …… 乔暮进了茶室,没上楼去包间,先在二楼的偏僻角落打电话。 “唐秀,你到哪儿了?” “我还有五分钟快到了,你把具体包间发给我。” “嗯,那我先进去,你到了先不要进来,等我微信。” “明白。” 乔暮打开微信,看了一眼之前苏璇发给她的微信,“上楼左手边第三个包间,夏梦阁。” 来到门上挂有“夏梦阁”的牌子,她抬手敲了敲门,门开了,苏璇亲自来给她开门。 两年未见,眼前憔悴到不成人形的苏璇让乔暮愣了好一会儿。 暮若浅兮 说: 148颗钻又可加更啦,让我们离大局又近一步o(≥v≤)o~~ 回复(1)    第381章 狼性 “尝尝我亲手泡的茶。”茶桌前,苏璇将一杯茶轻轻搁到乔暮的面前。 乔暮无声的端起来抿了一口,眉头下意识的皱了皱,两年前她喝过苏璇泡的茶,香气怡人,可这杯苦涩得令人难以下咽。 苏璇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她像吃不出苦味,表情淡若轻风:“你找我是不是因为那个姓唐的小姑娘?” 乔暮眼中绽出讽刺的笑看着苏璇,“原来你知道。” “你找我不可能是想我,我再一联想最近发生的事,恐怕也就只有这一件了。我派人查过唐秀,她曾做过你的保镖,并且你们的关系相处得比较愉快。” “既然你猜出来了,那我就不绕弯子了。”乔暮纤细的手指把玩着小巧玲珑的茶杯,眸光清淡:“你和唐秀有没有血缘关系?她是不是你和上一任Aaron的女儿?” 苏璇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大口苦茶,眉头微拧,语气放缓:“这是唐秀告诉你的?” “谁告诉我的重要吗?”乔暮脸上的慵懒尽褪,目光直直的盯着苏璇:“重要的是,Aaron是不是她的父亲。” “暮暮,你这是在给我盖棺定论吗?我根本不认识什么Aaron,对这个人的了解最多是从电视新闻上得知的。” 乔暮看着苏璇,知道她这是事先做了准备而来,也就是说,就算唐秀过来了,苏璇依然是这番说辞,那么见不见面就无所谓了。 恰在此时,两人的手机同时响起来。 苏璇第一时间接了电话,脸色大变,吸着气对电话里的人说:“……行,我马上回去……你们先不要声张,等我回去再处理……” 乔暮慢了一步接电话,来电:朝。 她滑下接听时,苏璇匆匆拿起皮包站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乔暮这时听到电话里傅景朝低沉的嗓音传来:“暮暮,水漾园那边出了事,苏璇现在是不是在接电话。” 她看了一眼快速走到门口的苏璇:“是。” “别急。”傅景朝在电话里安慰她:“你现在下来,我带你去。” “好。” 她收了线,下楼结完账,转身看到唐秀迎上来:“我刚才看着苏璇出去了,她好象很急的样子。” “嗯,水漾园那边出事了,具体是什么事我暂时不知道,傅景朝会带我过去,我可以带上你,到时候就说你是我的私人保镖。” 这确实是个合理的安排,唐秀自然不会拒绝,点头跟上她的脚步。 …… 黑色幻影在半个小时后稳稳的停在了水漾园宅子前的停车坪上。 下雨了,风也有些大,乔暮下车的时候,被先一步过来的傅景朝一把搂住,两人同撑一把雨伞。 走在后面的唐秀:“……”真是被狠狠的塞了一把狗粮。 这个季节,正是紫薇花开的季节,满庭院姹紫嫣红,芬芳迷人。 紫薇花,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是苏璇最喜欢的花,小时候乔一年为了讨好苏璇,曾在家的楼下种了好多紫薇树。每年一到紫薇花盛开的夏季,花香馥郁,苏璇站在树下笑容明艳。 那是乔暮小时候的记忆中,苏璇笑得最是开心的一刻。 或许,用苏璇的话说,她对乔一年真的只有感激,没有爱。 要是爱一个男人,又怎么会轻易抛弃这个男人,一声不吭的销声匿迹。 要是爱一个男人,又怎么会在多年以后想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的眷恋,有的只是无感。 苏璇可能真的不爱乔一年。 苏璇对她说过:“暮暮,你不是我,你不会懂我年少时经历了什么,现在的生活对于我来说,可能不是一个女人最幸福的归宿,但起码是个可以帮我挡风遮雨,能护我一世平安的地方。”。 如今仔细去想这当中的每个字,在苏璇的身上似乎还藏有很多的秘密。 苏璇年少时经历了什么?使她至今仍耿耿于怀? 乔暮越想一颗心越往下沉,这是她最不愿看到的,倘若真是这样,那么不光是唐秀的身世,就连她的身世都变得扑朔迷离。 “是不是穿少了,很冷?”傅景朝感觉到怀里的小女人在瑟瑟发抖,手臂更加拥紧她,随即把雨伞交给她,要脱自己的外套。 “我不冷。”乔暮摇头想阻止,他已经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他合身的外套穿在她身上过大,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带着他的体温,让她有股暖暖的安全感,娇躯往他怀里缩了缩,“我真的没事……” 嘴里说没事,声音却带着鼻音,这个倔强的小女人…… 傅景朝心中感叹,无声的拥紧她,往屋内走去。 三人进了主屋,楼下聚了一群保姆,每个人都齐刷刷的望着楼上,在见到傅景朝过来之后,纷纷各自散开。 楼梯上有着一大滩显眼的碎片,像是什么瓷器被人从楼下扔下来,这还不算完,不停的有吵闹声夹着不知道什么响声从楼上传来。 “……滚……啪啪啪……” “啊……呜呜呜……” “我让你滚,听到没有?找死……啪啪啪……你耳朵聋了?滚……” “呜呜……瑾唯,你别再抽了,求你别再抽了……” “你耳朵聋了?滚……再不滚,抽死你!啪啪啪……啪啪啪……” …… 傅瑾唯的怒吼夹着苏璇的哭声听得人一颤颤的,乔暮蹙眉听着那个可疑的啪啪声,问身边的傅景朝:“那是什么声音?” 傅景朝面色沉冷,“鞭子。” 鞭子? 乔暮倒抽一口气,一下子抓住他的手臂:“是傅瑾唯在拿鞭子在打苏璇?” “嗯。”傅景朝连眼皮都没掀,显然一早知道这事。 “……你怎么没告诉我?”乔暮这下彻底明白了,为什么向来喜欢打扮得雍容华贵的苏璇这次见面却明显憔悴得厉害,原来她长期在遭受家暴。 “我就算告诉你了,又能怎么样?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傅景朝唇角习惯性的挑起一个讽刺的弧度。 乔暮缄默,是啊,就算他告诉她了,又能怎么样,苏璇既然能忍这么久,说明她还想要这个傅家儿媳妇的身份,哪怕长期遭受毒打,她也不愿意放弃。 这就是苏璇,外表柔弱,骨子里有着狼性的苏璇。 暮若浅兮 说: 今天有事耽误了,更晚了,抱歉哈,下面还有一更^_^   第382章 深入骨髓 在这一点上,她和苏璇又何其得像。 乔暮发愣的时间不过几秒,等到她想起唐秀,回头一看,哪里有唐秀的影子,人已经向楼梯奔去。 “唐秀。”乔暮低唤一声,企图把唐秀叫回来,可唐秀哪里听她的,早冲上了楼梯,矫健的身姿没一会就不见人影。 “暮暮,走,我带你上去。”傅景朝拉着乔暮避开楼梯上的无数碎片,来到二楼。 走廊上同样一片狼籍,不需要他再指点,乔暮一下子分辨出声音的来源,自动往事发地点的第二个房间走去。 乔暮跑进去还是晚了一点,唐秀正抓住傅瑾唯的手腕,不让他再施暴。 “你是谁?”傅瑾唯打红了眼,手中的鞭子挥不下去,他怒气无处发泄,一脚向唐秀踢去。 唐秀常年当保镖,警惕性与反应能力极敏锐,瞬间在他之前一脚踢向膝盖,顿时傅瑾唯啊一声惨叫着扶起膝盖蹲下身去,可他拿鞭子的手还被唐秀紧攥着。 乔暮定了定神,打量起房间,想象不到的恐怖场景,整个房间能砸的全砸了,苏璇缩在房间角落,躺在一片碎片之上,身上没有一处衣服是完好的,上午见乔暮所穿的一件黑色迪奥连衣裙也破得不成样子,无数道血口子从破布中渗出来,触目惊心。 饶是再对苏璇不抱有同情心的乔暮看了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傅瑾唯在她心里的印象还停留在两年前那场婚礼上,傅瑾唯是个对妻子特别疼爱有加的男人,不比乔一年差,没想到就是这样的男人会有一天如此残暴疯狂,竟不顾一切的把自己的妻子往死里打。 “你他妈的是谁?敢闯到水漾园来,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给我放开!再不放开,我要叫我爷爷和我爸的勤卫兵和警卫连过来了,要是把他们叫过来,你这点三脚猫功夫可没好果子吃!”傅瑾唯一手揉着膝盖,蹲在地上对着唐秀叫嚣。 “我是谁你别管,你打女人就是不对!我就要教训你!”唐秀一手牢牢的捏住傅瑾唯的手,从傅瑾唯疼的脸色都变了来看,力道使得不轻。 “我呸!你教训我?这世上教训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呢,我爷爷我爸都不管,你算个什么东西,给小爷……”傅瑾唯话还没说完,见傅景朝板着脸进来,他眼前一亮,急忙大叫:“二叔,快救我,给我把这个贱东西给绑起来,我今天非连她一起打,让她知道我……啊——” 傅瑾唯当胸挨了傅景朝一拳,直打得他脸色变形,捂住腹部一屁股坐到地上,疼到半天没吭出声来。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居高临下的傅景朝,“二叔,你……” “你爷爷,你爸不管你,我管你。”傅景朝出其不意的又是一脚踢向傅瑾唯,这下傅瑾唯又是半天没爬起来。 傅瑾唯这两年光顾着沉迷酒精,醉了就发酒疯,疯够了就睡,睡醒了再喝,喝醉了再发酒疯……因此,傅瑾唯现在的身体也就能挥挥鞭子打打苏璇,其它的几乎没什么还手之力。 这下傅瑾唯学老实了,爬起来抱住傅景朝的裤腿:“二叔,我错了,我不该打璇儿,可我忍不住,我真的忍不住,每次一看到她我就生气,我待她那么好,宠着她,惯着她,把她当成了宝贝。她呢,外面那么多男人,我明明是捡了个不知道被多少个男人睡过的几手货,却当成了宝贝宠爱有加,我怎么这么傻,我怎么这么傻……外面肯定很多人都在背后嘲笑我,他们全嘲笑我头一片绿,我没法见人……我没法见人……呜呜呜……我这辈子毁了,没法见人……呜呜呜呜……” 傅瑾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得像个被欺骗之后孤立无援的孩子。 乔暮与傅景朝互看了一眼,原来傅瑾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相反,他什么都知道,尽管不知道他是怎么查出来苏璇的过去,但有一点肯定,从傅瑾唯的口气中可以听得出来他知道仲思缈父女的存在,知道唐秀,当然也知道乔暮的存在。 看到这里,乔暮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刚才在楼下那些保姆会一个个明知道楼上闹成这样,却不选择汇报给傅茂或是傅祥,不是下人们不汇报,是傅茂或是傅祥明知道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傅瑾唯是家里的独苗,他们自然不会站在苏璇这一边。 同情苏璇吗? 如果当初苏璇知道会有今天的下场,她还会嫁吗? 答案应该是会。 从苏璇默默忍受了两年就可以看出来,她宁可忍气吞声被毒打,被家暴,也不愿意放弃眼前的一切。 一片碎片移动的响声传来。 乔暮转头看向角落里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苏璇,无奈她身上伤太重,挣扎了几次别说是站了,就是坐也没能坐得起来。 只见唐秀瞬间奔过去,扶起了苏璇,恨铁不成钢的问:“为什么要忍受他这些?以你的能力,你的那些书的影视版权,你完全可以下辈子不愁,为什么还要忍受这个魔鬼?傅太太这个位子对你真的就这么有吸引力吗?” 苏璇抬起头,大半张脸肿得老高,她没领情,猛的推开唐秀的手,扶着墙壁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双手护住身上破布似的连衣裙,吸着气硬声说:“你不是我,你不会懂,我也不需要向你们任何人解释。” “是不是因为你在躲着外面的什么人?普天之下,你能想到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军门?”乔暮突兀的开了口。 苏璇狼狈的眉眼间出现一丝慌乱,摇头说:“不是!” 她越说不是,可她的动作和语气却让人知道就是这个理由。 刹那间,整个屋子陷入一片寂静。 唐秀也仿佛受到启发一般联想到了之前得到的线索,逐个串在一起,茅塞顿开的说道:“没错,应该就是这个理由,你在和乔一年结婚前怀了乔暮,你怀有身孕知道靠你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养活两个人,之后你遇到了曾经教过你课的老师乔一年,所以你勾引了乔一年,撺掇他然后两人私奔,跑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小镇打算重新开始,可没过几年你发现你躲着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的大本营就躲在这个不起眼的小镇几里之外的森林深处,你又一次被抓了回去,然后你又怀孕了……你把孩子生了下来,害怕极了,趁所有人对你疏忽防范之计逃了出来,你担心回到乔一年那儿会再次被那个男人抓住,所以你逃了,从始至终没和乔一年说一声……” “不是,不是……”苏璇更慌了,嘴里不停的否认,脸色煞白如纸,恰恰说明了唐秀猜测的正确性。 唐秀声调明显冷了许多:“可怜了乔一年,他一直以为你是嫌弃他穷,千辛万苦找到了你,想挽回你,你再次拿他穷搪塞他。他信以为真,恰好这时候某部队接到了围剿那个男人组织的命令,重金酬劳向导,为了钱乔一年自告奋勇,没想到他因此把命弄丢了。而你生下来的那个孩子就是我,那个男人就是Aaron,这些年你不知道他有没有死。当年不知道什么原因,你十几岁就被抓过去当了他的性奴,遭受了非人的虐待,你对他的恐惧已经深入到了骨髓里,所以你处心积虑的认识了傅瑾唯,嫁进了傅家,把帝都三大军门之一的傅家当成了保护伞,你认为只有躲在军权在手的傅家,Aaron才不敢碰你,讽刺的是,你根本不知道Aaron已经死了,现在当权的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Aaron。”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Aaron,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那个魔鬼……魔鬼……走开……我不怕你……我不怕你……”苏璇捂住耳朵,不停的摇头往角落里躲,听到Aaron她身体抖得很厉害,正如唐秀所说,她对Aaron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不可自拔。 乔暮听到性奴这个词时,内心震惊到无以复加,想不到苏璇那么轻的年纪会遭受那些。这就好解释,苏璇之前说的那些让人难以理解的话。 苏璇不知道上一任Aaron已死,这也难怪,当年最后和傅景朝交手,Aaron只是受了重伤,并没有死,之后封锁消息,只知道新任Aaron上任,对上一任Aaron的下落没有任何风声。 同时,她也意识到,自己的身份百分之八九十是上一任Aaron的女儿,原本,她以为当谜底揭开,她会接受不了,没想到,她此刻心情无比的平静。 平静到她坦然接受了自己身体里流了一半大毒枭血液的事实。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这世上每个人从生下来那一刻起有两样东西不可选择,一是出身,二是姓名,与其失望或愤怒,不如坦然接受。 坦然之后就是释然。 乔暮经历了这样一番心路历程,等她回过神一抬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小手被男人紧紧握在掌心,传递出无穷的力量。 四目相对,两人间的深情对视像模糊了时空,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整个世界只有彼此。   第383章 你去了无疑是去送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璇眼神空洞,陷入了混乱,不停的抱住自己的脑袋喃喃自语:“他没死……他不可能死了……这是假消息……这是假消息……他怎么能死……怎么能死……” 整个空间回荡着苏璇的声音,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或是听得出来,苏璇对Aaron的死从不敢相信再到无法接受,似乎,苏璇对Aaron既恨极,又有着极其复杂的情感。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苏璇。 “贱人!原来你心里根本没我,我在你眼中算什么?我到底算什么?”傅瑾唯大怒,边爬起来越大叫着冲上去,眼看他手中的鞭子又要挥到苏璇身上,不想,他脚下踩到了瓷器碎片,摔倒在地的同时身体抽搐,一大滩血从他着地的左脑勺后面涌了出来。 傅景朝瞳孔紧缩,长腿正要迈过去,苏璇更快的跑过去,赤足的她双脚踩在瓷器碎片上也不自知,抽泣着一下子抱起抽搐不止的傅瑾唯,摸到一手粘稠血液的她惊恐不已:“瑾唯,瑾唯,你别吓我,求你别吓我……” “我……我……”傅瑾唯口吐鲜血,声音含糊吃力,“璇儿,我……我死了,你……你解……解脱了……” 苏璇哭着摇头,面目全非的脸上尽是泪痕和恐惧,“别说话,瑾唯,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死,我不恨你,我真的不恨你……我有今天是我自找的,瑾唯,我求你不要死……和他比起来,你对我真的很好,很好,你有今天,都是我害的,要不是因为我,你现在会是一个快乐的傅瑾唯,是我把你害成了这样……把你变成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璇……璇儿……”傅瑾唯手上一松,鞭子从紧握的手中滑落,他吃力的抬起脸摸上她肿得老高的脸:“是我没……没用,是我……一直自欺……欺人,是我小心眼不肯忘记……你的过去,是我不够强大……没自信心和能力保护好你……这几年你我彼此……折磨,终于到了该说……该说再见的时候……” “不,不要,不要瑾唯……”苏璇拼命摇头,慌乱的朝傅景朝大叫:“二叔,快,叫救护车,求你叫救护车。” 傅景朝俊脸紧绷,一手紧搂着乔暮,另一只手中拿着刚挂掉的电话,早在一分钟前他已经叫了救护车,不过从傅瑾唯受伤在头部的情况来看,这次恐怕……凶多吉少。 “璇……璇儿,没……没用……的……”傅瑾唯最后一次挣扎着摸了一下苏璇完好的半张脸,身体再次抽搐,抬着的手瞬间滑落,整个人彻底闭上眼睛。 “瑾唯——”苏璇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抱住傅瑾唯:“你不要死……我没恨过你……你醒醒,你醒醒……只要你醒来,你打我骂我,我还不还手,我只要你醒过来……瑾唯……瑾唯……我是真的爱你……我爱你……你醒醒,你醒醒啊……” 卧室内,满目疮痍,地上好几滩血迹,星星点点的一滩是苏璇曾被挨打的角落,另一大滩血是傅瑾唯的,他身上多部被扎进瓷器碎片,最致命的在头部。 傅景朝拥紧了乔暮,把她的脸按进胸口,不让她再看这血腥的场面,以眼神示意唐秀去查看下傅瑾唯还有没有救。 唐秀走上前去,伸手摸了下傅瑾唯的颈动脉,顿时摇了摇头,意思是人已经死了。 “不,不……他没死……他只是睡着了……他只是睡着了……”苏璇老母鸡护小鸡似的抱住傅瑾唯,挥着手把唐秀的手打掉,随即用脸贴着怀里的傅瑾唯的脸,哀求着:“瑾唯,你醒醒,醒醒啊,你醒过来好不好?你醒过来想要我怎么样都行,你放不下我的过去,我愿意赎罪,你想怎么样打我都成……只求你醒过来……我求求你……求求你……” 乔暮被傅景朝紧紧搂在怀里,看不到任何画面,光听这声音她就知道苏璇对傅瑾唯不是全然没有感情。 在苏璇四十年的人生中有过那么多男人,Aaron、乔一年、仲夜挚,还有傅瑾唯,这四个男人性格完全不同,背景完全不同,带给她的感受也不尽相同。对Aaron,苏璇的感情可能更多的是怕和惧,对于乔一年,用她自己的话说是感激,然后是仲夜挚,从对待他们的女儿仲思缈可以看出来,苏璇那时候遇到仲夜挚可能是因为寂寞,后来可能是得知了仲夜挚的身份,死神,来自于Aaron组织成员中的四大家族之一,勾起了苏璇对Aaron的恐惧,所以她转投了比自己小了许多的傅瑾唯的怀抱。 傅瑾唯是苏璇精心挑选了多年的结婚对象,这个男人温暖,有家世,有足够强大的背景,但他性格上最大的缺陷是软弱。 这也是造成了今天这个悲剧的最直观原因。 “瑾唯……瑾唯……”苏璇还在呼唤着怀里男人的名字,可回应她的只有渐渐冰冷的身体。 外面隐约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没过几秒,外面又响起一阵脚步声,傅茂苍老而痛心的呼唤:“瑾唯……瑾唯……瑾唯……” 看样子,在下面一直听着动静的下人们见情况不妙,赶紧汇报给了傅家长辈。 随着拐杖敲击地面响声的临近,傅茂终于出现在门口,一眼看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傅瑾唯,大惊到连退了好几步,幸好有傅祥扶着。 章淑一下子奔了过来,疯了似的推开苏璇:“你走开!” 苏璇向后跌坐在地,章淑把儿子抱到里,摸到一手的血,难以置信的尖叫:“瑾唯,我的儿啊——你别丢下妈妈……” 傅茂见地上一大堆血,孙子早已一动不动,悲从心来,差点没站稳,傅祥强忍悲痛的扶住傅茂:“爸,您保重。” “别管我!”傅茂猛的一推傅祥,眼睛泛红,老泪纵横:“你去看看,瑾唯,去看看我的孙子,我膝下就这一个孙子……” 傅茂擦了擦眼泪,示意后面的保姆上前扶住傅茂,他走到章淑母子身边,蹲下,摸到傅瑾唯已无鼻息,顿时怔愣当地,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怎……么……会……这……样!”傅茂见此知道孙子断气了,拐杖敲击在地面上,气得老脸通气,身体颤抖不已转向唯一一个在目标现场的傅景朝:“景朝,你说,你看到了什么?” 傅景朝抿紧唇片,一言不发。 傅茂用拐杖怒指向苏璇:“是不是姓苏的把我孙子害死了,是不是这个女人?你杀了我的瑾唯,我要你陪……葬!” 苏璇身体一哆嗦,泪眼婆娑,拼命摇头:“不是,我不是我,是瑾唯自己不小心,他摔了一跤,他自己摔在被他砸碎的花瓶碎片在,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傅家人哪里肯听,傅祥哭够了咬牙站起来指着苏璇说道:“要不是你,我的瑾唯怎么会闹成这种地步?苏璇,你这个歹毒的女人,我要你下十八层地狱,给瑾唯陪葬!来人,来人……” 眼看傅祥要叫楼下的勤务兵,这是要动真格的,乔暮急忙从傅景朝怀中挣脱出来,她小手紧紧的抓住傅景朝的衣襟,想让他帮着说话,傅家人明显这是不甘心瑾唯就这样死了,想拿苏璇泄私愤。 要是不救的话,苏璇在傅茂和傅祥这些高干的手里恐怕活不了多久。 “不……不是我,不是我。”苏璇恐惧万分不停的后退,傅瑾唯死了,她要是落到傅家人手中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说不定傅家人为了泄愤还会给她安个谋杀亲夫的罪名,把她送进监狱,落得一个死刑的下场。 两年前,为了对付仲夜挚,傅家这些道貌岸然的长辈就敢假公济私动用大量漓城部队围剿朗诗公馆,还有什么事是他们做不出来的。豪门大院越高,手段越是肮脏卑鄙。 救护车的声音渐近,像是到了楼下。 不一会,几个勤卫兵和医生护士几乎同时抵达房间。 医生和护士第一时间检查了傅瑾唯的生命体征,最后医生放下耳边的听诊器,摇摇头站起来,对傅茂和傅祥夫妇说道:“节哀!令公子已经没有任何生命体征!” 章淑瞬间大哭起来。 傅茂和傅祥满面怒容,傅祥对门口的几个勤务兵怒斥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把人带下去,另外给警察局打电话,我要亲自和他们局长通电话。” “不要……不要……”苏璇看着训练有素的勤务兵步步逼近,吓得赶紧往阳台躲。 唐秀眼睁睁看着,不敢上前,要是傅家光是有钱还好,她还敢上前去救,偏偏傅家不一样,他们在军中的势力极大,要想对付她如同对付蚂蚁一样容易。她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生活,她比旁人更懂得观察形势,审时度势,因此她没有贸然行动,选择了按兵不动。 “朝……”乔暮站不住了,她把求救的眼神看向傅景朝,后者搂紧她,低下头薄唇还没说话,突然听到一道划破天际的声音,“乔暮、傅景朝,帮我照顾好曦……嗵……” 随着一声像重物落在地上的声音,一切归于平静。 乔暮全身止不住的战栗,等她看得阳台,那里只有面面相觑的几个勤务兵,哪里还有苏璇的声音,刚才的声音是……苏璇跳下去发出来的…… 她吓坏了,顾不得那么多,飞快的往阳台跑去,扒开勤务兵,趴在阳台栏杆上往下看,楼下停了一辆黑色红旗H5,车顶一头凹陷下去,上面一滩血迹,苏璇趴卧在地上,应该是从楼上跳下去之后先是砸在车顶,然后滚落在地上。 苏璇的身下地面被血染红,转眼流成了一片血的海洋。 在车旁原本在擦着车的司机吓得不轻,眼睛睁得很大,像是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乔暮眼睛疼的厉害,眼泪不停的涌出来,遮挡住视线,她用力抹掉,更多的眼泪涌出来。 “别看了。”耳边传来男人低柔的嗓音,她冰冷发凉的身体被拥进一堵宽大的胸膛,熟练的烟草味让她感到了一丝安定。 苏璇的跳楼并没有让傅家人牵怒之情有所缓解,乔暮被傅景朝拥着回到屋内时,看到几个勤务兵正要把来路不明的唐秀五花大绑。 “她是暮暮的私人保镖,是我们带她进来的,瑾唯的死与她无关,马上把人放了!”傅景朝沉郁肃杀的声音说道。 勤务兵收了手,但不敢真放,看向傅祥,傅祥不耐烦的摆摆手,示意放人。 唐秀一把扯掉身上的绳子,走到乔暮身边,两人对过眼神,唐秀无声的站到乔暮身边,扮演保镖的角色。 傅景朝面无表情,冷冷淡淡的阐述:“刚才我话还没说完,今天的事我全程都在现场目睹,瑾唯的死与苏璇无关,是他自己不小心踩在自己砸碎的瓷器碎片上,头部受到重伤而死。” 傅茂、傅祥、章淑三人脸色不同的难看,傅景朝这样说等于是直接在说他们三人黑白不分,逼得苏璇跳了楼。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很多事情说了也是浪费口舌,傅景朝没有再说什么,他搂着乔暮静静的离开房间。 “瑾唯……”房间内传来一阵撕裂的呼唤声。 乔暮闭了闭眼,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路过庭院,她的眼睛被傅景朝蒙住,不让她看苏璇的死状。 茫然的来到宽敞的车内,乔暮无神的靠在座椅里,车子很快开动,外面的景色在后退,但记忆无法后退,那些血腥暴力的画面始终在眼前闪现。 “别想了。”傅景朝攥紧她的手指,放在唇前亲吻了好几下:“今天的事你只是旁观者,你没有任何的错知道吗?” “我……”乔暮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说什么,艰难的组织了一下语言:“你们傅家人就是这么对付一个女人的吗?是不是有一天,你父亲也会这么对付我?” “不会。”傅景朝大掌包裹着她浸满冷汗的小手,态度坚定,语气柔软:“至少我父亲不是这样,你从我父母对齐霜就能看得出来,他们做事方法不像我大伯他们这一家这么极端,你不能一杆子打死所有人。” 听他这么一说,乔暮好受了一些,的确,她亲眼所见傅策夫妇对齐霜这个儿媳妇不错,齐霜也亲口跟她说过,公公婆婆对她很好,不像外界所说的那样因为连生了两个女儿就对她满腹怨气。 车子即将远离水漾园,乔暮突然降下车窗,把头伸出窗外努力向大门内看去,没有看到苏璇的尸体,什么也没看到。 等她回过头来发现,与她做同样动作的还有唐秀,唐秀脸色惨白,嘴唇咬得很紧,似乎比乔暮还难接受苏璇已经死亡的事实。 “秀儿。”乔暮不知道要说什么,伸手拍了拍前座的唐秀的手臂。 唐秀身体明显抖了两下,好一会儿发出声说:“姐姐。” 只这一声,车厢内又是一阵沉默。 今天见了苏璇,从唐秀分析苏璇过去的遭遇,再从苏璇的种种反应来看,几乎可以肯定她们是同母同父的亲姐妹无疑,可能唐秀的心情会比乔暮难受加复杂上许多,起码乔暮一直知道自己是苏璇的女儿,唐秀不同,她刚刚证明了自己是苏璇和Aaron的女儿,找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还没来得及高兴,几分钟之后天人永隔,而且亲生母亲死状那么惨。 “秀儿,别伤心了,以后让我来照顾你好吗?” 唐秀轻轻摇头:“我会自己养活自己,姐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有什么打算? 乔暮不假思索的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举行婚礼,然后和他永远开开心心的在一起。” 唐秀没说话。 “秀儿。”乔暮唤妹妹:“你既然已经查清楚了自己的身世,以后不要做保镖这个工作,你一个女孩家家的太危险了,你要是没有好去处就过来帮我,我工作室里有很多事情,你可以从中学到很多东西,以后我们姐妹俩相依为命好吗?” 唐秀还是没说话。 “秀儿?” 唐秀长久沉默之后开腔说:“好。”下一秒却转折:“但在此之前我还要做一件事,如果不做这件事,我永远不可能定下心来好好生活。” “你要做什么?” “我要去南亚。” “你想找Aaron?” “嗯。”唐秀的声音很是阴沉。 “不行。”乔暮急忙说:“南亚是Aaron的地盘,你去了无疑是去送死,我不许你去。” “姐姐,我必须得去。”唐秀冷冷的说道:“就像你即将会去那座岛上一样,明知道可能是死路一条,你仍是想去,我也是,我要杀了Aaron。这是我唯一能为我母亲做的。” “可现在的Aaron早就不是曾经囚禁虐待苏璇的Aaron。” “姐姐,你不去你怎么知道,现任的Aaron怎么就没有那种变态的嗜好?说不定他的地盘某处也禁锢着像曾经苏璇那么年轻貌美的少女。” 妹妹的话让乔暮彻底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唐秀是在看了苏璇提到Aaron之后的反应由此判断,当年苏璇被Aaron当成性.奴的经历在其心中留下了极大的阴影和伤害,才会一步错步步错,自以为嫁进了能庇佑自己一生的军门,谁知今天却反被军门逼死的凄惨下场。 眼下苏璇已经魄归西天,唐秀无法做什么,可她至少能替像苏璇同样遭遇的那些少女做点什么。 乔暮哑口无言,犹豫了几秒,她在下定决心前看了一眼傅景朝,对妹妹说道:“好,我陪你一起去。” “暮暮,别胡闹。”傅景朝拧起浓眉。 “我没胡闹。”乔暮两只小手紧紧握住他的大手,深吸一口气理智的说:“朝,我刚才想过了,乔昕怡说云深哥被囚禁在那座岛上,那么会不会有一种可能,秀儿所说的那些被当成性.奴的女孩也被囚禁那座岛上?你想想看,到底是南亚离国内近,还是那座岛离国内近?Aaron长年是国际缉毒刑警的悬赏对象,可他却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国内与大本营间来去自如,会不会Aaron的大本营离国内根本就是很近的距离?” “你想说,Aaron其实一直藏身在那座岛上?”傅景朝若有所思。 “对。”乔暮兴奋的点头,就连前座的唐秀也转过身来听他们说什么。 深思之后,傅景朝点头:“确实有这个可能。” “要真是这样,事情就简单了,我们直接杀到那座岛上去,Aaron肯定不会想到我们会猜到他就在那座岛上。” 乔暮脑海中已经有了一个完美的计划,傅景朝轻捏了把她的脸蛋,将危急的形势分析给她听:“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首先,那座岛在地图上没有标注,是在外海,也就是说Aaron会安排了很多眼线在四周盯着,一旦发现你我的行踪,杀无赦,不用担心会惊动海警之类的,另外,我说过那座岛四周机关重重,你我还没登岛就一命呜呼。” “我知道,你说过。”乔暮已经下了决心,眨着大眼睛凝视着他说:“可我和秀儿都各有所长,你忘了吗?我可以当狙击手,我的狙击能力很好,秀儿身手好,她当了这么多年保镖,前阵子又在当走私贩的私人保镖,她的枪法肯定不会差,还有你,你答应过我的,你要跟我一起去。” “我怎么感觉我被逼上梁山了。”傅景朝无奈的看她。 “对,姐夫,还有我,姐姐说得不错,我的枪法很好,不信改天你试试我的枪法。”唐秀赶紧站到了乔暮这一队,甚至在对傅景朝的称呼上也改了口,接近彼此的距离。 傅景朝看了一眼一唱一和的姐妹俩:“我可以说‘不’吗?” 他这意思……就是同意啰? 两姐妹交换了一个眼神,瞬间击了个掌,乔暮高兴得不顾有外人在,扑到他怀里对着他左右脸亲了N多下:“谢谢你,朝,我爱你。” “……” 暮若浅兮 说: 看完要投钻石票哦,么么哒 回复(3)   第384章 你说他们会打算怎么处理尸体 半路上,唐秀下了车,和乔暮约好明天一起坐飞机回沧江。 香榭园。 车子进门,刚好看到傅策夫妇的车开出去,不用说,一定是傅瑾唯的死讯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他们正赶去水漾园。 傅景朝收回目光,摸着乔暮沁凉的小手:“还在想苏璇的事?” “你说他们会打算怎么处理苏璇的尸体?”乔暮眉头紧锁:“他们会不会把苏璇的尸体乱扔?” “应该不会。”傅景朝摸摸她的头,牵着她的手下车:“好了,别想了,午饭快到了,小团子和小圆子应该在楼下,齐霜又不肯假手他人,一会她肯定会手忙脚乱,你刚好可以去帮个忙。” 乔暮知道他这是在转移她的注意力,她确实喜欢小团子和小圆子,可这时候她哪有心思做别的事,一想到苏璇被傅茂他们逼死,到头来连个死后的尊严都不肯给,难免心生怜悯与愤怒。 人都死了,他们要是继续把傅瑾唯的死怪在苏璇头上,岂不是令人发指。 她僵持着不肯往老宅内走,小脸上写满了怒意,傅景朝无可奈何,点点她的鼻尖:“好,我现在去水漾园帮你看着,看看他们打算怎么处理苏璇的尸体,如果不合理,我会帮你争取可以吗?” “嗯嗯,谢谢。”乔暮这才露出一丝笑,两只小手抓住他腰侧的衬衣,把脸贴在他胸口,“如果他们不打算让傅瑾唯和苏璇合葬的话,尸体给我,我会重新给她选一个墓地。” …… 屋内,齐霜站在窗前,手中抱着小团子的卡通水壶。 傅司宸坐在沙发上用汽筒往汽球中充气,充完一个便被一只粉嘟嘟的小手拿走,再充完一只又被一只肉嘟嘟的小手拿走,地上到处是五颜六色的汽球,被两个小朋友追来追去,好不开心。 “霜霜,看什么呢?”傅司宸边打着手中的汽球,边问窗前的齐霜。 “刚才你爸妈急匆匆的出去,发生什么事了?” “水漾园那边出了事。” “水漾园?”齐霜回过头,“是不是傅瑾唯?” 这两年傅瑾唯作得厉害,水漾园三天两头不太平,但这次她感觉事情有点大,公公婆婆出去的时候两人脸色都很差,像是发生的事情也很大。 “嗯。”傅司宸应了一声,小圆子迈着小腿过来,眼巴巴的等着他手中汽球,他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小女儿粉嫩肉嘟嘟的脸蛋。 “别含糊其词,到底出什么事了?”齐霜追问。 “还能有什么事,傅瑾唯把自己作死了呗。”傅司宸头都懒得抬,完全一副谈论天气的口吻,他把手中充好气的汽球交给小女儿,桀骜不驯的俊脸上铺满柔色,尽显父爱。 “傅瑾唯死了?”齐霜大吃一惊,小嘴张成了O字型:“他可是你大伯家的独苗,就这么死了,他们家还不闹翻天了?” “这两年傅瑾唯始终把自己泡在酒精里不肯出来,其实他早就死了,现在死的不过是他的肉体,未偿不是一种解脱。”傅司宸声音淡到不能再淡,顿了顿说:“好象我哥今天带着乔暮去的就是水漾园。” 话音刚落,乔暮的身影出现在大厅。 “暮暮,傅瑾唯死了?”齐霜仍是不太相信这是真的。 “对。”乔暮勉强笑了笑,如实把今天所经历的讲了一遍,齐霜听到傅瑾唯失足摔在自己砸碎的陶瓷碎片上,只剩唏嘘两字。 真是命运弄人啊,傅瑾唯喝了两年的酒没把自己喝死,到头来却死在了一次意外。 “可怜的是你……”齐霜差点把妈字说出口,急忙改了口说,“可怜的是苏璇,还有傅中曦,小家伙才三岁,这么小的年纪父母就双亡,命运对这孩子也太不公平了。” 说完,客厅内响起两个小丫头咯咯的笑声,各自迈着小短腿在客厅四处追着汽球乱跑,欢快的画面让乔暮心情从阴霾转为晴朗。 确实,最可怜的是傅中曦,乔暮想起来苏璇最近死之前好象说过让她照顾曦曦。 她会的,她在心中默念,既然她和傅景朝即将举行婚礼,那么她以后就是傅家的人,有的是机会去看曦曦。 “大哥呢?”齐霜问乔暮。 “他回水漾园了。”乔暮回答完,看向陪着两个女儿在大厅内追着汽球跑的傅司宸:“我想和他聊两句,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带小团子和小圆子去游乐室玩。” “不必了,去楼上书房谈。”傅司宸不知何时走过来说道。 乔暮点头。 书房。 “你主动来找我,是想好了?”傅司宸在沙发上坐下,长腿交叠,打火机中的火苗跳跃,点燃烟后轻吐出一口烟雾。 “想好了。”乔暮杏眸染着丝丝的笑意,歪了下唇说:“有朝宸传媒给我的工作室当后盾,我拒绝岂不是傻?” 隔着淡蓝色烟雾,傅司宸微微眯起狭长的眸:“流光世纪最近动作频繁,想必你小小的工作室不堪重负,嗯,能屈能伸才是商人本质。” 乔暮没否认自己当前的处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傅司宸倾身将烟灰弹在烟灰缸里,笑得风度翩翩:“ok,既然如此,那我们接下来谈谈细节……” “等等。”乔暮打断他:“你还没说条件。” 傅司宸抽着烟的手一顿,眸中的揶揄显而易见:“你觉得我会说什么条件?” “我不知道。” 乔暮一脸认真又警惕的表情落入傅司宸眼中,饱满的唇轻掀:“好,那我就说出我的条件,你不许反悔。” “你说。” “我要你帮我说服霜霜,让她允许家里的保姆帮着一起照顾小团子和小圆子,我妈那边再过几天要退休了,她也有意要带孙女,我呢,想过两天带她出去度假,过几天的二人世界。” “就这个?”乔暮感觉今天见了一个假的傅司宸,他不是喜欢在商言商的么,怎么这次完全给了她一个匪夷所思的理由。 傅司宸视线斜睨着她,从鼻腔里哼了哼,“不然呢,你以为什么?就算我投资一个亿进你的工作室,以你现在手上的新人资历,加上你的吸金能力,能给我在一年之内净赚一个亿的分红?” “那你还不如去抢!” “这不就得了。”傅司宸摊起双手:“我不图财,只图个难得的二人世界,你不一样,有了朝宸传媒的注资,流光世纪不敢再贸然向你们进攻,其它那些助纣为虐的商家和电视台也会退避三舍,你的危机迎刃而解。” “如果我和傅景朝即将举行婚礼的消息传出去,同样能收到你所说的效果。” “是,我承认你说的很对,你和我哥结婚的消息放出去,别说一个流光世纪了,就是十个也会吓得屁股尿流。”傅司宸不紧不慢的说着,从懒洋洋靠在沙发里的坐姿慢慢倾身向前看着她:“但你不一样,乔暮,你有你的骄傲,你的骄傲不允许你被人说成是你靠了我哥才保住了工作室,所以你必定会答应我的条件。” 事到如今,乔暮啼笑皆非:“傅司宸,你至于嘛,不就是一个二人世界,你以前不是挺花的嘛,嫩模女明星换了一个又一个,怎么现在这么可怜,为了要和霜霜过个二人世界,还要用尽手段,你确定你不是在搞笑吗?” 傅司宸没理会她的嘲笑,掐灭手中的香烟站起来:“你觉得我有这个精力在跟你开玩笑?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是在傅丞睿长大后才和他相认的,要是他从出生起你就陪在他身边你就会体会到我的心情。当然,等你们以后再要一个孩子,你会懂我的话。” …… 楼下。 齐霜一边陪两个女儿玩,一边时不时的往楼上张望,嘴里嘀咕,怎么这么久。 终于,她等到乔暮从楼上下来,忙招手,按捺不住好奇的问:“暮暮,你们聊什么聊这么久?” “谈工作上的事。”乔暮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朝宸传媒要投资你的工作室,还投资一个亿?”齐霜第一反应却是:“那我岂不是以后开股东会又要碰到他?” 乔暮:“……” 她笑:“你这是有多不希望看到你老公啊?” “不是。”齐霜提到这个就头疼:“暮暮你不知道,最近傅司宸缠我缠得特别紧,他公司也不去了,天天在家陪我,我感觉他再这么下去,我非要变成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不可。” “不至于,傅司宸做事挺有分寸的,他肯定是把公司那边事处理好了才有空在家陪着你和小团子还有小圆子,享受四人世界不是挺好?” 齐霜不说话只看着她。 乔暮被齐霜盯的只能投降:“好吧,我说,其实傅司宸是和我谈了条件的,我要帮他做一件事。” “什么事?” “他要我劝你学着放手,让他妈妈和家里的保姆帮着你带孩子。” “我就知道他打的是这个主意。”齐霜撇唇,转而看着在眼前玩耍的两个女儿:“你看小团子和小圆子这么可爱,我就是辛苦点,但我乐在其中,再说我能带几年,一转眼再过一年小团子就上幼儿园了,小圆子也快了,到时候我不就有大把的时间陪他了吗?” “霜霜,他想的有道理,他这样不也是心疼你嘛,再说这样你有更多的时间巩固下你们夫妻间的感情,他也没说不让你带孩子,就是让你适当的让保姆和婆婆帮忙,解放了你的压力,这样不是挺好?” 齐霜没吭声。 “还有啊,你没注意到吗?傅司宸风度翩翩,又快到三十,事业有成,成熟稳重,这是男人最有魅力的年纪,会有很多狂蜂浪蝶往他怀里扑……”乔暮发觉自己像在念恶女配的台词,不过这效果倒是挺好。 齐霜听着听着脸色全变了,她低头看看自己,好象暮暮说的很有道理,她每天也不怎么注重打扮了,很久没有化妆涂口红穿漂亮衣服了,头发也是,很久没做,清汤挂面的披散着…… 朝宸传媒旗下又是美女云集,每年签约的新人全是清一色的漂亮年轻女孩,成天在傅司宸面前晃悠,万一…… 不可以。 齐霜幡然醒悟,拍拍乔暮的手:“你说得对,暮暮,我是应该拥有一定的自己生活空间,婆婆要带就让她带,保姆也可以,我要亲自挑几个手脚麻利,信得过的帮忙。” 听到这里,乔暮松了口气,抬头悄悄朝二楼的傅司宸做了一个OK的手势。 下午四点多,乔暮三楼听到外面有车响,忙从床上爬起来赤足奔到窗户前,一把拉开窗帘往下看,两辆车开进来,一辆是傅策的,一辆是傅景朝的。 他回来了。 这么说有结果了。 没过一会儿,脚步声传来,傅景朝进了门看着她一身睡衣,但脸上没有睡醒后的痕迹:“怎么还不午睡?” “我睡不着。”乔暮上前接过他脱下来的外套,“事情怎么样了?” “他们商量过了,决定把苏璇和傅瑾唯埋在一起。” “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他刮了下她的鼻尖:“我大伯的意思是如果不埋在一起,传出去不好听,主要还是出于对傅中曦以后的成长考虑。今天发生的一切全部对上上下下封了口,对外只宣称两人意外失足身亡。” 乔暮若有所思,傅茂想得不错,如果傅瑾唯和苏璇分开埋,难免落人话柄,普通民众向来对名门有偷窥欲,肯定会传得极难听,与其这样让流言蜚语陪伴着傅中曦长大,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索性把两人合葬在一起。 这样是最好的结果,让往事如烟,让所有的贪、嗔、痴、怨、念全部尘归尘,土归土。 想不到,在苏璇身上曾藏着那么多秘密,这次回帝都,乔暮收获最多的就是多了一个亲妹妹,唐秀。 这说明,在这个世界上,她不再是孤独的一个人,她有爱情,她还有妹妹。 在此之前,她有过一个妹妹,乔昕怡,从开始的捅刀子,到最后反目成仇,水火不容,这一次,老天爷重新给了她一个妹妹,还是亲妹妹,她想她要经营好和唐秀的姐妹情,她要负起一个做姐姐的责任。 翌日,乔暮飞回沧江,陪同的是唐秀,傅景朝先飞回漓城,处理近日来堆积如山的公务。 乔暮一进工作室,江曼带着一群新人迎上来:“你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工作室快撑不下去了。” “这么严重?”乔暮蹙眉。 “就是很严重,流光世纪欺人太甚,工作室里的新人通告几乎全被他们旗下艺人给抢走了,再这么下去,我们工作室真的要关门大吉了!” 江曼愁眉不展,旁边的新人们也一个个七嘴八舌。 “乔暮姐,你快想想办法……” “乔暮姐,流光世纪真的好过分……” “乔暮姐……” 乔暮赶紧抬手压住大家的声音:“大家不要急,我这次从帝都回来带了一个好消息告诉大家,相信大家听完会非常高兴。” “乔暮姐,你快说,是什么好消息?” “就是……”乔暮故意停顿,巡视过每一张焦急的脸之后公布:“朝宸传媒将注资给我们,资金一个亿。” “一个亿……我要疯了……” “啊啊啊……这下咱们可以在流光世纪面前横着走了……who怕who?” “我的天,我不敢相信,幸福来得太快了……” “朝宸传媒也太给力了……” “还是乔暮姐的魅力大,拉来这么大的股东……” 整个工作室炸锅了,唯一一个通告没有被抢走、连夜拍戏的韩樱子在隔壁休息室补觉,听到震耳欲聋的响声以为着火了,急火火的冲了过来,一见工作室沸腾的模样,丈二摸不着头脑,等她听说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也跟着高兴得一跳而起。 …… 一天后,朝宸传媒官网发布了注资乔暮工作室的微博,瞬间在网上引起热议,乔暮的名字毫无疑惑的上了热搜。 两天后,东城集团官网发布了一条爆炸性的大喜讯,董事长兼总裁傅景朝即将与乔暮喜结连理,婚礼定在下个月六号。 傅景朝这个钻石中的钻石王老五单身了三十多年,终于要告别单身,这个幸运的新娘居然就是几年前分手的前女友乔暮? 怎么会这样? 堂堂一个钻石王老五挑来挑去,还是吃了回头草? 这条新闻一出来,不知道跌碎了多少人的眼镜,摔碎了多少名媛千金的芳心,引起媒体和各大社交平台疯狂转载和议论,同时乔暮片酬直线飙升,上升到八位数,瞬间又是引起一阵网上关于明星该不该高片酬的口水战。 尽管外面暴风骤雨,乔暮这个准新娘却过的极简单。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成天把唐秀带在身边,手把手的教她学习打点工作室的事情,唐秀学得很快,也挺感兴趣。 两人经常会抽空去靶场练枪,乔暮主练体能和狙击枪,唐秀主练格斗和射击。 傅景朝在一周后飞过来陪着她练枪两天,又飞出差。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来到一个月后,乔暮晒黑不少,体能方面在唐秀的训练下得到了很大的提升,狙击枪也打得十分的精准。 射击场。 乔暮和唐秀刚刚结束,远远的见傅景朝走过来,这阵子他忙着安排工作,全国各地到处飞。 “姐夫。”唐秀叫傅景朝一声,然后说:“你们聊,我去换衣服。” 傅景朝颌首,长臂一伸搂住乔暮的肩膀:“练得怎么样了?” “你看我的手就知道了。”乔暮撒着娇把两只手掌放到他面前,这阵子练下来她手上一层厚厚的老茧,前几天出席一场时尚盛典,她都没敢怎么把手露出来,生怕被八卦记者乱写。 “辛苦了,亲一个。”傅景朝笑着各自在她的手掌上印下一个吻,别有深意的朝她眨眼:“晚上好好补偿你。” 乔暮:“……” 她娇红了脸,嗔道:“你怎么满脑子是这样。” “没办法,好几天没见你了,想死你了。”傅景朝搂着她薄唇贴在她的耳际轻吐气息。 她捶了他一下:“这次你打算在沧江待几天?” “永远。” “啊?” “把东城集团总部搬到沧江来,这样以后我们就可以朝夕相处。” 乔暮愣住了,一时忘了说话。 “舌头没了?”傅景朝捏着她翘挺的鼻子取笑道。 乔暮回过神,反抓住他的手指,“朝,你不用替我做这些,东城集团那么大,总部要搬到沧江这是个多么浩大的工程,所以我决定了,你不要搬,我搬。” “嗯?” “我是说,我把我的工作室搬到漓城。” 他反握住她的小手,力道大的像是要把她的手骨捏碎:“暮暮,你再说一遍。” 乔暮皱眉忍着痛,用了很大的力气把手从他手掌中抽出来,抚上他轮廓分明的俊脸:“我说,你不用搬,我搬,我把我的工作室搬到漓城去,这样的话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她一字一顿说得很清楚,傅景朝这下不再怀疑,欣喜的吻上她的唇喃喃:“暮暮,暮暮,我真的没听错,你肯为了我做这么大的改变,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她歪起脑袋看他,两只小手抚摸着他的脸:“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我?早就不是了,你为了我做了那么多,以前一直是你在迁就我,从现在起,我也要学会迁就你。朝,这辈子我何其幸能遇到你,感谢你的包容,以后的我请多多指教!” 最后一句她说得俏皮,傅景朝眸底星光流动:“暮暮,你已经改变了很多,我很满意,以后的你不用再做改变。” “这可是你说的啊。”乔暮转动眼珠子,把手往他面前一摊:“财务大权以后谁管?” “你管。” “家里谁说了算。” “你说了算。” “家里的饭谁做?” “我做。” “万一以后我怀了二宝,谁带?” “我带。” “你确定?”她忍着笑,无法想象他带孩子的画面,就连傅司宸都受不了,他能忍受得了? 暮若浅兮 说: 感谢——恋恋不忘1314打赏50魔法币 文雅707614打赏1个魔法币 沐沐122打赏15+15共30个魔法币   第385章 其实真正的他才是真正的Aaron 傅景朝似有打算,不假思索道:“如果二宝是女儿,我来带。如果是儿子,给我妈带,她马上要退休了,等我女儿出生,小团子和小圆子都上幼儿园了,刚好无缝对接。” 乔暮无语,白了他一眼:“敢情你都打算好了。” 他一脸无辜:“我这不是为了体贴你,怕你带孩子辛苦,你既要照顾事业,又要照顾孩子,哪来这么多精力?” “那我就不生二胎了。”乔暮转了转眼珠子道:“你要喜欢孩子的话,我们去领养一个。” “不行!”他突然语气一转:“你我能生,领养干什么?” 乔暮不过是逗他说的,这会见他生气了,忙说:“我说着玩的,你生气了?” “生气不至于,不开心倒是真的。”他捏了捏她的鼻子宠溺道:“我知道你现在事业处在上升期,所以孩子的事顺其自然,但有了也不能不要。” “知道啦。”乔暮环住他的手臂往休息室走,换好衣服唐秀站在外面,显然等他们等了一会儿。 这时正是中午,三人去旁边的餐厅吃饭。 因为要谈事情,所以订的是包间。 傅景朝从身上摸出一张地图:“这是我让人趁夜航拍到的岛上地形,由于怕被发现,所以不敢太靠近,拍的比较模糊,不过大体能从中看出许多东西。你们看,这里有一个三百平米左右的黑影,应该是居住的地方,其它全是树,所以我推断,乔云深应该就被禁锢在此。” 乔暮接下去说:“乔昕怡跟我说过,云深哥被禁锢在地下,所以可能这座房子的地下还有空间。” 唐秀点了点头:“那说明在这个岛的地下有座监狱,以Aaron的作风,他不可能只造很小的一座监狱,说不定我们去了还会有意外收获。” “我只希望意外收获不是我们被抓,成了瓮中之鳖。”乔暮耸了耸肩。 “放心,不会,有我在。”傅景朝搂紧她的肩。 唐秀吐了吐舌头:“我说,姐姐,姐夫,你们能不能一言不合就秀恩爱呀,你们这是要逼死单身狗的节奏?” 傅景朝低笑,乔暮看着妹妹说:“等这次回来,我给你介绍男朋友,让你告别单身。” “别啦,我说着玩的,我一个人习惯了,我喜欢现在的生活。”唐秀连连摆手。 三人又商量了一下具体作战计划,傅景朝把时间定在今晚,他们连夜出发,原因是夜里出发不容易被人发现行踪。 傍晚出发,三人登上快艇,乔暮最后一个上去,看到里面除了开快艇的袁云煦,还多了一个身影。 “睿儿?”乔暮吃惊极了,“你怎么在这儿?” 傅景朝正把快艇系在岸边上的绳解开,朝袁云煦打了个手势,这才迈步过来检查她身上的救生衣:“他非要去,索性就让他去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他这么小,万一去了有意外怎么办?”乔暮坐立难安,感觉他疯了,怎么能拿儿子的性命开玩笑。 唐秀看了看傅丞睿,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小侄子,显得异常兴奋,不禁用手戳了戳傅丞睿手臂上的肌肉:“姐姐,睿儿年纪虽小,看得出来常年练武,就让他去吧,说不定姐夫也是想给他一个锻炼的机会。” “这不是锻炼不锻炼的问题,这次去我们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睿儿万一有个好歹,我……”乔暮说不下去了。 傅景朝对着傅丞睿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小子说两句,傅丞睿薄薄的小嘴抿成一条直线,总算开了口:“妈妈,我想去救舅舅。” 这一声“舅舅”直击乔暮的心灵,让她说不出话来,转头看向傅景朝,傅景朝无声的抬了下唇角。 “好,你可以去,但是你一定要听你爸爸的指挥,按计划行事,另外,你不可以冲在最前面知道吗?” “知道。”傅丞睿严肃的点了点小脑袋。 商量好后,袁云煦发动了快艇,夜晚的风吹在脸上,前路未卜,乔暮注意到他们的快艇后面还跟了三个快艇,其中一个快艇上好像有两个熟悉的身影,罗泉和景时润。 “你怎么带这么多人?之前没听你说过。”乔暮问身边的男人。 见风太大,傅景朝把耳朵凑近,她又说了一遍,他跟着大声回答:“我只通知了煦子,结果煦子走漏了风声,阿泉他们知道了非要跟过去。” 乔暮把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寻思着这样也好,岛上具体什么情况他们一无所知,万一岛上人多势众,凭他们几个人恐怕只有自投罗网的份上,有了这么多人就不一样,可以兵分几路,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一小时后他们又改为坐上直升机,一行加起来共二十人,傅景朝重新制定了周密的行动计划。 这是双方交手多年来第一次正面交锋,袁云煦几个人明显很兴奋,摩拳擦掌,只想在这次的突袭中一举把Aaron组织消灭。 半夜,直升机停在一座岛上,这座岛与他们要去的岛有十公里的距离,为了不打草惊蛇,接下来他们要划船过去。 二十人,分成三路,傅景朝、乔暮、唐秀、傅丞睿、煦子,再加上三个人,另外一路是罗泉带队,共六个人,还有一路是景时润带队,也一共是六个人。 趁着夜色,三艘船各自出发。 不知划了多久,乔暮手都划酸了,再看傅景朝、傅丞睿爷子俩面不改色,划的从容不迫,她一咬牙默默继续划。 没有人说话,只有水流被划动的声音,耳边传来傅景朝压低的声音:“好了,接下来由我和煦子划,其余的大家做好作战准备。” 顿时,所有人开始放下船浆,去摸腰间的枪,乔暮也端起了自己的狙击枪,盯着船前方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的岛。 他们靠近的方位是东边,罗泉靠近的是西边,景时润是南边。 作战计划是,由罗泉和景时润两队分别吸引岛四周的岗哨,然后由他们趁乱登岛。 傅景朝看了一眼夜光手表,停下划浆的动作,示意大家把手电筒关闭,顿时整只船距离岛有百米,瞬间隐身在一片黑暗的汪洋大海之中。 过了仅有一分钟,有枪声传来,看样子是罗泉和景时润他们开始行动了,傅景朝立刻拿起夜视望远镜,看了两分钟,放下望远镜,使了个手势,袁云煦和傅丞睿拿起船浆开始缓慢靠近,其余几个人纷纷举枪警戒。 船悄悄靠了岸,枪声不绝于耳,这么看来罗泉和景时润两方人马把这边的岗哨全吸引了过去。 一行八人悄悄登岛。 乔暮和唐秀找了一个颗大树爬上去,在树叶中掩藏好,唐秀负责掩护,乔暮用狙击枪一下子干掉了好几个发现他们企图靠近的人。 树下,傅景朝对着乔暮竖了一个大拇指,他带着傅丞睿和袁云煦,加上其余三人不一会就消失在夜色中。 四面八方都有枪声,并且越来越响,唐秀拿着望远镜看了好一会儿,“姐姐,这附近没有人,我们下去,重新找个位置,掩护姐夫。” “好。” 两个滑下了树,跟上了傅景朝一行人消失的地方。 不一会,他们看到傅景朝一行人各自躲在树后和人交火,乔暮和唐秀对视一眼,想就近找了一颗树爬上去,却发现这里的树与岛边上的树不一样,这里的树是椰子树,几乎没有树枝可以支撑。 “嗖——”一颗子弹险险从肩头擦过,乔暮急忙和唐秀隐蔽在树杆后面,乔暮把狙击枪背在身上,换了随身携带的另一把手枪,冷静的对着一个目标开了一枪。 最后一个人倒下,一行人向地图上那幢房子靠近。 经过又一轮的枪击,八人剩下五人,那三个袁云煦的手下全部死于刚才的枪战。 五人重新向前推进,傅景朝、袁云煦在前,傅丞睿在中,唐秀和乔暮在后。 “突突突……”前方突然出现机关枪的声音,五个各自快速找隐蔽点。 乔暮把手枪别到腰间,重新拿起狙击枪寻找目标,最后在前方房子的二楼某窗户找到,她瞄了几次,对方只露出机关枪管,得找到一个致高点才行。 往后四周看了看,发现右手方三十米的地方有个假山,最中间的位置刚好可以做为狙击点。 二话没说,她急忙奔了过去。 安全来到选中的狙击点,她埋伏好,架好狙击枪,从倍镜中渐渐看清了那扇窗户后面的情况,除了开机关枪的人外,旁边站着一道她熟悉的身影。 是卫琚。 她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他没死,他真的没死,唐秀消息是正确的,他根本没死。 乔暮气息不稳,整个心都是砰砰跳的,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想不到曾经的工作伙伴不仅没死,他还真的在这座岛上,这么说Aaron更有可能在这座岛上。 这是个好消息,说明他们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 乔暮想把这个消息马上告诉傅景朝,从倍镜中看了看,他在距离她很远的地方,喊的话她的藏身地点就暴露了,身上又没有带通讯设备。 就在她伸头张望之际,一枚子弹悄无声息的从她逼近,幸好她有所警惕,低头趴了下来,子弹壳掉在地上,是一枚机关枪子弹。 乔暮吞了吞口水,重新小心翼翼的在倍镜中观察窗口的动静,机关枪内的人显然也发现了她,而这时刚好处于对她非常有利的射击位置。 下一秒,乔暮果断扣动板机。 “嗖——” 子弹击中,那人倒下,机关枪停了下来。 乔暮呼了口气,正想站起来,一只手枪抵在她后脑勺,“不许动!” 这声音是…… 她屏住呼吸回头看了一眼,对上卫琚幽蓝冰冷的目光。 “卫琚,真的是你?”乔暮睁大眼睛看着他。 卫琚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举着手中黑漆漆的枪管:“放下枪,跟我走!” 乔暮知道他不会开枪,大胆的转头看了下方傅景朝一行人的身影,他们还在与地面上冒出来的人开枪交战。 “他们已经被包围了,不想他们死的话,你现在跟我走。” 乔暮听到卫琚的声音,看向他手中的枪,点了点头。 两人下了假山,乔暮不停的往傅景朝方向张望,卫琚带着她径自来到假山后面,不起眼的假山后面别有洞天,有台阶一路通向地底。 不知道跟着卫琚走了多久,乔暮以为会见到乔云深,却不料兜兜转转,他们又重回地面,从枪声的密集度判断,他们距离两方交战的地方很远。 “这里是我住的地方,很安全,你在这里不要出去,不然被发现,连我也保不了你。”卫琚带着她来到一间木屋前。 乔暮没有进去,摇了摇头:“不,卫琚,我不能扔下他们不管,你要么杀了我,要么就放了我!” “放了你,你只有死路一条。”卫琚用枪管指着她,再指指门内:“快进去。” “不。”乔暮坚定的摇头,闭眼道:“不如你杀了我。” 空气中安静了一会儿,乔暮双手突然一紧,等她再睁开眼睛发现卫琚正用绳索将她的两只手绑起来,然后把她推进了木门内,再次拿来绳索将她绑在椅子上。 “卫琚,云深哥呢?他在不在这儿?还有Aaron,他也在这里对不对?”乔暮眼看他要走,急忙问道。 卫琚脚步一停,“是,鬼脸被关在这里,Aaron也在这里,这里是Aaron选中的大本营,想不到被你们找到了。这次你们自投罗网,他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时,卫琚手中的对讲机传来“呲呲”的响声,接着有人在里面说话:“丹尼尔,你他妈的在哪儿?” 卫琚拿起对讲机:“我马上到。” 乔暮听出来在对讲机中说话的人是曾在琉璃湾见过她的Aaron。 房门被关上,眼前陷入了黑暗,乔暮焦急万分,大声呼救,又怕引来Aaron的人,急的拼命摇椅子,这椅子不知道什么材料做的,任凭她怎么摇晃就是纹丝不动。 …… 交战还在继续,傅景朝几人已经找了另一个地方在交火。 这时唐秀冲了上来,一脸焦急:“姐夫,不好了,我姐姐不见了。” “不见了?她不是跟你在一起的吗?” “本来是的,后来我忙着开枪,以为我姐就在我身边,等我再回头她就不见了。怎么办?” 傅景朝黑眸泛着森冷的光泽,朝冲过来的身影开了一枪,然后朝袁云煦打了一个撑住的手势,猫着腰拍了下傅丞睿的肩,带着儿子往乔暮原来待过的地方查看。 看了一会儿脚印,他跟到了假山,在看到假山上一堆子弹后,那双幽深的眸子如同盛满了冰水:“她可能被抓了。” “被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唐秀急了。 傅景朝抿了下唇,用手电筒照了下,假山一侧的角落里有个闪闪发光的东西,他走过去捡起来,是乔暮的手链,这肯定是她故意扔下来的。 他往角落旁边一个不起眼的洞口望去,对唐秀和傅丞睿道:“从这里下去。” 三人没一会儿走到了地面,看到了一座木屋,听到里面嗵嗵嗵的声音。 “暮暮?” “是我,朝,救我,我在里面。” 傅景朝用身体撞木门,很快木门摇晃,打开了。 三人冲了进去,救出了乔暮。 乔暮捡起被卫琚放下角落里的狙击枪,把刚才的经历讲了一遍:“卫琚说Aaron就在这座岛上,快,我们去找他们,我之前听卫琚的脚步声好象是往这个房间的北边去的,跟上去肯定能找到Aaron!” “擒贼先擒王,走!”傅景朝大手一挥,一行四人往屋后走去。 屋后是座树林,三人走了大约一百多米,看到了一座白色建筑物。 外面有六个持枪的人把守,四人对了一下眼神,各自散开,分别将六人无声的解决掉。 唐秀要用脚踢门,傅景朝朝她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从旁边的门进去。 四人蹑手蹑脚靠近,唐秀刚要踢门,从门内突然射出无数个子弹,幸好四人闪得快,子弹将门转眼打成了无数个窟窿,从里面透出来无数道光。 里面疯狂扫射了一会儿终于停下来,一道阴柔的声音从破门内传来:“藏了这么久,还是被你们找到了!傅景朝,你这次带了你女人和儿子,还有你小姨子和你一大帮兄弟过来,这是集体来送人头的吗?” 傅景朝嗓音沉如水,“Aaron,原来这些年你一直藏身在这里,这次你必败无疑,败在你过于自负,以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以为我永远不会找到这里。” “哈哈哈……你说得很对,中国市场那么大,经济那么强劲,我要是不把大本营选在离中国近的地方,远远的跑回南亚,做起生意起来岂不是很不方便?所以这里是最好的地方。”Aaron说完,破门传来响声,有人一脚踢中,破了一个大洞,有人应声中内走了出来。 正是身穿黑色斗蓬的Aaron。 乔暮悄悄瞄准了他,不料Aaron却直直看向躲在树后面的她:“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我把鬼脸交给你们,你们放我走。” “不行!”乔暮想也不想拒绝,傅景朝不禁深深看了她两眼,他以为她会同意,想不到她会大义灭亲,一口拒绝。 Aaron笑得邪恶而蛊惑:“乔小姐,你是不是没听清,我要交换的是你哥哥,这次你千方百计的过来不就是从乔昕怡那里听到了他被关在这里的消息吗?” “我当然知道,但不行。”乔暮摇头:“放你走,意味着你会卖更多的毒品,会害更多的人,后患无穷,所以不行。” “我保证,这次之后我不再把毒品销往中国,我会永永远远、彻彻底底的从中国市场消失怎么样?” “还是不行。”乔暮冷冷的看着他:“不管你销往哪里,毒品就是毒品,今天放你走,我良心上会过不去,道德也不允许我们这么做。” “是吗?那这个呢?”Aaron阴阴沉沉的勾唇笑,突然从斗蓬里出现一只巨大的火箭炮,瞬间扛在肩上,对准她。 “小心!”傅景朝千钧一发之际将她拉过来,只见火球一样的火箭炮转眼将乔暮曾经待过的树下炸成了火海。 Aaron邪恶一笑,再次将火箭炮追着傅景朝和乔暮的身影,而唐秀被远处闻讯赶过来的人缠住了,就在此时,当Aaron再射出第二枚火箭炮时,一枚子弹从他背后穿过,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流血的胸口,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所有人都看到,Aaron的身后是卫琚,是他开的枪。 其余手下惊呆了,停止了射击,纷纷出来查看。 “Aaron死了……” “Aaron真的死了……” “怎么办?我们要继续战斗吗?” …… 卫琚目光巡视过所有人,大声说道:“诸位,Aaron已死,你们如果投降的话说不定会有一条生路,但如果不投降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话音一落,很多人扔了手下的枪,举起了双手。 乔暮在傅景朝怀里惊魂未定,听到卫琚的声音抬头看去,越来越多的人走到卫琚面前,把枪扔到地上,并右手放在左肩前,弯了一下腰。 枪越聚越多,足有几十条,直到再也没人上前。 岛上所有的枪声也停止了,这说明战争结束了。 乔暮欣慰的正要直起身,骤然,一枚子弹直接穿过卫琚的眉心,他没来得及说一句话,直直的向后倒去。 众人倒抽一口气,后退一步,不知道子弹从何而来。 袁云煦气喘吁吁从远处走来,晃了晃手中的枪说:“大家别信他,其实真正的他才是真正的Aaron!” “怎么可能?”唐秀惊讶同时愤怒:“你杀错人了,刚才就是他打死了Aaron,并让这些人弃枪投降的,他怎么可能是Aaron!” 袁云煦嘿嘿一笑,戏谑的目光上下扫了唐秀身形几眼,“妹子啊,你还是太年轻了,你哥哥我和Aaron斗了这么多年,手里要是没有一点他们内部的情报,我还能当什么老大。” 唐秀身体往后一退,双手下意识的护在身上,感觉这人怎么眼睛跟雷达似的,仿佛她在他面前是没穿衣服的。 暮若浅兮 说: 感谢——沐沐122打赏40个魔法币 回复(7)    第386章 大结局 袁云煦越发戏谑的盯着唐秀看。 “流氓!”唐秀骂了一声,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挥着拳就要冲上前教训袁云煦。 “秀儿。”乔暮的声音适时响起,阻止了唐秀的脚步。 “姐,他欺负我!”唐秀跺了跺脚,气愤的跑回了乔暮跟前。 乔暮朝妹妹轻轻摇了摇头,把妹妹拉到身边,以眼神示意傅景朝,让他管管袁云煦。 傅景朝却跟没看到似的,转开目光,看向别处。 乔暮:“……” 她只好小声劝了劝唐秀,让她小丫头稍安勿躁,当前大事要紧。 袁云煦本来还等着唐秀跑过来教训他呢,结果半路人又跑回去,顿时意兴阑珊,摸了摸鼻子,用枪管指向倒地身亡的卫琚尸体大声道:“他是Aaron,我手中有一系列充足的证据,举几件给你们听一听,第一件,两年前,乔氏集团副总展翼在地下停车场被杀,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至今警方没有找到破案线索,但是事实却是,凶手就是另一副总卫琚。据我查到的信息显示他对CEO乔暮爱慕已久,几天前展翼在停车场调侃过他和乔暮不可能在一起,故怀恨在心,另一个目的就是,展翼一死,乔暮身边的副总就剩下他一个,自然会更器重和信任他。” 在场鸦雀无声。 乔暮却听到自己的心里好象有什么东西断了,原来,展翼真的是卫琚杀的,当年她怀疑过他,后来他又用行动打消了她的顾虑。 唐秀听得仔细,突然到这里中断了,禁不住问道:“第二件呢?” 袁云煦看了一眼缩在乔暮身边的唐秀,笑嘻嘻的说:“第二件嘛,就是关于他如何通过乔氏集团洗黑钱,然后被乔暮发现,为了洗清罪名,卫琚把自己所做的事情全部嫁祸给黄新,然后又用乔老爷子当年贩毒发家的经历去要胁乔元敬,让乔元敬三缄其口,黄新出逃之后,更是给黄新定上了畏罪潜逃的罪名。” 乔暮这次的震惊不会比上次少,但既然展翼的死是卫琚做的,那么第二件事就顺理成章了。 她只是不明白,既然袁云煦知道这么多内幕,为什么傅景朝不早告诉她? “朝。”乔暮想了片刻,喃喃的看向傅景朝:“你不告诉我这些,是不是怕我不相信你所说?两年前,卫琚没死,你的人根本没杀了对不对?是他自导自演了他死亡的一出戏,让你我产生嫌隙对吗?” 傅景朝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温热的手掌传递出令人安定的力量:“是,我没让人下令杀他,当时我下的命令是让人把他抓回来,可是他却在和我的人打斗的过程中故意身中一刀,摔进水里,别说是你,我也差点以为他死了。之后我让人打捞,始终没找到他的尸体,直到煦子一年前追着另一个线索无意中查到他没死,顺着那个线索,又查了一年,最近才查到了很多关于他不为人知的秘密。趁着今天这个机会才一并把他的真面目揭露出来。” 乔暮捂住唇,既震惊又后悔,啜泣不已:“对不起,当年是我不好,误会了你,以为你杀了他……要不是我气急攻心,说不定我们的孩子能保住……” “不关你的事,暮暮,孩子的事当年我就查清楚了,邢姨告诉我你在那之前喝了打胎药,我想可能是你无意中在卫琚车里喝了他给你的水之类的东西……” “打胎药?”乔暮头皮发麻,惊呆了,呢喃了好一会儿:“我想起来了,那天他是给了我早餐还有一瓶水,可能是那瓶水的问题……” 傅景朝没有说话,搂紧她的肩膀无声的安慰她,失去孩子的痛,他感同身受,不会怪她。 “老大,接下来怎么办?”袁云煦笑眯眯的走过来,眼睛却紧紧的盯着唐秀。 傅景朝环顾四周,在场缴械投降的Aaron手下有几十人,加上之前被他们消灭的共一百多人,这与他们事先估算的人数相差无几。 他将乔暮放开,高大健硕的身躯迈步走到大家面前,“至于他为什么是Aaron,我来告诉大家。” 下面议论纷纷,这些人很多懂中文,有人看向卫琚的尸体用中文问道:“他是丹尼尔,Aaron一直这么叫他,他不可能是Aaron。” “不,他是Aaron。”傅景朝如炬的目光扫过每一张面孔,从容不迫的说道:“你们的组织是由四大家族组成,这些年来每一届Aaron都是从四大家族中选出来的,这届选出来的人是丹尼尔,他的母亲是四大家族的人,在他母亲的娘家,除了他,再无后人,所以当年他的外公为他争取到了这个位置。但是丹尼尔并不想要这个位置,在他坐上位置不久,外公就死了,所以他就把他的位置交给了和他一起长大的玩伴,这就是为什么这个Aaron一直戴着斗蓬,不以真面目示人。丹尼尔的玩伴对丹尼尔忠心耿耿,尽忠尽职的替他扮演好Aaron这个角色,直到两年前,丹尼尔,也就是卫琚假死,他回到Aaron,开始掌控整个组织,他的玩伴继续充当他的傀儡……” 话说到这里,大家都听清楚了,交头接耳,议论声渐起。 原先这些人见Aaron已死,又见丹尼尔,也就是卫琚出来主持大局才会放下枪的,眼下一见这形势,他们要是再不逃的话,恐怕就没机会了。 顿时,很多人跃跃欲试,上前企图抢傅景朝身旁堆积如山的枪,不料四周早就围上了傅景朝的人,几个抢枪的人一一倒下,剩下的人惊恐中后退,不敢再上前。 正在此时,天空中响起直升机的声音,接着一架接一架,无数个身影从直升机上沿着绳索降落,不一会整个外围就围上了几百个手拿长枪的,迷彩服军人。 其中一位与傅景朝敬了个礼,手一招,一帮Aaron的人全部被俘虏,一一带了下去。 不一会,天空中直升机开始上升,一架架相继离开。 傅景朝带着乔暮,还有傅丞睿,以及唐秀来到外面的空地,早有三架直升机在那里等候。 在最后上直升机之前,乔暮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岛,抓紧傅景朝的手臂:“对了,云深哥呢?” “他和仲夜挚已经被带上直升机,先走了。” 这么快? 乔暮眼神黯淡,她还没见云深哥一面呢,不知道他被关在这里的两年过的怎么样。 “负责这次任务的刑警队长跟我说过了,会先送他去看守所安置,其后会开庭审判。你要见他,可能要等审判之后。” 乔暮虽遗憾,仍点了点头。 五分钟后,直升机开始上升,渐渐离开这座公海上的岛屿。 乔暮透过窗户看着地面,岛屿上活动着很多执枪的刑警,有很多箱子被搬到空地上,里面应该就是大量毒品。 Aaron的大本营彻底被消灭了,从此以后世上再也没有这个罪恶的贩毒组织,终于可以还公众一个健康无毒的社会环境。 关于卫琚,她感慨良多,他已死,很多事情她不能当面问他,就让所有的事随着他的死灰飞烟灭吧。 最重要的是,她要珍惜眼前人,珍惜身边的人。 乔暮默默看了一眼左手边男人肃杀冷漠的脸,对于身经百战的他来说这次不过是一个再小不过的战斗,不足挂齿,再看看右手边的小家伙,她很欣慰,傅丞睿真的成长了许多,这是他第一次参加这种血腥场面,小脸依然绷得紧紧的,身上虽伤口不大,却有很多道口子,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也没喊一声疼,这次多亏了他这两年来苦练泰拳,才会有过硬的体质扛下来。 再看看后面的唐秀,乔暮柔和的目光转为哑然失笑,自从被袁云煦之前调戏了之后,唐秀就被袁云煦缠上了,两人在后面居然交上了手,显然唐秀没怎么使全力,没过几招就被袁云煦扣得牢牢的,啪嗒在她白白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袁云煦,我要杀了你……”唐秀的脸一下子红了,挣脱了袁云煦的束缚再次过起了招。 乔暮抚了下眉头,这下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先前傅景朝要装傻没听见了,这两人明显就是郎有情,妹有意,先前她怎么没看出来。 傅景朝听到身边小女人的呻吟,挑眉,勾唇看她:“终于发现了?” 乔暮嗔怪的捶了他坚实的手臂一下,小声道:“你应该早点提醒我的。” 这下换成他哑然失笑:“这种事我怎么提醒你?我以为你比我眼睛尖看出来了,所以没说。” 乔暮:“……” 傅丞睿转过小脸看了一眼后面,对着乔暮一本正经的说了一句:“我小姨春心荡漾了,要不然以煦子叔叔的身手在她身上讨不得好。” “小孩子家家不要乱说。”乔暮拍了儿子脑袋一记,咳嗽了声对后面的提醒道:“煦子,秀儿,睿儿在呢,注意点影响。” 袁云煦反应也快,爽快的应了一声:“行,听大嫂的。秀秀,咱不闹了,咱好好的……” “谁让你叫我秀秀的,滚!”唐秀并不领情,一拳又击向袁云煦,袁云煦快速闪过,大手握住她的粉拳:“靠,你谋杀亲夫啊,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袁云煦,你摸我哪儿,我要杀了你……” …… 乔暮头疼,抚额,算了,当她没说。 “暮暮,你该高兴。”傅景朝悄悄靠近在她耳边说道。 “什么?” “恐怕你我的婚礼一办,你又要给你妹妹办婚礼。” “真的?”乔暮没想到这么快,错愕的又看了一眼后面,再看看傅景朝的脸,感觉他说的像那么回事,不由高兴起来:“要是秀儿真的能找到好的归宿,我当然替她高兴。” 上半夜赶到岛上又经历了惨烈的激战,此时此刻一行人满身狼狈和疲惫,但大家的精神都很亢奋,毕竟端掉了一个亚洲最大的毒窟,其背后的巨大意义足以载入史册。 一路上都没有人睡觉,直到东方发白,直升机降落,大家上车,疲惫感这时才侵袭而来,乔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好象是一上车,靠到傅景朝肩上,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一觉感觉睡了很久,乔暮再醒来,阳光铺满床铺,她眯着眼睛伸手下意识的一摸床铺,空的,有温度,他应该没起床多久。 她伸了一个懒腰,掀开薄被下床,低头看了一眼身上是单薄的睡裙,赤足踩在地上,沐浴在阳光中,身心有种说不出来的轻松。 这里是沧江,在她工作室楼上的公寓。 走出卧室,她就闻到了一阵香味,脚步自动的走向厨房,眼前的一幕让她感到满足和欣慰,他又在做早餐,手中执着平底锅,锅中滋滋的煎着荷包蛋,他冷峻却宛如雕像般俊美的侧脸犹如天神,是一个特别好看,会做饭的天神。 乔暮双手撑在吧台上,看着开放式厨房中的男人,闲散而俏皮的问:“哈啰,需要帮忙吗?” 傅景朝侧头看她,轮廓温暖带笑:“需要。”然后顿了一下:“需要你帮忙把我做的早餐全部吃掉。” “这样呀……”她单手托腮,似在思考,然后站起身说:“没问题,我先去洗漱,十分钟后见。”说完,她迈着愉快的步伐往洗手间走去。 阳光洒满整个公寓,乔暮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与甜蜜,所有女孩一生最期望的幸福和安定大抵就是此刻这样吧,美好而纯真,甜蜜而触手可及。 吃完爱心早餐,乔暮托腮发呆,傅景朝也不打扰她,靠在椅子里看着她发呆。 “干嘛这么看我?”乔暮感觉到他炽热的眼神,娇羞的放下手。 下一秒,她被他大手一捞跌进了他宽阔的怀里,坐在他腿上,他将吻落在她耳侧,鼻息追逐着她颈间的清淡香气,“你是我老婆,不给我看,你想给谁看?卫琚吗?” “他都死了,你还吃醋啊。”乔暮在他怀里缩了缩,伸手搂上他的脖颈,眨着大眼睛认真的看他:“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我刚才在想,要不是你和袁云煦事先查到了他才是真正的Aaron,今天他那番说辞,我们所有人都会被蒙在鼓里,说不定这次放虎归山,他重振贩毒组织,以后的藏身之所会更加隐蔽。” 傅景朝最近很喜欢这样抱着她,让她像只猫咪一样窝在他怀里,他温热的气息丝丝缕缕的缠在她娇嫩的肌肤上,轻嗅着她身上干净清爽的味道,“你知道就好。” “朝……不带你这样的。” “我哪样?” “痒……” “下面痒?没事,我帮你止痒。”他故意曲解她的话,横抱起她,大步往卧室走去。 “啊……讨厌,我不是这个意思……” 乔暮惊呼一声,声音消失在卧室的门内。 …… 一个月后,积压了两年的乔昕怡的案子正式开庭审理,当天吸引了全国几百家媒体。 令人瞠目结舌的是,审理当天,乔家无一人出席。 法院当庭宣判,乔昕怡三十年有期徒刑,并且不予减刑。 这就意味着,在接下来的大部分人生中,乔昕怡都将在铁窗中度过。 宣判一出来,大快人心。 而这一次,公众对九年前的受害者乔暮抱以的是一种出人意料的,完全包容的态度,网上铺天盖地的是对即将嫁入豪门的她满满的祝福。 几日之后,乔云深和仲夜挚的案子也判了,分别判处有期徒刑三十五年和三十七年。 乔暮听到这个结果,潸然泪下。 幸好,法院允许减刑,也就是说只要他在里面表现好,可以提前出来,这令乔暮多少得到了心理安慰。 仲思缈的下落,乔暮也关心过,在两年前就被傅景朝送到了爷爷奶奶家,如今已经快乐的成长。 关于傅芷荨,乔暮是临近婚礼前夕才知道傅芷荨两年前因为齐霜的出现被吓疯了。 傅昌一开始把她关在家里,可没过多久,傅芷荨就把家里点着了,偌大的一个晶萃园被烧得面目全非,这是傅昌最心爱的宅子,虽不如水漾园或香榭园值钱,好歹也价值千万,就这么付之一炬,索性一气之下把傅芷荨送进了精神病医院。 …… 漓城。 乔暮这几天忙着把工作室从沧江搬过来,每天要做的事情很多,忙的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当她昏倒,大家吓了一跳,手忙脚乱把她送到医院。 傅景朝随后才赶到,主治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看了检查单子之后毫不留情的训斥道:“真不知道你这个丈夫是怎么当的?妻子月事一直没来你一点不知情?” 傅景朝深刻立体的五官轮廓上没有表情,既意识到了什么,又不敢置信,以至于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加上他本就凌锐而深不可测的黑眸,让人有一种雄狮即将发怒的迹象。 旁边的唐秀、江曼和包小惜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想给医生使眼色,可医生说上瘾了,边写病历边说道:“她已经怀孕将近两个月,孕酮偏低,我认识傅先生你,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物,但你事业做得再大也得顾着你妻子和孩子不是?” 医生说到这里,从镜片里看了一眼傅景朝,见他刀削般的剑眉紧拧,以为对方这是发怒前的征兆,索性不再说话,低头写病历。 “医生,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傅景朝骤然出声道。 医生奇怪的扭头看了他一眼,心中嘀咕,这东城集团的大老板怎么耳朵有问题,于是她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话还没说完,男人猛然站起来,医生以为他要打人,身体本能的往旁边躲,可下一刻只见男人一把抱起旁边刚刚苏醒的乔暮,不顾有人在场,连亲了好几口,最后兴奋的把她抱起来转圈…… “暮暮,我要当爸爸了!暮暮,我要当爸爸了!” 顿时,医生:“……” 唐秀:“……” 江曼:“……” 包小惜:“……” 乔暮懵了,等到回到琉璃湾,她才慢慢接受了自己怀孕的事实,最近实在太忙了,月事确实推迟了好久,她没顾得上往怀孕这上面想。 车子到了8号别墅,傅景朝把她小心翼翼的抱下车,一路抱上楼,路上乔暮接受了一屋子保姆的注目视。 傅景朝把她轻轻放在大床上,乔暮娇羞的推他:“我怀孕而已,自己能走的。” 他双手撑在她身侧,手指抚过她眼前的几缕碎发,难得命令道:“从现在起,你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为什么?你生气了?”乔暮急了,“对不起嘛,我不知道我怀了宝宝,我要是知道我不会……” “我话还没说完。”他薄唇亲了下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从现在起,你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才是,我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有你,有睿儿,还有你肚子里的这个,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而你,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乔暮怔忡过后,脸上绽起大大的笑容,送上自己的红唇:“好,从此以后你就做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而我就做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们是幸福快乐的一家四口。” …… 三天后,婚礼现场。 所有的亲朋好友都来了,乔暮的两个好哥们席英轩、贺子涵,齐霜、江曼、包小惜、韩樱子、柴梦婕等工作室的新人。还有娱乐圈的朋友权佑健和宋向晚夫妇、谢洵祺、金尚澈……几个合作过的著名导演也都一一到齐,见证她的婚礼。 用媒体的话说,这场跨世纪的婚礼不光烧掉了十个亿,还请来了半个娱乐圈,傅景朝由此得了一个实力宠妻的名号。 唐秀充当的是伴娘,傅丞睿和小团子当她的花童,傅丞睿帅气,小团子可爱,获得了很多人的喜欢。 最重要的是,乔老夫人、乔元敬和简佩,乔昀也来了,几天前,乔暮接到奶奶电话,去了一趟漓城,见了乔元敬,还有逃亡回来的黄新,大家谈了一次,经历了很多事情,这两年乔暮也想通了,原谅了乔元敬。 各色空运鲜花和绿色植物,四周缀了许多白色纱幔和星星灯光。 微风吹过,如同电影中浪漫桥段,美轮美奂,如同幻境。 乔暮头上罩着薄薄的头纱,身穿洁白的婚纱,从婚车上下来,无数只花瓣从天而降,她微笑着向前走,身后三米长的婚纱裙尾后面缓缓跟着傅丞睿和小团子两个花童。 红毯的尽头,傅景朝挺拔而立,阳光下,他身穿意大利纯手工白色礼服,散发着王者的气势,眼神温柔深情的凝视着她。 她缓缓走动,心脏砰砰跳个不停,整个世界里好象只有红毯尽头的他,她知道,在以后的日子里,她不会孤单,因为在未来的时光里她的身边会有他的陪伴,至死不渝! 暮若浅兮 说: 这本书到这里就正式结束了,仙女们看完一定要投钻哦,么么哒。 如果还有没有写到的,可以给我留言哈,核实过后会补上来滴,比心。 下面暮若要考驾照了,可能要休息两个月,下本书《待我满身荆棘,许你披上晨光》见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