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爱百分百:暖妻别想逃》 作者:苏苏小狐妖 文案: 染指楚可昕是个意外,但更意外的是,味道还挺好。 再见面,她从楚家千金沦为阶下囚,买凶杀父,声名狼藉。 他却牵着她的手说,“来,给我生个孩子,我帮你虐渣渣。” 楚可昕卷了卷袖子,嫣然一笑,不过一个孩子,这场交易公平的很。 可她没瞧见祈爵脸上的坏笑,到最后才发现自己中了他的诡计。 “你说的生了孩子就放了我。” “哦,我有说生一个就好?” “你妹的,祈爵,有种你再撞一下试试!” “那就如你所愿。” 正文 第一章:毁了的订婚宴 寇色指甲,娇艳红唇,一身定制的VeraWang婚纱,精致又奢华,上身精致贴合,下身撑开蓬松的裙摆,每一处都将楚可昕勾勒出极致的好身材。 可惜,她的未婚夫肖炎轲看到楚可昕这一身打扮却一点儿也不心动,反而勾了勾楚伊伊的下巴,眼里勾起一抹浓重的邪气,“我觉得你穿那一身,一定比你姐姐要好看的多?” 楚伊伊眨了眨眼,似是嗔怪:“讨厌,你这样说姐姐,姐姐多难过。”她轻轻踮起脚,扯了扯肖炎轲的领带,“你怎么还不去和姐姐汇合,你看她一个人等着,多可怜啊。好歹今天还是你们两个人的订婚宴呀,你叫她一个人唱独角戏呀。” 肖炎轲一伸手将她钩进怀里,嘴里坏笑,“那就叫她等着。” 气喘吁吁,咿咿呀呀,在隐秘的后台里气氛变得越发变得娇媚起来。 楚伊伊玩味地咬了咬肖炎轲的耳朵,这一处是他极为敏感的地方。 一时间,肖炎轲坏笑一声,微微向前倾,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颚,“楚伊伊,你真是在惹火啊。” 当下,肖炎轲便一手托起她的臀部,一手将那蓬松裙摆撩起。他正想探进底裤,却不想,那底下竟然空无一物。他一双眼睛多了几分戏虐,沙哑地声音响起:“你故意的?” 楚伊伊微微翘起嘴角,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他胸前画圈,“你不就喜欢我这样子么?” 徐城最为盛大的婚宴晚会,最失手可热的肖氏总裁肖炎轲与社交圈最优雅的名媛楚可昕,经过六年的爱情长跑,终于要迎来订婚的日子。 一时间,不知道引发了多少少女心,谁不希望自己的初恋就是自己的另一半呢。 楚可昕脸上还维持着得体的笑容,手心里却全是汗水,她又按了一次熟悉的手机号码,那端却依旧无人接听。 楚可昕望了一眼身边的肖家二老,两个人的眼里都是闪躲,谁都不肯上台去解决这个烂摊子。 许伶俐凑上去问:“怎么样?”她一见楚可昕无奈的表情就气急败坏道:“肖炎轲是不是脑子秀逗了,今天这种日子迟到。你看看外面多少记者啊!” 楚可昕咬着自己的唇,她必须要上前稳定住局势,不然明天的头版新闻估计只能是他们楚肖两家的丑闻了。况且她相信肖炎轲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耽误了,才没有赶过来,不然他是绝对不可能迟到的。 大厅里来了不少前来观礼的记者媒体。每个人都以为今日的主题是见证两家的珠帘合璧,却没有想到订婚宴都开始好久了,男主角到还没有来,这满城的记者早就闻到了这里面的猫腻,怎么可能放过唯一的当事人,楚可昕。 见到晚宴的女主角终于出现了,几个记者的眼睛就像发现了猎物一样,接二连三的发问: “楚小姐,请问为什么肖少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难道肖少是要上演逃婚么?楚小姐现在是不是特别生气?” ……. 楚可昕深吸了一口气,波澜不惊地开口,“各位,今天真是抱歉,炎轲因为有一些事情耽误,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到。至于生不生气嘛。”她伸手一摊,“即便是好脾气的名媛,这种日子迟到,我也忍不住生气啊。你们说,等下他到了罚他什么好呢?”楚可昕撅着嘴一笑,“叫他跪着唱征服如何?”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笑声,一场异常尴尬的追问就被她几句笑话应付下来。 等楚可昕下了台,肖家二老脸上露出几分尴尬。楚可昕心里有些不痛快,一场好好的订婚宴搞成这个样子,他肖炎轲究竟是几个意思! 楚可昕的父亲楚天南见宝贝女儿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当下就沉下了脸色,“十点前要是还没有赶回来,我看这婚就别定了。” “爸......”楚可昕拉了拉楚天南的衣服。 在一旁的肖母章莉连连说:“炎轲确实不懂事,但估计是在路上堵车了,所以才没有赶上,天南哥,我们多少年交情了,别气了,别气了,你一直心脏不好。” 楚天南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安慰自己的宝贝女儿,而肖父肖母则对视一眼,一个继续打电话,一个去安排工作人员放两个人的VCR,省得气氛尴尬。 此刻,主持人正眉飞色舞地讲述着楚可昕和肖炎轲是如何相识、相知、相爱的故事,背景墙上放着两个人平时在一起的生活照,肖炎轲喂楚可昕吃水果的画面,十分的甜蜜。 这些照片和视频放出来,立马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而楚可昕看着这些照片,心里也柔软了一片。 背景音乐是欢快的rryyou,主持人兴奋地说:“我们来看看,两位新人彼此对对方说的话吧,哇,好期待啊!” 话音刚落,背景墙上一暗,就出现了视频,只是才几秒,那画面就一下子糊成了雪花。就在大家都以为是设备出现了问题时,那屏幕上方就出现了一张照片。 楚可昕站起来,紧紧地盯着那一张照片,瞳孔骤然放大,一颗心仿佛被瞬间扔进冰窖里,她再也无法听见周围人们发出的哗然之声。 她只知道,自己的订婚宴,毁了! 正文 第二章:PS or设计? 背景墙上,是楚可昕赤裸着与一个男子纠缠在一起的画面。虽然她的那些关键部位都和那个男人重叠在一起,但那画面上她楚可昕的一张脸,任凭谁看了都能认出来。 楚可昕的一双手紧紧的握着,因为用力,指甲已经深深嵌进肉里。 无数记者的闪光灯啪啪照下这精彩的一幕,每个人都好像是打开了雷达一样,眼睛都因此散发着异常兴奋的光芒。 而在楚可昕背后,楚天南颤抖地指着那荧幕上的照片问,“阿昕,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楚可昕却是盯着屏幕,脸色虽然有些僵硬,但语气十分清淡地说:“这张照片里的人,不是我,是PS的。”她隐忍了半天,转过身对着肖湛深和章娴说,“伯父、伯母,很抱歉出现这种状况,但请相信我,那照片是假的。现在我们要稳定住媒体,不然明天早上的报纸不知道会写成什么样,两家公司的股票都会受影响。” 章莉沉下脸,“可昕,这怎么一回事情?别告诉我是因为这件事情,炎轲才不参加订婚的。” 楚可昕正欲解释,大厅的大门就被人打开,原本拥挤着拍照的人逐渐自发的散开一条路,肖炎轲迈着大步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天都没有出现的伴娘,楚伊伊。 “肖少出现了!”人群里有人抑制不住脱口而出。 削薄的唇,漆黑的眼,棱角分明的轮廓勾勒肖炎轲完美的脸型,一张似笑非笑的唇上噙着嘲讽的笑意,他一步一步走到楚可昕面前,淡淡地问:“PS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来?” 楚可昕张了张嘴,却终究连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因为,那照片确实不是PS的。 八卦的记者立即问“肖少的意思是,这照片是真的?” 肖炎轲摊摊手,“我真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带绿帽子。” 这个答案宛若一块丢入池底的石子,一下子激起了千层浪花。 有人还真就不怕死的问:“肖少,那今日您那么迟才来订婚现场是不是因为早就知道楚小姐不忠的事情?” 楚可昕看到肖炎轲眼里带着几分寒意,几乎是一字一句地开口:“对,所以,我要和楚家解除婚约。” 楚可昕后背一阵僵硬,那些在场所有人不屑的、羞辱的目光叫她都不敢抬起头来。恍惚间她听见那属于肖炎轲嘲弄又阴狠的声音:“我们肖家,实在是,配,不,上,楚小姐这样的名媛。”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扛着摄像机话筒冲向楚可昕,“楚小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楚小姐,你在脚踏两船么?” “楚小姐……” 所有问题扑面而来,楚可昕惨白着一张脸站在原地,她的目光望着肖炎轲,他却微微噙着笑。 明明昨天晚上他还深情款款地和她共进晚餐,说很希望他们的婚期也可以早一些举行,他甚至在最为奢华的摩尼餐厅亲自为她弹了一曲钢琴曲,在场的女孩子都羡慕她有个那么浪漫男友。 原来他早就知道,他就是想报复,所以在这样大的场面,那么不留情面。 楚可昕的手握掌心,抬起眼眸望着肖炎轲,只见他的嘴角微微上翘,一股子讳莫如深,这样的肖炎轲,是她从来都不认识的。 又或者她楚可昕从来就没有真正认识过肖炎轲。 “反正,我肖家从来不是二手货的回收站,没有理由让我娶一个这样的女子。即便我们相爱多年,但也抵不过背叛。” 接二连三的打击下,一直捂着胸口的楚天南,终于没有忍住,一下子跌落在地上。 楚可昕惊呼一声“爸爸”,她方寸大乱,想要跑到他身边去。 可这些批咄咄逼人的记者,却丝毫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消息,眼见楚天南跌倒在地,所有人都是拿出摄像机疯狂地拍照,竟没有一个人拿出手机叫120。 而楚可昕周围被一群记者围堵着,根本就到不了楚天南那里。她怒吼一声依旧没有人理她,楚可昕气得一把脱下自己的鞋子,将手中的鞋子哐当一声砸在离她面前最近的摄像机,眼中闪着寒光,“你们再不让开,信不信我把机器全都给你们砸了!” 这些记者一下子被怔住,等楚可昕走过来的时候都自发的开了一条道儿,就跟肖炎轲来的时候一样。 肖炎轲眼中闪过一丝光,嘴角淬起冷笑,倒是没有想到每天都喷着ChanelNo.5的楚可昕还有那么暴力的一面,有意思。若是她早先能露出这一面出来,也许今天就没有那么多好戏了。 楚可昕赤着脚跑过去扶着楚天南,眼泪在眼圈里打转,“爸,你别吓我,爸,你的药呢,你药放在哪里了。” 肖炎轲漠然一瞥,面无表情地盯着地上的人。 而肖家二老看到这副场面,心里早就后悔的一塌糊涂,怎么就和楚可昕这样不清不白的女子扯上关系,看都不看一眼就走了。 楚可昕心里一阵难受,手忙脚乱的要打电话,却怎么也找不到手机,她惊慌失措朝着周围散去的人群喊:“帮我叫救护车。” 可每个人看到肖炎轲的眼神,哪里敢帮忙打电话。 楚可昕方寸发乱,颤巍巍的地站起来,甚至想抢了谁的手机打电话,一站起来就看到楚伊伊一双讥讽的眼睛,夹带了她看不懂的痛快。 正文 第三章:有些伤痛,不可抑止 楚可昕弯着腰,好像每一次呼吸吸进去的气都带着尖锐的刺,擦过心脏,疼到麻木。她的一双手到现在还在发抖,只有勉强靠着墙,她才有些许力气坐到长椅上。 医院的急救室外,长长的走廊上只有她一个人。楚可昕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却还是觉得有无边无际的寒意冒上来。 她到现在还记得在她上救护车的时候,肖炎轲贴在她耳畔说:“我其实喜欢像你妹妹这样的,看起来活泼清纯,身子也跟着清纯的,不像你,装得像个修女,实际上脏的不行。” 楚可昕不知道要怎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炎轲!”楚伊伊小跑过来,白色的小裙摆扑闪扑闪的,宛若一只高贵的天鹅。她甜甜地挽着了肖炎轲的手臂,在楚可昕不能置信的眼里,露出几分为难的神色:“炎轲,你说的度假,我可能去不了了,人家这几天要在学校参加答辩,没办法和你一起出国。” 肖炎轲刮了刮她的鼻翼,“怕什么,都帮你和导师说好了。你不想去拉斯维加斯了吗?我还特地将公司的事情退后了一周。”他冲着她宠溺地笑了笑,“好了,在这里等我,我去开车。”转身时垂眼看了楚可昕一眼,“伊伊,反正你家现在乱的很,今天就住我那里好了。” 楚可昕咬着牙,盯着肖炎轲的眼睛,她认识他那么多年了,明明还是那个人,却已经不是那个人,越看越觉得可怕,心里却还存在的希翼,轻声问:“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还要和我订婚,为什么非要选在今天说?” “因为,我!高!兴!我就想看看你能有多虚伪。”肖炎轲嘴角浅浅勾起,“你看,你这样像个泼妇一样,多符合你的气质。” 楚可昕努力哽住喉咙,那些真相像是接二连三地冲着她投射的炸弹,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楚伊伊在身旁小声地喊:“姐,那爸就麻烦你咯。” 楚可昕身体里的血液都倒冲了上来,扬起手重重的扇了她一掌,“你要不要脸,他都将爸爸气进医院了,你还跟他回去。” 楚伊伊不敢置信,上前一步,“姐,你打我。” “姐,气死爸爸的怎么会是我,明明是你和别人鬼混,才把爸爸气进医院的。” “姐,我喜欢上炎轲比你还早,甚至两年前我就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了,可是因为你,我打掉了。”她眼中闪着泪水,“姐,你还要我怎么样。我不想和你争不想和你抢的,但是你不珍惜,怪得了谁?” “我都为他死过,你可以么,我的姐姐。我绝对不会将他让给你的!” 两年前?两年前! 楚可昕想起两年前,肖炎轲带她周游欧洲十国,说这个世界上每个角落都要留下他们两个人的影子,那些可笑的承诺。 她再次抬起手时却被肖炎轲一把打落,眼中尽是阴鹜。 “你敢动她一下试试!”他冷冰冰地说! 若想要摧毁一个人的心,那她楚可昕宣告,她输了,可以了么?她输的一败涂地! 静匿的走廊上,大门突然被打开了。 楚可昕抬起头,几个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她跌跌撞撞地站起来跑过去问:“王主任,我爸爸怎么样了?” “你爸的心脏病是早已经是晚期,已经衰竭了,若是下一次发作恐怕……”王主任摇了摇头说:“如今,除了换心,没有其他办法了。” 楚可昕低下了头,眼泪仿佛决堤的水闸。她的爸爸已经到了要换心的程度了么? 骗子,骗子,他上一次检查的时候还笑着说最近身体好了很多,说等公司空闲了,就和她一起去爬山,一定要体验一下和女儿站在山顶上看日出的感觉。 他说妈妈走得早,他会把所有的爱都给她,让她像个公主一样长大。 他骗她,他骗她!都是骗子,统统都是! 她咬紧牙关问:“如果找不到心脏,我爸爸他还能撑多久?” “不足两月。” 楚可昕喉间溢出哽咽的声音,宛如美人鱼赤足踩在玻璃上一样低吟,在这空荡荡的走廊上将悲伤无限的放大。 嘴里有血腥味充斥着,张了张嘴说:“王医生,是我爸的主治医生,你也知道,我家里现在很乱,若是我爸生病的事情传出去,情况会更糟糕。拜托你,别对外宣传,若有人问起,你至多说是急火攻心,正在休息。” 王主任叹了一口气,脸上带着怜悯,“好的,我知道了。” 正文 第四章:尔虞我诈 楚可昕走到重症病房外,看到插满管子的楚天南,感觉世界都好像崩坍了一眼。她一双手用力撑着墙面,人有些晕眩,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她打开房门,浑浑噩噩地坐在楚天南的旁边,她很怕楚天南出事,每隔半小时总要去看一看他,感受一下他的鼻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焦急地站在病房外,冲着楚可昕招手。 楚可昕认识那人,那是楚天南最为得力的助手傅明。她混沌的脑袋一下子闪过一丝清明,能在这个时候来医院找她,一定是公司出了什么事。 楚可昕走出房间,傅明眉头紧锁:“大小姐,公司的股票现在的跌得很厉害,董事会有不少人在闹事,明天的董事会楚董还能参加么?” 楚可昕哭着摇了摇头,“傅叔,我爸不行了,别说参加董事会,连开口说话都不能。”弯下腰,两手抱着自己。 “大小姐,我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是KR那批老顽固向来是认钱不认人的。” 楚可昕强忍着自己心中的痛,“我知道,明天我会跟你去公司,明天的会议由我代替爸爸召开。” KR最近正在启动时光发布会,如今股票大跌,势必影响新品发布,若这个时候没有人站出来主持,KR不知将会面临怎么样的境地。 就看到一身纯黑西装的肖炎轲正坐在董事里,手中把玩着一支笔,嘴角翘着玩世不恭的笑,眼里透露出戏谑,似乎是来看一场好戏。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楚可昕指着他,无法克制自己的激动。 肖炎轲抬起眼眸,似笑非笑,“自然是有人求着我来,不然我早就和伊伊一起飞拉斯维加斯的飞机,你以为我想见到你么?”语气里的厌恶不言而喻。 他长腿一迈坐到股东里,微微向后仰着,还有不少股东点头哈腰地和他打招呼。 楚可昕的睫毛颤抖,握着话筒的手用力到发白,很想不顾一切的离开,面对和这个人渣一个房间,她都觉得空气稀薄。 可,她不能! 会议开始了,楚可昕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开口道:“首先我十分抱歉,因为一些私人消息,导致KR出现危机。但,我想说,那些所谓的消息都是不属实的,业界都知道,这一次KR要发布新品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出来这些风波显然是想要KR的新品滞销。如果,我们停止发布会,那么KR前期付出的努力都将付之一炬。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挽回名誉,继续开展发布会。” “可不管消息是不是真的,这一桩丑闻确实造成了对KR的打击,如今汇丰银行已经停止对KR提供资金。” 楚可昕的眼扫过在场的股东,“所以,我希望大家能融资进证券市场来抵抗事情对公司的影响,” 此时,会议室里的气氛十分凝重,每个股东都相互议论着。 楚可昕哪里会不知道这些股东的心思,不过是希望手中的股票依旧有存在的价值,但又舍不得冒风险下资本。 这一次KR虽然事出紧急,但绝非无翻身之际,只要绝大多数股东能出资,KR决定能翻身。 她刚想开口再鼓动一下,身边一位股东开口问肖炎轲:“今天请肖总过来,也是想问一问,不知道肖总对KR注入资金有没有什么想法?”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觉得可行。虽说这一次,肖氏也受了不少波及,但到底是底子足,公关做的也及时,并没有像KR那么惨。以肖炎轲背后的肖氏给KR注资,绝对是最合适的了。 肖炎轲十指交叉搭在桌面上,看着在场的股东说道,“于情于理,我是不应该注资的。但,在商言商,除去我和楚家的恩恩怨怨,也不是不能注资,只是要看,KR能不能答应我的条件让我注资。”他冲着楚可昕微微一笑,可那冰冷的眼神却令她不寒而颤。 “肖少,您有什么条件是,说说看吧?”那股东兴奋地说,显然是觉得找到了大救星。 楚可昕后背僵硬,她想到从订婚宴开始,再到父亲住院,不过仅仅一天的时间,外面的世界都已经变了天了,公司的股票直线下降,她的丑闻铺天盖地,所有的种种,似乎像是一个巨大的阴谋。而在她的背后,有一双无形的手,一直推着她向前,跳下这巨大的火坑里。 楚可昕抬起头,看着肖炎轲嘴巴一张一合,只能捕捉到四个字,期权连带! 正文 第五章:委曲求全 期权连带,就是说可以将单纯的债券换成股票。 肖炎轲真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盘。怪不得,这一场订婚宴,明明他们肖家有那么多的媒体资源,他们却没有压,反而让新闻有越演越烈的趋势,想来,就是为了今天能成功挤入KR做的打算吧。 “我同意。” “我也同意。” 底下的股东纷纷表态。 对啊,这对他们有什么影响,如今股份最多的是她楚家,其实换了谁当最大的股东,对这些人来说都无所谓,只要股票能保值就行了。 “我不同意!”楚可昕淬起冷笑,冰冷地冲着肖炎轲说,“想染指KR,你做梦去吧!” 肖炎轲薄凉的唇透出冷笑,“你是觉得你现在还有什么能力和我谈条件么?”他手指敲了敲桌面,“行啊,那我就拒绝注资,你可别回头求我。” 此时傅敏快步从外面走进来,俯在楚可昕耳畔说了几句话,只见楚可昕一张脸都变得惨白。 她为了今天的会议也是做了完全的准备,想到如果不同意注资,就找几个父亲的好友帮忙。却没有想到,没有一个人肯出手,而傅明的意思很明白,那些人不愿意帮忙,除了觉得KR如今丑闻缠身,更重要的是,有人在背后不允许。而那个人是谁,已经很明确了。 肖炎轲总算用正眼看了一眼她,不着痕迹地笑了笑,“看来KR要毁在你的手上了,这不知道你父亲醒过来,能不能接受住这个打击。“ 楚可昕呆愣在原地,爸爸,一手创建起KR的爸爸。她的眼角氤氲出眼泪,鼻子泛着酸,指甲紧紧掐着自己。 楚可昕逼着自己发出声音,“好,我答应。” 肖炎轲挑了抹讥笑,“楚可昕,你是不是没听明白,现在不是你答应不答应的问题,是我不想了。你,明白么?” 楚可昕紧咬着唇肉,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除非,你求我啊。”他抿起嘴角,是冷漠的样子。 楚可昕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却一直狠狠的忍着。 周遭是股东们时不时的劝告,无一不是劝她低一下头吧。 她咬紧牙关,似麻木的人一字一句吐出,“我,求,你!” “跪着求。”他冷笑一声,“仔细想想你爸的公司。” 楚可昕嘴里有血腥味涌出,眼神中露出一份悲戚,“肖炎轲,我究竟是做了什么,让你那么恨我?” 肖炎轲好笑地伸手扯了扯自己的领带,“这样你就受不了了么?那你对你亲妹妹做那些事情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她受不受得了。” 楚可昕喉咙哽塞,死死盯着肖炎轲,想问问她做过什么,却始终开不了口,心似乎已经麻木了。 “那你到底跪不跪,我可没有时间和你耗着。”他说着已经起身,摇了摇头,大不向外走。 只听“咚”地一声,楚可昕声音冷硬,“我,求,你。” 紧接着门外就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穿一身大红色格子连衣裙的楚伊伊走了进来,腰间系着蝴蝶结,衬着她的腰十分纤细。 她看到跪在地上的楚可昕,夸张地说,“姐,你在干嘛呢?”她嘴角待着笑意,“你现在是在求股东么?” “她活该,别管她。”肖炎轲伸手环过她的腰,“不是想在KR做服装设计师么,你爸不让,那我让你学。” “真的呀。”她开心地挽着肖炎轲的手,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肖炎轲瞟了一眼还跪着的楚可昕,冲着楚伊伊说,“走吧。” 楚可昕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任凭周围三三两两的股东走过对着她指指点点。 血液似乎都要凝固了,她僵硬地抬起头,偌大的会议室只剩她和傅明。 傅明叹了口气,“大小姐,你要坚强,老爷还在医院等你照顾。” 楚可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唯有忍着眼泪重重点头。 她撑着自己从地面上爬起来,抬起手臂擦了脸上的泪水,眼睛落在落地玻璃窗上,外面,饶是精英的KR员工,也忍不住交头接耳,到处都是她的丑闻与八卦。 楚可昕走到KR的内部电梯,才将那些跟随着她的嘲弄、讥讽甩在耳后。她的腿已经软了,靠着墙才不至于让自己摔倒。 “叮”一声,电梯门开了,只见几个警察站在门口。 楚可昕扶着墙,想从他们身边走过,却不想,其中一个警察拦下了她,“楚小姐,你好,我们现在怀疑你与一桩杀人案有关,请你配合我们去一趟警局。” 正文 第六章:什么叫蛇蝎心肠 电梯间里大开的冷气一下子扑到楚可昕的后背,“杀人案?”她扬了扬嘴角,扯出一段冷笑,“真是荒唐透顶了,现在是什么脏水都要往我身上泼么?” 警察尽职尽责地称述事实,“楚小姐,今早你父亲离世了,死因是因为营养插管被拔下,而你是最后一个离开房间的让人,所以我们认为这和你有关系,请你配合,随我们去一趟警察局。” 楚可昕缓缓抬起头,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消失,睁大了一双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那人说的话,可她的腿已经有了软乐,颤着嘴唇发问:“你说,我父亲.......我父亲,他怎么了?” 在场的警察皱了皱眉,却还是耐着性子再次和她重复,“您的父亲过世了,而您是最后离开房间的,我们怀疑这是一场蓄意谋杀。” “怎么可能……”楚可昕尖叫一声,抱着自己的头无助地蹲了下来,“我爸他,我早上走的时候还是好的,还是好的。”有一种天旋地转地感觉袭面而来,终于,她再也受不住打击,一下子晕倒了过去。 可清醒以后,接踵而来的是高压的盘问,一日两日三日的审问,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她。楚可昕觉得荒谬、茫然、匪夷所思,她怎么可能去杀自己的亲生父亲! 她感觉自己的四肢已经是冰冻的状态,就像是被谁整个扔进冷水中一样,她拼命游拼命游,却怎么也上不了岸,绝望笼罩了整个身子。而这些事情里最不能令她接受的是,她天空一样的父亲,没了。 定罪只是时间的问题,没有多久,她被送上了法院,站在原告席上的人,竟是她的好妹妹,楚伊伊! 楚可昕身着一身橘黄色宽大背心,素面朝天,她在场上一句话没说,只是冷冷地盯着她的好妹妹一字一句地控诉她的罪行。 “姐姐与爸爸之间的矛盾已经很久了,姐姐喜欢的是唱歌,爸爸执意让姐姐学习画画,做一个优秀的设计师......”楚伊伊哭地梨花带雨。 “那天只有姐姐在场,婚礼上爸爸气得直接入了医院,在病房里,爸爸那个样子了,姐姐......”她哭得说已经说不出话,在律师的安慰下,才又缓缓开口“和爸爸争执后来还摔门而走。可,谁能想到,姐姐能下这样的狠心,即便爸爸,你也不该.......”又是哭,任凭谁看了都会怜惜的样子。 “你胡说,爸爸压根就没有醒过来!”楚可昕愤怒,挣扎着要扑向她,头发凌乱,简直可怕,楚楚可怜的妹妹与可怕暴力的姐姐,任凭谁都会相信妹妹说的话。 楚伊伊装出一幅努力克制害怕的样子,“我没有说谎,医院的医生护士可以证明!姐姐,承认你犯下的错误吧,我会等你出来的。”她已经说的泣不成声。 楚可昕双手狠狠握成拳头,她妹妹这样出色的演技,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紧接着来了一个又一个证明人,每一句话,每一个人都将她推入无尽的地狱里。 整个现场,所有人拿着照相记录着这一刻,每个人嘴里都愤怒地斥责她的丧心病狂。而楚可昕惨白着一张脸一句话都不想辩驳。因为,这个世间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活着却绝望着。 高高在上的法官大人一锤定音,从此她将沦为阶下囚,警察给她扣上手铐,押着她离开。 楚可昕路过楚伊伊时,显然看到她脸上得意的表情,楚可昕顿了顿脚步,面无表情地问:“好妹妹,你哭得那么伤心,真不怕爸爸回来找你么?” 楚伊伊闻言吓得打了个寒颤,被她身后的肖炎轲轻轻抱住,后者冷冰冰地盯了她一眼,楚可昕也毫不妥协地回敬回去,“欠下的到底要还的,你们两个等着吧!”像是一段来自地狱的话,让肖炎轲听得也有几分寒意。 “炎轲......”楚伊伊泪眼婆娑。 “乖,她吓唬你的。再说,你又没做亏心事,要怕,也是她怕。”肖炎轲轻轻安抚她,温柔地帮她擦掉眼泪。 楚可昕只是挺直了背,抬起脚走了。 可她想到自己,也不过才二十三,是才从圣马丁艺术学院的毕业的天才设计师。她都还没有站上最闪耀的舞台,都还没有为父亲设计最体面的礼服,她的人生明明才刚刚起步,却如陨石般坠落。 楚可昕从头至尾只记得自己说了一句话,“我认罪。” “啪嗒”一声,手铐铐住了她的双手,她再也不能看到外面精彩的世界了。 正文 第七章:真正的地狱 楚可昕被关押进了女子监狱。 10来平方米的小房间里住了六个人,常年密闭的空间导致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楚可昕自从出身以来,就没有遭遇过比这跟更糟糕的环境了。 楚可昕的母亲是个十分温柔优雅的女人,楚可昕耳濡目染,从小一言一行就很得体,像是一个淑女。也许连她自己都无法想象到,有一天她竟然会沦落进监狱里。 房间里有双层床三张,其他几张床上都睡了人,唯有靠着门口的那张没有,但那上面却堆积满了很多东西。狱警指了指这张床说,“你以后就睡这里。” 狱警离开以后,狭小房间里时不时就有人咯咯一笑,听得令人后背生寒。 楚可昕进来之前,已经有所耳闻,这个狱房里关押的人里,有两个杀过人,一个在吸毒。 小偷、吸毒、抢劫,杀人、放火,这些词语,连听着都令人觉得可怕的存在,她该去面对! 楚可昕将那张床整理了一下,就爬上床躺着,眼睛望着上面漆黑的床板,一语不发。 可没过多久,楚可昕身旁就响起了一阵东西被扔到地上的声音,刚开始是扔在地上的,没过多久,那些人就开始肆无忌惮地攻击起她来,直接扔在了她的身上,重重的砸,用了狠劲! 她偏过头,只见同室的室友挑衅地看着她说,“新来的?听说杀了自己的爹,有能耐啊!连自己亲爹都敢动手啊!” 楚可昕沉默不语。 “周老大,她还不说话,呸。”一个叫小红妹地冲着楚可昕吐了一口口水。 为首的短发女人就是这里的头头,周老大。周老大冷哼一声,“行了,人新来的小姑娘,对她客气一点。”她指了指地上的塑料对楚可昕说,“呐,别说老大没照顾新来的妹妹,你把这些东西都做完了,才能睡觉知道了么?”她伸手拍拍楚可昕的脸蛋。 “凭什么?狱警明明把工作分配了每个人,这些东西为什么都要我一个人做完?” “啊哈哈,她问我为什么。”周老大笑得夸张。 小红妹冲上来指了指她的脑门,“你他妈是不是不懂规矩!叫你做就做,行不行抽你!” 楚可昕一个翻身,躺进床里面,看都不看那几个人一眼。 小红妹火了,“妈的!”她伸手就将楚可昕拉倒在地上,紧接着,是接二连三的东西砸在她身上。她甚至来不及反应,那几个人居然联合起来推到了一张双层床。 巨大的响声伴随锥心刺骨的疼,若非楚可昕眼明手快躲开了一些,此时都不知道会变成怎么样,可惜她的一条腿来不及躲开,被重重压在床下。 闻声而来的狱警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她训斥了一顿,看着周遭幸灾乐祸的脸,楚可昕咬了咬唇,只想,不如死去! 接下来的日子,她都不言不语,可是那些人哪里会放过她。她的床上总是堆满了各种东西,有回她将东西搬到一旁,没想到这些人剥光了她所有的衣服,冷了她一晚上。 那天晚上,只有一个叫小幺的女孩子,觉得楚可昕可怜,乘着她们睡着了,偷偷给了她一件衣服穿,又在她们醒来之前,把衣服拿走了。 自此,楚可昕变得更加冷漠,几乎是一句话都不说,即便室友再怎么捉弄她,惹火她,她还是不说话。足足半个月,她藏起一块塑料片,将它磨砺成锋利的模样。 这天夜里,她想,就这样死去吧,这样就可以和爸爸妈妈团聚了。 可到底,她还是下不去手,她想到连她爸爸最后一眼都没有看到,心里就疼得无法言语。她耳畔想起一句话,“你父亲不是病死的,是因为被拔掉了营养插管。”她一下子将塑料片握得紧紧的,对自己说,“楚可昕还不能死,爸爸是被害死的,凶手还没有找到,你怎么能叫他们逍遥法外!” 她闭上了眼睛,眼泪从眼眶里滑落。 只是,黑暗里,她听到了有人走近她的声音。楚可昕闭住呼吸假装眼睛熟睡。那个人确定她睡着以后,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有十分尖锐的东西刺进她的手,精准地对中了经脉,楚可昕一个激灵,用力将手中的塑料反过来划向那人。 “噗通”一声响,楚可昕看清那人就是周老大。 这声音立马惊醒了同房间另外几个人。 这一夜不免又是一顿肆意的毒打,楚可昕奋力反抗又怎么打得过这些人,没一会儿拳头就像雨点一般纷纷落在她的身上,她终于忍不住捂着肚子抽搐着昏死过去。 在她昏迷的前一秒,她听见小幺发出一身尖叫声,她想,这监狱里,也许除了小幺,都是群恶魔吧。 正文 第八章:假装不认识? Kingsize的大床上,楚可昕一张小脸泛着潮红,连她呼出的气息也是滚烫滚烫的。她似乎一直在做噩梦,眉头紧紧的,嘴里絮絮叨叨的念着什么,一双手时不时的抬起来要抓住东西。 在她身边的真皮沙发上,有一高大的男人坐着,他的身躯窝在沙发里面,修长的双腿交叠着,闭着眼睛突然睁开,带着几分阴鸷,“怀孕?你确实?” 私人医生Adam很是确定地说:“是的,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祈爵撑着脑袋望了一眼楚可昕,语气里充满了嘲弄,“那现在这孩子还在她肚里里头么?” 医生恭敬地回答,“虽然受了不少的伤,但孩子与母亲还好。只是这位母亲有些营养不良,需要好好补一下身体才行。” 祈爵的眼睛轻眯一下,真是该死,才那么一次,这个女人居然怀孕了!还是她故意这样做呢? 他随手将放在桌几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哗啦一声,东西全部应声摔碎了,他一点也没顾忌自己眼前还有个昏迷不醒的病人。 私人医生僵硬身子,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问,“少爷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么?那等这位小姐醒来,我们马上能安排手术的。您不期待发生的事情,绝对不可能会发生。” 祈爵目光幽深,一张脸上都是暴戾之气,将还留在桌子上的一只花瓶砸了过去,“我说我不要了么?我告诉你!要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有那么一点点问题,我叫你跟着去陪葬!” “是是是,少爷,我知道了。”饶是来自英国的私家医生,受过最好的心理训练,也经受不了祈爵这样阴晴不定的性格。 祈爵盯着楚可昕那一张清纯的脸蛋,这女人真是百年如一日,表面纯洁,心计却那么深。他一直以为那天晚上不过是一场意外,可,呵呵,到最后还被算计了一个孩子。 他起身,将脚边的已经裂开的定制花瓶直接踢到楚可昕床下。一时间,美丽的花瓶就碎的稀巴烂。 祈爵大步跨出房间,海景房吹来的风将他黑色的短发吹得有些凌乱,他嘴上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行啊,楚可昕想玩,那就陪你玩玩。 整整一天一夜,楚可昕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的身体没有一点点力气,身上到处都是灼热的疼痛感,连脑子都是浑浑噩噩的。 她口干的厉害,凭着本能喊,“水......要水”声音像是一把毛躁的刺板,听起来干哑极了。 此时,有一个人渐渐走进她,将浸湿的棉签小心地涂在她的唇上,又用勺子慢慢喂了她一点儿水。 楚可昕眯了眯,怔怔望着她出神,声音沙哑地问,“你是谁?” 容妈停了手,笑着说,“你好,我是容妈。楚小姐你刚醒来,水不能一下子喝很多的,你饿不饿,要是饿了,我们吃点清淡的粥吧。” 楚可昕缓慢地转了一圈脑袋,疑惑地问,“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少爷带您来的这里。” “可我......”她垂下头,像是难以启齿,却还是硬着开口说,“我在坐牢,他怎么带我出来的?” 容妈慈祥地一笑,“别担心,是少爷的话,总有办法的。” “那他为什么要救我呢,你家少爷又是谁?”语气里满是防备,她家道中落,短短几日就尝遍了人间冷暖,楚可昕才不会天真的以为是哪位世交的帮忙。 容妈也没有在意她的防备,语气温和地说,“这是少爷的决定,我们做下人的怎么会知道。”她顿了顿又道,“不过少爷的名字,想必楚小姐一定不会陌生,他叫祈爵。” 楚可昕心里一惊,祈爵!那个传说中最天才的少年,十九岁的时候就在华尔街声名鹊起!如今还没有到三十岁,就已经是徐城瑞丰控股的执行总裁,徐城里最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汉! 瑞丰控股是怎么样的概念,那简直就是一个金融帝国。 在它旗下有国内最顶级的商业银行,从资产管理到企业收购的一条龙业务,是连肖家都敬上三分的人物。 可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救她,还将她从监狱里带出来。 楚可昕脱口而问,“我和祈先生并不认识啊。” 容妈笑着说,“楚小姐有什么问题,可以等少爷回来了再问他,现在先好好休息吧。” 而在瑞丰大厦顶层的祈爵看着监控里的画面,冷笑一声,眼中露出鄙夷,“这个女人,假装不认识么?那我就来唤醒一下你的记忆!” 正文 第九章:做我的女人 是夜,祈爵从瑞丰回到家中,脚不自觉地就往楚可昕房间走。 推开房门,楚可昕依旧如刚来的那天一样,那么大一张床,她却只占了小小一角。她的睡相很好,手脚都放的工工整整的,好像一个精致的淑女娃娃。 想起淑女这个词,祈爵的心情就很糟糕,他记起人生中第一次和楚可昕见面。那年他不过十五岁,是曼哈顿街头一家餐厅的服务生。 这一天他服务的对象是一群留学的富二代,餐桌上点满了各种菜肴。当时的楚可昕就坐在那群人中间,手中拿着最新一刊的时尚周刊,姿态优雅。曼哈顿下午的阳光微微倾斜在她的脸上,为她渡了一层柔光,美的不可思议。 就在祈爵出神的那一刹那,楚可昕突然望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给了一个微笑。祈爵的手一颤,竟是将一碗例汤打翻了。那滚烫的汤水恰好就倒在了其中一个公子哥身上。 那人立即站起来一边推了他一把,一边骂骂咧咧,“你特么找死啊,眼睛呢长哪里了?”大声的谩骂马上就引来的店长,之后自然是将他一顿谩骂,烧鱿鱼走人。 可等祈爵打算走人的时候,听见这些人肆意发笑,有人说,“下次换个地儿玩,看看那家餐厅的服务生能坚持不打翻。” “得了吧,你们几个故意点那么多菜整人,就算不是失手打翻的,到最后没有地方堆放了,也会打翻。” “就是看不惯那穷酸样,没钱来留学什么!丢了饭碗交不上学费,赶紧可以滚回国啦!” 这些人的脸上都闪过鄙夷,对穷人的鄙夷! 楚可昕当时只是看了他们一眼笑笑说,“有意思么?你们点餐的钱还不如接济他,万一他那天发达了呢?”说完她继续看杂志,有人体贴地帮她将水果剥开,她点了点头,优雅端庄。 她虽然什么也没有做,却也是冷眼看着他被戏弄,说着那样的话。 人生第一次觉得尊严被践踏,但更多的是祈爵发自内心的自卑。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当年他只是爬行在曼哈顿无法吃饱的穷鬼,而她是众星捧月的公主。 那么多年以后,他在电视上看到她被关进监狱,本以为出来以后的她一定变了很多。但没有想到,就算是锒铛入狱过,楚可昕就是楚可昕,带着一股子与生俱来的矜贵与优雅。 祈爵嘴角扬起一抹坏笑,既然还是公主,他不介意将她打造成丑小鸭! 他探出大掌,从被子里进去,恰好碰上一片柔软,他眯了眯眼,手感还不错,于是手下越发用力。 楚可昕在监狱里吃了不少苦,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自从被带到这里,她很快能睡着,且睡得很死。所以当祈爵手指游离的时候,她还没有什么反应。但她到底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幅度加大以后,立马清醒过来,眼睛睁大,伸手就将放在床边的一盏台灯整个砸了过去。 好在祈爵眼明手快,快速躲开,再看她时,她仿佛一只惊弓之鸟,收到了很大的惊吓,紧张地问,“你是谁!” 祈爵将房间的等打开,恼怒地盯着这个女人,她刚刚居然想用瞪砸死他! 楚可昕看到来人,自然认出他就是祈爵,立马被吓了一大跳。又见祈爵狠狠地盯着她,她不由将身子往后缩了缩。 祈爵自然也看到了她的小动作,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将她靠在床后说,“你看清楚我是谁没有?动手砸我,你活腻了么?” 楚可昕自然有几分惊恐,她现在还能感受到自己那一处地方被他揉捏得很是疼痛。这样的情况下,任凭谁都会出手防范吧。 “我,对不起,我......”楚可昕手中捏着被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祈爵松开她,坐到房间的沙发上,手中点燃了一支烟,但他突然想起楚可昕怀孕的事情,又暴躁地将那烟踩在脚底,他抬起黑色的眼眸说,“楚可昕,你还想回监狱么?” 楚可昕有些愕然,张口说,“我当然不想。” 祈爵眸底亮起奇异的光,“那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从今天起做我的女人,我保证再也不会让你回去那个地方!” 楚可昕杏目圆睁,“祈先生,你在开玩笑么?” 男人薄唇微动,“我是商人,不做亏本生意。还是你觉得除了你那张脸,你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么?” 楚可昕哑然,但她立即掀开被子,只觉羞辱难耐。 她身上睡裙略大,空荡荡裙摆下露出一条纤细的长腿,“我不能答应......”她话还没有说话,祈爵动作极快,一下子将她推到在床上,视线落在那双腿上,情欲难控。 正文 第十章:他的逼迫 “你想干什么!” “干你!” “你去死!” “那我也要欲仙欲死!” 祈爵的唇擦过她的耳畔,楚可昕忍不住一阵寒颤,“你别这样,我求你,停下来。” 他的手从腰间渐渐往下滑,淡淡清香,紧密的身,来来回回的挑拨。祈爵从来都不是一个克制的人,他喜欢这种干净的味道,猛然间将自己埋进她的颈间,张口咬上她的脖颈,“只要我想,没人能拒绝的了。” 他炙热的大掌撩开她的裙摆,露出平坦的小腹和黑色的内裤。 楚可昕伸手抓住他的手,“疯子,你走开,别碰我......” 祈爵当真松开了手,却开始脱下西装,脱下裤子。 楚可昕不是傻子,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她面露恐惧,伸手拿过床上的枕头,胡乱地砸过去。人已经跳到床下,离得他远远的。 “祈爵,你这是犯法!强暴!” 祈爵眯起眼睛,有些好笑,“呵,那你去告我吧。”话音刚落,铁一样的手已经圈上她的腰,用力攫住她的唇。 楚可昕抬起脚踢他,“我从没有得罪过你,你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要盯上我!” “我就是要你!”祈爵弯腰将她整个抱起,楚可昕发了疯似的捶他,他纹丝不动。 祈爵也有些火了,她越这样,他就越想要!有一种东西叫占有欲,很明显,楚可昕撩到了他的那颗心。 楚可昕趁他不备,用力咬上他的手臂,用力咬上他的手臂,脚胡乱踢他,正好踢到某一处。 祈爵“嘶”地一声,倒吸一口冷气。 楚可昕愣住了,继而快速从他身下钻出,不顾已经破碎的衣,从房间里跑了出去。 开了门,她看到容妈正在外面,眼中噙着眼泪跑过去求救,“容妈,你救救我,帮我报警!他是疯子!” 祈爵狂爆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都他妈给我回自己房间去,今天别出来!” 问声的容妈也受了一惊,快步走了几步,再回头,只见从房间出来的祈爵脸上带着阴鸷,“你今天试试看,能不能走出这个地方!” 楚可昕的长发散落在身后,紧紧咬着牙,脸上红了一大片,身上也是。容妈到底于心不忍,说了一句,“祁少,楚小姐她身子不方便的,您......” “去将门都给我关好了!” 容妈到底没在往下说,她家少爷生气起来不是一点两点的可怕,她立即转过身疾步离开,再也没有看一眼楚可昕。 没了外人在,楚可昕越发绝望! 她不过刚从狼窝里出来立马又被扔进了虎穴,眼里溢满了眼泪,拔腿就跑,可她又能跑去哪里,她不熟悉房子的构造,容妈一定早就把门都关上了。 “祈爵,你不能这样对我......”楚可昕怕得连声音都在颤抖。 祈爵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这就像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将她放开又抓住,放开又抓住,不断尝试绝望的滋味。 转眼间,尽头只剩下一个房间,她没有后路,跑进去以后立马关上门。可,那男人的力气大的很,根本不需要多用力,就挤了进来,到了立马,楚可昕才发现这是厨房。 祈爵刚将门牢牢锁上,结果转过身就看见楚可昕手里拿着菜刀高高举起,眼睛已经哭得通红通红,手还不停地发颤。 祈爵嘴角勾起一抹笑,邪佞的很,人已经逼近她。 “你别过来!我真砍了!” “你砍啊,往这砍,砍死了我都不追究你责任。”他狠戾的嘴角扬起,“你怎么不砍啊!” 楚可昕被逼的没有办法,咬着牙想砍下去,整张脸涨得通红的,最后还不等她出手,祈爵已经擒住她的手。她的手被他扭转过来,压制在身后,手中的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正好就落在她的脚边。 祈爵一脚将那刀子可踢开,免得伤了她白嫩的一双脚。人被他按压在案台上,邪佞地说,“你早说你喜欢这种特别的地方啊,我带你过来就成了,省的刚才吃那么多苦。既然你喜欢在厨房里,那我就在这里办了你!” 楚可昕听着他那些话,只觉得恶心难受。她一下子没忍住猛地弯下了腰,那恶心的感觉一下子冲出来,她整个人都忍不住开始干呕,甚至吐出了好些水出来。 祈爵突然收了戾气,嘴角微微上扬,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这种近身的接触对于楚可昕就像是一种本能的恐惧,她吓得连吐都不敢吐出来。 正文 第十一章:给你,你想要的 男人的手掌游走在她的腰肢,轻轻抚过她的小腹,他莫名地在这个位置停留了很久很久。 楚可昕浑身战栗,比之在监狱里受到的,面对这个男人更令她害怕。 祈爵的吻落在她的耳畔,他轻声说话,却像是一个恶魔,“楚可昕,今天我不碰你,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他的唇角浮出一抹残忍的笑,“把衣服脱了。” 楚可昕屈辱地看着他,他却退开了半步,一双手摸着下巴,看好戏地看着楚楚可怜的她,“怎么样,我救了你,你不能什么回报都不给我。还是说你想要我用强的?” 楚可昕捏着已经破碎的裙摆,死死咬着自己的唇,将那件睡衣脱了。那人的眼光那样直接又炙热,她恨不得立马找个地方钻进去。 “继续啊,别停。” 楚可昕闭上了眼睛,将黑色的底裤也一并脱下,那底裤从她指尖微微滑落,掉在祈爵的脚边。 男人优雅地弯下了自己的腰,却是将那底裤捡起,顺着手指饶了个圈,嘴上扬起坏笑,“你往里面涂了什么,真香啊。” 楚可昕脸色绯红,逼着自己不许再掉眼泪。 祈爵笑着,走进她,手在她臀上轻拍了两下。本以为他还会有其他什么恶趣向时,他倒是脱下身上唯一的一件黑衬衫,搭在她的肩头,下一秒直接将她抱了起来,“以后别一直惹我生气,你乖乖的,我会疼你的。” 楚可昕没有说话,心里却是泛起酸涩,自从她爸爸去世以后,她的世界全都变了模样,一瞬间从天堂掉入了地狱。 可没有人帮她了,她要坚强,只有活下去,才能找到杀害爸爸的凶手。 大晚上的,刚刚还一顿好骂的祈爵,又推开了容妈的房间,将楚可昕推给她说,“给她洗个澡。” 容妈看到只披着一件衬衣的楚可昕,心下也有几分不忍心,赶紧将她带进浴室里。 温热的水浇在她细腻的背上,可以看到身上有好几处痕迹。 容妈叹了一口气说,“楚小姐,你何必和少爷置气。少爷他脾气不大好,你越和他吵架,他越凶,到最后受伤害的还不是你么?” “容妈,如果是你有一个女儿,遭受我今天这样的事情,你还会说这些话么?” 容妈闻言,楞了一下,半晌,还是一阵叹息,“楚小姐,我只能告诉你,遇上少爷,谁都没有办法反抗,因为他有能力。到最后后悔的人一定不是他。” 容妈见楚可昕咬着自己已经破开的唇,小声安慰,“其实凡事都要往好的方面想,你看你现在能走出监狱都是少爷的本身。只要你好好的听少爷的话,他一定能帮你洗掉身上的冤屈的。 “容妈,你不懂,比起这样活着,我宁愿在监狱里呆着。”她说完,眼泪已经止不住的往下落,心中蔓延上一层苦涩的滋味。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明明她什么也没有做错,可是她却要锒铛入狱,却要被人这样欺负。 容妈给她洗完了澡,又帮她把那些青紫的地方涂了一层药,最后才将她带出浴室,回头还不忘叮嘱她,“千万别再和少爷置气了。” 等楚可昕洗完澡出来时,祈爵还在房间里。 祈爵见她出来,对她招了招手,可前者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祈爵的眉皱了皱。倒是站在楚可昕身后的容妈推了她一把,小声说,“楚小姐,你今天晚上吃的苦还不够多么,赶紧过去吧,不要和少爷斗气了。” 斗气?她哪里敢呢。 一步一步走到那人面前,不出所料,他又将她的浴巾解开了,她能感受到他的眼光在她身上流连,紧接着人就被他抱到了床上。 两人一起睡在一个被窝里,祈爵倒是说话算话,没有强迫她,只是一双手一直将她紧紧圈在怀里,可她感受到他背后一直顶着她的东西。 黑暗里,楚可昕突然开口问,“祈爵,如果我是你的,你会对我好么?” 祈爵一双眼睛发着亮,“当然!” “我想做的任何事情,你也会帮我是么?” “嗯。” “那你动手吧.......”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在颤抖,而靠着她极近的祈爵甚至能听出她的话里带着几分哭音。他伸出手,摸上她的脸,果然,是一脸的泪水,只是她哭得很小声都没有让人发觉罢了。 他的手滑过她的小腹,沉重的呼吸声一声压着一声,却也只是仅此而已。他轻轻搂着她说,“睡吧,今儿个没兴趣了。” 正文 第十二章:他们的订婚宴 早上,楚可昕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没有了温度。她掀开被子,自己身上多了很多青青紫紫的吻痕,想到昨天晚上那人,虽没碰她,可身上的每一寸却已经叫他全数占有。后来他吻得有些气急了,就跑去浴室里冲凉,好半天才出来。最后霸道得搂着她睡觉。一想到这些,楚可昕的脸就红得厉害。 她赤脚踩在地板上,桌上已经整整齐齐地放了一套裙子,嫩黄色的连衣裙,楚可昕只需看一眼,就知道这种简洁干净的风格一定是出自香奈儿的。 她伸手拿过放在上面的内衣,脸莫名的又红了,这尺寸也太精准了些吧。 楚可昕走出房间,站在二楼的走廊上可以看见祈爵正在吃早餐,而餐桌对面的墙上安装的超级大屏幕电视机正在播报徐城新闻。祈爵听到响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穿一身黄色,白皙的皮肤泛着光,只是手臂之上有几道他昨夜留下的吻痕。他将一杯牛奶放在她面前说,“喝了。” 楚可昕走进才发现早餐很丰富,水果蔬菜肉类每一样一小点,搭配得很均匀。只是她胃口不佳,拿起叉子吃了几粒圣女果就吃不下去了。 电视机里切换了场景,就是她和肖炎轲订婚的风华酒店。大厅里,随处可见白色唯美蕾丝球,烂漫的花朵组成的大大小小爱心,独具匠心的花艺师甚至用英伦玫瑰搭起一座爱情桥。摄像机给了桥上的名牌一个特写,赫然写着肖炎轲和楚伊伊。 一时间,楚可昕只觉得五雷轰顶! 她心里冷冷一笑,又觉得这不是正常么?他们早就暗生情愫,要订婚也是迟早的事情。 电视又切换到肖炎轲与楚伊伊的访谈上,楚伊伊一脸甜蜜地偎依在肖炎轲身上,而肖炎轲伸手溺爱地揉了揉她的头发,那温柔的样子真的好像甜蜜的一对新人。楚可昕仿佛感觉呼吸都疼了起来,他们两个在说什么,她都听不到。 直到祈爵将手中的餐具重重地放在餐盘上,她才如梦初醒。 “楚小姐,听说您的姐姐被取保候审了,那这次的订婚宴,会邀请她来参加么?”这话一出,楚伊伊立即摆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虽然姐姐做错了很多事情,但我们的父亲已经去世了,姐姐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和我最亲近的人了,如果她愿意的话,我当然很希望她能来参加了。” 闪光灯一阵猛拍,记者又追问,“肖少是怎么想的?” 肖炎轲将楚伊伊搂进怀里,“伊伊就是这样善良,当初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无可自拔的爱上她。可作为我来说,我真是不想看到楚可昕,但,要是伊伊想的话,我也可以让她来。” 看这话说的,好像能去参加他们的订婚宴是一件多给她面子的事情。楚可昕,你真是最大的傻瓜,你那么爱惜的妹妹和你曾经的未婚夫勾搭上,到最后还出庭证明你是杀人凶手。你那么重视的未婚夫毁了订婚宴,甚至还抢走你父亲的公司。 你怎么能这样傻,怎么能怎么能! 楚可昕难受到又一次恶心不已,想吐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啪”一声,是祈爵将电视机关了,遥控板随手一扔。 他嘴上勾起一抹笑容说,“订婚宴就在明天,既然你曾经的未婚夫和你妹妹都那么希望看到你,那我就做一回善事,明天陪你一起去。” “不,我一点都不想去,我也不想看到他们。” “由不得你。”祈爵眸光幽暗,勾起凉薄的唇,他想要一个女人就不光要一个身子,还要她的心。不亲眼看着深爱的人娶妻,又怎么死心。 “将桌上的早餐全部吃掉,吃不下去也吃。” “我真的没有胃口。” “非逼着我塞进你嘴里么?”祈爵说话一向很冲,他不喜欢被忤逆,而这些年他的身份也从没有人敢像只狗女人一样顶撞她。偏偏她现在有孕在身,只好一次一次的加大耐心。 楚可昕看着他走出大门,真的很想拿起手中的杯子砸死他,她现在真是一点权力都没有了,连吃什么都要限制她。 她气的将面前的盘子一推,就打算走人。却不想容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说,“楚小姐赶紧把早餐给吃了吧,不然祈少回头一定会很生气的。” 楚可昕气得一颤一颤,但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她还是认命的坐在餐桌前,将那些早餐一点一点吃了下去。 正文 第十三章:她是杀人犯! 隔天,祈爵叫了不少人来家里给楚可昕打扮,即便她再怎么不愿意去参加那两个人的订婚宴,也硬不过祈爵。 祈爵给她选了一声火红的抹胸短裙,将她娇好的身材都显露了出来。化妆师并没有在她脸上做太多的修饰,只因为这张脸即便是素颜也是没得无可挑剔。 “好了,祈少已经准备好了。” 坐在沙发上的祈爵抬眸一看,果然,这女人就是天生用来蛊惑人心的。她那一袭黑色的长发被卷成浪漫的大波浪,平添了好几分妩媚动人。他想到以前在酒会遇到她,几百年都是一套保守的礼服,还有头上盘起的发,就算她长得再漂亮,这种打扮也叫她老气了不少。 楚可昕有些尴尬地捏着自己手里的LV小包,小声地开口,“这个颜色穿的去会不会太刻意了。” 祈爵大掌一伸,拦过她的腰肢,“那又怎么样,我祈爵的女人本来就应该艳压群场。” 走到门口,服装师选了一排精致的高跟鞋说,“这几双鞋子都很搭今天的衣服,楚小姐您选一双吧。” 楚可昕伸手拿了一双,却被祈爵伸手拦下。他的眉头紧皱,“怎么没有平底鞋?” “啊?”服装师有点尴尬,来的时候说去参加婚宴,女伴都是穿高跟鞋的,根本没有准备平底鞋。 楚可昕说,“这双鞋子不是很好看么?再说穿平底鞋也不好看啊,哪有参加晚宴穿平底鞋的。” 祈爵眼眸微沉,对着服装师说,“没有就给我去买。” 他又转过脸说,“你真当自己去出风头了?你记住了你现在的身份只有一个,就是我祈爵的女人,别的都不是,要是没有平底鞋,你就穿着运动鞋去也行!” 楚可昕脸部有一瞬间僵硬,运动鞋!这人真是神经病!说实话,她没有遇见过像他这样喜怒不定的人。索性不管他,自顾自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等着那双平底鞋。 就在这时,容妈从外面进来了,手中捧着一盒珠宝盒,“少爷,您要的东西到了。” 祈爵将那珠宝盒里的项链拿了出来,戴到楚可昕的脖子上。 站在巨大的镜子前,楚可昕才看清,这是前阵子在拍卖会上卖得热火朝天的一款珠宝——纹饰冰凝。 听闻设计者以以圣彼得堡二月寒冬夜晚的涅瓦河冰层开裂结冰的景象为设计灵感。每一粒晶莹剔透的钻石中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以一种大自然的纯粹之美萦绕于颈间。 祈爵直直地盯着她,真是量身定做,如此完美! “祈少,平底鞋也到了。” 祈爵接过那双白色的平底鞋,亲自蹲下为她穿上。 楚可昕一时有些恍惚,他这样的人居然会屈尊给自己穿鞋子。 祈爵见楚可昕发愣的样子,眉头又皱了起来,“女人,把脚抬起来。” 她回过神来说,“我自己来吧。” 祈爵已经有点不耐烦,“给你穿就给你穿,抬起来。” 她伸出自己的脚,只感觉到他温柔的大掌包裹着她的脚心,这个人,虽然说话难听,脾气也不大好,但是其实也不是很坏吧。 车子缓缓停在风华酒店门口,门口已经停了不少的豪车。祈爵率先下车,帮楚可昕打开了车门。楚可昕伸出一双纤细的长腿,手自然地搭上了祈爵的手臂。祈爵满意地一笑。 当祈爵带着楚可昕走进大厅的时候,很多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看,是祈少!” “天哪,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说祈少很少参加宴会的么?” “那是你孤陋寡闻,听说肖氏最近要和瑞丰合作,想来是增进彼此之前的关系吧。” “反正能和祈少合作,那还怕赚不到钱么?他简直是商业天才。” ....... 周遭窃窃私语声不断。 肖父肖詹从人群中举着红酒杯出来,笑着说,“祈总,我以为您今天会没有空来。”他说着拿了一杯红酒给祈爵,这时才发现站在祈爵身侧的女伴那么熟悉,居然是楚可伊! “你怎么在这里?”肖詹不悦。 “肖总问的是什么话,她是我的女伴,自然是跟着我来的。有什么问题么?”祈爵淡淡道。 “祈总,这女人她可是杀人犯!” 楚可昕闻言紧紧抓着手中的包,这光亮的灯光打在脸上,显得脸色都有些苍白。 即便她从没有杀过人,可是法院已经判定了她杀人的事实,从今以后她都会顶着杀人犯的罪名。 祈爵将楚可昕冰冷的手心握在手中,像是警告又像是讽刺,“我说她不是,她就不是!她现在就是我祈爵的女人。” 肖詹脸色微变,目光落在了楚可昕身上。 祈爵晃了晃手中的杯子说,“关于这次的项目,其实旷远也很有实力,肖总还是要在上点心,别到时候说我没给肖氏机会。” 肖詹尴尬地收回目光,“那是自然,肖氏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正文 第十四章:以后只能为我哭 肖詹走后,有不少高官和商场上的人聚过来和祈爵碰杯。祈爵拍了怕她的手说,“自己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我等下过来找你。” “嗯” 祈爵走开后周遭的声音都变了,不再是讨论祈爵,而是将话题引到了她的身上。显示,刚刚肖詹几句话里,很多人已经认出了她。 也是,因为她爸爸去世的事情,她成了徐城家喻户晓的人。她从这些人的眼中看到了鄙夷、轻视。 楚可昕努力不去在意这些人说的话,走向自助餐桌拿东西。但那些人完全不顾及她在场,议论的声音更大了。 “祈少为什么要带这个女人来,他不知道她是杀人犯么?” “就是啊,真是受不了了。不过真没看出来,曾经的千金,现在是沦为情人了么?怪不得肖少娶了她妹妹不要她,真是太不检点了,哪有那么水性杨花的女人啊。” “真不明白祈少看上她什么了。” 楚可昕紧紧握着手中的盘子,杀人犯这顶扣在她脑袋上的帽子她根本摘不下来了。可她听着他们说的话,依然风淡云轻地拿着食物,像是个没事儿人一眼,腰杆挺的很直。 司仪在台上说“下面有请肖少携未婚妻楚小姐上台。” 舞台上美丽的鲜花和彩球布置的那么温馨,背后的VCR也是那么甜蜜,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场景,只是当初她的身边没有人,如今楚伊伊的身边却站着人。 今天,楚伊伊穿着一身白色的婚纱,甜蜜地冲着周围的人微笑,楚可昕看到肖炎轲拿起戒指微笑地帮她带上。再次转过身,两人面对底下众多祝福的人,相视而笑。 这个画面曾经在楚可昕脑海里出现过无数次。她和肖炎轲从高中时期就在一起了,整整五年的时光,她陪他看过演唱会,吃过麻辣烫,青春岁月里恋人会做的事情都做了,只是走过马拉松的人是她,等在终点的人却不是她。 祈爵适时出现,将一杯果汁递给她,“这是我最后一次允许你为别的男人哭泣。从今以后,你的眼泪只能为我流。” 楚可昕抬起眼,正好看到这个讨人厌的人,如果不是他今天非逼着自己来参加订婚宴,她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难过。她想都没想,提起手就给他一拳,“神经病,如果我为我爸爸哭,你也不允许么?” 祈爵一把将她搂紧怀里,“嗯”了一声后又说,“你倒是胆大,还敢动手打我?” 她有些抗拒地推开他一点,嘴上确是假意勾了笑,“那你不是说我是你女人么?打你一下又怎么样?” “行!”他坏笑,“你这个样子最好了,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么?就是你明明不喜欢打扮得像个淑女一样,却总是很约束自己。以后你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楚可昕脸上透明又苍白,“祈爵,你觉得我跟了你有可能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么?” 他坏笑,“你倒是自觉,不过有一件事情,你可以有?” “什么?” “你想上过我的床,就上我的床。” 楚可昕气得火大,只能闷着声音说,“你能不能不耍流氓。” 祁爵却是笑了,心情大好的样子。 “那接下来有请两位新人为我们跳起第一支舞吧。” 台上,肖炎轲携着楚伊伊下台。肖炎轲的眼眸穿过人群,看到了在楚可昕。他倒是有些意外她今天怎么会来现场。 怀中的楚伊伊自然也是看到了,有些担心地望了一眼肖炎轲。肖炎轲搂着她的腰缓缓舞动,温柔地说,“别担心,要是她敢捣蛋,我再将她送进监狱里。” 楚伊伊还是有些哀怨,“早知道,那天采访的时候就不说希望她来了。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大度的,我只是想在大家面前装的善良一点。我只要一想到姐姐她杀了父亲,我就害怕极了,我害怕看到她。” 肖炎轲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我知道的。你别胡思乱想了,你现在怀孕了,要多为我们的宝宝考虑。”他揽着楚伊伊继续跳舞,此时人群中也有越来越多的人进来开始跳舞了。他的目光不知不觉就落到了楚可昕身上。 肖炎轲从前很讨厌楚可昕身上喷着ChanelNo.5的香水,也不喜欢她总是穿得那么端庄。今天她穿了一袭红色抹胸让她看起来妩媚了许多。可她从前不是不喜欢穿这种么? 算了,像她这种心计女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当初她每天涂香水也是因为他妈妈喜欢才涂的,明明不喜欢却逼着自己去讨好,楚可昕就是这样表里不一的女人。他永远都不会喜欢这种女人! 正文 第十五章:不当演员可惜了 “我听说你在圣马丁艺术学院有个外号,叫舞后。”祈爵抚上她的腰说,“和我跳一曲。” “你听谁说的?” “我调查过。”他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前一首柔缓的音乐已经结束,下一首曲子居然是首恰恰恰。 楚可昕摇了摇头,“不行,我跳不了。” “你在害羞?来吧,做真正的楚可昕。”祈爵身着一袭黑色西装,两脚已经稍稍分开,做了一个旋转的动作。楚可昕随着他的动作,时而紧拢双腿,时而张开手臂,快速又柔软。 祈爵的西装与楚可昕的红色短裙其实都不合适跳恰恰,这一段舞蹈是留给请来的专业舞蹈演员跳的,但两个人与生俱来的气场与默契,却将这一段恰恰恰跳出了不一样的味道。楚可昕随便一个摆动胯骨的动作都极尽诱惑。场上没有一对人可以盖过他们的风采,即便是肖炎轲和楚伊伊。 肖炎轲死死盯着那一红一黑,那妖娆的身段细腻柔滑,纤长的腿一张一合擦过男人的西装裤,她轻轻扬起嘴角,那是极致的蛊惑。一曲结束,肖炎轲都无法忘记相信这个人真的是楚可昕么? “炎轲?”楚伊伊再次唤他,这才叫他收回了心思。楚伊伊脸色有些不好,但仍是开口道,“既然姐姐来了,我们就去打个招呼吧。” 楚可昕跳完了一曲舞,身上出了不少汗,心里也跟着舒畅了不少,祈爵伸手将她的将她拥进怀里,冲着她说,”不错,有点舞蹈底子。” 楚可昕不由一笑,“你不是说你调查过?你就应该知道我不止这一点。” “嗯。”他想了想,坏笑着说,“那剩下的,你就在床上跳给我看吧。”楚可昕整张脸都通红,她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祈爵能三句不离上床。 楚可昕抬眸,看到到今天的两大主角正走向他们。 楚伊伊脸上带着柔和的笑,也许是因为订婚了,如今举手投足间都散着一股子成熟的味道。她笑了笑说,“姐姐,听说你取保候审了,你能出来真好的,还能来参加我的订婚宴,我真开心。” 楚可昕手紧紧的握着祈爵,脸上倒是一片平静,“你是我唯一的妹妹嘛,我总要看着你幸福了,我才放心,只是唯一遗憾的是爸爸不在,爸爸原先多担心你的婚姻大事,这下子他一定很开心。” 这话一出,周遭的空气都凝结了。楚可昕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楚伊伊试图看穿她的一切。 楚伊伊脸色有些苍白,倒是马上镇定,换了话题,“姐姐今天呆着的项链真漂亮,像是前些日子拍卖的纹饰冰凝,姐姐从前都不爱戴这种那么夸张的项链呢。” 楚可昕露出一抹好看的笑,“人总的会变的。”说着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肖炎轲。 楚伊伊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的话,从刚才开始,肖炎轲的眼睛就一直看着楚可昕。她和肖炎轲在一起那么久,当然知道他的喜好,更知道他讨厌楚可昕是因为他以为她表里不一。若是肖炎轲再次喜欢上楚可昕,她该怎么办...... 想到这,她脸上那些虚伪的笑已经撑不住了,“姐姐,不管怎么说,都谢谢你今天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宴,希望你也能早日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楚可昕冷笑,她的幸福?早就被你们两个人联手抹杀了! “那是自然,你姐姐以后的幸福就交给我了。”祈爵突然将楚可昕搂得紧紧的。 肖炎轲的视线落在他的手上,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楚伊伊楞了一下,举起了手中的酒杯,“那为我们彼此的幸福干杯吧!” 四只高脚杯在灯光下璀璨生辉,映出四张各怀心思的脸。 碰杯后,楚伊伊突然满面春风地对楚可昕说,“姐姐,忘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呢。”她说着挽着肖炎轲的手臂,“我马上要当妈妈啦!已经三个月了,不过现在还看不大出来,炎轲说我太瘦了,要多吃一点。” 楚可昕的眼光有点冷。自从她进监狱以后就对这两个人都死了心,但是当听到她说三个月的时候,心还是忍不住颤了颤! 肖炎轲微微皱了眉,真不知楚伊伊为什么要强调三个月! 祈爵倒是摇了摇头,锐利的眸子扫过楚伊伊和肖炎轲,“那两位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他伸手拉了一下楚可昕,“身上出了那么多汗,小心风吹了感冒,走吧。” 楚可昕闻言紧跟着祈爵的脚步。 肖炎轲见她走的头也不回,一眼都没有再往这里瞧,手心忍不住紧紧地握了起来。 正文 第十六章:迫不及待 肖家。 楚伊伊换上一身黑色的丝缎睡裙,上好的材质勾勒出妙曼的身姿。浴室传来水流声,不多时肖炎轲裹着浴巾出来了,灯光下是小麦色肌肤与八块腹肌,十分完美的比例。 楚伊伊踮起脚尖吻上肖炎轲的唇,腿有意无意地蹭过他的腿间,肖炎轲眼眸有些深,闻着她身上的味道,下意识地加深了这个吻。楚伊伊手指一下又一下在他身后画圈圈,她知道肖炎轲身上每一次敏感的地方。果然,她很快就感受到肖炎轲某处的上升。 肖炎轲加重了放在她身上的力道,只听她“嗯——”了一声,肖炎轲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看着怀中脸色坨红的楚伊伊,脑袋里想到的却是楚可昕妩媚的身段,可她的脸却不是这样的脸,她冷清的很。 窗边有冷风灌进来,他突然间有几分清醒,那些明明已经攀升的情、欲一下子消失殆尽。 楚伊伊眯了眯眼睛,有几分失落,“轲,你怎么了,为什么......”她有些不死心的又搂住上他的脖子,腿顺势缠上他的腰。 肖炎轲喘着粗气,轻轻将她推开说,“医生不是说前三个月不能做,乖,今天很累了,我们早点休息吧。” 楚伊伊咬着唇有几分哀怨,“轲,真的只是这样么?我觉得你的心好像变了,你很奇怪。” “乱想什么,我们都订婚了。”肖炎轲揉了揉她的脑袋。 她撅着嘴道,“他们说女人怀孕的时候是男人最容易出轨的时候。” 肖炎轲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别胡思乱想了,我只爱你,你连为我死都可以,还有谁能代替你在我心里的位子。” 楚伊伊闻言,甜甜一笑,心里的沉浮不定稍微有些安静下来,也许真是她胡思乱想了,再怎么样,如今站在肖炎轲身边的人都是她,她与肖炎轲经历的一切都不是楚可昕可以相比的。 同一时间段,楚可昕一手搭在栏杆上,身子微微探出,任凭海风吹拂脸颊。 身后,祈爵突然说,“我帮你洗脱罪名。” 楚可昕回过神来,脸色淡淡,“哦,好啊,很公平。” 这是祈爵第一次仔细观察她的背影,她还穿着晚会上的红裙子,人那么纤长淡薄,仿佛再来一阵海风就能将她吹走。 祈爵心底有些莫名其妙的烦躁,她说她没有杀人,他居然有点相信,但那她怎么做到的?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却不哭也不闹。他越想越憋屈,他的女人凭什么要那么委屈! 他本还想问一句,那你什么时候履行义务,却看见她眼底稍纵即逝的眼泪,突然就想起那天在厨房,她颤抖着解开衣服的样子,竟是怎么也忘不掉了。 再回头看她,她已经进入浴室里,磨砂玻璃制的浴室里,影影约约透露旖旎风光。 祈爵点燃一支烟,眼睛望着那一面玻璃,似乎能看穿那扇玻璃后面是怎么样一只小妖精。他用力扯了扯自己的领带。 楚可昕躺在宽大的浴缸了,洗了好久好久,连皮肤都起着褶子。但她始终没有勇气走出那一扇门。 她答应了做他的女人,她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如果再回到监狱,她这辈子就别想找到杀死爸爸的凶手,唯有出卖自己,把自己送给那个男人。 楚可昕一下子从浴缸中起来,水流从白皙的肌肤上一粒粒滚落,她是美的,这种美是含苞待放的美。她照着镜子,将自己的长发放下,举手投足间流露不经意的蛊惑。 她对着镜子,勾起一个唇,妩媚妖娆。 楚可昕打开浴室的门,赤足踩着柔软的地毯上,纯白的裙边在夜风里吹起了一个角。祈爵皱了皱眉,这样少女的睡衣是谁买的,配上她这张脸就跟强迫幼女一样。 楚可昕看看他,一双眼睛像是被水雾氤氲,乖巧地站在原地。祈爵的眼睛落在她小小一双足上,脚趾头圆润又可爱,上面还沾着一滴两滴的水。 楚可昕偏过头,几分尴尬,“那,你洗澡么?” 祈爵看到她颤抖的唇,他眼中划过一丝戏虐。 他一步一步走进她,抬高她的下巴,四目相对,有些叫嚣的情~欲已经势不可挡,她听到他说,“洗个屁,干你都来不及。” 他强硬地搂住她的腰,将她往床上一扔,解开冰冷的皮带与衬衫,任凭他滚烫的身体压上她的身。 他的手霸道地伸进衣服,里面什么都没有,一路畅通无阻,祈爵伸手用力一抓,虽是瘦了点,但是该有料的地方都十分有料。 正文 第十七章:那场宿醉 黑色肩带之下,细秀的双肩,祈爵的眼睛不曾从她的身上挪开半分。楚可昕睁着一双水雾似的眼睛,茫然不知所措。 迷离的夜色,吹拂的海风,她的白色裙子被风扬起,撕开,高高抛上半空,落在巨大液晶电视机上。一瞬间,细腻柔软的身段被打开,像是谁人打开海底的蚌。 软玉温香,细腻圆滑。 祈爵伸手握住她盈盈一握的腰,唇吻上她的脸颊。楚可昕偏过头,躲避。他勾一勾唇,将她摆正,一口咬上她,像是惩罚又想是沉沦。 细长的腿,细嫩的肌肤,祈爵精神亢奋,轻轻松松打开她的腿,下一秒,楚可昕疼的连脚趾都忍不住弯曲。 她嘴中忍不住发出浅浅的声音,柔柔软软的好听极了。 情到凶时,楚可昕忍不住,咬着牙骂,“祈爵,你怎么不去死!”而他从身后狠狠拥住,汗水一滴两滴落在她的背脊。 一夜,祈爵不知道要了她多少回,到最后,楚可昕哭着求他,他才放开她。 楚可昕被折磨透了,根本顾不得自己身上湿湿黏黏的,累得直接睡着了。 第二天,等楚可昕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被祈爵圈在自己的怀里,一张放大的俊脸就在她的面前。 楚可昕不习惯和人这般亲近,轻手轻脚地从他怀中出来。她才伸出一双手,那双漆黑的眼睛就一下子睁开了。 那种眼神就很狼一样锐利,她一时觉得有些害怕,忙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那么怕我?你只要乖乖的,我能对你怎么样?”祈爵将她的身子拉进了几分,手搂在她的腰间说。他身下,某处又开始复苏起来。 楚可昕自然也感受到了,脸色一红,小声说,“你能不能不要了,我,我有点累......” 祈爵勾了勾唇说,“行,那晚上再做。” 楚可昕垂了眼眸,“嗯”了一声,顿了顿又问,“祈爵,是怎么将我从监狱里带出来的?” “取保候审。” “我是说你用什么理由?” 男人睨了她一眼,当她在问一个蠢问题,“你这个年纪的,想出来还能有什么理由,除了生病就只有怀孕了,既然你肚子里现成有个货,自然就能出来了。” 楚可昕顿时倒吸了一口气,想到先前两次她想要呕吐,原来并非是普通的恶心,就是壬辰反应么? 楚可昕心里一阵冰凉,她怀孕了?孩子是谁的,她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她想起那一晚,只觉得是个噩梦。 那天晚上是闺蜜的生日派对,所有人都喝疯了,除了她一个人安静地待在角落里,因为隔天她还需要赶一个设计,而楚伊伊已经醉了,肖炎轲醉的也很厉害,她还得安全地将这两人送到家。 但当时的肖炎轲真是喝得有点儿多了,非拉着她跳舞,他们当时靠的很近,楚可昕还能闻见他身上有一股葡萄酒的味道。肖炎轲拥抱着她说了不少情话,说得多了,他便俯下身吻她,她能感受到他口中还留着口感纯正的葡萄酒。 那段时间,楚可昕已经能隐约的察觉肖炎轲对她有点疏远。因为这个吻,楚可昕有些晕晕乎乎的,很是甜蜜。她回去坐下的时候,刚好楚伊伊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楚可昕怕她摔倒便一把扶住了她,顺带将她手中的酒拿走,对她说,“伊伊,你喝了太多了哦,对身体不好,你明天还要回学校的。” 楚伊伊便圈着她的手臂说,“那姐姐喝啊,82年的,难得的很呀。” 楚可昕闻言便喝了一小口,“好啦,你看我喝了,快别闹了。” 但说着少喝点的楚可昕,自己就先醉了。她觉得头重脚轻,好像踩在云朵上一样。她有点困得不可收拾的时候想要寻一寻肖炎轲和楚伊伊,但都没有找到。最后遇到了闺蜜,闺蜜说也许他们找了地方休息了,于是也给了她一张房卡,叫她去睡一晚,明天再走。 楚可昕拿着房卡就去了摇摇晃晃地去了客房,她脱了高跟鞋脱了衣服,躺上床。许是房间的温度开的很高,没过多久,楚可昕就觉得很热很热。此时却有谁的短发擦过了她的脸颊,可楚可昕什么也看不见,她当下就以为能进这个房间的人就是肖炎轲了。 楚可昕想到自己与肖炎轲相爱那么多年,却从没有越过雷线一步。今天的他受酒精的蛊惑和自己说了那么多,是不是想要她。楚可昕心里划过甜蜜,如果是他要的话,她怎么可能会不给。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彼此摸索着亲吻。黑暗里,楚可昕听到男人用沙哑的声音喊道,“楚可昕。” 正文 第十八章:照片上的男人 楚可昕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心里想肖炎轲从来都不会连名带姓的喊她,他今天怎么了。 可楚可昕没机会想那么多,只觉一阵疼。她忍不住哭着问,“为什么,那么疼?”她的一双细软无力的手,推了推,却压根推不开。楚可昕只好在梦里面不停的哭。 着对于祁爵来说,也是一件艰难的事情,天真媚骨,生来就像是勾引人的,这个时候那又什么中场休息,叫他停下来,他做不到。 祈爵俯身一下又一下吻着她的额头,低声哄她,“阿昕乖,马上就不疼了。”他的汗水混着她的,狂热又迷离。 她弓着背,脑袋往他怀里钻。 低低的哭声一下又一下,轻声说,“妈,我不想打针呐。”一双小手,无力地攀着他的脖颈。 她的哭声惹得祁爵一阵低笑,却也顾不上她的害怕,今夜只做上下与浮沉。他的唇覆上她的,偷取她片刻的甜美,移动膝盖更进一步。 一次又一次的沉沦,从开始的狂乱,到后来的温柔相待,楚可昕根本分不清是梦还是真实的。 半夜的时候,楚可昕就清醒过来了。她慢慢爬起来,只觉得下面很疼,可她偏过头,她身旁并没有任何人。她想了又想,终于认为是那82年的酒太烈了,肖炎轲的情话又太美,导致她做了一个春梦而已。 直到那场订婚宴上爆出来的照片,楚可昕当头一棒,才知道,那根本不是一个梦,就是真实发生过的。 但很可悲,她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就将自己的第一次给弄丢了。 最最令人难堪的是,就那么一晚上,为什么连孩子都有了! 楚可昕的脸苍白的像要死去一样,仿佛在她肚子里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恶性肿瘤。心里一阵刺痛,逃一般的跑进卫生间,不一会儿里头就传出一阵又一阵的呕吐声。 祈爵躺在床上,眼底的颜色变得幽暗,既然担心怀上,当初怎么不吃避孕药。 KR当初就已经出现了金融危机,早前,就有来自KR的人偷偷探他的喜好,还有人送了不少女学生给他。可他倒是没有想到,为了KR这家公司,楚可昕还能自己往床上爬。 那次一夜情以后,祁爵回去就准备了一笔钱,想着楚可昕会来拿的。他也当是高价玩了一次,一次性付清了就好了。 可他等了好久,都没有收到回应,又开始想,楚可昕或许不是这种女人。 直到他知道她怀孕了,才反应过来,不是她不来,而是她在掉大鱼! 祁爵见楚可昕扶着墙从卫生间出来,心里冷笑一声,“你是有多讨厌这个孩子,一听到有了就开始吐?” 楚可昕紧握着拳,“讨厌到宁愿去坐牢也不愿意要他!” 祈爵一听到她居然说不要这孩子,眼里的阴戾都透出来了,“楚可昕,算了吧,他是你可算计得来的亲骨肉!” “我算计,我算计什么!” “你既然不想要,你当初为什么不吃避孕药?” 楚可昕鼻尖发酸,扯着自己的头发,“我怎么会知道我上床了,我不知道,我一直不知道,我一直以为那是个梦!我连那个男人是谁都不知道,我现在一想到这个孩子我就会想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我就恨不得现在就将它打掉,它是我人生永远的污点!” “你敢将他打了试试,立即就会被取消取保候审,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你爸是怎么死的。”祈爵语气暴戾。 楚可昕脸色泛着白,一双眼眸对着祈爵,“我是到今天才知道这孩子的存在,我要是早知道了我死都不可能留下他。我堕完胎,我就将腿给打断,要得病的办法多了去了,我何必固执地要用怀孕!” 楚可昕望着祈爵越发冰冷的脸,冷冷开口,“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怀孕,你玩得还不尽兴。”她说着又止不住的干呕,想着自己脏死了。 祈爵的心仿佛被击中了一下,她不知道那天晚上的人就是自己,所以那天她并非是自己要上了他的床的? 算了吧,这世上最做作的人就当属她了,她爸的公司有危机,和他上床一夜换公司解除资金问题,划算的很。假装是怕他要对付她吧,行啊,要装就做到底吧! 祈爵走下床,大掌落在她的后脑勺,“楚可昕,我要你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吧。” 楚可昕忽然扬起嘴角,“祈爵,据我所知,你从来不是个善良的人,你要了我,还要个便宜儿子么?” 他也笑,“阿昕,别装做很了解我的样子。我是怎么样的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楚可昕说,“我不会要这个孩子的。” “你必须要。” 正文 第十九章:打掉孩子 “祈爵。”她一把拉下他的手,“我有我的自由,我当初只答应做你的女人,我也把自己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楚可昕,别试图挑战我,我叫你生下来,你就给我生,你不喜欢你大可以一眼都不看他,我会养着他。”祈爵眯起一双狭长的眼,语气冰冷。 “你想也别想!”楚可昕懒的理他,转身走出房门。 “你他妈找死!”祈爵一把将一旁的柜子踢倒,上面放着的琉璃工艺品碎了一地,“谁给你的胆子,楚可昕我告诉你,我能将你弄出来,我就能叫你回去,到时候几个人在监狱里天天看着你,我叫你在里头给我生出来!你说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就是个杀人犯,杀了你爸还要杀孩子,活该在监狱里呆着,我就是脑子抽了才将你弄出来!” 楚可昕双肩颤抖,“你是不是疯子!这种孩子我怎么生下来!” 祈爵冷笑一声,“那你当我是什么,慈善家。”说着从柜子里翻出什么东西,回来时一把将她拖到了床边,只听“咔嚓”一声,楚可昕手上就套了一副冰冷的手铐。 楚可昕定定的看了很久,才确定自己没有眼花,这真是一副手铐!她难以置信,祈爵居然用这样的方式来阻止自己生下孩子。所有悲愤、不满的情绪都出现在脸上。 “你要锁着我到什么时候?” “锁到你乖乖生下孩子之后。”祈爵的手抚上楚可昕的脸蛋,“楚可昕,我想要弄死你有的是办法。” “你这个疯子!疯子......” 祈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甩了门就出去了,没一会儿,楼下就传来车子发动引擎的声音。 祁爵踩下一脚油门,心里觉得有一种看不穿的感觉。楚可昕这个样子是真的不知道她和谁做了? 祁爵眼底很冷,既然她觉得是别人的孩子,这也好,省的她以后拿孩子来威胁他。 似乎本家也想要个他的孩子,那个地狱一样的地方,让楚可昕的孩子去最合适不过了。她的孩子,一定继承了她的八面玲珑,就这样吧,利用她生下孩子,然后再把孩子给本家! 车子的时速又加了10码,这是最好的安排了,可不知道为什么,祁爵心里居然产生一种挫败感。有一根不明所以的刺深深扎进心口。他心里想,也许是因为那孩子身上也流着他的血液缘故吧。 房间里,楚可昕眼泪再也忍不住,直直往下流,这个人与恶魔有什么区别! 一个一夜情的孩子,居然叫她生下来,他究竟是想要怎么样折磨她! 下午,容妈端着菜和饭上来,见她呆呆坐着,便说,“楚小姐,你一天没有吃饭了,吃点东西吧。” 楚可昕摇了摇头,“容妈,我没有胃口。” 闻言的容妈叹息了一声,“楚小姐,你不吃饭怎么行呢,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楚可昕沉默地坐着,想到上次祈爵还逼着她吃早餐。所以他早就知道了,也知道当初那件炒的沸沸扬扬的丑闻。他还故意看好戏的不告诉她,如今还逼着她生下这个孩子! 过了好久,楚可昕的眼眶里落下两行眼泪,低低地说,“他是不是太过分了,就算我身上背着案子,也不能这样对我,这个孩子让我觉得恶心。” 她的声音透着绝望,不知道是说给容妈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听容妈一句劝,少爷叫你生,你就生下来,你若不想看他,就让少爷带去其他地方养着,否则,按着少爷的性子,最后吃苦的还是小姐你自己。” “不,我不要这个孩子,我不要。”她双眼酸涩到不行。 “楚小姐,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少爷想要留下这个孩子?“ “他有病!变态!”楚可昕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祁爵的强势简直令人害怕。 “其实楚小姐自己应该清楚。”容妈不往下说了,她偶然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但少爷警告了她好几次,不让她说。 楚可昕咬着唇,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惹上祈爵的。 容妈将将饭放到她面前,“先吃饭吧,你的身子太弱了,在监狱里的时候吃了太多的苦,要是现在不养好了,以后生了孩子很容易烙下病根。” 楚可昕偏过头,还是拒绝。一连好几日,她似乎是想用绝食的方式来和祈爵抗议。 容妈打电话和祁爵说,祁爵笑容极冷,“那就叫她饿着,我倒看看她有多硬,你们谁也别给她饭吃!” 正文 第二十章:他开始心不在焉 瑞丰控股顶层,柳婧雯伸手时不时的撩自己的发,身子有意无意地蹭过祁爵。可祁爵压根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目光盯着手机里视频里的楚可昕。 柳婧雯恼了,小嘴一撅,伸手拿过他的手机说,“喂,是你叫我来这儿的,现在我坐半天了,你就一直盯着你的破手机,你知道不知道我的时间有多宝贵!” “唔,那你走吧。”祈爵将合同推出去,“顺带把合同带走。” 柳婧雯真是恼了,长腿一伸就踢上他的脚,“祈爵,你是不是有病!我下午还有两场戏,你知道不知道啊!还有这合同有什么问题,我都签字了。拜托拜托,如果下次是这种事情,我们就在电话里沟通一下就好了,成不成!” 祈爵拿回手机,眼睛落在她的超短A字裙上,那么短的裙子,只能堪堪遮住臀部,露出一条白皙的大长腿。 祈爵手抵着下巴,突然意味深长地说,“Wendy,你最近的风格变化有点大。” 柳婧雯尴尬地捋了捋自己的长发,眼神有点闪躲,“哦,最近不是接了个新戏么,想挑战一下自己。” 众所周知,祁爵最近将锒铛入狱的楚家千金给带出来了。柳婧雯当时看着楚可昕宴会被拍的照片,就一直在想,难道祈爵喜欢的类型是性感成熟的? 这一次她特地换了自己平时玉女形象的打扮,就是想试探试探他。那么多年了,祈爵身边有各色各样的女人,可他从来没有动过心,也只有她一直能肆无忌惮地待在他身边,即便他从没有要过她。 若是楚可昕没有出现的话,柳婧雯永远不会担心自己会被祈爵遗忘。可她想起两个月前,有一次去祈爵的书房,那偌大的书房里都是那个女人的照片,甚至还有一份关于楚可昕完整的资料,她的心就有点慌乱了。 “Wendy,这种打扮不合适你。包括这一次的广告也不合适你,所以我不同意。”祈爵随手地将那份合同撕碎,表情冷淡。 “不,爵,这是你投资的项目,我很想参与。再者我已经顶着清纯的形象很久了,也是时候开拓一下自己的路子,公司的人一直觉得,我打扮成轻熟女也很合适,我觉得这个代言会打开我新的市场的,难道你不期待么?” “可我不喜欢,你不是去卖肉的。”祁爵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女子纤瘦的身子突然顿了一顿,嘴上扬起一抹笑,却立即隐藏的很好,“好吧,那你下次能不能投资一个我能出演的。” “嗯。”祈爵心不在焉地答应了一声,眼睛又落到手机上。只见视频里楚可昕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不吃也不喝。他几天没回家,她就饿了几天。 祁爵望着她那双绝望的眼眸,脸上冷若冰霜,恰好柳婧雯挨了过去,超短A字裙下的大腿,有意无意地靠上他的身,“那我们晚上一起吃晚饭好不好?” 祁爵抬起头,望了一眼柳婧雯的长发,发色和楚可昕的有些像,眼神沉迷了一分。 可楚可昕从来不会这样撒娇,也不会这样主动,除了那晚!可该死的,他到现在才知道那女人是因为被人下了药。他在之前却一直以为她是为了她爸的公司,处心积虑地想要上他的床! 祈爵想了半天觉得自己纯粹找虐,他祁爵什么女人没有,要倒贴的都抓一把,什么时候玩一个女人心里还会那么闷。 他烦躁地将手机甩了出去,手机屏幕被摔得四分五裂,折射着无数光亮,将屏幕上楚可昕的脸也摔碎了。 真是去他妈的,这个女人怎么会那么倔。 也许是他的注意力放了太多在楚可昕身上,若是将眼光移开,也许这种烦躁感就不见了。 祈爵是行动派,当下就伸手环过柳婧雯,长腿恰好压在他的腿上,欺身吻上她的红唇。 柳婧雯被迫倒在他的怀中,她伸手环上他的脖颈,低吟一声,“爵。” 果然,这才叫女人。 祈爵对柳婧雯并没有太多的感情,顶多但着一份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可他愿意捧着她。她从不争,从不抢,要做明星便从三流明星一点一点往上爬。她不像楚可昕那样虚伪,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开心了也会动手打人。 同样是女人,何必选一个虚伪到死的人。 楚可昕那样的人能在监狱都活得好好的,还能在他这里想不开?简直是说笑!也许根本用不了几天,她就会妥协了,求着要生下孩子。 现在她想饿着就饿着!这种苦肉计的把戏根本骗不了他! 正文 第二十二章:生还是不生? 浓浓的黑夜里,男人的声音恍若在耳边,“楚可昕,你有多脏,这孩子就是证明,我要你生下这孩子。” 不!她死也不要! 楚可昕吓得从昏睡中惊醒过来,睁开眼睛,就看到站在她面前的祈爵。一瞬间,她的脸上残留着的恐惧,一下子又被放大了几倍。 迷离的夜色下,楚可昕额头还残留着伤疤,血从伤口处氤出红色,凄美得令人心悸。 祈爵缓步走进她,冰冷的脸对着她冷冷开口,“你大可以试试,看我怎么样把你救活,又叫你面临死亡。死从来都不是最痛苦的事情,死不了才是!” 楚可昕闻言,心中一颤,却也是立马冷静了下来,“行啊,那我们赌赌看,究竟是你先玩死我,还是我先自己解脱。” 她似乎对他的威胁不以为意,睁开眼睛,歪着脑袋,露出一丝清浅的微笑,祈爵能听见她用着软软的嗓音不急不慢道,“祈爵,有没有人和你说过,死是这个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了,你能控制徐城的天,能控制徐城的地,还能控制我去死么?” 祈爵勾了勾嘴角冷笑,“你说的对。” 楚可昕见他眼中闪过光,带着磁性的嗓音幽幽地说,“确实控制不了你的生死,可我可以查出你父亲是怎么死的?你相信我有那个本事的是吧,如果我不说,你永远找不到杀死你父亲的凶手,一辈子都只能让那些人逍遥法外,而你到死都带着弑父的污点。” “凶手!你,你已经找到了么?告诉我是谁,是谁!”楚可昕听到这话,已经急了,不顾手上还扎着吊瓶,挣扎着爬起来。 祈爵一双漆黑阴鸷的眼睛盯着她,周身散发着令人透不过气来的强势,“刚刚不是还很有骨气么?现在怎么是这种样子?” 吊瓶应声落地,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楚可昕已经没有力气抬起头,只能听着祈爵掌控一切的声音,居高临下地传到她的耳朵里。这一刻,她才开始相信,只要是他祈爵想要的,就能得到。在他面前,她不过是一只能随时被碾死的蚂蚁罢了。 楚可昕哽咽,一想到楚天南,心就如刀割一样。 “真的那么想知道?” 她拼命的点头,“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吧。” “那你生还是不生?” 楚可昕全身都在战栗,手背被针管脱出一串血珠。她闭上眼睛,想起那张罪恶的照片,暗无天日的监狱,惨死病床的父亲,公司没有了,家也没有了...... 楚可昕低声闷哼,眼睛望着玻璃碎片,每一片都是一个落魄的她。 她哭着笑出声,“不就是个孩子么?我生。” 祈爵嘴角噙起意味深长的笑,一手伸过她的腰际,将她牢牢圈住。耳边是祁爵粗重的呼吸,楚可昕只觉得周身都是祈爵身上的味道,像是一张细密的网,将她全全罩住,牢不可破。男人魅惑的脸近在咫尺,“阿昕,你早该这样听话,就不必吃那么多苦头。” 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她楚可昕再也不是楚可昕。只是一个坐过监狱的人,一个私生活不检点的人。她彻底被击毁,被摧垮,从此再没有尊严可言,只是祁爵手中的一个玩物。 祁爵满意地笑了笑,温柔地抹去她眼角的眼泪,低声说,“多久没好好吃饭了,你不饿,孩子都饿了。乖,我们先吃一点流食物,不然一下子吃很多,对身体不好。”男人温柔地拍拍她的后背,像是哄着一个孩子,可这些话却只能让楚可昕的手冰冷冰冷。 祁爵抱着她,温柔地抚摸过她还没有隆起的小腹。 楚可昕被迫僵硬着身子,每每问到楚天南的事情,祁爵总的绕过话题。最后一次,楚可昕实在忍不住了,怒视着祁爵,非要他说出真相。 祁爵眼角扬起乖戾的弧度,残忍开口,“我告诉你,你真的真相以后转身就把孩子做了呢,我找谁去!” 一句话,将楚可昕堵得死死的。 “想知道,就把孩子生下来,我自然会告诉你,别和我耍花样。” 楚可昕眼底泛起酸涩,视线里又变成了一片模糊。 看着她这张脸,祁爵漆黑的眼睛更加冰冷,真是见鬼了,他怎么有一种心疼的感觉,为了这样的女人。 容妈将饭菜端上来的时候,祁爵已经出了房间。 屋子没有开灯,漆黑一片,容妈伸手打开了灯,惊呼一声,差点将饭菜都打翻了。 容妈自然知道是祁爵又和楚可昕吵架了,可楚可昕才醒来,就受这这么大的罪,心里也有点不好受。 容妈将饭菜放在床头,叹了口气,将楚可昕还在滴血的手包扎了一下。楚可昕一直偏着头,也不愿意转过来,显然不想让人瞧见她如今这幅模样。 容妈拿了新被子给她换上,才看清她一双眼睛已经哭的红肿,只是楚可昕倔强,连哭都不肯发出一点儿声音。 楚可昕望着拿着被子的容妈,心里一疼,不可抑止的想到楚天南,这个世界上唯一疼爱她的人,沙哑着嗓子问,“容妈,你说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 容妈帮她擦了擦眼泪,摸着她的头说,“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楚可昕没有什么胃口,即便是饿了那么多天,她照样一点胃口都没有。 容妈喂她吃饭,她就想起和祁爵的交易,虽然吃不下,还是像提线娃娃一样,嘴巴一张一合往下咽。容妈看着也心酸,只是更耐心地劝她几句。 可楚可昕基本已经麻木死心了,除了楚天南死亡的真相,没什么能牵动她的。 容妈将房间收拾干净,又宽慰了楚可昕几句才出门。 楚可昕吃力地站起身,推开窗,迎面是清凉的海风扑面而来。璀璨的星光与倒影在海水里,明明美的不可思议,楚可昕却是再也笑不出来了。 脚有点疼,楚可昕坐上沙发,费劲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底,白皙的脚被玻璃渣子划破,流了不少血。她皱了皱眉,也没有管。一个人懒洋洋地全数陷在沙发里,瘦瘦小小一个人,一双嫩白的长腿交叠架在白色桌几上。 祁爵透过半开的门看她。因为生病,她脸上已经有了几分病态,原本的瓜子脸如今越发清瘦,估计都没有巴掌大。 男人没由来的一阵怄火,那么大的海风,难道她就不怕着凉么? 他踢开门,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抱起,楚可昕轻轻巧巧的,连点重量都没有。 楚可昕被突然回来的祁爵吓了一大跳,伸手用力捶他,“祁爵,你有病!”她又伸出脚狠狠踢他,祁爵一把抓住她的脚踝,用了几分巧力将她扔到床上,自己也跟着整个上床。 他的唇轻轻凑过楚可昕的脸,楚可昕立马侧过头躲过。 这个小动作一下子惹恼了祁爵,他倒也没想在今天晚上对她怎么样,只是这下意识的小动作叫他很不爽。他捏着她的下巴,叫她挣脱不开,重重碾压上她的唇,直到楚可昕的口腔里都留了他的味道才松开。 楚可昕说,“你不是要孩子么?你再这样小心流产。” 祁爵眉间一皱,倒是松开了她,可嘴上不饶人,“行,那我就等过了三个月以后,再好好要你,你给我等着。” 楚可昕脸上一片惨白,血色全无。 祁爵见她这幅样子,心里更加火大,但也不知道这气是哪里来的,将被子随手扔在她脑袋上,又关了窗户,转身威胁,“你要是明儿发烧了,那你爸的事就算是吹了,别指望我告诉你一个字。” 他走出房门,将门砰得一声关上。 楚可昕气的要死,却又莫名的想,他突然间回来难道就是为了给她关窗户。 不可能! 像他这种人怎么可能那么好心。 楚可昕这一觉睡得很久,早上是容妈进房间叫醒她的。 容妈端着一碗清粥和几只烤的香香的生煎包进来。 楚可昕饿了很久,一直没有什么胃口,闻到这个生煎包的味道,倒是一下子勾出了馋虫。从前,楚天南很喜欢带她去一家生煎店吃这种生煎包,那家店也是她妈妈生前最爱的一家店。 容妈笑着说,“香吧。其实楚小姐,其实少爷就是嘴巴硬,心肠是很好的。知道你喜欢吃生煎包,一大早叫人去买的,还是你最喜欢吃的那一家呢。来,起来尝尝看。” 楚可昕咬了一口生煎,里面热腾腾的汤汁一下子都出来了。果然如容妈说的那样,是那家城南的生煎店。 楚可昕有些疑惑,若是为了孩子,他祁爵找谁生不能生,生的孩子还是他自己的种。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非执着她肚子里这个,还能为了这个孩子,特地去调查她爱吃什么。 容妈看她吃的开心,又笑着说,“往后记着容妈说的话,别和少爷怄气。你好好的,就能少吃点苦,好好和少爷在一起。” 楚可昕轻声说,“容妈,你觉得可能好好的么?还有这些吃的,你往后随便做吧,我都吃,不会和之前一样任性了。” 正文 第二十一章:她快死了 秘书敲响了办公室的门,“总裁,今晚Love公主号邮轮有个晚会需要你出席。” 闻言的柳婧雯唇角一弯,“爵,我也想去,听说那上面很多名流政客的。” 祈爵眼角带笑,“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所谓的love公主号邮轮,看似都是上流名媛的社交party,但其实私底下是最混乱的地下娱乐会所,浮在表面的优雅高贵不过是为地下party开的一把保护伞。 祁爵笑,“你的形象没法子去那种地方?” 柳婧雯唇角一弯,“那是荧幕前的,祁少你是不是都快忘了真正的我是怎么样的了?” 祈爵翘起腿,嘴角噙着笑,“你若想去也成,那你下去准备准备,顺便去我哪儿将我的衣服拿出来。” 柳婧雯开心地笑了笑,抱住他的脖子就在他的嘴角印下一个吻,“爱死你了。” 祈爵起身,“我还有个会议,要先走了,晚上的晚宴很重要,千万别迟到了。”说着走出了办公室。 柳婧雯浅笑,正打算和经纪人通个电话,那被祁爵扔在地上已经碎了的手机突然发出一阵尖叫声,紧接着是一个妇人的声音,“少爷,少爷,楚小姐晕过去了,你快回来看看。”柳婧雯踩着高跟鞋走过去,蹲在地上,只见那摔得粉碎的手机上只留了一个女人的脸,惨白无力的。她伸手出捡起,“啪嗒”一声丢进了垃圾桶。 嘴上带着笑,“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而祁爵走进电梯里,心中的焦躁感并没有随之而去。他伸手擦了擦柳婧雯留在他嘴边的唇印,一时间觉得自己的气力都被抽空,从来意气风发的脸,如今有几分落寞和颓废。 柳婧雯驱车来到中海豪庭,一进门正瞧见专属于祁爵的私家医生也跟着进了门,正要往楼上走。 柳婧雯一把拉住私家医生问,“是谁生病了,怎么让劳动Adam你过来?” Adam说,“是上回少爷带来的人,听说少爷饿了她好几天,现在晕过去了。” 柳婧雯笑了笑,“那你给她看病经过爵同意了么?小心你这样多事,爵将你扔回英国。” Adam想起上次给那位小姐看病,少爷满脸的阴郁,东西砸碎了一地,他就不禁害怕。 正好容妈从楼上焦急地下来,“您来了,快给楚小姐看看吧。” “容妈,给那位小姐看病,是少爷的意思么?”Adam问。 容妈摇头,“没打通电话,先看病吧,楚小姐看起来很痛苦。” Adam摇摇手,“不不不,没有少爷的命令,我不能。” “她现在很虚弱,你不能......” 柳婧雯不由扬起笑,“容妈,不能因为你多跟了爵的母亲几年,就有了决定权。”她冷冷望了楼上一眼,“爵将手机都砸了,他是看着她晕过去了,要是爵真想救她就不会不接你电话。” 柳婧雯见容妈还打算说什么,不悦地皱了眉,“快将爵的衣服给我吧,我们还赶着去参加宴会。” 容妈一言不发,柳婧皱着眉,自己上了楼拿了衣服。 她走进祈爵的房间,眼睛落在那一排保健品药上,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下了楼,容妈还在和死人医生争执。 柳婧雯回头,莞尔一笑,“容妈,不早了,我看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好了。” 她戴上墨镜,踩着红色的高跟鞋驱车离开。 柳婧雯的车子开得很快,还够她换上一身精致的礼服。她挽着祁爵出现时,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这种场合祁爵时常要参加,其实已经很厌烦,但是没有办法不应酬。和人谈好合作以后,他就走到酒吧位子喝酒。 柳婧雯踩着高跟鞋,也跟着坐到他旁边,弯着要垂着自己的小腿说,“终于明白你说的混乱是什么意思了,最下面一层,真是乱的不得了。” 祁爵弯了嘴角,“怎么了,怕了?” 她咧嘴笑,“我怕什么,不是有你在么?” 祁爵嘴角噙着几分笑,“连个高跟鞋都穿不了,还学人打扮得那么露骨。早说了,你就只能走清纯路线。行了,把鞋子脱了吧,这儿没人。” 柳婧雯闻言,嘴角微微一笑。她突然间玩心大起,大着胆子倾身靠近他,白嫩的脚掌挑进他的裤子,贴上他的腿,来回揉搓。 祁爵瞥了她一眼,眼底有欲望一点一点攀升。他一把将人搂进自己的怀里,手用上了几分力道。 柳婧雯有些吃痛,却是期待得望着他。她其实早就知道这公主号不简单,想上这艘邮轮完全是因为有一种香水,别的地方买不到,这里却是特供。而且,那邮轮底层有太多太多情趣房间,每一间都能撩拨人心。 她就不信了,在男女上从来放纵的祁爵能不碰她。 她要成为他的女人,真正的女人。 果不其然,柳婧雯的靠近惹得祁爵开始蠢蠢欲动,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大长腿环住他的腰,极致女人的柔软。 可下一秒,有人匆匆跑过来,大喊了一声,“爵少。”那人之前也没看清看到,等跑到了跟前才发现祁爵正压着人呢。他心里犯怵,这时候来打扰,他真是没命了。 祈爵抬起头,满是阴鸷,那人都不敢和他直视。可最为恼火的还是柳婧雯,她这都快成好事了,偏偏来了个搅局的。 柳婧雯伸手拉拉祈爵,”爵......”眼神里全是冷意。 祈爵薄唇紧抿,说的话冰冷入骨,“你最好要说的事情足够重要,否则我直接将你丢进海里喂鱼!” 男人咽了一口口水,胆战心惊地说,“爵,爵少,刚你家里有人打电话说,楚小姐出事了,可能,可能快死了。” 男人话音刚落,祈爵就一把推开了柳婧雯,冷声问,“多久了?” “十,十分钟前的电话。” 祈爵大步离开。 “爵——”柳婧雯在身后大喊,“那人怎么可能会死,一定是小题大做了,再说那样的女人,你管她做什么?” 祈爵眼中的情欲早就已经被疏离代替,“好了,婧雯你在这里玩一会,等下我叫司机送你回去。”说完这话,他就义无反顾的离开,背影是那样的决绝,不带任何的留恋。 到了这一刻,柳婧雯才不得不承认,楚可昕对于祈爵来说是个特别的存在,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能叫他那么紧张过。她气的踩着地面,将手中的包丢出了老远。 祈爵不惜逼着船长被迫停岸。下了邮轮,拿出手机想给容妈打个电话,才发现之前在办公室他将手机砸了。他整双眼睛都阴沉着,一听到那男人说楚可昕要死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仿佛被扯开了一个大口子,有无数的风灌了进来。 不过是一个被送上他床的女人,他为什么会那么留恋,连他自己都想不通,可是心里就是一一个人在呐喊,你不能放过,不能放过,没有任何的理由! 祈爵连续闯了好几个红灯,一路上有交警要追他,但看到那个车子与牌照,又摇着头走了,谁敢得罪徐城的老大。 “吱——”一声尖锐的刹车声打破了寂静的夜晚。祈爵连车门都来不及关,直接进了房门。 还没有等走上楼就能听见Adam在说,“我已经将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若是真像你说的,那少爷一声命令,我就救人,不然我是绝对不会动手的。” 祈爵神色暴怒,直接将身旁的花瓶丢到Adam面前,“你他妈赶紧给我治病,她要是死了,你跟着她一起去!” 容妈笑着哭着喊了一声,“少爷,您回来了。楚小姐她......” 祈爵也不听,快步走上楼去看楚可昕。只见她脸色已经白的通明,祈爵指甲泛白,带着些许不安,狭长的眼睛变得锋利,薄唇紧抿,“你为什么不给她看病!” “不不是我不愿意,是少爷您让人不许给她看病吃饭的,我们不敢擅作主张。” “你是白痴啊,你叫她死了,我去当凶手啊!”祈爵怒斥,一脚踢翻了椅子,“赶紧给我治病。” 一整夜,中海华庭的灯就没有灭过。 到了凌晨三点多,Adam拖着疲惫的身子,带着两个助理出来了。但见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祈爵,他还是一下子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少爷,没事了,孩子保住了,楚小姐也好了。现在还在昏迷状态,我在给她输液。” “滚。”祈爵锐利的眼睛扫过他,Adam赶紧带着助理走人了,心里感叹,他好歹是英国著名私人医生,活得真是憋屈。 祈爵起身,盯着楚可昕的脸,她还在昏迷状态,她的眉皱的紧紧的。 祈爵开始想,到底是不是自己看错了。若说她真是要为了过得好一点,显然和他在一起时最明智的。但她一点也不想,根本不是所谓的欲拒还迎,就是真的不喜欢,本能的抗拒他。 难道她并非是他当初看到的那样,是个假惺惺的人。 算了吧,这种为了钱就能爬上他的床,还企图拍下照片威胁他的女人,心里不知道藏了什么诡计。 他现在不想看着她死,不过是为了要她生下孩子。他就是要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公主,被他拖下泥潭,为她曾经盲目嗤笑别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所以关于这个孩子的身世,他永远都不会告诉她,虽然他才是孩子真正的爸爸! 正文 第二十三章:曾经的工作室 容妈自然说不了什么,端了饭菜下了楼,楚可昕也跟着,吃力地下了床走走。中途遇见祁爵,他看了一眼吃得挺干净的碗,那张精致的脸上倒是有几分愉悦,对着容妈说,“这生煎包不错,去请来家里专门做早餐。” 楚可昕说,“有必要么?” 祈爵噙了抹笑,语带讽刺,“你当我给你请的么?”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我给我儿子的。” 楚可昕气得有些心里泛酸,这个人说话总是像一把刀,能挑出她最脆弱的地方往上扎。她伸手拍掉他的手,憋了半天也只说出一句,“有病!”转过身,就要走。 祈爵这才看到她手里拿着小包,身上穿了一件嫩黄色小开衫。他伸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问,“你干吗去?” “出去!” “行。阿桥,给我跟着。”祁爵喊了一声,门口进来好几个保镖,浩浩荡荡地跟在楚可昕身后。 楚可昕神色不悦,“你什么意思?我不过出个门而已。” 男人笑,“我怎么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万一你跑了,我怎么办?” 楚可昕不由恼怒,“我能去哪里,肚子里一个,我爸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我就算想走也走不了。” “还是防患于未然吧,我这个人讨厌没有把握的事情。” 楚可昕憋着气走出大门,门外已经有人备好了车子,司机恭恭敬敬,保镖一丝不苟,但楚可昕看在眼里烦躁的很。 司机问,“楚小姐,你要去哪?” 楚可昕烦躁地揉了揉发,“去百乐街。” 司机载着她来到徐城的青年创业基地——百乐街。楚可昕看着窗外夸张的涂鸦与另类的造型,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楚小姐到了。” 楚可昕回过神,下了车,上了A座大楼。 楚可昕自己开了一家服装设计工作室,做一些独立设计,在小青年里的销售一直很不错。只是才刚刚起步,就遇上了那么多事情,工作室不得不让她师兄代替管理。 楚可昕踩在木色地板上,工作室的人看到楚可昕,都忙停下了手里的活,从惊讶到开心只是一瞬间,都围上来喊昕姐。 楚可昕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自从楚天南病倒,公司倒闭,她锒铛入狱,各种冷暖自知,曾经处的好的人都明哲保身,不愿意出手帮忙一下。 “小师妹。” 尤子晨从人群中出来,嘴上微微笑了笑。 楚可昕鼻子泛酸,听着这一声师妹,她透着氤氲的眼眸,仿佛又回到当年的学生时代。 “抱歉,你出事的时候,没在国内,没想到短短的一段时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那你现在怎么样?”他急切地问。 “没事,你看我不是出狱了嘛。”她假装不在意的回答,人抬起头望了一眼周围的挂着的服装,倒是看见了正中央的那一套蝶影魅蓝的礼服,深蓝色的长裙,被挂在了最醒目的地方。 楚可昕一怔,眼眶泛红,“我设计的蝶影。”她走进那件礼服,手指摸过面料,“我走的时候还来不及收尾,师哥,是你帮忙的么?” 尤子晨的视线也落在礼服上,“nextone的比赛就在这个月底,我想你一定很想参加,所以将它做了出来。” 楚可昕眼眶更加酸涩,强忍着要哭的冲动。 “小师妹,加油吧。师哥不信你会做那种事情,你的天赋不应该被磨灭。”往日的同事一个一个上前,轻声安慰她。 她垂着头,“我还能起来么?顶着这样的罪名。我对自己都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你当然可以,你是圣马丁艺术学院的鬼才。” 楚可昕“扑哧”一声浅笑,连日来的阴霾被扫走了一大片。 随意聊了几句,小团队似乎又回到昔日楚可昕在的模样,几个人围在一起讨论创意,直到下班时间到了,楚可昕才走出工作室。 尤子晨追上她,“小师妹,现在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不用,很近的。” “我送送你吧。”话音刚落,楚可昕身后就出现了一排保镖,楚可昕脸上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要找什么借口来解释。 尤子晨向来体贴,看着架势,浅浅一笑,“有人保驾护航啊,那我就不送你了。”但他手上做了个小动作,是一个不易察觉的求救动作,似乎是想确定她如今的状况。 楚可昕也回了一个放心的手势给他,心中有暖流涌动,“我走了,师兄。”她冲他笑笑。 祈爵将车窗摇上,看着那张笑脸有点闷,眼底的细芒结起寸寸寒冰。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为什么看到楚可昕冲着其他男人笑,他心里会那么不是滋味,整个人都是心烦意乱。但很显然,既然他不喜欢她冲着别人笑,那以后都不许她这样做。 祈爵从车上下来,用力关上车门,走上前,一把抓住楚可昕的手腕,强行被拖走。祈爵压根就没用多少力气,就将她关进了车里。 尤子晨焦急,“你要带她去什么地方?” 祈爵的脸阴沉的可怕,“管你屁事!” 祈爵直径上了车,尤子晨还是担忧,用力敲了敲窗户,要求祈爵摇下车窗。 楚可昕忙冲着他摇了摇手,示意自己没事,紧接着祈爵就已经发动车子,故意将车子倒车到尤子晨面前,张扬地弄出引擎声,猛地提速,车子飚出老远。 一路上楚可昕都抿着唇一句话都不说,她不是傻子,知道祈爵的心情不好。可关键她也没有做什么,这人一来就冲着她发什么脾气。 祈爵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语气也是降到冰点,“关于合约,我看要追加一条,以后不许对着别的男人笑得那么谄媚,看着都恶心。” 楚可昕皱了眉,“我什么时候笑的谄媚了,能不能别胡说八道。” “你冲着他搔首弄姿的,还不谄媚?我警告你,你最好别和别的男人有身体上的接触,不然我弄死你。” “你神经病!” “楚可昕,如果想知道你爸是怎么死的,你就最好乖乖听我话。” “你把威胁学的真好。” 男人薄唇微动,“那当然,我做生意向来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要不要试试看?” 楚可昕气得要死,这种男人简直是不可理喻。她转过头,不去看他。 祈爵却突然将车子往大路上一停,不管三七二十一,擒住楚可昕的脖子,整个人直接压了上去,他微凉的唇粗鲁的印上她的唇。他真是一早就想做这件事情了。看着楚可昕那一张小嘴笑盈盈地,一张一合地和尤子晨说着话的时候,他就想这样对她。妈蛋,这女人怎么不会对自己这样笑呢。 她今天出门时穿了一条米色长裙,外面随披了针织衫。长长的发落了一些在胸前,若隐若现的勾线。 祈爵喉间一紧,身体有了燥热,想起第一次要她时,她情动的模样。夜里细碎的呻吟仿佛还在他的耳边。 祈爵想都没想,一把扯开她的外衫,白皙嫩滑的肌肤一下子暴露出来。楚可昕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将肩带裙的带子给扯断了,一大片肩膀都露出来。楚可昕立马拉住他的手,“你别这样,大马路上。” 祈爵才不管,“外面看不到,玻璃特制的。” 可那些被她挑起的情~欲已经蔓延开来,祁爵的身子已经整个倾覆上去,炙热的大掌撕开了已经不堪一击的裙子。 楚可昕四处躲避他的吻,用力推开他,但那男人的胸膛很宽,力气大的很,她那点力气就像是打在棉花上,根本无路可逃,只能被迫承受他的吻。 他的手已经伸进她的底裤。楚可昕无法,只好两条腿用力夹住他的手,脸上一片绯红,“你别这样,乱发情。” “松开!”男人眼底有暗涌。 楚可昕不肯。 车外,随意停着的车显然已经引起了交通问题,有不少车在后面鸣喇叭,还有几个人直接跑下来敲他们的车窗 楚可昕脸羞到不行,用手挡住她身前的风光,这简直是赤裸地暴露在人前。 “把腿松开,听到没有!” 楚可昕紧咬着唇,委屈道不行。 摆出这样子,至多是火上浇油,祁爵真是一点都不想放过她。 车外,有人敲着玻璃,人还往里凑着看,“难道里面没人,我去,真是脑残,把车停这里!” “喂,你可别敲了,这车是豪车,敲坏了赔不起......” 楚可昕后背僵硬,心跳的厉害,手心里已经全是汗水,她拉了拉祁爵的衣,咬着牙,像是妥协,“外面都是人,求你了,别在这里。回去,怎么样都行好不好?”她真不想在大马路上表演限制级的。 祈爵从她身上退开,坏笑了一声,“行,今天听你的,回家搞。”又伸手扔了一件衣服在她头顶。 楚可昕低着头,她的裙子已经被他扯破,想也没想,赶紧将那件黑色西装套在身上,一时间,整个人都是他的气息了。 祈爵将车子发动,一脚油门,就将车子开了出去,吓得围在旁边的人连忙让开。 正文 第二十四章:这孩子不会是...... 车子开得很快,一路红灯也没放慢祈爵的车速。 楚可昕心里想着她怀孕了,虽然祈爵脾气暴躁,但对这个孩子挺重视的,虽然这孩子都不是他的。楚可昕第一次想着,有个孩子当个挡箭牌也挺好的。等他们回去了,祈爵能冷静下来,也就不会想着要和她做那档子的事情了。 可楚可昕显然没有琢磨透祈爵的心思。 等车子开进中海豪庭,祈爵直接开了车门将她从副驾驶位子上抱了下来。冷秋的风吹在脸上,透着凉意,人被悬空抱着,祈爵还动了小心思,故意松开手,为了防止掉下去,楚可昕只好一双手用力圈住他的脖颈。 祈爵玩味一笑,“我真想念你主动的样子。” 楚可昕想到自己和祈爵的这几次,一直都很僵硬。她看着他的侧脸,想着她怎么可能主动。 祈爵一路走,一路丢衣服,她身上那套西装早就被祈爵扔在客厅里。餐桌旁还有不少佣人走来走去,见到祈爵抱着楚可昕进来了,都赶紧放下了手上的活下去了。 楚可昕脸红到不行,一路护着自己破碎的衣服说,“去房间里好不好,别这样,那么多人看着。” 男人将脑袋深深埋在她的脖颈,沉闷地回她一句,“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就要你。” 祈爵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压抑,他快速扯下自己的领带,将她那双不安分的小手直接绑了起来。一只手搂着她的腰肢一只手掀开她的裙底,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在客厅里要了她。 楚可昕是背对着祈爵的,她的双手被绑住,一点能挣扎的余地都没有。整个客厅很随意地扔着她的黑色的文胸和被扯破的黑色内裤,她的脸上流满了泪水。 这个可怕的男人,要她的时候根本不管不顾,她还说他会估计如今她有孕。可这个人哪里有那么好心,躲了半天到底没有什么用。如今,楚可昕只要一想到刚刚那些佣人的眼神,她就羞愧难当。 楚可昕想,她已经没有办法去反抗这些的话,就闭上眼睛,任由他为所欲为吧。只要不去感受那些,忍一忍就过去了。 她的爸妈都已经不在了,自认为乖巧的妹妹也是只白眼狼,谁都不能来救她。 楚可昕努力屏住呼吸,僵硬着身体。可那一阵痛感却没有如约而至,她隐约能感受到祈爵似乎在放慢动作。 祈爵的手轻轻抚上她漆黑的长发。 浴室里水流声哗啦啦,楚可昕钻在被子里一动也不想动。她实在是被折腾的厉害。 祈爵拿着毛巾出来,随意地擦了擦头,看见她跟鸵鸟似的躲在被子里,嘴角扬了笑,伸出手掌,一把将被子掀开。 楚可昕用力抓了回来盖好,轻声说,“我冷的。” “冷什么?开着暖气,还盖那么多,热不死啊。” 她赌气地说,“不用你管,女人和男人本来就不一样的体质。” 祈爵也没计较她说的话,直接躺在床上,将她腿上的被子掀开。 楚可昕忍着火气,脚下用力压着被子说,“你干嘛,我不想了,真的很累。” 祈爵冷嗤一声,“谁有兴致再弄你,我是给你涂药,你是我养着的,弄坏了下次怎么用?” 楚可昕脸上一红一白,心里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祈爵这种人,嘴上不饶人,说出来的话真是能把人气死。 祈爵说归说,手上很轻柔,就是在看到她那块红肿的地方,心里倒是起了一点点心疼,不过更多的是又被挑起来的情~欲。 他将药膏放好,“怎么能那么嫩,稍微用点力就这样。” 楚可昕没好气地说,“还不是你弄的。” 祈爵钻进被子里,一手环住他的小腹,轻轻的揉了揉。 楚可昕动了动。 他拍了一下她的屁屁说,“别动,感觉睡,小心我起来再办你一次。” 这话一出,楚可昕果然不动了。 早上醒来,楚可昕还躺着。祈爵撑起身子望着她这张脸蛋。 她的肌肤如瓷,羽扇似的睫毛在脸上投射着淡淡的影子,不得不说,祈爵留她,一方面是因为那次一夜情,更多的可能就是这张脸。他在曼哈顿街头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被她吸引,这张脸再配上她这幅身子,就凭这些,他能给她打十分。 祈爵长手一伸,勾住她后腰,霸道似地令她胸前的柔软贴进自己。 楚可昕起来的时候,身边的已经空了。容妈端来的早餐依旧是香喷喷的生煎包。容妈还说,以后想吃随时都有。楚可昕就知道了,祈爵真是说到做到,真把那对开生煎包的夫妻给弄到家里来了,就只为了做顿早餐。 许是昨天将这几天的欲望都给排解了,祈爵早上去公司的时候心情很不错。碰到容妈还难得说了一句,“她不是嫌人多烦人么,要是今天她要出门,你跟着她就成了。” “好嘞,少爷。” 楚可昕翻了家里的碟子,也没有看中好看的电影。她烦躁地揉着自己的发,觉得现在的自己做什么都很无趣。 容妈收拾完厨房,见到楚可昕一脸厌厌地坐在沙发上。她喊了一声说,“楚小姐,少爷说你想出去就出去,不让那么多人跟着了,就我一个人就成。” 楚可昕抬眼,有点意外。 容妈拿了一身外套披在她身上说,“怀孕了,多出去走走心情好。”又从桌上拿出一张黑卡,“少爷给的,说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楚可昕笑了笑,总觉得这张卡拿着真是别扭,她现在真的成了祈爵包养的人了。 两人走出中海豪庭,楚可昕也想不清楚要去哪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直很安静,安静到如果她不知道自己怀孕,根本就不知道里面有个宝宝。 两人路过一家药店,楚可昕望了一眼里面,心里想着那个药吃了能彻底把这孩子流掉,但想了半天,她还是没忍下心来。不管怎么样,这孩子已经在她肚子里了,她居然也有了点舍不得。 一路走,楚可昕有点饿了,前面刚好有一家日式料理,楚可昕停了脚步说,“容妈,我们进去吃点吧。” 容妈自然是答应着进去。 楚可昕一走进大门,倒是和刚出来的楚伊伊打了个照面。 楚伊伊看到楚可昕,楞了一下,又立马变了脸色,甜甜一笑,“姐姐,好巧,你也来吃日本料理呀。”一双手像八爪鱼一样立即挽住她,“我刚吃完呢,但姐姐我想和你一起再吃一点点好不好。”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现在怀孕了,胃口变得好大,姐姐,你说我要是变成了大胖子,炎轲会不会嫌弃我啊?” 楚可昕不动声色地将手从她的手里挣脱出来,点了点头说,“你有这个防范意识挺好的,毕竟肖炎轲这人有前科,总是吃着碗里想着锅里的。” 楚伊伊脸一阵白,狠狠蹦出一句,“姐姐,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楚可昕从容地笑,“好妹妹,从小你就爱拿姐姐的东西,其实都是二手的,姐姐就算再喜欢,能酸到哪里去。” 楚伊伊气的肺都要爆炸了,却见楚可昕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她的指甲狠狠地掐进自己的手心,努力维持笑脸,“姐姐,我来定个包厢吧。炎轲在这里有专场的包厢,说是我喜欢吃,以后什么时候来都有最好的位子。” 楚可昕偏过头,“好呀。” 楚伊伊转过身,冷笑一声,她能拖她下一次地狱,自然能下第二次。 楚可昕侧身,看窗外的风景。站在一边的容妈问,“小姐,你是不是不开心了,外面出来就是为了散心,你要是不想遇见不喜欢的人,我们就换个地方。” 楚可昕说,“没有,就是有点想我爸了。” 容妈笑,“这简单啊,回头我们去上坟吧,看看你爸爸去。前几天少爷将你父亲和你母亲安置在一起了。” 楚可昕眼中闪过光,“他......怎么都没有告诉过我。” “少爷就这样的,嘴巴很坏,心肠很好。” 她点了点头,“嗯,嘴巴确实很坏。”楚可昕抬起头,见到楚伊伊来了,带着走进了一间装饰很好的包厢。 楚可昕落座,喊了容妈一道坐。 容妈不肯,“小姐,我坐下来不大合适。” 楚可昕平静道,“在外面呢,何必那么拘谨,容妈就是一顿饭,来坐下吧。” 楚伊伊眼眸一抬,“这是祈少家的人吧,那就一起坐下吧,以后姐姐还要麻烦你照顾呢。” 容妈摆摆手,“哪里当得上麻烦。”容妈将面前的一小叠梅子放到楚可昕面前,“小姐,这个是酸的,你尝尝看。” 楚伊伊蹙眉,继而开口问,“姐,你当初出狱,取保候审的理由是什么,看你这架势,难不成——是怀孕?” 楚可昕手一顿。 楚伊伊轻啜一口味增汤,唇边开了笑意,“当真是怀孕了。姐,真是恭喜你了。”她有些兴奋,却假装有些惊讶地问“姐,这孩子几个月了。他不会是......” 正文 第二十五章:被人当枪使了 楚伊伊很适时的停了前面的话头,“这孩子来的真是时候,能让姐姐免了牢狱之灾,说不定还能母凭子贵呢。” 楚可昕心里一痛,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从小就特别厉害,可我没想到,你真的那么有本事。那时候......” 楚可昕没听她说完,就将话打断,“妹妹,有些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好了。我不说,不代表这个事情就真的就过去了。你现在至少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积点德吧,别再说那么多恶心人的话,也别装出一副和我很熟的样子。你现在都已经爬到肖太太的位子了,你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楚伊伊皱眉,一时间也无法辩驳。 “妹妹,你是不是忘了你站在法庭上力证我是杀人犯的事情了?” “姐,你在怪我?”声音楚楚可怜。 “别装了,肖炎轲不在这里。” 楚伊伊最讨厌的就是楚可昕这一幅样子,每次说话,总能将人拿捏住,伤人至深。 楚可昕冷冽勾唇,“既然你和肖炎轲那么相爱,就好好在一起,别跑来和我上演姐妹情深。这顿饭,我谢谢你了。” 楚伊伊沉了气,笑着说,“姐姐,你既然不愿意看见我,那我就先走了。”她站起身,一下子变得居高临下,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张扬的笑,“姐,你还记得以前和爸爸一起合作的王总么,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还有点谢顶,我们还一起嘲笑他的肚子是个球呢。” 她优雅地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如果生个孩子未来长得跟他一样,那真是一个噩梦。” 楚可昕咬着唇,胸口闷的很。她的视线落在楚伊伊那双恨天高的高跟鞋上,落在木质地板上,啪嗒啪嗒响得厉害,每一下都好像踩在她的脸上一样。 “孕妇还穿那么高的鞋子,啧啧啧,真是不要命。” 门被人关上。 楚可昕只觉一阵恶心,弯下腰,剧烈干呕起来。 “啊呀,这又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这孕吐反应也太大了。我就说这日本人的东西不是好东西。”容妈抚着楚可昕的后背说。 楚可昕也正是觉得自己犯贱死了,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跟她吃上饭了。 门口传来一阵动静,肖炎轲推开了门出现在包厢里。他见到楚可昕也觉得惊讶,不过立马扬起一抹笑,“楚可昕,你真是阴魂不散,这世上估计也就伊伊那么好心肠,才会不计前嫌的在这里给你包了包厢。” “也就你那么以为她圣母。” 楚可昕吃力地站起来。身旁的容妈也觉得今天遇上的人都不是好相处的,连忙扶住楚可昕。 “容妈,我们走吧,换个地方。” 这边,肖炎轲伸手挡住了出口,嘴边的笑意更深,“怎么,那么着急走?她给你点了那么多菜,你吃了再走啊。这些东西,你在监狱里能吃到么?多吃一点,过了取保候审的日子,又得回去了。” 楚可昕冷冷一笑,迎上肖炎轲的目光,“我有祈爵罩着,我怕什么。倒是你,最好小心一点,听说肖氏进来要和瑞丰合作项目,我吹一吹枕旁风,你这项目就飞走了。” 肖炎轲眼中有怒火浮现,一把抓住楚可昕的手臂,恶狠狠地说,“你敢!你以为就你和祈爵有点关系就可以做到么?不可能的!” “呵。”她笑,美艳动人,“那你试试看,我到底行不行。” 肖炎轲一愣,显然没有想到曾经那个温柔大方的女子如今怎么变得那么妖艳,那么能勾引人。 楚可昕趁着他发愣的时候,重重推了他一把,还真把他推远了。她走出包厢。 后面,肖炎轲脸色阴沉,“楚可昕,祈爵是什么样子的人,你当真以为他会真心对你么,你不过是他的一个玩物而已。” 楚可昕冷笑了一声,头都没有回,出门的时候,她的手捂住自己的腹部,隐约有一阵疼痛。 容妈看到她额头出了一片细密的汗,紧张地问,“小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楚可昕虚弱地喊了一声,“容妈......” 容妈吓得立即拨通了祈爵的电话。 楚可昕整个人已经快瘫在地上,整个人都出了很多冷汗。 祈爵正好在周围和人谈事情,接到电话,连那份谈了一个月的合同都不签了,直接开到容妈说的地方。 祈爵下车的时候,容妈正扶着她靠在一棵树下,楚可昕脸上都是汗,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这女人,一天不给你安排保镖就给我出事情!” 他低咒一声走进楚可昕,只见她身下有血迹流了出来,他神色大骇,盯着容妈看。容妈也是一阵紧张,“这,真是好好的出来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祈爵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一把抱起她就走,上了车子,打了秘书电话,叫医院赶紧做好准备。 楚可昕被推进去抢救的时候,医生看了一眼她的身下,摇了摇头。 祈爵脸色更加冰冷,勃然大怒,“她今天出去做什么了,见了什么人,为什么搞成这个样子!” 容妈当即被吓的浑身一颤,将今天一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祈爵脸上布满了阴鸷,那种莫名的压力叫旁人看了都害怕。 “肖炎轲,楚伊伊!”他眼中闪过一道极快的杀机。 他想起楚可昕腿上的血,要是他两的孩子因此没了,他定不会放过他们。 楚可昕醒来的时候,手上正挂着吊瓶。她望了一眼头顶上明晃晃的瓶子心想,自己可真是个药瓶子,三天两头打吊针。 楚可昕转过头时,看到祈爵正趴在她身旁睡着了,眼睛黑了一圈。 楚可昕想到祈爵跑来找她的时候,一把将她抱起来的样子。她往日总是讨厌他,他很凶,脾气也不好,也总让她做不愿意的事情。可不得不说,他的怀抱很坚实,能给她安全感。 自从她出狱以后,她在心里已经狠狠地骂了祈爵千百遍了,可那一刻,她真的有点感动。起码让她觉得,这个孩子,他是真心想要的。 楚可昕细微的声响让祈爵立马睁开了眼睛。 楚可昕问,“孩子还好么?” “再迟来一会儿,就没了。” 楚可昕闻言,将脸别到了另一边,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 祈爵冷笑着问,“你哭什么,这孩子你不是一直不想要么?现在差点就被你得逞了。” 楚可昕睁大眼睛看着他,摇了摇头,“不是.......”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到最后还是没说,这种话和祈爵说,他那里能理解。 这个孩子,在她的肚子里一直很安静很安静。她确实很多次都想要拿掉她。可是当今天她真切的感受到孩子从她身体里一点一点流失的时候,楚可昕慌了,她真的很害怕孩子就这样没有了。 她的眼泪流的越发肆意,心里酸涩的厉害。 祈爵唇紧紧地抿着,眼睛里漆黑如深水,“你也有舍不得的时候么?楚可昕,那你感受一下,这可是你的孩子,亲生的,再过几天就能清楚的看清他的手,他的脚了,你再怎么样也别对他下手。” 楚可昕咬着唇,泪水是咸涩的。 祈爵抽出几张纸巾扔到她脸上,“阿昕,我说过,这个孩子我来养着。但凡谁要是想要伤害他,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他,就算那个人是你,我也一样不会手下留情,你懂了么?” 楚可昕颤了颤身子,点了点头。 说着话,容妈就推开门进来了,将手中的保温瓶打开,倒了一碗汤出来。她见楚可昕眼睛红红的,小声安慰,“你的体质太弱了,所以才容易流产,得多补补啊。” 楚可昕接过碗,闻着那味道,人就开始反胃。 祈爵眸光一暗,冷着声,“别亏待了我儿子。” 楚可昕咬着牙,把那恶心劲头给忍着,勉强将那碗鸡汤给喝掉了。祈爵这才缓和了脸色,坐到沙发上休息。 祈爵在医院里呆了两三天,说不上照顾楚可昕,就是单纯地陪着她。 但今天他有个酒会不得不出席,就叫了李觅去中海豪庭拿资料。 李觅来的时候,祈爵正躺在病房外间的沙发上,一条大长腿都不够放。 李觅将资料一放,调侃一句,“这妞你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祈爵心里烦的很,瞪了他一眼,“管你什么事?” 李觅才不管他的臭脾气,他和他认识那么多年,脸皮厚的出名,“我就觉得你下手忒狠了点。你既然要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干嘛现在又要留下来。” 祈爵眉头皱了起来,“我什么时候说要打了这孩子?” 李觅楞了一下,“我看你一直挺讨厌这女的,而且我去你俩房间,不小心打翻了床头上的保健品药,里面好几味药孕妇用不了的,吃多了就很容易造成流产。”他将口袋里的药瓶子都给带来了,“就这个。你看看。” 李觅早年是医科大学的,他说的话,祈爵怎么可能怀疑。 他脸色阴鸷,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是楚可昕自己搞的鬼。妈的,这女的果然就和当年一样,心计那么深。 祈爵将手中的玻璃杯使劲地砸在地上,“好,真是好心计!”亏他这几天还将肖氏整了个底朝天,原来都是被人当枪使了。 正文 第二十六章:孩子没了 祈爵冲进房间,将容妈才放到楚可昕嘴边的勺子一把抢过,连着碗一道扔在对面的墙壁上。他的火气来的很强烈,饶是在门外看好戏的李觅也吓了一大跳。 楚可昕被勺子里的鸡汤撒了一身,手上,脖子上都有,油腻腻的,闻着都觉得十分难受。她死死抓着的身上的衣服,努力想要忍着难堪,脸上却强装出平静,“祈爵,你又发什么疯?” 这话无疑是火上加油。 祈爵一把抓住楚可昕的手,打着点滴的手背上传来一阵疼痛,透明管子里被倒吸了一大截血液,看着触目惊心。 容妈在身旁看着着急,“少爷,这好端端的要做什么,楚小姐她还怀着孕呢,你这样,很容易伤到她......” 祈爵一把推开容妈,身旁摆着的水果篮子和鲜花应声倒地,新鲜的水果掉了一地,好些都被摔碎了,变成稀巴烂的果肉。 “楚可昕,你怎么能这样做?” 楚可昕抬眸看着祈爵,不明所以,“我到底做什么了?” 祈爵将手里那瓶李觅给的药瓶子开了盖子,整个倒在她的头顶,“你动的好心思,把我给你保健的药都给我换了。”他嘴角流过冷笑,“你可真聪明,把药换成慢性的,再故意和假装和你妹妹、妹夫来次争吵,把孩子给气没了。又可以利用我去对付肖氏!楚可昕啊楚可昕,你可真行啊!你他妈把这孩子当什么了!” 楚可昕的眼睛移到那瓶药上,看了一眼,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你是不是有病啊!查清楚了么,就说着药是我换的!” “还需要查么?你不是千方百计不想要这个孩子,你不是恨死肖炎轲把你爸公司给搞走了么?” 楚可昕嘴角扯起一抹怪异的笑,想到当初给她药的人也是祈爵,防她防的跟防的像个犯人的也是他,她是有什么通天的本事,才能换上这药。 她想说些话,但想到又有什么可说的。无非是她的动机最大,这顶犯罪的帽子又死死扣到了她的头上。祈爵这幅样子,她还有什么可说的,他死都不可能相信她说的话的。 “楚可昕!”祈爵怒极反笑,“你能不能别给我耍心机,还是你很想回去那个监狱里面!你说啊,为什么非要这样做?” “祈爵,当初楚伊伊上法院捏造谎言,法院直接判定我杀人的事实。我被关进监狱,受到本不应该的苦难。可没有人相信我!”楚可昕脸上闪过讥笑,“今天,一瓶不知道被谁动了手脚的摆在我面前,你直接冲进来,认定我做了这件事情。我能说什么呢?所有的都是你们强塞给我的!我从头到尾没有承认过!你要我说,我说什么,我说我没有换过,你信么?” 她轻轻一笑,任凭插着点滴的手,被他抓着,管子已经被不小心带出了,手上流了很多血。 男人眼底的光很冷,像是寒冷的冰块。他紧紧抓着楚可昕的手,看着她没有波澜的眼神,胸口起起伏伏。 楚可昕以为她说完这段话,祈爵会更加暴怒,没准还会将她扔下床。 可没想到,祈爵松开了手,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我告诉你楚可昕,我会去查清楚这药是谁换的。要是是你,那你等着我怎么折磨你吧!” “砰——”一声,门被祈爵关上,巨大的关门声将床都抖了抖。楚可昕盯着她手心里的药丸,扯了扯嘴角,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谁都希望这孩子别出生,这真是一个不被祝福的孩子。 “楚小姐——”容妈叹了一口气,“少爷他小时候吃了很多苦,长大了才会养成这样的性子,脾气有些暴躁,楚小姐.......你,你就原谅他吧。” 楚可昕盯着地上那踩烂了的水果,心想,祈爵也不需要她的原谅,她就像这几个水果,曾经美丽漂亮过,如今已经被踩破,成了垃圾。 她努力勾了勾嘴角,想扯出一个笑容给容妈,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容妈,我没事,都习惯了。” 容妈握住她的手说,“鸡汤没了,我再回家熬一锅出来。” “别麻烦了,容妈,你让我睡会吧,我不想吃了。” “诶,那怎么行啊,你现在怀孕了,得好好养着。” 楚可昕眼角湿润,如今能对她好的,或许只剩下容妈了。 祈爵一走就是好几天,容妈的孙子要回家,容妈跟着回去了。到了晚上,病房里再也没有人陪护,楚可昕再也没法一抬起头,就能看到祈爵缩着自己的大长腿蜷缩在沙发上的样子。 她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唇,反正只是一笔交易而已,被诬陷又怎么样,也不是第一次了。等她搞清楚楚天南的死因,这些事情就都无所谓了。可为什么,她明明是这样想的,可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身下,她的肚子开始疼痛起来。楚可昕咬着唇,想要努力将这份尖锐的疼痛压制下去,但疼痛越发明显。 越来越疼,越来越疼,没过多久,楚可昕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楚可昕艰难地支撑着自己起来,想要安床头边上的铃。但她疼的没力气,只能很慢很慢的挪动着。 祈爵已经连续两天都是等到楚可昕睡了才敢来医院看她。药瓶子的事情他还没有调查清楚,但是因为楚可昕的那段话,他心里已经很大程度上觉得应该不是她换的药。 可他不知道要怎么出现在楚可昕面前。 男人一手插在兜里,一手推开病房的门,一张精致的脸被月光照亮。他高大的身影被倒影在地面上,拉出了长长的影子。他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她挣扎着起来,要去钩什么东西。 祈爵的眼睛又扫到她的脸上,只见脸上有很多汗水,显然是在忍受什么事情。 祈爵大步向前跨,直接按响了铃声,将房间的灯打开。祈爵这才看清,她露在外面的裤腿上流了好多的血,脸色惨白,正大口大口喘着气。 祈爵握住她的手臂,提高了音调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楚可昕摇摇头,一点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男人火气大的很,一下子怒了,“你怎么为什么一个人在医院里面,容妈去哪里了?” 楚可昕虚弱地回答,“别忙着追究容妈去了哪里了,祈爵,我真的好疼,你快点叫大夫过来。再不来,孩子可能就真的保不住了。” 祈爵的大掌紧紧握住她的侧腰,又连续对着那呼叫器按了好几下。 楚可昕实在是累极了,将脑袋窝在男人的胸前。 祈爵低头看了一眼这个小女人,觉得她平时都很顽强,现在难得脆弱一次,脸上,鼻子里都乱七八糟的流着泪和鼻涕。他紧紧抱着她安慰说,“不怕,医生马上就来了。” 楚可昕垂着头,小声地说,“祈爵,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都要和你说一声,这个孩子,我没有真的想过要打掉他......” 祈爵蹙着眉头,“我知道。” 值班医生赶紧过来看出了什么事情,看到楚可昕身上又出了血,赶紧将人又送去了手术室。 等楚可昕醒来的时候,看到祈爵一脸阴鸷的坐在一边,周遭的气压很低,简直能将人给闷死了。 祈爵见她睁开了眼睛,醇厚的嗓音在她头顶响了起来,“醒了?” 楚可昕点了点头,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有一种母爱的柔软。 祈爵的目光望着楚可昕,沉默了许久都没开口说话,就在楚可昕又有点昏昏欲睡时,他开了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凝重,“楚可昕,孩子没了。” 楚可昕一下子像被谁遏制住了喉咙,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嘴里一句话都发不出来。 祈爵抬起头,凝望着她,“孩子还会在有的,只要你留在我身边。” 楚可昕摇了摇头,“怎么,怎么会......” “那药的副作用太强了,你的心情也不稳定,之前又受过伤,这些加在一起了,就算是躺着也没用。” 楚可昕闻言,也没说什么,只是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蛋。 祈爵从沙发上起来,明显看到被子外面的肩膀微微颤抖,出卖了她的心情。祈爵将那被子一把扯下来,就看到她脸上已经挂满了眼泪。 楚可昕想要转过身去,却被祈爵一把扳住肩膀,“这孩子,你一开始就不喜欢他,你忘了么?现在他没有了,也算是你得偿所愿,又哭给谁看。” 确实,他说的没错,这个孩子没有了,对谁来说都是好事情。 可她心里不好受。 这个孩子静悄悄地来了,从来也不闹腾她,如今又静悄悄地走了。 良久,祈爵淡淡说,“我们还很年轻,会有别的孩子。” 楚可昕双手捂住眼睛,“可不会是他了。” 祈爵的手握上她的腰肢,听见她说,“这孩子对我来说是个耻辱,我一开始知道他的存在,我真的很想将他掩盖掉。可他一直待在我的肚子里,时间久了,我也有感觉了。那天血在腿上流,我真的就真切地感受到他要离开我了,我真的很害怕......” 祈爵抬起她的脸,深深地亲吻,“阿昕,我会给我们的孩子讨回一个公道的。” 正文 第二十七章:流产的凶手 祈爵俯身抬起她的头,凉薄的唇吻上楚可昕的睫毛,吻掉了那上面的泪渍。 楚可昕顺势靠在他的怀里,不多时,白色衬衫上就湿了一大片。 要查出是谁换了药,是有点麻烦,但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祈爵在家里也是装了监控的,把从给楚可昕药开始的日子,将来了家中进出的人统计出来,再结合谁有进过房间,谁的指纹又是留在了药瓶上,就能缩小一部分人。 可出来的结果真是令他大感意外,除了楚可昕和容妈还有一个人的指纹居然是柳婧雯。 瑞丰大厦,祈爵站在落地窗前,手中的香烟萦绕出淡淡的烟圈。斜斜的阳光打在他黑色的短发上,他的脸精致又阴魅。 柳婧雯背着小包包偷偷开了一道门缝,又悄悄探了头,调皮地喊了一声“祈总,你的文件到啦。”她走进办公室,就看见祈爵一张精致的侧脸,心底一阵喜悦,这便是她中意的男人。 祈爵听到声音,也没有转过身,往日,他很喜欢柳婧雯这样天真的样子,但现在知道这些都是她装出来的,眼底莫名就多了份厌恶。 “哼,干嘛打电话叫我来这里,人家真的很忙的好不好,今天是新戏发布会。” 女子细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的一双手圈住了祈爵的腰,她身上的香水味染了祈爵一身。祈爵转过身,见到柳婧雯脸色洋溢着笑,又甜又美,可谁又能相信这样的笑脸背后有那么多的心计。 柳婧雯“格格”一笑,脚尖点了点地,伸出自己的细长的腿圈上祈爵。她很听话,知道自己不适合走成熟路线,她的打扮一直是很清纯的,就连现在她穿的都是白色的单鞋。 祈爵眯了眯眼睛,不动声色地推开她,柳婧雯的心一沉,她跟着祈爵也好几年了,他脸上的表情,她大多数都能感觉出来他的心情,她的直觉告诉她,祈爵在生气。 柳婧雯伸手拉了拉祈爵的衣袖,“爵,你怎么了?” “Wendy,去年有个机会,你可以打进国际市场的,恰好我生病了,你错过了那次詹姆斯导演的在亚洲地区的选拔,失去了那个机会。” 柳婧雯笑了笑,“如果是这个就不必说啦,什么事情都没有你重要。” “Wendy,我与温莎公司做了合作,你放下国内的工作,以后专心去国外发展吧。” “你知道,我根本不在乎这些,我一开始入行不过是为了帮你撑起你的副业。” “我现在不是和你商量,而是通知你。我已经通知你的经纪人,你没有接受的工作都推掉了,已经接受的,我出违约金。”祈爵灭了手中的香烟。 “为什么!?”柳婧雯上前几步,攀着祈爵的手臂,“我不想离开中国,我想一直待在你身边。” “去国外更适合你的发展。”他漠然道。 “不,为什么突然这样。就算是要出国,也不必这样快不是么,究竟是为了什么?”柳婧雯有点手足无措,“是我那里做的不好么?我改好么,爵,我改掉。”她再上前一步,咬着牙,一狠心,脸贴上祈爵,想要吻上他的唇。 但祈爵修长的手中将她的下巴给捏住了,他的唇边泛着一丝冰冷,“Wendy,别这样。你一直很好,所以我才愿意为你留一条后路,如果是别人,我会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柳婧雯吃痛,她抬起脸,急切的问,“我做了什么?”她的目光透过祈爵看到了他的电脑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段录像。就那么恰好,就拍到了她进入房间里,将祈爵床头上的那一排保健品药换了的场景。 “我,我......”她紧张地说不出一句话来,目光撞上祈爵,那男人眼中的温柔不在,换了一层冰冷的神色。 柳婧雯难以忍受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展示在祈爵面前,她抱着自己的头,蹲在地上,脸上立马流出了眼泪,“我不是,我不是有心要换的。爵,你真的要让我出国么,你这是不想要见到我了么?”她的声音十分尖锐,是抑制不住的害怕。 “Wendy,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女人勾心斗角的样子,看着就觉得厌烦。” 柳婧雯捂住自己的脸说,“我知道你讨厌楚可昕,李觅和我说了你从前的一些事情,我想你留下她多半是为了侮辱她。所以当我知道她怀孕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也不会在意这个孩子的,让那样的女人生下你的孩子,是多么耻辱的一件事情!”她抬起脸,泪眼婆娑,楚楚可怜道,“爵,我都是为了你,你知道的,我往日从来不敢做这种事情,即便我在演艺圈那么多年,多少种暗算我都见识到了,可我也不愿意去伤害别人。” “你不能留下。”祈爵说的很决绝。 柳婧雯站起身来,身子都有些摇晃,“为什么,为什么,是不是为了楚可昕,可是你都不爱她,你干嘛要这样在意她的小孩。” “爵,你看看我,你看看我。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你一开始白手起家,没有资金,我帮你和人应酬。后来去当明星,什么私人生活都没有了,可是我不在乎这些,只要能帮着你,我做什么都是愿意的。难道,我做到这样,你还没看出来我喜欢你么?” “所以,这就是我让你出国的愿意,Wendy,我不想伤害你,但是你做错了事情。”他薄唇微抿,黑瞳如魅。 “爵,你怎么能这样残忍?”柳婧雯笑,粉色的唇,明明很活泼可爱,却凄冷至极。 祈爵皱了眉,“她,不是你可以动的人。你明白么?那孩子是我的孩子,你更不能动。抱歉了,Wendy,这几年的陪伴,谢谢你。” “你爱上她了?”柳婧雯闭上眼睛,“呵呵,爵,你不必找这种理由,关于孩子这个事情,根本不是事儿,关键只在于孩子的母亲是谁罢了。” 柳婧雯心头像是被利器刮开,“从前那些女人跟着你的时候,我都不在意的,要多一个楚可昕我也不会在意。但,你爱她,那便不同了。之前也有女人,为了能够留住你,故意怀孕了,你二话不说,叫李觅配了药,叫那个女人喝下去。你还记得她的下场么?那药下的太多了,终身不孕不育,你就有那么狠,你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柳婧雯怔怔看着他,“你,是不是爱她呢?”她的声音颤抖,直觉已经告诉她答案了,却固执地求一个答案。 “我不知道。”祈爵觉得烦躁,“这些年你一直跟着我,你的心思我也知道,我曾经想过,如果将来非要和人结婚,也许我会选择你的。但,Wendy,你让我失望。我将你的纯洁和善良保护起来,甚至不想让你接触娱乐圈的黑暗,出了事情都先帮你解决掉。可你却变得和那些女人一样了。” 他叹息一口气,“算了,找个合适你的人吧。” 泪水不断滑落,哭花了妆面。柳婧雯凉凉一笑,“是,这件事情上,是我做错了。我会改的。”柳婧雯转过身去,肩膀在颤抖,“我会乖乖出国,再也不出现在你的面前。但,爵,你可以管着我的人,却无法管着我的心,我会一直等你,爱你。”她说完,小跑着出了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她就将脸上的眼泪给擦了,将刚才那副神情收了起来。她是明星,是几次夺得影后的人,演戏是小儿科。既然已经被逼到这个份上,除了妥协让祈爵觉得愧疚,她还能做什么。柳婧雯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楚可昕,你给我等着! 祈爵看着柳婧雯跑出去,心里说不心软是不可能的。 柳婧雯是他小时候的邻居,两人一起长大,自然有一份情谊在。 虽然他已经留了情,没将柳婧雯逼到绝路上,甚至可以说还为她铺设了更好的道路。但他知道,让柳婧雯离开,对她来说才是最残忍的。 如果这次的事情换了其他什么人,而不是楚可昕,他是不可能让柳婧雯离开的。可是,他脑子里只要一想起自己冲着楚可昕发火,砸了吊瓶,认定就是她杀了孩子,他心里就闷的难受。 他想到楚可昕隐忍的模样,知道孩子没了,连哭都肯大声的哭。 她不像其他女的一样,受委屈了也不会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都是自己一个人躲在小角落里孤零零的哭。 她说,没人信她,总被扣上莫须有的罪名。 还说,她习惯了。 祈爵心想,她到底是要受了多少委屈,才能说,没关系,我习惯了。 他将桌上的文件夹一把扔在电脑屏幕上,屏幕上刚好放着柳婧雯走出房门,脸上挂着笑意的样子。 祈爵烦躁的闭上眼睛,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反正只要是事情和楚可昕牵扯上关系了,他就变得不大寻常。他自己总是忍不住想要欺负她,可是换了旁人,不行! 没谁可以在他眼皮子底下对她动手,就算是青梅竹马的柳婧雯,那也不行! 正文 二十八章:继续设计之路 数分钟前,柳婧雯还在新闻发布会的现场,国内最著名的导演都对她哈腰点头的。她已经是一姐了,不少人都对她很尊敬,可也有一些她的死对头,总是出言不逊。可最后都没有人敢惹她,因为大家都知道,她是有后台的人。 可如今,这些东西马上都要失去了,只因为她伤了他的心上人。 可那女人算什么呢。按照李觅的话,那女人还曾经看不起祈爵,还嘲笑过祈爵,这样的女人,为什么他还要对她那么好。 柳婧雯坐上保姆车,泪水模糊了妆面。 目光渐渐冷了,她拿出手机。 “祈老,您好,我是柳婧雯。” 祈爵开车回到中海豪庭,进了房间,楚可昕人没在。他又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人,他嘴里冷哼一声,“该死的女人,我看你能跑去哪里!”说着,正想出门,经过房间的时候,听到一阵水声,祈爵便停住了脚。 走进房间一看,果然发现时楚可昕在浴室里,他刚刚太急,都没有看见。 祈爵推开浴室的门,发现楚可昕正躺在浴缸里,可人已经睡着了。祈爵没由来一阵火大,刚刚流产过的身子,就这样泡在水池里头,暖气也没开,连水都已经开始冷了,她不怕冻出来,烙下一辈子的病根么。 他大步跨进浴室,直接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楚可昕本来已经睡着了,这一抱,人就清醒了。她迷迷糊糊地说了句,“你回来了?”然后又闭上了眼睛,继续睡觉。 祈爵有点无语,倒是耐着性子,用毛巾一点一点擦干净她的身子。 楚可昕的身子狠漂亮。虽然在监狱里呆了一段时间,人变瘦了许多。但这些日子,容妈一直给她调养,她的皮肤又恢复了光泽,白白嫩嫩的,水皮可弹。 这样子诱惑的人放在面前,祈爵忍不住咽了口水。可她才出院,受不了他的折腾。当下,他也将那些念头给压制下去,匆匆帮她擦完身子,就将她用被子给包了起来。 楚可昕随便祈爵摆着的时候,也有点清醒过来。她眯着眼睛睁开,揉了揉之后望着蹲在她身侧的祈爵,才突然彻底清醒过来,“唔,你蹲在这里干吗?” 四目相对,男人的眸色很深,开了口说,“我在想,你身子什么时候能好,可以让我一次吃个饱,我已经快憋死了。” 楚可昕脸一红,突然想到了什么,掀开被子一瞧,果然身上一点衣服都没有穿,还莫名多了几道红印子,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咬着唇不说话。 祈爵解开扣子,脱了西装。 楚可昕抓着被子说,“你干吗?” 祈爵侧过脸说,“我要睡觉啊。” “我,我不方便。你干吗不去你自己的房间?” “这是我家,我爱睡哪里睡哪里。”说着钻进被窝里,一双大手很是霸道地楼主她的腰。两个人都是全是光溜溜的,就这样身子贴着身子。 黑暗里,楚可昕的脸红的厉害,可是她一点都不敢动。 “你今天一天在家里做什么?” “嗯......”她尾音拖了一拖,柔柔软软地答话,“睡到很晚,起来吃了饭,然后选了几部片子看,看着看着就困了,想泡个澡.....”她突然顿住了,有点不自在地说,“下,下次你喊我一声,我自己能从浴室出来。” 祈爵挑眉,顺势揉了一把她胸前的柔软,“你身上哪一处我没看过,还那么害羞。” 楚可昕脸红的跟虾米一样,都不想理他了。 祈爵的下巴压在她的头顶,“你从前不是学设计的么?要不要继续做设计?” “真的!”楚可昕惊讶地说,她实在是想不到祈爵会问她这个。 祈爵点点头,楚可昕雀跃起来。 祈爵望着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眸,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开心。他心里想,其实楚可昕比一般的女人好哄的多了,她就喜欢她自己的那点小自由。如果她能做到乖乖地待在他身边听话,他一点儿都不介意给她点自由。 楚可昕难言激动,声音都带着小小的颤音,“祈爵,那我能去我自己的工作室么?我真的很想回去,和他们一起工作。” “不行,你那工作室男人太多了。” “喂,那些都是同事。” “都跟狼一样,我看上次送你出来的那个男的就不大正经。” “别胡说八道了,那是我师兄。” “防火防盗防师兄你没听过啊。” 天哪.......她没有听错吧,这种话居然能从祈爵嘴里说出来。 楚可昕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想着祈爵能答应给她做设计已经很不错了,虽然有些沮丧还是妥协说,“那好吧。” 祈爵可以看清她脸上那端很勉强的笑意,一时间又有点心软,“行了,你要去也成,每天要带一个人跟着你去。” 他阴沉着脸,“而且,你必须保证每天只能去两个小时。” “妥妥的!”笑容明艳。 祈爵望着她的脸蛋,薄唇微抿。女孩果然要富养,瞧这一颦一笑多好看,跟个尤物一样,将她从监狱里捞出来,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这以后,祈爵和楚可昕之间的关系倒是缓和了不少。 祈爵没有告诉楚可昕孩子是谁弄没的,他对着楚可昕的时候,也有了一份愧疚。 时间夜快到月底了,之前尤子晨说的nextone的比赛就快开始了,楚可昕心里是想参加的,但是她现在的身份根本不合适。 晚上回家的时候,祈爵看到楚可昕的房间里放了不少料子,她正将一条蓝色的蕾丝缠绕在裙尾出,裙摆被拉长了许多,看起来像是蝴蝶尾巴。 他一直知道楚可昕很优秀,以前她家没没落的时候,上流圈子里对她的好评很多,就是在服装上不大认同她。每个人都觉得很奇怪,她为什么设计的服装都很另类个性,为什么自己穿的很普通,甚至有些保守。 祈爵那个时候想,兴许是楚可昕根本不喜欢做服装,那些设计都是出自他父亲手下的设计师的,但这几天看到她工作的态度与设计的样品,即便是门外汉,他也不得不承认,她做出来的效果让人惊艳。 正文 第二十九章:祈少的浪漫 祈爵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问她,“你为什么在nextone比赛上不写自己的名字?” 楚可昕正在镶嵌袖口处的边,璀璨的亮片一闪一闪的,折射出她有些落寞的脸。 祈爵望着她的侧脸,见她不说话,也不催她,只将一双大长腿交叠,手中拿出一支烟点上。 楚可昕顿了一会儿,继续镶嵌,嘴上却说,“新人需要更多名头,我就算了。” “据我所知,你之前为了这个比赛做了挺多准备的。你毕业回来以后虽然做的设计都不错,但是至今没有一个舞台展示过自己,你很需要一个平台可以彰显你的才华。” “我没法去,我是取保候审,又不是已经证明不是罪犯,现在孩子没有了,估计马上会回去吧。” “去参加吧,我给你重写填写了报名表。” 楚可昕愣怔了下,“什么?”她半天才反应过来,“你帮我提交了么?其实也没有必要,我知道有能力帮我过了审核,可我觉得丢脸,我也不想让别人觉得我走后门。”她伸手抚摸身后的裙子,“这个设计应该有它自己的骄傲。” “你爸又不是你杀的,你怕什么?公安局已经开始重新调查。” 楚可昕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法院都已经定了罪了,你怎么能?” “我有我的办法,所以就算取保候审的时间到了,你也不需要回去,等这件事情的证据调查清楚了,会还你清白。”祈爵从沙发上站起来,他的女人,真想圈养起来,参加什么破比赛。但他就是舍不得看她失望的眼神。但这几天他算明白了,他就是喜欢她这张脸。柳婧雯说的什么爱不爱的,也谈不上。 楚可昕心头雀跃,太开心了,以至于上前攀上祈爵的手,真心地说,“祈爵,谢谢你。” 他浅声嘲笑,伸手摸上她的下巴,“你当我是为了你么?我就是还没有玩腻你这幅身子,你应该感谢你爸妈给你了一副好样子。我要是不要你,我自己都能把你关进去。” 楚可昕咬着唇,松开他的手,脸色一片苍白,自己嘲笑自己太多情,还真以为他们之间能有些不同。 她把视线投向别处,感觉自己明明才二十三啊,为什么感觉已经那么沧桑了。 祈爵抬脚就出了门,楚可昕背着他,用力擦了擦眼角。 祈爵走到房间才发现手机没拿,他返回身回去拿手机。书房外的门没有锁,轻轻一推就开了。祈爵皱着眉,看着楚可昕还站在他刚在离开时站着的地方,背着他,身子瘦瘦弱弱的,一双脚赤足踩在一把剪刀上。 他在门外看着她,感觉自己的胸口猛地一震,像是被什么敲打了一样。 祈爵也有点后悔,明明自己只是想说你只要在我身边乖乖的,你要的我都会给你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碰上楚可昕了,那些话统统都变质了,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祈爵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狭长的眼眸望着外面的风景。有秘书敲了门进来说,“总裁,您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现在正在送去中海豪庭的路上。” 祈爵点了点头,惹得坐上沙发上的顾淮笑的合不拢嘴,“我说祁少,转性了?居然买了一大堆东西哄女人,真的假的啊!” “滚你的。”祈爵长腿一伸,也坐下来,“顾老三,你说的那些东西,她能喜欢么?” “这话说的。”顾淮弹了弹手里的烟,一头染红的短发很衬他的气质,“论生意,我做不过你,论女人么,她们喜欢什么,我还能不知道。” “不过说老实话,楚家的落魄小姐可是个毒苹果,你怎么啃得下去?”顾淮笑得开心,眼里有一丝玩味。 “毒苹果?怎么说?” “听说她还是个设计师,但她向来穿得十分保守,脸上的笑也是掐算的很好的那种。有回那肖少喝醉了,就冲着几个人大倒苦水说,说她很木讷,也不懂得风趣,很讨厌她那幅修女的样子,连喷个香水都是几百年不变的味道,你说毒不毒。” 祈爵冷哼了一声,“我看你的嘴巴比她毒。” “去,那你说,她在床上是不是跟死人一样。你说这种女人有什么情趣?就是不明白了,你什么女人没有,怎么选了这么个。” 祈爵手抵着太阳穴,也没恼他,“你管那么多,我女人床上什么样子管你什么事儿!” “那兄弟不是怕她伺候不了你吗?晚上去流色怎么样,听那儿的人说,到了一个跳舞特厉害的。” “没空,我晚上要回家办。” “没劲!”顾淮吹了声口哨就走了。 楚可昕从工作室回家的时候,快接近傍晚了。走进门口,今天迎接她的却不是容妈,而是一个打扮很时尚的男子。 男人一头黄色的头发,带着很另类的边框眼镜,很客气地说,“噢,你好,我是Kim。来,跟我走,有巨大的surprise要给你哦。” 楚可昕听着有点懵,跟着他上了楼。 男人带她走进她的房间,房间显然稍微做了些变化,原本的黑白灰改成了纯白,房间里放些很多田园系风格的小物品,显得很温馨。 “这是要做什么?” 男人笑,“这些是祁少安排的。还有呢,跟我来。” 男人又带她走进隔壁房间,这个房间原本是客房,现在完全变了模样,一进来是一排排整齐的衣服,她自己是做设计的,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些衣服都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甚至是这个季度最流行的。 “这些衣服都是一线的,以后我们会及时更新。包括这些包包,还有这里的鞋子。我们都会过来更换。” 楚可昕一直站在门口,都没进去,她不大理解祈爵怎么突然间给她买这种东西。 男人招招手,“楚小姐,你进来啊,这儿还有一些东西呢?” “什么?”楚可昕抬起头,走了几步。 正文 第三十章:相互膈应 男人打开一排柜子,真是五花八门的颜色。他的手指指过那上面一排看起来非常性感的内衣说,“这些都是祁少按着楚小姐你的身材量身定做的内衣。” 这时的楚可昕头脑一片空白,脸一下子变得绯红。她感受到自己胸口处的那一颗跳跃的心脏,瞬间像是被谁浇上了一把冰冷的水一样,连呼吸都觉得疼。他是要怎么对自己? “祁少说你喜欢黄色,看这一排的小性感黄,是不是恨俏皮呀。”男人在旁边夸夸其谈,“祁少眼光真是不错,这类性当真是感藏不住晚风一吹......我可敢保证,楚小姐,你穿上这里任何一套,都能将祁少的心啊俘获的牢牢的。女人嘛,最性感的时候当然是只穿内衣的时候啦。” 楚可昕嘴角泛起冷笑,“承你吉言。” “不客气啦,楚小姐,记得下次还叫祁少来我家选,保证你们满意。” 楚可昕顿了一顿,强烈的疼痛感再次袭击而来。 让自己穿上这些去取悦他,成为他的女人,又有什么难呢。 楚可昕没有一刻如现在这样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身份,说到底,是和他签署了契约的人,她有什么资格去反抗他的安排。 是夜,楚可昕走进浴室,手指微微颤抖地解开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完整的脱下。温热的水流淌过她年轻的身子,她一遍又一遍的清洗,把自己洗的又香又干净。 洗着洗着,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哭了。 楚可昕从浴缸里起身,赤脚落在马赛克的地面上,不过是抬手拿一块毛巾,镜子里便多了一道曼妙的风光,一粒一粒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背脊,缓缓流于翘臀之间。 她偏过头,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勾了勾唇,少女的稚气里混着风情万种。 楚可昕赤着脚踩着白色柔软的羊毛地毯上,湿漉漉的长发滴答了在浴巾上。祈爵正好推开门,她那双因为哭过后湿漉漉的眼睛正好和他对上,很轻松的就窥见了祈爵眼底的失神。 祈爵一步一步走进房间,声音带着几分低沉,“今天送你的东西喜欢么?” 楚可昕眼里含着笑意,点了点头。 祈爵也很高兴,伸手抚上她白皙的手指,“你喜欢,我以后会经常送给你。” 她笑意盈盈,“好啊。” 楚可昕起身,伸手推开了他一点。她的指尖微凉,解开了披在身上的浴巾。 祈爵明明看着她脸上如花一般的笑靥,可却将注意点都落在她的手指上。那微微颤抖的样子,出卖了她此刻的害怕和恐惧。 浴巾应声落地,祈爵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她。 一片柔软的黑色罩上是轻巧的拼接,百分之九十采用了镂空状,星点花边勾勒绮丽的风光,明明柔软却像是被赋予韧力。 楚可昕的肌肤细腻,宛若上好的玉,搭配这一套,性感的不负众望。 她看清男人的眼眸,仿佛就像欣赏一件美丽的物品。微微咬着唇,吞下自己的内心的愤怒,笑里带着几分颤抖问,“这些都是你选的,你喜欢么?”她靠近他几分,“很美吧。” 一阵诡异的寂静,只听祈爵“嗯”了一声浓重的鼻音,指忍不住抚上她美丽的腰线,低下头,吻上她的唇。 楚可昕露出一双嘲弄的眼睛,看着她的黑色带子被高高抛上,带着清香的沐浴乳,她整个人已经到床上。 楚可昕睁大了一双眼睛,脸色煞白,不闹也不哭,飘飘摇摇像是一朵浮云。 祈爵完事后神清气爽,搂着她坐在床上,从床头拿出一张卡,“这个给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楚可昕接过那张卡,只觉得怎么只是这样一张小小的东西,重得她连手都抬不起来。 她的手指白皙纤细,看的祈爵喜欢的紧。他伸手将她那双小小的手包裹进自己的手里。 楚可昕靠在他的胸前,将手抽了出来,“卡,我收下了,睡吧,我累了。” 祈爵刚想调侃她一句,却从她的眼底看到了鄙夷,他的心像是被刺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楚可昕却是笑着,但说真的,那笑比她哭还难看,“我会乖乖听话的,你放心吧。我爸爸的事情还要你费点心力。至于你买的那些东西,我都会穿的,一天套,你也可以和我说你偏爱什么风格的,是轻熟还是清纯,是野性还是狂放,我尽量按照你的要求来。” “所以,你刚刚那样只是在履行义务?”他也笑,闷着声问,肚子里倒是一股子火气。 楚可昕睁着一双水灵的眼睛,“不然呢?请问祁少,昨天晚上还满意么?我表现的还不错吧。”她假装笑的很开心,装出一副自己下贱的模样。 “满意,满意的很。”他咬牙切齿,双手嵌入楚可昕的肩膀,真是对她爱恨交织,“行行行,什么东西到了你嘴里都是义务!” “别这样说,那你还能换上什么别的词语么!” “那么既然是义务,我管你累不累,再来一次好了。”他猛地翻过身,将她压在自己身下。 楚可昕疼一口咬上他的肩膀,眼泪从眼眶里滑落,想挣扎都没有一点力气,徒劳似地用力拍她。 “你现在又哭给谁看,你不是要和我说义务么!那你的义务就是躺在床上等着我回来,明白了没有!”祈爵恶狠狠地说。 “你滚,祈爵,你这个人渣,变态!”她又尖叫又哭泣。 祈爵终于发泄完了,从她身上起来,看着她肩头也被他咬得通红的地方,身上到处都是青青紫紫的,他的心都要纠在一起。可他还是冷冷地说,“你说的没错,你的作用就只有那么一点。虽然给你的东西贵了点,就当我钱多到没地方花好了。”说完这话,祈爵望了一眼楚可昕,她偏过头,眼睛里全是眼泪。 说她倔强,实则死骄傲透顶。他有点开始后悔,自己又对她动粗,明明想着是想给一个惊喜的。 祈爵心口闷闷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房间他一点也待不下去了,逃也似地走了,只留下“砰”地一声门响和一室挥之不去的气息。 正文 第三十一章:被发现的伤痕 房间里残留的味道还很重,身上又湿又滑,楚可昕觉得小腹处很疼,钻心的疼,她忍不住蜷缩成一团,额头出了一阵细密的汗水。 楚可昕支撑着自己爬起来,走进浴室,冷不防看道镜子里的她,周身是青紫的,一张小脸上,全然是苍白,连嘴唇都是白的。 她给自己开了热水,直接躺进浴缸里。水满了,溢出来好多,她费力好大的劲才将水龙头给关了。 楚可昕一双细白的长腿在水面之下,她这才发现,大腿上流了好多的血。 她白着一张脸,任凭水流在身体上流淌,脑袋一偏,居然沉沉的睡着了。 祈爵早上起来路过房间,见她并没有在床上。 他皱了皱眉,心里虽然还在生气昨天的事情,但他想了想还是直径进了房间。 果不其然,她又躺在了浴缸里。 男人心里没有来一阵火,不知道楚可昕是什么时候躺进浴缸的,真不知道她是有多喜欢这个浴缸,每次都能在这里睡着。她体质那么差,要是躺一晚上铁定能生病感冒。 “别睡了,赶紧给我起来。” 祈爵伸手往她肩膀上一推,觉得她的皮肤火辣辣的烫。 他伸手又摸了摸她的额头,很烫手。 祈爵冷着脸,忙将她抱了起来。 楚可昕眯着睁开眼睛,看到祈爵,声音沙哑地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祈爵朝着她吼了句,“我他妈再不来,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楚可昕捂着自己的小腹,一声不吭。 祈爵快速给她穿上衣服,望着她的手说,“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小腹疼。” 他跑着她跑出门,眼睛不经意间瞟见浴缸里的水带着点淡粉红,眼眸一下子暗沉了,“怎么会流血,不是都一个月了么?” 楚可昕抓住祈爵的手臂,痛苦地说,“我也不知道,突然间就很疼。” 祈爵开着车子将她带去最近的医院。 楚可昕整个人冒着冷汗,像是只猫一样,被圈在祈爵怀里。 祈爵拿着单子给医生,医生一看摇了摇头,“用力过度,下身撕裂,大出血了。” 祈爵阴沉着脸,想到昨天自己确实有点失控。 “年轻人,多少要克制一点,这姑娘才流产,哪能这样。记住了,回去以后千万注意了,也要爱惜自己。” 医生几句话将楚可昕说的都抬不起头来。她两只眼睛微微泛红,鼻子酸酸的。 医生单子一写,开了药,得留在医院挂瓶。 祈爵眉宇皱着,难得有次被人批评教育没发火。他接过单子,抱着楚可昕就走。 刚好入了秋,医院里生病的人很多,挂瓶都只能在过道上。祈爵先前没准备,到这当口,才发现两个床位都没有。他憋着一股子火打电话给秘书去安排。 楚可昕伸手拉了拉他,小声道,“算了,就两瓶,马上就挂完的。你要是嫌累,叫容妈过来陪我也成。” 男人狭长的眼睛瞪了她一眼,倒也没冲她发脾气,又打了一个电话,将电话那端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楚可昕也随他去,这暴躁的脾气,简直跟炸药桶一样,稍微点了点火苗就爆炸。 祈爵的秘书速度倒是快,没多久就给楚可昕安排了最好的贵宾房。 祈爵将她安排在病房里,自己接了个电话,脾气又有些暴躁,打完电话又给容妈打了电话叫她赶紧来医院。他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楚可昕,难得有次见她将自己右手的手腕给露出来。 他定睛一看,才发现她手上有一道很长的印子,样子很狰狞,看起来,就像是曾经自杀过一样。 祈爵神色复杂地望了一眼楚可昕,似乎她在监狱里是怎么样一个情况,他还没有了解过。他帮楚可昕将被子盖好,顺带将那只手给放回了被窝里,确定她已经熟睡了,才匆匆离开了医院。 等楚可昕醒来的时候,烧已经退了,就是下身还隐约作痛。她抬起头,发现祈爵早就走了,房间里冷冷清清的,心里升起几分难受。 楚可昕见头顶上方的吊瓶快完了,想安铃叫来护士,等取下针头,她也好回去。她正打算按时,容妈推开门进来了,见她醒来了,很开心,将手中的烫放在桌上,“我来,我来。” 挂完点滴,楚可昕想出院,容妈说行,却没有动身。直到等祈爵到医院了,她才将东西都收拾好,带着楚可昕下楼。 楚可昕知道,昨天晚上祈爵很生气,没想到他能从公司赶回来接她回去。 车子开回中海豪庭,祈爵直接抱着楚可昕下来。楚可昕不大自在,轻声说,“我自己走吧,能走的动。” 祈爵嘴角冷哼了一声,“你能那么有精力,那你下次出状况的时候,用你的嘴巴喊一下人,这样就能省下不少的事情。” 楚可昕闻言,低下了头,不说话。 祈爵见她这幅样子,心里又闷,到底她还在生病,也没再说她,将她抱上卧室去休息。 晚上的时候,楚可昕正在看最新一期的时尚周刊。祈爵走进房间,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给她。 楚可昕皱着眉问,“这是什么?” 祈爵说,“送你的东西,打开看看。” 楚可昕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施华洛世奇施艺彩的手镯还搭配各种金属与石英、水晶和珍珠,看似简单的搭配,却有一份妖娆与妩媚。 祈爵伸手接过那手镯,拉过她的手。 楚可昕想到自己手上的那道疤,显然不愿意将手给他。 祈爵微微用力,很快扣住她的手,给她带上的手镯。再次转过手腕的时候,那一处有着丑陋伤疤的地方,被很好的遮盖了起来,根本就看不出有伤痕。 楚可昕听到祈爵说,“最近公司有几个大型的项目,我走不开,先把这个戴在手上。等我空了,带你去韩国,去将这个地方整一整,以后就看不出来伤痕了。” 她抬起头望着祈爵那双漆黑的眼睛,心里头流过一丝暖流。这伤痕是在监狱那天晚上留下的,一直是她心里的一道耻辱,却被祈爵发现了。 正文 第三十二章:祈少吃醋 祈爵将她环进自己的怀里,楚可昕可以感受到他坚实的胸膛传来铿锵有力的心跳声。祈爵说,“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照着买了一圈那些东西。以后,如果你不喜欢你可以说。” 楚可昕后背一僵,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这个手镯,你喜欢么?” 楚可昕一直没回答。祈爵也已经想到了,她这个人看起来脾气很好,其实骨子里很硬。当他松开她时,她终于低低了嗯了一声,将自己的左手握住了右手。可她没有将那手镯脱下来。 祈爵一下子心情大好,连那双漆黑的眼眸都含着笑意。 楚可昕见他笑了,自己心底也有一点点开心。其实仔细想想,也没有那么糟糕,虽然当下少了份自由,可她换来了出狱,换来能调查出爸爸去世的真相,也很好了。 她轻轻将被子拉了拉,整个人都钻进了被子,既安静又乖巧。 祈爵起身走到旁边的桌子上,打开电脑,开始浏览股票,回复邮件,时不时,他会回头看一眼楚可昕。黄晕的灯光下,她睡得很安逸。 祈爵想,这种温暖的感觉很不错,第一次想,他也快三十了,总被家族催着找相亲对象。如果真的要结婚的话,不然找个像楚可昕这种的女人结婚也不错啊。 祈爵想着,把电脑关了,也爬上了床。楚可昕似乎很怕冷,祈爵一床,她就像是发现了一个热源一样,紧紧地靠着他。祈爵索性很是霸道地圈住楚可昕,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 第二天早上醒来,是一通电话将两人吵醒的。楚可昕伸手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时才发现,她整个人被祈爵压着,连手都拿不出来。 她怕吵醒祈爵,连忙轻手轻脚地挪开他的大手,接起电话。 电话那端传来尤子晨的声音,“小师妹,你昨天怎么没有来工作室,是身体不舒服了么?” 楚可昕压低声音回答,“对,有点感冒了,今天会过来的。” 那端又问,“那你来的时候就不要带早餐了,我这里给你带了一分。” 楚可昕说,“不用了师哥。” 其实祈爵比一般人更灵敏的感觉,听到铃声的当下就醒来了。现在电话那端的声音,他也听得很清楚,心里不舒服,直接拧了一把楚可昕。 楚可昕吃痛,电话那端的尤子晨问怎么了。 楚可昕还来不及回答,祈爵就一把将她放倒,吻上她的唇。这下没人回答尤子晨的问题了。他在那端有点着急,一直问,“小师妹,你怎么了,还好么?小师妹,小师妹!” 楚可昕被亲的都快窒息了,也没法回答他。偏偏祈爵还故意搞出很响的声音,令人遐想。楚可昕心里一着急,赶紧把那电话给挂了。 一剂深吻后,楚可昕的脸变得红扑扑的,她推开祈爵说,“你干嘛呢?” 祈爵勾了勾眼睛说,“谁叫你一大早就勾三搭四的。” 楚可昕气绝,“谁勾三搭四了,和你说了那是我师兄。”说着就起来床,气冲冲地跑进卫生间去了。 祈爵问,“你干吗?” 她在里面大吼一句,“我刷牙!” 楚可昕出门的时候,祈爵顺带将她一起带走,无论楚可昕怎么拒绝都不行。到了工作室附近的地方,楚可昕想让祈爵找歌附近的地方停一停,祈爵才不管,一脚油门,就把他那辆骚包的兰博基尼停在了工作室楼下。 这时间刚好是上班时间,不少同事都看到了。楚可昕尴尬的要死,赶紧下车叫他快开走。 祈爵冷哼一声,“楚可昕,我有那么,见不得人么!” 楚可昕将车门一关,回他一句,“丢人到家那种。”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祈爵不悦的拧了眉,戴墨镜的时候,倒是看到了在窗边张望的尤子晨,他抿了抿嘴角,眼眸很深。 楚可昕走进办公室,不少同事捂着嘴笑,“昕姐,楼下的是你新交的男友么,真的好帅啊。” 楚可昕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只是嗯了一声就低着头往前走,一没注意,迎面就和人撞上了。 楚可昕抬头一看,是尤子晨,她喊了声,“师哥,早上好啊。” 尤子晨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早餐问,“早上给你打电话,没说完就挂了,也不知道你到底要不要吃早餐,所以还是给你带来了。” 楚可昕揉了揉自己的发,“好啊,我没吃呢。”其实是骗人的,她吃得可饱了,楚可昕心里想。祈爵那个杀千刀的,好像听到了他们的电话内容,今天早上尤为过分的要求容妈端上了二十只生煎包,又贴心的准备了燕麦,还准备了一大堆的水果。 楚可昕现在可能连明天的早饭都吃不下去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那通电话,她和祈爵那样亲热,总觉得特别不好意思拒绝尤子晨的好意。她只好假装说没有吃。 楚可昕接过尤子晨递过来的包装袋,差点没哭出来,她再也不爱吃生煎包了。 尤子晨看着眼前吃食吃得很慢的小师妹,眼神不自觉落在她的脖颈上,那上面有红色的印子,一看就知道是怎么造成的。她联想到早上楚可昕不同寻常的声音和行为,眼神蓦然暗了一暗。 楚可昕见尤子晨一直盯着自己看,笑着问,“师哥,你怎么了?” “就是觉得师妹比从前漂亮了许多。” “噗,有么?” “有啊,穿衣风格都变了。你从前从不会穿这种活泼的连衣裙。其实我也觉得很奇怪,明明你能设计很特别的服装,为什么当初自己穿的,嗯....很普通呢。”尤子晨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 楚可昕抿唇笑,“其实我也才二十三而已,我当然也爱漂亮,爱打扮。只是我那个时候和肖炎轲谈恋爱呢。”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脑子了缺了根筋,所以才会在见过肖炎轲的奶奶和他妈妈以后按着他们的想法来打扮自己,生怕他们讨厌我。” 尤子晨皱了眉,没想到是这样子的。 正文 第三十三章:小师妹很走运 楚可昕转着手里的筷子说,“你知道他妈,特别强势的,说话又是绕几百个弯子,总能叫你按照她说的办。她觉得带我出去特别有面子,想把我往淑女那方面发展,所以突然有一天我发现的我衣柜里都没有我喜欢的衣服了,连香水都是他妈买好了送过来的。” “但可悲的是,那么多年,我放弃自己的喜好为他们打扮,但没成想,私底下,肖炎轲说的话真是又毒又寒人。”她苦笑,“还好,能在结婚前看清他的为人。” 尤子晨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嗯,小师妹很走运。”他露出一口白牙,看起来十分明朗。 楚可昕也没在意他的动作,只当是他是兄长安慰妹妹,“都说女孩一辈子都会遇到一个渣男嘛,过了就好了。” “那师妹,现在开心么?和今天送你来的那个人一起开心不开心?” 楚可昕脸色一顿,身子有些僵硬,半晌才说,“开心。” 她问,“诶,别老说我啊。师哥这次出国为什么没有把女朋友带回来,你不是和我说你交往了一个新的女朋友么?” 尤子晨笑,“下回吧,总有机会的。” 楚可昕耸耸肩,“那好吧。师兄,我昨天接了一份设计,现在要选面料,先走了。” 楚可昕和尤子晨打完招呼以后,就往自己的办公司走。 路上,平时负责工作室日常的女孩跑上来给了楚可昕一份信,“昕姐,今天一早到的快递,是你的。” 楚可昕应声接过,边走边拆开袋子,里头是一份写着nextone的文件。楚可昕的心蓦然一紧,干净打开一看,才发现这是一份被退回的报名表。 楚可昕心里一片冰凉,但还是耐着性子将文件上每一个字都仔仔细细看完了。她看到最后,发出了一声冷笑。 那文件上写着拒绝她报名的理由有两个,一是她又案底,二是因为她抄袭! 有案底这个是事情她有所准备的,可之前祈爵告诉她,她的那个案子现在已经在调查中,也将她的身份定义为嫌疑人。既然祈爵这样说,那她的身份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这些就算了,可最林楚可昕无法接受的是大赛组认为她的作品是抄袭了的,甚至还将那抄袭的作品名字和作者告诉她。那个人,楚可昕真是死都没有想到。那就是她的好妹妹,楚伊伊。 大赛组对于她抄袭的事件很生气,还特地附赠了一份信,上面说,因为她这种恶劣的行为,将会取消她以后在nextone上任何的比赛。 楚可昕快速走回办公室,打开nextone的官方网址,浏览已经过初选的选手作品。她果然在楚伊伊那一栏里看到了她的作品,真的如那份信上说的那样,一模一样。若,非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楚伊伊将她那套礼服的两截袖子上绣了特别的刺绣,让那礼服看起来真的如同真正蝴蝶一般。 这其实也是她的设计,只是时间很赶,她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刺绣,所以在后来的设计里就用亮片代替了,这样一看,自然是这一份刺绣的作品更胜一筹了。难怪nextone会认定是她抄袭。 楚可昕看着电脑上的这个作品,强忍着心里的痛。 这个叫蝶影的作品,是她花费了两年的时候设计的作品,期间,她不知道观察了多少遍一种叫做伊莎贝拉蝶的蝴蝶。这种蓝绿色的蝴蝶美丽又罕见,只有3天3夜的寿命。传说中,只要向伊莎贝拉许愿,她便会将愿望带上天堂,令美梦成真!带着这种美好的心愿,她才设计出这件命叫蝶影的礼服,可现在全都被人这样拿走。 楚可昕觉得楚伊伊就像是一个可怕的恶魔,一个丧心病狂的强盗。所以才会如此不择手段的抢走她的孩子。她的心就像是被针扎进了心里最深的地方,她怎么能这样对她! 整整一天,楚可昕什么都没有干,刚刚燃起对生活的希望,老天爷就爱跟她开玩笑,将那些东西又都给她收走了。等到工作室所有的人都走光了,楚可昕才趴在电脑前,哭了起来。 她颤抖着抚摸上她设计的这一套礼服,走进更衣室,自己换上了这套服装。 房间的灯光照在她曼妙高挑的身体上,她那柔美的身段,淋漓尽致地展现了这套礼服的唯美浪漫。 楚可昕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连呼吸都觉得疼,她竭力忍住眼眶里的眼泪。 她心中有说不出的苦,为了能参加比赛,工作室每个人都加班加点,而祈爵,更是为了帮她领到报名表,动了心思撤消她的案子。所有人都朝着一个方向,拼了命的努力着,结果到了最后却告诉她,不行! 她没法子和人说,她一点儿证据都没有,谁都会说她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桌子上,楚可昕的手机响了,她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电话是祈爵打来的,她按下了接通键,男人冷冷地说,“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和你师兄加班加到忘乎所以了?”楚可昕可以感受到电话那端祈爵的怒气,赶紧说,“等下,我马上回来了。” 祈爵听了电话里的声音,明显感觉不对,问她,“你怎么了?楚可昕你现在是在哭么?发生什么事情了?” 楚可昕忍着鼻音说,“没什么事情,我马上回来了,你别担心,就是在赶一个活儿,我现在回来了。” “不行,你给我呆在原地不许动。”祈爵用命令的口吻霸道地说,然后不由她拒绝就将电话给挂了。才不过十分钟,祈爵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自然也看到了穿上礼服的楚可昕。 祈爵一看到楚可昕换上的这套衣服,眼前一亮,周身包裹在曼妙的身子里面,下半身,小腿露出一截光滑细腻的皮肤,背后是拖地的裙摆,这裙子的裙摆很美,很能衬托出清纯的韵味。 祈爵眼底有细碎的波澜,开口问她,“你在这里那么开心的穿你设计的衣服,你哭什么?” 楚可昕垂下眼眸,没有敢直视他的眼睛,心里真的好委屈,又是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祈爵走上前,“行了,穿回你原来的衣服,跟我走。” 正文 第三十四章:你嘴巴真毒 楚可昕闻言,随手将放在桌面上的信封往包包里一塞,就往更衣室走,快速换回自己的衣服,跟上祈爵的脚步。 浓浓夜色如水墨渲染,这幢楼里的人都差不多下班了。 不知道今天怎么了,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楚可昕看不清楚路,只顾着低头往前走,噗通一声,撞在一栏杆上,额头一下子闷疼。 黑暗里,祈爵一双手伸了过来,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怎么了?” “不小心撞了一下。” 那人走进他,身上淡淡的古龙香水一下子充盈在鼻间,他伸出一双手拉住她的手说,“蠢的要死,连走路都不会。” 楚可昕咬着唇没说话。 祈爵的一双大手牢牢地抓住她的,“跟着我走。”莫名的,男人的温暖从指间传到她的手上,虽被骂了一句,心里却暖了一下。 黑暗中,传来一阵脚步声,应该是刚下班的白领,只听她们在说,“晕死,物业为什么都不修修电路,三天两头黑漆漆的,都看不见路。哎哟,我脚扭了......” “哈哈,那你去找个有钱的包养了算了,省的每天要朝五晚九的当上班族。” “扑哧,你当我什么人呢.....唉!我和你说啊,今儿早上看到三楼那家工作室的老板没有,她可是从一辆玛莎拉蒂上下来的。” “你说的是那楚家千金吧,她爸可有钱了,所以说投个好胎也成啊。” “去,你上半年出差,不知道具体情况,她家破产了,她啊后来还坐牢去了。我说,怎么能一出监狱就有这样的土豪车呢,八成是被......” “包养!” “哈哈,没错。” 楚可昕安静地听着她们说话,祈爵可忍不了,冷着眼要出去找她们。 楚可昕连连拉住祈爵说,“别闹了,我们回家吧。” 祈爵忍着火气说,“我闹什么了,她们这样说你,你能忍着?” “我不忍着,有能怎么样,她们也没有说错,难道我们的关系不是这样的么?”祈爵借着月色看清她两眼通红,眼底还有眼泪闪着。 祈爵狠狠啐了一句,“一个名分,真的那么重要?” 楚可昕别管他说什么,拉着他出去,男人却偏生不动。 楚可昕急了,也顾不得丢脸不丢脸,伸手推着他往外走。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祈爵发了狠,就堵在出口处不出去。 走到出口处的白领说说笑笑的,抬头看到这两人站在门口,一下子闭了嘴巴,心里有点慌张,赶紧手拉手往前走。 祈爵在背后冷冷道,“天天在背后嚼舌根,谁他妈眼瞎能包养你。” 楚可昕尴尬到不行,伸手拉了拉祈爵的衣服,生怕他说出更恶毒的话来。 那两白领脸色白了一白,赶紧走的更快的。正好那其中一个人崴了脚,一着急,倒是把高跟鞋的鞋跟给踩断了。另一个只好搀着她走得很快。 待她两走远后,楚可昕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祈爵大手一伸,将她拦进怀里,“我的女人,也不是谁都能给气受的。真是什么人都敢来招惹!” 楚可昕小声道,“你嘴巴真毒,遇上这种人走就是了。” “切,我可没你心宽。”他瞥了一眼那两女的,今天是他听到了,她今天这风清云淡的样子,可见往日肯定也听了不少这种话了。“以后谁欺负你了,就给我欺负回来,出了事情我顶着。” 楚可昕明白,他这是在帮她,可嘴上没忍住,说了句,“没人欺负我,就你欺负我欺负的最厉害了。” 祈爵笑了,“我怎么欺负你了,我也就顶多床上欺负你,你说你上班也好,做其他什么事情也好,我可有欺负你半分?” 楚可昕被他几句话说的脸都红了一圈,推开他的手,顾自己往前走。 祈爵打开车门,看到楚可昕一张忧郁的脸。他发动车子,一脚油门,“生什么气,就那么一句黄腔,我平时说的也很多。难道你每回都还生气回?” 楚可昕垂下头,她忍着想告诉祈爵被抄袭的事。这事情可真够丢脸的。可没保护好她的创作是她自己的事情,她不想靠着祈爵再做任何事情了。哪怕被外面的人再说三道四,她也不想靠着他。 车子拐了个弯,祈爵说,“今天容妈不在,没人做饭,你想吃什么?” “我都行。” 祈爵闻言就把车子开到了一家私房菜馆。 这地方是李觅开的。李觅这人往上数三代都是从政的,打小住在军区大院里,看着吊儿郎当的,其实上黑白两道没几个人敢得罪他。他在徐城混的开,又和祈爵是铁哥们,在哪里都是吃香的喝辣的,最后吃腻了大鱼大肉,去江浙一带请了一大厨,专门做些家常菜,还别说,生意特别好,如果没提前一周预约,压根就上不了桌。 祈爵揽着楚可昕的肩,才进门,李觅也跟着进来,“哟,几百年没见你来我这儿下馆子了,今儿怎么跑来了?” “来你这白吃。”祈爵笑了笑。 楚可昕也是见过李觅的,上回在医院,祈爵发了通脾气,两人就走了。只记得这人跟祈爵一样,都是长了一张欺骗女人的脸。她听两人说话,便知道这两人熟悉的人。她难得见祈爵能笑着和人说话。 “白吃也行啊。”他偏过头,目光里含着笑,“小嫂子身子不是不大好么,就该吃的清淡点,我看来碗豆腐,来碗青菜,再加个大萝卜差不多了吧。” “滚你的。”祈爵睨了他一眼,“我的女人要娇养。” 即便李觅嘴上笑着,但眼底里有几分鄙夷,楚可昕不是没看出来。既然楚可昕能看出来,祈爵自然更加可以。他淡漠的望了一眼李觅。 李觅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走吧,去里面的包厢里。” 吃饭吃到一半,包厢里突然涌进来好些人,男的女的都有。后来才知道,是祈爵那圈子里一个人生日,正在李觅这儿热闹,知道祈爵来了,一个一个进来敬酒来了,没一会把他们的包厢挤得满满的,欢声笑语不断。 正文 第三十五章:大赛组全是你家亲戚 不知是谁问了句,“祈少,最近怎么没见你带影后Wendy出来?” 这一声出了,在场有几个男的没了声音。祈爵一道目光犀利地扫过那个人,那人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不知道那里说错了一句话。 好在旁边有人解围,”今儿难得大家都聚一块了,等下去流光唱歌去!“ “哟,去唱什么歌啊,是去看人跳舞吧。”旁边一群人跟着起哄。 楚可昕从这些人的神态中也能看出来,铁定这影后曾经和祈爵关系不一般。但他们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她又不是祈爵什么人,别说是计较曾经了,就算他现在去找别的女人,她还能管着么? 楚可昕嘴上假笑着,没一会儿就觉得房间憋闷的很,同祈爵说了声,就出了门透透气去了。 没成想,一转身就看到楚伊伊迎面走来,真是阴魂不散,连到这里还能给遇上。 楚可昕也没打算理她,直径从她身边走过。那想,楚伊伊拉住了楚可昕的手,甜甜地笑,“姐,好巧,你也在这里啊。” 楚可昕现在看到这张脸就反胃,松开她的手,就打算走人。 站在她身旁的肖炎轲皮笑肉不笑地说,“别理她,估计抄袭了你的作品被发现,现在记恨着你呢。” 楚伊伊闻言,跑了几步,伸手拦住她的去路,可怜兮兮地问,“姐,你是不是真的在生我气?我知道你的设计稿被nextone给拒绝了。我也真没想到,我们姐妹两个那么都默契,都用了蝴蝶做灵感,选的还是同一种蝴蝶。其实我也挺意外大赛组的认定,照理说,姐还出国留学过,我不过就在爸的公司里随便实习而已.......我原以为认定你抄袭是谁无中生有呢,后来一看官网,还真是......” “呵......抄袭?”楚可昕转过身问,“楚伊伊,你知道那上面的刺绣是什么意思么?我告诉你吧,搭配那种蓝绿的刺绣是为了凸显立体感,让胸前那一部分展现一只完美的蝴蝶。” 楚伊伊自然不知道,那设计本就不是她设计的。但她在时尚圈也算好几年了,看了楚可昕的设计就明白了她的用心,立马将她不敢采用的第二套方案里的刺绣方案用上了,果然大赛组就认定是楚可昕抄袭了她。 “姐,你都和我想到一块儿了,我当初就是这样想的。”言外之意就是她承认了,但是也是侧面说她楚可昕抄袭了。 楚可昕冷冽勾唇,“楚伊伊,我骗你的,我压根就没把为什么我要绣刺绣的原因写进手稿里。所以你也不知道对吧?” 这一句话,叫楚伊伊瞬间冷在当场,楚可昕没骗人,她是真没写,但她刚刚傻了,就那么顺着她说的话往下说了。眼看着楚可昕就要揭露出为什么要那样设计,她就丢脸丢大了,关键还在肖炎轲面前。 楚伊伊立刻变成一名演员,“姐,何必呢,你就是生气了才这样说。我们还是好姐妹啊,我明天和大赛组说,叫他们取消对你的公开批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你客气了,敢情大赛组全是你家亲戚,你一句话就能搞定了,真是有后台走遍天下都不怕!” 楚伊伊脸上一阵白一阵红。肖炎轲看着自己老婆被欺负惨了,哪里肯放过楚可昕,即便她现在是祈爵的女人也不在乎,拉过楚伊伊伴着男人冷漠的语调,“楚可昕,你真是恶心透顶了。你不过是料定了你留学派的身份一定能让大家都认定肯定是伊伊抄袭了你。但你没有想到吧,她临时改变了方案。” 楚可昕咬着唇直视肖炎轲,正好落进他厌恶的目光里,“楚可昕,不是每个人都是瞎子,会被你高超的演技折服。你的居心叵测和狠毒算计,迟早会弄死你。就算你现在出了监狱又怎么样,你只能沦为一个情妇,真是可悲极了。” 楚可昕定定地看着他,一句话都没有。 这个和她相恋那么多年的男人,从他男孩起,他们就在一起,她曾经有多喜欢他。 楚可昕以为自己不会再痛了,但当他说出她狠毒,她是情妇时,那铺天盖地的悲伤逆流成河。 肖炎轲正要拉着楚伊伊走,却听见楚可昕沙哑的声音,“你说我的演技高超?在你们面前,我简直是班门弄斧。” 肖炎轲转过身,对上她的眼睛,那双眼睛澄澈、坚定。他心里一震,却告诉自己,别上她的当。于是,他冷笑一声,“希望你一辈子都活在这种假面之下别被揭穿。” 若不是看在楚伊伊的份上,肖炎轲真想找人在监狱里就做了她,免得到现在还能被放出来恶心人。 他伸手搂过楚伊伊的肩膀,淡淡道,“伊伊,千万别学坏了,才几岁就学人怎么旁大款。”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又重又刺耳。 他们的争吵,被出来找楚可昕的祈爵都听到了。祈爵冷着一张脸,表情很糟糕,但他一直忍着没说话,就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的余光瞥见楚可昕眼中的悲伤,眼眸冰冷的像寒冰一样。 “是不是谁抄袭的,现在下结论太早了点。”祈爵走到楚可昕身边,五指与她紧扣,给了楚可昕莫名的安全感。 “我算是看清楚你们楚家的人了,真不知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妹妹,一天到晚只想着拿走你的东西,还特别喜欢反过来咬你一口。” 楚可昕心里百感交集,她嘴角僵硬地勾了一下,“可不,我妹妹就喜欢这样。小的时候洋娃娃,长大了是男人。如今连设计也拿。”她偏过头冷漠一笑,“我真不想说,妹妹,连你大学艺术系的设计图都是我帮你做的初稿,你真敢说我抄袭你?” 楚伊伊绷着脸,不说话,眼睛里是楚楚可怜。 “要是装可怜能免除刑罚,你一定能免了坐牢的罪。”祈爵在肖炎轲要开口前冰冷的说。 肖炎轲讥讽地说,“祈少,你不必事事与我肖氏过不去,还是为了一个这样的女人。等以后你看清她的真面目,有你后悔的!再说,大赛组已经给出了作弊通告,就算你不承认,又有什么用,反正在别人眼中,她楚可昕就是个抄袭者。” 正文 第三十六章:有靠山真好 祈爵冷着脸,楚可昕只见他的嘴唇动了动,继而吐出几个字,“那你试试看,我不承认有没有用。”拉着楚可昕,直接将她带走了。 肖炎轲望着两人紧紧握着手离开的背影,心里有几分错愕。继而像是嘲讽似的勾了勾唇,同楚伊伊说,“走吧,你晚上不是要去听音乐剧给宝宝做胎教么?” “嗯,都不想去了,没什么心情。” 餐馆外,祈爵发动车子,楚可昕跟着上了车。 祈爵不悦地看着楚可昕,“你为什么没告诉我,你的设计被人说抄袭?” 楚可昕捏着自己的一双手,有些局促。 男人伸手握住她的手,“你知道你妹妹比你强在哪里么?她那双眼睛,就算不说什么,也一副很委屈的样子,男人都受不了。你呢,有委屈了都不会说,蠢。” 楚可昕垂着头问,“那你受得了么,可心软了?” “切,你当我是什么菜都咬得下去。”他一脚油门,将车子开了出去。车窗没摇上去,一阵寒风吹了进来,凛冽刺骨。祈爵看了她一张红扑扑的脸蛋,把车窗摇了上去,她低声说,“开一会吧,让我吹风静静。” 祈爵也不管她说什么,直接将车窗摇了上去,“生病了,又要看病,麻烦。” 楚可昕不说话了。 过了好一会儿,楚可昕才缓了一会儿,缓缓道,“我不想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不能靠着你去拿奖吧。你说,不是你报名的话,我想我连最初的参赛资格都没有,更何况走到现在。所以说,如果只是靠着我自己,我可能出狱,不可能参赛。我就当做一开始被拒绝就好了,起码还好受点。” “这是两码事,现在是你妹妹抄袭你的作品了。你解决不了,就应该告诉我,我是你的男人。我会帮你讨回公道。她敢动你一根汗毛,你就往死里整她,出了事情,我担着。” 楚可昕望着他俊美的侧脸,有靠山真好啊,楚伊伊何尝不是和肖炎轲在一起以后才变成这样。 “回头我找人把你那抄袭的通告撤回,让你回去比赛。” “我不要,我就怕这样。这样回去了,人人都不会承认我真的没抄袭,还会说我靠着你走后门。我自己会解决这个事情。”楚可昕说。 “我看你还没幼稚够。”他方向盘一转,车子发出剧烈的摩擦声,“你要真有办法,今天还会受这个气,得了吧。” 楚可昕被堵得厉害。 “行了,这事你别管了。”男人嘴角扬起阴鸷的弧度。 楚可昕和祈爵回到中海豪庭。祈爵直径都到厨房里。 楚可昕换了居家服下来的时候,客厅飘过一阵香味。 她探出头望了一眼厨房,只见祈爵正卷起袖子,十分熟练地切黄瓜。他头顶上是嗡嗡响的油烟机,楚可昕站在客厅里看着祈爵切菜的侧腰,微微有些恍惚。 今天的餐馆,那些菜味道还不错,但是没吃几口,那些人就进来了,她也没了胃口。后来楚伊伊那么一闹,他们连包厢都没有回去,直接回了家。 祈爵脾气不好,阴晴不定,在那事上也有莫名的执着。但楚可昕感觉到他在改变。起码,他还能想着晚上他没吃饱。 楚可昕走进去,低低问,“你还会做面?” 祈爵眼都不抬地说,“不是谁,生来就是有钱人。我没钱的时候,一天只能啃一个馒头。” 楚可昕眼中闪过惊讶。 祈爵将面条下水,对着她道,“你出去洗个手,我做就好了。” 楚可昕点点头。 祈爵在餐桌上放了两碗面,鸡蛋肉丝黄瓜面,香香的还加了一点麻油。祈爵淡淡说,“家里没材料了,凑合着吃。” 他伸出手,将面放在她面前,又把消毒过的筷子拿给她。所有动作,一气呵成,矜贵优雅。 他素来爱干净,但那个时候觉得他这种洁癖有点上位者为难人。如今看来,却多了几分居家男人的温暖。 楚可昕拿起筷子吃面,她觉得是这她吃过最好吃的面了。 她很给面子的吃光了所有的,笑着说,“祈爵,你煮的面,比我妈煮的还好吃。” 祈爵转过头看她,她笑的开心,那样子很美。他伸手将她的头发捋到耳后,“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经常在家里吃。”他眼角的冷意有渐渐散开的味道。 晚上,楚可昕洗完澡出来。见祈爵正点燃一支烟在阳台打电话,隔得太远,她只能零星的听见他说了几个“比赛”之类的词。 她坐在床上,用毛巾擦头发。 祈爵进来时直径走到楚可昕身边,脑袋枕在她的腿上,叫楚可昕帮他吹头发。 “祈爵?” “嗯?”祈爵眼睛都不睁开的答应她一声。 “那个时候,你说帮我调查我爸的事情。你后来有查到什么么?” 祈爵眉头一皱,倒是实话实说,“时间过得太久,你进去以后那些东西都被定了案。要销毁的证据也被销毁了。我去找监控,找不到那天的,应该是被人故意拿走了。” “那你是怎么洗刷我的罪名的。你真的用关系去压的么?” 祈爵睁开了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她,“我确实能,但我没那么做。因为我信你不是你做的。既然这一卷的监控没了,我就找走廊上其他的监控。其实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你当时什么都失去了,要是你爸还在的话,也轮不到你进监狱。那些人故意没去调查,所有的证词都指向你,你说你有什么把握和人斗。” 楚可昕垂下眼帘心里苦涩,原来是这样。原来,这个世界上真是有权有势说了算。落魄的,连个哭的地方都没有。 “我查到的那卷监控正好拍到你出去。而时间也和上一次护士查房之前,所以你完全有不在场的证据。可惜,就是这样简单又直接的证据,直到你做了两个月的牢,才被发现。” 楚可昕捂着自己的脸,痛哭起来。 这也是祈爵最近才找到的证据,他立即就消了楚可昕的案子。直到这一天,他才知道,这个女人吃了多少的苦。 正文 第三十七章:舆论导向 楚可昕伸手擦掉眼泪,但眼泪流的愈发肆意,“我问了医院,爸爸的尸体有人拿去火化了。楚伊伊说她不知道在哪里?她不告诉我在哪里!我连我爸的骨灰在哪儿都不知道。” “你出事的时候,我没在国内。等回来的时候,你妹妹早就将你爸骨灰火化了。等后来我去调查事情,知道真相以后,我就将那骨灰拿回来了。你先前总和我吵架,我一直也忘了和你说。” 祈爵伸手擦掉她的眼泪,“明天我带你去看他吧。”他冷冽着一双眼睛,见她哭成这样,自己的心里也不好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女人的喜怒哀乐都能影响到他。 楚可昕抬眼时,正好看到祈爵一双漆黑的眼睛,就那么望着她看,那么深邃与深情。她有些尴尬地垂下头,自己哭得鼻涕眼泪都是,好难看,伸手擦干眼泪,立马又恢复成那个自持坚韧的样子,身子也离了祈爵。 祈爵一个用力,将她狠狠压入怀中,“阿昕,你以后有我,想哭就哭。”楚可昕可以感受到来自祈爵有力的心跳,她没再抗拒,靠在他的怀里,默默流泪,两人许久没说话。 等祈爵起来的时候,楚可昕已经在他怀里哭着睡去了。 她的长发还湿透着,祈爵开了吹风机很很轻柔地帮她吹干了头发,便将她抱着,一起睡了。 楚可昕没想到祈爵能想到那么一出,找来这次nextone的主席评委,来自英国的设计师,玛利亚·爱斯科特给楚可昕开出自一张直接进二十强的名额。 而犀利的玛利亚更是撰写了一篇名为《简单评价一下中国的几位设计师》的文章,在文章中她毫不客气的指出:“当今知名度相当高的比赛里惊现各类黑幕,优秀设计师居然被直接OUT出局”。 此消息一出,众时尚圈哗然,无数的媒体网站开始纷纷揣测玛利亚暗指的是哪个比赛。纵观国内大型时尚圈比赛只有nextone,而好事者当真看到当初被誉为鬼马设计师的楚可昕被爆出局,理由居然是抄袭!而抄袭的人还是自家的妹妹! 一时间,又想到当初轰动徐城的杀父案,到亲妹妹当庭出证明,到如今楚可昕被放出来。自带各种娱乐性话题的她,让媒体的视线都落在了楚可昕身上,连微博热搜都是前三名,居久不下。人人都在猜测,难道楚可昕真是被冤枉的? 舆论的导向一天一个变化,有人支持楚可昕,有人支持楚伊伊,好事的媒体将她们两个人参赛的两件作品摆上台面,又将楚可昕昔日的作品和楚伊伊昔日的作品摆上台面。 楚伊伊看到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已经脱离了她的控制,只好继续扮演可怜妹妹的角色博取同情。一时间,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抄袭者,大家都辨别不出来。 一篇报道就像是一块沉入水池飞溅起水花的石头,谁能想到它能有那么大的威力。 餐桌上,楚可昕捏着筷子,只顾着咀嚼,看着被祈爵立即掐断的电视机,有些说出的感受。 祈爵侧过脸望了一眼楚可昕说,“多吃点,吃饭别看电视。” 楚可昕胃口不佳,巴拉了几口,连菜也不夹,就将一碗白饭吃干净了。 午饭过后,祈爵报出了墓地的地址,叫阿桥带着楚可昕去她爸的墓地,自己则动身去了瑞丰。 阿桥开了车,楚可昕迟迟没有上车,她看到祈爵借着电话上了他的兰博基尼,顺着风吹开的方向,她很清楚的听到,祈爵在说,“你他妈不会把她以前学校多优秀的事情再写一个文章之类的么?微博营销号啊,多找几个人去,蠢货.......“ 秋风呼呼吹进她的衣领子,阿桥在旁边说,”楚小姐,外面风大,上车吧。“她才点了点头上了车,身子顺势靠在座位后背。真是很可笑,她有血液关系的妹妹在千方百计设计她,而与她只是有个交易契约的男人却在暗地里帮助她,给她温暖。楚可昕什么话也没有说,闭上了眼睛。 楚可昕将她给楚天南设计的一件西装披在自己身上。这片墓地很清净,进去的时候,一个人影也没有。 秋风簌簌摇曳,落下一地金黄的叶子。楚可昕站在楚天南的墓前,嘴角含着笑意。 她蹲下身子,手拂过墓碑上那张年轻的照片,“爸,我来看你了。” “爸,我过得还行,刚开始有点儿辛苦,现在都过去了。” “爸,给你设计的衣服也带来了,你觉得好看么?” “爸,走之前还让你生气,对不起。” “爸......我好想你.......” 楚可昕低着头,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笑得俊朗的楚天南,半晌,颤抖着肩膀,像是一头孤寂的小兽,痛苦的哭出声来。 她站起身时,瘦弱的肩膀无法再支撑起西装,从她白皙的肩头滑落。 楚可昕伸手接住,将那西装披在了墓碑上。她转身时,天都阴沉了,风肆意吹,落叶转成一个圈。 楚可昕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楚伊伊。祁爵说,他将骨灰带来以后,就没告诉楚伊伊,楚天南在哪里,怕楚天南死了都不舒坦。 楚伊伊戴着巨大的蛤蟆镜,脸色一片苍白。身上穿着一套小黑裙,有些紧身的款式显得她的小腹有点突出。 楚伊伊拿下蛤蟆镜,一双眼睛通红着,人看起来十分憔悴。她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楚可昕,立即就展露了一个笑,“姐,你也来看爸爸啊。” 楚可昕嘴角勾起一抹笑,却是什么也没说,与她擦身而过。 楚可昕快步走了几步,有闪光一闪而过,她敏锐的发现角落里有狗仔队偷拍。她再回头时,看到楚伊伊挺着个肚子,哭红着眼睛走去楚天南的墓碑前。 楚可昕眼中流出一份可悲,当真是应了祁爵说的那句话,连死了也不安生,还要被亲生女儿拉出来博得公众的好感,以求得在比赛上能有正面的形象。真是可悲可气! 正文 第三十八章:我自杀过 楚可昕坐上车子回去的时候,打开了她百年没登录的微博,里面的私信已经快爆炸了。她搜索自己的名字,果不其然看到一篇报道,写了她在圣马丁学院时期拿得荣誉以及优秀的成品。底下有一个名为别怕我真心的网友,发了个评论被点赞了好几次。 楚可昕觉得这名字有点儿耳熟,点击关注自己的人里,果然也有一个这个名字,点击主页,两个人什么都一样。奇妙的是,他的主页里放的是好些她早年前的作品,是在高中时期的小打小闹的设计,没想到,也被他找到,记录下来了。 她看到这个人曾经也给她发过私信,大约是说很欣赏她的作品,希望她能一直这样。楚可昕脸上挂着笑。 楚可昕去参加nextone是以玛利亚的推荐身份参赛的,隔天,nextone的发布会上,要求已经进入二十强的选手要开一个见面会。 也许是因为大赛组为了制造舆论效果,安排座位的时候偏偏把楚可昕和楚伊伊放在了一起。 楚可昕吃了楚伊伊好几次闷亏,所以即便楚伊伊再怎么找她聊天,她也不理她。 楚伊伊见楚可昕不理她,脸上努力攒出几分笑,冲着摄像机露出一份无奈,搭上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特别娇弱。 楚可昕听着楚伊伊那娇滴滴的几声姐姐,鸡皮疙瘩都要落一地。真是想冲着她翻个白眼。要是等下再现场,她再这个样子,她真想立即戳破她的原型。 见面会一召开,记者的问题就很多。这一次的新秀里,好几个是身家背景都很不错的人,再加上出色的气质,很多人都想要了解这些选手的更多的内容。 可由于今天,网上两大吵得沸沸扬扬的主角都在,记者更多的是将问题抛到楚可昕和楚伊伊身上来。 刚开始现场的问题还算中规中矩,越到后面,越收不住,问的问题越来越犀利。在继有记者问楚伊伊,她和楚可昕小姐是不是同父异母的关系,是不是一个私生子以后,又有人直接问楚伊伊,“当年的杀人案,为什么出庭做证明人揭发自己的亲姐姐,而且楚可昕甚至不是真的凶手?” 楚伊伊气得紧紧咬着牙,为什么好好的见面会,会进来那么多记者问这种问题。但她表面上却不能透出半点儿愤怒,只能继续憋着火气装可怜,“不是这样的,我怎么会嫉妒姐姐呢。姐从小就是我的偶像,她做什么都特别的出色。至于那一场杀人案,我是有错的。当时我的情绪很不好,爸爸就这样去世了。而且去世前姐姐和爸爸确实有争执,我当时都气炸了。再加上姐姐的精神状态,我理所当然觉得也许是姐姐做的。可我并没有确定,我只是在法庭上陈述了一个事实,所有的判定都是由法官做出的。”楚伊伊再众人面前哭地梨花带雨。 楚伊伊在现场众人面前表现的凄苦无比,转眼又冲着其中一个记者做了个眼神,示意他赶紧问楚可昕问题。 那人接收了楚伊伊目光,自然知道要做什么,眼神一闪,挤到楚可昕面前发问,“楚可昕小姐,虽然我们都知道你早年的作品口碑都不错,但先前毕竟是陷入了抄袭门,那你现在能得再次参赛,是不是祈总裁出了力?” 楚可昕保持微笑,停顿了几秒以后回答,“没错!” 这些记者不过就想要挖坑探究她是不是做了祈爵的情人,靠着裙带关系往上爬么?她刚刚在想,即便是想否认,但不得不承认,能再次进入nextone确实是祈爵的帮忙,所以她说出了真话。 她偏过头看见楚伊伊嘴角泄露的笑意,淡漠地转过了脸,继续说,“大家也知道,我深陷监狱一段时间,我父亲的事业,我的事业都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有段时间,我在想,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我。” 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连一起开记者见面会的另外几个设计师也转过头,专注到楚可昕身上。 楚可昕努力扬起嘴角微笑,但苦涩的意味不言而喻,镜头里的她看起来又坚强又伤感,“可人,都会遇上困难。只是有些困难能抗过去,有些不能。那个时候,我爸死了,公司倒了,我入狱了,入狱的罪名是我杀了我自己的父亲,我一度崩溃。那个时候,我只是在期盼,要是能有个人,来救救我就好了。所以,到了最不能忍受的时候,怎么办呢......可能死是最好的解脱吧。” 这话轻轻一出口,现场无数人莫名动容。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语气平静,眼中却浮上一层雾气,“可其实我不想死的,你们看,但凡我过的有那么一点点好的话,我压根不会想到要走上自杀这一条路。刚刚记者朋友的话,我明白,你是什么意思。可我的回答是这样的。他将我从那里面带了出来,工作室是他帮衬着起来的,服装面料是他帮忙找来的,没人相信我的时候,是他支撑着我......所以我说,他出了力。.” 楚可昕用手指抹去脸上的泪水,平静地说,“活着,有时候很累,有时候很苦。可我会坚强地活着,因为这个世界上,起码还有人信我,护我。这些都是祈爵帮我的,出力的。” 现场的人在听完楚可昕说的话,好些女生已经忍不住落泪,有些男人的眼睛也是红红的。甚至是那几个一起开见面会的设计师,原本不满焦点不在自己身上,如今也是同情地看着楚可昕。 想到最开始的那篇弑父的报道,穿着黄色囚服的楚可昕,看似可怖的脸,事实上又有多可悲。她不过几岁的年级,就这样将她关进监狱,心理素质再怎么好,也会失去理智吧。只是大家当时都认定了她是凶手。 楚伊伊简直是气得咬牙齿,原本她设计好了,这一次的事情上,大家已经开始倾向于楚可昕。 正文 第三十九章:玛利亚对她的成见 原本楚伊伊是打算只要在见面会上引得记者发问楚可昕是不是勾引祈爵,借位上台。而后曝出之前杀父的报道,再搭配她挺着肚子看望父亲的图片,大家一定会认为楚可昕就是凭着祈爵才能进nextone的。可没想到,居然被她化解了。 一时间,大家都有点埋怨刚才那位记者的提问。有人走到那人身边直接将他给挤掉了。有人还想继续问问楚可昕,她与祈爵的关系是什么?在后台也落了一阵伤心泪的主持人连忙出来打圆场:“好了,各位记者朋友们,今天召开见面会,主要是让我们年轻的设计师与大家见个面,请大家多多关注《nextone》的比赛,不要再问和比赛无关的私人问题了。” 到了此,楚可昕才深深的出了一口气。她转过头,定定地看着楚伊伊,眼眸漆黑而寂静,让人看不清在想些什么。 楚伊伊两只受紧紧地握着,对上楚可昕,看到她殷红的嘴唇干勾起了一个笑。楚伊伊浑身发颤,眼神越发狠毒起来。 见面会快结束的时候,玛利亚出现了。这真是惊呆了所有人。 玛利亚作为时尚教母,平时工作很忙,根本不会来参加这种节目的一个小小见面会。大家都以为她会在总决赛的时候才会出现。显然,她的出现惊起了千层浪。 记者见面会结束后,玛利亚还没有立即离开,待在休息室里。楚可昕知道以后,觉得自己能再次进nextone是因为她的推荐,不管怎么样,都应该去见个面道谢。 楚可昕敲开了休息室的门,见到玛利亚之后,心里竟然有些忐忑。 玛利亚身着高贵的衣服,眼神冷漠地看了一眼楚可昕。 “您好,玛利亚女士,我是楚可昕,您这一次推荐参赛的选手,非常感谢您,能够让我有这个机会。“ 玛利亚淡漠地点了点头,语气疏离地说,“我希望,我的行为不是没必要的。”她高昂起额头,“据我看到的,你的作品,我认为没有令我欣赏的。” “那你为什么要推荐我?”楚可昕有些难过的问。 “我认为是这样的,你的作品,没有思想,只是一件成衣罢了。至于我为什么要推荐你,我想你没有必要知道,你肯定也不会想知道的。但我能告诉你的是,我当然不是因为你的作品才推荐你。” 玛利亚是时尚圈最有权威的人,她这话,无疑是一盆冷水浇在身上。 “而在我看来,你更适合当个明星,娱乐的指南总是跟着你转。即便是这样一个见面会,想必明日头条也是你。估计曼哈顿上流社会的姑娘们,都没有你会博眼球。” 她说的话真是残忍! 玛利亚站起身,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居高临下,“你不合适做艺术。你的作品没有灵魂。” 她大步走出休息间,像是一只高贵的天鹅。 而楚可昕一个人留在原地,紧紧咬着唇。这是她人生里第一收到这样的批评。她的作品向来被誉为最另类、最特别的存在。玛利亚说,那不是。她开始怀疑自己,自己真的那么糟糕么? 楚可昕走出会场的时候,门口停了辆十分拉风的兰博基尼,不用想也知道车的主人是谁。祈爵倚靠在车头抽烟,黑暗里,烟头忽明忽暗的。见到楚可昕出来了,他丢了烟头,用脚踩了一下。 楚可昕走过去,也靠在车窗边,她浓密的眼睫轻垂,路灯在她脸上投射下了一道光晕,看着很落寞。 祈爵的大掌握上她纤细的腰身,“怎么了,看起来不开心?” 楚可昕抬起头问,“祈爵,你早前是在华尔街的,那你在英国那边了解么?” “嗯,呆过一段时间。” 楚可昕咬着唇问,“哦,那你,是不是认识玛利亚?” 祈爵噙着笑,“你男人确实很厉害,但我不是神通,贵圈有点乱,至今还没有进去玩过。”祈爵松开她,打开车门。 楚可昕心乱如麻,楚可昕拉住他的袖口说,“我今天同玛利亚女士见面了。她......”虽然难以启齿,还是开口道,“她说,她举荐我绝不是因为我的作品。” 祈爵顿了顿,转过头说,“她说的话很重要么?如果你心里不舒服,那你就好好表现,那个女的不是会在决赛的时候出现么?你带着你成功的作品让她刮目相看。” 祈爵看她呆呆的,拉着她的手将她带上车,系好安全带。 “是不是那个女人给你什么脸色看了?”祈爵冷冷地问。 楚可昕抿着唇道,“其实算不是,是我玻璃心了。那个人存在的样子,就像是你现在之于财经学院的样子。一个小虾米自然是很在意大神的对自己的评价了。” 祈爵冷哼一声,“拿她跟我比。”他转动方向盘,又说,“看你今天表现不错,你说吧,有没有什么愿望,我都可以满足你。” 楚可昕微微有些意外,“今天就开了一个见面会啊,又没有其他什么事情,怎么就表现不错了?” 祈爵嘴角泄露笑意,“我听到你说,你希望有个人能帮帮你,而我从那里面把你带出来了,没人相信你的时候,我信你了。阿昕,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楚可昕偏过头看着窗外,脸色有点红,“怎么可能,当时楚伊伊在,那个记者一看就是她的人,我这是,这是为了扭转现场......” “楚可昕!”祈爵恨不得要揍她,居然说那写话是为了气楚伊伊说的。 他将车子一停,双手捧住她的脸,低头去吻她。 楚可昕慌忙别过脸去。祈爵才不管她,炙热的嘴唇如密集的雨,落在她的脸上。 “楚可昕!”祈爵捧着她的脸颊说,“如果你还没有爱上,那么从现在气,你必须爱上我。” “祈爵,爱又不是可以随着自己的想法改变的东西。”她伸手想要推开他。他却一点都不肯松手。 “楚可昕!在我祈爵这里,什么事情都是可以的,就算是爱,也是可以的!” 楚可昕不说话了,她发现同祈爵说这些就是对牛弹琴。还是别理他的好,让他一个人发疯。 正文 第四十章:楚伊伊out! Nextone这场比赛因为玛利亚的加入与楚氏姐妹的绯闻,导致未比先红,在网络上的搜索量一直居高不下。 海选留下了二十名选手,此后是淘汰八人剩下十二人,再淘汰六人进入最后的决赛,最后的留下三名争夺冠亚季军。 楚可昕以一套青花瓷艳压全场,网络几乎绝了她抄袭的丑闻。 十二晋级六强时,她又抽中了最难的选题——亲子装,在其他选手两小时的时间内只做一套服装的基础上,楚可昕却要做出两套服装。而这一轮中,她采用时下大人小孩都酷爱的游戏,植物大战僵尸。以插画风格的融入服装,不光颜色丰富,而且图案超有趣。 这样的设计,获得了空前的好评。各大视频弹幕上好多时下的辣妈都喊着好想穿。 不过,与此同时可笑的是,楚伊伊抽中的命题是职场新人,按理说,这并不是特别难的一道选题。但楚伊伊在选料上居然选择了大量蕾丝,将职场干净利落的精英精神抛之脑后,最后惨遭淘汰。 当初,楚伊伊的作品是唯一得到评委老师认可的,如今还没有进入六进三就被淘汰,真是丢脸丢到家。 楚可昕走到休息室的时候,正看见楚伊伊躲在角落里哭。楚伊伊看到走了过去的楚可昕,从肖炎轲怀里挣脱了出来,跑到她面前又哭又笑,“姐,真是恭喜你了。” 楚可昕定定地看着她,微微一笑,“还好,我还没有使出全力呢。” 楚伊伊气急败坏,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悲愤交加,“姐,你是故意的吧,故意叫旁边的设计师提醒我,蕾丝花边是最合适的面料。” 楚可昕优雅一笑,“对付你,我用得着么?再者,你不是声称没有很好的学历,但是实际经验超群么,怎么连选个面料都会出错。埋怨谁?” 她偏了偏脑袋,“真怀疑你是怎么进入这行的。” “你!”楚伊伊被气昏了,一只手捂着肚子,痛苦地靠在墙边,余光却正好望见问讯赶来的肖炎轲。她立即弯下腰,痛苦地将脑袋埋藏在怀里,“好疼啊,我好疼。”手还伸向了楚可昕。 肖炎轲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楚可昕,眼眸一深,“楚可昕,你又想搞什么鬼,你不知道她怀孕了么?” 楚可昕冷着脸,“我知道,那又如何。”她望着楚伊伊的肚子说,“这头顶上有监控,到底怎么样,一看便知道。楚伊伊,每次都玩这种把戏有意思么?”她转过头对着肖炎轲说,“我今儿个给你放个狠话,你要是想妻儿平平安安,就叫这人别跑我面前激怒我,否则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还真别怪我。” 楚可昕抱着手肘,冷笑连连,转身离开,反正明天的头条铁定是楚伊伊落败的事情,她心里道,呵,果真是恶有恶报。 可令楚可昕千算万算没算到的是,隔天的头条不是楚伊伊落败的新闻,竟然是优品衣橱以亿万元买下了楚可昕这次的服装设计,一周之后就在APP上热卖,一时间火爆到不行,连淘宝都出现了各路山寨品。她设计的服装成了撞衫率最高的服装,却依旧有人抢着买。 楚可昕就着这超高人气,网上又再次掀开了了热火朝天的讨论。关于当初见面会上,楚可昕的一席话变成了点击率最高的视频。有人将她当做是当代女性成功蜕变的偶像,却也有人觉得楚可昕不过是凭着一张脸蛋,靠着裙带关系闯进决赛,即便有些能力,也磨灭不了她自甘堕落的行为。 楚可昕倒是一点儿也不在意。反正她已经用自己的实力证明里自己。她点了点iPad,就摇着头要关掉页面。只是她的快关的时候,扫了一眼,看到那个叫别怕我真心的人给她的留言,阿昕,你真棒。 不过短短5个字,却在楚可昕心里激起千层浪,这话特别像她爸爸和她说的样子。 祈爵走进房间的时候,就恰好看到楚可昕眼圈红红的样子。楚可昕见祈爵进来了,下意识就将页面切换了。祈爵一把将iPad拿了过去,只见上面是铺天盖地的声讨内容。 “设计出再好看的衣服,也盖不住她脱掉的衣服......” “现在的女孩子,这会用捷径......” “用脑子哪有打开腿容易。” “哎,明明可以用才华的干嘛非要用美貌勒......” 嘲笑,鄙夷,讽刺,唾弃,不屑...... 祈爵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iPad,眼锋闪过狠戾。 楚可昕拿过iPad说,“别看了,你吃了没有?” 祈爵伸手拦过她的腰,将她放倒在床上,“没吃过,想吃你。”他的大掌将她额头前的发拨开。楚可昕偏过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祈爵轻笑一声,手已经灵活地钻进她后背,轻而易举的将她的白衬衫都脱了下来。 自楚可昕上次去过医院以后,祈爵就没碰过她。一来怕自己又伤了她,再来她每日设计服装看起来比很累,他也舍不得再折腾她。这种感觉其实挺奇怪的。一开始他将楚可昕带到身边,出于的心理不过是因为想要报复,再者是她与自己有一夜情,连孩子都有了。 可到现在,两人之间唯一的羁绊——那孩子已经没有了,可他还是舍不得放开。再知道她爸爸的事情以后,甚至想过,要对她更好。 这样想着,祈爵没和从前一样,只顾着自己。他的喉间咽下,手像是魔术师灵活的手,从腰间游离锁骨,厚重的呼吸一下又一下扑在楚可昕的脸上,彼此间内心的蠢动已经重叠出共鸣。 楚可昕还是有些害怕,她几次与祈爵做,都感觉像是一种折磨。祈爵轻声抚摸她的脸颊,热气扑在她的脸上,“这一次,慢慢的,不怕。” 听着他的话,楚可昕咬着唇,终究还是放松不下来。祈爵以唇轻轻吻她,每一处都不放过。楚可昕觉得身子都不是她的了,像是被祈爵一点一点点燃。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再也无法想象。总之,到最后,她想象中的那些疼痛都没有发生,一切美好的像是一场狂欢一样。 而祈爵揽着楚可昕的腰,头埋在她的脖颈里,身心都满足了。 正文 第四十一章:难忘的生日party 祈爵的好心情一直延续到第二天晚上。早早从瑞丰回来,见着楚可昕便要带她出门。 楚可昕穿着一套家居粉色的卫衣,还来不及换衣服,就被祈爵扛上了跑车。祈爵给她系安全带的时候,她问,“干嘛去,快吃晚饭了。” 这说话的样子很像他两已经结婚了,老夫老妻。祈爵听了心里一阵舒坦,捏了她的脸说,“哥哥带你去潇洒。” 车子一路开,上了沿海大通道。楚可昕说,“这是要去海边啊?” 车子上放着音乐加速,夜晚的海风扬起了楚可昕的长发。一路开,远远望见一处沙滩上灯火通明,LadyGaGa的BadRomance背景音乐都快要掀开场地。 祈爵将车子随便一停,就带着楚可昕下了车子。派对上无数男男女女,举着香槟酒穿着比基尼不是热舞就是嬉戏,热闹极了。 这些人看到下了车的祈爵,尖叫声此起彼伏。 李觅穿着沙滩裤跑过来说,“怎么那么晚,你还是主人呢,再瞧你俩这打扮也不行啊,格格不入。” 祈爵领着楚可昕往更衣室走,“不然我叫你来干什么,招呼着去。” 楚可昕没想到祈爵带她来参加沙滩派对,没带衣服。祈爵只说李觅准备了。可也不知道李觅安的什么心,选的衣服一件比一件暴露。没法子,只好选了最保守的一套红色斑点裙。起码是盖遮的地方都遮起来了。出来时,她看到衣钩上还挂着一条通明的丝巾。 她想了想,将那丝巾取了下来,从腋下穿过,在肩膀上系了个蝴蝶结。 等楚可昕换好,祈爵早就在门口等着了。楚可昕一出来,便吹来一阵海风,那薄如蝉翼的丝巾就被吹了起来,楚可昕姣好的身材若隐若现。偏生那一条细白的大长腿,隐在那白纱之下,更是美得动人。 祈爵眼中有暗色隐现,一双手臂自然地搭在楚可昕肩膀上,“穿那么少。这白纱披了和没批一样。” 楚可昕脸上绯红,“那你问问准备的那个人安的什么心,那里面的衣服,有除了三点全露的泳衣。” 祈爵回头捏了捏她的脸蛋,“等着,我回头收拾他去。” 楚可昕跟着祈爵走到一处吧台,李觅他们几个都聚在那边。见楚可昕来了,李觅十分讨好地拿出一样东西给楚可昕,“小嫂子,给你的,生日快乐。” 楚可昕问言,可没接。倒是被祈爵不客气地打开了,里面居然是一套情趣内衣。 祈爵瞪了他一眼,“就拿这东西忽悠人呢。” 李觅和一帮人笑趴下了,“没啊,我不是为你着想嘛。”又对着楚可昕说,“嫂子,这你可得穿,我可是从维密上找来的。” 楚可昕坐在祈爵身边,脸上开始发烫,,“你,怎么想着给我办生日派对?” 男人薄唇微扬,“给你一个惊喜。” 李觅推推旁边那个说,“哎哎,快把你们的礼物也给嫂子拿出来啊。” 那几个人一一将礼物拿出来,什么珍藏版避孕套组,迷人的香水,可爱的女仆套装......” 楚可昕都快要哭出来了,冲着李觅说,“我回家拆,回家拆,你别拆了。” 祈爵踹了一脚李觅,“你们几个都送的是什么东西!” 李觅勾着嘴坏笑,“这些东西,你敢说你不喜欢呀?” “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楚可昕一张脸红得能滴出水来。 李觅说,“爵,你打算送什么给我们小嫂子啊?” 祈爵勾起唇,笑的邪肆无比,“想知道?”他将酒放在桌面上,人从吧台里站了起来,捏了捏楚可昕的脸说,“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楚可昕点了点头,看着他穿着一身沙滩裤越走越远。 不经意间,楚可昕听见人群中有人低声在说,“看到那个刚才坐在祈少身边的女人没有,就那个穿红色泳装的。听说今天的party就是为了给这个女的办的。” “为什么是她,不是说祈少和那个影后柳婧雯才是一对么?” “你没发现柳影后现在跑去国外了,说的好听是为了拓展国外的演绎事业,其实到底是怎么样的,就是祈少另有新欢了。” “我记得当年,祈少也给柳婧雯开过生日派对,还许了三个愿望给她,真是浪漫。但转眼间,就只闻旧人哭了。这个楚小姐,迟早也是这种命。” 楚可昕闻言,心里渐渐升起一股不能说清楚的感受。 像是有点生气,可更多的是沮丧和无助。 就在这个时候,沙滩上原本放着的劲爆音乐都消失了。大部分人都看着打碟师那边,但那人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状况。突然,场地里响起一阵轻快的吉他曲,一大波人出现从海滩上,还穿得各种鲜艳的颜色。 所有人都顺着音乐响起的方向看过去,而楚可昕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李觅他们都不见了,而她坐着的吧台居然是一辆小型汽车,已经开始慢慢开动起来。 一时间,嘈杂的沙滩上一点声音也没有,只剩下祈爵那低沉的声音:如果有一个人你注定要爱上她,好好的珍惜吧。 车子渐渐开动起来,楚可昕背对着汽车坐着,她面前,出现了一家三口,欢乐的跳跃。 “如果有一个人你注定要爱上她,如果有个地方等你把它变成家,答应好吗,不要变卦,爱爱爱爱,爱着她.......” 楚可昕从不知道,那个像暴君一样的男人,居然可以唱出这样的歌。 “如果没有,你的呵护,什么结局也只是种错误,你手心温度,巧合的力度,陪伴她走过每一步......” 楚可昕不知道祈爵在哪里歌唱,而她面前,有越来越多的人在她面前跳舞,有老人,有小孩,有厨师还有医生。她心里像是被激起了一阵涟漪,无法平复。 “这世上有一个人你注定要爱上她,如果有个地方你要把它变成家,答应好吗,不要变卦,爱爱爱爱,爱着她.......” 这个时候,连李觅他们也出现了,穿着一身红色的行装,也跳着滑稽欢乐的舞蹈。 正文 第四十二章:宣布你是我的女朋友 楚可昕呆呆地望着他们,听着祈爵唱的歌,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爱爱爱爱,爱着她.......” 所有跳舞的人都自然而然地退到两边,地上一条长长的红地毯,到处都是浪漫的玫瑰花。祈爵颀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红地毯上,沙滩上的霓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短发干净利落,英俊的面容中又带着几分妖冶之气,坏笑的眼睛顺着光线望出去,恰恰好撞进楚可昕的眼睛里。 祈爵将手上的吉他扔给了一旁的人,大步子走向楚可昕。他高大的身影投射在楚可昕的脸上,他的左手微微抬高了她的下巴,眼眸一沉,亲吻上她的唇。 一时间,沙滩上响起一阵欢呼、口哨声。 祈爵一手揽住楚可昕的肩膀,漆黑的眼眸扫向所有人,他的嗓音醇厚,却又充满了不可一世的嚣张,“楚可昕,她是我的女朋友,不是所谓的情妇,不是所谓的玩物。她和我之间,就是最正常的男女关系!” 楚可昕震惊地看着祈爵。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现场不光有刚刚参与party的人,还多了很多的媒体。祈爵现在说的做的,无疑会成为明日的头条。 可他们之间明明就只是一个契约关系,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可以告诉任何人,我祈爵是你的男朋友。” “为什么,突然这样?” “因为看不得你受委屈。看不得明明什么都好的你,就因为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被人泼脏水。” 楚可昕从来没有想过祈爵会想要自己成为他的女朋友,更不会想到他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布这个事情。 祈爵一双大手搂住她的腰,嗓音里带着几分暗哑,“阿昕,一开始我们的关系不单纯,出发点也带着目的性。但现在,我觉得我可能爱上你了,我想试着和你交往看看,以普通情侣的方式,而不是你我之间的交易。” 他的一句话,戳中她的软肋。 “我,我没有想过.......” “难道你愿意每一次,听你的好妹妹话里话外的讽刺你是情妇么?还是你想要参加酒会总是被别人在背后议论。与其被我包养,不如做我的正大光明的女人。以后没人再敢到你面前耀武扬威,谁动了你,我就让那个人生不如死!” 楚可昕心中有什么缺口正在慢慢溢出甜蜜,眼泪突然从眼眶里滑落。 从父亲病倒死亡,公司危机易主,她铛铛入狱,几乎经历了所有的不幸。可到最后,是这个像暴君一样的男人,将她带出深渊。 她无数次恨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却一次又一次沉沦他给自己制造的小甜蜜。 “楚可昕,我给你的生日礼物,你满意么?”祈爵笑得那么邪肆。 “满意的话,主动亲我。” 楚可昕红着脸,踮起脚尖,亲吻上他的脸颊。 所有的灯光都照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楚可昕不涂粉抹,却明艳动人。 海边的风轻轻吹拂,吹高了她的白纱,穿着红色比基尼的楚可昕,靠在祈爵身上,娇娇小小一个,美般配的不可思议。 漫天的烟火适时点燃,楚可昕抬起头,海滩上放起了无数的烟花,绚丽多姿。海滩上又响起之前的背景音乐,气氛到了最高潮。大家都笑着,闹着,唱着....... 唯独柳婧雯躲在角落里,手中的高脚杯折射出她一张狰狞的脸,她真是恨死楚可昕了。杯中的酒又烈又苦,难以下咽,她精致的脸蛋上全然没有往日影后的风采。 柳婧雯今天回来实际上是偷偷回来的,祈爵对她下了禁止回国的通令。她一开始不死心,假意接了一个导演的戏,那个导演有部分取景与北京故宫,她便想跟着回来,不过就是想去徐城看看。 但她上飞机之前却被告知,她那个角色已经被替换了。她的手机发来一条短信,是已经许久没有和她联系的祈爵发来的,那上面不过别费心机四个字,却让柳婧雯的心都凉透了。 柳婧雯无法置信,那个叫楚可昕的女人究竟有什么好。她陪伴了他整整二十年,从他最底层开始,一路跟着他。到最后,他却将她流放在国外。 曾经,也在这样一片沙滩上,祈爵许了她三个愿望。前天是她的生日,她没忍住给他打了一个电话,用一个愿望换取回来的机会。可他拒绝了。 柳婧雯看着楚可昕与祈爵站在一起,楚可昕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她现在连娱乐版面上都要占去小半的版面,比她这个当影后的关注度都要高。她的笑容无疑在柳婧雯心上剜了一刀,这个位子原本应该是属于她的。 “Wendy姐,我们要赶去机场了。” “我不去!” “Wendy姐,你这次来,祈少他不知道,我们得赶紧回去,不然他知道了,你以后想要有机会来国内没有一点可能了。再说,祈老在英国等你。” 就在柳婧雯和助理拉扯争执时,突然出现一个女人,脸上带着善纯的笑,“Wendy姐,好久不见。” 柳婧雯眯着一双醉眼,张了张嘴,“楚......” ...... 楚可昕被祈爵搂在怀里,心里虽然有些矛盾,但是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狂欢的party一直在持续,祈爵却搂着楚可昕先走一步。 回了中海豪庭,容妈他们早就歇下了。祈爵没让楚可昕回房间,反而将她一把抱起,去了厨房。 楚可昕咬着唇问,“祈爵,你要做什么?我们不能回房间么?” 祈爵眸色顿暗,下一秒笑出声,“你以为我要在这里干你?”他卷起袖子,打开了油烟机,“过生日不应该吃长寿面么?”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楚可昕一时间脸大红。 “不过你想的话,我们也可以先上楼干一场你喜欢我喜欢的事情再下来。”他眼角微微上挑,那双狭长的眼透出出坏笑。 楚可昕从梳理台上下来。祈爵正将手中的汤勺吹了吹,送到她嘴边,“好吃么?” 楚可昕的眼睛湿漉漉的,带着几分淡淡的哽咽,嗯了一声。 祈爵皱着眉,板正楚可昕的脸说,“怎么了?” 楚可昕摇了摇头,全凭着自己心里想的,一双手环住了这个男人的腰。再次抬起眼时,那眼睛更加湿漉漉。她踮起脚尖,将自己的脑袋放在祈爵的肩头,轻声道,“祈爵,谢谢你。” 正文 第四十三章:特别的比赛规则(上) 从前记得她生日的只有楚天南。 每一年,楚天南都会给她举办生日party来庆祝她的生日,会送她最好的珠宝,最华丽的衣服,最精致的化妆品。只是,如今,楚天南再也不能搂着她的肩膀,慈爱地说,“阿昕,生日快乐。” 连楚可昕自己都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可祁爵却精心地准备了这一切。 祁爵把面端到餐桌上,拿给她筷子,“我以前生日,我妈总会给我做面。我会的面,都是我妈教的。尝尝看,和上次的不大一样。” 楚可昕垂了眼眸,拿起筷子,夹了那碗鸡蛋面。她的眼眶有点红,听见祁爵在旁边说,“阿昕,长寿面不能咬断。” 她一声不吭,大口大口吃着面,将碗里的菜一股脑塞进嘴里咀嚼。 到最后,是祁爵放下筷子,看着楚可昕一个人拼命地往嘴里塞东西,脸上的眼泪明明已经挂在眼角,却始终倔强的不愿意往下落。 祁爵突然觉得,楚可昕和他从前想的真的有很大的不同。她比这个年纪的很多女孩都要淡漠冷静倔强。 他忽然想起在飞去英国那几天,从电视上看到她锒铛入狱的消息。当时一张特写,是她笑着看着她的妹妹,笑的一脸张扬。但背过脸时,她的眼神是那种深刻到骨子里的淡漠。 楚可昕终于把面都吃完了。她起身时,祁爵将手伸到她面前,“从前是你爸爸帮你过生日,今天以后都由我给你过生日。” 楚可昕怔怔地望着他。 “今天沙滩上说的话,现在你可以给我回答了么?” 楚可昕出神地望着窗外,前方是漆黑的一片的大海,仔细聆听还能听见海浪的声音。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折射出晶莹的光,又像是一纵即逝的流星,她转过头,笑靥如花,将自己的手交到祈爵手上,轻轻“嗯”了一声。 祈爵的眼角微扬,他平静的眼底漾起些许波澜。 Nextone的比赛已经到了六强进三强。 楚可昕根据比赛组给的短信,去了选手休息间。 原本这里休息室应该是大间,可以供选手都在这里化妆。但楚可昕一进去,发现这间休息室有点小。而她一推开门就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她偏过头,看见一个男人,慵懒地靠在窗边,窗户开着一大半,他正在抽烟。 楚可昕认识他,他是被邀请参加米兰时装周的设计师——陈显沂。这一次比赛中非常强劲的对手。 楚可昕笑了笑,“你来的真早,怎么样,知道今天比赛规则了么?” 陈显沂吐了一口烟,从靠着窗的地方直了起来,楚可昕这才看清,他人很高。他弹了弹手心的烟,点了点头,简明扼要地说,“两两合作,先淘汰一组,晋级一组,剩下的两个人再PK。” 才说一句话,他人又斜靠在窗上,垂着眼睛看她,像是一个前辈看着新人一样宽慰她,“你运气不错,一选就选中了我这个房间,这就决定今晚是我们两个组合一起。不过你别担心,有我在,我们一定能率先晋级的。”他的话语里透着一股自信。 可是楚可昕听了有些不舒服。陈显沂的自信全然不考虑她,话语里说的意思也是他们能赢全靠他之类的,并且将对她的轻视原原本本放在脸上。可楚可昕没说什么,将那些不快都压在心底,面上还是很谦虚地说,“那今晚麻烦了,我们一起尽力做到最好。” 陈显沂灭了手中的烟,漆黑的眼眸望着楚可昕一双细长的大腿,薄唇微抿,斜睨着她道,“冲你这条腿,我就给你加十分。” 突如起来的一句话让楚可昕皱了眉,这个人说话怎么那么露骨。 陈显沂吐了一个烟圈,收回了视线,“今天没有模特,设计师要自己穿上衣服展现衣服的亮点。我现在非常满意,进来我这间房间的人是你,我想我们两个人展示衣服,一定不会差的。”他说完,在休息室里转了一圈研究堆在一旁的面料,似乎已经开始构思阶段,也没问问楚可昕的意见,真是只把她当是一个展示衣服的模特了。 楚可昕也没说什么,直径走到面前的长桌上,那上边放了一张纸。楚可昕低头看,是一份今天比赛的内容:要求选手在规定时间内与搭档一起设计出一套情侣装。 楚可昕台起头,皱了眉,情侣装该怎么设计? 正想着,休息室的门被打开,出现一个女人,这人也是今天比赛的其中一个设计师,叫莫浅。 她神色有些着急,见到陈显沂,就一把上前抓住他道,“显沂,我能和你一组么?” 陈显沂皱了眉,身子微微向后倾,想要躲开她的手,一脸不耐地说,“你没看规则么,你选的房间是谁,搭档就是谁,去找你自己的搭档去。” 莫浅有些不开心,转而跑过来拉了拉楚可昕,“你能和我换一下么?” 陈显沂脸色顿时有些不好,上前推开她,“喂,你有病吧。和你说了有规定的。” 正说着,休息室的门又打开了,出现一个特别骨干的人,脖子上还系着夸张的带子,冲着三人招了招手示意跟上她,她边走边说,“从现在开始到节目开播,你们有半小时的时间构思。先提示大家,今天的比赛是现场直播。现在,你们可以进制衣间,里面有你们想要的所有的衣料,尽情发挥你们的创造力吧!” 楚可昕闻言,抬头看了一眼陈显沂,后者给了一个十分自信的微笑,只是将目光又再她身上扫了一眼。 楚可昕跟着陈显沂往里面走,小声问,“你打算定什么风格?” 陈显沂瞟了她一眼,也没急着选料,不慌不忙地和她说,“楚可昕,你要知道双人合作里,必须是一个处于主导,一个处于服从。我曾经被邀请参加过时装周的情侣装专场,而你,据我所知你一向是专注于刺绣串珠的高定设计。我觉得,我们之间任凭谁看都应该由我来做主导。在这个事情上,你能赞同么?” 正文 第四十四章:特别的比赛规则(下) 楚可昕无奈,摊了摊手,“OK。可既然是合作,你应该告诉我,我们定了什么主题,我可以和你一起选择面料,以及想一下什么给我们的成衣做什么刺绣。”她说到最后几个字,已经是一字一句的顿。 陈显沂轻笑了一声,指了指手中的面料,“美式街头。” 楚可昕有些犹豫,美式风格就像跳脱的孩子,虽然她鬼马的称号下常常尝试这种风格,但是运用在情侣装中是不是有些冒险。 陈显沂看穿了楚可昕的心思,又冷笑一声,“我确定要用这个。” 五分钟后,大部分人都选择好了面料。楚可昕在走之前瞟间放在她身旁的一卷柔软的蕾丝,她想了想,也将这面料放了进来。 陈显沂看到了,没说什么,只是嘴上一声冷哼显然是觉得她选的东西不符合他的心意。 六个人三组,各自拿着材料立马在后台开始制作起来。时间要求短,其实对于楚可昕来说并没有什么长处。陈显沂说的没错,她擅长刺绣和串珠,但那么短的时间根本不可能给她那么多的时间刺绣。当下,在她便舍弃了以往精致的走向,选择用大面积色块来创意混搭陈显沂的设计。 此刻陈显沂眼中倒是闪过了一丝光彩。看来原本觉得楚可昕的外表和身材,能进六强多半也就占了这点原因,但没想到,她真有点水平,将他设计的东西,搭配的不错。 楚可昕觉得男生的衣服,陈显沂一定很懂。女生的就未必了。 陈显沂拿的材料都是类似铆钉一类的机械,都是冷冰冰的。可对于女生来说,即便是再男友力爆棚的女生,心里也住了一只粉色的hellowkitty。所以最后环节,楚可昕毫不犹豫地在一些细节的地方都点缀了类似与珍珠。 设计服装的时间到了,他们六个人依次上台展示。 楚可昕穿上那一身十分街头的服装,身上却有柔和了女子的柔美,立马引来了很多评委的目光。甚至其中一个评委还点名说要买下这一件衣服。 这个设计师楚可昕认得她,是业界很有名气的一个设计师叫马可,也是十分擅长美式街头一类的服装。 这下,楚可昕才意识到刚才陈显沂为什么说,他确定他要用美式。他一定是提前知道了今天的评委中有这个人吧。 最后评选的的结果,楚可昕和陈显沂自然而然第一轮胜出。可令陈显沂没想到的是,明明主设计是他,可楚可昕的成绩比他还高了5分。 陈显沂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楚可昕,还是无法想象,只是一串蕾丝的变动却让楚可昕比他高了5分。他居然输给一个他一直觉得是个花瓶的女人! 但他马上收拾了心情,眼眸里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慵懒,“楚可昕,下一次就是一对一的战斗了。老实说,能和你比赛,真的还蛮期待的。” 楚可昕浅笑,“承让了。” 楚可昕转身的时候恰好能看见第一排座位下,是已经被淘汰的前二十的选手,楚伊伊自然也在,正一脸幽怨地望着她。楚可昕心里冷笑一声,下了台。 楚可昕在休息室里等待节目结束。 也没有过多久,休息室里就进来另外两个被淘汰的选手。两个人的脸上带着几分失败的沮丧。 其实能走到现在的几个设计师,本身在圈子里都有点小名气,彼此切磋也算是一种成长。所以虽然淘汰了,两人也没有特别多的难受,立马相互交换了名片,毕竟都是一个圈子的,日后总归有交集的地方。 几个人聊了几句,就听见台前已经开始响起评委打分的环节。 楚可昕听见主持人喊出莫浅的名字时,处在角落里的陈显沂就轻笑了一声,微狭着眼睛,很是不屑。他看见楚可昕在看他,吐出一口烟道,“你看出身好就是好,起码能少打拼十年。” 一旁已经被淘汰掉的设计师孙萌问,“那出身不好怎么办?” 陈显沂说,“那就嫁给有钱人。”说完,眼神无意间瞟了一眼楚可昕。 楚可昕嘴角扯了一下,显然她就是陈显沂口中嫁个有钱人的典范。虽然她不否认,如果没有祁爵,她连参加比赛的资格都没有。但走到今天,她也是靠着自己的本事进的决赛,面对陈显沂接二连三的鄙夷,她也有些生气,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怎么了。这个自负又狂妄的男人,一棒子打死所有的人,也真是可笑。 话不投机半句多,楚可昕起身出了休息室。 没想到,在走廊上正好看到莫浅跟在马可身后,弯着腰喊着老师老师,马可则是一脸不耐,摆了摆手说不行。 莫浅也有点着急了,“老师,我这设计哪里不如他了?”莫浅不服气,虽然主持人宣布是她胜出了,可马可显然是不大欣赏她的作品。而马可却一直都是她的偶像,她很想参与马可今年的设计展示。 马可说,“抱歉,莫小姐,今年nextone里,我确实给了一个名额,可以跟我一起参与我的设计。但是,很显然,那个人绝对不是你。” “你的作品太一板一眼,没有激情。这样的作品不能成为流行。”这些话其实已经很婉转了。其实做他们这一行的,多少有些傲气,莫浅她是靠着自己的父亲才走到今天的,而刚刚的作品其实和另一位选手算是平分秋色吧,但那个选手更懂得抓细节,所以他有些偏向另外一位选手。 可没想到就因为自己没有把票投给她,这个富二代女生就缠上了自己,没劲。 莫浅从马可眼中看到了一股子不加掩饰的鄙夷,一张小脸难看极了。 他两一个转角,刚好看到从休息室里出来的楚可昕。楚可昕看到他们两个,笑了笑,打了声招呼。 马可看见楚可昕,就跟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突然用力地抓住她的手臂说,“小昕昕,你想不想参加我的设计。我觉得你的加入一定有趣极了。” 楚可昕“啊”了一声,一脸呆滞地望着马可。 正文 第四十五章:莫浅的嫉妒 马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简直是大放光彩,“我听说你很擅长羊绒羊毛同刺绣一起做设计,我刚看你给陈显沂做的拼接,我太喜欢了,我邀请你一起来参与我这一次的设计。你愿意么?” 楚可昕在片刻的惊讶之下,嘴角微微勾起笑容,伸出自己的手与马可相握,“我的荣幸。” 莫浅全程都在马可旁边,她原本低三下四地同马可说想要一个名额,更不惜动用自己父亲的名头就是想迫使马可妥协,却没有想到,马可不同意。可没走几步,居然对楚可昕一脸热情的说要邀请她参加,气得一张脸瞬间变得铁青了。 马可拉了拉她说,“那等下节目结束我们去喝一杯吧,边喝边聊。” 楚可昕嘴角勾起优雅的笑容,想了想今天祁爵似乎要去参加酒会,晚上也不会回去,便笑着说,“好的。” 马可简直高兴的不能形容。 比赛结束,楚可昕就跟着上了马可的车。就在楚可昕上车的瞬间,在她背后,一道闪光闪过。 晚上,楚可昕回来的时候,祁爵的车子也开进了院子里。容妈拿出两双拖鞋,笑着说,“怎么今天都回来的那么晚,吃饭了么?” 楚可昕笑了笑,“容妈,我吃了。” 容妈的视线落在楚可昕脸上,总觉得最近楚可昕开心了许多,连带着前段时间瘦下去的肉好像都长了回来,人看起来更漂亮了。 说话间,祁爵已经到了楚可昕身边,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问,“你怎么也那么晚回来?” “今天是nextone六进三,比赛完了以后,和一个评委去吃饭了。那个评委是马可呢,他很认同我,说要带我一起参与他的设计,他晚上请我吃了饭。” 楚可昕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其实有点紧张。毕竟,祁爵爱一个人的时候很爱,可是他的残忍她也是见识过的。如果他介意自己和旁的男人出去,肯定会很生气。但是她不想欺骗他,有什么说什么。 祁爵闻言,果然沉下脸来,没好气地说,“谈事情就谈事情,喝什么酒!”他将手上的力放大了点,继续说,“不许和其他男人喝酒,听到没有!他想要你去参与他的设计的话,你也得防着他。告诉你,除了我,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都是坏心眼的。” “神经。”楚可昕侧过身笑,“你最坏心眼了好不好?你摸摸你的心眼是什么心眼?” “我能有什么心眼,我唯一的心眼就想要你,就那么简单。”他贴着楚可昕的脸,“不许和别人走的那么近,知道么?” 楚可昕嗯了一声,虽然他说的霸道,但心里却隐约一暖。她以前和肖炎轲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一个人爱另一个人只是想在一起而已,肖炎轲对她是淡淡的好,有时候她甚至觉得就是哥哥对妹妹。但那个时候她以为那只是人跟人之间表达感情的方式不同罢了,肖炎轲是比较内敛的。可直到楚可昕看到肖炎轲对于楚伊伊的在意,她才知道,只是没有遇到对的人。 而祁爵对她这种霸道似的爱,她并不反抗,她想,也许那些曾经被称之为爱的东西,只是因为旁人告诉她那是爱,她才真的以为是爱,其实并非是这样。 肖家。 同一时间的楚伊伊也才回家。 肖炎轲抬眼见到她进房间,有些不大愉悦,皱着眉问,“今天妈不是说带你去做孕妇瑜伽么,你怎么没有去?” 楚伊伊今天跟踪了楚可昕一天,回到家累的要死。看到肖炎轲的脸色,忙换了一张小脸,“今天不是nextone的比赛么,我就想去看看姐姐比赛的怎么样?” 肖炎轲语气里透露出不耐烦,“既然比赛已经结束了,你就安心在家里养胎。你明知道我妈给你预约了专家,还跑去看比赛。再说,楚可昕怎么对你的,你全部都忘记了么?怎么老喜欢和她搭上关系,她又不会记得你的好。” 楚伊伊的眼睛很漂亮,尤其是噙着眼泪的时候,更加楚楚可怜,“我就是觉得对不起姐姐。爸爸走了以后,她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人了。不管姐姐以前做错了多少事情,她始终是我的姐姐。”她偷偷瞄了一眼肖炎轲,看他非常反感楚可昕的样子,心下有些喜悦。 肖炎轲看见她的眼泪,心就软了,将他妈今天的抱怨抛到了脑后,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好了,别这样。你吃了没有,没吃就让人给你煮点。” 楚伊伊摇了摇头,将脑袋放在他的胸口,“没胃口。什么都不想吃。” “不吃怎么行,现在你肚子里可还有一个。” 楚伊伊抬起头笑了笑,“那我想吃城南的那家酸辣疙瘩汤,你可以给我买嘛?” 肖炎轲叹了口气,拿起身旁的西装,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啊,乖乖在家,我去买。” 肖炎轲拿着钱包站了起来,眼神落在钱包上,想起这个钱包还是楚可昕给他买的。老实说,楚可昕的眼光其实很不错。楚伊伊后来也给他买过几个钱包,但是他总觉得没有这个手感好。直到后来有一次他去楚可昕家,才知道,这钱包是她自己亲手做的。 他有时候也想,一个看起来那么单纯的人,为什么总是做出伤害自己妹妹的事情来,真是不敢相信。 肖炎轲发现自己居然在想楚可昕,不由皱了眉,想那个那个女人做什么。他看了一眼钱包,放它进自己的口袋里。 楚伊伊摇了摇肖炎轲,“你在想什么呢?” 肖炎轲抬起眼眸,看到面前的楚伊伊,轻笑了一声,吻了吻她,“没想什么。” 楚伊伊也环住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吻。 而此刻,电视里在播报一个新闻,说在监狱里一个才十七岁的少年因为不服监狱里的一个狱头,被其他狱友活活打死的一个报道。镜头一晃,场景到了监狱里。除了阴冷,黑暗,潮湿以外,没有什么其他的词语能形容。 肖炎轲听着,身子一顿,真不知道,楚可昕在监狱的这几个月是怎么过的。 正文 第四十六章:助力嘉宾 楚可昕打了一通电话,打完以后眉头皱着,杏眸轻阖。 祁爵身着阿玛尼薄款针织衫,走进楚可昕,手臂一伸,将她揽进怀里,“怎么了?” 楚可昕摇了摇头,“没事。” 祁爵低头,盯着她满脸的憔悴,眉宇间有一股疼惜溢出来。 楚可昕手中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她睁开眼睛,接了电话。也没说几句话,只是一味地说,“好,谢谢,麻烦了,没事的。” 祁爵问,“出了什么事情?”握住她的手,反反复复的揉捏,他看在眼中,觉得楚可昕真是漂亮,连手指也漂亮。 “也没什么事情,就是nextone决赛当晚是要邀请助力嘉宾的。穿上我们设计的衣服,走一场T台秀。嘉宾要自己找,我想了几个合适的人,可惜都说没有档期。” 楚可昕一说,祁爵大约就明白楚可昕如今是什么处境。 到底她身上还背着一个坐过牢的头衔,即便圈子里已经洗白了不少,还是有不少人抱着一副不看好的心态在观望。 “你别担心,一件小事而已。实在找不到,就找几个国外的模特好了。我从前在国外读书,偶尔设计几个作品,蛮得人心的,有一些小有名气的模特都很喜欢,承诺过愿意做我的模特的。” 楚可昕揉了揉鼻子,咳嗽了几声。这几天天气降温的快,她出门没注意保暖一下子感冒了。 祁爵看着她将自己的鼻子拧得红红的,和台上光鲜亮丽的女设计师又有些不一样,整个一个娇憨的模样,一时间有些失了神,人已经吻上她的唇,辗转反侧。 她伸手想推开,但力气哪有祁爵大,整个人被他包裹在沙发上。一剂深吻,吻得她差点没了气。 “你有病!”楚可昕没好气地说,“我在感冒,传染了怎么办!” 祁爵说,“我愿意!再说,谁都跟你似的,风一吹就能感冒。”又问她,“那这次决赛的主题是什么?” 楚可昕起身,拿着杯子泡了两包板蓝根,边拿给祁爵,边回答,“美少女的秘密。” 祁爵伸手拿过感冒药,嘴角都泄露笑意,起身拿出手机,走去阳台打了个电话就回来了。 他整个人挨着楚可昕说,“阿昕,你说你是不是最傻的人?你是不是忘记,我还有个副业,我旗下也有好些艺人,你想要明星,怎么不知道开口。” 楚可昕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纯黑又闪亮,一扫之前的烦躁。 “我要清纯型的!”她嘴上洋溢着笑,心里开心。没想到折腾她两三天的事情,祁爵却只需要一通电话就解决了。 “我怎么没想到,我记得那个唱《喜欢你》的那个新加坡小网红,貌似也是你旗下的。” “你傻。” 楚可昕瞟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喜欢你的钱,怎么可能会关注你有几家公司。” 祁爵伸手环住她,“对,你不需要关注公司,你只需要关注晚上喂饱我几次就好了。讨好了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楚可昕脸一红,拍了他一下,“你烦死了。”祈爵坏坏一笑,这个女人,从一开始他有目的的找来,如今倒是真的想宠着她,即便她现在和自己说话张牙舞爪的,看着也喜欢。 她仰着小脸,眼里藏着狡黠,祁爵喉中一滚,升起一股子冲动。 “怎么烦了,嗯。”他鼻子里带着尾音,浅浅的勾人心弦。 楚可昕突然感觉祁爵放在她腰间的手一紧,他整个人已经压了下来。 不过才早起,祁爵又将她抱回房间。在那张巨大的圆床上,抵死缠绵。 隔天,祈爵找来的艺人就到了楚可昕的工作室。她工作室那几个人见到那人简直是高兴炸了,里三圈外三圈的围了起来。 楚可昕有些哭笑不得,打了电话给祈爵,“我虽然很感激你雪中送炭给我安排过来一个艺人,但能不能低调一点,你怎么一选就选了一个影后柳婧雯给我,你知道不知道,我这工作室现在里里外外都是人,好多记者,我要疯了。” 祈爵听了她的话,淡淡道,“柳婧雯?” “对啊。” 听了楚可昕的回答,祈爵半天没说话,似乎是在指示谁做什么事情。好半天,他才说话,“影后给你撑场面还不好么?” “好是好啊。”后面的话,她没往下说。楚可昕从小的记忆力就很好,如果没记错的话,她过生日的那天,有几个女人在背后议论,曾经跟在祈爵身边的就是这位影后柳婧雯吧。楚可昕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祈爵要让柳婧雯来当她的助力嘉宾。 “怎么了,阿昕。”祈爵在电话那端问。 楚可昕揉了揉眉宇,“没事,我得去忙了。” “好。” 祈爵挂了电话,李觅就坐在对面,笑眯眯的,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祈爵嘴角扯起一抹弧度,将手中的手机扔到桌面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柳婧雯回来了?” “不早不早,也就昨天晚上知道的。”李觅笑着说,“我昨天不是刚好去机场接我姐啊,在通道里看见她了。带着大蛤蟆镜,可我还是一眼认出来了。”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哪知道你不知道啊。当初,你把这妞扔去美帝国主义的时候,那一个狠心哟,还找了那么多人盯着她。我想要不是你有指示她哪里敢回来。但你看,这也是应了一句话,一物降一物,你本家的老爷子出马了,你也没辙了。” 祈爵闻言,眸子里渗透出阴沉,“老头子也有老的一天,再说,在中国的地盘,他也不是想动手就能动手的。” 祈爵晚上没回中海豪庭。他开着车到香槟名邸的时候,柳婧雯正好做了几个菜打算吃饭。 柳婧雯见祈爵过来找她,神色一楞。但一想到今天她已经去了楚可昕的工作室了,祈爵的消息怎么可能没有那么灵通,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回国。 她心里虽然怕着,但还是假装没事人一样开口,“爵,吃过了么,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正文 第四十七章:失控的决赛(上) 祈爵瞟了桌上的四菜一汤道,“吃过了。” 柳婧雯闻言,将捧着饭碗的手讪讪收了回来,僵硬地笑了笑,“厨房还做了你喝的鲫鱼汤,不然我给你装一碗吧。” 祈爵摇摇头,只是将面前的两只高脚玻璃杯斟满红酒,淡淡道,“Wendy,你是什么时候和老爷子认识的?” 柳婧雯咬咬唇,眼睛望进男人漆黑的眼眸里。 “三年前,我们一起去英国的时候。”她淡淡开口,“那天你和李觅出门了,我一个人在宾馆的时候,突然出现几个人高马大的黑衣人,一路开着林肯车将我带去了祁老爷的面前。我当时很害怕,他问了我很多问题,而同一个房间,他放了二十三条狗,只要我有一点不愿意开口活着犹豫,那些狗就会冲上来。” 祈爵眼含深意地看着柳婧雯,嘴角扯出一个笑,“那你怎么没有和我说过?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一个人隐瞒我。” 柳婧雯的身子微微一颤,手握着酒杯,脸色都有点惨白。对于祁爵来说,她被带走收到的害怕是次要的,而隐瞒才是主要的。 “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我?”他又问。 柳婧雯喝了一大口红酒说,“不是我不说,是那个时候,你才从美国回来,接受了瑞丰银行。本家的人似乎早就盯上你了,但是你不想回去。祈老爷子的意思是,留着我,可以让我告诉他们关于你的最新动态,从而不来干涉和限制你。” 她紧张地握住杯沿,“我当然知道,你不喜欢这样。但那个时候,我想不是我监视也会有别人,我还可以将你的事情稍微加些其他的说辞,来迷惑他们。也许这样他们对你的戒心会降低很多。爵,你要相信我,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都是坚定地站在你这边的。” 祈爵缄默,眼眸,晦暗似深海。 柳婧雯伸手,将自己的手扣上祈爵的手,“爵,这次回来,也是老爷子安排的,我知道你现在很讨厌我出现在国内,可是,你想想,换做别人来,是不是我在会更好。” 祈爵抽出手,“为什么一回来就成了楚可昕的模特?” “这也是那边的安排,他们似乎已经盯上楚可昕了。”柳婧雯脸色很白,咬着牙,犹抱着几分试探,“爵,你要真觉得她危险,我可以配合你的。” 祁爵放在玻璃杯上的手一顿,狭长的双眼微眯,“Wendy,也许过几天,我又会换一个人,没有那个女人能让我留步,她不行,你也不行。” 柳婧雯惊得不行,抿禁双唇,没再说话。 “既然老爷子叫你回国,那你就好好发展。”男人见她不说话,语气不轻不重道,“楚可昕哪里,你别动什么心思,之前的事情要是再发生一次,婧雯,别怪我不念儿时的情意。” 柳婧雯低着头,“我不会了,我一定不会了。”嘴上这样说,眼眸却闪亮亮的,唇角也不由扬起。 我柳婧雯,又回来了! Nextone的决赛如约而至,柳婧雯早早就到了后台,配合这一次的表演。她才没有那么傻,在祁爵警告过以后还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自然是放低姿态配合,可神色里依旧带着倨傲。 楚可昕不得不承认,比之之前的给的清口系少女,柳婧雯的形象气质更符合她今天的服装。虽说柳婧雯整体看上去就是仙女姐姐的类型,非常清纯。但因为她的神色,反而显得她有一股得天独厚的亲民感,没那么遥不可及。 祁爵到后台看楚可昕的时候,她正将自己的长发挽在脑后,束成很简单的马尾辫,她的脸上画着淡淡的妆,一双杏眸又黑又静,漂亮极了。 她身上穿着自己设计的裙子,是一条很简单的嫩黄色小礼服,吊带设计的肩带,将她纤细天鹅一般的脖颈都完美的展露出来,中间是束腰设计,裙摆蓬蓬的,一条大长腿又细又白。 他目光移过去,看到她正和工作人员说着等下的设计呈现,模样很认真。 “紧张么?”他问。 楚可昕诧异地转过身,就见到祁爵正站在她的身后,一双手很自然地将搭在自己的腰上。 “不紧张,工作都已经完成了,只享受最后呈现的样子。”她偏过头笑了笑,“那件衣服,也是我这辈子最想穿上的一件衣服,等下你要好好看哦。” 祁爵不说话了,静静地望着她的侧脸。看着她那么开心,祁爵心里也莫名轻松,“好。” 柳婧雯在前台走动作,眼睛却一直盯着楚可昕和祈爵的动作。当她看到祈爵来的时候是很开心的,可那份开心立马因为祈爵甚至没有发现她在现场而转为愤怒。 这些都是楚可昕的错,如果她不在的话,祈爵怎么可能会没有看到她。或者他是看到的,只是因为楚可昕在,他不愿意和她说话。 祈爵的手始终搂着楚可昕,他们两个人亲昵地说话。柳婧雯带着嫉妒的眼神望着他们两个人,正好祈爵抬起了头,望了一眼柳婧雯,柳婧雯看到他原本明朗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暗沉,她连忙垂下了头,不敢在再望向他们那边。 祈爵和楚可昕到观众台的时候,主持人已经考试主持比赛。她坐下时,身旁坐着的正是陈显沂,看见楚可昕同祈爵一起来了,脸上扬起一个高深莫测的笑。 楚可昕淡淡一笑,也没将他的表情记在心上,和祈爵一道儿坐下来了。 今天的比赛是抽签的,之前在后台的时候已经决定了,陈显沂是第一个,她是第二个,最后是莫浅来压轴。比赛通过观众票选,再加评委打分最终票选出来的总冠军可以去时装周参与顶级时装展的设计。 楚可昕坐下没多久,陈显沂就问她,“对你自己的作品有信心么,你做的是什么风格的?” 楚可昕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陈显沂眉一皱显然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答案,没想到,看着柔柔弱弱的一个人,还是一颗呛口小辣椒。 正文 第四十八章:失控的决赛(下) 他轻笑一声,半是玩笑半死讽刺,“好在观众票选占的比例高,不然买通评委就能作弊呢。哦,对了,今天推举你进来的玛利亚老师也在呢。” 楚可昕将面前细碎的头发捋到耳后,从容地笑了笑,“有时候出了问题应该反思自己,一味的找理由找借口可不是一个好的行为。” 陈显沂咬着牙,忍了她说的话。正好,台上已经出来了他设计的作品。 舞台上以黑白色调为主的撞色外套,里面搭配的依然是他拿手的欧美街头潮流范。看的出来陈显沂对于这套服装很用心,他在服装上设计了很多logo,新潮却不失优雅。为了配合当下的季节,能在被部分隐藏在观众中的销售买家看中,陈显沂适应时下的季节,以冬天温暖的感觉,她和设计师大量采用了毛绒材质,让每个模特看起来都很俏皮可爱。 最后出场的模特是当红摇滚女星纱娃,穿着陈显沂为她特制的街头服饰,各种铆钉以及机车设计简直是帅气到爆。陈显沂走上舞台说,“美少女的秘密就是爱叛逆,穿最夸张的衣服,做最激烈的事情。当一切刺激与黑夜过去,我们又恢复到白天,穿上毛绒俏皮的呢子外套,做个好好学生。” 陈显沂给的解释很完美。 祈爵望着楚可昕平静的外表,有些漫不经心地问,“怎么样,他做的比你好么?” “怎么可能!”她回答地飞快。 祈爵嘴角噙着笑,手安上她的手背上。 其实楚可昕是真的不紧张。她承认陈显沂设计的服装确实还不错,但是他显然犯了一个大错误。 首先陈显沂从比赛开播一来始终走的都是欧美街头的服装,而每一次的设计,他在外面都会套上一件外套,这些外套千篇一律都是宽大的廓形,唯一不同的不过是每一次设计上面的图案不一样。 另一方面来说,nextone设计的服装是面向全国的,可每一次陈显沂设计的服装都不适合普通人。那些看着好看的衣服不过是因为模特的身材好,要是穿上普通人身上,那衣服立马变成一副灾难。 所以即便他说得再完美,他的弊端已经全部显露出来了。 楚可昕任凭祈爵握着她的手,直到主持人说开始她的设计时,楚可昕才转过头对祈爵说,“你可要看仔细最后的衣服哦。” 祈爵望着她的笑脸,莫名觉得挺愉快的。 T台上,楚可昕的服装一套一套出来。等出现第三套的时候,坐在她身侧的陈显沂已经按捺不住了,“这种迥异的风格你怎么放在一起!” 楚可昕偏过头,微笑着说,“为什么不可以,你现在不是看了也觉得很和谐么?所谓艺术需要的是创新,而非永远专注与一片小小的领域。” 陈显沂眉头紧皱,再次将目光放到T台之上。 那第一个模特出来是穿着一套类似小白天鹅的蓬蓬公主裙上头却是一件T恤衫,甜美又可爱,她旁边的模特则是变身一套漆黑的黑天鹅欧根纱大摆连衣裙,利落干净。 而更令陈显沂和在场所有人惊讶的是楚可昕最后一套的服装居然是一套婚纱,而楚可昕设计的婚纱不过是用了最基本的廓形和仿水彩的印花显得更加飘逸,却让整件婚纱都变得与众不同。 楚可昕还给柳婧雯设计了一间漂亮的外套,可以搭配服装穿。柳婧雯按照事先彩排好的节奏,走到舞台中央,就解开的自己外套。 楚可昕仔细看着柳婧雯身上的每一寸,是的,这就是她最喜欢的一套服装——女神的嫁衣。 所谓的秘密,就是小时候爱穿得可爱,被人保护在象牙塔中,一丝不染的纯洁,长大了,进入社会,OL职业女性要干净利落。可不管是娇羞的,也不管是女强人,到了适婚年龄的,总归要结婚。而那套婚纱,就是所有女人的小秘密。 谁的婚礼能不优雅。 女生的秘密是,每个人的柜子里始终缺一件衣服,那件衣服就是婚纱,这才是潘多拉秘密宝盒打开的正确方式。 柳婧雯将缓缓走到舞台的中央,伸手慢慢解开外面的衣服。她的嘴角噙着微笑,手指微微有些颤抖。但看着台下坐在一起的楚可昕与祈爵,她心中的恨意越来越浓。她解不开,伸手,用力扯开了外套,外套像纱一样落在地上。 舞台上的灯光适时打开,全数照在柳婧雯一人身上。原本想制造一个唯美浪漫的场景的,却没曾想到,灯光下,柳婧雯穿着的那套衣服居然变成了透明色。 观众席有一刻的静止,人人都盯着她的身上,所有的都透过透色的婚纱让人看的一清二楚的。 可柳婧雯尤不自知,还在舞台上转了一个圈。 坐在观众席里的楚可昕脸色一阵白,刚想冲上去盖住她的身子时,身边的模特就赶紧将自己的外套递给她披上。柳婧雯还不明白为什么有这个环节。而身边的人告诉她,她的衣服是全透明的。 一时间,柳婧雯没往台下走。她的眼神空洞无望的看着台下的楚可昕,没有责备,没有愤怒,有的只是不理解,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楚可昕在台下拼命的摇着头,怎么可能呢,婚纱的面料怎么可能是透明的。 她僵硬地站起身子,闭了闭眼睛,还是无法置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人群中的议论声越来越响,有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拿出手机拍照,无数“咔嚓”声一声接着一声。 楚可昕惊愕地转过头,大喊喊,“不许拍,不许拍!” 她身后,祈爵阴沉着眼眸,对着台上的人说,“还不快点带她下去。” 现场已经失控了,一部分人兴奋不已,一部分人则是柳婧雯的粉丝,吵吵嚷嚷间,柳婧雯已经被人带了下去,而主持人赶紧上台维持秩序。但一切都没有什么用。 楚可昕有些无措的转过头望着祈爵,那是他旗下的艺人,花了许多金钱与心血的天后级别明星,却因为她的一次比赛,要毁了一切了。 正文 第四十九章:柳婧雯自杀 可祁爵的手一直没有松开,紧紧地握着她那双细腻的小手,什么话都没有说。 现场人声嘈杂,越来越多的人在现场谩骂,人声鼎沸。 突然间,有谁大喊了一声“楚可昕”,楚可昕不明所以,下意识地回了头,那人将手中的矿泉水瓶直接砸了过来。 祁爵眼中变得暗沉,伸手去挡,但没挡住砸过来的第二个,开了盖子的水瓶就那么好,正巧砸在她头上,开了瓶盖的矿泉水从她绑起来的头发上流到脸上,一阵凉意席卷全身,狼狈的不成样子。 有了人开头,那些柳婧雯的铁杆粉丝更加跃跃欲试,整包的饼干,没喝完的可乐.....接二连三地冲他们这边扔过来。 祈爵脱下西装盖在她的身上,拉着楚可昕的手往安全通道走。有一部分记者闻到了一大股八卦的味道,也跟着他们跑。祈爵回头,一双幽暗的眼眸。那几个人记者一下子顿了脚步,竟不敢上前去。正好祈爵配给楚可昕的几个保镖这个时候发现舞台的上的状况,也跑过来拦着记者。 阿桥走进两人身,边跑边额祈爵说,“老大,柳小姐那边怎么办?她被一大批的记者围住了。” 祈爵的手还搭在楚可昕的肩膀上,已经走出了直播大厦,楚可昕只觉得眼前一闪,她都没有看清楚,就看到祈爵将一瓶玻璃瓶打碎在地,不知道是谁扔过来的。 祈爵绕过楚可昕的肩膀,将她搂得更进一点,和阿桥说,“你派多一点的人,帮她挡住那些人,你也跟着去。” 阿桥看了一眼楚可昕,知道祈爵定然是放心不下她。 祈爵将楚可昕带上车子,直接开回中海豪庭。 回到中海豪庭,容妈早就准备好了热水。楚可昕进门的时候,眼中迷惘,她想起舞台上柳婧雯的样子,全身冰凉。祈爵望着她那张惨白的脸,胸口闷着。 后半夜,楚可昕就发起了高烧,叫了Adam过来看病。 就这个时候,祈爵的手机响了起来,在这安静的房间里,声音特别的突兀的,有些令人紧张。那通电话是阿桥打来的。 祈爵想了想应该是柳婧雯的事情,今天她几乎裸着的走秀,明天的头条定然是她,得找人将那些新闻稿子全压下去。祈爵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伸手按下接听键,“喂?” 电话那头,传来阿桥沉重又着急的声音,“老大,出事情了,柳小姐她自杀了。” 安静的房间将阿元的声音很清晰的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楚可昕挣扎着睁开眼睛,很清楚看到祈爵的脸色在灯光下变得狰狞恐怖,他的两道剑眉紧拧,“阿桥,她现在在哪?” “在边海路的老房那边。” “阿桥!”????祈爵眼底冰冷,脖颈包起的青筋,“送最近的医院,我马上来!” 楚可昕偏过头,看见祈爵已经冲出门,下楼梯都是几步跨坐一步,想来他也是十分着急。 楚可昕也听见那通电话了,心里一阵难受。 她发烧发得严重,后面一直做着梦,梦里面像是有个人一直掐着她的脖子,要弄死她。她蓦地睁开眼睛,才发觉是个梦。她伸手摸过身边的床,凉凉的,祈爵一晚上没回来。 早上,楚可昕下楼的时候,院子外不断有嘈杂的声音传进来。楚可昕一瞧,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记者。但因着祈爵叫了很多保镖在外面,那些人也不敢闯进来。 楚可昕心想,连她这边都是这样,柳婧雯该是怎么样子。她点开自己的微博,果真,网上对她一片声讨和谩骂,再点开柳婧雯的,铁杆粉丝是一面倒的安慰,但热搜上一直是求高清无码图。 楚可昕看着这些新闻,心口很闷很闷,那感觉就像是被人推进了水里一样,让人呼吸都呼吸不过来。 容妈给她盛了早饭,楚可昕正想走到餐厅,眼一带,看见客厅里正放着电视,那上面就放着一张柳婧雯的照片。 “据了解,昨日直播的nextone上,爵艺公司的一线明星柳婧雯全裸出境,虽然nextone比赛当即停止直播,一系列不雅照片依然在网上疯传。而昨日,有影迷发现柳婧雯在浴室中割腕自杀,还有人拍到爵艺总裁祈爵连夜在医院陪护的消息。柳婧雯,二十四岁,以《仲夏夜狂想曲》被广泛观众喜爱.......” 电视屏幕上是几组柳婧雯在nextone现场的照片,还有一组医院的照片,拍摄的人离得很近,可以看到她割在手腕处的伤口很深,简直是触目惊心的。 柳婧雯,是演艺圈的玉女掌门人,如今这些照片曝光,她的星途必定受到很大的影响。之前已经在欧美闯出一点小名气,如今什么都得重新起来。娱乐圈就是这样,当你红的时候所有人都来巴结你,等出了丑事,永远咬住不放,掐着哪一点谈资,大肆宣扬。 上一次海滩的生日派对,楚可昕从李觅口中得知,柳婧雯与祈爵算是青梅竹马,柳婧雯出道也是为了祈爵。出了这样的事情,祈爵一定着急死了。而偏偏,她是这个事情始作俑者。 祈爵一连两周都没有回来,只有阿桥一个人回来了。 他告诉楚可昕,柳婧雯人是救回来了,但如今不吃不喝,精神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楚可昕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炸开了,怎么会是这样的一个局面。 祈爵花了很多心思,将那些流失的照片都给封了起来,问nextone举办方买下所有视频,并封了那些消息。娱乐圈更新快,很快,又出了一对明星夫妻离婚的新闻,便将柳婧雯的新闻风头都挡了。 楚可昕追问了阿桥很久,才知道柳婧雯被祈爵藏在在郊区的一所医院做心理病恢复。 楚可昕去的时候没告诉祈爵,她到了医院以后看到柳婧雯正在和医生聊天,一开始还是很开心的样子,跟她平时在荧幕上的形象一样。但没过多久,她突然情绪激动,开始砸东西,发疯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眼见医生上前来安慰,她直径往墙上撞自己的头。 正文 第五十章:楚可昕的自责 站在一旁的祈爵搂着她的身子,一下又一下的安慰着她,柳婧雯是情绪依然很激动,大声喊着,“毁了,毁了......”精神很崩溃。 医生没办法,只好给她打了镇定剂,柳婧雯这才冷静下来。 楚可昕站在门外,看着这一幕,浑身都冰凉透顶,像是一把刀将她的心给戳破了。她的心被一种无以名状的内疚以及自责填充,如果她不去参加什么狗屁比赛就好了。 祈爵将柳婧雯已经晕过去的柳婧雯抱起来,正好看见站在门口的楚可昕。 祈爵沉了眼眸问,“你怎么来了?” “我,想看看她怎么样了?”楚可昕抓着衣服角,脸色不好看。 “回去,她不会想见你的。”祈爵说话语气阴沉,抱着柳婧雯直径从她身旁走过。 楚可昕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她想她不看错刚才祈爵眼中流露出的眼神,鄙夷、愤怒。自从他宣告她是他女朋友之后,他从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 祈爵眼底的异样显然是因为柳婧雯的事情。一瞬间,感觉自己像是又回到那个时候,她锒铛入狱,父亲离世的时候,一切都是那么无能为力。她漆黑的眼眸升起一层淡淡的水雾。 楚可昕麻木地从医院里出来,脑中还是忘不掉柳婧雯痛苦的嘶喊声。 十二月天,天下飘飞雪花,楚可昕像是行尸走肉般走在回去的路上,这里是郊区,连车子都打不到。她脑子如今浑浑噩噩的,在雪堆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回中海豪庭。 回到家的时候,饭也没吃就上了楼。 容妈自然是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想着楚可昕不吃就晚一点再叫她。等到晚上的时候,容妈进房间,发现等都关了,能听见楚可昕的呼吸声,想来她一定睡的很熟,就没叫她。 直到第二天中午,她再上楼看楚可昕的时候,发现她连衣服都没有换,就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差点没吓死,赶紧叫了Adam医生来家里治疗。 结果是持续性发烧导致昏迷。 容妈在一旁自责不已,看着Adam将几粒药丸塞进楚可昕的嘴里,可她偏偏咬着牙不张开嘴。 Adam没法子,只好叫容妈将那药丸溶解了以后强行给楚可昕灌下去。 容妈眼泪一擦,拿出手机,着急地打电话给祈爵打电话。可祈爵一直没接。 最后一通电话打过去时,祈爵总算接了起来,声音里带着疲惫。 容妈着急地和他说了楚可昕的病,希望他今天能回家一趟。 祈爵听完容妈的话之后,嗓音淡淡,渗出些许冷笑,转而道,“她那有那么容易死。我没空回来,她想怎么样怎么样,让Adam给她看病!不愿意看,就躺着吧!” 容妈闻言,有些震惊,一时间也说不出别的话来。少爷他怎么是这样的,前些日子不还好好的么?就为了一个比赛,这个家就搞成了这个模样。 她还想说句话,祈爵“啪”得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 楚可昕发着烧,人睡得昏沉沉的。 容妈想,祈爵是不会回来了,便守着楚可昕,怕她晚上口渴。 房门本来是关着的,到了后半夜,却被人打开了。 房间里一片漆黑,唯有窗边一点点没有被窗帘遮盖起来的地方,透进来一星半点的月光,正好就落在楚可昕的脸上。 白天的时候,祈爵虽然说得狠毒,心里却不是滋味,即便他看到那几张关于楚可昕的照片,心里恨着她,却从没有想过不要她。 祈爵屈膝蹲在床边,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楚可昕的脸,热得发烫,她的烧还没有退。 她好像来中海豪庭以后就一直在身边,也不知道在监狱里吃了多少苦头,身子骨一直很弱。 楚可昕在睡梦里做了无数个梦境,眉头一直紧紧地皱着,喃喃道,“柳婧雯,对不起......” 祈爵伸手握住她的手,眼眸暗沉。 躺了三天,楚可昕的烧终于退了。关于nextone的比赛也落下了帷幕。 Nextone最后将直播的比赛做成了录制比赛,将先前楚可昕的那一段全部剪辑掉了,所以最后只是两名选手的比赛。结果毋庸置疑,是陈显沂拿了冠军。 老实说,楚可昕没觉得可惜,只觉得松了一口气。经过这一次比赛,她经历了太多,如今似乎陷入迷惘里。 这次比赛最大的冲击就是她再也不能拿起笔设计作品了,只要她有什么灵感,就会立马想到柳婧雯在台上无措的样子。她的梦想明明是希望每个女爱子都能变美,如今,她的设计却要与脱衣挂上勾,她没有办法再走出这个阴影里了。 房间的手机声突然响起,打断她的沉思。楚可昕走到床边,看到是陌生的电话号码。她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喂,请问哪位?” 对方似乎是停顿了一下,忽而发出轻笑,“楚可昕,那天我把名片给你,你居然没有存我的电话号码?” 楚可昕皱了一下眉,是陈显沂的电话,他怎么给自己打电话? “怎么,连声音都没有听出来我是谁么?” 楚可昕说,“陈显沂,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陈显沂淡淡一笑,“恭喜我拿了冠军吧。” 楚可昕突然觉得这个男人的样子和性子完全不一样,很幼稚,拿了奖还要跑过来炫耀一声,她说,“那真是恭喜你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 “别——”那端说,“我有事情和你说。” “你......”楚可昕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陈显沂打断。 “楚可昕,你有没有想过,那天晚上,为什么那套婚纱会出现这种错误?” 楚可昕眼眸睁大,“你什么意思?” 陈显沂冷哼了一声,“很显然是面料上的问题。算了,我们约个地方,见面吧。” 出事那天晚上楚可昕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安道理说,所有面料都是nextone自己提供的,难道他们给的面料还有问题不成。 正文 第五十一章:可怕的照片 再者,她也是选择过布料的,怎么可能有问题。而她要选择什么面料也没有人知道,你们多布料怎么动的手脚呢。 楚可昕弯下眼帘,后来接二连三的出事情,她也没有再去想这个问题,如今陈显沂提出来,她想必然是陈显沂发现了什么。 楚可昕在柜子里选了一套衣服穿好,就打算出去。没想到开门的时候遇到了已经半个月没有见面的祈爵。 祈爵狭长的凤目轻眯,淡淡道,“你打算去哪里?” 楚可昕看到他的时候明显身子一僵,她是有些意外他回家了。但在祈爵看来,似乎是她想去做什么,恰好被他遇上了,心里心虚的表现。 祈爵又问,“你打算去哪里?” 楚可昕反应过来说,“有人给我打电话约见面,我出去一下就回来的。” 祈爵嘴上冷冷笑起来,”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的朋友越来越多了?你是不是忘记你曾经坐过牢这件事情,能有几个人愿意同你交心的。“ 楚可昕眼眸轻颤,这话像是一盆脏水直接扣在她身上,她想,祈爵是为了柳婧雯生她的气。她咬着唇解释,“就是在比赛的时候遇到的,他说有......”她的话还没有说话,却不知道点燃了祈爵那一根神经。祈爵突然用力将她扯进房间,将门给反锁了起来,眸子里面聚起寒光,“我看是我太宠着你了,从今天起,你那里也不准去!” 楚可昕怔了下,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她皱着眉再次解释,“我知道你生气比赛的事情,但他可以告诉我......” 祈爵再一次打断她的话,“我告诉你,不管是什么事情,我都不允许你走出这扇门!” 楚可昕闻言,伸手挣扎开男人的手,语气愠怒,“你要做什么?难不成同过去一样将我囚禁起来么?” “你就是欠困住,稍微对你好一点,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还想去哪里!还想去找什么野男人给我戴绿帽子么!” 祈爵沉下去的脸色越发阴鸷,“我当初就不应该让你当我女朋友,你的心计有多深,多水性杨花!” “你在说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了!” “你做了什么?呵。”祈爵拉紧楚可昕的手,将她拖着往沙发上带。楚可昕没跟上他的脚步,中间被东西绊了一跤,直接摔在了地板上,白色大理石冰冷着,她的膝口处“噔”得一声响,疼得楚可昕眼里一下子泛起眼泪。 祈爵根本不管她,像是拎小鸡一样将她直接扔在沙发上。 “啪”一声响,楚可昕还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就感觉到脸上一阵火辣,有什么东西直接扇在了她的脸颊上。 楚可昕没去摸脸,捡起祈爵扔在她脸上的照片。 一摞照片散开,每一张都拍得极具暧昧。 看到这几张照片,楚可昕的脑袋轰地一声炸开,总算明白为什么祈爵这样生气了。 楚可昕不得不说拍照片的人很会选择角度,这里的照片全是她和马克出去的那天被人偷拍的。 马克是一个情调很高的设计师,所以他那天带楚可昕出去聊天选择了一家很高档的餐厅。但是他们没注意,那天他两选择的餐位是情侣的。而这照片上,有马克温柔滴帮她切牛排的照片,还有马克看到她嘴角上有脏东西用纸巾帮她擦拭的样子.......但最令人震惊的是这张照片。马克和楚可昕在一家酒店旁边说哈,下一秒是他们走进酒店的背影。 可实际上,楚可昕压根就没有和马克去酒店。他们真的只是因为当时说到的一个话题太有意思了就站在街边聊,顺带等的士,却能被人拍成要进入酒店的画面。 楚可昕的脚边还有一份报纸,看起来是一份样稿,还没有发表的。上面的大标题写着,导师潜规则学员,楚可昕顺利挺进nextone大揭底。 “这些照片都是有心人拍的,都是假的,我根本没有和马克怎么样,我们谈的一直是关于他的设计周的事情!” “呵。”祈爵眯了眯眼睛,“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么?” 楚可昕咬着牙,“我有必要去找他么?我为什么要去找他。” “问你啊!你为什么呢!祈爵嘴角漾起的不屑,”我问你,那你今天要找的人是谁,男的女的!” 楚可昕不说话! 祈爵自然当她不说话就是默认,他潭底冰冷,声音完全是从嗓子里面吼出来,“楚可昕,你他妈的脏不脏。你一个女人要靠着裙带关系爬那么高,累不累!小心摔死你啊!” “我没有做那些事情!这些照片根本是借位拍的,不能说明什么!” “好!就算是借位拍的好了,你和这一个两个的男人单独出去吃饭适合么?你说你是不是贱!”祈爵气急败坏,“这次你们没发生什么,那么两次三次以后呢!是不是非要到了床上做了,才肯承认你脏了,嗯?” 楚可昕气的胸口起起伏伏,“祈爵,你混蛋!” 他失笑,“对,我是混蛋,那我混蛋地再彻底一点好了,要你知道,以后还敢不敢这样!”楚可昕清楚看到祈爵发脸在阳光下的脸变成狰狞恐怖,阴鸷得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一样! “你要干嘛!” 楚可昕的衣服应声被撕破。 她连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身子底下一凉,竟然是祈爵将她的半条牛仔裤给脱掉了。 楚可昕怔了一下,继而是拼命的挣扎,“你别碰我,你滚!” 祈爵擒住她的手,冷冷道,“怎么,在我面前像个修女一样,在别人面前笑得像个荡妇。楚可昕你恶心不恶心!” “不是这样的,祈爵,你松开我,让我解释好不好。你不信,我可以叫来马克作证的。” “你他妈少给我恶心,还要叫来那个人一起恶心我么?”祈爵花没多大力气,就将她裤子撕开。 “我最大的错误就是让你堂堂正正做我的女朋友,我对你的好,你都不记得,那就算了。楚可昕,记住今天你现在的样子,今后你只是我祈爵圈养在家里的一个情妇!” 他说完用力进去。 “不——” 正文 第五十二章:惩罚(上) 如果只是几张照片,他接触娱乐圈也那么多年,当然知道有可能是错位、借拍。可人将录音都拿给他了,那个叫马可的设计师亲口承认他喜欢的认识是楚可昕。而那些照片就是在录音的隔天,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他祁爵不信! 看着她苍白的脸,祁爵心头升起一股无名的情绪,他就不应该相信这个女人,她从前就能用外表骗人,他怎么就信了她呢? 好笑极了。 他放弃从小一起长大的柳婧雯不管,就担心她被那群记者和影迷缠上。为了让那些流言蜚语停止对她的中伤,他花了心思设计应该派对,当众宣布她是自己的女朋友。 可她楚可昕是怎么回报自己的。 偷偷在背后同人私会。 甚至将柳婧雯的名声毁的一塌糊涂。 呵呵。 他祁爵居然被一个女人玩得团团转。 楚可昕觉得眼前一片闪亮,一串施华洛世奇项链出现在她面前,一只天鹅,美丽璀璨的项链。 楚可昕呆呆地望着眼前的项链,心一颤,那是她爸爸送她的十八岁成年礼物,可是那个时候公司出现问题,她变卖了一切珠宝,包括这个。 “我原本打算在你比赛完nextone送你的礼物,花了很多心力去拍卖会上找到的。”祁爵垂眼看着她落泪的脸,“你看你送我一份礼物,我送你一份礼物,真是令人开心,我们的心有灵犀。” 赤裸裸的背叛。 楚可昕脸涨得红红的,“我没有,我没有,这些照片不是真的!” “你当我是白痴么?” 他抽掉自己的皮带,对于她的挣扎全然不顾,“你说,我对你好的时候,你怎么想着去找其他男人。”他眼神凛冽,“你既然这样喜欢游走那么多男人面前,那么想要,行,我成全你。” 楚可昕死死咬着自己的唇,不然那些声音溢出来。心里像是被人塞了一大把的黄连,苦涩难受。 祁爵已经不管不顾,这一天,她真正领教了旁人嘴里最冷酷无情的祁爵。 祁爵做完,抽身离开。楚可昕像是一个破损的娃娃,漆黑的头发黏黏地落在她巴掌大的脸上,眼神空洞无光,一动也不动。 祁爵看了她一眼,恨了心的没回头。 他出了房门,看到容妈说,“今天起,她哪里也不许去。” 容妈看了一眼房门,刚才他们吵架的声音她不是没听见,想到一切又跟刚开始一样了,心头就跟着难受起来。 “少爷......” “别多说什么,她要是乖一点,我怎么会对她这样。” 容妈叹了一口气,上了楼看楚可昕。 进了房间不由倒吸了一口气,浑身上下的青紫不说,床上还有流了血。容妈用毛巾包住她,“好孩子,受苦了,好孩子。” 楚可昕摇了摇头,任凭容妈抱着她,“容妈,我以为我能和他一直很好的。”她鼻子一酸,有眼泪流了下来。 楚可昕呆呆在房间呆了两天,祁爵都没有出现,她想出门,还没有走出房间,就被几个保镖给拦住了。 楚可昕在房中冷静了两天,觉得如果有误会还是应该解释清楚。可祁爵压根不见她。 她偷偷和容妈说,让容妈将手机帮她拿过来。可她的电话才被接通,祁爵听到是她的电话就挂断了。自那以后,容妈连饭都不来送了,换了阿桥每天按时送饭。 楚可昕咬着一口冷了的白饭问阿桥,“他为什么不愿意见我?” 阿桥皱着眉,“我不了解老大的想法。”看到楚可昕他也不好说太多伤人的话,只说,“也许过几天,老大他就将你放了,那个时候他会愿意见你的。” 楚可昕没有说话,沉默地咽下白饭。即便现在她的胃疼的不得了,她还是努力咽下去这些饭,因为不吃,会更疼。 她以前就有胃病,在监狱的那几个月,常常是没有东西吃的,才几个月,胃病就更加严重,到现在一点点辛辣都会要了她的命。好在有容妈给她调养身子。 可现在,她又回到了要吃冷饭的地步。 她抱着自己的腹部,抵着胃部的地方,紧紧咬着牙关。 这个时候,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容妈手中拿着一部手机,惊喜地对着阿桥说,“少爷说他要见楚小姐了,你们让她出来吧。” 阿桥眼中闪过疑惑,伸手接过容妈的手机。容妈开心地望着楚可昕,冲着她不停的点头。 阿桥接过电话,答应了几句之后就扶起楚可昕,“楚小姐,老大说要见你了。跟我走吧。” 楚可昕吃力地站起身子,跟在阿桥身后。 车子开得很快,前面是徐城一家有名的主题宾馆,里面有各种各样的主题房间,但消费也高到不行。里面有几个特别的主题宾馆,迷情的不得了。是不少有钱人点名去的地方。 楚可昕不明白,为什么祈爵在这个地方见她的面。 阿桥将她带进一个装扮得粉色流离的房间,上面还撒着不少的玫瑰花。 阿桥说,“楚小姐,你在这里等等吧,老大他应该马上过来了。” 她说,“怎么选在这里?” 阿桥脸色不变,“娱乐圈,有些人谈生意就喜欢这种地方。老大说等下也许会叫你出面谈一个项目,关于演员的影视剧服装。” 阿桥退出门外,“那楚小姐,你在这里等着吧,我就先出去了。”他也不等楚可昕回话,就快步走出房间。 楚可昕局促地在这个粉色的房间里,眼睛一跳一跳的,即便是谈生意,顶多去酒吧,谁会来酒店里谈。她觉得不对劲,立马站起来。刚想开门,房间里就走进来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头上的毛都快掉光了,却还笔挺地穿着一套西装。 那人见她要出门的样子,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眼神色眯眯地,“是楚小姐么?久仰大名,没想到爵艺请你来做我们这部戏的影视服装阿。” 楚可昕皱着眉,“您是导演么,您听我说,这个事情,我也还没有落实下来。我要听一下祈总的安排。” 正文 第五十三章:惩罚(下) “哎,我是这部戏的黄导演,你听的我就好了,你还要听他说什么,就是他叫我到这里来跟你谈的呀。”他说着手伸向楚可昕的腰,推着她往前走,“来嘛,我们到沙发那边去,边喝酒边聊。你可能对我们这部戏还不是很了解,我好好和你聊一聊,能有多一点的想法。”他的脸凑了过来,满脸的褶子。 楚可昕手心冒着冷汗,离他远了一点说,“黄导,那祈总什么时候过来?” 黄导搂过她的肩膀,一把将她放倒在沙发上,”祈总他啊,他今天是来不了咯。他叫我和你好好的漫聊彻夜。” 楚可昕一脚跳了起来,“黄导,我压根不懂影视服装,您还是另请高明吧。”她说着逃也似的离开房间。可她走到房门口,才发现,这房间眼睛被人从外面反锁了。 她后背惊出一身的汗,使劲拧还是拧不开。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看着她一脸焦急的样子,自己慢悠悠地倒了一杯红酒,还冲着里面放了一白白色的药粉,笑嘻嘻道,“门早就被锁了,你今天是套不掉的了。你家祈总今天将你送给我了。我告诉你,你今天好好伺候我,伺候我舒服了,我就将你带去剧组发展。你现在在nextone的名声都搞臭了,就算设计出来衣服也不会有人要的,还不如来我这做影视设计。” 男人说完话,就将红酒一口倒进了嘴里,一时间,他的脸红得像猪肝色。 他站起身子,走到楚可昕身边,一把拉住她的手,“小乖乖,你过来,我们一起玩。你看这个房间多漂亮,还有玫瑰花瓣呢。”男人笑着,用手将她拥入怀里,浓烈的酒气味扑在楚可昕的脸上,楚可昕的胃难受到不行。 她一面抵着男人的手,一面抵着自己的胃部,冷汗出了一身,“你别碰我,小心我杀了你。你知道么,我以前做过牢的,我真的会杀人的。” “呦呦哟,那你来啊。”黄导露出一口牙齿,笑的滑稽,“我啊,就喜欢你这种小辣椒。”说罢,他伸手去撕楚可昕的衣服。 同一个时间,隔壁的主题房里,液晶电脑完美的展现隔壁现在的场景,像是在现场直播一般。 祈爵盯着画面上的人,眼中暗流涌动。 楚可昕,要上天堂不易,再次跌落地狱却很容易。既然是这样,他一点也不介意再一次将她拖进地狱里。 祈爵手中的香烟忽明忽暗,一点没有要结束的意思,一双漆黑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屏幕。 黄导已经成功将她按到在床上,伸手撕开了她的衣服,没过多久,白皙的肌肤都已经露了出来。她挣扎着将那枕头纷纷扔到黄导脸上,用一只手挡住他不让他靠近。 “如果你让祈爵知道你这样对我,他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呵呵,就是他让我好好享受的懂么,你已经被他扔掉了,还是乖乖跟着哥哥吧,我会好好疼你的。” 屏幕上是楚可昕一张放大的脸,惊恐、害怕、绝望...... “哗啦”一声巨响,祁爵猛地站起身来,像是发了狠似的,一把手就将桌面上的电脑都砸到了地上,他不想看那个女人是怎么样被羞辱的,就让她这样被折磨吧。 地面上,已经裂开的电脑却没有如他的意,还在播放隔壁房间的实时。 祁爵像是一只隐忍着的猎豹,仍是沉默着。 楚可昕死死扣住自己的拉链,突然间脸上带着笑意,“黄导,既然是祁总说叫我陪你,那行。我也知道,我今天是出不去了。既然这样的话,我们玩的愉快一点吧,你也开心,我也开心。” “哦,你想怎么玩?”那黄导闻言果然停下了动作。 楚可昕微微扬起嘴角,“我也想和您一样,喝点什么。刚刚那杯子里的东西,能给我一点么?” “好好好,哈哈哈.......”那黄导听了跌跌撞撞地起来,想要起来给楚可昕拿药。 他站了起来的时候,裤子早就掉到地上,他也不管不顾,那样子真的猥琐极了。 祁爵盯着屏幕,嘴角扬起笑,果然暴露本性了!楚可昕啊楚可昕,你也不过如此,等遇到危险了,你比谁都妥协的快。 楚可昕看到那黄导走到床对面以后,立马从床上起来,伸手拿过床边的一个电话器,等那黄导一转身,她就将电话机扔了过去,正好砸中那黄导的脑袋。 她看到黄导眼中散发出的暴怒,心中一片悲凉。 曾经爱到骨子,如今弃之如敝屣。 可她始终不愿意相信,那黄导说,是祁爵将她送给他的。只要自己一往这里想,她就害怕的浑身发抖,若是真的,她该怎么办! 那黄导看到她居然是骗自己的。虽是一部电话机,但角度恰好落在他的额头,一瞬间,血顺着脸颊往下流。男人异常愤怒,“草!你这个贱人,给你点好,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老子今天要弄死你!” 楚可昕干喘着气,跑到另外一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那瓶放在桌子上的酒瓶子狠狠地砸了过去,可惜,这次没有那么好运,没有砸中。 黄导已经愤怒到不行,将她堵到墙角,这一次再也不肯放过她。黄导见她还挣扎着,抓起她的长发就往墙上撞,没有一点心软。 没一会儿,楚可昕的脑门上也留下了一条血痕。 在隔壁房间的祁爵看到这一幕,更像是在歇斯底里的愤怒,一句话不说,只是沉默地将旁边的椅子都砸碎了。 楚可昕像是再也没有力气反抗了。 镜头里,她的头微微偏过,流下了眼泪。那泪水像是滴落到了祁爵的心间上,炙热的疼痛。 突然间,祁爵像是再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朝着隔壁奔去。 “砰——”一声! 房门被人狠狠地撞开,祁爵就那么出现在房间里。 他漆黑的眼眸同楚可昕的对上,楚可昕没有一刻如现在一样,那么期待见到他。这个人,他明明是魔鬼,可他却很想很想冲进他的怀里。 正文 第五十四章:心上开了一枪(一) 祁爵看到压在楚可昕身上的黄导时,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手已经控制不住。他狠狠的一拳疯了似的打在那个黄导的脑袋上。那黄导立马就摔倒在另一侧,人还没有回过神来,又被祁爵狠狠地打了一大拳。 祁爵瞟了一眼,看到楚可昕额头上的伤口,心里似乎被生什么碾压了一般。没再多的犹豫,将自己黑色的西装直径盖在她的身上。 楚可昕呆滞的望着祁爵,祁爵却不说一句话,转过身死死盯着在地上哀嚎的人。 那个刚刚还企图玷污楚可昕的人,如今已经像一个破气球一样被扔了好远。他睁开自己被打伤的眼睛说道:“祁少,是我啊。你怎么进来打人了,不是你让我来这里的么?” 祁爵黑曜石般的眸子散着暴戾,根本不在意他的求饶,“那我告诉你,我后悔了!”说着,他的皮鞋又重重踩在那人身上。 祁爵本就是身手了得,这几下下去,那黄导早就吃不消了。没求饶几句,就晕死过去,可祁爵丝毫没有一点要善罢甘休的意思,还是一个劲地冲上去打。 阿桥见他眼睛都红了,站在门口说,“老大,你看看楚小姐。” 祁爵转过身,见楚可昕咬着唇,捂着自己的胃。 他又狠狠踢开在地上的黄导,走过去,一把抱起楚可昕。 走过阿桥身侧时,祁爵说,“将这里收拾干净。” 祁爵说完,怀里抱着楚可昕,大步走出房间。 祁爵抱着楚可昕走到走廊上,楚可昕靠在他的胸前,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就像是紧紧抓着救命稻草一样。 可下一秒,她的手就松开了。有一瞬间,祁爵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一凉。 楚可昕抬起头,不敢置信地望着某处。祁爵顺着她的角度望过去,那里就是刚刚祁爵看摄像头的方向。地上碎玻璃渣滓落了一地,而那电脑还顽强地播放着隔壁的实时监控。 楚可昕嘴角扬了扬,想笑却怎么也拉不起那个弧度,“摄像头?”她望着他,“你装的?” 不知道为何,泪水就那么从眼眶中掉了下来,“哦,是在看我被人强上啊。我不知道,祁少还有这种爱好。” 怪不得那黄导说,他是得了祁爵的认可才来的。想来有那么凑巧么,她来找祁爵,恰好要约见什么导演还偏偏在一家酒店里。 只是因为她选择相信祁爵罢了。即便被关在家里那么久,她还是相信他是爱她的,不会伤害她。 “那又怎么样,你不是喜欢给我戴绿帽子么?我就好好满足你。”祁爵冰冷的开口。 “呵呵。”楚可昕冷冷一笑。 “你知道么?今天我来这之前是在想什么?我就想啊,这个时间上好多恋人都是因为有误会分手的。我当初说的,你都不信,我想没什么,因为你在气头上,你不能好好和我说话,没关系的。但我一定要和你说清楚,这样你就不会误解我了。” 她的眼睛恍若天上的星,亮晶晶的,却全是眼光,“所以我来了,即便我觉得我没有做错什么,我觉得委屈,我还是想和你好好说。因为,我不想因为误会导致我们分开。” “可,原来都是我的一厢情愿。祁爵,你知道么?我比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恨你!” 她再也不要爱上这个男人,再也不要。 这个人就是一个恶魔! 当祁爵听到楚可昕说出恨他的时候,他的心仿佛被打穿了一样,一瞬间有风吹进心里,四分五裂。 她冷冷嘲弄的语气让祁爵由慌乱到愤怒!这一刻,他所有的理智都消失了。 他狠狠扣上她的脖子,“楚可昕,我们走到今天,究竟是谁的错?如果你能别做那些事情,我会这样吗!就因为你的梦想,你可以和人上床,为了你的理想,你做一件透明的衣服给婧雯!你这样的女人,我不应该好好惩罚你么!” 楚可昕几乎被他掐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如果一个人不相信一个人,那再多的解释都是掩饰。祁爵,我只告诉你,我,问心无愧!” “去你妈的问心无愧,楚可昕,我就是个傻子,才会这样受你的蛊惑!” 楚可昕也被他逼到了绝点,开始口不择言,“好!都是我做的!你满意了么,满意了没有!” 话音才落,祁爵就将她扔到了地上,根本不顾及她如今狼狈的模样,拉着她的手就进了一个新的房间里。 他直径将楚可昕拖到浴室里,将水龙头放到最大,也不管那水是冷的还是热的,就统统浇在楚可昕的身上,“你给我洗,你给我好好洗洗,洗掉你的脏,洗掉你的恶心!!” “祁爵,你这个疯子,你走开!” 水花落在她的身上,祁爵披在她身上的外套早就掉落了。就剩下楚可昕自己的衣服也早被那个黄导撕得很碎了,如今水花扑在身上,周身都是透明的,她姣好的身姿显露无疑。 楚可昕人本就不舒服,水浇在她身上,大力的水花让她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她声音里带着哭音,“祁爵,我恨你,我恨你。”她缩成一个团,死死咬着唇,那样子可怜至极。 就样子软弱无力的样子,在祁爵眼中都变了模样,他上前封住了她的唇,再不让她发出一点声音出来。 花洒被扔到了地上,湿透了楚可昕的衣服更是他的。 他离开楚可昕的唇,手无情地撕开了她的衣服。 楚可昕嘴唇惨白,像是哭又像是笑,“你究竟要折磨我到什么程度,一次性来个够吧。” 祁爵漆黑的眼眸暗沉,“好,那我就如你所愿!” 他欺身而上。 楚可昕的眼空洞至极,身上的疼,胃部的疼都不及心里的疼。 原来,当一个地方太疼的时候,真的就会忘了其他地方的疼。 “祁爵,我有想过要和你好好在一起的,但我现在才发现,拥有这种想法的我,真是可笑之极。”她在祁爵耳畔这样说。 祁爵顿了顿身形,下一秒他又像是发泄似的对她。 她狠狠咬着自己的唇,才知道,这个男人有多残忍! 正文 第五十五章:心上开了一枪(二) 楚可昕像是死了一样,不哭也不闹。 浴室外,祈爵的手机响个不停,像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一样。 祈爵看着她脸上的血,心里也是烦躁的很,拿过毛巾,抽出自己,就往外面走,去接电话。 “婧雯,你怎么了?” “呜呜呜,爵,你在哪里,你在哪里,我害怕.......” “公司处理一点事情,马上就回去,你乖乖听医生的话。” “别哭,我马上就回来......”祈爵眉头皱得紧紧的,不管如何,柳婧雯是这次事情最受伤的人。祈爵走回浴室,楚可昕还躺在浴缸里,整个人空洞无光的模样。 祈爵最见不得她这个模样,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就走出了房间。 他站在门口吩咐阿桥,叫容妈过来。听着阿桥打了电话,他才离开。 祈爵发动车子离开的时候,窗外的寒风吹了进来,还伴着飘零的雪花。可祈爵没将窗关起来。 他来之前是打算将楚可昕玩弄一番,然后拱手送人。背叛他的,他从不心软。 可看到画面里的人,他就忍不了,即便他知道楚可昕脏了,可心里还是有个声音告诉他,他要她的。 他真是觉得自己贱极了,将右手狠狠砸在方向盘上。他也觉得自己奇怪,明明知道柳婧雯对自己很有感觉,她从小同自己长大,也算是知根知底,那么多年在她身边,既乖巧又听话,从来都不会给他惹麻烦。 可楚可昕那个性子,有时候倔得像一块石头,他到底是喜欢上她什么了。 而楚可昕,在浴室里,紧紧地咬住自己的手腕,哽咽的哭出声来,像是一只孤独又受伤的小兽。 祁爵到医院,柳婧雯正呆呆地坐在沙发上。 祁爵的视线落在她的手背上,又是一片青紫,看来今天又打了很久的吊针。 “你怎么不吃药,也不休息?” “爵。”柳婧雯淡淡一笑,苍白的脸色和青紫的唇让她看起来身体很不好。 “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呢。”柳婧雯清浅的微笑,“现在看到你来了,就有点想睡了。”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要往床上走,脚不小心别了一下,人整个向前倾倒,祈爵眼明手快,一下子将她抱进怀里。 “怎么那么不小心。”祈爵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现在连走路都不能好好走了。”他说着,干脆直接将怀里的女人抱起,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病床上,伸手拿过被子,盖住了她如今越发纤瘦的身子。 “我肯定会回来的,只是最近公司的事情很多,我去处理一下而已,不然我下回,趁着你睡觉了再走好了。” 祈爵缄口不提他其实是去找楚可昕的事情,伸手揉了揉柳婧雯的头发。 “爵,是我太粘人了,我知道你又很多事情很忙的,你去忙吧,我等累了,肯定会睡觉的,别担心我。”柳婧雯乖巧地说,伸出手环住男人的腰,将自己的脑袋靠在他的身上。 祈爵本想将她推开,却想到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想了想,还是不得不僵硬地搂着她。 柳婧雯眼底闪过一丝光,她怎么可能不知道,祈爵是去找楚可昕了。那个电话,她就是故意打的,她再也不会让祁爵留在那个女人身边。 “爵,我很久没有洗澡了,你抱我过去洗个澡好不好?”柳婧雯小声哀求,“你知道我最讨厌每天不洗澡了,但医生不让,我觉得我最近很好,不会想不开了,你让我去浴室洗个澡吧。” “好。”祈爵答应了她。 他本想找护工跟她一起进去,柳婧雯却不愿意。祈爵知道她是不想让陌生人碰她。便静静等在门口,等她出来。 祈爵听见浴室花洒的声音,就想起之前和楚可昕做的事情。不知道她如今是怎么样了,可他又不愿意给容妈打电话问情况。楚可昕的身子弱的很,一点点风吹就容易得感冒,也不知道她头上的伤怎么样了,会留疤么? 他正想得出神,浴室里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紧接着是忍跌倒在地上的声音。 祈爵听到声音,都没有管柳婧雯现在在卫生间是怎么样子,直接就将门打开。 祈爵看到柳婧雯整个人都倒在地上,想要起来,却怎么都起不来,柔弱的样子,让人疼惜。 他想伸手去扶她一把,走进才发现,柳婧雯身上有好几道伤痕,长长的,很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抽过一样,狰狞又可怖。这些伤痕新新旧旧都有,显然不是一次造成的。 祈爵皱了眉,柳婧雯是明星,又是很有名气的影后。她平时里是很注重保养的,怎么会让自己身上留下那么多伤疤呢。 柳婧雯看着快步走进来的祈爵,口中哽咽着出声,眼泪从脸上往下流,“爵,我真没用,连洗澡都会摔倒,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男人蹲下身子,用一块打浴巾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别瞎说了,你怎么会是麻烦,你忘了吗,你还帮我弄公司,爵艺有今天都是你的功劳。” 柳婧雯眼里带着泪水,吃吃的笑,“听到你这样说,我真开心,付出再多我也愿意。原来,只要一想到那场走秀,我就觉得人生都毁了.......其实我求的只是你而已,你说我这样算不算因祸得福。” 她的话让这个祈爵心里钝钝的疼。 因祸得福,祈爵闪过了楚可昕说这个话时,满脸的痛色,这场景仿佛在祈爵心里压着块巨大的石头般,透不过气。 祁爵将她横抱起来,走到床上,将她放好。 他的眼中闪过探究的神色,大掌在柳婧雯背上轻拍,“婧雯,你后背的伤是怎么回事?怎么来的?” 一时间柳婧雯眼中闪过惊慌,像是什么秘密被戳破了一样。 祈爵眼眸深幽。 “爵.......别问了,好么?”柳婧雯有些委屈,低着头,心里的心绪则百转千回,“我真不该和你说要洗澡,我不该我不该,我后面很难看。” 祈爵目光凝在她苍白的脸上,“告诉我,你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我。” 柳婧雯哭声哽咽地出声,“是,祈老爷弄的。” 正文 第五十六章:心上开了一枪(三) 祈爵利眸怒睁,“究竟是怎么回事?” “已经很多次了,最近的一次,是我到国外发展,我就没有办法提供关于你的消息。祈老爷自然觉得我没用,他打我,是为了给我教训……再之前,你还记得关于安城跨国的那个项目么?那个项目我不敢透露细节,那是你的心血,我明白,你对此下了很大的注,那一次是我打得最惨的一次……我疼得好几天没有下床。祈老爷子说了,如果我再隐瞒,再帮衬着你,那他就不会找人抽后背那么简单,而是找那些狼狗上来咬,我怕,我真的怕。那个死老头,真的就是个魔鬼!” 祈爵双手环紧她,眼神冰冷,“你为什么不选择离开,这些事情,你可以不管的。” “如果我不做自然有其他人做,那你怎么办……” 女子轻抬起头,素白的脸上流淌着眼泪,嘴上却是笑着,“为你受一点苦并没有什么。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祁老爷很相信我们之间是信任的,所以由我来做这个人是最合适不过了。” “对不起。” 祈爵眼里闪过痛意,原来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柳婧雯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 “我承认的,第一次发生这个事情以后,我真的有想过要跑走。可是爵,我想帮你,帮你脱离他!可是我不能掉以轻心,他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柳婧雯依偎在祈爵的怀里,死死抓着他的手臂,肩膀轻轻颤抖, “这些都没有关系,我最怕的是你让我离开你,见不到你......” “以后不会了。”祈爵说,心里却很闷很闷,去他妈的,为什么到了这个点上,他还在想,他答应了柳婧雯,楚可昕该怎么办。 柳婧雯闭上了眼睛,泪水划过脸庞,“爵,我的后背,是不是很丑很丑……” “怎么会,你永远是美丽影后。” 她失声笑,“你别骗我拉,连我自己看都会觉得害怕。” 祈爵狭长的眼睛眯了眯,叹息一口气,“现在技术很好的,带你去修复,你还是以前那个光芒万丈的影后。”祈爵搂着她,同她躺在同一张床上, 过了会儿,柳婧雯终于睡着了。祈爵撑起身子,步到房间的阳台,漆黑的夜里点燃了一支烟,手中握着一支手机,却始终没有打出电话。祈爵勾了勾嘴角,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人。那是楚可昕在圣马丁学院毕业时的照片,穿着学士服,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他看着看着,将烟熄灭了,手机终于拨出了一个电话。“容妈,她怎么样了?” “你好好照顾她。” 那头不知道容妈说了什么,祈爵抿起薄唇,“等她好了,让她走。”他这样说的时候,烦躁感越发盛了,缠在心头挥之不去。他想也许是和楚可昕在一起的日子太久了,往后没了她,总归会习惯的。 黑暗里,柳婧雯睁开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而后又慢慢地闭上了。 正文 第五十七章:心上开了一枪(四) 楚可昕躺在浴缸里,浮浮沉沉,心像是麻木了,没有了直觉。如果曾经,她有过要留在祈爵身边,和他好好在一起的心,如今是什么都没有了。 待容妈进去的时候,浴缸的水都已经凉透了,她的眼睛直愣愣看着顶上,眼神没有焦距。 容妈慌忙将她抱起,瘦瘦小小一个,明明出门前还好好的,以为终于能见到少爷了,两人一定会和好的,可怎么会弄成这幅模样。 容妈轻声喊,“楚小姐,你还好么?“ 楚可昕这才转过头看着容妈,低低一声笑,“好的很,容妈,我好的很。”容妈视线落到她身上,自然又是青紫。可少爷是她带着的人,她怎么说的出口少爷的坏。 容妈扶着她往房间里走,套好了衣服,带着她回中海豪庭。 楚可昕额头上有伤,身上的擦伤也很多,Adam要给她缝针,她不愿意打麻药,两只眼睛就死死地盯着墙面上,似乎是想要望穿那面墙一般。 容妈眼见那针从肉里穿过,不忍直视。 Adam问容妈,“为什么她总会受伤,她的胃病多严重,少爷不是很喜欢她么,怎么会给她吃生冷的东西?” “胃病?” “是啊,我看多半是她在监狱的时候造成的,以前应该也有一点,后面在监狱,体力消耗大,吃的少,东西脏,她那胃病就越来越严重了。” 容妈皱着眉,“我没有注意到,楚小姐她也没有说。” Adam摇了摇头,拿着医药箱带着自己的助理走了。 几天几夜的昏迷,楚可昕偶尔清醒,偶尔迷离,但,祈爵都没有回来。 等后面几天的时候,她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能下床走路。 容妈知道,楚可昕原本就有很好的家教,做什么事情都是安安静静的,但是她现在能一整天不说一句话,只是呆呆坐着,让人看着无端的心疼。而她也无法开口,祈爵说让她好了就走的事情。 容妈走进楚可昕身边,“来,楚小姐,把鸡汤喝了。” 楚可昕问到那味道就有点反胃,摇着头说,“容妈,我喝不下去,你放着吧。” 容妈手中拿着碗,叹息了一口气。 中海豪庭的院子里堆积满了雪,银装素裹。楚可昕冲着窗户上吹了一口热气,手写了一个字,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写了一个爵字。她发现已经,慌忙伸手,将那字给擦掉,不想让人看到。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院子外面的场景,白茫茫的世界里,一辆大红色玛莎拉蒂开进了院子里。 楚可昕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见到这辆骚包的车子了。 楼下,传来容妈惊喜的声音,“少爷回来了?吃饭了么?今天正好做了你喜欢的鲫鱼汤。” 紧接着,楚可昕听见那人那一贯低沉的声音,“我吃过了。” 上楼的脚步声渐渐响起,越来越近,祈爵推开房门,就看到坐在窗边的楚可昕。 不过是一段时日没见,她脸上的肉基本上已经掉光了,身子也是皮包骨头的类型,真想问问容妈,是不是平时都不给她做饭,怎么会瘦成这个样子。 楚可昕看到祈爵进来了,别过头没去看他,眼神依然看着窗外。 祈爵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了下去,一双大长腿交叠着,眼紧紧闭着,眼底一片漆黑,似乎很累的样子。 男人睁开眼睛,对上楚可昕,看到她额头处的疤。他伸出手将她头发拨开,那道伤痕越发明显。 楚可昕抬了眼眸,伸手拿下他的手,“小伤,不打紧的,Adam说过段时间就可以拆线了,基本上不会留下疤痕。” 祈爵抿着嘴,没说话。 “祈爵。”楚可昕轻声喊他,淡淡道,“往后,我们之间要怎么样呢?” 男人修长的手指放在桌面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扣着,闻言,冷笑一声,“出了这些事情,我还能怎么样对你。”他一双眼微微眯着,“楚可昕,我想从前,我没看清过你,也太宠你,所以你才会做出那些事情。我承认,我太喜欢你了。不过,以后,你不会有机会。” 他陡地降低了声线,“当初在宾馆里,我是想过要毁掉你的。不过,最后还是恭喜你,我决定要放过你了,你不是一直想要自由么?等你病好了,我就放你走。” 楚可昕低下头,嘴角含着讽刺的笑。 祈爵神情自然,也没去在意她如今怎么想的,像是有人逼着他似的,必须同楚可昕做出一个了断,“你也不必走。你跟着我那么久,这房子就送给你吧。” “祈少好大方,怪不得,全城的名媛淑女,最想结婚的对象就是你。” 祈爵将一张支票放在她面前,“这个也给你。” 楚可昕嘴角扯出怪异的笑,“祈少是对每个女人都那么大方么?” 祈爵点燃一支烟,见他眼底有笑意漾开,“普通女人顶多一张支票。”他弹了弹手中的烟灰,“但你是不一样的。毕竟,我拿走了你的第一次。虽然,并非是我愿意的情况下,但是我不得不说,你曾经的订婚宴毁了,也许是我出了一份力吧。” 楚可昕抬头,盯着祈爵问,“你在说什么?” 祈爵伸手,将一叠照片扔在桌面上,“看看吧。” 楚可昕胸口紧窒,有一股气聚在胸口,闷得无法排解。 照片上,是比当初在订婚宴上还要清晰的照片,而这一次,所有的照片就像是一个动图,让楚可昕得以清晰的看清,当年的男主角原来就是祈爵。这些照片,几乎令她崩溃。 楚可昕眼睛圆睁,像是怎么都不信,使劲睁大自己的双眼,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可现实却是啪啪向她打脸。 楚可昕想起那时候她怀孕了,要打掉孩子,祈爵态度坚决的不愿意她将孩子拿走。她好笑地将眼前的细发捋到耳后,眼望着祈爵,她最耻辱的一天原来是他给的,她没护住自己的身却还将自己的一颗心给丢了。 “我一开始,真是只想要那个孩子。我当时也可以告诉你,我就是那个男人,但我不想,我就想让你看看你自己肮脏的样子,让你觉得你有一个野孩子,可却还不得不做我的女人。你心里一定很痛苦吧。” 正文 第五十八章:心痛不过心死 楚可昕再次抬起头时,泪眼婆娑,但她咬着牙,不让眼泪往下流,她望着窗外,明明是雪白的世界,却原来什么都和她想的不一样,世界是那么复杂黑暗,里面有那么的阴暗,她都没有看到,想到。 “我不否认,我一度被你迷恋,甚至想过要藏起这件事情,想着未来有一天再慢慢和你解释,但我现在想,当初我做的一点也没有错,如果时间退回,我依然不会告诉你。” 楚可昕盯着祈爵修长的指尖,像是埋在她心底的一根刺,他曾经用这双手带她去海边,给了她最意外的生日派对,给自己圆了设计梦。如今这些往事像是一场可笑的预谋,日后利刺越深,拔出来越疼。 不敢回忆。 她不能哭,要保留最后的尊严,牙齿咬着唇肉,血腥的味道在口齿间回荡。 祁爵漠然地看着她,能看到她无声的凄凉与悲伤,他将手中的烟狠狠熄灭,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 “不过现在,游戏结束了。我们之间也到此结束吧。”祁爵站起身,眼眸落在楚可昕的头顶,“你也不必那么难过,你是我祁爵那么久以来养的最久的女人了。你本来还在监狱里呆着,现在能大摇大摆出来,算不错了,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还想怎么样呢。” 楚可昕紧紧捏着拳头,手指卡进肉里。 “你应该庆幸,按之前的情况判断,你前男友和你妹妹早就打算将你送到谁的床上,拍照片,如果不是我。”他冷笑,“你不会有那么走运的。上一次是上,上几次也是上。” 听到这句话,楚可昕感觉到自己那颗驻守的心,就这样轰然倒塌。 她与他不过隔着一点点的距离,只是仅仅几天,楚可昕觉得好像从没有认识过他一样。 房间里响起一阵铃声。祁爵看了一眼手机,嘴上噙着笑,“Wendy,醒了么?” 那样温柔的声音,是他从来没有对她有过的。 祁爵接完电话,从房间里拿出一套衣服换上,走出房间,楚可昕听见他对着容妈说,“把东西整理一下,今天起去香槟国际,我不住这里了。” “啊,那楚小姐呢?” “不用管她。”声音里是说不出的鄙夷。 楚可昕呆坐在原地,四圈是散乱的照片,显示了那一晚的迷乱。身体里的血液一点一点凝结成冰,“哒”一声,那双含着眼泪的眼睛,终于没忍住,落了下泪水来。 耳边传来祁爵开出跑车的轰鸣声。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她一个人。 楚可昕僵硬地站起身来,拉出她和祁爵一起的衣帽柜,里面有当季最新的服装。楚可昕没看那些衣服,拿出放在另一侧她自己设计的几套衣服,随便找了一个袋子装了起来。 桌几上还放着一张祁爵留下的支票,她没拿,将它压在抽屉里,连带这将祁爵送给她遮住手上疤痕的镯子一起放了进去,像是一种记忆的尘封。 楚可昕拿着自己仅有的物品,走出了中海豪庭。背后的容妈一路追出来,“楚小姐,你打算去哪里?” 楚可昕轻笑着说,“容妈,我要走啦。” “那么冷的天,你怎么才穿那么一点,你的病才好啊。再说了,少爷说,这个房子给你了,你这是要去哪里呢?” 楚可昕嘴角含笑,“我小时候也有个奶妈,我家没了之前,她刚好回老家了,这段时间我和她联系上了,我想去看看她。容妈,你别操心了,我走了。” 天空落下雪花,飘飘忽忽落钻进楚可昕的脖子,冷得令人发颤。她深一脚浅一脚走出院子。 柳婧雯的事情已经翻篇了,楚可昕以为中海豪庭外已经没有记者。但没想到还是有几家小报社的记者在守株待兔。他们看到楚可昕提着袋子出门,哪里肯放过她,闪光灯对着她一阵猛拍,“楚小姐,你为什么要设计一套透明的衣服给柳婧雯......” “别拍了。”楚可昕用手挡着脸,跑到路口。可这里是沿海大道,平时根本没有车子经过。仓促中,她的脚扭了一下,马上就要被后面过来的记者追上了。 路面上响起一阵刹车声,尤子晨突然从车上下来,直接将楚可昕塞进了副驾驶位子,“师妹,我们走。” 尤子晨绕过车头,那些记者还是纷纷跑上来。他坐上车子,发动引擎,车子突然往前开,眼中的阴狠让几个作者都吓得不敢往前。 楚可昕也是头一遭看到尤子晨这个模样。 车子开出一大段路了,尤子晨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将车里的空调调得很高,他轻声道,“师妹,nextone比赛以后都一直没有见你,你还好么?” 她摇摇头,“我没事,师哥。”楚可昕望着窗外的景色说,“师哥,找个地方将我放下吧。” 尤子晨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眼睛红红的,手上拿着东西,“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唉,你脸上怎么这样,不然还是先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楚可昕只是摇头,“不,师哥,你将我放在路边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尤子晨依言,停下了车子,可却将车门锁上了保险,伸手拉住她的手说,“师妹,你到底怎么了?你这个样子祁爵为什么不送你去医院,那些记者......” “我和他分手了。”楚可昕淡淡道,好像这事情不是发生在她身上似的。 “好啦,师哥我没事,你让我走走吧。”她说得很轻松,脸上风轻云淡的,“师哥,我要去找我奶妈,你知道的,她去乡下了,我心情不好,想去奶妈家里。” 楚可昕说着,让他打开车门。尤子晨自豪替她打开了门。 楚可昕拿着自己的袋子笑着说,“其实我挺好的。你别担心我,快走吧,回头联系。”她说着,也不顾尤子晨的挽留,顾自己走的很快。 尤子晨望着楚可昕离开的背影,张望了很久。 楚可昕浑浑噩噩走在街上,她学聪明了,拿出一副口罩带着,省的有人认出她来。 她路过徐城的银泰大厦,看到一辆跑车开了过来。车上的人不是别人,真是祈爵和柳婧雯。 正文 第五十九章:比赛的黑幕 楚可昕好像魔怔了一般站在原地。看到柳婧雯挽着祈爵的手笑的开心。柳婧雯看起来很怕被记者发现,匆匆通过VIP通道上了楼。 一路上,祈爵还温柔地帮柳婧雯整理了围巾,他们穿得还是一套情侣装。楚可昕咬着唇,愣愣地看着他们越走越远,使劲睁大眼睛,让自己看清楚眼前的场景。 楚可昕的脚步跟着上前了几步,却是再也没有办法前几一步,她的心仿佛瞬间碎裂成了千百瓣,要是再看下去,也许她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楚可昕蹲在一旁的石座旁,想起柳婧雯的笑,身子就像是被扔进了冰冷的水槽里,钻心刺骨。她的脸色惨白,脑袋混沌,连下一秒要做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远处,一个男人皱着眉,目光落在楚可昕身上。他走近楚可昕的身,试探着喊,“楚可昕?” 楚可昕抬起头,整张脸都被口罩遮了起来,只余下一双清亮的眼睛。即便没有看清她的脸,陈显沂还是认出了她。 “当真是你。”他嘴角噙着笑,“你说那天我约你见面,你怎么放我鸽子了,你知道么,你还是第一个敢放我鸽子的女人。” 楚可昕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陈显沂,她双腿蹲的僵硬,撑了一下地面才努力让自己站起来。 陈显沂眼神深邃,“不过没关系,我今天也有空,我们去茶馆坐坐吧。” 楚可昕依言,跟着他往前走,进了附近一家茶庄里,开了小包间。 泡茶的是陈显沂,他手法精准,一看就是常年泡茶喝的人。他将紫砂盏放在她面前道,“上次,你还记得我和你们说,出身好就是好,起码能少打拼十年么?” “嗯。” 男人紧睨着她有些苍白的脸,“当初说那段话,确实是有针对你的意思。因为我始终觉得,你是靠着祈爵才能进决赛的。” 楚可昕手拿着紫砂盏,淡淡一笑,刚泡的茶水还热着,她拿在手心,可以暖一暖手,?“我知道的,你有点看不起我,那你现在怎么要主动约我见面?” 他笑了下,“想给你提个醒。” 陈显沂说,”本来也不想和你说那么多,你和莫浅都是半斤八两,觉得和你们比赛都觉得脸上无光。但是,你在决赛的时候说的话,我想了想,你说的很有道理,而你设计的服装,我很心动。那套黑天鹅系列的服装,是我见过最特别的礼服。” 楚可昕垂下眼眸,“你太抬举了。而且,那场秀,很糟糕不是么?” 陈显沂一双讳莫如深的眼,摇了摇头,“可能上天总是公平的,给了你在设计上的天赋,就磨灭了你其他方面的能力。”陈显沂望着她的侧脸道,“你难道不知道么,莫浅她爸爸是这次next one里最大的原材料供应商。要调换了你的原料轻而易举。” 楚可昕怔了一下,完全没有想到是这样的情况,她暗哑着嗓子说,“为了拿弄个第一名么,她把另一个女人一辈子都给赔上了。她想的招真狠。” “呵呵——”陈显沂只是笑,“你是说柳婧雯么?”他慢条斯理喝着茶,双腿交叠着,“我有时候在想,你究竟是得罪了多少人,怎么那么多人都想置你于死地。”他拿出直接的手机,“我给你听一段录音。” 不一会,手机里响起一段推拉门的声音,紧接着有高跟鞋错落的声音,应该有好几个人。推拉门又被关上了。 “你们想的段位都太低了,要整她就要来点有趣的。”楚伊伊的声音出现在录音里。 楚可昕睁大眼睛,仔细听着。 陈显沂举着杯子,嘴角淡笑,若不是那天他恰好在隔壁包厢,根本听不到你们精彩的音频。 “那你有什么好的主意?”柳婧雯不屑地问。 “就是,搞得你有多聪明似的。”莫浅也跟着说。 “我有个很好的主意,但需要你们有所牺牲。尤其是柳小姐你。” “你说说看。”柳婧雯说。 楚伊伊淡笑,“据我所知,莫家是今年所有材料的供养商,有一种面料,平时看起来是和普通面料一样的,但是在灯光下就会变透明。莫小姐,你要把这种材料替换楚可昕的主材料。”她又道,“柳小姐,你要成为楚可昕的助力嘉宾,穿上那一套衣服。” “嘭”一声,柳婧雯将杯子重重一放,“你疯了,我这样做了以后,我的星途就毁了。” 楚伊伊嘲弄的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想想看祁爵对你的态度吧,我又一千种办法可以帮你得到祁爵的心,但是做不做就看你了。你想想吧,现在连见他的面都不行,谈什么留得住他的人。” 莫浅气恼地问,“凭什么就我们两个做这个做那个,你倒是好,白白看一场好戏,借我们的手帮忙收拾她。” 楚伊伊闻言,顿了顿,随即说道,“她可以得到祁爵的心,我也可以帮你得到陈显沂的心。” “真的!”莫浅发出惊喜的声音,而后又问,“我凭什么相信你。” 楚伊伊慢条斯理地说,“我自然是有办法的,但怎么做,得你把这个事情做了,我才能说,你要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是你顺手将材料换了,你也参加最后一次的比赛,难道你不想去时装周么?” 楚可昕听着,想着楚伊伊果然厉害,拿捏都知道拿捏七寸,让对方没有一点犹豫。就是这样三个人,将那场比赛变成一场丑剧。而可悲的是,她居然一直觉得抱歉,谁知道那是柳婧雯的自导自演。 到了这一刻,楚可昕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自己的心情,真相那么赤裸裸。 陈显沂坐在一旁帮她倒上一杯茶,“这就是真相。” 楚可昕的脸一片苍白。 “这录音我已经发到你的手机上了,回去拿给祁爵听。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我猜,祁爵一定没少为难你,毕竟柳婧雯是他青梅竹马。” 楚可昕咬着唇,摇了摇头,“算了吧,我和祁爵已经结束了。” 正文 第六十章:重新开始 楚可昕再讨厌也觉得柳婧雯很可怜。 一个影后,为了爱一个人,飞蛾扑火到这种程度,如今的舆论压力有多大,人人吐一口口水都能将一个人淹死。她当初敢在众人面前脱光衣服,就已经料定了她未来的路。 “如果是因为这件事情分手的,你告诉祁爵不是更好,这样你们不就解释清楚误会了么?” “我不觉得分开是一件不好的事情。我和他分开也不是那么简单。”她拿起茶盏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件事情。” 楚可昕走出茶庄时,陈显沂举着茶盏看着楼下渐行渐远的她。她的脖子很漂亮,只是这样冷的冬天露出了一截,一定很冷吧。想了想,他想追出去给她围上自己的,但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像个高中男孩子。他失笑一声,继续泡茶。 楚可昕觉得心里很闷,她抬手时看到自己手腕处那一道狰狞的伤疤,想到祁爵曾经为她买了那么奢侈的镯子,可是很多时候,掩盖并不能藏起里面的丑陋,他们从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将支票给她,将房子留给她,找人上她时,她已经绝望了。 回头楚可昕也想,若是这样的事情,哪怕一件,是肖炎轲做的,她早就放弃了。可被逼到这个份上,她才妥协,其实没有人逼她,她就是爱了,只是这一次爱的更惨,伤的更重。 楚可昕整理好了心情,抹了抹脸上落下的泪,小声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哭了。 以后不许再不想他了。 以后别回来了。 楚可昕骗了容妈,她没有去找自己的奶妈。 她拿出身份证,随便买了一张车票。车子晃晃悠悠开了一天一夜,到了一个地方叫枫口镇。 楚可昕用身上仅有的钱和一个单身阿姨租了一间小单间。她出门去超市想买一些生活用品时,身后一直有一辆车子悄无声息地跟着她。 尤子晨看她走了一路,进了超市,转眼间又提着大袋小袋出来,一个人拎着很重的东西。 尤子晨将车子靠在一边,大步走上前去,伸手拿过她手中的袋子。 楚可昕抬起头,发现那人竟是尤子晨。 “师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放心你。” 楚可昕浅笑,眉眼像是弯弯的月儿,“你真是......” 他将她手中的东西都接过,“拿给我吧。” 楚可昕拗不过他,只好让他拿着,两个人一起步行回去。 “你以后不打算回徐城了吗?”尤子晨淡淡问。 “要回的,我到现在还没有查出我爸去世真正的原因。”她微微抬头,“但是,不是现在。我如今连一份工作也没有,要养活自己。” 两人慢慢走,这个城之所以叫枫口,是因为种满了枫树,只是如今是冬天,树上都挤满了积雪,有几个孩子笑着摇了摇树,树上的雪就这样落了下来。 尤子晨伸手环住楚可昕,正好躲过落下的雪。身旁,那群孩子,嘻嘻哈哈笑着跑开了。 楚可昕站直了身子,笑了一声,“好贪玩。” 尤子晨见到她亮着的眼睛,想到那个时候在她在圣马丁学院求学时候神采飞扬的样子。也许是短短的时间里,她经历了很多,所以如今看起来温软了许多。但他觉得,楚可昕在枫口镇是开心的。本想劝她回去同自己继续做设计,如今也打消了念头。 他说,“师妹,当初的工作室,你是出了大头,我只是入了股份。你走了以后,其实盈利了很多,但这些钱,都没有算给你。如今,你要在这里发展也缺钱,我把那笔钱给你吧。” 楚可昕挺住脚步,“师哥,我又不是傻子,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我们的工作室怎么可能会没有影响,我知道一定是你拿了自己的钱撑着工作室呢。其实没有关系的,我能在这里找到工作,重新开始的,你别担心我了。” 尤子晨没说话,将楚可昕送到楼道口。他跟着来的时候,没走进来,到了这里才发现地方有多脏乱。又矮又窄的楼道,一层有十几户人家,有人在做菜,有孩子跑来跑去穿梭着玩闹,油烟味很重。 楚可昕低着头,有些尴尬,“其实挺好的,人多一点热闹。” 尤子晨看她一眼,欲言又止。她好歹也是名媛闺秀,怎么能住这种地方。 楚可昕垂下眼眸,拿出钥匙。房间虽然很小,但是看得出来,她整理的很用心,干干净净的,自有一份温馨在。 “唔,师哥喝水么?”楚可昕接过他手中的袋子,往厨房放心走。其实说是厨房,不过是隔起来的小小3,4平方米的地方,连转个身子都不容易。 楚可昕取出袋子里的东西,过了好久才走出厨房,手中拿着一只玻璃杯,脸上又是一阵尴尬的神色,“师哥,没来得及买烧水壶,这水是矿泉水.......” “我不渴,师妹,别忙了,来坐下聊聊天。”他说着,拉了一把她的手。 楚可昕手有点僵硬,但还是坐下了。 “师妹,这里的条件真的艰苦了一点,我们换个地方吧。就当这钱是你同我借的。” 楚可昕心里暖暖的,到如今能这样真心为她好的,也许只有她的师哥尤子晨了。她淡淡笑,“师哥,我之前坐牢的时候条件可比这差多了。但其实这里很不错啦,你看弄干净还是很整齐的。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没事情的。” “你啊.......”一说到监狱,就让尤子晨觉得很无奈,那明明是一个冤案,让楚可昕白白吃了几个月的苦。 两人聊了好久,尤子晨觉得实在是劝说不了楚可昕换一个地方,无奈下只好先回徐城。 楚可昕不算吃过苦的人,从小被楚天南照顾的很好。直到后来坐牢了,才受了很多委屈。 以前自己在圣马丁学院读书的时候,楚可昕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在酒店里当服务员。用她弹这双设计的手去点菜传菜。她每天要面对各种各样的客人,要面对领班偶尔的黑脸,可她一个月赚来的工资,还不如她曾经给一个人做一件成衣的价格高。 正文 第六十一章:怀孕!!!!! 楚可昕最初来到枫口镇的时候,身上有的钱并不多,除开每日三餐的花销和房租,她几乎是身无分文。最难过的时候是枫口镇实在太冷了,她的房子没有暖气,也没有热水,她喝水只能喝冷水,真是将她冷坏了。 也是到那个时候,她才觉得,她自己有多没用。 好在尤子晨隔三差五来看她,给她带一些吃的。尤子晨很细心,给她买的东西都不是很贵,但是真的很实用。还有那件外套,尤子晨说是客户做小了尺寸不要了,但楚可昕哪里会不知道,尤子晨只是怕她不肯收才想这样的托词。 她找过很多分工作,但是枫口镇就那么点大,工作并非那么容易找,而她除了设计以外什么都不是很懂。 后赖找到了酒店上班的工作,楚可昕真的是很满足了。只是她之后再也没有设计过画,她觉得自己的手占满了油污,她没办法用这样一双手去绘制她钟爱的设计。 虽然酒店的工作很辛苦,但是楚可昕认识了很多人,心情慢慢也得到了恢复。尤子晨看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想着也不劝她回去了。 其实楚可昕做什么事情都很认真,包括做个服务员也很认真。她的领班一开始对他们很凶,到后来对楚可昕的态度,算的上不错,她也暗示过楚可昕,现在江南厅那边正缺一个领班,希望她能好好干,升级到领班,加工资是分分钟的事情。 所以,这一段日子,楚可昕工作的尤其认真。但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胃病又犯了,总是忍不住就想要干呕。她没管,想着去买点胃药吃。 只是最近她总是加班,根本都没有时间去买。 这一天,锦绣厅要招待客人,领班派了楚可昕过去。但她在端起一道鱼放上桌子的时候,没忍住,泛起胃酸,反胃了。 这下让客人很不舒服。 隔壁厅的王姐看到以后,忙打圆场,赔了两道菜才算了灭了那些人的火气。她拉着楚可昕往外走,“小楚啊,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好的样子。你要是今天吃不消了,就回家歇着去吧。” 楚可昕点点头,回家躺着了。 但是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呕吐感越发强烈,楚可昕没法,只好请假去了医院看看胃。 但是医生没让她开胃药之类的,却给她开了一张B超,叫她去拍。楚可昕当时愣在原地,真是没反应过来。她才想到自己呕吐的样子和第一次她壬辰反应很像,而月经确实很久没有来了。她怀着忐忑的心情,做了检查。 这一查,她才晓得自己是真怀孕了,这真是个晴天霹雳啊。 楚可昕呆呆地走出医院,手中拿着一张b超纸。这一刻,她有些茫然,自己怎么又怀孕了。而这个孩子也是那么安静,竟然在她肚子里安安静静了三个月。而她一点也不知道。 楚可昕已经没有办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三个月,三个月!是祈爵的孩子。 为什么,总是在她想要全新开始的时候,又要跟祈爵扯上关系。那些平静美好的日子,为什么总是被打破。 楚可昕的心,一阵刺痛,像是被人狠狠扎上了一刀一样。 天已经过了最冷的季节,气温开始慢慢回升,可楚可昕还是觉得好冷好冷。她该拿这个孩子怎么办。 她还记得刚刚那位女医生笑着和她说,“恭喜你,要当妈妈咯。”楚可昕整个人都震惊了。医生看着她的表情问,“怎么?不想要?” 她望了一眼有几个大着肚子的妈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慌张地跑了出来。 温热的眼泪从眼眶里滑落,已经很久没有流过眼泪,楚可昕以为过了那一天以后,她不会再哭了,可到底还是没忍住。许是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身体发生的反应也很明显,有一下没一下的反胃。 楚可昕擦了擦眼泪,风吹过了她的长发,遮住小半张脸,那脸越发小了。 她走过街边的一家报亭,想买一瓶矿泉水,眼睛一瞟,看到一份报纸。她伸手将那份报纸抽了出来,上面赫然写着,瑞丰银行执行总裁今日宣布订婚! 楚可昕纤细的手指拂过上面每个字眼,却也只能看清未婚妻,柳婧雯,青梅竹马,爱情长跑这几个词。旁边陪着插图,柳婧雯依然美丽,身旁的祈爵一手搂着她的腰,看起来幸福又美好。 楚可昕勾起凉薄的嘴角,他们两个人终于订婚了。 “你买不买,啊呦,你怎么哭了,别把我的报纸给弄湿了啊。”报亭老板有些抱怨,“那那那,矿泉水给你。” 楚可昕擦干净眼泪,同她说,“麻烦报纸也带一份。” 她将报纸塞进了自己的包里,其实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执着的买回这份报纸,看着有多膈应。其实说是忘记了,可以好好过的,到底是没有做到。 也许逃避不是办法,那她就将这伤口撕裂到最大,撒上盐,让自己痛的不能自抑为止,再让自己慢慢愈合吧。 楚可昕回到住的地方时,尤子晨正领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口。 楚可昕无奈道,“师哥,每次都和你说别拿东西过来了,你总是不听。” 尤子晨笑着说,“我带着食材来,蹭你一顿饭,省的你说我每次都赖在你这里吃饭啊。” 她将钥匙插进门里,“我哪有那么好的手艺。你当了那么多天的小白鼠,没出事情都是大吉大利。” 尤子晨说,“我就是喜欢吃你做的。如果能一辈子吃就好了。” 楚可昕没想到尤子晨会说这个话,她吃了一惊,咬着唇,没说话。 尤子晨看她仓促走进厨房的脚步,皱了皱眉,敢情又吓到他的小师妹了。只怪自己太心急了。 尤子晨伸手揉了揉自己眼前的碎发,将一些食材拿出来帮她归档。两个人在一个转身都难的厨房里,配合的却是天衣无缝。 东西放好了,楚可昕其实心里觉得有些尴尬,喊尤子晨去沙发上坐一会儿,等自己好了再叫他。 正文 第六十二章:做人流(一) 尤子晨哪里会不知道她的小心思,自然顺着她出了厨房。 沙发边上很简陋的茶几上面放着楚可昕随手放着的报纸和B超单子。 尤子晨这个人其实一直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这种关于隐私的事情他向来是不会去看的,即便是明明白白放着,他也不会去瞄一眼。但是事情遇上楚可昕就不一样了。 他看到那报纸上图片就是祈爵和柳婧雯,伸手想看看内容,却没想到压在下面的是一份B超报告。 早孕,单胎...... 几个字明明白白告诉尤子晨楚可昕有了身孕。他惊得目瞪口呆。 “师哥你带来的番茄好新鲜,天气那么凉快,我们吃番茄火锅好不好?” 尤子晨听到这句话一下子抬起了头,看到楚可昕笑容凝固在嘴边,“师哥......”下面的话,她说不出口,厨房门,“砰”一声被关上了。 尤子晨在她关门前,看到了她眼中流露过一丝受伤,随即他猛地站起来身来,“师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很自责地说,“抱歉......” 楚可昕闷闷地声音从门那边传了过来,“没事,我不怪你。” “师妹,把门打开吧。” 里面没有一丝响声,半响,她才淡淡道,“师哥,你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尤子晨叹息了一口气,没强迫她开门,走了。他就是这样,其实很想留下照顾她,但是每一次都没有办法做到逼迫她。 楚可昕蹲在厨房,眼眶微微红肿,看着自己如今还扁平的小腹,以一种孤独的姿势搂抱着自己。她眼中满溢过哀伤的痛,一如当日离开中海豪庭的样子一模一样。 楚可昕脚步踉跄地从厨房出来,难受的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同第一次壬辰反应一样,很激烈。但那个时候还有容妈照顾着,如今什么也没有。她伸手那过热水,猛地喝了几口,那呕吐感才被压制下去,人稍微舒服了一点。 第二天,楚可昕还是去上了班。午间的时候,领班的王姐喊她说,“小楚啊,今天晚上来姐家吃晚饭。” 楚可昕脸上带着笑问,“怎么了么?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王姐笑的合不拢嘴,“对啊,我儿子今天的满月酒,没在酒店里举办,就在自己家里捯饬捯饬,你可记得来啊,姐做的饺子可好吃了。” 楚可昕点了点头,下班去了超市买了一大罐奶粉带着去王姐家。 王姐的孩子很乖,稍微逗一下就会笑。王姐在身边小声地同楚可昕说话,回头还不忘逗一下宝宝,那种气氛很好。 “一开始觉得他可闹人了,也不好好好睡觉,天天夜里给我闹得呀,心口疼。不过现在好多了。哎哎,你看他,睡着了呢。” 楚可昕偏过头看那孩子,一双小脚丫时不时地抖一下,萌的可爱。 楚可昕不由想到自己的,摸了摸肚皮。 楚可昕回去以后,不怎么好睡眠,总想着孩子怎么办。 回了家,她拿出今天买奶粉时顺道买了一件蓝色的小鞋子,拿在手里觉得很可爱,真够颜色不管男宝宝还是女宝宝都可以穿。 她心里叹了口气,还没有决定生不生,想这些做什么,为什么要买鞋子。 她房间的窗户开着,外面下着春雨,房间里没有点灯,屋外的路灯柔柔地照在她的脸上,苍白了一片。 她伸手将那窗户管好,回过头看到那双鞋子,还是小心翼翼地方进了抽屉里。 晚上,她抱着被子,手捂着自己的小腹,她已经能感受到那个孩子的生命感。 可是理智告诉楚可昕,这个孩子真的留不得。不说现在祈爵和柳婧雯已经订婚了,生了这个孩子名不正言不顺。若是让祈爵知道了孩子的存在,又是扯不断的联系。她还年轻,若有了孩子,她以后该怎么生活。 楚可昕闭着眼睛,不想去想这些问题,问题却一个一个钻进脑子里。 楚可昕上班的时候状态越来越糟糕,这天上班的时候还砸醉了一盘菜,领班说了她好久,最后道,“你这样,我怎么把你弄去江南厅。” 楚可昕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第二天,她辞去了工作。她算了算自己身上的钱,想着去医院做了人流,剩下一个月好好休息,再继续找一份新的工作。 她想的很清楚了,不想再和祈爵又任何的关系,她真的再也没有力气和他纠缠了。 楚可昕坐上去医院的公交车,不知道是不是肚子里的孩子也知道自己的妈妈不要自己了,往日很安静的,今天却有隐隐的疼。 楚可昕揉着肚子,轻声同他说,“对不起,宝宝,妈妈对不起你,但妈妈没办法带你出来,也不想你跟着妈妈一起吃苦.......” 这几天,她越发能感受到肚子里孩子的生命,有时候她休息的时候和他说话也能感应到孩子的反应。她一遍一遍地说着对不起,一次一次的落泪。 但今天楚可昕没哭,她要坚强的走出这一步。 楚可昕走进医院,挂了号。她的手机一直在包里震动,楚可昕也没发现,好像所有的心思都已经到了孩子身上。 她坐在长椅子上等待,对面坐着一个肚子很大的女人。孩子容易让母爱无限放大,她都能感受到对面这位准妈妈身上洋溢的开心和幸福。 她偏过头,见走道里出来一个女的,脸色惨白,走路都不能走了,只能一手扶着墙。走廊上,一个年纪看起来很轻的男孩子看见她出来了,连忙上去搀扶住她。女孩子呜呜呜地哭,男生似乎在低声对她说什么话,半响女生不哭了,由男生背着离开了医院。 楚可昕看着这样的场景,心里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她的一双手紧紧地拿着单子,小声又坚强地告诉自己,“没事儿的,睡一觉,起来就都好了。” 就这个时候,里面传来喊声,“楚可昕哪位?楚可昕。” 正文 第六十三章:做人流(二) “在这里。”楚可昕站起来。 包里的手机响个不停,她终于意识到了。 楚可昕一边拿出手机,一边跟着护士走,“喂。” “师妹,你在哪里?” 楚可昕脚步僵硬地跟着走进房间,“我在医院,师哥,我想拿掉孩子。师哥,轮到我了,不说了。”她挂断电话,跟着走进b超。医生带着口罩说,“先看看是宫内还是宫外。” 她木木地点了点头,一个人进b超间,又拿着单子出来。 孩子很好,很健康,可她却要抛弃他,可再不舍也不能够了。 终于,她躺上冰冷的手术床,周遭一切都是白色的。她只能听见金属的手术刀放下拿起的声音。她下意识握紧自己的手。 楚可昕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快虚脱了,她坐在长椅子上,眼睛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不远处想起一阵急促脚步声,由远及近,跑到了楚可昕面前。 尤子晨蹲在楚可昕面前,双手搭着楚可昕的肩膀,楚可昕还能感受到他强烈的心跳声。她抬起头,向后靠,“师哥,你.......” 四目相对,尤子晨平缓了呼吸,“师妹,我喜欢你很久了,从前就喜欢你。” “从前想爱你,你有谈了那么多年的男朋友。后来想爱你,你有了祈爵。如果中间无数次,我可以放弃你,我想我一定会走开。可我到现在还是爱你。也许,是我等待的时间太长了,连老天爷都帮我,所以让我知道你在哪里,有机会照顾你。可我怕你不能接受,还是忍着不想唐突了你。但今天,你告诉我你在医院的时候,我怕了。我应该发现你怀孕那天就告诉你,我爱你,愿意照顾你和你的孩子。我想当你的丈夫,你孩子的父亲。” 楚可昕瞪大眼睛,看着他。 尤子晨失笑,“我表现的很不明显对么?” 楚可昕垂着眼眸,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她的蓝色的裙摆上,马上晕开了痕迹,哽咽地说,“师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尤子晨眼眸漆黑,“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说我要当你的丈夫,你孩子的父亲。可.......”他勉强一笑,“我来晚了,我不知道,你下决心了不要这个孩子。” 楚可昕眼眶红红的,下一秒开始哭泣,越哭越凶,越哭越凶,整个人上气不接下气地。她捂着自己的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身子颤抖地厉害。 尤子晨擦掉她的眼泪,“不哭了,不哭了。都是我的错,我来得太迟了。” 楚可昕垂着头,哽咽了几声,摇了摇头,拉住尤子晨的手,放上自己的小腹。 虽然楚可昕不胖,但是小腹还是有点突起的。他眼中亮起光,“没打掉?” 楚可昕鼻子酸涩,点了点头,“师哥,我没忍住,还是不忍心。” 尤子晨揉了揉她的脸,笑着说,“好师妹,好师妹,做得好。” 楚可昕捂着自己的脸,眼泪无止境地从指甲缝里流出来,“我刚才上了手术台,真的好害怕。我下来的时候想,我要是这一次再把孩子弄丢了,我一定恨死我自己。” 尤子晨拍拍她的肩膀,“师妹,我们回家吧。不要想这些事情了,带着宝宝,我带你去吃顿好的。” 楚可昕破涕为笑,“好。” 尤子晨带着楚可昕去了餐厅,经历了这场没有完成的手术,楚可昕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她要生下这个孩子。 她可以躲得远远地,不被祈爵发现。况且,发现又怎么样呢,到了那个时候,柳婧雯和他早就结婚了吧,也许他会有很多的孩子的。 尤子晨找了个馆子带楚可昕吃饭,她显然没有什么胃口。他说,“吃点吧,你这样怎么能行呢?” 楚可昕闻言,夹了一些爽口的黄瓜。 尤子晨笑着说,“酸儿辣女。估计是个和你一样的小宝宝。” 楚可昕抿着唇笑,她吃着菜,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不该和他说。她想了半天,还是不想隐瞒他,“师哥,你在医院说的话,我很感动。可我不能这样做,这个孩子,不是你的,这样对你不公平。” 尤子晨无奈地笑,“师妹,你连一点机会都不给我么?” “我.......” “师妹,对我来说没有公不公平,只有你肯不肯让我照顾你。可显然这样的机会你都不愿意施舍给我。” “可我也许,一辈子都没办法爱上一个人了。”她垂着眼眸。 尤子晨大着胆子,忽得握住她的手,不让她挣脱,“师妹,没有关系。我只想好好照顾你,照顾孩子。你不爱我也没有关系,你只要我爱你就可以了。他们不是说被爱永远被爱一个人幸福么,就让我爱你吧,你可以把你的爱都留给孩子的。” 楚可昕闻言,没再挣扎了,伸手也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好。” 也许在从前,楚可昕会觉得,爱情就是我爱你,你也爱我。而到了现在,她突然觉得和尤子晨过这样淡淡的生活,也是一种幸福啊。 祈爵要去参加一个露天晚会,这个这种晚会每天都有,他轻声厌烦的很。但今天的不得不参加,因为这个戏刚好是他投资的。 柳婧雯今天穿了一身海蓝色的晚礼服,修身的款式衬着她的身段很纤细。但她如今没法穿露背的晚礼服了,祈爵看着她背后还有隐约的痕迹,心里很愧疚。 柳婧雯自然看到他眼中的神色,淡淡一笑,挽着祈爵走了进去。他们进去的时候,马克正在露天台子上说话,讲到了这一次的古代服装的设计。 柳婧雯淡淡笑,“这不是之前还在nextone比赛上的评委么?听说他以前是搞欧美风的,怎么被请来设计我们的古代服装,能行么?” 祈爵看到那人哪里能认不出来,他扔给楚可昕的照片上,这个男人就是男主角。 祈爵目光黯淡,“回头找导演说一说,换一个设计师。” 柳婧雯自然是开心的,她觉得她现在说什么,祈爵都听,就是因为对她有着莫大的同情心。 正文 第六十四章:照片的真相 祈爵站了会儿,就有一些导演过来同柳婧雯聊天。自从她的新闻被压,再加上舆论对她的评价是抱着同情的姿态,有很多导演又想开始找她演戏了。 祈爵拍拍她的手背,柳婧雯笑了笑,举着杯子和导演聊天去了。 祈爵走到人群里,看到那个叫马克的设计师也下了台,直接奔着后院里走,然后跑到一个男人身边叽叽喳喳的。 祈爵眼里闪过探究,不由自主地跟上了两个人的脚步。 只见那马克到了后院就与刚刚的男人开始深吻,一点没顾忌如今是在酒会上。 祈爵脸色一僵,越发厌恶这个叫马克的男人。 回到晚会的时候,刚好这次的导演看到祈爵,过来笑着说,“爵少,有个新人,资质不错,安排进来最女三号,挺好的。” “王导,你挑演员的眼光,自然没有话说,你觉得适合就安排吧。但这次的戏是古装,服装上面要大气、得体,你找的设计师行么?” 王导闻言,讪讪道,“你说马克设计师啊,他的风格虽然一直是偏欧美风,但实际上,他家里那些辈都是唱戏的。我们这次的作品刚好是歌姬么,他应当是很了解的。而且马克设计师在中国风设计上是很有心得的,”他笑道,“听他自己说,他小时候还唱过花旦的。所以看着有点......哈哈挺娘的。” 那导演很八卦地说,”他其实是个同志,只喜欢男人。要不是他设计的好,我也不想请他啊。”她说完夸张地抱着自己,“我可是有老婆孩子的,看上我怎么办。” 祈爵轻啜口红酒,一下就想到楚可昕那件事情上来了,当初楚可昕始终强调,她没有做什么事情。但,明明有人发了视频给他。就是这个男的说着他喜欢楚可昕,问楚可昕,她喜欢不喜欢自己。而楚可昕回答说,嗯,喜欢。 祈爵目光含有深意地望了眼后院,“你怎么知道他对女人没兴趣,可能是个双性恋?” “不大可能,没见他承认过喜欢谁。”能够导演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说,“哦,和你说件搞笑的事情。前段时间和马克出去玩。被人恶整玩真心话和大冒险。他被灌了不少酒。后来酒喝多了,就选了大冒险,人让他在手机号里选第十五个人,打电话,所爱她,还要问那个人爱不爱他。当时他就打了,接电话的人有些无奈,她回答了一句,嗯,喜欢你个头。这事情,真是那天都笑死我们一批人了。” 祈爵想到那个视频,偏偏少了后面三个字! 他的脸色立即沉了下去,眼底的深邃犹如漆黑大海,“这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那个,那个nextone那场比赛的前几天吧。” 祈爵手中握着玻璃杯,眼眸深邃,那个视频!他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世,只要仔细去调查一下就可以知道的,他当时没有为什么调查,就是固执地觉得是楚可昕做错了。明明其他的事情,他都不会那么武断的。 祈爵冷笑一声,那个视频倒是谁邮寄给他的,他一定要查个清楚。 祈爵等不及晚会结束,就大步离开了现场。不远处,柳婧雯追了几步,没追上他,只能看着祈爵越走越远的身影。 柳婧雯心里不安。她感觉到祈爵可能发生了什么,拿出手机打电话给他。 电话没想多久,祈爵就接了起来。 “爵,你走那么快,是要去哪里?我怎么办呢?”柳婧雯说的很委屈。 他口吻平淡,“抱歉,Wendy,我给你留了司机,酒会结束就回去,我会很快回来的。” 柳婧雯怎么可能会听不出他的敷衍,但有什么办法。想着他向来不喜欢女人吵闹,所以委屈地说,“那你早点回来啊。” 这是三个月后,祈爵第一次回中海豪庭。他将车子直接开进了院子里,下车时,不由皱了眉。 现在不过是晚上八点,房子里为什么是漆黑一片。 祈爵走到门口,“吱呀”一声开了门。 房子还是他走的那天的模样。他开了灯,客厅顿时明亮了许多。可,这里似乎已经没有人住了。他的眼睛落在烟灰缸上,那里留下的烟蒂头还是他上次走的时候留下的。 祈爵皱了眉,抬起脚,往二楼的卧室里走。 他推开门,里面果然一个人也没有,被子折叠得嗯整齐,显然没有人睡过。他伸手打开衣帽间,可里面的衣服都还在,那楚可昕去哪里呢了? 他刚想关上门,却发现这衣柜里并非是什么都没有少,而且那些楚可昕自己做的衣服被带走了。 “砰”一声祈爵关上了门,他心里没有由来的一阵心烦意乱。她是走了么?给她一个房子为什么不住,那她能住哪里去! 他伸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觉得心里闷闷的。 他走到化妆台上,果然,他送给她的化妆品也没有带走,都是成套的,连封都没有拆开。祈爵眼眸暗了暗,打开抽屉,只见在灯光下,一阵璀璨的光,是他送给楚可昕的手镯,用来挡住那道伤疤的。她也没有带走。 呵呵。 祈爵勾起嘴角,拿起那张被压在镯子下的支票,可不就是那天他给她的,她也没有带走。 祈爵不禁失笑,楚可昕她就是一个比谁都倔,谁都傲的人。他还想折断她的天鹅翅膀,却没有想到,天鹅早就飞走了。 祈爵心口闷得要死,突然间将桌面上的化妆品全部扫到地上,地面上立即碎了一大片玻璃碎片,一片狼藉的模样。 这还不算。他又大力地踢了几脚化妆桌子,一股子狠劲一下子宣泄了出来。可即便是这样,他身上依旧是一肚子的火,大步走出了房间。 他走到院子里,隔壁别墅的孩子将一个球踢到了这个院子里。孩子哒哒哒跑进院子要捡球。祈爵看到了,拿住那个球,问他,“这个球是你的么?” 男孩子长得很好看,很有礼貌地说,“是的叔叔,你能把球还给我么?” 祈爵说,“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男孩点了点头。 正文 第六十五章:再遇楚可昕 “你认识这个院子里住在的阿姨么?” 他笑了笑,“认识啊,她不是阿姨,是姐姐哦。叔叔,姐姐很好,还会做好吃的巧克力蛋糕送给我们。” 祈爵说,“那你知道她多久没有回家了么?” 男孩想了想说,“很久很久了。他指了指自己家说,“哥哥堆了雪人的那天以后,就没有见过姐姐了。” 祈爵抿着嘴,想到那还是在冬天的时候,楚可昕就离家了。 他将球还给了男孩,自己上了车子,抽了一根烟。 其实,楚可昕到底是怎么离开的,不关他的事情,他如今已经都有未婚妻了。 他抽了好几根烟,也没有停下的欲望,心里想着的却是,她没有钱能去哪里,睡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明明当初放手的时候放得那么坚决,如今却是对她放心不下。 如果爱一个人是一种习惯,那两个月足以磨走一个人的行为习惯。但是,祈爵觉得她对楚可昕,似乎还有点迷恋,甚至很想她。 他鬼使神差地打了一通电话给阿桥,叫他去查楚可昕如今在哪里。祈爵就是想看看,楚可昕她过得好不好。 可她好像世界蒸发了,怎么也找不到人。 楚可昕如今的反应很强烈,尤子晨几乎天天往枫口镇跑。到最后,楚可昕给他配了一把走进屋子的钥匙。尤子晨拿到钥匙的心情真是很激动。 于是这几天,楚可昕总是就能看到,尤子晨回来的比她还早,人早早就去了厨房里做菜,她只需要洗个手就可以吃了。 楚可昕跑到厨房里笑着说,“师哥师哥,你就像个田螺姑娘,我每天回来你都准备好了饭。” 尤子晨笑着捏着她的鼻子,“饿了么?我们的宝宝一定饿了。” “哈哈哈,对啊。”尤子晨说着将一碗汤先给她,“这个是我从家里带来的,刚刚热过了,好喝么?” 楚可昕尝了一口,连连点头,“简直是好喝爆了。这个是伯母的手艺么?” 尤子晨揉揉她的头发,“对啊。” 她道,“太好喝了。” 尤子晨说,“那天你去我家里喝吧,我妈一直盼着你去我家呢。” 说到这个话了,楚可昕咬着碗上的一角,不说话了。 尤子晨拍了拍她的脑袋,“别咬了,咬破了割破嘴巴。”他转过身,将两个菜端出去,“来,洗洗手,吃饭了。” 吃过晚饭,按照往日,尤子晨会连夜赶回徐城。今天,他却坐在楚可昕的身旁说,“师妹,你走的时候把工作室的所有股份都转到了我这里了。” 楚可昕点了点头,“不给你能给谁,老实说,工作室后来都是你在忙了。我都没有帮忙,还因为我,很多次都差点要关了。” 尤子晨抿了抿唇,“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自己啊,我也是股东,总要赚钱吃饭。” 这话从总是一脸正经的尤子晨嘴里说出来,特别好笑。楚可昕没忍住,笑个不停。 尤子晨突然将一张卡放到楚可昕手里,“我最近看你找工作很辛苦。其实现在的工作哪有那么好找,再说你怀着孕呢,肯定做什么都不方便。当年的工作室,我这算了股份,其实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就将那些股票折合成现金给你。你在这里开一家店吧,可以设计你喜欢的衣服,也可以在网上卖,小小的一家,你说好不好?” 楚可昕抬起眼眸,望着尤子晨,暖色的灯光下,他的眼睛很漂亮,就像是装着一个暖暖的光。 楚可昕深吸了一口气,将那张卡手下,眼里湿漉漉了,半晌道,“师哥,谢谢你。” 她说这话的时候,脑袋不由自主地靠上尤子晨的肩膀。他们背后是拉开的窗帘。不知道镇上谁家办起了喜事,放起了璀璨的烟花,在他们两人背后晕染成一副美丽的图画。 楚可昕微微偏过头,望见尤子晨清澈又深情的眸光,楚可昕微微一笑特别安心地闭上了她的眼睛。 楚可昕想起祈爵这个名字,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她不会再像从前一样难过悲伤。甚至绝大多数的时间里,她可以很轻松地提到祈爵这个名字,再没有一丝的心痛。 这天晚上,尤子晨没有回徐城。他安静地蜷缩着腿,躺在楚可昕那张小小的沙发上,而楚可昕躺在床上,默默看着尤子晨睡着的样子,心里很甜蜜。 周末的时候,尤子晨带着楚可昕去找地方开店。这是枫口镇上最热闹的商业街,他们运气又很好,刚好遇见一家要转组的房子,价格实惠地就找到了一个房子。 楚可昕和尤子晨都很开心。 楚可昕对这家店很有心,每一样东西都是自己亲手准备的,打扮地很有田园的味道。她网上买了不少的布,还自己做一些好看的小饰品装饰店面。当店面开张的那一刻,她看着自己做的一切,太有成就感了。 在没有经历坐牢,失去父亲,惨遭祈爵抛弃这些事情的时候,楚可昕也希望自己能做出完美的设计走上好的舞台,成为设计圈一颗闪耀的星星。但如今,她看着自己的小店,才觉得,人生有百种幸福,只看人是怎么选择的和有没有那颗知足的心。 快到到夏天的时候,楚可昕的肚子已经有点吹了起来。她还开始嗜睡。尤子晨给她买了一把摇椅,可以让她在店里也随时能睡觉。到了点,他就来店里接她下班,就像任何一对平凡的夫妻一样过着淡淡的日子。 这天,她站在门外,尤子晨拉下来了卷帘门。他们像往常一样,相携着手打算去市场里买一些新鲜的菜,然后回家煮饭。 枫口镇有许多不错的农家乐。祈爵开着车和人约在这里小住几日。前面恰好是红灯,祈爵停了车子。 他抬头看着前方的路,突然视线里出现了一个很熟悉的身影,正和一个男人在过斑马线。 祈爵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怎么现在看谁都觉得是楚可昕了。 他眯着眼睛仔细望着那两个人,却觉得越看越熟悉。 突然间,那女人脚崴了一下,男人及时搂住她的腰,女人的脸微微偏过来,只听一声“师妹,小心点。”祈爵忽然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安静了下来,这一刻,他的眼中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正文 第六十六章:祈少,我们已经分手了吧 前方是一排笔直的的枫树,绿油油又充满生机的叶,再近一点是跳闪的红灯。女人大着肚子,咯咯咯地笑,男人拉着她的手,快速穿过马路。灯不闪了,跳到了绿灯,背后响起此起彼伏的车鸣声。祈爵这才回过神来,将车子开到路边靠定。 “阿昕,阿昕.......” 他在漆黑无望的中海豪庭里担忧,什么都没有的她能去哪里。她原来比自己想象中过得更好。那样的笑声,是从前她与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从没有出现的笑容。 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就是缘,当他费尽心思想要找到她的时候,她消失地无影无踪,却在这一次的偶然间遇上了她。 阳光在祈爵脸上落下一片阴影,他的嘴角扬起一道狠戾的弧度。她连孩子都有了,她笑的那么开心,可他呢?守在柳婧雯身边,他一点也不开心,他的幸福,该去哪里找。 尤子晨今天没留下吃晚饭,接了一个电话就匆匆回去了。楚可昕隐约听见是他家中的事情。楚可昕拿过他手中的菜说,“没事,你先回去吧。” 尤子晨点了点头,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就走了。 楚可昕打开房间的门,听见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刚转头问,是不是忘记什么东西了?话还没有说出口,她就愣怔在原地,手中的菜也跟着落下。 祈爵眼明手快接住那些菜,推开楚可昕身后的那道门,熟门熟路地走了进去,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只是个客人。 房间打扮的很温馨,到处都放着她随手做的手工艺品。祈爵突然就想到中海豪庭那个空荡荡的房子。他盯着桌面上那瓶手工花说,“为什么跑来这里,我当初给你那么多钱又不是白给你的。你也算是跟过我祈爵的人,别人看到你这个样子,还以为我亏待了你。” 楚可昕眼底一疼,嘴角泄露一丝嘲讽,“既然那些钱那房子留给我了,我想留就留,想扔就扔,祈少未免管得太宽了。也没有一个人会那么无聊,来谈论我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人。” 她将门一拉,“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早就和祈少分手了。如今,我是怎么样的,和你都没有半毛钱关系。请你离开我家。”楚可昕抬高了下巴,做了一个出去的手势。 祈爵嘴角扬起坏笑,“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的关系要让你来定义。我当初确实说过我们分手了。因为,我要和柳婧雯在一起,我嫌你脏。但这不代表你不是我的女人。你从我的床上下来,居然还给别人怀了孩子,你真是胆子越来越肥了。我,允许你,这样做了么?”他的话简直不可一世。可他是祈爵,就是这样目中无人。 楚可昕气得胸膛起起伏伏,“祈爵,你要脸么?” 祈爵伸手抚上她的脸,她一把将他残忍地打落。 他露出邪肆的微笑,“你才认识我么?我,从来都是,那么不要脸。”他将楚可昕抵在门口,不顾门外人来人往的走廊,舌尖轻轻抵上她的唇,在楚可昕伸手打人之际又快速离开,“你还是和从前一样的甜。我,后悔放走你了。楚可昕,不然你跟我回中海豪庭吧。” “你做梦去。”气得一双手不停地打颤,如果她能狠狠揍他一顿,她一定要掉他那张臭嘴。 祈爵挨得她更近,“楚可昕,我现在说的话,可没和你开玩笑。离开你那个该死的师哥,跟我走,否则,别怪我动手。你是知道的,我想要一个东西,还从来没有说得不到过。我要是得不到,我宁愿毁了它。”他伸手卡住楚可昕的下巴,眼神冰凉。 楚可昕划开冷笑,“祈爵!你这个恶魔,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他盯着她越发通红的脸色,松手放开她,”我不想怎么样,我就是要你跟着我一起下地狱!就那么简单。”男人狠戾的话让楚可昕胆颤心惊。 她想起祈爵曾经为了惩罚她,甚至找了人来上她,光想想都觉得后背发凉。 楚可昕一把推开祈爵,脚步踉跄地往外面跑,连自己的家都不敢回去了。 祈爵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楚可昕没有办法形容到祈爵再次扣住她手腕时,她心中的恐惧,就像那天的那个黄导死死扣住她的手一样可怕。想到这里,她毫不犹豫地拿出随身的小刀,发了疯似的往她和他的手上划。 手腕被转了过来,祈爵看能看到她上面那道深深的印子。他下意识的松开了她的手。楚可昕跟着惯力,往后退了几步。 他眼中流露出惊恐,害怕她大着肚子就摔倒。 楚可昕从没有如此绝望过,像是求救无路。一旦出现一个切口,她就拼了命地往前跑。 祈爵呆呆站在原地,也没有去追她。 楚可昕一路跑,一路跑。她根本不敢停下。 她连口气都不敢喘得跑到了自己的店铺里,才敢停下脚步。 她打开店铺,又小心谨慎地将门又给拉下,直到确实没有人来了之后,她才重重呼出一口气,像是瘫痪似地躺在摇椅上休息。她的衣服已经跑步出了一身的汗,她也没力气起来换,只是双手捂住脸,压抑又痛苦地哭出声来。 平静了心之后,楚可昕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给尤子晨,但是电话响了很久,那边都没有接电话。 她平复了心情之后好了很多,随便换了一身衣服,就在摇椅上躺着睡着了。 祈爵站在楚可昕离开的门口,回身看了一眼她的家。 他精致的俊脸遏制不住地散出悲凉,她竟然那么抗拒他。 第二天快六点的时候,尤子晨才打了电话回来,电话那端他的声音略显疲惫。 他轻声问,“是不是还睡着,吵到你了。” 楚可昕软软地嗯了一声,“你怎么了,像是一个晚上没有睡觉。” 那端响起一阵笑,“这都能听出来。” 但楚可昕听得出来,尤子晨似乎真的很累,她问,“师哥,你怎么了?” 正文 第六十七章:见未来婆婆吗? “昨天我妈生病进了医院,抢救了一个晚上到现在才出来。所以,最近一段时间,我可能不能经常来陪你。我想了想,你一个人也不方便,不如我找个人来照顾你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很好的。再说,从前的王姐,也经常来看我,如果我有事情叫她过来帮忙也可以的。你知道我其实不喜欢家里有很多人的。”楚可昕淡淡道。 “好,那依着你吧。” “师哥,我还没有来拜访过伯母。” “等过几天吧,她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 楚可昕笑着说“嗯。” 尤子晨问,“昨晚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情么?” “没有,就是想你了。”楚可昕想了很久,还是没将祈爵出现的事情告诉他。尤子晨已经很烦了,她不想再让他增加烦恼。 “哈哈。”尤子晨清爽的笑容从电话那端传过来,“师妹,能听到你这样说,好开心。”他淡淡道。“等我妈好一点了,我就带你见她。然后等小豆豆下来了,我们就举行婚礼,人带着小豆豆一起过蜜月好不好。” 楚可昕脸上安逸,听着尤子晨对未来的设想,她心里甜甜的。 “师妹,我先挂了,晚上在和你打。” “好。”楚可昕淡淡笑。只是挂下电话以后,她心里又忍不住害怕,想起祈爵的笑容,就觉得很不是滋味。明明已经断的干干净净,却又缠了上来。 楚可昕隔了两天才回到自己家。索性那人没发神经病,像以前一样一不顺心就将家里的东西都砸了。只是楚可昕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她摆在桌面上,大着肚子的一张照片没有了。不用想,也是那个人拿走的。 而另一处,柳婧雯走进香槟国际,容妈正在准备做晚饭,看到柳婧雯回来了,忙出去给她拿鞋子。 柳婧雯皱着眉问,“爵今天也没有回来么?” “还没有。但刚刚少爷有打电话回来,说是要回来吃饭的。” 她闻言,眼睛亮了起来,“那记得多做几个爵爱吃的菜,噢,对了,你别老是做那种酸酸甜甜的东西,我可不爱吃,还有你切完肉的刀怎么能切蔬菜,味道窜了,不喜欢。” 容妈应了一声去厨房了,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想着还是楚可昕好,以前也是名媛,但对他们这些人总是很有礼貌,不像柳婧雯动不动就责备人。 可是到了晚上的时候,祈爵还是没有回来,柳婧雯对着一桌子的菜发着脾气,“你不是说他要回来么,人呢!人去哪里了!”说着就将桌上的碗砸到了地上。 容妈说,“少爷是这样说的。不然打个电话问问。” 柳婧雯何尝不想打电话,可她不想让祈爵觉得她很粘人,总是管着他。她气呼呼地说,“下次确定了再说行不行,让人空高兴一场,你很开心么?”说着又将一只碗砸到了地上。 门外,应声落地一声开门声。祈爵看着地上;凌乱的碎片问,“怎么回事情?” 柳婧雯看到祈爵进来,脸上露出一丝慌张,但她很好的掩盖了下去,“爵,你回来了。” 祈爵皱着眉,“这些都是你砸的?” 柳婧雯双眼通红,“爵,容妈在躺里放了鸡蛋,你知道我鸡蛋过敏的,不能吃的。” 祈爵将手机扔到桌面上,自己斜坐在座位上,“那你就砸东西?” “我知道错了。”柳婧雯握着祈爵的手,“自从那件事情以后,我现在很难接一个戏了,今天接了一个戏,导演叫我拍了一上午还不给过,我心里有些火气。”她转过头对着容妈说,“容妈对不住,我脾气不好。” 容妈本想说那汤里哪有鸡蛋,但柳婧雯又是哭又是道歉的,她也不想说什么,摆了摆手。 祈爵松开她的手说,“我可能从前没和你说过,容妈是我小时候的奶妈,我没住边海路之前,她很照顾我。“ “爵......我不知道。”柳婧雯眼泪汪汪地望着容妈。 容妈叹气说,“柳小姐,没事的,容妈我只是个下人而已。”说着就走去厨房了。 容妈不想管这种闲事。自从楚可昕离开了以后,她就觉得,也许就是因为自己的多管闲事,才让楚可昕那么美好的姑娘伤痛欲绝。 “爵,别生气了。最近公司是不是很忙,你总是不回来。” 祈爵不想说话,今天他又去了枫口镇,远远地看着那个女人。许是怀孕了,人胖了许多,周身都笼罩着淡淡的温情。他见她每日就悠闲地在她的小店里做点手工,偶尔做几件衣服,做的很好看,生意很不错。下班了,她就安安静静地回家,买点小菜,会和买菜的阿姨打招呼,脸上始终带着温柔的笑意。这样的楚可昕是祈爵不熟悉的。 当他每当看到楚可昕温柔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时,祈爵就想,要是这个孩子是他的该多好。如果他们的孩子还在的话,楚可昕是不是也是这样一幅光景。想到这里,祈爵看着柳婧雯,眼中就闪过一道冷意,那孩子就算她弄死的。 “不怎么忙,就是不想回来。”他说得很淡。 孩子已经没有了,柳婧雯的伤害也已经造成了,他心里觉得做什么事情都很闷,想发火又发布出来。祈爵伸手拿过桌面上的车钥匙,“我出去流光喝一杯,你吃吧。” “爵......”柳婧雯追了几步,祈爵还是顾自己往外走。即便他向着所有人宣布她是他的女朋友,可柳婧雯越来越看不清楚祈爵的心思到底是怎么想的。这种说不出的感觉,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尤子晨回来枫口镇的时候同楚可昕说,他妈要出院了。楚可昕挺开心的。尤子晨说,“可昕,择日不如撞日,不然咱明天去见见未来的婆婆吧。” 楚可昕心不在焉地择着菜,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尤子晨的母亲。 尤子晨见她不说话,有点着急地转过她的身,“怎么了,你不愿意?” 正文 第六十八章:尤母的刁难 楚可昕将菜放下,垂着眼眸,“不是不愿意。师兄,你是个好人。最近,我们的接触,我也越来越离不开你。我很想和你过一辈子,这样平平淡淡的,真的挺好的。” 尤子晨笑,“可昕,只要你愿意,我们当然可以一直在一起的。” 她摇了摇头,“不,没有那么简单。师兄,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没有一个人的母亲会希望自己的儿子娶一个怀孕的女人,还是个怀着别人孩子的女人。” 尤子晨捏着她的鼻子,“我的傻师妹,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这孩子是谁的。我不是和你说了,我会好好爱他,像我的孩子一样。我会和父母说,这是我的孩子的。” 楚可昕望着尤子晨的眼睛,在经历肖炎轲与祈爵以后,她的心早就成了一滩死水。她害怕再遇上这样的人。可看着尤子晨的眼睛,她知道,这个人是真心的想要接受自己,接受自己的孩子。 她很想很想拥有一段平静的生活。她很想要这样的一个机会。 当一个人走走在沙漠之中,几次出现海市蜃楼的时候,总是忍不住会绝望,这一次的也会是海市蜃楼。但在最绝望的时候,有人给了她一杯水,她该怎么拒绝。她拒绝不了。 楚可昕终于点了点头,答应了去见尤子晨母亲的事情。 但她去之前,还是一五一十地告诉尤子晨,她遇见祈爵的事情。 尤子晨伸手搂住楚可昕,“没事。虽然在徐城,他能翻云覆雨,但我们在徐城也不是普通人家,他做不到只手遮天的,别怕。” 楚可昕点了点头,她比谁都希望别遇上祈爵。甚至想,远远地离开徐城就好了。 尤子晨似乎是知道她的心思,“工作室已经转移到枫城了,枫城离枫口镇不过二十分钟的车距。往后,我们住在枫城。你别怕,我们一定可以幸福的。你要相信我。” 楚可昕坚定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楚可昕特地穿上了很正式的衣服,坐上了尤子晨的车,前往徐城去看望尤母,萧兰。 萧兰正从医院出院到家,得的是心脏病,好在急救的及时,恢复的很不错。 一家人开开心心在酒店订了包厢,打算庆祝萧兰出院。萧兰想着夏家的小姐,长得不错,又是刚从国外回来的,顺带一起带着,见见面。 萧兰见儿子推开门进来,连忙欣喜站起来,指着夏初凉旁边的位子说,“儿子,来坐这里。” 萧兰刚说完话,就见到尤子晨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大着一个肚子,见到尤母,乖巧地喊了一声“伯母。” 萧兰简直是当场立在原地。 最尴尬地还属夏初凉,坐在边上尴尬到不行。 尤子晨看到夏初凉,眼中闪过一丝光,当然知道他妈是怎么想的。可他没顾忌她,温柔地牵着楚可昕的手,给自己的父亲母亲介绍她。 萧兰有些生气地坐下位子,眼睛倒是打量楚可昕一眼,对上她大着的肚子闪过一抹诧异。 “楚小姐?”她很礼貌客气地笑笑,虽然刚出院,但她周身散发一股女强人的干练,眼睛静静注视着楚可昕,“我们尤家和楚小姐不怎么熟悉吧,楚小姐怎么会来我们这里?” “妈,你说什么呢?我不是和你说了,我今天要带女朋友给你看的么?”尤子晨不悦地皱着眉头,截过萧兰的话。他伸手握着楚可昕的手,再对她妈道:“可昕听说您出院了,就特意过来看看您。” “楚小姐有心了。”萧兰微微一笑,“那楚小姐看也看了看了,隔日再单独与楚小姐聊聊,今日,你看,我们一家人正想小聚,你一个外人在,我们不自在。楚小姐还是先回去吧。”她说着就喊道,“老张啊,你来,将楚小姐送回家。” “妈,什么一家人,两家人的。要是说外人,那也应该是送夏小姐先回去吧。”尤子晨对着老张说,“张叔,麻烦你将夏小姐送送回去。”又转过头说,“夏小姐,很开心你能陪着我母亲,不过今天刚好是我带女朋友见我妈,可能有很多话要说。不如让张叔先送你回去吧。” 夏初凉自然是求之不得,她赶紧站起来说,“好的好的。那伯母啊,我下次再来看您啊。” 说着就往外面走,萧兰怎么喊都喊不在。 楚可昕这个人,尤子晨是和她提过的,萧兰也知道楚可昕的存在。当年楚可昕还是KR总裁的女儿时,她自然是一百个同意楚可昕和尤子晨在一起的。可现在不一样了啊,这女孩子身上太多的污点了,光她和瑞丰银行的执行编辑祈爵在一起过,她就不能容忍,更何况她还坐过牢这种事情。 他们尤家一直是从政的。可尤子晨的父亲因为工作的事情,得了病很早就去世了,她没有办法,只好从一个官太太独自出来打拼,在商界混下一点名头,如今在徐城也是有名的女强人了。他们这样有头有脸的家族怎么能接受这样的一个儿媳妇。 萧兰气的将包一提,“这饭,你俩吃吧!” 楚可昕坐在位子上,不敢动,她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局面。 尤子晨拉着萧兰的手,“妈,你先别急着走啊。你看可昕她还怀着孕,还来看你呢。” 听到这里,萧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转过头对着楚可昕说,”楚小姐,你的年纪也还小吧,你是怎么想的。你就看我家子晨好欺负是不是。你觉得你配得上我家子晨么?“她低头看着楚可昕的大肚子,”再者,你是未婚妈妈诶,你这孩子是谁的?你这样子真的好么?即便你母亲去世的早,你的父亲也告诉过你,人要有最起码的羞耻心吧。” 这些话说得楚可昕脸上一红一白的。 尤子晨真是没想到她妈能这样反感楚可昕。她妈平时是很民主的一个人啊。他真恨自己没有及时和他妈沟通一下。导致出现这样的局面。 “你也别喊我妈了,你要是娶这样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你就别叫我妈!” “妈,你怎么能这样说可昕。” 正文 第六十九章:肚子里有货就是宝 “我这样说她什么了,我说错了么?”萧兰站着冲楚可昕微微一笑,“那么小就那么有本事,和肖家订婚的时候就出轨了,又被祈少包养,现在怀着孕要来祸害我家儿子,我跟你说,没门!”讲到气急的时候,曾经官太太的优雅都没有了。 楚可昕看着尤子晨焦急的一张脸,也担心萧兰刚从医院出来,对身体不好。她伸手按了按尤子晨的手,摇了摇头,站起来说,“伯母,您别气,今天也不是很方便,我先走,好么?”她起身时,眼底是难言的落寞。虽然早就做好不被接受的准备,但真的面对的时候,心里怎么可能做到不悲伤。 “不用你假好心。”萧兰气呼呼的,“你要真为了我着想,你就离我儿子越远越好!” “妈,你别这样针对可昕,都是我的错,我没敢和您说,可昕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尤子晨冲着萧兰说,“可孩子是无辜的。” 萧兰一听这话,脸上露出一片诧异,连带着看楚可昕的肚子都有点惊喜。 她早就希望尤子晨结婚,就是为了想早点抱孙子。老尤走的早,想要留下尤家的一点香火,是她一直的想法。虽然还是不喜欢楚可昕。但这孩子是可以留下的啊。 萧兰按着自己那颗心,跳动的实在是厉害,她缓了缓语气,坐了下来。尤子晨走到他妈身边,搂着萧兰,将将水递给她,“妈,我知道你为我好。来,喝口水,事情慢慢说。” 萧兰这才顺了口气。 一方面,她是不喜欢楚可昕这个人,另一方面,她也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如今却站在她的对立面,心里寒心。 尤子晨喊来服务员,点了菜,他知道他妈的心思,点的菜都是萧兰喜欢吃的。 萧兰心里立马舒服了不少。 楚可昕抬头看尤子晨,他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同一时间,同一地点,隔壁包厢里,柳婧雯笑着举高杯子,“爵,我真开心,今年的生日能和你一起过。” 祁爵漫不经心地也举高杯子,同她碰了一下,轻抿了一口,右手边拿出一个礼物,是他的秘书选的礼物,他至今不知道是什么。 “打开看看,喜欢么?” 柳婧雯心里难言兴奋。她已经看到标示是某一个珠宝的牌子,心里想着,应该是钻戒吧。也许今天祁爵会和自己求婚呢。 “你送的,我当然都喜欢了。”她脸上洋溢着笑容。 “你喜欢就好了。”祁爵偏过头,这里的酒店风景很好,坐在这个位子,恰好能将所有的景色收入眼底。不知道这个时候,楚可昕在做什么? 他举起酒杯,又喝了一口酒。已经整整半个月,他忍着自己的心,不去找楚可昕。 柳婧雯打开盒子,是一条项链,镶满了钻石,每一颗在灯光下都闪山发亮,好看极了。可,再好看,也不是她喜欢的。 她有些失望。 恰好,餐厅服务员端上了蛋糕,精致的慕斯巧克力,是她亲自做的。 服务员给蛋糕插上了蜡烛,二十七岁的标志在烛光中格外的刺眼。她淡淡道,“不知不觉都二十七岁了,时间过得真快。” “时间过的再快,不过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祁爵声音低沉,略淡,似乎有什么心事。 柳婧雯眸光微动,知道他心烦什么。她同祁爵从小认识,她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心不在焉。这个月他总不回家。有次,她心里着急,就开了车子跟踪他。 那天是傍晚了,到那个叫枫口镇的地方刚好是傍晚。她不敢跟的太紧,只好很远的距离跟在他的车子后面。柳婧雯先是看到祁爵将车子停在一处商业街,停了很久。柳婧雯知道他在看街对面的一个人,但她这个角度都看不到。 直到那人从店里走了出来,她才看清,可不就是楚可昕么? “吹蜡烛,许个愿吧。” 柳婧雯咽下心中的酸楚,脸上依然挂着甜蜜的笑,“好。”她闭上眼睛,吹灭了蜡烛。 她睁开眼时,笑着说,“爵,你想知道我许了什么愿望么?” 祁爵拿了酒杯,又倒了一杯酒,在她眼前晃了晃,“Wendy,生日愿望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柳婧雯透过那杯红酒杯,变了脸色,他根本不想知道她的愿望而已,这些话只是托词。 柳婧雯脸上有些僵硬,她缓了缓心情,笑着说,“今天去剧组遇见了当年一起进圈子的小曼妮,她是女二号。比原来漂亮了很多。我还跑过去问她皮肤为什么那么好,是做了什么护理。小曼妮说,她是生了女儿之后就这样好了。我真是觉得好意外,她今年才二十五,连孩子都有了。她说她当年是跑去国外隐婚,所以都没有人知道。” 祁爵抬高了眼,“你皮肤很好,问她取什么经验。可能她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去打了什么针。” “一个人的样貌可能会骗人,气质是骗不了人的,生了孩子以后,她可比从前好多了,也不毛毛躁躁的,做事情都很有分寸。而且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都很优雅了。” 祁爵嘴角斜肆轻扬,“气质?你缺那东西?Wendy,别想那些了。” “爵,我只是想,过了生日,我便是二十七了。一个女人没有那么多二十七。” 祁爵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你想结婚?”他将一口酒灌下,见柳婧雯眼底有一抹欲言又止。 “我,我很羡慕小曼妮。”祁爵总觉得她说的话藏了什么,可也不愿意听。他拿着烟站起身,“我出去一下。”说着推开了门。 柳婧雯咬着牙,呆呆地坐在位子上。 她想和祁爵结婚,只有这样才能给她安一颗定心丸。她牵动了嘴角,笑的很勉强。 房间里的空调开的有点低,楚可昕现在怀孕了,很畏寒,但她又不敢说什么话。萧兰对她很不满意,她是看出来的了。能留下多半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可她有些为难,这个孩子不是尤子晨的,他们这样欺骗真的好么? 正文 第七十章:除了威胁还能做什么! 楚可昕和他们说了一句以后,想去外面透透气,拉开门就往外走,正巧,不期而遇同祁爵打了个照面。 透过开着的门,祁爵恰好能看见里面坐着尤子晨和萧兰。他目光幽暗,却没有说什么话,几分探究的目光落在楚可昕身上。 楚可昕僵硬地关上门,隔绝他的目光,抬起眼眸无所畏惧地望了他一眼,见他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转过身就往前走。 恍若一盆冷水铺面而来,浇得祁爵浑身冰冷。蓦然间,他似乎听到胸膛里某一处,一下子碎成了玻璃片,一片又一片,每个碎片上都映照着楚可昕的脸。 祁爵跟着她走到露台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上前伸出手臂,手一勾,将她拥入怀中。下一秒,能问到她发间好闻的洗发水味道。他将手往下放了一点,暗哑地喊了一声,“阿昕。” “你松开!”楚可昕抵着他的胸口,“你别碰我!” 他不放,“阿昕,我就想抱你一会儿。你别闹,我就松开你,你也不想动作太大,让人看到。等下尤子晨过来,就不好收拾了。” 楚可昕闻言果然不再动了,但脸色通红,“祁爵,你除了威胁人你还能做什么?” “我用其他法子对你灵验么?” “你这样又是做什么?当初说分手的人也是你。” “我.......” “祁爵,我其实不想听你说什么。我现在过得挺开心的,你能不能别再打扰我。”楚可昕说的很淡,但祁爵能听出她话中的隐忍,“你永远不会明白,我要花多久的力气才能出来。可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你为什么!你怎么能还来招惹我呢!” 尽管她说的那样轻,那样软,但那些话像是一根利刺狠狠扎在他的心上。 “楚可昕,是你太倔!你如果你乖一点,就不会吃那么多的苦。” “就因为我倔,你就像是猫捉老鼠一样玩弄我么!我告诉你,那我永远都做不到像那些女人一样,卑微的祈求你。祈爵,我从没有恨过任何一个人,像恨你一样深!” 祈爵听到她说出这一句话,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他松开了手,呆呆地站在原地,眉心尖蹙起细微疼痛,而楚可昕大着一个肚子,抱着自己的双肩,肩膀轻微的颤抖。 他们明明是生在在一起的,却像是一把坚利的刀从中间狠狠割成了两段。 “阿昕,你别和他结婚。你想和我结婚么?我答应你,你回来,我就可以和你结婚。” 楚可昕目光游离,“不可能的,我都有他的孩子了。”她笑了笑,“再说,你祈少在我眼中并不是什么特别的存在,我为什么要和你结婚?” 孩子么,他们曾经也有一个的。 明明该和她结婚的人,是他。和他结婚的人是楚可昕。 只是,一切都迟了。 祈爵不知道,为什么当初的自己会那样决绝地对楚可昕说出分手两个字。他明明心里也是在意的,也是爱的,为什么要那么狠绝。 “我要回去了。他还在等我回去。”她说着,抬起腿就要离开。 祈爵伸手拦住她,“他对你好么?” “当然。”她回答完,要走。 转道那边响起一阵高跟鞋的声音,“爵。”柳婧雯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我找了你好久,我把蛋糕切好了,一起吃蛋糕吧。” 柳婧雯抬头看到楚可昕也在,一点也没看她,上前挽住祈爵的手,“爵,我戴了你送的项链,真好看。你说巧不巧,刚才我遇见一个圈子里的人,说她看过这个链子设计的展览,说这个链子代表的是一生一世的爱呢,谢谢你。” 楚可昕闻言,身形顿了顿,嘴角扬起笑意。 柳婧雯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楚可昕。”她笑了笑,松开祈爵的手,“虽然设计的事情,很不愉快。但,因祸得福,也许我改感谢你。虽然这样说,挺......我也说不清这个感受。但,也许马上我会和爵结婚的。到时候,还是邀请你一道来。” 楚可昕想到设计的那件事情压根就是她的自己的自导自演,心里就觉得憋闷。但她到底是没说,祈爵既然选择了她,那这件事情她就藏起来,有一天,他自己发现了,那该有多恶心。 她偏过头,瞥了一眼柳婧雯,“那真是恭喜你苦尽甘来。不过不知道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我看你男朋友并非是那种性子很定的人,刚还问我要不要和他结婚。” 柳婧雯闻言,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你,你胡说。” “我有什么好胡说的,你问他啊。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他的,因为我也要结婚了。” “你,要结婚了!”柳婧雯眼中流露讽刺,嘴上没有说,但心中自然是觉得楚可昕找了一个很普通的人。 “对,可昕要和我结婚了。”尤子晨走了出来,他见楚可昕出去那么久了,有些担心,“可昕,我妈还有些事情要问你呢。”他搂着她边走边说,“我打算先领证,再后面补办婚礼,你觉得呢?” “我都可以的。” 柳婧雯没想到,要娶楚可昕的人,居然是尤子晨。他怎么说都是科盛总裁的独子啊。 祈爵站在露台,一句话不说,他点燃了一支烟,猛吸了一口,却呛到了自己。 “爵......你怎么了。” 祈爵睨她一眼,脸上倒没有表情,只是有些似笑非笑地问她,“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你结婚了?” “我.......”柳婧雯有些着急地向前,“可刚刚你也没有反对,我只是以为你再考虑时间。” 祈爵摇摇头,“我一辈子都不会和你结婚的。如果你乖的一点,那我可以一直这样待你,但你总是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我不介意再将你扔回国外的。” 祈爵留下你们一句话就走了。 楚可昕和尤子晨走出去好远,楚可昕才说。“师哥,我想去上个卫生间,我刚才没找到地方。” “那要我陪着你去么?” “没事情的,你回去陪着伯母吧,我刚才来的路上已经看到了。” “好,那你小心,有什么事情和我打电话。” 正文 第七十一章:祈爵,你能不能再无耻一点 楚可昕回去的时候,刚想推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对话声,“妈不是说很在乎门当户对的那种。当年你爸爸娶了我,也没有顾忌这方面,我们也是处的很好的。但是你要搞清楚,楚可昕她不是一般人家的清白姑娘,她跟过祁爵,又和肖炎轲订婚过,还爆出在那么多娱乐丑闻,名声实在太难听了。” “妈,你不了解。可昕身上的那个案子已经撤掉了。当初本身就是误判。再者,她和祈爵,和肖炎轲都已经没有关系了。” “你这孩子,你能不能别气我了。” “妈,你刚还你不是说很想抱孙子么?那你要抱孙子,我定然要娶楚可昕的。” “我问你,这孩子几个月了,是不是真是你的?” “妈,你说什么呢。这还 “我看你傻乎乎的,就是不知道的样子。” “好了,我跟你保证,那是我的孩子,你不信,回去去做亲子鉴定。” “行,这孩子要是你的,我们就要了。我老尤家的血脉,必须要留下来的。但是,她,我是不允许你和她结婚的。你可以给她一笔钱,叫她去其他地方生活,重新开始。你看,这样对谁都好。” “妈,你怎么能这样。我是不会同意的。刚才明明说好的。” “说好什么了,就说好,还不是就你一个人在说。”萧兰缓了缓自己的语气,同尤子晨说,“这次动手术,我知道,没有那么简单的。我这病,很可能再回医院。医生说让我好好休息。所以我想尽快让你接手早点来接手科盛,将我打下的商业,再创新高。你啊,你别再我难受了好吗?小心我一蹬腿,人就一命呜呼而了,知道么?你看你长那么大,妈妈没有为难过你什么。你爸当官了,我想你当官,可你不想为官,那我就没让你当。你喜欢画画设计,我就让你学服装设计。妈也没别的要求,就想你娶一个普普通通的妻子,有那么难么!妈是为你好,别再将我气进医院了。” 楚可昕站在门外,从这里可以看到尤子晨脸上为难的表情,也可以清晰地听出尤母的话。”她站在门口,手已经垂下了,她低着头,深吸了一口气,所有的五脏六腑都跟着疼痛了起来。 她进监狱的时候,没有人帮她。出狱了以后,一开始以为祈爵是特别的,却不想,这个男人用更可怕的方法来对待她。只有尤子晨。从前现在一直对她很好。这种好就像是一道阳光,照亮了她的心房。 然,人都是自私的,她太冷了,她看到光自然不由自主的靠近。即便,她知道,这样的自己是配不上尤子晨的,他是天之骄子,而自己一身狼藉。可尤子晨说可以的,她就想试试。但不是所有的爱情都是童话般的进行曲,到最后,她没有办法,看着尤子晨这样痛苦。 楚可昕几次抬起手,又放下手,她实在是没有勇气,再走进这个房间了。 最后一个人慢慢走在回去的路上,给尤子晨发了一个短信,说先回去了。 她纤细的背影投在路面上,落下一个孤独的背影。谁都有可能离开,只有孩子是她的。 一路上,尤子晨打了很多电话。楚可昕坐在回家的车上,接了他的电话。 “可昕,你怎么回去了?” “我想自己一个人走走,师哥。” “你.......是不是我妈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对不起,师妹,我应该提前和我妈沟通好,是我没有处理好这个关系。我妈她从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很通情达理,我没想到.......” “别这样,师哥,这都是人之常情。若是有一天,我的儿子要娶我这样的女生,我也会顾虑很多。伯母有一句话说的很多,即便很多事情也许错不在我,但谬论的指针始终指在我身上。我这样的儿媳妇,太令人操心了。” “师妹,你是要放弃么?” 楚可昕叹息一口气,“师哥,我现在什么也不想想,也许到明天了,我又会振作起来的。但现在,给我一个夜晚让我喘息一口气可好。” “那我陪你。” “不,师哥,让我一个人静静吧,求你了。” 那端传来一阵静默,半晌,他答,“好吧,你好好休息,我回去做我妈的思想工作。” 楚可昕抬起脸时,脸上落了泪。好像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感受到了强烈的不安,她难受地干呕求来,胃里翻江倒海的。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累的直接躺在床上不起来。头顶死一盏黄晕的灯,折射出迷离温暖的色彩。 她身上全是汗水,黏黏的粘在她的背上。 楚可昕想了想,还是起来去卫生间洗澡。 浴室里响起一阵水花声,不一会儿,水雾弥漫,在磨砂玻璃下勾勒出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 楚可昕今天人很累,导致洗澡的时候都没有听到她房间发出一声开门声。 她冲了一下,就拿浴巾将自己包裹起来,刚想那一件睡衣套上,才发现自己刚才走的快,都没有拿衣服。 她左手拉扯着一块浴巾,右手拿着另一块毛巾擦头发,脚上连双鞋子也没有套。好在尤子晨平日里细心,将她这不足十五平方米的小房间铺上了柔软地毯,能防止她摔倒。 她的身子没有完全擦干,水滴还一滴一滴的往下落。楚可昕手一抬,漆黑的长发就这样垂落在腰间。虽然怀孕了,可她的皮肤似乎比从前更好了,身上胖了很多,却更为美丽,腹部处隆起的肚子,更显得她温柔的样子。 祈爵看着这样的她,昕都在颤抖。 楚可昕,转过身子,正要去拿吹风机吹头发,见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房间里的祈爵,手上的动作一滞,眼中闪过惊恐,“你,你怎么进来的?” 她的声音在午夜里软软绵绵的,撩人的很,祈爵踉跄一步走上前,楚可昕可以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味。 “上一次,你跑走了,门没有关。我让人配了一把......” “你配我门钥匙做什么?” “我,怕你不让我进来。你看,这样你就没办法。” “祈爵,你能不能再无耻一点。” 他对上楚可昕的眼睛,眼神都聚焦不了,“可以的。” 正文 第七十二章:夜晚的失控 下一秒,祁爵吻上她的唇。浓烈的威士忌,不知道他到底喝了多少,他重重的抵在楚可昕身上,却又怕压住她的小腹。 楚可昕从他的吻中挣扎出来,手抵在他胸前,只觉的恶心,用力推开他。 祁爵不管,压着楚可昕,又想靠过来。 楚可昕偏过头,狠狠咬了一口他的手臂,“你大晚上来我这里发什么酒疯!” “阿昕,我想你。”他暗哑着嗓音。 明明已经恨他入骨,偏偏她不知道自己那根神经被他蛊惑,这样一句话,居然叫她难受的疼了起来,连推开他都忘记了。 回过神时,楚可昕背着他,整个房间里,灯光暖暖的,楼层里还有小孩的哭声,谁家电视机还开着的声音。楚可昕微微颤抖着双肩膀,“祁爵,你.......你能不能别这样.......”她声音里带着哭音,“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想怎么样。” 她往前走,祁爵不许,霸道地跟在她身后,身子紧紧贴着她,身上难闻的酒味熏得楚可昕一阵一阵难受,“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你为什么给他生孩子,你还要和他结婚了,你还去见他妈?”从前祁爵也算是个目中无人的人,做什么事情都有点无赖。今天也许是因为喝了酒,说出来的话居然还带上点可怜兮兮的味道。 还没有等楚可昕说话,祁爵拉扯过她身上的浴巾,“你为什么洗澡以后都不穿睡衣,你以前和我在一起你都穿的,你这个样子,他是不是也有看过。你们,你们还有孩子了。”一想到这里,祁爵整个人都开始发酸了。他像个傻子一样,狠狠地吻上她的脖子,肩膀,像个十足的流氓。 楚可昕下意识地往前走,他不肯松手,她又不敢用力打他的手,只怕伤到宝宝。 她被酒的味道,难受地开始干呕起来。 祁爵因她这个样子,紧张了起来,“怎么了?” “你走开,别碰我。”她瞪了他一眼,跑到卫生间干呕了好半天,才出来。 祁爵呆呆的站在原地,像个做错了什么事情的孩子一样。楚可昕还真不知道,他喝醉酒以后能有这样一面。 楚可昕从卫生间出来,爬上床,也不理他。 祁爵懊恼地捡起地上掉下的毛巾,小心翼翼地走到传遍,“阿昕,我给你擦擦头发。” 楚可昕偏过头,胸口起起伏伏的,“不要你假好心,你出去。” “我不要,我要和你在一起。”他说,“对不起,我知道那个照片的事情是我错怪你了。”他说的很轻,隐约透露出一点讨好的意思,但楚可昕一点也不想听。特别是他说到照片的事情,更让楚可昕想到他当时的恶劣,那种巨大的心理阴影笼罩在她身上。 “那又怎么样。知道了,现在就又要来招惹我么?既然你真的你错了,那你能不能放过我!” 祁爵皱着眉,伸出手,“你让我帮你擦擦头发好不好,这样湿气重,对你对孩子都不好。” “我说了,不要你管,你不在,我自己可以吹好。”她转过头,没有顾忌湿了的头发就钻到被窝里,觉得同他说话真是累,况且还是个大酒鬼。 楚可昕躺了会,听见那端传来“扑腾”一声,她从被子里钻出来,就看到祁爵斜斜的躺在了沙发上。他个字高,腿长,一张沙发还装不下他,大半条腿被搁在了茶几上。 楚可昕看着他好烦,真希望他能走,想到他曾经的恶劣,就不想管他,随便他躺着,管他舒服不舒服。可她睁开眼睛,借着月光,能见到祁爵脸上紧紧皱着的眉头,她背过身,不想去见他。但原本有睡意的她,如今一点也睡不着,心里头烦的很。 楚可昕想了想,还是下了床,将他搁在桌几上的腿抬了上去,又走到走廊上,将头发吹干。回来时,躺在床上,睡意一下子袭来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下一凉,有一双手搁在自己的肚子上。楚可昕像是触电般甩开那双手。黑暗里,她偏过头,刚好对上祁爵那双漆黑的眼睛。 楚可昕自己做的睡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撕成了两瓣,整个后背都露了出来。淡色月光之下,照射出女子晶莹洁白的背。 祁爵多久没碰她了,他也记不得了,只是每一次看到她,心里积压着的念想就越来越重。今天,他醉的厉害,再加上能近身和她相处,那些隐忍的念头早就一发不可收拾。 他动作幅度太大,被子都落在地上,开着空调的房间,肌肤都裸露了出来,一阵寒意袭上心间。 而祈爵就像是一个强势的入侵者,在这个房间里攻城略地,楚可昕就这样云里雾里被他压在了身上。她害怕地捂着自己的肚子,“祈爵,你想让我去死么?”她挣扎不过他,只好用手抓他的背。 “阿昕,我想你,帮帮我。” “别这样,孩子,我的孩子。” “你放心,我会很小心的。”他说着,将她转了方向,他轻声喟叹,或许,只有楚可昕,才能让他这样失控。 楚可昕连连挣扎,却没能如愿的躲过他。她现在和从前不一样了,她要和尤子晨在一起。尤子晨为了她和他母亲吵成这个样子。如果她现在和祈爵这样了,她对得起尤子晨么? 可祈爵没给她思考的时间,那些吻接二连三的下来。即便她再不从,那人已经被酒精迷失了心智,哪里还会管她。 静谧的夜晚,掩盖了这一切。楚可昕,不敢再做挣扎,只怕伤到孩子。她恨死自己一时间的心软,没将这匹狼扔出去,才让他登堂入室,这样伤害她。 黑夜里,祈爵已经睡着了,他的一双手还紧紧地抱着楚可昕。她越想越生气,双手用力将他掰开。可这人明明睡着了,潜意识里还和她做着抗争,搂得越紧。到最后,她累极了,再也没力气和他闹,便也这样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早晨,祈爵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楚可昕的床上时,才想起昨天晚上做了什么。他皱着眉望着楚可昕蜷缩在被子里的身子,心里头一阵自责。 正文 第七十三章:先把证领了 祈爵想和她说句话,见她还睡着,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直径穿好衣服,离开了这里。 楚可昕早就醒了,但她没起来。一双手捂着肚子,一阵一阵的疼。直到祈爵走了以后,她才睁开朦胧的双眼。 她醒来的很早,却就是不想起来,感觉还能睡一会儿,却总是睡不着。小腹处有点坠坠的感觉,但她从前也有的,所以没太在意。想着既然这样,今天就不去开张了。 尤子晨很早就跑到枫口镇找楚可昕。就想着昨天晚上,怕他母亲的态度伤害到了楚可昕。他大约也能猜出来,楚可昕听到很所有,不然不可能就这样离开。 尤子晨刚打开门的时候,还以为楚可昕只是在睡觉。但走到她身边的时候,看着她的神情有点不大对劲,脸上透出难言的痛苦。 楚可昕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是被尤子晨叫醒的。她感觉自己的下腹越来越痛,头也有点昏昏沉沉的。尤子晨看她搂着自己的小腹,就将她稍微动了一下,被子被掀开了一点。这一下,他才看到被单有些血迹,肯定是从她身上留下来的。 尤子晨眼眸一沉,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怎么会有血?师妹,师妹!” 楚可昕睁开眼睛,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尤子晨,淡淡道,“你来了啊。” 尤子晨眼底泛着紧张,“师妹,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来,快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楚可昕也看到了在床单上的红色,自己也吓了一跳,怕是孩子要出问题,当下也不管自己根本没什么力气,也挣扎地要起来。 尤子晨扶了她一把,眼尖的看到她手臂上的痕迹,眼眸蓦然一暗。 楚可昕望了一眼尤子晨的侧脸,只见他微微顿了顿动作,却没再犹豫,快速帮她抱下床,送去医院。 楚可昕闭上眼睛,有一种认命的感觉。她觉得对不起尤子晨,从心底里升起的对不起。 可尤子晨一句话也没有说,将她抱上车子,就送去了医院。 做B超,再加上各种检查,医生给她处理了。好在来的及时,孩子并没有什么大碍,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但尤子晨没办法忘记,刚刚在里面,那女医生白了他一眼,狠狠地对着他训斥,“男人都是这样,不顾女人的身子。你瞧瞧你老婆都怀孕了,怎么还做!这可是两条人命,能开玩笑么?” 尤子晨一句话没反驳,只讲着自己错了。 楚可昕脸色惨白,简直不能面对尤子晨。 医生说:“就是动了胎气,才腹痛的,给你打了保胎针,那些药要是身体不疼就别吃了。这些都是次要的,要是老公疼爱,抵过一百颗灵丹妙药。” 尤子晨的眼中暗涌沉沉,但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手心狠狠地握着,他不是不想问楚可昕,但是开不了口。 从医院出来,尤子晨握着楚可昕的手。 阳光透过树叶斜斜地照了过来,强烈的阳光照得她睁不开眼睛。她听到尤子晨说,“师妹,明天去领证吧。” 楚可昕的手紧张地握了握,怔了下,“啊?” 尤子晨转过身,微微侧过脸,“明天我有空,你有么?我想带你先把证领了。” 楚可昕没说话,咬了咬唇。 尤子晨见她不回答,眉宇冷冽,话语冰冷地问,“他,碰你哪里了?”尤子晨伸手摸了摸着她的脸慢慢往下滑,到她的心口,“是这样,还是这里,还在这里?” 明明阳光很暖,她却有些发凉,垂着头,她不说话。 “为什么还让他这样对你?” 楚可昕摇着头,哽咽着眼泪,氤氲着湿意,怎么都不说话。 尤子晨眼中的曾经的亮光被一点一点抽走了,他暗沉着眼眸,淡漠又哀伤地问,“可昕,我想,除非我们有了一纸婚约,你才有可能不让他碰你。可,你都不愿意和我领结婚证。”他扬起嘴角笑,“师妹,我在努力奋斗我们的未来,你告诉我,我这样做有没有意义,有没有?” 楚可昕眼泪往下落,那些话让她恨的抬不起头来,“师哥,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对不起。”她现在在他眼中一定是一文不值的垃圾了。 “师哥,伯母说的对,我配不上你。我想,我们还是算了吧......”她说着,背过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尤子晨一个用力,将她一把拉进怀里,“你招惹了我,怎么能这样简简单单地说走就走。” 楚可昕闭上眼睛,生出一份绝望,“师哥.......”她靠在尤子晨身上,任凭眼泪肆意的流,一双手紧紧地怀着他的脖颈,“我不想的......” “你不是告诉我你已经到家了么?为什么他出现了?” “我没有放他进来,他有钥匙。他第一次找到我的时候,配了我家的钥匙。他喝醉了,躺在沙发上,我以为会没事的,我真的,我真的......”.像是一场可怕的噩梦,想起来背后都是冷汗。 尤子晨眼角的流露残忍和狠戾,“无耻!”他松开楚可昕,“我去找他。” “不,你别去。我不想再见到他。”她捂着肚子,有点疼,人跟着颤抖起来。 尤子晨看她这样,忙将她往身边带,抱起她往家的方向走。 “可昕,我想和你领证。”尤子晨眼中闪过坚定的目光,“这样,我就能永远在你身边,他再也不能伤害你了。” “师哥,你总为我着想。可伯母知道了会怎么样?”楚可昕抬起头望着他,“我刚才的犹豫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想到我已经没有父母了,你爸爸也离开的早,只有伯母了。我们应该孝顺她。况且她才出院。” 尤子晨用脸贴着楚可昕,“没事,我妈已经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真的?”楚可昕有点惊讶,“你怎么说服的?” “我当然有我的法宝。”尤子晨笑着说,又恢复往日的邻家哥哥的模样。 “快告诉我?”楚可昕圈着他的脖颈问,她其实有点怕萧兰,但这个消息无疑让她心底荡开了一层淡淡的喜悦。 正文 第七十四章:一个孩子足矣 尤子晨本来不想告诉她,他说了什么,可她脖颈处的吻痕很刺眼。尤子晨从前作为旁观者观察楚可昕,自然是知道的,同肖炎轲比起来,楚可昕更爱的是祈爵,不然也不会到如今,她心里还有那么大的阴影。她若是狠心,一定不会让祈爵留在家中,只能说明楚可昕心里还放不下祈爵。 就凭这一点,就能让他有些不自信。 尤子晨的眼眸重凝,淡淡道,“我做了一个小手术,以后我妈能指望的也只有你的肚子了。” 楚可昕嗓子哽咽了一下,满脸的不能置信,“你去做了那种手术么?你为什么啊,难道以后,我们就不要属于我们的孩子了么?” 尤子晨亲了亲她的侧脸,修长的手指落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揉着,“我不是和你说过了么?这个孩子我会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的。我们这一辈子,就只有他了。孩子不需要多,好好的,只要一个也足矣。” 楚可昕很久都没有说话,心里一阵一阵的刺痛,过了好久才开口,“为什么要这样?” “我妈就在意这个,我没有别的法子了。你是我等了那么久才等来的,我等不及了。”他说的很平静,好像只是去做以后盲肠手术一样简单。 楚可昕将头搁在他肩膀上,眼眶酸涩,想要落泪,“那结婚以后立马做复原。” “我不要。”尤子晨浅笑,“算是我给你和孩子的一个承诺吧。”更是一种无名的绑架吧,如果这种愧疚能让楚可昕留在他身边一辈子,他一点也不在意。 楚可昕无奈地笑了,她面对的是一个对她掏心掏肺的男人。 他们回了家,像是往常任何一天一样,开心地一起做饭一起吃饭一起散步。 周末的时候,尤子晨带着楚可昕去看萧兰,果真像尤子晨说的那样,开始接受她了。但她能感觉到,萧兰对她充满了怨恨,却又心疼她肚子里的孩子,让人端来不少补品。 楚可昕怀孕以后其实不大能吃这种东西,闻到味道就反胃,可是为了不辜负萧兰的一片苦心,她还是逼着自己吃下去。 萧兰挺想让楚可昕留在家里,她想要个孙子,想的很。 可尤子晨怕楚可昕住在这里不自在。还是带着楚可昕回去了。 自从尤子晨知道祁爵来找过楚可昕以后,他直接将那原来的房子给退了,带着楚可昕住在枫城里。楚可昕没有再坚持,毕竟他们都快要结婚了,她不可能还那么矫情。 尤子晨同楚可昕到家的时候,尤子晨问她,“你的户口本在哪里,明天我们就去把结婚证办了吧。” 楚可昕莞尔一笑,“我带着的,那就去吧。” 想到马上要结婚了,两个人都很开心。 第二天一大早,楚可昕就和尤子晨去了办证中心。 楚可昕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有点难为情,“你看,那么多人照相,为什么这些一直看着我,是不是因为挺着大肚子来拍照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 尤子晨笑笑说,“没有,他们只是觉得你很好看。” 楚可昕嗔了他一眼,“尽胡说八道。” “我才没胡说。” “唉,今天结婚的人好多,你看好长的队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轮到我们。” 尤子晨握着她的手,“很热是不是,那你休息会儿,我排着等到了再喊你。” “我不,我想和你一起。”楚可昕靠在尤子晨身上,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 祁爵摇下车窗,看着楚可昕和尤子晨相拥的画面,眼中一片阴戾。他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把我的证去办了。”说着发动了车子,再没有看窗外的人一眼。 楚可昕,你一定会回来的。 等了快一上午,尤子晨和楚可昕终于等到了,填了表格,拍了照片,两人相视一笑,等着证件。 职员小姐却皱着眉问,“对不起,你们办理不了结婚证。” 楚可昕瞪大了眼睛,尤子晨按了按她的手,示意她别着急,自己上前问,“为什么?” “因为这位小姐已经结过婚了,如果要办理结婚,得先办理离婚证明。”职员小姐解释。 “不可能!”楚可昕扶着自己的肚子,“我怎么可能会结婚过。你是不是搞错了,你再看一看。” “抱歉,小姐,但我已经检查过很多次了,您确实是已经结婚了。” 楚可昕气不打一处来,“你说我结婚过了,那我的丈夫是谁,你能查出来么?” “上面显示你的丈夫是一位叫祁爵的先生。” 祁爵! 宛若一个晴天霹雳从耳畔响起! 楚可昕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她手中还躺着和尤子晨一起拍的照片,两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想着全然是未来生活的美好。 可为什么!祁爵那个人就像是一个恶灵,阴魂不散地跟着她。 她快步转过身,往民政局外面走。外面是夏日炙热的天,她从空调里出来,一下子热出了汗,可她不顾一切地往前走。连对面开车过来一辆车子,她也没顾上看。那车只差一点就撞上她,好在尤子晨跑了过去,一手环住了她的腰。 那车里的人探出脑袋骂骂咧咧,“你赶着去投胎啊,看不看路啊!神经病!” 楚可昕胸膛起起伏伏,从尤子晨的怀里出来,“你才神经病!你全家神经病。” 那司机没理她。车子压了油门就扬长而去。楚可昕欲哭无泪地望着远方的马路,心情跌到谷底,明明是可以赤手可得的幸福,明明都没有看到幸福的尾巴,为什么她总是抓不住。 她捂着嘴,眼泪往下流,哭声却没有出来。压抑又痛苦。 尤子晨搂着她,将她带到路边的树荫下,“可昕,别哭,会有办法的。” “有什么办法,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她歇斯底里地喊,“他就是个乌龟王八蛋!他是什么时候把结婚证弄的,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她擦了擦眼泪道,“我要去找他!” 正文 第七十五章:办不了结婚证 尤子晨抱住楚可昕,“冷静,你冷静一点。”他拂过楚可昕的头发,望着她眼底的泪痕,灼烧了她的心。 他不是个会轻易发火的人,如今却好像找个人打一架,骂一场。 尤子晨花了很大的时间安抚她,才将她波动的情绪给平复下来。外面的太阳太大,没晒多一会儿,楚可昕就有些受不住了。 尤子晨扶着她回了家。 到了家,开了空调,楚可昕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句话也不说,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很狼狈极了。尤子晨心里骤然一疼,他们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祈爵却像是一个横加在中间的炸弹,以为它是不会点燃的,却不想,在他们最甜蜜的时候给了重磅一击。 “别哭,我去找他。” “师哥.......”她伸手拉住他,“我们出国去好不好,去一个谁也不知道,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这样,他就不会出现了。” 尤子晨握着她的手,靠在床沿边,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 直到一阵手机响起来,打破了这房间里的静匿。 尤子晨瞟了一眼显示,是夏初凉的电话,他将手机扔到一边,没接电话,头靠在楚可昕的臂弯处,也是一幅精疲力尽的样子。 手机铃声不知疲倦地响了又响,楚可昕暗哑着嗓音问,“是谁的电话,怎么不接?” 尤子晨在那锲而不舍的铃声下,终于接通了电话,那里传来夏初凉很着急的声音,“尤子晨,你妈进医院了,怎么办啊,吓死了,要签字啊,我不能签啊!” 尤子晨“蹭”地站起来,“你在说什么!你现在在那个医院,快告诉我。” 电话那端夏初凉急急忙忙说了个名字。 尤子晨挂了电话,飞一般地要跑出房间。楚可昕在身边问,“伯母怎么了,我和你一起去?” 尤子晨回头说,“你待在这里,等有消息了,我再告诉你,我直接去比较快。”他穿上鞋子就往外走,连门都没有关。 楚可昕当然明白他着急的心。他自小就是萧兰带大的,母子相依为命,感情很深,如今萧兰在出院还没有几天再次进医院,他怎么可能不着急。 楚可昕关着脚踩在地面上,看见尤子晨的车子疯了一般的驾驶出去,她心里升起一股子不安。为什么,他们能有那么多的事情呢。她站在窗边看着尤子晨的车子消失了,才走到玄关的地方想要关门。 她刚伸出手要关门,那快闭合的门就被人用力给推开了。 楚可昕抬起头,震惊地看着不知道时候跑到这里的祈爵。这地方明明是尤子晨精心选的,他怎么找到这里的。 祈爵不管不顾地走进房间,伸长一条腿,坐在沙发上,“不给我倒一杯茶么?” “我为什么要给你倒?” “这就是尤子晨给你买的新房子?”他冷哼一声,“堂堂科盛居然只买了那么几平方的破房子给你住,也太小家子气一点了吧。” “我们之间的事情,不用你管。” 祈爵扬起邪肆的笑,“怎么会没有关系呢?你忘了,你是我的妻子啊。我们可有着法律上的关系。” 楚可昕听到这一句话,就像是踩到尾巴的炸毛猫,“祈爵,你这个疯子!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和我办了结婚证?” 男人将两张结婚证扔到她的面前,口气平静,“不早不晚,就今天,在你和尤子晨要办理的前一刻。”他抬眼望着她,“你忘了么?那字还是你自己签写的。” 楚可昕眼中的光,尽数破碎,“你故意的!”她这才想起祈爵曾经拿给她一沓合同,上面是许多保险和一些他立下的遗嘱,她当时还和他恩爱着,偏过头问他,“祈爵,你那么年轻为什么要立下遗嘱。哎,好多,我也看不懂写的什么。”他当时也是这样淡然一笑,“不必在意写了什么,都是对你有利的,你将名字签了吧。” 楚可昕感觉到自己的胸膛犹如被人撕碎了一般,“你怎么能那么卑鄙!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能活在世界上,你怎么不去死,不去死。” 祈爵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我早和你说了,让你回来,你不回来,我就用我的方法困住你。你想要我死,那是不可能的,若有一天,我真的死了,我也会拉着你跟我一起下地狱!” “卑鄙!无耻!”她开始歇斯底里的怒骂,连续几天来憋闷在心里的怨气以及曾经对他的恨意一下子爆发了出来,用了最恶毒的话去骂他,甚至拿起桌面上有的东西,狠狠地砸向他。 祈爵眼中散出阴鸷,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将她翻折成可怕的模样,“你敢砸我!” 楚可昕吃痛,却不肯低头,抬起另一只手,拿着在旁边柜子上的剪刀。 祈爵狭长的眼轻抬,冰冷的眼眸里闪过暴虐,他松开了楚可昕另一只手。 楚可昕很不争气,得了解放以后的另一只手,颤抖地拿上剪刀,就那么指着祈爵,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 祈爵无所畏惧,嘴角带着残酷的笑,可又夹着着令人看不懂的落寞,“楚可昕,你要用这个东西刺穿我?”房间里,空调声嗡嗡作响,冷气扑面而来。祈爵漆黑的碎发吹着细微的空调风摆动。他紧紧上前一步,那剪刀就指着祈爵的心口处,只要她用力一点,就能刺破她,再用力一点,就能让他伤的很重。 祈爵眼底含着滔天的怒火,开口却是似笑非笑地冲她说,“楚可昕,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你真想那么做么?你想杀了我是么?阿昕,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对我,你是第一个。” 祈爵看见她举着剪刀的手上,那一道狰狞丑陋的伤痕,想到她走的时候,什么都东西都没有带走。他的心一下子又软了一分,刚想上前叫她拿掉剪刀。 他就见到楚可昕咬着唇,心痛至厮,歇斯底里地怒吼,“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她说着,果真就冲着祈爵狠狠地刺了过来。 正文 第七十六章:残忍的试探 而祈爵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明明看到她举起了手冲着他过来的,按照往日,他要躲开这种动作轻而易举,今天却什么也做不到。他的一颗心像是被谁狠狠地扔在了地上,并且踩了一踩,他只听见楚可昕大喊着,“祈爵,你去死吧,我希望我从来不曾遇见你。” 金色的剪刀,锋利的刀刃,她下手的时候,真是一点也不含糊,真真正正地往心口上捅下来。 他可以躲过,但他没有,他只是想试探她会不会真的放下这双手。 但,他没有料中。也许,楚可昕真是被他伤透了,所以才会这样子。 可他也是孤独的人,他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对一个人好,怎么样才是爱她。越在意,就抓得越紧,就偏偏成了一把流沙,一切都从指尖溜走了。 他白色的西装上破了一个大洞,鲜红的血冒了出来,那些鲜血就像廉价的颜料,飞溅得到处都是。 “哐当”一声,剪子落地,楚可昕捂着嘴尖叫。可祈爵一点也没有觉得疼,比起那些伤口,最令他痛苦的是,楚可昕她真的想要自己死,她真的下手了。 楚可昕害怕地倒退到门口,双手捂住脸哭,“我,我.......死你逼我的,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 祈爵脸色惨白,适时拉住她的一双手,“如果我今天死了,你就是杀人凶手。” 楚可昕的手上早就沾满了血,她从来都是乖乖的人,哪里做过这种事情,看到那么多血,都快要晕过去了。她死死咬着唇,目光迷离。 祈爵将那把剪刀从自己的胸口处取了下来,“楚可昕,我不会放过你的。” 楚可昕的腿一阵抽搐,已经软了一大半,这样子一下,她的心已经跌落到谷底。脸色也是惨白一片,额头上出了细细密密的一层汗水。 祈爵不断上前,楚可昕不停的后退,到最后,她摸着自己的肚子,觉得一阵一阵的疼。脚已经站不住了,人直接就要倒在地上,却被祈爵一把扶住。他身上的鲜血染在楚可昕的衣服上。 楚可昕没忍住,直接干呕了起来,而她的肚子一阵一阵抽搐。祈爵原本是接着她的,但如今她身子变大了,再加上刚才那一刀下去,祈爵根本撑不住楚可昕,楚可昕就在他的手中直直地倒了下去。 好在祈爵搂着她的地方给了缓冲,导致她没有全然摔倒。但是祈爵低头时就发现不对劲,楚可昕痛苦的皱着脸蛋。 祈爵本想狠狠教训她一顿,看到她这个样子,却也做不到不闻不问,明明她刚刚还对自己动了手。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眼中流过着急,紧张地搂着她的身子。 楚可昕吃力地睁开眼睛,下腹处是强烈的下坠感,“我,我好想要生了。” 祈爵的眼眸陡地阴沉,“预产期是最近几天么?” “是......啊.......”楚可昕捂着肚子,下半身已经有什么湿湿黏黏的东西要出来了。 祈爵冲着站起来,根本顾不得他自己身上的伤,“别怕,我送你去医院。” 祈爵跑进房间,出来时手上拿着床上的被单,直接披在楚可昕身上,“我送你去医院。” 楚可昕想努力坐起来,只觉得自己的肚子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一阵一阵的疼痛越来越明显,她疼得连句话都已经说不出来,脸色十分惨白。 “怎么了,是不是疼的很厉害?”他搀住她,往自己身上带。 她吃痛地点了点头。 祈爵索性整个将她抱起,手搭在大腿处时,摸到湿漉漉一片,他抬起手,只见一片腥红。 祈爵惊出一身冷汗,“阿昕!”他低低喊一声,又道,“会没事的。”他说这样一句话,不知道是对楚可昕说还是对自己所。 祈爵面色凝重,将楚可昕放上车上,只见踩着油门将车子开得飞速。 他如今看起来还有些冷静,一路上还能用蓝牙耳机操控全局,立即安排好了医院和病床。可是直到将楚可昕推进手术室,他的指尖也没有停止颤抖。 怎么可能会不怕呢! 他看着楚可昕身下的血,顺着她的裤管往下流的时候,他的眼眸都变暗了。到现在,他的耳边还充斥的楚可昕压抑的喊叫声,他手指紧紧地捶着墙面,一种莫名的无力感席卷全身,好怕会失去她! 祈爵曾经无数次羡慕尤子晨,可以和楚可昕有一个共同的孩子,也无数次想过,如果楚可昕回到他身边,他第一个就要亲手杀了这个孩子。 可直到刚才,楚可昕身下鲜血如注的时候,他不知道有多害怕,才意识到一个孩子比不过他对楚可昕的爱,只要她好好的,他怎么样都可以答应。 医院的医生早就接到了通知,手术的东西也已经准备好了,只要等到楚可昕,就可以开始做手术了。 可即便是这样,祈爵心里也害怕。直接将Adam从徐城也给喊过来,说到底,还是楚可昕腿上的血将祈爵吓到了。 手术室,红灯不熄,寂静的廊道上,祈爵没了生气,一动不动的站着,他的手上还残留着楚可昕的血。而他白色的衬衫也早就被鲜血浸透了,是他的或是她的血。 有护士想带他去处理伤口,可他不肯动身。他的目光眺望急救室,微微扬起的角度溢满了悲伤。 没过多久,从手术室里出来一个护士,边将手术单递给祈爵让他签字,边和他解释,"孕妇早产,提早一个月,现在大出血,很有可能大人孩子都保不住的。” 祈爵眼睛犀利,手心都溢出一层冷汗,也没注意到护士说的一个月,只听到后半句。 他怒吼一声,“保不住!那要你们这些医生做什么!”他推开面前的护士,大步往前走,就要推开产房的门。 “家属,家属你不能进去,里面正在抢救,你这样会打扰到医生。”护士在后门追着说。 “打扰!你他妈的打扰!我告诉你们,今天这里的大人小孩有什么事情,我一定搞死你们这个医院!”猖狂致斯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气场莫名强大,吓得护士松了手。 正文 第七十七章:只能剖腹产 祈爵走进里面,可以清楚地听到楚可昕的哭声。 祈爵冷着眼神问在旁边的医生,“她怎么样了?” “宫,宫口开的还是不够,还要再等等。”医生看到他这幅样子,早就吓到了,哆哆嗦嗦地回答他。 “那就破腹产阿!” “她的,腰椎,受过伤,也不能破腹产,最好是顺产。” 话音刚落,又传来楚可昕的一声压抑的叫声。 祈爵闭起一双犀利的眸子,心就像是抽搐般的疼痛。腰椎受伤又是什么! 尤子晨那个家伙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没有好好照顾她,让她在怀孕期间吃了那么多苦! 可他似乎忘了,让楚可昕变成这个样子,他才是那个始作俑者。 楚可昕身下又传来一阵钝痛,她的视线瞥过去,能望见站在床边的祈爵。她闭上双眼,泪水簌簌往下落。即便前一刻,她还恨着他,但现在她觉得能有个人陪着自己,真的很好。 身边的医生小声地同她说,“没事,这只是一个小手术,来,现在我让你用力,你就用力。” 有些话,他们没有办法对孕妇说,怕影响她的情绪。 楚可昕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坚强起来。 祈爵坚持不出去,紧紧盯着楚可昕,他从没有这样惊慌过,仿佛她的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他的心。 随着医生喊一句用力,她就使出吃奶的力气。 可到了后面楚可昕渐渐开始没了力气。孕妇生产最怕的就是没有力气,及其容易造成难产。 这个时候,祈爵顾不得所有,上前扣住楚可昕的手。而她闭着眼睛,不再抗拒祈爵,像是拉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拉着祈爵。 从晚上九点进产房到凌晨四点,楚可昕疼的痛不欲生。她睁开眼睛望了一眼祈爵,他一直保持着被她抓着手的动作。 最后一次,楚可昕抱着祈爵的手,听到医生说,“你很坚强,宝宝也很好,再加一把油。” 楚可昕点了点头,嘴对上祈爵的手,咬了咬牙。 随着楚可昕最后那一声,“啊!” 终于,产房里响起了一声嘹亮的哭声。 医生将孩子抱到祈爵面前,“恭喜祈少,是个小帅哥。” 楚可昕无力地偏过头,瘫在手术台上。那一端,医生理所当然地将孩子交给祈爵。像是有某种心灵感应,即便祈爵并不知道孩子是他的,他依然伸手接过,而到了他怀中的孩子,用力的一哭,小脸都褶皱到了一起。 祈爵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谁小小的拿捏了一下,一瞬间柔软的不可思议。半晌,男人眼里又划过刺痛,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是楚可昕和她的,那该有多好啊。 楚可昕望着祈爵小心翼翼的模样,胸口顿疼,但她强忍着眼泪,始终没告诉祈爵这个孩子是他的。 不是她不想说,只是,她觉得,祈爵再也没有资格成为孩子的父亲。当初说要离开的人是他,如今来破坏她幸福的人,依然是他。 楚可昕被推出了手术室,送到了普通病房里。宝宝也被送到了保温室里。 祈爵早就叫来了容妈煮乐一锅的粥,就怕她饿着。可楚可昕完全没有胃口,反而是容妈看到她如今的模样,有些心酸的抹了抹眼泪。 楚可昕也是眼圈通红,想起自己离开的那天,穿得那么落魄,转过身时,容妈就在院子里站着目送她离开,像是每一个清晨都会做的事情。 容妈叹了一口气,“如今连孩子都有了,应该要好好相处了。” 楚可昕心如刀绞,看着站在门外的祈爵,没进来的祈爵,淡淡道,“不可能的容妈,这孩子也不是他的。” “啊。” “容妈,我也有自己的人生,我也有爱的人和爱我的人,不是每个人都会停留在原地的。” 祈爵神色复杂地望了楚可昕一眼,心中的烦闷感越发明显。 他已经失去了拥有她的权利,在她将自己一颗心捧到他面前时,他没珍惜,如今全都换成是他被践踏。 可即便他看着楚可昕不开心,也没有办法放开他。再给他一百次机会,他还是会选择这样做。不能是他的东西,他宁愿去毁了。 尤子晨终于在第二天下午知道了楚可昕生了孩子的事情,急急忙忙跑进医院。而当时,祈爵正站在楚可昕病床边,想要过去看一眼孩子。 而走进病房的尤子晨,将他挤到了一边。他半蹲在楚可昕身边,眼中闪着亮光,“师妹,孩子已经生了?” 粗科学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愉快的笑,“你看,这个鼻子和眼睛是不是都很像我。” “对,像你。” “嘴巴是像你的。” 两个人就这样亲密的聊天,完全没有顾虑到旁边还有一个人。 祈爵看着楚可昕淡淡的微笑,很是刺眼。 幸福是他们的,不是他的,他不过是个局外人,在尤子晨不在的日子里,充当了一个角色。如今,戏会演完,真正的男主角来了。 楚可昕抬起头望着祈爵走出去的背影,眼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刺痛了。她忙得收回视线,专注地盯向自己的孩子。 祈爵脚步踉跄地走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洗脸。那水顺着手腕,将他办个衬衫袖子都打湿了。沁凉的水打在脸上,渗透了毛孔,祈爵才有些恢复以前的样子。 他抬起眼,看见镜子里出现了一个人,隔得不远的地方,尤子晨站在一边,也往这边走过来。 祈爵沉了沉眼眸,视线抬起时,同尤子晨刚好有了一个对视。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眼底同样藏着一份古井无波的情绪。 “师妹的预产期要在一个月以后,为什么会提前做手术,你又对她做了什么?”尤子晨冷冷地盯着祈爵。 祈爵看都不看他一眼说,“你不是她丈夫么?那为什么你没有照顾好她,不是说很爱她么?” “这是我跟她的事情,轮不到一个外人来干预。”他想了想,淡淡道,“算了,祈少,还是很感激你最后能将可昕及时送来医院,母子平安,是最好的结果。” 祈爵眉心皱起细微的疼痛。 正文 第七十八章:尤子晨的挑衅 尤子晨走到祈爵面前,“其实想要得到一个人,最好是得到一个人的心,只是一张证件,没有捆绑价值。这年头前一刻结婚也有下一秒离婚的。你放心,我和师妹沟通过了,你对她的伤害,我们不会提起法律诉讼。但,关于离婚,我们这里已经写了协议。不要求你一份钱。如果你不同意,那我们只能法院见了。” 祈爵抬起眼眸,桀骜不驯的脸上扬起冷笑,“你现在是在和我宣誓主权么?你觉得你凭什么认为法院能判离婚成立。就凭你那已经死了的爹留下的一点点人脉,还是你妈那家小公司的魄力!尤子晨,别不自量力,跟我斗,你还嫩着。” “那就试试看,我就不信这徐城还就你一个人能通吃!你在徐城这几年,得罪的人也不少,我随便找几个人,就能将你那档子见不得人的勾当给示众。你看看要不要为了她,将你这几年来的心血付诸。” 祈爵唇瓣扬起一抹狠戾的笑,“那我就告诉你,这徐城就是我说了算。你要和我比谁狠是么?听说你妈得了心脏病?我不介意吃下科盛,让她在医院再多呆一段时间。” 祈爵眼角暗藏阴狠,“到时候,我等着你过来求我,把楚可昕还给我。” 尤子晨眼中流露出于往日不同的凶狠,“那是不可能的。”他又淡淡一笑,“我爱可昕,可昕也爱我。你怎么样,也分离不了我们。我们早就许过诺言,不论贫穷、富贵,不论生老、病死,我们都会一直在一起,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他说完抬起腿就往病房走。 祈爵斜睨了病房的方向,却没再往前。他的胸口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抑着。 他抬起腿,往另一个方向走,阳光落在他的侧脸,落下斑驳的阴影,幽暗的眼眸里,全数是寂寥。他并没有再回楚可昕的病房,脚步向前,走到楼层的转角处。 这里是半面透明玻璃墙的保温室。一些不足月的宝宝都被放在里这个房间里。当时护士将宝宝给他的时候,问取了名字了么? 他那里知道,楚可昕和尤子晨取了什么名字。只是,楚可昕第一胎怀孕的时候,他确实想过,如果是个男孩子小名就叫呱呱。 他抬起头,想也没有想的对护士说,“叫呱呱。” 护士微微一笑,“真是特别的名字。” 祈爵望着保温室里的孩子,看到离他最近的那个保温箱里写着一个牌牌,三十三号床,呱呱。孩子睡得很香,偶尔小手会一颤一颤的动,虽然是个早产儿,却很健康。 祈爵伸出手,落在透明玻璃上,那孩子像是有感应似的,将一只小手抬高了一点点,从祈爵的角度看过去,刚好是落在他的手上。 如果,这个孩子是他和楚可昕的,该有多好。 祈爵狭长的眼眸陡然深邃,他和尤子晨说,他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可他得不到楚可昕,也不会有和她的孩子。 有护士路过保温室,看到祈爵在,笑着说,“祈先生,小呱呱现在挺好的。你已经可以进去看望他了。” 祈爵神色颓废,望了一眼孩子,无力地将手放下,“不了,我还有事。”说完,就离开了。 祈爵没回香槟国际,几天前,他就将容妈带回了中海豪庭。 祈爵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他和柳婧雯之间还在一起,他却想着要在这里给楚可昕一个家,即便楚可昕从没有答应过。 车子开进院子,灯火已经亮起了,他走进房间,脱下鞋子,感觉就像楚可昕还在这里一样。 医院里,楚可昕躺在床上一直做着噩梦,她感觉自己就像是掉进了一个深渊一样。她伸出手,紧紧地抓住某一处。尤子晨伸手抚过她额头上的发,见她居然在落泪,意识涣散,梦中呓语,“不要,不要过来,求你别过来。” 尤子晨望着她也是整夜无眠。他想要守在她身边的时候,偏偏她妈也生病了。可他后来才知道,这都是他妈搞得乌龙。 萧兰一方面想要留下楚可昕的孩子,另一方面始终是看不上楚可昕的身世背景。 可萧兰不能让楚可昕知道她的想法,又想要马上帮尤子晨介绍一个她喜欢的女孩子,只熬将逐一2打打到去徐城以外的地方。 她约了夏初凉一起去香港购物,自然还想带上尤子晨一道儿。 但萧兰是尤子晨的妈,自然是知道尤子晨不会同意这个事情的。所以到了半道儿上,她才想出一出要跌倒了,心脏病复发的样子。 夏初凉吓得不行,立马给尤子晨打了电话。等到了医院,萧兰自然不让尤子晨回去了。和约好的医生一起骗他得了重病的模样,想让尤子晨和夏初凉好好处处看。 夏初凉全然蒙在鼓里,很是努力的让萧兰心情好一点,萧兰看在眼中自然是更欢喜了。可没想到的是,萧兰居然给夏初凉和尤子晨都下了药,将两个人关在了一起。 夏初凉完全没料到萧兰突然来这样一件事情,她心里满满的委屈,萧兰怎么能做这样一件事情。 而尤子晨进门看见夏初凉眼眶都红了,还带着泪雾。这才狠狠一怔,知道自己被他妈摆了一道。 他愤怒地想要捶开门,火气越大,身体里的反应越强烈。他转过身,一双手卡上夏初凉的脖子,“你和我妈,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可药效来的太猛烈了,当尤子晨靠近夏初凉的时候,她差点惊呼出声,那一张曾经藏在心底的俊脸,就这样咫尺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尤子晨在她肩头落下密密麻麻的吻,有些事情就那么顺理成章的做了。 可等那些令人眩晕的药效退了之后,尤子晨又恢复成了冷酷的模样。他的手猛地将被子掀开盖上夏初凉如今裸露的肌肤上。自己一脸愤怒地就冲进了浴室里。 夏初凉脸上露出不安的表情,自己稍稍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果不其然,都是青青紫紫的伤。夏初凉想起他的眼神,心里微微疼了。她刚想放下颤抖的腿穿上鞋子,就听见浴室的门“砰”地一声被推开,尤子晨腰间裹着浴巾走了出来,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问,”夏小姐,女生该有几分矜持吧,况且你家也是有身份的家庭,你做这档子事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女人的自尊!” 夏初凉呼了一口气,蓦然觉得心头疼,又听见尤子晨在她头顶上扔过来一句话,“你和我妈表演的这一出戏,我也配合了,昨天晚上你满意了么?呵,只是男欢女爱,你若是想着因为我要了你的第一次就让我负责,就别太天真了。”他说完这话穿上了裤子,动作优雅到不行。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刚刚还当着她的面羞辱了她。 尤子晨将衬衫扣子扣完,走到房门口,突然间转过身对她说,“别想着一晚上就能怀孕生下孩子。我之前告诉过我妈,我做过结扎,可见她以为我是说说的。还有,我希望这件事情,你不要告诉楚可昕,我很爱她,她也是。” 尤子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那张精致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明明他也会笑,笑起来很温柔,只是那份温柔不是给她的。 夏初凉看到他漆黑的眼眸里是他对她一贯淡漠,只是和往日不同,除了冷漠还让人感觉到他传递出的深深的怒火,令人颤栗。 紧接着门就这样“砰”地一声关上了。 夏初凉并没有和他解释什么,反正一切都是徒劳。 她想穿上衣服,只是她的衣服都被尤子晨粗暴的撕开了。他好像是故意这样做的,导致她现在能穿的衣服都没有。 整个房间内就剩下她一人,还有残留的情的气息留在原地,挥之不去。夏初凉抬起腿,小心地坏着自己的身子,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透出一个苦涩而干裂的微笑。 她的眼泪终于在这一刻落下,“尤子晨”,女人低低的喊出他的名字,“我是喜欢你,但我没有那么不要脸。” 等尤子晨从香港赶回来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三天了。他急急忙忙给楚可昕打电话,才知道他错过了楚可昕的生产。 尤子晨心里愧疚,如果他没有去香港,也许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他可以好好陪在楚可昕身边,也不会去和夏初凉发生那种事情。 那天的事情,他不能告诉楚可昕,若是她知道了...... 如果她知道了不知道是什么反应,会不会吃醋。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楚可昕为他吃醋的模样。可,也许,她会离他更远。 尤子晨望着楚可昕紧紧皱着的眉头,摇了摇头,他一辈子都不会告诉她的。 窗外开始落下雨,哗啦啦的,漆黑的夜,阴沉沉的,如同尤子晨的心情。他也很苦恼,要怎么样处理楚可昕和她妈之间的关系。 也许孩子会是一个融化僵局的关键点。 正文 第七十九章:抢孩子 萧兰匆匆从香港赶了回来。听说楚可昕生了孩子了,她高兴坏了。想来自己也是瞎着急,尤子晨和夏初凉的事情可以放在她家乖孙子出生以后啊。这个档口,她将自己儿子骗去了香港,留楚可昕一个人在这里,真是不应该。 萧兰进门的时候,楚可昕正抱着孩子逗弄。萧兰看到这一幕,一时间激动的难以控制。 楚可昕见是她来了,喊了声,“伯母,你来啦。” “对,我来看看,看看你和孩子。”萧兰也是心里没个地。她做生意那么多年,也晓得万事求个稳妥。她虽然听了尤子晨的话,相信这个孩子多半是自己的亲孙子,但为了保险起见,她刚刚还是托了这个医院相熟的医生来这里偷偷采取了血液做了DNA。结果显示,真是她的孙子,这下,萧兰的心彻底的放下来,连看孩子的眼睛嘴巴鼻子都觉得同尤子晨小时候一模一样的。 她看了一眼楚可昕,自从尤子晨知道自己在他和夏初凉的水里下了药,他真的连理都不愿意理她了。自己的儿子同自己生了嫌隙,她心里定然是难过异常。再加上夏初凉,她平素待她也算是半个女儿般的疼爱。这回,连夏初凉对她的态度也变冷淡了。 萧兰想到自己的丈夫去世的早,她父母也很早就离开了,如今却连儿子也不理她,她说什么,也不能把这尤家唯一的骨肉错过,必须要让这孩子留在她身边。 萧兰想着,就冲楚可昕说,“把孩子给我,让我看看他长什么样子?” 楚可昕闻言,将怀里的孩子小心翼翼地给了萧兰。 萧兰看着已经熟睡的孩子,越看越觉得像尤子晨,越看越觉得喜欢。她抱着孩子同楚可昕说,“子晨他爸爸走到的时候,都给子晨的孩子取了名字,男的叫尤灏,女的就叫尤甜甜。” 楚可昕听着那个姓,心里有些淡淡的失落,但,她早就做好了准备。尤子晨能给孩子应该完整的家,给他所有的爱。她自然也可以做到将孩子的姓氏冠上他的。甚至来说,小呱呱的出生到现在,尤子晨做的比祈爵都要尽心尽力。 楚可昕点了点头,“孩子只取了一个小名叫呱呱,大名还没有取呢。那就,就用爸给的名字吧。” 这个爸字,是楚可昕想了想才喊的。她想,尤子晨说出了月子,等将她和祈爵的事情解决了就去办结婚证。 萧兰听到楚可昕喊了声爸,心里“咯噔”一声。她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笑容,只是将孩子搂了搂紧一点道,“可昕啊,这枫城的医疗设施不比徐城,我看这孩子,我先带回去。你好好的在这里休息,明儿子晨就将你带去徐城了啊。” 楚可昕心里有些意识到不安,她忙将手臂伸了过去要将孩子接过来,“伯母,不差这一天的,孩子还小,不能离开妈妈。” 萧兰侧过身,避开她的手,“没事的,子晨请了专门的月嫂和医护人员,不会有问题的。到明天你就能见到他了,你不也说就一天而已么?”说着萧兰人已经起来了抱起孩子就往门口走。 楚可昕神色惊慌,“妈,你别这样,你别将他带走,呱呱不是足月的,要待在保温室的,妈。” 萧兰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放高了语音冲着她说,“你叫谁妈呢。子晨同你结婚没有,别那么不识抬举。” 楚可昕心里越来越不安,感觉萧兰会剥夺她做母亲的权利。呱呱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花了多少心血才将他带来这个世界,他是楚可昕唯一的执念了。 不! 楚可昕才生完孩子,身体还没有恢复,下床走的都不是很快。她跟着快步走到门口,走路拉扯时,身子一片剧痛。可她没停下脚步,一边走一半着急地喊,“伯母,求你把孩子还给我!” 萧兰手里抱着孩子走的很快。 “伯母,你不能这样,呱呱还那么小,我求求你了,我真的求你了。”楚可昕大声喊着,很快引来了很多人的注意,有人就想上前帮她。 到了这个时候,萧兰心里自然是升起了无名的怒火,她几乎是跑了起来。这孩子被她紧紧楼搂在怀里,可能也是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孩子也开始大哭大喊。 前面就快是出口了,有几个人伸手要将萧兰拦下。好在萧兰她出门的时候还带着几个保镖,这几个保镖将那些人一拦,萧兰就乘机走出了医院大门,转身就往停车的地方走。 楚可昕不顾身下的疼痛小跑出去,外面正在下很大的雨。她又没有拿伞,可心里还着急着孩子。这个档口就算知道自己在坐月子,也不管不顾地跑进雨帘里。也没过一小会儿,她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雨下的很大,她擦了擦眼睛,看不清前面的路,越着急越找不到萧兰往那个方向走了。这个时候,她多希望能有个人能出来帮她一把。 这个时候,祈爵正从停车场下来,有人给他撑着伞,正往医院大门方向走。雨帘里,祈爵眼尖的看到了楚可昕。他心里一惊,也没顾忌下着那么大的雨,追在楚可昕的后面,一把将她给拉住,“阿昕,你下那么大的雨为什么乱跑。你要去做什么?” 一阵醇厚的嗓音落在她的耳畔,楚可昕仰着脸,雨水哗啦啦地打在她细腻的脸蛋上。她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连那她双唇都是乌青,脸上透露出一副绝望的样子,身子向前倾着,嘴里喊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祈爵摇了摇楚可昕的身子,“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告诉我啊!” 楚可昕强忍着泪水,心急如焚地同他说,“伯母,伯母要带走孩子,可是他还那么小,根本离不开妈妈的。那祈爵闻言,神色阴冷,“她手上的是孩子?” 楚可昕似有滔天的委屈,点了点头,雨水砸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睛都已经睁不开了。 “王八蛋!”他怒骂了一句,将自己的西装脱下来给楚可昕披上,和身后来到跟前的容妈说,“你先带她回病房。” 楚可昕一听,摇了摇头,不肯去,一双手紧紧的抓着祈爵的衣角,眼睛泛着红,“你带我一起去。” 祈爵将手从她手里抽了回来,揉了揉她的脸,“乖,你先跟容妈回去吧。我一定会把呱呱完好无缺地给你带回来的。”他说完,一脸阴沉地跑到自己的车里,一脚油门踩到底,很快就开到尤家门口。 楚可昕最后是被容妈和阿桥连拖带拉地带回病房的。回了病房,她也不肯换衣服,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看着祈爵什么时候能把呱呱带回来。 容妈说,“楚小姐啊,你这样回头感冒了,很难给呱呱少爷喂奶的。你要多为孩子想想。”容妈这样说了,楚可昕才将衣服都给换了下来,任凭容妈将她湿漉漉的头发吹干,还逼着自己喝了两碗姜汤。 祈爵车子开的很快,快到比萧兰还要先到尤家。 萧兰面色铁青,抱紧孩子要进门。祈爵索性挡在她跟前,“把孩子给我。” “我为什么要给你,这是我孙子。”萧兰冷冷地对他说,“祈少,这是我家,我现在要进去。” 祈爵好笑地睨了眼,雨水淋湿他的黑发贴在脸上是半张阴肆邪魅的脸,“我告诉你,你儿子想和楚可昕结婚都不可能,因为她是我老婆,结婚证上写的也是我的名字。这孩子,就是我和她的,你懂么?你现在没权利带走他,你要真想带走,你就去法院上闹吧。” “你,你说什么!” 祈爵冷笑,顺势从她怀里抢过孩子,那孩子因为一直被抢来抢去,已经开始哭了,萧兰一时心软,稍微松了手,孩子就到了祈爵手里。 也是意外,那孩子刚开始还哭着,一到祈爵的怀里,奇迹地没了哭声。 祈爵看都没在看萧兰一眼,就上了车子。 萧兰在后面气急败坏道,“既然楚可昕和你结婚了,又和我儿子缠在一起做什么?她可真是不要脸。祈少你也是大度之人,抱着别的男人的孩子,一点都不往心里去。” 祈爵阴沉着脸转过身,“那我不介意在你面前将他丢到地上,你要试试么?” 萧兰一时间都害怕地说不出话来,祈爵那个架势当真会将人给扔了的模样,她的大孙子,不能有一点危险。想到这里,她也只能随祈爵将孩子给带回去了。 呱呱其实只是因为喝奶才被楚可昕抱到病房去的,如今他这样长时间离开保温室,其实是很危险的。 好在孩子几次被人抱走,雨水都没有落到身上,保护的很好。祈爵一回到医院就将他送回了保温室里。 楚可昕知道孩子平安无事回来以后,凑到保温室外的玻璃上看孩子。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真的很好。 祈爵给她盖上外套,“楚可昕,你这又是何苦呢?你看尤子晨他妈,一眼就是不喜欢你的。到时候,你也许嫁不了尤子晨,更有可能连孩子都没有了。” 正文 第八十章:你见过死了的人能活过来么 “没关系,我相信师哥他会处理好这个事情的。”她说着话的时候,言语里全然是信任,样子很安静。祈爵从他这个角度望过去,刚好可以看到她漆黑的长发落在纤细的背部,似乎怀孕以后那些臃肿与她没有关系。 “你就这样信任他?”男人那双幽冷漆黑的眼眸望着她。 楚可昕偏过头,刚好对上他的眼睛,她淡淡道,“你是不会明白的,师哥,他做了很多事情。”她转过身,眼睫投下一片阴影,嘴咬着唇,咬了好久才开口,“今天谢谢你。” 祈爵说,“我不想要谢谢,你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 楚可昕别过脸,“祈爵,我们是不可能的。”她侧过身子,祈爵要放在她腰间的手就这样直直的落下。 “不过是个孩子,楚可昕,你要是愿意,这些都不是问题,我以后会对你好,不会再有从前那些误会。” 楚可昕神情淡漠,“祈少,你见过死了的人能活过来么。一样的,我现在只求一个安安静静的生活。我曾经尝试过两次,但是你看我一路摔得头破血流,现在,呱呱出生了,我再没有豪赌的可能了。”她说完,自己一个人慢慢转过身,“别再逼我了,行么?”她说完,往前走着,这一条长长的走廊,其实并不远,与他与她不过几步的距离,祈爵却觉得无力跨越。 在楚可昕做手术的时候,医生说,她的腰椎曾经受过很重的伤,不能做剖腹产。祈爵找人去做了调查,才发现楚可昕刚来枫口镇的时候,一直是在酒店里做服务员。某次端菜的时候,腰椎受了重伤,那个时候,她已经有了孩子了。每天大着肚子端菜,笑脸迎接那些客人,不辛苦么? 祈爵不理解,明明当初他走的时候房子和钱都留给她了,为什么楚可昕一分钱没有拿。 他同楚可昕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不用强,也许楚可昕永远不会回到他身边。 祈爵想起楚可昕呆的那个房子,那么点大,连当初在中海豪庭的浴室都要小。他心里闷闷的,为什么自己遇上的女人是个那么犟的人。 尤子晨回了家,萧兰正在看财经频道。她往常这个时间可能还待在公司加班,但如今心脏不好,所有事情都递交给了尤子晨。 尤子晨拉了拉领带坐在沙发上,经过这几天在公司的近况,他也知道自己曾经为了追求梦想,让萧兰一个人苦苦营运一个公司是件多难的事情。当年他妈又是多坚强,才能将这个家里给支撑起来。在他心中,萧兰一直是伟大的母亲,温柔的女人。 可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尤子晨都觉得,他妈变得不像他曾经认得的模样了。 萧兰看到尤子晨回家了,笑着问,“怎么样,公司的事情还能处理吧?” “嗯。”他低声应了一声,“有二叔帮衬着,还行。” 萧兰笑着,又将注意力放在电视上。 “妈,你今天去医院做了什么?”尤子晨手支着太阳穴一副疲惫的模样。 萧兰脸色有点难看,“我能去干吗,去看看我的孙子啊。总不能是去看那个女人的。子晨啊,不是妈说你,你选的女人倒是是怎么样的人,你知道么?她还没有跟祈爵离婚呢,你居然还想着和她结婚。你告诉我,是不是她骗你呢。” “妈,你别胡说了。”尤子晨皱着眉,“她压根就没和祈爵结婚,那结婚证是祈爵骗她签字的,他们甚至都没有一起去民政局。” “你看看你,我看你是被她灌了迷魂汤了。”萧兰气不打一处来,“有结婚证就是结婚了,管他是怎么样子来的,你们就是不能结婚了,你明白么?” “妈。反正我跟你说,你也别老给我想那些主意了,我肯定是娶定楚可昕的了。你就算让我和夏初凉怎么样,我都不会娶她的。还有,孩子你可以去看,也可以去照顾,但你别想着将他和可昕拆开。” “好好好.......”萧兰捂着自己的胸口,“真是长大了翅膀就硬了是不是,连妈的话都不听了。还敢这样和我说话,这样要求我!”她指了指尤子晨,“我和你说,我还不稀罕那个女人生的孩子,你要娶她,你就和我断绝母子关系吧。那孙子,我也不认,我告诉你。我只认初凉生的孩子!” “妈,你能不能别逼我了,你从前不是这样的啊!现在你生病了,我不想和你吵架的!你别再去伤害可昕了,你也试着去接受她,她是个好姑娘。” “我绝不,那样的女人永远不准进我们尤家的门!” “妈,我也告诉你!我和夏初凉永远生不出孩子的!”尤子晨说完,就火气冲冲的上了楼,留下萧兰在楼下气的厉害。 尤子晨不是不心疼他妈,可没有办法好好沟通,他多希望萧兰能看到楚可昕的好。 一周过去了,楚可昕要出院。 祈爵早就和容妈说过,叫她跟着楚可昕走。容妈自然是乐意的,她一点也不想照顾柳婧雯。 萧兰本是和尤子晨生气的,但她耐不住,总想看看孩子,楚可昕出院那天她也就跟着来了。但对楚可昕没摆好脸色,只是和呱呱说着话。 尤子晨压低了声音同楚可昕说话,楚可昕摇摇头,跟他说没有关系。 萧兰不喜欢她是正常的,她只有努力一点才能让尤子晨不那么为难。尤子晨握着她的手,心里流过暖流,只要她可以和他齐心协力,他想终究可以攻破萧兰的心的。 祈爵下车的时候,正好看到楚可昕爬上尤子晨的车子,大包小包的。他不知道楚可昕今天出院,明明昨天他才去看过她和呱呱,但楚可昕什么都没有说。 也是,出了那天以后,楚可昕就再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他们又成了陌生人。祈爵宁愿楚可昕说他骂他也不愿意她如此平静地对待自己。 车子发动的时候,楚可昕远远地看到站在玛莎拉蒂旁边的祈爵。她偏过头想,如果当初她爱祈爵的时候,他能待她这样,他们又何苦会走到今天呢。 祈爵开车回了中海豪庭。 推开门,厨房里传出一阵香味。祈爵呆呆地望着厨房的方向。只是出来的人却不是他想的那个人。 “爵,你回来啦,我做了好多好多菜啊。今天我的戏杀青了,所以就有空回家给你做饭了。快进来啊,站在门口做什么!”柳婧雯说着又轻车熟路的进了厨房。 祈爵的心跟着抽了一抽。以前那些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全然出现在眼前。 楚可昕生日那天,他做了一碗面给她吃,后来,她和他好的时机,也总像个无尾熊一样挂在他身上要他做面。他有时候虽然不乐意下厨,但看她的眼神却又舍不得拒绝。他总是嘲笑她,一个女人连下厨房都不会。 到后来,那丫头自己跑去学了一段时间菜,每日跟在容妈背后捣腾,倒也让她学的有模有样。后来,她总喜欢自己做菜给他吃,常常将她的菜和容妈做的混在一起,叫他猜那个菜是她做的,那道菜又是最好吃的。 那个时候的甜蜜和温馨恍若昙花一现,如今她已经不在他的身边那么久了。 也许楚可昕说的对,因为不在意所以从没觉得这样的小温馨是那么来之不易。也或许是他不爱,所以他才能在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什么缘由也不问,找人去折磨她。 “Wendy。”祈爵叫住还在忙碌的柳婧雯,坐在沙发上很是疲惫地说,“你回去,这个地方不是你该来的。” 柳婧雯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为什么?”她知道自己不该问,但是始终是没忍住。 祈爵半眯着眼睛,“这个地方,你不是不知道是谁住的,你该呆着的地方是哪里,不需要我提醒你吧。” “爵,是我那里做的不够好么?为什么你又变成这样冰冷的模样。”她的声音充满哽咽,一贯骄傲自负的她在祈爵卑微地道:“爵,为什么她可以,我不可以。我知道这些日子,你都跟在楚可昕身后。可她都要结婚了,你为什么还要她。爵,你为什么不能好好的看看我。我也会伤心,我也会难过。你知道么?昨天的新文发布会上,记者几次三番问我,我们的婚期啊,还有你和楚可昕的关系,我真的很难回答,却还要笑着。” 祈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有些事情一旦捅破了以后,他很累很累。他望着站在厨房旁的柳婧雯,问自己真的喜欢她么?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他只是觉得,柳婧雯为自己受了很多的苦。 “Wendy,你过来。”祈爵淡淡道,眼睛却望着窗外。 柳婧雯擦了擦眼泪,走过去,她以为是自己说的话起了什么作用。 她半蹲在祈爵身侧,委屈地喊了声,“爵.......” 祈爵漆黑的眼睛看着她问,“婧雯,你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我......”柳婧雯眼中闪着泪,低下头,“你知道的我的心思。我除了你还能要什么。” 祈爵叹息了一口气,“除了我以外呢,你还会想要什么?” 她摇了摇头,“没了,我没别的想要的。”她抬头看祈爵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很出神。他的侧脸那么俊美,被阳光照着,有淡淡的柔光。可柳婧雯突然觉得,这样的祈爵,他更加无法靠近。 正文 第八十一章:婧雯,我们分手吧 “婧雯。”祈爵喊了她一声。 祈爵平时不爱这样叫她,除非是他心情低落或者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同她说,他才会喊她的名。 “既然你想不到要的东西,那我给你准备一份吧。”他说话的时候漫不经心的,手却是从柳婧雯紧紧握着的手里挣脱出来。 “婧雯,我把爵艺给你。” 柳婧雯看着他怔怔出神,“为什么?” “你从小就喜欢演戏,我知道的。当年我开爵艺一半是为了有新的事业,一半是因为你喜欢。” “爵.......我就知道你是在意我的。”她望着祈爵诚挚的眼睛,眼中泛着泪水,嘴角却噙着甜蜜的笑,“但爵艺不必给我。它很像我们的孩子不是么?我们一手打造的公司。” “婧雯,我不爱你,我想你是有感觉的。”他抿着唇,“爵艺是我能给你唯一的东西。” 柳婧雯脸色惨白,“爵,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婧雯,我想我们应该分手了。” “不——”她失声尖叫,“爵,你不能这样对我!”她一下子站了起来,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 祈爵看着她的样子索性没有说话,可,他真的不想再同她耗下去。他从前以为,不爱又有什么关系,她乖巧、听话,又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留一个名分给她,算是弥补。 可到了如今,他再次遇上楚可昕才发现,他根本做不到将就。 就像这个家,许多事情经不起他细想。 他在这里和楚可昕说,“你总做那么多好看的衣服,也没见你什么时候报答恩人给我做一件。” 可后来,他打开隔壁的衣橱才发现不知不觉里,楚可昕给他不知道做了多少衣服,甚至还包括了好些睡衣。他仔细看才发现那些睡衣都是和楚可昕的是一套的。精细的做工,穿着很舒服,以至于,日后,他都必须穿着楚可昕给他做的睡衣才能睡着。 他越想,越是想念楚可昕在的日子。 “爵艺如今价值已经远远超过当年的。如果你能接手爵艺,它会成就你在演艺圈的地方。” 柳婧雯情绪有些失控,她今天穿的是一套藏青色的裙子,衬得她的皮肤非常白。她转过身,伸手拉下后面的链子。 祈爵皱着眉,“你要做什么?” 柳婧雯带着哭腔,“我要给你看看,看看我是怎么爱你的。”她说罢,链子拉到最低,将裙子褪到膝盖口。柳婧雯偏过头,眼中含着水雾,“爵,你是不是忘了,我在英国吃了多少苦。这些我为你受了的伤,你全都忘记了么?” 祈爵蹙起眉,“婧雯,你是觉得同情和愧疚就能一辈子在一起么?” 柳婧雯鼻尖泛酸,“爵,若是比起永远不能和你在一起的痛苦,我情愿你一辈子和我在一起,却不爱我的好。” 祈爵站起身,两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将那已经落在地上的裙子帮她穿好,拉上了拉链,“婧雯,即便是你愿意,我也不会情愿。我不想勉强我自己。” 他将她转过身子,“我将文件拿给律师了,名字改成了你的。”他拍拍柳婧雯的肩膀,“回去吧,日后别来这个地方了。” 柳婧雯擦着眼泪,哭着跑出中海豪庭。 祈爵没有出去追。 她坐上车子,只觉得无尽的窒息感迎面而来。她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喂,我要见你,快点!” 柳婧雯开着车子很快到了一家私人咖啡馆里,她带着夸张的墨镜和口罩,在看到没有狗仔队以后迅速上了包间。等看到楚伊伊以后,她气得将墨镜扔在桌面上,“你不是说你会去解决楚可昕的么?为什么到现在她连孩子都生完了你还是按兵不动,你知道不知道,祈爵他又要和我分手了。” 楚伊伊笑了笑,“我也有家庭的好么?我也生了孩子了,我老公一高兴就带我去度蜜月啦,哪有空管这些有的没的。当初我可只答应帮你这一次,我又有要一直帮你么?再者,她现在都一无所有了,又被喷了那么多黑锅,你怎么那么没用,还是留不住祈爵的心。” 柳婧雯愤怒地说,“是你没将事情处理好,马克那家伙压根就是个gay,很多人都知道的,你为什么拍照片拍他和楚可昕。如今祈爵知道是有人故意骗他的了,立马就原谅了她,还觉得自己曾经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你办的破事!” “就凭这个你就能让祈爵回头去找楚可昕了?你走光的事情,起码也能让他觉得你可怜,再加上你背上的伤。你不是个演员么,连这点东西都演不出来?”楚伊伊话里竟是嘲讽。 柳婧雯脸色惨白,“都是你,想出那样的主意,我的背,怕是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楚伊伊喝了一口茶,“当初我为了得到肖炎轲的心,我还未他挡过子弹呢。那颗子弹从我的肩胛骨直接穿过,导致我现在连一斤以上的东西都是不能提的。”她淡淡看了一眼柳婧雯,“那个时候我用鞭子抽你的时候,你不是很坚决的么,如今又要后悔什么呢。说实话,你真的应该好好感谢我,不然你现在还在国外呆着呢。” 柳婧雯想起自己在背上生生抽出那么多血印子,一辈子都忘不了那种疼。 “你再帮我相信办法吧。”她垂下头,哪里还有往日影后的模样,只是一个可怜的被抛弃的女人。 楚伊伊没回答她,只是问,“祈爵他将爵艺送给了你?也不错啊,你也算是有收获。”楚伊伊话虽这样说,心里却在盘估,肖家是从卖营养品起家的,前几年肖炎轲接手以后,开始像开发面膜、口红等女性用品,于是也是成立了不少线上的电商。这一次新品发布如果能和爵艺合作,那简直是太好了,一定能带动极大的收益。 不!如果能长期和爵艺合作那才是好! 如果她能拿到爵艺的股份,那就是真正的长期合作了!到时候与媒体娱乐捆绑的产品还能不热卖么? 楚伊伊微微扬起嘴角。“办法自然是多的是!”她眼中闪过精光,“但是,我肯定是要拿走我要的一些东西的。” 两个女人在包厢里聊得热火朝天,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包厢并不是隔音效果特别好的地方。两个人聊以后就匆匆离开了包厢。 而正在这里约会的李觅从隔壁房间出来,拿着手中的手机,笑的得意,“我的祈少啊祈少,你瞧瞧你,这不是栽在女人手上了么!真是难得的一次。” 李觅想,真不知道祈爵听到这个录音会怎么样。 尤子晨吃了饭才回到家。进门的时候,萧兰正一个人在吃饭,白色的灯下就一个人坐在很长的餐桌上,看起来很孤独。 尤子晨心里有些难受,让管家拿了一碗饭过来,同萧兰一起吃。 萧兰见他打了饭,出口问,“儿子,你不是说不回家吃饭么?我以为你不回来呢,这几个菜里都放了些辣椒。” 尤子晨同她玩笑地说,“看见妈在吃饭,我又饿了。一下子就想到小时候,你给我做红烧鱼,可好吃了。” 萧兰笑了,“贫嘴。你啊,要是真觉得妈一个人在家吃饭孤独,你就把妈的乖孙子带来家里让我带着。” 尤子晨塞了一口饭说,“好啊,等我和可昕结婚了,我就叫她和孩子都搬进来,天天陪着你啊。” 萧兰一听到这里,就没了胃口,“说什么混账话,她来做什么?” 尤子晨夹了菜给萧兰,“哎,她要是和我结婚了,可不就和你和我一起住吗,大家一起多热闹。你也可以天天带着小孙子去遛弯了。你看隔壁的沈伯母天天带孩子,你不是可羡慕了。马上你也有了。” 萧兰放下了筷子,“儿子,妈就和你说吧。若是楚可昕这样的,那妈情愿是没有那个孙子。我就等着你和夏初凉再生一个好了。”她每次说到这个就来气,“她是什么样子的身份,你搞搞清楚啊。” “妈,我也和你说过无数次了,我是不可能和夏初凉在一起的。而且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我做了结扎手术,我这辈子出了可昕的孩子,不会再有其他的孩子了。” “什么,你当真去做了那个手术了?” “那你以为呢。我知道,你上次去香港打者什么主意,但,妈那是不可能的。” “哎哎哎.......我尤家是做了什么孽了,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萧兰这下是真的吃不下饭了。 “呱呱很乖的,你现在逗他,他可劲的跟你笑了。妈,我改天让可昕带着孩子来看你。”尤子晨伸手去握住他妈的手,“现场的大孙子在呢,你别在想那些连影子都没有的事情了。” “那我也不会同意她进来的,我不同意,我绝不同意。你别让她来家里,你将呱呱接过来。” 尤子晨心里叹了口气,他妈的心里防线太高了。他正想着答应一句,管家就进来说话,“夫人,夏家的人来了。” 正文 第八十二章:我结扎了 萧兰闻言,觉得有些奇怪,夏家怎么会那么晚过来这里。 话音才落下,背后就传来一阵脚步声,夏初凉皱着脸同她妈在说,“妈,我们回去吧,求你了。” 她妈狠狠睨了她一眼,“走去哪里,这事情就得在今天说清楚了!别怕,妈还在呢!” 夏母拉着夏初凉走进尤家的客厅里。 萧兰前一刻还跟尤子晨生气,这一下又恢复了平时的形象,“老夏,心仪,今天晚上怎么过来了。” 夏母牵着夏初凉的手进来,后者脸上有些尴尬一直小声地说,“妈,我不想说,我们回去好不好?我求你了。” 夏母没管夏初凉,眼神冰凉地望了她一眼,“你怎么回事,你做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萧兰笑着站起身来,“怎么了,心仪你怎么发那么大的火气?” 夏家只有一个独女,平日里,夏母也从没有这样对夏初凉说话过,只是今天,她实在太震惊了,在女儿的垃圾桶里发现了一根验孕棒,而那上面证实了她捧在手心的宝贝女儿居然怀孕了。 夏母在夏初凉的房间里问了一下午,但夏初凉就是肯说出一个字。夏母也算了解自己女儿的脾性,想了想上回夏初凉失魂落魄的从香港回来的样子,自然而然想到了萧兰。她试探地问了一句,“是不是尤子晨?” 果然看到夏初凉的脸色变了。 夏母当机立断带着夏初凉就去了医院,虽然已经知道结果,但当那一张B超单子拿在手上的时候,夏初凉还是止不住难堪。 夏母将一张B单扔在餐桌上,“萧兰,我们认识了快三十多年了吧,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女儿,她还是个孩子呀,你怎么能让你家的做出这种事情!你说现在小凉连孩子都有了,准备怎么办吧!” 夏父的脸色也不好,侧过头冷哼了一声,“年轻人都不知道后果!” 尤子晨瞟了那一眼B超单子,眼神落在夏初凉身上,那人躲在自己母亲身后,眼中水雾雾地一片。从进门开始,她就那样安静地站在哪里,一句话都不说。 萧兰伸手拿过那桌面上的B超单子,脸上的喜悦简直是喜形于色。 她也是快急疯了,无计可施才想到那么一出,给夏初凉和尤子晨都下了药,想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了,再逼着自己儿子和夏初凉在一起。要是初凉能争气一点,怀孕了就更好了。 可发生了这个事情以后,儿子和自己生了嫌隙,连夏初凉都不爱理她了,她心里就觉得,这事情算是泡汤了。 萧兰激动地拿起那张单子。那端夏母说,“兰,我知道你身子最近不好,才出了医院,但这个事情必须要说清楚,你一定要给小凉一个交代的。” “当然,当然。”萧兰连声答应,手拿过B超单子,见到上面的几个字眼,更加开心了,“要负责的,要负责的。老夏、心仪,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了,你们知道的,我有多喜欢小凉,她就像是我的半个女儿一样了。既然都这样了,咱们还想什么,早点选个日子让两个孩子结婚吧。” 夏父、夏母对视了一眼,其实这样也不错,女儿从小就喜欢尤家的儿子。 可没想到尤子晨冷笑了一声道,“妈,你要我结婚,你问过我没有,问过她没有?”尤子晨冷冷的目光落在夏初凉身上。 夏初凉的手心早就出了一圈的汗,她站着,低着头,漆黑的长发遮住了半张脸,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萧兰瞪了他一眼,“你个死孩子,你说什么混蛋话呢。现在小凉都有了你的孩子了,你还不打算对人负责么?”萧兰说完,也没觉得自己当初给两个人下药是件多过分的事情,反正效果是达到了。 这晚上一直没说话的夏初凉这个时候开口了,“爸,妈,伯母,我不想结婚。” 夏初凉很小就认识尤子晨了,他从小就像是带着发光体的人,学习好,家境好,长得好,身上带着强大的气场。 夏初凉喜欢他很久了,却也是怕他的。但她无数次幻想过自己嫁给他的模样。 可是,再喜欢,他也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再怎么喜欢,也抵不过他的一句不喜欢。那天在酒店发生的一切,是那么的不美好,她明明把最好的最干净的自己给了他,却被他说得那么肮脏。 她不想自己就这样嫁给尤子晨,她情愿一个人。 夏初凉这话出,坐在椅子上的尤子晨冷笑了,“你看,我没说错吧。她也是不乐意的,何必拿着你们的意愿强迫我们。一夜情,男欢女爱,有什么?” “一夜情?”夏母的脸色立即冷了下来,声音高了几分,“我们家小凉是多乖巧的女孩,你怎么能这样说!…你,你这是......”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后面的话要怎么说,只觉得血气都要逆袭上来了。夏母顿了顿才道,“你这样伤害我家小凉,我们夏家也不是好欺负的。这样一件事情你却觉得只是一夜情那样简单!简直是太过分了!” 夏父道,“更重要的是,现在小凉还怀孕了,这传出去,我家女儿的名声怎么办!” 萧兰起身,走到夏初凉身侧,也不看她的脸色,话倒是对着夏母说的,“这个事情是好事情,我们几个坐下来说。子晨犯浑了,说的话不作数的。来,小凉,跟伯母坐到沙发上去聊。” 夏初凉闻言,嗓音里带着颤抖,尤子晨斜睨向她,只觉得她真能装,听她在那边说,“伯母,我真不想结婚。我,我今年夏季还有一场时装周的走秀,这是我模特生涯中最重要的一场秀。我不能放弃。” 萧兰显然是接受不了,眼睛盯着夏初凉苍白的脸,看上去竟然是凌厉至极的,“你,小凉,你怎么能这样!你肚子里的是一个孩子啊!” 夏初凉蓦然抬起头,眼睛里都是晶莹的泪水。 萧兰拉着她的手,还在劝,“小凉,你听话,这孩子生下来以后,伯母会带的,你要去创你的事业可以的,别担心,你就去吧。孩子有伯母呢。” 尤子晨眼中噙着寒意,“妈,你有一个现成的孙子你不要,飞要别人的孩子做什么?我先前和你说了几次了,我不会有别的孩子了。你别看到一张B超但,她又是和我一起滚过床单的,你就扣我一顶帽子。那孩子,不是我的!” “你怎么能这样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夏父气的肩膀都颤抖起来。 尤子晨眯了眯眼睛,“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这孩子是不是我的,我很清楚,你问问她,到底是谁的,别觉得我们两家关系好,就泼我家的脏水,说实话,我没捡破鞋的习惯。” 尤子晨话音刚落,视线不期然同夏初凉撞到。他心里一紧,倒是还是有些心虚,他还没有去做结扎呢。 他看到夏初凉眼里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哀伤一点一点漫溢了出来。尤子晨一下子撇开了眼睛,不忍心看那里面的寥落,就好比他刚刚就那么直接的将所有黑色的染料直接泼在了她白皙的脸上似的。 “爸,妈,我们回去吧。”夏初凉伸手去拉夏母,但夏母不肯走。 夏父也是气极了,拉着夏母说,“走走走,这尤家还能这样欺负人!” 萧兰看着他们一家要往外走,也是着急,她一方面在想这孩子有没有可能是自己儿子的,一方面又相信依着她儿子的性格确实会做出结扎的事情来。 她想了想还是伸手去拦下夏家的人,想着一切等孩子生下来做个DNA就知道了。 夏母还在气头上,也没有顾着往日的情分,一把推开萧兰,“你让开!” 萧兰强笑着说,“小凉,伯母知道你受委屈了。你放心,伯母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夏初凉偏过头,语气凉薄地问尤子晨,“这孩子,你觉得是别人的?”她望着尤子晨的眼睛,似乎要望到他的眼底。 尤子晨抬起眼皮,扫了一眼夏初凉,说:“我结扎了,不会生,不信可以去医院。” 一瞬间,夏初凉的眼睛里有笑意一丝一丝泛出,让人看了无端的心疼。 她紧咬着唇,对着尤子晨说,“尤少,你说的话我都记着了。” 不过几步的距离,这个一个月前还和自己在一张床上的男人,明明是她孩子父亲的男人这样决绝的说出那样的话。夏初凉想,他可以有很多个拒绝自己的理由的,却找了最卑鄙的理由。她不懂,自己年少时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 夏初凉抱紧自己的手臂,明明是夏天却有寒意从脚尖窜出。她转过身,走出了尤家的门。 尤子晨眼眸暗淡,看着夏初凉纤瘦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自己家的大门口。萧兰还跑了出去说什么话,他稀里糊涂的也听不明白。 尤子晨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抓了一下,那种苦涩的感觉很不好受。 正文 第八十三章:RH阴型血 尤子晨鬼使神差地收起了桌面上的B超单,展开看上面的字,五周,单胎。 楚可昕夜里做了噩梦,也不知自己梦见了什么,反正很恐怖。最后她被一阵哭声喊醒了,是呱呱晚上找妈妈,要喝奶。她起身,抱起呱呱,目光落在他的小脸上,莫名地越看越像祈爵。 楚可昕想到如果有一天,祈爵知道这孩子其实是他的,真不知道这个男人会用什么手段将孩子带走。 如果她能立即和尤子晨结婚就好了。但,他似乎被公司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关于律师说的离婚协议,祈爵也是拒绝签字,最后也许真的要走上法庭了。 楚可昕喂了会奶,呱呱就不吃了,一直哭个不停,她看了看呱呱的尿布湿,也没有脏,不明白为什么呱呱一直哭。她起来抱着摇呱呱时,孩子一直咳嗽。 楚可惜心里有点着急,呱呱本来就不是足月的,身子底子本就不好。这一咳嗽,楚可昕的心都皱了起来。她感觉叫来容妈问。 容妈在老家带过不少孩子,看了眼就说,“呀,这可能是病了,得赶紧送去医院。” 楚可昕闻言,也没来得及换睡衣,就披着件外套,抱着呱呱就上医院。 祈爵这几天一直没回去,也不做什么,就是看着楚可昕亮着的窗。 李觅说他真是没事情找事,从前楚可昕跟着他的时候,不是好好的,中途要换人,现在又后悔,搞得能见到的人如今要走那么大老远才看得到。关键是人孩子都有了,还纠缠个什么劲。 祈爵想来,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但是,他就是放不开手。 他幼年的时候过得不怎么幸福,等多年以后祈家将他带回本家的时候,他没学会什么,只学会一点,要的东西就要去抢,不抢连个渣都没有,还会被人欺负惨了。 他想过了,他要抢到楚可昕。 车窗被他摇下,指尖将一支烟扔到了窗外。 另一边,楚可昕抱着孩子从楼道里跑了出来,祈爵听到楚可昕在喊,“容妈,用手机软件打车,我去前面的路口,那里的士多。” 祈爵睁开幽暗的眼眸,没半分犹豫,就飞快地跑上去,“孩子怎么了?” 楚可昕怀里抱着孩子,见到突然出现的祈爵,眼中闪过一丝紧张,“你怎么在这里?” 祈爵没注意到她此刻的神情的变化,只觉得,她如今还在排斥着他。祈爵眼眸里透露失落,“就是路过而已。把孩子给我,我送你去医院,现在打不到车的。” 楚可昕退了半步,“不用了。” 她的手腕却被祈爵扣住,“孩子看起来很不好,别再逞强了,走吧。” 楚可昕想起自己今天做的那个梦了,就是祈爵将孩子给带走了,所以她才会老是胡思乱想。 先前祈爵总来医院,后来他又帮她将呱呱从萧兰那里带回来。她不是不知道这个男人在同她示好。但她既然已经选择了尤子晨,就不能再犹豫。 去医院,也许会抽血,也许......她不想有任何的一种可能性,让祈爵知道孩子其实是他的。 “你在想什么,你没看到他很难受么?”祈爵皱着眉头,有点意识到楚可昕今天的异常,但他没往深处想。 可她到底不忍心呱呱的哭声,跟着祈爵上了车子。 祈爵没让容妈跟着来,他只打一个电话,医院就都安排好了人。 呱呱得的是新生儿肺炎,医生建议马上入院。 楚可昕在一旁听着为什么会得这种病,已经后果时,人已经站不住脚。 祈爵看着楚可昕这个样子,伸手握住她的手。 折腾了一个晚上,呱呱终于能安静地睡一会儿了。楚可昕守在他身边,而祈爵也跟着坐在楚可昕旁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楚可昕揉揉眼睛说,“你先走吧。” “没事,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楚可昕望了他一眼,也没阻止。自己望着呱呱出神,她做为一个母亲做的不称职,所以才总叫呱呱吃那么多的苦。她望着呱呱哭红的小鼻子,心里的疼越发难以平复。她没给他一个正常的家,也没有给他健康....... 楚可昕心里闷闷的,心疼地陪着呱呱,不知不觉间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祈爵将她抱到旁边的床上休息,正好有护士送来了单子。 祈爵接过单子,只见那上面写着是肺炎。他将单子收了起来,自己挨过去抱着楚可昕。 翌日醒来,楚可昕还能感受到身边的位子暖暖的,她撑起身子的时候,见祈爵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祈爵出去买了早餐,他知道楚可昕惯喜欢吃那种汤包之类的小食,早起时,见她没醒来,就去了外面买早餐。 他走过医院的走廊,听见几个护士在说话,“你知道么,昨天晚上送来医院的那个男人死了!” “啊,为什么?不是只是一场车祸么?没抢救成功?” “是啊,车祸倒不是很严重,就是因为那男人缺血,他是熊猫血啊,隔壁市里头也缺,所以.......” “你一说这个,我想到昨天23床的病人啊,我记得他,那个小孩的爸妈长得可好看了,所以印象特别深,我就记得他出生的时候就做过血型记录,就是RH阴型血。” “那他爸爸也是咯。哎,这种血型的人出点事情都很害怕。” “可不.......” 祈爵听见他们说的话,眼中流出出难以置信,他停下了脚步,激动到那颗心脏都快要承受不住,似乎这些日子以来的阴霾都消失不见了。 他走到病房门口,楚可昕正俯着身给呱呱擦嘴巴,她细软的头发垂到腰间,温柔的不可思议。 男人稍稍走了几步进来,却远远的停住了。 “阿昕。” 祈爵站在门口突然喊了楚可昕一声,声音里是难以掩盖的喜悦。 楚可昕抬起头望入祈爵的眼中,他站在门口,金色的光暖暖地笼罩在他的发尖。楚可昕似乎能从他的眼中看到璀璨的星子。 “呱呱是RH阴型血么?” 祈爵好怕自己听到的不过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楚可昕胸前窒闷,脸色一下子变得很惨白,她当下就立即撒谎,“怎么可能是你的,当然是尤子晨的。”她说这话的时候很快,确实一字一句地咬着牙告诉祈爵。 祈爵拧着的眉毛一下子松开了,“真的么?阿昕?” 她说不出别的话,点了点头。 男人快步走上前去,走到呱呱身侧。 楚可昕如惊蛰般挡住孩子,“你想做什么?” “你为什么那么紧张。”祈爵心中已经笃定,“阿昕,我知道的,这孩子就是我的。” “怎么可能是你的,我为什么要给你生孩子!”楚可昕心口窒闷,还是瞒不住了么! 祈爵将手落在她的肩膀,轻声道,“好,那我带他去做DNA。”男人的潭底波澜不惊,却隐约有种哀痛渗透,“阿昕,为什么不让我和孩子相认,明明我才是他的爸爸,你这样不够残忍么?” 楚可昕鼻子发酸,“我残忍!祈爵,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曾经想找人上了我的事情。你觉得我会为了你这样的人,给你生孩子么?就算生了,我也不会让他认你的。有你这样的父亲,对他来说才是残忍。” 楚可昕抱着孩子迅速站起来。 祈爵眼中透出阴戾,一个箭步上前,“你要带他去哪里?”他握着楚可昕的手,下了狠劲,楚可昕吃痛。她用力想要挣脱,却根本挣脱不出这个男人的手。 “楚可昕,你没了父亲的时候,你多痛苦,你可以看到呱呱也没有么?” “他当然有!”楚可昕一双眼眸毫不畏惧地对上祈爵,“尤子晨就是他的爸爸,他会待呱呱非常好。” 祈爵的脸已经完全阴沉,“我绝不可能让我的儿子喊别人爸爸。” “为什么不能,在我怀孕的十个月里,你有陪在他身边尽一点父亲的责任么?现在凭什么你就能跑来说这是你的儿子。” “你没告诉我你怀孕了!” “是你先将我赶出家的!”楚可昕眼中都是泪水!她筋疲力尽,嘴角扬起苦涩,“你想要孩子,还不简单,什么影后,富家千金,只要你祈爵想要,心甘情愿要你生孩子的女人随便一抓都是大把,你何苦缠着我和呱呱。” “那你说,你要怎样才能让呱呱和我相认? “除非我死了。”她眼中的泪水已经溢满眼眶,“我只可能和尤子晨结婚,你乘早死了这条心吧!” 祈爵眯了眯眸子,狠戾的嘴角抿起,“楚可昕,我想的,我就一定办得到的。” 楚可昕的嘴唇毫无血色,脸色惨白道,“祈爵,你非要逼我到这个地步,我也不介意鱼死网破!” 祈爵握着她的手意一下子松开了,他半眯着眼睛,“楚可昕,你知道为什么最近尤子晨都没有空来找你。他是不是告诉你他的公司很忙?” 楚可昕瞪着杏眸。 “对,是我搞的鬼,他在你周围太吵了,我给他安排点活儿。”他眼中暗沉,“我不介意加大力度,将他妈的心血全毁了。” “祈爵,你真卑鄙!” 正文 第八十四章:他是溺水的人 祈爵眉峰冷冽,他抬首望向楚可昕,“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他从小懂的就是这种猎取,用尽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即便是毁了那东西。他也曾经心软过,但代价是什么,本家的老头让一个活人生生死在他面前,而那个时候,他才几岁而已。这便是弱者的悲哀,没有强大的能力,只能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祈爵看到楚可昕眼中的鄙夷,分外的刺眼。 “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回来的。” 楚可昕目光一到他的脸上,“可以的。”她淡淡开口,“可祈爵,总有一天你会为你做的付出代价。” 祈爵的手握着她的,她感觉他的力道不断的加重,而他的呼吸就在她的耳畔。 他问,“阿昕,你怀孕了以后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如果你告诉我,你怀孕了。哪怕我那个时候再怎么生你的气,也不会那样赶走你!” 楚可昕的眼睫深深一颤,她咬着唇苦笑地说,“如果我告诉你,那么只可能存在一种情况,那就是我把孩子给打掉了。,然后告诉你,孩子没有了。” “打掉,你凭什么,他不是你一个人的!”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人抓狂的话,祈爵频临暴怒的边缘,“楚可昕,我有权利知道!他也是我的孩子!” 他是呱呱的爸爸!她凭什么不告诉他?居然还要带着孩子嫁给尤子晨!他差点就失去了一个儿子! 楚可昕抬起眸看向他,嘴角溢出一丝冷笑,“因为你会说,那是别的男人和我生下的孩子,你会料定我给你带了绿帽子,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找人羞辱我,甚至会亲手杀了他!” “如果呱呱知道,在他呆在我肚子里一个多月的时候,他的亲生父亲曾经想让别的男人上了他的妈妈,不知道呱呱会是怎么想的。” 蓦地,祈爵的手开了,像是失去了最后一根溺水的绳子,他望着楚可昕,后者只是冷漠的看着他,再也不说一个字! 世界上最可怕的莫过于从楚可昕嘴里说出这样的话,可她说的全然是真的,祈爵只觉得胸口堵闷,他颓败退后了几步,绝美的侧脸从阳光中消失进入一片阴影里。他转过身踉跄地离开了房间。 楚可昕感觉到整颗心砰砰砰地跳个不停,仿佛没有什么能支撑住她的东西。她的双腿无力,很快就瘫软下来,软软地坐在了病床上。 “阿昕,阿昕.......”她仿佛又想起曾经他们好的时候,祈爵一遍又一遍在她身边呼唤她的声音。 楚可昕尝到了泪水的苦涩,明明想要狠狠的刺伤他的心,却在看到他那个样子以后,心里升起无边的悲哀。她竭力咬住嘴角,神色黯然。楚可昕,别哭,你看,连老天爷都在帮你,让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也知道什么是痛。 尤子晨很晚才从公司跑到了医院,他看到躺在呱呱身边的楚可昕,很是安静。他走身,见呱呱正蹬着腿,嘴里噗呲噗嗤吐泡泡,模样可爱。 尤子晨望着呱呱,想到夏初凉留下的B超单子。想到也许那个孩子也和呱呱一样可爱,却可能没有机会来照顾世界上。 他莫名的有些难受。 他刚想伸手碰破呱呱,楚可昕就醒来了,她偏过头,看到是尤子晨,便笑着说,“你来了。” 尤子晨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你怎么没有告诉我呱呱生病了?” “怕你忙来着,就没告诉你。”楚可昕眼落在尤子晨脸上,下巴下还长出了胡渣,他那么爱整齐的人何时这样邋遢过。 尤子晨将她的手放在掌心,“即便再忙,我也可以出来。以后别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担着了。” 楚可昕撑起身子,“师哥。” “怎么了?”他拦过楚可昕的肩膀。 “我们什么时候能领证,呱呱也要上户口了。”楚可昕凝着尤子晨。 “祈爵不肯签离婚协议,所以只能打官司了。”尤子晨顿了顿,“别担心师妹,他不会再为难你了,有我在呢。 楚可昕垂下眼眸,并没有告诉他祈爵已经知道呱呱是他孩子的事情。她知道尤子晨最近都是很晚才休息,就是为了公司的事情。祈爵一定是下了狠手的,不然尤子晨也不可能总是浮现那么疲惫的表情。 “师哥,公司怎么样了? “还不是就是那些事情,感觉最近是不是特别倒霉,今天下午本来和一家公司要签合同了,可人却突然反悔。” 楚可昕正伸手拿杯子,听到这,她的手颤了颤,水都撒了很多出来,祈爵说的那些话,仿佛还在耳畔。 “别担心,只是小事情,能解决的。”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怎么夏天还那么冷呢。是不是没有做好月子呢。” 即便尤子晨不断安慰她,告诉她离婚不难,但楚可昕的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放松。她到底是害怕祈爵真的拿出什么手段来伤害她周围的人。 如果当真走到那一步,她不知道又会不会一切都回到原点。 祈爵从医院里出来,心情郁闷,给李觅打了电话,约去流光喝酒。 他今天的心情恍若过山车,当得知呱呱可能是他的孩子时的惊讶,到认证那真是他儿子的喜悦,到楚可昕的态度决绝的要和他划清界限的绝望。 祈爵走出车子,细碎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心仿佛被戳开了一个洞,有无数的风钻进来。 李觅走进包厢的时候,正看到祈爵的面前站了一排女的,妈妈矮个介绍,祈爵却是一点兴致也没有。 李觅瞥了一眼,估计是妈妈带来最好的,个个都水灵灵的,不知道那些学校淘来的宝,他长腿一伸坐在祈爵身侧,“不是跟你家影后要结婚了么?怎么还是舍不得外面的花花世界?” 祈爵漆黑的碎发下一双幽暗的眼眸,邪魅的侧脸在今天越发显得冰冷。他伸手拿出一张卡,扔到对面的女人身上,“都出去!” 几个女的早就被祈爵那阴沉的样子吓到,听到能出去,大气都不敢出,感觉都跑了出去。 “你有病吧,把人都弄走了,我玩什么?” “我叫你出来喝酒的!”男人伸出手,将面前的酒杯倒满。 李觅看到对面桌子上放倒了一排洋酒,都是价格不菲的高浓度酒。 “我才不和你这疯子喝。”他说归说,手上的动作却不见迟缓,立马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嘴上还说着,“怎么突然心情不好了,不是你家影后昨个还当着记者的面暗示你俩好事将近么?” 祈爵心情烦躁,“什么好事将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娶她?”他瞪了李觅一眼,“她是公众人物,多半是为了宣传拿个新闻热度,你怎么不用点脑子说话。” 李觅笑出声来,“我就是觉得喊她影后一点都没喊错。爵,我给你听一个有趣的。”他说着将自己的手机平放在桌面上,放了按键声,里面传出了柳婧雯和楚伊伊的声音。 祈爵一开始没在意那录音里说了什么,只是等听到后面他们桌面设计楚可昕时,他手中酒杯越握越紧,心中顿时明了,原来,这一场秀竟然是个骗局。可谁又能想到呢,那个女的会毁了自己的清白来得到这一切,只能说柳婧雯实在是太沉了。 “恰好前几天,我呢和楚可昕当时一起比赛的那个叫陈显沂的人,得到了一段更有意思的录音,也给你听听。” 祈爵一口酒押在嘴中,凉薄的唇越抿越紧,他当时虽没有因为这个事情迁怒楚可昕,可谁又能说他不在意。柳婧雯当时被娱乐吵得沸沸扬扬,几欲自杀。他不可能不顾念当年的感情。恰好那一沓子的照片出现,他心里出现了不理智的情绪。一方面怜悯柳婧雯,另一方面又觉得心寒楚可昕,所以最后才会导致对楚可昕那么狠心。 祈爵面色越发阴鹜,“这东西你怎么早不给我?” 李觅说,“我打你电话你也不接啊。”他也毫不在意现在祈爵的表情有多可怕,继续说,“你说是不是演技很好,真是被骗的一塌糊涂。我以前还觉得你身边那个可怕,现在才晓得,你青梅竹马的那个才是狠角色,谁能对自己那么狠心。我说啊,她不当影后都是可惜,奥斯卡都欠她应该小金人!” 祈爵心中顿时觉得闷闷的,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刺痛深深扎入心口,他阖上的双眼,想到今天楚可昕悲伤地说,“因为你会说,那是别的男人生下的孩子!会找人羞辱我!甚至会亲手杀了呱呱!” 祈爵觉得心里很难受,猛地灌了自己一大口酒,朦胧中他呆滞地喊,“阿昕.......” 怎么会是这样的?! 祈爵眼角一刺,“颀长的腿从沙发上站起来,脚步踉跄了几步,将矮桌几上的酒瓶子都甩了好些到地上。 他再没有半刻犹豫,打开包厢的门,直径离开。 李觅在身后喊,“我去!祈爵你去哪里啊!不是说喝酒啊,你放我鸽子!” 祈爵哪里还会想着回答他,拿着手机就走了。 正文 第八十五章:伤痛的真相 香槟国际。 柳婧雯脱了鞋子进门,看到祈爵正撑着栏杆站在阳台上。二十九楼高的复式套房,夏夜的风轻轻吹拂,扬起他漆黑的碎发。 这个男人就像是带着罂粟般的魅惑,一不小心就能让人沉沦了心。 柳婧雯很惊喜,她许久未见祈爵,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因为自从她和祈爵在一起以后,他的脾气坏透了。 柳婧雯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和祈爵在一起生活的,后来长大了,更是在他身边最久的人。她一直知道祈爵的脾气不好,可不会那么容易动怒,偶尔嘴角噙着坏笑,像个大男孩。可现在,祈爵根本不是这个样子。 有时候公司出了事情,就拼命加班,脸上从没有什么笑容,对着底下的人,总是乱发脾气。对她呢,也是公事公办的安排工作内容,极少有什么交流。 她后来想,祈爵这个样子去找楚可昕,多半也是会将人吓跑。可她跟踪祈爵那天才发现,明明下班的时候还在办公司发火的人,到了楚可昕面前就什么脾气也没有了。 她以为他已经忘了,其实并没有。 还有一次,柳婧雯看到祈爵的皮夹里夹着一张楚可昕读书时候的照片。她想都没想,就将那照片扔了。当时,祈爵没说什么话,只是皱了皱眉毛。可事后,柳婧雯看到祈爵那样尊贵的男人,居然蹲在垃圾桶里翻来翻去,什么果皮纸屑都没在意。直到找到那张照片,又将它放进皮夹。 那天是祈爵当众承认她是他女朋友的日子。可柳婧雯觉得讽刺,明明她已经成为祈爵的女朋友了,可为什么她走不进祈爵的心。楚可昕只是出现了几个月,能和她这么久的人比么? 显然,在了解祈爵这件事情上,她胜出了。 可她不开心,她是利用了重重同情心才留着了祈爵,而非真的爱她。 祈爵侧过身,见到柳婧雯进来,她应该刚刚从一场酒会下来,穿着一身酒红色的长裙,镂空的后背装隐隐约约露出姣好的肌肤。 她的后背已经好了,只有近距离看的时候才能露出一点痕迹。祈爵永远忘不了,他带着柳婧雯去做修复的时候,她在换皮的那些日子喊得有多痛苦。可受你妹多苦,却只是为了下一个这样大的阴谋。 柳婧雯满脸笑意地走到阳台,伸手揽住祈爵的后背,“爵,你来了。” “你每天都在等我回来么?” 柳婧雯蹭了蹭他的后背,“是啊。” 祈爵没说话。 柳婧雯抬头的时候,见祈爵嘴角噙着笑,眼中有着一抹幽暗阴霾像黑云压境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爵?你怎么了?” 祈爵伸手抚过她的后背,她的脸色有些坨红,“爵.....你是想要么?”她垂下眼眸,“我可以的。” 男人目不斜视,盯着她的后背问,“后背抽出那么多血痕的时候,很疼吧。既然抽的时候能忍着疼,为什么治疗的时候不能忍着,要喊得那么痛苦?” 柳婧雯脸上闪过慌张,“爵,你在说什么?” 祈爵的大掌恰好搭在某一处疤痕处,这一处因为当时下了狠手,连整形大夫也没有办法,她只能贴上纹身,来掩盖伤口。 祈爵冷毅的嘴角轻启,“我说,你演戏那么多年,到底不是白演的,将一场自导自演的戏表演的那么出色,我是该夸你演技好呢,还是该悲哀有一天你也跑来骗我?” “我没有!”??柳婧雯神色惊惧,“爵,我能演什么,这伤是祈老爷找人给我弄上的。我说的是真的!” 祈爵放下了手,眼神冰凉,“婧雯,你要知道,你想要毁灭一个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你就要比我更强大,否则,总有一天,真相会浮出水面。” 他说着按下李觅的手机,里面放出一段录音,就是那两次她同楚伊伊他们谈话的内容。 “怕的话就别做了,这种苦也不是每个人能承受的了的!” “不,我要!能让祈爵远远的离开那个女人,我做什么都愿意。如果可以的话,楚伊伊,你能让她再也别出现么?” “你说去其他地方么?这个有什么难的!” “我的意思是,死了就再也不出现了.......” 祈爵无声的望着柳婧雯,而柳婧雯浑身冰凉,这才发现,自己在祈爵眼中已经算是个十恶不赦的女人了。她从前维持的形象全都没有了。 “从一开始,你将我和她的孩子给弄没有了。我念着旧情,让你出国。可你似乎没理解我的仁慈。”祈爵的眼神晦暗不明,“从nextone的设计,让你自己陷入众人的鄙夷里,让我觉得是楚可昕在设计你,让我对她心寒。又找来那些照片,逼我失去理智,甚至动手伤害她。一步一步,环环相扣,最后你告诉我你在英国受了多大的委屈,让我自责内疚。” “婧雯......”祈爵压低了嗓音,“我一路保你护你,不让你沾染一点娱乐圈的深水,你究竟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模样!” 柳婧雯脸色煞白,眼眸里尽是绝望,“不,爵,不是这样的,不是……是楚可昕的妹妹,还有和楚可昕比赛的莫浅,是他们怂恿我做的,我其实不想的.......” “从你妈让我将你带出边海路的时候,我就答应你,从此,我也会保护你。你是我最珍视的人,但,仅此而已。”祈爵漆黑的眼眸望着她,“我在本家的日子里,看到的都是阴暗的一面,我已经下地狱了,所以我想尽力保住你的干净。可,你.......”祈爵推开她的手,“你这样让我觉得恶心。” “不.......”柳婧雯几乎是半拖着抓住祈爵的裤腿,“爵,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楚可昕害的!”她哭得凄惨,“爵,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为什么抵不过她的几个月。即便我这些事情骗了你,可我在本家确实是受到过恐吓。爵,我一直在背后帮你。” 她哭的很惨,想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爵,我妈是为了保护你死的,你记得么?你当时答应过她要好好照顾我的,所以,你不会生我的气对不对?爵,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和她计较了,你就让我留在你身边,即便你爱着她也行,你不要将我赶走好么?” “若不是念着方姨的恩情,你觉得在楚可昕的孩子流掉的时候,我还能那么轻易的将你送出国么?”祈爵蹲下身子,“我可以给你其他的补偿,但婧雯,感情是不可能的。” 柳婧雯的手被他松开,哪怕她为祈爵做过再多的事情,他都不屑再看她一眼。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无情到绝对。就像他说的,他什么都不做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宽容。 祈爵站起身,“婧雯,我们之间再无任何关系,以后我不会再在你的身后护着你。我想你的手段也一定能让你在娱乐圈混的好好的。” 说完这话,祈爵再没有犹豫,走出了大门。 即便他进了电梯,还能听到柳婧雯传来撕心裂肺的声音。 跑车疯狂地穿梭在徐城的夜晚,祈爵却无法释放心理的疼,他修长的手指重重的压在方向盘上,气息难平。他将脸也压在方向盘,脸阴鸷的可怕。 他抬起头,望着点灯的医院,四周静谧极了。男人手中点燃一支烟,静静地呆在这里面。他很想在知道那个消息以后立即到楚可昕身边,紧紧抱着她。可是,到如今,发现曾经那么多事情都是因为他才给她带来那么多伤害以后,他的脚就不敢再上前一步。 他对柳婧雯狠心,也恨这几个女人的心计,却也在想,若是当时他能多信任楚可昕一份,那么今天也许就不会是这样的局面。想到最后才发现,他们走到这个地步,竟都是他的一意孤行,从没有一个人逼迫。 他先前想过,要拿尤子晨的公司开刀。这个世界上只要楚可昕还有在意的人,他就能逼着她妥协。可到现在,他竟然下不了这个狠心去做这个事情。 他对她没法再那么蛮狠。 他张张嘴,喉中有种苦涩咸腥,那个名字在口绕了几圈后,总算淡淡溢出来,“阿昕……” 不过两字,恍若刻在心头。 流色。 几个女的围坐在一起喝酒。 “哎,莫浅,不就一个男人么,你往后要什么人没有,别难受了。”同伴抢下她手里的酒杯。 “我爸是服装原料商,有多少人问我家拿料子。他现在事业才起来,我爸可以帮他啊。他居然拒绝了.....呵呵......你是不知道,他总用那种眼神看我。可我真的有努力去做这件事情,我为了他才学的这该死的服装设计,可他根本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莫浅靠在同伴的身上哭,“他,前几天生日,和一个新人在一起了。那女的有什么好的。可他和她求婚了,她同意了。我跟着陈显沂那么久了,他都不看我,他和一个新人在一起了.......”莫浅重复这这几句话。 同伴正有些不耐烦,莫浅便晕晕乎乎的靠着呓语,“反正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我找人将那女的,那女的给,哈哈,做了。”她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同伴见她睡了,就将她放在沙发上,同其他人一起去跳舞,想着等下再送她回去。 莫浅睡得昏昏沉沉,也没感觉到自己已经被人抬走了。 正文 第八十六章:莫浅的惩罚 莫浅是在好几个人的揉捏中清醒过来的,她张开眼睛,就看见自己身上的衣服都不见了,周围围着好几个男人,其中一个穿戴整齐的男人正在摆弄摄像机。 阿桥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不停地用照相机拍照。 莫浅紧紧抱着自己的,吓得尖叫连连。她连滚带爬地往门外面边爬,可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抓着她,她哪里逃得了? 莫浅虽喝了酒,可现在早就被吓得很清醒了,一想到等下他们可能要对自己做的事情,她都想去死! “你们究竟是谁,要钱是不是,给我手机,我叫我爸给你们钱!你们放过我吧!” 莫浅被拖到角落边,“别喊了,我们都是帮人办事情。等完事儿了,哥哥们自然会放了你的。” “不要,不要,他出多少钱,我出双倍。我求你们了,真的别这样。”她爸是最大的面料生产商,从小她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她想好,等她这一次能逃出去,定要找到幕后的人,宰了他。 那些人的动作越发恣无忌惮,莫浅拼死抵抗也无济于事。没过多久,那唯一穿戴整齐的人走了过来蹲在莫浅面前。她像是得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拉着他的裤脚,“你,你救救我,我会给你很多很多钱的。” 阿桥嘴角流露一丝冷笑,一句话都没跟她说,只将一粒粉色的药丸硬生生塞进她的嘴里。 莫浅不是小孩子,她也在这个圈子里玩,哪里会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几天前,她刚用这个东西,羞辱了陈显沂的小女朋友。 莫浅连哭带喊,“不要,不要。你们要是敢对我怎么样?我爸爸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她心里的绝望已经到了顶,简直不能想象自己成为一个玩具,被人玩弄的样子。 她跪在地上乞求,“你们要什么,都可以,我都答应,不要这样对我。” 这个时候,门外突然想起了开门的声音。 莫浅像是如蒙大赫一样站起来,根本不顾及此刻自己什么都没有穿,堂而皇之地就跑下床去。 那几个男的也没有动手去拦。 莫浅抬起头,就看到陈显沂站在门口,她像是发现了救星一样,整个人都扑在陈显沂身上,“显沂哥,你救救我!”她边哭边说。 阿桥走到陈显沂身边对着他道,“祈少说,这个人就交给你了,随便你怎么弄,别弄出人命就行了。” 莫浅闻言,从陈显沂身上下来,睁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陈显沂,“显沂哥.......” 阿桥看到陈显沂来了,就带着照相机走了。 陈显沂站在原地,看着一丝不挂的莫浅,冷冷道,“是不是很害怕?” 陈显沂并没有如莫浅所期待的那样,能救她走出这里。 “莫浅,自己遇上这种事情,才知道害怕,那你想过楚悄被你下药以后有多痛不欲生么?”莫浅脸色冰凉,陡然间明白,原来并非是旁人将她带来这里的,真的想毁了她的人是陈显沂。 一瞬间,像是被雷击中一般,她无法置信居然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咬着牙问,“为了那个贱人,你就这样对我?”莫浅眼中含着眼泪,“陈显沂,我看你是疯了,你是不是忘了你所需要的材料都需要问我家拿,你若是敢这样对我,我保证,你以后别想在这个圈子里混,我会叫我爸爸封杀你的。” “那你先试试你能不能走出这个屋子,再看看你爸有没有这个能力来封杀我!”陈显沂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躯巨大的气场一下子镇压住莫浅,“我告诉你,你带给楚悄的痛,我会加倍的要回来。你是不是觉得,楚悄这样以后,我就会爱你了!呵呵,你想要我喜欢你,做梦去吧!我会加倍对她好,让你看得生不如死。你好好在这里享受你的第一次吧。” 陈显沂说完,根本不看莫浅脸上的眼泪,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 莫浅觉得绝望,依着陈显沂的性子,虽然看起来毒舌冷酷,可他的心很软。他绝对不会做这些下三滥的事情。可今天,他为了楚悄,将她扔进了狼窝里。她简直是妒忌的要疯了。 “我不后悔,陈显沂,我一点也不后悔。你日后每一次要她,你心里都会有阴影,我绝不相信,你会那么大度。” 陈显沂已经走到了门口,听到她这句话时,回过头,狠狠地望着她,“好啊,那莫浅,我们试试看,谁会更痛苦。祝你今晚过的愉快。” 他将门关上,再也不理会房间里的哭声。 祈爵在医院下等了两个晚上,终于没在忍耐,走到病房里去见楚可昕。 楚可昕还没有睡,看到祈爵来了,眼中有着明显的戒备。祈爵觉得心里一刺。他伸手拉住楚可昕的手说,“阿昕,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旁人的算计。你回来我身边吧,我会对你好的。” 楚可昕摇了摇头,“祈爵,你应该知道的,如果我们真的相爱,你真的足够信任我,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说道地,还是你对我没有那么多爱。你现在想要我回来,不过是因为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你需要一种征服感。等时间久了,你的新鲜尽头过去了,你就不会这样了。” 楚可昕说完要走,却被祈爵紧紧扣住手腕。 楚可昕走着眉,觉得可疼,伸出另一只手想要他松开,却听得祈爵压低了嗓音喊她,“阿昕,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楚可昕抬头,望着这个尊贵无比的男人,如今,他的眼眸里尽然是哀伤,紧紧握着她的手,死都不肯松开。 她偏过头,垂下了眼眸,“我想要你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祈爵半天没有说话,到最后,他松开了手,“好。”他说完,就离开了,空气里只残留了他一点点味道。 他虽然答应了,可楚可昕并没有觉得多少轻松,仿佛祈爵的压迫的气场还在一样,而她的心也是一样空空的。 呱呱住了几天的院,已经可以出院了。楚可昕让容妈在病房里照顾孩子,自己去办出院手续。 楚可昕从儿童中心转到妇科的时候,看到从电梯里走出三个人,拉拉扯扯的。走在前面的女人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大眼睛,很显然是不想跟身后的人纠缠,乘着另一个妇人同身后的人纠缠时,脚步走的很快。 楚可昕也没在意,只顾着自己走,但那个走在最前面的女人走得太急了,一下子就撞到了楚可昕身上,一时间两个人的单子都散在了地上。 楚可昕字听见有人在说,“小凉啊小凉,来,跟伯母走。这孩子我们尤家是要的。你年级还小,做流产什么的对身子不好。” 楚可昕闻言,吃了一惊,这声音可不就是萧兰的么?她抬起头就看到萧兰和一个妇人拉拉扯扯的。那妇人显然是气呼呼地说,“你们尤家到底想怎么样,别在这儿跟我们闹。” “心仪,是子晨他不懂事,我会好好和他说的,这孩子先别打,先别打啊。” 夏母被气得不清,推了一把萧兰,压低了嗓音说,“你在这里给我吵,你就是不想我女儿好,这事情是好事情么?萧兰枉费我们那么多年的关系,你就只顾着你家的,有想过我家小凉的情况么?我是绝对不会让我的女儿受一丝苦的。你给我走开。” 楚可昕的手一颤,她拿到的那张单子恰好就是夏初凉的,是要去预约做人流了。 楚可昕呆呆地拿着那张单子出神,视线停留在夏初凉还没有露出来的小腹处。 夏初凉快速扫了一眼单子,见不是她的,就伸手接过楚可昕手里头的,抬眼时发现这人居然是楚可昕,也是很意外。 楚可昕撑着身子站起来,人都是晕晕沉沉的,差点没摔倒。 夏初凉抚了她一把,皱了皱眉,看到她这样的状态,又想到她和尤子晨的情况,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轻声对楚可昕说,“我这孩子不是尤子晨的,你放心吧。” 楚可昕伸手扶着墙面,看到萧兰还在和夏母吵着。而夏初凉显然不想和他们纠缠在一起,拿起单子就往手术室那个方向走。 楚可昕往了一眼萧兰心急如焚的模样,若真不是亲生的,怎么会那么着急。她脸色灰白,看着夏初凉大步往前走。忽然就想到了那个时候当自己知道自己怀孕了,要到医院打掉的场景。 就这样一想,楚可昕心里越发难受起来,她小跑几步到夏初凉身边问,“你不要这个孩子么?” 夏初凉望着楚可昕,“这不关你的事情。”她说完脚上的动作更快了。 可楚可昕伸手拦下她,“现在已经是一个多月了是么?你再等两个月,你就能感受到他在你肚子里了。”楚可昕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盯着夏初凉的肚子说,“实话告诉你,我之前也想拿掉这个孩子。我当时都已经进到手术台上了,但我真没勇气做手术。我想你一定也是。你再考虑考虑看看,因为你决定了他能不能来这个世界上。” 正文 第八十七章:呱呱被抢 夏初凉似乎没想到楚可昕会对自己说这些话。 她有些尴尬地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没有完整的家,对孩子也不好。而我还年轻,我以后熬怎么办?” “你跟我去个地方吧。” 楚可昕带着夏初凉往回走,到了呱呱的的病房。容妈正在逗他,小小的孩子已经会咯咯咯笑个不停。 夏初凉顺着门隙往里面看,或许是自己当妈妈了,那种温馨的感受一下子感染了她。 “呱呱也没有爸爸,但我会尽我所能给他最好的。” 夏初凉看着呱呱,有些悲凉又有些怨恨地说,“他会有爸爸的。尤子晨他......很爱你。他怎么也不可能让你去做手术,把孩子做了的。”她刚说完就有些后悔,手局促地握着自己的衣角。 只这一句话,楚可昕就明白了,夏初凉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尤子晨的。 楚可昕勾起唇,觉得讽刺。她恨祈爵,却原来师哥也做这样的事情。只是换了对象互调了而已。” “夏初凉。呱呱不是尤子晨的孩子。”楚可昕想过也许尤子晨是最合适的父亲人选,但他值得拥有更好的女孩不是么? 像是平静湖水里坠落了石子,夏初凉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怎么会?” 楚可昕点了点头,“师兄他,就是为了帮我。” 夏初凉攥紧了手,“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情?” 楚可昕脸上维系着细微的笑容,脚步微微向前,眼中柔软,“我看到你,就想起我有呱呱的时候。我给呱呱的不多,是因为我没机会给。”她偏过头看到夏初凉眼中的疑惑,“如果你真的上手术台了,我想你以后一定会非常后悔。” 夏初凉松开了手,咬着唇开口道,“我能进去看看孩子么?” “嗯。当然可以。”楚可昕在前面推开了门,她勾起唇,宠溺地点了点呱呱的脸。 “我看的出来,你很喜欢师哥。老实说,如果你不出现,我或许真的就答应他了。但其实,我听到你怀孕以后,更多是松了一口气。也许,我真的没办法爱上师哥。与其拖累一个对我好的人,更想他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夏初凉垂着头,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望着呱呱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暖意。 她抬起头说,“谢谢你,楚可昕。” 楚可昕会心一笑,“祝你好运。” 夏初凉手中握着单子,离开了。 楚可昕办理好出院手续,就带着呱呱和容妈出院了。容妈推着车子,有些开心地说,“楚小姐,你如今是和那尤家少爷分手了吧。” 楚可昕想了想,点了点头,“总不能真的耽误人一辈子。” “那挺好的。这样小姐你就能和少爷和好了吧。对了,我们要回去哪里,既然不在一起了,不然我们回中海豪庭住吧,那地方是少爷留给你的呢。” “容妈,我和祈爵是不可能的。我不和师哥在一起也只是不想耽误他。还有,我本不想留你在我身边,毕竟你是祈爵请着的人。但你执意跟着我,我也想说呱呱有个知根知底的人帮衬着更安心一点。那既然你愿意跟我,就不要向着祈爵了。”楚可昕叹了一口气,“容妈,我是知道的,你是为了我好,但有些事情.....”她摇了摇头,“错过就是错过。” 容妈闻言,也没再多说什么,毕竟当初少爷伤得人太重,要追回一个人的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两人走着,一路上也打不到的士。太阳有些大,呱呱怕热,有些哭闹。楚可昕看着有些着急,朝容妈说,“我去街对面找车,容妈,你和呱呱在这边等我。” “好。” 楚可昕顶着太阳跑到街对面,也没见到车子,她张望了会儿,总算来了一辆车,正打开车门要到让车子开过去,就听到容妈一声尖叫。 楚可昕回过头看,只见在刚刚容妈和呱呱站着的地方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子,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下了车,将容妈驾在左右。他们连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将装着孩子的小推车给抬了起来,装进了车子里。 楚可昕无法置信光天化日之下能有人直接抢孩子的。她快步跑上去,可人哪里能追的过车,那车子早就绝尘而去。 楚可昕像是失去了重要的宝贝,发了疯似的跑着,眼里都是泪,斯底里地喊,“把孩子还给我,把孩子还给我!”可那车子马上就消失在她的眼中,那车怪异的很,连牌照都没有。 楚可昕被绊倒在地上,她匍匐在地上,身上都擦了伤,起都起不来,还是哭喊着。 容妈跟在她身后,好不容易才跟上她。 楚可昕擦干眼泪,顾不得疼痛,努力让自己站起来,“容妈你去报警。”她说着就拦下刚刚的的士。 “楚小姐,你要去哪里?” “我去找将呱呱带走的人!”楚可昕说完就上了车,让司机将车开到瑞丰大厦。 瑞丰大厦,这个控制徐城经济的大厦,气派豪华得不像话。 楚可昕同祈爵在一起的日子里,从来没到这里来过。 她脚步踉跄地跑进大厦,前台的小姐微笑着问,“小姐,有什么可帮您的么?” “我找祈爵。” 前台的小姐显然愣怔了下,笑了笑说,“要见执行总裁得先预约,请问您有预约么?” “你给他打电话,告诉他,楚可昕找他。” 前台的小姐刚想拒绝,李觅恰好从大厅里出来,看到楚可昕一副慌张的模样,走上去问,“小嫂子。好久不见呀,你来找谁?噢,瞧我这多问的,你除了找祈爵还能找谁。”他笑了笑,“但今天有个会议啊,你得等等才能见到他了。” 李觅说着带她往电梯里走。 楚可昕心里已经一团着急,可偏偏总裁办在最顶层。等电梯“叮”一声响了,楚可昕急忙从里面跑出来。 她急速往前跑,也不知道祈爵在哪里,李觅在身后喊,“小嫂子,你别乱走啊。” 他的话音刚落,楚可昕就在一面玻璃墙后看到了正在开会的祈爵。她没有顾及那底下坐了一排的人,直径推开玻璃门往里走。 偌大的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她。 祈爵轻抿着薄唇,目皱着眉望向她。 楚可昕踉跄地走了几步,眼中氤氲着眼泪,“祈爵,你把孩子还给我!” 她望见祈爵瞬间变了神情,动作迅速地跑下台,“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散会。” 楚可昕一路跑来早就用尽了力气,这一刻天旋地转,就在她要倒地的时候,祈爵伸手将她抱进怀里。 “你在说什么?呱呱他怎么了?”祈爵抱起她往自己的办公司里走。 楚可昕用力捶打他,“你找人将他带走了!你把他还给我,还给我!祈爵,我简直找不到词语来形容你。你明知道他是我的宝,你居然还找人带走他。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们!” 祈爵握住她的手,“你好好说话!我什么时候将人带走了!”他见楚可昕魂不守舍的样子问,“你在什么地方弄丢的,怎么弄丢的?” “你没有把呱呱抱走么?”楚可昕已经频临崩溃。 祈爵伸手抚着她的后背不断安慰她,“没关系,你慢慢说,我是谁,我肯定可以找到呱呱的。你先说在什么地方,我去调监控。” 楚可昕仔细将地点时间都交代清楚了。她脑子有点懵,出了事情以后她脑子里只记得祈爵威胁她的话,她当下就觉得是祈爵将人带走,要逼着她妥协。 楚可昕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里流走,不停地痛哭,“他会饿,呱呱还那么小,会不会伤害他。” “你别着急,如果是知道呱呱身份的,那为了钱,他会给我们打电话,把钱给他就好了。一定不有危险的。你再想想,还有谁会带走孩子?” 楚可昕惊呼一声,“是尤伯母么?她一直想要个孩子,而且她根本不知道这孩子是你的。” 祈爵眼中闪着阴鸷,“不管是谁,我都会将呱呱平平安安地带地带回来的。”他靠近楚可昕,将她揽进怀里,语气疲惫,“如果真的是她带走了孩子,那以后你要怎么办?阿昕,你要知道那并不是尤子晨的孩子,你要一辈子背负一个谎言跟着尤子晨么?如果你早一点乖乖到我身边,怎么可能会发生那么多事情。” 楚可昕目光涣散,“把呱呱还给我,怎么样都好。” 祈爵找人调出了那个时段所有的监控,却发现并非是萧兰将人抱走的。车子上了高速就往北边走,那一条高速路有那么多种可能,谁也不知道孩子究竟是被带去了什么地方。 楚可昕觉得头顶上似乎有一片阴霾压着,她简直要呼不出气来。 为什么偏偏带走的是她的呱呱。她现在甚至不敢用手机,她总是忍不住去看孩子被抱走以后的报道。看到那些被卖到山里的孩子,或者看到孩子硬生生被折断手脚成了赚钱工具时,她都会泣不成声。 祈爵没有头绪,他想不出来是谁会带走呱呱。 没了呱呱,楚可昕像是没有了主心骨,心跳还在继续,却感觉像是死掉了一颗心一样。 正文 第八十八章:二哥? 祈爵将楚可昕带回中海豪庭,这回楚可昕没拒绝。 到了中海豪庭,她就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不哭也不闹。祈爵见她的嘴唇几乎咬出了血,眼神涣散地盯着自己的手机。不管祈爵怎么和她说话,她也不知声。 突然间,楚可昕的手机响了,她宛如一只惊弓之鸟,伸手拿过手机,祈爵都能看到她眼睛里燃起一把火苗,可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那把火又熄灭了。 她木讷地接起电话,那端响起尤子晨的声音,“可昕,你怎么出院都没有告诉我呢。我今天本想去医院给你一个惊喜的,结果医生告诉我,你已经出院了。那你现在人在哪里呢,我在家里也没有看到你。” 尤子晨没听到楚可昕的回答,就顾着自己往下说,楚可昕能感受到电话那端尤子晨的开心,“可昕,律师说祈爵已经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我们马上就可以去登记结婚,你开心么?” 楚可昕视线朦胧,喉中哽塞,“师哥,呱呱被人带走了。” “什么,你出了什么事情,慢慢说。” “车子开很快,我只是取拦车,就那么一下,孩子就被抱走了。”回忆起发生的事情,楚可昕强大起的精神,一下子又崩溃了。 尤子晨面色凝重,“是我妈做的么?不,她不可能,如果是我妈带走的话,我一定有消息的。今天下午她都待在家里,没有出去啊。” 楚可昕知道尤子晨说的是对的,祈爵也告诉她,不是萧兰带走了孩子。 可是如果是萧兰带走孩子还好,她那么喜欢孩子,一定不会对呱呱怎么样。可是换了人贩子,那就不一样了,一想到呱呱可能会遇到的危险,楚可昕整个人都快疯了。 “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中海豪庭。” 尤子晨拧起眉头,“为什么,出了事情怎么先不找我?” 面对尤子晨的质问,她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尤子晨疲惫地说,“没事,可昕,我过来接你。别怕,呱呱会回来的。我带你去找他。” 就这个时候,阿桥跑了进来,“老大,高速上拍到那辆车子了。” 楚可昕再也没顾及尤子晨说的话,大步跑到阿桥身边,“在哪里,呱呱在哪里?” 阿桥将拿来的照片拿给楚可昕看,她擦去眼角的眼泪,眼睛一下子瞪大,哽咽地对祈爵说,“就是这辆车子,带走呱呱的就是这个车!” 祈爵拿过楚可昕手中的照片,这只是一辆黑色的车子,他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你顺着这条高速路每一个出口都安上人,一定要等到这个车。” 楚可昕鼻尖酸涩难抑,拿着另一张照片看的出神,仿佛能透过这张照片,看到呱呱一样。 “别急,会有办法的。”祈爵安慰她。 三天就像是三年,呱呱就像是音讯全无了一样。楚可昕一粒饭也吃不下去,整日呆在房间里。祈爵看着她的状态心里也不舒服。 可,他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事情。连他都找不到人在什么地方,可见这已经不是什么单纯的绑架勒索了。 阿桥打来电话,车子下了高速以后,那波人发现了有人跟着。几个人还交手了一下,阿桥说都是练家子,有几个人是日本的忍者,跑路跑得很快,根本追不上。 楚可昕听到这里,就感觉到眼前一片眩晕,她这几天几乎没吃饭,再加上情绪的崩溃,已经被被逼到了崩溃的边缘,只差一点就能爆发。 她人才站起来,腿就软了下去,一下子就瘫痪在地上。 祈爵走过去,伸手将她抱到房间,回头冲容妈道,“你去把Adam叫来,给她打葡萄糖。” Adam来了,祈爵也没跟着进去,自己站在阳台上抽烟。他大约明白为什么这些人敢那么大胆,即便知道是他在找人,还敢跟他的人斗一斗。 祈爵趴在栏杆上,黑亮的发在夜风里吹动。他绝对不会猜错,能有几个日本忍者跟着的人,除了他的那个二哥,还能有谁。 呵,消息倒是比谁都灵通。 祈爵点燃一支烟,手机响了,他伸手接起电话,那端李觅喊了声,“什么人呢,这日本忍者挺厉害的啊。果真是你家的人动的手。草,这几个日本人,挺厉害的,他那里找来的啊?” “那时候老头子将几个人扔去训练,当初他去的就是日本,学了点武术回来,就带回来一些忍者,同那边的混的一些人关系很不错。” 李觅冷哼一声,“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不过他为什么要带走呱呱?” “老头子可能快不行了吧。我要去一趟英国。”祈爵脸上布满阴暗,他烦躁地将烟熄灭,“这边,你帮我盯着一点。” 他挂了电话,回到房间里。 Adam已经给楚可昕挂了瓶,她的脸色呈现苍白色,看着令人心疼。 祈爵狭长的眸子落在楚可昕身上,他的手指轻扣桌面,一下一下很有节奏感。 他最厌恶的地方就是英国,可偏偏呱呱被带到了那里。 如果有可能,他一辈子都不想去。可有些人就是要逼着他出手。 楚可昕醒来的时候,祈爵正站在阳台边上,听到响声,他转过头,看到楚可昕撑着自己起来,眼神中带着哀伤,“找到了么?找到呱呱了么?” “找到了。我今天就要去接他回来。”男人眉宇间皱着,楚可昕明显感受到了也许所谓的接回来没那么简单。 “那他现在在哪里?” 祈爵笔直地站在她面前,淡淡道,“你不必知道他在哪里,总之,我会将他完好无缺地带回来。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楚可昕问。 一片阴影从笼罩下来,挡住在楚可昕面前,她深呼吸后抬高了头,见到祈爵面无表情地对她说,“我,要你嫁给我。那张离婚协议作废。” “你.......”楚可昕哑然,他怎么能这样。 但这才是她认识是祈爵不是么?手段狠辣,总能将对方逼到死角。那么好的一个机会,他又怎么可能放过。 “我不逼你,也不伤你,也不对付尤子晨的公司,你只要答应我,我就将呱呱带回来。”他低下头,么,慢慢靠近楚可昕的脸,“如果你不在我身边,危险会越来越多,你明白么?” 危险! “祈爵,什么叫危险?我以为你知道那些事情以后,对我,能怀着抱歉的心态。我不期待你能弥补,可你不能还用这种手段来逼迫我。”她咬着唇,“你好卑鄙,明明知道呱呱是我最宝贝的。” “你大可以出去,我可以告诉你呱呱在什么地方。可我告诉你,除了我,没有谁能带他回来了。” 楚可昕气极,“呱呱是不是就是你预谋藏起来的,你还骗我你压根不知清的样子。” “我没骗你。”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么?” 祈爵嘴角勾起一抹讽刺,“随便吧,反正我坏人了以后,永远都是坏人,也不在乎你多给我定一项罪。”他眼眸暗沉,“我只问你,你要不要留在我身边?” 楚可昕闻言,干涩的眼已经流不出泪水,她从没有哭成这个样子,感觉心很疼,疼到要死去一样,“好,我答应你。” “你放心,这次以后,我们就好好的,一家三口,开开心心的。” 楚可昕闻言拉扯着嘴角,“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有幸福和开心可言么?” 祈爵目光中透出一种隐忍地哀伤,“会有的。” “我已经答应你了,你是不是现在就要去找呱呱了。” “对。” 楚可昕眼中闪过惊喜,“那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 “为什么?” “你留在这里,我答应你,三天之内,我一定会回来的。” 楚可昕咬着唇,一丝血腥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 她一双手努力撑着自己,才不至于晕过去,“祈爵,你老实和我说,呱呱他到底在哪里?” 祈爵低眸深深凝住她,“我答应你,我会将孩子带回来的。” 楚可昕一把拉住祈爵的衣角,“你带我一起。”她眼中的坚持。 祈爵脸色冷峻。 楚可昕执拗地说,“你带我去,带我去,我就答应你。” 祈爵见状,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好,我带你去。”他将面前的碗放到她面前,“你很多天没有好好吃饭了,把这个吃了,我带你走。去找一个人也需要力气对不对?” 楚可昕闻言,眼水又开始泛滥,她逼着自己将面前的东西都吃了。 第二天祈爵就带她上了飞机。她一路上晕晕乎乎的,从没有想过,只是短短几天,呱呱已经离开了中国,在一个陌生的国度里生活。 祈爵拿出自己的手机,只见上面多了一条短信,“孩子和你真像啊。三弟你也别紧张,二哥没有自己的小孩,接来自己的侄儿度假几日,别担心,我不会告诉爸爸,他当爷爷的消息的。我怕他高兴地犯了心脏病。” 祈爵目光幽暗,紧紧地握着手机,似乎恨不得立刻要杀了某人一样的表情。 正文 第八十九章:英国古堡 “你怎么了,是不是收到呱呱的消息了?”楚可昕看着祈爵的表情问他。她已经几乎整晚都在哭,哭的累了,就睡着了,然后突然间又醒过来,反反复复,折腾了好久,嗓子早已经哭哑了。她这一开口,嗓音很是暗哑,扯得喉咙生疼生疼的。 祈爵将手机关了机,“没有,你睡一觉,等醒来了,我就带你去见他,乖。”他明明心里面已经烦躁不已,像被什么堵住,宣泄不出来,但面对楚可昕的时候还是得忍着和她说,连他都没有办法保持冷静,怎么救出呱呱。 飞机抵达了机场,祈爵牵着楚可昕的手坐上一辆加长林肯,车子往前开,一路灯红酒绿,令人着迷。可楚可昕没有心思欣赏这浓郁的欧洲风情。 祈爵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自己的膝口,他的眉紧紧皱着,轮廓深刻。车子驾驶进了一处类似爱德华时期的房子。 楚可昕跟着祈爵下了车子,一步不拉下。 这会儿正是晚上九点,楚可昕没倒过来时差,人还很清醒,一进屋子,就惊了一大跳,眼前清一色的男人都穿着黑色的西装带着墨镜,全副武装的样子。 楚可昕感觉这些场景只有在电视剧里才会出现。她忍不住颤抖双肩,“祈爵,呱呱他究竟在哪里?我真的害怕。你告诉我,你要去哪里找他,我能等回来呱呱么?” 祈爵没说话,拉着她的手往前走。面前是一面旋转式的楼梯,他走的很快。楚可昕就一路跟着他。 直到站到一扇门前,祈爵的俊脸才微微侧过,对着她,漆黑的眼眸紧盯着楚可昕,回答她刚刚的问题,“我会回来的。我已经带你来离呱呱最近的地方了,你答应我,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你不跟着我,我才能专心的救出呱呱,你明白么?为了我和呱呱,保护好你自己。” 楚可昕的眼里又一股泪水氤氲出来,她暗哑着嗓子,“祈爵不要骗我。” 祈爵点头,手指揩过她的脸,“我不骗你,等我回来,我会对你好的。” 楚可昕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祈爵没法子,叹了一口气,上前拥住她,再没有忍着自己的心,深深地吻上她的唇。直到两人的气息都紊乱了,祈爵才松开她,抵着她的额头,“阿昕,你别怕。” 他说完这段话,就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只留下一大波黑衣人守在她的门口。 楚可昕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这样和祈爵待在一处,似乎整个心都要空了。 楚可昕强忍着决堤的泪水,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她这个样子让在场的几个黑衣人都不忍心看下去。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表现出来的样子,是多可怜。 楚可昕穿着衣服,躺在床上,房间外有很多人,却安静地可怕,整个房子都像是被一种浓重的气氛压抑着。 突然间,房间的门被谁打开了,一个男人出现在房间里。 “呦吼,我们的房间里还有一位美丽的小姐呢,你一个人在这里是不是很无聊,想不想跟我去看一场不错的秀啊?” 楚可昕立即回过头,看到门口正站着一个男人,个子和祈爵差不多高,扎着辫子,浓眉下一双蓝色的眼睛,明明是西方人一样深刻的轮廓,却有带着东方人韵味,他嘴角噙着笑,带着几分痞痞的味道,竟和祈爵莫名的像。 “你是谁?”楚可昕冷冷的问,她透过开着的门才看清,刚刚还站成一排的黑衣人,如今全都倒在地上。 “我是谁不重要,只是我觉得非常奇怪,你都到这里了,我的三弟怎么没将你一起带去。他难道不知道少了一个观赏者,比赛就索然无味了么?” 楚可昕戒备地往床后靠了靠,“你是祈爵的二哥?你想做什么?” 说话间,男人已经靠近楚可昕,一只手抬高楚可昕的下巴,“啧啧啧,怪不得爸爸怎么也叫不回来老三回英国联姻,你这样的女子比那些名家小姐可漂亮多了。”他坏坏一笑,“我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祈沪,是祈爵的二哥,我来邀请你去我家坐坐。你儿子也在我家里呢,你们一家人都应该去,少一个都不行。” 楚可昕皱着眉,“既然是邀请,为什么打趴下我的人?你又为什么要带走我儿子?” 祈沪道,“他们太烦人了,吵得我耳朵疼。我们别耽误时间了,你快点起来,我就可以带你去看你儿子了。” 楚可昕闻言慢慢站起身子,她思考有什么办法可以和这个人周旋,可没想到她才起来,就有一冰冷的东西抵着她的太阳穴,她听见耳畔响起“咯噔”一声,那是一把枪! 祈沪淡淡一笑,“我和你说快一点,你就要快一点,我没什么耐心,你知道么?也别给我耍花样,我很着急的。” 楚可昕沉默地没有说话。 她站起身子,僵硬地往留下走。就在走楼梯的时候,楚可昕看到底下的黑衣人也全部倒下了,与楼上昏迷的不同,这些真是死了,身上还流着血。 楚可昕面露惊恐,“你——你怎么能杀人!” “哈哈哈。”祈沪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这有什么,谁让他们那么烦人呢。我说楚小姐,你最好安安静静的,否则,我不介意将美丽的你也变成他们中的一员。” 祈沪用枪抵着她的脑袋将她送上车子,他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你马上就能见到老三和孩子了,开心么?其实我也不想用这个方法呀,但老三连生了孩子都不告诉我,我这个做伯伯的很伤心啊。我连见面礼都准备好了,等下拿给你啊。” 车子终于开进了一座庄园里,迎面是白色砖瓦的古堡。 “呦吼,我们到了。”祈沪兴奋地喊,“我真期待看到你们一家三口团聚的画面呢。” 楚可昕瞥去心里不安的情绪,抬腿走进城堡,总觉得这里下一秒就是地狱了。 周遭安静极了,巨大的房子,房顶估摸都有五米高,里面摆了各种文艺复兴时期的装饰,明明是优雅的,却莫名让人沉闷。楚可昕走进去,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她朝着四周望了一圈,偏过头问,“祈爵和呱呱在哪里?” “他们当然也在这里,只不过不在这个房间。我三弟是不是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他的事情啊。即便到了这里也不敢带着你来。”祈沪眼中闪着兴奋,“没关系的,他不带你来看,我可以带你来看呀。”说着他手中的手机对着某一处按了一下键,那面前的电视机就打开了。 超大的屏幕里,实时记录这这个古堡里另一个房间发生的事情。 画面轻晃,视频里传来一阵孩子的哭声。 楚可昕手攥着自己的衣角,看到画面被拖近,呱呱正被关在一个笼子里。那笼子小的就像是放一只宠物狗的笼子大小。那地方一定冰冷极了,孩子离开她,又饿又冷,一定一直在哭。现在听起来那声音都已经沙哑了。 楚可昕抱着自己的头,无法置信她的孩子这几天就呆在这样的地方,“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为什么!” “别吵,你还没有看后面的呢?” 画面又被切换到前面,祈爵躺在地上,在他面前站着几个人,都是一副忍着的打扮,有几个人已经倒在了地上,还剩下一些还站着。她看到不过几小时未见祈爵,他现在的样子可狼狈了。一件白色的衬衫上全是血迹,不知道是旁人的还是他的。 有人冲上去,狠狠地将他的脸撞向墙面。楚可昕这才看清,祈爵的一只手扣着一条链子,他只有另一只手可以和这些人打斗。背后是呱呱凄惨的哭声,前面是祈爵倒在地上满身是血的画面,楚可昕已经快受不了了。 “你太卑鄙了,有种你放开他啊。”她哭着问,“你们不是兄弟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NO,NO,NO。”祈沪笑了笑,“放开就没有意思了啊。我这个三弟,可不能小瞧了,你看我这只手。” 祈沪将他的左手抬了起来,楚可昕一直没发现,原来他的左手是假肢。 “我三弟帮我卸掉的,你看他曾经送给我那么大一份礼物,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好好招待他一下呢。” 他们说话间,祈爵已经站了起来,将刚刚那个人一脚打趴在地上。他睁开自己的眼睛,视线里已经变成红色的一片,他没顾忌周围还剩下的几个人,脚步踉跄地往呱呱地方向走。 可那有那么幸运,才走了几步,他的手就被链条个拴住,不能动了。祈爵就像是一个困兽一样,几近咆哮。那链子发出巨大的声音,让那湿冷的房间越发可怖起来。 呱呱的声音在这样的环境里越发凄惨起来。祈爵像是发怒的狮子,横冲直撞地撞向那几个人。有个人掏出枪,正对着祈爵。 只听见“砰”的一声,楚可昕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 正文 第九十章:我要你一只手 祈泸哈哈一笑。 楚可昕哽咽地偏过头,满是泪水,她颤抖的眼睫,努力让自己看见镜头里发生的一切。 画面里,祈爵面前一个男人挺挺的倒在血泊中。这是楚可昕第一次看见杀人的场面,她被吓到浑身出了冷汗。 “三弟真是好身手,呵呵——”祈泸浅笑一声,眼中的杀戮越加重了,“那么精彩的画面,光看摄像是不是很不刺激,走我带你去观摩一下。”他说完根本没有估计楚可昕,狠狠地拉着她的手臂,拖着往前走。楚可昕觉得自己的手臂都快脱臼了。 冷森的古堡越往里走越觉得冰冷,寒意一点一点漫溢上来。 楚可昕挣扎未果,冲着他说,“他既然是你弟弟,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他!” “为什么?”祈沪偏过头,露出牙齿,邪邪一笑,“这就是我们的相处模式。”他贴近楚可昕的脸,“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古堡到了一处楼梯口,祈沪将她往前一推,楚可昕不由向前踉跄几步,一下子跌倒在地。 她听到周围传来一阵厮杀声,再抬眼时才看清,眼前是一间监狱,无数铁丝打造了一个牢笼。而祈爵正被一根铁链子拴在监狱的一端。他的白衬衫已经找不到一处干净的地方,浑身都是鲜血。他的脚边横七竖八地倒着几个人,都是刚刚在摄像头里同祈爵打斗的。 “不愧是我的三弟,打架还是那么在行,我以为这几年你在中国过习惯了安逸的生活,就忘了当初的日子了呢。” 楚可昕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扑上前去,“祈爵,你怎么样了?” 祈爵本是躺在地上,当听到楚可昕的声音时,他立马起了身,漆黑的眼眸落在楚可昕身上时,整个人都变得阴郁了。 他站起身,眼中迸射出噬血的杀意,戾声吼道,“祈沪,用女人和小孩来耍手段,你也真做的出来!” “呵呵呵——” 祈沪突然兴奋地笑了起来,“三弟,除了当年你那个妈死了的时候,你有这样的表情,我多久没有看到拉!真有意思。看来这个女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啊。” 祈沪俯下身,将一张脸凑到楚可昕身边,“说实话,我真应该感谢楚小姐,要不是她为你生了孩子,我有这个机会可以将我的侄儿接到这儿来,还不知道我们两兄弟要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呢! 祈沪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上多了一把枪,妖气的脸上带着笑容,“三弟,你看我只手,用来拿枪合适么?也不知道不小心按下去,会不会打得出子弹。”祈沪将枪对着楚可昕的太阳穴说道。 “把枪放下,你有本事就冲着我来!”祈爵充满阴霾的眼紧紧盯着祈沪。 “啧啧啧,凭什么?”冰冷的枪从楚可昕的太阳穴一点一点往下移,从胸口滑到腰间。祈沪露出一抹玩味的笑,看着被枪指着也没怎么害怕的楚可昕说,“有趣,三弟,你的女人真有意思,我都有点儿心动了呢。” 祈爵戾声吼道,“祈沪,你敢动她,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哈哈,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你说你是想先卸了左腿还是右手。” “你这个变态!”楚可昕之前和祈沪待一起的时候,心里害怕的厉害。这一刻,虽然祈爵也受着重伤,但却莫名有了底气。 她乘着祈沪警惕性没那么高的时候,用以前学的防身术袭中了祈沪的肋部,乘着他弯腰的空隙,楚可昕乘机跑进了监狱里,来到了祈爵的身边。 楚可昕看到祈沪眼中冰冷的杀意,可他说话依旧带着笑意,“真是泼辣,有趣啊。”即便楚可昕是第一次同祈沪见面但她也能明显地感受到祈沪身上那种嗜血的杀意。 祈沪伸出手指,指了指前方,“你们似乎忘了你们的孩子还在我的手上。”他说着,抬起脚步往前走。 楚可昕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她的手心已经一片潮湿,她抬头望着祈爵,眼中有眼泪氤氲出来,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就要跟着祈沪走。 可就这个时候,祈爵伸手拦住她,她看到祈爵扬起嘴角对着她无声的说了句,“别怕。” 楚可昕点了点头,却恰恰好,她的的余光就瞥见刚刚拿枪的男人腰间有一枚钥匙,如果没有猜错,很有可能就是祈爵的钥匙。 “来来来,有趣的事就要发生了!”祈沪将孩子抱到自己的怀中,拿枪的手摸了摸呱呱的脸。呱呱虽然还是个小孩但是好像也能够感觉到危险来临,但祈沪的手摸上他时,呱呱开始不停的哭。哭得楚可昕的一颗心都碎了。 祈沪神色阴骘,“三弟,今天也不要求多,里面放着的那把刀看到了么?将自己的手砍了。否则,我就在你儿子身上砍一刀。俗话说得好,父债子还。欠了的总要还的吧。” 楚可昕离得那么远,都可以感受到他的阴冷,“我先拿过这一点利息。” 祈爵抿起凉薄的唇,松开握在楚可昕手臂上的手,目光灼灼,“好,我可以给!但你将孩子和这个女人别牵扯进来。” “看我高兴啊,别废话,今儿我就要你一只手!” 祈爵闻言蹲下身去捡地上的刀。 楚可昕尖叫出声,一把搂住他的腰,“不不,我不许你这样子。”她痛哭一声,顺势倒在祈爵边上,自己的手却落在已经死了的持枪男身侧。她的手摸到一片冰凉的事物。 楚可昕的心很紧张,她靠近些,伸手扯下那人别着的钥匙,又偷偷将钥匙放进了祈爵的手心里。 祈爵感受到手心一凉,下一秒他不着痕迹的轻轻一笑。 祈沪的已经有点狂喜,自然没有意识到祈爵和楚可昕之间的小互动,只是眼神冰凉,“快点!否则我现在一枪就毙了你的宝贝儿子。” 楚可昕已经不能靠自己支撑着站,只能靠在监狱铁栏边上。 她不知道时间来不来的及,只是看着祈爵伸出手,将刀子搁在自己的手腕处。 楚可昕眼睛通红,却毫无办法。 “这刀,不利索,我喜欢看你一点一点卸下一只手的感觉。”祈沪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芒。 楚可昕看到祈爵用那钝了的刀一下一下砍在自己的手腕处。 “我给你二十分钟,你要用这把刀砍下你的手。”祈沪哈哈哈大笑。 “疯子!”楚可昕忍着心里的疼。这是怎么样的家庭,楚可昕从前只知道祈爵他是少年天才,欧洲四大家族之一的祈家的人。她想过大家族里斗阵一定不少,但如此一上来就是这样血腥暴力的,她无法接受。 难怪,他不肯带自己来这里,他究竟是过得怎么样的生活。 楚可昕的眼睛对上祈爵那只已经血肉模糊的手,别过脸不愿意看。 祈爵咬着牙,将所有痛咽了下去,他微微抬眸,狭长的眼眸瞥了一眼祈沪。他凉薄的唇微微上扬,下一秒,铁链子不知不觉见已经被打开。 祈爵颀长的身子立即站起来,直接冲到祈沪面前,用另一只手卡住他的脖颈,而另一只手,一把瑞士军刀已经进了祈沪的腰侧。 祈沪没想到祈爵能从那铁链子里出来,对着呱呱的枪转向祈爵。 “砰”一声,祈爵轻松躲过,扣住他手腕,祈沪觉得他的整个手臂都麻了。 祈爵的眼底一片幽暗,“二哥,和你说多少回了,再强大的兵团也需要一个会功夫的主子,你是不是忘了当年我是怎么砍下你的手的。” 祈沪大惊失色,忍着疼说,“你以为你走的了么,这外面全是我的人,只要我不发出指令,你们永远离不开这里。” 祈爵冷笑,“拿你做人质。” 楚可昕连忙跑到祈爵身边,接过祈爵递过来的呱呱。呱呱哭得太久,现在都已经哭不出来,小脸红红的,看得楚可昕一阵心疼, 楚可昕眼神紧张地看着祈沪,“放我们走,不伤你。” “真是好笑。”祈沪嘴角噙着邪邪的笑容,“祈爵,只要我今天说不放人,你能奈我何。用我一个人换上你全家,我值得的。” 一时间,监狱周围亮起红色的灯。 祈沪浅笑“情报器。”,他的眼睛轻蔑,“现在只要我说爆炸,这里就会成为灰烬。你们都是我的陪葬品!” 楚可昕心下慌乱,望着祈爵。 祈爵眼睛轻眯,声音低沉,“二哥,Carol她还活着。” 祈沪一半的笑意僵在嘴角处,凉薄双唇几乎抿成一道直线,“你在说什么!” 祈爵黑曜石般的眸子盯着他,“我在城堡里见过她,老头子骗了你。” 祈沪有片刻的愣怔。 楚可昕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但她发现,原来撒旦也有柔情的一面,她不会看错,当祈爵说出Carol的时候,祈沪的表情有多么难以置信。 “我可以帮你找到她!”祈爵淡漠的说,“但前提是,让我们离开。” “呵呵。”祈沪笑,“祈爵你少骗人!Carol当时在爆炸中已经面目全非,尸首化验过,那具尸体就是她!” 祈爵淡淡道,“我只告诉你,我没骗你,至于信不信,由你决定。” 正文 第九十一章:可怕的地下监狱 这样简单一句话,几乎要溃败祈沪最后的心理防线。他的眼眸晦涩不明,看不出喜,也看不出悲。 楚可昕抬起头,对上他那双眼眸,居然感受到浓浓的寂寞。她听得祈沪笑着说,“祈爵,你怎么会想到用这样一个借口,让我放过你们?你不觉得可笑之极么?” 对于他这样的反应,祈爵并不感到意外,这种话说出去谁能相信,连他当时看到Carol出现在古堡里的时候,都觉得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因为Carol早就死在当年的那场意外里。 祈沪的眼寒澈阴冷,“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自己回去监狱,砍下你的手,否则,一起同归于尽也不错!” “我看到她的时候,她似乎很害怕,失手打翻了一只花瓶,就是老头子钟爱的景泰蓝花瓶。她嘴里还在说,又是这样,花瓶又变大了,很讨厌!爹地,骗人,还说这是只是一场奇妙的旅游。” 祈沪眼色一凛,他的心本就动摇,听到这里,人都跟着颤抖起来! 是Carol,是他的Carol! Carol是他和他的女友嘉莉的女儿。只是很不幸,嘉莉在生Carol时候去世了,从此,Carol就成了祈沪所有的寄托。 可Carol从小就有一种疾病,这种疾病叫爱丽丝综合征。这种病,嘉莉也得过。这样的疾病会让人在长时间观察一种事物时,突然像爱丽丝漫游仙境一样,周遭的事情会忽然变大,或者忽然变小。有时候甚至会出现马赛克的视觉效果,令人感觉十分恐慌。 祈沪当时觉得很难受。他的Carol不仅失去了母亲,还要承受这样的疾病。 这个疾病几乎伴随了Carol整个童年时代。但除了Carol与他没有谁知道这个事情。因为Carol觉得这个是神奇的事情,所以这个病是他与Carol之间的小秘密。 所幸,Carol平时并不会发作这个毛病,只有注意力很集中的时候才会有。而祈沪将这个病赋予了童话色彩,Carol并没有觉得怎么样。所以导致在家族里,也没有人知道Carol得了这个病。 Carol发作的时候尝尝会看不清路,以至于受伤。 而祈爵刚刚说的,很有可能就是Carol疾病发作造成的。若是真的,可见这一年来,Carol的病情加重了不少。也说明,也许Carol真的有可能还活着! 气氛瞬间显得有些窒息。 祈沪手指颤抖,想要将手合在一起都合不拢。 祈爵眉角微拧,便知道他已然在动摇了。 “Carol是不是活着,找到人就可以了。” 祈沪身子与祈爵比要弱不少,但他突然发了狠似的冲到祈爵面前,抓住他的衣领子,“你早就见过Carol,可你却不告诉我,若非今天我将你绑到这里,带着你的女人跟孩子,你是不是永远不会说!” “是!”祈爵回答。 一阵巨大的冲力击袭来,几乎将祈爵推到墙壁上,他的肩头有伤,渗出血来,很快又加深了衣服的颜色。祈沪不管不顾,潭底厉色乍现,“说,她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我只是见到了她。我见到她的时候,在古堡的的酒窖那边。”祈爵眼角阴沉,他从墙边下来,人始终是挡在楚可昕之前,不让她面对祈沪。 “酒窖?”祈沪不敢置信,那地方他怎么会没有发现过。 “对。但不是后院独立的酒窖,而是老头子自己在地下室自己造的一个独立酒窖。” 祈爵见祈沪似乎不知道那个地方,不禁问,“在楼梯口后面,你不知道那个地方么?” 两人的眼眸里都闪过波澜,祈爵才想到,那个地方虽然在最明显的一处,但似乎自己住在古堡那些年的时候,确实没有看到白日的时候,那边有下去的台阶。 很显然,祈沪并不知道那地方,只能说明,那地方不是因为他的偶然,他也不会发现。 “我第一次发现那个地方的时候,觉得那地方很普通,想来要是要做一个暗室,没有人会去找那种地方。我走过的时候,看到里面放了很多酒,应该是酒窖。” “一年前,老爷子叫我回去。那天夜里,也和那次一样,是到了晚上,我下楼喝水的时候,看见Carol手里捧着景泰蓝的碎片边走边说话。我见她走进了地窖。但当我到地窖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到她。” 祈沪猝然凛冽了眼神,“你为什么没有说?” “你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还有可能好好说话么?” 况且,他没有见到人,是谁都会觉得认错。这话祈爵没有说。他能将这过去一年的事情翻出来,并且笃定地说是Carol,不过就是想要攻破祈沪的心理,将楚可昕和呱呱带走。 否则,留在这里,变故太大。他一个人,没有把握。 “虽然在大厅,但那地方也算隐秘,在楼梯背后若不是因为听到声音,我想也不知道那地方。楼梯那边一定是有机关。”说话间,祈爵突然眼眸一暗,伸手要去抓祈沪。祈沪拔出枪,直直对着楚可昕,祈爵一时间根本不敢动手。 也就这几秒钟的时间里,周围又围上了一圈黑衣人。即便祈爵再能打,他的体力也已经透支。 楚可昕的视线落在祈爵身上,他负伤太多,他还能支撑多久。她的眼圈泛红,咬着自己的唇,一声没吭,只是人进了祈爵一份。这个时候,她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稍微给祈爵一点力量和支持。 祈爵感受到楚可昕的靠近,压低嗓音说,“别怕,我在。” 祈沪双手插入发中,身子蹲下去。他的两只手手都在颤抖,脸深埋在自己的膝口。 “祈爵,嘉莉死了,Carol死了,都是因为你,你知道我多恨你!” 听到这话的时候,楚可昕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她偏过头看着祈爵,见他面容冷峻。 祈沪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你说的话究竟是真的是假的,我会去确认,在这之前,你们一家三口就都待在这里吧。” 他说完,冲着一个人做了个手势,那人立即上前用枪抵着楚可昕让她往监狱里走。 祈爵眼眸一暗,伸手将那人抵着楚可昕的枪给打落在地。他眼中升起一股子阴鸷,“祈沪,别用枪对着我的的女人。”说完拉着楚可昕的手,走进监狱里。 他望了一眼楚可昕哭红的眼睛,冲着祈沪说,“二哥,将呱呱给我。我们已经在这里,就走不了。” 祈沪走到监狱对面,将摇篮里的呱呱抱了起来,伸手出手掌,在呱呱头顶上轻抚。 楚可昕杏眸睁大,下一秒都要喊出声。 “这孩子,很像你。”他说完走回监狱,将孩子交给楚可昕。 孩子就是孩子,即便是大哭过,累了依然能睡着。 楚可昕抱着呱呱,心痛难忍。 黑衣人将监狱上了锁。偌大的地下室,一时间一点声音也没有了,冷清黑暗的可怕。 祈爵背靠着墙壁,闭着眼睛。 楚可昕也小心地坐在离他一尺远的地方,手牢牢地抱着孩子。 英国的天气也还算舒适,来的时候,楚可昕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长袖。如今到了地下室里,许是这古堡常年阴冷湿漉的缘故,到了现在,她觉得很冷。她只好将双膝收拢,给自己更多的暖意。 黑暗中,祈爵忽然睁开了眼睛,伸手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修长指尖顺她的肩往下抚摸,细致紧滑的肌肤透着冰凉,像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你做什么?”楚可昕开口道。 “不做什么?我这样子又能对你怎么样。”他说着话,眼睛却没有睁开,还是在闭目养神。但是手上的力道不见减弱,就是紧紧地抱着她。 祈爵抱着楚可昕,楚可昕手中抱着孩子。像是一种保护的姿态,男人用自己的方式给他们温暖。 楚可昕强迫自己不去看他身上布满的伤痕,也不想去想祈爵为了救出呱呱吃了多少的苦。 她想着在这样的地方,她肯定是睡不着的。一路上也受了不少刺激,她整个人昏昏沉沉的难受。她双眼闭着,靠在墙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祈爵睁开眼睛,将她的脑袋揽到自己身上,伸手将她搂得更紧了一分。 这一觉,睡得其实很安稳,比来英国之前睡得都好。也许就是因为,在今天,祈爵额呱呱都在身边了,即便他们处在一个这样的环境里。 楚可昕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还和祈爵还在一起的时候,他带她看海,办生日派对,会当她的模特,让楚可昕给他做衣服。 连在梦里,楚可昕的眉毛都是皱着的,一种莫名的辛酸和不堪一点一点从心脏的地方漫溢出来,立马淹没了整个心。 将她丢给别的男人的人是他,隐瞒她一夜情的人也是他,爱上别人的人更是他。 他明明就是最残忍的一个人。 然后她记起了祈爵刚刚被打的模样,这个高贵冷静自持的男人居然也有那么狼狈的一天。她的心狠狠的揪了起来,好像是有个人用一双手紧紧的抓住了她的心,让她连呼吸都呼吸不过来。 可即便现在做了那么多事情又如何,有些事情已经回不去了不是么? 正文 第九十二章:人都会有犯错 楚可昕睁开眼时,四周竟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她猛的一个激灵,嘴里尖叫一声,“祈爵,祈爵一一” 紧接着,一双炙热的手伸了过来,一瞬间,她对上梦中的那张俊脸,“我在这里。” 楚可昕后背一凉,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如今他们还困在地下室的监狱里。 楚可昕抬头,视线落到祈爵身上,见到他正抱着孩子,可能是因为从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他的样子看起来很怪异。估计是晚上呱呱睡的不舒服,又闹了,祈爵中途将他给抱走的。 楚可昕伸出手,“把呱呱给我吧,你手不是伤着么?抱着不方便。” “不碍事,从他出生以来,我也没好好抱过他。”祈爵没将孩子给她,还是自己抱着。 楚可昕闻言,也没说话。 祈爵伸手,顺带将楚可昕的肩膀拉过来靠在他身上,楚可昕清醒的时候自然不愿意靠在他身边。然而,祈爵用了力,“阿昕,等这次出去了,你就搬回中海豪庭。我会给呱呱找最好的奶妈,装修一间好看的儿童房间。等他大一点了,安排好的幼稚园。” “祈爵,这次的事情是个意外。说到底,也是你的身份给呱呱惹来的麻烦。”楚可昕索性不挣扎了,随便他的手搂着,也许她也只知道她挣扎不了。 祈爵感觉到自己好像搂着一根冰冷的棍子一样。她抬起眼眸,楚可昕的眼睛很平静,像是没有波澜的湖面,“我不会和你在一起,中海豪庭也不可能回去。呱呱跟你也没有关系。你好像忘了,我马上要嫁人了。” 虽热还待在地下室里,虽热看到他出事情时,祈爵也看到了楚可昕的着急和害怕。但如今她却能很冷静的告诉他,一切都是个梦。 楚可昕不是傻子,祈爵这人不爱惹麻烦,也从没有见他吃过什么亏。可为了将呱呱和她带出去,不知道冲着祈沪低了几次头。如果从前,他能这样对她好,估计让她死了,她都心甘情愿。但现在,想起曾经祈爵对她的伤害,她都无法选择原谅。 “呱呱是我的孩子!既然我都已经知道了,你还想着和那个男人去结婚!”祈爵绷着脸,“楚可昕,那照片就那个巧合的出现了。可我即便认定你和人上了,气到发疯,我也没忍心叫人真把你给做了,这件事情,真有那么难受吗?至少你现在还是好好的,断胳膊断腿,也没真被人怎么样……” “呵,那我是不是应该高唱着歌,感恩你祈少的手下留情!”楚可昕尖锐地反问一句,嘴角都溢出了冷笑。 “你欠过我的,我也欠了你的,我们两清了。如今,你连呱呱都有了,还有什么问题放不下的。和我好好在一起不好么?” “祈爵,你以为感情是笔买卖么,能钱货两清。”她眉眼间流露出犀利。 “你执意要嫁给尤子晨,行,我让你嫁去。但呱呱的抚养权,我要定了。他绝对不会跟着你去尤家,认别的男人当爸爸。” “你凭什么!在呱呱出生之前,你为他做过什么!” “就凭我是他的爸爸,我就有权利不允许你带走他嫁给别人。”祈爵忽然伸手拥住她,一个吻猝不及防地要落下来。 楚可昕急忙侧过脸,却还是没躲过他的吻,他像是用了蛮力似的,连一个吻都很用力。楚可昕手抵着他的,胸口起起伏伏,显然气得不轻,当下便口不择言,“祈爵,你要呱呱,行,我把呱呱的抚养权留给你,你好好养着他吧。我就和师哥去结婚,以后总会有属于我和他的孩子,生一对,生一双都成!” 祈爵松开她,简直不敢相信刚才的话是她说的,他的目光都要在她的身上打出一个又一个洞来,“楚可昕,你连呱呱不要都想着要嫁给尤子晨?为什么你敢这样做!” “这不是正好合了你的意。你要孩子,我能嫁人!若不是你逼着,我会想这样么?”两人的动作太大了,导致楚可昕脸上的头发都凌乱地遮住了眼睛。 祈爵用力握在她侧腰的地方,楚可昕茌痛地皱着眉。 他突然开口说,“阿昕,我知道那些事情我错怪你了,我补偿你。” “你要怎么补偿我?” 祈爵暗沉了眼睛,“我再也不会那样对你。我会和你结婚。” 楚可昕吃吃一笑,“祈爵,你当谁都会想要嫁给你么?你未免对自己太自信了一点。” “人都会有犯错的时候不是么?你原谅我一次又如何?你明明是在意我的不是么?不然我在地牢里被打的时候,你不会那样冲着祈沪说话。”祈爵盯着她,丝毫不肯放过她脸上一点表情。可是,就想她说的那样,她现在对他仅仅只是麻木与僵硬。 “好,祈爵,你既然这样问了,我就老老实实告诉你我心里是怎么想的。你说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那你在那个时候怎么不原谅我呢?我再问问你,到了今天,我走运了,那些事情让你知道不是我做的。你巴巴跑来说,不是我的错,我楚可昕还得感恩戴德的感谢你看透了这个局是么?那么,如果这些事情假设你永远不知道真相,那么我是不是要一辈子背负?” 祈爵竟被她问的一句话回不出来。 她直径往下继续说,“我承认,我爱过你。我曾经以为你会带给我新的人生。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伸出了一双手递给我。而我也曾经认为,你也爱我的,我们会幸福。但是,都是美丽的泡沫。你若是爱我,不会架个摄像机在隔壁看着我被人欺负,那人还是你安排的。” “我曾经想过,或许是那端时间的事情太多了。你对我和对柳婧雯都有感情。可显然你对柳婧雯的感情更深刻一点,所以在她出了事情以后义无反顾的站在她身边陪着她。我告诉自己,若是换了我,我也一定相信从小长大的青梅竹马,谁会相信我呢?但这样以后,我并没有多少好过,我才想清楚,你不爱我才是真的,否则怎么会连照片这样的一件小小的事情你都会怀疑我。我现在无比庆幸,我还能遇上师哥。我想我还年轻,我吃了那么多次的亏了,上天总算是厚待我一次了。我再也不会和你再纠缠在一起了。” 楚可昕的这句话,让祈爵的血液都冰冻起来,明明有着满腔的失落与说不出的感觉,这样的相处,让他觉得很疲惫。 可,当初是他将这段感情变成这样的。他当初是怎么想的,总觉得少了楚可昕又能怎么样,可如今,他做不到,他一看到她,就忍不住想靠近。 他松开握着楚可昕的手,心里难受极了。 楚可昕别过脸,不去看他那张脸。 “阿昕,能不计较那些事情了么?”楚可昕闻言,心中一颤,那个不可一世的祈爵,什么时候这样低三下四的同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你怀孕了,或者再之前一点,没有照片的事情,我们也不会是这个模样。” “祈爵,就是因为我爱过,所以受不住。肖炎轲和楚伊伊的事情过去还没有过去多久,我心里阴影,你对柳婧雯也有感情,我们是没可能了。我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掉下去两次,最后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说完这话,闭着眼睛不再开口。 楚可昕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其实心里还是放不下。那根刺埋在心里太深,现在回忆起来也会想到祈爵搂着柳婧雯一起出门,说说笑笑的模样。只要稍微牵动一下子,那根刺就疼的钻心。 两人就这样不言不语地呆着。难得是是呱呱平日里都会醒来哭,今天在祈爵的怀里倒是乖的很。楚可昕想,难道真是因为血浓于水么。 地下室里一直是漆黑一片,也不知道现在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睡了很久,楚可昕也没有睡意了。 她打破寂静问祈爵,“我们还能出去么?” “总不会让你死在这里面的!”祈爵的口气冰冷,可见是还在气她刚才说的话。 “你别冲我发脾气,你要是真有能耐,我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你问我怎么不说不告诉你。我先问问,你让我说了么?再说,你但凡有一点信任我,就不会逼着我这样。” 祈爵被她这几句话堵得气呼呼的。 就这档口子,突然间亮起一片蓝光。有声音从祈爵的身上传出来,像是细小的电波。 祈爵神色未变,人却直起身子,直径将呱呱递到了楚可昕的怀里。 “怎么了?”楚可昕问。 祈爵没回答她,只是从身上掏出一枚很小的电子,刚刚还是电波的声音,如今却换成了李觅的声音,“爵,好家伙,真是不容易。你这个哥真是厉害了,这些报警器可是我花了不少时间攻破的啊。现在你安全了,周围也没有监控,赶紧出来吧!我在外面接应你们。” 正文 第九十三章:逃出古堡 “这是什么?” “能将那些该死的报警器和监控屏蔽的玩意儿。”他将那东西展示给楚可昕看,黑色的东西,指甲那么点大,黑暗里闪着蓝色的光。 “现在李觅一定已经在外面做好接应准备了。我们要乘着现在出去。” “这大门都锁着,怎么出去。为了防止你逃走,祈沪还特地查了我们的身上有没有钥匙。” 祈爵噙着嘴笑,“这种程度的钥匙,跟没有锁一样。”他撑着手心,从地上站了起来,缓步走到监狱门口,半蹲着身子。 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找来一根细长的铁丝,手伸出外面,拿着那一把钥匙。只见祈爵手心里转了几圈,就听见“哐当”一声,钥匙应声落地了。 楚可昕睁大眼睛,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技能只能在电视上看过,没想到祈爵也会。 她一手抱着呱呱,蹭蹭跑到祈爵的身后,寸步不离地跟着祈爵。 楚可昕记得,她和祈沪下来的时候,没有走多久就到了。那扇通往楼上的门用的可不是这种普通的钥匙,而是有电子密码的。 出口越来越近,楚可昕有些着急,即便祈爵能开钥匙,可这密码型的可不行啊。这种得怎么开呢?再者还是从外面锁里面的,更加开不了。 “那扇门背后是密码的,我们怎么出去。” “刚给你看的那个东西就是电子的克星,只要是跟电子产品有关的,都可以干扰,这密码锁也会失灵的。” 楚可昕呼出一口气。 祈爵伸手拉了拉她的手,“别担心,如果不是有百分百的把握,我不会将你和呱呱带出去的。”他说完,就将那枚发着蓝光的东西放在了门背后。 “呲呲”几声,祈爵轻轻将门打开,外面一片阳光灿烂,一时间的光亮,让人难受得都睁不开眼睛。 祈爵在前面走,示意身后的楚可昕不要出声。楚可昕低头看了一眼正在睡觉的呱呱,他睡得很熟。 祈爵目光扫过房间,都没有人,只有外面的大门口受着两个人。 楚可昕跟着祈爵猫着腰前进,她紧张地手心里都是汗水,抱着呱呱的手臂都不停的颤抖。 门外站着两个人,若不走到门口,他们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况是什么样子的。若是贸然将这两个人打趴下,也不知道会不会引来别人。 楚可昕屏住呼吸,看到祈爵的脚步声渐渐走远,来到一处窗户旁。她见祈爵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窗子,警惕地看了外面的情况后,人跟着跳了出去。 楚可昕低下头,紧张到不能说话。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呱呱突然醒了过来,想要喝奶的样子,一双眼睛湿漉漉地,紧接着很不舒服的动了动,张开嘴就要哭。 楚可昕吓得赶紧用一只手捂住他的嘴,但孩子的咿呜声还是溢了出来。看着呱呱通红的脸,楚可昕心疼极了,可她又没有办法松开手。 她不停地抚摸呱呱,在他脸上亲亲,又一下接着一下地摇晃。呱呱居然很乖,不再哭泣,又开始闭上眼睛要睡觉了。 楚可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而门口,祈爵已经将两个打在地上。他火速地将人拉到房间里面,跟楚可昕说,“快,脱下外套,穿上他们的衣服。” 祈爵说着,将一套衣服扔到楚可昕的怀里,自己抱过呱呱。 楚可昕没有犹豫,将那宽大的衣服塞了塞,跟着祈爵往前走。 这个地方,祈爵以前走过无数次,熟悉的程度不亚于祈沪,他快速走了几处,就到了没有什么人的地方来了。这地方长满了野草,高度比人还高。 祈爵突然立在原地,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悲伤。 “祈爵.......”楚可昕跑到他身侧。 祈爵看了楚可昕一眼说,“这个地方以前很美,没有那么多草。二哥很喜欢,我也是。” 楚可昕闻言,又想到在监狱里,祈沪说的那些话。似乎从前的祈爵和祈沪关系很好,可怎么会到了这样的地步,必须要自相残杀呢。 祈爵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又恢复了以往的冷静,伸手搂过楚可昕,“我们快走,李觅应该已经在外面了。”他说着带着楚可昕往前走。穿过一片野地,到了一堵墙下面,这墙居然有个洞,能容一个人爬出去。 祈爵让楚可昕先出去,又将呱呱递给她,最后,他站起身子,深深地望了一眼古堡,自己也跟着出了去。 祈爵拉着楚可昕的手,一路往东边跑。没过多久,大路上停着一辆红色跑车。 李觅坐在车内,修长的手指放在方向上一下又一下的敲。他穿了件黑色的衬衫,最上面的几颗扣子都开着,露出锁骨,要有多妖冶就有多妖冶。 这家伙居然还将一条腿还搭在了车窗上,标准一副葛优瘫模样。 不远处,祈爵带着楚可昕和呱呱一路跑来。李觅定睛一看他们的样子,“靠,你二哥给你酷刑了啊,这身上的伤可真他妈多。” 祈爵看到了李觅的车,直接将楚可昕带到后面,自己上了副驾驶位子。 “别给我啰嗦,快开车。” 李觅加足了油门,直接开去了机场。 直到上了飞机,楚可昕才将一颗心放了下来。 李觅看着吊儿郎当,人倒还算细致,带了干净的衣服给祈爵,也给了楚可昕,最后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带上居家必备的Adam私人医生。Adam一脸苦相,总觉得这辈子最大的不幸就是跟了祈爵这个主子。 楚可昕就坐在祈爵身侧,看着Adam给祈爵包扎。 祈爵手腕上的那道伤痕很重,想来当时那种情形,不做的真实一点,祈沪根本不肯放过他们。 可祈爵这几刀切下去时的时候也太狠了一点,她看到他极力忍着痛的,任凭Adam将那伤口给缝制了起来。 楚可昕想起他在监狱里所有的多做所为,她的心是挺硬的,但到了现在,说没有一丝动容也是不可能的。 回到徐城的时候,楚可昕还有点空白的感觉。 周遭都说着中国话,她才有一种真的回来了的意识。 祈爵搂着她往前走。 她便也跟着,车子自然是开到了中海豪庭里。 她下了车,站在这幢洋房的门口。听见祈爵在身侧叹了口气,“这几天很累了,先不管别的了,就只是吃顿饭,睡一觉。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你也需要养好精神才有精力照顾呱呱。我保证,你要走,我building强迫你留下的。” 楚可昕和祈爵一起进了屋子。客厅里已经飘满了菜香,容妈手里端着菜,笑眯眯地站在客厅前,“少爷,楚小姐,你们回来啦,快来坐下吃饭吧,都是你们爱吃的。” “容妈.......”看到这样的场景,楚可昕眼角有点红。 容妈走到玄关处,将两人的鞋子都拿了出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她接过楚可昕怀里的孩子,笑着说,“才几天没见,呱呱好像又长大了点呢,我带他去婴儿房洗个澡。少爷一早就准备好的。” 吃饭完,时差就一下子上来了,一切事情都卸下了心,人开始有些犯困。她上了楼,走进卧室想睡觉,听见浴室里传来一阵水声。 楚可昕想到祈爵到现在也没有好好洗个澡。他这个人浑身都是洁癖,也不知道那么长的日子,他是怎么忍下来的。 既然祈爵在这个房间,她就想换个地方睡觉。 刚准备开门,就听见浴室里一声男人的一声低吟。 楚可昕想到他身上的伤,没忍住,走到浴室门口,“你身上不是有伤么,小心别让水湿了伤口。” 这话才说完,里面传来“啪嗒”一声。 楚可昕手一用力,浴室的房门就开了。 里面真是令人喷血的一面,祈爵一身古铜色的肌肉,胸肌、腹肌还有那什么,他就站在花洒下,手中的淋浴头掉到了地上,敢情是手不受力了。 楚可昕偏过头,不去看他这上上下下没一处遮羞的身子,“你还好吧,是不是手没有力气了。” 祈爵“嗯”了一声,嘴里“嘶”了一声。 楚可昕也顾不得所有,睁开眼睛,用浴巾遮住他的身子。 “你怎么什么都不穿?” 祈爵轻笑,“你洗澡穿衣服么?” 楚可昕的脸红到不行,蹲下身子捡起还在地上的淋浴头。那水花的冲力大,一下子将她的衣服也给弄湿了。祈爵索性伸手一拉,将她给带到了浴室里。 他将她堵在浴室的一角,根本不让人动弹,古铜色的一堵大墙就立在她面前。她甚至能感受到祈爵底下已经起来的东西。 “有病。让开!” 祈爵才不肯,“你给我洗,我手不方便。”人故意往前蹭,就是想要逗逗她。 她的脸越发红了,“那你这样我怎么给你洗。” 祈爵笑了笑,推开半步,将她放出来,将淋浴头塞到她的手中。 这次的水小了很多,楚可昕拿着淋浴头将他后背的泡沫一点一点冲洗了。 她这才看清,祈爵伤的最重的不是手腕,而是他这后背。 这个样子,应该是中了枪伤,但当时在跑的过程里,祈爵却还一直还和人打架,抱着呱呱,根本没让她看出来有那么重的伤。 正文 第九十四章:我就想睡个安稳觉 那背上的痕迹和肩膀上的伤口因为光线问题,越发清晰明显,就那么赤裸裸地出现在楚可昕的面前。楚可昕以为她不会再对祈爵心软,却没有想到,当她看到这些伤痕的时候,心中狠狠一刺。那些被她尘封起来的爱情忍不住要跑出来。 她将毛巾搭在祈爵的肩头,“你自己擦吧。”丢下那么一句话,她就转过身匆匆离开了。 祈爵一个转身,伸手拉住她的手,用力太猛,一不小心又拉扯到伤口,他“嘶”一声,皱着眉,“你走什么,我还没有洗好。” 楚可昕看他肩膀上立即渗出了血,急忙上前,“你怎么样了,很疼么?” “你试试这样能不疼么?”他一只手扯着她的手臂,“你要去哪里?” “我不去哪里。”楚可昕闷着回答,拿过他手中的浴巾,将他擦了擦,又将浴巾裹着他的身,抬头道,“好了,快出去吧。这里那么滑,等下摔倒了,你这身上的伤怕是半年都好不了了。” 祈爵低笑一声,“怎么,那么怕我受伤,是不是怕我下面伤了以后不能和你好好的?” 楚可昕闻言,脸色一红,“你嘴里能不能有句正经话。” “有啊。”他做到床上,“你帮我吹头发。” “自己吹。”她别过头。 “我手没有力气。” “那我去叫容妈过来。” “草!你这个女人怎么那么硬邦邦的。”祈爵站在她面前,伸手将那吹风机拿给楚可昕。 “你知道不知道,容妈从前是我奶妈,我让她吹头发,人家还以为我没有断奶!” “那你叫你的秘书,你的助理,你的小演员,或者是你的青梅竹马,我一直都硬邦邦的,只是你没发觉而已。你现在看清楚也好,也别整天发疯似的要和我在一起。我没有她们那么好脾气。” 祈爵嘴角噙着笑意,“阿昕,你是不是在吃醋。” 她脸色一僵,也有点懊恼自己,怎么一没留神将自己嘴边的话都给说了出来。她走过去将吹风机插上电源,“我至于吃你醋么?我们早就分手了。我现在对你爱不起来,也没有那么多的恨。就这样吧,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能平平淡淡成为朋友。这样你我心里都能舒服点。” 她说这话的时候,手插进他的头发里,帮他吹头发。 祈爵突然觉得心里闷的厉害。即便他在徐城里只手遮天又怎么样,遇上她楚可昕这个刀枪不入的人。就成了半点法子也没有的废人了。 他望着楚可昕的眼睛问,“阿昕,有一天我真的爱上了别人,你的心也一点都不会觉得难受么?” 楚可昕的手顿了顿,接着说,“我有什么好难受的。” 不管怎么样,说到底,当初的事情里,楚可昕在意的除了他将她送上别人的床,更重要的是祈爵不信任她。他的爱在她和柳婧雯只见举棋不定,让她觉得难堪又可悲。 “我以后不会让你难受了,阿昕。” 楚可昕没说话,她不想同祈爵争执,就安安静静地给他吹头发。 柳婧雯第一时间知道祈爵回来以后,就跑来了中海豪庭。她始终不相信祈爵会不要她,不管她。 毕竟,如果祈爵真的厌恶上她的话,也不可能这样轻松地放过她。想当初,祈爵看着自己在nextone上受了委屈之后,对楚可昕的态度简直是大转变,到后来还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 可她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是不是代表说,祈爵对她下不了手呢。 她这样一想,心里有些得意。换了一身得体的衣服匆匆赶到中海豪庭。 容妈开门见到是她,显然不是很想放她进来。祈爵很不喜欢她,楚可昕也不会想见到她的。 但容妈毕竟是个下人,又能有什么法子拦着呢。 柳婧雯穿着高跟鞋蹭蹭蹭进来的时候,她根本拦不住。 柳婧雯一边挽着容妈的手,一边扬了扬手中的糕点,“容妈,老许家的糕点,你也拿些尝尝吧,祈爵可爱吃了。我排了很久的队伍呢。” 容妈适时抽出自己的手,“柳小姐买的,我怎么敢吃呢。还是留给柳小姐自己吃吧。” 柳婧雯抬头看了眼容妈,笑了笑,“爵回来了吧,在楼上么?我去找他。” 容妈脸上犯难,却也说,“柳小姐,少爷刚下的飞机,现在人可累,在休息,您还是别去了。” “没事,我就看看他一眼,我不会吵到他的。”说着,直接脱了她那双高跟鞋,轻着脚就上了楼。 柳婧雯对着这里也算熟悉,她上了楼,直径走到祈爵的房间,轻轻推开门,刚想喊一声祈爵,就看到房间里有人站在祈爵面前。她定睛一看,竟然是楚可昕。 楚可昕正在给祈爵吹头发。大约是吹好了,楚可昕就关了吹风机。祈爵将她一把拉到自己的怀里,开始给楚可昕吹头发。他边说边说,“下次头发湿了就要吹干,不然会生病知道么?” 他仔仔细细地揉着楚可昕的发,像是对待一件绝品。 柳婧雯在门前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眶中有眼泪溢出来,在她的记忆里,何时这样照顾一个人过,能对她这样的好。 这莫名甜蜜的氛围让柳婧雯心中升起一股子酸涩,可她没敢上去。祈爵将她的头发吹好了。伸手搂住她的腰,想要她陪着自己一起睡。 可楚可昕不乐意,拿着枕头站在另一侧。 祈爵宠溺地笑了笑,到最后还是强硬地搂着她睡觉。 她和祈爵之前,从来没有这样亲昵过,原来并非是因为祈爵的脾性不好,只是他只对那个叫楚可昕的人脾性好。 柳婧雯肩膀轻耸,压抑着自己的哭声,蹲在地上,;两只手遮住自己的脸蛋,难受极了。她心里想,难道爱情果真没有什么先来后到,天道酬勤的么? 这细微一点的声音,自然没有逃过祈爵灵敏的听觉,他从床上起来,大喊一声,“谁在门口。” 门被打开了,露出柳婧雯一张满脸泪水的脸蛋。 门被祈爵完全打开的时候,柳婧雯泣不成声。她伸出手背踩了踩自己的脸蛋,哽咽道,“爵,为什么非得是她,为什么不能是我?“ “她都要跟尤子晨结婚了,你不知道么?这样的女的,又脏又坐过牢,你怎么还能要她呢?” 楚可昕坐在房间的床上,左手死死抓着床单,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可以为了自己的目的,就将别人的伤疤这样展开来重伤。 “爵.......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祈爵神色不耐烦,“婧雯,你是不是非得让我将你逼得走投无力了你才甘心。” 柳婧雯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但她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想到她妈妈是为了祈爵才死的事情,当下就说,“爵,你不能这样对我。你就算不和我在一起了,也不能伤害我,不能不管我!你看,这是你当初在我妈面前对我写下的承诺书。你是不是都忘了!” 祈爵一把拿过那份所谓的保证书,狠狠地将它打在柳婧雯的脸上。祈爵用了很大的力气,那一声落在脸上的声音很响亮。一下子,柳婧雯的脸就便城了红色。 柳婧雯不敢置信地看着祈爵。 祈爵看着她的眼睛,残忍地笑了笑,“婧雯,你是不是觉得你有了你妈这张王牌,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了。”他将那张保证书踩着脚底下,“那我告诉你。你妈本来就有肝癌,眼已经到了晚期了,你爸根本不会回来照顾你。你妈不过是担心,你过得不好。我的身份早在我妈没去世前,你妈就知道了。那一枪,我是躲得掉的,你妈硬生生上来挡子弹不过是为了求你一个前程似锦的未来。我可怜你妈,也惦念我们之前的情分,没将这个事情告诉你。但你若是想拿着这东西绑架我一辈子的道德,那我告诉你,没有门,连扇窗户都没有的。“ “不,不可能的,你一定是骗我的。爵,你怎么能这样,为了和楚可昕在一起,连这样的谎话你都敢说,你就不怕我妈回来找你么?” 祈爵懒的跟她废话,对着容妈说,“以后不相干的人别他妈给我放进来,当我这里是动物园啊,想来参观就来参观。你叫阿桥把她带走。” “爵,你不能这样对我。”她还在大喊大叫,阿桥走上来想要带着她走。柳婧雯就赖在地上,死都不肯离开,嘴上还不停的念着。 阿桥没法子,抱着她就走,还贴心的将她的嘴给捂上了。 楚可昕艰难地起身,脚步往前迈,从祈爵身边绕了过去。 祈爵脸色骤变,几步就拉住楚可昕问,“我刚解决完她,你又发什么疯,你们一个一个的能不能消停点。我他妈就想睡个安稳的觉,有那么难么?” 还来不及走出房门,楚可昕整个人就被祈爵举了起来,被扔在了床上。紧接着,他也跟着上来,一条腿狠狠压在楚可昕身上,不管不顾地闭上眼睛睡觉了。 正文 第九十五章:dad love you 随着柳婧雯一声尖叫,阿桥还真是连拖带拉将她扔到了门外。 她穿着精致的短裙,人被甩在地上,膝盖口立即破了一点儿皮,连带着那丝袜也被扯开了一个口子。阿桥皱着眉,看着那道伤口,想说要不要找容妈出来帮忙绑扎一下。 柳婧雯头发凌乱,抬起头朝着阿桥直直瞪着,“看什么看!小心挖了你的狗眼!” 阿桥冷哼一声,抬脚指了指旁边的位子,“柳小姐,你要么赶紧滚,要是想跪着就跪在这个地方,省的老大等下出来看见你心烦。” 柳婧雯重重垂了一下地面,“好你个阿桥,你给我等着,等爵清醒过来,和我和好了,我整死你!” “哟,那我可等着您!”阿桥说完看都不看她一眼就回去了,柳婧雯跌到在地面上气得不行。 楚可昕听到自己身边响起一阵平稳的呼吸声。他倒是心宽,才骂骂咧咧的,一下子就睡着了。 楚可昕偏过头,对上男人的脸,他的五官镌刻,每一处都很完美。平素绷着脸,不好亲近的模样,也就只有睡着的时候,才显得柔和的多。 在来的时候,她一路上整颗心都提着,到了现在才放下来。可明明先前很困的,如今脑袋头痛欲裂,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便睁着眼睛平躺在祁爵旁边。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要是从前到现在,她同祁爵一直是这样平平淡淡该有多好,那么她便不会有那么多纠结的心情。 她睡不着,视线落在这个房间里转。 这个房间从前是她和祁爵住的地方,快大半年过去了,这个地方什么变化也没有。 不,等等。 她的目光落在对面的墙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边多了一堵照片墙,目光借着房中暗淡的光停留在一张照片上。照片上,她大着肚子,笑着在插花,笑脸如嫣。照片上的阳光暖暖的,她的脸上少了年轻时的追逐,多了一份安详的宁静。 楚可昕轻轻将祁爵的手拿开,赤着脚下床。 她的手指抚过那木质的框架,那上面刻着一行及细的小字,“呱呱七月,dad love you。” 一时间,心疼难以言喻。 楚可昕的视线又落到祈爵身上。 她第一次怀孕的时候,祈爵虽然对她不好,但是那个时候,她就知道,祈爵看似冷漠,但是很喜欢孩子,当初她怀孕的时候,还找人设计婴儿房,只是后来孩子没有了,婴儿房也就搁浅了。 再后来,她怀孕有了呱呱。 那个时候,对祈爵更多是一种恨意。她恨祈爵对她的不信任,想要彻底断了和祈爵之间的关系。那孩子的存在自然没有告诉他。 到后来,祈爵出现了,她依然没有释怀一颗心,怎么可能告诉呱呱是他的孩子。 其实她看到祈爵对呱呱的态度,就知道,祈爵对孩子的爱不会比她对呱呱的少。 楚可昕鼻子一酸,视线都变得模糊。 祈爵对她的坏,她用孩子来惩罚。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很糟糕,但除了让他这样疼,她还能找出什么别的么。所以,到最后的时候,孩子叫呱呱这个小名,也许也是楚可昕自己在心里的一点愧疚之情吧。 楚可昕走出房间,大厅里,容妈在擦桌子。她看到楚可昕问,“楚小姐,怎么不多睡会儿?” “容妈,以后喊我可昕吧,不要整天喊小姐了。”她揉了揉眼睛,“我睡不着,就不睡了。” 容妈从厨房端出一杯新鲜的果汁给楚可昕,嘴上叹了口气,“罪孽哦,这柳小姐还跪在外面呢,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楚可昕走到露台边,抬起眼眸望了一眼,屋外太阳很烈,柳婧雯穿着一套黄色的吊带衫,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她受伤了么?阿桥。” “伤个鬼,就擦破点皮。” “那她一直待在那边做什么?” “说是要等少爷。“ 楚可昕摇了摇头,收回视线。柳婧雯这个人,她真不想上前管嫌事,总觉得这样的女孩子,爱一个人太极端。 容妈见她回大厅,上前说,“可昕,前些日子,尤家少爷来找过你。我告诉她随少爷出国了,他很生气。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楚可昕皱了皱眉,夹着一份无奈,“没事的容妈,我和他分开了。你怎么说都没有关系。“ “啊,那太好了,那我们还回枫口镇上么?”容妈有些兴奋地问。 “不去了。”楚了昕皱了眉,现榨果汁,挺酸的。 “哦,那我们就留在中海豪庭了吧。” “容妈,你当然是可以留下的,但我不一样,我要去其他地方,带着呱呱重新开始。” “可昕,你这是什么话,你一个人怎么带的了呱呱,再说了,少爷让我跟着你的。” “哎,容妈,以后我不和祈爵在一起,你难道能真的跟着我一辈子吗?” “可昕,你不能原谅少爷么?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 楚可昕望着端着的果汁,眼睑低垂,“我怕了。” 楼上倚在栏杆上的身子微微僵硬。 我怕了。 三个字,像是一句魔咒,瞬间让人的心颤了,像是一把尖刀戳过心脏。 祈爵那张近乎完美的脸上全然是落寞。 她不再给他任何机会就判了死刑。 傍晚的时候,呱呱的尿不湿快用完了。 楚可昕想和容妈去超市。到门口的时候,祈爵牵过楚可昕的手,“我陪你去。” 楚可昕也没拒绝,只是将手从他的手心里抽了出来,自顾自地蹲下穿鞋子。 一时间,祈爵的手就僵着了那里。 但,等她串好鞋子,祈爵还是没有让,上前牵住她的手,黑曜石一般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的脸。 楚可昕望了一眼他,想了想,自己快离开了,便也没有残忍的拒绝他。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细细的小雨,阿桥撑开伞撑着祁爵和楚可昕出门。 院子外,柳婧雯还蹲在地上,原本开了一点儿口子的丝袜被扯到了最下面,白皙的大腿上破了不少的皮,青青紫紫的也不少,像是谁按压上去的。 柳婧雯眼中氤氲着眼泪,即便楚可昕是个女人,看到这样子,也觉得我见犹怜。 祁爵冷眼瞧着她,“你怎么还在这里?” 柳婧雯可怜兮兮地说,“爵,我脚崴了,怎么都起不来。你看,我这里都是伤,是那个叫阿桥的人弄的,爵,他占我便宜!” “我占你什么便宜!”阿桥皱着眉,这女人简直是老戏骨,他进门的时候,哪里见着腿上有伤了。 柳婧雯指着他说,“你这人敢做不敢当!爵,就算你不要我了,你也不能由着你的人这样欺负我!” 祁爵偏过脸,见阿桥气得要死,又不能对一个女人动手。 祈爵嘴边戾气越发盛了,柳婧雯没再敢说什么,只得小声的哭。 祈爵望着这张脸,以前他还宠着护着她,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现在看着柳婧雯越发觉得厌恶。 “她说伤了,你就带她去医院看看。” “老大.......” 阿桥话还没有说话,就被祈爵打断,“伤了的地方打上石膏,多打点,好的快。” 这话一出,才叫柳婧雯后悔不已,她明天还有两场戏要赶,这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爵......” 柳婧雯还在哭,祈爵停下脚步转过头说,“你是打算让我亲自将你送去医院?” 他俊脸微沉,“该滚哪里滚哪里,别每天跑我面前转悠。” 柳婧雯一双手紧紧地握着地面,狠得不行。 阿桥在旁边冷笑,“柳小姐,我送你去医院吧。”说着过来抚她。 “滚,别碰我。” 祈爵带她去的超市不是普通的超市。 徐城的麦麦是VIP性质的超市,能进这个超市的,都是每个月消费额过十万的金主,里面连一瓶最便宜的矿泉水,售价也在一百块以上,普通人称这个超市是金子堆砌的超市。 所以楚可昕和祁爵在这个明明超市应该人很多的点出现,却依旧很空旷。 楚可昕往婴儿的货架那边走,顺带想买一罐呱呱喝的奶粉。 两人正走到这片,就听见有人在说,“小凉啊,要不要什么时候先去做个检查,看看孩子是男的是女的,我和医院的主任关系很好的,这点忙他还是愿意帮忙的。” 夏初凉虽有不悦,却还是温顺地点了点头,“好。但是现在还早一点吧。” 萧兰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没关系,是还早呢,还早呢。”她伸手揉了揉夏初凉还没有起来的肚子,欢喜地不得了。 “来,我们去看看小衣服,呀,这个要是个男孩子穿一定很好看。” 夏初凉淡淡一笑,“伯母,现在的孩子男款女款都差不多的。没有那么计较。你喜欢的换,我们也可以先买去放着。” 萧兰点点头,“对对对,那就买了。”她一边说,一边又揉着夏初凉的手,“小凉,委屈你了啊,这婚就得你生完了孩子再办了。主要是子晨他也忙呢。你瞧,今天说好一起来的,他电话那么多,也不能来陪我们,你可千万别生气,对孩子不好。等他空了,我就叫他陪你出国玩玩,你不是很喜欢去普罗旺斯么?到时候拍几张美美的照片回来。” 正文 第九十六章:没了挡箭牌 夏初凉点了点头,她上前帮着挑小衣裳,她自然也是喜欢这种的,但总觉得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心里抗拒去选择。 她偏过头,余光微微一扫,脚步停了下来,一时间,两两相对的眼睛,楚可昕朝她笑笑。 麦麦卖场的冷气很足,带着凉意。楚可昕一整天混沌的脑子终于有了片刻的清醒。真好,师哥总算找到他的幸福了。 夏初凉有些惊讶,能在这里遇上楚可昕,而后也冲着她笑了笑。 在旁的萧兰自然也看到了楚可昕,她瞪了楚可昕一眼,转过头对夏初凉说,“真是阴魂不散,在这里也能遇上。小凉,别理她。到底是有手段的女人,你看子晨不要她了,立马又回去找其他人。你说一个女孩子怎么没一点矜持的样子。” 楚可昕听了这话倒也没在意。只是夏初凉拉过萧兰的手,“伯母,她不是你想的那样,别样子说。” “你啊你,你就是看的人不够多.......” “我们走吧。”夏初凉打断她的话,本想和楚可昕说说话,也觉得场合不大合适,同楚可昕点了点头,还是拉着萧兰先走,怕她又说什么伤人的话。 祁爵眼眸暗淡,低头看了一眼楚可昕,看着她如今发呆的模样,便蹙了眉,“你不是说要和尤子晨结婚了么?那她是谁?”祁爵嘴角噙着冷笑发问,“连孩子都有了,楚可昕,我可霉做过这样的糊涂事情。” 楚可昕转过身,没理他,往前走去找呱呱用的尿不湿。 “为什么他做了这样的事情,你还能做到原谅,可我呢,到最后还没有伤到你,你却连一个机会都不给我,楚可昕,你这样公平么?” 楚可昕扬起小脸,一桩黑亮的眼眸对上祈爵,“谁都有自私的一面,我没说这种事情发生就是没伤害我。可我做的到原来师哥,做不到原谅你。我无法容忍你用那种方式对待我。尤子晨同你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楚可昕,你骗人,你若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我了,为什么我亲你的时候,你还是有感觉的!” “你烦死了,我对你没那种感觉,那都是你的错觉。!” 祁爵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还是说你早就知道了,你就是为了搪塞我,故意拉出一个尤子晨来当挡箭牌。”他脸色铁青,楚可昕知道,安他这样子,是马上要发火了。 楚可昕沉了沉,对上他的眼眸,“对,我就是那么想的。我不想再和你在一起了。”既然尤子晨要和夏初凉结婚了,她也不能再拿尤子晨当挡箭牌,让祈爵将无名的火气撒在尤家的公司。 祁爵身形一僵,他不生气,真的,就是觉得讽刺。 楚可昕算计好了一切,怕他不放人,还和尤子晨演了那么一出。 他嘴巴抿得紧紧的刚想说句话,就被楚可昕打断。 “祁爵,你大可以还用以前的办法将我困在中海豪庭里。但,我没有心没有肺的活着,看你要的是不是这样的我。” “你这是在惩罚我么?” “算不上。你根本不爱我,你最多只是觉得本来是属于你的东西,每天都乖乖的呆着,现在这个东西要跑走了,你心里自然是不高兴的。” 祁爵胸口堵得呼不出气,他真的不是这样的。 “我不想和你纠结这个问题,买了纸尿布就走了吧。”她往前走,想要挣脱开祁爵的手。但出乎意料的是,祁爵也没握得很紧,她就那么一扯,就出来了。 祁爵觉得自己要疯了,为什么当初会犯下那么多的错误。如今,楚可昕将一颗心好好的收了起来,再也不让她碰到半分。 但下一秒,他又有些释然,快步走到楚可昕面前,挡在她前头,嘴角露出笑意,“所以,你没喜欢过尤子晨是么?” 楚可昕点了点头。 祈爵眼中的星光还没有来得及绽放,楚可昕就冷冷开口,“但比爱情更多的,喊亲情。” 她想要再次推开,这次却没那么简单,祈爵不放手,“阿昕,你试试看,和我在一起,也许你没有那么抗拒我,你还能再爱我一次。” 楚可昕的脸上带着极大的抗拒,她清冷的偏过脸,“你别逼我,我真的做不到。” 祈爵的眼中是难以掩饰的失落。可他还是没松开她的手,拉着她往前面走,将她带到婴儿专区买东西。 两人买完东西就出来了。祈爵让楚可昕在原地等一会儿,他去开车。 楚可昕等在超市门口,冷不丁看到刚才已经提前一步走的夏初凉和萧兰在对面。 尤子晨站在车门旁,似乎想要扶着萧兰上车,萧兰不是很高兴,将手一挥,自己拉着夏初凉上车。 也不知道萧兰同尤子晨说了什么,尤子晨万分无奈地牵起夏初凉的手,将她带到副驾驶位子上。 尤子晨的脸色不大好看,对着夏初凉的时候,脸臭臭的。即便是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楚可昕也能感受到尤子晨身上的那种冷淡。 楚可昕没敢出现和他打招呼,等祈爵的车子一靠边,她就很迅速地上了车子。 尤子晨转过身上车的时候,到底是看到了楚可昕。她站在路边,祈爵还下车给她开了车门。 尤子晨看着这一幕,心中生起无名的怒火。不过几天功夫,说好要结婚扯证的两个人怎么就成了这幅光景。他狠狠将拳头砸在自己的车上上。 萧兰放下车窗,紧张地问,“子晨,你干嘛呢?” 尤子晨想了想,摇了摇头,沉默地上了车。一时间,气氛凝滞。 祈爵和楚可昕回到中海豪庭,天已经黑了。她胃口不好,没吃几口就上楼看呱呱去了。 楚可昕走到呱呱的婴儿房,呱呱睡得很熟。这个孩子当真是乖,当初怀他的时候,就没有怎么折腾,如今受了那么多苦,还是乖乖的。 楚可昕今天铁定是不回去卧室睡觉的。反正她到了那个房间,祈爵都会跟尾巴一样尾随过来,强硬地要求和她一起睡。她躺在呱呱房间的沙发上,脑子里想,明天吧,就明天带着呱呱一起离开这里。 她默默又狠心地对自己说,“楚可昕,你不能产生依赖的心思。” 祈爵回到卧室,开了灯,楚可昕没在,其他房间也没有人。到最后,总算在呱呱房间找到她。她乖巧地躺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 祈爵轻轻走进去,却发现呱呱的婴儿床旁边有一只小箱子,里面放了很多呱呱用的东西。 楚可昕在梦里皱了眉,翻了身,背对着祈爵继续睡觉。 祈爵蹲在她面前,在超市里的那一股子无力感又浮现上来。她不是说说而已,一回来就收拾东西。是不是他没有发现的话,明天她和呱呱都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她一刻也不想在他身边! 他自楚可昕离开以后就染上了酗酒的坏毛病。本来她在还好,可偏偏今天她说的那些话,又刺激了祈爵的某根神经,从她上楼以后,他就无法控制的开始喝酒。 楚可昕觉得身上有点凉,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穿着的睡裙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撩到了半腰,一股子巨大的酒气扑鼻而来。等她彻底醒来的时候,发现祁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她抱起,正往另一个方向走。 楚可昕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他,“你喝酒了?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要你。”他声音暗哑。 楚可昕踢了腿,“别碰我!”她用了力气,这一下,倒真是让祁爵没站稳,连带着楚可昕一起倒在地上。 “我今天要定了!”他艰难地爬起来,上前到她身边,“我一直忍着你的冷漠。我知道我自己做错了。所以,我弥补你,对你好。我想着你从前的样子,你不会对我那么狠心的,总有一天,我还能进来你的心里。可我现在知道,不可能,永远不可能,你不会原谅我,你也不会再对我心软。即便在今天傍晚之前,我还存在幻想,现在消失的一点也没有了!你一点也不想和我在一起,连行李都是连夜收拾的,是不是第二天我起来,连点准备都没有,你就已经走了!” 楚可昕被他逼到墙角,“你说!你怎么能那么狠心。又要躲到什么地方去,永远都不让我找到!” “我早和你说过,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是你自己觉得我只是说说而已。” “好好好,既然这样,我何必忍着我自己!”他伸手钢铁一样的手将她箍得紧紧的。 “反正你永远不会原谅我,那就这样吧。”他一把抱起楚可昕,就往他们从前的卧室走。 “祁爵你要做什么!”楚可昕惊叫一声。 “我要你,现在就要!”他厚重的气息吐在她的耳畔,“我对你怎么样,你都不能改变对我的态度,我连一点改过自新的机会都没有,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要忍着,你说我为什么?” 他这话说完,甚至都没有顾忌他们还没有到房间,重重将她推到在地上。 “祁爵,如果你敢这样对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随便你!” 正文 第九十七章:杀死爸爸的真凶(一) “楚可昕,这是你自找的,我对你好,你不要。我还有什么办法,我们连孩子都有了,你还要走。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可以管的了!” 他说着,脑袋埋到了她的脖颈处,他手上的力大到不可思议。她的睡衣全都被撕成了碎片。 楚可昕知道他这次是来真的了。这几天他们相处,祁爵也时不时的对她动手动脚,但是因她不喜欢,他倒也老实,没怎么样。但是今天晚上不一样,楚可昕明显感觉到祁爵身子里的那一股子狠劲,像是要将她撕碎吃掉一样。 到了这个点了,楚可昕没办法,忍着身上的疼,扬起小脸说,“祁爵,你看我和尤子晨在一起那么久了,你当真觉得我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么?你就不觉得我脏么?” “你当我千方百计将容妈留在你身边是做什么用的?楚可昕别找这些理由来恶心我,我若是要你,我根本不会在意你身上的这些点。” 他进入时,才想起,多久没有这样和她在一起了。 背后是冰冷的地面,前面是他炙热的体温,脖颈交融,楚可昕闭着眼说,“你别在里面。” “为什么,再为我生一个孩子不好么?我偏要,要你给我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那你做梦去吧,我死也不会给你再生一个。” 祁爵低沉一笑,听得她说的话不好听了,就俯身吻上她的唇,叫她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寂静的夜晚,空荡的走廊,只要随便出来一个下人就能看见他们两个人。楚可昕想想都觉得害怕,可这个人已经跟疯了一样。 他拥着她,一双手不肯松开,似乎想要来一个鱼死网破。即便完了事,也是一把将她抱起,放到卧室的床上。 她要走,他就用自己的蛮力压着她,头抵着楚可昕,沉默不说话。 “我不图你的钱,也不图你旁的,我就想带着呱呱走。你说我们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你留着我又有什么意思。”楚可昕说。 祁爵似是叹息,“阿昕,我想和你好好的,为什么那么难。” “覆水难收。”她转过脸,不再想和他说一句话,挣扎着起来,披着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 她咬着牙,忍着眼泪。 “对不起,是我没控制住。” 她淡淡道,“没事,你不是第一次强暴我。” 祁爵闻言,心里堵得慌,感觉有一股子无处宣泄的怒火。可没办法,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祁爵,遇上她楚可昕,就连一点法子也没有了。 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阵铃音声。 祈爵搂着楚可昕,丝毫没有要去接电话的意思。 她盯着祈爵冷笑,神情十分轻蔑,“怎么不接电话,那么晚的电话,你不接,不怕你的青梅竹马出事情?” “阿昕别这样阴阳怪气的说话。我不会再同柳婧雯有任何的关系了。” “你何必和我解释,你是祈少,这徐城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了,我能怎么样。再者,我们也没有关系了。”她伸手推搡,“你别压着我的腿,我疼的厉害。我也已经决定了,我明天就要带着呱呱走的。” “你他妈真是......”他一句粗口没爆完,那手机又开始响了起来,没有半刻安宁,原本就暴躁的情绪一下子浇上了一把油一样。男人立即下了床,拿起那边的手机就要往下砸的时候,看见手机屏幕上的号码并非是柳婧雯。 他皱着眉接起电话,那端响起一个兴奋的声音,“爵,太幸运了,我找到楚可昕她爸爸怎么死的证据了!” 手机声音是外放的,这醇厚而性感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午夜里回荡开来,一下子晃漾开了楚可昕的心弦。 楚可昕面无表情地从床上起身,赤脚走到祈爵面前,拿起那只手机问,“李觅,你刚刚的话再说一次?” “是小嫂子?噢,我是说当时原来除了你还有另一个人在你爸的房间里。嫂子,杀死你爸爸的凶手马上就可以找到了。” 祈爵点亮了房间的灯。黄晕的光圈下,楚可昕有一点儿晕眩,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有点不畅,抬起眼睛看走向祈爵的时候,身子似乎要倾倒的样子,她微微走了几步,连脚步都凌乱了。 “李觅,你的意思是,我爸他确实不是因为生病死的,而是谋杀?”她声音里带着颤抖。 电话那端又一阵静匿,没有人说一句话,长时间的沉默之后,李觅叹息了一口气,“嗯”了一声。 楚可昕眼眸里有一种疼痛在蔓延,“畜生!”她用手用力地垂着地面,眼圈通红,“是谁!李觅是谁!” 她修长的手指因为她这样的蛮力撞击出了一了一大块血,那样子看着都觉得疼。 祈爵一把抓住她的手,停止她自残的行为,“你找死是不是啊,不疼么!” “再痛,有我爸痛么?他全身都插满了吸管,他已经病的不行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杀他的人就是畜生,是畜生!”她止不住地将自己的脑袋冲撞着床沿,祁爵起身挡在她面前,“阿昕——你冷静一点。” 他握紧楚可昕的手,“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这样自虐啊。” 楚可昕脑中闪过李觅说的那些话,“你一直在找我爸爸的凶手么?” “对,之前不是已经答应你了。?” “真是可笑,爸爸死了,所有人都说是我杀了人。我怎么会做那种事情。可舆论却讲得有理有据。最可笑的是那群该还给我们清白的正义人士,他们怎么能袖手旁观,连调查都不调查。” 祈爵冷酷地笑了笑,“你向往光明,可你所拥有的圈子本就是个大染缸,你父亲把你保护的太好,以至于让你觉得什么都是美好的。” 楚可昕心头窒闷,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萦绕在心头,但祈爵说的对,爸爸将她保护的太好了,可,为什么,爸爸不能一辈子都保护着她? 楚可昕像是失控一般抓着祈爵的手臂l缓缓滑到地上,她的眼泪簌簌往下掉。她环着自己的膝盖,一瞬间,她好像又回到那个阴冷湿暗的监狱。 “我会帮你。”他对楚可昕说,“你要的正义我给你。” 祁爵觉得难受极了,当年第一次见楚可昕的时候,那个骄傲的,高贵的楚可昕已经不再了,这样完美的一个人,被打磨成这个模样,也不知该说是谁的错...... 巨大的沉默下,楚可昕突然张了张嘴,“祁爵,找到那个人,用法律的手段制裁他!” 祁爵眼中流露不解,“法律?你开什么玩笑,你自己也吃过这个亏,能真的将他制裁么?别天真了行么?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子黑,你爸没有教会你的,我来教你,被人伤了,就要用拳头打回去。” 楚可昕双手垂在地面,“那是你的世界,你的圈子,不是我的,我坚信可以的!” “我的圈子就是你的圈子,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在监狱里是怎么过的日子了?” “我不管经历过什么,看到过什么。还是你所给我描述的黑暗世界是什么样的。不断给我洗脑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没有正义没有公平,只有金钱和权利的驱使。” 她抬起头,漆黑的眼眸里带着晶莹的泪水,“这些我都不想知道!” 惨白灯光下,楚可昕一张巴掌大的脸上,张扬着坚毅,“我只知道,我爸爸告诉我,出了事情可以找警察,不能判断是非可以找法院。也许这个世界上,每一秒都有一个人因为受到不公平的待遇之后想到用更极端的方式去报复对象,报复社会。可是!” “祁爵,这个世界上总会有那么一批人,他们不会被任何磨难打到,不会被黑暗势力压迫。挣扎徘徊在绝望的边缘却始终不会拿起那一把伤人伤己的刽子刀。他们会成功的,会站起来,绝对不会因为这些就被打倒,就会屈服!因为他们心里有光!” 祁爵的目光坚定不移地望着楚可昕。 都说喜欢一个人,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 楚可昕低沉,哀伤却坚定的话似乎还在耳畔。 他一下子才明白,当初爱上的楚可昕也许就是因为这些原因。 他是黑暗里的王,他最向往的不就是白夜的光明么?她的坚韧,她的坚持。 环境决定了一个人的出生,可人生漫漫长途,所有的选择不过是由心而做出。有的人像柳婧雯随着时间的推移早就忘记的初衷,而有的人就是楚可昕,在痛苦也选择浴火重生。 “好,我帮你。” 祈爵微笑看着她,拿手轻轻擦掉楚可昕脸上的眼泪,说,“阿昕,你看连老天爷都在帮我了。你留下好不好,看我怎么帮你找到杀死你爸的凶手,帮你彻底的翻案。” 楚可昕一张小脸皱着,并没有拒绝,祈爵比任何人都知道,她又多想要将她爸的事情调查清楚。 男人笑意更深,“阿昕,这次不是威胁,你可以选择留下来,我帮你调查,你走,我依然会帮你调查。” 楚可昕没说话。 男人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他手一伸,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绊倒在床上,半是压着她的身,半是侧躺在床上。 正文 第九十八章:杀死爸爸的真凶(二) “阿昕,你这个样子,我就知道你是要留下来了。”不等楚可昕说,祈爵的一张俊脸就靠近她的脸庞,唇就这样被他给咬住。 这个吻结束了,楚可昕的脸颊带着潮红,一股子哀伤席卷全身,“祈爵,如果真的找到那个杀人凶手,你一定,一定要用法律的手段,将他关押起来!“ 祈爵抬起自己的手臂,圈住她,“好,我什么都答应你。” 楚可昕擦干眼泪,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忙去找那只刚在在打的电话,想要再问问李觅关于这些视频的内容。 祈爵拉住她的手,“不要找了,所有的事情李觅会解决好的,你要想知道什么事情,可以明天再问他。” 祈爵的话像是带着一份魔力一样,楚可昕搂着自己的身子,终于乖乖安静下来。 楚可昕将面前挡住眼睛的头发捋到耳后,祈爵低声说,“睡觉吧,你想知道的想做的事情,我明天一早就带你去。” 楚可昕点了点头。 这天夜里,她梦到了楚天南。 这感觉就像是谁将她扔进了冬天的河水里,她想要从冰冷的河水里出来,但身子却像是被谁按压住了,她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就连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透过白色的水面,能看到上面倒影着楚天南的脸。她看到楚天南昔日那张脸已经被人毁得面目全非,全是血水。一瞬间,楚可昕害怕到不可自拔。 她看到从楚天南的背后伸出一双漆黑的手,就那么直接将楚天南拉扯进一片沼泽里。楚可昕尖叫,发狂,求饶都没有一点用处。她睁大眼睛,望着那双黑手的主人,想看清那个人是谁。在窒息一般的等待里,那人的脸终于从楚天南的背后出现。 楚可昕瞪大了眼睛,无法置信,她的手脚是冰凉,那个人的脸,就是肖炎轲! 梦里面,楚可昕不停地摇了摇头,她伸手,想抓住什么东西,却什么也没有,愣怔了半刻,她才幡然醒悟,原来那是一个噩梦。她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偏过头发现不知不觉,她的那个枕头已经湿了一大半了。 隔天起了大早,祈爵带着楚可昕去找李觅。 正辅路的私人洋房里,李觅将收集来的证据全部摆在桌面上。一见祈爵和楚可昕到他家来,他就倒在特制的沙发椅上说,“我真是又当侦探又当间谍。过去的二十四个小时,哥的眼睛都没有闭过,结果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是找到证据了。但,看不看,随你们自己。”李觅偷偷看了眼祈爵,提前警告,就怕祈爵看到楚可昕伤心难过,和他秋后算账。 祈爵走过去,盯着那桌面上的照片说,“那你究竟发现了什么?” 楚可昕也走到跟前,脸上焦急的模样。 问到这,李觅咳了一声,“具体的情况,我昨天在电话里已经你说过了。当初现场就只有小嫂子有在场的证据。但后来,你找到的摄像头又显示了小嫂子也有不在场的证明。但其实,小嫂子还在嫌疑当中,你能将小嫂子带出来,也是因为你用了别的法子,所以,到现在为止,还有很大一部分人觉得,是小嫂子的杀人动机比较大。而你为了保住小嫂子,不惜编造了楚天南突发状况的理由。“ 祈爵眼眸微暗,“这也是当初没有办法的办法。” 李觅手指落在桌面上,“但,其实我们当初忽略了一个极大的细节。”他修长的手指了指桌面上的一张照片给两人看。“这是楚天南当时住院的地方,虽然是三楼,但是很好爬的。我们当时只想着从大门进来的可能性,却忽略了,万一那人是从阳台上爬进来的呢,这样既可以躲过医院再外面的摄像头,又可以成功的杀了楚天南。 楚可昕强忍着心头冒起的悲伤,“那李觅,你是不是找到了?” 李觅伸出手,拿出一个小匣子,“是的。楚天南的那一幢楼背后恰好是医院的一片暂时停车的区域。所以医院没有设置监控。但是,我就一直想,有没有可能,当时谁是从阳台进入房间的,若是有这种可能的话,还有什么东西能记录。后来我想到了,既然是停车场,那么极有可能会被行车记录仪给记录下来。” 李觅摆了摆手,“但你们也知道的,行车记录仪,在没有问题的情况下,它会将前面的视频删除来存储后面的。除非有人强制提前将一段重要的视频保存起来,那么就有证据了。我将那天停在医院的车子一辆一辆的问,幸运女神总算是眷顾了一次,有一辆行车记录仪记录了。” 祈爵下颔轻扬,眼睛微眯起道隙缝,“将它放出来看看。” 楚可昕站在原地,手指蜷曲,黑匣子记录的事情,想看又不想看。 祈爵上前拉住她的手,似乎像给她力量。楚可昕没挣脱,这个时候,她真的需要有个人能支撑着她。 行车记录仪闪着时间表,没有什么声音,隔了好就也也没有看到有什么。直到过了五分钟,有人从墙上攀岩而上,到了二楼的阳台后又攀着几处钢筋成功到了三楼。 那身影看起来是个女人。 这个人让别人看,不见得能认出来,但是她楚可昕可以。 因为这个人,和楚可昕朝夕相处了整整二十年,可她却从没有看透她的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罪恶的夜幕里,终于那人终于从三楼的阳台下来了。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落到地面时,能看清带了大口罩,只留了一双大眼睛,即便是这个时间点,干着这档子肮脏的事情,楚伊伊的眼睛,也含着一份楚楚可怜。 楚可昕视线朦胧,是啊,她怎么会去选择相信一头白眼狼。 她闭上眼睛,眼泪已经止不住往下流。 她太宠爱这个妹妹,却忘了她们并非是同一个妈妈生的孩子。 楚可昕咬着唇舌,口腔里是浓郁的血腥味道。 “那天只有姐姐在场........” “姐姐你怎么能下这样的狠心,即便爸爸打你了,你也不该将爸爸.......” “姐姐,你去吧,好好改造,我等你出来.....” 楚可昕空洞无望的眼睛看得祈爵发涩。 她已经不知道用什么心情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她抬起头时,甚至能想到楚天南看着自己疼惜的小女儿一根一根拔掉他的管子。 楚可昕微微一闭眼睛,晶莹的泪水啪嗒一声落在木地板上。她望着窗外的天,明明是明媚的阳光,却无法照亮她冰冷的心。 她想起拿了钢琴比赛一等奖的楚伊伊,蹦跶着跑到她面前,将奖品里的皇冠送给她,“姐姐,你不是可喜欢这个皇冠嘛,我比赛赢了,送给你。” 她想起有一年,她被一群小流氓跟踪调戏,和她一起出来的闺蜜早就吓的不知道跑到哪里,只等下她一个人。刚好在街对面的楚伊伊看到了,匆匆跑过来,将一杯奶茶扔在那个小混混头目的脑袋上。也就在跆拳道馆里学了几个三脚猫的功夫,她就冲上去和人斗殴。楚可昕害怕的紧,看着那小混混的头目,要打楚伊伊,她吓得一口咬住那人的手臂不肯松开。小混混用一瓶酒瓶子砸向她,楚伊伊看都没有看一眼,就撞开了她,挡下了酒瓶。那一抹红色终究是曾了楚可昕心里抹不去的疼。 像是一根倒刺,每一次轻轻拉起,都会牵扯起血肉,疼得楚可昕无法自持。 楚可昕双手捂住脸,喉咙的哭声呜咽,里面的悲愤和伤心无法倾泻。 祁爵紧抿着唇,上前搂住她的身子。 她的两个肩膀不停抖动,就是没有哭声出来。 祁爵将已经腿软的楚可昕抱起来,“哭出来,难受就哭出来!” 她咬着牙,昔日温情的家庭生活恍若还在眼前。眼泪像是一场蓄起的洪水,终于被放开了水闸,她咿呜一声哭了出来。 楚可昕的胸紧贴着祁爵健硕的胸膛,祁爵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在她的后背,有一种莫大的暖意顺着她的身子身,慢慢到了她的心。 她这幅样子,连李觅看了都觉得心疼。 祁爵敛了神色,把目光落向李觅,“将这些资料收集起来,有把握将楚伊伊扔进监狱吗?” “当然!这些资料足够她坐到牢底坐穿!” 祁爵将楚可昕抱回家的时候,她一直在哭,哭的累了,就昏睡过去。 这档子事情任凭换了谁都受不了。 她原本对祁爵抗拒的很,这天却出乎意料地主动搂着祁爵,也不知道是清醒还是糊涂。 祁爵问了半天,才晓得,原来楚可昕同楚伊伊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当年楚伊伊的母亲是个舞女,有一回在一次局理设计了楚天南,成功怀上了楚伊伊,她生了楚伊伊以后过了3年,将孩子送到了楚家,敲了好大一笔钱。 正因为这个事情,楚可昕的母亲虽然接受和收养了楚伊伊,但一直郁郁寡欢,没多久就去世了。 正因为这个原因,楚天南对楚可昕一直怀着一种亏欠之情。将对妻子的爱和孩子的爱统统给了楚可昕。 正文 第九十九章:你当真问心无愧么? 李觅要需要时间准备其他的证据,确保楚伊伊再没有翻身的可能。祈爵没让楚可昕沉浸在知道父亲的痛苦里,带着她出去参加一场舞会。 楚可昕哪有那个心情,可是祈爵不管她愿不愿意,说了句,”不去也得去“就将她塞上车子带走了。 楚可昕站在更衣室外,拿着红色流苏的裙子,心情很复杂。她当然知道祈爵是为了让她开心。也不知道祈爵是从哪里听来的,知道她心情不好喜欢跳舞的这个事情。她之前和他在一起,他也喜欢出去玩,但极少顾及她的兴趣爱好,那个时候她爱的傻,自然是祈爵去哪里,她也跟着去。 也许,这便是一个男人上心不上心的表现。 就这一刻,她也不想拂了祈爵的好意,走进更衣室换了衣服。 祈爵准备的还是红色的舞服,这颜色很衬楚可昕的肌肤,大红丝裙领口开的很低,却并不暴露,只是若隐若现丰满的痕迹。祈爵眼神沉迷,望着楚可昕走路时一摆一摆的流苏入了迷。 他伸手揽住楚可昕的腰,趁着动作的时候,贴着她的耳朵道,”阿昕,你穿舞服的时候真好看,你说我从前怎么没有让你和我做那档子事情的时候穿着舞服跳舞给我看。” 楚可昕脸上一红,脚往他的脚上一踩,“你这人这张嘴巴!” 祈爵淡淡一笑,带着她转了个圈儿。 随着裙摆间流苏的飞扬,楚可昕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当年激情满满的学生时代,什么烦恼都没有。祈爵就像是她最契合的另一半,两人的动作配合的很流畅。 像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宣泄,连日来堆积在心里的郁结一扫而空。祈爵带着她不断的跳跃,楚可昕心里也希望能在这一刻不去想任何事情,好好的房中一回。于是在祈爵的配合下,跳了一个连续旋转。一曲完毕,场上的人都情不自禁的给了掌声。 楚可昕被祈爵搂在怀中,大口的喘着气,心情也好了很多。 人群中有不少人看到是祈爵,都想上来应酬说几句话。楚可昕跳了一曲以后,显然不想在这里待下去。祈爵便让她去更衣室换回自己的衣服。 楚可昕匆忙走进电梯,也没有看到尾随着她进来的另一个人。刚抬头,才看清和她共处一个电梯的,是楚伊伊。楚可昕脸上刚还红晕的脸色,见到她就变了,她僵硬地转过头,手不自觉地握紧。 “姐,你穿这身可真好看呢。哦,我记得从前爸爸也给你买过这样一套舞裙呢,可惜,当初家里封掉的时候都没有带走。”楚伊伊斜靠在电梯栏杆上,轻描淡写地说。 楚可昕望着楚伊伊的表情,那张天真无害的脸蛋,不知道欺骗了多少的人。将楚天男害死以后,她还敢这样喊着爸爸,爸爸! 楚可昕的眼睛里聚起大团的阴鸷,视线紧紧地盯得楚伊伊。楚伊伊皱了皱眉,好笑都问,“姐,你这样看我做什么,怪吓人的。”不 她站直了身子,刚好电梯到了更衣室的那一层,楚伊伊想也没想的往前走,路过楚可昕身边的时候还说,“姐,我先走了。” “楚伊伊”,楚可昕咬着唇,喊了一声楚伊伊的名字,她的双手在抖,她极力忍住自己想要向前打人的冲动,“爸爸也给你买过一条红裙,你记得不记得?还说你穿上红裙的样子好看极了。那年,是你第一年来家里。你开心极了,说世上只有爸爸好。” 楚伊伊脸色一僵,不大明白楚可昕怎么说起这件事情。 楚可昕跟着她走出电梯,“你妈将你扔掉了,她生你只是为了要钱。听说你妈对你非常不好,有一段时间还想将你送给她的恩客,因为那位恩客特别喜欢从小养大的女人,觉得玩起来更刺激。所以当年的你,能回到爸爸身边的时候,开心坏了吧。” 楚伊伊的脸色瞬时煞白,这些事情都是她童年时期的阴影。虽然那个男人没有得逞,却也让她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妈是个为了得到钱多不择手段的女人。那个时候,她每天都做噩梦,即便身边点燃了安神的熏香也没有一点用。 后来,楚天南对她极好,给了她公主般的生活,她渐渐地都忘了那段往事,若不是今天楚可昕提起来。 楚伊伊红着眼睛,转过身望着楚可昕,“姐姐提起这段事情做什么,想揭人伤疤么?不好意思,我确实不幸过,但是苦难的日子已经结束了,我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到现在,我已经有了爱我的老公和可爱的女儿,怎么样,姐姐,你很羡慕吧?” “你怎么会觉得已经过去了?你害死了爸爸,还想开开心心地活着么,不可能的!” 楚伊伊脸色更加惨白,“姐姐,你在说什么糊涂话,我怎么害死爸爸了?” 楚伊伊刚想结束这段谈话,走进更衣室,却被楚可昕一把拉住,“我说什么你真的不明白么?”楚可昕想起李觅的在资料里推测的描述,笑着同楚伊伊说话,但那样子比凶起来还要渗人,“妹妹,你知道爸爸是怎么样死的么?听说被撤掉呼吸机的时候,呼吸的嗯困难,大口大口喘着气。那种鱼从水里捞出来是怎么样绝望的,那他就是一样的心情。” “你,你告诉我这个做什么?”楚伊伊眼神里有慌张,对上楚可昕的眼睛又立马垂下,“我得回家了,姐,我孩子还在家里等我呢,你把手松开。” “你当真问心无愧么?你知道爸死的时候怎么样的么?你一定不敢进去看他一眼吧,那些被拔掉的管子,还留着血呢,他的手上全是淤青,青紫色的,你知道又多可怜么?”楚可昕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他带你走出那么可怕的地方,你给他的是什么,你亲手杀了他。” 楚伊伊转过头,咬着牙,“你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杀了爸爸!姐,我知道当初我去法庭上做证人,你很生气,但你也不要随便血口喷人!再者,当初那种情况下,任凭谁都会觉得你做了那种事情的。误判的也不是我,你这样对我做什么?” “你不必急着否认。我会带着证据来证明你的怎么样残忍的一个人,法律会严惩你,你就呆在监狱里给爸赎罪吧!” 楚可昕越说,楚伊伊越慌张,“你以为我会相信么?”她终于挣脱开楚可昕的手,“我告诉你,没有证据,你想也别想破坏我现在的生活!要真的论谁害死了爸,那个人就是你!就是你害死了爸爸!” 楚可昕悲痛欲绝,那些令她愤怒的情绪越来越浓烈。她走进更衣室,拿起地上一双10厘米高的鞋子,伸手就往楚伊伊的脸上砸,随着一声尖叫,就听到鞋子撞击骨头的声音。 一旁路过的几个刚好来换衣服的宾客,看到这一幕都吓坏了,尖叫着要离开。 楚伊伊更想离开,但楚可昕的力气简直大的惊人,拉住她怎么都不肯松手,楚伊伊便生生接了楚可昕好几下撞击,撞得她人都变得昏昏的。 “我爸对你那么好,你却这样对她,你会有报应的,楚伊伊,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那几个女宾客看到楚可昕的样子,都怕的要死,有人赶紧跑去告诉祈爵,就怕在这更衣室里要发生命案。 祈爵跑到更衣室的时候,就看到楚可昕穿着一身大红衣服,将楚伊伊打倒在地上,楚伊伊的脸上伤很重,看起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祈爵松了口气,仔细看楚可昕身上就只有几道手指的抓痕而已。 可他也害怕楚可昕这样下去不对。楚伊伊要教训,有的是办法,不能让楚可昕发疯到跟着楚伊伊一起进监狱的程度。他上前搂住楚可昕的腰肢,“阿昕,你冷静,冷静一点。你不是要用法律让她进监狱么?你见她打死了,她还怎么去!” 楚可昕手里拿着一双鞋子,头发都是散着的,被祈爵抱开的时候,手还停不下来。 楚伊伊倒在地上,额头上都是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带着眼泪,见到不远处,肖炎轲赶过来了,更加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炎轲,你看我的脸,我的脸!我姐姐真是可怕,她刚刚是想要杀了我啊!” 祈爵抱起楚可昕,冷冷地盯着楚伊伊,“让阿昕亲自动手解决掉你,你太把自己当一件事情来做了!你身上的医疗费我出,等治好了伤,我们再送你进监狱!” 楚伊伊心里拔凉拔凉的,按说,楚可昕怎么会知道! “放我下来,祈爵放我下来!” 祈爵没松开,直接抱着她就往地下停车场走。他只不过是想要带楚可昕出门散散心的,怎么就遇到了这个人!他伸出手,将她脸上的眼泪给擦干了。 楚可昕咬着自己的唇,抱着祈爵的腰很用力。 祈爵将她放上车子,“不说好让李觅搜集好证据,就送她进去,你这又是做什么?” 正文 第一百章:承认罪行 他伸手给楚可昕披上自己的西装,搂了搂衣服,顺带又将她落下的擦了。 楚可昕偏过头,这样温柔的祈爵是她不曾见过的。 祈爵将她的眼泪擦干,才上了车。发动车子的时候,恰好看到肖炎轲抱着楚伊伊匆匆跑出大门。他抬眼见,对上楚可昕的眼睛,他冷漠的脸上带着深不可测的表情,像是要上前质问楚可昕。他微微眯了眼眸,却还是先抱着楚伊伊走了。 “伊伊,爸爸的死,和你没有关系吧?”肖炎轲陪在刚包扎好的楚伊伊身边问。 楚伊伊本就受不了楚可昕今天的质问,当下听到肖炎轲对她的怀疑,猛地推开他的手,“老公,你在说什么,你觉得我是那种人么?” 肖炎轲的脸平静如水,“爸去世那天,你从家里离开过,你说去找莫娜他们出去玩,但是我恰好在一个酒会上遇见莫娜。” “我,我没有......”楚伊伊找不到可以瞒过去的话,她欲言又止,如果被肖炎轲知道她是那样的人,她该怎么办! 肖炎轲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们都结婚了,你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如果今天真的是你杀了一个人,那么我肖炎轲做的就是帮你埋藏起来。” 楚伊伊低下头,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有微光绽出,她抬起头,淡淡一笑,“老公,没有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情。那天我和别人出去了,莫娜可能是我一时顺口说的。” 肖炎轲点了点头,没在说什么。 那就在这样的夜里,几辆来自警局的车子开进了肖家的别墅,很快,车上下来一排人,直径走进了肖家大门。 不多时,楚伊伊被手铐铐着带了出来。她慌张到不行,头发因为自己的挣扎都散了下来,没有了往日的精致。她不停的喊,喉咙都沙哑了,她有一种预感,也许这次进去了,真的就很难出来了。 凌晨3点钟,徐城的还亮着星光的夜晚,肖家乱成一锅粥。 肖母章莉又气又狠,抛掉了以往贵妇人的身份,对着被带走的儿媳妇又骂又哭。肖詹更是没经受住打击,一下子中了风。 肖炎轲刚想追上警车去看看楚伊伊的情况,还没有发动车子,人已经被管家叫住,送着他爸进了医院。 肖炎轲的脸色十分阴沉,如果楚伊伊被判刑,他肖氏的公司形象又要一落千丈,股票都会跟着大跌。当务之急,还是先将她带出来为好。 大红色跑车上,祈爵带着楚可昕来到这里,望着这灯火通明的肖家,他的脸色很平静。他看到今天楚可昕的失控,就知道越快定下案子,楚可昕才能越快走出这片阴影。她会有自己的人生,不应该一直沉浸在楚天南被害的事情里。 那么,接下来就是拿回肖家吞并的KR了! 楚可昕手搭在摇下来的车窗上,迎着夜里凉凉的风,心中并无半点洗脱罪名的轻松。 祈爵握住她的手,将车窗关上,“外面很冷,别着凉了。外面回家吧,呱呱还在等着我们回去。” 楚可昕望着祈爵冰冷的侧脸出神。 男人带着与黑夜完美相融的气质,转过头问她,“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楚可昕摇摇头,只是说,“祈爵,你好像变了,你这样我真不习惯。” 祈爵笑了笑,“阿昕,我之前就和你说过的,这次,我会对你很好。” 楚可昕问,“祈爵,像你这样的人,真的会愿意只有一个女人,和她结婚,白头到老么?” 男人挑眉望她,“你想跟我结婚吗?” 楚可昕老实回答,“我不想,你不是一个适合当丈夫的人选,没有安全感。” 祈爵没在意她说的这句话,目光深沉地说,“说实话我以前没想过,我从前对你,确实不好,用旁人的话说,那就是渣。但,这就是我的人生,我没有办法对任何一个女人上心。而我这样的人,也不能对一个人上心,但.......”祈爵看了眼旁边的楚可昕,“我很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结婚,想和你安定下来组建一个家。阿昕,你说你能不能试着接受我,也许我们可以的。” 楚可昕想,这也许是她从祈爵嘴里听到最甜蜜的话了。 楚伊伊杀父害姐的事件在隔天几掀起了轩然大波。不少记者天天守在警局门口,就为了获得楚伊伊的第一手报道。 楚可昕到现在也忘不了当时她被拷上手铐带走的场景。她被关在审讯室里,每天面对二十四小时的高高强度审讯。白色的灯照射着她的眼睛,她根本不能睡觉。 到最后的承认罪行,同逼供也没有什么区别。每个人都带着质疑的眼睛看着她,她就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当时的自己有多绝望,可想而知。 她漆黑的眼眸里折射出冰凉。这样的绝望,楚伊伊,你也尝一尝! 肖炎轲辗转了许多关系,才将楚伊伊保外就医。楚伊伊走进客厅,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脸色不佳的肖母章莉和肖父肖詹,她立刻上前,喊了一声:“爸,妈——” 可是楚伊伊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平时对她说话轻声细语的章莉站起来就给了她狠狠的一巴掌! 楚伊伊不可置信地望着章莉,眼睛的泪水已经开始打转,“妈——” “别喊我妈,丢人现眼!” 刚进玄关的肖炎轲鞋子都没有来得及换,赶紧走上前去,“又怎么了!” 章莉的手还在颤抖着,而一旁的肖詹也是行的不行,人都中风了,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瞪着眼睛看着楚伊伊。 “炎轲!你究竟是娶了怎么样一个老婆!连自己的爹都敢杀,跟疯子有什么区别!这种女人你怎么能娶回来吓唬人,怎么能!” 楚伊伊捂着自己已经红肿的脸,她一路上受够了肖炎轲的冷漠,她心里很难受,也没有想到自己做的事情会败露。她的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滑落,带着浓浓地委屈朝着章莉和肖詹说道:“爸,妈,你们要相信我,我这是被人陷害的,是我姐姐陷害我的!” “害你!害你会有那些证据么?”肖詹因为中风说话都带着颤抖,显然是火气又上来了。 章莉伸手拍拍肖詹的背,“你看看你娶来的什么老婆,都快把你爸都给气死了!” 肖言轲被吵得头都疼了,看着自己父母铁青的脸色,拉扯着楚伊伊起来,“你给我上楼去!别在这里添乱了。” 楚伊伊咬着唇没动,她心里不舒服极了,章莉和肖詹这样对连就算了,连肖言轲也这样对她!但更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肖炎轲见她不动,真的上前抓住她的手就将她往前拉。 楚伊伊脚步踉跄,好不容易才跟上肖炎轲的脚步,见他一张俊脸崩得紧紧的,脸色也是铁青。 他将房门打开,一把将楚伊伊扔到床上。在他们房间的佣人正抱着他两刚生的小女儿逗弄着睡觉。像是感应到这种紧张的气氛一样,孩子开始哭哭啼啼的。 肖炎轲将房门往里重重一撞,“刘妈,你带孩子出去!” 他的眼神冰冷,周身散发着浓重的戾气。 刘妈带着孩子匆忙往外走,那哭声就带到了外面,哭哭啼啼的,吵得整个客厅都是孩子的哭声。 楚伊伊能听到楼下章莉又开始说着尖酸刻薄的话,“别的人家像我家炎轲这样大的,早就抱孙子了,我家呢,只有可天天会哭的丫头。到底是丫头的命啊,真是吵死了吵死了!刘妈还不给我带去外面!” “太太外面风大,孩子......” “你没看到老爷头疼么?去外面带,睡着了再进来。” 楚伊伊气得不轻,立即从床上站起来,“你看看你妈说的那是什么话!男的女的真的有那么重要么?你妈好歹也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人吧!” 肖炎轲又将门重重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声音,也防止楚伊伊的声音传出去。 “我妈现在在气头上,当初你生蕊蕊的时候,她比谁都着急!” “那是因为她以为那是个男孩子!非相信什么算命先生说的话,早去做B超会有那么多事情么!” 肖炎轲俊朗脸阴郁,“我妈就说千般不好,也不会像你一样,做出这种事情!” “我做的事情?呵呵。”楚伊伊没在说话,她坐在床边,眼圈通红,一句话都不愿意说。说真的,她楚伊伊愿意算计任何人,连她爸爸她都可以算计进去,只要是这件事情的利益不利于肖炎轲,她都愿意去做。 “我没做,我是被陷害的。”楚伊伊说的时候,挺直了背。 肖炎轲抿紧唇线,脸色趋近苍白,“你别和我撒谎,伊伊,我了解你。” 她脸色惨白,僵硬着表情,“你了解我什么,你了解我就应该知道,我的性子会去杀人么?” 肖炎轲眼底的愤闷难抑,“就像我妈说的那样,你要是真的被陷害,你大晚上的穿成那个样子去医院做什么?你要说你除了楚可昕还有一个孪生妹妹么?”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绳之以法 楚伊伊手指紧紧握着床单,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掩盖这个事情。她不开口,肖炎轲也就这样同她僵持着。 楚伊伊看到地面上被肖炎轲扔在地上的报纸。上面是她昨天被带进警察局的时候。她看着报道上的字,越发愤怒难耐。该死的楚可昕,若不是她,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爸爸醒过一次,但是楚可昕不在,当时只有我在。”她想了很久,终于开口,声音很轻,房间里的气压很低。 肖炎轲的冷冽的眼眸微亮,令人捉摸不透。 “他说他知道自己可能不行了,打算叫来律师来,叫我把一份遗嘱交给律师。那个遗嘱我看了。”她吃吃一笑,灵动的眼睛越发妩媚可怜,“给我倒是留了几套房子,公司的股份半点没有,炎轲,你说同样是女儿,差别可真大。哦,我说错了,当然不一样,我妈妈是舞女,是用卑鄙手段生下的我,姐姐就不一样了。她妈可美了,尊贵美丽,我爸深爱她。我和楚可昕到底是不同的。” 楚伊伊委屈地抬起头,“可是做错事情的是我妈妈,我又有什么错。为什么我爸,不能对我好一点点,哪怕是平均的将爱给我和姐姐,我也不至于走上这条路。” “我说你什么好,你爸那病早晚都是个死,你有必要为此搭上一条人命么?遗书的事情,你可以交给我,难不成一个我们的律师还托不住一个快死的人,办法有千万种,你偏偏选择了最难的一个。”他眼底的幽暗越发浓烈。 “是,我可以等,我爸也可以拖,但是你拖得住么?你之前挪了公司的钱造成那么大的漏洞,我不拿我爸公司的资金帮你,你该怎么办?”她见着肖炎轲眼底的黑暗渐渐被暖色取代。 “炎轲你说你了解我,但其实你还是不够了解。对,在你眼中我可能还是从前那个连条鱼都不敢杀的小姑娘。但是,三年前,我替你挡过子弹以后,我就觉得,这个世界上什么事情我都能帮你分担,帮你做。只要是和你有关。” “伊伊.......” “所以,全世界都可以责怪我,说我坏,但是你不许,我不许你说。” 肖炎轲噙着苦笑,他蹲在楚伊伊面前,指尖抹去她眼角的眼泪,“你看我会嫌弃你么?” 脚边的报纸上依稀写着,肖氏的第一夫人,因为涉嫌杀人罪且因为证据充分,已经被起诉,目前因为处在哺乳期而被保释,但不能离开徐城,等候随时传召,召开庭审。 路是自己选择的,她楚伊伊不会后悔。只要她能渡过这个难关,她必定要楚可昕不能好过! 楚伊伊抹了抹眼睛,“炎轲,我不想离开你.......” 肖炎轲皱着眉,如今,他又有什么办法。楚伊伊的事情已经是铁板钉钉,就算是他再这么周旋,她还是要进去坐牢的。眼看着好不容易起来的公司,如今的股票又开始暴跌,他家并非像外界传言的那般鼎盛,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假象。他也觉得很无奈。 楚伊伊伸手抚过他的眉心,“炎轲,我知道这个事情,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其实我还好,就是不能和你在一起难受。但我真的不后悔我这样做了。再一次,我还是这样的的。我会在里面好好改造,争取早一点出来。” 天已经很晚了,夏天开始转向秋。楚可昕站在客厅的窗口,冷风拂面进来。 在她背后,巨大的液晶电视机正在报道楚伊伊的新闻。这几天都是在说曾经楚伊伊做伪证人,自己才是杀人凶手却狠心将姐姐推出去坐牢的新闻。所有人都大感意外,说真是一场翻转剧,不能用外表衡量一件事情的真相。也就是这个时候大家才幡然醒悟,当初的楚可昕真是遭了多大的罪。 而楚伊伊终于恶人食恶果,被判了无期徒刑。听说肖炎轲辗转了许多关系都没有用。楚伊伊真的想要出来,真的只能靠她自己了。而这几天,因为楚伊伊的事情,肖氏的股票也是暴跌不止。 祈爵果然做到用她的方式将这些人都绳之以法,旁人想要钻一点空子,都被他堵得死死的。 楚可昕侧过脸,看着窗外又下起了雨,今年的夏,雨水好多,不知道这场大雨下了以后,能不能冲刷完人心的肮脏。她伸手抱过容妈抱过来的呱呱,细细想,心里还是生疼生疼。从前美好和乐的家,转眼间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将自己的脸贴上呱呱的脸蛋,那孩子吐了她一脸的口水,楚可昕这才有些许微笑挂在了脸上。 事情似乎要比想象中简单许多,但是这些事情解决完了,她和祈爵的呢,感觉就像是怎么都解不开的死结。 这时,院子里响起一阵引擎声。一辆红色的兰博基尼进来了,是祈爵回来了。 呱呱睁大了眼睛,眼里闪着光,咿咿呀呀的叫,可开心了。 祈爵下了车,穿过细细的雨一眼就看到站在窗台边抱着呱呱的楚可昕。眼角漆黑的眼眸也因着这片刻的温情,而淬了暖意。 他看到楚可昕对上他的眼睛,有片刻的愣怔,下一秒立即转过了身,留给他一个背影。 祈爵站在雨帘里,想到自己帮她找到杀父的凶手,替她抹掉背负在身上的罪名,可即便他那么努力,放下了姿态,也没有见到楚可昕回过头来。 他双手握紧车钥匙,修长的手指上每一个关节都凸起,雨水在他脸上落下,似乎只要楚可昕的一个眼神,就能卸掉他身上全部的力气。 容妈站在门口,看到祈爵进来,说了句,“怎么阿桥没有跟着,这雨水都把人淋湿了。”容妈进门又拿了块毛巾递给祈爵。他没说话,只是沉默地擦了擦头发,眼睛落在餐厅的桌子上,今天做了菜似乎比往日要多一些。 祈爵将外套脱下,拿给容妈。 “今天怎么做了那么多的菜?” 容妈看了眼餐桌,脸上笑开了花,“不是我做的,是可昕做的。” 祈爵勾了勾唇,“今天怎么亲自下厨,是什么日子么?” “我的少爷,一个女人给男人做饭还能为什么?夫妻之间不都这样么?就是想给你做顿饭。”容妈脸上止不住笑意,“少爷,我觉得可昕小姐,她就是内敛,不知道怎么表达情绪。” 祈爵看到她将呱呱抱到摇篮里,去了厨房,不多时又拿出碗筷。 祈爵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刚在门外胡思乱想时的那份冰凉,一点点被这一份突如其来的暖意融化。 男人眼眸里的幽暗渐渐淡去,伸手拉开椅子坐下。 楚可昕将手中的饭递给他,淡淡一句,“我做的没有你做的那么好,将就着吃。” 祈爵嘴上含笑,看起来心情愉悦,“你做的,我就喜欢,你做什么,我都爱吃。” 楚可昕觉得有点肉麻,但心里听到他这样说,也暖暖的,“我随便做的,我从前没有做过菜,盐放得多放得也没有把控。” “吃了死不了人就成。” 楚可昕将祈爵喜欢吃的糖醋小排放到他面前。因这一个小动作,祈爵的心都慢了一拍,他忍了忍,终究没忍住,“阿昕,你是原谅我了么?你想要和我在一起么?” 楚可昕眼盯着碗里的米饭,垂下了眼眸,“祈爵,呱呱他需要一个父亲。” 他手中的筷子应声落在桌面。 楚可昕轻抬起下巴,对上那人一双清亮的眼睛。 “真的么?”他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愿意和我和好了?” 楚可昕点了点头,“如果没有呱呱,你要同我耗着就耗着,但是呱呱长大了,会觉得奇怪,为什么别人的爸爸妈妈很恩爱,他的爸爸妈妈却不说话,冷冰冰的。” 祈爵闻言,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可更多的是,楚可昕她即便愿意回头也是为了孩子,而不是因为她想和他在一起。 祈爵伸出双手抚上她的脸,他凑到她的面前,亲吻上她的嘴唇,“从今以后,我会对你很好。” 楚可昕抬起眼眸,脸色有些绯红,往旁边看,容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餐厅了。 祈爵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她的脸蛋,“阿昕,再也别离开我了。” “我答应你。”楚可昕轻声道,“你说的话也要做到。不要你对我还债,也不要你觉得亏欠了我。说到做到你要做丈夫的责任,做父亲的责任。” 祈爵连饭都不想吃了,起身将她搂进怀里。 “喂,你要干嘛!” “我想要你!” “你疯了!放我下来。” “我不!” “祈爵,再加一条,以后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立刻,马上,放我下来!” 祈爵跑着去楼上的脚步硬生生止住。 楚可昕气呼呼地从他怀里出来,脸色绯红,像是抹了一把红胭脂一样美。她冲着祈爵说,“做了一下午的菜,连吃都不吃一口就走人!以后可别想我给你做饭了。” 祈爵走到她面前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他现在那里还会管她生气不生气。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难缠的肖母 吃完饭,楚可昕在隔壁房间陪呱呱玩。呱呱虽然才一点点大,但是很喜欢有人陪着他,一只小手拉着楚可昕,咿咿呀呀的笑。 楚可昕从儿童房回卧室的时候,还有点紧张,许是因为今天和祈爵说开了话。她从楼道里走过时,还能听见祈爵的声音。 他在楼下打电话,从楼上望下去,祈爵坐上沙发上,两条腿叠在一起,身子微微靠在沙发背上,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他在讲英文,一口流利的伦敦腔,语速很快,声音却低沉悦耳,发音漂亮。 祈爵的侧脸很好看,白色水晶吊灯下,异常精致的脸,面容冷清,透出几分倨傲。楚可昕才发现,这人平素不爱笑,也就只有面对呱呱的时候,笑容比较多一点。她这样想着,就觉得,孩子留在祈爵身边是很明智的选择。 祈爵说了几句话,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他很是慎重地回答,楚可昕依稀听到类似海洋,海豚之类的词汇,隔得太远,她没听清。男人瞟眼间就看到站在楼道上的楚可昕。他莫名地就掐断了手中的电话,站起身问,“怎么不去睡觉?” 楚可昕呆呆傻傻的,直接就回了一句,“你不来我睡不着啊。”她说完话,祈爵眉眼都开了。楚可昕愣怔了一分钟,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她低头看到祈爵嘴角噙着的笑意,立马脸红到不行,说了句,“我去洗澡了”就跑进了房间里。 祈爵眼眸里带着流光溢彩,在手机上发了几条信息,也跟着上了楼。 房门是开着的,浴室里传出一阵花洒的声音,即便没看到人,也能想象到浴室里的缱绻之色。祈爵喉头一动,干涩地咽了咽。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转动了浴室的门,门没有被反锁。一股子热气从里面氤氲出来。祈爵通过洋溢的雾气,可以看到一个隐隐约约的身影,楚可昕娇好的身影在祈爵的眼底映出一段妖媚的样子。 祈爵心口紧缩,像是谁在他心中抓了一把一样。 他唇干舌燥,欲望的血液一点一点上升,怎么都压抑不住。 楚可昕听到了动静,转过头,漆黑的长发落在她白皙的后背,她的面容恬静,红色的唇鲜艳欲滴,似乎等着人来采摘。 楚可昕看到他进来了,脸腾的一下红透,明明他们连孩子都已经生了,楚可昕还是很怕羞,嘴上问着,“你怎么突然间走进来?” 她白皙的手臂一伸,连忙抓过一旁的浴巾,裹住了整个身子。 她从祈爵身侧跑过的时候,湿漉漉的长发恰好蹭过祈爵的肩膀。祈爵眼眸垂下,恰好看到她大腿处一颗晶莹剔透的一滴水顺着大腿一路滑到地面上。 祈爵一把捏住她纤细的手臂,地上很滑,她一个惯性,直接落进他的怀里。她身上没穿一件衣服,只是用一层薄薄的浴巾裹住,这样近距离贴着,可以感受到祈爵强壮的胸肌。 楚可昕抬起头,湿漉漉的长发打湿了浴巾。她抬起头,看到祈爵有片刻的失神。 祈爵伸手抚摸上她没有一点化妆的脸,干净又透亮。他修长的手指往下移,抬起她的下巴,那双娇艳欲滴的唇,就像是一朵绽开的蔷薇花瓣,风一吹微微颤抖。 祈爵轻柔的将她细碎又湿漉的头发夹到耳后,四目相对,总觉得这样氤氲的暖气里,一切都变得有些不一样。 祈爵低下了头,吻上那张红唇,他早就想那么做了。沉迷与探索,他爱的一发不可搜索。 这个吻,吻到彼此都絮乱了呼吸。祈爵突然睁开了眼睛,楚可昕只看他那双眼睛,就能感受到,他的欲念已经攀升到极致。 下一秒,祈爵一把将她横抱起,放到床上。她不过是披了一件薄薄的浴巾,只需要一根手指,就能解开所有的束缚。 大开的橘黄色灯光,祈爵缠着她,咬她。 “阿昕,用脚环住我.....” 楚可昕遮住自己的眼睛,“爵,关了灯好不好。” “不要,我要看着你。”这第一次心灵与身体相互的契合。他将她的手拿下,“看着我,阿昕,我要你看着我。” 他上前吻住她的眼角,“别再难过了,你失去了爸爸,但是你有了呱呱,以后还会有我陪你走到世界的尽头。”他说着令人感动的话。 眼泪顺着脸庞往下落。 他便一粒一粒吻掉她的泪水,彼此的呼吸交融在这样的夜里。 “你有我的,你有我爱你.......”像是一声喟叹。 “我知道的......” 明明快入秋了,房间里还打着冷气,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空气中的炙热才一点一点褪去。 翌日,祈爵醒来的时候,看到窝在他怀里的楚可昕,眼底眉梢都藏了笑意。 自从同祈爵和好以后,他像是变了一个性子,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喜欢依着楚可昕的性子做,楚可昕不若同从前那般,总是沉浸在父亲去世的伤痛中。 平时没有什么事情,她喜欢带着呱呱出门玩,只是最近几日,她不怎么爱出去,就是因为肖家的太太章莉中喜欢和她来个不期而遇。 一开始倒还成,她也就走在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要同楚可昕聊天。但楚可昕对她是没有什么好感的。从前,她自己是做设计的,会穿一些新潮的衣服。但章莉不喜欢,让她穿得中规中矩,不过十八岁的年级,硬生生能传出二十八岁的沧桑感。 更因为,肖家在KR出现危机的时候,没帮上一把忙还将KR吞并,更当着所有人的面侮辱她。她就是再心肠好,也不愿意搭理章莉。 这天,楚可昕带着呱呱去儿童中心游泳。然而,章莉不知道是从哪里的小道消息,又一次出现在楚可昕面前。 楚可昕近来看到她就心烦,总会想起肖炎轲和楚伊伊从前做的那些破事情。她被烦的不行了,冷声道,“肖太太,你到底想要干吗?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每天这样搭讪和我聊天有意思么?” 章莉被她当中讽刺,脸上到底是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章莉忍了又忍,才笑着开口道,“可昕,伯母请你喝一杯下午茶吧,你儿子不如让这位带去洗澡可好?” 楚可昕也不想章莉天天跟着她,虽然真的不想和肖家再有半分的关系,还是将呱呱交给容妈,自己跟着她去了最近的一家下午茶店里。 楚可昕静坐在她的对面,手指覆上奶茶被子的边缘,像是想要得到杯子里的温度,“章伯母,你这几天找我是有什么事?” 章莉想了很久,这几天她听见肖詹和肖炎轲讨论肖家的情况,老肖始终重复着,这家族事业恐怕是要败在他们这一代手里了。肖炎轲不止一次提到,瑞丰控股对肖氏这次算是要赶尽杀绝。 章莉不知道商场上的事情,却知道瑞丰控股是祈爵的,祈爵为什么平白无故拿肖氏开刀,定然是为了楚可昕。 所以,章莉即便心里再厌恶楚可昕,任旧忍下心中的忿恨与不甘,很困难的开口说道:“可昕啊,就是想问问你,你知道么,最近瑞丰控股一直在恶意的收购我们肖氏的股票。伯母也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就是想想请你帮忙,能不能在祈爵面前说说豪华,别让他对肖氏赶尽杀绝。” 楚可昕闻言,望了一眼章莉,她还是同从前一样,穿着体面高贵的衣服,只是从前的她可不会这样和自己好好说话,大多数都是带着几分命令,让她换掉香水,让她不许穿个性的衣服,要做肖家的女主人就必须要进入名媛圈子。今天还是第一次听到章莉这样低三下四的。 但楚可昕一听到章莉让她帮忙在祈爵面前说说好话,她就觉得好笑。当初楚天南倒在订婚现场的时候,她求着他们打个急救电话都不乐意打,这个时候倒是想到她楚可昕了。 楚可昕松开杯子,往前一推,人往沙发后一靠,“伯母,我是不是听错了?您让我去说?”她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什么时候,你都愿意找我这个坐过牢的人来帮忙了?我记得在一次慈善晚会上,你当着多少人的面,说你和我不熟,我是个杀人犯,你同一个杀人犯有什么交情。”她眼眸一瞟,几分失笑,“还是伯母您觉得,我心地善良,绝对不会计较。” 章莉脸色惨白,她当初说那些话,就是为了和楚可昕撇清关系,谁会愿意承认自己和一个关系不干不净的女人有联系。即便到了今天,她依然觉得要是可以的话,她不想和楚可昕又关系。但又有什么办法,现在这个女人有祈爵做靠山,后台硬的很,除了求她,她没有别的办法。 章莉想了想,忍着不愉快,只要是肖氏可以解除危难,她现在收点委屈又怎么样。反正祈爵对这个女人只是一时的喜欢,等到有一天,祈爵抛弃她了,她有的是机会羞辱回来。 于是她忍下了这口气,笑着:“可昕,从前是伯母不好,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你看你也算是伯母从小看着长大的,你伯父都被着急的中风了,你忍心看到这个样子么?”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肖氏是我让整的! 楚可昕突然笑出声来,“伯母,你说这话就太逗人了,我有什么好不忍心的?” 章莉紧闭着嘴巴,一语不发。 楚可昕身子向前倾,“我老实和你说好了,肖氏就是我让祈爵去整的。你们肖家现在不过也是强弩之末,旁系的本系的都盯着这么大一块肥肉呢,我可不得提醒祈爵先下手为强了。” 章莉胸口起伏难定,嘴唇颤抖着,终于忍不住了,“楚可昕,你怎么是这样恶毒的人,我从前真是看错你了,亏我一直当自己的女儿一样待你!” “伯母,您别太抬举我,当女儿?我还真没有觉得。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仗着当初我傻,全心全意喜欢着肖炎轲就处处拿捏我,最好让我活成你喜欢的那种人!”她淡然一笑,“抱歉,从前,我蠢,我包子,不代表我现在还是这样,我可没这个义务要去帮你们肖家。你家是生是死,肖詹是不是半只脚踩进了黄泉路,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章莉被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楚可昕手指在桌面上敲击了几次,眯着眼睛,对着章莉,“若是真的要论旧情,我倒想问一问伯母你,当初我爸心脏病突发,摔倒在地上的时候,你们可念着一份昔日的情谊,将他送去医院?你们可有在他生病的日子里,来医院看望他一眼?你们财大气粗的肖氏可有在KR需要资金的时候帮一把?伯母,你说我应该帮么?” 章莉面色煞白,气势减半。 楚可昕从包里抽出几张红色钞票放在桌面,“我还有事,这此算我请的,毕竟现在肖氏的状况也不大乐观的样子,伯母出门在外还是注意节省一点吧。哦,对了,伯母不妨回去也做做伯父和肖少的思想工作,乘着肖氏还能卖几块钱的时候赶紧就卖给祁爵吧,否则当真要变成一个空壳公司了。” 章莉的脸色简直是阴沉可怖,“楚可昕,得饶人处且饶人。”她尖酸刻薄地说,“订婚宴上出现那种照片,我们肖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尽,再怎么说,也说你有错再先。” 楚可昕已经起身,听到这话,觉得讽刺又好笑,她精致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眸淬着冷意,“你真应该好好去问问你儿子和儿媳妇做的好事情,那些照片究竟是以哪种手段弄来的,他们最清楚不过来。伯母,十年河东十年河西,风水真是轮流转,你说这算不算报应。你们当初怎么计划着吞下的KR,现在就怎么被祈爵吞下肖氏,呵呵,肖氏马上就会完蛋的!别挣扎了!” 章莉已经是气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看着楚可昕离去时的背影,她无比后悔,当初若是选择楚可昕,他们家今天是不是就没有那么多灾难。还有她口中说的那些照片,若真是真的,那楚伊伊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啊!真是家门不幸,怎么最后她儿子娶了这样子的女人了。 楚可昕刚走出去没几步路,天就下起了大雨,她将包包顶在头上,哒哒哒跑进雨帘里。墨绿色的方块平底鞋,在水洼里踢踏,溅起水花。 隔着不远的地方,一辆黑色奥迪车停在不远的地方,车门打开,肖炎轲撑开一把黑色的伞,从车上下来。他的脸色冷漠倨傲,望着楚可昕离开的背影。 他莫名想起某一年,同楚可昕一起去古镇旅游,她穿着当地的衣服,扎着一头好看的马尾辫,小脸红红,娇艳欲滴。她转过身,冲着他笑,“炎轲,我穿这个好不好看,好不好看?”怎么会不好看,好看到每一次呼吸都诱人。 而那一天,也是这样的下雨天,她没带雨伞,也是踩着水坑跳来跳去。旧时光里的碎花衣衫,城南小巷里的少女,翩跹的衣角,在闷热的雨天里瞬间多了一份凉意。 他们在那古城的小桥上忘情的接吻,领略楚可昕的青涩。他当时就想,这样干净好看的女孩子,怎么会这样虐待自己的妹妹。可,楚伊伊身上的那些伤并非是平白无故来的,每一次看着楚伊伊隐忍可怜的眼睛,他就没有办法再全心全意的爱楚可昕。 他又想到,楚可昕从监狱出来以后,他看到电视上对于监狱里监友打架的新闻,没忍住,隔了几天以后跑去中海豪庭看了一眼楚可昕。 他看到楚可昕恰好站在庭院里,背后是一片玫瑰花,红得妖艳。楚可昕穿着一套雪纺的纱裙,琥珀似的眼像是没有什么生机。隔着铁栏,他明明见她是笑的,却笑出晶莹的泪水,一滴一滴,酸涩的,统统都流进他心里,“肖炎轲,我恨你。” 肖炎轲透过雨帘望着楚可昕越走越远的背影,皱着眉开始疑惑,为什么对人的认识越来越无法把握,在他眼中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的楚伊伊居然是杀死自己父亲的凶手,那是不是当初的那些事情,也有可能是楚伊伊编造的谎言.... 肖炎轲摇了摇头,立即否定自己的想法,觉得自己真是被最近公司的事情搞迷糊了,才会这样去想楚伊伊。 风雨里突然响过一声急刹车,一辆拉风的红色跑车闯进了雨水里。开车的人有些霸道,也没管这地儿能不能停车,就将车子随便停着。车门被打开,祈爵撑开一把伞,从车上下来。看到被雨水打湿的楚可昕,脸上皱着眉。 “怎么搞的!下雨了还乱跑,你可以打个电话给我,让我来接你。”祈爵冷冷地说。 楚可昕上前环住他的手,像是撒娇又像是安抚他的情绪,“哎,没想到呀,刚才出来的时候,雨可没那么大,再说就几步路的距离,我就想着没关系。” 祈爵将自己的西装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不听你狡辩,下次再这样,晚上打你屁屁!” 楚可昕笑眯眯地将自己白皙的手臂圈住祈爵的脖子,“别用对付呱呱的法子对付我啊,祈少!” 祈爵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一个用力,当真将她背了起来,两个人撑着同一把伞,步入雨帘里。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肖炎轲心里很不是滋味。 车子发动引擎,祈爵从反光镜里看到肖炎轲正撑着伞站在那里。祈爵噙着笑意的脸变得紧绷起来,“你来这里见肖炎轲做什么?” “没啊。”楚可昕拿过毛巾替自己擦了擦头发,心不在焉地回一句,“我见他做什么?” “他刚才就站在我接你的后面。” 楚可昕想起章莉,抿了抿嘴,“章莉找我,说让我放过肖氏。” “你怎么说的?”祈爵转着方向盘,商场上的事情他从不同楚可昕说。 “我说,就是我让你整的肖氏,找我没用。”楚可昕嘴角带着笑意,她虽然不真的祈爵收购肖氏是为了替她出气还是有自己的利益谋划。可这些同她有什么关系。她只关心自己要关心的人。 祈爵听了这话,想起楚可昕从前那副小天鹅的模样,心底里一笑,他的小白天鹅终于又回来了。 车子往前开,正好是红绿灯。 祈爵踩了刹车,将车子稳稳挺稳。 这档口,雨又停了。楚可昕别过脸,看着窗外。对面是一家婚纱店,模特身上穿着一套精致绝伦的婚纱,看起来美呆了。其实每个女人都会幻想自己结婚的时候穿着最美的婚纱嫁给最爱的男人。 可祈爵如今再也没有说要同她结婚之类的话。虽然她看到放在床头柜里的结婚证上是他们两个人的名字,平时的相处俨然也是夫妻的模式,但怎么可能会不在意有一场婚礼呢。 绿灯亮了,祈爵开着车子往前走。 楚可昕闭上眼睛,想让自己忘记那件漂亮的婚纱。 但到了家里,到底是没忍住,等晚上哄完呱呱以后,楚可昕就跑去自己从前设计服装的房间里。她打开自己平时设计稿子的本子,想找出几年前自己为自己设计的婚纱。但是奇怪的很,那本子明明就放在抽屉里的,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楚可昕找得有点不耐烦了,就想着再设计一个吧。但是脑子里空洞洞的,一点灵感也没有,也记不清当初色设计的那款婚纱细节的部分。 楚可昕的脑子放空了好些时候,也没有想到要怎么画。她叹息了一口气,关了电脑,认命地回卧室睡觉。 回了卧室,她见到祈爵问,“哎,当初我走了以后,我那个小设计屋的东西有谁动过么?” 祈爵手中拿着iPad玩游戏,心不在焉地回答,“没有啊,就容妈偶尔会去打扫。” “好吧。”容妈自然是不会动她的东西的。 “怎么了?什么东西不见了么?”他问。 “就是一本设计的本子,上面有记录我好些作品呢。”楚可昕闷闷地说,心里头挺烦的。 祈爵放在iPad上的手指一僵,淡淡道,“那你再仔细找找,很多东西,就在不经意间找到了。” “噗。”楚可昕低低一笑,“有道理,这个经历我有过的。”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喜欢你穿这样 楚可昕一整晚都没有睡着,黑暗里,睁大了眼睛,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今天看到的那套婚纱。 祈爵轻声问,“怎么还不睡?” 楚可昕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还没有睡?” “只要是你,我都感觉的出来。”祈爵声音里带着睡意的暗哑声。 楚可昕眼底的黯淡一下子扫清了,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何必表现得处处在意这种细节。祈爵没有提及婚礼也许有他的顾虑。她这样在意一个形式做什么。 她转过身,伸手搂过祈爵,“那我睡啦。” 祈爵也伸手搂过她。这下,是楚可昕睡着了,他还无法入眠。 今天车子开过婚纱店的时候,她看到楚可昕脸上掩饰不住的失落。回家又开始找本子,他那里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只是,他的婚姻不自由,当初能给柳婧雯一个未婚妻的名头也不过是想着他不可能结婚的情况。他本家的老头子,是个控制欲极度强的人,绝对不允许选择他中意的人选以外的人。在他眼中,血统要高贵,他们祈家的小孩必须要和四大家族的子女联姻才是最好的。 当初,祈沪打算和他女友嘉莉远走高飞,但是最后嘉莉在逃跑过程里遇上生产,活活难产死了。除开生产的原因,更多的也是因为祈老头的逼迫。 说到的结婚证,其实也是假的。楚可昕和尤子晨不能结婚,完全是因为他知道他们要去结婚,提前安排了人做了假证,和找人骗的他们。 他的婚姻不自主,他不想楚可昕变成和嘉莉一样的下场。 但,婚礼,他可以给的。 也许没有嘉宾,也许没有祝福,但他可以给她一个人一辈子的承诺。 翌日起来,家里来了不少人。 其中有个男人,她还认识,是当初来家里装饰衣帽间送最新款式服装的KIM。当初那些性感暴露的bar给她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他们来做什么?”楚可昕问。 祈爵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说,“来送衣服。” “可是这些衣服都是夏天的衣服了,现在穿会不会太冷了。” 祈爵说,“我们下个月不在徐城,去圣托里尼。” “啊?为什么突然去希腊?” “想带你去外面看看,圣托里尼很美。” 楚可昕当然知道了,她在笔记本上写过,这个地方,她设计的那套婚纱也是因为这个地方为灵感的。那里有克里特岛的迷宫、非常嬉皮的米克诺斯,当然还有亚特兰提斯城─圣托里尼。 她当年第一次去圣托里尼的时候,就见到了那里美丽的落日,海,天,光柔和又唯美的结合在一起,像是一个天堂。 “那呱呱怎么办?” “当然是和我们一起去了。” 楚可昕脸上洋溢着遮不住的笑容。 祈爵浅笑,拥着她说,“去看看那个泳衣好看。” 楚可昕从沙发上倒下来,躺在祈爵的怀里,伸手捏住他的俊脸,一点都不心疼,“说,为什么偏偏去海边,还买了你们多的泳装,你是不是就想变着法子的看我穿比基尼。” 祈爵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薄唇一张,将她那双白皙的手指咬进自己的嘴里,“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上次生日会也开在海边的,也让我穿比基尼。” “其实你没猜对,比起比基尼,我更喜欢你什么都不穿。” “真是受不了你这张嘴!” 第二天离开前,楚可昕带着祈爵去了楚天南的墓地。说真的,除了第一次知道祈爵将楚天南葬在这里,她来过一次以后,她便再也没有来过。 只因为她无法面对父亲去世的痛苦,每一次来到这里都像是回到了楚天南去世的那天。 楚可昕将自己设计的一件西装披在墓碑上,连带着放下了鲜花。她站在风里,淡淡微笑,“爸,我要开始新的生活了,你别在担心我了,祝我幸福吧。” 祈爵站在她身后,也默默地同楚天南说,“岳父,将阿昕交给我吧,我会给她幸福的。” 抵达圣托里尼已经是第二天。 祈爵包下了的酒店还带了海景大露台。楚可昕穿着雪纺的白纱,赤着脚坐在台子上,可以望见周围都是一片蓝与白。 祈爵拿着红酒上来的时候,楚可昕笑着说,“祈爵,这里可真美啊,你看呱呱也很喜欢这里。有没有一种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感觉。” 祈爵靠在白色栏杆上,望着楚可昕那双漆黑的眼眸,恍若噙着今晨的露珠。他目光沉迷,真想将这样开心的眼睛一辈子将她收藏在手心里。 祈爵正想说些什么,他的手机突然间响了起来。祈爵看了一眼手机屏幕,重眸一亮。 电话是库奇打的,他在希腊的一个老友,声音低沉,好听的希腊语。 “爵,已经到了圣托里尼了么?” “是的,今早的飞机。” “你让我准备的东西,我已经悉数准备好了。我真是迫不及待想见见能让你准备惊喜的小姐究竟是怎么样的姑娘。”老友声音里带着几分揶揄。 “你马上就会见到了。” “哈哈,那婚纱看可真美,我妻子都想再结婚一次了。” “那是她自己设计的。” “喔!果然,你喜欢的很了不得。” 祈爵没再说话,嘴角噙笑。 楚可昕伸手揽上他的腰,“祈爵,你到底会几国语言啊。” “不多,就五种吧。” 楚可昕一个白眼,五种还不多!这人真是拽的要死。 “你们在说什么?你好像很开心?” “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场海底表演要开始了,收拾一下,我们出门吧。” 走进幽蓝深处的海底,到处都铺洒着各种各样的贝壳、与柔软细腻的白沙。祈爵领着她走进一片海底隧道。 不知道是不是楚可昕的错觉,她总觉得越往里走,原本还有孩子欢闹的海洋馆里,人越来越少。到最后,竟然只剩下她和祈爵两个人。 灯光照颜色斑斓的珊瑚从上,一从又一从,游动的鱼像会飞的鸟,在珊瑚之间游来游去,勾勒出海底迷人的景象。 楚可昕立足于一面巨大的玻璃墙前,似乎能透过这些玻璃与这些海底的动物融为一体。她的头顶上,有无数的水母像是一把又一把蓝色的小伞从水面上空飘落。 楚可昕转过头,惊喜地指着一处说,“祈爵,好美啊。”可却发现,站在身后的祈爵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她四处张望,却见偌大的海洋馆里只有她一个人,深幽海底,闪着蓝色的奇异光芒,她背后恰好是一头巨大的鲨鱼。玻璃门透明,祈爵在的时候还不见得害怕,他一离开,总觉得下一秒,这鲨鱼就会从里面游出来。 “祈爵?你去哪里了?” 她后背生凉,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后背贴上了身后的玻璃门,一阵冰凉透入骨髓里。周遭太安静,除了海水涌动的声音,别的都没有了。死一般的寂静...... 祈爵是走了么? “扣扣扣。”几声叩打玻璃的声音,楚可昕脸色有些苍白。她徒然转过身,寻找声音的发生源,这才发现,玻璃门背后突然多了一个穿着潜水服的人。 楚可昕扑在玻璃上仔细看,看不清那是谁。 那人却游到她的面前,与之隔着一墙的玻璃,松开了自己的手,像是一个伟大的魔术师,一时间,他的手心里游出了一条色彩斑斓的小鱼。 这一条小鱼像是一个落下的预告,紧接着,无数的游鱼从珊瑚从里游出来,环绕在这个潜水员的身边。 楚可昕看着这个人,莫名觉得有一种熟悉感。 她再仔细一看! 这人不就是祈爵么!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下的水啊。 楚可昕被他所营造的梦幻水下世界给迷住了。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看到祈爵伸出手,张开了一张纸,上面写着,ILOVEYOU! 从前在大学的时候,她无数次羡慕有人在宿舍楼下和女同学表白的。一支支红色蜡烛摆成好看的形状,在众人面前大声宣布爱意。身后会燃起美丽的烟花,唯美又浪漫。她无数次羡慕旁人能得到男友,因为祈爵从不会做这些浪漫的事情。 但此刻,她无法形容自己震惊的心情,整个心像被一种名叫甜蜜的东西充盈满了。 楚可昕咬着唇,对眼前的男人又爱又恨,将她一个人放在这个地方,却原来是预备给一个巨大的惊喜。 祈爵用手指指了指左边,让她往前走。 楚可昕就像一个呆子一样跟着他的手势往前挪。眼神却舍不得离开他那边。他在水底下冲着楚可昕摆出一个爱心,示意她走。 楚可昕这才将头转到了这边。然后她看到隔壁也有一个潜水员举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ILOVEYOU!和一个左边的指示。 再过去是水母的,一样是ILOVEYOU! 楚可昕云里雾里地跟着指示往前走。这里不再是玻璃门的设计,而是半个人高的栏杆,对面是一群活泼可爱的小海狮。更令人惊讶的是,刚才还在潜水的祈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海狮群当中。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求婚 楚可昕看到祈爵又换回了他平素的穿着,一身立挺的白衬衫,袖口处铂金纽扣被解开,卷到了手腕上,英俊又帅气。 他修长的手指不知道做了什么动作,一只呆萌的海狮就拖着尾巴,一摆一摆的过来楚可昕这边。 小海狮举起自己的前肢,那湿湿滑滑的,上面挂着一串银色的链子,链子上挂着一个小小的绒布盒子。楚可昕望着那小小的盒子出了神,“这是?” 楚可昕伸手打开了盖子,那上面正是一颗璀璨的钻石戒指。 “你这是要做什么?”楚可昕声音里带着几丝颤音。 不远处,祈爵已经单膝跪地,望着楚可昕说,“阿昕,欠你一个求婚,一个婚礼。我没有办法给你举世瞩目的,但我可以给你一辈子的承诺,不离不弃。”他站起身来,从台子上一步一步走进楚可昕,从盒子里拿出一枚戒指,“阿昕,成为我的妻子,从此以后欠你的,我用一生去偿还。从今以后,我和你在一起,也只和你在一起。活着的时候,你顶着祈太太的名字,死了我们在一个墓地,永远不分开。“ 楚可昕怔怔地看着他。祈爵身子前倾,手指抚摸她的脸,“你愿意答应我的求婚么?” 楚可昕的声音很低,“祈爵,那么你呢,你做好准备接受我成为你一辈子的女人了么?从此以后,你再也不能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只能和我在一起,唯独属于我的丈夫。抛弃你的纸醉金迷,灯红酒绿,只与我。” 他用额头抵着她的,浅笑着说,“当然。” 楚可昕眼中的明媚一点一点溢出来,她垂下眼眸,轻轻点了点头,“那我的答应,当然也是,我愿意。” 这三个字,恍若是初春的第一声鸟鸣,甜到沁人心脾。 祈爵伸手抬起她白皙的手指,将那没戒指套进她的手指上。完美无缺的尺寸,让楚可昕突然明白,为什么这些日子里,祈爵中喜欢抓着她的手把玩,原来他是在测量她的手指圈围。 祈爵吻上她的眉间、眼角,“来,帮我带上。” 楚可昕接过盒子,手指摸上这枚戒指,才看清,这枚看似简单的戒指绝非几日就能完工的作品。她摸到戒指里面一圈有什么凹凸的东西。楚可昕低头一看,上面写着,“QLX。”祈爵爱楚可昕。这果真就是祈爵的风格,简单、暴力又直接。 楚可昕忍不住笑意,为他带上戒指,她的眉眼间都带着温柔的光,“好了,我的被你套住,你的被我套住,我们再也不能分开了。” 深幽的海洋馆里,除了他们再没有别的人。“阿昕。” 祈爵突然间喊了一声楚可昕的名字。楚可昕抬起了头,祈爵的脸就这样靠近了她,准确无误地吻住她的唇。她接吻时呆呆傻傻的模样,也不知道如何回应,只晓得用自己生涩的舌,迎合祈爵。这微微一点的小动作,立马取悦了祈爵。 他从围栏里跳出来,将楚可昕压到一面玻璃墙上,背后无数色彩斑斓的游鱼成群结队地穿游在里面。楚可昕情不自禁地勾着他的腰,像是一只藤蔓,缠绕上祈爵坚硬的身体。 祈爵贴近她的耳畔,一声又一声地喊着她的名字,“阿昕,阿昕。” 祈爵看到楚可昕已经慢慢红透的脸,脸耳朵上都带了一点粉色。他轻咬上她小巧的耳朵说,“原来我家阿昕喜欢听情话,你瞧,连耳朵都红了。” 楚可昕闻言小手握紧,冲着他的后背砸去。 祈爵作势将她整个人抱起,边走边说,“回去了,回去了。” 楚可昕抱着他的脖子惊讶,“那么早,我还没有看海豚表演啊。” 只听男人低笑一声说,“你要是想要我在这里办了你,也行,反正没有人,只有一群鱼。” 楚可昕偏过头,自然看到男人眼中的火苗,想到他曾经恶劣的行径,这下可不吱声了,她可不想当着背后的鲨鱼面前表演十八禁。 祈爵浅笑出声,“说,你是不是也想的,希望我在这里办了你。” “我,我才不想。你这人的嘴巴怎么那么坏。” 楚可昕想要从他身上下来,祈爵才不肯,将她往身上推,手抱着她的大腿,她整个人是挂在他身上的。 “真的么?你真的不想?” 楚可昕可受不了祈爵这样连番的盘问,一张小脸红到不行。 祈爵笑着说,“行,你现在不说,等下我有的是办法叫你开口。” 楚可昕只当个哑巴,就是不回他。 等到了来时的大酒店,上了那张酒店的超级大水床,什么都变得不一样了。祈爵缠了她足足一天一夜,不罢休地问,“他好不好,喜欢不喜欢他,是不是她也想的?” 楚可昕回答地嗓子都哑了,他才搂着她放过。 她真怀疑祈爵是吃菠菜长大的,才能体力保持地那么好。最后还有精力起来帮她擦干净身子,再搂着她沉沉睡去。 等楚可昕起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个精力十足的男人,光着膀子在厨房忙碌。 圣托里尼温柔的阳光透过窗户,直直的洒落进来,照在男人古铜色的肌肤上,绽放出浓浓的力量。楚可昕偏过头想,怪不得柳婧雯追着他跑,徐城那么多女的飞蛾扑火的想同他在一起。 不过真好,这样的男人是属于她的。明明五星级的大酒店自带了米其林的厨师,可是祈爵还是喜欢自己动手给她做饭。楚可昕感觉,只要有祈爵的地方,就有家的味道。 她赤着脚下床,走到他背后抱上他的腰。 男人手里拿着叉子,举起小面包块送她嘴里,“醒了?” “嗯。”楚可昕的声音里还带着刚醒来时的慵懒。 祈爵拍拍她的手,“洗一洗,吃饭了。” 她从祈爵的身上下来,这会儿子走路还是飘飘忽忽,像是脚踩在云朵上。 祈爵站在厨房门口失笑问一句,“今天要去海边,你要看的海豚秀还有。” 楚可昕转过头,“我今天不跟你去,你心眼太多了。” 祈爵笑了,“今天带上呱呱,放心了吧。” 好在祈爵明智,当初将呱呱带来的时候,还一并将容妈给带上,不然就今天这状况,楚可昕哪有力气抱着呱呱。 下午,到海边的时候,人好多。 楚可昕赤脚走在纯净雪白的沙滩上,细腻柔软的沙子真是舒服极了。 祈爵牵着楚可昕的手爬上海滩边的一座悬崖边上。他穿着一条泳裤,上身健壮的身子露出来,完美的腹肌胸肌展露无疑。一路上不知道多少大波美人冲他抛媚眼。 祈爵站在悬崖上对楚可昕说,“我要从这里跳下去。” 他们的面前是一片湛蓝色的海水,与白色的天空,人站在上面,像是渺小的一点。楚可昕惊呼一声,她向来知道祈爵这个人喜欢刺激,喜欢挑战,但是她是恐高的,站在这里都受不了了,让她看着祈爵跳下去,简直是害怕到不行。 “不行啊,这太危险了,我们还是下去吧。或者,你先做一些安全措施,这什么也不弄,太危险了。”楚可昕在一旁说。 可祈爵一点给她准备的时间都没有,前一刻还跟她嘻嘻哈哈说着话,下一秒,当真那么直接就跳了下去。他还在半空中翻了一个圈,还是后空翻,姿势简直帅呆了! 随着“噗通”一声巨大的落水声之后,楚可昕趴在悬崖口往下看,见祈爵整个人都落进了水里,与那蓝色的水融为了一体。但她却没有见到祈爵出来。 楚可昕等了又等,总觉得他又在和自己开玩笑。 但, 海面在落水后的,慢慢归于平静,再没有发出什么巨大的声音来。 楚可昕瞪大了眼睛,心都要归于窒息。她强装镇定,急忙往平地跑,风呼呼从耳畔吹过,她一秒都不敢停。 可该死的祈爵,真的再没有从水里出现。 楚可昕发了疯似的往他跳进去的海域里划,四周找他的人。可就是没有找到。 楚可昕的脸色发白,人几乎要瘫痪。有好心的人用英文与她交流,问她需要帮助么?她沙哑着声音说,我的丈夫,我找不到我的丈夫。 好心人用一种怜悯的表情看着她,“从这里往下跳很容易出事情的。我看不如叫警察来吧。” 这话几乎让楚可昕眩晕过去。她无法置信,昨天夜里他们还彼此融合为一体,今日就要告别天堂。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咬着牙,往更深的水域里走,她要找到他,必须找到他。祈爵这个人那么爱干净,那么爱好看,将他泡在海水里久了,他肯定会皱着眉头发脾气。 楚可昕流着眼泪,鼻涕泪水都糊着自己的脸,一路呜咽,“祈爵,祈爵。” 可就在她要往更深的海域里走的时候,突然看到海面上起来一阵喷泉。那可真是一阵巨大的喷泉。 楚可昕模糊了视线,她伸手将眼泪擦掉,有点不敢置信自己看到的。 她咬着牙,再将眼泪擦干净,仍然觉得眼前的一切不真实。 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我们结婚啦 远处,有海豚在喷泉。再游的近一点,楚可昕看到站在海豚背上的人。 祈爵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声衣服,高高站在海豚的背上,迎面做出飞翔的样子。他们的身后留下一串雪白的浪花。他像是一个了不起的驯兽师,蓝天,白云,海洋,海豚,还有他,真是电视里才可能出现的场景。 他从海豚上下来,露出开心的笑容,“怎么样,这样是不是很帅,你没有很感动。” 楚可昕虽然知道这是一个惊喜,但从昨天开始一个人置身于海洋馆的害怕到今天以为要失去他的痛苦叠加在一起,原本的惊喜全然变成了惊吓。楚可昕一点犹豫没有,当即一脚踢上他的脚。 方向没有把握好,时机又很恰巧,祈爵正做出一个下蹲的姿势。楚可昕的脚就那么直接的袭击了他的命门。“唔.......” 祈爵闷哼了一声,皱着眉。 楚可昕虽心里有气,但见他这个样子,也着急地问,“你怎么了?” “你说呢?”他勉强站起身来,“楚可昕,你真是要谋杀亲夫啊。” “谁让你每天一出又一出的,你真是.......”她眼圈通红,“你想要吓死我么?” 祈爵眉眼带着细微的笑容,似乎很受用楚可昕的表现,只能说明,在她的心里,非常在意他。祈爵只要一想到这个,心里就很开心。“你怕什么?,没有听过祸害遗千年么?”他搂住楚可昕,“阿昕,没给你的东西,想一件一件给你。昨天是求婚,今天我们就结婚吧。” 楚可昕有点愣怔,不晓得这个男人在说什么。 他笑眯眯地扳过楚可昕的腰,不远处,海豚在喷泉,刚刚还在沙滩上各玩各的游人,像是被谁号召了一样,一起跳起了舞蹈。 有几个穿着性感比基尼的金发女郎跑到他们身边,簇拥着楚可昕往前走。 楚可昕云里雾里地跟着她们走去海边的更衣室,被人脱光了衣服,换上了一套蓝白相间的婚纱。 她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一张曾经在自己的设计稿子上的婚纱居然变成了现实。蓝与白,纺成一匹素净的纺,刺上云团,让蓝色的丝线盘成浪漫的海波,多像这美丽的圣托里尼。 楚可昕被几个人推出更衣室。祈爵也换回了黑色的西装,帅气又迷人。 祈爵的目光游离于楚可昕的周身。他从前就知道她是美的,但谁能相信到她换上婚纱会美得这样明艳动人。那些纯白色的蕾丝大团大团地攀上她的胸前,周围拼接了蓝色的线条,刺绣的肩带也是蓝色的,像是海浪攀上细肩,她就像从油画里出来的精致女人,每一寸肌肤都经得起细细的看。 像与上一次的海边生日派对一样,又有些不一样,所有人都在狂欢,都在热烈的祝福。 祈爵牵起她的手,楚可昕听到那些声音都汇成了一句话,“”happymarriage!happymarriage!happymarriage!” “阿昕,我们能再走到一起不容易。呱呱被二哥绑架的那一次,我想你能想象到我们那个家族是怎么样的存在。我不能没有办法将你置身于危险之下。” 楚可昕咬着唇,望着这个精心准备一切的男人。难怪他总说,有很多的身不由己。从前想,他说这话是不是只是不想结婚罢了,他一个在徐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如今才知道,他原来不过是害怕自己被伤害。 “从前没什么怕的,做事情就往前冲,也总觉得我这样的人,不会爱上任何人。但阿昕,你如今成了我的一块软肋。”他笑了,“你想当这块软肋么?” 楚可昕的眼泪落下来。他伸手揩掉。 冲着不远处打了一个响指。一时间海上响起了一阵海艇的声音。然后那些一艘艘的海艇直接冲上了沙滩。 从上面下来好多熟悉的面孔。李觅、阿桥、容妈抱着小呱呱、还有她工作室的同事。甚至连,尤子晨和夏初凉也来了。 “不能全世界都知道的婚礼,但起码有我们的朋友家人见证你最幸福的时刻。” 楚可昕无法言语。 海滩上的气氛更加热闹了。李觅带着一大帮人立即找了沙滩上的DJ开始狂放音乐。 “你到底在背后偷偷计划了多少事情?”楚可昕翘起嘴角。 他搂住楚可昕的双臂,“比你想象的再多一点点吧。”男人笑着亲吻住她的侧脸。 李觅跑到装扮好的花桥下,反正到了哪里他都能hold住全场,立即拿着麦克风当起了主持人。 “下面请新人交换戒指。” 祈爵拿出准备好的戒指,又是一颗璀璨的钻戒。“祈爵,你可真是败家,又是一枚戒指。” 祈爵执起她的手说,“昨天给你的那枚,名字叫凝结真心,今天这枚叫守住真心。” 楚可昕只觉得这枚戒指戴在手指上沉甸甸的。祈爵将自己的那枚交给他,“来,将你的真心给我。” 楚可昕微微一笑,小心翼翼地将那枚戒指戴在他的手上。 “好啦!礼成,赶紧接吻吧!”李觅在上面跳着说。 这人中西合璧的说话真是别扭,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气氛下,楚可昕整个人都带上了一份喜气洋洋。 祈爵伸手扳正楚可昕的脸,俯身亲吻。缠绵的一个吻,让身边的人看得气氛都热了起来,哦哦哦的欢呼声不断。 祈爵退开身的时候,楚可昕的脸红到不行,嘴角有笑意溢出。 尤子晨盯着二人此刻的样子,漆黑的眼眸里露出难以掩饰的复杂。他将手中的烟一扔,牵着夏初凉的手往前走。 “师妹恭喜了。”楚可昕靠在祈爵身上,看到走过来打招呼的尤子晨,脸上还有些不自然。时间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当初说好要结婚的她和尤子晨,如今却都各自成了家。 尤子晨是结婚她是有料到的,比较夏初凉怀了孩子,萧兰又着急抱孙子。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动作那么快。上月楚伊伊锒铛入狱的消息沸沸扬扬之际,也只有他大婚的消息能占到新闻版面的大条。 夏初凉如今的肚子已经可以看出一点轮廓了。 “师哥,你也是。之前忙着其他的事情,也没有去参加你的婚礼,抱歉。”楚可昕望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夏初凉,“还好么?壬辰反应有没有很激烈?” 夏初凉一直很感激楚可昕当初的好意,所以虽然他们的关系很尴尬,但她脸上带着暖暖的笑意,“先前还好,最近一段时间吃不下饭,吃了也马上就吐了。可昕,回徐城了能陪我一起买一些婴儿用品么?我想你了解的会比较多。” “好啊。”楚可昕勾起嘴角,答应了一句,接下来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尤子晨揽上夏初凉的肩膀。夏初凉忽的僵了一下身子,听到尤子晨说,“难得祈少报销请我们来圣托里尼,我们也没有过蜜月,我带你去走走。” 夏初凉睁大眼睛望着尤子晨。 尤子晨眯了眼眸,“怎么了?” 夏初凉摇了摇头,垂下眼眸,淡淡道,“只是觉得很难得,你愿意和我一起旅游。” 尤子晨手上的力道更重了,“说什么傻话,我们都结婚了,以后可以去很多地方。” 两人相携着手离开。 祈爵握着楚可昕的手,一根指头在她手心里绕,“怎么,好像舍不得?” 楚可昕收回目光,轻叹一声,“别胡说。”她轻咬着唇瓣,“你不知道,在枫口镇的那一年,师哥真的很照顾我。对他,我始终是觉得亏欠。如果我最希望谁能幸福,那就是他了。可你看他和夏初凉的关系看起来是不是很奇怪。我觉得夏初凉是个好姑娘,师哥应该珍惜她。” 祈爵揽过她的肩膀,“别管这些事情了。旁人的感情不是你我能插手的。你过来,我还有东西要给你。” 他说话间,李觅从几个大波美人中间挤出来,“哎,爵,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小嫂子,爵为了这东西,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头啊。” 楚可昕闻言,倒也开始好奇祈爵说的是什么东西了。 祈爵将李觅手中拿过的一只牛皮袋子拿给楚可昕,“KR,我帮你拿回来了,新婚礼物。” 楚可昕眼睑微垂,望见祈爵眼里有一抹笑意。那种笑带着轻柔的暖意,一下子就触动了她的心。今天的这一切,都是她曾经幻想中的场景,一字一句记录在她的设计稿子里。 而祈爵将这一切都变成了现实。 洗刷了罪名,埋葬了父亲,找到了凶手,拿回了KR,举行了婚礼,还有了呱呱。她的人生似乎就在这个美丽的圣托里尼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而在不远处也跟着来圣托里尼的柳婧雯披着长长的头发,已经没有当年玉女的形象。她的半边脸被头发挡着,另外半边脸露出一双燃着火苗的眼睛。她站在祈爵和楚可昕的身后,眼睛紧紧地盯着两个人靠着的地方。 不过一刻,她手中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我已经到了!”她冰冷的说。 她身上的寒意似乎能传递,同一个时间,楚可昕转过身,觉得后背发凉,却发现海滩上依然热闹,什么可疑的人也没有。 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惊魂婚礼 “你在看什么?”祁爵将沾染在她发上的彩条摘下。 楚可昕偏过头,淡淡一笑,“没,就是总感觉背后凉凉的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心里不安。” 祁爵失笑,“你背后是张了双眼睛么?噢,你是应该不安,晚上的活动很精彩。” “什么啊,你还安排了什么么?” “洞房花烛夜啊。” “你真是......”她还是觉得她和祁爵似乎在谁的视线里,即便祁爵调侃,她也没有放松心情,“但我说真的,直觉。” 两人说话间,被周遭的人推进了人群里。 欢乐的人们在沙滩上狂欢跳舞。 远处是落日的余晖,将一片海域照得潋滟流芳。有人在沙滩上升起了篝火,这场景好像是集体参加一个派对。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笑容,灿烂的,幸福的,善意的。 而柳婧雯紧紧地握着手机,脸色狰狞地看着这一场派对。所有人都是欢乐的,只有她是孤独又悲伤的。她抬高了视线,将自己的遮住一半脸的头发绕到了耳后。这才令人看清,她右边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像是被谁刻意画上去的,还故意刻成弯弯扭扭的样子。 “楚可昕,你将我的一切都给毁了!凭什么,你在这里可以和祈爵结婚,我却变成这个样子。既然老天爷不报复你,那么我自己动手来收拾你!” 祈爵带着楚可昕跳舞,他们在一起跳过很多次舞蹈,每一次都惊艳全场,这一次也不例外,他们跳得尽兴,呱呱被抱在容妈怀里,看着自己的爸爸妈妈也开心。 柳婧雯手心的手机响起一阵铃音,她低沉着声音,“对,他们,呵,在结婚啊。” 电话那端有些许的沉默,不过片刻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那你去做吧.......” 那声音渐渐轻了下去,而柳婧雯听着,眼中闪过了奇异的光芒,又像是一种视死如归。她挂了电话,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了一支注射器。 容妈刚要将孩子递给楚可昕的时候,人群里冲出一个人,肩膀用力地撞击了她一下,她手一哆嗦差点将呱呱给丢了出去。一时间,楚可昕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多了一种冰凉的事物,她被人勒住了脖子,往后退了好几步,她皱着眉,手向前一伸,声音里溢出一声惊呼。 祈爵瞪大了眼睛,“你是谁,放开她!” 楚可昕听到耳畔传来一阵十分熟悉的女音,那人将戴在头上的帽子给摘了,“爵,我们才分开多久,你连我是谁都认不出来了么?”柳婧雯的声音像是有一种变了味的感觉,很像从极其阴冷的地方爬出来一样冰冷。 “柳婧雯?你想怎么样?”容妈手中的呱呱,咿咿呀呀哭个不停,似乎也感受到了这样紧张的气氛。 柳婧雯手中闪着光的针管指向楚可昕,她裂开嘴笑,还能带动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我不求别的,我啊,就要她死,她死了我就开心了。” “婧雯,你冷静一点,有什么话好好说。”祈爵急切地说,“你把东西放下。” 楚可昕甚至能感觉到柳婧雯手中这根尖细的针管就戳在她血管上,下一秒就要戳穿了。她努力让自己镇定,可即便如此,身子也抑制不住地颤抖。 祈爵默默地上前,“婧雯,来,把东西放下。你的脸怎么了,是谁弄的,你告诉我。你这个样子还是我当初认识的婧雯么?” 柳婧雯的手还架在楚可昕的脖子上,她的目光哀戚。她为了祈爵,不知道做了多少的事情。原本以为祈爵对别的女人都是逢场作戏,总有一天,他是会和自己在一起的。但是,后来,楚可昕出现了,他再也没有把目光留到她的身上。 她是影后,却一次一次不惜放弃自己的自尊和骄傲,就为了博得祈爵的爱。可是,到最后呢,他被祈爵像一个垃圾一样扔的远远的。这些都怪楚可昕!要不是她,她也不会过得这样! 柳婧雯睁大了眼睛,有眼泪流下来,立马湿漉了一张脸颊,在那狰狞的疤痕上也留下的。 她伸出另一只手,捂住自己受伤的脸蛋,“爵,我现在是不是丑极了……这个伤是荣耀公司的方子怡做的。因为她认为我抢走了她的女一号。” “你知道么,自从你公开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又断了我很多条演员的线,我就被圈子里的人欺负透了。你不是不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在这个圈子里,没有了支撑的资本,跌倒了人人跑过来会踩你一脚。我过得很辛苦。既然你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我接触这些黑暗的东西,为什么到最后又都扔给我!” 楚可昕真的觉得现在的柳婧雯很可怕,她每说一句话,那针管的力道就多了一份,她总觉得在下一秒,针管就要戳破她的皮肤。 祈爵紧张到不行,他的注意力完全留在楚可昕的脖子上。按说他的身手要对付一个柳婧雯绰绰有余,可他不知道那针管里是什么东西,就怕伤了楚可昕。 “爵,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看我脸上的伤,真的好丑。你不要我了,我这个样子也不能当明星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如果当初,你没有爱上这个该死的女人,也许现在我们还好好的。或许你会和我结婚。呵呵,可是一切都没有了。” “婧雯,你听我说。”祈爵的语气阴鸷,“脸上的伤可以治,你想要做回影后,我可以帮你,伤你的人,我会一个一个帮你讨回公道。你现在先冷静下来,把阿昕放开。” 一时间,柳婧雯泪如雨下,“爵,你说的是真的么?我还可以回到从前么?” “当然了。”祈爵一步一步慢慢靠近。 “那你还会讨厌我么?我从前做错了很多事情,我现在很后悔。”她带着哭声,看起来柔弱极了。 “你松开她,我都答应你,婧雯别闹了,好么?”祈爵心中的杀意已经很明显,但却不得不妥协,他真是后悔当初的手下留情。 楚可昕抿着唇,她看到柳婧雯的颤抖的手,祈爵已经越来越近,她冲祈爵做了一个眼神,下一秒,楚可昕狠狠踩着柳婧雯的脚。柳婧雯疼的尖叫,手上的力去了一半,乘着这个档口,祈爵一个用力,将楚可昕拉住。 柳婧雯立马反应了过来,“骗子!骗子!我就知道你只是为了这个女人故意欺骗我的!什么影后,什么恢复容貌都是骗我的!”发狂的柳婧雯比平时的力气还大。 在祈爵将楚可昕拉过去的时候,她一下子扑上去,拿着针管狠狠的刺上。 祈爵看到了,想都不想的用手挡在了楚可昕前面。 一时间,针管里的东西全数注射到了祈爵的手里。他忍着疼,将楚可昕拉到自己的怀里,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再次摊开收的时候,因为柳婧雯的用力,他的手心都被划开了一道大口子。 楚可昕握住祈爵的手,眼睛里俨然有了湿意,她看似面无表情,声音却已经紧张到发颤,近似阴冷地问躺在地上的柳婧雯,“这针管里是什么东西!你说啊!” 柳婧雯失神一般的想起刚才的情景,看到祈爵奋不顾身的模样,她彻底死了心。祈爵爱她已经爱到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她刚刚还在犹豫,要不要放下针管,好像回到过去,能和祈爵在一起的日子。可,如今她彻底死心了,一个心已经放在别人身上的人,怎么还可以回头。 于是,柳婧雯偏过头看着楚可昕,脸上笑盈盈地,衬着那小半张脸,尤其的狰狞,“你问我这针管里面是什么?我想想,噢,好像是什么病毒,不不不,我记混了,不是病毒,是强效的止疼药噢,打了以后还想打,还想打,直到死亡的那一天。” 楚可昕徒然震惊,她咬着唇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柳婧雯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他么?你怎么下得了手!”她的指甲使劲握着自己的手心,毒品,这个女人居然对祈爵使用毒品! 柳婧雯漆黑的长发在胸前剧烈的起伏,“你怎么能怪我,这东西原本是给你准备的,你怎么怪我。楚可昕,造成今天局面的人都是你,如果你不出现,我和爵现在还好好的。为什么报应都不在你的身上。”她双手蒙住了自己,前一刻还骄傲非凡,这一刻全部分崩离析,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哽咽。 她怎么舍得对祈爵动手,那是她整整爱了十几年的男人啊。 说话间,李觅和阿桥早就将柳婧雯给抓了起来。 祈爵被人扶到了一边,Adam正在初步给他做检查。 楚可昕摸了摸湿漉的眼睛,拉起自己的婚纱,走到柳婧雯面前,“有解药的对么?你把解药拿出来。我叫他们放你走,否则.....”楚可昕的眼中是暗流涌动,“你看着圣托里尼的水也算干净,我就将你那张狰狞的脸放在这里面半个小时,好好给你洗一洗。”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自杀式的炸弹! 柳婧雯看着楚可昕身上那套白色的婚纱,可真漂亮啊,如果穿着这个嫁给祈爵一定会很幸福吧。可是,她没有这种福气。忽地,她像是做出了一个巨大的决定,她的眼角里倾泻出一股子决绝的味道。 柳婧雯张开了张唇,淡淡一笑,“解药我有的,你想要的话,我给你。你过来,将我松开,我把东西给你。” 楚可昕不敢随便答应给她松绑,就怕她临时又想一出,事关祈爵,她一点马虎不得,“那你告诉我在哪里,我来拿。” 柳婧雯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你怕我逃走?我这样还能逃去哪里。”她微偏过头,“算了算了,那你过来,我告诉你在哪里,我的手被绑住,我也拿不了。” 楚可昕闻言,走进柳婧雯身边蹲下。 周围大部分的人已经被李觅安排着疏散了,原本热闹的海滩因为柳婧雯一个人的到来,变成了冷清的模样,如今留在这里的,也就容妈和呱呱,还有也同样着急的夏初凉和尤子晨他们。 李觅原想叫他们都走,但大家都关心楚可昕和祈爵,便也没有让他们离开。 场上没有人知道,柳婧雯手心里握着一个小小的匣子。 柳婧雯看了看已经蹲在她面前的楚可昕,她脸上有笑意,她的视线扫向还留着的这些人,都是楚可昕的、祈爵的好友,其实大家就这样在一起也挺好的吧。 楚可昕看着柳婧雯的表情,总觉得她脸上的笑带着一份破碎,恍惚间她也看不透柳婧雯的想法。 “解药在哪里?”楚可昕盯着柳婧雯的眼睛问。 “在我口袋里,你靠近我一点,对,就是左边的牛仔裤的口袋里,找到了么?” “没有啊。”楚可昕抬起头看到柳婧雯笑容阴森,像是一个变态一样说,“楚可昕,你知道么,祈爵打下去的那针东西,是最新研制的毒药,代号叫冥王。你知道为什么叫冥王么?因为那是死神的名字。你说一个叫死神的毒药,怎么可能会有解药呢。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摆脱这种令人上瘾的药。我现在就告诉你是什么?” 话音刚落,身后的容妈突然大喊了一声,“你是什么人!” 只见楚可昕回过头,看到呱呱身边出现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手脚麻利地也冲着呱呱打了一针,孩子哭个不停。 “哦,看来你的儿子也被注射了这种药,哈哈哈,小孩子要是被注射了,那可不是一辈子的瘾君子,太好笑了。” 楚可昕咬着牙,嘴里有血腥的味道,“你究竟要怎么样!你有怨有恨,为什么不冲着我发泄,他才几岁的孩子,你们也下得去手!” 柳婧雯笑着反问她,“我怎么下不了手。楚可昕,你和祈爵连起来伤害我的时候呢,你们怎么下得了手!你刚刚也看到了,他是怎么样欺骗我的。他说帮我报复,可他手上拿着枪,分明是想要杀了我!”她的脸上流露出狰狞的表情,歇斯底里的一声大叫,“楚可昕,解药是没有的,但是解脱的方法有一种!那就是,我们大家一起去死吧!” 下一秒,柳婧雯的手心里传出一声“滴滴滴”。 正在被Adam治疗的祈爵突然急切地惊呼,“阿昕,回来,快回来。”自己跑向了楚可昕。 楚可昕站起身来时,阿桥像是收到了什么讯号,又给了楚可昕一把力,将她往前推出去,而他自己则紧紧抱着柳婧雯。 “滴滴滴”这声音就像是倒计时。 然后“嘭”地一声,柳婧雯和阿桥都倒下了,周遭燃起了巨大的火坑。她的身上自带了自杀式的炸弹! 站在一旁的夏初凉背过身子挡在了尤子晨面前,“小心!” 巨大的响声之后,刚刚还是人声鼎沸的沙滩,如今一片狼藉,异常可怖。呼啸的警察纷纷而至。楚可昕抱着自己的腿,疼的无法自抑,像是已经被谁截肢了一样。可她更加无法面对,那个素来冷着脸的阿桥,就这样没有了。 她吓呆了,爆炸就发生在她的身边,若不是阿桥推开了她,她也许已经死了。 楚可昕下意识就喊出祈爵的名字,“祈爵.....祈爵......我好疼。” 她仰起头,夕阳夕照下,祈爵半跪在地上,手放在脑门上,他紧紧皱着眉,眼睛却盯着楚可昕的方向,可没有焦距,他似乎是看不清了。 柳婧雯给的药发挥了效果,祈爵开始用力地捶打地面,他的眼圈通红,像是不能承受这巨大的痛。那些痛也像是落在了楚可昕的身上,若不是为了替她挡下这一针,他那里要忍受这些。 祈爵素来是能忍疼的,若他都成这个样子,这药该有多大的威力,那呱呱.....楚可昕模糊了视线,再也看不清男人的神色。 她泪如雨下,低声喊,“爵......爵.....” 楚可昕忍着疼,一点一点往前爬,白色沙子上留下她一路的血痕。 “爵,你怎么样了....”她使出浑身的力气往前爬,颗粒的沙子磨得她的身子很疼。可是腿没有力气,她努力了很久也没有爬到祈爵身边,明明是几步路的距离,他疼的走不过来,她也是。 楚可昕的唇微张,美丽的婚纱已经变得很脏,狼狈不堪,她艰难地喊,“爵,爵.......”她白皙的手指指着祈爵的方向,她很想过去,很想祈爵抱抱她。 怎么会这样呢? “阿昕——阿昕——”楚可昕听到祈爵一声喊,但那声音立马就淹没在周遭的声音里。 楚可昕抬起头再去看祈爵的时候,面前那么多人跑来跑去,她再没看到祈爵。她模糊了眼睛,用手用力的擦,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明明之前还在的祈爵,如今已经不在了。 楚可昕偏过头,四处张望,却也只是看到站在原地哭的容妈,她怀中抱着的呱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这究竟是怎么了? 隔壁,她听见尤子晨传来一声暴怒,“夏初凉,你是不是找死,谁让你挡在我面前的!” 而夏初凉艰难地开口,“我......我不知道,我只是怕你受伤......” “你这个女人!你要是敢死试试看!” “你能不能.......有那么一次,对我别凶......” 有医生来了,尤子晨抱着夏初凉上了救护车。 楚可昕觉得这一场婚礼实在是太混乱了。她有点累,也有点困。 终于她闭上了眼睛,想着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也许就能回到中海豪庭了,呱呱和祈爵都会在她身边,一家人在一起,真好啊。 世界终于在这一刻,安静了。 “爵......呱呱......我是不是要死了?不过这样也好,如果,注定是不能幸福到一辈子,那一家人一起就这样在一起也挺好的。” “可是,祈爵,我真的,真的想穿着婚纱,开开心心的做一回你的新娘。” “为什么,这样简单的愿望,却,为什么,那么难,那么难......实现.......” 中海豪庭的客厅里,背景墙上的照片美丽动人。上面的每一张照片都是楚可昕穿着婚纱和祈爵笑着拍照的样子。有他们在雪山上的,有他们在海底下的,还有在樱花下的。每一张都漂亮极了。 最让人喜欢的是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 小呱呱也穿上亲子装,开心地待在祈爵和楚可昕的身边。 楚可昕垫着脚,聚精会神地用毛巾仔细地擦拭这些照片。楚可昕穿着一条裙子,阳光落在她的肩膀上,看起来很纤细。 身后,容妈说,“可昕,先吃饭吧。”她望着楚可的脸,原本就小的脸蛋,如今越发小了。 “我先擦一擦,等下就来。”她手上的动作根本不见停止。 “你休息一下吧,这些照片你每天都要擦一遍,肯定脏不了的。你的腿,不能太操劳。” 楚可昕执拗地说,“没事的,我就只剩下这些了。爵说这些照片很漂亮,照片到了以后他还没有看过呢。如果脏了就不好看了。” 容妈闻言,眼眶有有点湿润了起来。她算了算时间,一眨眼,离那场沙滩的自杀式爆炸案已经整整三年了。 三年前,柳婧雯带着巨大的仇恨,她的报复来得猛烈又疯狂。那一场的爆炸中,阿桥死了,夏初凉没有了孩子,巨大的火舌将她的后背给毁了,大部分站在海滩上的人都受了伤。而最为令人难过的是,祈爵和呱呱都不见了,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这一场大爆炸中。 楚可昕一个人跑遍了所有的地方,就为了找寻祈爵和呱呱,但这两个人仿佛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没有一点音讯。 偌大的房间里冷气开得很足,楚可昕吃力地放下手臂,坐到餐桌前。 如今,只有她和容妈,中海豪庭的房子看起来是那么的冷清。 三年了,呱呱应该会走路,会开口喊妈妈了吧。爵呢,他被注射了那可怕的毒药,如今又是什么光景。这些事情,楚可昕平素都不敢想,真的,她怕她一想就崩溃,就没有动力再去寻找他们。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首席设计师 三年,时间不过是从指缝里溜走的沙。可对于楚可昕来说太过于漫长。 自从祈爵和呱呱消失不见以后,楚可昕每一次入睡都必须点亮一盏房间的灯。她,没有办法好好睡觉,只要一闭上眼睛,那画面就会回到爆炸的那一天。 可找人,她没有人力也没有财力,偌大一个世界,她该去哪里找她的丈夫和孩子。不过是短短一个月,人已经消瘦到不行,若非Adam强制给她注射葡萄糖,她早就晕死过去了。 李觅看不下去,将KR和瑞丰控股的股票悉数交给楚可昕,“小嫂子,站得高看得远。”这是李觅最后和楚可昕说的话。 楚可昕在祈爵和她的房间里呆了一整天以后,终于换上了一套黑色套装,开始正式接受手KR。 为了能让祈爵看到她,也为了让她有更强大的能力去找一个人。楚可昕努力适应高强度工作,接手了祈爵当初给她的KR。 而KR也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就开创了最鼎盛的时代。由KR设计的衣服成了娱乐圈最流行的潮牌。 而KR旗下最出名的莫过于楚可昕设计的婚纱,人们称她为婚纱女王。即便她的一件婚纱的价格足够买下一辆名车,但照样让人趋之若鹜。她的婚纱唯美又浪漫,让每一对新人都感觉到爱情最珍贵圣洁的承诺,就像是一场婚纱革命,席卷了整个时尚界。 她开始认真的工作,每一天都很平静,即便是李觅跑来告诉她哪里看到一个人的背影很像祈爵,她也是面不改色的结束会议,才匆匆跟着李觅去找那个人。 李觅是见过楚可昕颓废的模样的,他很难想象楚可昕是用了什么毅力才走出这段伤痛,但看到楚可昕安静地上班,按时的下班,他总以为楚可昕已经好了。 可无数次的夜里,白天还能克制情绪的楚可昕,总会从她的梦中沉入梦魇。当她满身是汗的惊醒过来,混沌之际只懂得喊一声“祈爵——”,就那么一声喊,泄露了所有的情绪。 人人都以为她好了,她不在悲伤了,可以开始新的一段生活的时候,却不知道,她不是好了,只是早就已经病入膏肓,呈现的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又是一个寂寞的夜晚,从前,祈爵睡觉总喜欢抱着楚可昕睡觉,整天挤着她。但现在,她倒是真是体会到这张床到底有多大了。她在梦里睡得不踏实,睡觉前吃了好几颗心理医生给的药,才入睡。 梦里,她穿着自己设计的婚纱,呱呱已经长大了,可以当她和祈爵的小花童。祈爵望着她,眼睛一如从前般深邃。只是,忽得响起一阵枪响,白色的婚纱一瞬间变成了红的。呱呱和祈爵都不见了....... 楚可昕挣扎地醒过来,汗浸湿了后背,灯光照耀,她在黄晕灯火中喘息,睁大眼望着四周,哪有祈爵,哪有呱呱。 她抬起头,正看到对面的墙上,祈爵写给呱呱的话,dadloveyou!再旁边是她和祈爵的照片,她也是后来才发现,祈爵同样写了一行小字,QloveX。 桌子上还放着祈爵走时间就摆着的电脑,旁边的财经书刊也放着,她一直没有动。 周围每一处都还包括留着他离开前的样子,每一处都有他留下的痕迹,那样深刻,丝丝入扣,告诉着楚可昕,祈爵曾经和她的美好时光。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机响起一声短信。她拿出手机一看,是助理帮她定了今天的机票信息。她要飞去国外,参加一场时装秀。 三年来,她已经名声大噪,再也不是曾经有过监狱案底的人。她靠着自己的天赋设计出的作品征服了一系列的人。如今,只要打开杂志,总能看到她的报道。楚可昕不知道这些东西,祈爵能不能知道。但她只想让祈爵知道,她过得很好,请不要担心。 这一次出国,楚可昕不光是为了时装秀,更是为了去看看有没有祈爵存在的痕迹。因为几天前,有人透露,在伦敦街头,有一个人长得和祈爵很像。 楚可昕实际上是不相信那个人会是祈爵的。若是祈爵没有失去自由,能够独立的来往,还好好地活着,怎么可能会不回来找她呢。 但,她实在是太想祈爵了。即便她心里已经知道,那个人不是祈爵,却还想去碰碰运气。 反正也睡不着了,楚可昕早早的就起了床,收拾东西打算去伦敦。 她自从得了心理病之后,总是不好入眠,但是也不尽然都是糟糕的。在她接手KR的时候,公司一团糟。她唯有拼命加班,扩招一些新鲜的血液,别无办法。而楚可昕压根睡不着,有时候连续工作四十八个小时都有可能。 楚可昕带着大蛤蟆镜,从头等舱里下来。此刻,在机场外,不少媒体已经等着她出现。于此同时,他们还等着另一个人物出现,那就是越城银行的新任总裁! 越城是一家非常有地位的银行,但在之前,它其实一直都在走下坡路。要不是因为它背后依靠的是四大家族之一的祈家,也许早就没有这家银行了。但自上一任总裁离开以后,新任的总裁以雷厉风行的手法成功将越城起死回生,现在,已经同过去的不一样了。 但新总裁接手越城也已经一个月了,却没有媒体拍到过本人,也是激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所以今天一听说新总裁也来,好些记者也出动采资料了。 楚可昕走在贵宾通道里,脚步很快。身后还有一个人的脚步声。楚可昕拿着手机打完电话,听到那人走路的脚步声,总觉得有莫名的熟悉感,这个节奏的声音,很像祈爵啊。 她莫名地回头,看到身后一个高大的男人,但那人也带着大蛤蟆镜,甚至比她更为隐瞒地,带起了口罩和帽子,夸张地像一个明星躲避狗仔,他的身高同祈爵真的差不多。 可这人立马取下了墨镜,楚可昕失落了,那是一双蓝色的眼睛,祈爵可不是。 楚可昕回过头,笑话自己的神经质,怎么现在看到谁都觉得是祈爵了啊! 而在楚可昕身后的人,依旧不紧不慢地跟在楚可昕的身后,他望着楚可昕的背影,轻声说,“怎么那么容易掉肉?” 那声音轻的就像一片羽毛,一下子就散落在空中。 来接楚可昕人的是夏初凉。记得三年前,夏初凉在那场爆炸中也失去了一个孩子,更可怕的是她的后背全部毁了。楚可昕不知道她受了多大的罪才将后背恢复好,只听说,她后面的皮肤也是取自她身上的皮肤,植皮而来。 原本夏初凉和尤子晨已经结婚了,却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档口,夏初凉提出要离婚,即便尤子晨不同意,她还是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徐城,到了伦敦,所以到现在,他们虽然是夫妻,却一直没有在一起。夏初凉千方百计地躲着尤子晨。 楚可昕有时候看着尤子晨就会想到他是曾经的祈爵,似乎总是没有在对的时候遇上对的人,如今醒悟过来,却要花更久的精力才能破镜重圆。可他们比她和祈爵幸福,起码他们还有机会在一起的,她和祈爵呢?她连祈爵是不是还活着都不知道。 夏初凉除开是尤子晨妻子的身份,从前是一位优秀的模特,在舞台上的表现力很饱满。 楚可昕成名以后,每一场秀都会有一套压轴的婚纱展示。而这一套婚纱往往会卖出天价。这个婚纱的展示,楚可昕从不用其他的模特,她只用夏初凉。她就像是楚可昕表达真爱的使者,总能表现出令楚可昕都满意的效果。 两人进入车子,夏初凉笑着说,“这次设计的婚纱真的太美了,你是怎么想的?” “以前呱呱生的时候,祈爵买了不少的童话故事,这套衣服的构思源于海的女儿。” “果然是设计师的脑子,一般人想不到啊。我看这个故事的时候就想着这个王子可真是讨厌。”夏初凉开着车,“可昕,还是住上回的那家酒店么?” “嗯。”楚可昕闭上了眼睛休息。 那家酒店就是曾经她和祈爵来找呱呱时的酒店。酒店的名字叫蜜月,是祈爵取的,他说他要在全世界他们去过的地方都有一家酒店,名字都叫蜜月,那么每一次他们的出行都是蜜月之旅。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看起来冷冰冰的,一旦上了心,做的事情即便霸道,也是甜蜜异常。她只有在想到这些的事情的时候才能坚定的相信,祈爵不管如何都会爱着她,坚定不移地爱她。 车子驾驶进庭院里,楚可昕让夏初凉回去。 她自己走进房子。看到门口有接她的管家,房间里的佣人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她要用的东西。楚可昕让他们离开,长时间的心理病早就了她不愿意在家中有很多人的习惯。即便在寂寞孤独,她也喜欢一个人舔舐伤口。 楚可昕站在落地窗前,身上还穿着来时的一套套装,她低眸,俯视英国的灯火阑珊,白皙的手指执着半满的红酒杯。她缓缓地送进唇,轻抿了一口,目光已经没有白日的犀利,只留一片迷离。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四大家族 楚可昕白皙而又精致的脸上,褪去了当年的青涩,散发着成熟女子妩媚与韵味。 想不到一转眼就三年了,这三年,不长不短,她却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曾经的一切,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她忘不了在自己结婚的这一天,同祈爵和呱呱分开。 她跟着祈爵痛苦过,挣扎过,落魄过…… 但,也是这个男人,在最初的狼狈之际,伸出手,给了她要的尊严与爱,导致在她往后的岁月里,即便过得再委屈,只要想起当初他伸手时的温暖,那些难过的、悲伤的情绪全然被温柔所覆盖。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走进了她世界的男人,却在消失了…… 整整三年了,他没有再出现过,就像蒸发了一样。 楚可昕放下手中的酒杯,总觉得祈爵就在她的身边,越到英国这种感觉就越发强烈。她相信自己的直觉,祈爵是不会放弃和她结婚的约定的。 因为,无数次的夜里,祈爵都在她耳畔轻声叮咛,“阿昕,谁都会抛弃你,我不会。” 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楚可昕转过了头,见管家敲了敲门进来,“楚小姐,您要的资料,已经到了。” 楚可昕点了点头,神情淡淡地接过资料。上面记录的是祈氏家族大部分的产业以及地皮。 祈爵消失之后,楚可昕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就是祈爵被祈氏本家带走了。只有这个强大的家族,才有可能将一个人藏得那么好,不被人找到。 楚可昕不止一次企图了解祈氏本家有没有带走祈爵,但她当年的她没有任何人力财力,怎么可能进去。即便是如今的她,也只能通过人际关系,拿到这薄薄的几张纸。 祈氏与希尔顿、罗斯以及亚当斯是并称欧洲四大家族的存在。 而祈氏是难得带有中国血统的家族,并且在四大家族中处于领袖人物。 四大家族的历史渊源甚至可以追溯到拿破仑时代。祈氏家族的五个儿子先后在法兰克福、伦敦、巴黎、维也纳、那不勒斯等欧洲著名城市开设银行。建立了当时世界上最大的金融王国。在鼎盛时期,他们翻云覆雨的力量甚至可以使欧洲的王公贵族也甘拜下风。 这样庞大又历史渊源的一个大家族,想要得到里面一丝一毫的消息都难于上天。从前楚可昕不知道,祈爵的二为什么要那样对待祈爵,到了如今才算明白,这样的家族怎么可能少的了兄弟相争。也是这一刻,楚可昕才明白,她与祈爵之间相差了多远。 “楚小姐,您需要在四个小时之后到达时装周发布会上。”管家同她说。 “好的,我知道了,查尔斯。”楚可昕淡淡道。 管家毕恭毕敬地离开。 楚可昕换下套装,躺上床,闭着眼睛,她虽然很累,却没有一丝睡意,翻了一个身子,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一粒药丸,也没有喝水,直接吞下。这样以后,她才真的闭上眼睛睡着了。 ...... “首席,模特已经编辑好号码,现在开始走位亮相。”楚可昕的助理米朵跑过来说。 楚可昕踩着十二厘米的高根鞋,面无表情地说,“嗯,将这边的灯光打亮。叫丽萨盯着,这是伦敦首秀,不能马虎。你跟我去后台,将搭配的配饰拿出来。” “好。”米朵跟在她身后。 楚可昕往前走,米朵在身后说,“首席,这一次的伦敦首秀简直是开门红,希尔顿家族的二小姐赛琳娜,真是好手笔,居然出了八百万的价格承包了整个会场。只是可惜,这一次这一笔钱,是要捐赠给慈善机构的。” 楚可昕边往前走,便指挥着几个工作人员,丝毫没有听到米朵在背后絮絮叨叨的说话,只是听到她说的慈善机构。 楚可昕皱了眉,她如何不知道这笔资金对自己有多大的帮助。但是,上流社交圈,除了名利、地位、金钱、知识,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名声。 一个致力于慈善机构的名声,可比她费尽心思得到的金钱更有价值。她必须努力地到达高度,才能去祈爵所在的世界看一看。 想到这里,楚可昕又振作了精神,往夏初凉的休息室走去。她如今也是KR的首席模特,自然配了单独的休息室。 走进夏初凉的休息室,她以海底的女儿为主题的婚纱已经被穿在夏初凉的身上。 夏初凉很漂亮,皮肤白皙,脸又小,标准的衣服架子。她真的很瘦。听闻巴黎的一个设计师,曾经设计了一个简直就要瘦骨如柴才能穿进去的衣服。几乎没有模特能穿,穿了也不好看。而当时只有夏初凉,做到了。 楚可昕上前,将婚纱的褶皱摆出好看的弧度,“辛苦了。” 夏初凉转过头,眼睛漂亮的不像话,“不辛苦。” ....... “啪”地一声,灯光打开了,T台上响起了一阵浪漫的背景音乐。身着海洋元素的模特一个一个出来,仿佛让人置身于蓝色的海浪里,甚至还能闻到夏天海水清凉的味道。 楚可昕站在后台,看着舞台上的模特,脸上露出微笑。也只有这个时候,能从楚可昕的脸上看到笑容。走秀到了尾声,夏初凉的婚纱同以往任何一次一样,得到了空前的赞美。 正当楚可昕透了一口气,打算上台说几句场面话就和夏初凉出去吃饭时,米朵火急火燎地跑上来说,“首席,真是大发了,刚刚承包下我们走秀的希尔顿的二小姐说想和你一起喝一杯下午茶。那是萨琳娜,萨琳娜啊!”米朵的眼睛都带着闪光点。 楚可昕看到台下,哪里确实坐了一位高贵的小姐,可显然并非是萨琳娜本人。她迈开腿打算走之际,米朵拉住楚可昕的手,眼睛可怜巴巴,“首席,你出门应该需要助理,我陪着你一道去吧,” 想要跟着一道去看看真人萨琳娜是怎么样的。米朵的这点小心思,楚可昕哪里会不知道。但是换做往常,楚可昕定然会带着米朵一起去。但是,萨琳娜是四大家族之一的人,她很想搭上这条线,从而有机会可以去祈氏本家探听祈爵的消息。 所以她摆了摆头,“时装周那么多善后的事情,你留在这里帮忙丽萨。” 米朵摆出一张苦哈哈的脸。楚可昕没理她,顾自己往前走。 不一会儿,穿着雪白衬衫黑色背心,打着领带的老人走到楚可昕面前,恭敬地鞠了一个躬,“您好,我是萨琳娜小姐的管家,我叫亨利。”老人微笑地和楚可昕介绍自己,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下午茶已经准备好了,请楚小姐随我走吧。” 楚可昕颔首点了头。 亨利在前面带路,楚可昕问,“萨琳娜小姐为什么要见我?” “我只是管家。”亨利语气温和,但紧守规则,不多言。 楚可昕明白这种出自宫廷的管家有着最为严苛的训练,所以没有在意得不到信息。她心想,当初打算回归KR,最重要的就是希望利用华服得到名媛的青睐。 那么萨琳娜小姐,至多也是因为服装对她有兴趣吧。 车子开进了一家像是宫廷的花园酒店,到处都洋溢着浪漫的玫瑰花。 到了门外,楚可昕下了车子,继续跟着亨利往前走。在这繁华盛开的之中,有一个漂亮的花房,一位身着蕾丝裙,一头金色波浪长发的女子正坐在椅子上,她的面前是精致的点心和红茶。 茶香四溢的环境里,女子抬起了脸蛋,那一双蓝色的大眼睛,迷人又美丽。她的肌肤宛如上好的白瓷,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优雅又贵气。 并非是多么奢华的打扮,但这位女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质,与普通人有着天壤之别。 楚可昕望着这样的女子,有些惊讶。 这才是真正的贵族,举手投足间带着天生的高贵,令人不敢亲近。 萨琳娜见到楚可昕非常开心,温柔地说,“楚小姐,你好。”她说着一口纯正的英文,听起来是那样的迷人。 “你好,萨琳娜小姐。” 萨琳娜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一边的佣人就将香浓四溢的红茶端了上来。 萨琳娜热情地说,“还有柠檬茶,或者是绿茶,楚小姐是中国人吧,会喜欢喝西湖龙井么?” 楚可昕淡淡一笑,“没有关系的,我喝红茶就好。” 萨琳娜脱下自己的手套,端起杯子,优雅地喝了一口,眼中带着温柔,“楚小姐的设计很棒,我的朋友里,许多人都喜欢穿你设计的服装。” 楚可昕薄唇微启,“是我的荣幸。” 萨琳娜放下杯子,“就在今年,我还参加了一场婚礼,是我的一个好朋友的。我的朋友穿的婚纱也是楚小姐设计的。那真是一套美丽的婚纱,令我如今回忆起来都觉得美极了。那个时候,我就决定,如果有一天,我要结婚,我一定也要请你为我设计一套完美的婚纱。”萨琳娜美丽的脸色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化成灰都认识 楚可昕漆黑的眼眸望着萨琳娜,“能听到这样的话,是对我作品最大的赞美了。亲爱的萨琳娜小姐,我很乐意为您服务。” “噢,对了。”楚可昕十指交叉,微笑道,“我每一年都只设计两款婚纱。这一次的时装周上就有一套婚纱。因为您买下了这一个秀所有的衣服,所以这一套婚纱就是属于您的,您只需要再额外支付一笔婚纱的金额就可以了。“ “天哪,我那么幸运么?我只是想找一个小小的理由见一面楚小姐。”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调皮。 楚可昕张了张嘴,她虽自认为设计的婚纱能得到诸多人的欣赏,但,连萨琳娜这样富可敌国的女子都想要一套她的婚纱,真是令她受宠若惊。 “那么,我现在就想试试这套婚纱,你可以帮我么?“萨琳娜轻笑。 “当然,愿意为您服务。”站起身来。 萨琳娜同亨利说,“我需要一间房间,可以让我试穿婚纱。” “好的。”亨利离开去准备房间,不过几分钟,就已经准备妥帖,甚至连还在时装会上的婚纱也一并给带来了。 萨琳娜提着裙子起身,她的姿态优雅又迷人,即便是行走时,都像是高贵的公主。 她们很快进入了一个房间,对面有一面巨大的镜子。两个佣人和楚可昕一并帮助萨琳娜换上了这套婚纱。 楚可昕将蕾丝边摆好,微微退开身子,站在一旁。 此刻,英国温柔的下午,带着金色的阳光,洒在萨琳娜的白皙的肩头。萨琳娜微微转过身,绒线织就的蓝色小点散落在她的胸前,白色的纱网衬得她的肌肤若隐若现,诱惑又迷人。 萨琳娜的身材高挑,身段妖娆,金色的头发像是海波,随意地落在身后。就是这样一张脸蛋,美丽的令这午后的阳光都失去了色彩。 她就像是从油画中出来的人,美丽不可方物。 楚可昕站在她身边,觉得这套婚纱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萨琳娜站在镜子面前,显然也是极其满意。她微笑地转过脸说,“我真喜欢这一套婚纱。” “它很适合你。”楚可昕真心的说。 “可昕,我可以这样喊你么?” “当然。” “我很想知道,你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才能设计出这样好看的婚纱。我觉得每一次看到你设计的婚纱,总令人感到幸福。”萨琳娜将身后的裙摆往后理了理。 楚可昕站在原地,她今天脸上画着很淡的妆,穿着一身小礼服,看起来身材很不错。她微微偏过头,像是陷入某种沉思,“我设计的时候,在想我的丈夫。想他说的每一句情话。我的丈夫,他的脾气不好,但是对我很温柔。不会说什么动人的情话,但是却总会说出比情话还暖人心的话语。” “好像很棒的样子。你的丈夫一定是个好男人了。” 楚可昕笑着问,“萨琳娜小姐是打算要结婚了么?” “嗯。”她开心地点了点头,从之前开始她就一直维持着高贵的礼仪,直到这一刻说起要结婚这个事情,她的脸上才流露出女孩子的羞涩。 “我们是大家族,家族联姻是常有的事情。从小我就知道也许我会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而我的一开始就知道我要嫁给的人是祈氏家族的,我的父亲母亲都希望我能嫁入祈氏。” 原来所谓的大家族,并非看起来那么光鲜亮丽,在那背后还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那么,祈爵呢,他是不是也是这样,所以才带她出去,给了一个小而隆重的婚礼? “不过,我觉得我很幸运,我很喜欢我的联姻对象,他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同你一样,也是中国人。“萨琳娜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马上,我和他就要结婚了。我要穿上最美丽的婚纱,做最美丽的新娘。” “我想一定会的,恭喜你了。”有情人终成眷属,真好啊,楚可昕想。 “也许是因为你也是中国人,所以总对你有一种特别的亲近感,一时间说了那么多呢。” “可能幸福它不是一个秘密,如果一个人幸福了,藏起来的都会不小心流露。” 阳光落在楚可昕的脸上,萨琳娜这才看清,楚可昕的脸很干净明亮,越看越耐看,令人非常舒服的美。 “其实。可昕,我有一个请求。”萨琳娜露出一点为难的表情。 “您说。” “我很喜欢这一套婚纱,但是比之这个,我更喜欢你设计的另一套婚纱,也是以蓝白色为基调。听说,你是以圣托里尼为想法构思的婚纱。我非常喜欢那一套,感觉比你设计的任何一套都要蕴含着深意。但,我听说,那套婚纱,您是不卖的。“ 楚可昕美丽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后粉唇微启,“那套婚纱,是不能卖的。抱歉,萨琳娜小姐。” “噢,这是真的么?真是太遗憾了。”萨琳娜失落地说。 “抱歉。那套婚纱是我最初的和最后的梦,没有办法将它变卖的。”楚可昕摇了摇头,还是很坚定地说。那是她和祈爵结婚时候穿的婚纱,她怎么能将它给别人。 “好吧。没有关系,其实这一套我也已经非常满意了。” 楚可昕看着萨琳娜眼中的失落,心中有些柔润,她想着每一对恋人都应该有一个美好的开始,婚姻的最初就从婚纱开始吧。她想了想说,“萨琳娜小姐,您的婚期在什么时候?” “今年的11月份,应该是下雪的日子里。” “还有足足四个月。那我想,我可以设计一款更加美丽大方的婚纱给你的。” “真的么?那真是太好了。”萨琳娜很是惊喜。 “当然,若是有空,您可以和我说一说您和您未婚夫的感情生活,也许我会有灵感的。” “太棒了。”她看着楚可昕。 但是她脸上闪现了为难的神情,“可今天的时间有限,我只能抽出这一点儿的时间,我晚上要参加一场酒会。” “没有关系,等您有空了,可以通知我的。”楚可昕递上自己的名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我在英国还有几场时装秀,在11月份之前,相信都不会回国的。” “可以啊。噢,对了,下周是我的生日宴会。等下让亨利给你一张邀请函,希望你能来参加我的生日晚会。在那之前,我会细细写下我和我未婚夫的事情,到时候拿给你。我也会当面与你交谈。你会来么?” “我的荣幸。”楚可昕不动声色的答应,心里早就抑制不住地开心。 那是希尔顿家族的生日宴会,势必会有祈氏家族的人前来。而且,听萨琳娜的言外之意,她的未婚夫就是祈氏家族的人。这样一来,她打探祈爵的消息就更加方便了。 “那么,下周见了,可昕。” 楚可昕微笑着点头,随后跟着亨利下了电梯。 而就在她下电梯的过程里,很莫名地,楚可昕有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就像在当初伦敦下飞机一样,她总觉得周围某一个人就是祈爵。 电梯已经要关门了,她像是突然惊醒的人,立马冲上前去,连按钮都没有按,直接用身子挤到电梯中间去。电梯被迫开了门。 在她背后,亨利睁大了眼睛,“楚小姐,危险!” 可楚可昕哪里还管得上。她跑出电梯,往前望去,哪有什么人呢,就像是她的幻觉一样。 她颓废地转过身,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亨利,“抱歉,我刚看到一个熟人,但也许是我看错了。” 亨利温和地说,“可这样做很危险。您可以选择按按钮,当电梯打开门了再出去。” “抱歉,是我的错。” 亨利微微一笑,转过身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楚小姐,电梯到了,请进。” 楚可昕抬起脚走进电梯,电梯门缓缓关上。而就在那扇门完全关上的那一刹那,隔壁的电梯门开了。走出来一个高个子男人,他的五官深邃,高挺的鼻梁,像是精心雕琢过的,而那一双眼睛漆黑又明亮,宛若一匹在黑暗中的狼,一张侧脸英俊到不可思议。 萨琳娜正站在镜子前摆弄着自己的婚纱,越看越觉得喜欢。正在她打算将婚纱褪下来时,镜子里出现了一张亚洲男人的脸。 萨琳娜的眼睛一亮,像是一颗璀璨的星,她转过身,很是自然地扑进男人的怀抱里。而男人却没有伸手怀住她,脸臭臭的。 可萨琳娜毫不在意,眼睛里含着温柔的目光,微笑着说,“爵,你看我这套婚纱好看么?这也是一个华人设计师设计的。不知道从前你在中国的时候有没有听过这个人的名字,她叫做楚可昕。” 楚,可,昕...... 呵,他怎么会不记得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就像是一个烙印深深地刻在他的心里。男人漆黑的眼眸落在萨琳娜的婚纱上,他想若有一天化成灰了,他也还能记得住楚可昕的名字! “你觉得这个婚纱好看么?” “不好看,丑死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我连碰都不想碰你 萨琳娜才不在意祈爵的毒舌,反正他对所有的人都这样。脾气坏的很,可是她偏偏很喜欢祈爵这样。像他们这种大家族的男人女人都是优雅得体,很少有人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祈爵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狂放不羁,举手投足间又流露出贵族才有的尊贵,两种另类的气质却能合二为一的存在在一个人的身上,并且没有一点违和感。 从她第一次知道,自己要嫁给的人是祈爵开始,她就向往结婚后的生活。她对祈爵是一见钟情。 “爵,下周就是我的生日了。”萨琳娜开心地说,“母亲会为我准备一个舞会,我很希望在那一天,你能邀请我跳第一支舞。” “我不会跳舞。”祈爵冷着脸直接拒绝,不给这个女人一点机会。 萨琳娜眼中露出惊讶,她看过祈爵的资料,上面明明说他跳舞很好的。她的眼底有几分落寞,但马上又恢复过来,“没有关系,爵,还有一周的时间,每天花一点时间学,就能学会的。“ 祈爵眼中闪过不耐烦的神色,“我每天都需要在公司工作,根本没有你说的那种时间去学一支舞蹈,并且我告诉你,下次当我拒绝你的时候,你不要跑到我家老头子面前告状。比方像今天这样,让我亲自来接你去参加酒会。你应该知道,我很忙。” 萨琳娜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变得惨淡,“爵,我没有像你说的那样,和祈老说那些话。” “哦,那他怎么知道的。” 萨琳娜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很是小声地说,“我怎么会做那种事情,你不愿意的我不勉强。” 祈爵最受不了看到萨琳娜这个样子,他不耐烦地说,“已经到这里了,那就走吧。” 萨琳娜唇边露出灿烂的笑容,跑上去站在祈爵身边,眼神里有几分犹豫,但下一秒还是鼓足勇气说,“爵,今年我们就要结婚了,如果我的生日舞会上,额我跳第一支舞的人不是你,那别人会怎么想我们。” 祈爵顿住脚步,“你可以让你的父亲和你一起跳。”说完话,他就大步向前走。 萨琳娜心里咯噔一声,那种失落感更重了。 和父亲跳舞,确实是可以的,但,她真的很想很想和他啊。他们在一起三年了,祈爵还没有和她有什么亲密的接触呢。 祈爵脸色铁青的将萨琳娜接上车子,他侧过脸,看到不远处站着的几个保镖,嘴里冷哼一声。他的好爷爷,真是生怕他不来接人,连这种事情也要掌握在手中。 他的人生还真是不自由啊,呵呵。 “爵,你怎么了?”萨琳娜看到祈爵越发阴沉的脸出声问她。 “不要说话,你真的很吵。”祈爵冰冷的说。 萨琳娜乖乖坐好,没再和祈爵说话,样子看起来弱弱的,惹人怜爱。 一场酒会,祈爵喝到有些醉了。他平素不会这样没有自持力,但自从在机场看到楚可昕之后,心就疼的不行。可是,他不能去找她,所有的一切都在老头子的监控之下。 萨琳娜将已经有些醉了的祈爵搭在身上,艰难地将他往前带。身边的管家上前帮忙,萨琳娜却没有让他们帮忙。她很享受这难得与祈爵相处的机会。 已经喝醉的祈爵却好像还很清醒,他伸手推开萨琳娜,接着自己又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然后再度爬起来。萨琳娜不死心,“爵,让我帮你,你喝醉了。” “滚,别碰我。”即便喝醉了,他的态度也不见得多好,恶狠狠地冲着萨琳娜说。 萨琳娜固执地将他带到自己身上。而祈爵这样折腾以后,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只能被萨琳娜带着走。 上了车子,萨琳娜却只报出了自己的一处住址,没有将祈爵带回他自己的地方。 祈爵的管家面露犹豫,“萨琳娜小姐,这于理不合。若是少爷他清醒过来,会发脾气的。” “罗恩,这就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了。你看,爵他现在很不舒服,由我在他的身边照顾他,死最为合适的,不是么?当然,若是明早起来,爵有任何的问题,我都会和她解释,我甚至还可以现在给祈老爷打一个电话,告诉他我要带走爵,相信他也会同意的。” 话至于此,管家再无别的办法挽留,只好在夜幕中目送他们离去。 昏暗的房里,祈爵被萨琳娜温柔滴放在床上。萨琳娜拿着毛巾,细心地擦拭他的脸蛋。这真是一张令人沉醉的脸,在这样的夜晚,看着这样一张脸,很令人心动。 她看祈爵已经睡了过去,便轻手轻脚地,将他身上的衣服都脱掉了,又细心地帮他换上睡衣。她的手温柔地抚摸过祈爵那健壮的身体,心里很想就将自己给他了。 虽然母亲说过,女孩子要矜持。虽然她曾经也这样做过,但是面对祈爵的时候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她渴望他,想要他。 可是这三年的接触下来,祈爵很是抗拒对于她的亲密,也从不会像其他男朋友一样,对她和声细语的。 一开始的时候她很伤心,但后来她发现,祈爵对周围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的。因为这,她又燃起了小小的斗志,想着,自己也许可以成为走进祈爵心里的人。 渐渐的,在她的努力下,祈爵如今对她口气还是很差,但是起码他会和她说话,回应她。有些时候不甘愿做一些事情,但是还是会铁青着脸色跟着做。只是这样小小的改变,就能让她很开心了。 而今夜,她要做一些更大胆的尝试。虽然她可以预料到明天当祈爵清醒的时候一定会生气,但气总会有消失的一天,更何况,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昏暗的灯光里,萨琳娜走进浴室洗了澡,她身上抹的是一种能挑起男人欲望的沐浴露。她擦干净身子,对着镜子在抹上令人沉迷的口红。然后光着身子走到房间里,在柜子里挑选出一套黑色的、极尽诱惑的睡衣。 她慢慢靠近祈爵,身上的香味若隐若现。 蕾丝黑裙半堪遮住大腿一点。她低头,毫不犹豫地吻上祈爵的唇。 在梦中,突然醒来的祈爵,感受到唇中一阵柔软。某种气味刺激着他加深这个吻。 萨琳娜也从没有想过,优雅的她会变得这样。但也许这就是爱,在爱人面前,她希望自己的一切都是热烈又狂放的。她的双手勾住祈爵的脖颈,想要加深。她的胸前,似有若无的蹭过祈爵的胸膛。 男人是容易失控的,更何况是这样的情况下。 祈爵多久没有碰过女人了。自从他和楚可昕分开之后,就再也没有过。 不是他没有,只是他不想。自从有了楚可昕,旁人似乎再也勾不起他一点兴致。 而这个时候,萨琳娜这样的挑拨,简直是火上浇油。祈爵伸手搭上萨琳娜的腰,曼妙诱惑。细腻的肌肤触碰到掌心,引得身子都发生了本能的反应。 萨琳娜第一次与祈爵这样近距离接触,他的手游离于周身的时候,身子都跟着起了一阵战栗。“嗯——”像是心的喜悦,她发出很轻的一声。 就是这一声声音,祈爵睁开了眼睛,看清楚在他身上的人竟然是萨琳娜! 像是迎面一盆冷水从头淋到了脚,纵然此刻心里有一把火再燃烧,祈爵毅然决然地将萨琳娜一把推开。 他的后背出了一阵细密的汗水,懊恼居然喝醉了酒,差点就被人给强上了。一想到这里,他就恶狠狠地瞪着在一旁可怜兮兮的萨琳娜,连杀了她的心都要有了。 “爵?为什么推开我,你明明也想要的。” “你这个疯女人,你想对我做什么?”祈爵近似于吼地冲着萨琳娜怒喊,他漆黑的眼眸瞪着她道,“萨琳娜,你是想逼我找一堆男的上你么!” 他望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冷冷开口,“谁让你将我带来这里的?” 萨琳娜还没有从祈爵刚刚的话里回过神来,他竟然说要将她.......他怎么能这样对待她呢? 萨琳娜的眼里升起绝望的样子,“爵,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我是你的未婚妻,我们做这样的事情,不是很正常的么?再者,我们就要结婚了。” 他起身看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真是觉得这种感觉糟糕透了。他心中郁结,拿起扔在一边的裤子,即便前一刻他说的话还是那样粗俗不敢,令人难受,但这一刻,他穿衣服的动作很优雅,像是一个天生的王者,她又情不自禁沉迷于此。 萨琳娜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她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看着祈爵,令人怜爱。 祈爵将扣子扣上,“你真觉得,我上了你就会对你有感情。”他冷笑一声,“想必我在中国的经历你不是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爬上我的床,我还是扔掉的,你觉得你会与她们的命运不同么?”他冰冷的开口,“要说真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我连碰都不想碰你。”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遇见祈爵 恍惚间,楚可昕记起了萨琳娜微笑着说起的话,“我未婚夫,我们订婚三年了,今年十一月就要结婚了。” 再抬头,希尔顿本宅,灯火辉煌,繁华依旧,周遭都是优雅迷人的上流人士。楚可昕像是被人洒了一身的冷水,他不回来找她,他马上要结婚了。 这个真相真是令她措手不及。若是这样的真相,她真的宁愿今天不来参加这一场生日宴会,那么她永远不会知道祈爵在哪里,那么她心中的祈爵永远是当初对她好的祈爵。 她看到萨琳娜脖颈上佩戴的,是她在慈善晚会上看到的公主之梦。那一个神秘拍走慈善晚会最高价格的人,居然是祈爵。 可那个人是萨琳娜啊,一切又是那么自然,为一个公主拍下一颗粉钻,再合适不过的事情了,可楚可昕的眼神就落在她的身上,怎么也移不开。 楚可昕没有失态到跑上去质问祈爵,她只是死死地扣住自己的手臂,她原本白皙的手腕已经被她掐出青紫色来,异常可怖。 祈爵跳的很敷衍,他的眉头紧紧皱着,怎么一曲舞蹈要跳那么久。 萨琳娜看到祈爵不耐烦的脸,小心翼翼地说,“爵,马上就结束了。谢谢你今天陪我跳第一支舞。” 祈爵的眉毛向上一挑,“女人,你觉得是我自愿来的么?我和你说的话,你似乎每次都当耳边风。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别和老头子打小报告,逼着我来和你跳舞?” “不,爵,不是这样的。”萨琳娜有些紧张,生怕祈爵误会,连忙开口解释,“我听了你的话,同父亲说一起跳舞。父亲觉得这支舞当然应该是你和我一起跳,到最后母亲就给老爷子打了电话。” “呵,总之恭喜你了,愿望达成。”祈爵冰冷地开口。“ “爵,你别这样对我说话好么,今天是我的生日。” “闭嘴!赶紧跳完这支舞。”祈爵不耐烦地说。 一曲舞蹈终于跳完了。祈爵停下舞步,脸色并不好看,跳完就往外面走。 “爵.......”萨琳娜在他身后喊他的名字。但他可不在意,依旧往前面走。 走到大厅边上的时候,他的眼睛不期而遇与另一双眼睛对上。 四目相对,他的心一沉,巨大的震惊里带着说不出的慌张。他张了张嘴,喉咙中居然有一种难以名状的苦涩,看到楚可昕睫毛下垂,上面沾染了一圈泪水。 他望着这张无数次在梦里面遇见的脸,名字在嘴里绕了几圈,总算暗哑着喊出来,“阿昕.......” 这样两个字,浅浅缓缓地落下,像是一粒石子,落进水中,激开了一圈涟漪。 楚可昕垂着头,左手还不自觉地掐着右手。祈爵将目光落在楚可昕手上,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楚可昕在最初的悲伤之后,终于如梦初醒,总算抬起头来,脸上带着笑容,“好久不见,祈少,听说要结婚了,恭喜你。” 只因为她的这一句话,将祈爵原本铁青的脸色变得更加糟糕。 他大步上前,声音里带着沙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楚可昕偏过头,脸上带着强装的笑容,笑盈盈望住他,一双漆黑的眼眸里像是装满了露水,水汪汪地,惹得祈爵的心一阵柔软,“你未婚妻邀请我来参加呀。她还给了我一本笔记本,详细记录你与她的三年,好让我有灵感为她量身设计一套婚纱。祈少,你我本来就熟悉,不然我连你的新郎装一起设计算了,反正你的尺寸我都了解,我的手艺你也知道。” 她漆黑柔软的长发落在腰后,她的一袭水蓝色的丝质长裙,衬托着她白皙细腻的肌肤,一颦一笑勾勒出曼妙的风光。 祈爵听着她声音里的疏离,心口钝疼。他将她的手扯下,“别这样对自己,我和你解释。” 楚可昕不由觉得好笑,“我掐我自己,关你什么事情。解释?你要同我解释什么。噢,我看你还是别解释了,你家未婚妻过来了。” 祈爵高大的身影落在楚可昕的身影上,他转过头看到萨琳娜正往这边走。祈爵握着拳头,想到这个宴会上到处有的耳目,拳头紧紧地握着。 “阿昕,你别这样和我说话。”他神色紧张,“跟我走,这里不安全。” “怎么,你怕你快结婚的妻子看到我们见面很紧张,你担心我说出我们在中国的事情?” 祈爵的呼吸不由加重,“楚可昕,不是你想的那样,快跟我走!” “凭什么!我就是到这里参加一个生日派对,我能有什么危险。”楚可昕垂下眼睑,“别再烦我,去找你的未婚妻吧。”她说着就要走。 祈爵气得一把拉住她的手,往前拖,“你这个女人,快走。” “我不!” “快走!” 楚可昕踉跄地跟上,她看到祈爵脖颈处都暴起的青筋,似乎在压抑着某种滔天的情绪。 她眉头紧锁,想着祈爵凭什么生气。 他将楚可昕带进电梯里,他握着她的手,明显感觉到楚可昕想要挣脱出来,可是力气没有他大。 祈爵想要和她说话,但长长三年,想说的话那么多,到真的见到她了,却不知道要从什么地方开始说。 楚可昕闭了闭眼睛,像是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那种胸闷的感觉越强烈。 她从祈爵身后走了出来,走到楼层按钮处前按了地下室的按钮。她站在前面,总能感受到来自身后一道炙热的视线。 “你以为我想留在那上面么?正好,我也打算走了。”她的声音透出的苍凉让祈爵的心都觉得闷,“祝二位白头偕老,生活幸福。” 祈爵觉得周遭的呼吸都在加重。 电梯门开了,楚可昕走出去。祈爵紧紧跟在后面,他的手握得紧紧的,开口第一句话是,“阿昕,这三年来,你过得好不好?” 楚可昕的脚步顿在原地,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托你的福,每天都很努力地活着,想要努力地变得强大,强大到可以到世界任何一个地方去找到你。上天还算对我不错,终归是,让我见到你,虽然是这样的方式。不过日后,可以不那么用力的活着了,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祈爵漆黑的眼眸凝着她,薄唇上的血迹很明显,楚可昕不想看,他已经要结婚了,还做出这样在意自己的样子又是做什么。 这明明就是他自己选择的。既然好好活着,就应该来找她。她这些年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很高调,不是她喜欢,只是觉得她的消息多一点,祈爵就可以多看到她一次,可以来找她。 楚可昕偏过头,“我要回去了。”她快步走向自己的车子,打开车门,进去。 下一秒,一直站在原地的祈爵,眼眸一暗,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也打开了车门,跟着上了车子。 “你要做什么?!”楚可昕出声,“你下去!” 祈爵压根就不理她,将钥匙发动,“踩油门!”他开口急切的说,手上已经把住方向盘。 楚可昕的目光掠过他的发,看到电梯口“叮”地一声响,有脚步声响起,是两个保镖。 楚可昕没在计较祈爵的行为,脚下一个油门,车子就直接往前冲。 也不是同一个人的手和脚,但是他们配合的很好,车子顺利开到马路上。 方向是祈爵在把控,楚可昕只负责刹车和油门。车子往前开,开了一小段时间,发现他们居然到了祈爵二哥的住所。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楚可昕瞪着祈爵。 “你住的地方不安全,来我二哥这里比较好。” “呵,我没有记错,当年抢走呱呱的可就是你二哥。” “现在和当初不一样。”他车子依然往前开,旁边的佣人看到是祈爵,便也很理所当然地给开了大门。 看着他英俊的侧脸,楚可昕有一种无力感。 车子顺利停在古堡前,他打开车门下车,伸手就去拉楚可昕的手。 “祈爵你到底想做什么?”她今天已经被刺激到不行,焦虑症一点一点开始发作,心很闷,感觉像是要频临死亡。 “我要保证你的安全。” “我能有什么危险!是不是你和你的未婚妻要结婚了,你怕我说出事情,现在想着要将我囚禁起来!”楚可昕大声的说,每一个字都透露着她对祈爵的恨! “楚可昕!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祈爵与她僵持在原地。 “难道不是么,你祈爵除了逼迫我,囚禁我,还会做什么!这不就是你的手段么?” 祈爵紧紧地抿着唇。 “但你放心,我一点也不想介入你和那个萨琳娜,你们的生活同我无关!我求你,别再和我纠缠了,只要你别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保证,我一个字也不会和萨琳娜说的!” 祈爵气得想要骂人,但他没有办法对楚可昕说什么。他没有办法对她凶,也没有办法对她强硬。他的胸口分外郁结,因为在过去的三年里,他清楚的知道楚可昕过得有多辛苦。 该死的!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僵持的关系 楚可昕半垂眼眸,她就是忍不住,想要说出刻薄的话对待祈爵,可她看着祈爵颓废的样子,却又觉得心疼。 “大晚上的,在我家门口做什么?”静匿的氛围里,突然响起某个好听的男音。 楚可昕偏过头,就看到金色大门口,祈沪抱着自己的手臂,斜靠在门上,嘴角噙着坏笑,比之当年阴郁的模样,现在倒是有些明朗起来。 祈爵再次拉住楚可昕的手往前走,“我不会囚禁你,就一阵子,你安静地待在二哥这里。行么?”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祈爵并未在意她后面说的话,只将她往前带到祈沪面前,“二哥,她要在你这里住一段时间。” 祈沪挑了挑眉,“你的女人放在我这里做什么?” “二哥!”祈爵脸上阴沉。 “我就和你开个玩笑啊。”祈沪摊了摊手,“你要住,还需要我同意么?”他甩了甩自己的头发,往里面走,“楚小姐上次也来过我这里了,除了这个,还有这个房间,其他的你想住哪里住哪里。噢,你可以住这里第三间的房间,那是我三弟的房间,里面有他的味道哦。”祈沪完全没有在意现在的气氛,还在开着玩笑。 “我不住,我要回去。”楚可昕冷冷的说。 “不行,你必须住!”祈爵沉着声音,“你现在哪里都不能去。” “你刚才说不会囚禁我的!”她声音里带着一份疏离,嘲讽味道十足,“又是骗人?” “这和囚禁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让你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可我不想住,我就想回我自己那里。我还有没有一点自由了。” “砰”一声,祈爵狠狠地将挂在墙壁上的一副名画给砸成了碎片,祈爵气到不行,“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留下来。我求你,行不行?” “哦,shit!祈爵,你知道不知道这个画很贵的!你就这样给我砸了!”祈沪气急败坏地说。 楚可昕立在原地,仿佛又看到到处随便发脾气的祈爵。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烦躁感越发强烈。 “你吃错什么药了!”她也气得不行。 “我没吃错药,我这三年一直病着,病到现在了阿昕。你能给我找一枚解药么?”他的眼睛里是一股子巨大的悲伤。 对,悲伤! 这样的情绪为什么会在祈爵的眼睛里看到。 一片阴影笼罩下来,楚可昕没办法逃。他拉着楚可昕的手往前走,路过祈沪时,祈沪还冲着楚可昕摆了摆手。 祈爵推开房间,里面是黑白色调,楚可昕注意到,这间房间就是祈沪说的第三间房间。里面的东西很齐全,床上还扔着一套睡衣,显然,他经常住在这里。 只是三年,不长不短,改变了好多的事情。她和祈爵分开了,祈爵有了未婚妻,祈沪和祈爵的关系也改变了。 祈爵猛的一发力,将楚可昕往里面一带。 “咔哒”一声,门落了锁,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祈爵直直看着她,伸手抚上楚可昕的脸,“脸瘦了,很瘦,我不在,你就没有好好吃饭么?” 一句话,击溃了楚可昕的防线。 她偏过头,不去看他,“我有没有好好吃饭同你有什么关系。在我吃不下饭,想方设法的时候,祈少正和未婚妻在哪里旅游吧。”她拉下了祈爵的手。 祈爵没在意她说的话,只是又伸手拉住她的手,“三年没有见面了,不要对我这样,阿昕,我很想你。告诉我,这三年,你是怎么过的吧。” “说什么?”楚可昕情绪激动,“我和你有什么可说的。” 祈爵突然间一个用力,将楚可昕拥进怀里。“你不说,我说给你听,这三年,我很想很想你。” 头顶上有的灯光照的楚可昕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想?祈爵,既然想,为什么你从没有来找过我。” 她伸手想要推开祈爵的手,但祈爵却压住她的手将她推到沙发上,扳正她的脸,直接亲吻下去。他的手探进她蓝色的礼服里,手触摸上一片细滑的肌肤。 “我多久没有碰你了,阿昕,我好想你。就让我这样抱抱你。”他的手十分熟练的伸到她的背后,肩膀一松,有东西被他解开。 楚可昕眼眸里掩饰不住的愠怒。 她抬起膝盖,顶住他的肚子,“你神经病!放开我,要碰去碰你的未婚妻,你脏不脏。” “我没碰过她!也没和她上过床!”祈爵开口解释,此刻的声音里倒是含了笑意,他动作迅速,已经将她半件礼服打开。 “你是不是吃醋了?”他压着她,“我现在对你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对她做过,我这样说,你开心了么?阿昕,别生我的气,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我不想听,管我什么事情!你和她的那档子事情,同我都没有关系。但是,你都要和她结婚了,你妻子能忍受你和旁人在这样子么?”她说得气喘吁吁,想到祈爵在对她做这种事情,她心里就觉得恶心。 “你给我滚!” 祈爵圈住她,看到她眼中有悲伤,“你既然对我不闻不问,又要和她结婚,你这样子对我,算什么?”她努力逼自己笑,“你知道我在哪里对么?也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发了疯似的找你。其实不必这样的。你告诉我你不要我了,我就可以走的远远的。可是你看戏一样看着我三年,你不觉得残忍么?” “我还想问问你,当初的那张结婚证算什么?也是你拿来忽悠我的吧,我们根本没有结婚证,对不对?祈爵,你到底编织了多少个美梦给我,既然是一个梦,你为什么要将它们都打算了给我看?” 楚可昕的指甲深深嵌入祈爵的皮肤里,“我看到了,萨琳娜小姐确实美丽,配得上你祈氏家族的地位。祈少.......我只能祝你,白头偕老,事事顺心。” 祈爵幽暗的眼眸盯着她不放,他的心脏贴着楚可昕的,却没有办法说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我们之间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你放我离开吧。”她脸上的决绝表情让祈爵的心像被石头堵上一样。 她难受了,伤心了,不肯原谅他了。 “你若是当真是想要弥补我,我拜托你告诉我呱呱的下落。” 祈爵站起身来,眼中发涩,连带着嘴里的都是苦涩的,“你记得当初我怀疑你和那个设计师有染,一张照片让我们足足分离一年那么久。后来,我们花了多久才和好如初。那个时候,你对我说,恋人之间最怕的是什么,是没有信任,你让我相信你。你说只要相信对方,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我们的。可今天,你告诉我,你不信。因为你看到的一场生日宴会,你否定了我们在一起所有的感觉。” 祈爵猛然发力,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你告诉我,你相信我的,为什么又不信了。”他闭上眼睛,闻着她发间的香味。整整三年,无数个夜晚,他多想就这样抱着她,哪怕就是只是抱着什么都不做。 “可是,阿昕,你知道么?”他在她耳畔低沉的说,嗓音暗哑,“即便你已经放弃我了,即便你选择不爱我了,我也不会放弃我们之间的关系。那怕你恨着我也好,我会同从前一样,牢牢地将你固定在我的身边。就算最后我们折磨到死,我也不会松开你的手。” 楚可昕半垂着眼眸,不敢置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你今天出现在晚会上,也许已经引起祈家的注意,我将你留在这里,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在他宣誓主权结束之后,祈爵又加了那么一句话。 楚可昕重重出了一口气,胸膛起起伏伏,还是不想同他说话。 祈爵用手扳正她的脸,逼着她同自己对视。她的睫毛长长的,眨一眨眼睫毛,都能惹得他一阵悸动。祈爵闭上眼睛,亲吻上她的唇。 像是一个饥渴的人终于喝到了泉水一样,他想要索取更多。楚可昕没有让他好过,下一秒,祈爵就感觉到口腔里一阵浓重的血腥味。 祈爵发出一声闷哼。但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还是吻着楚可昕的唇。 一吻结束,彼此的口腔里都是浓重的血味。但祈爵却莫名觉得很舒坦,这样的感觉他多久没有过了。 他留恋地从楚可昕的身上撑着起来,凝望着她的脸,“我要走了,阿昕,等我。” 楚可昕看到他嘴上一片伤口,她没再看他,只是余光还是忍不住落到他身上。她瞟见祈爵在门口停了很久,最终,他打开了门,轻轻地走了出去。 楚可昕仰面躺在沙发上,看着头顶的水晶吊灯出了神,直到光线让她的眼睛生疼起来,她才将眼睛闭上。 这一晚,注定又是无眠的夜晚,心里头越来越空虚,越来越急躁,像是有一个人赶着她往悬崖边上走。她的手中还握着萨琳娜给她的本子。她拿在手中端详,上好的羊皮外壳,翻开页面,里面是质地非凡的纸张,上面写的第一句话,就令楚可昕的心难受了起来。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萨琳娜的本子 “祁爵他今天亲我了,我很开心” 一手漂亮的字体,宛若出版印刻。 说不在意,怎么可能。 楚可昕自己也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哭的她,今天的泪水特别多。看到这一句话,就能想象到那一天的情形是怎么样的。 对于萨琳娜来说,这一个吻也是特别的一天,她花了长长的篇幅来形容祁爵那天的样子,他们亲吻的地点,她的感受。 楚可昕咬着唇,好不容易才将眼泪咽了回去,才能开始看下面的文字。 “今天爵受伤了,他的爷爷是一个很严肃的老人。听说爵说错了一句话,就将爵打了一顿。我很担心,和母亲说能不能去看望爵,母亲帮我得到了这个机会。 我带着自己做的食物去医院找爵,他居然是住在重症病房里。他的手臂断了,才被抢救回来,我觉得祁氏本家好可怕,哪有一个爷爷会这样残忍地对待自己的孙子呢。我进去看望他,他正闭着眼睛。我听管家说,爵经常受伤,我想我需要多学习一些护理的知识,这样就可以帮助爵了。” 楚可昕强忍住眼泪,他被他爷爷打成重伤。那个老头究竟是怎么样的人。 最后一页,是在半年前发生的事情。 “今天,我和爵去约会吃饭。真的好开心,我们也能和普通情侣一样在外面吃一个饭。但是,可怕的是吃了一半,有一群黑衣人创了进来,爵一个人根本对付不了那么多人。我只能躲在他身后,我真是没有用.......我后来被他们抓走了,他们要威胁爵,那一刻我觉得,也许爵不会理睬他们的,因为我知道自己在爵的心目中并非是很特别的存在.......我想我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形容自己的心情。我的爵就像是一个从天而降的英雄,打败了所有的人。他并没有丢下我,而是受着伤救了我。他的脾气依旧很坏,但我觉得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之间会发生变化的吧。就像曾经,爵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对我说,到如今,他愿意单枪匹马的来救我。爱情需要等待,需要呵护,我相信,我一定是可以的。” 楚可昕强忍住心头冒起的酸涩,很好,三年的时间,萨琳娜一直不离不弃地陪在祁爵的身边。这样温柔可爱又识大体的女子,怎么能不令人心动呢。 楚可昕真的不想再去看书上的内容了,她看的脑袋里发出“嗡嗡嗡”的声音,神经被刺激地越来越疼。手紧紧地握着这本本子,生生将这上好的纸皮都折出褶皱出来。泪水一滴落在书面上,将墨水都晕染开了一大片。 那些嘴上强硬地说着不在意,都是骗人的。她如今已经疼到要麻木。三年,短短的三年,萨琳娜一直陪在祈爵身边。他的四周都充满了萨琳娜的身影,也许再久一点,祈爵都会忘了她的存在了吧。 楚可昕闭上眼睛,躺在沙发上,手臂垂着,上面是大片的青紫,全是她自己掐的。 她侧过身,咬着自己的唇,拼命地想要让自己睡着,别再去想这个事情。 但是她的心理病又发作了。这一次比从前的还要严重,她觉得胸口像是裂开了一条巨大的缝,太疼了。那种窒息的感觉也要来得比以往任何一次强烈。她剧烈的颤抖,像是一片飘飞在空中的落叶。一瞬间,她感受到她的心脏有一千万只虫子在撕咬她,她咬住自己的手背,极尽痛苦的闷哼。 她踉跄地从沙发上起来,将自己的小手包拿了过来,整个袋子都倒了出来,去找放药的地方。她手忙脚乱地翻找东西,终于找到一个白色的瓶子。她像是得到了某种救赎一样,发了疯似的大开盖子。 但是,药吃完了? 她明明记得放了新的进去的,为什么会没有呢? 她又开始翻找其他的瓶子,打开,又是没有的,这里也没有那里也没有,她会放到那里去呢。 她焦虑到不行,扯着自己的头发,难受地呜咽。 那些空的瓶子一个一个滚落到地上,包里的化妆镜,口红都被她凌乱地扔在了地上。 “我要我的药!我的药!我的药去哪里了?” 楚可昕突然想疯了一样打开门,赤着脚走在地上。她穿着一身蓝色的礼服,明明是高贵的,脸上却带着泪水,凌乱又凄凌的绝美。 还在客厅的佣人看到楚可昕,赶过来用英文问她,“小姐,你怎么了,是需要什么东西么?” 视线渐渐模糊,楚可昕不再用像往常一样保持着冷静,她连英文都听不懂了,只知道哭着说,“我的药呢,我要吃药,我要吃药?” 楚可昕找东西的声音,很快吵到了正要休息的祈沪。他走出房间,看到的就是楚可昕像一个疯了的女人,穿着薄薄礼服,满脸泪痕的四处乱找什么东西。 “你怎么了?”祈沪上前,抓住她冰凉得有些吓人的手,“你在找什么?” “我的药不见了,我的药不见了。” 楚可昕崩溃地哭出声,“我的头好疼,心也好疼。我快要死了,你能不能帮我找到我的药。”她全然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用手用力的捶打自己的脑袋,疼痛再加上那些萨琳娜给她的刺激,让有些近似于歇斯底里的焦躁。 “什么药,你在吃什么药,祈爵知道你在吃药么?”祈沪突然改了他吊儿郎当的样子,表情严肃。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要我的药。祈沪,你帮帮我吧,你一定有办法帮我找到我的药的是么?我求你了,我真的快死了。”那种密密麻麻又令人无法窒息的感觉让她想要崩溃。 祈沪两只手拉住她的手,防止她再次伤害自己。他脸上闪过暴怒,“还不快去打电话叫祈爵回来,再喊来医生。” 楚可昕痛苦的无以复加,她想要挣脱开这种束缚,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她的指甲就那样抠进祈沪的手里,可祈沪也不松开。 焦躁症发作的楚可昕力气大的很,本能让她冲出去,冲出去! 祈沪的手早年受过伤,这样用力已经让他有点吃力,加上楚可昕如今的状态,祈沪哪里控制地住她。不过几分钟,楚可昕就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而先前一个佣人因为楚可昕喊着要药,要药,急急忙忙将家中常备着的药都拿了出来,想让楚可昕看看,她要的到底是哪一种药。 一瞬间,楚可昕好像是遇上了救命稻草一样,扑过去抓住那个佣人的手,就像疯了一样,拿过她手中的药,“我的药,你找到了,我的药!” 楚可昕将所有的药都拿了过来,祈沪就见她跟疯了一样,随便扭开一个白色瓶子的瓶盖就往手上倒,根本都没有看那是什么张开嘴就往自己的嘴里倒进去。 祈沪眼眸幽深,上前就打落她的手,她手中的药洒了一地,却还有几粒掉在了她的手上。她摊开手就要往嘴里送,可祈沪不让。 楚可昕近乎卑微地哭着求他,“祈沪,让我吃吧,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两个人就那么僵持着,她拼命抵抗祈沪的阻止,到最后终于给她找到一个契机,楚可昕连想都不想,直接往下咽下去。 “别吃,你疯了。”祈沪看到那药的外包装居然是安眠的药。他见她一点都不犹豫,直接送到嘴里的样子,着急到上前挖开她的嘴叫她吐出来。 楚可昕死死地咬着自己的牙齿,就是不张开。她发出呜呜的声音,偏过头,不让祈沪碰到她。 “你是不是想死啊,你怎么能吃这种药。”祈沪眼中一片痛色,“楚可昕,你张开嘴,把药吐出来。” 两个人不知道是斗争了多久,可到最后,楚可昕也总算是咽下去了,她很勉强地冲着祈沪微微一笑,”不吃才会死啊。二哥,这个药,是用来救命的呀。” 她的唇已经被她自己咬得不像样子,目光涣散,“我已经吃了三年了。如果不吃,我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祈沪盯着她不成人样的样子,心中流淌过疼,这个样子和祈爵发了病来的样子,一模一样。如果老头子没有将他们拆散,现在他们应该过得很幸福。但是因为老头子,两个人都过得那么痛苦。 “那是安眠药啊,吃多了会死人的。” “那我不吃,我现在就要死了。”她无限悲哀地说。她的眼睛是紧紧闭着的,像是累得晕了过去一样。 祈沪不死心地,弄开她的嘴,发现她已经将药真的都咽了下去。 祈沪出手抱住她,手心摸到她那条礼服的后面,早就湿漉漉了一片。而楚可昕整个人都软成了一滩烂泥,瘫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祈沪为了阻止她也花了不少的力气,此时,他也累。他本想将楚可昕抱起来。但他花的力气也太多了,也跟着倒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可他的脑子还很清醒,那些安眠药不知道楚可昕吃了几粒,必须要洗个胃才行。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焦虑抑郁症 “你得去洗胃。”祈沪闭上的眼睛突然睁开。 祈爵正开车回去,就接到祈沪管家的电话,说楚可昕出了事情。 楚可昕出了什么事情,他还没有听清,但他立即就开着车子回去了。他隐忍那么久,不就是想要和楚可昕在一起,如果她出现什么闪失,那么一切都没有了努力的意义了。 门被人从外面猛地一声打开,祈爵跑进古堡里,情绪有些失控,“阿昕呢?!她人现在在哪里?” 佣人紧张地说,“少爷,少爷,带着楚小姐去手术室了。” “手术室?为什么去手术室?”祈爵脸上露出阴沉的表情,让佣人都有点害怕起来。 “楚,楚小姐她吃了安眠药.....要,要洗胃。” 话音刚落,祈爵就往楼上走。祈沪因为Carol的原因,在古堡里有准备了一个小型手术室,方便急救。他跑到楼上,见楚可昕正要被推进去洗胃。她的脸色是不正常的白色。 祈爵跟着要进去,被祈沪给拦下了,“让医生好好给她手术,你这个样子进去只会添乱。” 祈爵眉间聚满阴鸷转过头问,“她为什么突然间会吃安眠药?” 祈沪看着自己的弟弟,淡淡开口,“她患有焦虑症,估计每天都超负荷工作造成的。得这种病的人在夜间睡不好,经常会有有濒死的感觉。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胸口憋闷,喉头有堵塞感和呼吸困难。而楚可昕显然在出现这种症状的时候只是用药物简单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到现在开始伴随抑郁症,向焦虑抑郁症发展了。” “怎么会这样。”祈爵无法置信,一双手有些颤抖,声音里都有些沙哑。 “将她与你和呱呱分开,对她造成了极大的伤害。长期无法排解的的郁结日积月累,就变成这样了。我还发现,她对药有很大的依赖性。医生说,她今天应该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否则,她还不至于连药都乱吃,神志不清。”祈爵难以置信,眼眸里因为被祈沪的这席话给狠狠一击,他甚至能感觉到面前支离破碎的世界。 一下子,祈爵似乎觉得自己做错了,他不应该将楚可昕扔在中国三年,什么消息也不告诉她。在他想来,他只是想将在这里的事情都完成了,就可以不在受到任何的威胁,能安安心心地去找楚可昕。 他不想要她卷入这个纷争里。一切的一切,祈爵都考虑了,但他却忘了,这个女人是脾气多硬的一个人,忘了她不喜欢等待,不喜欢被强制的接受。他所以为对她好的,在她眼中并非是好的。 祈爵紧闭着薄唇,祈沪看着他紧握得拳与爆起的青筋,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三年里,她活得有多辛苦,才会得了这样的病。没有办法睡着,很难受吧。 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后悔。 她那么坚强的女人,当初她爸爸去世,自己坐牢,她都没有得病,却因为他得了病。 三年了,他想她的时候不敢光明正大地看她。每一次都是她偶尔路过英国的时候,藏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见她。 在飞机场、在咖啡店、又或者在排队等票的时候。总归,最难受的时候,就这样远远地看她一眼,他就能好受很多天。 而楚可昕呢,她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每天都活在找他,找他的压力之下。 眼睛重重阖上,唇边扬起一抹无奈的笑。 “或许你应该告诉她一些事情,她看起来没有你说得那样脆弱。”祈沪将一本羊皮本子递给他,“这个是在她房间找到的。应该是看了这个受了刺激。你说,与其让别人来告诉她,你这三年的生活好,还是从你嘴里听到这三年的生活好?” 祈爵接过本子,小小一本,却仿佛有千金重。那样子,落寞极了。 他就那么一声不吭的站在那里,低垂着头,漆黑的头发在灯光下有一种好看的光泽。他的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手中的本子,像是没有听到祈沪在说什么。 巨大的沉默之后,祈爵突然缓缓开口,“哥,我好累。” 祈沪怔住,望着自己的弟弟。 “我这里,很疼。”祈爵指着自己的心脏。 一句话,让祈沪想到了当年的自己。他爱上嘉莉的时候,老头子也是不同意。当年的他们最后选择了私奔。但是,最后的下场是那样惨烈。他连每一次想起来,心都会疼。 祈沪叹了一口气,他那个羁傲不逊的弟弟,得有多难受,才能说出现在的这些话啊。 “等她醒来了,好好和她解释。你觉得一件事情与其两个人痛苦不如一个人承担,但在楚小姐看来,一个痛苦的事情,两个人承担,会轻松一点。” 这种事情,旁人没有办法帮忙。他能做的,就是在里给他们提供一个能安安心心说上话的地方。他说完就走了,留下祈爵一个人还等着。 安静的氛围里,祈爵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萨琳娜。 祈爵没接,将手机关机之后拿起祈沪给他的本子。 他看到本子上写的东西,浑身都僵硬了。他的手指拂过褶皱,拂过那上面晕染开的黑字,是她的眼泪。 现在他明白为什么楚可昕会突然变成这样。 在她知道自己与萨琳娜要订婚之后,又看了这本书,她一定是后悔极了这些年苦苦的等待。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祈爵几步跨上前,“她怎么样了?”脸色凝重到极点。 “吃了很多粒安眠药,已经洗了胃,没有事情了。但病人的情绪很不稳定,不要再刺激她。”医生微叹,“她这个情况,需要一个好的心理医生,否则会越来越严重,到最后精神失常,或者作出过激的行为伤害自己。” 医生说完就走了。祈爵的一双眼睛仍然是安静地看着手术室的门。楚可昕就躺在里面,可他却没有勇气打开那扇门。 但祈爵最后还是打开了门。他脑袋中也是一片混乱。二哥说,要和楚可昕解释这三年的事情,可是怎么解释,从何解释,他害怕看到楚可昕更崩溃的眼神。 他走进房间,看到楚可昕正在输液。 楚可昕躺在床上,嘴唇是苍白的。祈爵的心很疼,他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 楚可昕一声嘤咛,脸侧了过来,面朝着祈爵,她嘴里低低的呢喃,“你不爱我,不来找我,我一直在等你。” 祈爵幽深的眼眸一暗,放在她脸上的手指停顿住了。 门外,祈爵的管家敲了门走了进来,“少爷,萨琳娜小姐正在到处找你。” 祈爵眸色渐深,“不要让她找到我,你知道该怎么做。” 罗恩点了点头,恭敬地退下了,并将外面的门带上。 祈爵掀开楚可昕床上的被子,整个人都上了床。他忘情地抱着楚可昕,就像一个失而复得的宝贝。 而睡梦里的楚可昕,像是感受到了某种光热,面对着祈爵,将自己的脑袋埋首与他的胸膛。只有这一刻,除开了那些烦人的事情,彼此都按着下意思的动作在做,他们才能这样融合的在一起。 第二天,楚可昕是被自己胃部的灼烧感疼醒来的。这就是洗胃以后的一点后遗症。 她睁开眼睛,居然看到祈爵抱着她,而他的眉紧紧地皱着。 楚可昕想到昨天晚上,自己疯了一样找药的样子。她嘴唇紧紧咬着,所以,祈爵应当是知道自己的病了。 楚可昕僵硬地站在他面前,双眸怔怔地看着他。 感受到楚可昕的目光,祈爵也睁开了眼睛。 在她昏迷的时候,他敢这样抱着她。但当她醒来的时候,祈爵突然就没有勇气抱着她了。一想到楚可昕吃了那么多的苦,祈爵心中就一阵疼。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楚可昕开口说话,声音都带着沙哑。 “因为你生病了。” “我生病,你就会出现么?”楚可昕睁大了一双眼睛望着祈爵,“可是,我都生病了三年了,你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她出伸手想摸又不敢摸,“祈爵,你知道么?有一段时间,我也觉得,只要我生病了,你就会出现。因为以前都是这样的。可是,三年里,只有当我痛的痛不欲生的时候,你才有可能出现。可是当我的手就这样碰上你的时候,你又不见了。我才知道,又是我在做梦了。” 她的话淡淡的,可祈爵却觉得用刀子插进心里还疼。 “那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又在做梦了?” 祈爵的眼中没有一点光泽,甚至还带上了一点忧伤。 他也伸出手,把楚可昕的手强硬地放在自己的脸上,“阿昕,我是真的,你摸摸,是热的。” 楚可昕看着他,双眼干涩,缓缓道,“那也没有用,你总会走的。” 祈爵听着她说这样不疼不痒的话,更是疼到窒息,好吧,让他想一想,他应该怎么告诉楚可昕,这三年的一切,也许就像祈沪说的,说出当年的事情,也许楚可昕能比现在好一点。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你敢嫁我敢抢! “阿昕,不要去相信你现在所看到的,你只相信我就够了。”祈爵心平气和地说,他的声音里带了一点怜惜与悲伤。 楚可昕看了祈爵一眼,才对祈爵说,“要怎么相信?你什么也不告诉我,连你还活着这样一件事情,我都需要到昨天才知道。你明白这种苦等的滋味么?你现在要求我别相信我看到的,我办不到。” 他搂住楚可昕“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只要你不会像昨天这样子,我都告诉你。” 楚可昕触及到祈爵眼底的深处,看到他全然认真的模样,还有强烈的不安。楚可昕不理解,如果祈爵真的要和萨琳娜在一起,很爱那个女孩,为什么知道她生病了,会赶过来。现在还这样抱着她,他到底是要做什么。 一阵阳光照射,楚可昕眯起了眼睛,抬手抚开眼前的头发,“当真我问什么,你说什么么? 祈爵从床上起来,伸出手将她也给搂到怀里,就让她那么坐在自己的腿上。楚可昕似乎能听到祈爵的一声叹息,“我不告诉你,你会相信我么?你问吧。” 她的指尖落在祈爵的手臂上,有很多问题想问的,到了能问的这个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她半垂着眼睑,想了半天才开口,“海滩上,发生了爆炸,我明明看到你在的,闭眼间,你人就不见了,你当时去哪里了?” “针打入身体,刚开始没有什么感觉,后来觉得疼,头也晕,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转,我也看不清周围谁是谁。我听见你喊我,想顺着声音去找你,但是被人打晕了。”他面色有点微恼。想来也是,向来是打人的祈爵,什么时候吃过被人打的闷亏。 “然后,你就被带回祈氏本家了?” 祈爵暗了眼眸,没敢再隐瞒,“对。” “我猜到的。”楚可昕苦笑一声,“我一开始就去找过你,但是他们根本不让我接近,这些年,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好,就是为了能有一天用自己的身份去找你,祈氏无法拒绝。” 她抬头眼看他,“那针管里是什么?柳婧雯说是毒药?” “是,但是我戒了。祈家是做什么的,这点毒性的东西,能怎么样?” “真的?” “你看我现在像有问题的样子么?”楚可昕见祈爵的侧脸被阳光照出一层朦胧,祈爵说的简单,但她真的不信有那么简单。萨琳娜说第一次见到祈爵的时候就发现他身上有很多的伤。她判断萨琳娜写的内容,她想,那些伤多半是因为忍受不了病毒的疼才留下的吧。 “那呱呱在哪里?”她问到这里的时候,都想要失声痛哭。 “在祈家,老头子亲自请人照顾。别担心,他很好,每天都有二十多个下人轮番照顾他。”祈爵顺着她的后背安抚她。 “那你有没有经常和他说话,他现在很大了吧,三岁多了,那会开口说话了么?”楚可昕问照顾话,心里难免抽搐地疼,呱呱自出生之后就没有离开过她。但她亲生的孩子与她离开了整整三年,他离开的时候才多大啊,连六个月都没有。 “很好,会喊mom,lmissyou。”祈爵淡淡道,“很淘气,经常捉弄带他的管家。他不光会说话,还算术也很厉害,对电脑很感兴趣,已经会打一些字了。他平时讲英文,奶声奶气的,但是中文也会一点儿了。”说起儿子,祈爵脸上带了柔光。 “那你把他教的很好。”会那么快掌握语言,多半是继承了祈爵的智商,他会的外语很多。 “不,是你生的好。” 楚可昕依靠在祈爵怀里,“为什么治好了伤,没有来找我?” “想找,但不能。之前说,我的婚姻是不自由的,你还记得么?当初那张结婚证确实是骗你的。我不能弄出一点蛛丝马迹给祈氏本家的人知道。我们这个家族,在我们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好了联姻的对象。我当初一开始是在中国,祈氏后来才将我接回去,给我安排的联姻对象就是希尔顿家族的萨琳娜。当初我就觉得柳婧雯的事情有蹊跷,后来知道,这些都是本家做的。” “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我。我很没用,当时花了三个月才将身上的毒解了。当我要回来找你的时候,老头子威胁,若再去一次,这次也许就不是那么简单的爆炸,他会用尽手段伤害你。” 楚可昕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所以你不敢来找我?” “这样的事情,我不敢想,如果你再接受一次会怎么样。抱歉,阿昕,我赌不起。”他心烦意乱,和自己的女人承认自己的害怕真是太丢人了。可比起丢脸,他更不想让楚可昕知道,他身上的毒没有解,包括呱呱的也没有完全解开。 连他们离开楚可昕都会崩溃,如果让她知道他们身上有那种东西,她该如何忍受。他不想看到她脸上的绝望。 楚可昕低垂的眼眸,她早就该想到的,能威胁的了祈爵的能有几个人,又能拿捏他的又有几个人。当初在海滩上,凭着他的身手,他要制服柳婧雯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但他没有做,害怕的事情不过就是怕柳婧雯伤害到她。 “那么,因为害怕我受伤,你现在是打算永远都不和我见面,让我和呱呱一直分开,永远都让我孤独的在一起是么?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总有一天,我会累,我会难受,我会想忘记你和呱呱,再去找一个新的人,开始新的人生。”祈爵的脸色变得苍白,他的手握住楚可昕的手。 “漫无目的的等待,连你们有没有活着都不知道,难道我不应该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么?”祈爵的手越发用力地握紧他。 楚可昕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他却不许,“楚可昕,我不许。你楚可昕到死的那一刻都是属于我祈爵的。我绝对不允许你要嫁给别人当妻子的事情。” 楚可昕的唇动了动,“那我要是真的那样子做了,你想怎么样?” “那我就杀了那个男人!”他瞪着她,“你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他急躁地说,“这种事情,你想也不要想。你嫁一个,我就杀一个,嫁两个,我就杀一双。” “祈爵!你有病!你不知道杀人犯法么?” 他瞪着她,“那也是你逼我的。你可以让我不犯法。” 楚可昕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祈爵,你少拿这种强势的语气来压我,即便出了事情也推给我一句,是你逼我的。你要真想要我好好的,你就不应该三年不联系我。你说这是为我好,那是为我好,你什么时候问过我的意见了?你知道我到底要的是什么么?” 她眼圈红了起来,“我要的是陪伴,不是你所谓的安排。”她推了推,“你走吧。反正你有的是主意。我等好了,就回去中国。” 祈爵一听,手臂穿过她的腰际,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薄唇靠近她的耳畔,“阿昕,你别气了。你说你要听,我都告诉你了。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我在怎么说话不算话了。我答应你什么了。我就是让你告诉我原因,我可没答应你旁的什么。”她气呼呼的,脸色都红润起来,比原先苍白的好看多了。 祈爵伸过手,握住她细白的手指,“你别赶我了,好不容易,我们才见一面,你让我好好看看你。”他说着将自己的衬衫打开。 楚可昕脸上不自觉的红,“祈爵,你做什么?” “衣服皱了,我等下叫人拿一件新的进来。你想什么呢?”他看着楚可昕脸上的认真,脸上染起笑意,倒是将今日来的阴霾都散开了,“你想当然也可以,但是你现在身子不行,过几天吧。” “你这人,还是不正经!”她偏过头,脸色更加红润。 祈爵嘴角噙着笑,“阿昕,我多久没有这样抱着你了。你很想我是么?你说你从前都是被我保护的。如今,你在报纸上的新闻比我还多,你很坚强。” “我一点也不想。”她脸色缓了缓,“那你如今究竟要做什么?我们以后都不能在一起了么?” 他抬眼望见楚可昕脸上的认真,也跟着严肃起来回答她,“别担心,不会有你想的那样漫长。”他的脸贴着楚可昕,“等我把祈氏的权利都夺过来,祈氏不再是老头子做主的那天,他们就再也没有办法压制住我了。” “阿昕,你再等等我。不要拒绝相信我。”他很是霸道地吻了吻她,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脸上丝丝痒痒的,“你也别想着去嫁个人逃走,反正我有的是手段将你给弄回来。至于你说的结婚,不会有的,那都是那个女人的一厢情愿。我会无限制的将婚期拖延下去的。我的妻子永远只有你一个人。” 楚可昕被他弄得又痒又难受,他那双手也有点不安分起来。恰好楚可昕穿得是病号服,他的动作就越发肆无忌惮起来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二十个杖刑 “你别闹了,等下你二哥他们进来。”楚可昕忙抓住他的手。 “他肯定不会来这里的。”祈爵的动作继续,他忍了多久了,整整三年,到这个时候,看到她这个人都快疯了,更何况还有温香软玉在怀。 “别闹了,真别闹。”楚可昕红着脸。 “我可真想将你就这样给吃了。”祈爵说着,倒也乖乖松了手,就是还心疼着她才洗过胃,不然今天他定然要动手的。 他指尖在楚可昕手心里打转,“阿昕,我好久没有这样抱着你了。三年,很累吧。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 楚可昕握住他的指头,“对,这三年我很辛苦,你欠我一个交代,得用一辈子偿还。” “好,我一辈子还你。” “很想我吧。” 楚可昕环住祈爵的脖子,“想。” “有多想。”男人带着愉悦的心情,楚可昕性子硬,难得能听见她说这样的话。 楚可昕没回答他,下一秒,她突然将祈爵的衬衫往下拉,露出一片蜜色的肌肤。她毫不犹豫地低头咬上祈爵的肩头,能感受到牙齿咬进去的触感。她心里不忍心,却又气得很,矛盾间,发了力。 祈爵发出一声闷哼,却没有将她推开。 也真是说不清自己的感受,这样被人咬着,他居然生出了一种莫名的爽快。 楚可昕埋首在她的肩膀处,发泄着这三年来的情绪,过往是阴魂不散的噩梦,她多怕,这一生都再也不能见到他的面。 楚可昕咬得用力,没多久,她都能够感受到血腥味在她的嘴唇里回荡。 祈爵蹙起眉头,倘若让楚可昕心里的郁结能够消散,让她咬上几口又如何。他就这样子,任她咬着,一声都没吭。 直到很久之后,她抬起头时,已经泪流满面,“就是这样想你的,痛到骨子里,必须咬着牙才能挺过去。” 祈爵难掩眼中的笑意,伸出手将她按进怀里。 楚可昕在他胸口闷着声说,“祈爵,你有没有办法,把呱呱弄出来?” 把呱呱弄出来?简直比登天还难,且不说呱呱如今还需要两年的治疗才能将毒素都清空,光是老爷子那边都不可能松口。 祈爵半天没有开口说话,楚可昕就知道不可能将呱呱带出来了。她很想见,但如今又何尝是她想就能做到的。 祈爵看到楚可昕的脸在阳光下,面容清秀干净,但眉一直是皱着的,不见一点喜色,连眼睛里都没有什么神色。 他有些不忍,一颗心重重沉下去。 “阿昕.......” 楚可昕嘴角弯了弯,脸上带着牵强的笑,“都已经三年了,也不差这些日子了,你会让我和呱呱在一起的对吧。没关系,从最初的音信全无到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你们都还活着,就已经很好了。” 祈爵眼眸沉了沉,“阿昕,没法子将呱呱带出来,但我带你进去是可以的,但不能很久。” “真的!”她喜滋滋的,再看她时,眼睛里亮光闪闪。报纸上都说,她是鬼马婚纱设计师,开启了一个婚纱的风靡时代。但为人冷清,严肃,成熟又冷静。 不知道那报纸上的人和他所认识的人真的是同一个人么。一个小小的事情就可以让她开心一整天,还是张孩子的脸。 “爵,现在几点了,你是不是很快就要走了?”她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一双漆黑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这个点是该走了,但一回到她身边就舍不得。 “再躺一会儿吧,你累了么,想不想睡觉,我陪你一起睡。” “我不想睡。”她声音软软地,“爵,我不想在这个房间,你带我去你房间吧,我想看看你的房间,我昨天都没有好好看。” “好。”他起身,轻手轻脚地将楚可昕抱起来,她软软地环住他的脖颈,歪着头靠在祈爵身上。 祈爵知道他是瘦的,但从来没有想过她那么瘦,抱起来一点肉都没有,太轻了。他心里一疼,低声说,“你想见呱呱,就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嗯?”楚可昕声音里带了点儿尾音,“你说吧。” “你每天都要吃一大碗的饭。你告诉我你现在多重?太轻了,一把风都能把你吹走吧。”祈爵脸上全然是心疼。 “哼,那我是设计师啊,本来就要穿得好看,不然谁买我的婚纱。” 他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小身板,“得了吧,你这样的还能撑起一件婚纱么?” 楚可昕颈间露出白皙的肌肤,“你看不起我!” 祈爵往外走,声音淡淡,“阿昕,我看到你的每一套的婚纱了,真好看。你穿了更好看。” 楚可昕的语调扬了扬,“那是!下次给你看吧,我每一套婚纱都有拍照片。” “好。”他轻柔地蹭过楚可昕的脸。 楚可昕说着不困,但不过是到房间的几分钟,她就闭上了眼睛,睡着了。她很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医生说她的焦虑症多半是熬夜和压力出来的。一想到这些,祈爵就有一点心疼。 祈爵将怀中呼吸平稳的人放到了床上,替她盖好了被子,才出了房门。 门外,管家罗恩早就等在外面了。 “少爷,萨琳娜小姐一直在找你,老爷心情不好,因为你昨天的离场。” “我知道了。”祈爵接过罗恩拿过来的衬衫,穿上身。“罗恩,你的侄女是不是负责家中佣人的工作安排。” “是的,少爷。” 祈爵眸子沉冷,“你叫她帮忙安排一个花房的帮佣。这个事情,不要泄露一点风声,帮佣的人选,我会告诉你是谁。” “好的,少爷。”罗恩答应道。 黑色的阿斯顿马丁缓缓行驶到一座巨大的城堡里。这座城堡的占地面积相当于一座小岛。从古堡的大门开始往前行驶,几乎要开近十五分钟的车程才能到达所住的地方。 祈爵才跨进就有管家走到祈爵边上,“三少爷,老爷请你过去。” 祈爵眼眸一暗,抬腿往楼上走。他通过一道华丽的走廊,推开房门。 房间里,阳光倾斜了一地,祈老头坐在一把古藤的摇椅上,他的左手拄着一把龙纹雕刻的木杖。听到声音,他转过椅子,一双眼睛很犀利,一点都不像已经七十多岁的老人。 越泽眼瞳狠狠一敛。 祈老爷眯了眼睛,拐杖在地上点了点,“昨天是希尔顿家的二小姐生日宴会,听说,你很早就走了,抛下你的小未婚妻,一夜不知所踪?” “我能去参加已经很不错了。”祈爵冷冷开口,“和那种女人跳那种舞蹈,简直是可笑。” 祈老爷脸上绷着,已经明显出现怒意,“你在说什么?是不满意我给你安排的联姻对象么?” “我怎么敢呢爷爷。”祈爵冷笑。 “你知道就好。祈爵,如果不是你大哥因为车祸成了植物人,而你又有那么点金融天分,你永远都进不了祈氏的大门。说到底,你的血种可不高贵,你妈只是一个特别特别普通的中国女人。”他拐杖往地上与柱,“如果你想要你的小孩完美一点,你就应该极可能的选择四大家族里的子女来提高你的血种,毕竟你只是一个野种罢了。” 眼中漫过狠辣,但祈爵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祈老爷子越发严厉地说,“与希尔顿家联姻,是你的福分,别失了分寸。” “知道了,爷爷。” 祈老爷子沉鹜了眼,“你去刑房领二十个杖刑。记住你自己犯的错。” 祈爵抬起眼,一脸的阴沉。 “下去吧。” 祈爵不再说话,沉默地往大门口走,穿过花房,人站在一间黑色的房子前面。 萨琳娜的车刚好开过那边,她看到祈爵非常开心,从车上跑下来,“爵,爵,你昨天后来去哪里了呢?我打了你好多的电话,你都没有联系我。” 祈爵冷冷望了她一眼,一声也没有吭。突然间,祈爵将上半身的衣服都脱掉了,人跪在了地上,说了一声,“开始吧。” 站在黑房子旁的两个保镖手里拿着很粗的棍子,开始往祈爵身上打,每打一下,他的身上都会留下一条很长很长的印子。 萨琳娜先是被他眼中深深的冰冷厌恶泼了一瓢冷水,紧接着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她瞪大了眼睛,“你们怎么能这样,快住手,快住手,别再打他了。” 但这些人只听命于祈老爷子,哪里会去听一个女人的话。手上的力道依旧,狠狠地抽向祈爵。 祈老爷子拄着拐杖站起来,看着黑屋子前跪在地上垂着头的祈爵,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家养的狗,怎么能不听主人的话呢。 萨琳娜无法置信,祈爵被人狠狠抽打却不能反抗的样子。她的眼眸里升起雾气。下一秒,她扑到祈爵身上,硬生生地接了两棍子。那种巨大的疼痛一下子让她尖叫起来。 祈爵额上青筋突出,“你这个女人在做什么!?”他声音里带着嘶吼,“还不将这个女人给我拉开!” 萨琳娜苍白的一张脸,立即被旁边的管家给带到了一边。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把蛋糕都吃了 祈爵跪在原地,依旧接受剩下的仗罚。他咬着牙关,一声也不吭的样子,让萨琳娜看的心痛死了。她问亨利,“为什么,为什么爵要接受这样的处罚?” 亨利向她解释,“在祈氏,接受这种处罚的原因,一般是因为令祈老先生生气了。” “可,爵不是他的亲孙子么?” 亨利摇了摇头,“那是祈氏的相处模式,与我们希尔顿家族不一样。” 萨琳娜眼中噙着眼泪,她不管那么多,爵不愿意她帮他分担,那么,她就陪着他好了,陪着他疼,陪着他落泪,做什么都都陪着他一起。 祈爵被抽了狠狠二十下之后,连站起来都很吃力。 萨琳娜想要上前去帮他,但她受了两棍子,如今稍微动一下,都觉得伤口生疼生疼的。 祈爵压根就不理她,即便她帮自己挡了两棍子。他一张冷漠的脸,紧紧地紧着,吃力得让自己站起来,往前走。 萨琳娜脸上闪过呆滞与沮丧,祈爵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也没有过问一句她的伤口如何。 “爵,你要去哪里,你身上的伤需要治疗。”萨琳娜不甘心地冲着他的背影喊。 但祈爵只是瞥了她一眼,脚步根本就没有停下来。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楚可昕受了伤,才有可能得到祈爵的关心和在意。 罗恩扶着祈爵,“少爷,萨琳娜小姐受了很重的伤。要不要给她找一个医生。” 祈爵冷漠地说,“叫她从哪里来滚哪里去。” “可老爷叫你和她共进晚餐,道歉。” 祈爵冷冷地斜了他一眼,“罗恩,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话这样啰嗦。 罗恩这才低下了头不再劝解。 祈爵受了二十仗,只能趴在床上躺着,让罗恩涂上药。 突然间,房间里响起一阵拍照的声音。祈爵转过头,就看到祈沪正倚靠在大门上,笑的露出一口白牙。 “三弟,你说这照片要是发给楚可昕看到,她得多着急啊。” 祈爵抬起手,将放在桌子上的古董电话给砸了过去,“你敢!” “砰——”一声,古董电话被暴力狂扔在地上,碎成了好几瓣。祈沪轻巧地躲过了袭击。他拍着自己的胸口出了口气,“呼,你真是要吓死人了!” “谁让你乱拍照了?”祈爵恶狠狠地说,语气差极了,“你要是真的发了,等我好了,我就砸了你家里的那一排古董。” 他语毕,祈沪的脸就变得惨白。 祈爵漆黑的眼眸当然注意到了他脸上的变化,“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祈沪说,“三弟,我那些古董挺贵的,和普通的东西不一样,你要是真的砸,你可稍微要给我留一点下来。” 祈爵拧着眉,“什么意思?”又像是预感到了什么,“草!祈沪,你不是真的给发了吧!我去你的!” 他忍着疼,手脚很快的将祈沪的手机拿走,上面果真有一条已经发送成功的短信。 “祈沪!你找死!”祈爵冷冰冰地说,眼神中的光,真的能杀死人。 祈沪倒退几步,“我这不是手滑么?你说你别用东西砸我,我能这样么?好了好了.......”祈沪赔着笑,“都是我的错行么?祈爵啊,你可别生气了。这手机,这手机是我公司新出的产品,算了算了,就都给你吧,。我先走一步了。”说着,一股风似的就走了。 “祈沪!”祈爵在背后咬牙切齿地喊他名字,但他那里还会留在那里了。 祈爵一把起来,忍着身上的疼,跌跌撞撞的要去穿衣服。 “少爷,您这是要做什么,才上的药,你这样出去,很容易拉下病根的。” 祈爵闻言,冷冷道,“赶紧帮我穿衣服,我要在楚可昕看到照片前拿到手机。”说时迟那时快,祈沪的手机上已经显示对方已经读取了信息。他一颗心一下子掉落了下来。他不想让楚可昕知道他受伤的事情。 一时间,祈沪的手机响了起来,祈爵看着来电显示的名字,就像是拿到一个烫手山芋一样,根本都不敢接电话。 罗恩说,“少爷,你不是着急要去找楚小姐么?为什么她电话打过来了,你却不接?” 祈爵拿着手机,直到它不再发出声音,半晌,他才说,“我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说,我又被打了。”说话的语气好像一个较真的孩子。 罗恩心里一笑,感叹,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能把一个人变得很幼稚。 祈爵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显得有点烦躁,想了想之后,还是拿起衣服往外走。 这个时候,萨琳娜拿着药膏也来到祈爵的房间里,却看到祈爵正要往外面走。 “爵,你要去哪里?你身上有那么重的伤,应该要好好的休息的。” “有什么好休息的,你要是真觉得这伤可怕,你跑去和老头子说我昨天晚上没在晚会上做什么?”祈爵突然冷冷地开口,“别假惺惺的了。” “我没有.......”萨琳娜被祈爵这样一顿质问,弄得很委屈,她手中拿着药,望着祈爵离去的背影。 但祈爵又突然顿住了脚步。他嘴角噙着冷笑,“萨琳娜小姐,因为我昨晚不在你的生日晚会,老头子不光打了我一顿,还要求我必须在今天和你吃一起晚饭。” “爵,我从没有.......”她睁大一双泪盈盈的眼睛,刚想说话却被祈爵给打断了。 “你别说那么多有的没的,不过真是恭喜你了,你的愿望达成了,我今天就陪你吃一顿饭。”祈爵嘴角噙着一抹冰冷。 “不,爵,你现在身上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还能出去呢。”她心口发着疼,爵受伤的原因居然是因为她。她柔柔地说,“爵,既然是因为我,那我和祈老爷去说,我没有生气。相信他一定会原谅你的。那你就不用出去吃饭了。” “谁让你做主我的事情了?”祈爵声音里带着刻薄,“我根本不需要你这种样子来关心我。既然爷爷让我们一起吃饭,就一起吃饭吧。” 说着他垮开大长腿就往前走。 萨琳娜僵硬地楞在原地,非常委屈。 祈爵转过身看着她,“还不快点跟上,你在等谁?” 萨琳娜闻言,小跑上去,走在了祈爵的身边。 两人上了车子,祈爵想也不想地上了副驾驶位子,留萨琳娜坐在后排。 萨琳娜失落地也上了车子。 车子开出去好远,祈爵的声音突然响起来,“你喜欢吃什么?”他转过身看着萨琳娜。 “我?”萨琳娜突然有一种受宠若惊,祈爵居然问她爱吃什么。 她微笑着说,“我除了不喜欢吃辣的,别的都行。比较喜欢吃甜的。但母亲并不允许我多吃,因为那种高脂肪食物会令我的身材走形。如果吃了,那我就要花很多的时间去消耗掉它。” “哦。”祈爵声音里带着一份若有所思,他冷笑着和司机说了一个餐厅。 车子开到了一家红艳艳的餐厅,这家在当地十分著名的中国餐厅,每天都有很多客人前来。他们家的主打就是川菜,辣到不行的川菜。 萨琳娜很少吃中国菜,但她看到那个川字的时候,隐约觉得那是一种很辣的菜。 祈爵直径走进餐厅里,喊了包间。 萨琳娜路过邻座,看到每一桌上都放着红艳艳的菜,她的脸色有一种不正常的苍白出现。 但祈爵并没有停下脚步,萨琳娜只好继续跟着他,她心中想,也许是爵喜欢吃辣的吧,他刚才有问她的意见,那么说明,这里并非只卖辣的菜。 两人走进包间,祈爵两条腿叠加坐着,身子前倾,修长的手指翻过菜单,薄唇微启,“麻辣土豆丝、麻辣干煎鸡、水煮牛肉.......”他悠悠爆出10几道菜名。 服务员在旁边问,“您是要微辣、中辣还是麻辣。” 祈爵微微一笑,用中国话告诉他,“我要变态辣。” “爵,我.......”她欲言又止,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很想换一家餐厅,但又很怕祈爵生气。 “怎么了,你不是心心念念想和我一起吃饭么?现在来了餐厅怎么这幅样子。“祈爵笑着说。 “没有,我也很开心。”萨琳娜勉强地笑了笑。 菜陆续上上来,一盘一盘红色的菜就像这个餐厅的装潢,到处都洋溢着红色,可萨琳娜却没有想要吃的食欲。 “怎么了,菜不合胃口么?”祈爵冷酷地一笑,“别担心,不止有这些,我还买了你喜欢吃的东西。”他说着脚罗恩进来。 罗恩进来时,手上大包小包领着一大堆的东西。 他将东西都放到桌子上,包装袋打开,全是蛋糕。慕斯蛋糕、奶油蛋糕,还有高脂肪的起司蛋糕。 萨琳娜一双蓝色的大眼睛里全然是受伤,她闪着泪光,又勉强露出一个微笑,“爵,这些都是你想让我吃的么?” “对啊,你说吃不了辣的,我带你吃吃中国的,也许你就喜欢吃辣的了。你说你爱吃蛋糕,你看我给你买了那么多。那你今天就在这里,将这些蛋糕一个不剩下的,全我吃掉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我是男人! 楚可昕一双杏目看似平静之下却隐藏着诸多的疑问。 祈爵瞥了一眼楚可昕,眼底有些愠怒,“你不需要知道哪些事情,你只需要相信我,我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 楚可昕的唇紧紧抿着,无法想象祈爵究竟吃了多少的苦。从刚才听到的哪些她都已经震惊地不行,那背后还隐藏的秘密该有多沉重。 “我要知道,可为什么我们不能一起承受。有了问题,我们可以一起解决,你为什么要把所有的压力都留给自己。你觉得这样是对我好,可是你从来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接受呢?” “告诉你也不能解决,何苦要两个人一起担惊受怕。”祈爵冷冷地说,声音里已经能听出他的不耐烦。他伸出手,抓住她,“跟我回房间。” 楚可昕从他手中挣脱出来,“我不喜欢被隐瞒的感觉,祈爵如果我们角色互换,你是怎么样的感受,你会不会觉得失落。” “我们一样么?我是男人!”祈爵不耐烦,“跟我走!”他说着又去拉她的手。 祈爵带着她往前走。楚可昕本还想挣扎开来,但却看到祈爵的白衬衫上有红色的血渗透了出来。 想到祈爵才受的伤,她才没再甩开他的手,跟着他往前走。 两个人一句话不说地走着,直到快到祈爵的房间了,楚可昕才淡淡道,“祈爵,我不想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还总是胡乱地怀疑你。” “既然你知道怀疑我不对,你就应该做到以后不怀疑我。”祈爵将她带进房间,顺势将门关上的时候,将她顶到门上。 他低下头,埋在她的颈间,感受她的温软香甜。原本她不在,又不能去见她的时候,思念还能克制。但如今见了面,这种思念就变成了病,他们才分开多久,他就很想念她很想念她。 想她身上每一处的味道,想要迫不及待地吻她。 祈爵压着她,低头亲上她的唇,辗转反则。 他就那么勾着楚可昕,缠绵热吻。好像要通过这种方式来释怀心中的压抑。直到楚可昕的气息都不稳了,祈爵才将她松开。 他的手描绘着楚可昕的唇,像是对待一个精致的宝贝。 楚可昕被这个吻弄得气喘吁吁地,等气息稳定了才说,“那你就不能不要瞒着我么?如果你告诉我了,我怎么会这样想东想西的。” 祈爵将她压得很紧,他的双手紧紧地握住楚可昕的腰侧,他想到今天只要他晚来那么几秒,祈沪就有可能将当年隐藏的真相告诉楚可昕,他就一阵后怕。他的双手从后背紧紧地抱住楚可昕纤细的身子,灼热的气息吐在楚可昕的耳畔,“别怕,阿昕,我不会有事情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楚可昕垂下了手,祈爵已经是铁了心了,想到要从祈爵嘴里得到消息已经是不可能了,她想她能做的只有通过别的方法来知道了。她脑子里已经想到了别的办法。 祈爵捧起楚可昕的脸,“看到你那么担心我,我真开心。”祈爵扬起张扬的笑,“某个人曾经还说过,你这个变态,我才不可能爱上你。” 楚可昕伸手推开他,“我担心什么,你反正有你的萨琳娜小姐。让你爷爷将你打死算了。” 祈爵轻笑一声,“口是心非。”他说着又要低头吻她,楚可昕将头偏了过去,伸手将他推开,“你让我看看你是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祈爵不肯,他冷哼一声,“也太小瞧你的男人,就那么点伤,我还能怎么样,死不了的。” 楚可昕有些恼了,简直是受不了他的大男子主义,伸手将他的扣子解开,“既然没有事情,你那么怕我看做什么?” 她的手软软柔柔,碰上祈爵的身子,人就跟触电了一样。他眼眸有点暗淡,“楚可昕,你知道么,我这脱了的衣服,等下就穿不上了。” 楚可昕皱了眉头,没听懂祈爵说的什么话,心想这个人看起来管理着一个大集团,但他的性子有时候连孩子都不如,也不管他说什么了,上前就去解他的扣子。 祈爵速度比她还快,衬衫还没有完全被脱下,他便将楚可昕推倒在床上,他覆上楚可昕的身子,笑着说,“阿昕,你也想我了是不是?” 楚可昕这才明白从刚才开始,祈爵嘴里说的话是什么个意思。 “本来顾着你身上有伤的,但现在我忍不住了阿昕。”他说的话直接又热烈,听得楚可昕的脸都红了起来。 刚才没继续的唇又开始在这里继续。 三年的时间对她和祈爵来说都很长,而如今又是难得才能见面。 楚可昕抛开了她从前的羞涩,主动吻上祈爵。她抱着祈爵,怕伤到祈爵背上的伤,索性伸手环住他的脖颈。 这是祈爵和楚可昕在一起那么久,她第一次那么主动。这无疑像是一把火,更加点燃了祈爵心中的那把火,撩拨得祈爵无法自控。 楚可昕的手指穿过他的黑发,声音带着蛊惑,“你不是想知道我想不想你么?那你告诉我,你呢,有没有想我,有没有其他的女人。” 祈爵轻笑一声,“那我向你证明一下,我究竟有没有。” 男人身体里的狂热被唤醒,又怎么可能轻易的熄灭。 而且又是这样迷人的楚可昕,迷到令人无可自拔。祈爵扣着她的腰际,忘情地投入。 这样的一次放纵最后的结果就是受了伤的祈爵还是神清气爽的,楚可昕却觉得自己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楚可昕醒来的时候,祈爵早就走了,虽然到最后她也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和看到祈爵的伤口,但她怎么也忘不了祈爵走之前和她说的一句话。 “阿昕,我已经安排好了,这周结束,我会带你去见呱呱。所以,你要乖乖地吃饭睡觉,什么都别去想,将自己的状态养好了,以最好的样子,去见我们的儿子。” 楚可昕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都快高兴疯了。她分开了整整三年的儿子,她终于可以见到他了。 她起床,阳光普照,就像她如今的心情一样。她洗漱完了之后就准备下楼,就看到客厅的大餐桌上,祈沪正优雅地吃着早餐。他看到楚可昕下楼,嘴上立即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甜心,下来吃早餐。” 楚可昕走下楼梯,佣人端上一碗花生牛奶,祈沪接过汤水问,”你要不要也来一碗。“ 楚可昕点了点头,她挺喜欢吃甜食的,关键是她的身材还很好,怎么吃也吃不胖。 “不过怎么会煮花生牛奶,英国人不是都爱煮点红茶之类的喝么?” 祈沪帮她打了一碗汤说,“我女儿很喜欢喝,所以家里的佣人一直都会煮一点。” “你女儿,是Carol?”楚可昕问。 “你知道啊。”祈沪嘴角噙着笑意。 “上次,嗯.......”她指了指门那边的地下室通道,“你和祈爵在地下监狱时说的话,我有听到。你当时看起来很恨爵。 “对。”祈沪坏坏一笑,“我真是恨不得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 “为什么?我觉得你们看起来感情很好。祈爵也不想是会伤害你的人。”楚可昕皱着眉。 祈沪觉得胸口闷的难受,楚可昕想来这是祈家的私事,他也不愿意多说,刚想说算了,就听见祈沪淡淡开口,“我本来有一个家,我的女友嘉莉是个非常漂亮的美国姑娘,我们是在一次派对上认识的。她热情、开朗、美丽又不做作。我和喜欢她,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方。” 祈沪放下手中的刀叉,将自己的背靠着椅子的后背。而楚可昕自己听他的故事。他的声音明明很轻,但是不明白讲出来的话带着浓重的血腥味道。 “嘉莉家是很普通的人家,她父母都是在银行上班的。而我一出时候的和爵一样就已经有了联姻的对象。但是我可不喜欢那个女人,时刻强调自己的贵族身份,显示人与人之间的高低。我当时与嘉莉的感情已经到了如胶似漆不可分割的时候,虽然知道这个爷爷的手段很多,但总觉得我是可以保护嘉莉的。” “可其实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爷爷很轻松的就解雇了嘉莉父母亲的工作,家里的经济来源全靠嘉莉一个人支撑着,最可怕的是嘉莉自己也时刻面临着失业。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老头子使计还让嘉莉的父亲去借高利贷,他们家门口每天都被红色的油漆图的满满的,全都是欠债还钱。” 最痛苦的就是自己的原因,连累了自己最爱的家人。楚可昕可以想象到嘉莉当时的痛苦。 “那后来呢?” “那个时候,我们连孩子都有了。没错,就是Carol。即便到了那种程度下,嘉莉始终认为只要好好努力工作,一定能恢复正常的生活的。而当时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每天和她约会,都没有发现她那么辛苦,而嘉莉也不和我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只是和我分享她的快乐。她那个时候,唯一求我做过的一件事情是她说她想要一辆冰淇淋的小面包车。我当然满足了她,她也被解雇之后,她就和她的父亲每天开车小冰淇淋的面包车赚钱,因为嘉莉的热情和甜美,生意一直挺好的。嘉莉母亲也会做一些西点,可以说赚得钱并不比当时的工资少。”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祈沪的往事 “只是这样的日子,很快就因为老爷子的再次介入而打破。而我始终什么也不知道。我说着最爱她的人是我,却因为我带给了她无穷无尽的伤害。”祈沪勉强地笑了笑,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无能,“我凭什么说爱,呵呵。” 楚可昕能明白这种感觉,当她知道祈爵为了能和他在一起,做了多少努力之后,她的心境就和祈沪一样无力,这样的爱太重太沉了,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车子是我买的,装修却全是她弄的。她是学画画的,画的东西都很好看。那辆冰淇淋的车子她做成了圣诞老人的造型。可是,全部都没有了,老爷子叫人砸了稀巴烂,连车轮子都是整个扎破了。那天晚上,我们见面的时候,她整个人非常颓废。你能明白那种感觉么,前一刻还觉得所有事情都会好的,下一秒又将你才堆砌好的世界移为了平地。” 楚可昕的眼睛有点湿润,看着祈沪整个人回忆起这一段往事时,不堪回首的样子,很心疼。 祈沪眼睛泛红,“要不是我一个路过游乐园的朋友将这件事情录下来给我看,也许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嘉莉承受了多少事情,可我没有用,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个人贪玩的享受嘉莉带给我的一切。” “二哥,都过去了,你别那么难受了。” “我打算和嘉莉私奔,我让祈爵将她的父母安排在一个小岛上生活,我们计划好了所有,一切都很完美,那个时候嘉莉也快生了。我们既忐忑又兴奋。只是她父母最后没有被送出去。在我们的那辆逃亡的过程上,嘉莉的手机收到了一段视频,就是她母亲被人砍了手指的画面,包括她父亲也是被伤的不轻,老爷子要求我们必须回来,才有可能放过他们。我当时觉得是老爷子找到了祈爵了吧,我还很担心祈爵的状况,我就怕被祈爵被牵连。” “那后来呢?”楚可昕抬头看他。 “祈爵没有将她父母送出去。因为这个,我一直以来很恨爵。嘉莉也因为看到她父母这样,不愿意走,我们只好回去。可还是没有来得及,最后她父母都去世了。” 楚可昕的眼泪就夺眶而出。 祈沪也像是藏不住眼眼泪,心像是被人割了一块那么疼。“他们家人都很好的,我每次去都会做很多的菜,她妈知道我爱吃甜的,还总让我带一点甜点走,讲真的长那么大,我没有见过我母亲,祈氏虽然大,但是没有一点温暖,看到她妈死去的样子,我真的觉得,我欠嘉莉的这辈子都还不完了。” 祈沪手里紧紧地握着叉子,难以克制自己的情绪。 楚可昕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祈老爷子那么绝,那她和祈爵的未来该怎么办。 “知道是爵亲自带着嘉莉父母到那里的时候,我简直无法置信,这个世界上我最信任的弟弟却在我背后捅了我一刀,所以当嘉莉因为受惊生产难产死了以后,我将所有的恨意都转移到了爵身上。” 楚可昕没有办法说什么,换做是她,她也会那样做的。 “到三年前,我在老爷子的书房外,才偶然得知,当年爵没有带他们去找老爷子,而是他知道了我出事的消息之后,没有将她父母送出英国,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但恰好被老爷子的人发现了。而他也是后来才发现自己上了当,等再回去的时候,人早就被带走了。但他也一直没有说,你知道他这个人一向就是这样闷,很多事情都不说出口的。而且他觉得这个事情上,他要承担很多的责任,就更不会开口了,我就误会了很久。” 大厅里静匿了几分钟,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半晌,祈沪才恢复从前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喝喝看吧,这个是我女儿最喜欢喝的。” “好。”楚可昕笑了笑,在她知道这些事情以后,她更加坚定了要知道祈爵做了什么事情的决心。 “甜心,我很希望你和爵能有一个好的未来,别像我和嘉莉一样。” “我也不知道,以前和祈爵在一起很痛苦,但是就是离不开他。后来他不见了我就想要变得很强大,能找到他。我看到别人都欢喜欢喜有个家,你不知道我多羡慕。但是总觉得很难很难,他连他在做什么都不告诉我,让我觉得我只是一个躲在温室里的花朵。” 祈沪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你不会想知道那些是什么的,相信我,你选择相信他吧。等有一天他愿意和你说了,总会告诉你一切的。” 楚可昕侧过一张脸,看来想知道祈爵经历了什么,最好的人选不是祈沪。那就只能找那个人了。 吃完早餐,楚可昕想要出门去处理自己在关于时装周的事情。祈沪说,“我很闲,那我当你的专属司机好了。你的安危三弟嗯看重,既然在我这里,我就保驾护航吧。” “二哥,我和爵的事情祈老爷应该还不知道吧。” “这个月来,老头没有时间管那么多,因为老大出了很多事情,让他焦头烂额的。” “老大.....?从没有听爵说过。” 祈沪帮楚可昕开了车门,“老大是正室生的孩子,所以比较得老爷子的宠爱,我和爵都是私生子,不一样的是,我母亲还好一点,也是有一点地位家族的,所以一开始就被接到了祈氏,但三弟就不一样了。老头子认为他的母亲配不上祈氏家族,连带着连祈爵也看不起。要不是因为几年前老大被人暗算,伤了腿,爵又在金融领域有着天才性的领导能力,不然老头是绝对不可能让爵回来的。三弟吃的苦会比较多,他从前在华尔街只是一个帮忙收拾餐桌的人。靠着那些活去旁听大学课程,最后居然成了天才少年,是不是很厉害。” 原来祈爵那个时候说“不是谁,生来就是有钱人。我没钱的时候,一天只能啃一个馒头。”那些当时她并不以为然的话,原来是祈爵真的经历的。 祈沪看着有点震惊的楚可昕说,“上车吧。” 楚可昕如今在这里也建立了属于自己的独立设计所,她旗下还开了几家旗舰店,她与祈沪一起去了其中一家店里。只是没想到,她一出门就遇上了萨琳娜。 陪着萨琳娜一起的还有个男人,一头落叶黄的头发,皮肤白皙,眉宇间同萨琳娜有些像。 萨琳娜一眼就看到进店的楚可昕,高兴地同身边的人说,“哥哥,这就是这家店的设计师,这些衣服都是她设计的。” “哦。”男人眼中流露出一丝兴趣。 店长兴高采烈地上前,“首席,您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 楚可昕将两件衣服交给她,“明天会有客人来拿。” “好的,首席。” “可昕小姐,真是有缘分,又见面了。”萨琳娜上前优雅地同楚可昕微笑,“我今天和我哥哥罗伊过来一起看你的设计呢。” 这是楚可昕在知道萨琳娜的身份后第一次见面,说心里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但萨琳娜微微笑着,就像和煦的风,让你一点要拒绝的心都没有。 楚可昕勉强一笑,“你好,萨琳娜小姐。” 楚可昕本想就走了,要交代的事情就让米朵明天来交代,但萨琳娜还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上前问,“可昕小姐,你有看我给你的笔记么?”她低头有些羞涩,“虽然过去不足几日,但是很想问一问你,对我的婚纱,你有想法了么?” 闻言,楚可昕的手一僵。 此时,正好因为停车出现的迟一点的祈沪出现了,听到萨琳娜的话问楚可昕,“甜心,什么婚纱啊?” 萨琳娜看到突然出现的祈沪,又看看楚可昕,有点不可思议,“可昕小姐和二哥是在.......约会?”她的声音柔柔的,眼睛里还有几分惊喜。 祈沪坏坏一笑,伸手搭上楚可昕的手,“不不,希尔顿小姐。”他看了一眼楚可昕说,“她可不是我的甜心,而是别人的。我只是一个,嗯,护花使者吧。” 萨琳娜闻言,也是会心一笑。 “不过你说的婚纱是怎么回事?”祈沪问。 “我和爵要结婚了呀二哥,我想要可昕帮我设计一套婚纱。”萨琳娜甜甜地说,“而且我还给了可昕我和爵之间的很多故事,我相信她一定能设计出我喜欢的婚纱的。” 祈沪惊讶地看了一眼楚可昕,后者眼中有些无奈。但他立马就了然了。 “希尔顿小姐,抱歉了,明日可昕就要随我去中东一趟,战地婚纱你知道么?倡导和平主义。所以比之这个可能要将你的婚纱设计放在后面。而且,堂堂希尔顿家族和祈氏家族怎么能仅仅让可昕来设计一套婚纱,这不成样子。你应该找爵好好商量,再定下几个设计师。” “真的么,可昕,你要随二哥去别国么?可你都已经答应了?” 罗伊眼中带着玩意,倒是拉住了自己的妹妹,“妹妹,比之你的婚纱设计,让楚小姐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吧。你当初不是也是很向往做这些公益事业么?”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他的病发作了 萨琳娜哪里会想到祈爵狠毒起来会说这样的话。她一张瓷娃娃般精致的脸,一下子苍白了,她强装楚镇定,“那你总不能一辈子不碰我的,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不想要一个孩子么?有一个子嗣,后代继承的几率就更大了。” 已经走到门口的祈爵突然顿了脚步,利眸轻扫向女子,“说真的,我不介意娶一个妻子放在家里当摆设。奉劝你一句,若你现在后悔了,和你父母说一说,还能悔婚。真结了婚,你愿意守一辈子活寡,我也随意。” 祈爵已经从门口走了出去。只留给萨琳娜一双冰冷的眼睛。她突然觉得这样的男子,她也许倾尽一生,都到达不了他的内心。 亨利曾经给过她一份祈爵的个人资料,上面写了祈爵在中国发展时候的事情。祈爵确有一段荒诞的经历,但这还好。起码说明祈爵没有对谁上了心。 只是这样的状况在一个神秘女子出现后,打破了。 祈爵不再流连花丛,给那个女子其他人从没有的特权。 一个男人有这样的转变,多半是交付了一颗心。男人可以花心,却不能失去一颗心。一颗心失去了,得花多少的努力才能得到。 萨琳娜让亨利去调查过那个女人的身份,但是似乎是有人刻意的隐瞒,萨琳娜得不到她想要的任何消息。 她很想知道,能让祈爵看上的女子究竟是怎么样的。 祈爵走出萨琳娜的住所,喊了自己的管家前来接他。夜间的风吹得他头疼,不一会儿,他整个人就倒在地上蜷缩起来。他脸上的汗水大颗大颗的落下,他浑身疼痛异常,不过是短短几分钟白色衬衫上就已经浸透了汗水。额头有青筋暴起,他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在这黑夜里嘶吼。 管家罗恩从车上下来,看到倒地的祈爵,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冲着车上的司机说,“快,叫医生在家中准备,少爷的病又发作了。” 祈爵死死咬着自己的唇,那是一种怎么样痛苦的折磨,没有一个人能够明白。像是身上细微之处的伤痛都被人强行的撕扯开来,露出狰狞的伤口。 在他快要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他嘶吼地始终是一个人的名字,“阿昕,阿昕.......” 而于此同时,睡在酒店的楚可昕突然从梦中惊醒过来,心脏剧烈的疼痛。她伸手打开灯,却将放在桌面上的杯子都落在了地面,像是一种警告。直到伦敦的天都亮起起来,她的心脏才好受了许多。 伦敦的时装秀还有几场,楚可昕将后续的事情交给了米朵,自己则去参加了一场慈善晚会,她现在需要参加各种各样的慈善活动让自己的品性显得更为优秀。 这一场的慈善晚会的主题是关于保护海洋污染的。楚可昕为这场慈善晚会捐赠了一款由她亲自设计的高级婚纱,在市场上的售价相当于一辆豪华跑车。 当楚可昕走进会场的时候,聚集了众多的名流政客。她垂眼看了一眼今日的捐赠单,这一看居然看到单子上有一款售价在二千万的粉钻,这粉钻是一颗很出名的钻石,名叫公主之梦,算是上是这次募捐中最为昂贵的东西了。 怪不得,今天的慈善晚会那么热闹,许是大多数人都是冲着这一粒钻石来的吧。 晚会到最后的时候,这粒粉钻就被人以高价拍走了。楚可昕很想看看是谁派走了那么昂贵的钻石,转过头的时候发现是上了年纪的一位老人。 她回过头,想到曾经也有这样的一场晚会,祈爵为她拍了一根也很美丽的链子,名叫纹饰冰凝。她不大带那根链子,觉得太招摇,却一直随身携带。明天就是萨琳娜的生日宴会了,到时候四大家族的人都会来,那将是正在上流社会的晚会,带上纹饰冰凝挺合适的。 舞会这一天,楚可昕穿了一身蓝色的长裙,她的脸没有化浓妆,虽是略施粉黛的脸,但在晚宴的白色的灯光下,美得有点不像话。 而她这一张东方人的脸蛋在这一批金发碧眼的西方人当中显得格外的吐出。 尤其是楚可昕那双眼睛,简直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还要美。 有不少非常主动的男人都对她表示出浓烈的兴趣,甚至还有当场表白的。 粗可昕虽然嘴上笑着,但心里却很平静,很是委婉地,一个一个拒绝掉。 萨琳娜是今日的女主角,但是却没有看到她的人。过了一会儿,萨琳娜的管家亨利出现在楚可昕的身后,示意她往楼上走。他告诉楚可昕,萨琳娜邀请她去她的房间。 楚可昕推开萨琳娜的房间的门,见她正端坐在化妆台前。她身上穿着一套简单的短裙,但裙子上的镶嵌的却全都是钻石,每一颗都很昂贵,一头长长的卷发就披在她光滑的肩头上,美丽又迷人。 萨琳娜偏过头,看到站在门口的楚可昕,眼前一亮,“可昕,你今天好美。” “你更美,我的寿星。”楚可昕微微一笑,将准备的礼物带给她,“礼物。” 萨琳娜就像那天说的一样,做了很多的功课,将她和自己未婚夫之间一些重要的事情都给记录了下来。 她开心地说,“可昕,婚纱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设计出令我满意的作品。” 楚可昕点了点头,看到萨琳娜的样子,就像看到一个热恋中的女孩,初次尝试爱情的滋味,甜蜜的连旁人都沾染上了甜甜的味道。 偌大的衣帽间中,祈爵拿起一件衬衫穿上,优雅地将金色的扣子一颗一颗扣上。 镜中的他,高大颀长,双腿笔直。 祈爵有些不耐烦地拿起一条领带系上,说真的,他真不想去参加那什么未婚妻的生日晚会,更加不想和她一起跳什么开场舞。他的黑眸深邃,唇角噙着一抹冷笑。可是,那祈老头又拿呱呱威胁他! 这该死的老头子!他真的不甘心就这样妥协,可是儿子在他的手里,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祈爵大步地向前走,也不顾及会有人着急,到了晚会快要开始的点才到达希尔顿的古堡里。 与周遭洋溢着喜悦的人不同,祈爵的脸上始终铁青着脸。但,能在晚会开始前见到祈爵,萨琳娜已经很开心了,哪里还会管他的脸色怎么样。 晚会在一个德高望重的夫人主持下开始了,她用纯正又幽默的语言,一下子调动了整个晚会的气疯,短短几分钟的话中,她就介绍了萨琳娜·希尔顿完美的人生。在所有人的掌声中,萨琳娜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她那一身简单的裙子上镶嵌的钻石,在灯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 她就是一个美丽的公主,一切美好都与她融为一体。 楚可昕望着她,不可否认,萨琳娜是优雅的女人,如果有一天,她也能像她一样拥有尊贵的地位,是不是就能早一点找到祈爵了呢。 楚可昕手中执着酒杯,微微抿了一口。 大厅里的人开始往外圈走,这里即将开始舞会了。而第一支舞蹈向来是由今日的主角跳的。 楚可昕抬起头,望向萨琳娜,她想,能与萨琳娜跳第一支舞的,多半就是她的未婚夫吧。 楚可昕微微笑着,想要看一眼,那个令萨琳娜魂牵梦萦的男子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可她还来不及微笑,那剩余的笑容就凝固在唇边。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住,像是有人按住了一个慢进键。楚可昕红润的脸,一点一点变得苍白。 徐城已经下过了三场大雪,,城南早报不止一次提到KR的茁壮成长。而楚可昕已经患上失眠很久很久,可怕的焦虑症需要随时吃药才能冷静下来。她在无数次的夜晚里,都会想着那个男人想到湿了枕头,而第二天依旧精神饱满的去上班。 楚可昕慢慢握紧手中的红酒杯,耳畔只能听见她自己的心跳声,带着无边无际的悲伤,仿佛她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 萨琳娜微笑地将手搭在那个男人的肩膀上,他们跳得那么融洽又好看。再一个转身,男人露出了一张英俊的脸,他的鼻子高挺,轮廓冷冽,抿着薄唇。同样是一张东方人的脸。 楚可昕紧紧地按了按胸口,那种心不舒服的感觉立马充斥了全身。 整整三年没有见,她找了他整整三年。他没有死,他还好好活着! 从这里看过去,他的眉上多了一道疤,头发也比从前高了一点,依旧是那一双漆黑冰冷的眼睛,依旧是那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 楚可昕死死忍着眼泪,不让自己哭出来。就是这样一张脸,却让她怎么也看不够。她真的有一种冲动想要上前去质问质问祈爵,既然你还好好的活着,为什么不和她联系,为什么没有来找她,为什么什么都没有留下,又为什么有了未婚妻!你知道么?楚可昕找了你整整三年,没有办法吃,没有办法睡,那么你究竟有没有想过她呢?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贵族背后 萨琳娜脸上有些不开心,“哥哥,那是我的婚礼,我想要一件心仪的婚纱。” “宝贝,会有的。”罗伊淡淡道,但他探究的眼神游离于楚可昕与祈沪身上。 “好吧。”即便再怎么不开心,萨琳娜良好的教养还是让她有礼貌地微笑着说,“既然可昕小姐有事情,那真是遗憾。” 楚可昕抿住了唇,勉强说了声抱歉,面对这样的萨琳娜,她居然有几分内疚。萨琳娜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祈爵和她在一起,不知道祈沪只是为了不让她难堪而已。说到底,这一段错位的爱情,伤害的是三个人的感情,那个罪魁祸首就是祈老! 祈沪索性带着楚可昕往外走。他看着楚可昕脸上的表情,唇角勾起一抹邪气的弧度,嗓音磁性地问说,“甜心,你真是给自己拦了一个好活。你给萨琳娜做婚纱,心里得多憋屈啊。” 楚可昕紧紧地闭着唇没说话。 祈沪见她闷闷不乐的样子,开导她,“萨琳娜是老头子找给爵的联姻对象,他们就必须结婚。爵能将时间拖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只要你和爵真心相爱就好。其实你知道么,要让你和爵在一起有一种非常方便的办法。” 楚可昕转过头,“是什么?” “祈爵和萨琳娜结婚,没有爱情只有婚姻,你跟着爵住外面,有爱情只是少一张结婚证。”祈沪看着前方的路,冷冷地说。 “你是想让我做小三?”楚可昕转过眼眸,看着祈沪那张俊脸说。 祈沪顿了下,垂了眼眸。他虽然没有回答,但答案却是肯定的。 过了半天,他才开口,“你知道其实四大家族里一直都保持着联姻的状态。从而彼此紧密联系,不让后起之秀能够挤进四强。所以联姻是四大家族一直推行的法则。就比方你刚刚看到的萨琳娜和罗伊,他们并非是一个母亲。相对而言,萨琳娜虽然是女孩子,可她的地位比罗伊高,因为她的母亲是正室。“ “啊?可我看他们的感情挺好的啊。” 祈沪嗤之以鼻,“好么?不过是贵族掩饰太平惯用的手段罢了。她的父亲喜欢的是一个小明星,在婚前就和小明星住在一起。萨琳娜喊他哥哥,可想而知,在婚前他们就要有了罗恩。家族联姻导致大部分的婚约都是貌合神离,许多夫妻之间都是各玩各的。” 楚可昕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 “上流社会看起来每个人都是衣冠楚楚的模样,但不得不说,大多数人都是衣冠禽兽。” “这真是太......腐败了。”楚可昕想了半天只能用这个词语来形容,“虽然明白出发点,但是牺牲了爱情,一辈子都不开心的样子。” “所以我说,如果你愿意让这段关系变得轻松一点,让爵也轻松一点,也许你可以这样做。” “那如果嘉莉还活着,你会和她这样做么?”楚可昕没有回答,却反问祈沪。 “这.......”他回答不出来,他死都不会让嘉莉背负这样的名声。 “我想爵的想法和你现在想的是一样的。而我也并非是一个大度的女人,我可以不在乎名分和名声,但我绝对不允许我的男人有两个女人。”她贝齿轻咬,但说的话很坚定。 “虽然我知道我这样很自私,让祈爵放弃了很多。但是既然是他坚定地选了我,我就要毫不犹豫地站在他的那一侧。 祈沪唇角一勾,“好吧,我想我那个三弟听到你这样说,估计会很开心的。” 是夜,楚可昕躺在大床上。有人摸黑走进她的房间里,看到楚可昕呼吸平稳的睡着。 楚可昕翻了个身,感觉身边的床垫好像塌陷了一点,脖子处也痒痒的。她睁开眼睛,才发现是祈爵挤上了她的床。 祈爵身上还带着黑夜里独有的冰冷,她睁开一双漆黑的眼睛问,“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不方便出来么?” 祈沪低头吻上她的唇,声音模糊不清的说,“我想你了。”将她还想说的话都吞进唇里。 楚可昕自然而然地也圈上他的脖子。男人的指尖划过楚可昕细腻的肌肤,那种感觉真是令人受不了,感觉到每一个细胞都在燃烧。 但祈爵想到明天的事情,决定还是先交代她正经事情要紧。他离开唇,将楚可昕揽进自己的怀里。他的脸埋在楚可昕的颈部,有一下没一下地咬着楚可昕的耳朵。 “阿昕,提前安排你见呱呱,你开心么?” “啊!”楚可昕眼中藏匿不住的惊喜,“不是说下周么?” 祈爵失笑一声,“嗯,但是这周老头子离开,城堡里没有那么严厉,带你进去更方便点了。” “真的!”楚可昕简直是兴奋到睡不着了,虽然祈爵说过下周就可以见面,但一下子把时间提前了,更令她欢喜了起来。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现在还不能和呱呱说你是他的妈妈。孩子容易说漏嘴,这样对你对呱呱都不好。”祈爵说完之后揉了揉楚可昕的脑袋,让她和自己的孩子分开那么久不说,还不能相认,他都觉得残忍。 但楚可昕或许是已经开始习惯了,虽然失望是有的,但与要见呱呱相见的事情相比,喜悦之情更甚一点。 隔天一大早,祈爵就起来了。楚可昕起来的时候,看到祈爵拿着一套奇怪的衣服一直在哪比划。 楚可昕掀开被子,她白皙的肌肤上还留了些红色,祈爵心下一紧,好在他昨天晚上有注意,没将东西留在她脖子上。 楚可昕拿过那件衣服一看,都是碎花的,又丑又土的图案。 她眼中流露出疑惑,“这是干嘛的,给我穿么?” 祈爵点了点头,“我给你安排的是小花农的身份。每天呱呱都会去玫瑰院里看英文书学习礼仪,拿过时候,你就可以和他说话了。” “可,为什么是花农?” 祈爵嘴角扬起一抹笑,“老头子天不怕,地不怕,偏偏最怕花粉。他对花粉过敏的。” “噗。” “所以,你呆在花园里最好了,反正他不会往那一块地方走的。你可额呱呱多相处一会儿。”祈爵抬起手,一把捏住她的下颌,笑得邪气,“你老公是不是聪明极了。”说完,看着她身上的红色,忍不住又覆盖上她的唇。 “好啦,你还没有够啊,昨天都一个晚上......”楚可昕红着脸。 “一个晚上怎么会够呢。”祈爵得意地搂着她,“行吧我们要去见宝贝儿子了,福利晚一点再给我吧。” 等楚可昕穿上花农装再打扮一番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了。楚可昕跟着管家坐在副驾驶位子上,她望了一眼,就看到自己完全变了的模样。 将真的,她现在这个样子站在她亲妈面前都不见得能认出来了。 车子往前开,面前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古堡,那个传闻中占地几乎相当于一个小岛的祈氏古堡就出现在她的眼前。 楚可昕眼睛所到之处,大部分的东西都是精雕细刻的东西,完美的不可思议。 车子不断往里面驾驶,祈爵的管家罗恩尽职尽责地同楚可昕说,“楚小姐,我已经安排好了您的工作,从现在起,你就是祈氏的一名花匠了。”他从车上下来,帮楚可昕打开了车门,“楚小姐请。” 楚可昕这才看清,这里是一处长满了玫瑰花的地方,包括桌子以及这个小小的房间,都缠上了玫瑰花。 罗恩微笑地说,“小小少爷非常喜欢在这里看书,每天下午的三点到五点,都是小小少爷的阅读时间。现在已经是两点五十分了。” 楚可昕惊呼一声,“那,那我应该做些什么?” 突然要见呱呱了,楚可昕还有几分紧张,连手要放哪里都不知道了。 “您只要修理花就可以了,如今您是花匠呀。”罗恩说着退了下去。 楚可昕手上戴起来了白色的手套,拿着一把大剪刀。她紧张地盯着四周看,生怕错过呱呱进来时候的样子。 就在时间越来越接近三点钟的时候,在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小男孩。 楚可昕手中拿着大剪刀,一动不动低低地盯着那个走近的声音。 那人小小一个,像一个小绅士一样,穿着非常工整的白色外套还打着领结。他的头发是好看的黑色,那双眼睛很大,又长又大的。 他的步伐沉稳,手中拿着一本质地很不错的书籍,慢慢地走进了花房里。那一张精致的小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呱呱。”楚可昕在心底默默喊着。 “咔擦”一声,楚可昕因为不注意,不小心将一大朵玫瑰花都捡了下来。 呱呱抬起头顺着声音望着楚可昕。楚可昕像是傻了一样站在原地。她看着呱呱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才四岁的孩子,眼睛里却没有一丝孩子的童真,全然是一种漠然。 楚可昕怔了一下,然后听到呱呱用好听的英文很是流利地听她说话,“你为什么那么不小心,将这花给剪断了呢?它活过来需要很久的时间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见到呱呱 楚可昕僵硬着身体,错愕的望着呱呱,他都已经能流利地开口说话了! 呱呱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对上她,像是自言自语,“听不懂么,是韩国人。”他又讲了一段韩语。 见楚可昕没有反应。 他皱着眉,“日本人啊!”他又说了一段日语。 可楚可昕还是没有反应。 呱呱那双淡漠的眼睛里折射了点光芒,“你是中国人!” “对,我是中国人。”楚可昕在脑袋放空回,终于回神之际回答他的答案。 他和祈爵一样,真的好聪明,什么国家的语言都会说。 呱呱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明显有些开心,但是他的腰依然挺的笔直的,将那份喜悦马上掩盖了下去。 楚可昕看到他穿着小西装走到自己面前蹲下,认认真真地捡起被楚可昕剪短的玫瑰花,然后站起身,一根一根地插在桌面上的花瓶里。不一会儿,就完成了一个非常美丽的插花作品。 楚可昕低眸看着呱呱的小手一点一点插花的样子,笑着说,“你插得花可真漂亮啊。” 呱呱的身体一下子僵硬住,像块石头一样。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楚可昕,又将脑袋转了过去,像是没有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 楚可昕这是第一次与儿子见面,即便孩子很沉默,只是将她当一个陌生人而已,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多和他所几句话。可那么多的话,到了嘴边,她却说不出来了。 楚可昕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用一双小手插花。呱呱回过头,看到楚可昕一直看着她,他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点疑惑。但马上他就淡淡开口,“你真的觉得这个花很好看么?” 楚可昕微笑地点了点头,“是,我觉得非常漂亮。” “那.......”他皱着眉,“送给你吧。因为除了你,没有人说我的花插得好看。” 呱呱说话的时候还带着孩子特有的奶声奶气,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令他很严肃,所以他的表情并不若一般的孩子般灿烂,脱脱一个古板的小大人。 “怎么会,我觉得很好看啊。” “不,不好看,爷爷说的,我每一次插的花送到爷爷房间他都这样说。他还将花瓶打碎了。” 爷爷,那就是祈老爷了。 呱呱毕竟是他的亲孙子,他怎么能这样直接伤害一个孩子的心呢。 楚可昕温柔地说,“你看,有些人喜欢红色,有些人喜欢黑色,不一样的人对于喜欢的定义是不一样的。也许在爷爷看来,你的插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但是在别人看来也许就喜欢了呢。像我,就很喜欢这个花。” 呱呱闻言一声也没有吭,似乎在思考这个话是不是有道理的。 “但是你要小心,玫瑰花有刺。哎,你受伤了。”楚可昕蹲下,拿起呱呱的手,上面有血珠子溢了出来,一看就是被玫瑰花刺给刺伤的。 呱呱看了她一眼,将手从她的手心里挣脱了出来,目光游离到了另一边,显然是很抗拒这种触碰。 楚可昕有些受伤,但想着她和呱呱已经分开三年了,他不知道她是妈妈,抗拒也是正常的,况且她现在还穿着一身花农的衣服。 “伤口破了不包扎嗯容易感染的。”楚可昕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之后,还是伸手握过他的手,将随身带着的创口贴给他贴上,“我有带创口贴,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呱呱低头盯着自己的手看,他其实不喜欢外人的接触,但是这个姐姐,莫名让她有点想要亲近的感觉。 他乖乖地坐在石头凳子上,两只脚是腾空的,看着楚可昕耐心地给他包扎伤口。 等楚可昕将伤口包扎好了之后,他默默地皱了皱眉,这个小表情简直和祈爵嫌弃某些东西不满时的表情一模一样的,就是一个迷你的小祈爵。 楚可昕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你和你爸爸好像啊。” “爸爸?你认识我爸爸么?”呱呱突然抬起头,说到爸爸的时候,眼眸转了转。楚可昕看着呱呱的眼睛,睫毛又长又密,半晌他低下了头,“爸爸很忙的,我都见不到。” 楚可昕楞了一下。 呱呱见她在看自己,又立马不说话了,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楚可昕这次没让他将手拿回去,“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创口贴不好看。那我给你画一个图案好不好?” 呱呱眨着眼睛看着楚可昕将他小小的手指拿了过去,然后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水性笔,就直接在创口贴桑作画。 楚可昕是做服装设计的,对画画其实还是蛮擅长的,不过是寥寥几笔,就花了一个穿着小西装打着小领带的Q版小男孩。 呱呱眨了眨眼睛仔细一看,那个小男孩同自己还有一点像。 楚可昕想,她绝对不会看错的,呱呱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绝对是浓浓的惊讶。 楚可昕说,“喜欢么?如果喜欢的话,我还可以画别的给你。” 楚可昕坐到他身边,她感觉到呱呱没有像先前那样排斥她了。她抽出一张纸,又快速地画了一个穿着西装,脸臭臭的男人。 呱呱一看,眼睛就亮了,惊呼一声,“是爸爸!” 楚可昕温柔地笑了笑,又在画上画了一个小一点的人。 “这个就是我了。”他抬起头看着楚可昕。 “你很喜欢爸爸么?”楚可昕问,她挺想知道祈爵和呱呱是怎么相处的。 “嗯。”他点了点头,“他很厉害,可以算出很多东西。”呱呱将那副画拿到自己面前。一开始还是高兴的目光,突然有些暗淡。 “你怎么了?”呱呱漂亮的脸蛋上有些失落,他快速瞥了一眼楚可昕,又转过头对着画,“爸爸很久没有回来了。”他只有那么一句话,再多的,就不说了。 “没事的,他可能很忙,等忙好了就会来看你的。”楚可昕轻声安慰他。 呱呱低下了头,不停地摆弄剩下的几片玫瑰花瓣。楚可昕心里想,是不是最近自己来英国了,祈爵总算是找机会来找自己,所以才将和呱呱在一起的时间又给减少了。 楚可昕看着他闷闷不乐的样子,心里也有些难受,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母子连心吧。她指了指这些画说,“你喜欢这些画么?你喜欢我可以教你画画。” 楚可昕刚说话这句话,呱呱就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手表之后,立马端起手中厚重的书。 楚可昕大概看了一眼那书上的内容,居然让一个才三岁的孩子看那么深奥的文言文。他根本不像祈爵说的那种,仅仅开口说话,做一些孩子才做的事情。 楚可昕问,“你看得懂这些么?” 回答她问题的却是管家罗恩。 “小小少爷需要在三天之内背完这本书上所有的内容?”他恭敬地对着楚可昕回答,“小小少爷很聪明,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字了,对于他来说不难。他已经背完了论语,孙子兵法。这种中国的书籍,老爷很喜欢,所以会要求祈氏家族的孩子都背诵出来。” 楚可昕有些无法理解,中国年级的孩子最是应该出去玩出去闹,接触新鲜事物的年级。祈老爷却每天叫他背诵这些东西。怪不得,从刚才到现在,呱呱脸上就从没有看到过笑容,完全是一副老人家的样子。 楚可昕站起来说,“不是说老爷子出去了么?今天不能休息一天么?” 罗恩无奈地笑了笑,“不行,他的家庭教师会抽查,如果没有回答上来,被祈老知道了,那么小小少爷的背诵量就会增加,到最后连吃饭和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楚可昕愕然。 呱呱还在认真地看书籍,而楚可昕呆呆地站在原地,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祈老爷究竟是要将她的孩子培养成什么样的怪物。 “小小少爷,时间到了,练习钢琴的老师已经到了,我们要去学习钢琴了。”罗恩才说完,呱呱就从石凳上跳下来,腰板挺得直直的走出了院子。 他走了几步,又突然回过头,漆黑的一双眼睛看着楚可昕问,“你叫什么名字。” 楚可昕扬起一个很浅的笑容,“你可以喊我Kara。”取自KR的缩写,她不能告诉呱呱她的真实姓名,否则就很有可能被被祈老爷的人发现。 呱呱快速的瞥了一眼楚可昕,又立马转身走了。 楚可昕目光黯然,“罗恩,你告诉我,小小少爷他一天的作息是怎么样的?” 罗恩僵了僵脸色,虽然在他们认为祈氏里每个主子都要经历的童年很正常,但这些不知道眼前的楚小姐能不能接受。但他还是恭敬地回答了楚可昕,“早上六点起床,需要做一个小时的冥想,接着吃早饭,然后学习数学,然后是通用语言。在下午的这个时间点,小小少爷会看一会儿课外书,但是要求背诵,然后是各种各样的礼仪课程以及能提高修养的课程。直到晚上十点,小小少爷才可以休息。” “每一天都是这样么?”楚可昕淡淡地问。 “是的,楚小姐。” 楚可昕手中的笔应声落地。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夜半来人 为什么非得这样逼迫她的孩子,呱呱才三岁,就让他承受那么多。 楚可昕勉强一笑,“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罗恩。” “不客气的楚小姐。楚小姐,现在安排您进来的工作是花农,所以照理您住的房间在东边的房间里。那便都是下人统一的房间,当然,我为您准备了单间,里面的东西都是刚换洗的,都很干净。那么委屈楚小姐在那边住一段时间了。” 其实住哪里对于楚可昕来说并没有什么。主要能让她看到自己的孩子,哪怕每天都住在那样的地方她都无所谓的。 罗恩说着就离开的花房,而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楚可昕假扮的花匠还必须做完一些工作。等罗恩一走,楚可昕的笑容就淡了下来,她想,要怎么样才能让呱呱开心一点呢。 她的视线落到了桌面上,刚在画的那一副Q版的人物画已经不见了。可见是呱呱就拿走了。而桌子上的那一盆玫瑰依旧娇艳欲滴。 楚可昕淡淡一笑,做完工作,就将那盆花端回了她的房间里放着。 这是呱呱第一次送母亲的礼物。 夜深。 楚可昕坐在灯前,在一本本子上画画。每一张画看起来都差不多,但等合起来,快速翻动时,那些画就变成会动的人物,就像动画片一样。 楚可昕画了好久好久才打着瞌睡完工。但一想到明天呱呱会收到这个礼物,她又开心了起来。 她刚想爬上床睡觉,就听见窗户外有“啪嗒啪嗒’的声音。 楚可昕打开窗户,就看到祈爵正靠在楼下的白色围栏上,正准备投扔剩下的石头。 楚可昕手搭在床边,低着声音说,“你怎么来了,那么晚出现在这里,不怕被人发现啊。” 祈爵嘴角微微翘着,“我要和你一起睡。” “你去死!赶紧给我回去!”楚可昕感觉他真是不怕死,在城堡里还敢这样明目张胆地闯进她房间里。 楚可昕压低嗓子又道,“祈爵,你赶紧走吧,真的会被人发现的。”她说完就打算将窗户关起来。 男人在底下笑了笑,就跟是只猫似的,三下五除二就爬上了墙,伸手拉住窗户上的把子。在楚可昕要关窗户之前,跳进窗户。 楚可昕急了,“这里人那么多,你也不怕被人发现。” “你睡在离我那么近的地方,我能不想你么。”祈爵说着伸手拦上她的腰,“我又不能在白天里和你说话,抱抱,还不许晚上我来找你啊。” “你还是快走吧。罗恩说每一次你被抓到错误,祈老头就往死里打你。你身上这伤还没有好呢。”楚可昕心里还是怕,跟做贼似的,生怕一个声音大了,隔壁就有人听见了。 男人压低嗓音,“不会的,我来之前都看过了,不会有人发现的。我困死了,就让我在你的小房间里躺会儿吧,这会子回去,太晚了,我累。” 楚可昕一看墙上的钟都已经是晚上两点了。她想了下,也随便祈爵往床上躺。她看他眼睛下一圈青色,心里升起一股子的心疼,这是熬夜了几天的节奏了啊。 男人手一伸,将她拦进怀里,一起就倒在床上,祈沪温热的气息吐在楚可昕的耳畔,低沉的嗓子问,“今天见到儿子,是不是很开心。” “嗯。”楚可昕躺在他怀里,声音却是闷闷的。 “可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祈爵敏锐地感受到她情绪波动,“怎么了?” 楚可昕闷在祈爵胸口没说话,隔了老半天才道,“觉得呱呱很辛苦,人家这个年纪都在玩,我的儿子却有做不完的任务。”她抬起眼眸望着祈爵,“罗恩说作为祈氏的子孙都会过这样的童年,爵,你从前也是么?” “没有,我小时候不住英国,我和我妈一起。我是十几岁的时候才被接到祈氏家族里的。二哥他就是这样长大的,要学很多。我本来就不喜欢这些东西,人也叛逆,所以很多东西也没有学。” “那你会那么多国家的语言也是在这里学的么?” “嗯。祈氏中有许多的业务,必须要掌握外语才可以。” “你学了多久才学会的,是不是很辛苦。” “你男人可是天才,一周都不到就学会了吧。” “你骗人的吧。”楚可昕失笑。 “我骗你做什么。”祈爵不屑地说,“那东西又不是很难。” 祈爵富有磁性的声音从楚可昕头顶传来,“阿昕,是不是觉得咱儿子很辛苦?” “是啊.......”楚可昕的声音里都带上了几分苦涩,但是也无能无力。她的脸上忍不住流出了眼泪,落在祈爵感受到自己的胸口一片湿热。 “阿昕,别怕,不会一直是这样的,我绝对不会让咱们的孩子变成,书呆子。” “噗嗤。”楚可昕笑出声,“你才书呆子呢。” 男人凉薄的唇拉开,黑暗里仿佛能看到她的笑容。一整天在集团里累到不行,到了她身边终于有睡意了。祈爵就这样抱着楚可昕,马上就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 但楚可昕睁大了眼睛,始终都睡不着。 她慢慢地从祈爵的怀里出来,赤脚落在地上。她慢慢地拉开祈爵的衣服,终于看到祈爵一直不肯给她看的伤口。那伤口还没有愈合,估计又痒又疼,她还能看到背上有祈爵抓痒痒的印子。 看到这些伤口,楚可昕更加心疼了。 她转过身,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拿出一瓶愈合伤口的药膏,伸出手指,轻柔地涂在祈爵的后背。 那药膏带着一点薄荷,丝丝凉凉的很舒服,一瞬间,祈爵舒服的低哼了一声。 楚可昕接着月光将他身上所有的伤口都摸上了药膏之后,才安心的上了床,同祈爵相互拥抱着,睡着了。 隔天楚可昕醒来的时候,吓了一大跳,她居然睡过头了,索性看到祈爵已经离开了。她有点气恼,他怎么没有顺带将她叫醒呢。 楚可昕快速换上了工作服,拿过桌子上的小册子就连忙往花房那边走。 但是很不幸运的是,在出门的时候,被女主管给逮住了。 她带着几分考究的神情看着楚可昕说,“你,过来。” 楚可昕只好走到她面前,“不要以为你是罗恩管家带进来的人,就可以如此懈怠,你看看都几点了,还不赶紧将花园里的花收拾妥当了。” 楚可昕低着头回答了一声是,连忙往花房方向走。 上午的时候,呱呱果然没有来,他正在上课。等到下午的时候,他拿着一本厚厚的书再次出现了,只是书也换了一本。看来,昨天虽然因为和她聊天,但是呱呱的记忆力还是不错的,将昨天的人物完成了。 呱呱看到楚可昕,漆黑的眼眸里能看到零星的微笑。楚可昕观察到这一点变化的时候,也很兴奋了。只是短短的两天呱呱就开始亲近她了,那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会越来越写自己吧。 今天,因为知道了呱呱的学习任务以后,她就没有再打扰呱呱,连个人像是约定俗成一样,等呱呱把任务完成以后,他们才开始聊天。” 呱呱在凳子上坐的笔直,抬起眼眸,偷偷观察楚可昕。楚可昕看到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是学习好了。于是,楚可昕坐到呱呱身侧的椅子上说,“这个是送给你的礼物,你看看。” 呱呱一双小手打开小本子的第一页,就是非常栩栩如生的。楚可昕在上面画了一个祈爵带着他玩风筝的一个事情。 “你可以这样看。”楚可昕伸手那过了本子,耐心地告诉他,“你看,是这样的。” 楚可昕微笑着将一本书从头到晚,慢慢的将页面翻动了起来,人们也像是会动似的。 呱呱震惊地看着这个漫画,有些惊喜地接过那本漫画,也和楚可昕一样,拿手快速地看这个画。 他似乎很开心,原本从没有见他笑过的俊脸,终于扬起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楚可昕这才看到自己家的孩子眼中闪烁着那样的光彩。 原祈爵他也是会笑的。 “你很喜欢对么?” 呱呱点了点头。 楚可昕说,“我还可以给你做其他的,你开心么?” 呱呱点了点头。 看着他一直把玩着自己的手上的本子,想来他对这些东西都充满了好奇。 早这样他那么喜欢,昨天晚上应该再赶工两个出来的。 楚可昕笑着揉了揉呱呱的脑袋,起身走到花坛这边,打算给这些花剪一下形。 可她才站起来,呱呱的手就握住了楚可昕的。她听见呱呱用奶声奶气的声音同她说,“谢谢你的礼物,还有,你能陪我一起看书么?” 这是呱呱第一次这样亲近她。她当然愿意抛下一切事情陪在他身边了。 呱呱看到楚可昕没有离开,终于将手上的小本子放开,好好地放在自己的口袋里。而自己则拿起那本厚厚的书,开始看书背诵。 楚可昕脸上的笑有点僵硬。之前没看到呱呱的时候想她想到撕心裂肺。现在见面了,却又觉得她的孩子太可怜,需要更多的爱。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不想当个傻子 祈爵站了起来,一只手插在裤袋里,对面巨大的落地窗,映照出他冰冷的脸,就如同他此时此刻说的那些话一样的冰冷。 萨琳娜脸上的笑容一寸一寸凉了下去,“爵,你突然带我来餐厅,询问我爱吃的东西是什么,原来是为了惩罚我的?” “那么你以为呢?”祈爵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中并没有所谓的情与爱,有的只是厌恶。 “我以为…我以为你会想要弥补我,昨天是我的生日,我连,我连你的生日礼物都没有看到,你就不辞而别了。” 她想要的并不多,只要祈爵对她笑一笑,温柔地对她说句话,她就可以开心好几天了。 可她看着眼前一片红色的菜,心里全是苦涩。 “那你吃不吃?” “我的胃不能吃这些。” “你可以不吃这些。”祈爵冷笑一声,“到最后,你还可以和我爷爷说,我又虐待你了。拜你所赐,我身上又会多了一道因你而起的伤痕。” 祈爵眼底冷漠,唇角勾着残忍的笑容。 萨琳娜眼眶一下子红了。她低垂的眼眸 ,不熟练地拿起筷子,“好,我吃。” “这才是做祈氏女主人的样子。”祈爵脚步向前,叮嘱罗恩,“你在这里看着萨琳娜小姐用餐,我出去一下。” 罗恩点了点头。看着萨琳娜又想起那个得了焦躁症的中国女人,觉得和少爷有关系的女人都好可怜。 祈爵走到餐厅后面,四周是小型阳台可供客人随意休息。祈爵走到其中一处,双手一撑,就从上面跃到了地面。 只是今天生生受了20棍,太用力,有点裂开了。 死老头监控的太严密,他也只有用这个方法,逃过哪些人的监控。 祈爵嘴上噙着笑,拍了拍手,就往祈沪的古堡走。 祈沪刚进门,就看到披着大衣一直站在大门口的楚可昕。 这个时候,他可真恨自己的手贱,跑到祈爵房间去拍那张照片。拍照就算了,还给手滑的发送了。 现在他可真不知道怎么和楚可昕说,祈爵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估计说了以后,他那个炸毛的弟弟一定会暴走。不行了,他那一排古董得赶紧放起来才行啊! 祈沪假装没有看到楚可昕眼中的着急,抚了抚自己的头发,“甜心,你在这里是在等,是在等我回家么?哦,so,sweet!” 楚可昕狠受不了祈沪每次甜心甜心的喊人,但他的样子就从没有正经过。 “是的,二哥。”楚可昕随着祈爵一道喊他二哥。 “哦。”他低沉的嗓音类似低音炮,“你想等我做什么?有没有兴趣一起洗澡啊?” 楚可昕觉得这两兄弟简直是一个德行的人。她忽略他的玩笑,上前对祈沪说,“二哥,你今天发给我的照片是怎么回事情?祈爵他怎么伤成这个样子了?” “我吓唬吓唬你的啊,Ps的。甜心,你那么认真,很无趣的,三弟会对你失去兴趣的。” 楚可昕早就看到了祈沪眼中的闪躲,她盯着祈沪,“二哥,你没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我说真的。”他说着有点逃避似的往自己房间走。 楚可昕一直跟在后面,“行吧,二哥,那你帮我也P一个图试试看,你P图的技术看起来很不错。” “哎,下次吧。”祈沪倚靠在门口,“我现在没有空啊甜心,我浑身难受想洗澡,不如我们一起洗澡。” “我…”还没有等楚可昕说完话,祈沪就关上了门,“甜心,讲真,你不是我的菜,再说了,我要是碰了你,我三弟会和我拼命的。”他说完就把门给关了。 楚可昕气得不行,这人只会胡说八道转移话题。 但令祈沪没想到的是楚可昕耐心极好,等他两小时开门后,楚可昕还在原地等着他呢。她的脸色有种病态的苍白,看着令人心疼。 祈沪觉得自己简直是挖了一个坑给自己跳呢。 他想了想,将门打开,“算了,算了,你进来吧。” 楚可昕走进房间,祈沪示意她坐在沙发上。 “昨天三弟参加生日宴会,只和萨琳娜跳了一支舞就走了,我家老头子很生气,就惩罚他杖罚。你看到的,就是他受伤后的样子。本来我是打算和捉弄他一下的,没想到这照片真的给发了出去了。” 楚可昕闻言,脸色越发苍白,“就因为他临时走了,祈老爷子就这样惩罚他?他真的是你们的爷爷么?哪有对自己的孙子这样残忍的。” “爷爷就是这样的。从不允许任何人忤逆他,否则就会受到和爵一样的惩罚。在你看来这已经算严厉了么?甜心,爷爷已经手下留情了,要不是爵明天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爷爷定然是打得他半个月下不了床的。” “爵在英国的这三年经常被打么?”楚可昕继续问,虽然知道真相的她很心痛,但她也想知道全部。 “刚开始是经常的,爵在中国开拓了事业,爷爷本来是不管他的。但是后来出了你们的事情,他自然觉得不能任由三弟随便决定他的婚姻。所以将他给逼了回来。爵在中国散漫惯了,一开始怎么可能忍受的了,不过后来因为呱呱,倒是将性子沉稳了起来,不再天天像个刺头一样的顶撞老爷子。” 楚可昕的手冰冷极了,祈爵他总是将好的一面说给她听,她以为很多事情很简单,祈爵只是被祈老困在英国打理工作,只是被迫要联姻。而她不知道的是还有那么多的事情。 一段短暂的沉默之后,祈沪突然说,“有一段时间,爵打理集团打理得不用心,业绩只是平平。老爷子知道以后下了通牒,要他将越城银行起死回生。你如果有关注就应该知道,越城已经是祈氏要关闭的银行。要爵去经营这样一家银行且他在欧洲没有任何的势力的情况下,有多难。最艰难的时候,我看他三天没有合上眼睛,累到喷血在报表上为止。血将纸张迅速染红,但他还是不眠不休的干活。” 楚可昕的脸越来越苍白,怎么会是这样的。她僵硬地将自己的手握成一个拳头,嘴紧紧地咬着,他瞒着她那么多事情。 在她质问他为什么看到自己那么惨的时候怎么没有出现的时候,原来他也不好过,甚至过着比她还要痛苦的人生。她总说信任信任,原来这一点,她自己就没有做到。 祈爵对她的心,她到底有什么可怀疑的。 “到最后,已经适应了血腥味道,每一天都伴随着这种味道。不是身上的,就是吐出来的。” 楚可昕的眼睛酸涩极了,眼泪流淌下来,苦涩不堪。 “二哥,爵他不是一个容易妥协的人。这几年,祈老是拿什么东西威胁他的呢?”楚可昕在最初的心痛之后,马上清醒过来,这才是关键。知道祈爵害怕的是什么,将这一个害怕的东西去除,那么祈老爷还有什么可威胁的呢。 祈沪低垂下眼眸,仔细看着楚可昕。这个女人不一般,到了这个时候,思维还是很清晰。果真是三弟看上的女人,不光有脸蛋,脑子也很好使用。 只是那件事情该不该由他来告诉楚可昕呢。 三弟被打的事情还好说,若是他告诉楚可昕呱呱和祈爵身上的毒,那他的三弟真的会和他拼命吧。 祈沪眼神闪烁了下,“这.....还是让三弟告诉你吧,我不方便说。” 果真如她想的那样,真的有隐情! “二哥,他的性子会和我说么?还是你告诉我吧,我真的不想什么事情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曾经应该也感受过这种痛吧。爱人将所有的秘密都藏起来,看似是为了我们好,但当我们失去这个人的时候,多恨!” 祈沪的心狠狠一颤,不经想起他的女友嘉莉,那个坚强勇敢的女子,为了他生下了他们的女儿,却永远地离开了自己。 为爱一起奋斗可比一辈子做行尸走肉强多了。 祈沪的的脸了,不再是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甜心,你说的没错。不管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若能陪在她身边,不论怎么样都好。隐瞒着,并非是我们认定的幸福。” “二哥你告诉我,祈爵藏起来的秘密究竟是什么?我想过了,即便是死也让我四个明白吧。如今,就算到最后,我们能在一起,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他受了那么多的伤害,我又怎么忍心去享受由他的疼换来的幸福。” 祈沪沉默半晌之后淡淡一笑,带着几分忧伤,“好,我告诉你,”他认真地看着楚可昕,“但希望你听了以后,能冷静一点,别冲动。” 楚可昕指尖微微颤抖,“好。” “其实呱呱他.....”祈沪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就被人“砰”地一声踢开。祈爵脸色铁青地进了房间里面,“祈沪,你要真是那么闲,你就去城堡里陪着老爷子啃瓜子去!”他怒不可遏地说。 楚可昕猛地站起来,“爵,你究竟隐瞒了我多少事情?”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我没有妈咪 等罗恩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花房里的女子正微微笑着,轻声细语地同小小少爷说话。小小少爷虽然还是冷冰冰的模样,但一双漆黑的眼睛里明显比往日多了一份活络。 罗恩想,一个孩子确实是在自己的母亲身边比较好,怪不得三少爷费尽心思要将楚可昕弄进城堡来,说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了一个怪物。 呱呱看着书本,突然皱起了眉。 楚可昕问,“怎么了?” 呱呱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书,但是皱眉越来越深。 楚可昕的目光落在书上,看到那是一个故事,说的是孟母三迁。 楚可昕的心,感觉都漏了一拍,他是在想妈妈么? 呱呱突然间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然后狠狠地将这一页撕了下来。他精致的脸上面无表情,像是用这种行为宣泄自己的情绪。 “呱呱.......” 楚可昕连劝都来不及劝,他就已经将这一页撕成了碎片。他转过脸,面无表情地说,“你为什么喊我呱呱,爸爸才这样喊,只有爸爸可以喊。我还有一个名字,叫祈铭。你可以这样喊我。”他淡淡地看了一眼楚可昕,然后又开始看书,好像刚刚那个撕书的过程只是一个非常小的插曲。 楚可昕站在一边问,“为什么只有爸爸可以喊,我觉得呱呱会比祈铭可爱的多,我会更喜欢呱呱多一点。” 呱呱一本正经地回答她,“爸爸说,呱呱只有他和妈妈才能喊。”他漆黑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已经被他撕碎的书,“但是我没有妈妈,所以只有爸爸可以喊。” 楚可昕不禁倒吸一口气,一股子悲伤的情绪挤压在心口。自从呱呱离开她之后,她就没有尽一点做母亲的责任,呱呱说他没有妈妈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来安慰他。 “爸爸说妈妈会回来的,但是很久了,我的妈妈都没有出现。我不知道我的妈妈长什么样子。妈妈怎么能离开我们那么久。所以,等她回来了,我也不会理她的,我只要爸爸就够了。” 楚可昕看着呱呱认真的眼神,她有些用力地抓住自己的衣服,紧紧地咬着自己的牙。自己的孩子和自己说,他不需要妈妈,是怎么样的感受。 就像是一颗心被扔到了冰冷的水里一样难受。 呱呱像是感受到她的情绪,稚嫩的一张脸上露出一点点关心,“你怎么了?” “没什么。”楚可昕笑了笑,“那你在这里看书,姐姐先走了。” 呱呱点了点头。 不是她不想和呱呱在一起,只是她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她怕忍不住会在呱呱面前哭出来,甚至是说出自己就是她母亲的话。 只是楚可昕才离开一小会儿,罗恩就很紧张地跑来和她说,“不好了,楚小姐。小小少爷一直在发脾气,你快去看看。” “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么?”她边跑边问罗恩。 罗恩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明天是周六。” “周六怎么了?”楚可昕凝眉。 “周六小小少爷有一个下午的时间是休息的,往常三少爷会带小小少爷出去,但是这一次三少爷有事情,不能带他出去,所以从刚才通知他开始,到现在小小少爷一直在发脾气。” 楚可昕停下了脚步,“那我去又有用么,我怕他不会听我的。” 罗恩说,“试试吧。” 两人很快到了花房,呱呱的脾气和祁爵简直是一个墨子刻出来的,当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是砸东西。花房里好些玫瑰的盆栽都被砸坏了。明明前一天还是个小绅士,同她说这样对待花儿容易死。这一刻,他就跟疯了一样将这些花都摔碎了。 他是多珍惜和父亲相处的机会,才会因为不能见面失控成这个样子。 “他经常这样么?”楚可昕头疼地看着这一地的碎片。怎么能和祁爵那么像,说不是亲儿子都不信了。 “楚小姐,您上去劝劝他吧。这些碎片非常容易伤到小小少爷的手的。” 楚可昕想上前的时候,有几个下人去拉呱呱的手,但是这孩子像是变了妖怪人一样,手中拿着花瓶,居然直接砸人了。 楚可昕皱了眉,连忙也跟着上前。她抱着也会被花瓶砸的心态跑向呱呱。果真就听到了花瓶破碎在她身侧的声音。 呱呱这才看清,来的人是楚可昕。他僵硬地站在了原地,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楚可昕也没有想到,她本以为呱呱会对待别人一样对待她,没想到她来了,他就停下了摔东西的行为。 楚可昕一把将他抱进自己的怀里,皱着眉说,“呱呱,怎么能做这样危险的事情。” 他漆黑的眼睛里噙着眼泪,看起来像是一只小熊。楚可昕一将他抱起来,他就一双小手紧紧地环住楚可昕的脖子。 楚可昕说,“呱呱,别将姐姐抱得那么紧,姐姐快不能呼吸了。你告诉姐姐,你怎么了,为什么生气摔东西。” “明天是周末!他不来看我。”呱呱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委屈,“已经连续两周了,他都不来看我。” 罗恩上前说,“这几周少爷都特别忙,不然我带少爷去玩吧。” “我要dad。”呱呱不像一般的孩子,他所认定的,就必须要达到。不像普通的孩子,你用其他的事情吸引走他的注意力就行了。呱呱看起来只有3岁,但他的智商绝对可以媲美10几岁的孩子了。 罗恩显然也没有办法,看着楚可昕直摇头。 楚可昕倒不若罗恩般头疼,他只是觉得呱呱真的很需要家人的关怀,很心疼他。 她开口问罗恩,“你打电话给他,让他自己和呱呱解释会好一点吧。” 罗恩摇了摇头,“少爷正在开会,这个会议很重要,不能打扰。” 呱呱眼睛一致观察着楚可昕和罗恩,听到罗恩这样说,他将小脸摆到了另一边,自己咬着粉色的唇,有些委屈的样子。 楚可昕没法子了,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对呱呱说,“有个特别不错的科技馆,你去过么?如果你dad没有空,姐姐带你去吧。正好我周末也休息。” 呱呱一声不吭,也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可以么,呱呱?”楚可昕又耐心地问了一遍呱呱。 他还是没有说话,楚可昕有点失望。 罗恩也有一点,毕竟这一次少爷不愿意带小小少爷是为了给楚小姐和小小少爷一个独处的机会。毕竟现在小小少爷对楚小姐还是很陌生的。 “你不说话,是拒绝了么?”楚可昕叹了口气,“那好吧。”她说着就要放下呱呱。 但是呱呱却直直地看着她,一双手不肯放开。 “呱呱,你想去还是不想呢?”楚可昕看到他的小动作,再次试探地问。 半晌,呱呱终于点了点头。 楚可昕愣了一下,回过头对上罗恩的眼睛,笑弯了眼睛。 罗恩也吐出一口气,总算是不辜负少爷的嘱托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楚可昕还是挺开心的。毕竟又多了一个机会同呱呱相处。 周末的时候,楚可昕早早的就坐上了车子,呱呱打扮地像一个小王子一样。而祁爵在前一天的晚上又跑到她的房间里来,还带了一个精致的盒子。 晚上的时候他没让她看,折腾了她一晚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楚可昕气得不行,这人哪有像罗恩说的那样,最近很忙很忙。 楚可昕早上起来的时候,终于是打开了那个盒子,居然是祁爵跑到她的设计所里拿了一套她设计的衣服来。她看到满心欢喜。 说真的,她好歹是一个设计师,这些年因为工作需要,对服装的要求越来越高。如果还让她穿着花匠服装和呱呱去科技馆,她真的会疯掉的。 然后等她上车看到呱呱的衣服的时候,她都忍不住要笑。呱呱穿得那套衣服和自己的是一套亲子装,是有一年她有灵感设计的服装。这个衣服很简单,只是卡通的卫衣,穿着却很舒服。它还有一套男子的,不知道祁爵穿上它再搭配一个臭臭的脸会是怎么样的。 楚可昕越想那个画面越觉得好笑。 车子开到了科技馆。这是呱呱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楚可昕想到科技馆也是觉得祁爵喜欢这类天文方面的东西,想来呱呱也会喜欢吧。 楚可昕抱起呱呱,一路上,因为楚可昕长得很年轻漂亮,呱呱又可爱,两个人还穿着亲子装,一路上真是惹眼的很。 呱呱趴在楚可昕有点拘谨。从前祁爵带他出来都是将周围的人清场了。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去一个地方,周围会有那么多人和自己做一样的事情。 呱呱被抱在楚可昕身上,一路上对周遭的东西感兴趣极了。 楚可昕微笑地带他走进一个模拟的太空舱里,感受在太空里那种失重的感觉。 呱呱地两只小手一直紧紧地握着楚可昕的手。蓦然间,楚可昕看到他扬起一个笑容,再不是那种老成的模样,而是像一个孩子一样笑了起来。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惊遇萨琳娜 从太空舱里出来之后,呱呱明显放松了心态,不再约束。他指了指在大厅里的天文台说,“要看。” 楚可昕就抱着他过去,托着他的小身板让他能看到望远镜。 呱呱抬头笑,双手捧着望远镜,很开心。 楚可昕微微一笑,果然和祁爵很想,喜欢科技馆。 楚可昕看着他的笑容,思绪有些走远。如果她和祁爵没有分开,呱呱一直在他们的身边,也许就不会因为这样一点点的外出就开心得不得了了。 快结束的时候,楚可昕带着呱呱去看了一次模拟地流星雨。呱呱就躺在她的身上,楚可昕双手搂着她,甜蜜又温馨。 等去完天文科技馆,楚可昕明显感觉到呱呱和她只见有了很大的改变。不光喜欢下午的看书的时候来花房,连偶尔他上完课的课间也喜欢老花房,即便只是静静地站着看楚可昕浇水。 有一天,他还偷偷地往楚可昕的袋子里放了一包饼干。楚可昕看见他放了,他却假装没有做过这个事情,却还晓得别别捏捏地问她饼干好吃么。 等楚可昕说真好吃的时候,他就会很开心。虽然他的表情还是很冷漠的,面无表情。但楚可昕能感觉到他的喜悦之情。 只是到了某一天的下午,呱呱又同祁爵不陪他的那天一样有些不开心起来。 本来每天到了这个点,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安安静静地看书。偶尔会假装偷看她,还以为楚可昕没有发现。但今天有点不大一样,他看书都不看了,就呆呆地站在楚可昕身边。只要她走开一点点,呱呱就伸手拉住楚可昕的衣角。 楚可昕看着呱呱问,“你今天怎么了,不看书么?” 呱呱摇了摇头。 楚可昕松开他的手同他视线对齐,“怎么了呱呱?” 呱呱那双漆黑的眼睛里莫名噙着眼泪,人突然扑倒楚可昕怀里与她紧紧相拥。楚可昕被他抱得都透不过气来。 楚可昕本想将他拉开好好与他沟通沟通,却听见呱呱传来一阵闷闷的哭音,很是难受。 正好,罗恩进了花房里了。 楚可昕朝着罗恩露出疑惑的眼神。 罗恩说,“这几天祈老爷要回来了,所以三少爷告诉小小少爷,你马上就要离开城堡的事情。他有点接受不了。” 时间原来过得那么快,不知不觉间,祈老就要回来了。 楚可昕将呱呱从自己的怀里拉出来,伸手温柔地抹去她脸上的眼泪,“不想可昕姐姐离开是么?” 呱呱点了点头。 她抚了抚呱呱的后背安慰着她的清晰,“没关系的,如果你想姐姐了,就和爸爸说,你爸爸会带你打电话给我。还有啊,姐姐给你画了很多很多的画,如果你想姐姐了,也可以看这些画。噢对了,姐姐有个小的机器人,只要你想姐姐了,就把你想告诉姐姐的话都录在这个机器人里,姐姐都会知道的,好么?” 呱呱闻言,擦掉了眼泪,随即问,“你会骗我么?” 楚可昕松开呱呱的手,笑盈盈地望着他,“那我们拉钩上吊,谁说谎,谁是小狗。” “楚小姐,为了防止你和祈老爷正面碰上,我们得在今天就离开。”罗恩有些为难地看着楚可昕。这些日子,他常常代替三少爷看着他们母子接触相处。小小少爷那种孤僻的性格真的已经开朗了不少了。他也很能理解楚可昕不愿意离开的心情。 但....... “好。”楚可昕淡淡一笑,“罗恩,我想今天能不能和呱呱多聊几句,然后我会回去收拾东西,立即就走的。” “当然。”罗恩说,“三少爷将小小少爷的课程都挪到了明天了。” “谢谢。” 呱呱的心情还是没有好转,一开始和楚可昕约定之后还好。但是他的智商分明就不是三岁孩子的智商。多想一些就觉得楚可昕是在骗他。说要约定每次见面,下一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这个时候楚可昕突然有点无奈,这孩子能不能稍微遗传一点她的智商,根本骗不了。 “姐姐给你准备了小礼物,呱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姐姐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好么?”说着楚可昕将自己画的画拿给呱呱。 呱呱还是撅着嘴一脸的不开心,眼睛里已经有眼泪。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声音,“铭,萨琳娜阿姨来看你了,有没有想我。” 楚可昕和呱呱同时转过身望着正从不远处走来的萨琳娜。楚可昕眼中闪过慌张,而萨琳娜则是惊讶极了。 萨琳娜刚刚远远地就看到呱呱在和一个人说话,穿着花匠的衣服,让萨琳娜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下人。却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是楚可昕,更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和呱呱交流了三年了,都没有能成功令他开口同自己说话,却看到楚可昕在额呱呱说话。而且说的还挺多的。 萨琳娜一步一步走过来,呱呱的眼中带着几分漠然,他不怎么喜欢这个阿姨,因为她总让自己喊她妈咪。可dad说,她永远不会是自己的妈咪。 “铭,萨琳娜阿姨给你带来了你最喜欢的拼图。我想你会喜欢的。”萨琳娜低头对着他说,并且伸出手想要握一握他的手。 但是呱呱很快挣脱出来。他深深地望了一眼楚可昕就往另一个方向跑,他身后,几个保镖随身带着。 萨琳娜的一只手还僵硬着,看到呱呱人都跑远了,她才放下手中的手。 萨琳娜当然也注意到了楚可昕的存在。于是,她坐在花房里的桌子旁,冲着楚可昕礼貌地一笑,“可昕,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脱下了自己的手套,伸手插起了玫瑰花。 萨琳娜问她这个问题她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实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萨琳娜。 正当楚可昕想要回答的时候,草坪上跑出来一个人,那人穿着黑色的西装,脸上是一副冰冷的模样,连看都没有看楚可昕,就伸手拉住了萨琳娜的手。“谁让你乱跑的?” 这样说话的人,除了祈爵还能有谁。 “爵,我过来看看呱呱呀,我给他买了拼图,我想他会喜欢的。我见他自己一个人很喜欢玩拼图的。”萨琳娜笑着说。 “别每次都擅作主张,拼图那样幼稚的事情,我的儿子是不会去做的。不要让他沉迷于这种无聊的游戏里。”祈爵突然冷冷地开口,“把那些东西都给我扔了。” “爵,这是为什么,这只是我的一片心意,况且拼图也是益智游戏,我买的是难度最大的了。”萨琳娜不解地问他,“可以先给铭看一下,如果他喜欢的话,为什么那么留下呢?” “我让你丢掉你就丢掉。”祈爵冷冷的说。 而楚可昕的目光则一直落在祈爵握着萨琳娜的手上。 这样看起来,虽然他们是在吵架的样子可又像是一对儿小情侣在闹别捏。 祈爵生怕萨琳娜多问几句会猜测到楚可昕到这里来做什么,于是拉着萨琳娜就让她走。 萨琳娜本来还想问问楚可昕为什么在这里。祈爵却更加大力地拉着她往前走。萨琳娜在他背后说,“爵,能不能走的慢一点,我走不动了。” 但祈爵丝毫没有理会她的声音,还是将她往前带。 楚可昕一直望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心里很不好受。 即便她到了现在的地步,上流圈里许多人是她的好朋友,她的地位和身份一样比不过萨琳娜。她没有办法光明正大地站在祈爵的身侧,配不上就是配不上。 罗恩适时的站了出来,“楚小姐,就在现在离开吧。否则等萨琳娜小姐又折回答和你说话,就麻烦了。” “好。”楚可昕抬起头,她就那样冷冷清清地站在玫瑰花丛旁,一股子的寂寞。 罗恩是老管家了,察言观色的能力很强。他看着楚可昕的样子就不开心。于是小声解释,“三少爷是为了防止萨琳娜小姐起疑心。也是想要更好的保护你和小小少爷。” ”我都知道的罗恩。”只是大道理都懂,小情情绪难以自控。看着祈爵这样带走一个女人,楚可昕多不少滋味。 楚可昕加快脚步往回走。她的眼睛也是湿漉漉的, 渐渐地她走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到最后,她狠狠地咬着自己的手指头虐待自己一下。她跑了好多路,才冷静了下来。 萨琳娜应该是经常会来古堡。她会照顾呱呱给他买东西,对祈爵的性格也很好。一个花一般美丽优雅的女子,努力的迎合一个孩子的心,努力地想要融入祈爵的生活,这样的女人,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许会有越来越多的优点,占据祈爵和呱呱的生活,而祈爵和呱呱也再也离不开了萨琳娜了。 一想到这里,楚可昕就更加的难受。虽然这三年,她和爵没有见面,彼此在各自努力在一起。可谁又能知道这一场战役要打多久,这样的三年要熬多久,也许再久一点,麻木了,就会选择眼前安定的生活了吧。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他回来了! 在罗恩的安排下,楚可昕立马坐上了车子离开城堡。 祈老要提前回来的消息简直是个炸弹,只有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才能让所有事情都恢复平静。 坐上车子的楚可昕没有回头去看呱呱,忍着心里的疼。这三年来,她每天都盼望着可以和呱呱相聚,能好好的给他设计自己做的衣服。可现在,这些感情都只能深埋在心底。 被祈爵喊来护送楚可昕回去的祈沪看到她这个模样,忍不住安慰她,“好啦,又不是生离死别。大家都在英国,老头子身强力壮,经常出门的,你还是可以常常来看他的。” “可我不想要那种暂时的陪伴,我想要永远在呱呱身边,看着他长大,上小学,上初中,上大学,谈恋爱,做任何事情我都想要在他的身边陪着他。” 祈沪漆黑的眼眸里闪过落寞,这样的要求对普通人来说多简单,对他们来说却很难。他还和平时一样,痞痞一笑,“活着,总会有机会的。” 活着。 楚可昕偏过头看了一眼祈沪,他的意思是他和嘉莉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闻言的楚可昕有点感伤,若不是祈老爷,也许祈沪现在很幸福吧。 他一个人却深深地伤害了两个孙子的幸福,这样的爷爷真是可怕,不知道这样的人会长什么样子。 而在另一处城堡的窗户里,祈爵就这样目送着楚可昕离开。 萨琳娜站在祈爵身边,并没有注意到他是在看楚可昕的车,还以为在看风景不想搭理她。 祈爵看着呱呱跑在车子后面,一副悲痛的样子。他的心也蓦然一沉。 就在他准备转过头的时候,他的眼睛突然暗了。 祈沪正和楚可昕说着话,他张嘴刚想出声,也被眼前的画面震住了。一辆黑色的加长林肯正缓缓地从大门口进来,做了处理的车窗,谁都看不清楚里面的人是谁。但祈沪的神色已经变了,这样子的车,除了祈老爷的,还能有谁的。 “妈的!”祈爵爆了一句粗口,打电话给罗恩,叫他赶紧拦住呱呱,别再跟着楚可昕的车子引起注意了。 祈沪的车子正好与祈老爷的车子擦肩而过,只看这一下好不好被发现,要是侥幸过关了,就不怕了。 祈沪蹙眉,将车子停在一边,等着祈老爷的车子过了,他们再开走。 黑色加长林肯慢慢开动,终于整个车尾都消失在他的眼前,祈沪感觉到自己的手心都出了一把汗水,总算是,没有被发现。 楚可昕看着祈沪的表情问,“怎么了?” 祈沪这时候才恢复以往的吊儿郎当,“刚刚我们是死里逃生,那车是爷爷的车子啊。” 楚可昕望了一眼车子,难怪,呱呱突然间被罗恩抱走了。 “那赶紧开车走吧。” 加长林肯黑车上,祈老爷子手中拄着龙纹拐杖,突然间发话,“老二过来做什么?祈铭为什么一直追着那车子?”他想了想,精明的一双眼睛眯了眯,“你下去拦着他。” “是,老爷。”几个保镖下了车子,用对讲机同人说话,不多时,有几个警报响了起来,几道必经的大门都被封死了。 楚可昕拧着眉,“怎么了,为什么这个门打不开。” “shit!被人关了,我身上没有带电子万能锁,开不了。”祈沪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 “为什么会这样,那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走?”楚可昕紧张地望着四周。 “你在车上等着,我去打电话给祈爵。”祈沪说着就要下车。 “别下去了。”楚可昕拉住祈沪,从不远处来了一群高大的保镖。楚可昕的眼中到这个时候反而冷静了,“你爷爷应该发现我们了。” 祈沪眼睛睁圆,但立马恢复了平静,“甜心,听我说。老头子肯定会难为你。但你只要说是和我在一起来这里的,就会少受点罪。他压根不知道你在花房当了那么多天的花匠。你就说是随我进来的。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楚可昕说,“不行,这个事情将你拖进来,你也会被拖下水,我不想看到你也受惩罚。” “那你就只能死了!”祈沪咬着牙说,眼睛里都可以看到红丝。楚可昕知道,他多半是联想到了嘉利的事情了。 “你别怕,我们不会一直那么倒霉的。兴许你爷爷今天心情还不错。”楚可昕笑着不忘同祈沪开玩笑,但谁都知道,这一次进去,生死难料了。 “别抱着那种心态,楚可昕,你想想呱呱吧。我受了点伤没有事情,你不能让呱呱没有了母亲。三弟他真的很努力的预谋了很久,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差错。”祈沪说着,几个保镖已经到了跟前,看着祈沪和楚可昕说,“二少爷,老爷子让你和这位小姐,一起去见他。” 祈沪回头给了楚可昕一个眼神,和她一起掉头,跟上老爷子的车子。 车子开到城堡楼下。老头子拄着拐杖下了车子,先他们一步上去了。 楚可昕和祈沪互视了一眼,祈沪再次叮嘱她,“记得我刚才说的话,不要挑战我爷爷的底线。” 楚可昕跟着祈沪往里面走。走到了里面,祈爵也出现了,他快步走到楚可昕身后,压低了嗓音问,“怎么还没有离开这里?” 楚可昕皱着眉,“没来得及,被你爷爷的人给拦下了,现在怎么办?” 祈爵修长的五指紧紧握着,半晌才松开,“别怕,有我在。” 几个人都被拦在了一扇巨大的门前,楚可昕抬头,可以看到整个门上都雕刻了巨龙的图案。就这样的一扇大门,看起来,令人十分压抑沉闷。 门被打开,一个保镖站在门口,做了一个手势,让他们三个人进去。 祈沪率先往前走,楚可昕也跟着进去,只是在进去前,祈爵伸手拉了拉楚可昕的手。她抬起头,见祈爵皱着眉。其实他安慰她,但并没有她想的那样放松。 房间里,光线很足,祈老爷子躺在藤椅上,听见声音,睁开了眼睛。率先看到的就是站在祈沪身后的楚可昕。 祈老爷子眼神阴鸷,森了声音,“好样的,我千方百计忍着不动手的人,居然摆到我眼前来了。三儿,你解释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祈沪笑着说,“爷爷,为什么你见到我的甜心要问三弟。”他走过去揽住楚可昕的肩膀,“她是我新交的女朋友啊。” 祈老爷挑了眉,眼中流露几分审度,“你的女友?小二,爷爷还没有和你算账,先给我到一边上去。想要争着受惩罚,爷爷成全你们。” “爷爷,我是说真的啊,这真是我的女友。” 祈老爷子冷笑一声,“且不管她是不是你的女友,我先告诉你她真正的身份。”他眼眸一暗,“她是你三弟从前的女人,光凭着,你还敢要她做你女朋友?” “爷爷,你说真的?”大门口,因为看到祈爵而跟上来的萨琳娜震惊了,“这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可昕是和二哥在一起的,他们才是一对,怎么会和爵有关系。” 手拄上拐杖,“哦?” 祈老爷深深地凝视着楚可昕,“你原来并非像报纸上说的那般,一直在找寻一个人。居然和我两个孙子纠缠在一起?!” 两个孙子!这个消息简直是晴天霹雳。萨琳娜不敢置信地看着楚可昕,原来当年那个中国女孩是楚可昕!怪不得她最后拒绝了自己的婚纱请求。 她真的好像好好问问她,可是现在因为祈老爷,他们没有一个人敢说一句话。 祈老爷的眼睛里透出嗜血的杀意,“三年前那场爆炸里,你就应该去死,留着你真是祸害!” 楚可昕抿着唇,半晌,冷冷一笑,“所以你现在想要杀我。” “呵。”祈老爷也冷笑一声,“你是觉得我不敢么?你怎么敢走进我的城堡,我看你真是不要命了!来人,将她给我拖下去,关进监狱,让她好好领会领会我祈氏古堡真正的风景!” “不,爷爷!”祈沪跪在地上,“可昕她是跟我进来的。爷爷,她和三儿真的没有接触了。你问三,他们有没有说话。” 祈爵看到那些保镖上前抓住楚可昕的肩膀,楚可昕疼的脸都变了形,他的眼睛就生起了一股子的寒意! 他低下头,隐藏着怒气,也明白这个时候只能按着祈沪的思路走,否则,楚可昕很有可能没有命。于是他也跪在地上说,“爷爷,你不应该担心我。我和萨琳娜的关系一直很好。”他说着向站在一边的萨琳娜伸出手。 萨琳娜看到祈爵的手,下意识地放在她的手心里。 “已经三年了,再炙热的水也有变成冷水的一天。我已经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希尔顿家族能让我走上更辉煌的一天,而我身边也应当只有萨琳娜这样的妻子。” 闻言的萨琳娜睁大一双眼睛,不敢置信这是祈爵说的话。 而祈爵没有看萨琳娜,他的目光对上楚可昕的,他看到她眼中的破碎。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你就是最没有人性的家伙! 可祈爵没有办法,只能逼着自己说出那些话,“所以这个女人现在对我来说,没有用了。曾经是我太天真。” “哦,是么。” 祈爵站起身子,一把搂过萨琳娜,唇吻上她的。 祈老爷那边是阳光,他们这一边是黑暗,其实看不清楚,但隐约可以感受到那真是一个激烈的吻。 楚可昕看到他们接吻的样子,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即便她知道,祈爵是为了她才这样,可是她受不了,看到她爱的男人吻别的女人。 这一个吻结束,萨琳娜却没有半分的喜悦的感觉。她真是觉得失望极了,她和祈爵在一起三年了,到现在,祈爵居然连演戏都不愿意与她演。这个吻完全是借着光线和角度,假的接吻的。他压根连她的唇都没有碰到! 祈老爷唇边泛起浅淡的笑,“三年,磨去一只狼的野性,果真,有些东西就得关着教育,”他精明的眼睛望向楚可昕,“女人,所以,别再肖想我的孙子,你那肮脏的血统连当一个情妇的资格都没有,你,明白了么?” 祈老爷一字一句的说。 楚可昕狠狠地抓着地面,屈辱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但她生生忍着。 “都给我听着,这样的女人你们玩玩可以,但是要弄出感情,那么只有一个下场。”祈老爷说着,将一只黑色的枪对准了楚可昕。 祈爵见状,一双眼睛都瞪大了,就在他要扑过去挡在那枪之前,祈老爷收回了枪。 “都明白了么?” “明白。”两个人低声说。 祈老爷非常满意这样的臣服。他的目光还是落在楚可昕身上,“但是她进来城堡这个事情,不能就那么算了。既然我不杀她,那就将她关在水牢里头吧。还有你!”祈老爷冷冷地盯了祈沪一眼,“我叫你好好跟亚当斯家的人相处,你当耳旁风是不是!找了这种不入流的女人进城堡,你当我是死了么!’ 祈老爷越说越生气,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萨琳娜走过去顺了顺他的气,“爷爷,别生气了,二哥他不是有心的。” 祈老爷伸手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 他眼眸一暗,冲着保镖说,“将他给我带下去,也给我关在监狱里,再打五十棍,长个记性。” 祈爵看了一眼祈沪,怕他根本吃不消,这几年祈沪的身子骨越来越差劲,怎么忍受得了祈老身边的保镖连打五十棍。 “爷爷,二哥他受不住!” “哼,受不住!我看受不住的是他的下半身,非得给我带回这个恶心人的女人回来。”祈老爷冷冰冰地说,“既然不和亚当斯家的人接触,那残了也随意。” “带下去!”祈老爷冲着保镖说。 “你真是没有人性!”楚可昕被两个保镖架着,她明白她今天能活着,也许都靠着祈沪将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和祈爵的推卸。他们都为了保护她说着违心的话。 她从刚才开始听到祈老爷的话,心里就有一股子无名的怒火要喷涌出来。但她不能,她不能让祈爵和祈沪为难。 可现在她真的忍不了了。祈老爷明明也知道的,祈沪的身体不好,却还命令人往死里折腾他,这到底是怎么样扭曲的亲情。 这一刻,楚可昕觉得,死了就死了!她不要忍耐,不要看着祈沪因为她受伤。 “你同古代的专制帝王有什么区别,随便决定别人的生死,决定别人的婚姻。你所以为的高贵血统是怎么样的,如果是你这样的,我想全世界百分之一百的人都不像变成你这种人。因为你凝聚了这个世界上最糟糕的特征,自私自利、独断专行、冷酷暴力!” “你在说什么!”祈老爷眼眸暗沉。 “可昕,别说了!”祈沪在一旁提醒她。 “为什么不说,我今天就要说。你就是最没有人性的家伙。你根本对不起爷爷这个温暖的称呼。没有一个爷爷会对待自己的孙子像对待一群犯人一样看押起来。对待自己的亲人比仇人还不如的!”楚可昕一口气说完了她要说的话。 她想到呱呱才三岁,也是在这种坏境下长大。想到祈爵明明还那么年轻,头上都发现了白发,眼睛下总是青色的,有那么多的工作。祈沪又女儿却找不到,有女友却被残杀。这些都是祈老爷带给他们的灾难! “我叫你说!”祈老爷眼中闪过狠毒,扬起了手,就将拐杖打到了楚可昕的身上。 “阿昕——祈爵从地上站起来,跑到楚可昕面前,生生当下这一棍子。可即便是这样,楚可昕的脸上也肿了一大片。 萨琳娜一声惊呼,眼泪凝在眼眶。 “都想死是么!那我成全你们!“祈老爷蓦地站起身来,朝着楼层“砰砰”连开了好几枪。祈爵用手挡住楚可昕的耳朵怕她吓坏。而萨琳娜直接蹲到了地上,哭了出来。 祈老爷冷笑一声,“还不将他们给我关起来。还有你,也给我进去反省去。”祈老爷拿着拐杖,直指着祈爵。 “爷爷,别这样好么?爵身上还有伤口。”听到祈爵也要被惩罚,萨琳娜着急了。祈爵身上的伤还没有好,怎么能再去接受一次。 “萨琳娜,爷爷是为你好。别管他,就让他去吃点苦头。”说着,保镖们一个一个将人给带出了房间。 萨琳娜看着祈爵就这样被几个人扣住了手铐带出了房间,着急地都不像样子。祈老爷也不管她怎么说,就顾自己回去房间里面。 萨琳娜只好小跑着跟上祈爵他们一行人,却看到祈爵从头到尾都没有注意到她,只是恶狠狠地盯着架着楚可昕的那两个保镖说,“她一个女人能跑去哪里,你将她弄那么紧做什么。” 萨琳娜一下子顿住了脚步。他这样的表情,她从来没有见过。 原来,爱上一个人的祈爵是这样的,会跑上去替她挡子弹,挡拐杖,会心疼她受任何一点委屈。而她这三年里,想要努力融入进祈爵的生活却怎么也融不进去。 萨琳娜转过脸,阳光从窗户里射进来,刺痛了她的眼睛。她的眼泪没忍住,一下子落了下来。 但是她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心情,立马跑上去找祈爵。她一定要在祈爵身边照顾好他。 祈老爷说的惩罚已经开始,等萨琳娜过去的时候,祈爵已经惩罚完了。原先的旧伤还有,如今更是令他疼得起不来。 而另一边,祈沪的惩罚还没有完,但看脸色,不会比祈爵好。 祈沪和祈爵是被关在了同一处地方,萨琳娜拿着医药箱,跑进监狱里面。她看着祈爵身上又绽开的伤口,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 祈爵闭着眼睛,这样的伤令他没有办法做起来,只能平躺在地上。他听到萨琳娜的哭声,觉得烦躁极了,推开她包扎伤口的手说,“我还活着,哭什么。去,帮我二哥看看。” 萨琳娜咬着唇,“爵,我先替你弄吧,二哥我等下弄。你身上的伤口太严重了。” 祈爵瞪了她一眼,“我叫你去就去,你在我旁边一直吵,我听着烦。” 萨琳娜闻言,只好忍住自己眼泪别让自己哭出来。 当她处理好两兄弟的伤口之后,她对祈爵说,“爵,你放心,爷爷应该是说说的,等他气消了就好了。你们在这里委屈一晚上,我去找厨房做一些菜拿进来。” 祈爵破天荒地没有冲萨琳娜说狠毒的话,等她快走的时候居然说了一句谢谢。 萨琳娜有些欣喜。 但下一秒祈爵就对她说,“萨琳娜,等我伤好了,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但你现在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萨琳娜摇着头说,“爵,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了。你不必许诺我任何的承诺。只要我做得到,我就会去做的。” “那好,你帮我去看看楚可昕,想办法,将那水闸里的水给放了,然后在白天有人进来之前再将水放回去。阿昕她体质寒,吃不消在水里呆一天一夜的。”祈爵的嗓音低沉喑哑,眼眸深邃。 萨琳娜委屈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没有想到,祈爵第一次开口求她办事情居然死为了楚可昕。他到底是有多喜欢那个女人! 祈爵抬起眼,看着萨琳娜的表情,“你不愿意?” “爵,没有一个女人愿意看到自己男朋友还和自己的前女友纠缠在一起的。”她难过地说,“你怎么能让我做这种事情,我办不到。” “好,你不办,那我自己想办法。”祈爵挣扎着起来。 “爵,你要做什么,你身上的伤,不能随便乱动的。” 祈爵冷冷道,“我要去找老爷子,让他惩罚我,放了楚可昕。若是他动怒了,那就让他杀了我好了。” “爵,你不能这个样子,不能!”她两手张开,拦在祈爵面前,“老爷子真的会杀了你的。”她那双蓝色的眼眸黯淡了一下,“好,我答应你,我去帮助楚可昕。这样总行了么?你能安心地在这里休息了么?”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楚小姐,话不要说的那么绝对! 祈爵对萨琳娜说,“萨琳娜,现在只有你帮我。” 祈爵从前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这样的话,若是换了以前,祈爵说这样的话,她不知道有多开心。可是,现在呢,爵是为了楚可昕才和她这样说话。 那个叫楚可昕的中国女人,真的就那么好,好到爵为了她改变那么多么? 听亨利说过一些他们的事情,但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如果,换成是她,萨琳娜觉得她表现的一定会比楚可昕更加好。她只是比楚可昕出现的晚了一点而已。可为什么她努力做的事情都入不了祈爵的法眼呢。 萨琳娜往水牢的方向走。 四大家族都会设置一些底下监狱。他们的家族历史都很悠久,从前设置这些底下是为了惩罚犯错的下人。等后来战争爆发就成了地下的防空室,到近几年这些地牢早就已经失去它原有的作用,大多数家族甚至将它改造成地下酒庄之类的。 只有祈老爷这一处,没有衰败反而越发兴盛。 这也是萨琳娜第一次来水牢这边。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被关进来了。 她走到水牢附近,看到楚可昕被绑在一个十字架上,胸部以下都被水掩没了。她漆黑的长发湿漉漉的耷拉在肩头,更是将她半张脸都遮了起来。 昏黄的灯光下,能看清楚可昕白皙的手臂被铁索紧紧地纠缠在一起,在她的细嫩的肌肤上留下了红色的痕迹。她应该非常冷,身上只是一条酒红色的裙子。即便楚可昕闭着眼睛,已经有点晕过去了,她的身子还是下意识地在颤抖。可偏偏这样的楚可昕,却有一股子风情,像是一颗罂粟,引诱人去品尝。 萨琳娜看着这样的楚可昕,目光很奇怪,像是讽刺又像是不忍。她觉得这样的一个水牢,将一个女子关在里面非常残忍,但另一方面,对于楚可昕隐瞒她的身份,萨琳娜一直耿耿于怀。楚可昕就像是看戏一样欣赏着自己的少女情怀,不露一丝痕迹。 水牢寂静,只有水流游动的声音。 楚可昕的呼吸很微弱。 “你还好么?”萨琳娜打量了楚可昕半天之后,突然开口。她伸出手,手指能够到楚可昕的肌肤,并没有想象中的冰冷,而是浑身发烫。 “发烧了?”她的眼眸暗了暗。 楚可昕在她连翻的出声之下,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她的脑子晕晕沉沉的,简直不像是自己的了一样。 楚可昕早年在监狱的身子一直不好,落下了病根,一遇冷遇热特别容易生病。这些年都是容妈他们在身边照顾有加,才让她极少生病。 但今天,祈老爷将她带到水牢里,二话不说将她捆绑起来浸泡在这里。算起时间,已经有整整三个小时了吧。 她感觉自己并非死泡在水里,而是被扔进了一个发热的蒸笼里面,热的要眩晕。可这个流动的水池,没半小时就会放掉一批水又进来一批新鲜的水,新鲜的水还是那样冰冷,导致她时冷时热,浑身上下没有半分力气。 楚可昕努力睁开眼睛,对视了很久,才看清在眼前的人是萨琳娜。她扯了嘴角,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暗哑到发不出来了。 萨琳娜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沮丧和不满,站在楚可昕面前说,“楚小姐,或许,我们应该聊一聊。” 楚可昕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艰难地张开嘴巴,“萨琳娜小姐,你觉得我这样,适合聊一聊么?” 萨琳娜心里一堵,蹙着眉,“那你便听着我说吧。” “你,为什么要骗我?”她想了好久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骗?从什么地方说起?”楚可昕的声音缓慢又暗哑,“我从没有说过我从前的身份,但我也从没有欺骗过你什么。你说骗,我又骗了你什么?” 萨琳娜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你应该告诉我的。你看到了祈爵现在是我的未婚夫,你和他已经分手了,你还想做什么呢?你瞧,如果今天不是你出现在这里,爵他怎么会受你妹重的伤,并且为了你去顶撞祈老爷。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他!” 她是个名媛,脸上的表情控制的很得体,今日却破天荒的露出生气的表情出来,“而且,不管怎么样,我是他的未婚妻,你已经知道了,甚至你要为我做一个婚纱。我能原谅你推脱了我的婚纱请求,我却不能原谅你通过二哥来接近爵!破坏我的婚姻!” 楚可昕强忍着头昏脑涨,扬起一个笑,“我从来没有和祈爵分手过。” 这话一出,萨琳娜僵硬在原地。 “所谓的分手,不过是因为旁人的阻拦。如果没有祈老爷,他永远不可能回英国,也不可能成为你的未婚夫。”楚可昕弯起嘴角,“如果你觉得如今的你,占着一个空有虚名的未婚妻头衔有什么用,那你尽管占着。但我猜,祈爵压根就不爱你,对你也没有任何的爱情。所有一切的心动不过是你自己的幻想吧。” 楚可昕的话正中萨琳娜的心脏,一瞬间,她的气势都落了很多,她的脸上露出慌张,“你.......你知道什么,我和爵的这三年相处的非常好。几遍一开始只是陌生的男女,长时间的共处一室难道还培养不出一点感情么?你不要太看得起你们之间的爱情。在时间的吞噬下,你们之间的一切都会消失,而我会成为他心中不能替代的存在。” “不可能的。”楚可昕垂了眼眸,“除非你将我消除在祈爵的大脑里,否则,他这一生都会念着我想着我只要我一个人。” “楚小姐,话不要说的那么绝对!”萨琳娜生气地说。 楚可昕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着自己发颤的身体。当她听到时间终将会冲散你们之间的心动的时候,说真的,楚可昕不是不害怕。三年,长而又长的三年。 当祈爵和萨琳娜在房间里争执时,她真的有一种感觉就是他们是一对情侣,而她是一个局外人。也许,谁都不能忽视一个时间对人的影响。 “你是不是笃定我和祈爵之间没有关系,就能慢慢挤进我们之间呢?不可能的,我们还有一个孩子不是么?”她扯着苍白的嘴角,瞟了萨琳娜一眼。 “你不觉得你很卑鄙么?楚小姐,你怎么能拿这铭来说事情。”她的胸口起起伏伏,早就忘记了当初来这个地方,是祈爵交代她将水牢里的水给放了。 “那么,既然你这样说,我也和楚小姐说吧。就算你打败了我,又有什么用。祈氏家族不能和希尔顿家族联姻,也会选择四大家族里其他的子女,更逞论上流社会多少比你优秀的女子想要嫁给爵。再怎么轮,也轮不上你。祈家是绝对不会选择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子。” 楚可昕抬眸,眼睛因发烧变得有几分朦胧起来,“你说的没错,别说欧洲大陆上轮不到,就算是到了中国也轮不到。你是不是查不到我曾经的历史。那我告诉你。” 楚可昕说的话太多,气息都调整不过来,艰难地呼了几口气之后继续说,“你一定想不到的是,我曾经坐过牢,犯的罪还是杀人犯。” 萨琳娜瞪大了眼睛,“你.......” “对,我家曾经还不错,我也受过了不少的教育,可后来没落了,最惨的时候还进了监狱里。我这样的人,别说是祈氏,就算是放在普通人家里,也不见得能接受的了。“ “可就是因为这样,我更要告诉你。”楚可昕继续说,“我和祈爵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任何的身份,人生最落魄的时候我遇上了他。他拉了我一把,将我带离了苦难。在萨琳娜小姐你的眼中,如此不堪的我都能被他接受,那能说明什么。那是爱得纯粹不是么?不因为才华,容貌,地位,学识。仅仅因为这个人站在你面前,你就知道,你要的是这个人。敢问这样的人,你觉得凭借你们背后的身份是可以压垮的么?” 萨琳娜苍白了脸,仿佛现在在水牢里的人不是楚可昕,而是她一样。 楚可昕说完这些话就闭上了嘴巴。再多的她也不想说,她只想要这个女人能够知难而退,不必祈爵提出悔婚,好让祈老爷别惩罚他。 “人的一生是短暂的,与其在一个永远都得不到爱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不如再去走一走看一看,也许下一道风景更美丽。” 果真,在楚可昕说完这些话以后,萨琳娜的心全线崩塌。那些她曾经以为可以靠着时间攻克祈爵心的想法一瞬间都觉得十分可笑。她真的不能明白,一个恰似量身定做的贵族与一个进过监狱的女人之间,祈爵居然选择的是她!就像楚可昕说的那样,祈爵根本不是因为地位身份而爱上一个人,完全是因为爱上一个人给了她身份和地位。 萨琳娜的身子忍不住往后倒退了几步,她根本无法克制自己心里的恨意。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相恋VS单恋 “萨琳娜小姐,也许你会觉得我都是骗你的,但是正如你所说的,时间会证明一切。”楚可昕望着她那双蓝色的眼睛,“你还年轻,家庭又好,人生漫漫长路,选择一个更合适你的人,不好么?” 萨琳娜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过了颤抖着唇说,“楚小姐知道冠冕堂皇怎么还敢这样说。明明我才是他的未婚妻。”我才是啊,她心里也默默念着。她爱祈爵一点也不比她少。她可以做到更完美。 楚可昕因为冷,剧烈地咳嗽了好几声,萨琳娜这才想起,祈爵叫她将那冷水放了。但是曾经被人称为善良柔弱的她,今日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可以这样眼睁睁看着楚可昕泡在水里。 即便她现在已经想起来祈爵的嘱托,她也一丝一毫不想上前帮楚可昕将那冷水给放了。她有些讨厌楚可昕。 楚可昕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萨琳娜一张惨白惨白的小脸,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她。 楚可昕抿着唇,没再说话。 隔了好久好久,萨琳娜终于打破了平静,“你和爵是怎么在一起的?” 问到这个话题,楚可昕的眼眸有些恍惚,仿佛日子又回到当年在徐城的时候。 “我认识他的时候,就像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最初的我一生狼狈与毫无尊严,也许没有祈爵,我如今爱上躺在监狱的大门之内,余生都在仰望四角的天空吧。所以因为他给我的温暖,导致在我往后的岁月里,即便过得再委屈,只要想起当初他伸手时的温暖,那些过的、悲伤的情绪全然被温柔所覆盖。” 萨琳娜咬着唇,那些在书上才出现的爱情就发生在祈爵和楚可昕身上。她没有说错,相对他们,她的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单恋罢了。 祈氏将楚可昕藏得很好,但希尔顿家族也挖到了一些新闻。萨琳娜永远不会忘记有一个图上一群人在狂欢。那上面看不清楚可昕和祈爵在哪里,但那却是描述祈爵浪漫的一个报道,说他承包下一个沙滩,在沙滩上像女友唱歌求爱。 而楚可昕除去她说自己坐牢过这件事情,她在国际上是响当当的设计师,她设计的婚纱可以卖出天价。而最感人的是楚可昕做嫁衣有一个小的故事,据说她是为了等那个可以帮她脱下婚纱的男子出现。 “他给我煮过长寿面,告诉我生日面是不可以咬断的。”楚可昕缓缓地说着他和祈爵之间的点滴,越说,萨琳娜越觉得自己同祈爵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因为那样的祈爵是她从没有见过的祈爵。 “当时我被人架着走的时候,我能看出他很害怕。为了威胁祈爵,不惜拿出一管的针筒想要刺进我的皮肤里。” 萨琳娜无比震惊。 “那个人根本不是祈爵的对手,但是他却不敢上前,他只怕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那个女人会伤害到我,所以他一直不敢轻举妄动。但到最后,针管还是刺下来了,爵就挡在了我的前面,生生用手掌接下了那一支管子,他的手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萨琳娜着急地打断她,“针管里是什么?” 楚可昕抬头,面色平静地像是在讲旁人的故事,“毒药吧。”但她眼中的悲伤像是一朵凋零的花。“药效发挥的很快,祈爵整个人都不舒服起来,痛苦地在地上挣扎,而我背后是满天的大火,有人引发了爆炸。所以的一切都很混乱。” “我的腿让我无法前行,祈爵身上的毒让他痛苦不堪。萨琳娜小姐,我们两个就是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了彼此。”楚可昕低下了头,泪水从眼角滑落滴答滴答落在水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萨琳娜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她看清了楚可昕眼底是如何努力抑制眼泪的。从前,在她爱不知道祈爵和楚可昕之间的事情的时候,她还能通过臆想,觉得他们不过也就是彼此中意的普通恋人,经过分开,是可以让祈爵重新爱上她的。 萨琳娜觉得眼睛酸酸的,楚可昕的那滴眼泪嗯不凑巧的,恰好滴在她心底最不自信的一部分,像是已经有了裂痕,如今越来越大...... “我发誓我一定要找回他.......”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知道么?我有天做梦梦到,我在老到走不动路的时候才遇上他.......” “可即便这样,我也感到幸福。我想爵他也和我一样,他啊,只会比我更坚定。” 楚可昕顺着眼光往过去,萨琳娜靠着墙,已经滑到了地面上。 “所以,萨琳娜小姐,我很抱歉,我是没有办法松开祈爵的手的。若你......请求你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吧。” “你觉得还来得及么?当初,祈氏就不应该让我走进这里。如今,我也已经沦陷,你让我怎么走。”萨琳娜望着楚可昕,轻摇着脑袋,”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从我第一眼见到爵,我就知道自己爱上他了,千万人中就觉得是他了。“她的目光灼灼,”你说的故事很感人,但我不会妥协。因为楚小姐,你看,爵和你在一起,除了灾难还是灾难,而我,可以带给他安定的生活。爱情的定义有很多,也许轰轰烈烈,也许平平淡淡。我坚信后者美好。” 听一个女人说着自己的未婚夫与她的故事,萨琳娜却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剥夺他人幸福的坏人。 萨琳娜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在这个地方呆下去了,这里的空气稀薄的她无法呼吸。即便她嘴上倔强的不认输,说出那么一段话。但她知道,再温暖美好的生活放在面前,也要问一声祈爵你愿意和我一起过么?她知道,答案多半是否定的。 萨琳娜转过身,脚步有些踉跄,逃也似的离开这个地方。 楚可昕望着萨琳娜离开的放心,心中苦涩。萨琳娜说的话,不无道理,似乎同她在一起,总是会牵连到祈爵。难道,他们真是一对不被祝福的人么? 而说完这段话的楚可昕像是已经用光了所有的精力,阖上了眼睛,忘了冰冷的水和剧烈的头疼,沉沉的睡了过去。 定了的时间一转,水牢里的水被放掉了一半,又注入了更对冰冷的水。 萨琳娜逃一般地回了自己的房间之后就把自己给锁了起来,即便是晚上祈老爷子叫人喊她吃饭,她也推脱身子不舒服没有去。 她想到自己到最后也没有给楚可昕放掉水,像是想要惩罚楚可昕一样。 而同一个时间,被罗恩带走的呱呱一直哭闹个不停,“我要姐姐,我要姐姐。” 罗恩无奈,他刚刚已经得到消息,知道了祈老爷对祈爵和粗可昕的惩罚,如今是没有一个人能安抚小小少爷。但偏偏祈老爷叫小小少爷用餐,若是他做出现在这样的举动,被老爷知道,受惩罚的将又多一个人了。 罗恩蹲下,与呱呱平视,耐着性子同他说,“喜欢楚小姐么?” 呱呱闪着眼泪点点头。 “喜欢爸爸么?” 呱呱再次点点头。 “曾祖父呢?” 呱呱低下了头,没说话。 “曾祖父在惩罚楚小姐和三少爷。” 罗恩知道这样直白的话告诉呱呱可能太伤人,比较他只有三岁。但除了这个,没有别的办法、而呱呱也有着超乎他这个年龄的稳重与成熟。 果真,呱呱没有再哭闹,他漆黑的眼睛望着罗恩,“为什么曾祖父要惩罚他们,他们做错了什么事情?” “因为,你爸爸让你见楚小姐了。如果你和你的曾祖父说,你要见楚小姐,她就会被惩罚。”罗恩这样告诉呱呱,眼中流露了几分同情。 呱呱站在原地,手心紧紧地握在一起,他积蓄眼泪都凝聚在眼角,“讨厌曾祖父!” “我讨厌他!我讨厌他!他经常伤害爸爸!”呱呱愤怒地说。 “别这样,小小少爷。控制自己的情绪。”罗恩紧张地说,“别让人发现你在说这个。” 呱呱涨红的脸隔了好久才一点一点恢复。到了这一刻,罗恩不得不佩服他,才三岁就能这样控制自己的情绪。 “好了,要下楼吃饭了。楚小姐明天就会离开,三少爷也会出来。再此之前,我们不要再给他们添加任何麻烦了好么?” 呱呱沉重地点了点头,用小手抹掉了他脸上的泪水。 走在走廊上的呱呱突然问罗恩,“罗恩,我不明白,为什么曾祖父是这样的。参加酒会的费蒙,他的祖父很和蔼,还会抱他。” 罗恩笑了笑,“每个人的性格是不一样的。” “噢。”他低下了头,“我真想和费蒙换一个祖父。”他说完这段话就往餐厅走。 城堡里,一方长长的餐桌上只有主位上坐着祈老爷。 呱呱喊了一声曾祖父之后就被人抱上离祈老爷最远的一个座位,两人正好遥遥相对。 呱呱打开放在他面前的餐罩,眼睛突然睁大,低头看着餐盘里的东西。他的小手一动不动,仿佛僵硬了一般。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不能喜欢垃圾 质地冰冷的刀叉碰到餐盘,发出“噔噔”的声音。 祈老爷子精明的眼睛看着呱呱,嘴角凛冽着一个冷冷的笑,“铭,放在你面前的是什么?” “是一副画,祖父。”呱呱呆滞的回答。一副画,楚可昕送给他的,Q版的爸爸和他,只是如今破碎了,头是头,身子是身子,都碎成了一堆放在碟子里。 呱呱碟子里的碎片,一双漂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手心紧紧地握着。 “知道祖父为什么将这画给撕了吗?”祁老爷的声音苍老却苍劲。 他低头抓着自己的裤边,“我不知道祖父,可,我很喜欢这个画。” “你,不能喜欢这个,你是祁氏的小孩,怎么能喜欢这种垃圾!你就是因为喜欢上这种东西,最近的功课才会学的那么差劲!你的老师说你上课不专心!你自己反省过吗?” 呱呱的裤边抓得越来越紧,他的眼眸微动,有晶莹的泪噙着眼眶里。 “你是在哭?”祈老爷突然重重地将水杯摆在桌子上,力道很大,连隔着那么远的呱呱都感受到面前餐具剧烈的震动了下。 “祈铭,我告诉你。在祈家,没有一个人能用眼泪换取你要的东西。你喜欢,那么就去抢夺,怎么抢夺,要靠自己的本事。今天,我将你最喜欢的东西毁了,不光是因为我是你的祖父,更因为,我能压制你。” 祈老爷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个画是谁画的,孩子,你想要我杀了她么?” “不!祖父!”呱呱“噌”得从位子上站起来,他没有多高,就直接踩在椅子上,“祖父,我再也不喜欢这类东西了。”他说着,将整个餐盘都丢到了地上。 “哐当”一声落在地面,仿佛也落在自己的心上。 祈老爷的黑眸死死得盯着呱呱,眼中露出了胜利的笑意,所谓禁锢一个人,从身体上禁锢并不高明,最高明的是思想上的控制,行动上的遏制,让他不能再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只能做你要他做的事情。 他,不需要一个野性的孙子和曾孙子,他只要一个傀儡,一条会咬人的狗! 祈老爷锐利的眼神淡了淡,说真的,他还是有点喜欢这个曾孙子的。可惜老大残疾了,再也没有子嗣,老二的这副德行也指望不上,只有祈爵的这个孩子。 本来凭着他的血统,他顶多让他回祈氏,但因为整个祈氏家族就剩下他这一个小辈,只好重点培养他。好在他还算争气。 看来被他关在水牢里的那个中国女人暂时还不能杀了,拿来威胁这父子两个再好不过了。 “来人,将小小少爷的餐盘换一个上来。不是喜欢吃中国菜么?今天让厨房煮了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祈老爷淡淡道。 “是。”呱呱从座位上下来。 他们的关系在旁人眼中看起来真的很奇怪,根本不像是家人,反而像是臣与主。 经过了这一轮的打压教训,餐桌上才开始摆上色香味俱全的中国菜。但呱呱看着眼前的菜,一点食欲也没有,他真的好想和爸爸在一起,或者和楚可昕见面。 “把饭都吃了,等过完年了,跟着人学习功夫。” “是,祖父。” 是夜,地下室里响起一阵“笃笃”声,隐约可以看到一双锃亮的皮鞋从台阶口慢慢走下来,然后慢慢停留在监狱的大门口。祈爵抬起头便见到祈老爷子那张阴沉的脸。 祈爵的黑发凌乱,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大片的血迹残留在白色衬衫上,狼狈的不行。这是三年前祈爵在祈氏的一个常态,可如今却少了,到如今也是难得受惩罚。 祈爵没有想到祈老爷那么晚会一个人到监狱。他拄着拐杖,漆黑的身影投射在地面上,浑身散发着令人压抑的气息。 “三儿,反省够了么?” 他的声音一出,一下子惊醒了正在睡觉的祈沪。 “哼。”祈老爷冷哼一声,扶不起来的阿斗就是阿斗,连这种地方都睡得着。 祈沪趴在地上,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自然看到了祈老爷眼中的鄙夷,他也不在意,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祈爵目光阴沉,他的伤很重,只能勉强坐起来,望着祈老爷子回答,“知道错了。” “哦,错在哪里?” 祈爵眯了眯眼睛,没说话。 祈老爷子阴沉着说,“别以为我将集团现在交给你打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如果我要拿回来,你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家伙。三儿,我要你做的是好好工作,绝对不是有一颗背叛的心,你知道么?” 祈爵咬着牙,低声答应。那些话,多屈辱,但他不能反抗。 “别让希尔顿家的小姐太伤心。我看呱呱也大了,你应该让他有个家,也有个妈妈。记得明天出来了以后让呱呱喊人。” 祈爵的手紧紧抓着地面,“爷爷,呱呱还小,让他再有一段时间的适应能力吧。” “不用!他比你想象的聪明的多,也识时务的多。三儿,你是不是忘记了,呱呱身上还有的毒素,你想要他在五岁的时候死了,就按你自己的意愿去做。” 祈爵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带着浓浓的血丝,“爷爷......” “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妥协!明天让我看到你做出的选择。”祈老爷冷冷地说,转过身拄着拐杖走了。 祈爵将手握成一个拳头,狠狠地砸向地面,一时间,他的手上又多了许多伤口。 “疯了不成!”祈沪骂了一句,“你好端端伤自己有什么用,用点脑子解决问题。” 祈爵靠在冰冷的墙前面,抬眼是幽冷的目光,他的薄唇一勾,带着浓浓的嘲讽,“想办法,能有什么办法。我儿子才三岁,我能让他变成一个和我一样的怪物么!” 他的声音里带着无奈。 祈沪的眉头拧紧,眼中满是痛心。 “二哥,你有没有想过,解决了这样的人生。不能自已做主的,什么都被家族掌控的。” “想啊,但是老头子一日还在,这个家就是这个模式,改变不了的。” “那如果是他死了呢。”祈爵的声音带着一抹诡谲的味道。 “爵,你!” “不着急,从长计议。”他淡淡回道。 “其实又何必,现在集团几乎是你在掌控,我从小就不被他看好,关键是老大已经是个废人了,现在被老爷子派去当什么慈善形象人,想要剥削他最后的一点儿价值。只有老头子自然死了,这些都是你的。你何必。他还能活几年呢,何必去冒这个险。” 祈爵冷冷地说,“二哥,你太天真了。我只是他养的一条狗罢了。他这一次离开那么久,你以为真的就是老大出了点什么事情,他跑去看么。说到低,他看中的是老大的血脉,是与亚当斯家族间的亲密联系。这几年,我们能与亚当斯家族间的联络就靠老大的母亲是亚当斯家族的人。老爷子有多看中亚当斯,让你选择的联姻对象也是亚当斯就可以看出来了。“ 祈沪抬眸看着他,大约听明白一点,但是里面绕在一起的关系还是理不清清楚。 “那老爷子究竟是想做什么?”祈沪问。 “他想要我做一辈子的狗,会咬人的狗。而我上面永远压着一个他以为的祈氏真正高贵的血统人,即便那个人是已经残疾的老大,他也觉得是可以的。” “啊!”祈沪愣了愣,他真没猜到老爷子居然藏着那样一份心思。这三年里,虽然他表现出对祈爵的残忍和严厉。但是确实将手上的权利一点一点在转移给祈爵。 在旁人眼里,祈老这就是要拿他当未来接班人的脚步在培养。为此,希尔顿家族甚至将最为高贵的萨琳娜都拉过来给祈爵联姻,为的就是巩固。哪里想到祈老还有别的安排! 对!他怎么没有想到啊!经过祈爵这一点拨,祈沪脑中一下子清晰了很多。 四大家族如今的排序是祈氏本家,罗斯、亚当斯以及希尔顿。 既然老头子拿祈爵当接班人培养,为什么给他选择的联姻对象却是最次的希尔顿,而非是罗斯家族。甚至连他的联姻对象都是亚当斯。 祈沪忍着痛,爬到祈爵身边,也慢慢直起身子,“你若要行动,我必祝你一臂之力。” 祈爵点了点头。 “二哥,当年在你的地牢里,我说的那些话,你还有印象么?我说我看到Carol了。” “嗯。”祈沪点头,“但你以后不许那Carol说事了,她都.......” “哥,我没骗你。我不是为了逃出去才说的。前几天,我又看到她了,但是有和上次一样,一眨眼就不见了。我想当年的爆炸没有那么简单。也许老头子真是将人给藏了起来。” “怎么可能!”祈沪瞪大了眼睛,“那么多年了。” “还是在上次那个地方,每次到酒窖附近就找不到了,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那个地方。但是已经三次了,我想我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看错三次!”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叫萨琳娜妈咪吧 祈沪的心情难以平复,“如果是真的,那这些年她是怎么样活着的!死老头会怎么样虐待她!” 祈爵抬起眼,看着祈沪,“别担心。既然她能自由地走动,多半老头没有禁锢她自由。但她到底在哪里,我们还得找。” 祈爵嗓音冷冽,“掘地三尺也要找到Carol。” 隔天祈爵和祈沪被人放了出来。他一出来,不往大门走只往地牢更里面的方向走。 几个保镖拦着他,“三少爷,你不能进去。” 祈爵才不管这几个保镖说什么。祈沪见他要进去,自然知道他是要去找楚可昕,也对着那几个人说,“还不让开,是不是忘了谁是主子了!” 保镖站在一边说,“三少爷,老爷说了,楚小姐已经接出去了。只要你选择出正确的选择,所有人都会好好的。” 祈爵闻言,身形一顿,微微侧过了脸。他那张英俊的脸上全然是阴暗,几个保镖面面相觑,将拦着的手给放了下来。 祈爵没再固执地要走进去,转过身,走出地牢。 祈爵一从地下室出来,就看到阳光下,萨琳娜牵着呱呱的手正在等祈爵。看起来像是一个妻子和孩子正在等待自己的丈夫归来一样,多么温馨的画面。 但最后,祈爵都没有什么心动的感觉。他只是冰冷地看了一眼萨琳娜,就冲着呱呱招招手,“过来,呱呱。” 呱呱也只有面对祈爵的时候才会流露孩子的一面,一双大眼睛眼泪汪汪的。他小小的身子跑到祈爵面前。一把就抱住了祈爵的大腿,“爹地。” 祈爵身上的伤导致他现在都没有办法弯腰去抱起自己的孩子。他伸出手摸了摸儿子的脸。呱呱的手握住祈爵的,他委屈地说,“爹地,我的画坏了。可昕姐姐......”他说的话不完整,但祈爵明白他的意思。 祈爵的眼眸一暗,看到对面的玉石墙上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旁边有一根长长的拐杖。 祈爵自然知道祈老爷在暗中观察。 祈爵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顶,“喜欢画画的话,下次让萨琳娜阿姨画给你吧,她会中国的水墨画。” 萨琳娜心中喜悦,眼睛却是看向了另一边的窗户,那里有一个人,就是被祈老爷才放出来的楚可昕。 祈爵并没有发现楚可昕也在,只当这一场戏是要演给祈老爷看的。 呱呱沉默了一下,突然间说,“爹地,我不想要水墨画,我想要那种Q版的。” 萨琳娜笑着上前,蹲在呱呱面前,“铭,你喜欢什么都可以和阿姨说,我都可以给你画。不喜欢水墨,阿姨可以画漫画。” 呱呱皱了皱眉,他有些抗拒地从萨琳娜的手中将手抽了出来。他不大喜欢萨琳娜。他和祈爵相处的时间本来就少,可是祈爵有时候却要陪着这个阿姨去买衣服。他讨厌这个和他抢爸爸的女人。 但是他良好的家教不允许他说出不礼貌的话,他只能垂着眼眸,委婉地拒绝,“谢谢阿姨,但是太麻烦了,我还是找别人画吧。” “没有关系的,阿姨有时间。”萨琳娜温柔地说,伸手学着祈爵也想去摸摸他,“好么,呱呱。”甚至连称呼都改了。 但呱呱立马偏过了头,没让萨琳娜摸到自己。他抬起头很是认真的纠正萨琳娜,“爹地说呱呱是小名,他和妈咪才能喊。萨琳娜阿姨,您应该喊我铭。” 萨琳娜闻言,手僵硬在半空中,也没有放下来。脸上带着十分勉强的笑。她突然想到地牢里楚可昕说的话。“最起码我还有一个儿子,不管怎么样,那都是证明我和爵相爱的证据,谁都断不了我们之间的血缘之情。” 血缘真是可怕的东西,哪怕她对呱呱再好,买再多的东西讨好他,他也只是礼貌地说一声阿姨谢谢。不会像楚可昕一样,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天,但是已经生成了浓浓的感情,就算楚可昕都没有告诉他,她是他的母亲。 萨琳娜慌乱地转过头,不想让自己悲伤的表情被人看到。她知道,就算自己再怎么努力,祈爵也不会多看她一眼,像她今天这样的行为,他只会觉得多此一举。 可令萨琳娜没有想到的是,今天的祈爵忽然直起了身子,看着自己的儿子,声音暗哑,“你怎么能这样和阿姨说话呢?和阿姨道歉。“ 呱呱抬起头,看着祈爵,有点不敢置信自己的爹地说了这样的话。因为往常,爹地也不喜欢这个阿姨,甚至告诉过自己要离这个阿姨远一点,也不许接受她送的礼物。 但他向来不敢违抗自己爹地的话,闻言低下了脑袋,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萨琳娜阿姨。” “没有关系的呱呱。”萨琳娜说完抿着唇,心思都落到了祈爵身上。她真的很意外祈爵居然会帮她开口。 祈爵的眼眸里慢慢透露出一点光,但那光马上又黯淡下去,他看到自己的儿子一双白白的小手就那么抓着自己,全身心的信任。就那么点大的孩子,是他的儿子。 即便他在外面再怎么暴力冷酷,遇到再烦心再痛苦的事情,只要看到自己的儿子,他那颗心就像是被掐到了最为柔软的一处地方。 “呱呱,萨琳娜阿姨可以喊你呱呱。因为从今以后她会是你的母亲。”祈爵说着这样的话,但那双幽深的眼眸那却一直盯着呱呱,好像不愿意离开。 窗户那边的人突然哭的有些狼狈。窗户那端吹来一阵风,凛冽刺骨,每一道风都像是拥有一把倒刺,能撕开了楚可昕的皮肉,生生灌到血肉里。 祈爵仿佛有感应一般,抬起头望向窗户那边。 楚可昕闷着嘴巴,从窗户口往下蹲下。她用力的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溢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巨大的悲伤像是一张密不透支的网,将她给团团罩住。 祈爵确定四周没有楚可昕之后才将目光落回呱呱身上。 他狭长的眼眸拉长,真是笑话自己,一种做坏事情怕被人发现的心理。 萨琳娜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祈爵的脸。她真的无法想象,刚刚那段话居然是从祈爵的嘴中说出来的。 祈爵拉着呱呱的手,“喊妈咪。” 呱呱没有开口,祈爵能感受到他的抗拒,他的不开心。 祈爵的脸色有些凝重起来,“呱呱,喊妈咪。”他再次重复。 “为什么,爹地,你不是说......” 祈爵没让他往下说,打断了他的话,“不要讲那么多的理由,你不是最听爹地的话了么?你不是一直想要见妈咪。爹地告诉你,她不会回来了。以后,你的妈咪就是萨琳娜阿姨,看到了要记得喊人,现在就喊一声。” 萨琳娜也期待地望着呱呱。而呱呱一双阴郁的眼睛盯着萨琳娜,没有半分孩子的天真可爱。他倔强地说,“我不要,我宁愿没有妈妈。” “你在说什么呱呱!”祈爵站在那里,将呱呱放在他裤腿上的手拉开,“呱呱,爹地说的话你都不听了是么?” 呱呱委屈地咬着唇。 见状,祈爵蹙起了眉。 萨琳娜在一旁体贴地说,“算了,爵。他还是孩子,一时间接受不了。慢慢来吧,好么?” 祈爵却不肯,他的脸色一点一点冷了下去。不是他不心疼自己的儿子,不理解儿子的心情,但是他要让祈老爷看到他的态度。 他忍着疼,将呱呱抱起来,“喊一声妈咪,呱呱。”这一刻,祈爵也觉得自己真是没有用,逼着自己的儿子做这档子事情。但再忍一忍,他们就不用过这样的日子了。 呱呱用力地咬了咬自己的唇,万分不情愿地,终于低声地喊出,“妈咪。” 萨琳娜心中的感动像是要满溢出来。 即便生了孩子又如何。时间就是能改变一切。她可以和爵在一起,呱呱也会是她的孩子的。 而在窗户这边的楚可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手紧紧地掐着自己,不论多么的不想看到这个画面,她还是让自己看到了。 呱呱,她的孩子,她不能和他相认,告诉他妈咪从没有想要离开你。还要看着他喊别人妈妈。此时此刻,她多么希望呱呱喊得妈咪是冲着她喊的。 楚可昕抬起手,想要摸一摸呱呱。却看到萨琳娜比她更快的摸上呱呱,并且是真实的摸上,而不是像她一样是隔着玻璃。 “好孩子。”萨琳娜亲吻了呱呱的额头,顺带惦着脚亲了一口祈爵。祈爵眼中闪过一丝冰冷,但是立马极好的掩饰掉了。而萨琳娜显然没有意识到,心情好极了。 一瞬间,楚可昕觉得天旋地转,爱人没有了,孩子也没有了。她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么?为什么经历了那么多,却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楚可昕感觉身上点力气也没有,靠着墙慢慢滑到了地上。 而此刻,祈爵的目光又落到那大理石上,哪里已经没有了影子。 他轻声嗤笑了一声,老头子就是用这种方式在提醒他们每个人,要按照他的指令才能好好的活着。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奇异磁场 楚可昕整个人眼前一黑,重重地倒地面上,脑袋落在深色地板上发出一个沉闷的声响。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在没有意识前,下意识地喊出了那个人的名字,“祈爵.......”一声淡淡声音如一片羽毛,飘散在空中。 “什么声音!” 祈爵手中抱着呱呱,人朝着窗户那个方向说。 萨林娜被吓一跳,有些紧张地说,“爵,你听错了吧,哪有什么声音。”她想要伸手抱呱呱,却被祈爵躲过,他的眼眸很深,幽幽开口,“萨琳娜,你在搞什么鬼?” 萨琳娜并不擅长说谎,但她自己窗户那边的房间是祈老爷子安排给楚可昕的,她只是私心的没有告诉祈爵。 萨琳娜暗自咬了唇角,“爵,什么东西都没有。也许是因为你在地下室的时间久了,出现幻听了。你将呱呱让我抱吧,你身上还有伤。” “不必,呱呱他不喜欢被不熟悉的人抱。”祈爵冷淡的开口,同刚才置若两人。 萨琳娜咬下唇,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什么话,又惹了祈爵不高兴了。 祈爵暗沉了眼色,真是他疯了么,可他刚刚明明听到楚可昕的声音了。 他不死心,朝着窗户那个方向走。 萨琳娜手捏着自己裙子,脸上流露几分慌张,“爵,祈老爷让我们现在过去,你要去哪里?” 祈爵的脚步顿在了原地。 萨琳娜紧紧盯着他的后背。 但他没有丝毫犹豫,还是往前走。 祈爵踢开挡在路上的障碍物,想起这一幢楼似乎是一个堆放杂物的一幢楼。 他凭着记忆,直径来到那扇窗户的房间外,手握上了门外的门把。 萨琳娜也是一路跟着来,这个时候她才惊觉楚可昕与祈爵之间那种奇异的磁场。 祈爵推开那扇大门,果不其然,他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楚可昕。 “姐姐~”呱呱一声大喊。 这时,门外跑进来几个保镖,“三少爷,您不,不能——” “滚!“祈爵即便受了伤,脾气也是火爆异常,不一会就听到几个人被踢翻在地上的声音。 萨琳娜从未见过祈爵这个样子,她吓得都不敢上前。 祈爵的视线全数定格在楚可昕身上。才一天光景,脸就瘦了。 阳光淡淡照在她的脸,很白皙,但是有一种不自然的红晕。她睫毛长长的,阳光似乎为她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 祈爵难以置信地蹲在楚可昕面前,摸上她的脸颊,她居然就像是一件古老的被废弃的家俱一样,被人扔在了这个地方。 呱呱看到楚可昕也很开心,小手学着祈爵摸上她的脸,啊,好烫。 呱呱指着楚可昕说,“爹地,姐姐是不是发烧了,爱烫。” 呱呱的一声提醒,才让祈爵幡然醒悟,他们居然将她丢在这个地方,发烧到晕了过去也没有人管她! 祈爵让呱呱站在一边,自己很是吃力地抱起楚可昕。 萨琳娜赶紧上前想要帮一把手,祈爵却一把将她推开,“我昨天让你看着点她。她身子本来就不好,受不了热受不了冷。她现在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你究竟有没有把水给放了?” 萨琳娜面色煞白,自然是没有放,可看到祈爵现在这样的一张脸,她浑身战栗,心里仅存的一点勇敢也全数消失了,哪里敢开口说话。 祈爵看着楚可昕皱着的眉,心就跟着疼起来,她这个样子是真的被关在水牢里一天一夜么? 几个保镖还想上前,祈爵眸子里闪过一道狠戾,样子很吓人,几个人都怔在原地,不敢上前。 祈爵抱着楚可昕大步走了出去,呱呱小短腿就跟在他身后。 萨琳娜这才意识到,因为她的嫉妒与视而不见,差点害死了一个人。 祈爵真是没有料到,萨琳娜居然没有将楚可昕放出来。 更是没料到,他们将她放到这里!难道是想要楚可昕看到他承认萨林娜! 医生带着护士给楚可昕做检查,“高烧,已经陷入深度昏迷!” 闻言的祈爵,脸色铁青,一双眼眸直直地盯着在治疗的粗可行。 看着她坨红的脸色。祈爵的脸色难看至极。他走出房间,到了外面。可里面的医生和护士还是听到一阵东西被砸碎的声音。像是一种无名的发泄。 房间里没有旁人,只有医生动手的声音。 楚可昕晕晕沉沉的难受,但脑子似乎还很清醒。她突然间想起自己去世很久很久的妈妈。 那个时候,顾蓝卿的神色同一般人已经不大一样了。楚可昕很担心,便一直跟着她。 楚可昕是第一个冲上天台的人,上了天台,她一身的汗水,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顾蓝卿当时穿着白色的裙子,楼顶的风将她的裙摆吹得很高。 因为病痛的折磨,顾蓝卿很瘦,她就呆滞地坐在台子上,迎着风,根本没有考虑到她正处在楼顶的边缘。 楚可昕不敢喊她,怕自己一点点的声音就惊吓到她,会让她掉下去。 顾蓝卿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抬头仰望着天空。 漆黑的天像是泼墨的水,又有无数繁星闪烁。夜风吹起顾蓝卿的长发,她看起来那么单薄,彷佛风一吹她就会吹走。 天地间一片静谧,只有呼呼的风声在耳边掠过。 楚可昕望着顾蓝卿,淡淡喊,“妈妈…” 下一秒,“扑通”一声,白色的连衣裙像是一只起飞的风筝一样,一眨眼就消失在眼前。 场景切换,鲜血将白色的裙子都染红了。 楚可昕大口大口呼吸,冷汗出了一身,彷佛如坠冰窖。终于她睁开双眼,从梦魇中逃脱出来。 “阿昕!”祁爵修长的手抚上她的臉,黑眸带着闪亮。 楚可昕浅笑,心涩的不行! “烧成个傻子了,一直笑,还笑得那么难看。” “想着一直想见你,终于见到了。”她抬起眼笑,“爵,答应我一个事情。” “你说。” “我们,就这样吧,不要再继续了。” 心,跳漏了一拍。 “你在说什么?”祁爵薄唇紧抿起,神色复杂地看着楚可昕。 楚可昕微微笑着,但她脸上的笑容是祈爵不曾见过的,“我说我不想等了,也等不起了。祈爵,就这样吧。也许我们注定是不能在一起。” 祈爵脸色铁青,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砰”一声踢飞了一张椅子,“我了你那么急,千方百计地想要来找你,你就给我这样一句话。楚可昕!我到底在你眼中算什么?算什么!” 他眼中有着阴鸷,“别他妈给我笑了,比哭还难看。楚可昕,我看你真是被烧成个傻子了。” 楚可昕收起笑容,嘴中苦涩。还想要怎么样,她都已经亲眼见证了她同萨琳娜的好,见证他要呱呱喊萨琳娜妈咪。她现在主动退出不好么。 楚可昕将落在祈爵身上的目光收了回来,别过脸不去看他暴怒的脸。 手徒然被祈爵抓住,五指用力,扣在她的手腕,“你说,你将刚才的话收回去。” 楚可昕被他握得痛得想叫出声来。 “说!” “我不要!祈爵,我就是要和你分开了。我爱不起了,配不上,不爱了行不行!” “谁说你,配不上,全世界,只有你和我最般配。你忘了你那里和我那里是多契合的了么?还是过了太久,你忘了那种滋味了!” 楚可昕听了他的话,脸一阵红,“你松手!” “凭什么!除非你收回你说的话。” “萨琳娜不是很好么?你为什么非要缠上我了,我有什么好!” 祈爵突然将身子前倾,压倒她身上,低下了头吻上她的唇。所有的不安、抱怨、心伤、委屈,统统淹没在这个吻里。 祈爵像是疯了一样,不管不顾地吻着她,向她宣誓着自己的主权和占有欲。 只是在他们都没有看到的地方,萨琳娜哀伤地站在门口,望着他们接吻,心像是被开了一刻口一样。 楚可昕气息不稳,想要推开却推不开。 当他松开的时候,祈爵望着楚可昕的眼睛说了一句话,“爱人和爱人之间没有什么事情是一个吻解决不了的,如果一个不够,那就来两个。”说着,不由分说,双手捧着她的脸,又一剂深吻。 楚可昕只能被迫扬起头,接受他无休止的爱。他的蛮狠他的霸道刺激着楚可昕那根脆弱的神经。 丛一开始的抗拒,到最后的无奈,楚可昕也只能由着他在她身上强取豪夺。 四目相对,祈爵突然笑出声。 “我知道,你看到我让呱呱喊萨琳娜妈咪,你不开心是么?” “我,我哪有。”楚可昕低下头。 “别不承认,吃我的醋怎么了,我允许你吃醋。阿昕,我还蛮喜欢你吃醋的样子。”祈爵眼中噙着笑意。果真如他想的那样。 “祈老爷当时也在。你也在,他也在,你不觉得这就是一场十足做戏给别人看的事情么?” “什么!”楚可昕瞪大了眼睛,原来,祈老爷在,怪不得,他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祈爵冷哼了一声,“你当然不会发现了。我早就看到了,所以才会那样子,知道么。”他抿了抿嘴唇,“虽然我知道你吃醋,但我以后不允许从你嘴里听到分手两个字。”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不想苟且的活着 楚可昕坐在床上没有动,眼中一片震惊,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呆在祁氏的古堡里浑身冰冷,到处都充满了机关和陷阱,一个不小心就尸骨无存。 她看着祁觉受伤的手臂以及那些她没有看到的伤口。 就为了让她见呱呱一面,他们一个躺着一个伤着。她如今是体验过那水牢的滋味了,那祈爵呢,她想知道他被惩罚了多少事情。是不是也曾经被扔进冰冷的水里随时害怕流动的冷水漫过自己的头顶,再也不能浮出水面。又或者是接受过比她更为可怕的惩罚,痛苦到下一秒就可以死去,再也不想苟且的活着。 假设,祈爵和萨琳娜在一起,她优雅稳重,再加上她背后的家室,定然可以帮助祈爵走向更为辉煌的一天。他本就是帝王,不应该被她绊住脚跟。 即便误会解释清楚了又如何,昨天在地牢里,萨琳娜说祈爵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除了灾难还是灾难,而她,可以带给祈爵安定的生活,也许平平淡淡,却温馨美好。 这一句话仿佛像是一个魔咒,将楚可昕给套了进去。听到祈爵说的事情,她越发觉得萨琳娜说的有道理。 想到这里,楚可昕坚定地说,“爵,我真的是不想继续了,你就当我太害怕吧,我不想再去水牢里呆一天,我们放手吧。” 楚可昕能感觉到来自祈爵指尖的战栗,她抬起头看到他,他的脸上是一双忧伤的、无法置信的眼睛。 “你在害怕这个,你因为这个才想和我分手.......你知道不知道我曾经为了我们只见的关系付出了多少。”祈爵紧紧握着楚可昕的手说,他那么挚爱的女人因为怕死要离开他,祈爵无法接受。 楚可昕顺着他的话问,“嗯,你做了什么?” “我.......”祈爵冷眼看着楚可昕,她想要套自己的话。 楚可昕对上祈爵的眼睛,“你说啊,你做了什么?” 祈爵薄唇抿起,剩下的话一句都不说出口了。 “受过比这个还可怕的惩罚?”楚可昕见他不说就反问。 祈爵轮廓紧绷着,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你想知道什么?” 楚可昕咬着唇,她问不出来,祈爵比谁都嘴硬,宁愿打落牙齿往嘴里咽下去,也不会说一句疼。 祈爵坐到床上,手揽着她的腰,“你别怕,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我再也不会让你收一点苦,阿昕把分手的话收回去。” 楚可昕用力推开他的靠近,“祈爵,能不能所有的事情和我商量和我讨论,爱情不是一个人承担所有痛苦而是一起承担之后再一起分享。你能不能别这样霸道,什么都由你说了算。我已经决定了,要分开,既然你总是这样做,那么今天我也学一会你,祈爵,我只是通知你而不是和你商量这个事情。” “砰”一声,他将自己的拳头用力砸向楚可昕身后的墙壁。 又是这样,生气的时候除了砸东西,就是伤害自己。放下来的手上又全是血。 祈爵握着楚可昕的肩膀,“阿昕,不会很久的,真的不会。马上我们就可以带着呱呱一起回徐城了。你再忍耐一下好不好。三年都撑过去了,别在这个节骨眼上放弃,我求你了。”祈爵始终心存希翼,希望自己的话能够让楚可昕放弃分手的打算。 楚可昕闭上眼睛,狠心地说,“祈爵,不爱了,怎么等。就因为还爱你我才会等三年,现在爱,一点也没有了,我真的做不到,别逼我。” 祈爵眼角藏着的一丝光芒就这样被摧毁了,他突然觉得脑袋很疼,眼前的楚可昕变很模糊,似乎还出现了重影。他伸手按着自己的头,眼神涣散。 “你怎么了?”楚可昕见祈爵有些不大对劲,眼看他一下子出了很多的虚汗。 “没什么,你好好休息,还有,分手的事情我不承认的。”祈爵按着自己的头,跌跌撞撞站起来,很快走出了房间。 楚可昕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觉得身心疲惫,也好,给彼此一个冷静一下的时间吧。 她想着人又咳嗽起来,咳得头很疼。 祈爵走了之后,整个房间都空荡荡的冷清,楚可昕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正当她要起来去倒一杯水喝一下的时候,一双小手出现了。 楚可昕抬起眼眸,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房间的呱呱,他垫着脚努力的想要去拿桌面上的杯子。 “咳。”楚可昕轻咳一声,看到呱呱很开心,但转念想到自己的病,微笑着说,“呱呱,姐姐生病了,会传染,你别靠姐姐那么近好么。” 呱呱一双漆黑的眼眸一动不动的望着楚可昕,才不管她说的,脚踩上一边的椅子,将放在桌子上的水拿到她手里,“发烧,感冒要多喝水,医生说的。” 楚可昕怔住,她的呱呱都已经长大到可以关心她了。 她的心间流过一丝暖流。这个冰冷的城堡里,也唯有呱呱能带给她一点温暖和甜蜜。 “谢谢。” 呱呱站在椅子上,看到放在桌子上的药丸,指了指说,“药吃了么?” 楚可昕摇摇头。 呱呱就在那边看着上面的说明,将药片很认真的取出来,也拿给楚可昕,“你吃了,就好了。” 楚可昕笑着,将那些药一口气就吃掉了。 呱呱像一个大人一样,摸了摸她的脸,“嗯,已经不烫了。马上就会好的。”他说着从口袋里剥了一颗糖,马上塞到楚可昕的嘴里,“这样就不苦了。” 楚可昕失笑了一声,真是个贴心宝宝。 她伸手揉了揉呱呱的脑袋说,“谢谢你能来看我。”不过在城堡不是到处都有祈老爷的眼线,为什么连呱呱都能来看她。 “你来,不怕被曾祖父发现么?” ”不怕,有爹地,是爹地带我来的。”呱呱看着楚可昕说,“他说他现在不方便照顾你,所以让我。” 楚可昕笑,“他把那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了呀。” 呱呱点了点头,回答的却是她这句话中的另一个事情,“对,这个事情很重要。我感觉爹地他很喜欢你,他想要你做他的妻子。” 楚可昕看着站在她面前米粒大一点儿的小呱呱,一本正经地同她说爱和不爱,真的觉得她儿子的思维不同于常人,好想知道祈爵小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 “那你希望我做你的妈咪么?” 呱呱想也没用多想地说,“想的。”他第一次在楚可昕面前露出疑惑的表情,“明明爹地也喜欢你,为什么爹地却让我喊萨琳娜阿姨妈咪呢。” “你爹地也许有他的想法吧。”楚可昕无法向他解释这个成人世界有多复杂。 楚可昕忍不住问呱呱,“呱呱,假设,我真的是你的妈咪,你会愿意跟我走么?” “那还能见爹地么?”呱呱看着楚可昕问。 “也许见不了,爹地他要留在这里。” “那我那里也不去,有爹地的地方才有呱呱。把爹地一个人留下,太可怜了。”呱呱皱着眉问,“但是姐姐,你如果真是我的妈咪,你为什么不能和我们一起。为什么总是抛弃我和爹地?”他摇摇头,“如果是这样的,我想我可以不要妈咪,我只要有爹地就可以了。” 楚可昕扬起苦涩的微笑,不是她不想和他们在一起,只是在一起的代价太大。祈爵总是说马上就好了马上就好了。但他超负荷的工作和总是被惩罚,总有一天会拖垮他的身子。 有时候,太爱......也是一种负担。 她没有办法一直这样肆无忌惮的打着爱的旗号,让祈爵那么辛苦。 “爹地对你很好对不对?” “嗯。”呱呱点点头,“所以我爱爹地。”他反复又认真的说,“我要快快长大,这样,我就可以照顾爹地了,他再也不用受那么多的伤。” 他说着,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姐姐,我要走了,下午还有练习。” “好。” “你好好休息吧。”呱呱说玩转了身子,消失在门口。 楚可昕看着呱呱消失的地方,慢慢低下了眼眸,手心已经没有祈爵握着时的温度。 她想,她一辈子都不会告诉呱呱,她是他母亲的事情了。也许她同祈爵分开真是最好的结局,就连呱呱都知道祈爵很累很辛苦。 萨琳娜虽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但看的出来,她也很爱呱呱。最重要的是祈爵爱呱呱,这一辈子,他都会护着爱着呱呱。比起将呱呱带到她身边,她相信这个是最合适的结局。 可是想着想着,泪水就从眼角滑落。 她对祈爵说的潇洒,但做起来却好难。一想到祈爵从此对着萨琳娜笑,呱呱喊萨琳娜妈咪,她的心就疼到不行。 若是有一天,祈爵真的爱上萨琳娜,她该怎么办。 可是她又别无选择,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是谁都没有想到的。只要祈爵好好的活着,呱呱好好的活着,不再受伤害,她可以的。 楚可昕抹掉脸上的眼泪,在此之前,也许她应该去找祈老爷子好好的谈一回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她是一根软肋 楚可昕抬头看着输液袋,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祈爵那样子走了,她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安。 她咬着唇,命令自己,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就不要再拖泥带水的,别去想他了。他向来脾气火爆,等他平静下来就好了。 楚可昕翻了一个身,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拿出手机,看到手机屏幕上是她和祈爵在海滩的时候拍的照片,那时候他们在一起多幸福。连笑容都肆意飞扬。楚可昕的手指拂过照片上祈爵的眼睛,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下了巨大的决昕=心。 楚可昕一下子从床上起来,一把扯掉正在输液的针头。上头还在滴血,她也不管不顾,穿着鞋子就下床。她拿出直接的手机,手机拨通了罗恩,那端传来罗恩宛如播音员的声音,“楚小姐,您好。” “罗恩,我需要见祈老爷子,你能帮我么?”楚可昕开门见山的说。 电话那端的罗恩礼貌地一笑,似乎有些奇怪楚可昕怎么找做这个事情,但他还是耐心地同楚可昕解释,“只有老爷要见人的时候我们才有机会见到,主动找老爷,是见不到的。”他顿了顿,身边却传来别人的声音。在短暂的空白声之后,罗恩带着笑意说,“楚小姐,愿LUCK之神常常伴随在您的身边吧。刚刚有人传话给我,说祈老爷也正想要见你一面。” 楚可昕闻言呼出一口气,“谢谢你,罗恩。” 罗恩很快走到楚可昕的房间外。那个时候楚可昕已经换好衣服在门口等着罗他过来接她去找祈老爷。 楚可昕走在去见祈老爷的路上,心砰砰砰地跳跃,这是她第一次面对祈老爷,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暗红色木门半掩,大理石地板上倒映出楚可昕纤细的身影。玄关处一束烂漫的百合花插在青花瓷花瓶里。 迎面来的管家笑着点头,“楚小姐,老爷在里面,进去吧。” 楚可昕走进房间,抬头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乳白色窗帘微风中飘荡,从这里望出去,可以看到整个城堡的景色,像是掌权者手中控制的一个小型国家一样。 而在那硕大水晶吊灯之下,祈老爷正闭着眼睛就坐在一把摇椅上,从楚可昕这个位子看过去,外面的一切都像是被祈老爷子踩在脚下一样。 祈老爷似乎很中意这种摇椅,每个他所在的房间都有。 楚可昕望着祈老爷,他如今也已经是曾祖父级别了,但看起来人还是蛮精神的。自楚可昕从大门进来之际,他锐利的眼睛就一直落在她身上,半分不移开。 那种常年浸泡在商场之上,拥有铁血手腕的人,身上的气场总是莫名强大,即便楚可昕已经是名气不小的设计师,在他面前也不免手心出汗。 “来自中国的一朵茉莉花。”祈老爷冷笑,“很有勇气,从中国追到这里,再溜进我的城堡里。” “我也是迫不得已,祈老。”楚可昕说的不卑不亢。 闻言,祈老爷的眼里掠过一抹意外,拄着拐杖,目光阴沉地看着她,都说这个女人是靠着他的孙子才过的稍微如意一点,一个落魄的人居然一点都不胆怯的同他说话,有意思。 “小茉莉,那你究竟是和我二孙子在一起还是三孙子呢?” “祈老觉得呢。这个城堡到处都是您的眼线,我想我到底是和谁在一起,不需要我自己来说了吧。” “呵,你倒是实诚,可惜我那个孙子却是个蠢材。”楚可昕不会看错,祈老爷子在说祈爵蠢材的时候,眉目间却有嘉许之色。 可,也是立即,老爷子暗了眼眸,一抹狠绝之色骤现,沉了声音同她说,“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也会是最后一次,我不是不能杀你,但我希望祈爵能有念头活下去替我做事,而你,必须要离开他。” 楚可昕没说话,即便来的时候她已经想好了,确实要离开,但如今祈老爷如此咄咄逼人的口气却让她要离开这几个字都说不出口。 “知道我为什么还将你带到这里来而不是直接将你丢出去么?”祈老爷突然冷笑了一声,“三儿虽是野种,但不论才智和手段都堪称完美,一个集团交给他,他能带着祈氏走向更为辉煌的一天。只是可惜,他是野种。” 楚可昕冷冷望着祈老爷,“别野种野种的喊他,他没做错任何事情。你心心念念的血统真的就那么好么?听说祈家的大少爷在不夜城可是有名的人,输了一个岛屿的钱。没变成残疾之前,男人,女人,赌博最喜欢玩,知道他的外号叫什么么?” “烂——人——”楚可昕勾起嘴角,“这样的人,和我的爵比,简直是侮辱。” 祈老爷拿起拐杖一下子敲到她的身上。 楚可昕咬紧牙关,硬生生地挨了这一棍,不闪躲。 “怎么,我说错了么?要是你的集团让那个烂人管着,即便你是祈氏又怎么样,迟早也会被败光。” “我要你说,我要你说!”祈老爷将棍子拿起来,狠狠地又打下去。 这次楚可昕没在站着,她直径躲过棍子,咬牙,眸子死死望着祈老爷。 “再用这双眼睛瞪我,走出祈氏古堡的那一刻,我绝对让你看不到天上的阳光。”祈老爷啐了一口。却又语锋一转,“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的存在,会毁了祈爵。” “为了你,他竟然敢顶撞我。天真到要脱离了祈氏,我告诉你,没有了祈氏,他就什么也不是,就连中国的瑞丰控股也不会是他的,他就只是路上的一个乞丐!” 楚可昕脸色惨白。 “我花了三年的时间将他控制在这里,原本他和萨琳娜结婚,会有美好的未来。我给予他正室血统才有的地位与权力,但这都因为你的出现而破坏。我知道你在心中早就想将我这老头子弄死了。但我告诉你,祈爵身上的伤都是你害的。只要他还想着你,我就会在他身上留下印子,让他记住教训!” 楚可昕狠狠咬唇,低了头。 “想要他过得好一点,那你就有多远给我滚多远!”祈老爷冷笑。 “我承认,我的大孙子能力不如他,若非是他的能力我绝对不会认下他。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生来就是王,一个王全是都是铠甲没有一处软肋。可他现在有,他有你,就随时会被人击垮。而没有了你,他就是屹立的王。萨琳娜会是他最好的妻子,婚约并不需要爱,只要有永久的利益捆绑就行了。” 楚可昕一震,手握的更加紧了。 软肋,软肋,她只是祈爵的一块软肋。 祈老爷在商场多年,看到楚可昕的神情就知道她已经在挣扎了。他不介意再放一点料。 “知道当年我是用什么手段控制住三儿的么?三儿他告诉过你没有。” 楚可昕抬起头,眼中噙着眼泪。 “当时你也在海滩上,你应该也看到了吧。来自祈氏科研部研发的最新型的毒药,疼起来人就会失去所有的意识。轻微的触碰都会在他的身体桑无限的放大。在那种情况下将一个人打一顿的滋味可不好受。”祈老爷冷笑,“果然,他没有告诉过你是么?” 楚可昕紧咬唇肉,眼圈通红地抬起头,“所以呢,所以你将那种东西用在他的身上?他是你孙子不是么!” “不,你错了,小茉莉,我已经和你强调很多次。他只是我用来扩大祈氏领域的工具,是我祈氏家里养的,一条狗!” 楚可昕突然愤怒起来,她上前抓住祈老爷子的衣服,眼泪往下掉,“你简直是个恶魔,恶魔!” 祈老爷子黑色的眼眸暗沉,另一只手上的拐杖直直打在她的手腕上。 “啊——”一声惊叫,她吃痛的送开祈老爷的衣服, “小茉莉,还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对我,也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同我说话。我看你真是在找死!”他阴沉着脸色。 楚可昕的眼睛圆睁着,“那他现在身上还有没有这种毒了。” 祈老爷冷笑,“你觉得重要么?即便解了又怎么样没有解又怎么样,他不乖的时候,我随时都可以给他注射上一支。” “不,你不能这样做!”楚可昕的心口像是被人插上了一把刀子一样,在被一片一片的凌迟。 “我也不想给他用的。只要他乖乖听话,我又何必做一个狠心的爷爷。只是他不够乖,你也是不乖。”楚可昕闭上眼睛,泪水止不住,她就知道祈爵隐藏了大部分的事情,这三年过的没有那么简单。 原来那毒药的药性有那么强,他当时到底是怎么忍下来的。 楚可昕笑出声,她早就该料到的,这个男人和鸭子一样嘴硬,怎么会说给她听。 “小茉莉,离开他。” 楚可昕目光望着祈老爷子。 “离开他,之后,他才会变得无所不能。” 她瘫痪在地上,紧紧握着的拳头松开了,她闭上眼睛,淡淡道,“那么,你想要我怎么做?”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被发现的真相 楚可昕从祈老爷子的房间里出来后,人整个都是瘫的,要不是罗恩拉住她,差点没摔下楼梯。 楚可昕顺势坐在楼梯口,双手捂住脸,喉咙里的悲愤倾泻了出来。似乎除了死死地咬着自己的手臂,她都没有办法去宣泄自己被压得如此窒闷的心情。她曲起膝,手臂紧紧抱住自己恸哭起来。 她不知道还能为祈爵做些什么,但是不是有一句话说,放过就是最好的成全。 她爱他, 像死了那样爱。 可是,她怎么能用自己这双手送祈爵下地狱........ 罗恩站在楚可昕身边,他不知道老爷子同楚可昕说了什么,她的心情会变得那么激动。他走过去扶起楚可昕,忍不住开口道,“楚小姐,所有事情都会好起来的。你要相信三少爷。” 杏眸重凝,楚可昕苦涩的说,“罗恩,我没法相信他,他是个骗子,什么都不告诉我。” 在想他的三年。他究竟承受了多少。 楚可昕站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先前祈爵离开时的背影,她越想越觉得心慌。 她站起来,“罗恩,带我去祈爵的房间。” “这?”罗恩眼中有过迟疑。 “你怎么了,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情?!”楚可昕抓住他的衣袖,“快带我过去。” 罗恩将剩下的话都咽了下去。也许有些事情少爷应该让楚小姐知道。 他带着楚可昕走去祈爵的房间。 走到祈爵的房间,那门没有锁,隐约露出半扇房门。 楚可昕看见祈爵正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前面正坐着萨琳娜,她挡在祈爵面前,让楚可昕都看不清祈爵的脸。她站在门外,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再说什么。 只是,萨琳娜突然低下了头,她的脸与祈爵的脸就重叠在了一起。 一时间,楚可昕后退了小半步,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涩感。她会以为是萨琳娜强吻或者别的什么,但是她亲眼看完了他们接吻的全过程,也不见祈爵将萨琳娜推开。 楚可昕咬着唇,突然后悔自己做什么傻乎乎地跑这里来找虐。她刚想要移开目光,看到萨琳娜又低下了头,这一次似乎比上一次还要热情。 楚可昕站在这个角度刚好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她的脑子突突的疼,硬生生的才将这视线别了过去,强勾起唇,牙齿打颤。 罗恩跟着她到这边,自然也是看见,他本想要进去,却被楚可昕拉住,“罗恩,我太傻了,到现在才明白你的迟疑是什么意思。谢谢你。” 楚可昕郁结的心团着,走路踉跄。她答应说要离开,也想着将祈爵让给萨琳娜,但她的心似乎不是她的,她说了不许疼不许疼,但那里会因为她说不许就真的不疼。 爱原本就是一种本能。 她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不过几秒钟,死机的脑子清醒过来。 祈爵连毒药都敢为她吃,还有什么事情是不敢为她做的。怎么可能前几个小时还在她房间大放厥词的说爱她要和她永远在一起,下一秒就同萨琳娜亲热上了。 再者,祈爵的手呢,为什么这个角度看不到祈爵的手。他的脚何时那么乖巧,会愿意整整齐齐的并排放着,他这个人最不喜欢规矩睡觉了。 可她怎么进去,萨琳娜名义上是他的未婚妻,万一他们真的是在接吻,那她怎么办。 楚可昕思虑再三,还是回到祈爵的房间外。罗恩一直没有走开,看到去而复返的楚可昕,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下一秒这一丝惊讶就成了震惊。因为她就直接推开了门闯了进去。 闯进祈爵的房间,果然不正常。萨琳娜居然将祈爵整个人都绑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你为什么把他捆起来!”楚可昕冷着眼眸,简直是无法理解这个女人的脑子。将祈爵绑起来接吻,她想想都觉得恶心! 萨琳娜看到楚可昕进来,惊得连肩膀都瑟了一下,站在原地愣住了。 楚可昕走到祈爵身边,他怎么会任由萨琳娜捆绑,难道一点意识也没有了么。她靠近祈爵身边,才看清他的脸呈现不正常的红晕。 “你对他做了什么!”楚可昕回过头,一双眼睛盯着她。 自从那天在地牢里,萨琳娜没有将楚可昕放出来,后来听说差点令她丢了半条命之后萨琳娜一直不怎么敢面对楚可昕。只觉得看到她就看到自己丑恶的一面。 “我,我没有......”她心里有些虚,眼神闪烁,祈爵不让任何人告诉楚可昕他身上的毒还没有解开的事情。若是她告诉楚可昕了,祈爵知道了会不会恨死她啊。 但要是楚可昕知道,让她难过也是好的,起码让她能知难而退,以后别再缠着祈爵。只有祈爵同自己在一起,祈氏才可能帮他将身上的毒控制起来,不再受折磨。 “没有?那就算你没有做,你看到他这个样子不应该是叫医生来看病么?还让他被捆着,你是想要他死么?”她拿过身边的一张纸,直径将祈爵的唇擦了擦。 萨琳娜看到她的动作,立马明白了什么,脸上有些羞愤“楚小姐,你凭什么这样说。你也太不礼貌了。不管我和爵在做什么,我是他的未婚妻,现在我和他在房间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同你有什么关系。” “就凭祈爵爱我。”楚可昕冷漠地说,“你要是觉得未婚妻这个空壳名声很好,那你就藏着吧。但,你记住了,他只爱我一个人,这就是我进来这里的权利。他给我的权利。” 楚可昕说的声音不响,气场却足够强大。 萨琳娜的脸色一下子有点白。楚可昕说着要去松开祈爵的手。也不知道是谁给他捆的,他的手腕处都已经看得到红色的痕迹。甚至连脚腕处也被绳索死死地绑着。 楚可昕心痛的差点不能呼吸。她实在是不知道,在这个城堡里,祈爵受了多少的苦。 萨琳娜上前拦着楚可昕的动作,“你不能将他松开的,他等下病发作,会伤人。” 楚可昕眼眸一暗,立马抓住了里面的话,“什么病发作,他怎么了!” “你们究竟对他做了什么?”她盯着萨琳娜,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萨琳娜无法忍受楚可昕如此咄咄逼人的对她说话,她原本不想说,怕祈爵生气,现在见祈爵还晕着过去,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就冲到楚可昕面前道,“不是我对他做了什么,是你害他变成这个样子!” 该死的祈爵!到底隐瞒了她多少事情,她真的好讨厌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滋味! “我不听你说那么多废话,你就说他是怎么病!”楚可昕抬眸盯着她。 “你那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爵在三年前的毒根本没有解开,他是骗你的。除非你走,我和他结婚,否则祈氏不会给他看好的。几乎一个月发作一次,像死了一样。你看看吧,这就是你造成的。楚小姐,你一个人,名声也大了,可以和任何人在一起,为什么偏要找爵。你害他害得还不够惨么?” “萨琳娜!你是不是在找死!”床上传来一阵暗哑的声音,祈爵睁开一双漆黑的眼睛。因为毒发作了,他整个眼球里都带上了浓浓血丝。 萨琳娜听到这个声音人都立在了原地,她以为祈爵没有那么快苏醒过来的。 “是她非要问的爵.......”萨琳娜说的有些委屈,“她一直问我,我才说的。” 祈爵艰难地拿到放在桌子上的杯子,重重地摔了过去。 可是力气不足,只是落到了离萨琳娜很远的地方。但即便是这样,也将她吓了一大跳。 祈爵发出阴冷的声音,“滚!” 萨琳娜害怕地往后退。祈爵冰冷的眼眸冷得骇人。她实在受不了这种眼神,转过身,害怕地跑出了房门。 祈爵抬起眼眸,看到就还在房间里的另一个。他最最不想让自己这个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可是还是没有瞒住。 楚可昕被萨琳娜刚刚说的那段话给震惊了,绝望,真是是彻底的绝望,这一天她接受到的讯息太多了。 她蹲在地上,声嘶力竭,两个肩膀不停在抖动,祈爵斜躺在床上,一语不发。最怕的就是看到她这样的表情,所以不敢告诉,也不能告诉。 祈爵的脑袋又开始钻心的疼,他紧紧地抓着床单,痛苦的嘶吼出来。 楚可昕惊呼一声,跑到祈爵身边,“你怎么了,怎么了。” 楚可昕看到祁爵站了起来,拼命地将自己的脑袋撞击着墙。 这就是萨琳娜他们为什么要将祈爵捆起来的原因,害怕他伤害自己又伤害别人。 楚可昕跑上去抱住他,不让他这样做。 三年,长长的三年。 他到底是怎样过来的。犯过多少次病了。很痛,很绝望吧,那个时候她却没有找到他。 在等待的日子里,其实,他比她更努力、更坚强,她却在曾经埋怨她为什么从不来找只见。 恨他。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恨他。 可是自己却爱惨了这个男人。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祈爵的心魔 祈爵想要将楚可昕的手解开,她却不许,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发了疯一般的搂着祈爵,她的指甲扣进他的身上。 祈爵的视线已经模糊,一瞬间眼神凶狠地想要杀人,最后还是挣脱开了楚可昕的怀抱,跌跌撞撞地起来,跑进厕所,只听“咔嚓”一声,他就将门给反锁了。 “祈爵,祈爵,你把门给我打开。”楚可昕泪流满面,用力砸在门上。 但他又怎么可能开门。 楚可昕贴着门,听见祈爵在门里面发出类似小兽低鸣的声音,就像是从远方飘来的声音一样,她听见祈爵在说,“阿昕,我爱你,阿昕,我爱你。” 楚可昕强忍着眼泪的决堤,哭得难以自抑,她嗓音沙哑冲着里面嘶喊,“爵,你开门,求你,开开门好不好。”她人慢慢滑到地面,用力垂着大门,“你让我进去吧,让我进去吧。” 可是祈爵一直都不肯开。 罗恩在门外,听到里面动静也顾不得没有主子的命令不能进来,见到楚可昕瘫痪在卫生间门口,几乎将手都拍肿了。 “啊——”楚可昕溢出一声悲痛的嘶哑,即便没有看到祈爵,他的痛,她也感同身受。 又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楚可昕越发着急了。她冲着罗恩喊道:“罗恩,把门踢开,我要见他,你帮我把门踢开,快啊!快!” 罗恩立即跑到房间里,拿起一把椅子,冲到卫生间门口,狠狠地砸向木门,他每一下都砸在门锁上,没过多久,那锁就落了下来。 一打开门,楚可昕就看到祈爵正做在地板上,一双手上全是血,他竟然将一面玻璃给打碎了,那些碎片在灯光下折射出无数张脸,每一张都是祈爵那落魄的,疼痛的样子。 楚可昕一下子将门一下合上,对着罗恩说,“你先出去,他的心情不稳定,我怕他伤到别人。” “楚小姐,不可以,留您一个人太危险了。少爷每次发病的时候,都会伤到别人。” 楚可昕微微一笑,“没关系,他不会伤害到我的,你先出去,等下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进来。” 罗恩拗不过她,只好先出去。 这种时候即便是喊医生也没有用,所有人都对这种药物无可奈何,除了有解药什么都没有办法。但解药,祈老爷是万万不会给的。 罗恩出去以后,楚可昕才打开门,她慢慢走进去,才发现刚在还在地上的祈爵不见了。 潮湿又凌乱的卫生间,到处都是祈爵砸在地上的东西,白色的瓷砖上残留着祈爵留下的鲜血,可怖又血腥。 楚可昕强忍住胃里强烈的反胃,轻声道,“爵,你还好么?我进来了。” 里面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楚可昕打着胆子继续往里面走,就看到祈爵将自己环抱成一团蜷缩在浴缸的一角。楚可昕的鼻尖有一股子难以言喻的酸涩袭来,她的心好疼,用力咬着自己的牙,甜腥味曼延在整个口腔里。 楚可昕慢慢挪到祈爵身边,双手抱住他,脑袋与他的相抵。想用她自己的方式给祈爵所有的温暖。 祈爵也伸出了手,紧紧地搂着楚可昕,似乎是要将她融进自己的血肉里。 他们拥得紧紧,像是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只要一松开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楚可昕咬破嘴角,还是抑制不住这哭声。她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掉了,为什么这样残忍的事情发生在祈爵身上。 祈爵的手放在楚可昕腰侧,紧勒着。 只是前一秒还相互拥抱的人,下一秒就失去了理智,额头又开始出现细密的汗水,牙齿打着颤抖,连鼻涕都忍不住往下落。楚可昕从没有想过祈爵落魄时候会成为这个样子,这个昔日在徐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如今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一个样子。 楚可昕忍着眼泪,将祈爵搬到床上,脱掉他已经湿漉的衬衫。 祈爵睁开一双漆黑的眼睛,已经同往日不大一样,里面再无一丝光彩,楚可昕看着这双眼睛仿佛能感受到里面无边无际的孤独。 楚可昕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就因着这一小步字的动作,不知道刺激了祈爵那一更神经,他迅速扣住楚可昕的手臂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 下一秒,他已经将她压到了自己的身子下面,以一种居高临下的角度望着楚可昕。 “毒没有解开,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他沙哑着问楚可昕,“你是想要走么?” 楚可昕看着他的样子,与往常真的很不一样,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她明显感觉到来自祈爵身上有一股浓浓的危险感。但她没有走,还是圈上了祈爵的脖子,“没有,你出了太多汗,我去给你找毛巾擦一擦。”她伸手抚摸祈爵的脸颊,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慰,让他能稍微冷静一点。 “你别走。”祈爵皱着眉说。 楚可昕将他拉到自己胸前,靠在她的脖颈处,温热的气息吐在他的耳边,“我不走,谁说我要走了。” 可祈爵显然没有被她的话安慰到,他的声音依旧阴沉,“你在几个小时之前还说,你要离开,要和我分开,不要我和呱呱了。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的我像个魔鬼一样,你受不了了?可谁让你进来我房间的,谁让你好奇心那么重的,原本,你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那你就不会怕我了。” “我没有......”祈爵看着楚可昕的唇,一下子吻了上去,那些剩下的话全部被吞进祈爵的嘴里。 楚可昕越看祈爵的眼睛越觉得不对劲。 他低声在她的耳边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的。阿昕,这辈子,你跑到哪里,都是我祈爵的女人,我都会将你抓回来。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这样的,但是就算是你害怕,讨厌我了,我也绝对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一直都是,以后我都不会让你离开.......” 祈爵说的话断断续续,但是楚可昕还是都明白了。 三年都是他一个人孤独的熬着,她一直没有陪在他的身边。他害怕自己这幅样子被她看到,害怕她不要他。可祈爵,怎么会,即便全世界都抛弃了,她也不会抛弃他的。因为在她最可怜的时候,冲着她伸出手的人是祈爵。 男人眼底的阴鸷和冷意越来越深,楚可昕明显感觉到他的不对劲,“爵,你怎么了?” 一时间,只听到一声布料撕碎的声音,楚可昕觉得自己身上一寒,是祈爵粗鲁地将她的裙子撕成了两半。 楚可昕立即想也不想地靠上祈爵,想要得到一丝温暖。这样一个小动作取悦了他,祈爵低下头,在楚可昕的脖子上留下细密的吻。 他暗哑着声音,说出的话很直接,“阿昕,我要你,就现在。”紧接着,只听到楚可昕闷哼了一声,像是某种不安的分子有了宣泄的一个窗口,他怒吼一声,在楚可昕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她疼得连脚趾都蜷缩了起来。 “阿昕,阿昕。”祈爵一声又一声的喊着,仿佛这个名字是一种救赎。 被褥被蜷成了一团,她在他身下瑟瑟发抖。 许是一小时,又许是一个夜晚,到最后,楚可昕也已经忘了时间,忘了所有。 他在床上使劲折腾,手上下了狠劲,楚可昕痛得咬住了唇肉,眼泪从眼眶里滑落。可她不敢拒绝,因为祈爵的眼眸通红,好像染了鲜血一样的妖冶。 但不管有多疼,楚可昕还是努力地抱着祈爵,她没觉得有多不能忍受,只要能减轻祈爵的痛苦,她这样又如何呢! 祈爵将自己的脸深深地埋在楚可昕的脖颈处,发出一身喟叹。 楚可昕的手指穿过男人漆黑的短发,“爵,我爱你,我不会离开你。” 这话起了很好的安慰作用,终于他停下了自己的行为,低头看了一眼楚可昕,将她紧紧地环抱进自己的怀里。 也不知道隔了多久,祈爵终于闭上眼睛,沉沉睡去,响起一阵平稳的呼吸声。 楚可昕从他的怀里出来,走到浴室里,看着自己身上的每一处都是青紫色的,没有一处是好地方。她打开祈爵的柜子,拿出了一套她穿的衣服。祈爵总说会在他住的任何地方备上楚可昕的衣服。 罗恩一直紧张地守在门外,不敢走远,只怕楚可昕出一点什么意外。 终于,紧紧关着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楚可昕从里面走了出来,脸色惨白得异常。 罗恩看到她毫发无伤的出来,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楚可昕勉强地对着罗恩笑了笑,“他睡着了,应该没事了。我有点累了,先回去躺一会儿。” 罗恩退开半步给她让出路,却注意到楚可昕进去的时候还不是这一身衣服,出来怎么就变了。他们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想而知。 楚可昕拖着自己连路都走不了的腿艰难地走了几步之后,突然间就摔倒在地上。 罗恩惊呼一声,“楚小姐!”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甜美的爱人 激荡与癫狂夹杂着若有似无的腥甜,白皙的身子在漆黑的夜中颤抖,方寸之地,困兽之争。唇瓣被咬得发白,下一秒流出艳丽的血。她的脆弱与娇嫩都成了刺激男人前行的一枚罂粟。身潜于海底与翱翔于天空,都得不到一口氧气。 压制心魔最好的办法,唯有祭奠上甜美的爱人。 ....... 罗恩扶住楚可昕,她的袖口因为滑落露出了一小节手臂,罗恩一眼瞧过去,惊了一眼!他连忙联系照顾楚可行的女佣,叫她们联系医生。 两个个女佣将楚可昕带回房间,将她身上那件衣服脱下来换其他衣服的时候,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楚可昕除了脸上,全身上下都是青青紫紫,骇人的厉害。 楚可昕的脸色因为还在生病,苍白的很,紧紧闭着眼睛,漆黑的长发遮住半张小脸,看起来分外的惹人怜惜。 两个女佣面面相视也是觉得三少爷下手太狠了一点。 楚可昕第二天下午才睁开眼。她的意识稍微有点复苏,伴随身上的剧痛也接踵而来。她迷茫地望了一眼四周,才发现已经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身上是干净的被子与干净的衣服,还带着太阳的味道。 楚可昕平躺着,静静地看着头顶上的天花灯,脑袋一片空白。 静匿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阵很轻很轻的脚步声。 祈爵发病结束之后,就想来看她。但意识清醒的时候,才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还有她知道了他得病的事情,他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楚可昕。 祈爵推开门进去,以为她还睡着,没想到楚可昕已经醒了,看到推开门的他,脸上带了点笑容。 “你好了?”她轻轻一声,下意识想要起身,却没有想到身上的伤特别疼,她的体力也没有恢复,再也经不住她突然间的动作。她整个人就像一辆翻下山崖的车子,噗通一声就落到了地上。 她抬起眼眸,一双眼睛有点呆滞,还没有反应过来。 祈爵连忙上前将她抱了起来,搂在怀里说,“我看你是不是真的烧成个傻子了,那么大了还会从床上掉下来。” 他低叹一声,不知道别的什么话该如何开口。 楚可昕抬手,揉了揉他紧紧皱着的眉毛,她浅笑,“别老皱眉,变老了。” “阿昕,我......”男人低垂眼眸,眼睛盯着她的脸蛋,说不出完整的话。 楚可昕心中某一处一软,却也是空落落的。 “我明白,我明白的。但我会更希望你同我说一切。”祈爵眼圈黯淡。 他伸手拂了拂她额前湿漉漉的碎发,脸绷着,“怎么还有点烫,出了那么多汗,也不帮你换一套衣服。这些女佣明天全部换了。” “我没事了,你别担心,只是个发烧而已。” 好一会儿,他的脸色才好一点,轻声道,“阿昕,我给你洗澡吧。”说着进去浴室里放了热水。 楚可昕原本想推脱,但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也没忍心拒绝。 可从昨天出来到现在她也没有见过自己身上是什么模样,直到祈爵将她的衣服都解开,看到里面的惨样子,她才有些后怕,连忙用浴巾裹着自己,不让祈爵看。 祈爵一声没吭,伸手拦住她的手,阻止她将自己遮盖起来。 祈爵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他从前就知道,楚可行的皮肤太娇嫩,随便掐一把都会留下印子,所以除非情到深处,否则都不会在她身上留下印子,怕她疼。 而如今,她白皙的身子上全是青青紫紫,充满了一种被人摧残过的凌虐之美。 祈爵的眼眸有些暗,他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的肌肤,楚可昕起了一阵寒颤,她害怕祈爵又因为被刺激犯病。 楚可昕伸手握住他的手,“爵,别看了.......” 祈爵暗哑着嗓音问,“痛不痛?” 楚可昕望着他,“痛,但是我开心。过去的三年,你难受的时候我都不在身边,真的,我能陪着你,哪怕是减轻你身上那么一点点疼,我都是开心的。” 祈爵将脸埋在她的脖颈。 嘴中苦涩,心里一阵煎熬。 像是过了漫长,漫长的时间,祈爵突然开口,“阿昕,你不是想要离开么?我答应你。” 楚可昕楞在原地,她两眼红肿,“为什么?” 祈爵伸手抚摸她的脸颊,“阿昕,我不知道有多少胜算。” 祈爵退开几步,拉起楚可昕的手,“来,我给你洗澡。” 水温放得刚刚好,祈爵手里拿着花洒,帮她轻轻冲洗。他的手抚过她的腿,留下的白色统统被洗去。 楚可昕脸色有些坨红,“我自己来吧。” 祈爵却不让,“我想给你洗一次,从前在徐城就想,可你害羞,总不让我帮你洗,每次都将浴室门关的好好的。” 楚可昕弯着眼睛,“怪谁,每次都像吃不饱的一样,不防着你防着谁。” 祈爵眼中含着笑意,搓了泡沫,细细涂在楚可昕白皙的肌肤上,他下咽了一口口水,挨近楚可昕身边,“哎,这个味道的沐浴乳为什么涂在你身上特别香一点。” 楚可昕瞥见他眼中慢慢上升的欲~望,偏过头说,“没个正经。” 他给楚可昕拿来浴巾,细致地包裹好,才将她抱回到床上,拿起吹风机给楚可昕吹头发。 楚可昕的脸贴在祈爵的手工西裤上,怔怔出神。 从前他们在徐城的时候,大对数时候都是她给祈爵吹头发。 “爵,我们还能回徐城么?”楚可昕随口的一句话让祈爵顿住了动作,半晌,他才又恢复。 “能。”但语气里也是对未来的不笃定。 “你不要骗我。” 楚可昕随口的一句话,将原本温情的气氛给打散了一部分。她的笑容僵在嘴角,谁都知道,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更何况这样的。 他淡淡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手上继续吹头发,眼中却很黯淡,“罗恩说你和老爷子见面了?” “嗯。”楚可昕淡淡一笑,“他说他要放过我,如果我选择退出。他说从前的人都没有那么走运,比方祈沪的女友。你爷爷也是好笑,把放过一条命说得多不容易,敢情我不感恩戴德,就是十恶不赦了。” “他不就是这个样子,才逼得我们变成这样样子么?谁的命运都想把控在他的手上。”祈爵将吹风机关了,一时间房间里都安静了下来。 他抱着楚可昕,脑袋抵在她的头上,“你离开,我们都好过一点。如果成功了,我带你回徐城,要是不成功......”他没往下说。 楚可昕的哭声已经哽咽在喉咙里。 生与死之间,还能有什么余地让他们选择。 “答应我阿昕,不许结婚,如果你要结婚了,起码是我死了以后。”尽管语气平缓,但她明显感受到祈爵说话时带着颤抖。 楚可昕点点头,眼中噙着眼泪,听到自己沙哑地回他,“好。” 祈爵弯着腰,亲吻上楚可昕的脸颊,亲掉她脸上留下的眼泪。 这会子天都已经黑了。 他就这样抱着楚可昕,谁也没有开口说要离开。 这种感觉就像是医生已经宣布了绝症,病人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我会等到你的对吧。”即便祈爵肯定的回答她,也不能保证,但她还是固执地问祈爵。 祈爵漆黑的眼睛盯着楚可昕,“嗯,会的。” 就因为这话,楚可昕又哭着笑了。 冷不防,后脑勺被某人的大掌一压,整个人的脑子已经一片空白。唇被男人狠狠地吻住 占有,蹂躏,没有一丝的怜惜,只有攻城掠地。 脸因为热气晕红,修长的手捏着他的衬衣。他也是隐忍的人,在她面前却克制不住。 如何不明白他的心情。 抵死的缠绵,谁都不肯先松开。 “别在哭了。”祈爵暗哑道,“眼睛都变成核桃了。” 他抱着楚可昕,“睡觉吧。” 她问,“你不走?” “嗯。最后一晚上,陪你。”他躺在她身侧,却没有其他的动作。 “爵,你告诉我,那呱呱身上也还有这种毒么?”楚可昕睁着眼,完全不敢想象当呱呱发作的时候是怎么样的。 “好了。每一年,老头子会给一支药,打五次就好了。他有两针,我的两针也给他了。过阵子会是最后一针。放心吧,他的毒没有那么厉害,不会像我这样。” 祈爵叹息了一口气,“阿昕,会恨我么?跟着我,没有安全感,连咱们的儿子都没有保护好。我欠你太多。” 其实谁欠谁又说得清楚么? 她没法子和别人在一起,她试过了,爱不上尤子晨。 “你把他教育的挺好的,他很聪明。” “他还没有去过徐城。等我真的出来了,我带他去找你。”祈爵淡淡道,“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 楚可昕再次忍着汹涌出来的眼泪,“好。” 楚可昕伸手拦上祈爵的腰侧,一开始完全没有爱过他,他就像是一个强盗,一直在她身上索取,可到如今,换了谁也不能代替他。 祈爵和祈老爷,连带她自己都让自己离开这个地方。但她想到,回到家里就只是一幢空荡荡的房子,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该怎么办。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肖炎轲! 祈沪带走楚可昕,这一回走,是真的走了。 祈爵站在窗边,他忘不了楚可昕红着眼睛,强撑着笑容和他说,“我走了。” 古堡外的阳光很美,她穿着黄色的连衣裙,一如当年第一次见她时那样漂亮。她在阳光下一步三回头。祈爵知道,她是在期盼能像上次一样,临时遇上祈老爷子,又因为什么事情可以短暂的留在这里。 “甜心,走了。”祈沪说。 楚可昕低下头,“嗯”了一声,终于跟上了祈沪的脚步。 萨琳娜将一碗药端给祈爵,“爵,她已经走了,别再看了,把药喝了吧。” 祈爵阴沉着脸,将她端来的碗整个打翻了。 他眼眸一深,“你是不是觉得她走了,我就能多看你一眼。萨琳娜,我的联姻对象不是楚可昕可以是任何人,比起你希尔顿家族,罗斯家族的利用效更大吧。” 萨琳娜惊呼一声,伸手拉住他的手,“爵,你什么意思?” “我和你退婚。”祈爵冷冷地勾起嘴角。 “为什么?爵难道我做的还不够好么!退婚!这让我在家族面前怎么抬得起头!”萨琳娜摇着头,嘴唇紧紧咬着。 “既然如此,我叫你把水牢的水放了,你为什么没有放!” 萨琳娜听到这里,全身就忍不住颤抖起来。她要面对悔婚的丑闻,却仅仅因为她没有放水,导致楚可昕发烧! 若不是她扶着旁边的栏杆,萨琳娜几乎要摔倒下去。 她这三年的相伴在祈爵眼中算什么! 祈沪身子骨没有祈爵的好,被打了那几下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车子是楚可昕开着走的。将祈沪送到以后,她也没打算再待在祈沪那里。 她将祈沪送到之后就开车往自己的住所开,沿途没有什么人烟,车子开好久,才路过一家便利店,楚可昕下车买了矿泉水才上车。 她开着车子,开到一处红绿灯时,楚可昕没注意,一个急刹车,车子往前一个惯性,她明显听到车子后面传来一阵声音。 楚可昕也没在意,继续往前开。车子开进了她买下的那家酒店里。 她下车的时候,无意间瞥了一眼车后面,这一瞥吓了一大跳,后备箱处有血,滴答滴答落在草坪上。 管家早就准备在身边,看到楚可昕下车,就想接过楚可昕的车钥匙去泊车。 楚可昕心里在打鼓,指了指地面上的血。管家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楚可昕大着胆子,将后背箱打开,立刻有一股子浓郁的血腥气扑鼻而来,令楚可昕差点没有吐出来。 楚可昕皱着眉头,试探性地用食指戳了那个人一下。那人微微发出一声闷哼。 管家慌张地走到楚可昕身侧,“楚小姐,是否要报警?” 楚可昕想了想,自己车上多了一个满是血的人,不是什么好事情,祈沪如今身体不便还是别麻烦他了,叫来警察处理了也好。 于是她点了点头说,“去喊吧。” “不,别报警!”车子里响起一声很轻很轻的声音。 楚可昕眼眸落在那个人身上,她又走进,问了句,“你是谁?为什么不让我报警?” 那人的体型应该超过一米八,将原本宽敞的后备箱都塞满了。 楚可昕靠近时,只能看到他的侧脸,而不能全部,她总觉得这个人莫名的熟悉。 楚可昕注意到,这个人伤的地方在于肩膀,还有大腿,血在那个地方晕开的最多。她皱着眉,想看看这个 随即,楚可昕迎上一双锐利的眼睛。 那人削薄的唇,漆黑的眼,棱角分明的轮廓,竟然是许久未见的肖炎轲! “你怎么会在这里?”楚可昕问他。 “你别管!”肖炎轲声音暗哑。 楚可昕冷笑,“那行,我打电话给警察,好歹将你从我的车上搬走。” “不,不要,我是被人追杀的。”肖炎轲苍白着嘴唇,“你别赶了,我还能走。”他说着挪动身子,吃力地想要将自己从车里面出来。 “走去哪里。这伤口那么大,从这里走几步晕死过去了,还不是的找警察,最后找上我的麻烦。”楚可昕咬了咬唇,有些心烦意乱,“托马斯,将人放到客房去。将这里收拾干净。” “楚小姐,这?” “我受不了血腥味,托马斯,别带到里面去。”楚可昕冷冷道。 托马斯闻言,马上令几个能干的男仆将男人给抬了下去,自己则跟随在楚可昕身后,“小姐,这合适么?我们甚至不知道这位先生是做什么的。如今英国的治安良好,能出现这样的伤,说明他很有可能惹上了什么人了。” 楚可昕有些疲倦地抚了抚额头,“托马斯,他算是我一个故人,只是关系不大好。我确信,他不会惹上如你所说的事情。你将人带去客房,明早叫他离开吧。” “那要准备医生么?” 楚可昕叹了口气,“总不能叫他死在这里。” 楚可昕走上楼梯,回房休息。说是休息,其实一点睡意也没有。 第二天早上,托马斯过来告诉她,肖炎轲一早就自己走了,留下一张便条给她。楚可昕摊开便条,上面就两个字,:谢谢。 楚可昕瞥了一眼,将那纸团捏拢,丢进了垃圾箱,心里想着,她真是容易心软,那种人渣救他做什么! 从知道祈氏所有的事情之后,楚可昕似乎已经没有了前行的动力。从前,她努力地让自己优秀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找到祈爵。 如今,她确实找到他了,却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带祈爵和呱呱回中国。 楚可昕原本想要乘坐明日最早的一班航班回去。但没有想到祈沪打了一通电话给她,说呱呱因为看不见她,心情很不好,几天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 “怎么会这样!”楚可昕无比震惊。 祈沪说,“甜心,别太着急。周一会有一场慈善晚会,那一天,我会带着呱呱去参加。到时候,你们见一面,你再离开吧。他那么听你的话,你好好和他说。” 楚可昕咬着唇,点了点头。 这场慈善晚会的名单上也是有楚可昕名字的,为了能够将名声弄好,每一年大大小小的慈善晚会,楚可昕不知道要参加多少场。 一晚上,楚可昕都焦急地等着呱呱能出现,也没有心思去听场上说了些什么话。但到最后,呱呱都没有出现。接着,她收到一条来自祈沪的短信,抱歉地告诉他,他没有办法带着呱呱来了。 其实楚可昕明白,她的名字既然能出现在名单上,那么祈氏的人定然是不会让呱呱来的了。 就在楚可昕也打算先行离开的时候,她听见了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干妈,好久不见了。”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罗斯夫人微微一笑,“炎轲,要见你一面真是难得,你知道乔克他们都在等着你,有机会去家里坐坐。” 楚可昕楞了一下,肖炎轲什么时候同四大家族之一的罗斯家混的那么熟了。 楚可昕看了一眼台上的银幕,才发现这场慈善会是由罗斯家族举办的。今日所有捐赠人捐出去的慈善品上都会注明捐赠人觉得合理的价格,然后会由罗斯家族出资购买,所有出资的钱全部用于慈善机构。 是四大家族的罗斯家族出来,难怪祈氏会派呱呱来。而呱呱最后没有来,楚可昕不知道是不是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肖炎轲一身浅灰色西装,同几天前那个满身鲜血的男人一点都不一样了。他在同罗斯夫人聊天的时候,自然也看到了楚可昕。 肖炎轲看到她就想起这些年,楚伊伊还在监狱里改造,她却越爬越高,成了国内外首屈一指的婚纱设计师。三年时间真是很快,肖氏被掏空,又加上祈爵的重击,一下子成了一盘散沙。他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 在她发了疯似的找祈爵的日子里,他渐渐开始关注这个被她抛弃的未婚妻。才发现,他从前只看到了她身上的一点,却从没有看到她别的地方。有时候,他也会思考,那么执着的楚可昕,真的是一个水性杨花,爱欺负妹妹的人么? 前几天的那场枪战,他遍体凌伤,逃跑过程里,上了楚可昕的车子。当后备箱打开的那一瞬间,肖炎轲才发现,经过岁月的洗礼,楚可昕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只会穿着老气礼服只装淑女的姑娘。在夜色之下,她那精致的脸那么美丽,带着说不出的韵味。 只是随便往他这边一瞥,就有一股子诱人在里面。 “那天,谢谢你。”肖炎轲走上前,拿起酒杯想与她碰一杯。 楚可昕维持着面部微笑,“我后来想想后悔极了,没往你身上多捅两刀。” 肖炎轲向来脸皮厚,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前楚伊伊在的时候万般不待见她,如今还注重拿起自己的叉子,取了一块楚可昕盘子里的蛋糕,“你舍得么?” 她将拿在手中的碟子直接落在地上,恰好就砸在肖炎轲的脚上,“你说呢?”她避开肖炎轲,不往放下狠话,“你最好见到我就当作不认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你脑子进水了? 楚可昕要走,肖炎轲一抬手,手臂挡在挡在她跟前,“你今天来这里是为了见祈爵么?” “关你什么事情!” 肖炎轲挑起一抹笑,“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你不会想见到他的。” “我见谁,想不想见谁,跟你,半毛钱关系没有,别挡在我面前,没听过好狗不当道么?” 肖炎轲心里清楚,自己对她有兴趣,如今的楚可昕同从前的不大一样。似乎同祈爵在一起以后,她身上的本性全被激发出来了。跟颗小辣椒似的,刺一下能让你辣得不行。但这个感觉,说真的,还蛮爽的! 楚可昕不想搭理他,今天她的本意是来见呱呱,既然没有机会,她只好先离开。 肖炎轲似有深意地瞅了她一眼,对着她说,“可昕,你有没有想过同我,重新在一起。” 楚可昕一听,简直觉得肖炎轲神经病,嘴角也勾了抹笑,“肖炎轲,除非,我哪天脑子进水了,你再来同我说这话吧。” 肖炎轲一愣,随即有了笑意,她如今真是伶牙俐齿,“我说,如果你真的是恨死我了,那你多半就是还在意我,不然,你那么恨我做什么。而且,你前几天救过我,显然,你心疼我。” 楚可昕听完,就像吞了只苍蝇那么难受,自己怎么就心软救了他。真是惹上了一块怎么都甩不掉的牛皮糖。 “肖炎轲,你的脸皮真是比城墙还要硬......”恰好此时有音乐响起,在楚可昕身侧,好些男士弯了腰,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然后同自己的舞伴跳起了舞蹈。 楚可昕看到这里,刚才那句要说的话也给咽了回去,她想也没有想,就要离开这里。 没成想到肖炎轲的手往她腰际处一放,借着自己的蛮力,就将她带入舞池。 楚可昕本就穿了高跟鞋,这一下子踉跄,她险些踩到别人,“你干什么!” “跳舞啊,我没有女伴,你也没有男伴,多合适。可昕,你不是跳舞很厉害么,也让我感受感受。” 楚可昕,挣扎着要离开却始终没挣开。但她在动作上也是极度不配合。来这里的都是名流,看到她那种样子都以为楚可昕不会跳舞呢。 楚可昕也才不管丢不丢脸,反正要丢脸一起丢,最好肖炎轲能放开她。 但肖炎轲简直是像故意的,圈着她的腰不放,再稍微使一点力气,楚可昕整个人都得和他贴上了。她今天穿的裙子将胸衬托的很漂亮,肖炎轲的目光忍不住都落在上面。 楚可昕的眼睛穿过肖炎轲的侧脸,就看到大厅门口有一阵骚动。 “来了,他和她都来了!” 不过几秒,大厅的灯又亮堂了几分,像是为了迎接重要的贵宾来袭。 没隔多久,楚可昕就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面孔——萨琳娜,以及被她挽着手的祈爵。 她早该料到的。罗斯家族的慈善晚会定然有各大家族的人来捧场。呱呱没有来,自然有祈爵亲自过来,而萨琳娜就是希尔顿家族的代表。 肖炎轲眉一挑,黑亮的眼眸怎么都掩饰不了愉悦,“你看,我说你受不了。别将我这衣服捏那么紧,意大利手工的…” “闭嘴!” 肖炎轲笑得轻浮,“生气了?可昕,我刚刚的提议如何,你要不要考虑和我在一起?” 饶是楚可昕做足了心理准备,知道有很长的时间,也许祈爵的身边都会带上萨琳娜这三个字,但想象中的同现实给的直击更令人无法自持。 祈爵一走进晚会,眼睛就跟装了雷达一样,一眼就看到同楚可昕靠的极近的肖炎轲。 祈爵的眼睛紧盯着楚可昕,放在萨林娜腰间的手骤然一紧。 萨琳娜疼得脸上都不能维持住笑容,她轻声道:“爵,你弄疼我了。” 祈爵却没有什么反应,像是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一样。 萨琳娜顺着祈爵的目光望过去,就看到楚可昕和肖炎轲。 萨琳娜忍着疼,只是看到楚可昕身边有个异性就这样…他对楚可昕真是与众不同。 晚会的大水晶灯折射出楚可昕一张冰冷的脸。 楚可昕眼中犯涩,连带嘴里也苦涩。像是想要随便找个宣泄的口,使劲朝肖炎轲的胸口推了把,冷声的说道:“肖炎轲,你对我所做的那些事情我还记得清清楚楚,现在你又同说这些话,不觉得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肖炎轲没想到她会这个模样说话。 楚可昕心里堵了一口气,“你死不死同我有什么关系,肖炎轲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我巴不得你出门就被车撞死。” 谁能想到从前事事以他为中心的女孩,现在能同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说话那么冷漠,一字一语渗透到肖炎轲心里去,比往心里捅了把刀子还狠。 肖炎轲凝着楚可昕,一个人的变化怎么能那么大。 祈爵冷笑了一声,这才将萨琳娜松开。 萨琳娜撇开旁的心思,想要伸手去勾祈爵的肩膀,祈爵却不让。祈爵心里想的很简单,即便他知道楚可昕心里能谅解,他也绝不想在她面前同萨琳娜做出什么亲密的动作。 楚可昕那几句中国话,在场的倒也有几个人听懂了。但大多也选择忽视这段插曲,只有一个女人,望着楚可昕,若有所思。 楚可昕深深凝望了一眼祈爵,没再逗留,转过身离开了舞会。 她出去的时候,夜风刺骨,每一道吹在身上,都像是能吹开一个口子出来。 楚可昕快步往停车场走,她心里跟压了块大石头似的,根本看不得祈爵同萨琳娜成双成对的样子。楚可昕鼻尖酸涩,也明白,祈爵有不得已的苦衷。 夜里,楚可昕躺在床上。月凉如水,某人的吻比这夜晚的风还要凉上半分。 楚可昕躺在床上,眼眸微垂,似乎睡得很沉。 男人微微叹息了一口气,将手指抚上她越发瘦了的脸蛋。余光一瞥,果然在楚可昕的床头看到了她在服用的那瓶镇定药。 祈爵眼眸一暗,在城堡里那么艰难的时候,她都没有吃,果然是在酒会上受刺激了么? 唇,印上她,浅尝辄止,没法子深吻,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 祈爵看了她一眼,只觉得她的脸怎么都看不够。他想着自己的计划,快了吧,马上就可以在一起了。 他将被子帮她盖好,转过身就要离开。 只是人还没有动,腰上就一紧,楚可昕软软弱弱的声音带着几分未睡醒的睡意淡淡道,“要走了么?还以为是个梦,连眼睛都不敢睁开。这次怎么还没有睁开眼睛,你就要走了。” 男人狭长的眼眸拉长,伸手覆盖上她的手,“阿昕,不是梦。”他的手指在她的手心划了划,楚可昕迷茫地抬起头,祈爵已经转过身面对她,一时间,她落入一双漆黑的眼睛里。 “那你现在又想去哪里?来了就走?”她有几分委屈。 “没,我只是怕吵醒你。” 楚可昕突然松开了手,躲进被子里,闷着声说,“那你走吧。” 祈爵闷声笑,将被子掀开,却见某人已经在被子里哭上了。 他掀开被子,将楚可昕拥抱进怀里,“叫我走,手一直拉着做什么?”他伸手擦去她眼角的眼泪,“又为什么哭,我不是在么?” 楚可昕抬起眼看着他,脸色不大好,黑眼圈很重,胡渣也有,估计又是在集团里熬夜完直接跑她这里来的。 她忍着眼泪问,“不是说不能见面么?为什么又跑出来,想让你家变态爷爷发现,又将你扔进地牢里不成。’ 他淡淡道,“按理说,中华人民已经到了抗战生死攸关的时刻了,但是,怎么办?” “嗯?”她带了长长的尾音疑惑。 “傻瓜,我想你啊。”祈爵宠溺地说。 就那么一句话,令楚可昕几天前的晚会开始延续的酸涩心情一下子瓦解了。 从前祈爵不可一世,从不轻易说情话。如今却忍不住想要对楚可昕说更多的。 她将脸上的眼泪鼻涕统统摸到祈爵的衣服上,闷声道,“我,也是想你的。” 祈爵一怔,这话深的他的喜欢,听得整个人都喜悦了起来。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好久,楚可昕也舍不得睡。但祈爵见她几次打着哈切也舍不得让她不睡。看着天色也快亮了,也到了点改回去。 祈爵搂着楚可昕最后嘱咐道,“记得离那个肖炎轲远一点,突然出现在这里估计不是善茬。” 楚可昕说,“我巴不得离他远点,神经病一个。但他怎么会到英国来。” 祈爵冷笑一声,“在徐城的时候,他吞并的公司经营的不如意,自己家的人起内讧,我又加了把火,肖氏就倒了。后来运气不错,救了罗斯家的独子。罗斯家族本族的人丁本就不旺,肖炎轲算是成了他们家族的恩人。如今帮衬着罗斯家办事情。” 楚可昕点了点头。 他将楚可昕的脸从他怀中挖出来,扳过她的脸说,“总之,你离他远点,不管是怎么主动招惹,都别睬他。” “你吃味?” 某人一本正经地回答:“嗯。”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手上的伤疤 楚可昕没有再多想什么,此刻祈爵能来看她已经是最大的幸福。她紧紧的抱着他在床上,像个孩子一样,在他的怀里蹭了蹭,感受来自他的温暖。偌大的房间也变得有些温馨起来。 而此时,在徐城的女子监狱里,足足呆了三年的楚伊伊居然被释放了出来! 她抬起头,天空是天蓝色的,白云朵朵,空气是那样清新,令人着迷,同监狱那个四四方方的口望出去的景致全然不一样。 这种呼吸新鲜空气的感觉,真的好好! 楚伊伊拿出手机,快速拨打了一组电话,但对面传来一阵冰冷的女音: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空号?炎轲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了? 楚伊伊又立马拨打了肖炎轲助理梁飞的电话,这几年她在监狱里全靠梁飞打点,连这部手机都是梁飞给的。 梁飞接通了电话,“楚小姐。” “梁助理,为什么炎轲的电话是空号?” “夫人,您在里面太多年,有很多事情不知道,肖氏已经倒了。如今,肖总已经出国。” 倒闭?出国? 怪不得炎轲很久没有来看她了。上一次见面,他们签下了离婚协议书,肖炎轲说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离婚,只是她如今的身份会限制他的经济。 “他现在怎么样了!”楚伊伊着急地问。 梁飞说,“夫人,别担心,既然您能出来,可见肖总在国外已经开始积蓄实力了,我将肖总的电话给您吧。你们那么久没有见面,肖总一定很想念你。” 说着两人挂断了电话,梁飞随手将肖炎轲的电话给了楚伊伊。 楚伊伊看了时间,推算出如今英国才晚上三点,强忍着要打电话的冲动。 她想了想拿出肖炎轲留给她的金卡,嘴角勾起一抹笑。她什么都不比不过楚可昕,但找男人的眼光可比她强多了。 楚伊伊拿着卡毫不犹豫地去了VIP商城顶楼拎了lv包,换了一身衣服,将她原来从监狱里带出来的东西都扔了。 去了一趟理发店,将如今已经剪短的头发理了理,配上楚伊伊那张精致的小脸,同刚出狱时简直判若两人。 肖炎轲躺在床上,手机短信“滴滴滴”响个不停,全是消费清单。 肖炎轲看着没多大感触,他知道楚伊伊已经出狱了,是他找的关系,否则,按照楚伊伊的那种程度,能把牢坐穿了都出不来。 把楚伊伊救出来的理由很简单,她陪伴了自己很长一段时间,而进监狱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他。三年的时间,但也许改变的不只是楚可昕,连他也有些变了。 在欧洲的这些年,他去了一趟当年和楚伊伊相遇的地方。那个时候,他们偶然在中东那个地方相遇,因为楚可昕的原因,就决定一起结伴而行。 但中东那边的局势不大好,各种势力下争斗很多。一次,他们在茶餐厅的时候,就遇上了一批恐怖分子,举着枪扫来扫去,用英文指示在场的人交出钱。 顾客们都吓得要死,纷纷交出了钱。到他们这一桌的时候,肖炎轲身上的钱都被抢光了。但那群人看他穿着不凡,总觉得应该还有好东西,于是搜了他的身,最后在他身上搜出一只老怀表。那只怀表是他爷爷留给他的,他自然不肯,同抢钱的人说,把这个留给他。 那几个纹着纹身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肯,将肖炎轲踢到在地。 当时也是年少轻狂,从前在徐城人人都是看他的脸色,什么时候还要他这样低三下四的求人了。肖炎轲爬起来就和那个男人打了起来。 只听“砰”得一声,有人开了枪。 再看,是楚伊伊整个人挡在他面前,替他挡下了子弹,整个人都倒在血泊里。 走运的是,那些人再开枪之前,又来了一波人。肖炎轲再也没有关怀表的事情,将楚伊伊送去了医院。而医生告诉他们,楚伊伊受伤的位子在手上,往后不能再提起一斤以上的东西了。 他当时的心情是悔恨和心疼,而在知道楚伊伊对自己的心意的时候,更是惊讶。可那个时候,他同楚可昕的感情还很好。 只是在日常接触中,肖炎轲发现楚伊伊身上总会有伤,或者她在家里总是不被重视。从最开始的愧疚到最后的偏心,并没有花很长的时间。而从楚伊伊的嘴里,他知道了楚可昕不是那么良善的人,他曾亲眼见过楚可昕将楚伊伊推进水里,而她明知道伊伊不通水性。 而后来,他偶然得知,楚伊伊患有被害妄想症。他遇到了楚伊伊的心理医生,才觉得,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他所看到的那个样子。 但当年那些枪伤确实是因为他受伤,她入狱也是为了他。这便是肖炎轲对楚伊伊转变,从从前的疼惜,到如今更多的是想补偿她。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想的很明白,哪些都不是真正的爱,若是爱了,他怎么还会总是想着楚可昕。 肖炎轲没想过要给楚伊与打一个电话过去,只觉得,给她足够的钱,让她能开心一点就好了。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楚可昕今天说的哪些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跟着了魔似的,从前看楚可昕怎么都不爽,现在却想要靠近她。也许一切就从她出手救下他的时候变得不一样了。也许是知道,楚可昕没有他想的那么坏。 楚可昕这几天走哪里都会被人送花,一开始她以为是祈爵,到后来在公司楼下看到肖炎轲才知道到底是谁送的花。 肖炎轲靠在车子旁边,像是特地在等她下班似的。他将手中的那一捧百合花举到楚可昕面前,“百合,你最喜欢的,送给你。” 楚可昕抬起头,伸手接过花,然后干脆利落地将花当着肖炎轲的面扔进垃圾桶里,神色没有丝毫的不舍。 肖炎轲眯起一双勾人的桃花眼,从前因为这双眼睛,楚可昕差点深陷的无法自拔,但如今,楚可昕可不信这双眼睛!她看都不看肖炎轲一眼就打算往前走。 肖炎轲一把拦住楚可昕,楚可昕的耳边传来他的声音,“你怕我?” “不过是几束花,有必要么?连怕的都不敢接受?” 楚可昕冷笑一声,“我怕你什么?”她望着肖炎轲,“我不想收到你的花就扔了,就那么简单,难不成,你现在还想要追求我不成?” 肖炎轲挑眉,“难道不可以?你又没同祁爵在一起,我也同楚伊伊离婚了,这机会都像是上天给的,我们当然可以在一起。” “肖炎轲!我看你是有病!”楚可昕觉得恶寒,“发生过哪些事情了,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在一起么?你现在还跑上来同我说这些话,是谁给你的自信,我就能回头。”她说着就要往前走。 肖炎轲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我承认,我做错了事情。但为什么不能有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祈爵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也犯过错,为什么你能原谅他,没法子原谅我。最可笑的是他现在都要结婚了,你还在这里瞎凑合什么劲!他能给你什么未来,顶多是个小三的身份,楚可昕你从什么时候那么能委屈你自己了!” 楚可昕被他抓的皱拢了眉,“斯”得倒吸了一口气。 肖炎轲松手的时候才看清楚,楚可昕的手腕处有一处很长的伤疤。他想都没有想,用了蛮力将她给带到自己身边来,拉出她的手腕看,只见那伤痕长长的,实在是狰狞的难看,但仔细看就能看出,这道伤口是花在动脉的地方,难不成,曾经她,竟然是想过自杀!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肖炎轲浑身都是冰冷的。 肖炎轲脸色阴沉,“这伤是怎么来的!” 楚可昕抡起包,去敲他紧紧握着她的手,这道伤简直像是一道耻辱,在向她说明那段时间自己过得有多狼狈不堪! 她迈开腿要走,肖炎轲偏就不,甚至不惜直接将她抗上肩膀,扔进他的车子里面。就在楚可昕要挣扎着下车的时候,他直接将车门落了锁。这种车子都是设置了高级防盗系统,除非肖炎轲解除,否则她根本下不了车。 “肖炎轲,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楚可昕冲着他喊。 他将楚可昕的手拉到自己面前,“你就说,这伤是哪里来的?你说完了我就放你下去。” “我身上有什么伤,关你什么事情!”她已经有了恼意。 肖炎轲突然像是被谁引爆的炸药,“楚可昕,你到底是多想不开,往这地方砍,你知道不知道,会死人?”他忍不住同楚可信怒吼,但眼睛里全然是疼惜,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看到这个伤的时候反应怎么会那么大! 楚可昕胃里突然翻江倒海的想要吐,脑子里想起的全然是那段日子的事情。在被肖可轲吼了这一声之后,车子里突然有短暂的静匿,周遭都是肖炎轲身上的味道,令楚可昕闻得好难受。 她的胸膛起起伏伏,片刻之后,她凉凉一笑。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惊天头刊 楚可昕好笑地望着他,“肖炎轲,你以为这个是我自己自杀留下的?因为你和我妹妹在一起,我又锒铛入狱,我爸又死了,公司还被你抢走了,我就可怜到要去自杀结束我的一生?” “没错,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是想过死,我想着我怎么会有那么失败的人生!在那里面,哪些暗无天日的日子,每个人都想要整死我的时候,我心里想着,我还不如自己去死,早一点死是不是能早一点解脱!” 肖炎轲无比震惊,猝然感觉到全身上下的血液在逆流。 “但那塑料片最后还是没有落下去,肖炎轲你是不是在庆幸你和楚伊伊做得还没有很绝,起码没有逼死我呀!” 肖炎轲的脸色是死一般的阴沉,他一只手握在方向盘上,手指握得太用力,将骨结处的白色都泛了出来。 “人人都以为我是自杀,但其实是有人想要生不知鬼不觉的弄死我。在监狱里,借着别人的手,营造一种我自己自杀的假象,这手段真是高明极了呢!” 肖炎轲无法置信地盯着她看,眼底的漆黑被楚可昕的这席话狠狠一击。他的手覆上楚可昕通红的眼睛,想要伸手抹掉淌过她下巴的眼泪,“可昕......” 楚可昕一把打掉他放在自己脸上的手,脸上的眼泪终究没有忍住,想到那一年楚天南惨死的画面,想到监狱的恐惧,所有那一段时间的恐惧,都迎面而来。 都已经隔了那么久了,可那些东西,那些感觉还清晰的留在她的脑子里面,她忍不住歇斯底里地问,“你现在跑我面前来和我说要重新开始,你说我为什么可以原谅祁爵无法原谅你!你可笑不可笑!你找上我妹妹的时候,你怎么想的。你吞掉KR的时候,你怎么想的。你将我送进监狱的时候,你怎么想的,你知道牢里是什么样的日子么?你知道频临死亡的时候救我的人是谁么?” 既然当初可以那么狠心,现在凭什么苦苦纠缠! 楚可昕的太阳穴一阵一阵发疼,嗓音颤抖,抑制不住愤怒和深恶痛绝,“肖炎轲,你还想怎样!我那天在晚会上说,我想要看到你第二天直接被车撞死,你以为我只是说说么?你不知道我做梦多少次希望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 楚可昕见肖炎轲如今铁青的脸色,一句话不说,乘着这个空档按下了按钮,乘机从车上下来,“不要试图来招惹现在的我,否则,我不会再放过你!” 此时,肖炎轲也从车上快速下车,冲着她离去的背影喊道,“那么,你别放过我,抱歉到如今才看透自己的心,既然如此,我希望你千万别放过我,只要你能做到,我情愿你来将我毁灭!” 楚可昕听完他说的话,头也不回的走。 而肖炎轲紧紧握住了拳头,只要是他想要的,他必然要得到,哪怕粉身碎骨。 他就是要她,哪怕不爱,他也要将楚可昕放在自己的身边。 肖炎轲回到车子里,手机打通了一个电话,“刚刚照片拍得怎么样,明天能做出大版面么?我希望,你能写得精彩一点!” 肖炎轲闭上了眼睛,胸口闷堵,被楚可昕眼中的悲伤给震惊,到现在也忘不了她的样子。 他当时只是宠着楚伊伊,她想要什么就给,想到楚可昕对她做过那么多的事情,下手特别狠。可谁知道,到如今让自己栽了大跟头。但他失去的再拿回来不就好了。 肖炎轲手执着烟,狠狠地吸了一口,他决定的,就一定会博回来! 肖炎轲阴戾的眸子反射在车镜里,他双手盘紧方向盘,风一般地飞驰在冷冷的夜里。 第二天,各大报刊上都报道了惊人的消息,一则是祈氏家族的三子祈爵要同希尔顿家的萨琳娜小姐结束爱情长跑,要迎来结婚了。 第二则消息就是最负盛名的婚纱设计师楚可昕同罗斯夫妇的干儿子肖炎轲正在拍拖,肖少成功告白,不日就要结婚。 两则消息纷纷占领了各大报刊的头条,一张又一张照片,足以证明是事实。 楚伊伊刚到英国,看到肖炎轲的这篇报道简直是气的要吐血,她到如今现在还在等着肖炎轲等再稳定一点了就将她带出国,然后和她复婚,但怎么肖炎轲会和楚可昕搭上关系。看到照片的她,眼中绽放出冷冷的寒意! 肖炎轲是她花了多少心思才从楚可昕手里抢来的,结果,她一进监狱,他们两个人又好上了! 楚伊伊气的在房间里来回地踱着脚步,想来想去,还是给肖炎轲打了电话。但电话没响几声,就被肖炎轲给挂了。 她再打第二个电话的时候,压根就打不进了。楚伊伊心里一沉,肖炎轲居然将她给拉黑了。 楚伊伊到英国是偷偷来的,问了梁飞肖炎轲的地址,本是想给他一个惊喜的。但没想到惊喜没给成,倒是给了自己一个惊吓。 楚伊伊再也无法维持自己的冷静,她立马就想要跑到肖炎轲面前去问个明白,她这样一想,就准备去找肖炎轲。 她拖着大箱子就往肖炎轲住的地方走。她的手里还紧紧地握着一把钥匙,是梁飞给她的,说是当初肖炎轲要她交给自己的。 楚伊伊到了地方,在门口转了好几圈,都没有看到钥匙孔在哪里,这门上就只有一个密码锁。她下意识地就输入了肖炎轲的生日,但结果是错误的。 她心里有点期待,输入了自己的生日,也是错误的。 试到最后,她不甘心的输了一次楚可昕的生日,居然开了!这一刻,楚伊伊心里的恨越发盛了。她心里骤然生开了一阵疼,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 门被打开的同时,楚伊伊站在大门口,看到楼道口,肖炎轲正准备下楼,他的眼神穿过面前洒进来的温暖阳光,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楚伊伊。 楚伊伊暗暗告诉自己,已经三年没有见面了,不能生气,不能生气,炎轲不是那样的人,也许只是逢场作戏,毕竟如今的楚可昕不再是从前的楚可昕了。 她抬起脸,露出一个甜甜的笑,“炎轲,我来找你了。” “嗯。”肖炎轲皱了眉,“不是让你待在国内么,为什么跑到这里来?” 楚伊伊眼圈通红,“因为.......我想你。”她到底没讲报纸上说的东西问出来。 “我很忙。”他从楼梯上下来,只是看了一眼她的行李,也没让她进门,自己则是拿过西装披上,然后走到玄关处提起她的箱子,“算了,既然来了,就呆几天吧,你从前就很喜欢英国的。”肖炎轲虽然知道楚伊伊从前说了很多的谎话来欺骗他,但她到底对自己真心,对她,肖炎轲也没有办法真的绝情。 楚伊伊听到这里,嘴角也露出一个笑容,就知道肖炎轲不会不管她,一定会让她留下来的,但下一秒的话却让她的心坠入到谷底,“我送你去酒店住。” 楚伊伊呆呆地立在了原地,他居然都没有让自己和他住在一起,这是想要撇清关系么? “为什么?”楚伊伊忍不住问。 “怎么了?”肖炎轲像是没听到她说什么,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过来啊。” 楚伊伊眼中的悲伤和不甘立马满溢在眼眶中,那些报纸上说的都是真的啊,真是想和楚可昕在一起了么? 她咬着牙还是没问出口。她知道男人都是这样一旦问出口了就破罐子破摔。既然她从前能从楚可昕手里抢到肖炎轲,如今照样也行!她嘴角噙着一抹笑,楚可昕,谁怕谁啊! 而此时,楚可昕连那杯水都拿不稳。她知道肖炎轲的性子向来是说一不二,但她没有想到,他那么快就准备了这样一份报纸出来。楚可昕看着眼前两份报纸的照片,一张是肖炎轲强硬地搂着她的照片,角度找的真好,恰恰没有拍到她的脸,只有肖炎轲的表情是笑着的,好像看起来他们很甜蜜似的。另一张是祁爵同萨琳娜的照片,两个人站在一起,简直是金童玉女,合拍极了。 但就这样两张照片,看的楚可昕心里憋闷的难受。 她还好一点,能克制嘴角,关键是祁爵看到她同肖炎轲的照片会怎么样!按照他的性子应该会发很大的脾气吧?她只怕这个照片刺激他的病又犯了,而这一次她不在他身边,祈爵该怎么办? 果不其然,就如同像楚可昕预料的这般,祈爵看到这张照片之后,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冰冷如霜,让同他站在一起的萨琳娜都不敢走进他身边一点。 罗恩刚想要收掉那张报纸,就见到祈爵重重的将手打在桌面上,阻止罗恩的动作,他用力地将身边的东西都砸在地上,一身的戾气无法宣泄。 有些东西还不小心砸到了萨琳娜身上,引得她尖叫连连。罗恩摇了摇头,只觉得这位小姐没有想象中聪颖,怎么能将这份报纸故意拿到三少爷面前呢。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那我帮你看着爹地 呱呱有心事,睡不着,在自己房间里上网,一双小手,才那么点打,打字却很灵活。 黑暗里,祈爵开了门,看到呱呱还没有睡觉,皱着眉问,“为什么帮忙晚还没有睡觉?” “心塞。”呱呱面无表情的说。 祈爵瞟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同楚可昕混了几天,连心塞都用上行了。 祈爵盯着呱呱搜索的电脑屏幕看,显然也是听了什么消息,自己跑来搜索,那页面上就是他和萨琳娜要结婚的消息,还有楚可昕同肖炎轲恋爱的消息。 到现在,祈爵看到这两则消息还忍不住握紧拳头,有一种想要砸东西的冲动,但是自己儿子在面前,他竭力忍住了。 呱呱转过头,黑曜石一般的眼眸望着祈爵,“爹地,你真的要和萨琳娜阿姨结婚么?” 祈爵也不知道怎么说,有时候觉得呱呱还是个孩子,不想他承担太多。有时候又觉得他的心智完全不像个孩子,他可以非常冷静地同你讨论很多事情,甚至提出自己的想法。 “你不是和我说你喜欢可昕姐姐么,但她现在都要有男朋友了,你还在这里同萨琳娜阿姨拖着,小心她比你还先结婚。”呱呱抬着头,巴望着祈爵的脸,听着像是在劝说祈爵,但更多的是他真心想要祈爵同楚可昕在一起,他不想要萨琳娜当他的妈咪。 祈爵闻言,眼中闪过一道利光,他沉声道,“不会的!要是她真的嫁了人........” “她真嫁人了,你还能怎么办!”呱呱出声打断他。 祈爵那道光更利了,“那我就当着她老公的面将她整个人抢回来!” 呱呱撅着嘴巴,“暴力狂。”他将网页上的楚可昕的人像扣了出来,放到祈爵同萨琳娜那张照片了,替换了萨琳娜,奶声奶气地说,“那你要赶紧,别让可昕姐姐当别人的女朋友太久了。”然后向着祈爵展示他的劳动成果。祈爵一眼就看到他的头像同楚可昕的头给并在一起了。 祈爵将手放在呱呱的头上,深深的看着他,脸上倒是多了几分轻松,轻声说道:“不要再想这些事情了,爹地和你保证,可昕姐姐会变成你的妈咪的。” 呱呱的眼睛有点红,“那爹地,你能让我见见她么,我很想她。” 呱呱从小独立坚强,这还是祈爵第一次见他露出这种表情,果然是有天生的感应,所以对楚可昕格外的在意么? 呱呱就那么看着祈爵,抿着嘴巴,也不说话。 祈爵拿过放在一边的纸巾,将他的小脸擦了擦,深吸了一口气,说,“爹地一直相信,你比一般的小朋友要聪明,懂事理。爹地没法答应你。因为你同姐姐每一次见面,都有可能会失去性命,特别是你可昕姐姐,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还要坚持见她么?” “可我真的很想和她在一起,爹地,我讨厌祖父。”呱呱抱住祈爵的大腿,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 “行了。”祈爵半蹲在呱呱面前,眼睛同他平视,给他擦掉眼泪,“别动不动就哭鼻子,男孩子不能哭,是软弱无能的表现。” 呱呱停住了眼泪,咬着唇同祈爵说,“爹地,那你让我同姐姐打一通电话吧。” “好,不过.......”祈爵揉了揉他的头,“不要哭,可昕姐姐会担心你。” “恩。”他重重点了点头。 祈爵拿出手机,点开第一个联系人就是她。 铃声没响很久,那段就有人接了起来,呱呱激动地喊,“可昕!” 楚可昕自从看到那个报道之后一直睡不着,吃了两粒药才昏昏沉沉的有些睡意,说话也带着睡音,这个时候听到呱呱的声音,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呱呱?”楚可昕拿开手机一看来电,是一个陌生的电话,而上面的时间是晚上三点多了。 “呱呱,怎么那么晚还没有睡觉?” “睡不着。”他淡淡出声,“姐姐,你和那个叔叔不配,他也没有爹地好看,你眼神不好。”祈爵听到这里,挑了挑眉,果然没白疼了儿子。 电话那端,楚可昕“噗嗤”一声笑,有些无奈地说,“呱呱,你不知道现在有一种东西叫绯闻么,假的不一定是假的,真的不见得是真的。” 呱呱问,“姐姐,那你的新闻是假的吗?” 楚可昕认真地说,“嗯。”她想了想问呱呱,“你爹地知道这个事情么?他........”楚可昕欲言又止,叹息了一口气问,“你爹地今天有没有乱扔东西。” 祈爵不自觉地将手握紧,连这都猜到了。 楚可昕也没等呱呱回答,便接着往下说,“告诉你爹地,不要生气,生气伤肝。”她深吸了一口气,“生气还容易生病,不想他生病了。” 祈爵心中某一个根蹦到极点的弦猛然被人放松,楚可信度话像是带着极大的安抚效果,温暖的揉过了他的心间。他僵硬在原处,仿佛失了神一般。 呱呱似懂非懂地看了一眼祈爵,垂着自己的脑袋想了想,说道,“姐姐,你放心吧,爹地有我照顾着呢。既然你那么喜欢我爹地,我肯定会帮你的。” 楚可昕听了这话,心头一暖。 他又一本正经道,“那你不要同异性特别的亲密,也要保持适当的距离。” 楚可昕在电话那端笑着答应着好。 孩子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祈爵看了看时间,示意呱呱可以挂电话了,他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祈爵将他抱上床睡觉,呱呱拉着他的手说,“爹地,姐姐说发脾气不好。你以后别砸东西了。” 祈爵揉了揉他的头说,“恩,赶紧睡吧。” 楚可昕也不是没有脾气,面对肖炎轲在公共场合里总是暧昧不清的解释他们的关系很不舒服。既然他敢讲她有什么好不敢说的,等再有记者上前问她问她的时候,她也干干脆脆吐出几个字,“不是我择偶的对象。”“嗯,我们不熟。” 肖炎轲再遇上她的时候,漆黑的眼眸盯着她不放,“你为什么和记者说那些话,什么叫我们不熟,我们怎么说也谈过那么多年了。” 楚可昕没理他,只当疯狗又发疯,时刻记着答应呱呱的事情,要同异性保持好安全距离。 但肖炎轲哪里有那么简单放过她。 楚可昕也不躲避了,冷笑着说,“就你能说我不能说是吧!” “我们说的可不一样!” 她挑了挑眉,“对,我是实话实说,你可是信口开河!” 实话实说了,你就不是我的择偶对象! “讲真,肖炎轲,你想过楚伊伊的感受没有,好歹我喊你一声妹夫,你喊我姐姐!” 靠!肖炎轲突然想起来,他还真喊过她姐姐来着。 他心里有气,见楚可昕每次见了他都跟只刺猬似的,要顶一顶自己,他这回也没忍住,也拿话刺她,“你说,要祈爵真在乎你,怎么还在准备和萨琳娜的婚礼。我们的绯闻是假的,他们的可是铁板钉钉了。” 楚可昕难掩失落,祈氏的婚礼自然要办的格外的隆重,如今只要是祈氏或者是希尔顿家族旗下的产业,都会在门口立上他们的照片,走到哪里都有。 楚可昕眼皮都没有动,哼了声,迈开腿要走。 “你收到他们的请柬没有,烫金的字,字还是祈老爷子亲自写的。”肖炎轲神色笃定,既然她深爱着,就让她心里痛个明白,让她知道她和祈爵是没可能的。肖炎轲凉薄的唇浅勾。 “和一个有妇之夫纠缠不清,我想你不会做那么蠢的事情吧。” 果然楚可昕顿了顿脚步,但下一秒,就见她抱紧自己的手臂往前走的飞快。 楚可昕不知道祈爵要做什么,但是他和萨琳娜的婚期越来越近,而且声势浩大。他们在公共场合一起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显然不像是做戏,而像是真的要结婚一样。她咬着自己的唇,努力忍着自己心里的不安。 祈爵不喜欢萨琳娜,她很清楚,她要学会的只是信任和等待。 到今天下午,楚可昕还有最后一场时装周,等这场秀结束了,她无论如何都要回中国了。远在中国,不听到他们的消息,总能平静一些了吧。 楚可昕心里想着事情,也没注意到自己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等她走到自己的车子面前的时候,突然拦住了她的去路。 楚可昕抬头,有几分愕然,是罗恩! “楚小姐,祈老爷要让你办一件事情。” 罗恩开口就是这样一句话,一下子磨灭了楚可昕的希翼,毕竟罗恩是祈爵的贴身管家,她还以为他是代替祈爵来找她的。 “我能不去么?”楚可昕沉下了脸,她一点也不想见那个变态的老人家。 罗恩为难地望了她一眼,“不能。” “他有说要我做什么事情么?”楚可昕无奈,但却又不得不跟着罗恩走。 “是关于服装设计那方面的事情。”罗恩说,没把设计什么完全说出来。他心里暗想老爷子做事情真是绝,可怜了楚小姐与三少爷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为她人作嫁衣 楚可昕跟着罗恩走,但罗恩却没有开车带她去城堡里见祈老爷子。 罗恩下了车,替楚可昕打开车门,“楚小姐,我们到了。” 楚可昕皱着眉下了车子,微微抬头,面前是一座气势恢宏的私人会所,外观全是由白色小石子堆砌贴合而成,中间是一扇镂空的大门,可以望见里面建造了层层叠叠的阶梯型花园,花园中央修建了一座长长的透明走廊,宛若矗立在空中。 而此刻,那里正站了一个女子,她金色的长发披在身后,身着洁白的裙子,像是一个若如凡间的精灵。她偏过脸,一双蓝色的眼睛正望着楚可昕,温柔又端庄的样子。 怎么是她! 楚可昕撇过脸,不解地看着罗恩。 罗恩脸上闪现一抹尴尬,“祈老爷的意思是,他希望你能彻底的忘掉三少爷,并且由你亲自帮萨琳娜小姐设计婚纱,表达对他们爱情的祝福。” 楚可昕的脸顿时僵了,让她设计萨琳娜的婚纱以此来表示自己对这段婚姻的祝福!这老头子是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啊! “我拒绝!”楚可昕简直是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话,“为什么我要做这件事情?堂堂祈氏和希尔顿家族还会缺一个婚纱设计师不成?”楚可昕冷冷地说。 萨琳娜提着裙子从阶梯上下来,“我也不想让你设计我的婚纱。但这是爷爷的意思。罗恩,将手机拿给她看看吧,让她彻底明白爷爷的意思。” 罗恩将手机放到楚可昕的手上,那是一段祈老爷子早就录好的视频。 楚可昕打开手机,就只看见祈老爷子的嘴巴那么一张一合,冰冷地告诉她,她不完成这件事情,那么他会让她后悔一辈子。他在视频里一支针管拿给楚可昕看,告诉她这是呱呱最后的一支药剂,只要她做了这件事情,他就会给呱呱最后的解药。 呱呱。 楚可昕咬着牙,转眸对上萨琳娜似笑非笑的眼睛。 她知道,萨琳娜是乐见其成的,他们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她和祈爵别再做无谓的挣扎,控制在他们手上的人命轻而易举就能失去呼吸,心跳停止跳跃。 为了达到效果,视频的最后还放了一小段呱呱在那边笑着和狗狗玩耍的视频。镜头里,呱呱开心的笑着,那笑容像是有巨大魔力,让楚可昕失了神。 她呆滞地关掉了手机,脚步虚晃,一张脸变得惨白,到最后她不得不妥协,“好,好,好,我答应。” “也是想不到,到最后我的婚纱还是要出自楚小姐的手,也许这是缘分吧。”萨琳娜微微一笑,“那么要麻烦你了。” 楚可昕觉得周遭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那我们开始吧。”她优雅地转过身,穿过层层花园,带着楚可昕来到一间房间里,里面设计需要的东西一应俱全。 而自从楚可昕看完那个视频以后她就成了行尸走肉,只是麻木地跟着萨琳娜。 萨琳娜当着楚可昕的面,将自己的外衣全部脱掉,只留下贴身的内衣。 她的身材看起来十分完美,据说,她们这些贵族女孩,从小就有自己的营养师和礼仪老师,每天吃多少,运动多少都有严格的要求,所以,身上的每一处比例都很完美。 萨琳娜微微张开手臂,胸前的丰盈更是若隐若现,致命的诱惑与性感....... 楚可昕站在原地,一双杏眸望着她。 萨琳娜露出骄傲的眼神,淡笑着说,“来量我的尺寸吧,记录好你要的尺寸,我就要走了,爵还在等着我,去挑选我们的结婚戒指。” 楚可昕没再说话,只是沉默地拿过桌面上的尺子,认真的测量她的尺寸。 等所有一切尺寸都量好了,萨琳娜才慢慢穿好了自己的衣服。 她穿上十几厘米的高跟鞋,站在楚可昕面前,看起来比她要高了一点,对着楚可昕居高临下地说,“爷爷说,这个地方风景好,看起来也浪漫,对于设计师来说灵感应当不错。他说,你就留在这间屋子里设计,什么时候设计出婚纱了,再什么时候离开。” 楚可昕脸色苍白。 萨琳娜的手机适时响起,她优雅极致地拿出手机,看到来电,眼睛里带着光,“爵!” “我?我在和我的设计师讨论婚纱呢。”萨琳娜眼睛望了一眼楚可昕,“不用来接我,我们直接去看戒指的地方见面就好了。” “嗯,再见。” 她挂断了电话,漂亮的脸上皆是要结婚的喜悦。若是什么都是装的,那这种心情是伪装不出来的。 萨琳娜人已经走到门口,突然回过头对着楚可昕说,“楚小姐,我说过,不管你和爵曾经多相爱,他也不可能娶你为妻,因为门不当户不对,更因为和你在一起,只有无边无际的痛苦。我觉得,爷爷这样做,虽然令我们三个人都很难堪,但是也能让你更加深刻地体会到,有些事情是无能为力的。希望你能好好在这里设计出我的婚纱,然后永远地离开,去寻找你自己的幸福吧。” 一下子,房间里只剩下楚可昕一个人。 楚可昕推开房门,走到院子里,一束阳光不合时宜射过来,令她睁不开眼睛。她闭着眼睛的时候,强掩起的情绪轰崩溃。 周围再没有一个人,她终于忍不住,蹲下身子,花园内大声哭起来。 祈老爷子说到做到,真的将楚可昕软禁在这个空中花园里。楚可昕一日不设计出婚纱,就一日不放她出去。 几近一周的时间,楚可昕总是在失眠,她的焦躁症被放大到无线大,但却没有将药带在身边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楚可昕几乎觉得自己要崩溃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设计得出来婚纱。而明明祈爵和萨琳娜的婚期也已经很近了,但祈老爷子像是一点也不着急似的,就是逼着她设计出一套婚纱出来。 楚可昕也是一个成名设计师,本来,随便设计一款婚纱对于她来说是一件不能再简单的一件事情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情越来越焦躁,每天每天她不能安眠,头发大把大把的掉落,她总想着祈爵会想办法将她带出去,但是没有,祈爵到最后也没有出现。 每一次楚可昕拿起笔要画画的时候,她都没有能力将笔握紧。可她知道,若是她不设计,祈老爷也许真的就不会放她出来了。楚可昕将手我成拳,心再痛再痛也忍着。她拿起笔,只当这场婚礼将会是她和祈爵的婚礼,这套婚纱将是她和祈爵的婚纱。 整整半个月的折磨下,楚可昕终于设计出了一套婚纱。 手稿被送了出去,没有多久,完工的婚纱就被赶工了出来。 与从前楚可昕设计的婚纱不同,这套婚纱充满了中世纪的哥特风格,看似繁复精致的刺绣,却像是在喧嚣着设计师心中某一种的呐喊。 楚可昕看着自己设计出来的婚纱,眨了眨眼睛,有些酸涩,“罗恩,我真没想到,祈爵新娘不是我,我却要帮他的新娘设计婚纱。” “楚小姐.....”罗恩望着她。 “我曾经为自己设计过两次婚纱,当我要结婚的时候想穿上它嫁给我爱的人,但最终我都没有成功。”心口一阵剧痛,身体里的血液也跟着一寸一寸凝成冰。 “他知道我在设计婚纱么?”楚可昕好笑地将自己耳边的碎发捋到耳后,“算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将要落下的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可我相信他!”她憋了半天,嘴里只说出这几个字。 罗恩无比震惊望向楚可昕,有些意外听到她这样说。 “我想也许当他发病的时候同我如今一样,痛苦的想要死去,但最后还是苟且的活下来。”楚可昕的眼眶滚出眼泪来,她一把将它擦了,自己狠狠掐了自己手腕一把。 她强忍鼻尖酸涩,“再坚持下,很快就能出去的。” 罗恩都不知道她这话说说给他听的还是她说给自己听的。 没隔多久,萨琳娜来了,是过来换婚纱的。她将要上前伺候她的女佣赶走,对着楚可昕说,“你设计的,你帮我穿。” 罗恩见楚可昕脸色苍白,忍不住想说句话。 楚可昕却跟上萨琳娜的脚步,对着罗恩摆了摆手,“我连婚纱都能设计了,还能有什么事情能刺激我。” 萨琳娜还是同先前那样,当着她的面脱了所有衣服。 只是这一次,她的脸色有点绯然,手不自觉的环着另一只手臂。 楚可昕目光落到她身上,只见白皙的肌肤像能掐出水来,黑色蕾丝隐约可见的性感。但最令人遐想的还是那上面的红与青紫。 谁会在这地方下狠劲,想想都知道是做什么事情留下的。 楚可昕勾起嘴角,露出凉薄的笑意。她咬着自己的唇,好不容易压制下颤抖,告诉自己别去看,但眼睛根本不听她的。所有事情都郁结在心口,她反应都比往日要慢半拍,待自己的手指碰上萨琳娜时,她才惊觉自己冰冷的异常。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他也不要她! 萨琳娜皱着眉,好心问,“你手怎么那么凉,生病了么?” 楚可昕半晌才道,“抱歉,有一点,不熟悉的地方,不怎么住的习惯。” 萨琳娜站在镜子面前,转了一个圈,巨大的裙摆像是烂漫的花多盛开,她脸上带着喜色,“已经设计好婚纱啦,楚小姐也算是功成身退,今天就可以回自己的地方了。” 楚可昕扯了扯嘴角,看到她穿着婚纱的样子,心头忍不住一酸,不管是不是她真心设计的婚纱,她都不想给萨琳娜穿着和祈爵站在一起。 “是,等你试穿好,没有问题了,我就走。” 镜子里的萨琳娜一头漂亮的金发,蓝色的眼眸宛如海洋中的一瓢,白色的婚纱将她的身材凸显的很美。萨琳娜不得不承认,楚可昕在设计领域确实有她过人之处。 起码看了那么多的婚纱,她最喜欢的还是楚可昕设计的。 萨琳娜优雅地转过身,笑着对楚可昕说,“先不着急走,楚小姐,有些事情,我还想和你聊聊。” 楚可昕的脑子还记着萨琳娜胸前的红色,神经一突一突的跳,但她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聊的。萨琳娜小姐,如果婚纱还算合适,那我就先走了。” 萨琳娜淡淡一笑,“如果是关于铭的事情呢?” 听到呱呱的名字,楚可昕一愣,她皱着眉,无法做到对呱呱的事情不闻不问,开口说,“你想和我说什么?” 萨琳娜穿着婚纱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嘴角带着笑意,“我要和爵结婚了,以后自然就是铭的母亲。爵很爱铭,我当初想,如果我要和爵在一起,就势必要让铭承认我,喜欢我。但是,遗憾的是,不管我怎么对铭,他似乎对我都有些敌意。”萨琳娜说到这个话的时候,有几分失落。 “我在城堡里看到铭和你玩得那么愉快的时候,我很惊讶。我花了三年的时间都没有让铭同我好好说几句话,你却可以很轻易地同铭那么亲近。”萨琳娜的手用力,指甲泛着白,她扬起笑容,“但这一切在我知道你是他亲生母亲的时候,我才释然。孩子和母亲也许有着天然的磁场,是我永远代替不了的。” “你究竟想和我说什么?”楚可昕轻声问。 “我想和你说,从前,铭不知道你是他的母亲,那以后你也别告诉他。我和爵结婚以后,我会将他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也许未来我和爵会有自己的孩子,但是,只要铭他表现的优秀,我依然可以为他保留祈氏继承人的身份。” 楚可昕脸色冰冷,一言不发,听着她往下说。 “我不想当一个恶毒的人,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放心的离开。”她笑了笑,“我不光会好好照顾爵,也会好好对待铭。” “可他们愿意么?”楚可昕淡淡道,但问的问题却一击而中。 萨琳娜的脸色有些僵硬。 “不管是爵也好,铭也好,只是你一味的想要付出,他们呢,他们有说过需要你么?” 如此直白的话,让萨琳娜有些难堪。 她顿了顿,像是第一次同楚可昕见面时所展现的高贵一样,抬高了自己的脖颈,“我相信会的。最起码如今,爵要同我结婚,他不抗拒与我的婚姻不是么?最初的胜算不代表最后的胜利,到最后能同爵在一起,还是我而已。” 听到这个话,楚可昕的眼中掠过一抹伤痛,脑袋中不期浮现那抹红色。 是啊,也许现在的祈爵已经开始慢慢接受萨琳娜了。 “既然如此,你现在还同我说这些做什么?”楚可昕淡淡道,“你笃定的话,你就坚持你所认为的好了。” “我只是想诚心诚意地同你讨教,铭他喜欢什么,我该怎么做他会喜欢我多一点。毕竟你是他的亲生母亲,对着些,你应该会了解的多一点。如果你告诉我的话,也许我可以安排你多见见铭,但是前提是你不出现在他的面前。”萨琳娜的眼睛直直盯着楚可昕看,充斥着认真。 喜欢祈爵的女人很多,从前还有一个为了爱不择手段的柳婧雯。但萨琳娜与她们不一样,楚可昕可以感受到她身上有着贵族世家的大度和善良。也许偶尔会有些偏激,却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挣扎。 “你只是生下了铭,却从没有承担过一天母亲的责任。日后,铭会同我朝夕相处,我想让铭与我的感情甚笃,会是对他最好的选择。” “你们在说什么,我的亲生妈咪为什么会是姐姐?”呱呱稚嫩的声音突然划过房间,打断了两个女人的交谈。 楚可昕和萨琳娜同时转过身,就看到穿着一身得体小西装的呱呱正站在门口,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楚可昕。一瞬间,楚可昕的心像是被狠狠一怔,谁也不会想到,呱呱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 呱呱的眼神带着超出他这个年纪的冰冷,稚嫩的声音带着凉意,“我想知道,你们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抬起头,漆黑的眼睛望着楚可昕,一步一步走到萨琳娜面前,“你是在指,我是她生的是么?而她是我的亲生母亲?” 萨琳娜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担忧,不知道怎么开口,但她想了想还是冲呱呱点了点头,“对,她是你的亲生母亲。” 见到呱呱的到来,楚可昕已经不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颤抖着唇,想要伸手去拉呱呱的手,他却一把挣扎开,黑色的眸子带着阴沉,盯着楚可昕,低吼一声,“骗子!你真是个骗子!” “不,呱呱,你别这样。”楚可昕眼神哀伤,“我不是骗子,我不是。” 呱呱忽然一笑,充满嘲讽,“你抛弃了我和爹地。” 楚可昕摇着头,“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从来都没有来找过我们!”他周身都散发出寒气,让人都不敢靠近。 “呱呱,我可以和你解释这个事情,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不要你和爹地。”楚可昕说着,脸上布满了泪痕。 闻言的呱呱抬头看了一眼楚可昕。那种眼神,楚可昕从未在一个孩子身上见过,一时间,她感觉有一股子凉意从脚底下传到了全身,她伸出手,想要握住呱呱的手,“呱呱,你还好么?别吓我。” 呱呱没有接受她的触碰,像是一只满身是刺的刺球,厌恨地说,“我恨你!” “你别这样。”楚可昕上前,再也不顾及什么,一把抱住呱呱,“你听我解释好不好?你这个样子,妈咪心里很难受。” “我不想听,我不想听,你是个大骗子!”呱呱眼中的戾气越发重了,“你和我认识那么久了,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 楚可昕可以感受到呱呱的愤怒与受伤,她整个人几乎是跪在地上,将挣扎着的呱呱用力怀抱着,“呱呱,不是妈咪不要你,妈咪有妈咪的苦衷。” “什么苦衷!”呱呱愤怒地说,“参加宴会的孩子都有母亲,我没有!你都已经在我身边了,为什么还不告诉我,你是我的妈咪,难道,我是一个令你丢脸的孩子么?” 他语气里的痛苦和委屈,楚可昕都能感受到。 “别这样呱呱,我从不认为你丢脸,妈咪很开心,你长得那样好。” 呱呱呼吸不顺,“那为什么,你不认我?为什么,你要在这里同这个阿姨一起讨论我的事情?你从来没有想要认下我,否则你为什么要让她做我的母亲?你又要丢掉我了!”小小一个他,拳头握得紧紧的,哭得浑身颤抖,“你是不是一点儿也不喜欢我?” “不是的,不是的!”楚可昕声音里带着一份哽咽,“妈咪从来没有想过。”她不知该如何像自己的宝贝儿子解释这一切,只能两眼通红的望着呱呱,“宝贝,我知道这个事情你现在很难接受,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解释的,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 “呵。”呱呱咬着自己的唇,像是再也不相信楚可昕一般,“我还能选择相信你么?”呱呱一把打掉楚可昕放在他肩膀上的手。下一秒,他转过身,就跑向了门外。 楚可昕连忙跟上他的脚步,外面开始飘忽一阵细雨,呱呱就那么冲进细雨中。 楚可昕在后面喊,“呱呱,你要去哪里?妈咪错了,你回来,你回来!” 呱呱最近被祈老爷子练习武术,一溜烟,早就不见他的人影。 楚可昕站在雨中,雨滴将她的视线模糊,她蹲下身子,忍不住抱住自己,痛哭起来。 而躲在不远处的呱呱,死死盯着楚可昕,他无法原谅楚可昕对自己的抛弃,也无法原谅她明明在身边却不告诉她是自己的母亲,更无法原谅她要萨琳娜当自己的母亲。 他幼小的脑子里已经装不下任何的思考,他只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正千方百计的在躲避自己。她不爱自己,也不爱爹地!她是一个坏女人!既然这样,他也不要她!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直接抢人 雨水顺着楚可昕的脸往下流淌,她仰面望着天空,心酸到不行。 呱呱的小脸因为先前的情绪到现在还涨得红红的,一双小手握得紧紧的,眼中闪着泪花。他很想要冲上去抱抱楚可昕,但是心里的委屈与恨意又不允许他这样轻易的原谅楚可昕。 他看到楚可昕往他这个方向走了过来,他吓了一大跳,转身躲进一处转角。 楚可昕从他身边跑过的时候,压根没注意到小角落里的呱呱。但呱呱没有错过楚可昕脸上的神色,紧张的、内疚的、害怕的、痛苦的。 为什么她的脸上会有这样的表情,明明祖父说,是他的妈咪不要他了。 呱呱莫名觉得小鼻子一酸,爹地说男孩子不能哭,这样就不坚强的了。他极力想忍住自己的眼泪却没有忍住。他在想,他的妈咪为什么就不要他和爹地了呢! 他远远望着楚可昕越走越远的身影,渐渐与周围的雨帘融为一体,难受的整个眼睛都不受控的落泪。 呱呱转过身,往着相反的方向走。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记忆力超群,只走一次的路他也记得怎么回来。只是今天呱呱受了巨大的刺激,往日的警惕心降低了一大半。 蓦然间,一条充满怪异味道的手帕捂上了他的鼻子。呱呱立即反应过来,不让自己呼吸,人拼命地想挣扎开来。 即便呱呱的智商高于一般的孩子,但他毕竟只是三岁孩子。身后的男人抓着他的衣领子,轻轻松松将他提了上来。 呱呱蹬着两腿想去踢他,那人抬起手,狠狠打在他的脖颈处。头恰好撞上车子,浓稠的血液一下子顺着眼角流进眼眶中,四周的东西都变红了。 呱呱感觉脑子里冒流星,只记得男人脱掉了他的外套和他的GPS定位手机,然后将他扔麻袋一样扔到后座,紧接着,他的世界一片漆黑。 楚可昕跑进雨帘里,莫名心跳加速,整颗心都紧绷着,母与子早就单独成为个体,但似乎还存在某一种联系。她转过身,跑回刚刚的路口,恰好看到一辆黑色X6,车速奇快,即便前面是红灯,它也一路畅行! 楚可昕跑到那车子开走的地方。雨水还没将地上的鲜血冲刷掉,看着触目惊心。 楚可昕有种强烈的感觉,是不是这车子带走了呱呱! 被扔在后车上的呱呱低声落下:妈咪… 像是一滴水砸入平静的水面,晃开了涟漪…楚可昕惊恐地睁大眼睛,几乎是飞一般跑上去。 可,那车速快得惊人,又怎么可能被赶上。 鞋子踩过地面发出冰冷的哒哒声,到后面整个鞋子都被踩丢了。楚可昕固执地追,胸口像被棉花堵着似的无力。 那X6本是一股脑往前冲,看到楚可昕的影子越来越远之际,突然来了一个大掉头,只听“呲”一声,车子在地面发出巨大的摩擦声。 楚可昕大口大口喘气,看到车子回来,眼里轻漾出希冀。 她顾不得下了车的男人看起来有多恐怖,一张小脸着急地往车子里看。 副驾驶位上,一男子发出低沉的嗓音,“呵,既然她那么想上来,阿木,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请这位小姐上车啊。” 那叫阿木的男人上前,一把抓住楚可昕,就将楚可昕也给扔进了车子里面。 心慌,说不出的心慌。楚可昕的视线渐渐往下移,只见到呱呱的额头上鲜血不断往外冒出来。她怔住了,爬到他的身边,将他搂进自己的怀里,“呱呱,不怕,妈咪来了。” 他的血就像是红色的彩笔,在楚可昕白色的裙子上落下点点红色,”怎么办,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为什么!” 坐在前头的男人微微皱了眉,不大愉悦的,“噢,真是烦死人了,阿木,你不能让她闭嘴么?” 闻言的阿木答应了一声,转过身,一双凶狠的眼睛对着楚可昕。 楚可昕咬着唇,“你想做什么!” 阿木长手臂一撩,直接一拳头打在楚可昕的侧脸上,乘着她被打偏的角度,将一根细长的针打进她的脖颈。 一时间,楚可昕就晕死了过去。但她的手里,自始至终抱着呱呱,像是再也无人可以将他们分开。 世界出奇的静,有水滴声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楚可昕睁开眼睛,有一双小手握着她的手心,她抬眸,正好对上呱呱的眼睛。那孩子,见她醒来了,刚还放在她手心里的小手一下子给缩了回去。 一时间,楚可昕心中升起一阵失落。 呱呱不是不能感受到楚可昕的心情,但是他没有办法令自己开口喊一声妈咪。他望着楚可昕那张惨白的脸,眼眶有一点红。 楚可昕挣扎着爬起来,望了望四周,发现他们被关在一处很湿冷的地方,身边还有浓浓的下水道的味道。她伸出手,冰冷的手指碰上呱呱的脸,呱呱虽没有出声,但脸微微向着旁边偏了过去,抗拒不言而喻。 楚可昕咬着唇,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从前在城堡里,什么都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如今脸上还挂着已经干了的血迹,那伤口像是一把刀刃,一刀刀割在楚可昕的心口上。 她的声音里带着艰难晦涩,“对不起,那么长的时间,妈咪在你身边。所以,上天才会惩罚我,一认你,就发生这样的事情。是妈咪不够好,是妈咪的错.......” 呱呱死死地看着她,没有知觉,眼泪却大颗大颗地往下落。 而这个时候,大门被打开,阴暗的房间里,稍微泄露了几丝阳光进来。 某种滚轮的声音响起,没多久,阿木推着一个男人到了楚可昕和呱呱面前。 这人,楚可昕从没有见过,她的目光落在这人的脸上,只觉得有几分熟悉。 可楚可昕不认得,呱呱却是大约知道这人是谁。虽然他们两个人从来没有见面过,但是呱呱不止一次在祈氏家族的照片里见过他。 呱呱漂亮的小脸上,有着超出他这个年龄的老成,他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人,冷冷地喊了一声,“伯伯。” 楚可昕睁大了眼睛,才记起,祈爵的大哥祈森,那个正室所生的儿子,确实在在几年前失去了双腿,传闻,他连繁育后代的能力也没有了。就是因为这个,祈老爷子才将祈爵给召了回来。 祈森缓缓将轮椅推送到呱呱面前握住他的手打招呼,“hi,小家伙,居然能一眼就认出伯伯了?有趣,是不是杂种的小孩子都额外的聪明,嗯?” 楚可昕见呱呱皱着眉,显然是祈森在手上用力,她上去想要拉开,祈森阴沉了脸色,冲着阿木使了一个眼神,一时间,她被阿木整个拎起来又狠狠丢到地上。 楚可昕爬在地上,低声哀求,“祈先生,呱呱还很小,请你别伤害他。他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祈森嗤笑,同呱呱说,“你瞧你这个妈咪,神神经经的,伯伯只是同你握个手,她也能觉得我要杀了你似的。当真不是贵族的女子,做出来的样子也丑。呱呱,你可别学了这种低俗东西,知道么?”呱呱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眼睛瞪着他,“你什么时候才能放我们走?” “走?”他微微一笑,伸手捏了捏呱呱的脸蛋,但丝毫不留情的往那伤口上捏,“那就要看你的爹地什么时候来找你咯。”呱呱疼的低低哼了一声。 楚可昕爬起来,到呱呱身边,“你怎么能对一个孩子下那么重的手!” “呵,我不弄他,那改成你行吧!” 祈森扶在阿木,侧了身,将整个轮椅侧边翘起,狠狠踩着楚可昕的搜,使劲的碾压! “啊——” 呱呱听到一阵骨骼断裂的声音传进耳朵里,这双手,画设计的手,如今是要断了么? “不要——”呱呱突然间扑了上去,咬住祈森的手。 楚可昕睁开眼睛,望着呱呱,眼中闪过惊讶,但下一秒,她心中一暖,另一只手抚住他的。“别哭,呱呱不哭。” 阿木见呱呱扑上去咬人,立即像是拎起一只小鸟一样将呱呱拎了起来,“你找死!”他的大掌直接拍了上去。 “不,你不能这样!”楚可昕嘶吼一声,根本顾不得自己一只手还被祈森压着,就要爬起来,黑暗里,可以听到骨头咯吱咯吱的声音。 呱呱抬起头,看到楚可昕面容扭曲的样子,但她紧紧地将他抱到自己的怀里,像是一种保护的姿态,牢牢护着。 阿木冲了上来,“我看你真是想死!死女人!” 楚可昕仰起脖子,“那你杀了我吧!” 阿木抬起脚就要踢上楚可昕的胸口。 祈森却在这个时候出口道,“行了,你那脚力一踢,等下真把人给我踢死了,我这边好戏还没有开始呢,要是死了一个,我找谁表演去。”他又冲着外头说,“怎么样,视频拍好了没有。” “好了,少爷。” 祈森露出一口白牙,“啊,那赶紧给我三弟寄过去啊,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看我弟弟的表情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儿子会再有 祈森推着自己的轮椅,眼中漂浮起微笑,“阿木,松开,别和女人和小孩计较,我们走吧。” 阿木走之前还不忘冲着楚可昕踢了一脚,力道很足,疼得楚可昕一下子皱拢了脸。 门“砰”地一声被关上了,连带那一丝阳光也被隔绝在外面。 楚可昕的眼皮很沉,被踢的地方很痛,她好想就这样睡死过去。呱呱就在她身边,他本是不哭的,但看到楚可昕这个样子,声音哽咽在喉咙里。 楚可昕努力睁开自己千斤重的眼皮,只用自己还完好的另一只手,将呱呱抱入自己的怀里。 阴暗又潮湿的地下室,楚可昕努力地想要给呱呱一点温暖。地上凉,她就将呱呱放在她的胸前。她也不管刚刚被阿木教训的有多惨有多疼,总之当下,呱呱没有再拒绝与她拥抱和接触,她已经很满意了。 黑暗中,呱呱睁着眼睛不说话,天气冷了,阴暗的地下室更冷,楚可昕紧紧抱着呱呱,身上那么疼,总觉得好像熬不过一夜。 “你可以选择不来救我的?”呱呱突然间冷冷的出声。 楚可昕放在他背上的手微微一顿,“可你是我的儿子。” 呱呱漆黑的眼睛大大的睁着,他的脸上依旧没有太多表情,但从楚可昕出现在车子里开始,他其实已经开始承认,楚可昕是爱他的。 他僵硬地问,“如果你是喜欢我的,那为什么那么久都没有来找我?而且,你今天和萨琳娜阿姨讨论,要她做我的母亲。” “我怎么会没有找你,你是妈咪怀胎生下的宝宝。也许你已经不记得了,但是在你只有那么那么一点大的时候,每天都是妈咪喂你喝奶给你唱安眠曲的。” “安眠曲?” “嗯,你想听么?” 见呱呱不做声,她便当他是默认想要了。她便用那只完好的手轻轻拍着呱呱,就像从前,他们在徐城那样。 安眠曲没有歌词,只是轻声的哼唱。楚可昕的胸被阿木狠狠踢了一下,到如今还疼着,唱歌的时候牵动了伤,声音偶尔断断续续,时而夹杂几声咳嗽声。 一个阴暗的地下室,旁边还能听到滴答的水声,一个女人哼唱着儿歌,听得人都有些哀伤起来。 “你怎么了?”楚可昕感受到呱呱有些起伏的呼吸。 “我想回家。” “好,你爹地会来找我们的。马上你就能回家了。”楚可昕哄着他,“到时候,你还能和平常一样,一到下去就去花房里看书。” “可是,他会来么?明天他就要和萨琳娜阿姨结婚了。他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理我。有人说,马上他们也会有自己的小孩,爹地不会那么喜欢我了。”呱呱靠在楚可昕身上,将自己缩成一小团,虽然嘴上还没有喊妈咪,心里已经承认楚可昕就是他的母亲。 楚可昕笑着说,“傻瓜,他怎么可能会不要你。他最爱的人就是你了。他只是在做他认为对的事情,等他忙好了,他就会回来找你的。呱呱,你要记得,爹地为了你付出了很多,千万千万不要说他不爱你。”她说着又重重的咳嗽。 感觉整个肺部都在剧烈的颤抖,楚可昕偏过头,疼痛难忍,嘴巴里有咸腥的味道充斥着,鲜血从嘴角直接流淌了下来。她用那只没有什么知觉的手擦了擦嘴,热乎乎的,感觉都是鲜血。 随便在身上抹了一把,就算了,好在这里没有光,看什么都是黑色的,否则,呱呱看到她这个样子,多半会被吓到吧。 “来妈咪抱着你睡觉吧,等梦醒了,你就会发现,你还躺在古堡房间的床上。” 可所有美好的事情似乎已经与他们远离,当大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出现的不是祈爵,而是依旧冰冷的轮椅。 祈森这次进来的态度可不大好。他身上穿了一套精致的西装,系着同色领带,头发和脸都被人精心打扮过,似乎是要去参加什么隆重的晚会。 他就像是一头狼一样,死死盯着倒在地上的猎物,粗暴地将一支录音笔扔到楚可昕身边,“真是没用!要你们有什么用!居然还不足让祈爵停下一个婚礼来救你们。你这个女人,真是太没用了。” 楚可昕紧紧抱着呱呱,一声也没有说话,她现在也不明白祈森为什么想要祈爵停止婚礼。 呱呱垂着眼眸,望着那丢在地上的录音笔,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是那双黑色的眼眸里全然是冷意。 “真是够狠绝的,我用你和你的儿子,同祈爵做交易,让他停止今天的婚礼,可他却拒绝了!拒绝了!你不是他最爱的女人么!原来也不过如此!妈的!”祈森的眼睛里透露着狠绝! “不要脸的杂种,想要和希尔顿家族联姻,从而得到家族认可,取缔我的位子,做梦去吧!既然他不真的不管你们,活着也是麻烦,你们就死在这里吧!”楚可昕看到祈森那近乎变态的笑,心底升起一股子绝望。 她大约已经明白是什么情况,松开呱呱,爬到祈森面前,“求求你,别这样对我的孩子,他才三岁,求求你,别这样残忍!” “三岁?但他的智商可不止三岁,放他出去做什么,回到祈爵身边,日后想法子对付我?呵呵,我为什么要放虎归山!”祈森咬牙切齿地说,“行啊,他要结婚,要祈氏,行行行,那我就直接炸了他的婚礼现场!”祈森阴冷地说。 “阿木,把这两个人给我解决了。”祈森说完,自己推着轮椅出了门。 楚可昕呆呆的望着他离开,撕心裂肺是喊,“你放过我儿子!放过我儿子!”她再回头,只见呱呱半张脸都是血,一双眼睛定定地望着楚可昕,没有眼泪,也没有焦距。 楚可昕爬到他身边,“呱呱,别听他的,爹地是爱你的,是爱你的。” 阿木目光嘴角噙着冷笑,“你怎么骗小孩,他爹地说要和新妈咪生孩子了。不要你们了” 呱呱的手紧紧攥着地面! 阿木残忍地将楚可昕拖开,同呱呱分离。 她白色的连衣裙变得肮脏不堪,因为地面的摩擦,被扯开了一大段,露出了漂亮的锁骨。她的脸蛋是中国女人特有的精致柔和,加上眼泪,看起来就像一朵柔弱的花,让人想要忍不住蹂躏一把。 阿木扯着她的长发笑着说,“只有你这种傻女人才会相信爱情,女人怎么样都会有的,财富可不一定了。”他将她拖起来,拉到墙角,脚恰好踩到了地面上的录音笔,里面出现男人低沉冷漠的声音,“毁婚?呵呵,大哥,我疯了么?” “你杀吧,儿子还会有的。再说,他的母亲不是正统的贵族,身份本来就不好,我的儿子当然是应该是带着希尔顿家族的。” 呱呱的一张脸都凝固了。 “哈哈哈.....”阿木阴冷地大笑,“看到没有,他一点也不想要你们了?” 阿木望见楚可昕绝美的侧脸,挑了挑眉,“还是别浪费眼泪了,既然要死了,那我也不浪费了!”说罢,他狠狠地吻上楚可昕的脖颈。 “你滚开!”楚可昕一身尖叫,伸手去推阿木,但他那么高大的身子,怎么可能推得动。 呱呱像是突然间醒悟了过来,见到眼前的情形,愤怒地跑上去,想也不想地用牙齿狠狠咬住阿木的大腿。 阿木大腿一伸,狠狠往呱呱脸上来了一圈,但他还是咬着不肯松开。楚可昕惊恐地看着阿木的手落到呱呱身上,像是狠狠打在她身上一样。 一时间,她爆发出巨大的力量,用自己的脚狠狠踩上阿木的,又一抬腿,踢上了他关键的部位。 “我靠,死女人,你真是找死!”阿木一声吃痛,用了力气抓住楚可昕的头发,又一脚将呱呱踢到在地上。一手压着楚可昕,一手解开皮带,整个人都覆盖上楚可昕,“你他妈居然敢踢老子哪里!看我不弄死你!” 楚可昕的惨叫一声,睁开眼睛,看到呱呱整个眼眸里都充斥着仇恨,她觉得屈辱极了,为什么祈爵不来救他们,为什么要让她的儿子看到这些! 楚可昕绝望地冲着呱呱笑,对着他说,“宝宝,妈咪爱你。” “宝宝,把眼睛,闭起来!” 她的脸被阿木压在地面上,扭曲成奇怪的样子,还有她的手,也被他压制! “闭起来做什么,小子,看着,看着我是怎么样做的!给我看仔细了!”阿木脸上露出兴奋异常的表情,等了那么久,终于给他等到了这个享受的时刻,内心的兴奋真是抑制都抑制不住,每一根神经都在跳动起来的感觉。 呱呱发出小兽般嘶吼的叫声,“妈咪!” 黑暗,绝望,像是浓浓的雾包裹了楚可昕的心,这一次,再也不会像上一次一样,祈爵发了疯似的跑进来将她带走。 她只能伸手拉住阿木的衣服,嘴唇颤抖,哀求道,“你怎么样对我都可以,能不能......能不能放过我的孩子......”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来着他的解救 心底漫过无边无际的疼痛,这个时候,祈爵他在结婚了么,在宣誓了么,站在萨琳娜身边,望着脚下的城堡都归属于他一个人而在得意么? 那她和呱呱, 他们算什么...... 楚可昕被按压在地上,漆黑的地下室里是潮湿又腐臭的味道,她听见呱呱压抑又痛苦的低吼声。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她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再也感受不到痛,头疼的厉害,意识却无比清晰。若是没有呱呱,她宁愿咬舌自尽,就这样死去也不愿意委身于这个男人的身下。 但,她的呱呱还那么小,他的人生都还没有开始。 她的衣服已经被撕碎得不像样子,地面冰冷刺骨,好像能穿过皮肤冻进骨髓里面。 楚可昕突然想起祈爵骑在海豚上向她求婚的场面,那一天的天是蓝色的,海也是蓝色的,都美好的不可思议。 祈爵, 他怎么可以将她丢在这里不闻不问,怎么可以! 好恨,好恨! 她早就应该知道的,从她见到祈爵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男人,她爱不起,可偏偏,她爱上了,还爱得那么不知死活!到现在终于落得这个下场。 阿木望着她仁慈地假笑,“好啊,你把老子伺候舒服了,别说那个小杂种给你留着,连你我都能放掉。”他还穿着笔挺的西装,看起来想是也要赶去参加祈爵的婚礼,明明是个禽兽,却打扮地人模人样起来。 “你让我和他说说话,求求你。”她一点一点爬到呱呱面前,擦掉他脸上的眼泪和鲜血。 “呱呱乖,你受了伤了,就坐在这里不要动,等一下,把眼睛闭起来,不要看......”楚可昕笑着和他说话,脸上却在流泪。 她望着呱呱,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和哀伤,“对不起,我的好孩子,是妈妈不好,没有好好守护你。也许这就是老天的惩罚,让我才看到你,爱没有对你好,就要和你分开。” 她带着哽咽与不甘,“可我也没有为你做过些什么,哪有资格听你喊妈咪。呱呱,我们拉钩钩好不好,这辈子妈咪没有机会为你做的事情,下辈子一点一点补起来。你上学了,妈妈给你做便当,你恋爱了,妈妈帮你追女孩,你结婚了,妈妈给你设计婚纱.......” 呱呱死死咬住自己的唇,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说够了么,说够了就给老子过来!”阿木在身后拖住她细白的腿。 楚可昕伸出手,盖上呱呱的眼睛,“是妈妈不好,你原谅妈妈,把眼睛闭上,听话,把眼睛闭上.....” 呱呱真的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楚可昕整个人被拉回阿木身下,她的腿被折叠成可怕的样子,屈辱的眼泪不停流。 她艰难地呼出一口气,很快的,忍一忍就可以过去,楚可昕,你可以的。 她也死死咬着自己的唇,抑制不住心底的绝望。 “你求他不如求我!”黑暗里,响起一声冷冽的声音,下一秒,小小的地下室里响起一声枪声。楚可昕只觉耳朵嗡嗡嗡地响,压在他身上的男人一声闷哼声,随即是怒骂,“他妈的,是谁打扰老子的好事!” 阿木按着中枪的手臂直径站了起来,脸上狰狞。 男人的脸终于露了出来,等看到地上那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女人之后,他的脸色都已经变了。 “砰”一声再打中了那个人的膝盖! 肖炎轲一步跨过去,蹲在地上,心里仿佛有一只猛兽在咆哮!只差那么一下,她就要被人!一想到这个事情,肖炎轲阴沉着脸,又冲着阿木的腿上打了几枪,他恨不得立即杀了他,但一想到他将楚可昕变成这个样子,又觉得那么轻易地让他死去都是便宜的了。 肖炎轲半跪在楚可昕面前,看着那张玫瑰一般娇艳的小脸,如今都肿了起来,另外半边,脸色惨白,像个死人一样。 他伸手想要抱她,但是仿佛无从下手,她身上青青紫紫了一片不说,那双手还是人类的手么?肖炎轲带着颤抖问,“楚可昕,你天天躲着我躲得像个瘟神一样,那你自己招惹的又是怎么样的家伙!” 楚可昕努力地张开眼睛,看到肖炎轲的脸,再也顾不得疼痛,她沙哑地说,“肖炎轲,求求你,救,救,我的儿子.....” 她手指指着一个角落里,肖炎轲才发现,那地方还有个孩子,模样同祈爵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像个精致的人形模特,但他那双乌黑的眼睛早就没有了焦距,只是吃吃地望着楚可昕。 肖炎轲几乎是颤抖着用自己的衣服包裹住她,才开始叫人进来带走呱呱,收拾剩下的事情。 她躺过地方,地上是一片血迹,肖炎轲是努力忍着才没叫自己落泪。 他往前奔跑,手心里全是血,楚可昕的呼吸细弱。旁边有人上前,“肖少,那男人咬舌自尽了。” 肖炎轲目呲欲裂,“找人给我救回来!没那么容易叫他死!” 车子上已经有医生等着了,衣服散开,看到楚可昕身上的这个情况,几个医生也是怜悯地摇了摇头。 楚可昕伸手抓住肖炎轲的手,看着他也是穿戴整齐,张嘴低低说出一个名字。 肖炎轲靠近她的脸,听到那个名字之后立马变了脸色,阴沉着说,“是,我去参加他的婚礼,出来的时候,他在宣誓,当众承认他愿意!如此,你满意了么!” 楚可循睁着眼睛,望着车窗外的阳光,那光刺得她眼睛疼,疼到眼泪都要往下流。 肖炎轲痛苦地握上她的手,“我知道,你恨我,但你如今还能靠谁。可昕,我们在一起那么久,难道当初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一点错都没有么?我们从少年开始相爱,但你对我始终是礼貌从容,我们是恋人不是么?为什么你从不愿意对我更热情一点。也许,我做错了很多事情,但,可昕,我是爱过你的.......” 楚可昕躺在那里,听着肖炎轲压抑的声音,她痛苦地偏过头,宛若海藻的长发湿漉地搭在她的脸上,她将两条腿蜷缩了起来。 肖炎轲看到她痛苦的样子,对着周围那几个医生说,“都是死人么!还不给我救她!” 楚可昕惨白的脸上全是汗水,她死死咬着唇,痛到绝望。 “可昕,别怕。你要的,我都给你弄来,再忍一忍,坚强一些,你不是爱祈爵么,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去见他。”肖炎轲颤抖地说,此刻他除了用祈爵来激励她,没有别的办法。 楚可昕突然回过头,颤抖地,却一字一句道,“不,不要,肖炎轲,我要你帮我,帮我离开这里。” 肖炎轲眼中闪过惊讶,他没有想到楚可昕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好,我帮你。” 楚可昕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她实在是太累了,再得到这个答案以后,她就沉沉地晕死过去。 而远在城堡的祈爵,身边跟着罗恩,“三少爷,大少爷已经生擒住了。就像你所预料的那样,他看楚小姐和少爷没有利用价值,就立即将目光放在了萨琳娜小姐上。刚刚萨琳娜小姐受了点伤,已经被送去医院了,今天的婚礼很有可能要延迟。” 祈爵闻言,狭长的眼睛眯了眯,“延迟个屁,我本来就没打算和她结婚。我就是要乘着这场婚礼,将老头子的亲信和人全部一网打尽,也只有结婚,才有机会突破城堡安全网,让我把我的人带进来。” “那少爷是什么意思?” 他将手上的一份地图交给罗恩,“把萨琳娜给我带回来,她不是要和我结婚么?我肯定是要给她一个别开生面的婚礼的!”他指了指地图,“一个小时之后,把红色标注部分的电源开关全部切断。” 老头子乘着结婚正在和那群人开会,这些亲信遍布整个欧洲大陆,若要一个一个去解决不光打草惊蛇,而且容易被反攻。如今这些人都聚集在一起,一窝蜂解决掉是最完美的。 祈爵迈开腿大步往前走,“楚可昕和呱呱找到了么?” “二少爷亲自去的,到现在也没有电话,估计是已经救回来了。”罗恩这时候终于泄了一口气,为楚可昕和呱呱感到高兴。 原来三少爷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他还以为祈爵是真的和萨琳娜小姐结婚了。 “让二哥接到人之后,立马将他们带到我身边,明白么?”祈爵有些急躁。他一想到楚可昕被那个变态的祈森抓走,心里就一阵恶寒,他身边养着的那个大块头出了名的喜欢碰漂亮女人,要是他看上了楚可昕..... “二哥什么时候去的?”祈爵又扯了扯领带,有几分焦虑不安。 罗恩说,“他跟着大少爷回去的,所以肯定是已经将楚小姐和小小少爷救出来了。” “好,安计划行事。”祈爵冷静地回答。 楚可昕,等着,所有的一切都要卸下帷幕了,等着我来找你! 日后想要在欧洲还是回徐城,你说了算。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祈老爷之死 婚礼已经要开始,祈爵坐着专属的电梯到楼下,就见到萨琳娜表情痛苦地也往这个方向走。 萨琳娜自然也是看到了迎面走来的祈爵,立即小跑到他身边,拉着他的衣服,满脸委屈,“爵,你大哥开枪伤了我。” 祈爵转过身,脸上没一点波澜,“那你不是还能站着说话么?” “什么”萨琳娜不解祈爵怎么突然说了那么一句话。 “我说,那你还能站着和我说话,说明你伤得不重。当然,你不想要这个婚礼,我也没有意见,你现在就可以去医院躺着。” 萨琳娜咬着唇,“我要的。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只要不用力抬起手就可以了。” 祈爵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走过,留下一句话,”那最好不过了,老爷子是中国人,讲究一个吉时,若是今天不结婚,恐怕再挑选一个黄道吉日,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萨琳娜立马换上祈爵的手臂,“爵,我可以的。” 祈爵嘴角噙着冷冷的笑容,从头到尾也没有问萨琳娜一句,那伤口深不深。甚至打到的到底是左手和右手他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对萨琳娜好一点,才能将祈森的注意力转移走,省得他真的拿呱呱和楚可昕威胁他。 总之计划很成功。 婚礼进行曲已经奏响了,那批子人也陆续进去城堡里给祈老爷子请安。等人齐了之后,他们会开一个短暂的会议,那个时候恰好是祈爵和萨琳娜宣誓的时候,这些人就会跟着一起出来。 祈爵等着一天已经等了整整三年了,虽然这件事情已经来来回回策划了很久,但他依然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脸色凝重地望着周边的环境。 萨琳娜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即便一小时前,她差点死在枪杀下。但一想到今天以后,她就是祈爵的妻子了,心里就很甜蜜。 次此刻祈爵与萨琳娜一起站在门口,迎接前来观礼的宾客。萨琳娜的脸上一直带着得体的笑容,而祈爵的左耳边的耳麦里传来声音。 一阵电波结束之后,那端传来李觅的声音,“外面都准备好了。” 祈爵狭长的眼睛穿过萨琳娜的侧脸望向古堡楼上,眼潭里一股子的冷冽。他直径离开迎宾处。 萨琳娜见他要走,忙伸手拉住,“爵,要去哪里?” 祈爵冷笑,“我去杀人你去么?” “啊?” 他将手臂一抖,“松开!” 萨琳娜站在原处,脸上有几分焦急,但她又不能也跟着一起走,结婚没有新人站着,婚礼像什么样子。可她也不敢多问一句,祈爵看起来心情也不是很好的样子。 祈爵大步往前走。 他的侧脸英俊,轮廓线条冷冽,薄唇微微抿出寒意。罗恩跑到他身边说,“少爷这几处的电源已经完全切除了。” 祈爵嘴角噙着笑,“好,那开始收鱼吧。” 大会议室里,祈老爷子的几个亲信都在。这种见面三年一次,今年借着祈爵结婚,也办了一次。往常,大家见面无非是聊聊资金之类的事情,但是三年前祈老子将祈爵派去管理集团开始,大家就开始揣测老头子是不是要将祈氏继承人改成祈爵。毕竟谁都知道大少爷出了那档子事情,后代是没有盼头了。 这个事情虽然没有说明,但是在暗地里,已经有不少人早就站好了党派。而更多是站在中立派的人。这次前来见祈老爷子,更多的也是为了探听一下老头子的口气。 “三少爷,都准备好了,外面的电源已经切断,前来参加婚礼的人都被隔绝在门外,我们手上准备的这些炸药,足够让里面所有的人都升天了!” 此时,有人从会议室里准备出去上卫生间,但是奇怪的是他开了半天也没将门给打开。身边有人笑话他,“老姚,那是控制门,你得安手指印子。” “草!老子安了好不好,还是开不了啊。” “肯定是你不会开。“说的那个人站起来,想要娶开门,但没开成功。 怎么回事。 会议室里旁的人也看到了,这不可能有两个人的手指印都开不了的。 祈老爷子反应很快,立马叫人上去看看什么情况。 这一看,才发现大家都被关在门里了。 “妈的,直接给老子砸了不就好乐”那个叫老姚的拿出枪就要上。 旁边的人连忙拉住他,“不行的,这是控制门锁,你要是若强行用子弹打开,就完全锁是,更加打不开了。” 祈氏本就有各种各样的防护装置,这也就是祈爵为什么等了足足三年才等来那么一个机会。 “快给外面的人打电话,叫他们把门给开了。” “草,搞什么。为什么一点信号也没有了。” 祈老爷子冷笑一声。他这个孙子,总有办法站起来。果然,他是一匹狼,一匹无法驯服的狼! 他手中拄着拐杖,他是想要将这里的人一网打尽么? 果不其然,原本有说话声的会议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见会议室里突然响起了滴滴滴地声音。这种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的声音就像是在倒计时。 人群中有人在喊,“这个不会是炸药吧。” “很好,很好。”祈老爷子那含着着怒气的声音缓缓传来,周围的几个人瞬间感觉到寒气直冒,背脊阴森。 他的孙子居然连他都算计进去,趁着今天直接将他和他的人都给端了。 但他活到这把年纪了,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当年他爬上这个位子的时候,手上也是流了不少人的血。从他开始掠夺,就记得没做一件事情都要留下一个活口的机会,就比方这个房间里,虽然门被锁死了,但不代表没有别的出口。但那出口却只能令一个人离开。 可惜了他这一批手下....... 祈老子当机立断,趁着所有人都在找炸药包的时候,也跟着站起来假装找炸药。然后,在人不注意的时候用眼睛的瞳孔对准了某一处,立即,那门就应声开了。他马上从那门里走了出来。等他出来以后,那门变成了一把死门,再也打不开了。 祈老爷子拄着拐杖往前走,眼中闪过的阴鸷令人害怕。 想要解决了他得到这偌大的家业,祈爵你做梦去吧。就算是全部拿给一条狗,他也不会留给他。他拿出手机,正准备给自己的律师打电话之际,祈爵突然间出现在他的面前。 祈爵眉毛一挑,冷笑一声,“爷爷,打算去哪里?” 祈老爷子眼中闪过精光,“祈爵,你想要杀了我?你身上的毒是不想要解开了么?” 祈爵冷漠地看着他,“爷爷,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得到,我怎么会下手。”他将针管拿到他面前,“你看,我连本身的药剂都拿来了。爷爷,这东西从发明开始到现在,你用过么?” “你早就已经能那到解药了!你想给我注射?”祈老爷子阴沉地说。 “本来没想的,我最多也就只是想软禁你。但,爷爷,我问问你,我妈是怎么死的,你告诉我!还有楚可昕被你关在花园房里整整半个月,就是为了件萨琳娜的婚纱,你说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放过这刘两个女人,她们做错了什么?” “她们败坏我祈氏的名声与尊严,难道我还能让她们活着么?” 祈爵脸色僵硬,他只要一想到他妈就是因为被打了这个针而死的,人就忍不住愤怒起来,他想也不想,那根蓝色的液体就这样直接注射进祈老的身体了。 而祈老爷子突然间不再挣扎,那样子有几分颓废,他拄着拐杖淡淡道,“你虽是我最不喜欢的孙子,但性子却同我最像。” “这支药最先尝试的人,你知道是谁么?是你的祖父,我的父亲。而第二支就是我的一个女人。” 祈爵眼中闪过无法置信的眼神。 祈老爷子冷笑了一声,“因为我并非是他亲生的孩子,我其实应当喊他大伯,是我亲生的爸过继给他的。我知道以后不能忍受,我怕他不会将祈氏交给我。所以,我将他杀死。” 他惨淡地露出笑,“原来,因果报应,到如今,我的亲孙子也给我注射了它。”祈老爷子抬高了手,脑子已经开始隐隐作痛,“拿去吧!拿去吧!但祈爵,想要将祈氏扩大,没有联姻家族,你永远成功不了。那个女人,她不会给你带来任何的价值!到最后,只会越走越远,或者你忍不住给她注射药物!” “我不需要你来给我判定她的价值有多少!”祈爵暴怒地说,“只有没有勇气的你,才会用这个杀死你的父亲和你最爱的女人。可悲,真是可悲!”祈爵薄唇抿出一丝冷意。 “哈哈,你不信,你不信就等着吧。我会好好看着,你是怎么变成我现在的模样。一步一步......慢慢的变成今天的模样.......” 祈老爷子没有像他每一次发作那样痛苦,而是直接阖上了眼睛,安静地宛若死去。 祈爵伸出手,感受到他的气息....... 很安静,很安静.......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你没找楚可昕! 刹那间,不知为何,心有片刻的空虚与恍然, 终于死了.......解脱了...... 背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祈爵回头,看到祈沪目光幽深。 “将爷爷带出去吧,现在外面因为爆炸事件一片混乱,我已经让医生做好了报告,爷爷是因为看到爆炸,一时间接受不了,突发心脏病而死。” 祈爵脸色阴霾,盯着祈老爷子死去的样子。 祈沪心里见他没说话,料想他心里定然是闷的厉害。自己亲手上去杀死自己的爷爷,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们做了。 “走吧,现在外面一团糟。” 祈爵闻言,将祈老爷子带回他的房间里,按照事先约定的,营造出发病的样子。 从祈老爷子的房间出来,祈沪冷不丁地说,“没找到Carol。” “嗯?” “今天下午,我把你说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有看到Carol,会不会是你看错了?”祈沪问。 “不可能,我连个人都分不出来么?“祈爵皱着眉,但下一秒他脸色阴沉,“一下午,那楚可昕呢,你没去找她!” 祈沪眼睛睁大,“你在说什么,人不是已经被你接走了,我在老大的地方根本没看到人!” 祈爵眼睛阴鸷,“祈沪,我看你脑子被驴给踢了吧!”他说完直接跑了出去。 “爵,你婚礼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不留着,别人怎么想!!” “我他妈还管他们怎么想!”他那句话随着一声重重的关门声落在外面。祈爵跟发了疯一样,开着车就往祈森那地方去。 肖炎轲没将楚可昕留在医院,伤口处理完了还是将人往他家里带。他瞥了一眼从头到尾也没说一句话的呱呱道,“你妈现在已经抢救过来了,就是麻醉还没有醒。你脸上的伤也很重,先处理一下。” 呱呱的眼眸漆黑,脸上的血块还没有处理,一半惨白一半红色,看着都吓人。 他一双眼睛看向肖炎轲,小脸冷肃,“你去参加了我爹地的婚礼,他今天带耳钉了么?” 肖炎轲没想成呱呱干吗突然问这个,而且他压根就没来得及去参加婚礼,说那些话不过是为了掐断楚可昕的念想。 这孩子,真是好聪明。 “没带。”肖炎轲也盯着他的眼睛回答,百分之五十的几率那就赌一把好了。 呱呱莫名有些哀伤,肖炎轲就知道,他猜对了。 他嘴角微微噙着笑,开口道,“你妈咪马上就会醒来,你确定要以你现在的样子去见她么?” 呱呱手心紧紧一握,人已经走到医生面前。医生将他的脸擦干净,他脸上开了一道很长的口子。医生皱着眉,“这伤太深了,有可能要留下疤痕。” 肖炎轲看着呱呱这张脸,留个疤痕,也太难看了,“想办法,别留下。” “有点难度,不然不缝,等伤口自己愈合。” “太深了,没问题么?”肖炎轲问。 呱呱冷着一张脸,“你缝吧。” 医生担忧地说,“会留疤。” “留着,我会得更深刻。”呱呱瞪着地面,表情根本不像一个三岁的孩子。 肖炎轲站在他面前,目光深沉地盯着他,嘴角微微一笑。儿子恨上老子,也是有趣。 肖炎轲将楚可昕和呱呱接回家,老远就看到门口站了个人。 肖炎轲抱着呱呱下车,一只手还扶着身边的楚可昕,那样子看起来跟一家人似的。楚伊伊看了,浮现在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 楚可昕下了车,看到门前站着的楚伊伊,脸上的表情也没见着多好,她暗哑着声音问,“她怎么出来了?杀了人还能出监狱?” 肖炎轲轻声说,“她在里面也吃了不少苦,连孩子也没有了。可昕,别再计较过去的事情了。”他脸色微沉,显然也没有想到他提前打电话叫人将楚伊伊给安排住别的地方的,怎么到现在,她人还在这里。 楚伊伊适时整理了自己的表情,忙走上前来,“炎轲,你怎么没告诉我姐姐也在英国,我做了饭,正在等你,都没有多煮一份。” 肖炎轲冰冷地看了她一眼,“等下会有专门的厨师过来做饭,你就把你做的留给自己吃吧。” 说完话,肖炎轲就让楚可昕和呱呱进门。 楚伊伊一上来就被泼了冷水,心里哪里能好过。 “炎轲,我只是一片好心。英国的厨师也不见得就会做中国菜。不够吃,我再煮就是了,我也没有不愿意。”她委屈地说。 肖炎轲冷哼一声,“伊伊,你想什么,我能不知道?我叫你走,你怎么不走,非要留着?行,你留着吧,要是给我挑点事情出来。我看你英国也别呆了,我怎么把你从监狱弄出来,我再怎么把你塞回去。” 楚伊伊地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里升起无边无际的恨意。 楚可昕先进的屋子,她两只手垂在一边,紧紧握着,不知道克制了多久,才忍住要上前质问楚伊伊的心。 肖炎轲怕她看着楚伊伊情绪不稳定,等她进了客厅,就冲着楚伊伊说,“你给我在房间里呆着,不许下来。” 楚伊伊怨恨地看了眼楚可昕,自己走上了楼。 楚可昕牵着呱呱站在客厅里,肖炎轲推她往沙发上坐,她不肯坐。 “怎么了?” “谢谢你帮我那么多,但我不想住在这里。我和呱呱去别的地方。”她说着就要往外面走。 肖炎轲一把拉住她的手,“你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地方能去?你要看她不爽,我明儿个就叫她回中国去!” 走到走廊的楚伊伊听到这话,再也没忍住眼泪! 好个楚可昕,一来就要挤走她的位子。 楚可昕说,“你当我为什么走!她怎么就被放出来了?你别说你不知道。这事情除了你还有谁能帮她。” 肖炎轲抚着眉,“可昕,我只是觉得,她的惩罚也够了,你不能看在她是你妹妹的份上,别再计较了么?” “她怎么没看在我爸的份上,别对他下那么重的手啊!” 肖炎轲拗不过她,只好同意说明天他们就离开英国去其他地方,今天就先将就一晚上。 楚可昕抱着呱呱进房间的时候,听到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搁到从前,楚可昕早就去安慰她那个妹妹了,但如今,她脸上一点表情,她又不是圣母。说真的,楚伊伊没了孩子,把牢坐穿了都是她自己找的。 楚可昕拿出纱布,要帮呱呱换一张。 呱呱望着她问,“外面那个人和你长得很像。” “嗯,你本来应该喊她阿姨,因为她是我妹妹。但现在不需要,因为她不是个好人。” 呱呱点了点头,“就像爹地,我本来应该喊他爹地,但他不是个好人,所以我现在也不需要爹地了。”闻言的楚可昕手一僵。 “是这样么?妈咪。” 楚可昕咬着唇,闭了闭眼睛,转过头,对着他笑了笑,“对,你有妈咪,妈咪有你就够了。” 楚可昕拍着呱呱的背,孩子累极了,没隔多久就睡着了。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楚可昕开了门,发现是肖炎轲。 “怎么了?” 肖炎轲指了指外面桌子上的吃的,“晚上见你连筷子都不动,只顾着给呱呱吃饭,所以就又准备了你喜欢吃的东西。多少出来吃点吧。” 楚可昕从房间里出来,她现在也蛮矛盾要怎么和肖炎轲相处。但他的关心,她有收到,即便实在没有胃口,也跟着出来坐在客厅。 “你打算去哪里?” “不知道,有点想回中国。” “可昕,你有没有想过......” 没等他说完,楚可昕就一口回绝,“肖炎轲,我没想过要再和你一起。别说没尝试过,我们差点都要结婚了,也没能在一起。只能说明我就是没结婚的命。我现在也不想了,呱呱跟着我,我已经很满意了。以后的日子,只有我跟他,你要是真还想对我好,我觉得做朋友挺合适的。”她说着,手臂一抬,将桌子上的红酒全部送进自己的嘴里。 “你别喝那么猛,什么都没吃,胃不舒服。” 楚可昕没管他说的,伸手拿过桌面上的红酒,还往自己的酒杯里倒。她从前心情不好就喝酒,如今,这个习惯还是没改掉。 肖炎轲看她抬起手时露出的那节手腕,上面的疤痕很狰狞。他的眼睛暗沉了一刻,伸手按住她的手,“别总是出了事情就虐待自己,说真的,你没什么错。为什么要伤自己?” “我想喝!” “想喝也不是这样喝!” 肖炎轲起身去抓她的手,她也只是穿了一套睡衣就出来了。这睡衣看着是很保守的,但两人动作幅度一大,勾在胸前的那处就落在了下来,里面的风光若隐若现。 肖炎轲的手不小心从她的胸前划过,那一阵柔软令他一下子晃了心神。他的眼眸暗沉了一下,微凉的手伸手抚上她的腰间,唇凭着心里想的,直接亲吻了上去,将她挣扎着要说的话全部吞了嘴里。 身后响起楚伊伊的一声尖叫,“楚可昕你要脸么!你们在做什么?”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别都说为了我! 肖炎轲松开挣扎的楚可昕,想要拉着她去别的地方。 楚伊伊疯了似的从楼上三步并作两步跑了下来,眼睛湿漉又委屈,“炎轲!你要带她去哪里!我不许,我不许!” 肖炎轲一把将她推到,“我让你走,你非不走,现在留在这里看到受不了的也给我忍着!看不了就给我滚!没人让你留在这里!” “肖炎轲!你疯了不成,你难道是打算要和她重新再一起么?” “对啊!你满意了么!满意了就给我滚!”肖炎轲冲她大吼了声。 楚可昕被他牵着,这个时候脚步踉跄。她还没从肖炎轲突然亲她的事情里回过神来。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这两个人已经开始吵了起来。 她伸手挣脱来肖炎轲,看到楚伊伊这张脸就来气,她迈开腿就往前走。 楚伊伊被肖炎轲一凶,哪里还敢冲他说什么,见楚可昕要走,抓住她的手将往回带,“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楚可昕紧紧盯着楚伊伊,眸中晶亮淬满阴寒,盯得楚伊伊忍不住起了一阵冷意。她想要瞥开视线不去注意她的眼睛,可是明明是她自己去抓住楚可昕的,这个时候怎么能气场比她低。 “姐姐?你是在喊我么?”楚可昕嘴角带着冷笑,她真恨不得现在就上前去抽她两耳光,“我哪有你这样的妹妹!弑父,夺权,你说你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做的!你晚上有没有梦到爸爸来找你,你不怕么?” 楚伊伊的脸色瞬时煞白,自从她进监狱之后,也许是那地方阴气特别重,晚上真的天天做噩梦。楚可昕那么一说,她又想到楚天南死的时候那一双眼睛! “我都已经进监狱了,也为此没有了名声,没了孩子,连婚姻都没有了,你还想要我怎么办?我只有炎轲了,你别和我抢他行么?” “你这算什么惩罚,谁逼你了还是怎么样了!”楚可昕恨得不行,一想到楚南是这样死的,她的眼眶就红了起来。“你怎么有脸去做假证,让我代替你去坐牢!楚伊伊,你就算是养在家里的一条狗也能有感情了吧!况且,我爸他对你足够好了!” “呵,都说出来了吧!我妈是舞女,你和爸从来就不觉得和我是一家人!你凭什么说我,都是爱你的宠你的,我有什么!” “他真的对你不好,会大半夜亲自送你去上医院!家里着火那一年,你躲在最角落,爸跑进去救你,手臂上伤了一大圈,常年要穿长袖才能挡着,你他妈有没有良心!”楚可昕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 楚伊伊闻言,心里也是一阵刺痛,她不想走到那一步的,但是她动了手了。 楚可昕一把将楚伊伊推倒在地上,“你这样的人渣,怎么能从监狱里出来!” 楚伊伊眼中含着眼泪,可怜兮兮地望了一眼肖炎轲。 他一句话都不说。 楚可昕拿起身边的一把椅子就往她身上砸,那样子真是可怕极了。 楚伊伊哭着往肖炎轲身后爬,嘴里喊着,“姐,你别这样,你别这样!我真的知道错了!” “错了,错了爸爸就能回来了么?”她一点不留情面,拿起椅子就往她身上扔。 “可昕,够了——”肖炎轲抱住她,不让她动,冲着楚伊伊说,“还不快上楼去!” 楚伊伊楚楚可怜的爬起来,腿被楚可昕砸了一下,连走路都不会走了。她看到肖炎轲紧紧地搂着楚可昕低声同她说,“你同她计较,真的伤了人了,你要和她一样进监狱,值得吗?” 楚伊伊心底的不甘和难堪全部都出来了,原来只是怕楚可昕进监狱! 当天晚上,她本想找楚可昕给下马威。可她拿椅子砸人的样子太可怕了。她实在没勇气独自面对楚可昕。 她在房间里呆了良久,听到彻底没了声音,才拖着自己的腿出来。 她眼尖地看到肖言轲在对面的阳台抽烟。 她假装没看到肖言轲,自己慢悠悠地从楼上下来,一条大长腿放在沙发上,被楚可昕砸过的地方青紫了一片。楚伊伊皮肤本来就白,这个伤看起来更可怖了点。 她拿红药水往腿上涂,时不时带一声“嘶”声。 肖炎轲回头,瞧见她正露出大腿自己给自己擦药。眼睛红肿的厉害,估计是哭了好一会子,梨花又带雨,要是她这幅样子搁在从前,肖炎轲铁定想都不想就上前帮她了。但如今,想到楚可昕那坚韧不屈的样子,他是怎么也没法子上前。 他熄灭了手中的烟,欲从楚伊伊身边走过。 楚伊伊见到肖炎轲,满脸委屈,“炎轲,你看我的腿。” 肖炎轲冷了眼睛,“谁叫你招惹她了。我能把你弄出来,你都该感谢老天爷了。” 楚伊伊咬了咬牙,倒也是大着胆子问了句,“炎轲,那你究竟将我放在什么位子。你为什么要将她接来?” “我存了什么心,你还看不出来么?”他睨着楚伊伊,“我想要她。” 楚伊伊一下子泪流满面,“炎轲,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你现在是嫌弃我坐过牢么?可是,若不是肖家资金有问题,我为了帮你,我何苦要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楚可昕有一句话问对了。她说梦到爸爸有没有害怕。那我告诉你,我害怕极了,但是为了你,我硬着头皮去做了,就因为我爱你!” “你别把这些高帽子给我带着!”肖炎轲突然转过身狠狠地踢了一脚沙发,震得楚伊伊差点没往下掉。 她泪眼婆娑,“炎轲,你做什么啊!” “你现在说什么都是为了我。楚伊伊,我什么时候让你去杀人放火了!我什么时候让你去骗人博同情了?多少次,我帮着你去羞辱楚可昕,因为在我心里,我一直认为你是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的人!但到最后,我想个傻子一样被你闷在鼓里。什么姐姐对付你,你爸对付你,都是你一个人的假想!还有你说的那些东西,我要了么?你拿我当借口,你问我愿意了么?” 即便他从没有想过要吞并KR,但楚伊伊却将这东西捧到了他面前。当年的肖氏多需要一笔资金。他爸看到,连眼睛都直了。 就是因为兜兜转转,最后的说辞都是为了他,所以他才顶着被人骂的恶名,托了多少关系,才将楚伊伊给放了出来。 楚伊伊惊了起来,拉住肖炎轲要走的手臂:“炎轲,对不起,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肖炎轲盯着楚伊伊毫无血色的脸,“你要不真回中国去吧。我受不了你这样的。”他完整地看了楚伊伊的病理日记,上面的内容令他发指,怎么能想到,这样一个看似温柔的女人,居然是这样蛇蝎心肠。 “不!”楚伊伊有些着急地站起来,都不顾上腿上的伤,“炎轲,你别赶走我,我现在这样回中国又能去哪里。我连家都没有了!” 她眼中噙着眼泪,“不管怎么样,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是假的吗?” 没有假的感情,只有太会演戏的人,他真是愚蠢可以,才会从前一直误会楚可昕。想到这里,肖炎轲心里又冷笑一声,这都是他自己自作孽的!脸上呈现出阴鸷,下一秒,他的手臂一用力,将楚伊伊握在自己的手臂上的手狠狠的甩开。 楚伊伊没吃住力,立马被重重的摔倒在了沙发上。 肖炎轲阴沉着脸说道:“楚伊伊,如果当初你没有骗我,没有演戏,你觉得,我们之间能有所谓的那么多年么?现在谎言被戳穿了,梦也已经醒来了,我把你带出来已经仁至义尽,你还想怎么样呢? “炎轲,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是真的爱你?”楚伊伊委屈的说,她又站起来想去拉肖炎轲的手。 这下,肖炎轲也当真握上她的手,但是狠狠握住之后,直接将她往大门外带。楚伊伊见到他要开门,连忙停住脚步,“炎轲,你要做什么?” “你不肯走,我就偏要你走!” “不要啊,现在都很晚了,你让我上哪里去!” “我管你上哪里!你现在就给我走!” 楚伊伊全身的血液都要僵住了,“你是不是想要把我赶走,给楚可昕腾好位子!” “对啊,你满意了没有!” 楚伊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冲他怒吼,“那也不可能,她都给祈爵生了孩子了,她迟早是要回去的。你以为经那么多事情以后,她还会和你在一起么?” 肖炎轲嘴角一扬,“跟不跟我在一起,这些都不是你应该管的,你现在就给我爱呆哪里呆哪里去,就是别出现在我眼前!” 楚伊伊听着肖炎轲的话,整个人先是被谁浇灌了一通冷水一样,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肖炎轲铁青着脸,将她死死抓着门栏的手给松开。 楚伊伊哭着喊,“炎轲,别这样对我,我只是爱你!” 肖炎轲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她往外一推,将门重重给合上了。她剩下的那些话也全被隔绝在门外。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心如刀绞 楚伊伊被赶了出来,身上一份钱都没有,连着手机都没有。她不信,肖炎轲对她那么狠。 果然,她等了没多久,肖炎轲就扔了她的衣服和随身的东西出来,然后头也不回的,又将门给关上了。 楚伊伊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但也明白,今天她上去同楚可昕吵了起来,算是触了肖炎轲的底线了。 她捂着嘴哭,想到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爸爸,又同唯一有血缘的姐姐有矛盾,最爱的男人不要她了。她以后该怎么办? 她蹲在门口好一会子,手机里不断有新闻跳出来。 她嫌那东西烦,刚想将手机整个关机了,居然看到上面有个消息,令她震惊不已。 “据悉,一带神话的祈氏掌门人昨日死亡。而新接任集团的人是祈氏家族的三少爷——祈爵.......祈氏三少公开与希尔顿家族悔婚,不知道祈三少此举是不是意味着心中早就已经有了心仪的女孩......” 祈爵! 楚可昕是不是在躲着他才跟着肖炎轲住到这里来。 呵呵,不管是怎么样的,真是上天给安排的机会,那就先试试吧。 翌日一大早,楚可昕起来,却没有瞧见楚伊伊。她自然不会问她去了哪里。总归看到她心烦。但说到底,那么多年不是没有一点感情,可她能怎么样,心里也是矛盾的多一点,既想看她多吃点苦,又不想亲眼看着她受苦,总之,眼不见心不烦。 肖炎轲见到楚可昕出来,手上的报纸假装叠起放在一边。楚可昕见到他眼中的有几分复杂,当下,将他放在桌面的报纸拿了过来。 上面的大标题果然是祈爵的。 这个不羁的男人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他和希尔顿家族的小姐悔婚了,如今,又没有祈老爷子的压迫,他在找你。”肖炎轲试探性地说。 楚可昕对上他的眼眸,“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肖炎轲,我不想再谈感情了。也许祈爵他是喜欢我的,但是比之他的权利与地位,我是屈居后面的。那天的录音,对呱呱来说伤害太大,而我,你也明白我的性子,这样不纯粹的爱情,不是我想要的。我在地牢里受到的那些侮辱,毁掉的不止是我对他的信任,连带那份爱都变成了恨。所以,我不可能和他再和好。” 肖炎轲走到她身边的位子,伸手覆盖上她的手,“可昕,我同楚伊伊早就离婚了。我将她救出来,是觉得她做的多多少少是为了我,所以我......” 楚可昕将她的手伸了出来,“肖炎轲,我接受不了祈爵,不代表我就能重新开始一段感情,更不会因为你现在给了我一个牺身的地方,我就同意。我们俩说不上怎么样,到如今你伤过我,也帮过我,算是扯平。若是你不能帮我离开,那我自己走。” 肖炎轲嘴角噙着笑,身子往后背一倒,“行,我不逼你。你想要离开,我自然护着你走。” “我去叫呱呱起来。”楚可昕从餐桌边站起来。 房间里的窗帘还没有拉开,卧室里暗暗的。昨天是呱呱长大以来第一次躺在她身边。她的心不知道有多安定。 楚可昕坐在床边,望着呱呱那张近似于祈爵的脸发呆,心底蓦然一疼,那个人,为了自己的地位在他们最危险的时候抛弃了他们。现在时局稳定了,又想要找回他们,不可笑么? 楚可昕伸手拂过呱呱的脸蛋,没事,你只要有妈妈就好了。 不对! 楚可昕将放在呱呱脸上的手又再次放上去,天啊,怎么会那么烫,发高烧了! 楚可昕正想找肖炎轲找个医生过来,就见到呱呱痛苦地皱着眉,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头,没有意识地使劲的敲。 楚可昕伸手将他两只小手给控制住,他却开始大声的嘶叫起来。 楚可昕脑子里闪过一个激灵!呱呱现在的样子,和祈爵毒发作的样子很像,是不是他的最后一支注射剂没有注射,导致发作了? 楚可昕还来不及叫人,呱呱突然开始疯狂地挣扎起来,他的叫声越来越大,马上引来了肖炎轲也进了房间。 “快,帮我找医生!” 肖炎轲看到这个样子,隐约觉得不对劲起来,他立马打了电话,叫来医生。 呱呱一时间从楚可昕的手里逃了出去,他立即从床上爬起来,像是自虐似的用头用力地撞击墙壁! 楚可昕么,没办法阻止她,只好将自己的手挡在墙上,减缓呱呱撞击的力度。 “呕——” 这一次是换成呕吐了! 小小一个人,半弯着腰,他看到楚可昕眼中的慌张和害怕,本想告诉她,自己没有事情,但是呕吐感一阵一阵的上来。 他曾经看到过爹地这样过,原来,这是发病,会那么痛苦么? 他昨天夜里没有吃很多东西,如今只能吐出一些水出来。到后来,甚至是在干呕。楚可昕看得有着急又心疼,“医生呢,为什么还没有来!” 肖炎轲匆匆带着医生进来。 “让我看看孩子。”那医生走到楚可昕面前,抓住呱呱的手,将他往床上带。呱呱挣扎得很厉害。那医生没有办法,只好强行打了令人安静下来的针。一时间,呱呱就瘫倒在床上。 “你给他注射的是什么?”楚可昕怔住了。她抬起头,刚刚注意力在呱呱身上,这下才注意到这个医生。他带着大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但光是那双眼睛,就能判断这人一定长得极好看。 他转过头眼睛里都带着笑意,“baby,相信我。”他俯身给呱呱做检查,楚可昕还是很担心。肖炎轲安慰她说,“别担心,这是seven医生,医学奇才,没有他解决不了的病。” Seven检查一遍呱呱的身体,就将孩子整个抱了起来,往外面走。 楚可昕一把拉住他,“你要带他去哪里?”她紧紧握住他的衣服,脸上的焦急不言而喻。 “他身上的不是病,是毒!我必须待他去医疗条件好的地方,才可以救他。”seven转过头对楚可昕说,“跟着我。” 他们一行人快速跑到外面要上车。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一阵车子刮过地面的声音,几辆黑色的车子急驰过来。 楚可昕只一眼就看到那放下的车窗里的人是祈爵。 她咬着唇,自然也没有看漏,坐在后面的人是萨琳娜!心没由来的一酸涩。 “他怎么找上这里的!”肖炎轲漆黑的眼睛里流过暗沉,转过身,一眼就瞧见了躲在角落处的楚伊伊。 楚可昕稳了稳心神,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小,她回过头,跟上医生的脚步往前跑,再也没去理会身后的车子。 医生一下子跨上前面的车子,伸手将楚可昕也往上带。 医生自己坐到了驾驶座位上,脚下油门一踩,方向盘往一边板,轮胎像是每一个都上了马达一样飞速旋转起来! 凯迪拉克马力大,他稍稍用力,嘴里带了一声哨音,整个车子跟着向右,又像左,就像是飘移一样! 祈爵见到楚可昕走之前,那一抹冷笑,像是刻在他心头一样。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看着前方飘飘忽忽的车子,也是变了脸色。车速那么快,前面又有那么多建筑物,他不敢相信后果。 祈爵将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赶走,自己上去,尖锐的喇叭声一直猛按也没有换来前面的车子的减速。 祈爵真的怕,当他那天跑到祈森的那个地牢里,看到他留在地下室里的监控,她的心就已经忍不住颤抖。 怎么能那么笃定,祈森不会因为他们失去利用价值而伤害他们! 怎么能不亲自去找她,给她吃一颗定心丸,而是叫了二哥去找她! 甚至,他的计划么,他应该全盘告诉她的,她向来坚强,告诉她又何妨,为什么要小看她呢! 后视镜中,楚可昕看着紧紧跟在后面的车辆,她心狠狠地一颤。 医生问,“baby,要不甩开他!” 楚可昕咬着唇,眼里落下湿热的泪水,啪嗒啪嗒的掉落下来。 “开!” 一声令下,医生控制下的车子像是要飞了起来,他快速穿过了各种障碍! 祈爵也顾不上危险,将车子无限制的提速。 坐在车后面的萨琳娜脸色苍白,“爵,不可以,会出事情,别再开那么快了,求你!” “你他妈给我闭嘴!”祈爵一声怒吼,脚下又踩了一脚的油门! 医生开着车子,快速的转过一个弯又一个弯,但再转弯的时候,前方正好是一辆大货车!楚可昕闭上眼睛,医生的掌控能力很好,以肉眼评估就要撞上的距离,但他却巧妙地躲过了。 可! 身后的车子怎么样了! 楚可昕到底没有忍住,她转过头望着祈爵追上来的车子。他似乎都能隔着这样的距离,看到祈爵一双焦急的眼睛! “砰——” 所有飞溅的玻璃,破碎的车子,带着一阵浓烟! 楚可昕的心狠狠一抽, 心如刀割的滋味是怎么样的呢,她这辈子已经体会了两回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自私? “我去!”医生惊呼了一声,“那车子都变形成这个样子了。”他将车子的速度放慢了不少转过头问,“要不要下车看看他。” 楚可昕张了张嘴,见到祈爵从车子里爬了出来,手臂上负了伤,看起来有点严重,却不致命,他走了几步,踉跄的要摔倒。 楚可昕心一惊,忍不住就要冲出去看个究竟。只是下一秒,萨琳娜一脸着急,小跑到祈爵身边,将他搀扶起来。 肖炎轲的脸色不大好看,若是这次被祈爵抓住了,楚可昕还离开得了他么? 楚可昕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不停,往前开。”她冲着祈爵看了一眼,笑中带泪。 走不出的围城,逃不出的地牢,浮生往事,想起来最多的不过是他轻轻吻上她的唇,道一句晚安,一起拥抱到天明。 一时间像是电影按下了暂停键,楚可昕隔着时空的屏障,遥遥望着祈爵。 不过是几步的距离,他应当只需伸出手,就可以抓到她的衣角。但,他太自信了,大卡车迎面而来的时候,他以为完全可以躲开的。 可是,他没能躲过。 轰隆一声,火光飞溅,他来不及伸出手,只能感受到脑袋一阵刺痛。他倒在地上,呜咽哽塞,声音从干涩喉咙里冒出来,可他要站起来。 他从车里面跑出来的时候,楚可昕的车子没有停,她就这样开走了!一瞬间,他没有觉得心很疼,只是走了几步之后,随着惯性倒了下去,而她的车子,就这样消失在下一个转角。 祈爵与楚可昕,彼此刻骨铭心,却找不到最契合的那一个点。像是一道刻在脚踝的刺青,每走一步都疼一分。 祈爵漆黑的西装上,看不出已经浸满的鲜血,但他的白色衬衣上,像是被谁画上了一朵妖艳的玫瑰花。往后,要忘记祈爵,但借静默凭吊。 “啊,那你考虑清楚了,我这一脚油门下去,真是saygoodbye.......哎你哭什么,你要真想下去,我现在停车也来得及。” “开你的车,她不是说了让你别停。”肖炎轲冲着他说。 楚可昕无力地阖上眼睛,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落泪了。 呱呱在她的华丽,攥着她的衣角,楚可昕没再回头看背后发生的事情。她的心缺了一个角,有风从远方灌入了这里。 车子开往的地方是码头。 肖炎轲面色凝重地望着医生,“seven,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带我们来码头做什么?” 听到肖炎轲这样说,楚可昕也抬起头看了一圈周围的坏境。她手中紧紧地抱着呱呱,也是神色紧张,“你不是要救我的孩子么?为什么来这里?” 医生走到楚可昕面前,“我不会害你,你要相信我,你跟着我上了船,我们去另一个地方,哪里,有最好的设施,我一定可以救回他的。” Seven本想将孩子接过,看看她现在是什么状况。但楚可昕紧紧抱着孩子,一副绝不松手的架势。 Seven叹息了一口气,“好吧,见证奇迹的时刻就要到来咯。”他说着,将自己遮在嘴巴上的口罩给摘掉了。 当他完全摘掉了口罩,看到他本人的时候,楚可昕才有点明白,为什么这个人的眼睛看起来有点熟悉的感觉。因为他的眼睛和自己的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的。 脸肖炎轲都不由有几分惊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情? Seven冲着楚可昕笑了下,“就凭我这张脸,那你信不信我?” “你究竟是谁?” “别管我是谁了,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船就要来了,先上去再说。”他看到他等的船来了,有人放下了船板,seven一脚跨上去,转过身说,“你来么?这孩子的毒,我肯定可以解开的,只是时间耽搁不起。” 楚可昕闻言,火速跟上,一脚跨上了船。 她抱着呱呱,看他紧紧皱着眉,十分痛苦的样子,转过头问,“什么时候能到?” “一天。” 楚可昕脸上焦急。 Seven说,“他身上的毒,最少也有三年的,但我看他从来没有发作过,看来每一次的解药给的都很及时。所以,他身体里的毒素浓度不高。等到了澳洲,我会找人来清掉他血液里的毒素。” “澳洲!” “对,等下到了最近的港口,我们就要下船,换飞机。”他伸手去抱呱呱,“把孩子给我,我给他测试一下血型。” 肖炎轲脸色不大好,“什么都是你说了算,seven医生,你究竟潜伏多久了,去澳洲?我原来只当你是一个医学天才。” Seven裂开嘴笑了笑,“反正你们都已经上了我的贼船,还能怎么着,总之,我不会害你们。” 肖炎轲抿着唇,视线转向另一边。 楚可昕见他面色不悦,站起来低声说,“他和我长的很像,总让我觉得我还有个双胞胎。” 另一边seven嘴角勾起一抹弧度,“Rh阴性血,有趣,祈氏家族居然是这个血型。” “少爷,这种血型很难找,怎么办?” “唔。”seven想了想,“啊,云朵儿不是现成的么?” 楚可昕看着肖炎轲的侧脸,“肖炎轲,谢谢你。等下下了船,你就离开吧,我带着呱呱去。” 一声轻叹传入楚可昕的耳朵里,“你让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去,澳洲,人生地不熟,到时候找个想要救你的人都没有。” 楚可昕笑了笑,“你当我是什么人,人人都要抓?” “就光凭祈爵前女友,还给他生过孩子这一点,就有许多人会盯上你。祈氏走到今天,也不是一条道走到白的,底下蠢蠢欲动的人多的是。” 楚可昕眼中温润了笑意,“那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不介意当呱呱的爹地。就这个意思。” 楚可昕想也不想的说,“这话题我们昨天就说过了,肖炎轲,我实在没那份心思。” “那你也别管我了。我爱着你,我就护着你,我也没求你回应我。我当我做错了那么多事情,现在都是赎罪。” 楚可昕有些恼了,这人说不通。 肖炎轲见她这样子,心里反倒舒服不少,“你管你的心,我管我的,说不定哪天谁先管不住了。” 楚可昕皱着眉,没说话。 那端,seven倚靠在墙边说,“你儿子血型够特殊的。”见她脸色又开始紧张,他宽慰道,“澳洲那边有这种血腥的人。” 辗转到了一处码头,seven带着他们上了私人飞机,最终到达澳洲这片领地上。那个时候的楚可昕,心里想着全然是怎么离开祈爵,全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Seven所言的那般,等他们下了飞机,就有专人护送到了一处设备齐全的地方,全透明的落地窗设计可以让楚可昕清晰的看到他是怎么抢救呱呱的。 原来他所说的办法是最简单直接的提取血清。 楚可昕看到房间里走进来一个女孩,差不多十几岁的样子,长得好似一个瓷娃娃。 Seven不知道和她说了什么,她便乖巧地躺上了冰冷的床,将自己的手伸了出来,一百CC血液立马被抽了出来。通过最为先进的仪器,快速提取血清。 楚可昕闭住呼吸,见到SEVEN小心翼翼地把血清推进了呱呱的身体里。 此刻楚可昕连哭都不敢哭,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唇,睁大眼睛盯着那仪器上的显示,即便她根本看不懂。 “滴滴滴.....”仪器发出警报声,身边另外一位医生马上上前察看,立即开口说,“血液在清华,但是血清不够,还需要。” “再抽。”seven当即说,眼睛望着女孩,给了一个安慰的眼神。 女孩惨白的脸上也浮现微笑。 楚可昕紧紧咬着唇,那女孩的笑,就像是一缕阳光,照耀在她的心里。 血清再次进入呱呱的身体里,“滴滴滴”,冰冷的机器还是不停的发出声音。 血管再次导出女孩的鲜血。 楚可昕蓄满眼眶的眼泪忍不住流下来。生命为什么以这样残忍的方式向他们展示脆弱! 女孩淡然的微笑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楚可昕的眼睛里。她的身形僵硬,不止一刻的想,为什么,躺在床上输血的人,不能换成是她。 “滴滴滴......”仪器再次发出警报,身边的医生皱着眉,“seven,还是不够,怎么办。” Seven看到在另一张床上已经半昏迷的云朵儿。 “人的血液不能提取太多,再这样下去,云朵儿随时可能失去性命。” 楚可昕捂住嘴,温热的眼泪滚烫地从眼眶里流出来,落在她的手背上,烫得她一阵发麻。 肖炎轲努力扶着她,才不至于让她瘫痪在地上。她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让seven再抽,可是看到床上另一个女孩,她怎么也开不了口,这一句话太残忍了,谁的命不是命,若可以,拿去她的换她儿子的啊! 绝望就像是盘旋在头顶上的乌云,她没有办法,生与死之间她是自私的。 她面对落地玻璃窗,将肖炎轲推开。 “咚”地一声,她跪在面前,“求你,救救我儿子。”哭泣声带着浓浓的哽咽,一个母亲最卑微的请求。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小小睡美人 这几个字像是有千斤重,压得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几个医生相互一看,医者父母心,何尝不知道楚可昕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态,但两条人命都是命。 楚可昕颓然倒在地上,“我知道我自私,我知道.......但求求你们,救救我儿子吧.......”她不知道当年知道自己和儿子身上中了毒的祈爵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绝望。楚可昕只觉得呱呱活着的希望就好像一把沙子,在她的手心里一点一点流失。 她趴在地面,手掌触在地面,冰冷又光滑的触感刺激她的神经。 肖炎轲伸手抓住楚可昕,将她拉起来。可楚可昕的腿压根就没有力气,“可昕,冷静一点,他们会想办法的。” “为什么?”她眼睛红肿,“如果是我该多好。” 肖炎轲伸手拍拍她的背,“别这样想。” “我还没有给他讲故事,我还没有给他设计衣服,我还没有看他谈男朋友.......我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没有和他一起做。” 肖炎轲握着她的手,给她仅有的温暖,“可昕,能有机会的,别给他先宣判死刑。” 楚可昕喉中哽咽,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绝望的,莫过于祈祷老天爷。 seven偏过头,不忍看着这画面。他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始终安安静静的小姑娘。 走到她的面前蹲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亲亲吻上她白皙的额头,继而又到她的眉心,又缠绵至到她柔软的唇。 忽地,云朵儿的睫毛微微颤动,羽毛般的眼睫扫过他的下颌。 seven笑了,伸手抚上她的唇,“小小睡美人,你醒了。” 她微微扬起嘴角,恍如三月初春的细雨,“对啊,小叔。”声音浅浅淡淡恍若一片羽毛,落在人的心尖上。 Seven低头,执起她的手,亲了亲,“小叔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他的声音也没多好听,有几分不忍藏在里面。 云朵儿偏过头,嘴角噙着笑,好似清晨沾了露珠的花瓣儿,“你说。” 他指了指躺在病床上毫无声息的呱呱,“他病了,需要血清才能救。你身上提取的还不够。” 云朵儿看到呱呱的脸,有些茫然。seven在她身上抽了好几次血,她的头脑都昏昏沉沉的,连带脑子都不好使了 她看了好一会儿,眼睛莫名亮了亮,“弟弟?” “嗯。” “那就抽吧。”嘴角是细微的弧度,温顺乖巧,像一只猫儿一样。 “可…” 她掩住笑,“你干嘛,从前总是对我凶巴巴的,今天变了性子啦!” seven捏一捏她脸蛋,忽而沉声说:“云朵,血抽多,会死人。有些人抽血抽多了,立即就死了。而有些人却能活下来。” 云朵仍在出神,这样的温柔的seven难得一见。她抬起眼眸,“小叔,你怕我死?” Seven说,“我希望天天看见你快乐,平安无事。” 云朵儿心底里笑,难得能让seven开口说这样一句话。 她顿了顿,终究还是轻声道,“别让弟弟等太久了,抽吧。” Seven抬头,揉了揉她漆黑的长发,“云朵,你很坚强。” 她声音闷闷的,“也有不勇敢的时候。”她明亮的眼睛像天上的星星,“小叔,当真是生与死对半吧?” “是不是有点害怕,若是怕了就......” 云朵儿立即摇了摇头,开口道,“我只是想说,既然勇敢了一次,那就再来一次吧。”她主动勾住seven的脖子,手臂环住他的毕竟,扬起头,在他的唇上留下一个吻。声音从耳畔划过,“小叔,要是我死了,我都没有告诉你我喜欢你,都没有主动亲亲你,我不是要后悔死了。” 她的舌柔软又美好,轻轻的挑~逗,缓缓地缠~绵。 她的一滴泪落在他的舌尖上,微妙的苦涩里带着短暂的甜蜜。 云朵儿微微笑,“快,抽走。” Seven看了一眼云朵,忍着颤抖,将针扎进她细白的手臂里。她强撑着意识,望着落地窗外的女人。好漂亮的阿姨,是三叔的妻子么? 终于,那机器不再发出“滴滴滴”的声音了。 楚可昕颤抖着手臂,将手心放在玻璃窗上望着呱呱,眼睛里噙满了破碎的眼泪。她望向云朵,强拉起嘴角,”谢谢你,天使。” 她无力地靠在墙壁,此刻,里面有人在说,“太棒了,seven,手术很成功,这孩子身上的毒素全部消掉了。” 楚可昕听了他的话,反而有点不敢置信。她伸手拉住肖炎轲的手臂,“你听见他们说什么了么?” “他说呱呱手术成功了,可昕,你安心吧。” 像是做过山车到达了最顶端的时刻,心脏都跃出了胸口,楚可昕眼前一黑,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Seven擦去了额头的汗水,猛然一回头,见云朵儿还努力睁着眼睛,保持着清醒。 病房里,别的医生见此,推着呱呱出去了,唯独留下了seven和云朵儿。 云朵儿的唇色泛白,“我真怕,小叔,真怕我就死了。不过也无憾,起码是死在你身边.......” “胡说八道,那有那么容易死,我是神医。” 云朵伸出手,握住seven的手指,“嗯,从前你就是,把我救了出来,像是一个从天而降的人,带我走出可怕的世界。” Seven轻轻抱起她,她真的像她的名字那样,轻飘飘的云。Seven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好了,宝贝,一切都结束了,你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 云朵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祈氏城堡里。 一行医生也是匆匆从祈爵的房间里出来。 祈沪双手握着栏杆,“爵到最后也没有追上甜心么?怎么会这样,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甜心怎么会抛下爵不管,甚至在爵受伤的情况下。” “她是同罗斯家的干儿子肖炎轲一起离开的。”萨琳娜出现在祈沪身后说,“我听说,本来肖炎轲和楚可昕就认识很多年了,期间差点要结婚。如今,两人在英国遇到,也许旧情复燃了也不一定。” 祈沪声音冷了许多,“模样证据的话,萨琳娜小姐还是少说。我觉得爵也不喜欢没有任何根据的话。” 萨琳娜脸色苍白,眼睛里隐约泛着水光。 “抱歉,萨琳娜小姐,我弟弟已经向希尔顿家族提出了终止婚约。既然我弟弟身体不便,那么明日,我会代替爵,亲自登门拜访希尔顿家族的。”说罢,他冲着罗恩道,“将希尔顿小姐安排出去吧。” 萨琳娜眨了眨眼睛,站在原地。 明明这三年都是她陪着祈爵,但感觉不管是祈爵也好还好,还是他的兄弟们也好,始终把她当做一个外人。他们都认定了能和祈爵在一起的就只有楚可昕。 她心底泛起酸涩。 罗恩过来请她的时候,她咬着唇,偏过头,“我不去,我那里也不去,我要守着祈爵。” 罗恩一脸的为难,但还是站在萨琳娜面前让她离开。因为他知道,依着祈爵的性子,看到她在这里,又是忍不住要发一场脾气。 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阵咳嗽声,祈爵像是从一阵梦中惊醒过来,他蓦地睁开眼睛,才看清,自己是在他的房间里。他觉得俊脸偏了过来,冲着罗恩说,“让她留下。” “你疯了不成,你不是要和她解除婚约,你还留着她做什么?我看你到现在都不理解为什么甜心不理你了。”祈沪从围栏出直起了身子。 “我有打算。”祈爵口气虚弱,漆黑的眼眸凝着萨琳娜,“你家里对于水路运输都很通吧,帮我找一艘船。” 祈沪睁大了眼睛,这才明白祈爵是安了什么心。 但他就说完这么一句话,又沉沉地晕了过去。 萨琳娜得了祈爵的答应,果然再也没有人难为她,让她出去。 后半夜的时候,祈爵突然发起了高烧。他挣扎地很厉害,他在梦里总是梦到楚可昕头也不回地走开,即便看到他满身是血,也没有一丝的犹豫。 终于,他的额头流下了血液,红色的血将他的瞳孔染红,他看到视线里的楚可昕越走越远。 这个梦里,祈爵自己就像是一个第三者,旁观着楚可昕和他自己,他可以感受到心脏一点一点裂开的感觉。他就像是被人抛弃的小兽,最终忍不住发出低声的轻吼。 萨琳娜看到他在床上紧紧地走着眉,嘴里时不时的低喃,她靠近一听,忍不住泛起了酸涩的眼泪。 楚可昕,楚可昕,没完没了的楚可昕。 萨琳娜手中拿着毛巾,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守着祈爵还有什么意义。 屋子里明明开着暖气,萨琳娜却觉得很冷。 而更冷的是祈爵的心,如今是半分阳光也照射不进去了。 萨琳娜突然忍不住了,她看着祈爵紧紧闭着的眼睛,带着哽咽,低声问他,“你就那么喜欢她么?她就算她同别的男人走了,你也喜欢么?就算她对你不闻不问你也喜欢么?她究竟那里好了?” “她好或者是不好,都轮不到你来做评价。”男人淡漠的开口,他出了一身的汗水,终究是从那个梦境里逃了出来。 正文 今日下午更新,一更 近年底,事务繁多,今日更3000,下午5时之前更新~ 各位抱歉~明日恢复正常更新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小姨 祈爵睁开眼,萨琳娜陡地对上他眼眸里的幽暗。 “爵,你醒来了?” 祈爵撑着身子起来,脸上布满了阴霾,“我叫你去找的船,找到了么?” 萨琳娜咬着唇。 祈爵冰冷的眼眸盯着她。 萨琳娜终究是受不了这种压迫的气氛,“凭什么,凭什么我要帮你找那个女人!你在世家面前和我悔婚,让我和我的家族都丢尽了脸面。如今,你怎么还能要求我做这个事情?” 祈爵眼中闪过阴狠,“你当我真的不知道?没有你在背后安排,他们要怎么坐上船。运河那一块一直是你家族负责的吧。” 萨琳娜眼中有的惊慌失措,脸色微变,“我不知道你在锁什么?我都没有和楚小姐联系过。” 祈爵阴沉了脸色,“虽然希尔顿家族是大家族,要连根拔起不容易,但是,重创是简单的。萨琳娜,你自己评估,要不要告诉我,楚可昕她现在在哪里!” 萨琳娜闻言,呆滞在原地。 祈爵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想要将四大家族的关系都破坏掉! 他怎么能为了楚可昕做出这样的事情。 一个黑色的东西蓦然砸了过来,正中萨琳娜的肩膀,她吃痛的捂住自己的肩,满脸委屈地望着祈爵。 “别提挑战我的耐性,说,她在哪里!” 萨琳娜哪里敢惹他,一想到他的威胁,只好恨恨地说,“曼彻斯特,他们下了船就坐飞机走了,我不知道他们坐的是哪一班的航班。” 祈爵紧握着手,胸口顿闷。车子被撞击的时候,他挣扎着爬出来。但她都不管他,不要他。 他在英国潜伏三年,像一条狗一样被祈老爷子派去工作,每一天都担心呱呱身上的毒。到最后,他成功了。她却要走。 那么告诉他,他现在拿到的一切还能和谁分享,还有什么意义。 萨琳娜走到门口,帮祈爵关上房门。她透过那半点洒在祈爵脸上的星光,将男人的神色看了个清楚。 她那张美丽的脸蛋透露出绝望,以及,一种令人胆战心惊的恨意。 眼皮似有千斤重。 楚可昕醒来的时候,周边的环境都换了一个模样。 鲜明的澳洲风格,简洁明了的房间,同色木材制成的家具、地板、门套、护墙板和窗棂,风格一致但色泽上有些许差异,给人以自然、舒适的感觉。地面上铺着柔软的白色地毯,一切都是那么温馨、简单。 楚可昕看了一圈四周,都不确定自己这是在哪里。 她努力回忆场景,才记得,自己跟着seven到这里,是为了救呱呱。 一想到这里,她立即掀开被子,赤脚走在地上。 她推开房门,见seven正坐在灰色的懒人沙发里,整个人都陷了进去。午后,细碎的阳光打在他的侧脸,将他的轮廓都照得有些透明,看起来温暖的不可思议。 Seven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睛盯着楚可昕,“hi,你醒了?” “嗯。”她的脸色骇有些苍白,看起来不大好好看,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的儿子呢,他还好么?” “血清供给及时,他身体里的毒素已经全部清了,在床上躺个两三天,马上就能下地乱跑。” 楚可昕长长出了一口气,“我想去看看他。” “嗯。”他嘴角噙着笑,“去看他之前,我有话要对你说。”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缓缓走进她。Seven的脚上是一双做工精致的皮鞋,走起来半分声音都不发出。 不知道为什么,楚可昕突然觉得阳光是那样温柔,时光是那样美好。 她看到他走进,年轻的男子,脸上带着灿烂又阳光的笑。楚可昕听见他说,“表姐,让我抱抱你。” 楚可昕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Seven揉了揉眉眼,“我看到你,就觉得不会错,但是我总得再确定一下。等我的小侄子抢救过来之后,再同你滴个血认个亲,这一下,总算是没有错啦。” 他跨上前一步,“表姐,欢迎回家。我的母亲正马不停蹄地从布达佩斯赶回来要见你。” 原来她还有亲人在这个世界上! 楚可昕震惊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可,也许就是生来的血缘,无法扯断的感情。即便她不认识seven,但在他的怀里萌生了一股子的安宁。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就这个时候,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一个穿着高贵的妇人着急地走了进来。她脚上穿着十公分高的高跟鞋,却宛如走在平底上一样稳。 当她看到seven怀里的楚可昕时,眼睛都变明亮了,她快步走到楚可昕面前,将她的脸从上到下好好看了看,嘴里说着,“像,真是像,我就知道我上会在酒会上没有看错。” 楚可昕看着眼前这个人的脸,也是震惊,几乎同她母亲一模一样,只是母亲从不会这样表现自己的情绪,她都是十分内敛的,沉稳的。 妇人指尖有几分颤抖,“孩子,我是你小姨。” 楚可昕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有眼泪从眼眶里滑落,“小姨?” 妇人上前一把搂住她,“好孩子,好孩子,告诉小姨,你妈,她还好么?” 楚可昕的睫毛微微颤抖着,眼中的氤氲凝聚集,不过几分钟,漆黑的的眼眸里有了泪水。 “没有了,小姨,妈妈她已经离开了。” 心,痛着,心脏都在微微颤抖着。 顾白卿松开了楚可昕的手,她的美眸里有泪,长时间的沉默之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能感应到,只是我不敢相信。” 她摘掉自己白色的蕾丝手套,伸手擦掉脸颊上的眼泪,“但不管怎么样,能找回你,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她将楚可昕拉到沙发上坐下,seven在一边泡茶。 檀木小桌,上置茶具,seven的手指修长,精致地挑选茶叶冲泡,他的动作优雅无比。 顾白卿伸手握住楚可昕的手,“顾家是大家族,早年从中国搬到澳洲发展,后来就在这里定居下来。” seven茶杯拿给顾白卿和楚可昕。 “姐姐从小乖巧,从前贵族弟子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爱慕她。姐姐的一言一行都很高雅,就像是一个公主一样。我父亲最喜欢姐姐,觉得她的端庄大气代表我们家族的脸面。但有一天,她和我说,她恋爱了。但是当时,父亲已经给她定了一门婚约。” “姐姐同父亲谈判,第一次,父亲对姐姐生了气。再后来,素来温顺的姐姐居然离家出走了。父亲那个时候气得不行。” “我很担心姐姐,最后父亲也是熬不住,还是去找她了。我们找到当年那个打算和姐姐一起私奔的男人,但令人没有想到的是,那个男人居然已经结婚了!而我的姐姐据说是被这个男人欺骗,被生生贩卖。父亲后悔不已,花了很多人力物力去找姐姐,可是我们已经失去找到姐姐最好的时机。” 楚可昕咬着唇,这些母亲从来都没有和她说过。 顾白卿看着楚可昕有点哽咽,“那个时候,我应该早一点去找姐姐,就不会和她分开那么多年,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我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那么优雅高贵的姐姐,被人当作人贩子…我…想都不能想…太可怕了。” “小姨,你别难过,爸爸很爱妈妈。我们生活的虽然不能和顾家比,但也没有太清贫,过得比一般人都好。而且妈妈和爸爸感情很深。您别自责了。” “好孩子。”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就是难以接受她就这样不见了。” 空气里飘散着浓浓茶香,丝丝缕缕饶在小桌之上。 她将胸口一个鸡心形的链子打开,里面是一张照片。 一对孪生姐妹花,笑颜如花。 楚可昕伸手摸上上面的照片,莫名觉得心里难受。原来她的母亲有过这样的经历,而最后,爸爸固然爱她,但是出了那样的事情没有人能想到。说是幸福又不何尝带着苦涩。 “好了,母亲,别再引得表姐也难受了。如今一家人能再聚到一起,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我们不能奢望所有的事情都是完美的ending不是么?” 顾白卿抹掉眼泪,“是啊,seven说的对。对了。”她转过脸对着楚可昕说,“我听seven说了你和祈氏的事情,那孩子是如今当权者祈爵的么?” 楚可昕淡淡点了点头。 “昕昕,你听我说,祈氏家族庞大,里面的关系盘根错节,在四大家族里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们家的情况和我们不一样,我们不过是小贵族。而且,那些大家族里的秘辛你也受不了。”她说这个话的时候无意间瞥了一眼seven。 “我明白的小姨。我与祈爵之间发生了许多的事情,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 “那么呱呱呢,那是祈氏的孩子,你确定祈爵不会再将他抢回去?” “我不会把孩子留给他的。他的家族如此看重身份地位,我想,呱呱也不是他心仪的孩子。总有一天,他会和他认为的贵族生下属于他们的孩子。”楚可昕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酸极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你还太小了 顾白卿听楚可昕这样说,脸色不大好,“昕昕,你且记着,从前你没回顾家,如今你回来了,就算是他们祈氏也别想将你欺负的去。我顾家宠你,养你一辈子。” 楚可昕同seven对视一眼,“噗嗤”笑出声,顾白卿说的太认真,楚可昕只觉得,这样被疼爱真好。 楚可昕同顾白卿相携要去看呱呱。Seven自然一起过去,只是走到半道上,就看到客厅里,云朵儿一个人瞎转悠着。他心底一沉,便没随着她们一道儿走,转身下了楼。 Seven站在楼梯上,看到云朵儿正眯着眼睛站在原地。他走过去,捡起掉在一边的拖鞋,走到云朵儿身边,望着她张茫然的脸,抬起了她的脚。 云朵儿站不稳,伸出手,搭在seven的肩膀,“小叔?” “嗯。”seven蹲在地上给她穿鞋子,“不是才抽完血,不躺着好好休息做什么?” 云朵儿淡淡笑,“想看看弟弟啊,想看看他有没有恢复地好一点。偏偏走一半,讨厌的家伙又发作了,好烦啊,一下子楼梯都变得同摩天大厦那样高,看得我害怕,还害我丢了鞋子。” Seven闻言,一把将她抱起,她就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他的怀里。Seven望着她绯红的小脸,一时间没忍住,低头缠上她的吻,不过片刻,怀中的身子就越亲越柔软,像是一滩融化在手臂里的春水。 Seven将人往房间抱,推开门,就将她放在床上。 Seven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昨天见她给呱呱输血之后,心里越发忍不住自己想要亲亲她的冲动。 云朵儿被他吻得有点晕,连他什么时候进的房间都不知道。直到自己被轻轻抛在床上,她才有几分清醒。 她如今被seven压在身下,半分都动弹不得。他将她额前的碎发捋到一边去,轻声在她耳边说,“云朵儿,叫我的名字,像那天一样叫,我爱听的。” 云朵儿双手攀住男人的脖颈,颤抖着喊,“顾放,顾放.....”她的声音又轻又细,又娇又软,瞬间将seven的心都融化了。 “再喊,再喊给我听.....”像是一种蛊惑。 云朵儿受不了他那双手,明明见他只拿手术刀,如今却也能变了模样,放在她身上的时候,连温度都要上升好几度,所到之处,都忍不住战栗。 云朵儿哪里还能开口说话,他低头亲着她的唇,半天不肯松开,云朵儿只好含含糊糊答应了声。声音里,浅浅飘出几个字,“顾放,顾放......” 两人就这样紧密地贴合在一起,云朵儿甚至可以感受到seven强壮的身体,那硬的像铁一样的腹肌。她想,真是奇怪,为什么seven那么年轻就是个医学天才,他明明是个医生,身体却那么强壮。 但她已经来不及思考。seven来回的摩擦间,让云朵儿肌肤上细微的毛孔都缓缓张开了。云朵儿的小手紧紧地抓着seven的肩头,她漂亮的蓝色眼睛氤氲出淡淡的薄雾。 “顾放.....”她低声轻唤。 seven嘴中吐出厚重的气息,这样的热度简直要灼伤她的肌肤。但他不敢动,云朵儿太小了,他不能那么任性的拥有她。 空气里的有奇异的味道升起,云朵儿有些茫然地望着seven,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只听见seven发出一声闷哼之后,他翻过身将云朵儿搂进怀里,她感受到一阵湿漉漉的滑腻。 云朵儿红着脸,咬着唇低声问,“你,为什么没有......”后面的话她开不了口。 “乖,等你再大一点。”他是医生,自然知道,太小了,对她的身子不大好,即便她如今十五岁了,seven也觉得她还是个孩子。 云朵羞得不行,整个人裹进被子里。 Seven掀开被子,摸上她圆润的肩头,搂着她,“睡一觉,等起来的时候,眼睛就好多了,又能看见外面的东西了。” 云朵儿点了点头,乖巧地靠在seven的怀里,在她的世界里,seven就是一切,从当年,seven蹲在她身边,嘴角噙着一抹好看的笑,用手轻轻弹了弹她细嫩的脸颊后,在她耳边说,“跟着我,你就是我的。你愿意么?”, 当年的她,除了同爸爸,还从未与男性有过这种亲密的接触,而当时,在她周围遍布了各种各样危险的人物。她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依覆在seven身上,从此,也只愿意跟着他。 顾白卿找到楚可昕的时候,她正同呱呱两个人在花园里量尺寸。 楚可昕三年来没有给呱呱做的衣服似乎都想要一口气全部做给他穿似的,还总能兴致勃勃地同呱呱讨论老半天。 “昕昕。” 楚可昕抬起头,细碎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比起第一次见面,她如今的气色好了很多,依然清纯的气质里带着浓浓的魅惑。 顾白卿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侄女,她坐在楚可昕对面,对着呱呱说,”我让厨房做了你喜欢吃的小蛋糕,你去帮云朵姐姐一起裱蛋糕好不好?裱完了,拿到这里,大家一起吃。” 呱呱点了点头,从椅子上爬了下来,像一个小绅士一样往厨房走。 顾白卿眼中有几分可惜,真是个好孩子。但是,即便是再优秀,带着一个孩子也很难嫁人啊。 她脱掉手套,同楚可昕说,“昕昕,我想过了,你还年轻,能再找一个的,你看要不我们先将呱呱放进孤儿院几天,然后再由你去接他出来,当做继子收养在身边。”顾白卿见楚可昕皱着眉,明显的不愿意,又开口劝道,“你别担心,那孤儿院是条件很好的,再者,我也舍不得呱呱吃苦啊,最多住一周,我肯定让你把他给接出来。” 楚可昕抬头,“小姨,我不想嫁人。“ “不想?”顾白卿看着楚可昕那样子忍不住说,“你老大不小了,还带着呱呱。当然,姨不是说呱呱他不好,只是你这样更容易得到幸福不是么?况且只是让呱呱的身份变一下,你对他的爱又不需要改变的。” 楚可昕哭笑不得,“小姨,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不想呱呱心里有想法,你别看他人小,他真的的事情可多了。Seven给他测试过了,他的智商有180。” “啊!那么高!” 楚可昕点点头,全是是一副骄傲的模样。 “我和呱呱是分开了整整三年,才再一起的,我亏欠他良多,小姨,别说这个事情,呱呱一定会觉得很敏感。即便他没有感觉,我也不能这样做。妖伤害到呱呱的事情,我一点点都不能做。” “哎。”顾白卿叹息了一口气,就是舍不得看着自己的失散多年的侄女吃苦头。 但她又不死心,试探性的问,“其实,现在蛮多人都挺开放的,对了眼了,即便对方有孩子也能全然接受的。我看小肖就蛮好的。如今还帮着罗斯家族做事情,也蛮不错的。小姨看的出来,他对你有意思呢。你也是,怎么他走了,你也不留留。” “小姨!”楚可昕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我和肖炎轲,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顾白卿伸手拍拍楚可昕的手背,“我知道,我知道,我也听说了,这小肖从前做的事情,确实也是糊涂,太混账了点。”她侧着脸瞅了眼楚可昕,“但有句话不是说得好么?人人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我看他如今,应当是真心的,小姨是过来人,看的明明白白的呢。你给他一次机会试试看,对你对他都挺好的。” “我不想。”楚可昕淡淡道,“不合适,我对他实在是没有那种感觉,如今也至多是朋友。” 顾白卿若有所思,“你说的也对。要找个合适的也不容易。总归,人和人之间啊,讲究个缘分。万一真遇上对的人,哪里还会在乎那么多,只想着在一起了。” 楚可昕嘴角不由弯起,“嗯,小姨就是这样。”其实只是为了敷衍她,楚可昕如今实在是没那个心思。 没成想,顾白卿真是想完一出就立马要去做,“你看,你马上要过生日了。刚好借此机会也让家族的人认识认识你。当然了,我会再邀请世家过来,那么多年轻人,总会有你看对的,或者看中你的。”她说完这些话越想越觉得可行,都不需要得到楚可昕本人的同意就开始自己一个人瞎琢磨起来。 楚可昕没法子,只好随她去。 顾白卿又拍拍她的手背说,“你这孩子,别真当不在意了。我们要求不高,但是人品起码要好,对你也好。你看如何?”她轻声说,“你妈不在了,这些事情都由小姨帮你操心。一定帮你找个好人家。” 楚可昕昕里有一阵暖暖的暖流游过。她知道,顾白卿是真的为她好。可她现在这个样子,很难有心情去再找一个人。但是实在拒绝不了顾白卿的好意。 楚可昕只好点点头,反正到时候她不挑就好了么。总之是不想扫了顾白卿的兴。 顾白卿见楚可昕点头,高兴地像个孩子一样,当下就打算回去定制请柬。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怎么不去找她 顾白卿这几天的心情都很好,seven早上看到她嘴角的笑,问道,“妈,什么事情,那么高兴啊?” “过两天你表姐生日,我打算在家里给她过个节,顺带看看有没有好一点的对象可以介绍一下。”顾白卿说,“你最近要是有空就带着她去看看有没有好一点的礼服。” Seven笑出声,“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姐她自己就是设计服装的。” “哎,那哪里来得及,马上就要过了。”顾白卿对着他再三叮嘱,“你听见没有了。别一天到晚盯着你的实验室。你记得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你姐的婚姻大事。” 翌日,楚可昕没法子,只好跟着顾白卿一起去选礼服。 在顾家的日子,虽然如今信息发达,但是她没有要联络的人,电脑不大碰,连带着连手机也不怎么用。对于外面的世界如今是怎么样,都不知道。 车子缓缓往前开,超级卖场的外面是巨大的银幕电视,上头正在播报八卦新闻。楚可昕瞥了一眼屏幕,男人一身黑色的手工西服,漆黑的头发,一张凉薄的唇带着似有似无的冷意。比之当年在徐城的张扬,与不羁仿佛更多了一份沉淀。八卦头条正在盘点他的绯闻女友,维多利亚的女模,身材火辣到不行。狗仔队似乎是拍到他们频繁进入同一家酒店的照片,暧昧的气氛不断被放大。同他沾上边,上了热搜简直是简单。 楚可昕看了一眼,就静静靠回椅子上。 顾白卿自然也是看到那娱乐新闻了,转过头对楚可昕说,“私生活那么糟糕,怪不得希尔顿家族的小姐同他的婚约取消了呢。” 楚可昕眼中闪过一抹异样,显然是不敢相信。 顾白卿看她神色,不免多说几句,“昕昕,你好不容易才从这段扭曲的爱情里出来,小姨绝对不允许你还去想着他。他同谁结婚,同谁悔婚了,和你都没有关系的。” 见她抿着唇,还是一副沉思的模样,顾白卿不免担忧,盯着她那双黑亮的眼睛道,“昕昕,小姨同你说的你听到没。再不济,那肖炎轲也比他强上百倍。” 楚可昕松开了眉头,偏过头,笑了一声,“小姨,我哪有那么想不开。”她也只不过有点意外罢了,难道在祈爵心里,即便是萨琳娜的身份都已经配比上他了么? 顾白卿是礼服店的老主顾,每年的礼服,她大部分都是在这家店里定制。 店员带着她们两位看礼服,楚可昕自己是设计服装的,给自己挑的时候还能顺带给顾白卿也选了。顾白卿没有女儿,同楚可昕一起选礼服让她心情很好,就像两母女一样。 两人正笑着,就听见门口的店员喊了声,首席。 楚可昕一抬头,发现那人也是非常有名气的设计师戴安娜,只是素来同楚可昕不大对头。楚可昕抬头,才看清,这家品牌的店可不就是出自她手下。 戴安娜踩着高根鞋走到顾白卿身边,笑意盈盈,“顾夫人,好久不见。” “哦,是安娜,真巧,今天碰到你。哎,真好,我和我侄女正在选礼服,你刚好可以帮我们看看。”顾白卿也露出得体的笑容。 戴安娜眼中闪过不屑,“顾夫人,您这位侄女可会比我设计,尤其是婚纱,简直是设计师中的翘楚,她的眼光可比我强多了。” “真的么?”顾白卿没细致的了解过楚可昕的工作,只知道她做这一块,没想到做的那么好,眼神中的骄傲之情都透露出来了。 戴安娜能在时尚圈闯出一片天,多半还是靠她家里也是小贵族的身份,她同萨琳娜是同学,虽然家族地位悬殊,但是一点不影响她们成为好闺蜜。 自从知道因为楚可昕,而让萨琳娜被悔婚,成为上流圈一个笑话之后,她就气的不行,很想替萨琳娜打抱不平。 楚可昕冲顾白卿笑了笑,“小姨,这个挺好看的,你去穿穿看。” “你别只顾着给我选,你自己也看看。”顾白卿笑着说,站起来同店员说了这套衣服打算去试穿。 戴安娜有点气闷,带着几分嘲讽,”楚小姐,如今怎么不设计婚纱了?不过也是,如今你设计的婚纱都不好卖啦,因为有人说,你设计的婚纱太不吉利,容易让恋人分手。” 楚可昕抬头望着她,“这同设计有什么关系,爱得不够坚定才会分手。” “也对。”戴安娜瞥了一眼楚可昕那张淡漠的脸,“你花了半个月时间给萨琳娜设计的婚纱,虽然没让希尔顿小姐成为最美丽的新娘。但好在祈三少对萨琳娜小姐的情谊没变。不管走到哪里都带在身边呢。” 楚可昕的神经突突的跳,听出她话里有话,她站起身,“我如今不大关心这种,倒是今天看到祈爵同其他的人在一起。”她关上册子说,“是,有许多东西强求不来的,比方婚纱,又比方人。” 戴安娜气的牙都咬在一起,有些话忍都忍不了,“那又怎么样,你以为即便你现在是顾家的人了,就有资格同祈爵在一起了么?你想都别想,不是萨琳娜也会是别人。” 楚可昕神色淡漠,“是谁同我有什么关系?” 此刻正好顾白卿从更衣室出来,拿着那套衣服,“昕昕眼光真不错,我觉得这套衣服是不错。”顾白卿将试穿的礼服放到一边,眼见楚可昕的脸色不大好,她也早就听到她么聊天的内容,“不过小姨有点期待你的设计了,既然设计得那么好,我们自己做吧。” 楚可昕温顺地点了点头。 戴安娜气得不行,但临了赶紧拿出手机,拍下楚可昕的背影,发送给了萨琳娜。 楚可昕告诉自己别去想了,但,祈爵就像是一根随时能引燃的炸药,他随便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哪怕只是一句话,都能将她搅得天翻地覆的。 生日宴会的事情是顾白卿一手操办的,自从那天一起路过广告位,看到祈爵的新闻之后,楚可昕虽然还是笑着说话,但是顾白卿哪里会看不出来她的情绪很低落。 想到这里,她越发积极地把生日宴会办好,希望真有相对眼的人,能让楚可昕真的从里面走出来。 夜里楚可昕睡不着,像是入了魔咒一样,本能地打开电脑搜索祈爵的新闻。祈老爷子死了,他成了正在的祈氏掌门人,他同萨琳娜宣布悔婚,还有他同各种各样的世家小姐以及明星的绯闻。 她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些都不关他的事情,叫自己别去想别去看,但手根本不听大脑的指挥,她就这样搜索了他的新闻搜索了一夜。 等天明了,她眼中有眼泪溢出来,她怎么能给自己那么多希望和奢求。 等顾白卿进了她房间,叫她去试穿新到的高跟鞋时,就看到楚可昕趴在桌子上,脸色极其差。 楚可昕见她进来,连连关掉页面,却没来得及将眼泪给擦了。 可顾白卿一眼就看到她搜索的页面了,见到她这个样子,心疼不已,“昕昕,何苦?” 楚可昕也知道隐瞒不了,伸出两只手捂住自己的脸,“小姨,我没事,就是还需要点时间。” “还说没事,你瞧你这脸色,再过几天都要举办生日会了,这个样子怎么行。哎,叫厨房在给你炖点东西补补。” “小姨,别那么夸张了。我喝不下去的。” “多少喝一点。” 楚可昕笑了笑。 顾白卿拍拍她的背,“你说你们也算是风风雨雨,到临了,他来那么一出,真觉得权利啊,金钱是个魔鬼,才会让人变了心。| 楚可昕听了她的话,嘴中泛起苦涩,是啊,她没输给任何一个女的,只是输给祈爵的野心。 一室晦暗,男人懒洋洋全然陷在身下的沙发里,一双漆黑的眼睛因喝了太多的酒而透出迷离。 “噗”一声,血从嘴里吐到伏尔加里,一瞬间酒就被迅速染成了红色,大团大团红色,像一朵极速绽放的花朵。祈爵整个口腔充斥着血腥的味道,他觉得挺好,起码还能让他有些滋味。 有人走进房间,才进来,一股子刺鼻的酒精味就冲鼻。房间太暗,一不小心,脚下就踩到了玻璃瓶。 “Shit!祈爵,你究竟喝了多少酒!可以喝死了!”祈沪一脚将瓶子踢到了一边。 祈爵抬起头,眼神迷离。 祈沪愤愤不平,冲着他道:“不是已经找到楚可昕了么?那你做什么不去找她!躲在这个地方做什么!天天做个酒鬼!” 祈爵听到这个名字,心口就发闷,“你想让我去找她?” “不去找她,你三天三夜不吃饭,饿到胃病发作去找到她在哪里做什么!” 祈爵,嘴角漾了抹嘲谑笑意,他定定看着祈沪,“我就想知道,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地方,可以让她放弃我,看着我去死她也要走。” 祈沪脸色阴霾,明明坚韧善良的人,结果说走就走,谁也没有料到楚可昕会有那么狠的心。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那就一起下地狱 祈沪走到祈爵身边坐下,“算了,爵,如今你有了祈氏,怎么样的女人都有。别再想她了。” 祈爵的手重重捶在地面,指甲硬生生撞击在地面,指尖磨出殷红的血,“算了?凭什么?她倒是想,可我偏偏不会遂她的愿!” 祈爵的脸有些阴沉,嗓音在寂静的古堡显得阴森恐怖,“哥,这次就算是下地狱,我都要拖着她一道儿下去!真的!除非我死了,否则,就算是腻味了,我绝不放过她!” 祈沪眼眸落在祈爵的眼睛里,狭长的眼眸拉长,他的眼神比从前的更冷,几乎要将人冻起来。 祈沪摇了摇头,他的弟弟戒得了毒却戒不掉楚可昕。 没有光线的房间,周遭的空气也是混沌的。 “你又何必同她再纠缠不清,这种报复又有什么意思?” “没法子,哥,我不将她禁锢在我身边,我自己都忍不下去。”他将手中的酒杯直接扔在了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玻璃声,“哥,你走吧,让我躺会儿。” 祈沪双腿跨过他房间里的瓶瓶罐罐,人人都觉得他的弟弟喝得醉醺醺的,但其实他懂,他那里喝醉了,他比谁都清醒着,只是不愿意起来面对罢了。 镜子里,楚可昕一身藏蓝色长裙,背部与腰间之间是镂空裁剪的设计,露出她白皙姣好的肌肤,性感至极。零星半点的金色亮片勾边设计平添几分奢华典雅,温婉又不失女人味。 这会子,顾白卿又拿来一双恨天高的高跟鞋,“来,昕昕穿上这双试试看。” 楚可昕笑意渐染,“好了,小姨就穿这双吧,不试穿了别的了。” 顾白卿慈爱地帮她整理裙子上的褶皱,看着这一张与她姐姐极其相似的脸蛋,相信一定会找到有合适的男子。 门外,有人敲门进来,开了门,肖炎轲一身银灰色西装,一头亚麻色的短发。 “炎轲,你来了。”顾白卿微笑地打招呼。 “抱歉,伯母,事务有点多,来得有点儿晚。” 顾白卿摇了摇头,微微一笑,“舞会还没有开始,完全来的”她转过身,握住楚可昕的手,“昕昕,我请了炎轲同你跳开场舞。” 楚可昕轻咬唇,“小姨,不是说好由我和seven一起么?” 顾白卿轻声一笑,拿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seven只是你的弟弟,像什么样子。” 楚可昕扫过肖炎轲坚毅的下巴,“小姨,我同seven配合了好几天,突然换了舞伴,我不习惯。” “你跳舞那么好,还会怯场么?”肖炎轲薄唇浅勾,“时间也还早,我们也来得及练习。” “对啊,现在也来得及练习,反正舞会爱没有开始。”顾白卿说着就走到门口,还细心地关上了men 肖炎轲牵起楚可昕有些僵硬的手,感觉到她的排斥。他漆黑的眼眸一暗,“可昕,你不开心我这样做么?” 楚可昕清冽的眼睛对上他的,“没有,我只是觉得,突然换了男伴,很不适应。” 肖炎轲眼神微微敛起,他想起她同楚可昕认识那么多年,第一次知道她跳舞那么好,还是在他同楚伊伊的婚礼上。看到她和祈爵的那一支舞,才知道,她身上有那么多的闪光点。 一开始觉得是她隐藏的好,可仔细想来,也许当时他花了太多的心思在楚伊伊身上,将原本的恋人都忽视了,所以才会不知道她跳舞那么好。 但, 那也没有关系。 从前没有发现的,现在可以慢慢发现,只要她还在这里,他总有机会的,一点一点慢慢来吧。 再次低头望住楚可昕的脸,她今天打扮的很漂亮,秀气的眉,明亮的眼睛,红粉色的唇,她本就长的精致,今晚细细打扮一番,就像是一块玉石绽放出最美丽的光泽。 肖炎轲情不自禁地将他的手握上她的腰,温热的掌心,恰好贴合她腰间镂空设计的那部分。肌肤与肌肤细腻的贴近,有种说不出的热度慢慢攀升。 楚可昕不自在的扭了一下,想要退出来。 肖炎轲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越发用力地握着她的腰,将她带到离自己更近的地方,“不是说怕不适应么?那感觉练习一下吧。” 楚可昕第一次觉得,自己说的话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除了祈爵,她真的受不了任何的异性靠着她那么近。她蓦然想到祈爵从前的占有欲,即便是个男的和她说几句话,他都会吃醋,明明是个总裁,还会说几句酸溜溜的孩子话给她听。 如今,要是让他看到她同肖炎轲这样子在跳舞,得气死吧。 算了,怎么可能。他现在指不定和那位名媛也在跳舞,会有什么空,来关心她呢。 肖炎轲低头,将楚可昕哀伤的眼眸尽搜眼底,他心间流过一丝失落,她在想谁。为什么她现在同他跳一个舞都那么不情愿,甚至跳着舞还想着别人。 不知觉间,肖炎轲将手中的力气加重了几分,将她的腰肢握得更紧了一点。 楚可昕自然是感受到了,她的眉皱了皱。 肖炎轲用了一点力,直径将她带进自己的怀抱里。 舞步停止了。 “肖炎轲。” “我在。”他将挣扎着的楚可昕按在自己的胸口,“可昕,你能感受到么?”他灼热的气息吐在楚可昕的耳畔,灼热不已。 她紧贴在他紧绷的肌肉,可以感受到来自他胸腔里,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肖炎轲紧贴上她的身,一股子好闻的香水味道钻进他的鼻子里,同从前那固定的香水有着不一样的味道,一双眼睛里已经燃起火星,“可昕,和我在一起吧。这一次,没有我妈也没有我爸,没有人逼着你改变,来迎合他们,你做你自己,就好。” 他想要再缓缓,再攻克一下楚可昕的心再同她说这些。但今天,有些话到了嘴边就忍不住滑了出来。 肖炎轲情不自禁咬上她的耳垂。 便是一个激灵,楚可昕用力推开他,可他的手臂像是钢铁一样。 肖炎轲望向楚可昕,只见她神色恹恹。 他怔了怔,松开了手。 楚可昕刚刚用了力,如今脸色绯红,神情里掩饰不住的怒意。 一时间,肖炎轲的懊恼之情升了上来。 楚可昕平复了半天,才将自己的情绪平复回去。肖炎轲上前一步,她就往后退,像是一只刺猬,立起全身的尖刺。 “对不起。”他声音淡淡,明显透露出无力。 楚可昕黑亮的眼眸对上肖炎轲,“肖炎轲,我感谢你为我做的事情,但不代表我忘了那些曾经的。”灯光在她脸上打出阴影,“我现在能心平气和的同你说话,是我已经放下。但,说不上不介意。我没法再爱上一个人。” 肖炎轲半晌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伸出手。 楚可昕没接。 他淡淡一笑,“我只是带你跳开场舞,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楚可昕将自己的手递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她的手心有点凉。 肖炎轲收拢他的手,“你坚持你的,我做错的,我慢慢偿还,总有一天总能让你完全放下的。” 肖炎轲带着楚可昕站在楼上,螺旋式的楼梯下已经聚集了许多人,每一个人都穿着礼服,优雅又得体。 顾氏主宅的灯火璀璨明亮,整个客厅里都流泻着淡淡的钢琴声。据说是seven亲自请来的几位有名气的钢琴弹奏家弹奏的。顾白卿精心安排了统一的服饰,每一个佣人看起来都很得体大方,他们拿着托盘穿梭在客人中间。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完美。 顾白卿拍拍seven说,“看看,是不是很般配啊。” Seven瞟了一眼肖炎轲的神色,嘴角勾起玩味的笑,“不见得,是吧,小云朵。” 云朵儿正在喝seven专门叫厨房做的汤,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楚可昕,眼睛弯成月儿,“对啊,和我叔叔比较般配。” 顾白卿白了两人一眼,“两个死孩子,半点眼光都没有。虽然肖炎轲从前做错过一些事情,但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听过没有。关键是,他现在对可昕好着呢,对呱呱也好。” Seven轻抿一口酒,眼里一股子不屑。 几分钟后,钢琴声停止了。大厅里响起了华尔兹舞曲,一对人儿在客厅的中央翩翩起舞,浪漫又飘逸。 男人的侧脸雕刻般俊朗,眉宇间透露着华贵。而在他怀里的楚可昕,难得盘起一个精致的头发,露出一截细白的脖颈。 虽从没有配合过,但跳得也算融洽。 来了的宾客纷纷赞叹,多么般配的一对。 顾白卿抿嘴笑,“我说吧,郎才女貌。肖炎轲这人在商场上也不错,帮衬着家里也合适。” Seven插嘴嬉笑,“妈,我可是家里的嫡长孙,你真是什么都给姐姐啦。” “呆子,你不是一门心思在你的医学研究上么!这个时候和我说!” 明亮的光线打在楚可昕的脸蛋上,放眼望去她多像一朵白色的山茶花,在男人的怀中绽放,高雅又美丽。 而不远处,祈爵手中的红酒杯倒映出他斑驳的脸,他的唇瓣泛出冷笑。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重伤 肖炎轲握着楚可昕那盈盈一握的腰,她笑容羞涩,又得体。 这些画面落在祈爵眼里,他的眼神越来越冷。想起他在背后跑着追楚可昕,她却眼睁睁看着他出车祸,头都不回。 祈爵轻眯着狭长的眼眸,他有千万种手段能压得楚可昕透不过气来,甚至不需要自己出手。 但他就想要残忍得揭开她的伤疤。 酒会的灯光迷离,祈爵手执着高脚杯,几乎是要将杯子给捏碎了一般。他抬起脚,终于迈进了顾氏主宅的大厅里。 在场的人大部分将眼光落在今日的生日主角上,纷纷称赞,果然是顾氏家族的孩子,美丽大方,优雅又高贵。 不知道是谁瞥眼见到了祈爵,人群中突然有人发出一声惊呼声,紧接着脱口而出,“祈少!” 正在跳舞的楚可昕像是一种条件反射,犹如一尊石化的雕像,立即就僵硬在原地,连带飘逸的裙摆都降了下来。 她僵硬地转过身,几乎是同一时间她抬起眼眸,同祈爵望过来的视线正好对上。 他一身漆黑的西装,短削的黑发,一如他从前的模样,如同黑暗里的王者。 男人的目光全然定在她身上,像是要盯出一个窟窿来似的,看得他浑身不舒服,连带舞步都已经凌乱不堪。 楚可昕想要装作若无其事地跳完这支舞蹈,可每一次旋转,眼神都不期而遇地同他撞上。尽管他的嘴角依旧扬笑,但隐藏在眼眸里的怒意几乎浸满了那双黑眸。 楚可昕连抬起一条腿都有一种说不清的无力感,但她始终僵硬地挺直肩膀,不让自己退缩。 “可昕,可昕.......”肖炎轲唤她,见她出神的厉害,伸手晃了她的手臂。 “啊.......”楚可昕茫然地应了一声。 “我说这支曲子已经结束了。” 楚可昕闻言,这才注意到,华尔兹换成了恰恰,周围果然有很多人进入大厅里跳舞。 她听见身后有人在同祈爵说话,大约是问为什么会来参加晚会。 祈爵讳莫如深地勾了嘴角,他的眼睛狭长又魅惑,笑的时候几分邪肆,有不少世家小姐已经红了脸。可他的眼睛却紧紧地盯着楚可昕。 楚可昕即便是远远地站着都觉得浑身不自在,她提起裙子,匆忙地想要走。可男人的声音不高不低地在背后道,“我来做什么?让我想想。哦。”他轻笑一声,“我来找一个人,一个被我玩过的女人。” 这里都是贵族名流,一个玩字搬上台面,周遭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少人在张望,到底是那家的名媛,那么不知羞耻,做了这档子事情。 楚可昕的后背僵硬,脚下10公分的高跟鞋都踩得摇摇欲坠。 顾白卿走到祈爵面前,联想到当初看到楚可昕换衣服时周身的伤痕,如今祈爵还敢跑到这里说这样的话,想要恶劣的伤害楚可昕,心中的火就冒了出来。 但她出生高贵,今日又是楚可昕第一次以顾氏的身份出现在名流面前,有些话她硬是忍着,换上平淡的语气,“祈三少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这里怎么会有那样的女子。再者,今日是顾家小女生辰宴,若是有什么私事,祈少不如私底下解决好吧。” 祈爵笑笑,“我就看看她,看看她怎么从麻雀变凤凰,旁的也没想做。毕竟当初她只是天天躺在我床上的女人,我还没仔细看过她穿着礼服是什么模样呢。” 楚可昕像是赤脚走在尖刀上一样疼,他说的话根本都是挑着点儿说,任凭谁听了都会多想的去。 她艰难地迈出脚步,转过身想要上楼梯回房间休息。 顾白卿脸色不佳,“祈三少,你要找的人这里没有,要是你再这里胡说八道,即便你是祈氏的人,我们顾家也不欢迎你。” 祈爵的眼光咻然变得森寒,见到肖炎轲紧紧跟在楚可昕身后,薄唇微微上翘,冲着顾白卿说,“顾太太,我找的人就是你侄女啊。你难道不知道,你的侄女为了找我,整整三年在各种上流酒会里穿行吗?”一句话像是平地惊起的一个雷。 顾白卿指尖颤抖,想到楚可昕曾经为他做的,他还能抛弃妻子,如今还跑到这里这样诋毁她的宝贝侄女,气得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楚可昕,你怎么有勇气上了我的床还飞去别人的床的,就算是情人,我也向来没有我用过就留给别人的习惯。” 楚可昕狠狠咬住自己的唇,立马是一嘴的血腥味。 祈爵望着楚可昕的背影,嘴角噙着笑,“你要想开始全新的生活,你就不该把咱两的儿子一道带出来,万一你找到看对眼的了,你是直接叫他喊人爸爸么?” 一听到这话,顾白卿都白了脸,她为了让楚可昕又更多选择,一直接将她有呱呱的事情藏了起来。 “连孩子都有了,这真是.......” “还说呢,看起来挺端庄的孩子啊,深藏不露?” 楚可昕后背僵硬,听到那些难堪的,羞辱的,讥讽的话,不自觉地身子微晃。 他凭什么跑来这里来毁了她的一切,当初不要她和儿子的人明明是他! 顾白卿气得不行,seven在身后扶住她,他刚想喊管家找人将祈爵轰出顾家,他已经大步走向楚可昕。 人群自动散开一道路,祈爵大步向前,直径走到好楚可昕身边。 楚可昕双手捏着裙摆,心底有种难以言喻的伤痛,还来不及隐藏,就被祈爵扳过了脸。 “楚可昕,换了一个身份,你就想要离开我了?” 手心里的裙摆被她捏揉出深深的褶皱,就像是她那颗心一样。 “怎么了,从我这里离开,只是为了和初恋和好?楚可昕,你也太走下坡路了。他现在算什么东西,充其量不过是罗斯家养的一条狗。我想让他早点死,他就活不过明天。” “祈少,人不是上帝,无权决定生死,祈氏虽是百年家族,但说不定那天就落败了。”肖炎轲笑了笑,适时地挡在他与楚可昕中间,伸手拉了楚可昕的手,“不是说头晕么?我带你上楼去休息。” 楚可昕闻言,毫不犹豫从祈爵手中挣扎出来。肖炎轲唇角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一只手搭在楚可昕镂空的腰侧,带着她往楼上走。 祈爵望着他微微侧过头对着楚可昕说着什么,两人姿态亲密,祈爵眼中透着一抹阴戾和疯狂的嫉妒。 “楚可昕!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回到我的身边,否则.......”还未等他讲话说完,楚可昕就转过身,“你给我滚!祈爵,我就是死也不会再待在你身边!从今天起,我会每天祈祷你下地狱!” 她被逼着用最恶毒的话来面对他。 祈爵讳莫如深的眼眸望着楚可昕。他原以为,最不能忍受的事情是看到肖炎轲与她成双入对。原,只要她这样对自己,心就被扎出了更大的窟窿。 楚可昕眼见着祈爵的眼眸渐渐被幽暗取代,又听到肖炎轲在身边说,“祈少,回去吧,顾家不欢迎你。” 这句话无疑是压死祈爵最后的一根稻草。楚可昕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手就被追上来的祈爵狠狠握住。她抬起头,看到祈爵死死盯着她的样子,宛如一只猛兽般。 楚可昕下意识的想要推开半步,祈爵一个用力,早将她往怀中带。 下一秒,他盯着肖炎轲,举起另一只手,直接一拳打向他的侧脸。 “砰。”一声响,几乎是用尽力力气往下打。 跑上楼的顾白卿一声尖叫,只见肖炎轲已经倒在地上,一张侧脸肿了一半,看起来触目惊心。 “你凭什么做出一副男主人的样子来对我说这些话,肖炎轲,是不是忘了你的肖氏曾经一夜跨了的样子。你要是忘了这种滋味,我不介意在欧洲再让你尝尝永无翻身的滋味!”他一字一句像极了一个恶魔。 楚可昕再难忍受,想要用力地推开他,“祈爵!你怎么不去死!那毒怎么没有要了你的命!”她冲着他大吼,眼睛里氤氲的湿意再也忍不住,她挣扎着出来,直径蹲在肖炎轲的身边。 幽暗的眼眸越来越沉,seven带着云朵儿也跟着上来,见到这个场面,他跑到他们身边,走过祈爵身边时,眼眸冷冷,“祈少,我姐姐如今同从前不一样,你别逼她做不喜欢的事情。我顾家虽比不上祈氏,但要鱼死网破,你试试看吧。” 楚可昕眼圈通红,祈爵修长的手紧紧握着,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他冲上去,扯开楚可昕放在肖炎轲身上的手,眼睛猩红的可怕。他捏紧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抱起。楚可昕发了疯似的用手捶他,他似乎没有痛感。 “祈爵!你给我松开!” 祈爵索性将她整个扛起来走,随便她在肩上又咬又打。 顾白卿急了,“你要带她去哪里!” 祈爵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上来的保镖他轻松撂倒几个,走出了门,还有人上来拦,那些他带来的人上来阻止,他带走楚可昕轻轻松松。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坐上死亡的车 走过顾家大厅,大家都围着看热闹,这一场生日加相亲宴会彻底被祈爵给破坏个殆尽。 楚可昕一路捶着祈爵,也不知道疲惫。祈爵像是被她打多了,压根没有知觉似的。她如今养了指甲,今天的化妆师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在她的指甲上勾出了极其精致的花。顾白卿说,要做到连脚趾都是完美的样子,就是为了让她能在生日晚会上有个惊艳的亮相。 想到这里,楚可昕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抓上他的颈间,连带脸上都是红色的痕。那血珠立刻渗了出来,祈爵却一声没说话,任凭楚可昕随便打闹。 楚可昕尖着嗓子,“祈爵,你要带我去哪里!你放我下来!” 从头到尾,祈爵也就回了她这句话,“做梦!” 他走进停车位,将楚可昕硬生生塞进副驾驶座,关上门,落了锁。 楚可昕见他坐上驾驶位,想都没有想就扑过去想要从他的座位上出去。祈爵伸手整个抱住她,往里面一推,后背顶到车窗为止,整个脊梁都跟着泛着疼,不用看都知道,现在后面一定都是青色的。 “别跟我闹,乖乖跟我走,否则我不介意回去炸了你的顾家!”他说话阴狠,说出来的事情也荒谬,但楚可昕知道,他就是敢这样做! 祈爵也没看她一眼,脚下踩了油门,车子就跟发射出去的子弹一样,外面的场景都像是一场快进画面。这样的车速令楚可昕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子。 楚可昕后背冒着冷汗,“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将你关起来!” “你凭什么?”楚可昕连声音都在颤抖,“我们都已经结束了不是么?你凭什么囚禁我!” 祈爵紧抿起薄唇,将车速提起来,一张侧脸阴霾的吓人,“就凭我不放过!” 楚可昕一只手扣着车子里的把手,祈爵的车速太快,她没有系安全带,整个人都撞上前面。 祈爵把车窗都给打开了,呼呼进来的风吹的楚可昕精致的头发都变得凌乱。她的眼泪忍不住流下来的时候,眼泪都顺着风被刮到了后面。她就想,她都已经这样了,祈爵凭什么不放过她,难道她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么。 不管是做什么事情,只要他想要的,他就去掠夺,他得不到的,便一手摧毁! “阿昕,你问我想要做什么,我也无数次的想问,你为什么能这样对我!”祈爵低沉嗓音透着种荒凉飘在她的耳畔,一下子炸开,“阿昕,我把车子开到头吧,我们一起死!” 楚可昕抬起头,这才发现祈爵带她来的是一座山,冷风灌进嘴巴里,一阵冰凉。山路开始盘旋,他的车速没有任何减缓,一个转弯,差点让楚可昕把今天喝的红酒都给吐出来。 好几次楚可昕望出去,都能看到山底下的灯火辉煌。 楚可昕越发用力地扣住车把,“要死你一个去死。”她拿出手机,上面已经有二十多通来电显示,全是来自顾白卿的。她眼眶有点通红,顾白卿精心的准备都被一个恶魔给毁了。 祈爵见她拿出手机,想都不想,直接拿过手机,就往车窗外扔,她都能听到车子压过手机发出的咔嚓声。 “你又病吧!” “对,我是有病!我他妈有病才会喜欢上你这样的女人!”车速越来越来,所有景物都以光速倒退,再往前开就到了山顶了,那是一处悬崖,开下去人毁车亡。 “楚可昕,我下地狱也一定要带着你!”随着这一声落下,远处的灯火越来越近,风呼呼呼的吹。 楚可昕只感觉到一阵滔天的晕眩,她整个人就像是在山车,随着一阵强烈的冲击,胸腔里疼到落泪。车子的引擎声消失不见了,吹在耳畔的风也弱了,她努力睁开眼睛,身子传来一阵疼痛,这才发现她自己已经被甩出车子,人是倒在地面上的,湿漉的泥地稍微减缓了冲击。 身子的每一处都很疼,细小的石子就那样磨擦在镂空的肌肤上,疼得她眼中升起一阵细密的白雾。 她抬起头,使劲擦掉眼前的泪水,看到离自己不远处,祈爵的车子整个掀翻了倒在山崖那边。那车子恰好是撞在一处岩石上,岩石如今已经是大半块留在了山崖外,再来一点儿恐怕就落下去了。 疯子,简直是疯子的行为。 若不是撞在这块岩石上,祈爵是真的抱着要和她一起死掉的心做这个事情。 楚可昕艰难地爬了起来,明明这个男人说不要她和孩子,如今居然跑到这里上演殉情,真是可笑极了。楚可昕艰难地爬了起来,在周围也没看到祈爵。她跌跌撞撞走到祈爵身边,见他整个人都卡在车位子里面,额头撞上了车子角上,血流下来,大半边的脸都是红色的,触目惊心。 楚可昕跪在地上,男人的眼睛已经闭了起来,再也不能露出冰冷的目光。她伸手拍了拍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祈爵,祈爵,你醒醒!”楚可昕推了推他,他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谁能想到刚才还充满生命力的人,如今连意识都没有了。 楚可昕伸手摸向他的口袋,掏出了一部手机,她直接按下了罗恩的电话。罗恩是全能型的管家,一定能第一时间找到这里。 电话打完了,她算着罗恩说的时间,不出十五分钟就会有人来救出祈爵。她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这个时候不离开,等他醒来,怕是再也不能了吧。 楚可昕站起身来,这是离开最好的机会了,他如今跟入了魔一样,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太疯狂了。反正罗恩马上就会回来,就这样离开吧。 楚可昕吃力的想要起身,正想要离开的时候,突然看到祈爵裤腿上有一大片的血迹,她趴着往前一看,那前面的车型已经变了形了,祈爵的右腿整个卡在了里头。 楚可昕见到这样,想都没有想,伸手去拉那条腿。 男人皱着眉,发出一阵倒吸,脸都变得惨白了。 “怎么样,你还好么?” 楚可昕见状,将他身后的安全气囊给推开,将他用力往后拉,身子总算出来了点。人又趴回车子里面用力扒,终于将整条腿都给扒出来了。 强烈的疼痛,令祈爵睁开了眼睛,祈爵没管楚可昕在做什么,第一件事情是摸索着在车子里找了什么东西。 血液从祈爵的腿桑源源不断地滴落在楚可昕的手心里,楚可昕强忍着胃里的不适,问,“你找什么,我帮你找?你腿上的伤太重了,我来吧。” 祈爵没理她,自己摸索了会子后找到了东西,他看都不看,就拉住楚可昕的手。 只听“咔嚓”一声,楚可昕就感受到她的手腕处有一冰冷的东西给装上了。她借着月色一看,那居然是一个手铐! 楚可昕简直觉得他这个人荒谬极了,到了这个点了,他还怕她跑了,专门拿给东西把自己给关了起来。 楚可昕冷嗤一声,“你现在连眼睛都睁不开,我只要找到钥匙就能离开。” 她话音刚落,祈爵就把什么东西给丢了出去。 他暗哑着嗓音,“扔了,你逃不掉了。” 楚可昕气到不行,只恨自己何必救这个人! 祈爵漆黑的眼睛眯了眯,“你也别试图逃走,我从前和你说过的,天涯海角,我都能将你给抓回来。别以为你有顾家就能离开我!” 他因为受伤,连说句话都是低哑的,没了原先的气势。他说完话,下意识伸手要抚上她的脸。 楚可昕偏过了头,狠狠道,“我真是后悔留下来帮你!” 祈爵冷笑一声,“后悔?你楚可昕有什么可后悔的事情。你也不是第一次不顾我死活逃走了。” 楚可昕手上带着血,满鼻子是血腥味。 不顾死活的走?她的字典里从没有逃这个词语。即便是在刚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也是给罗恩打了电话,确定了能来之后才打算走,却因为对他的心软留了下来。 楚可昕心痛难忍,心像是被刀子一刀刀凌迟一样。他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是不是如今有了顾家,你更加肆无忌惮了,楚可昕,我告诉你,你逃不掉的。”伤成这个样子,还在放狠话! 楚可昕胸口的情绪无法宣泄,“祈爵,是谁说儿子还会有的。我儿子的母亲血统必须是正统的贵族。”她气得胸口起起伏伏,“你现在想到我了,你就要回来找我们,没有想到我们的时候,你就一脚踢开。你告诉我,我和呱呱究竟是怎么样的存在!” 她从没有讨厌一个人讨厌到这种程度! “你除了会威胁我,还会做什么!”她歇斯底里的冲着祈爵喊出来,这样的生活简直要被祈爵逼得人格分裂。 男人眯着眼睛,“楚可昕,我刚才在想,要是我们一起死了也好,一了百了,但是上天没有让我们死。” 他嘴角噙着笑意,“那只能是老天爷注定了,注定要让我和你纠缠到死为止。”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合适不合适 他的眼神荒凉,令人不寒而颤。 她受不了祈爵如今的模样,从前只是不羁而如今却多了令人森寒的感觉。 “少爷!快过来....在这里!”远处传来罗恩的声音,紧接着脚步声分踏而至。 楚可昕想要站起来,却还来不及站,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她这才看清,自己的脚踝早就肿得一塌糊涂。 两个人的担架是一起行走的。只因为祈爵怎么都不肯让人松开卡在两个人手上的手铐。 推进手术室的时候,祈爵就那么盯着医生给楚可昕怎么包扎,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倒是不大在意。几个医生被他那眼神吓得手都在抖,好几次弄到楚可昕的伤口。 “会不会包扎!都是群庸医,罗恩,你请来的是什么人!” 楚可昕抿着唇,造成他两现在这个模样的全是他,偏生现在他嗓门最大。 她望着祈爵身上的伤,耐心地同医生说刚才发生的情况,怕祈爵的性子不会不让他们多看,漏了身上哪处伤。 等伤口都处理好了,医生一个一个如获大赦一般纷纷走了出去。 楚可昕看了眼祈爵,淡淡道,“你什么时候放我回去。” 祈爵刚还沉浸在楚可昕对自己的关心之中,一下子,她又想着要走,火气蹭得一声又上来了,“那你死了这条心吧!” 楚可昕盯着他,也不说话。她心里气得不行,但是遇上祈爵,根本说不清道理。他的脸上还有被她抓出来的抓痕,现在被贴了创口贴,变得有几分滑稽。 两人本是躺在不同的床上,祈爵目光贪婪地望了一眼她的侧脸,三年在加七个月,努力熬了那么久,等到乐成功的这一天,她居然离开了他。 嘴里有苦涩的滋味,失落又失望,“楚可昕,留在我身边有那么难么?”他支撑着令自己起来,右腿上被包了伤口。但他丝毫不在意,直接从床上下来,走向她的床,漆黑的眼睛盯着楚可昕。 楚可昕伸手盖上了被子。今天一天,她已经折腾到再也没什么力气同他争执着吵什么。 祈爵立即掀开被子,就直径躺在她的身边。他伸手从背后环住她,楚可昕可以感受到她微微跳动的心脏通过她纤薄的后背传递到她的心里。 楚可昕眼睛里有滚烫的泪涌出来,她咬着唇,死命忍着才没哭出声。 他的腿霸道地缠上她的身体,楚可昕突然转过身,像是疯了一样的咬上祈爵的手腕。祈爵一声没有吭。 自到她的口腔里全然都是血腥味了,她才松开,哽咽地问,“收到那样的话,你觉得我改怎么留在你身边?你现在还理直气壮地跑过来破坏我的一切,祈爵,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泪水滚烫地冲出眼眶,祈爵一只手捧着楚可昕的脸,他的唇凑过去落在她的唇上。 “你为什么能觉得我会放弃你!楚可昕,你知道对于我来说是什么么?我不过是身体上一根再平凡不过的肋骨,而你,是我的心。你说心都死了,还留着骨头做什么!”一句话破碎了几个月来的心酸难受与恨。 像是一块石头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喘不过起来。 “老大向来不择手段,如果知道你和呱呱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要,你们肯定会被他折磨死,然后他再和我谈条件。我假装和萨琳娜关系更好,转移掉他对你的注意力。” 楚可昕用力闭上眼睛。 “我说了那些话,我是说给老大听的,可我没有想到,他能直接拿着那东西去刺激你。” 楚可昕泪流满面,几句话都哽咽在喉咙里,委屈地说不出声。 “我从未有过片刻的时光是要忘了爱你的。我唯一后悔的就是我说了那段话,真的恨死了自己。” 楚可昕越哭越凶,“我不相信!”楚可昕将眼中的酸涩拼命忍回去,“你没有来找我们,你知道呱呱有多难过?”你又知道,我有多绝望。 但这话她没说。她想起当时躲在角落的呱呱,那段恶心,令人作呕的经历,伴随着浓浓的伤害。每一次回忆起来都是一个噩梦。 祈爵只觉得心口一阵刺痛,双臂紧紧抱着楚可昕,“我找了,我第一时间就让二哥跟着老大。但是中途不知道是那个环节错了,该去找你的二哥没有看到你,以为是我已经将人接走。就那么一个时间的空隙,你就被带走了。” 楚可昕苦笑地勾起唇,到这个时候不知道改怪谁。不是他不来找,只是错过。可为什么,心里还是执拗的有个声音在说,为什么错过! 她心里有气,明知道接下来说出来的话不好听,她还是坚持要说,“祈爵,你知道么,我差点被强~奸,就当着呱呱的面。” 淡漠的语气,却如平地一声惊雷。 祈爵左手猛地圈住她,手指都在颤抖,只觉口腔里窜出一股子血腥味,瞬间有一种天崩地裂的感觉。 “祈爵,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她侧着身子躺着肩膀颤抖出卖她正在哭泣。 祈爵咬着牙,下巴贴近她的颈窝,“阿昕,你回来吧。” 像是宿命的纠缠,圈圈绕绕又回到原点。 但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根一根的刺,看不见不代表不在,误会解开了,难道就要在一起么? 留下的伤痕是真的,呱呱的害怕也是真的,根本不可能一笔抹去。 楚可昕一直没回答,祈爵就将她的脸转过来,才发现她满脸泪痕。 他的脸直逼楚可昕,“回来我身边,阿昕。” “我不想。”楚可昕偏过头不去看他犹如刀锋的眼眸。 “那你想做什么!跟着你那个小姨,随便相亲找个就给嫁了?这样你就觉得幸福?” “回不去。祈爵,你现在地位同从前更加不一样,地位越高,责任越重,这一次的事情只是一个开端,往后你能避免不发生么?我虽然没有办法认同所谓贵族不贵族的说法,但我不想我的孩子被人伤害。到如今,所谓的幸福是什么,我不追求了,我就想求个安宁!你能给我么!”楚可昕的音调调高了一个度,“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你能保证不再发生么!” 祈爵将自己的两只手臂撑着放在楚可昕的两侧,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因为车祸,她的半张脸上也被划破了好些,虽都是皮外伤,但看起来也是伤痕累累,触目惊心。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当初她走得那么坚决又执拗。明明长达三年的寻找,却在最后一刻放弃。 可他的感情本就如此绝对,爱就在一起,不爱就不爱。他没法忍受楚可昕带着呱呱嫁给另一个人。 身边的柜子上,白色亮光闪烁,祈爵狠狠瞪了她一眼,“你究竟几个手机,藏得那么好,想要逃?”他动作比楚可昕更快的拿过那只手机,上面闪着肖炎轲的名字。 他的眼眸一暗,划过接听键,肖炎轲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可昕,你在哪里?” “她在我床上,我们真在办!别他妈再打电话过来!”说完,“啪”得一声将手机扔出去。 “祈爵!你这个疯子!”楚可昕挥舞着手打他。 男人恼怒,索性跨上她的身,压着她。她气的胸口起起伏伏,祈爵的脸色更加阴沉,“都是借口吧!不想和我在一起,是不是想和他在一起!初恋,旧情复燃!多好!” “楚可昕,你就是一直在敷衍我,想要回去才是你真正的目的!” 楚可昕抬起头,倔强地不肯说一个字给他听,心里像是蔓延过无边的晦暗与荒芜。 祈爵的视线落在她的唇上。她今天是酒会主角,打扮的非常精致,唇涂得粉嫩。他不假思索,低头含住她的唇,缠绵悱恻。 祈爵已经忘了自己有多想念这个味道。 在车子爆炸之后,他躺在床上,比现在伤的还重,连站都站不起来。 那端孤寂的日子里,他一遍一遍地恨着她却又一遍一遍的想着她的滋味,比曾经下的毒上瘾的还严重。 “唔.....不要.....” 她的反抗全数被祈爵吞入腹中。 他伸出手,手指轻而易举挑开单薄的睡衣,“你不要我,可是阿昕,你看,你的身子远远比你的心更楚诚实,她已经动情了。”男人浅笑,狭长的眼眸里带着令人看不懂的深意。 “祈爵,你非要逼着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么?” 他一把扯开楚可昕腰间的带子,“要去他身边是么,阿昕,你看看你自己是怎么为我情动的,你这个样子,他看到过么,如果他知道,他还能要你么?” 他说的话轻浮,像是一把尖锐的刺刀,狠狠刻在她的心头。偶尔的大幅度动作蹭过楚可行的伤口,引得她刺痛。 楚可昕忍着疼,忍不住轻轻颤抖,“祈爵,放过我,放过你自己不行么?我们不合适,不合适!” 楚可昕无力望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眼泪从眼眶滑落。祈爵埋身在她脖颈处狠狠咬了一口,“合适不合适,你应该问问它!”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小小的顾家护不了你! “唔——”她疼得仰起了上半身。 “你看你还说不合适,我们是最为合适的一对了,阿昕。”他语气越发阴冷,但那种感觉几乎令他失控。 听着他的话,楚可昕心里悲愤交加,她张开嘴,想要嘶哑地喊出声。但一张嘴,祈爵就咬住了她的唇,男人身上的药水味和淡淡的血腥味,混着祈爵身上特有的味道全部钻进了她的鼻翼。 他轻咬着她的耳垂,发出暧昧无比的声音,他望着楚可昕潮红的脸,勾嘴角,笑容邪佞,“阿昕,你这个样子同舞会上差的好多,脸蛋那么清纯,可谁知道你在床上是这个样子的。你说,我这样对你过,谁还敢要你!” 楚可昕因为这句话,眼泪再次决堤。一时间,她咬上祈爵的肩膀,“你松开我!松开!” “这个时候你要我松开,是要我的命么?”他嘴角扬起残忍的笑,“阿昕才刚刚开始。” 楚可昕忍着疼,意识都开始涣散,只觉得自己像是一条在海中浮沉的船。但一个激灵在脑袋里轰隆一声炸开了! 她不是安全~期! 楚可昕声音里带着几分颤音,“你带套~子。” 他咬住楚可昕的纤薄的肩,牙齿微微用力,听到这句话,力道又大了一分,“呵,这个时候还记着这个东西,怎么,怕怀孕?” 他双手掐着楚可昕的腰,“那你想都别想,我不会再让像你这样的女人给我生孩子!你不配!” 男人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因这一句话,力道越发大了。 楚可昕咬着唇,已经感觉到自己像是要被他撕裂。 祈爵在那以后,自始至终没有同她说任何一句话,到最后,楚可昕已经感觉不到疼,任凭他无尽的发泄。 天亮了,他起身,宽阔的背在她面前一览无余,上面有无数伤痕。 他的左腿受了伤,花了点力气才穿上裤子。明明在别人身上看起来很狼狈的样子,到了他身上却显得有几分优雅。 将皮带系好,再套上衬衫,昨个医生说过不准下床的话他权当放屁。 他走到门口,回过头,望了一眼在床上像个破娃娃一样的楚可昕软软地躺在床上。他嘴角噙着残忍的笑, “别想着离开,一个小小的顾家护不了你!若你想试试,我不介意拿顾家开刀,就像曾经的肖氏一样,立即消失在澳洲这片土地上。”转过头,没再有别的话,重重关上了门。 听他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楚可昕连恨都已经说不出来。到如今,如何评断谁对谁错?她咬着唇,见识了祈爵的狠绝,毫无人性可言。 只是,目光一晃而过之际,楚可昕仿佛看到祈爵眼里溢出来的寥落及伤感。 房门彻底被关上,她失笑,是她看错了吧。 房间里,挥之不去的是昨天夜里的荒唐。 楚可昕浑身都是黏糊的。他说到做到,不会再给她有孩子的机会,干涸的液~体已经凝固在被单上。 她慢慢低落了眼泪,笑容苦涩。 走到大厅的祈爵很快被罗恩跟上,“少爷,您的伤还没有好,医生建议不能下床。” 祈爵眯了眯眼睛,“我想去哪里还用着照几个庸医建议!” 祈爵快步往大门外走,“你去顾家,将小少爷接出来。”他顿了顿脚步,突然间想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嘴角一边上扬,“叫我二哥去吧,有个人,我想他一定很想带回来。” 进来房间的医生是来帮楚可昕换药的,房间里,已经没有了祈爵的身影,但是却飘着一股子味道。 医生走进楚可昕身边,只见她将整个人都盖了起来,她轻声喊,“楚小姐,楚小姐......”人却没有什么反应。 医生心里有几分紧张,壮着胆子将被子给掀开,一时间她轻声尖叫,这满身红色的伤痕是个人都知道是怎么留下的。 楚可昕这才偏过头,看到有人,又望着自己胸前的吻痕,她咬着唇,觉得无比屈辱丢脸。她伸手盖上被子,那些红色的印子也像是刻在她的眼睛里,挥之不去。 医生弱弱地开口,“楚小姐,我带你去清洗一下吧。” 楚可昕低沉着声音,“不必了。”这样的伤痕她怎么可能想让旁人看到。 长相秀丽的医生闻言也没办法帮她上药,便想出门去了。 楚可昕突然间掀开被子,“等等。” 她张了张嘴,“你能不能借你的手机让我用一下。” 医生的眼睛明显睁圆了一下,视线落在门外,有几分紧张,“我,我.......”她哪里敢,祈氏是个大家族,他们昨天来做手术,祈爵那阴沉的脸吓得在英国颇有威望的老师都不敢说话。而这个女人一看就是祈三少的女人,他应该很在意,如果自己借她手机,出了什么事情,她就小命都没有了。 “我,我没有......”医生颤颤巍巍地说。 楚可昕眼中流过失望的神情。 小医生只是抬眼见就可以看到她脖颈处深深的牙印,都已经出血了! 祈三少真的好可怕。她望了一眼楚可昕,觉得她很美,却像是一只被关起来的金丝雀一样,好可怜。 她想了想,犹犹豫豫地拿出手机,“我,我只是进来给你换药,不能留很久,你你要快一点的。” 楚可昕看到手机就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一样,她感激地望了一眼小医生。 楚可昕拿过手机,快速地给顾白卿打了一个电话。 昨天走的时候,楚可昕看到她一脸着急的样子,她血压本就高,只怕这一次她被带走,顾白卿不知道会有多着急。 电话接通,听到顾白卿的声音,楚可昕激动地喊,“小姨!” “昕昕?昕昕!你现在在哪里?他将你带去哪里了?”顾白卿发动了顾家的人找了整整一夜也没找到楚可昕。明明在澳洲的地盘上,却也动不得祈爵! “小姨,我很好。”她眼睛通红,心底很暖,出了事情有人比她还着急。她小声说,“小姨,我可能还得在他这里待一段时间,过几天才能回来,你别担心我,帮我照顾好呱呱。” “为什么要待在他那里!他像个疯子一样,真不明白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能称自己为贵族!” 顾白卿口气很不好,听到楚可昕的声音里带着隐忍的哽咽,心里又急又气,“昕昕,你别怕,我已经叫seven调集人手,我们顾家不怕他!” “小姨,我真没事,他过几天就能放我回来的。你帮我和呱呱说一声。”楚可昕不敢赌,也赌不起。 若是换了从前,祈爵虽然霸道又恶劣,但他顶多是将她关起来。而昨天晚上,他驾驶着失控的车子,想要和她一起死的时候,他眼睛里透露出来的阴沉,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拿一个顾氏威胁她,就是摸中了她的命脉了。 楚可昕害怕了,这样的祈爵同当时的祈老爷子有什么区别,浑身都散发着阴冷的味道。 顾家是她好不容易才回到的家。顾白卿对她的爱护,seven对她的照顾,还有云朵儿与呱呱的欢乐笑声。她不想因为自己,就全被摧毁了。 走廊里响起一阵脚步声,小医生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 “有,有人来了!” “小姨,下次说,别往回拨。”楚可昕说完就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房门被推开,祈爵走了进来,他讳莫如深望了眼楚可昕,又把目光转向小医生。小医生哪里扛得住他这样的目光,吓得连手中的消毒水都落在了地上。 祈爵望了小医生很久,突然开口说,“把东西给我,你出去。” 小医生哆哆嗦嗦将棉签交给祈爵,逃也似的离开了。 楚可昕忍下紧张,抬起头看着祈爵,见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她咽下一口气,将头偏过一边,不看祈爵。 脚步声渐近,他将被子直接打开,一时间皮肤感受到了一阵冰凉。 “你还要做什么!昨天晚上要的还不够吗!”楚可昕突然直起身子,嗓音尖锐破碎! 堪堪遮住的衣服掉落,肌肤片片青紫,惨不忍睹。 祈爵一句话没说,眼睛居高临下地望着楚可昕。 她一回头就看到祈爵手中拿着镊子蘸取了棉球,想要上前给她消毒。 “这些都是你弄出来的,这个时候想着要来弥补一下,不嫌晚么?”楚可昕冷笑一声,别过眼,连看都不屑看。 “你当我做什么?”祈爵顿了顿,艰难的开口,“我也不过是怕没的玩。谁喜欢身下的人是个丑八怪,身上没一块好地方。” “不要脸!”楚可昕嗓音发颤,伸手打掉他手里的酒精棉,“说够了么?说够了就滚!” 祈爵见她一脸愤恨地望着自己,他突然想,就这样恨着在一起也好,总比她不在意自己,同别人在一起生儿育女好。 “你出了门,当红女星,名流千金处处随你挑,只要你祈三少招招手,从墨尔本排队到伦敦,每一个都比我漂亮的多,我求你别缠着我行么!” “我喜欢上谁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就是不要你了,也不会让你能安安心心同别人在一起。”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收购or助资 楚可昕脸色灰白,“祈爵,这些话,你怎么说得出口。” “楚可昕,”祈爵弯下腰,笑了声,“我什么话不敢说,阿昕,从前到现在,你也只是不够了解我。”他近乎偏执地将她的身子转到他的身边,又拿了新的酒精棉花替她擦拭。 怕她疼,用的力气非常小,时不时还吹一下。 楚可昕忍着眼中的酸涩,也没再管他的行为。就像他说的,他是祈爵,有的是办法逼着她就范。只不过过程快慢罢了,结局都是同样的。 祈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去而复返。当他坐上车子的时候,他脑子里突然飘过楚可昕那张绝望的脸。 他一开始就带着无比的恨,想要亲手带她回来,狠狠看清这个女人是什么样的心。 但是看到她疼,自己比她更疼。她落下的眼泪仿佛滴在他的心头上,半边都被灼伤了。 他从车子里出来,狠狠抽了两根烟,才将那些情绪压制下去。他想了很久,到底是放不开她的手,蹉跎了那么久,好好在一起吧。 他打了电话,告诉罗恩,叫他和二哥将呱呱带来的同时,连带顾白卿和seven都带来。 祈爵叹息了一口气,自己上楼来见她,本是想好好和她说通一凡,如今进来了,两个人又无端生了气。 他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想了想自己的做法,真是没事情找事情。 从前在徐城的时候就知道她的性子比谁都犟,如今又怎么可能先低头。就如她说的那样,自己找什么女人不好找,偏偏中了她楚可昕的毒,爱惨了她。 祈爵起身,去了浴室,将温热的毛巾拿出来擦拭她的周身。 温热的毛巾覆盖在身下,疼痛感又上来。他擦的很有耐心,将那些沾染在她身上的液体全部都擦掉了。手指游离过她细滑的肌肤,情难自禁地咽了一口口水。 楚可昕看到他眼中的已经攀升的热度,一伸手拍掉他的手,冷声道,“别再碰我。” 挺难得,祈爵居然一声没吭。他起身,很吃力地将她整个抱起。他腿还受了伤,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能那么执着的要抱着她。 “你要带我去哪里?” 祈爵将她稍稍抬高一点,她发间的洗发水渗入他的鼻间,熟悉又好闻的味道。 他也不说话,就那么慢慢走。楚可昕想到昨天晚上的车祸,想着他怎么还这样,一条腿不要了么?可又往里想了想。他要不要同她又有什么关系。 路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楚可昕突然发现这个地方莫名的熟悉。祈爵将门推开,她才发现,这个人居然疯狂地复制了当年中海豪庭的布置。 祈爵将她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楚可昕也不多说什么了,换了一张床,身上也被收拾干净,整个人舒服了不少。从昨天到今天,她压根就没有闭上眼睛过,此刻睡意一下子上来,她昏昏沉沉入了睡。 不多时,有佣人,拿来祈爵的电脑。 他也脱了鞋子,坐上了床,索性就在楚可昕身边办公。他回过头,见楚可昕已经熟睡的模样,心底微微有几分松懈。 自祈老爷去世以后,祈氏整个集团都是祈爵和祈沪在掌控。他要做的事情很多,但他仿佛离不开楚可昕,连一旁的办公桌也不愿意去,就那么和楚可昕躺在一起办公。 他侧过脸望着楚可昕熟睡的侧脸,她的眉毛紧紧皱着,好像在梦里也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祈爵伸出手,将她的眉抚平,想着她如今所求也不过就是一个顾氏和一个孩子。算了,他算是栽在楚可昕身上。 来找她的时候满腔的火,见到她了,那些她的见死不救都成了过眼云烟。他做不到真的去伤害她,就连她现在身上的伤,他看着都觉得难受。他知道,自己就是爱她爱得连个原则都没有。 祈爵叹息了一口气,支着自己的下巴,电脑屏幕上是一个如何将一个牧场收购下来的计划。这个牧场原是顾家手下一个一个王牌。顾家百分之八十的经济是来自于畜牧业。 楚可昕睡得挺好的,但是自己的腿不小心用了一下力,就蹭到了原本受伤的地方,一下子,她就疼醒了。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祈爵坐着她身边,盯着电脑,正在思考什么。他想的太出神了,也没有发现楚可昕已经醒来了。 楚可昕的眼神恰好瞟过电脑屏幕。不期而遇地就看到了收购两个字,紧跟着在后面的是黄金牧场! 楚可昕惊得眼睛瞪得圆圆的。这是顾家的产业,难道祈爵真的是因为她要去对付顾家了么? 她望着男人,他双手放在键盘上,嘴唇紧紧抿着,一丝不苟的样子,她心底生出无限的害怕。 她假装翻过一个身背对着祈爵,不让他知道自己已经醒着。 她垂下了眼睑,狠狠握紧了手心。没了自由留在他身边,亦或者是他毁了顾氏,她哪有什么选择。 祈爵看了一眼集团做的收购资料之后,移动了鼠标,将收购两个字改成了助资。 欧洲对与牛排与乳制品的需求也很大,如果接着他们祈氏的名头开展欧洲业务,想必顾家马上就能打通欧洲这一块市场了。 祈爵嘴角噙着笑,如此,顾家的会越做越大的。 他偏过头,看到楚可昕的侧脸,宁静又安详。他想了想,将电脑关了,也躺了下来,手从她的要际穿过,一把将她抱进怀里。这种她在身边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楚可昕可以听到身后祈爵强有力的心跳声,他霸道的将自己的气息都染上她的身。她咬着唇,心头泛起一股子强烈的酸涩。 过了半晌,她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转过身子投入祈爵的怀抱里,两只手缠上祈爵的脖颈,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他的胸前。 祈爵黑耀的眸子渐渐亮了,他嘴角漾起一抹笑意。手自然地放在楚可昕身上。 他感觉到自己胸前一片湿热,只当是楚可昕心里头委屈了。总之,她能回来就是最好的结局。这样想着,他手下又多了一份力,像是想要将楚可昕融进自己的血肉里一样。 楚可昕也不知道到最后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是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温度,祈爵早就已经起来了。 她刚想起来,就听见门外有对话声。 “我要见妈妈?”奶声奶气的声音,一听就是呱呱。 “她还在睡觉。”祈爵睨了一眼呱呱,这孩子的看向他的眼神同从前不一样了,他知道,多半是因为他说的那些不要他们的话被他听到了。 “听说你已经结婚了,祝你新婚愉快。”呱呱一字一句道,说得是祝福的话,但祈爵看到他眼神中多半是怨恨,剩下那么一点点也是被难过所覆盖。 他噙着笑,“怎么听说的?” “报纸,电视,互联网......都这样说。” “你想要套我的话么?互联网?如今的消息有那么迟缓么?儿子,我在三个月前就已经解除婚约了。”祈爵扬起笑,望着自己的儿子。 他的脸色有点怪异,小嘴抿得紧紧的,他就是故意那么说的,他就想知道为什么爹地为了和萨琳娜阿姨结婚放弃了来救他,而后面又和她悔婚。 他漆黑的眼睛幽怨地望着祈爵,祈爵也一动不动的望着他。 可孩子哪有大人那么好耐力,没多久,他便僵硬地开口,“丢了芝麻又丢西瓜。” 呱呱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可祈爵听懂了,他在说,他什么都没得到。 他看着呱呱那张小脸,没有再也看不到往日对他的依赖和尊敬,有的全然是防范与失落。他的心也蓦然一疼,这个从小他捧在手心的儿子,最困难的时光里,他成了震惊唯一光芒的儿子,如今却恨着他。 祈爵望向呱呱,“过来。” 呱呱站在原地没动,小脸冷冷的,一副你别惹我的模样。 “过来。”祈爵蹙着眉再说了一次。 “我不要”呱呱面无表情地说。 “你气我没有去救你,还说不要你?” 他不吭声。 祈爵眼中闪过一道利光,如果不解决儿子的问题,儿子要一辈子怨恨他了。 祈爵见他还是不过来,只好自己走了过去,一把将他抱起。 呱呱被祈爵一把抱起之后浑身僵硬,他黑色的眼眸盯着祈爵,“我不要你抱,你放我下来。” 祈爵走到沙发上,将他放在自己的双膝,“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聊一聊。” “你一向很聪明,你告诉爹地,你觉得平时爹地对你不好么?” 呱呱咬着唇。 “爹地有没有和你说过遇到危险要冷静,想办法让自己安全。爹地承认那些话,说得很不好听,让你伤心了。但是你和爹地没有默契么?如果我不那么说,你和妈咪的价值就会被坏人无限提高,他更加不可能放过你们。这个时候爹地怎么救你们?” 呱呱忍着眼泪,眼睛都已经肿了。 “你没有来救我。” “那你如何判断爹地没有来救你的。我救了,只是你们被别人先救走。” 正文 元旦快乐 最近一直一更,抱歉了亲爱的们~马上元旦了,狐狸也放假了,所以这几天恢复6000啦~提前祝各位元旦快乐。(比心比心~) 不过1.3-1.6出差加姐姐婚礼,应该还是一更,请大家见谅~ 还有就是,真的很感谢宝贝们一路的支持,特别是f11132b3132、543aadb78dc、23437a4b192f4、a4e273a9f8a、6ed2f3bedeb、248605dcc9c、00e77de94c2、wx书友002e859、2fa0a81e2bf、5208f9a45d8、绝情AjZW、835a8c11851、0a6538e9fc9,你们的支持,让狐狸知道我不是在单机的码字。虽然你们很少,甚至不冒泡,看起来那么轻描淡写,但是狐狸知道你们都在~你们每天在后台的订阅胜过千言万语。 这个网站每天都有人在发布新文,每一天都有人在更新新的章节。撇开逸云,还有好多好多的网站,也有好多好多的文,真的感谢你们选择留下来看狐狸写完祈爵与阿昕的故事~ 你们是六月的风,七月的光,感谢你们曾经在我写文的路上支持我~ 以上虽然矫情的话,却是发自内心, 在写文的风景里,狐狸最喜欢你们~~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你永远是我的儿子 祁爵话音刚落,呱呱就抬头巴望着祁爵,“我不喜欢你!” “那也没办法,不喜欢我还是你爹地,你还是得和我在一起。”祁爵顺势拿过一张纸巾盖在他的脸上。 他嘴巴往下抿,“从前你说,只要我遇到危险,你就会来,你没有做到。” “你平时看那么多科学资料,就应该明白,这个世界上不存在超人。有那么多的情况下,会导致我不能立即到你身边不是么?我只能尽力去保护你。” “可你说那些话,妈咪也很难受。”呱呱委屈地说。 “我已经和她解释过了。我想以你的智商也能理解每一件事情所存在的变数。而我当时的安排是最好的安排。” 呱呱停下眼泪。 “你的问题问完了么?”祁爵淡漠的开口,“如果你问完了,那就该轮到我了。” “你比一般的孩子都聪明,爹地现在也用成人的方式和你谈。”他的嗓音凉薄。 “一,我说过,在外你顶着祈家长孙的身份,祈氏那么多年,黑道白道都有不少暗里得罪的人。即便没有你大伯,也有可能是别人下手。我让保镖跟着你,你为什么甩掉了他们?” “二,给你带了那么多的高科技在身上,你只带了一个定位手表,你是觉得凭着你那瘦弱的身子骨一定能逃出敌人窝么?” “三,不够坚强,男子汉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既然已经遇到危险,就应该沉着冷静,去保护女人。而不是像个胆小鬼一样!” 呱呱的眼睛又红了,眼泪努力忍着,拳头握的紧紧的。 祈爵将呱呱放下膝盖,他站直了身子,高大的身影可以遮盖住小小的他,“那样危险的情况,你不光可能害死自己,还有可能害死你的母亲。在没有能力之前,先将自己的力量强大到足以保护好自己和心爱的人,你再任性的想去哪里去哪里。” 呱呱眼中的光芒一点一点熄灭了,他整张脸因为清晰难以控制而变得通红。 祈爵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将呱呱看的太成熟,才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仔细想来他也不过才三岁,无法承受他那些话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的手想要放在呱呱的头上,却因为看到呱呱通红的眼睛而放下了。 祈爵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转了方向,往大门走。 呱呱恐慌了,连忙拉住祈爵的裤子,稚嫩的嗓音显得有几分可怜,“爹地,我错了。” 祈爵低下头,就看到他整张脸都是鼻涕眼泪。 “爹地,你要去哪里?是不是因为我太笨,你不喜欢我了,又要走。” 祈爵蹲下身子,看着呱呱通红的眼睛说,“你永远是我的儿子,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情。无论发生什么状况,爹地都不可能放弃爱你和放弃爱你的妈咪。如果有那么一天,那么就是因为爹地有了不得已的苦衷,就像上一次你们被绑架了一样。” 楚可昕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祈爵将呱呱抱了起来,正拿了纸巾耐心地帮他擦掉眼泪。 这个男人对别人都会发很大的脾气,但很意外的是,他很少当着呱呱的面发火。甚至在呱呱闹小情绪的时候会同他慢慢的讨论。 他自己的脾气暴躁,但却将呱呱教育的很好。 聪明,懂事,还很独立。 楚可昕默默关上门。其实这样挺好,祈爵一直很爱护呱呱。 从出事开始,呱呱就一直很难受,她作为母亲,不管怎么和他解释他都无法原谅祈爵。那些画面对他造成的伤害太大,楚可昕一度害怕在他心里留下什么阴影。 还好,祈爵解开了呱呱的心结。 其实她很想和呱呱在一起,但是若是有一天她和祈爵真的分开了,呱呱也许待在祈氏才是最好的打算。呱呱在祈氏已经习惯,而祈家的环境也更适合呱呱的成长。 外面的声音渐渐弱了,楚可昕躺在床上,突然听见有门被打开的声音。她抬眸,看到门口钻进一个小脑袋。 呱呱看到楚可昕躺在床上,走进房间,趴在她床上担心地问,“妈咪,你生病了么?” “我没事。”她抬起手抚上呱呱的脸,“婆婆和seven叔叔他们好么?” “婆婆很担心你,她不想要我来这里。但是我很想你,”他低了头,想了想还说是继续说,“也想爹地,所以我就来了。我有和她打过电话,告诉她,我很好。” 楚可昕揉了下呱呱的脑袋,“呱呱,你真乖。” “但是seven叔叔不开心。因为昨天是二伯带我回来的,他还将云朵姐姐给带回来了。” 楚可昕面上疑惑,“你二伯带走云朵儿?” “嗯。”呱呱点了点头,“因为云朵儿真的是我的姐姐呀。” 楚可昕眼眸一顿,突然想到那天的手术是云朵献血的。祈氏家族都是RH阴性血,云朵儿如果是祈沪的孩子就对了,这样她就能献血给呱呱。 可,为什么在祈家的云朵儿会跑到顾家去,还和seven的关系那么亲密,真是好不可思议。 呱呱抬起小脸,“可是云朵姐姐好像不想离开,走的时候很难过,seven叔叔也难过。” 楚可昕亲了亲呱呱的脸,“别担心,云朵姐姐不会受伤的,因为二伯是她的爹地。 呱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而这个时候的楚伊伊,像是一个幽魂一样游荡在欧洲街头。自从那天她通风报信给祈爵说楚可昕在肖炎轲这里以后,肖炎轲就再没有理过她。他甚至还断了她的信用卡。 她想回家,却没有可可以回家的地方。想回肖炎轲住的地方,发现他连大门的密码也换了,任凭她输入多少次都没有用。 天色渐渐暗了,她饿的要命,想要找个地方吃饭,却没有一分钱。绝望快要将她压死。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对她说,“楚小姐有人想见你。” 楚伊伊立马起了戒备心,“谁?” 那人指了指对面的咖啡馆,”你去就知道了。“ 楚伊伊下意识抬起脚,想了一下对着人说,“他会请我吃饭了?我好饿。” “当然,不过是一顿饭。也许谈的可以的话,你以后都不会饿着了。” 楚伊伊当下就跟着人走,她自己心底也无尽的悲哀,有一天,她楚伊伊居然要求着一个人才能吃一顿饭。 房间的门被打开了,楚伊伊走了进去,在看清人以后不禁倒吸了一口气,“你怎么还敢出现在这里?” 男人噙着笑将一杯果汁推送到楚伊伊面前,“我有什么不敢的。” 楚伊伊想来他也算是小有实力的人,也没多说什么。再加上她三天没好好喝一口水了,看到果汁自然立即捧在手里,一口气喝完了。” 男人见她这样,喊了服务生,点了一桌子的菜,让她吃个够。 楚伊伊就像是好久没有好好吃饭的人,看到桌子上的菜,不停的吃,好像怕不吃就没的吃一样。 男人露出玩味的笑,“你曾经也算是大小姐,后来嫁给肖炎轲,也当了一段时间的肖太太。如今这样是不是也太可怜了一点。” 楚伊伊闻言,才停下筷子,眼中透出深深的怨恨!这些都是楚可昕造成的!她没有了身份,没有了地位,连肖炎轲都不爱她了。 男人说,“你就没有想过要报复?” 楚可昕眼眸中闪出光,她冷笑一声,“我如今,还拿什么跟她斗,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像个乞丐一样。” 男人啜了口茶,不紧不慢地开口,“你没有,我有,只要你想要和她斗,我就可以帮你?” “你?”楚伊伊轻笑一声,“你怎么帮,我看你自己都是自身难保了。” 男人毫不在意她的轻视,“楚小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既然来找你,当然是有了办法,只是你呢,要不要加入我?” 楚伊伊想到楚可昕如今的身份,哪里还是从前的模样,心里就气的不行。同样是坐过牢出来的,她为什么有那么多男人跟在她身边转。 但她还是不大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的实力。她眼中有着疑惑,“我不明白,我又没有钱又没有势,你找我报复一个人能报复地怎么样。你为什么要找我呢?” “我不需要钱和权,我只要一颗充满了仇恨的心,就足够了。” 楚伊伊咬着唇,还在思考。 男人却耐不住了,“我看楚小姐还是放不下姐妹情深啊,那就算了。”他走之前说,“这顿就当请楚小姐吃顿饭吧。” 男人正想要离开,楚伊伊就没有忍住,终于喊出声,“等等。” 她想到自己如今除了一条命,已经什么都已经没有了。她真的真的,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如果能将楚可昕从那么高的位子里拉下来。那就有意思了。 她无比期待着某一天,楚可昕也和她一样,过得像一个乞丐一样的生活。 楚伊伊也跟着站起来,“我答应,和你一起,我会狠狠报复楚可昕的。” 男人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那么,祝我们合作愉快。”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化解冰封 回到城堡的日子过得很平静。祈爵除了每天必须要求抱着楚可昕睡觉之外,倒是没有再怎么对她。 楚可昕想要打电话,祈爵却没收了她所有的通讯工具,她想要知道顾白卿他们的状况还不得不通过呱呱。 祈爵倒也没管着呱呱的通讯。他心里是想,隔着呱呱联系外面的人,楚可昕总归不会去联系肖炎轲。当着孩子的面,多少会注意点。 楚可昕每次让呱呱和顾白卿联系,都说他们很好,只是担心她和呱呱怎么样。 楚可昕也没有觉得奇怪。 直到这一天,呱呱同她在厨房里做爱心小饼干的时候,楚可昕让呱呱当着她的面给顾白卿打了一通电话。 呱呱自然很乖巧地拿出电话打了过去。一阵“嘟嘟”声之后,顾白卿接起了电话。电话那端透着几分疲惫。 楚可昕眉宇轻拧,“小姨,你怎么了?” “昕昕?” “小姨,是我。你怎么了,为什么听起来那么累的样子。”楚可昕咬着唇,隐约觉得她的妥协换来的也许是装饰后的平静。 “我能有什么事情?倒是你和呱呱,那人对你们好不好?”顾白卿笑着说。 “我挺好的,呱呱也好。只是他现在将我的通讯工具都收了,不让我和外界联系。”她声音里透出无奈,“小姨,但这样就好。有机会,我会来看你的。”她眸子里漾出水雾。 “好好好,其实昕昕,小姨没什么。只是觉得好不容易找到你,希望你过得开心。你要是在那里不愉快了,你就回来。你也是有娘家人的人。” “好。”楚可昕眼里噙着笑。 “对了。”顾白卿声音里带着几分祈求的味道,“昕昕,你在祈氏,有机会能不能去看看云朵儿在哪儿,你知道seven一向很宠着她,如今,她被她父亲带走了,seven的心情很不好。” “好的。” 说话间,电话那端传来一阵声音,紧接着顾白卿说,“昕昕,下次再聊吧。”匆忙就挂了电话。 楚可昕盯着手机发呆,是她想多了么?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 晚上,楚可昕站在阳台发呆。这些日子,祈爵很忙,两人之间好像是某个环节出了错,他不同她说话,她也是。 但是祈爵不管工作到多晚,都会睡在她的身边,也不碰她,但每一次拥抱,都像是要将她捏紧骨子里。 阳台上的风将楚可昕的脸吹得通红。 祈爵推开门,看到她这个样子,低声叹息了一口气。自己都已经努力的在外面帮助她的家族了,何必还在家里和她僵着。 他想要楚可昕低一次头,可她的性子那会是轻易低头的人。 祈爵走上前,清冷的嗓音淡淡开口,“不冷吗?回房间吧。” 他将楚可昕揽在自己的臂弯里,楚可昕不由浑身一僵。他这几天都没有在她清醒的时候抱过她,每次拥抱都是在睡着以后。 祈爵感受到楚可昕的僵硬,但他没松开,偏执得抱着楚可昕。 她抬起眼眸望了一眼祈爵,依旧精致的侧脸,但是同从前比,真的变了太多。 她望了望,别开了眼睛,心里头空荡荡的。即便在徐城最为委屈的那端时间,她的心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荒凉过。但她也说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一切事情都朝着好的一面发展。 今天晚上的祈爵也有些不一样,他低下头,亲吻住她的脖颈,像是一阵电流似的一下子撞击了她的心。 他的大掌压在楚可昕的腰际,有些迫不及待地就吻上她的唇。 楚可昕伸手挡着,“你要做什么?” “阿昕,我要你,我等了那么久,真的等不了了。”他说完,不顾楚可昕的挣扎,就将她往床上带。 他的手指修长又灵活,明明是在做解开文~胸这档子事情,在他做来却优雅十足。 “你别这样。”楚可昕神色紧张,“我不想。”她说着,眼泪都往下面流。 祈爵已经忍着好几天了,每一天都是抱着她却不能碰她,他忍得也是异常的难受。 一滴眼水低落在祈爵的手背上,他将它吻掉,继而又吻上她的脸颊上的眼泪,“别哭,我会轻轻的。” 他搂着楚可昕的腰肢,要的毫不犹豫。 她低低的哭泣像是一种别样的引~诱,惹得他心都在颤抖。 抵死缠绵,她最后不断告饶。 祈爵却越发没办法放过她。他将她转过身,俯身咬住她的唇,“你待在我身边,哪儿都不去,我一辈子护着你爱着你,我不会变心的。” 她喉咙都哭哑了,摸着他的肩膀,狠狠地就咬了一口,“你只会逼着我。” 他笑了,“阿昕,我们都这样了,还有必要僵着么?明明你心里也是有我的。” 楚可昕徒然松开了牙齿,没想过能从祈爵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她想到这几天,自己像是一只找不到方向的鸟儿,想着曾经受过的哭,遭过的罪,总不能说翻篇就翻篇。心里头确实压着一股子的火。可是还没有爆发出来,就被祈爵强硬的用顾家的安危来威胁她,打压了下去。 祈爵捧着她的脸,“我错了,是我错了。可你知道的,不管我有多错,多对不起你,我也没有办法放开你。再挣扎还不如别挣扎。至少我们现在还有个呱呱。” 她出口打断他,“我知道你去救我们了,我知道我不应该生气了,但是我受不了,我真受不了。” 他将手往下挪,翻下身子,紧紧拥抱着她,“我知道,已经两次了,两次结婚。” 楚可昕用拳头砸上他的肩膀,泪水涌出来,哭声难以抑制,“你明知道......” “以后不会了。” 他说罢,将楚可昕狠狠压紧自己精致的肌理里,她柔滑的肌肤与他结实的胸膛相抵,某些不言而喻的欲又开始节节攀升。 “阿昕......” 声音像是从远方飘来,“我爱你。” 楚可昕强忍着眼泪,双手牢牢环着他的脖颈,这是他们都最为漫长的一夜。 欲~望褪去,祁爵在漆黑的夜里睁开了眼睛,他让楚可昕枕在自己的身上,用手拨开她湿漉的发间。 楚可昕侧着身子睡,眼睛望着祈爵的脸。闷了整整两个月,到如今像是一个皮球被戳破了,有一种说不出轻松。 爱与不爱从来没有那么绝对,但就像他说的,既然要缠着一辈子,何必在爱与不爱里挣扎,错过时光。 黑暗里,楚可昕抬起头对着祈爵说,“你想同我好好的,那能不能让我以后都能和顾家联系,我也想去看看小姨。” “可以联系,但不能去找他们。” “为什么!”楚可昕目光坚定地对他说,“祈爵,我们好好聊聊吧,你不能这样专制,如果你还选择和我好好在一起的话。” 祈爵伸手握住楚可昕的手,“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你又要去顾家,我不想看不到你。你如果要去,那就等过一段时间。等我忙完了,我就带你一起去澳洲,到时候再给他们准备一份礼物。” “礼物?” 祈爵点了点头,楚可昕看到他脸上难得闪现一股子懊恼,“你小姨似乎更喜欢肖炎轲一点,我当然要准备一点礼物,稍微讨好一下他们。毕竟,他们是你的亲人。” 楚可昕嘴角差点忍不住泄露笑意,“你也怕留下不好的印象啊。” “爱屋及乌,没听过?”祈爵闭上眼睛,她在感觉真好。 “爵,云朵儿是Carol?” 祈爵抿着唇“嗯”了一声,他搂进楚可昕,“这个我没法帮你,Carol是二哥的心尖肉,在顾家呆了那么多年,他肯定是要带回来的。” 楚可昕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可云朵儿自己想呆在哪里呢?我觉得她也是十几岁的孩子了,看起来也很聪明,她若是想要离开,去找祈沪,早就去了。” “可二哥毕竟是她的父亲,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这几年Carol没有回来找祈沪,也不明白她为什么就去了顾家。总之,这些事情二哥会解决的。他那么疼Carol,不会让她受委屈的。”他的漆黑的眼睛半眯,里头有深不可测的厉色,“倒是你表弟,Carol跟着他真的好么?” “你什么意思?”楚可昕下意识替自己的表弟说话,“seven是个医生,听说当初云朵儿还是他救出来的。” 祈爵嘴角噙着几分笑意,“你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他们两个有点不一样的意思。” “祈爵,你怎么老是胡说八道。”楚可昕有点生气,但想到seven和云朵时不时的眼神和小动作,好像真的就像是祈爵说的那样。 想到这里她不由有些担心,其实两个人也就差了七岁,在现在,差几岁年龄的情侣多的是。但是看着云朵儿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一点,总觉得很怪异。 “好了,别想了。再怎么说Carol她也没有成年。她留在自己父亲身边无可厚非。就算seven对她再好,也没有权利让二哥将Carol放回他身边。” “那,我能去看看她么?” “只要你不逃走,你想去哪里都随你。”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妈咪你是过敏么? 第二天起来,难得祈爵没有像往常一样走人,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眼前一张放大的俊脸。,他唇抿着,鼻子很挺,靠的那么近都看不到他脸上有细微的毛孔。 这样一张脸,难怪将那么多人都迷得不行。但楚可昕想,她们都喜欢他,可是他只喜欢她。这样想就好甜蜜。 楚可昕昨天晚上被折腾惨了,如今祈爵还有一条腿粗鲁地压在她的身上,霸道地将她整个人都搂在怀里。楚可昕轻手轻脚将他的腿移开,抬起眼眸,才发现,昨天晚上那人将她的衣服都扔得老远,如今她身上也没有穿衣服,只好趴在床上,努力撑着手去拿。 她腿软的厉害,身子已经伸出床沿大半,还没有拿到衣服。 祈爵睁开眼睛的时候,恰好看到她又黑又长的头发垂在后背,光裸白皙的背脊与臀连接成曼妙的曲线。 她的肌肤很嫩,又细又白,随便掐一下也能在身上留下印子。上次在她身上的留下的青紫还没有完全褪去,昨天晚上又加了不少。那些红色的印子遍布全身,冷不丁一看跟过敏了似的。 祈爵眼眶收缩了一下,漆黑的眼眸突燃起火焰,一把扣住她的脚踝将她往回拉,压回自己的怀里,于是那衣服只能离她原来越远了。 楚可昕索性坐起身子,被子遮住了眼前的风光,“你干嘛呢?” 祈爵暗哑着声音说,“谁让你一大早勾引人的?” “我哪有。”她的头发垂在胸前,白皙的手上好多暧昧的红印子。因为早起,声音里带了点儿鼻音。一双媚眼如丝。 祈爵一把握住她的手,将她压在身下,“还说没有,一大早勾引人,跟谁学的?嗯?” 他呼出的热气吐在她的脖颈上,一时间闪过一阵酥麻,莫名的戳中了痒穴,痒得她脚趾都蜷缩起来。 楚可昕忍不住低吟一声,祈爵俯身正好吻上她的唇。 楚可昕偏过头,往旁边躲过,“一大早就发~情,还故意说我勾引你。” 祈爵手抚摸上她的腰,她的肌肤细腻又柔滑,他轻笑一声,在她腰侧小小拧了一把,“这不叫勾引叫什么?” 楚可昕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隐约又感觉到这男人接下来想做什么。她昨天晚上被折腾惨了,到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要是再跟着来一回,今天铁定连走路都走不动了。 想到这里,她只好细声求他,“爵,你压得我喘不过气来,难受。你下去好不好,嗯?” 这一声爵喊得他心里都是颤,楚可昕哪里知道,在一个男人眼里,在这种情况下表现的越柔弱,就越容易惹得上火。也不管楚可昕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了,祈爵压着她,又折腾了一回。 等楚可昕再醒来的时候,那人早就神清气爽地穿好衣服领带,正打算出门的样子。 祈爵看到她醒来,脸上笑容更深,两只手撑在她两侧,“老婆,我要去上班了,你亲我一下。” 楚可昕听到老婆两个字,一时间被融化得不行。本来还有点生气他没个节制,如今他脸靠近,她也亲了一口。 “老婆,它又想了。” 楚可昕伸出白玉似的足,踢了他一脚,“快点上班去!” 就这个档口,门被人推开,露出一个小脑袋,“妈咪,爹地。” 呱呱兴奋地跑了进来,“妈咪,今天我要去上学了。” 楚可昕这才想起来,罗恩帮呱呱挑选了一所贵族幼稚园。虽然呱呱的智商都很高,连直接去初中部上课都可以,但是大家都觉得,这个年龄的孩子和同龄的人愉快的相处也是一种学习,社交学习。 所以,选了好久,终于定了这家贵族学校,而今天是他第一天上学。 呱呱说话间,细心地看见楚可昕露在被子外面的脚上有好多红色的印子。 他紧张地掀开了一点,发现楚可昕的小腿上也有,他抬起头着急地问,“妈咪,你是不是过敏了,为什么身上有那么多红色的斑点?” 楚可昕闻言,连忙把脚放进被子里,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祈爵,羞愧到不行。 祈爵闷着笑,眼睛里都泄露了笑意,他一把将呱呱抱起,“对,妈咪生病了,全身都在过敏。看来今天妈咪不能送你去学校了,你只能跟着爹地了。” 呱呱有些失落,“好吧。” 楚可昕最听不得呱呱失落的声音,忙开口,“呱呱,晚上妈咪好一点会去接你放学。” 闻言,呱呱有些小兴奋,“真的么?那你一定要来。”他又想了想,“真的好了,才可以来接我噢。”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其实,又担心楚可昕的身体又很想她来接自己。 楚可昕微笑着点头。 祈爵知道楚可昕怕羞,就那么抱着呱呱出去了。 男人高大的背影,手中还抱着孩子,楚可昕心里想,她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才能有那么好的两个人陪在她身边呢。 等他们走远了,楚可昕才赤着脚下床,对着镜子一看,全是的红印子。一时间,连她自己都看得不好意思。 她下楼的时候,祈爵和呱呱已经出门了。 罗恩皱着眉,同一位女佣说着话。 楚可昕听见女佣轻声在说,“少爷就喜欢吃那位厨师的,别的都很挑剔,但他今天上午就离开了,特别突然。这个时候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人过来。我们有物色到新的厨师,但是最快也要到明天上午。” “好的,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他视线瞥见下楼的楚可昕,恭敬地喊,“夫人。” 楚可昕冲着他笑,“怎么了?” “没有什么大事情,夫人不必担心。为您准备了早餐,夫人这边请。”罗恩带着她往前走。 楚可昕跟着罗恩走,从顾家出来之后,没过多久祈爵就接到了呱呱。隔天就准备了私人飞机,立马将他们带回了古堡。 她的目光望外外面这一片草坪,还是同上一次来的时候一样,只是这里少了一位古板的老人。 楚可昕坐在偌大的餐厅里,面前的餐桌很大,连一餐早餐也是精致非凡,能抵上普通人家一个月的伙食费了吧。 但是呱呱和祈爵不在,她的胃口也不怎么好。 楚可昕吃完早餐,对着罗恩说,“我刚才有听到,爵习惯的那位厨师离开了是么?” “是的,夫人。” 楚可昕眼里闪过一丝光芒,“那正好,今天就我来下厨吧。” “这怎么可以?”罗恩说,“厨房太繁重,还是交给底下的人来干吧。” “其实在于怎么做给谁吃,只是一餐,没事的罗恩。”她起身。 傍晚她去接呱呱。 贵族学校的孩子被保护的格外的好,每一个孩子都必须经过学校的指纹验证才可以接到孩子。 楚可昕走进园区的时候,就看到几个漂亮的小女孩围着呱呱,“祈铭,这个巧克力送给你。” 呱呱酷酷地说,“我不吃甜食。” 旁边的女孩子说,“好吧,那我自己吃。那你喜欢吃什么呢?明天我可以让我家厨师做,我家厨师做的可好吃了。” “我家厨师也做的很好。”他说完,小脑袋就一直往外面张望,想要看看楚可昕有没有来接他。他眼睛一亮,马上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楚可昕。 他转过头笑着对小女孩说,“妈咪来接我了。” 女孩垫着脚也跟着看,“哇,你妈咪好漂亮啊。” “那当然了。”他说完,笑着跑向楚可昕,“妈咪!” 楚可昕笑着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第一天上学开心么?” 呱呱嘟了嘟嘴,“他们都好幼稚,不过还行吧。” 整个一自恋狂,和祈爵一模一样。 楚可昕牵着他的手往前走。 第一天上学,呱呱马上就交到了新朋友,楚可昕还蛮开心的。祈爵与她原本担心让呱呱上学,容易被有心的人盯上。但是看到呱呱能从从前古堡那种压抑沉闷的环境里慢慢开朗起来,其实还是挺值得的。 楚可昕拉着呱呱的手说,“今天妈咪要亲自下厨哦。” “哇,真的么?”嘎嘎开心的说,“今天我有看到艾利的中午餐,可好看了,听说是她妈咪亲手做的。” 楚可昕低眸笑吟吟看着他一眼,敢情呱呱也想要她亲手做一个盒饭么?可是她厨艺不精啊,祈爵做菜才好吃,看来为了儿子也要努力长进自己的厨艺了。 然后她想到了今天的晚餐,她心里想着也觉得好笑,“反正今天的晚餐很特别,妈咪保证,会很好吃哦。” “嗯!”呱呱点点头,“妈咪做的一定是世界上最好吃的。” 楚可昕脸上洋溢笑。她牵着呱呱的手望车子方向走,总觉得背后有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楚可昕下意识回头,却没有看到人,心下想,许是上一次她和呱呱被绑架,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了。 车子开了引擎,很快就消失在尽头里。 路边的一棵大树下,出现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望着楚可昕消失的方向,对着身边的女孩子说,“你要找机会接近她,告诉她。”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吃火锅啦 祈爵回来的时候,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楚可昕。 问了罗恩之后,才知道她在厨房里。 祈爵走进厨房,楚可昕正在水池里清洗蔬菜,料理台上,红色的西红柿被均匀的切成一片片的,还有绿色的生菜,还带着水滴,看起来新鲜极了。 男人走了进去,精实的胸膛贴上了楚可昕,“怎么今天下厨房了,这种事情让下人做就好了。” “今天呱呱第一天上学嘛,难得也有个机会可以做一顿饭。”她转过身,将一片番茄放进男人嘴里,眉眼弯弯,“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我亲自跟着罗恩去农场摘的。” 祈爵见她一个开心劲儿,嘴都翘了起来,好不开心的样子。 他说了句,“是挺好吃的,你也尝尝。”说着就低下头,吻上她的唇。一时间整个口腔都是酸酸甜甜西红柿。 等松开她,怀里人脸红的也跟番茄一样。他捏了捏她的脸,没忍心松开抱着她的手,就那么抱着她,看着她在池水里洗。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一回家就看到自己心爱的小妻子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的给他和孩子做饭。 楚可昕挣脱不开他,但她刚刚要洗菜,也没多穿一件衣服,如今祈爵抱着暖暖的也正好。 她拿出干净的盘子,将洗好的菜一点一点摆盘,成就感十足。 “你说要给我们做一餐饭,就是做一顿火锅呀。”他揶揄道。 楚可昕眼底含笑,“火锅不好么,现在天气那么凉,吃火锅,一家人暖呼呼的。而且火锅也是技术活呀,这个汤就很讲究的好不好,我都炖了一下午了。” 祈爵闻言,舀了一勺尝尝,“这汤,你确定是你煲的呀。” 楚可昕忍着笑,“罗恩放的骨头,罗恩放的调料,但是煮是我煮的呀,每个小时我都会讲上面的泡沫都去掉呢。” 祈爵搂着她,一副拿你真没办法的样子。见她嘴上还带着笑,忍不住一下又一下的亲着她的耳垂。 厨房黄晕的灯光洒在每一个角落,小火炉上,骨头汤咕噜咕噜冒着泡,一时间一切都变得温情暖暖。 祈爵的眼眸蓦然深邃了几分,他暗哑着声音道,“阿昕,我们结婚吧。” 楚可昕看了他一眼,“啊?你才和希尔顿家接触婚约,现在要结婚不合适吧。” “我想,”他的下巴抵着她的,“我要把欠你的都给你补起来。你说什么时候结婚好,明天好不好,我现在就想和你结婚。” 楚可昕失笑,“我不想。” “为什么!”祈爵皱着眉,“你不想嫁给我么?” 楚可昕转过身子,“哪有像你这样的,说风就是雨,想到结婚就结婚。” “我就是要!”他的口气霸道十足。楚可昕今天将长长的头发扎成了一个马尾辫,活泼又俏皮,根本看不出来已经是一个三岁孩子的妈妈。祈爵还没有见过她这样的打扮,一时间情动异常,搂紧她的腰,又往上吻。 突然间,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呱呱探头探脑地伸进小脑袋。他看到自家爹地妈咪正在上演十八禁,倒也没脸红,跑进去说,“爹地妈咪,如果你们要再给我一个弟弟或者妹妹,能不能先吃完饭呀,我已经快饿死了。”他望着两人,一本正经的样子。 楚可昕红着脸,忙将祈爵给推开,“呱呱,已经好啦,去餐厅等着吧。” 呱呱转过身离开了厨房,还晓得贴心的关上门,“不要让我等很久噢。” 关上门,楚可昕一头倒在祈爵的胸口,“羞死人了。” 祈爵扬起愉悦的嘴角,“有什么好害羞的,就当提前教儿子怎么追女生,你看他从前整天一个冰块脸,我都害怕以后没女孩子喜欢他。” “那有人这样说自己儿子的。” “我实话实说。” 楚可昕头疼不已,将两盆菜放到祈爵手里,“赶紧出去!” 每一会儿,楚可昕就脚步轻快的从厨房里出来了,她拿着特调的酱汁对着祈爵和呱呱说,“跟你们说,吃火锅最重要的地方就在于酱汁好不好,这个酱汁还是我爸教我的,可是一绝,你们两个有福了。” 祈爵同呱呱相视一笑,没忍心打击这个自信满满的小女人。 煮好的骨头汤被倒进大锅里,加了火,咕咚咕咚冒着热气。将青的菜红的菜都放了不少下去,一时间大锅里的颜色都好看了不少。 原本城堡里的餐桌很长,楚可昕嫌没有气氛,一家人就都坐的很近。 呱呱还是头一次吃火锅,可开心了,一直要吃水晶饺子。 祈爵夹了好些小肥羊到他的碗里,“吃肉,长得快。” 楚可昕看锅里的菜迅速被吃光了,站起来添菜,忙这忙那,一直挂着笑容。 自从母亲去世之后,祈爵就没有感受过这种温馨。他嘴角浅笑,勾勒出来的弧度,令人沉醉。 楚可昕很享受这样的时刻,晚上便忍不住多喝了一点儿酒。回房间的时候,祈爵见她脚步都已经不大稳了,眼底含着淡淡的水雾,脸色氤氲出红色,怎么看怎么好看。 楚可昕双手搂着祈爵的脖颈,嘴角一直噙着淡淡的笑。她没几分力气,圈着没一会儿子,脑袋就往另外一边偏。 祈爵将她扳向自己,最为黑暗的日子已经过去,从今以后他会一直护着她,宠着她。 楚可昕今天穿着粉色的卫衣,宽宽大大,显得年纪很小。此刻眼神迷离,嘟着嘴巴,显得娇娇小小一个,既清纯又诱惑。 祈爵熟稔地将手伸进她的衣服里,她轻声低哼一声,半眯着眼睛,下意识喊了一声,“老公。” 这一声,像是挠到了他的心口,祈爵的眼眸都变得黑亮起来。 他低下头,就咬上楚可昕的唇,“你刚才喊我什么?” 楚可昕张了张嘴,压根没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祁爵也不等她回答,就暗哑着声音道,“呱呱不是想要个弟弟妹妹么?我看今晚就能将这个事情给办了。” 楚可昕迷迷糊糊,“啊”了一声问,眼睛迷糊迷糊地,“那怎么办啊?” “就这样办。” 声音刚落,她人就被祈爵压在了身下,又是一个折腾夜。 隔天,祈爵又同楚可昕重提要结婚的事情。其实楚可昕当然是愿意的,但是觉得时间很赶。 祈爵想了想,也没继续往下说,似乎他只要楚可昕一个回答而已。 然后接下来的日子,祈爵简直活得就像个机器人,每天都很晚回来,时常不能和一起吃晚餐。有时候连晚上都没有回来。 这天,楚可昕正在花房里摘玫瑰花,一个女佣上前来,“夫人,我带您过去里面吧,那边的花会更美一点。” “好。” 楚可昕跟着女佣往里面走。 女佣先前一直低着头,待走到里面的时候,她突然将头仰了起来。楚可昕愣住了,错愕地望着这个女佣。 “楚小姐。”女佣突然换了称呼,“这边的花更美。”她说着,将一张小纸条塞到了楚可昕的手里。 楚可昕将小纸条藏在自己手心,假装蹲在地上摘花,手心却摊开了那一张纸。 上面写着一行字,看到这个字,楚可昕整个人都快要眩晕过去。 她再次抬起头看着女佣,脸上带着僵硬地笑,“这花挺好看的,我要将它们放去房间,你帮我拿着。” “好的,夫人。” 女佣手中拿着玫瑰花,就跟着楚可昕往房间里走。 待走到房间之后,楚可昕连忙将门关上,转过身问,“丽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丽雅是一直跟在顾白卿身边的女管家,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做事情非常有序,顾白卿走到哪里都喜欢带着她。 照理说,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可能离开顾白卿的身边的。 “楚小姐,顾家有难,夫人直接病倒了,我是从顾家出来求救的。”丽雅咬着唇说,“小姐,你救救夫人吧。” “为什么?你不要急,慢慢说。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都别怕,我可以让祈爵帮忙的。”她出声宽慰。 却没有想到就因为她这一句话,像是踩到了丽雅的什么点,她的眼睛红肿了起来,“不,不能靠他!因为他就是造成顾家变成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 楚可昕紧紧握着拳,“你在说什么?”笑了一下,脸上却很僵硬,“祈爵他有什么理由去打击顾家,那是我娘家啊。” 丽雅抿着唇,情绪有些起伏,“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不了解商场上的事情,我只是一个小女佣。但是我知道,造成今天这一切的就是祈爵!他不停的收购顾家的农场,还用一些抹黑的报道来抨击顾家的产业,导致顾家的牛肉根本都卖不出去了。我走的时候,夫人躺在床上,心里憔悴。少爷也停下了他的研究,每天跑出去应酬,但是并没有什么用。祈爵,他就是一个恶魔!” 楚可昕越听脸色越惨白,她向后小退了半步,“这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我相信祈爵 楚可昕对着窗户外的一米阳光,那么美丽又温暖,如同这些日子他们一家三口的生活。 而祈爵也好几次和她说,等他这段时间忙好了,就要带她和呱呱一起去澳洲看小姨。他一直很懊恼当时没有给小姨留下好的印象,傲娇又不爽地说要买些什么礼物,他那种神情根本不像是演戏。他尽力的想要融入顾家,又怎么可能会去伤害顾家的人呢? “祈爵是绝对不可能做这些事情的。”楚可昕坚定的摇了摇头,“我不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而且也没有任何的理由。” 丽雅脸色苍白,嘴里苦笑,“亏得夫人对你那么好,如今她有困难,你确实这样对她的。楚小姐,顾家变得今天这样,何尝不是你引狼入室,如果你没有出现在顾家,也许夫人和少爷都还好好的,云朵小姐也不会离开顾家。” 楚可昕抿着唇,“你有什么权利这样指责我?而且,你说的话有任何的证据么?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小姨从没有和我打过电话?” 丽雅抬头,“我从小就是夫人捡来的孩子,夫人宅心仁厚,所以,我拼死也会护着顾家,我又何必编造这样的谎言?”她蓝色的眼睛如海洋一般清澈,“我能走进祈氏,就是躲过了诸多的考验,才将这消息传达到你的手上。我想楚小姐是聪明的人,知道怎么去判断我的话是不是真的。我只希望当您确定这件事情之后,能真的,帮帮顾家。至于我刚刚说的那些话,对不起,楚小姐,是我太着急了。” 楚可昕站在那里,脑子已经开始混乱。 但她还是坚定地说,“谢谢你丽雅,我会关注顾家的事情,不管是不是祈爵造成的,我都会去帮助。”她一字一句道,“我爱顾家。” 丽雅一双眼睛怔怔地注视着楚可昕,过了良久,她才道,“我相信你,楚小姐。若你还是不相信我的话,也许你可以试着问问夫人或者别的人。” “我会的,丽雅。”楚可昕的声音很轻柔,“城堡不是顾家,防御系统很高。我不知道你是通过什么人才进来的,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小姨现在也一定很需要你。” “好。”丽雅放下了玫瑰花,转过身离开了楚可昕的房间。一时间,偌大的房间里就只剩下楚可昕一个人。 她坐在沙发上,十指相扣,她屏住呼吸,觉得喘不上气来。 她想起昨天给顾白卿打电话,能感受到她的欲言又止。顾白卿原本像是想和和自己说些什么的,但是自己当时一个劲地和顾白卿说,也许自己马上会有一个隆重的婚礼了。 所以,顾白卿没有往下说的话,是不是因为怕她夹在中间为难? 楚可昕想罢,立即拿出电话,打了电话给顾白卿。 电话通了,顾白卿声线柔和,“昕昕。” 楚可昕整个人仰躺在沙发上,从前同顾白卿打电话没注意,今天仔细听了她的声音,虽然还是同从前一样轻柔温暖,但她明显感受到顾白卿生病了,她只是极力在忍着自己病态的声音,不让楚可昕发现。 楚可昕突然问,“小姨,顾家的生意怎么样,我还从来没有问过你呢。我们家的大牧场一定很美吧,呱呱一直吵着要去看看呢?”她落下那么一句话。 然后楚可昕听到一声东西落地的声音。 楚可昕喉中干涩,“小姨,怎么了?” “哦,没事,不小心把杯子给砸到了地上。”顾白卿笑着说,“我以为多大点儿事呢,等你们有空了,我就带你们去呗。绿色的草场,遍地牛羊,可以喝新鲜的羊奶呢。不过,刚挤下来的羊奶很腥,不晓得你受不受得了。” 顾白卿显得很开心,“不知道到时候你来是你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咯,也许那个时候肚子里会有个小宝贝啦。” 楚可昕听着她说这些话,也觉得很温暖,“小姨,到时候我将你接来住啊,我生呱呱的时候可没有人照顾我,什么都不懂。那个时候可羡慕别人有妈妈陪着了。” “好好好。” 两个人又絮絮叨叨说了不少体己的话,顾白卿有些扛不住,声音里透露出些许的疲惫,“昕昕,小姨有点困了,先去睡会,下次再聊。” 楚可昕眯着眼,“好,小姨,你休息吧。” 一通电话结束,顾白卿半句都没有提到顾家资产的时候,或者说到这个事情就跳了过去。 她阖上了眼睛,完全不敢往丽雅说的那方面去想,宁愿选择相信现在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楚可昕心里烦闷,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她的性子向来是有事情解决事情,不愿意营造一个虚假的世界给自己。 她拿出电话,翻到肖炎轲那一行,思考了半天,终于拨通了他的电话。 肖炎轲电话接的挺快的,听到是楚可昕的声音,蛮意外的。他像是要去开什么会议,楚可昕听到声音就想着先挂了。但肖炎轲没给她这个机会,就听见他和秘书说,“把这个会议往后挪一个小说后再开。” 楚可昕咬了一下嘴角,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她正想着,肖炎轲倒是开了口,“听说你已经回城堡了,怎么祈爵会允许你打电话给我呢?” “城堡又不是监狱,祈爵他不会限制我自由的。”楚可昕贝齿磨着唇。 她想了想,才开口,“肖炎轲,你知道顾家在澳洲主营的是什么么?” “畜牧业,那些牛肉、羊肉和乳制品多半是你家里产的。”肖炎轲嗓音清冽,“不过.....”他指尖下意识地在桌面上轻扣,“最近顾氏不大好过,因为被曝出了好桩新闻。” “是什么新闻?” “包装里的肉是已经几天死了的羊肉,牛肉。还有就是在牛奶里放了添加剂,延长过期时间。所以,冲击很大。我前几天去澳洲恰好遇到在一个酒席上遇见seven,他说有几条生产线都已经停了,因为没有办法卖出去,所有东西都在等着过期。” 楚可昕疲惫地靠在沙发上,难以启齿地问,“是不是,祈爵做的?” 电话那端是长时间的沉默,过了很久很久,肖炎轲才淡淡道,“先前有祈氏那边的人想开收购顾家旗下的畜牧业,但是你小姨没同意,后来祈氏也突然走了,没再动说要收购的心思。但是不久就出现了这些新闻。” 她的目光闪烁不停,很艰难地才开口,“这也不能说明就是祈爵做的啊,也许,也许存在偶然对不对?” 肖炎轲叹息了一口气后说,“可昕,如果这样想,能让你好受一点的话,那你就这样想吧。” 楚可昕像是被水一盆冷水浇灌个彻底,她的嗓音有些变调,“如果,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肖炎轲闻言,眼中有瞬间的幽暗,“怎么说,你那么爱祈爵,你小姨铁定不会告诉你。祈爵的话,更加会隐瞒着你。” “阿昕,你如果需要我帮忙,我会尽力去帮你。顾家如果不撑过这一关,多半夜就和肖氏一样的命运,瞬间成为一盘散沙了。” 楚可昕滚烫的眼泪落下,怎么都不肯相信这个事情。 “我要怎么样才能帮小姨!”楚可昕双眸无神。 “可昕,你在祈爵身边,应该偶尔会看到他在电脑上操作,你如果知道他的方案,就知道他接下来要怎么样对付顾家,我们就有了应急措施了。” 她脑袋里一片空白,双目呆滞地望着放在桌子上的玫瑰花,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肖炎轲说的方案! 楚可昕想起那天她睁开眼睛,祈爵就在她身边,他的电脑上就写着收购方案! 她想到这个事情,阴寒从脚底往上窜,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可昕,能不能成功将顾家挽回就靠你了。”他继续道,“祈爵少了一个方案没有什么,祈氏那么大根本不怕什么损失。但顾家是再也经不起什么折腾了。你不能拿剩下的顾家去赌。” 楚可昕点了点头,她抬起头,望见窗外明明刚刚还是大太阳的,如今却一片阴霾,要下雨的感觉。她睫毛轻垂,挂了这通电话。 楚可昕躺在沙发上,脑子越来越混乱。她不明白,祈爵为什么要这样做,没有理由,没有一个理由! 她眉宇紧拧,比之去偷一个计划,不如正大光明的问他。 她再次拿出手机,手指却抖得厉害,想要拨出给祈爵的电话,亲口问问他究竟是什么情况。 可一瞬间,她将唇咬得发白,她想起祈爵将她从顾家掳走那天,他冰冷的对她说,“楚可昕,你是我的,你完全是我的。如果你觉得所谓的靠山能为你遮蔽风雨,那我不介意将他们都摧毁掉。你的人生,只要有我就足够了。” 楚可昕睁大眼睛,整个人都要晕过去。 所以,他是想要将她永远留在身边,没有任何一点能力逃走,才想要毁了顾家么? 真的是他造成了顾家这个局面......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你的利用价值到此为止 楚可昕收拾了心情,同罗恩说她要出去购物,拿着包,面色平静地走出了城堡。 外面正在下雨,楚可昕只让两个保镖跟着她。她撑着伞走在大街上,抬头就能看到透明的伞面上,有无数雨水滴落,形成好看的水花。 楚可昕的手插在高定风衣里,简简单单一身驼色风衣显得她气质出众。 她推开街边一家咖啡馆的大门,点了一杯咖啡就静静坐在一个角落里。 两个保镖也跟着进来,但是坐在了楚可昕的对面。 楚可昕翻开一本杂志,瞟了一眼后便无趣地将杂志放到了一边。像是要打磨时间一样,她手放到了鼠标上,随意浏览网页。 那两个跟着她的保镖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安静地待在一边,等着楚可昕喝完咖啡。 楚可昕快速搜索了顾家中国关键词,一时间一大片报道全都跑了出来,报道上说的几乎都是同肖炎轲说的一模一样。而一小时前,她在古堡里也搜索过同样的关键词,却什么也没有。 如果不是怕她知道什么,祈爵何必将城堡里关于顾家的新闻全部压了下去呢。 楚可昕紧紧握着手,眼眶里有眼泪在打转。 穿着黑色马甲白色衬衫的服务员走过来将咖啡送到了楚可昕的桌面,“小姐,这是您的咖啡。”服务员走进,才看见她的流露出一股子悲恸。 楚可昕像是一下子从这个消息里回了神,轻声道了句,“谢谢。” 她快速拿过桌面上的纸巾,趁着服务员还挡着保镖的视线,将落下的眼泪擦掉。她拿起咖啡,喝了一口,苦涩无比。 她低头看到付款清单才想起来,自己刚才无意识地指了菜单上的咖啡,原来点了一杯最苦的苦咖啡。 楚可昕轻微张了唇,心口窒闷的感觉让她连呼吸都不顺畅。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点,想要微笑,可嘴角上扬的弧度却比哭还难看。 她不敢想,也无法想。就在自己开心地梦想着自己的幸福生活的时候,小姨和seven却在澳洲受着折磨。 眼睑下垂,脚步有些虚晃。 楚可昕回了城堡后,直接回了房间,也没有出门。 晚餐的时候,罗恩喊了几次,她都没有出来吃饭,一个人关了灯,躺在床上。 她屈膝抱着直接,即便盖着温暖的天鹅绒被子,依旧被无尽的寂寞压抑包围,她翻了一个身子,眼角的眼泪从眼眶里滑落。 祈爵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参加了一场就会,喝了不少酒,连带身上都是酒的味道。打开门,看到房间一片漆黑,他便知道楚可昕已经睡着了。 他如同往常那样,去其他房间洗了澡,身上有轻微的沐浴露味道,然后才走进他和楚可昕的房间,紧紧地抱着她睡觉。 楚可昕没有睡,她根本睡不着,死咬着唇,不敢让唇间的哭声溢出来。 有些话她不敢问祈爵,就像肖炎轲说的,她赌不起。听丽雅的意思小姨生病已经很严重了,若是因为她,顾家倒了,她会恨自己一辈子。 翌日,已经十点了,祈爵还没有去集团。 楚可昕问他,他反身将她搂进怀里,“好久没有抱着你睡觉,难受。再这样下去,要疯掉了。” 楚可昕下意识问,“上门事情,那么棘手?” “老头子走了,低下有一批人不服气。只能趁着如今一鼓作气将这些刺头给解决了,留到以后都是祸害。”他叹了口气,漆黑的眼眸里带着几分厉色,“我不想接收集团这个烂摊子,我还是希望我们回国内,但二哥一个人太吃力,再加上云朵的事情,他也是焦头烂额。” 祈爵亲了亲楚可昕的额头,“再等等,等我忙完了这一阵,我们就结婚,然后带着呱呱回徐城好不好?” “好。”楚可昕答应了他一声。 祈爵虽没有去公司,但整个上午也在书房呆着用电脑处理公务。 呱呱学校要求有一个亲子活动,还要拍照片,写下感想。 楚可昕就在厨房同呱呱一起做小蛋糕。 呱呱满脸的面粉,笑的不行。楚可昕压抑的心情也被这难得的童真所渲染。她想到还在楼上工作的祈爵,便装了动物小饼干和柠檬茶上楼想拿给祈爵当下午茶。 只是刚走到书房门口,祈爵手里拿着电话,很着急的样子。 楚可昕手中捧着下午茶,看着他离去。一转身,发现祈爵的电脑都没有关。 她将下午茶放在桌面,快步走到落地窗前,见到祈爵马上坐上黑色的悍马,司机直接开着车子就离开了。 楚可昕等了五分钟,就像是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确定祈爵不会回来了。她才跑到电脑面前,打开祈爵最近的文档。果真在里面看到了许多文案。 楚可昕立马转去自己房间拿了U盘,将书房的门关好,屏住呼吸,开始浏览文件。 其实她看不懂祈爵写的那些资料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也不敢将祈爵所做的资料统统交给肖炎轲。她快速搜素,只要是带着顾家产业的文件她全部拷贝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楚可昕额头都有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祈爵文件夹里有不少顾氏的文件,楚可昕心里越想越没用底。 到了这一刻,她已经是彻底相信肖炎轲的话。若是祈爵没对顾氏下手,他弄什么多顾氏的资料做什么。 一想到这里,她的背后都透着凉。 这个时候走廊上响起一阵脚步声,楚可昕整个心脏都要跳出胸膛了。她盯着U盘,看到进度条终于到了百分之一百。 她连忙将U盘取出。 门被人敲响。 楚可昕深深出了一口气,随手拿起一片饼干,唇轻启,“进来。” 罗恩就推开门进来,“夫人,小少爷在厨房等你,说还想做泡芙。” 楚可昕努力微笑,“好的,我这就下来了。” 罗恩将门又合上了。 楚可昕手中攥着U盘,已经全部是汗水。她将那些开了的页面全部关闭,又回到初始页面,等一切都做完了,她才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将U盘藏好,下了楼。 U盘虽然那到了,但她却不知道怎么拿出去交给顾白卿和seven。这个事情本来交给肖炎轲是最方便的,但是楚可昕也是防着他。这些资料毕竟是从祈爵的电脑里拷贝出来的,万一里面有什么资料拿去被肖炎轲做小动作的话,后果更加可怕。 她现在简直是步履维艰,什么事情都要小心翼翼。确保祈爵与顾家都万无一失。 楚可昕走到厨房,呱呱正用在过滤面粉。透过窗,对面正好是从前呱呱喜欢看书的花房。正好看到花房那边一个熟悉的身影,楚可昕的眼睛一下子明亮了起来。 丽雅还在! 她眼眸闪着光,同呱呱说,“等这个做完了,我们去花房看书吧,泡芙配柠檬茶,阳光与玫瑰花,愉快的下午时光。” “好啊,妈咪我读给你听好不好?” “嗯。” 楚可昕和呱呱拷完饼干,就去了花房里。 难得的亲子下午时光,罗恩便没有上前去打扰他们。楚可昕找了空隙,走到花房后面找到了丽雅。 “丽雅,真是谢天谢地,你还没有离开。”楚可昕将手中的U盘交给她,“这个是祈爵电脑里关于顾家所有的策划案,你拿去交给小姨和seven。” 丽雅闻言,有些焦急,似乎恨不得立马就离开古堡。她想了想同楚可昕说,“我可以找肖少爷帮忙么?他正好在欧洲的。” 楚可昕秀眉微蹙,断然拒绝,“你找个地方就能将这些资料传给seven,何必要借助他的手。现在我们想办法先离开城堡。” “好。” 楚可昕绞尽脑汁,古堡里的防御系统一向很强,她不知道丽雅是怎么进来的,但是要出去实在是难。 晚上祈爵又没有回来,楚可昕反倒松了一大口气。她假装要出门吃饭,带着呱呱就坐上了车子。为了开心,她还是自己亲自开车车子离开的。 丽雅就这样被她藏在了后备箱里。 走出大门,历来要检查一下车辆。今日是楚可昕亲自开车,她脸上有点不耐烦,油门一踩就要出去。几个人看到是夫人也就没多加检查,直接放了人。 车子开到了大马路上,楚可昕才松了一大口气。到了商场地下室,她也没下车去开车门,只是将在车上就将后备箱给开了,自己则带着呱呱往楼梯走。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丽雅自己走了。 这一天,楚可昕都过得心不在焉。直到她手机上看到丽雅发来的短信,她才虚脱地坐在座位上。但愿她找来的东西能帮着顾家躲过这一场危机。 而同一时间,丽雅眼睛里冒着火,看着眼前的男人。男人嘴角噙着玩味的笑,“将你成功带进祈氏的是我,有了消息你居然想要跑,你对得起我么?嗯?” “你把东西还给我!”丽雅攥紧了手,眼眸紧缩。 男人脸上闪过优雅的笑,声音却阴冷之极,“你的利用价值到此为止。”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上流圈的笑话 静谧的夜晚,房间内一片漆黑。今夜祈爵难得的连家都没有回。楚可昕有一种直觉,也许祈爵今天晚上没有回来,同自己的那个U盘有关。 但她又告诉自己,拷贝的资料都是顾家的,别自己吓唬自己。 古堡安静的夜,一点儿声音很都没有,唯独只有身边的呱呱,有轻微的呼吸声。越是只有没有声响的夜,心里却发害怕。 楚可昕从未又过这样的感觉,一个晚上会那么漫长。她望着呱呱房间顶上的夜光星星,数了好几遍也睡不着。 翌日,祈爵有些疲惫的回了房间,却没有看到楚可昕在房间里。他刚转出来,就瞧见楚可昕穿着睡衣从呱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她一抬头就看到冒出青渣的祈爵,眼睛下一圈黑眼圈,眼里闪过心疼,“才回来么?怎么加班到这个点。我给你放点洗澡水,洗洗。” 楚可昕说着要走进房间里。 祈爵一把拉住她,一双手环在她的腰下,潭底的眸色复杂令人寻味,“没事,只要你在就好。” 楚可惜淡淡一笑,“我能去哪里,你和呱呱在的地方,我肯定也在。” 祈爵收起了眼中的暗涌,笑着凑到她前额亲吻,“别担心,你老公厉害着呢。” 楚可昕也回头给了祈爵一个吻,然后走进房间里放热水。 楚可昕去厨房做了点儿白粥,端上房间的时候祈爵已经躺着睡着了,但他眉头一直紧锁,看起来很焦躁的样子。 楚可昕见他睡着了,也没喊他起来,将粥放到一边就出去了。 同一时间,在一处私人酒庄内。 楚伊伊推着祈森往前走,轮椅停在某一处,抬头就能看见对面坐着一位漂亮的女人。她穿米白色欧洲宫廷裙子,面前放着一瓶红酒,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似乎已经坐在这里等了很久。她的头发是金色的,落在后腰,大波浪一圈一圈,衬得皮肤很白。 “大哥,好久不见。”萨琳娜轻轻柔柔喊了一声。楚伊伊盯着她的脸看了会儿,感叹一句果然是富家千金,一言一行都那么优雅。 祈森如今的腿上越发严重,已经到了连依靠假肢都不能起来了。但他脸上依然带着优雅的笑,他笑起来的样子同祈爵有几分像,但却比祈爵多了几分阴沉。 萨琳娜目光落在身后的楚伊伊上,“这位是?” 祈森笑容温和,“她是楚可昕的妹妹,楚伊伊。” 萨琳娜偏了头笑笑,“看着好像不是很像的样子。” “嗯,她们是同父异母的。曾经因为楚可昕还吃了一顿监狱饭,最近才出来。” 萨琳娜面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祈森说,“所以,萨琳娜小姐,我们都有同样的目的。” 萨琳娜皱了皱眉,“什么?” 祈森突然冷笑一声,“萨琳娜小姐,我三弟已经将楚可昕接进城堡了,据我的人说,他们还打算生二胎。而你呢,自从被祈氏公开撕毁婚约之后,你的前景惨淡,没有人想与你联姻。你的母亲甚至叫你同一个小贵族家的私生子来往。你不怨恨么?” 萨琳娜指尖扣着自己的手心。祈爵的悔婚一下子让她成为了上流圈的一个笑话。从前她家的背景强大,又加上她的外貌与能力,爱慕她的人都排成了长队,而如今却什么都没有了。 “而我,原本祈氏的一切都应该是我的,他却将这些都拿走了,还找人封杀我!”祈森脸上闪过阴鸷的表情。 他的脸变得更加阴沉,“我知道,我爷爷不是因为心脏病死的,我也知道,当时你拍下了我爷爷死的过程。我想要那张光碟。” 萨琳娜眼眸中有几分探究,沉吟片刻之后道,“我可没有那种东西。再说祈老爷的病因医生已经给出解释了。” 祈森挑眉,“萨琳娜小姐,我能为你保证的是,你既然喜欢三弟,我一定成全你。等我将祈氏集团给搞得一团糟,就是你能出手帮助他的时候。当一个人的地位高于另一个人的时候,即便是逼着,他也能和你在一起。” 萨琳娜眼中流露出震惊。 她一瞬间有一种冲动,真想把那张CD交给他。但.......如果那张CD的内容公布于众,那么祈爵遭受的将是灭顶之灾,弑亲啊,她没有办法这样做。 “我真的没有那种东西。”她手握得紧紧的,“爵他也不会做这种事情。” 祈森靠了过来,他的笑容看似温和,身上却透露着一股强大的阴沉感,令人无法适从。 “你真的不想要再回到三弟身边么?” 萨琳娜高傲地扬起自己的脖颈,“若我想要,我也要他心甘情愿的爱上我,与我共度此生,绝非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去威胁我心爱的男人。”她站起身子,拖地的裙摆精致又美丽,“大哥,酒庄事情繁多,容我先行离开一步。” 说着她就离开,但仓促的脚步还是出卖了她心里的慌张。 楚伊伊将祈森推到离桌子更近的地方,自己走到一边,开了红酒,拿起两只倒扣的杯子,往里面倒了红酒。 “你看,她根本不和我们合作,我得不到光碟,根本就没有办法散播出去。” 祈森抿了一口酒,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你以为我是想在她身上拿到光碟么?”他冷笑一声,“她那么爱我三弟,你觉得有可能么?” “那你还找她做什么?”楚伊伊冷冷地发问。 “我就是确定一下,她知道不知道这个事情,光碟的事情是我瞎掰的,若是真的有,就太妙了。”他举起红酒杯,“刚刚的试探,你没发现她身上的小动作么?她就是刻意隐瞒,还真是有一张光碟。” “所以我们要得到这张光碟么?” “来不及了。而且,舆论舆论,并不需要什么都是真的。我们可以自己做一张光碟,找一批演员不是么?” 阳光下,祈祈森笑的阴狠,而对面的楚伊伊端着一杯红酒,姿态撩人。 楚伊伊不得不佩服祈森,他能将所有事情都布局好。如今,真的只有等待祈爵和楚可昕入局了。他们将她害到这个地步,她必定要他们败的一塌糊涂! 祈森举起杯子,“cherry。” 楚伊伊也举高杯子同他轻轻一碰。 渐渐的,欧洲这边的商场好像有了大变动。四大家族也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自从祈氏与希尔顿家族公开撕毁婚约,两大家族之间的矛盾就引燃了。而罗斯家族的实力仅次于祈氏,这些年虽跟在祈氏后面,但想要一举成为领袖家族的心一直蠢蠢欲动。而最后的亚当斯家族一直保持着中立,任何纷争他们都不加入。 祈爵从最初的一天不回来家里,到一周不回来家里。时间越来越长。楚可昕带着呱呱去集团找祈爵,多半看到他在开会,或者气势汹汹地在训员工。 马上就是圣诞夜了,伦敦街头挂满了各色糖果,可爱的圣诞老人伫立在门口,透明落地窗上喷着?Christmasdayhappy!洋溢的红色传递着浓浓的喜庆。 祈氏城堡也装扮了一新,迎接新的一年的到来。但这样热烈的节日气息却没有感染到楚可昕。她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因为是圣诞夜,罗恩令佣人们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简直堪称是中国的满汉全席了。 难得今日祈爵早早回了家,还带来了祈沪和云朵儿。 云朵儿比起当初在澳洲的时候,看上去瘦了不少,眉眼间也少了几分神采。她看到楚可昕,牵着自己的嘴角喊了声,“小婶婶。” 楚可昕点了点头,揉揉她的脑袋,“云朵儿,又大了一岁啦。” 呱呱很久没有看到云朵儿,这下看到她,高兴的不行,拉着她的手就带她坐在自己的位子旁边。 楚可昕笑了笑,“两姐弟感情真好。” 祈沪说,“中国话怎么说的,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虽然佣人们在上菜,楚可昕也忙碌着准备这准备那,最后还亲自端上一盘饺子。 祈爵望着楚可昕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噙着笑。祈沪坐在他身边,将他的神情看了个透,连他都会觉得惊讶,居然有那么一天,一个女人可以收服他三弟的心。 他对着祈爵说,“怎么样,什么时候结婚?” 祈爵嘴角缓缓勾出弧度,“马上。”他转过头对着祈沪说,“其实只差一场婚礼,我和阿昕的结婚证已经拿到了。这次可是实打实的,花的钱还很少,比办一张假的可便宜多了。” 祈沪也笑了。 云朵儿今日在这里,倒是多吃了一些菜,祈沪很开心,难得见她心情不错的样子。 “许是我将她护得太好了,往后我让云朵儿多来这里走走。” “她还是想回去?” 祈沪有些气闷,“也不知道那个seven给她下了什么迷药,这孩子上网只会搜索他的新闻。早熟。” 祈爵不屑,“你同嘉莉生下她的时候也才二十岁吧。” 几个人有说有笑地吃着饭,突然间客厅的电话徒然响起,楚可昕刚夹到的饺子就直接落在了酱汁里,黑色的酱汁溅到了衣服上,一下子留下了印子。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别再装了 罗恩走到客厅接了电话,“您好。”他脸上带着微笑,下一秒,他有一瞬的凝固,回头望了一眼楚可昕后淡淡道,“请稍等。”他拿着电话,对楚可昕道,“夫人,您的电话。” 云朵儿拿过纸巾给楚可昕擦了一下。楚可昕定了心神,对她笑了笑,起身走到客厅,接起了电话,那段传来顾家大管家的声音,“小姐,夫人病倒了,如今在抢救,你快回来吧。” 电话应声砸在桌角。 祈爵皱着眉,也跟着站起来,“怎么了?” 楚可昕原本红润的脸如今一片苍白,她的心口像是被巨大的石头压着,眼中布满了慌张,“小姨,我小姨病倒了......” “怎么会!”云朵儿也跟着站起来,“那她怎么样了。” “在医院里,管家说也许,也许熬不过今天就会,就会死。”楚可昕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罗恩,去准备私人飞机。”祈爵搂着已经快倒下去的楚可昕,“别怕,不会有事情的。我们现在就去澳洲。” 他双手紧紧抱着楚可昕,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能安慰她。 餐厅里,刚做好的菜还热气腾腾,桌上的饺子一只都还没有吃。刚才还其乐融融的场面一时间被这个消息给冲淡了,大家都没有心思吃饭。 不过十几分钟,罗恩就已经准备好了私人飞机。 祈爵带着呱呱和楚可昕就往外走。云朵儿见到他们起身了,也跟着走。 “Carol,你去哪里?”祈沪在身后喊住她。 云朵儿顿住了脚步,回眸的时候眼中噙着泪光,“父亲,他现在一定很需要我。” “Carol……”他走到她面前。她的眼泪啪嗒往下落,一滴滴坠在他手背上,像灼热的火苗,烧得他手背一阵刺痛。 云朵儿也没有哭声,只是咬着自己的唇,一点声音没有泄露。 祈沪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从澳洲将她带回来,如今这一去,会不会就再也没有办法将她带走。 她是自己的贴心小棉袄,整整十几年时光,她就流落在外,再次发现她的时候,千万种思绪纠缠在一起,他无法形容自己的心境。若再一次让Carol离开他,和同他身体里抽走一根骨头又有什么区别。 “Carol,我不允许,我绝不允许你去澳洲!”祈沪冷冷的说。 “为什么!父亲,求你了,你让我去吧。我保证回来之后我会乖乖听话,再也不去想他。但是现在,能不能让我去陪陪他。伯母就快死了,他该有多难过!”云朵儿眼眶发红。 “Carol,你怎么能这样,你母亲一命换一命才将你生下来的,你还那么小,你怎么能变成这个样子,同那个人这样!”祈沪再不能忍受,生生撕开了他不想要解开的一幕。 云朵儿静静地望着祈沪,他的脸色阴沉,无数残忍的话从他的嘴里出来。 小时候,她最爱的就是父亲,父亲就是她的天,她的所有,有了父亲,她不害怕任何事情。但后来,她被迫,生生离开了父亲。无数个夜里,她从睡梦里惊醒的时候,她想父亲,真的好想父亲。这个时候,seven就守在她的身边,代替父亲给她温暖。 这样的时刻,她怎么可以不在seven的身边。 她知道,自己很小,喊seven一声叔叔,也许他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也许有一天,她也会接受父亲给她安排的联姻对象,忘掉seven,同一个爱自己的人在一起。 这些都可以! 但绝对不是现在,不是在伯母快要去世,在seven最需要她的时刻! “对不起父亲。”云朵含着眼泪往前跑。 祈沪伸手抓住她纤细的手腕。云朵儿转过脸,祈沪看着自己女儿尖尖的小巴,一双大的出奇的眼睛。他心里泛起一阵酸楚,莫名就想到了已经去世的妻子。 他的手一下子放开了。 云朵儿一阵风似的往前跑。她今日恰好穿了一身红色的裙子,在漆黑的夜里像是一朵盛开的曼陀罗花。原来不知不觉间,他的孩子已经长那么大,长大到可以同另一个男孩子相信相爱,不再只是他的小棉袄。 祈爵也跟着往前跑,绿色草坪上响起一阵飞机降落的声音,巨大的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祈爵一手就将楚可昕和呱呱抱上了飞机。身后的云朵和祈沪也跟着上来。 楚可昕上了飞机之后,两只手放在膝盖上,还是止不住的颤抖。她眼中是藏不住的悲凉。 祈爵坐在她身边,搂着楚可昕,他的指尖碰到楚可昕的脸颊,“别哭,会没事的。我还准备了在祈家的医生,都是世界有名的专家。” 一行人匆匆赶到急救室外时,就看到seven穿着一身无菌白大褂,眼神没有焦距地望着前面,一双手垂在两侧,手上还残留着血迹。 楚可昕跑到他身边喊了他一声,他一点反应都没有。直到云朵儿推了他一把,他的目光才慢慢聚焦到云朵儿身上,隔了好久才开口,“你回来了。” 楚可昕擦掉脸上的泪水,“手上为什么那么多血?没有人给包扎一下么?” 顾家的老管家走过来背着seven同他们说,“这不是少爷的血,是夫人的。”他几分哽咽,“少爷亲自给夫人动手术,但是,那是他的母亲,他怎么能不慌张。手术的时候因为高度紧张,不小心割了一刀,夫人大出血了。几个专家赶紧将他带了出来。他已经在这个地方站了四个多小时了,一动也不动,谁喊他也不理人。” 楚可昕望着还在抢救室的顾白卿,强忍住喉间的哽咽,“为什么突然会这样,前几天还好好的。还说要来看看我,参加我的婚礼。” 老管家一脸悲伤地站在一边,“急火攻心,夫人已经连着好几个月这样了,不让说。” 急火攻心几个字就像是晴天霹雳。 楚可昕像是联系到了某些事情。她抓着管家的衣服问,“顾家的产业是不是还在走下坡路。小姨是不是因为这个事情才这样的!” “哪里还有产业,收购的被收购,破产的破产。”管家眼里有几分难以掩饰的埋怨,“夫人说,本来这些东西也应该留给小姐的母亲,现在您要嫁给祈少了,这样变相的交付给你也行的。” “你在说什么。”楚可昕声音里带着颤抖。 “但这些产业当初都是先生帮着夫人支撑下来的,特别是大牧场,那是他们情定的地方。嘴上说着不在意,但是大批的工人下岗,再加上大牧场的彻底倒闭,夫人怎么可能会好受。她看着还是每天插花泡茶,但我跟在夫人身后那么多年,我知道,牧场倒闭是压死夫人最后的一根稻草,那个地方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有意义了。” “怎么可能倒闭,怎么可能,我明明将U盘全部交给了丽雅的。”楚可昕心痛欲裂。 “丽雅?”老管家说,“她已经消失了三个月了,大家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祈爵的眼眸深沉,隔着不远的距离将目光放在楚可昕和老管家身上,“你们在说什么,顾氏为什么会倒闭?” 楚可昕蓦然抬起头,眼睛恨恨盯向他。 祈爵皱着眉,那目光宛若一把利刀,要将他凌迟掉了一样。 楚可昕咬着牙,扬起一个讽刺的笑,“你不知道么?这些不是按照你的计划在进行么?” “楚可昕!你真的你在说什么么?”祈爵凉薄的唇微微轻启,眼眸暗淡,上前一步搂住她的腰间,“我应该知道什么?” 楚可昕十指掐进他肩胛,用尽全力想要推开祈爵,她眼中的悲伤被无限放大,“你电脑上全是顾氏旗下的产业,那么多策划案,你是什么心思呢?” 祈爵背部僵硬,眼眸中泛出猩红,“那些东西不是的。” 楚可昕没给他解释的机会,“不是,不是,不是,你究竟要隐瞒我到什么时候?你以为你将顾氏遭受重创的新闻隐瞒起来我就不知道了么?祈爵,我从来没有想过,你演戏能演的那么好,一方面说着要和我的家人好好相处,一方面为了防着我又靠山就将顾氏打击的一败涂地!祈爵,顾家不欠你的,你为什么要这样样子!你为什么能那么残忍。我都已经说了会永远留在你身边了,你为什么还不能停止对顾家的伤害!” 楚可昕用力捶打着她的肩膀,“你这个恶魔!” 祈爵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楚可昕,你不相信我么?” “你要我怎么相信?”楚可昕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我看过其中一个你电脑里的策划案,从怎么打击破坏写的那么完整,而现在也按着你的计划在进行,你要说不是你做的,骗谁?祈爵,我告诉你,我不是没有相信过你,我在来澳洲之前还抱着对你的幻想,但现在,我不会再相信你,不会了!” 祈爵勾起凉薄的唇,“所以,你从我的电脑里拷贝了文件?偷偷将它拿了出去?”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用我的方式将你留下来 楚可昕杏眸瞪圆,放慢了语速,一字一句道,“对啊,我,不,相,信,你,所以,我亲自动手,怎样?” 祁爵眼眸中有一种疼痛在蔓延。 “我真是恨死我自己了,我就应该将东西都拷贝走,亲自带到澳洲!我真是蠢,总觉得是自己表现的不够安定,才会让你蔓延安全感。但是,是我想多了。畜牧业就是一块肥肉!你们祈氏就看上了这块肉了!”她冲着祈爵吼道,“我怎么会相信你这样的人!那一次我和呱呱被抓走,你也是将你的利益放在了最前面,将我们抛之后头!最后还要用那样的谎言来欺骗我们!” 楚可昕心中痛到不行,她扔出最恶毒的话去伤害祈爵,她疼,就要祈爵比她还疼! 祈爵眼神冰冷,连身子也跟着变得冰凉,他脚步上前,将楚可昕抵在墙头,“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楚可昕,你将脑子整理清楚了,我是祈爵,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做出伤害你的事情。你非要将你小姨的病算到我的头上么?” 楚可昕浅笑,嘴角尽是嘲讽,“到这个时候,你还要骗我么?祈爵,我死也不会再信你!” 楚可昕恨到不行,她透过祈爵看到站在那边的seven,像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她想到第一次见面时,他阳光又开朗,小姨优雅大方。如今一个站在像个傻子,一个躺着没有生息。倘若她没有出现在他们的世界里,那么他们这会子都该好好的生活着,才不会是这个样子。 楚可昕想推开祈爵,他却纹丝不动,就是这样抵着她。楚可昕恨到不行,张开嘴就往他肩膀上咬。 祈爵一声闷哼,却没有推开她。 此时,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一行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Seven像是突然间清醒了过来,“怎么样了?” 楚可昕停下了动作,紧紧地盯着那个医生说话,心里乱成一道麻,她只看到他的嘴巴一张一合道,“seven,我们尽力了,已经诊断为脑死亡,只能靠呼吸机维持,你也知道的,这种情况下,随时会去世.....” 那些话,一字不漏传到楚可昕的耳朵里,她头靠着墙壁,浑身像是被扔进了冰窖里一样寒冷。 楚可昕觉得眼睛干涩,想起要举办她的生日会,顾白卿亲自给她盘了精致的头发。她还靠在顾白卿的身上说,这个头发盘的真好看,希望以后都能盘。 楚可昕哭出声,手捂着脸,滚烫的眼泪从指缝里往下流。 她整个人滑落到地上。祈爵伸出手想要接住她,却被她打掉。楚可昕抬起头,歇斯底里地冲着祈爵喊道,“满意了么?高兴了么?你非要将我身边爱我的人全部弄光了你才满意么?”她的嗓音尖锐又破碎,在这空档的走廊里不断回音,每一次都打在祈爵的心头。 云朵儿听到医生说的话,下意识回头看seven,却正好看见seven的眼睛微微张大。只是那眼睛同平时张扬的样子不同了,此刻空洞异常,连一丝情绪都没有。他就那么呆滞得望着手术室的方向,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云朵走回她身边,伸手扶住他的肩膀:“小叔,你还好吗?” Seven很慢很慢的垂下眼睛,望着云朵儿,声音淡淡道:“云朵,我只有你一个人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他那双漆黑的眼睛就已经闭上了。“咚”一声,整个人都摔倒在地上。 云朵儿脸色苍白,下一秒摇着摇seven的肩膀,“小叔,你别吓我,你别吓我。”声音里全是哭音。 时间过去一天一夜,管家告诉云朵seven已经三天三夜没有睡觉了。所以上了手术台才会一时间连割位子都割错了。 云朵儿开了门,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发现seven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双眼睛就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一瞬不瞬,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云朵贴近seven,轻声问,“你在看什么呀,看得那么认真。” Seven像是隔了好久才明白云朵在说什么,淡淡开口,“没看什么。”他将被子打开,贴着云朵的耳畔道,“一起睡觉。” 云朵点了点头。 她钻进被子,像往常一样靠在seven的怀里。Seven将手放在她的腰际,微微用了几分力。 云朵抬起头,就看到seven一双漆黑的眼睛。 她抿了抿唇,一股子温热涌到眼眶,带着几分哽咽,“植物人恢复的案例也很多的,我们要留着希望。我听医生们说,当时伯母的情况很危机,这样想来,她能活着都很不错了,不是么?”她环紧Sevev,“我们不能要求每一件事情都十全十美。” Seven空洞的眼睛看着她,“你不在,母亲如果也走了,那我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云朵感觉到那双熟悉的手臂从她从她身后伸过来,将她整个环得紧紧的,耳边传来一句低低的轻吟:云朵,谁也没有办法从我的身边将你带走。 云朵眼睛里晶亮一片,他的身上充斥着肥皂的味道,夹带着他自身的男性味道,萦绕在她的鼻尖。 云朵抬起头,黑暗里,她无法十分清晰地看清seven的脸。 “轰隆” 窗外突然响起一声雷,闪电闪过,照亮了他的脸。 他的脸如鬼斧神工下的雕刻,一双眼睛如深邃的潭底,深不可测,他的唇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 “seven,你怎么了.....”云朵吃惊地望着他,这样的seven她从没有见过。她从床上起身,想给他倒一点水喝,身子刚撑起来,就被seven整个压在了身下。他盯着身下的女孩犹如待到猎物的猎人。 “seven.......”云朵望着他,眼底有一份无知和迷离。就这样一个神情,好比是一把催化剂,足够诱~惑每个男人。Seven身体一紧,俯身埋在她的脖颈处,在她耳边轻声道,“云朵,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因为你每一次这样看我,我都忍不住想要用另一种方式对你。” “什么方式?”她低低问。 seven炙热的吻落在她粉色的唇上,野蛮又狂野,到最后,连一簇呼吸都不想留给她。云朵儿在窒息中,双手下意识地抱住男人精壮的后背。 红艳艳的舞裙随着一声撕扯,自她圆润的肩上扯下。seven落在她脸上的目光越发炙热了。 云朵抬头却跌入他的眼眸里。云朵从没有见过seven这样的眼睛,那样的深与暗。 再一道闪电而下,seven清楚的看清此刻的云朵。她的脸色有一种迷人的红色,散乱的发还有迷离的眼睛。这是他疼爱了整整八年的小姑娘。他想过要等她长大,然后变成他的小小新娘。她如今还太小了,他舍不得伤害她。 但是,他的小姑娘不见了。她跟着自己的父亲走了,走的头也不回。 没有一通电话,也没有一份简讯。最后他安排了人偷偷进了她家里,将对她的思念写成了一份信。她看了,也回他了,但回信只有寥寥几字。 谢谢你曾经收留我,现在我要开始新的人生。 她崭新的人生开始了,那他呢,他怎么办? 那一刻,他只想将她据为己有。他不会再犹豫,不会再心疼,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这种迫切的心情在今夜完全爆发,母亲也要走了,那他要注定一个人孤独么?不,他要留下一个人,偏执的情绪,瞬间爆发。他不想再等,不想再忍。 如果云朵迟早会是他的,那么他何不提早行使他的权利。 云朵不是傻子,到了此刻还能不知道seven想要做什么。 既然seven想要,她没有理由回去拒绝她。从他带走自己的那一刻起,她就是他的。一颗心早就臣服了,除了他,她还能给谁。 可这些事情不是在这样的雨夜,不是在他情绪崩盘的时候。 “seven,你听我说,你不要这样,我爹地他.....” Seven根本不听她说什么,牙齿咬上她白皙的肩头。 “啊——”云朵忍不住叫出声,“别这样seven,我很疼,真的很疼。” “你想要说什么,你想说我们不合适么?你想要回到你的大家族里,然后将我一个人抛弃在这里么?” 云朵挣扎,“seven,你不能这样对我.....” 被撕裂的红裙子被褪至半腰,恰好束住两个手臂。云朵不住的挣扎扭动,女孩细滑的肌肤滑过男人精致的肌理。 他暗哑着声音问她,“和你一起在公园散步的男孩子,你是不是喜欢那个人?” 他咬上她的唇,像是一种蛊惑,“他,有没有这样对待过你,有没有亲过你的唇呢?” 他伸手用力掐出她的腰侧,恨不得将她整个融入自己的身体里。她太残忍,居然就这样离开他的身边,爱上别的男孩。 “云朵,我说过的,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你是我的。可是,你没有听我的话,你还是离开我了。既然这样,我会用我的方式将你留下来.....” 女孩被他压在身下,她的脸上落下一滴眼泪,她停止了挣扎,眼中噙着眼泪望着他。 Seven深吸一口气,极其缓慢的,用他的方式,真正拥有了她。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破产重组 祈爵愣怔地望着楚可昕心口的位子,她刚刚说什么来着,她说这个位子以后再没有他了? 他将目光落在外面,一个下雨的圣诞夜,却阻挡不了人们跨年的喜悦。璀璨的烟花绽放在天空,刺得人眼睛发酸。 楚可昕这会子情绪难以控制,她硬生生将收购顾氏的事情算在他头上,他还能说什么。 一开始想要解释,到最后这种不信任像是一块大石头压着他的胸口,他也真的,不屑去解释什么了。 那电脑里的收购策划案不是他做的,而是他底下的那班子人做的。他当初恨她离开,见死不救,知道她回到顾家,原本是想要打击一下她的家族。可再次见面,什么都做不了,他心软了,对她,他从不忍心下重手。 所以,那些存在电脑里的企划案成了空气,他甚至连点都没有点开看过,他甚至在处理工作之余,自己计划了几个方案,想将顾氏的畜牧业引到欧洲市场,开拓销售渠道。 祈爵嘴角拉开一抹冷笑。就像她毫不犹豫的离开时,根本就不在意发生车祸的他一样,她也不会选择相信,他可以为了她楚可昕,将顾氏的产业更好的扩大。 男人眼睛犀利,语气冰冷,“你有我也好,没我也好,我从前和你说过的,只要我没让你走,你一辈子都得待在我身边。” 楚可昕心里一刺,抬头看祈爵的时候,他脸上冰凉,那双眼睛却透露出悲伤。 祈爵见不得她这幅样子,何必呢,他捧出一颗心给她,她随便就能扔在地上。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能这样糟蹋他的心。 他紧抿着唇,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怕自己再同她处在一个房间里,会恨不得拿出口不择言的话伤害她。 楚可昕在房间浑浑噩噩呆了会,期间又几次跑去看顾白卿。她没法相信,走之前还神采奕奕的小姨,如今头上有那么多白头发。她眼中的哀伤藏都藏匿不住。 恨死自己,太恨了。她自己为什么没有亲自走一趟澳洲,明明事情已经严峻成这个模样,她怎么还能在城堡里呆得住。还在那里傻兮兮的想要感动祈爵,就此收手。 楚可昕痛不欲生,她拿出手机,脑子里一团糟糕,只是有个念头驱使着她打电话。 肖炎轲接到电话的时候他正和罗斯夫人汇报已经成功拿下顾家那块牧场的地,明年就可以在那边建有一个高尔夫球场。他眼睛一瞥就,看到是楚可昕的电话,忙按下接听,“可昕。” 楚可昕望着手术室里的顾白卿,将最近顾氏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肖炎轲。 楚可昕抚着自己的眉,“肖炎轲,我现在除了找你,不知道还能找谁。顾家其他的产业抛开不管,那个黄金牧场,你说能不能保下来?” “你先别着急,这个事情让我再仔细地看一下。”肖炎轲眉目温和,“我在澳洲也有一些认识的人,牧场方面,我咨询一下我的朋友,到时候看看他们怎么说吧。” “好的,谢谢你。” “可昕,别对我那么客气。你能想到我,我很开心。我也是有所耳闻关于顾家的事情,但没有想到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你放心吧,肯定可以起来的。” 楚可昕眼睛一亮,嘴角露出笑。 祈爵走到手术室外,正好将楚可昕最后那几句话听了个通彻,“真的谢谢你,炎轲。” 手中打包的生煎被他生生捏扁,顺手放在垃圾桶上。他走上前,直径拿过手机,一下子扔在大理石地面上,手机屏幕瞬间摔成碎片。 “祈爵,你想要做什么?”楚可昕脸色极差,“你要将顾氏毁了,还不许我自己找人帮忙么?”她眼睛瞪圆走过去捡地上摔碎的手机。 祈爵的脸色从一开始的面无表情到如今的阴沉,犹如夜间出没的罗刹一样,他语气恶劣,“楚可昕,你是不是还和肖炎轲死缠着不放了?” 楚可昕嘴角漾着嘲讽,“祈爵,你真是个疯子!但今天起,我同谁缠着都和你没关系。你现在都已经将顾家害成这个模样了,你以为我还会怕你拿什么东西威胁我么?” 祈爵眼眸一暗,“那你试试看。”他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才捡起的手机又被他丢出窗外。抢夺的时候,他用了狠劲,破口的手机屏幕将楚可昕的手心拉扯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祈爵也没顾她手上的伤,拖着将她往外拉。 “你要带我去哪里?” “回城堡!” “我不去!我不去!你松开我。”楚可昕咬住唇,不想哭。 “楚可昕!”祈爵大吼一声,“你他妈能不能消停点,别闹了!”祈爵精疲力尽,脸上呈现出不耐,“我再和你说一次,顾家这样样子,没动手!我也告诉你,要是我动手,别说是现在这个样子,我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呵!”楚可昕一颗心凉透,“终于承认了。” 祈爵冷冷凝着她,“楚可昕,你现在是连人话都听不懂了么?” “你松手,我不会跟着你回去的。” 祈爵手一松,将她的手臂甩了出去,他抬腿就往前走,放在架子上的花被他整个扫下,掉到地面上,变成了碎片。 楚可昕站起身,走到窗边,看到祈爵头都不回的往外面走。 夜幕里闪起无数烟火,这注定是一个悲催的年。 楚可昕咬着唇,顾白卿和seven是她的亲人,她没法子松开他们的手。祈爵这样做,无疑是画了一条长长的裂痕。 楚可昕远以为接下来的日子祈爵会同她大吵大闹,她都想着按着他的性子会不会到时候直接将她带回城堡。她心里寻思着怎么留下来,却在第二天发现祈爵人已经离开了。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虽奇怪他怎么回去了,但也想着,他回去也好,她如今实在是没有精力同他闹。 同一天,祈爵走了,肖炎轲却来了澳洲。 一路跟着楚可昕的罗恩见楚可昕要出门去见肖炎轲,目光深了深,同楚可昕道,“少奶奶,您最好不要去见他。” 楚可昕看向罗恩,皱了皱眉,“为什么,是祈爵交代你这样做的么?” “不,少爷走的时候很匆忙,没有交代什么。但顾家出事情的时候少爷有所调查,那些收购顾家的公司虽然看起来没有关系,但是他背后的集团也许是罗斯家族的。” 楚可昕的脸色沉了下来,“同样的做法祈爵应该也能做吧,看起来是罗斯家族的公司,其实是祈氏的也有可能不是么?罗恩,别再费力为他说好话了。不论是谁收购走的,我会用我的方式将它找回来。” 罗恩看着她,眼中有几分担忧。 但他没有办法阻止,只好跟着楚可昕一起出门。 肖炎轲远远看到楚可昕出现,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 他们约在一家咖啡馆,楚可昕一见面就问肖炎轲,黄金牧场还有没有可能重新起来。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申请破产重组,然后清偿债务。” 楚可昕手撑着脑袋,“得要多少钱?” “我没有看过黄金牧场的账单,但保守估计也需要两亿左右。”肖炎轲说。 楚可昕呆滞地盯着杯子,两亿,两亿,她一时间根本凑不到那么多钱。 肖炎轲将一双手盖在楚可昕手上,“钱的事情,你别担心,我可以帮你。如今我在罗斯家族,罗斯夫人有让我打理一些公司,我名下也有几家公司,我可以抛股票。” 楚可昕没发觉他手上的小动作,听到肖炎轲这样说,她只觉得心头一暖。从当初肖氏破产到如今他重新起来也是花了许多心思,她怎么可能去用他的钱。再说,她也不想用他的钱。 肖炎轲也有一瞬觉得自己说的太刻意,他淡淡道,“其实祈氏家大业大,你自己想着去重新扶起黄金牧场,还不如去求祈爵来的快捷。” 楚可昕听出他话中的意思,摇了摇头,“我不可能去求他的。他既然下了决心这样去做,必定是没有想过要顾家好起来。他那样的人,又怎么会将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 楚可昕将脸别过一侧,眼里有些湿漉,将手抽了回来,捧起眼前的杯子,“钱的事情我自己能解决,就是还要麻烦你帮忙将黄金牧场重新起来。你知道,我当初学的是设计,不懂商场上的事情。” 肖炎轲凝着她眼角的忧伤,嘴角泄露一丝笑意,一个小小的设计将两个人都算计进去了。如今祈氏在欧洲已经闹翻了天,祈爵哪里还有时间顾着这一头。他就在这里慢慢攻克楚可昕的心。 至于祈爵,所有人都等着将他拉进地狱里。从前是他将自己踩得死死的,这一回终于也要轮到他了。 “你放心吧,我会尽力的。到时候黄金,牧场好了,相信伯母渐渐也能好起来的,都能恢复到从前的。” 楚可昕淡淡一笑,“但愿吧。”如今她已经想不了那么多,只求顾白卿能好好的。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两大家族的纷争 祈爵的目光冰冷,将一叠的新闻报纸丢在地上,紧接着桌上的文件、电脑无一幸免,全被祈爵砸到地上。 处在办公室外的秘书对着要来汇报工作的高管说,“总裁这几天脾气暴走,说话注意一点。” 高管脚抖得厉害,“我,我还是明天再来吧。” 说话间,祈爵将自己的手机也给砸了。同一时间,秘书的手机“滴滴”一响,上面跳出来一条最新报道。 百年贵族祈氏,掌阅者却是用最血腥的手段爬上高位。解密祈氏总裁祈爵如何杀死亲生爷爷,走上人生巅峰。 秘书同高管眼里流出惊讶的眼神。她没犹豫,直接点开了那个视频。 视频摇晃的程度很大,典型的偷拍,加之周遭环境漆黑,只能靠着听觉判断发生了什么。 视线一晃,视屏里男人的脸慢慢转了过来,虽看的不大清楚,但从轮廓上大概能看出来那就是祈爵。紧接着,他开口说,“爷爷,你年纪大了,也该退位了。”这声音一出,还有谁能否认不是祈爵。 床上的老人发出低低的呼吸声,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你,你......”祈老头子也算是骁勇的一辈,从前算是风云人物。只是在他还没有开口说完这句话,视频里就响起一声枪响。一代传奇就这样殒命了。 看完视频,秘书同高管相视一眼,高管说,“哎,我看我最近都别上来汇报了。” 说话间祈沪从电梯里出来,大步往办公室走。他听到消息直接从澳洲飞到英国,一分钟都不敢耽搁。 祈沪一推开门,地上一片狼藉,他微不可知的皱着眉,谁都没有想到这一次的新闻炒得那么厉害,居然拍了一个假视频放在网上。 关键祈老爷的演员和祈爵的演员不论身形和声音都可以以假乱真,加之祈爵从前的形象,一时间好多人开始声讨他。 祈爵刚被祈老爷子扔来集团那会子,内部斗争很严重。几乎都是家族里的人相互斗。 祈老爷子从不自己出手,他让祈爵进集团也不过是接着祈爵的手清理门户,好为祈森留下干干净净的集团。 有一次祈沪同祈爵喝酒,祈爵笑着问他,“哥,你看我像不像老头养着的一条狗。” 当时的祈沪楞在原地,想惊觉祈老爷子的用心,有多可怕。为了能让自己的疼爱的孙子把位子做的更稳,不惜将他们扔在最前面开路。 而祈爵正是因为那三年的时光里,将这批子在家族啃饭的米虫都给得罪透了,如今才能有那么多人跳出来,一起立证他的行为如同一个暴君,弑亲的行为一定做的出来。 “这次的新闻来势汹汹,即便是祈氏的公关部都来不及拦下这新闻。你心里有没有想到是谁做的事情?” 祈爵的身子忽然前倾,眼眸闪过阴霾,“顾家被吞了那么多资产,我同阿昕又有了嫌隙,如今集团那些老家伙蠢蠢欲动,还将老头子的死拉出来做文章。这些事情没那么凑巧!” 祈沪皱着眉,“你说这些事情都是同一个人做的?” 祈爵眼角冷戾,紧抿着唇,半晌才问,“二哥,祈森找到人了么?” “没有,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根本找不到他人。按理当初老头子死了之后,我们就派人到每个地方,他根本出不了这个地方。怎么都找不到,难不成躲到下水道里去了不成?” “他怎么可能会屈尊躲到下水道。”祈爵眼中闪过探究,但一个人怎么能那么好,难不成换了张脸? 他眼睛一眯,怎么没往这上面想,他换了张脸,当然能藏得好好的! “从今天开始用指纹找,我就不信抓不住他!坐轮椅的都得查!” 祈爵不眠不休地坐危机处理,对外一致说辞是有人蓄意拍的视频,他绝不会做这档子事。 当初被祈爵打断腿的几个叔伯,原想要借着这次事件好好打压祈爵,最好能将祈爵拉下来台。祈沪便将一叠特制的光碟送到每家府上,里面每一份光碟都能将一个人送进监狱把牢给坐穿的内容。 祈沪笑着翘着二郎腿,“几位叔伯,这些光盘毁了也没有用,备份了好几张呢。下次要是还有哪位手脚不方便的叔伯在记者面前乱说话,这些东西就不是出现在你们手上你们简单了。叔伯们,祈氏可是块大蛋糕,咱们一起分享当前的蛋糕就好了,别一不小心,吃几颗枪子儿进去就不好玩了。” 几个人闻言,早就变了脸色,哪里还有前几天的勇气,主动跑到记者面前揭露祈爵的暴行。 关于祈爵弑亲的丑闻没有几日就被祈爵用极其强硬的手段给打压下去了。 就在大家都泄了一口气的时候,祈爵发现他当初放在城堡电脑里的几个方案被人给窃走了。导致祈氏错过了好几个项目。 祈爵仔细一想,马上就想到当初楚可昕U盘复制出去的方案,看来是将他这几份资料也一并给带走了。 祈爵升起一股子怒火,眼眸中的阴兀骤然升起,他修长的手指紧紧掐着自己的掌心。 有谁能想到,他宠上天的女人,将他的资料都拷贝出去送给别人。他如今腹背受敌全是拜她所赐!他就想,她是早就想好要置他于死地么?不然怎么能将整个电脑里的东西全部交给别人! 祈爵胸口闷的很,他真恨不得立即跑到楚可昕面前去质问她,她到底有没有心! 但几个案子接连被劫走,祈爵不得不将原来在电脑里的方案都拿出来重新部署,还得根据原来的方案设下陷阱。 因为这,几个公司高层也被迫天天开会加班,祈氏集团的大厦的灯天天是彻夜开着。 祈沪再进来办公室的时候,整个地面上都是各种文件,祈爵整个人就累得躺在地毯上。意大利手工制作的毛毯,躺在上面都不想再起来。 祈沪走进去,看到他整个眼眶下都是黑眼圈,青色的胡渣长了一圈,但男人与生俱来的气质还是让周围的东西黯然失色,他就是属于邋遢的时候也好看。 祈沪窝在椅子里,眼里也有着浓烈的疲倦,他揉了揉眼睛正想闭上休息会子,祈爵一下子就将眼睛睁开了。他盯着天花板上的灯开口问,“那几个案子都是罗斯家族抢走的吧。” “对。包括顾家被陆续收购的公司,虽不是罗斯家族,但是其实背后也是他们家。也亏得这几年卧薪尝胆,一下子就要跑上来做老大了” “那也要看有没有本事,这次他们一下子吞下祈氏那么多块肉。估计也不好咽下去。要重新洗牌四大家族的地位,没那么简单!”祈爵对着祈沪说,“现在我要让他们把吃下去的全部吐出来。”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祈氏和罗斯家族的动作越来越大,各个领域都有争斗,因此而牵连进来的贵族家族也越来越多。 欧洲的股市开始大幅度动荡,今天涨停,明天跌谷的天天有,搞得许多人都人心惶惶的。 楚可昕虽在澳洲,但也感觉到了其中的变化。她问罗恩,为什么这个时候罗斯家族会跳出来。罗恩也不清楚如今的局势,但看着报纸上的报道将自己的怀疑说给楚可昕听,“多半是为了从新洗牌四大家族的地位。” “可再这样斗下去,这些经济斗争,造成的损失最后还不是伤害到普通老百姓。” “那也没有办法,现在两大家族,当仁不让,要么一家吞下另一家,要么两败俱伤。谁都想要调节,但是谁有这个能力去调节?” 楚可昕皱着眉没有说话。她隐约觉得这一次的矛盾来的很突然,所有事情都是这里一枪,哪那里一枪,看似没有关联,但偏偏加起来都是给祈爵树立了不少的危险。 “昨天罗斯家的一条石油的线被切断了。”祈沪躺在沙发上不由松下一口气,“总算是没有苦费我们那么多天的努力,这少说也砍了他们百分之10的经济来源。” 祈爵难得露出点笑,“从前四大家族都是相安无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领域,想要多挖一点路子出来都难。现在也好,他公开挑衅,我们也撕破脸皮,名正言顺地吞下它,能怎么样呢?” 祈沪点点头,“不过罗斯当家还是要小心为妙,前天被他影响,瑞士的两家私人银行倒了。” “没事,他现在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们祈氏扛得住,可罗斯家族怎么说都没有祈氏的驻足时间长,他发展虽快,根基不足,我拖都能拖死他!” 祈爵整个人靠在沙发上,眼中尽是疲惫。 祈沪拍拍他的肩膀,“你休息下吧,不然下午东南亚那边我代替你去?” 祈爵睁开眼睛,“不必,这个地方我还是亲自去一趟,这块地方的市场也很大,你还是帮我盯着这边一点。” “那你先休息会儿,飞机起飞还有三小时。”祈沪起身,“我先走了。” 祈爵点了点头。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好大一盘棋 祈爵上了飞机,居高临下地睨着坐在他身边的人——肖炎轲。他知道这次去东南亚,罗斯家族自然也派了人,但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是肖炎轲。 他以睥睨的姿势盯着肖炎轲的脸,“罗斯家给你一个干儿子的位子,你还真是尽心尽力做起儿子的事情了?有趣。” 肖炎轲坐在位子上,面无表情。 祈爵勾了勾唇,也无所谓地坐在他旁边。两个人本都是难得长相上乘的男子,坐在头等舱好些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祈爵窝进座位,“不过你放心,谁认你当儿子谁倒霉。当初是肖氏,如今要轮到罗斯家了。” 肖炎轲声音平静又淡漠,“你不必说这些话刺激我。祈少,我看祈氏如今也不好过。你觉得我可怜,其实你何尝不是更可怜。想必祈少也感觉到了,罗斯家是得到了你亲自写的所有方案才可以那么轻松的扳倒那么多公司。可那些资料都是可昕亲自拷贝好,送到我手上,再由我交到罗斯夫人手上的。”肖炎轲轻蔑一笑,“连靠你最近的人都想要置你于死地,你说你可怜不可怜。” 祈爵的薄唇抿得紧紧的,肖炎轲的话无疑像是一把利剑,将他的血肉给挑开了。他看似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给予罗斯家族一击又一击的伤害。但他没有一点成就感。在楚可昕身上,他太失败了。将一颗真心捧过去,却被生生踩碎了回来。 但他脸上的僵硬不过是片刻,俊美的脸上勾起一抹笑,“我祈爵的命就放在这里,你们要真有本事,尽管来拿。至于阿昕,呵呵,我奉劝你一句,你最好少在她身边晃悠。毕竟她男人是我,生的孩子叫爸爸的也是我。即便她不爱我,我也能一直关着她折腾她。你要是真念着她的好,你就滚远点,我对她稍微好点,这日子还能过,要是我生气了,折腾地她要是要活的,我可不负责心疼。” 肖炎轲眼中升起冷意,“你将可昕当什么了?” 祈爵薄唇紧抿,“我当宠物养着。” 眼见肖炎轲眼中的愠怒,祈爵冷哼了一声,闭上眼睛养神。但没人知道,此刻他心里的帐然若失,有多难受多失落。 机场外,一步加长轿车和几十辆跑车停在外面,祈爵迈开步子,他的侧脸坚毅,就像是黑夜里的神。 副驾驶位上的黑衣人转过头对着祈爵汇报,“老大,东南亚的人已在半小时前就等在会议室了。” “知道了。”他目光落在车窗外,见肖炎轲也上了一辆黑色的车,他手中拿着手机,似乎和谁在打电话,那笑容真是刺眼。 祈爵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下意识拿出手机,拨通了楚可昕的电话,那段传来的却是一阵忙音。祈爵脸上阴沉,紧紧握着手机。 车子一路驰行到了金色大酒店,早有安排好的人过来开车门,迎接祈爵下车。祈爵跟在他身后,而在祈爵背后跟着二十多个黑衣人,清一色都是以一抵十的硬汉。 走进酒店,到处是木雕、金箔、瓷器、珍珠以及彩色玻璃装饰的物品,大气磅礴又奢华,充满了浓浓的东南亚味道。 穿过几道走廊,领路的人恭敬地说,“祈老大,到了。”他推开门,里面已经坐了东南亚的经济首脑。祈爵直径坐到了最前头的位子,底下的人小声说,“为什么罗斯家族的人还没有到,谁有那个资格让祈老大等人!” “听说是在路上出了点事情,如今正往这边赶。” 祈爵嘴角扬起冷笑,淡淡道,“还要等谁么?” 底下的中年男子满脸堆笑,“没有,没有,祈老大,可以开始了。”男人手心里都是汗,好在这次听说罗斯家族派来的人只是外姓儿子肖炎轲,并非是罗斯本人过来,否则,这场面该怎么收场。 祈爵挑了眉,开始听底下的人说东南亚的情况。 而此刻,在酒店的另一间房间里,轮椅上的男人开口问,“都准备好了么。” 正蹲在地上的女人拿出一个银色的手提箱,输入密码之后打开,里面居然是一台定时炸弹。 她转过脸对在轮椅上的男人说,“都准备好了。”她嘴角微微上扬,但笑的却不是很自然,“这东西还是当时在你爷爷生辰上用的那款,如今要将这东西原模原样还给祈爵。” 男人脸上也闪过不自然的笑,“这一款威力可大着呢,这小小一个能将这一个酒店都夷为平地。砰,一声响,什么都没有了。” “呵呵,我看没了祈爵,楚可昕也就别跟着嚣张了。” “行了,你赶紧设置时间,我们撤退。” “好的。”楚伊伊微微一笑,她的脸已经没有往日的娇美可爱,而是被完全改了一张大众脸。除了那双大眼睛还保留着,其他都变了。 她将东西都收拾好,将时间设置在半小时之后爆炸,然后起身,推着也已经同原来长得不一样的祈森往外面走。走到一半,她突然伸手摸进祈森的发间,“咦,这是什么东西?” 祈森接过一看,眼中闪过一道光,直径将那东西扔进了垃圾箱,“他妈的,那女人居然给我们安了窃听器。”他微微一笑,“算了,来不及了,半小时之后这地方就要变成平地了。” 今日因为祈爵和肖炎轲到这个酒店,再加上还有东南亚那么多的大腕,酒店的防御做的尤为严密。楚伊伊与祈森是在后面的大院里呆了一个晚上才留下来的。如今要出去却没有没有那么容易了。 同一时间,萨琳娜一直打着祈爵的电话,却没有人接。她不得不拨打他几个下属的电话。也同样没人接。 萨琳娜真是急死了,她是同祈森与楚伊伊一起到的泰国。当在她知道他们的计划之后,吓得脸色都白了。但此刻她根本联系不上祈爵。 她一直在祈森和楚伊伊身上装了窃听器,此刻也知道他们在哪里,当下就直接往金色大酒店赶。 萨琳娜跑到金色大酒店的时候却被人拦在了外面,他们没见过希尔顿的小姐,哪里会将她放进去。 正好,祈爵的一个手下待在车子里,看到萨琳娜一脸着急的样子,觉得不对劲。他立即下了车走到萨琳娜身边,“希尔顿小姐,这个时候里面正在召开会议,您有什么事情么?” 萨琳娜回过头,像是发现救星一样拉住他的手臂,“快,快,3021那个房间里放了定时炸弹。联系祈爵,让他赶紧出来。” 手下眼中闪过震惊,“所有的通讯设备被切断了,现在根本联系不到里面。” 萨琳娜脸色惨白,“你和他说,我进去找祈爵。”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萨琳娜仿佛能听见那个房间里传来的滴滴声。她放弃了所谓淑女的姿态,疯了一样的往前冲。 她跑到会议的大门口,直接推开门,里面坐着这个地区的头脑,都惊讶地看着来人。他们中有不少人是认识这位希尔顿家的小姐的。 祈爵看到气喘吁吁的萨琳娜,眉头一紧,“你来做什么?” 萨琳娜神情慌张,对着祈爵说,“祈森混入酒店,在这里装了定时炸弹,已经在倒计时,要爆炸了。” 祈爵面色一沉,也不去想是真是假,他“唰”地站起来,快步走到萨琳娜身边,拉着她的手臂,冷冷道,“走。” 身后闻言的大佬们也是吓得脸色惨白,祈爵还在这里,要是真的出事情了,东南亚的市场就要糟糕了。但当下,还是逃命要紧啊。所有人一哄得跑了出去。 萨琳娜一路跑,早就已经透支了体力,如今想要努力跟上祈爵,却力不从心。 祈爵眼中闪过阴鸷,没想到祈森居然就躲在他身边,真是有能耐,他又看了一眼萨琳娜,她又怎么会知道计划。他见她根本已经跑不动了,只好一只手将她整个人往他背上提,迈开步子大步往前走。 人已经到大门口了,祈爵冲着几个黑衣人说,“照着酒店四周给我找,祈森他跑不远的。” 他们闻言就开着车子四处散开,祈爵带着萨琳娜直接上了车子。车子还没有开出多远,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那原本辉煌又瑰丽的大酒店瞬间就被炸成了一堆灰土。 萨琳娜趴在位子上,大口大口的呼吸,到这一刻她还是心有余悸。她抬起头却看到祈爵眼神里的凛冽,她才想到自己这样跑来找他不是出卖了她早就知道祈森在哪里的事情了么! 萨琳娜瞧了眼满脸阴沉的祈爵,勉强露出一个笑。 祈爵望着她说,“那么,这些日子他们都是跟着你,所以才没有被祈氏发现?” 萨琳娜没有出声。 祈爵冷笑了一声,“你还真是好样的,你们打算做什么?”祈爵一时间想到明明是一起下飞机的肖炎轲却到现在也没有来,那么是不是他也早就有了消息。 他眼中闪现的目光越来越冷,真是一盘好大的棋!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祸害遗千年 “爵,我不是故意隐瞒的。但,我觉得你真的不能再杀死一个你的亲人了,会有厄运。”萨琳娜眼泪往下掉,“我从没有想过,他居然会想要杀了你。” 祈爵眼眸里蹦出巨大的怒火,“你说再杀死一个是什么意思,嗯?” 祈爵死死盯着她,简直骇得吓人。 “我,我亲眼看见你,杀了祈老爷子......我当时不小心,还录下了视频。”萨琳娜一双手紧紧抓着身后的靠椅,她已经不能用害怕来形容自己的心境。但她还是努力地平缓心情,“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来威胁你,若是我要威胁你和中伤你,当初在网上的那个视频就不会是那个假的视频。” “萨琳娜,你可真是长本事了,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 萨琳娜抬起眼眸,透过光望着男人绝美的脸,即便此刻他戾气十足,她依然被他嘴角勾勒的凉薄蛊惑。 “可我永远不会伤害你,我早就将那视频给毁了,我永远不会留下任何一丝对你有害的东西,在这个世界上,即便你曾经那样对待我。”她苦笑一声,“就当我真的得了失心疯了吧。” 祈爵犀利的眼神落在她的腿上。因为刚才走得太急,她屡次被撞到东西,如今青青紫紫一片,看起来很触目惊心。 祈爵瞥过眼睛,心里其实很清楚,萨琳娜她确实不敢这样做。若是他没有估计错,萨琳娜她至多知道这里要爆炸,但什么时候爆炸她根本不知道。她完全可以不亲自跑过来。可她却亲自来了,还不顾一切的跑进来找他。 祈爵脸上突然有些颓败,为什么楚可昕没做到这个样子。 车子往前开了一段路,几个手下推着一辆轮椅过来,“祈老大,人抓到了,但是没来得及,服毒自杀了,还有一个女的,跑掉了。” 祈爵眼中的阴鸷一闪而过,“死了也给我带回去。好歹是大哥,总要办场丧礼。” 消息传得很快,金色大酒店爆炸的事情立马就传到了英国和澳洲。楚可昕听到消息,有片刻的愣神,紧接着对罗恩说,“祸害遗千年,他哪有那么容易出事情。”她嘴上那么说,手却抖的厉害,白瓷杯子和杯垫子发出“噌噌噌”地碰撞声。 罗恩没开口说话。 楚可昕盯着杯子一会儿到底坐不住了,匆忙站起身来往房间走,拿出手机给祈沪打电话。 这档口,饶是祈沪也联络不上祈爵。找了人去金色大酒店现场,只看到一片灰烬,源源不断的尸体被搬出来,谁都不知道祈爵在不在里面。他当下就定了直接去东南亚的机票,亲自走一趟。 楚可昕电话打来的时候,他虽记恨因为她的事情对祈爵造成了那么多的影响,但听到她声音里的颤音,也没办法将话说得太重了,只告诉她一切等他去了东南亚才知道,如今祈爵是生死不明。 四个字,差点没让楚可昕窒息过去。 罗恩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楚可昕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满脸的眼泪。她紧紧握着手机,五个手指都泛着白。感觉像是一颗心被掏空了一样。 她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伸手摸了摸眼泪,想哭却哭不出声音来。她哽咽了半天,才发出暗哑的声音,“罗恩,快,帮我订票,我要去东南亚。” 楚可昕坐上飞机的时候,已经开始后悔。她同祈爵爱的都太偏执,所以才总是会走那么多的弯路。但她从没有想过,这一次的分离竟然是阴阳相别。不是说好要纠缠一生么?谁允许他走得那么快的! 楚可昕视线模糊,几度哭得要晕过去。 命运像是总与她开玩笑,她的亲人一个躺在重症室里,一个生死不明。她将整个脸都埋藏在手心里,喉咙里像是生出了无数倒刺,疼的她不行。 她下了飞机就赶往金色大酒店,天都已经暗了,抢救已经进行到了最后的阶段,要是还是没有找到人,几乎可以断定是已经死了。 楚可昕几欲崩溃,逼着自己去看死亡名单上的名字,还好,还好,没有他的。她如今也只能用找不到人来安慰自己,也许祈爵还坚强地活着。 视线里出现一双男式皮鞋,楚可昕惊诧地抬起头,却只是看到和祈爵极其相似的一张脸。 楚可昕咬着牙,喊了声,“二哥,他......”没办法往下讲,眼泪一颗颗往下掉。她声嘶力竭地蹲在地上,纤细的肩膀不停的抖动。 祈沪原本不想告诉楚可昕消息,她欠祈爵良多,他也不是良善的人,想要楚可昕多受点折磨。但如今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也不忍心,他张口道,“爵没有事情,只是之前没有联系上。现在我带你去找他。” 楚可昕对于他突如起来的话有些发懵,反应过来时,人早就站起来,跟随在祈沪身后。 车子开到一处住宅,高脚楼造型,浓郁的东亚风情。走进园中,随处可见热带植物,采用了圆柱结构以融入林间的空隙,绿树成荫,花团锦簇。 巨大的树叶下一池泉水,营造起了特有的自然风光。楚可昕隐约听到有女子嬉笑的声音。 她紧跟着祈沪往里走,只见绿荫之下,宽大的躺椅上,只穿着黑色短裤的祈爵正躺在上面,他结实的肌肉在阳光下闪着光身后,萨琳娜半跪在他身边,正不轻不重地帮他按摩。祈爵皱着眉说,“重一点,没吃饭么?” 萨琳娜脸上带着笑,“好的。” 祈沪看到眼前的场景,忍不住尴尬地望了一眼楚可昕,轻咳了一声。 祈爵听到声音睁开了眼睛,看到祈沪和楚可昕出现在这里,神色稍怔,半晌才开口,“你们怎么来了?” “在英国听到黄金大酒店爆炸,又联系不上你的人,急都急死了。等落了地,去了趟黄金大酒店,看到你的人在找人,才联知道你没事。”他回头看了眼楚可昕,“她的话,是我在黄金大酒店遇到的,所以就一道给带来了。”祈沪摸摸自己的鼻子说,“你没事就好了,我去洗个澡。”说着就走人,实在忍受不了这种尴尬的场面。 萨琳娜见楚可昕来了,停下了动作也站了起来。 祈爵眯着眼睛说,“你去哪?我让你走了么?” 萨琳娜看了一眼楚可昕,“我去拿水果。” “你继续按,我没说停,不许停。”萨琳娜咬着唇,又半跪在地上,白皙的五指放在祈爵的头上。 “看来是我打扰了。”楚可昕说完,沉默地转过身,她走出了好几步,才听到萨琳娜在那边说,“楚小姐看起来很担心你的样子。” 祈爵冰冷地说,“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别人轮不到你操心。” 她脚步微微一顿,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她知道祈爵出了事情,就急忙做飞机来了,身上还穿着不合适气温的长袖,看起来格格不入。 楚可昕眼中流出点氤氲,想到她和祈爵之间走到这个地步,也不知道是怎么走的。 之前在顾家的时候,她恨不得他离他越远越好。等真的出了事情,像是少了一颗心,快要发疯,等真的见到人了,嘴上说着打扰,心里其实难受的要死。 她走出到庭院,到他们都看不到的地方,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楚可昕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走出这个住宅的,只知道自己的某一处像是空了一样。可等她走到大门的时候,却被几个人拦下。她的头发凌乱地披在身后,抬起头,眼睛是红肿的,她暗哑着声音问,“我要离开。” 几个黑衣保镖说,“不行,楚小姐,少爷说了,你不能离开这个地方半步。” 楚可昕手掌扶着墙壁,一时有些晕眩,“为什么?” “少爷只说你不可以离开这里。”几个人拦着她根本不让她出去。 似是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她张了张干涩的唇,“他想要做什么?” “楚小姐请回。”几人也不多说什么。 楚可昕转过身,眼睛通红都望着这个建筑,脚步踉跄的往回走。 没人告诉她,她应该去哪里,她索性就随便选了一个房间,人钻进被子里就睡觉。她已经整整两天没有睡觉了,精神高度集中,到了这一刻,像是一根皮筋终于松弛了下来,她马上就睡了。 意识混沌,她感觉自己迷迷糊糊的,眼前飘过很多人,又消失许多人。她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来。 她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上被谁放了什么东西,凉凉的,很舒服。有人低声同她说了几句话,但她没听清楚,她想看看来的人是不是祈爵,却没有力气睁开眼睛。没一会儿,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她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个护士正在给她挂点滴。 护士看到她醒来了,对她说,“你发烧了,这瓶点滴下去能好一点,好好休息。” 楚可昕点了点头,无力地望着头顶上的吊瓶发呆。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你没有心 罗恩进来的时候,楚可昕正盯着天花板,眼睛一眨都没眨。她听见开门声,看到罗恩进来,嘴上淡淡笑着,“罗恩,你来了。” “是的,少夫人。” “呱呱和小姨他们都还好么?” 罗恩恭敬地回答,“少爷起初见你走了,有点闹了小脾气。后来云朵小姐陪着他出去玩,就好一点。顾夫人还是老样子,但前几日医生说,她的身体机能好了点,也许能好起来。” 楚可昕拥着被子听罗恩的汇报。不知不觉间,这个在祈爵身边最能干的管家倒像是变成了她的专属管家,她走到哪里,罗恩都跟着。 “少夫人,我给你准备了早餐。” “我不饿。” “多少吃一点吧,我听说你一点东西都没有吃,从澳洲到这里都三天了,怎么能什么都不吃。” 楚可昕将脸埋在被子里,“没事的,罗恩,我再休息会儿吧。” 祈爵期间都没有来看过楚可昕,直到第五天,罗恩带着楚可昕坐上了黑色加长车,才知道,他们要回欧洲了。 她上车的时候,见到前面的车子里祈爵也上了车,就在车子要开出去的时候,萨琳娜匆匆跑了出来,她跑了几步,车子就停了,萨琳娜笑魇如花的上了车子。 楚可昕盯着前面的车子,心里落下坍塌的声音,却也只能怪自己,和祈爵走到了今天这种程度上。 “少夫人,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大好,是不是还在发烧?” “没事。”楚可昕把目光移开,“罗恩,我不想回英国。” “可少爷的意思是这样的,不然等到了英国和少爷说,我们再转机走吧。” 楚可昕没听罗恩的话,等到了机场直接进去买去澳洲的机票。 祈爵脸色阴沉,伸手就拉住她,“你又闹什么?” 楚可昕眼帘微垂,淡淡道,“我闹什么了?” 祈爵将她拉过来才看清她的脸色有种不自然的惨白,嘴唇也是白色的。他对着罗恩发火,“都是死人,她这个样子,你不会找个人给她看看。” 楚可昕挣扎出祈爵的手,眼睛里浸润起一层水雾,“我没事,别将自己的坏脾气发泄在旁人身上。我也没有闹,我就是想回澳洲。我小姨还没有好,呱呱也在哪里,我不回去,能去哪里?”她说着,根本不顾祈爵暴怒的脸色,转过身就走。 祈爵将他手里的手机狠狠砸向楚可昕,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裙子,背后有一小部分镂空,恰好露出蝴蝶骨。祈爵这一下砸过去,就那么好砸在那道骨头上。楚可昕吃痛一声,嘴里发出一声闷哼。 祈爵冷冷地说,“楚可昕,一个人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她脚步顿住,听他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祈爵怒不可遏,也不管她,自己往登机口走。 罗恩在背后问,“少爷,那少夫人怎么办?” 他转过身暴怒一句,“叫她去啊,死在那里算了。” 罗恩皱着眉看了一眼楚可昕的方向,最后还是跟着祈爵走,毕竟他的主人只有一个。 祈爵往前面大步走了几步,眼睛里的怒意还是忍不下去。萨琳娜看到他的表情,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默默跟在身后。 飞机在喊起飞,祈爵咽了口气,喉咙疼得跟什么一样。他转过身冲着罗恩说,“你们先走。” 一行几个人正要登机,萨琳娜见祈爵走的很快,忙在后面问,“爵,你去哪里?” 但祈爵哪里还顾得上回答她什么。 他快步走到售票的地方,一眼就看到在买票的楚可昕,一把拉住她的手就往另一边走。 楚可昕惊叫一声,“你想带我去哪里!” “我去哪里,你自然在哪里!” “我不要!” 祈爵单手搂过她的肩膀,强推着她往前走,她闹得厉害,祈爵就直接将她抗在肩头,“去不去都由不得你,你记着,我还没有死!等我死了,你再想着怎么逃吧!” 在一个机场,对一个美丽的女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有不少人拍照片。但也有小部分人认出,这男人是经常上财经报纸的人。想上前阻止又不敢。 祈爵带着楚可昕直接就上了飞机,任凭她怎么打怎么骂,都不肯松手。 他强行将她放在座位上,给她系好了安全带,一只手按到飞机起飞才松开。 楚可昕惨白的脸色如今更白了,祈爵盯着她说,“你是不是忘了曾经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在我身边。是不是我太宠着你,所以你现在才能那么肆无忌惮。”他神情冷冽,“楚可昕,我不介意给你专门打造一个岛屿,给你好吃好喝的,就是这样养你养到死!” 他说话的声音也不高,但里头透出来的狠戾令人胆战心惊。 楚可昕咬着牙,不去看他。 祈爵坐在她身旁,轻瞥了她一眼,冒出一句话,“你说,除了一开始,我对你存在偏见的时候对你狠了点,往后的日子,我那次不是将你宠上了天。你倒是好样的,联和外人将我电脑里的东西都拷贝给肖炎轲。你说是块石头都快焐热了吧,楚可昕,你究竟有没有心!” 楚可昕睫毛上带了眼泪,那些拷贝的资料她是反复看了的,上面清清楚楚写的是顾家的,其余的她一点没敢,说到底,她也怕自己的行为给祈爵造成无法估计的损失。 至于那U盘,也是千方百计交给了丽雅,但如今丽雅连下落都不明。 楚可昕胸口闷的慌,但她不屑去解释。他们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将话挑明得那么清楚还有意义么? 祈爵见她一眼不发,便是默认了这些事情。他心里的恨意越发膨胀,偏偏对她却放不开手。 他无力地垂下自己的右手,“阿昕,你说,我们两个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我们是不是真的就回不去了。” 楚可昕将脸抵着窗口,眼底一阵黯淡,她抬起手臂,将脸上的眼泪擦掉,到了这个程度,她也没有发出一声哭声。 祈爵突然发现他真没法坐在楚可昕身边,连一起呼吸都疼到不行。 他想也没想,就从她身边走掉,换了其他的位子坐着。 楚可昕心里想,既然他们都已经这样,连看着对方都觉得烦了,他为什么还不肯松开她。 车子一行,很快回了城堡。 萨琳娜到了英国却并没有着急地想要回家。她一直跟着祈爵,问他能不能让她留下来住几天。 祈爵阴沉着脸,却没有说不可以,只是同罗恩说安排个房间。 楚可昕抬眸的时候,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眼中的落寞,不在意么?怎么可能。 祈爵说着要将她关起来,倒也没有真的这样做。只是将她扔在城堡。她也能出门,就是身后跟着一群人。可若是她往飞机场方向走,那些人立马就制止她。 楚可昕苦笑了一声。 如今,祈爵变得很忙,他也从不来她房间找她。两人见面了,也不说一句话,就像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两个陌生人一样。 偶尔楚可昕会上网浏览信息,祈爵将祈氏的版图又扩大了。当初四处挑衅的罗斯家族在后期终于支撑不住。就像是应了祈爵说的那句话,快速崛起,缺乏根基,只要战线一拖长,就会跟着倒塌。 罗斯家族不是不知道这个情况,但当初都以为祈氏已经被打击的不行,但谁又能想到,祈爵的手腕比当初的祈老爷子还要强硬。当一口没要下来的时候,反噬就开始了。到那个关头,已经不是想要停下来就能停下来的。 罗斯家族做的产业本就比较杂,这一场商战好比是一块倒下的多诺米骨牌,一块倒了其他的产业也跟着倒,没出多久的日子就已经衰败的不成样子。 弱肉强食的世界,所有看好戏的贵族们开始纷纷出手,剥下罗斯家族最后的一层皮,大家一起分享一点蛋糕。 祈爵手段强硬就是逼着罗斯家走投无路。 楚可昕看着新闻,心里说不出的感受,她面容有些疲倦,她明白这个世界上的人,谁都不会嫌弃自己赚的钱多了。但是祈爵这次真是下了狠手对罗斯家族。 她想,那么当初的顾家是不是他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她将手机信息打开,看到seven传来的简讯,他说黄金牧场已经从破产的边缘拉了回来,如今已经可以正常经营了。 楚可昕看到这个消息无比震惊,想到如今还在英国忙得不可开交的肖炎轲,想来他肯定不是他帮忙的,那会是谁在背后做这个事情。 楚可昕眼中闪过迷茫。她自然已经猜到是谁,可是,为什么?既然当初狠下心来掠夺走的东西,如今怎么又那么好心的将这些东西给吐出来呢? 楚可昕没想到的是,没过几天,顾家那些曾经的产业就被一个一个收购了回来,按着seven说的,这些产业有可能会比如今发展的更好,市场更大。 楚可昕几次想要开口问问祈爵,但他始终冰冷着脸,她想罢,也没再开口。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真瞎了还是故意 只是楚可昕没想到祈爵如今还会主动带她去参加舞会。 晚间,女佣给她穿上了定制的礼裙,穿山了高跟鞋,长长的头发卷成了好看的弧度。她踩着脚步走出大门的时候,祈爵的车子就停在门口。她望了男人一眼,都不记得他们有多久没有一起做一件事情了。 祈爵瞥了她一眼道,“还愣着做什么,上车。” 楚可昕闻言,微微抬起裙摆上了车子。 红色的跑车一下子开了出去,像是要开出这一片黑暗一般。 车子停在一处奢华的酒店外,巨大的喷泉喷涌出白色的水花,加之背后五彩的灯光,在这样的夜色里没不胜收。 楚可昕跟着进去,酒会是亚当斯家族的小女儿生日,这个小女儿并非是亚当斯的正室所生,原本是开不了如今的生日会的,但亚当斯家族似乎是有想要缓和一下如今三大家族的关系。 祈爵带她来参加这种酒会,免不了是要跳舞的。当祈爵的手放上楚可昕的腰际时,她不由有几分僵硬。她心里也有些奇怪,如今萨琳娜在城堡里常住,为什么要带一个女伴的时候,祈爵会想着带她。 祈爵贴近她的身子,闻到她身上那一股子熟悉的味道,忍不住想要抱得更紧。如今,他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才能正大光明的同她接近了。他低头轻声说话,在外人看来,两人恩爱异常,其实他对着楚可昕说,“你以为我想要带你出来参加舞会么?要不是我早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了你,你觉得你现在有可能站在我身边么?将你的笑容放自然一点,身子也别那么僵硬,如果明天传出任何我们不合的消息,你看我怎么整你。” 楚可昕闻言,只好让自己的脸上带着看起来很灿烂的笑容。 看她放松的身体主动贴近自己,祈爵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点,嘴角勾了勾,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 一曲舞蹈结束,他立马松开了她,“我要去谈生意,你自己去宴会上找点吃的东西吧。”他说着就端着一杯红酒杯往另一个方向走。 楚可昕看了一眼身边精致的糕点和菜肴,却没有什么胃口。她拉着裙摆,就想去外面偷偷气。 酒店的后花园特别美丽,无数小的喷泉在音乐声中或高或低的跃动。楚可昕站在喷泉边,隐约听到庭院里有交谈声,里面还夹杂一个她所熟悉的声音。 “肖少,我没办法帮,如今罗斯家族的公司那就是无底洞,谁还敢往里面投钱。” “可关键是我们之前已经签下合同了,当初有好几家公司都是符合我们的条件的,我一直认为富兰克林先生你们公司的理念与其他公司不一样,我还记得你说,你并非是为了纯盈利,就是想要打开这种模式,所以我才会选择和贵公司合作,可是如今怎么能临时反悔?” “那当初罗斯家族也没有到如今这个地步。虽然不为盈利,可是我还是个商人,这个注定是一个没有利益的结果,我为什么要选择去做这个事情。再者,肖少,我可以已经赔偿了合同里的违约金了。” “即便没有了罗斯家族,如今以我的名义开的这家公司也有实力,不会没有利益的。相信我。” 富兰克林说完,面露难色,“如今这局面,我实在不能和你们合作了,抱歉,我不能冒这个风险。” 说话声断了,楚可昕抬眸,就见到原本两个人的身影只留下了一个人。 楚可昕的视线冷不防的同肖炎轲对上了,她望了一眼肖炎轲,喊了他一声,“炎轲,好巧。” 楚可昕早就将刚才那一番话听了个明白,也明白如今这个时刻,肖炎轲走的有多艰难。好歹担着一个干儿子的身份,旁的公司肯定不敢和他合作,他又不能撕破脸皮从罗斯家里出来,否则担下一个无情无义的名声。 肖炎轲熄灭了手中的烟,“是啊,好久不见,听说他现在将你看的很严,你怎么出来酒会的。” “其实还好,你看今天我不就出来了。”她下意识想维护祈爵。 肖炎轲手握着栏杆,有一瞬间,脸上闪过一丝疲惫。 楚可昕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如今是不是很困难,要是有我需要的,我可以帮忙。如今我旗下还有几家设计店,若是资金有困难,我......” “不必。”肖炎轲抬起眼眸,“一个男人那里需要依靠女人起来。不过,你能说这些,我很开心。” “我还是那句话,我想感谢你。当初你在地牢里找到我和呱呱,将我们带走的时候,那种被救的感觉,没有人能比我更清楚。” 肖炎轲沉默良久。 楚可昕见那地上已经落满了一堆的烟蒂头,微微皱着眉说,“吸烟有害健康,还是少抽点吧。” “嗯。” “那我先进去了。” 肖炎轲见她要走,突然上前,扣住楚可昕的手,“可昕,你就甘愿一直委屈地呆在他身边吗?你小姨因为他到现在也没有醒过来。”他作势想要伸手抚摸她的脸,半晌,又给放下,“你说,如果当初我没有犯糊涂,一直好好跟你在一起,如今我们孩子也许比呱呱都要大了吧。” 楚可昕听着他的话,竟也生出几分惆帐,她将手抽出来笑着道,“别想这些事情了......”她话还没有说话,就被身后一个声音打断,“对,别想些没的。即便你没犯糊涂,只要有我在,所有人都是一个陪衬。更何况,你只是一个丧家犬,有什么资格和我比。”他张扬地笑了笑,“今天能进来这里都很难得吧,但这离市区很远,你如今的身份,也没有人给你安排个房间,要我帮你安排一个么?” 楚可昕眼见肖炎轲眼中的淡漠,没说一句话。 她伸手拉了拉祈爵,“走吧,我冷。” 祈爵将身上的西装脱了下来,握住她的手问,“手怎么那么冷,出来多久了?嗯?” 她抬头,看到祈爵顺势将她搂紧自己的胸口,“刚还有人问,我的女伴怎么没有带来,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你,下次去哪里记得和我说。” 他带着她就往前走,走之前嘴角还噙着笑,看肖炎轲就像在看一场罗斯家最后挣扎的好戏。 走到肖炎轲视线看不见的地方,祈爵几乎是连拖带拉地将她往里面带,她那一双高跟鞋在后面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他直接将她抵在某个墙角,一条手臂挡在她前面,“楚可昕,你是有多迫不及待,我好不容易带你出来一趟,你还企图给我带一顶绿帽子!” 楚可昕心里有气,推了他一把,“只是遇到才聊几句,没你说的那么龌龊,别把谁都和你想的一样。” 祈爵神色冰冷,眼睛里夹杂着令人看不懂的颜色,“我怎么把你想龌龊了,你都能当着我的面送U盘到他手里,你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说不好,今天我要是没出来,你俩在后花园就能搞上,明天就能上头条!” “你有病!”楚可昕气到不行,他真是什么话都能讲。 两人拉扯间,楚可昕看到他脖子旁边一处红色,那印子,要说不是一个吻痕,谁信! 想到如今还住在他们家里的萨琳娜,她愤怒地推祈爵,一双手胡乱的往他身上招呼,“祈爵,你就是个疯子!萨琳娜天天待在我们那里,你倒不怕上头条!” 祈爵一听,这个我们倒是令他耳朵有些愉快。 他嘴角泄露一丝笑意,就跟二哥说的一样,闷的很。 亏得他将萨琳娜留在家里那么多天,他倒是被萨琳娜缠得要死,她每天跟个没事人一样,原来,早就吃醋了。 他将手放了下来,突然变了个人似的,牵着她的手说,“晚上没吃东西吧,走带你去吃。” 楚可昕将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从他的手心里钻了出来,“我不想吃。” 身子又一紧,祈爵冲着旁边的人笑,他的力道倒是全用在她身上,“那你不吃,你就看着我吃。我走哪里你跟哪里,别给我做些丢人现眼的事情。你要再露出这幅表情,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将肖炎轲丢到大马路上,丢脸丢一辈子!” 楚可昕面露吃惊,“你非要搞成这样么?说到底,他有什么碍着你了的,你要这样赶尽杀绝。” 祈爵眼睛里射出寒意,“你现在还真是维护他,我要是告诉你,当初他才是真正将你顾家整的破产的人,你现在还敢这样说话么?” “你何必.....我知道你现在将顾家的市场打开的比原来更大,但你是觉得这样做可以抹掉你从前毁灭时候的罪行么?” 祈爵眼睛赤红,他从没有想过,他在楚可昕眼中是那么不值得信任,难道就因为他在救她的路上迟来了那么一会儿子,从此以后的信任都要打上折扣么? 楚可昕说,“你们的事情怎么样我不想参与,你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祈爵适时抓紧她的手臂,“楚可昕,你究竟是真瞎了还是故意的?”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揭开真相 楚可昕不是没过自己死脑筋,但每一次想起顾白卿最后一通电话里,提起祈爵的名字而后又欲言而止的模样,她就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若非当初的自己全盘信任,如今又怎么会是这个模样。 她在祈爵身上吃了两次亏,一次差点失去呱呱一次差点失去顾白卿,饶是再给她勇气,她也不敢说相信。 “行,我就让你看看,到底是谁将你小姨变成这个模样!免得你一天天恨错了人,帮着仇人提鞋,我都看你可怜。” “你,你松手.....” 祈爵没松开,力道反而比先前更大。 “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带你去看清楚别人的真面目!” 祈爵拉着她往前走,但那庭院里早就没有肖炎轲的影子。祈爵啐了一口,索性带着楚可昕走到停车场,直接将她整个人塞进副驾驶座位。 男人的目光阴冷,车速快的惊人。他开了蓝牙耳机问,“肖炎轲现在在哪里,给我定位出来!再将他带过来!” 车窗里灌进来的风差点没将人呛得要死,楚可昕拉着车把说,“祈爵,你疯了不成,别闹了行不行?” 祈爵又是一脚油门,他现在哪里还听得进去楚可昕的话。 车子刹车的时候,擦过地面,发出巨大的声音。 祈爵将她往车下带,到了地方,她才看清,这里是集团的总部,九十多层的高楼,几乎要与天同齐,似乎想要印证祈氏永不倒下的神话。 电梯门打开,这个点集团的员工早就下班了,祈爵将她推了进去,四面是玻璃的电梯,将她苍白的脸照的清清楚楚。 “叮”一个声响,电梯开了。 祈爵走进办公室,将一沓子的资料全扔给楚可昕,“你看得懂吧,好好看看这些东西是谁搞出来的!楚可昕,我这里没有造假,只有真相。你非要用你的思维方式来掩盖真相,那么我今天全部撕碎给你看看!” 楚可昕蹲在地上,将这些资料捡起来,合同是三方合同,最后一方就是罗斯家族。 她整颗心压抑到不行! 祈爵的手下动作很快,直接将肖炎轲就带到了集团里。 他们一支枪直接抵在肖炎轲的腰间,用这种方式逼着他前进。 楚可昕见状,惊呼一声,“祈爵,你这是做什么?你叫人把枪放下!” 祈爵脸色阴沉,“我给你看了那么多,你到这个时候还替他求情!” “即便是罗斯家做的又如何,这同他又有什么关系。在顾家最难熬的时候,起码是他在帮着度过!” 祈爵冷笑一句,“肖炎轲,我真是不知道,你演戏能演的那么好!” “我没有演戏。”肖炎轲没一丝害怕,眼神淡漠,“当初哪些东西可都是你想出来的,即便没有罗斯家,你最后也会去抢夺!都是资本家,没有放过生产力的可能性!。我承认,我不说,是有私心,我怕可昕拒绝让我帮忙。” 楚可昕拳头紧握,那他明知道却故意引导她恨祈爵,这也是私心吧。 祈爵划开笑,“要是今天没有证据,还真就被你三言两语给扯过去了。肖炎轲,撇的可真干净。” “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有什么好隐瞒的。”他语气淡淡的说。 “行,你嘴硬,我就不信我撬不开你的嘴!”祈爵放下一条腿,唇角溢出一抹笑意,“肖炎轲,你往后杀了人,你可得去看看她鼻子里还有没有气了。也别怕做亏心事情。你杀都杀了,还怕什么。” 楚可昕听到这话不由惊悸。 正说着,大门再次被推开,有人推着一辆轮椅走了进来,那上面坐着一个人。 楚可昕抬起头,仔细看了看,那人头上带了一顶帽子,隐约可以看清,那是因为没有了头发才戴的。脸上还带着大口罩,遮住了半张脸。她身上穿着病号服,外面披着厚厚的衣服。刚进来那会儿子还好,待她抬起头看到肖炎轲的时候,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身子失声尖叫着。 楚可昕不会看错,肖炎轲眼中闪过的惊慌失措。 “你这个恶魔,你这个恶魔,主会惩罚你的!” 楚可昕睁大了眼睛,到这一刻她才认出来,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居然是丽雅。 但她才几岁,如今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没有了头发,脸蛋也毁了,除了她的声音能让人辨认出来,其他的都不能。 祈爵走到楚可昕身边,将她往丽莎面前推。 楚可昕走进,发现部分裸露在外的肌肤呈现出可怖的模样。她的肩膀一动不动,好像石化了一样。 祈爵感受到她的僵硬,在她耳边说,“你的u盘交给她之后,她是想要拿回去交给seven,但可惜,半路被他给拦下了。拿走了U盘,人被杀了灭口。可惜,我说他忘了检查,她没死成。” 楚可昕像是被人钉住了一样,半步都走不了。她的身子不停的颤抖,无法想象后面的事情。她侧过脸,一口气憋在胸口,难以纾解。 肖炎轲眼中闪过阴鸷,可是人都已经被带来了,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是他,是他毁了我。楚小姐,他杀了我,还放了火。要不是,要不是有人看到了,也许,我都不能活下来。”楚可昕蹲在丽雅面前,“对不起,对不起.....” “不,这不是你的错,都是他,他这个恶魔。他将U盘拿走,才让夫人变成这个样子,顾家变成这个样子。他却还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将U盘拿走,杀死丽雅,设计顾家,假装帮忙,蓄意引导......每一件事情都精心策划。到底该说是他谋篇布局太好还是自己傻到不行! 她双手捂住脸,根本不敢看丽雅。那么漂亮的姑娘,会穿着苏格兰裙子跳舞,皮肤白,大腿长,如今却连站都不能站起来! 最重要的是,祈爵陪着她一起回澳洲,她却说出那些伤人的话。她从前想要祈爵百分百的信任,到如今自己却从没有做到。祈氏一度面临危机,他四面受敌,她却将锋利的刀子毫不犹豫地捅进祈爵的心脏! 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出唇,视线遇上了肖炎轲,她眼中透露出来的狠绝,是肖炎轲从没有见过的。 楚可昕朝着他一步一步走过去,“肖炎轲,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为什么!” 肖炎轲眼睛也死死看着她,一双眼睛里通红,他咬着牙说,“我从没有想过,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会伤害到你的小姨。我只是无数次的后悔,后悔为什么当初松开了你的手。” 楚可昕木然地站着,“那你就能用这样的方式去伤害我的家人么?” “我就是想,我有什么地方不如他!为什么他在这样伤害你之后,你还能原谅他,而我,只是一开始没有握住你的手,你到现在都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他冷笑一声,“是权势,是金钱吧,因为这些他将我踩在脚底下,你对我的只有同情!我不要那种东西!” 他狠狠地说,“我就要毁了祈爵,毁了顾家,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你就会来依靠我。那个时候,我会帮你将顾家再次建造起来。” 楚可昕站在那里,呼吸急促! “祈爵将你伤到这个样子你都能原谅他,那我做这些有什么错。” “你这个疯子!”楚可昕声嘶力竭,走到抓着肖炎轲男人的身边,拿过他手中的枪,对着肖炎轲的腿上就是一枪! “这一枪是给小姨打的!” “砰!” “这一枪是给丽雅打的!” 再一枪! “这一枪,是给我自己打的!” 最后一枪! 她已经泣不成声,“这一枪,是给祈爵打的!” 肖炎轲脚上被打了那么多枪,早就连站都站不稳了,只能趴在地上喘息。 祈爵狭长的眼眸扫向楚可昕,他走过去,拿掉她手中的枪,将她整个人搂紧怀里。 她的身体还在不停的颤抖。他之前早就知道这些事情,但从没有想要戳破,只觉得如果有一天,她看到的是这样的一面,她会不会崩溃。从东南亚回来之后,面多楚可昕的态度,他心里不是没有气。多少次想说,到底还是咽了下去,他也曾经想过,不然就这样放开彼此的手算了。 可说松开简单,但又怎么做得到。她就像是一朵罂粟,早就让他上瘾了,他又怎么跑的开。 今天他没忍住,他不想担着这个罪名。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不是不爱了,是爱得太深了,所以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但是还好,她还够坚强。 最后的那一枪,她狠狠打在肖炎轲腿上,说着为了他而打时,他心里某一处一下子松懈了下来,但不过也只是仅仅几秒罢了。他就想,为什么当初不能多给一点信任。 怀中的人不停的颤抖,祈爵对着身后的人说,“把人都带去该去的地方!” 他说着,将门打开,他怀中的人瞪大着眼睛,眼泪就那么一滴滴往下落。她只听见肖炎轲在身后说,“楚可昕,如果那天在学校,我们没有相遇,后面的故事,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傲娇的祈少 祈爵将她带回城堡,当夜她就发起了高烧。祈爵坐在她的房间里一个晚上,也是一整夜没有闭上眼睛。心里头总觉得还有块石头压着,怎么样都透不过气来。 如今床上的她多像几年前,他第一次将她带回家时的模样。若是可以,他想要将这天底下所有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来,他也不想这样去揭穿一个肮脏的真相,这样逼迫她看清。 只是她的性子又多硬,他好好和她说话的时候,她从来不肯听,也算是一个教训吧。 他蹲在楚可昕身边,冰冷的手指贴上她的镂露在外的肌肤,她嘴里一声低吟。 他有多久没有碰她,从澳洲到东南亚再回到英国,心里头有气,也不想看到她。但其实也是想见的,只是放不下那个身段。 每一次对她的讨好都被一张冰冷的脸贴回来,谁还能同她好生好气的。 他一手圈着她,楚可昕的呼吸渐重,饶是祈爵定力再好,也抵挡不住此刻香玉在怀。他很想要~她。 祈爵不仅觉得自己可笑,什么时候,他祈爵要一个女人,居然还需要乘着她发烧的时候。 他这会子将她拥得紧紧地,楚可昕一阵难受,细细密密的汗水全出来了。像是下意识的,她便伸手去推开压在她身上的祈爵。 就是这一下子的推搡,祈爵心底升起无名的烦,他松开她,欲~望瞬间退散。 祈爵就这样坐在她身边,等到天快亮了,见她快要醒了,才起身离开。 楚可昕醒来的时候,头昏脑涨。她头重脚轻的起来,见罗恩就站在门外同女佣吩咐话。见她起来了,轻声说,“少夫人,怎么起来了。再躺会儿,我让医生上来看看你退烧了没。” “没事,我好多了。”她走到走廊边,眼睛往下望,往常这个点祈爵应该再用早餐了,今天却没有人。 “罗恩,少爷去哪里了?” “少爷他一早就同萨琳娜小姐出门了,他们去赛马场赛马。” 楚可昕闻言,目光渐渐黯淡下来。她这样对他,如今他是疯了才会原谅她。 这几日,呱呱被seven送了回来,他也快开学了。结果到了下午,他敲了敲门进来楚可昕房间,拿出一沓子的亲子作业。 他有些犹豫地看着楚可昕问,“妈咪,你是不是生病还没有好,不然我还是和罗恩一起做吧,反正老师也不知道。” 楚可昕将他抱到膝盖上,点了点他的小鼻子,“你看你,怎么能学会说谎了呢。妈咪还好,可以和你一起完成。” 于是一个下午,他们走在做手工品。 到了晚上,楚可昕看到呱呱最后一项作业就是做一道菜,给自己的爸爸妈妈。 楚可昕觉得很有意思,便和呱呱说,“那就做西红柿炒鸡蛋好不好,比较简单,又很好吃,你爹地很喜欢吃,” “好呀。”呱呱开心地说,他可喜欢喝妈咪在厨房里了,她会抱着自己做蛋糕,她的手刚好可以包住自己的,感觉很温暖。 两人在厨房玩的很开心,楚可昕之前有跟着人学习做菜,如今做的菜越发像模像样。她知道祈爵爱吃鱼,像是一种无声的歉意,亲自下厨房做了一道松子桂花鱼。 她将桂鱼从尾部顺着骨头往上劈,把鱼肉和鱼骨都分离了。 祈爵吃鱼讨厌鱼刺,楚可昕耐心地将鱼肉上的小刺都一根根去掉了,花了很长的时间。 等几道家常菜做好,刚好摆上桌面的时候,祈爵进来了,身后还跟着萨琳娜。 “爵,今天玩的好痛快,我们多久没有去赛马了,下回再去吧。噢,对了,马上赛马比赛要开始了呢。” 他们愉快的说着话从外面进来,祈爵一身白色的赛马服,优雅又帅气,而萨琳娜是一身红色的赛马服,看起来英姿飒爽。 而她低头看了自己的,正穿着幼稚的围裙,上面还沾染了好多油渍,与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祈爵只是远远的看了她一眼,就转过头往楼上走。 罗恩看到楚可昕忙了一个下午的成果,祈爵连看都不看一眼,有点替楚可昕难过。他适时地上前,接过祈爵拿过来的毛巾,恭敬地说,“小少爷和少夫人今天一下午都在厨房忙碌,看起来菜色都很不错,少爷您不过去尝尝么?” “她那身体吃得消做菜?”祈爵眼中有片刻的愣怔,他还以为这女人平时就爱自己布菜,还当是她又在帮忙做下人的事情。 萨琳娜跑上前去说,“罗恩,我们在外面都吃过了。今天是我哥哥的餐厅开业,爵特地包了二楼的餐桌捧场,我们吃得都很饱。我觉得爵现在最重要的是洗个澡,你不知道我们今天跑了多久。” 楚可昕闻言,僵在了原地。 罗恩脸上也露出尴尬的神情。 男人顿下的脚步复又抬起,“热水准备好了么?” “少爷都准备好了。” 他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不想吃她和呱呱做的菜了。 祈爵迈开腿先上了楼,萨琳娜脸上露出歉意的表情,“抱歉了楚小姐,我们没有想到你在家里做了那么多菜。” 楚可昕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没有关系,我们自己也吃。”她招呼呱呱坐下,“来呱呱,过来吃饭了。” 呱呱便乖乖地坐上座位,“妈咪,爹地不吃西红柿炒鸡蛋,那我不能拍照。” “没关系啊,妈咪可以吃啊。”楚可昕揉了揉呱呱的脑袋。 其实她应该感谢萨琳娜,若不是她说那句话,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祈爵如果不愿意吃她做的菜,让佣人们再准备一桌子的菜,这才叫下不来台。 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祈爵在,也就多了一个人,他们一起吃饭也不会觉得很冷清。但今天,他没在餐桌上就格外的冷清起来。 楚可昕夹了一筷子的鱼,觉得食之无味,但呱呱倒是吃得很开心。高兴的说,“妈咪你做的菜真的好好吃呀,你以后经常做好不好?” “好啊。” 两人吃到一半,楚可昕抬头的时候看到祈爵没有表情的走向餐厅,走到了他们身边,拉开了椅子坐下。 楚可昕眼中闪过惊讶。 祈爵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问,“不是叫我吃饭么,为什么没有等我一起?” 楚可昕眨了眨眼睛,呆滞地回答,“你说去洗澡,说吃饱了,我以为你不想再吃了。” 祈爵皱着眉,“我儿子做的,我当然要吃。”他拿起筷子,居然发现连饭都没有了。楚可昕咬着唇,想着他不吃,就没有打饭。 呱呱看见了,从椅子上爬了下来,“爹地,我给你盛饭,因为老师说,要孝顺父母。”他说完,蹬着小腿就跑去给祈爵装饭。 刚还觉得冷清的楚可昕一时间觉得尴尬起来,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 祈爵倒是旁若无人的拿起筷子夹菜。 楚可昕张了张嘴道,“要不要热一下,有些凉了。” 祈爵冷冷道,“随便吃一下就行了,你以为我真是下来吃你做的菜么?” 楚可昕低声“嗯”了一句,没再开口说话,静静地就像身边没坐这个人一样。 祈爵吃了一口鱼肉,突然发现粗可昕的厨艺进步了很多,这鱼入口即化,味道挺好的。他想了想又夹了一块尝。 祈爵有个习惯,到了晚上不爱吃很多东西,不消化。 但是从呱呱将饭端出来之后,祈爵已经连吃了好几碗。最后呱呱和楚可昕都没有去动那条松子桂花鱼了。只剩下祈爵一个人在吃。 楚可昕嘴角不由泄露了一丝笑意,但又怕祈爵发现,将脸低得很下面。 楚可昕想了想,缓缓开口,“呱呱,你的亲子作业是不是每一周都有一次?” 楚可昕对着呱呱勾起一个笑。 呱呱抬起头看了一眼楚可昕,小脑子转得可快了,立马就说,“对啊,妈咪,我们老师要求每周一次,所以你和爹地要陪着我,每次都要拍一张照片。” 祈爵冷哼一声,云淡风轻地说,“你读的学校怎么尽教这种东西,他们都不交三角函数,不教微积分么?” 呱呱撇撇嘴巴,“爹地,我读的是幼稚园。” 祈爵眼眸冷冽,拿起桌面上的手帕,优雅地擦了擦嘴巴,冷冷地说,“这鱼做的也很一般,亏得你敢拿出来让儿子拍照片,等拿到学校都会被人笑话吧。” 闻言,楚可昕倒没有多生气,他本来就毒舌的很。 她笑着说,“好的,祈少爷,下次我会再跟着人学习一下,慢慢进步,不给你们丢脸。” 祈爵再次冷哼,这女人今天怎么不顶撞自己了,顺得跟只小绵羊一样。 他转过身,就往楼上走。呱呱跳下椅子,笑着同楚可昕耳语,“妈咪,你看我给你了一个机会展示厨艺,你要怎么感谢我啊。” 楚可昕闻言,在呱呱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那今天妈咪跟你睡,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好耶。” 等到了要睡觉的点,楚可昕想着就回自己的房间,抱着她的被子就往呱呱房间走。正好被开门的祈爵看到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我要你给我做夜宵 祈爵眼眸微微一暗,刚想出声,隔壁客房的萨琳娜也跟着打开了门,脸上闪过焦急的神色,“爵,我哥哥的公司遇到了一些困难,你可以帮忙看一下么?” 祈爵皱了眉,想到她在东南亚的救命之恩,倒也没有推却,他向来把恩怨算的很清楚。 楚可昕听到两人的对话,抱着被子转过身,就看到萨琳娜的手插在祈爵的手臂间,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 楚可昕的心里又有几分落寞,他如今都已经不抗拒萨琳娜了么?从前的时候,他从来都不会让萨琳娜碰他的。 呱呱从床上跳下来,正好看到楚可昕眼睛里的落寞。他小脑袋一偏,对着楚可昕说,“妈咪,你来啦,快,我已经准备好故事书啦。”他将楚可昕往床上拉着走。 楚可昕收起了她脸上的落寞,笑着说好。 呱呱问她,“妈咪,为什么那个萨琳娜阿姨总是住在我们家,我很不喜欢她。” “呱呱,不能这样说,她是客人。你曾经学过礼仪的,对待客人要有礼貌要尊重别人不是么?” 他耷拉下脑袋,“好吧。”心里却在想,既然她总让妈咪不开心,又呆在他们家里不肯走的话,他就想个办法叫她走! 祈爵同萨琳娜的哥哥打了很久的电话,才挂断。他皱着眉似乎在想什么事情,薄唇微微抿着。 萨琳娜适时拿过来一杯咖啡,“抱歉了爵,哥哥的事情还要麻烦你多费心。” “这件事情,没有那么难,我会看着帮忙。”他没有接她的咖啡,“我要去睡觉,不想喝咖啡。” 萨琳娜站在原地,将咖啡放在了桌子上,“抱歉,那你早点休息。” 祈爵瞥了她一眼,说,“你如今也在这里住那么久了,你父母亲都不会担心么?我们现在都已经解除了婚约,你每天在这里走进走出,要不是我一直压着报社,你每天都能上头条。我是无所谓,真是你呢,你不想嫁一个好一点的人了么?” “我,我还没有和我母亲和好,所以我不想回去。我在这里打扰了么?如果这样,我就搬出去好了。” 祈爵眯起眼眸,“我说了,我是无所谓,只是你自己的幸福,你自己负责。” 萨琳娜低下头,再抬头时,她语气里带了几分委屈,“我还有什么幸福可言,悔婚对于我们这种上流社会的女生来说,同灭顶之灾又有什么区别,我如今已经没有资格再做什么选择。” 她难得将话说得那么透彻,祈爵本不想管她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楚可昕心里不是滋味。但悔婚之事确实是他造成的后果,东南亚的爆炸之行也亏她来报信。所以前一次的商业之战里,即便希尔顿家族明里暗里是站在罗斯家族的,他也没下手去教训他们家族。 现如今,她哥哥的公司遇上了事情,他也准备动用自己的关系让她哥哥的公司度过危险。但这并不代表他会用上自己的幸福去弥补这一切。他对萨琳娜从前无感,如今也是一样的。 祈爵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你想要什么补偿?” 萨琳娜刚想开口,看着他吐出一个烟圈,迷离的侧脸,有些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你想要什么呢?我可以给你的,当是这一场悔婚的弥补。”祈爵眯着眼睛问她,就像是一场交易一样,钱货两清。 萨琳娜眉目轻垂,金色的大波浪头发垂落在她的腰间,美丽又大方。她淡淡道,“我能要什么?爵,你还不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么?” 祈爵转过身,薄唇抿起凉薄的笑意,“你——想要我?”他漆黑的眼睛就那么看着萨琳娜,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很不好受。 她脚步僵硬,慢慢走到祈爵身边,大着胆子,将自己一双白皙的手放在祈爵的肩膀。 “从前,我一直追求的是我要做你的夫人,正室,我要将我的名字写在你的名字旁边。”她将自己的脸靠上男人的肩膀,“可后来你解除了婚约,我很生气,我感觉我的家庭与背景之下居然受到了这样的待遇,实在是太可耻了。所以,解除婚约之后,我恨你了,也不想再看到你。可是我心里还是会有微微的期待。” 萨琳娜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终于,当我听到他们要伤害你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了,我纵使再恨你,也不想要你就这样死去。所以我就跑来告诉你了。然后到现在我才发现,所谓的名誉,地位,金钱,甚至是一个人的自尊,我都可以不要,我只求能留在你的身边,就像现在这样就好。偶尔你对我笑一笑,带着我一起出去玩。都可以的,只要你的心里,有那么一小片的地方,能装一点点我。” 祈爵还是维持着先前的姿势,一点没有动。他将手中的烟熄灭,吐出一口烟,低下头,望着萨琳娜,”那是不可能的。” 萨琳娜呆呆地松开了手,抿紧了唇听他接下来的话,“我的心,没有一点空隙能留给你。因为当爱一个人的时候,这个地方就只能装下她了。” “为什么!我只是求一点。她——”萨琳娜眼睛里蔓延过悲伤,“她对你不好,她一点也不爱你。如果爱你,如果我是她的话,我情愿伤害了自己的家人,也绝对不会为此来怀疑你的。甚至是帮着别人来算计你。” “我想,这就是你同她的不一样。她的爱情不会同你一样的盲目,爱的没有原则。”祈爵将她整个人推开,“你再考虑考虑吧,我说过,你可以提出合适的东西,我会弥补你的。给不了的我没办法,其他我能给的我都会满足你。” 萨琳娜噙着眼泪,可她除了他什么都不想要呢。 “你哥哥的事情不必担心,早点休息吧。”祈爵说完走出了房间。 萨琳娜像是整个人被钉住了一样,她今天将话都说的那么明白了,往后就是没有机会了。 她抬起头,看着门外的祈爵从这个房间离开,然后轻手轻脚地打开呱呱的房间。 萨琳娜的眼泪一时间再也没有忍住,往下流。她为什么还要待在这个地方,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的幸福,她真是找虐受。可是没有他的地方,她连每一次呼吸都觉得难受,像是要死一样。比起死亡和痛苦,谁搜会选择后者吧。 祈爵推开门,房间里的两个人早就睡着了。呱呱整个人都窝在楚可昕的怀里,楚可昕的手上还拿着一本故事书。 两人都穿着同款的绵质睡衣,看起来温馨可爱。 祈爵盯着楚可昕的侧脸发呆,想到当初她的见死不救同萨琳娜冒着死亡的危险来告知炸药。两个人两种做法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他想,他真的是疯了,才还会爱这个女人。 但不吃饭,胃就会饿,他的心又不是胃,根本不受他的控制,你能拿一颗心有什么办法。 他低下了头,在她的唇上深深印下一个吻。 楚可昕在梦中就感觉到唇间一片冰凉。她努力的睁开眼睛,终于看清,昏黄灯火中,祈爵那一双又亮又黑的眼眸就这样看着她。而他凉薄的唇就在她的唇间。 四目相对,有片刻的愣怔,待反应过来之时,男人早就离开了她的唇。她感觉心上都空了一点。 她脸色有点涨红,当着呱呱的面亲吻,她有点紧张。看了男人的脸色,才淡淡开口问,“萨琳娜哥哥的事情解决了么?” “嗯。” “噢,那你快去休息吧,已经很晚了。” “我什么时候睡同你没有什么关系。” 楚可昕望着他,咬了咬唇,倒是已经习惯了他近来的毒舌。若是不能习惯,分分钟会哭出来。 “好吧,那我和呱呱先睡了。”她说着将被子盖起身子,只露出小半张脸在外面。 祈爵看着她顾自己躺下了,没由来有一阵懊恼,他怎么跟话题终结者一样了。 “喂!”祈爵突然喊了一声,眼眸深沉,好像被谁踩了尾巴的猫一样。 祈爵两只手放在椅子上,有点不自然地说,“你晚上做的菜怎么回事,吃了都不够饱,下楼给我做点夜宵,还是松子桂花鱼好了。” 楚可昕“啊”了一声,“这个点吃鱼?” “你管我那个点吃,我要吃,你就去做!”他没好气地说。 楚可昕看了一眼身边的呱呱,小手还抓着她,她伸出手将他松开,但他却不放。楚可昕有点无奈,同祈爵说,“不然我喊罗恩去准备。” 祈爵的目光越发冷了,楚可昕对上他的眼睛,也知道他如今心里不痛快,虽不明白就那么短短几句话哪里又惹到这个祖宗了,但心里有对着祈爵总归有一份亏欠在。她用了点力气,倒是将呱呱的手给松了出来。 “好啦,我去做。”她起身时,祈爵的目光不由落在她的腿上。 她穿着睡裙,露出白皙的大长腿。底下,纤细的脚踝裸露,玉石似的脚落在意大利毛毯上可怜又可爱。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我一个人害怕 祈爵喉头一动,干涩的咽了咽,声音晦暗,“快点,要饿死了,”眼睛却还盯着她的大腿不放。 楚可昕闻言,乖乖走去楼下给他做宵夜。 祈爵看着她棉质的碎花睡衣消失在门口,只是一件寡然无味的睡衣也变得有点鲜嫩起来,一股子清纯包裹着妖气。 他索性也跟着上去,看着她走进厨房,轻车熟路地拿出一条活鱼开始刮鱼片。 从前,他同母亲住在巷子里。隔壁的婶子就是卖鱼的,常年身上带着浓浓的鱼腥味道,导致他每一次看到她,都是皱着鼻子快步走过。 楚可昕穿着一身碎花睡衣,头发被她轻轻松松挽成一个花苞状,腰是腰,腿是腿,谁能想到这样的人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 她擦了一把汗水,刀子落下的时候快起快落。修长的手指灵活,片刻之间,就将一条鱼给清理地干干净净。 祈爵索性靠着门框,望着楚可昕做鱼。 她随手拿来扎头发的绳子随着她的动作上下摆动,就像一只蝴蝶。 这样小女人的样子明显取悦了他。 祈爵上前,胸膛抵着楚可昕的背,一双手自然地握住她的手,下巴落在她的脖颈处,他淡淡道,“我帮你。” 楚可昕人有些僵硬,他很久没有做这样的动作了,但看起来似乎就是纯属着要帮她而已。 楚可昕轻声说,“你出去吧,我一个人就行。” 他手没松,反而越发用力。一不小心,鱼刺恰好刺到了她的手,血一下子流了出来。 祈爵眼中有一闪而逝的心疼,下一秒,还没有等楚可昕反应过来,他就将她的手指拿到了嘴边,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楚可昕愣怔了,完全忘了伤口的疼,睨着眼看祈爵的侧脸。 祈爵脸色如常,没有半分的尴尬。 她下意识将手抽回来,那指尖的温热还在。 楚可昕红着脸说,“你不是洁癖,都不怕脏,这杀鱼的手好不好?” 祈爵的眼眸深得不能见底,“你的,我怕什么脏。”他说的轻描淡写,楚可昕听得却是露出点不自然的红晕,掌心中都出了点细腻的汗水。 祈爵伸手拉过楚可昕的手,打开温柔的水将她的手冲洗干净,“不吃了,上楼吧。” “你刚不是说饿?” “总不能吃人血桂花鱼吧。”祈爵冷冷道。 楚可昕心里生出一种憋屈,一道菜都做不好。 祈爵拉着她的手走出厨房,走到大厅里,找出一个医药箱,他拿出消毒棉签跟创可贴,弯着腰,先是给她消了毒,再把创可贴贴了上去,“往后,你还是别进厨房了,你说,你做的菜旁人敢吃么?” 虽然他嘴巴上还是说着毒舌的话,但楚可昕看着祈爵如今认真的模样,眼睛有些热热的,她咬着唇,将头偏到了另外一边。 从前她就希望,自己的人生路上有的另外一半能够足够疼爱她。即便是一个小小的伤口,也当做是一个大伤心疼。她的视线再次落在祈爵身上,偷瞄了一眼,这样的另一半,其实她一直都有,只是从前没有好好发现。 楚可昕突然就想,她以后要一直给他做饭,一直让他这样心疼着。 祈爵将她的伤口包扎好,眉头微不可知的皱了皱,这道伤口居然还挺深,即便报了个创口贴,还能溢出一点血来。他抬起她的手问,“怎么样,还疼么?” “不疼了。” 祈爵叹了口气,“那你上去睡觉吧。” 楚可昕抬头望着他,“不然我叫罗恩把鱼清理下,再做给你吃吧,你不是饿么?” 祈爵瞥了眼,目光极淡,好似刚才的温情都是过眼云烟,片刻消散,“突然没胃口了。” 他说着就松开楚可昕的手,人往楼上走,“我还要处理萨琳娜哥哥的事情,你也早点休息吧。” 楚可昕心里微微浮上一层失落,她低下了头,轻声“嗯”了一句。 此时,祈爵人都已经快走到了楼梯口。 楚可昕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突然喊了一声,“祈爵!” 他走上楼梯的腿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望着她,“怎么了?” 楚可昕也是在自己喊出他名字的时候才回过神来,自己怎么就喊出来。她声音低低又轻轻,想了半天才想出一个理由,“我,我脚抽筋了,不能走路了。”在她说出这个理由之后,祈爵的眉毛瞬间皱了一下。楚可昕不忍直视他的表情,她都能想到下一秒祈爵要说出什么毒舌的话来攻击她。 她低垂着脑袋,没再开口。 等她再次抬头的时候,却不期而遇的撞上一双漆黑的眼眸。 她睁大了眼睛,闻到男人身上那一股子清冽的味道。 再下一秒,人整个腾空了,她被祈爵抱紧了怀里。 她低呼一声,急忙搂住他的脖子,抬头看他时,他的侧脸好看的不像话,令人沉醉。 楚可昕不由自主地靠地离他进了一点,他的心跳强而有力。 他走上了楼,将楚可昕带回了他的房间,他淡淡开口,“呱呱已经睡了,别再进去,等下吵醒了他。你房间又没有被子,今天我就允许你在我这里睡一晚上。反正我晚上要工作。” 他说着,就把她往床上靠。他们的胸还贴的紧紧的,即便是这样近的距离,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声,但楚可昕感觉到,祈爵再也没有像从前那般宠爱她。 楚可昕咬着唇,有一股子酸涩冒了出来,即便她明白,这是她自作自受的,如今祈爵怎么对她,她都应当受着。她多希望,此刻环着她的手永远都不松开呢。 可最后,她还是被祈爵放在了床上。 当祈爵的手松开她的时候,她的心都变空了。她想要伸手拉住他,却下不了手。 祈爵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走到门口,将灯给关了。房间里暗暗的,只剩下走廊上的灯光洒进来,照在他俊美的脸上,有一种柔和。 就在他要关门的一瞬间,楚可昕突然开了口,“祈爵......”她声音哑哑的。 “赶紧睡吧。”他冷着嗓音。 她心里面有一阵的着急,“我,我一个人害怕,不想一个人睡。” 这句话说完,房间里一丝声音也没有。她说完觉得很尴尬,想也不想,钻进了被子里,连脸都不露出。她清楚的明白,这些日子里,祈爵甚至连话都懒得同她说,她有一种感觉,若非不是因为还有呱呱在,祈爵甚至不想和她共处一个屋檐下了吧。 她落寞地躺在床里面,听见房门啪嗒一声落了锁。她宛若抽丝一样生出无线的惆怅。她知道祈爵已经离开了。 祈爵在漆黑的房间里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个女人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但是他更气得是自己,即便是这样一声不疼不痒的话,也能令他的心和身子都起了化学反应。 一瞬间,他就想到了刚在落地时,她一双如玉似的足,就像是猫儿一样,挠的他心头一阵痒痒,怎么样也挥之不去。 祈爵也不知道自己站在门口站了多久,久到楚可昕都快要睡着的时候,他突然走到床尾,手伸进被窝里,冰凉的指尖触上她的脚。 他的手掌那么大,楚可昕玲珑剔透的脚一下子就被他给包裹了起来。 呼吸加重,滑落。 从一开始的星火到燎原,不过是几秒钟。 细长的腿被他捏着,一寸一寸,好似爬行,缠绕与翻转,祈爵的额头居然有青筋出来。 楚可昕下意识地收回自己的脚,但这个时候,又何尝是她说了算,到了手的小细腿重重一拉,她整个人都要被拉出床外。 楚可昕从睡梦里徒然惊醒,急急张开眼睛,就看到祈爵正站在床边,眼中是藏匿不住的火苗。 楚可昕本就是极其怕痒的人,如今他的手握着她的脚底,一阵又痒又暖的感觉冲击了上来。她的声音带着她自己都不能相信的娇媚,“祈.......爵,你,松开......” 他双眼迷离又深邃,做了一件令楚可昕都不敢置信的事情。他低下了头,唇吻上了她的脚尖。 “你......脏死了,你,干嘛啊......” 祈爵将她的腿折合到她的胸前,伸手拨开她眼前的碎发,“你说不想一个人睡觉,是什么意思?” 楚可昕的脸蛋轰隆间炸红了。 他将手放在她的腰侧,有一下没一下的打转,痒痒难耐,“问你,怎么不说?” 楚可昕偏过头,那些话,刚才用尽了勇气,让她这样冷清的性子说出那种话,真是难得上天,如今,他们面对面靠的那么近,她哪还有那股子勇气说出来。 祈爵缠得她不行,就是不停的碰碰点点,她差点没软下身子。 到最后,她终于是忍不住地推了他一把,嘴里轻声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不懂么?” “我懂什么?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他的唇吻上她的耳畔,楚可昕浑身闪过一个激灵。 她想,说就说吧,谁怕谁啊。 于是,寂静的夜里,楚可昕张了张嘴,清晰又蛊惑地道,“就是想你,要你,要你陪着我睡.......”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受刺激的萨琳娜 祈爵的眼眸亮得像夜空里的星星,他扣着楚可昕的手腕,顺势转了一个身子,将她强压在身下。他俯身,将楚可昕那条令他魂牵梦萦了一整晚的棉质睡裙卷起,他声音暗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火辣的动作和火辣的话,引得楚可昕脸颊一阵发烫。 男人身上那一股子熟悉的味道全全将她包围。 楚可昕的脑袋有片刻的死机。从前祈爵常常缠着她做这档子事情,她说不上有多迷恋。但当她看到祈爵慢慢同萨琳娜靠近,又因为她的不信任,越来越冷落她的时候,她突然也开始希望,希望祈爵还能像从前那样霸道,对着她说,“阿昕,你是我的,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我的。” 楚可昕忍不住轻声说,“祈爵,你,不去忙萨琳娜哥哥的事情了么?” 祈爵抬起头,淡淡道,“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会不会太晚了。为什么一开始就勾~引我?” 楚可昕偷偷看了男人一眼,“我怎么就.....” 祈爵也不同她多说,他禁~欲良久,如今叫他闻到了肉的滋味,哪里还能忍着。他低头闻着她好闻的发香,毫不克制自己。 楚可昕感觉自己就像要散架了一样。 到最后,忍不住低低求他,“你轻点......” 可那些声音听在祈爵耳朵里,无疑是火上加油,他想,楚可昕永远都不会知道,她自己有多迷人,也不会自己她的哭声只会给她带来更加多的占有,而非是放过她。 久违之后,整个房间里都是他们的味道。楚可昕都不记得祈爵有多久没有这样过了。 她的心里又暖又酸涩,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祈爵的呼吸声渐渐缓和了下来,他松开了楚可昕的腰。两人各自枕着一个枕头,一切又像是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楚可昕知道,有些事情有了裂缝之后,很难愈合,就像是在这段时间里,她偶然知道,当初祈爵那么怒气冲冲的去顾家找她,是因为他在追她的时候出了车祸,而她居然不知道。 也明白了,那些企划案,为什么祈爵会让人做收购顾氏的企业,全是因为他当初心里憋着一股子的恨意。可这些事情,他都没有告诉她。甚至在后面,他放弃了这些计划,只想要好好的和她在一起,忘记那些不愉快。 楚可昕一想到这些事情,鼻子就有点发酸。她总说祈爵,变了,变了。其实从徐城到英国,一路都没有变化的人是祈爵。若真是要说他变了,只能说他更包容她,更爱他了。 可却因为她自己,她把一个一直在身边爱着她的人推出了好远好远。 楚可昕再没有犹豫,她性子确实倔强,有时候明明知道自己是错的,却还是不肯妥协。但她知道,她永远不想失去的人就是祈爵。所谓的自尊和面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张Kingsize的床那么大一张,只要他不想,就可以与她隔着远远的距离,中间只有空气。 楚可昕慢慢将自己的身子靠近祈爵。 当她的手按在祈爵的肩膀时,她明显感觉到了祈爵的僵硬。 楚可昕将自己瓜子那么点大的脸蛋整个贴合在祈爵的背上,过了良久,她才缓缓开口,“爵,对不起......”她的声音细细的,“我爱你。” 当她说出那三个字的时候,祈爵的心脏好像被重重敲击了一下,他的眼睛里全然是不可置信。 楚可昕的手环到他的胸前,抱得更紧了,“爵,你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祈爵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瞬间融化了一样,异常的柔软。他手臂微微用力,转过身,反过来将楚可昕拥抱在怀里。 就像是一场迟来的幸福,祈爵甚至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楚可信度嘴里说出来的。 屋子里很安静,安静到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楚可昕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祈爵的回应,所以,他还是没有办法原谅她么? 她不安越来越浓烈,手紧紧地扣着祈爵,想要这样的近距离来缓解自己的心情。 就在她要抬起头看一眼祈爵的时候,他突然俯身,用力地吻着楚可昕的唇,辗转反则,几乎要将她嘴里的呼吸都抽走了。 到最后,这都不像是一个接吻,像是祈爵无声的发泄,他狠狠地咬了楚可昕一口之后,就将她松开了。 男人自始至终都不愿意回答她的问题。他从床上起来,露出精壮的身子。他慢条斯理地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却没有回头看一眼楚可昕。 心里的失落越来越重,像是冰冷的水从脚底一点一点蔓延上来,将她全部淹没。 她缩在被子里,看着祈爵将衣服一件件穿好,又恢复成往日骗骗的模样。 而她的衣服昨夜就被祈爵扯破了,如今要穿估计都只能勉强遮住,明眼人一眼就看的出来,他们做了什么事情。 她勉强地抬起头,觉得自己真是可笑,她那么重的伤害却想要用这样的一夜来换取祈爵的原谅,真是太简单,也太轻薄了。 楚可昕就这样窝在被子里,身体僵硬,过了好久,她听见门被关上,这一次,祈爵是真的离开了。他将他的那一丝的味道也一并给带走了,只给她留下了无尽的冷与寂寞。 祈爵走出门,还是无法克制自己的心情。 楚可昕居然能开口同他说出这样的话。但是他却落荒而逃了,因为他真的不知道,他应该要用怎么样的态度来面对楚可昕。他要好好整理一下,他与楚可昕要怎么样才能好好的走下去。 楚可昕在抬头的时候,恰好看见了祈爵的神色,那样的冰冷。楚可昕觉得那表情看起来刺眼极了。她躲在被窝里,连指尖都忍不住颤抖。 她孤独地从被子里出来,原本祈爵在的时候,她觉得挺温暖的,如今他不在了,连被窝都凉了。 那上面隐约还带着一点他们的味道,就像在嘲讽楚可昕昨夜那荒唐的一夜。 她慢慢掀开了被子,站了起来,身子上还有祈爵留下的痕迹。她忍不住有些难受,就像是被谁灌了一大罐子的酸奶一样,很酸胀。 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将被扔在一边的睡衣穿回身上。 这个点佣人们还没有起来,她要早一点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一身衣服,否则这个样子,真的太难看了。 楚可昕想罢,就走到门口,拧开了门。只是她刚开门,就看到了对面客房的房门也打开了。穿着一身运动装的萨琳娜就站在门口。 她抬起一双蓝色的眼眸,望着楚可昕的样子。 楚可昕的睡衣几乎是破碎的,只能很勉强的穿在身上。萨琳娜的目光扫过楚可昕白皙的肌肤,那上面的红色印子很多,几乎能让人想象到昨天夜里,她与祈爵做了多么激烈的事情。 萨琳娜的眼睛瞬间变冷,有些幽怨地望了一眼楚可昕。 楚可昕也没有想到这个点能在这里遇上萨琳娜。讲真的,她如今的模样虽然令人遐想,但更多是是楚可昕觉得难堪。 恰好,她胸前的那块布掉了下来,一瞬间,胸前的那一抹痕迹就像是一朵妖艳开来的花。 萨琳娜抿着唇,脸色难看到极点。她死死咬着唇,昨天才求祈爵能留一处位子给他,今天她就看到祈爵与楚可昕这样好,原来她所做的一切,在祈爵看来都是微不足道的么? 萨琳娜心里升起无边的悲伤。 楚可昕受不了萨琳娜那样的目光,她想也没有想,直径转身离开,脚步有点匆忙。 当楚可昕走到她自己的房间前,早就没有看到萨琳娜的身影了。 她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真的好背,怕什么来什么。她走进自己的房间,洗了一身澡。将自己浑身上下的味道冲掉了,她才走到了呱呱的房间。 但是她有点意外,今天为什么大家都起得那么早,连每天都爱睡懒觉的呱呱也早就起床了。 萨琳娜心里生出嫉妒,她看不得楚可昕那身上的印子。这些印子就像是一种炫耀,无时不刻不在提醒着她如今的地位和始终得不到祈爵爱的回应。 她平时跑步只喜欢慢跑,今天就像是受了特别大的刺激一样,在城堡的大草坪上快速地奔跑。她金色的头发被高高扎起,每次跑步那头发也跟着轻轻摆动,任凭谁看了都会觉得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萨琳娜每天跑步的路线都是固定的,但今天,她的嫉妒无法宣泄,越跑就越快,即便是呼吸都已经不够了,她还是全力冲刺。 终于她跑到了城堡的人工湖旁边。她的速度依旧很快。若是搁在往常,萨琳娜一定不会看都不看的往前冲。但是今天的她心里的难受无法释放出来,一直是闭着眼睛跑。终于,地面好像被谁故意打滑了一下,萨琳娜的脚都不受自己的控制。 她只听到“扑通”一声,无数的水将她整个身子都包裹住,强大的水花压在了她的身上。这一刻,她真的觉得窒息,就像是要死了一样。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萨琳娜落水 人工湖里冰冷的湖水迎面扑来,萨琳娜本能地想要张开嘴呼救。可水流却顺着喉咙往下灌,她被狠狠呛到。 落水时,她想的依旧是楚可昕身上的红色印子,她心很冷,就好像这周遭的湖水一样。 她看不清岸上的景物,只能模糊地听见孩子的声音。身体越扑腾下沉得越快。她不会游泳,也忘了挣扎,索性就这样吧。 远远的,她听到有人急切呼唤她的名字,还没有听清楚是谁的声音,萨琳娜又听见了“扑通”一声,好像是谁也跟着落进了水里。 一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用力将她往岸边带。 萨琳娜的已经冷得没有知觉。再次感受到体温的时候,整个人都忍不住靠了上去。 当她上岸以后,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脚上的鞋子不知道落到哪里去了,如今只能光着脚落在地面上。 几个女佣撑着她起身,她两条腿哆哆嗦嗦几乎站不稳。 萨琳娜眼睛注意到地上,同样大口呼吸的人是楚可昕。 她的目光及其冷淡地扫了眼楚可昕,看到她身上穿了件白色衬衫,下身一条牛仔裤,浸透了水,如今上半身几乎透了,那令人眼疼的红色印子依然存在。 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祈爵穿着一身定制西装出现,似乎是打算去集团。 他眼中划过一丝探究,“怎么回事,一大早那么吵?” 接着,目光落到了地上,只看到楚可昕浑身湿透,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嘴唇都泛白了。 祈爵潭底的冷戾都藏不住,大步走上前,将自己的外套扔给萨琳娜。他目光瞅过萨琳娜,什么话都没有说,就一把将躺在地上的人抱起。 他眼睛犀利地落在站在一边的呱呱上,冲着旁边的佣人说,“还不将希尔顿小姐带去换衣服,都站在这里做什么!” 祈爵直接将她带进房间的浴室,热水开的很大,看都不看她一眼,就将她放进浴缸里。 楚可昕的背碰到浴缸,一阵刺痛,她咬着牙没说话。 祈爵开了门往外走,还不忘怒气冲冲朝楚可昕吼道,“那么喜欢见义勇为,要不要给你把颁个奖!那么多人不会喊,你是死人啊!” 说着,“砰”一声将门关上。 浴缸被祈爵放满了水,楚可昕屈起双腿,手抱着自己的膝盖。温热的花洒将热水洒在楚可昕的后背,一阵刺骨的生疼。 她转过身站起来,用手擦过镜子,看了一眼她的背。果然,白色衬衫被水里的钢丝构破,后背划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楚可昕脱了衣服,坐进浴缸里,氤氲的热气没有消散楚可昕的冰冷。祈爵匆匆走出去,留下一个背影,她想,是不是因为萨琳娜落水了,所以他心里也跟着在紧张。 楚可昕感觉身体里生出一阵寒意,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面透出来的凉意。 祈爵出了门,并未去找萨琳娜,他堵在门口,看着呱呱从走廊走过来。 尽管刚才在人工湖边,祈爵都没有同他说一句话,但是临走时祈爵的寒冷的眼眸,令他心里一阵胆怯,祈爵从没有用这种目光看过他。 他眼睛在眼眶里打了一个转,路过祈爵身边时,他抬头喊了一声爹地。然后小短腿走得飞快,就要回自己的房间。 祈爵哪里给他这个机会,抓住他的领子,一把将他给提了起来,就跟拎一只兔子似的。 呱呱瞪着自己的短腿喊着,“爹地,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祈爵眼睛瞪着他,接着冷声说道,“祈铭!你老实交代,为什么萨琳娜会掉进水里?是不是你搞鬼的!” 呱呱虽然害怕祈爵的眼神,却也知道要是真说出来,他就惨了,于是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爹地,我怎么知道她为什么会掉进水里啊,我今天好不容易想要起早去锻炼的。” “说谎不打草稿,你穿着学校的制服去跑步?真是有能耐了祈铭,你现在是跟谁学的,连说谎都会了!!”祈爵气得不行。他索性将他横着抱着,放在放在栏杆上,狠狠地抽了好几下屁股。 这个点,家里的佣人都陆续工作了,从没有见过少爷那么动气,居然动手打最心疼的小少爷。 一时间,被那么多人盯着,呱呱的脸都红了起来,他觉得自己的尊严都没有了。原本想要承认,如今哪里还肯,脾气比谁都硬,“我没有,我没有!”他越喊越大声,两只脚不停地蹬着。 “我叫你嘴硬!”祈爵下手越重了几分。 呱呱心里越想越委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恰好这哭声被在客房里的萨琳娜听见了,她推开门,看到祈爵正在教训呱呱的架势,被吓了一大跳,连忙上前去,“爵,别这样,铭还是个孩子。” “孩子!往沥青路面上浇那么大一滩子水,就恰好在人工湖旁边!谁家的小孩能有这种心机!你说,你从小接受的教育那一条让你去做今天的事情了!你还有脸哭,你哭什么!”祈爵这会子就是在气头上,让他瞧见楚可昕湿漉漉地躺在地上的时候,他就恨不得将这调皮鬼给打一顿! 萨琳娜见祈爵教育孩子居然是因为自己,心里一阵甜蜜。但她依然上前去拉着祈爵的手,“好了,我想呱呱是聪明的孩子,以后不会再做这种恶作剧了对么?”她上前,从祈爵怀里将呱呱抱了下来。 却没有想到呱呱非但没有领她的情,还狠狠地挥动小拳头打了萨琳娜几下,“走开,你这个坏女人,我才不要你假好心!” “呱呱你.......”萨琳娜眼中闪过不能窒息。从前即便呱呱不喜欢她,也觉得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如今这个孩子居然这样厌恶她,难道没有血缘关系,真的差距那么大么? “祈铭!你是不是还在皮痒!”祈爵豁然扣住呱呱的一只手臂,将他拉到了墙边。 呱呱几乎是被祈爵半拖着到墙角的,他嘴里恶狠狠地说,“她就是坏女人!狐狸精!如果不是她,妈咪就不会那么难受,她为什么一直要住在我们家里!她就是想要分走你对我们的爱,还想要和你再生一个,代替我的位子!” 祈爵男人咻然顿住脚步,一双眼睛里充盈着怒火,“祈铭,你这些话是听谁说的!谁将你教育成这个模样!还说我对你的教育台宽松了,你想要回到曾经你祖父的那种教育模式里,你才能学会怎么样像一个贵族一样生活!”他提高了嗓音,“你现在的一言一行跟街头的流氓有什么区别!” 呱呱睁大了眼睛,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他心里委屈的不像话。那些话哪里还需要别人去教,好多佣人都这样说,他听得多了,当然记在了心里。 他偏过头,瞄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萨琳娜,那人摆出比他还要委屈的样子。 她走上前,对着祈爵说,“是不是我在这里,让楚小姐有什么误会了。否则,她怎么会告诉铭这些事情。” 祈爵脸色阴沉,冲着萨琳娜说,“要是知道有误会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真把这里党政军家了?没和你妈和好,你不会去住酒店,你家的酒店世界各地都有,还差你萨琳娜一个总统套房啊!” 萨琳娜被他说得语塞,她想留在这里什么意思,他还能不知道么?先前都没有说过要赶她走,如今她只是说了一句楚可昕的坏话,他就迫不及待地要将她赶走了!萨琳娜心里堵着了一口气,也不心疼呱呱被祈爵打,转过身,回了客房里。 祈爵火气往上涌,“你今天就给我站在这里,别动!” 呱呱咬着唇站得笔直。 他眼睛瞟向周围,每一个路过的佣人都看着他,他脸上火辣辣的,红着眼睛,都不敢把眼泪流下来。 罗恩上楼,看到这一幕,轻声道,“少爷,小少爷面子薄,你换个方式惩罚他都比这让他好受。” 祈爵冷哼一声,“就让他丢脸着,事情敢做就要承担责任!萨琳娜根本不通水性,今天这事情,好在你妈咪下去救人了,要是死在里面,你就等着去少管所吧!” 呱呱闻眼,眼睛里闪过慌张,他出发点只是想去吓吓萨琳娜给妈咪楚一口气,他不想要进监狱! 祈爵说完,指着他说,“你就给我站着,饭也别吃了!好好反省。” 祈爵说完就往反方向走。 罗恩眼尖的看到祈爵手上的有红色的血迹,他上前问,“少爷,你那里受伤了,我让人过来给你包扎。” 祈爵皱着眉,抬起自己的手,确实看到上面的血迹,但他一点痛感都没有,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受过伤了。 他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向房间,又对着罗恩说,“去找医生过来。” 他走进房间的时候,还能听见浴室里有很响的水声。门是半阖上的,透过氤氲的暖气,可以看到楚可昕整个人都抱在了一起。她的双肩微微颤抖,仔细往下看,一条长长的痕迹几乎贯穿她的后背。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呱呱被惩罚 祈爵不知不觉间走到楚可昕的身后,听到她发出一声细微的声响,似哭泣又似低吟。 他叹息了一口气,蹲在楚可昕面前,将她几缕散在后背的黑发捋到前面去。 楚可昕感受到触碰,像是受了惊吓的鸟,立马转过身来,见是他去而复返,抬起头愣怔地望着他,半天才开口说,“你看完萨琳娜回来了?” 祈爵看到楚可昕的眼睛,才确定,刚才的那声声音多半是她的哭泣,她的声音沙哑地不像话,眼睛都是红色的。 祈爵站起身来,眼睛盯着她的后背,“我为什么要关心一个同我没有关系的人,楚可昕,你现在的脑子,到底是长哪里去了?”他说完,又抬腿走出了外面。 楚可昕收回自己拿一双出神的眼睛,她盯着自己的手指,无法明白,他刚刚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楚可昕好不容易从浴室里出来。她背上的伤其实不应该碰水,但是她太冷了,忍不住想要在温水里再泡一泡。走出房间的时候,祈爵拿着医药箱正在消毒自己的手。 见楚可昕出来了叫她躺在床上。 浴巾被祈爵给掀开,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也能看见她姣好的身段。 祈爵拿了药膏,遵循医生说的,细心地给她抹在伤口的地方。他手指触上楚可昕细腻的肌肤时,暗暗想,好在是问了医生怎么处理伤口,他亲自来了。不然让那些人摸上楚可昕的肌肤,看到她的后背,他非砍了他们的手不可。 药膏涂过,原本有些火辣的伤口就好了不少。楚可昕站起身子,后背这个样子,她只能套一件宽松的衣服穿。她穿的时候难免拉扯到伤口,疼的汗都要流出来了。 祈爵对着她冷笑一声,“现在知道疼了,早干嘛去了,那么喜欢逞英雄。” 楚可昕坐在祈爵身边,倒是握紧了他的手,“我没有那么圣母。”她难得开口同祈爵讲自己的动机,“我不信你没看出来萨琳娜掉进水里是谁的主意。我儿子闯祸,我还能不担着一点么?” 祈爵的脸色有些阴沉,“在你的眼中,也只有同你楚可昕有点血缘关系的人的事情才算叫做事情吧,旁的人又算得上什么。”他将那支药扔在床上,自己站起身,就往大门外走了。 他没法子和楚可昕心平气和的待在一个房间里,想到楚可昕为了儿子可以义无反顾地跳水,却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顾自己走的快,心里就一阵憋屈。祈爵他才不会和楚可昕去承认,她吃醋了。 楚可昕跟着追出去的时候,祈爵早就走的没影子了。她想要往前走,结果不小心拉扯到后面的伤口,反而疼的连路都走不动了。 楚可昕咬着唇,望着祈爵消失的方向时,倒是看到呱呱一个人委屈地站在墙角,一动也不动。 他看到楚可昕的时候,忍不住可怜地望了她一眼,低声喊,“妈咪。” 楚可昕走到呱呱面前蹲下,手拉过他的小手问,“怎么还没有去上学,站在这里做什么?” 呱呱的眼眸暗淡,“爹地不许我去上学,让我站在这里反思。” 楚可昕摸了摸他的脑袋,“那你现在明白为什么爹地让你在这里罚站的原因了么?” 呱呱朝着楚可昕眨了眨眼睛,一双乌黑的眼睛里透出一丝委屈,“我知道。他觉得我做事情不考虑后果,不应该用这种方式去伤害别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萨琳娜刚好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呱呱,想到他刚刚对自己的形容词,再也摆不出从前的表情。她也有些明白了,有些人,也许你用尽一辈子,也讨不到他半点欢心。 萨琳娜瞅着两人说话,心里的愤怒和酸涩一阵高过一阵。她也有小姐脾气,刚才祈爵叫她赶紧走的时候,她真的就回房间整理行李了。但是整理到一半,她又不甘心,她不想离开这里,不想离开祈爵,即便这样对她冷处理着她也不想走。 萨琳娜此刻看着楚可昕,越发咽不下那口气。 她走到楚可昕面前,对着她说,“爵这人就爱大惊小怪,其实孩子都调皮,特别是这个年纪的。”她冷不丁地摸了一把呱呱的脑袋,“他刚进来看我,许是我不小心打了个喷嚏,他就觉得我感冒了吧,所以对呱呱的责罚就重了点。我都劝他了,也没有用。” 楚可昕的脑子一片混沌,呱呱索性将脑袋偏向另一边不看她。 “楚小姐,你别着急。爵刚才喊我一道去赛马场同一个客户聊天,到时候,我再劝劝他吧。”萨琳娜双手环在胸前,冲着她笑了笑,踩着高跟鞋走了。 楚可昕的心情再也没法子愉悦起来,她看了眼呱呱,虽明白今天呱呱的做法多么可怕,犯了严重的错误,祈爵只有惩罚他也无可厚非。但是想到萨琳娜的说辞,总觉得祈爵是因为萨琳娜特别生气,加重了对呱呱的责罚似的。 楚可昕咬着唇,过了半晌,才将那些不愉快的心情压了回去,低头问呱呱,“那你告诉妈咪,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用那么恶劣的方式对待阿姨?” 呱呱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之前他对祈爵说的那些话,他敢和祈爵说,却不敢对着楚可昕说,他怕楚可昕难过。他低下了头,想到萨琳娜就觉得好讨厌她。 呱呱想着想着眼圈就有点红了。 楚可昕上前抱住他,心里也有点发酸。当一个女人失去丈夫的爱的时候,连孩子也跟着受伤。这些都是她的错,原本,他们也拥有最美好的家。 楚可昕将他拉到跟前,“以后再也不许做这种事情了,知道么?如果你真的再这样,妈咪和爹地真的就不喜欢你了。” 呱呱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笑了笑,“走吧,妈咪送你去上学。” 翌日,吃早餐的时候,呱呱的心情倒是好了很多,还是同往常一样去上学,只是看祈爵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害怕。 祈爵心里头也不舒服,但也没再说要惩罚他之类的。 萨琳娜下楼吃早餐的时候,祈爵恰好也还在。她下了楼,刚想和他一起吃早餐,就见到罗恩在祈爵耳畔说了几句什么话,祈爵的脸色都变了。 他起身的时候,萨琳娜听到祈爵在说,“你派人去肖炎轲住的地方找找那个U盘,我要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他说着就往古堡另一侧走。 萨琳娜拦住要正要出去的罗恩问,“出了什么事情?” “抓了一个内鬼,专偷少爷电脑里的资料。” 萨琳娜皱着眉,“胆子那么大?”萨琳娜松开手,就听到楼上书房那边传来一阵惨叫声。紧接着是一阵又一阵重物击打的声音。隔着那么远,还能听清楚,可见祈爵是下了怎么样的狠手。 罗恩听到声音,没再多说话,转身就往大门外走,他心里想着,真是踩了狗屎运,叫他发现了这个人,这下子,楚小姐和少爷的关系,终于能稍微好起来一点了吧。 大厅里一时间就只剩下萨琳娜一个人。那书房的门大约是被关上了,这个时候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萨琳娜眼尖的看到楚可昕下了楼梯,她赶紧坐在餐桌前。她想了想,把睡衣外披着的风衣给打开了,就挂在椅子后面。 楚可昕下楼,就见到萨琳娜一个人端着一杯牛奶,正在吃早餐。 自从前几天祈爵从她这里离开之后,她和祈爵就像两个连体婴儿一样。祈爵前脚出去,萨琳娜后脚也跟着,祈爵回来了,她也刚好回来。总让人有一种他们两个人做什么事情都在一起的感觉。 楚可昕安静地坐在萨琳娜对面,见到她今天难得没跟着祈爵走。她身上穿着一件银白色的真丝睡衣,胸口处露出白皙的肌肤,她也旁若无人的坐在餐厅里吃饭。 楚可昕脸色有些微变。当初萨琳娜开始住在城堡,还算样子,有时候吃饭都没有同他们一起吃。到如今,看一眼她的样子,再看一眼萨琳娜的样子,任凭谁进来都会觉得萨琳娜才是这个家里的主人吧。若非是主人,谁敢穿的那么随便坐在这个地方。 楚可昕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却又没有办法说什么。她要留在这里是祈爵同意的。 萨琳娜看了眼楚可昕,嘴里抿了一口牛奶,笑着说,“楚小姐,你早上起得也很早啊,是要跟着爵一起去酒庄的剪彩么?” 楚可昕抬头瞥了眼萨琳娜,她同祈爵都很少说话,哪里会知道他今天要去什么地方,如今这样说,就像是变相的告诉自己,一点都不了解祈爵。 她心里头生气一股子闷气,盯着萨琳娜的睡衣,满脑子都是祈爵昨天睡在哪里这件事情。她眼睛也没动,就那么直愣愣看了会儿才将目光移开,回答她,“不是,今天呱呱有亲子活动,我和祈爵要一起去参加。” 呱呱有活动是真,但祈爵可没说要参加。楚可昕如今也是说谎不怕脸红,总之想要在气势上压过她一头。 但她哪里想到,这话一出,祈爵就出现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逼走萨琳娜 祈爵在书房里的沙发上坐着,一条腿搭在另外一条腿上。他的脸上带着笑,眼眸里就像是淬了阴寒。他将手中的杯子毫不犹豫地扔像面前的男人,眼底燃起愠怒在提醒男人,祈爵已经很愤怒了。 他将放在身边的椅子重重的抡起来,砸在男人身上,冰冷地问,“骨头那么硬,一句话都不肯说是不是?你是不是真不信我弄死你!” 男人一句话没说,就闷闷的承受下祈爵的给他的重击。没砸几次,那椅子都因为受不住力变成了好几瓣了。 祈爵心里的愤怒因为这几下,出了很大一口恶气。他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孩子的哭声。 祈爵冷笑一声,将手机开了免提,孩子的哭声和女人的哭声全部传了出来。一时间,刚才还视死如归的男人立马抬起了头,慌张地望着祈爵手中的手机,沙哑地问,“你,你把我的家人怎么样了?” 祈爵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你听这个声音,他们会怎么样?”祈爵斜视着他,一股子居高临下,他那双眼眸狭长又尖锐,“你要是不说,我就将你老婆孩子从九十九楼往下推,再写一份自杀申明书。” 男人嘴里闷哼一声,像是突然暴走的猛兽,想要起来。但他的一双手被捆得死死的,哪里站的起来,到最后,他坐着的椅子整个都倒下了,他只能匍匐在祈爵的脚下。 祈爵笑的蹲下去,“你可能不大了解我,被我发现背叛我的人,我就喜欢看他走投无路垂死挣扎的样子,就像你现在这样,你越痛苦,我越高兴。”他拍了拍他的脸颊,“现在还不准备告诉我,是谁叫你来我这里偷资料么?”祈爵也不想再跟他浪费时间,“好的,我数三下,三下以后,你儿子老婆什么下场,我可就不知道了。” “一。” “二。” “不,不,”男人的脸色变得惨白,他听着自己儿子的哭声,哪里还能承受的下去,他张了张嘴,终于说出来,“是罗斯家族派我来偷资料的。如今他们已经落败了,但罗斯当家掌权人似乎还想要拼一把,所以让我来偷资料。” 祈爵眼中闪过寒光,“上次的那个U盘也是你拷贝的吧?” 他点了点头,“肖少说,这个机会难得,既可以让我嫁祸给少夫人,不会被怀疑,又能够成功地拿出资料,是一举两得,所以我们就设计了这样一出。肖少说,这样以后,你一定再也不会相信少夫人了。” 祈爵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更冷了,好一个一石二鸟的计策!他那个时候想到楚可昕将他的老本都拿出去给别人透露的时候,心都冷了。 若是楚可昕只是怀疑他,那他可以接受,毕竟顾家在她心里的比重很高。但是他想来楚可昕也就是拷贝那些企划案而已,不会连他其他的资料也一并给带走。但他没有想到,居然都拷贝走了。 那段时间他腹背受敌,更重要的是自己的那一颗心都已经凉掉了。他才明白,楚可昕从来都没有爱过他吧,不然怎么能那么干脆的做出这种事情。 祈爵狠狠地将指甲掐进自己的掌心之中,神色晦暗。他当初问楚可昕的时候,她什么话都乱说,也是默认了这件事情的存在。如今想来,她那个时候对他真是恨之入骨,没有做过的事情也故意说做了。 而今天若不是这个内鬼抖了出来,那么往后楚可昕将永远无法被洗白。 男人像是一条虫一样的蠕动着,爬到祈爵的脚下,“少爷,我求求你,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是我,如果要惩罚你也惩罚我吧,别对我的老婆孩子下手,我真的求求你了,求求你。” 祈爵冷冷看了他一眼,将身边另一把椅子整个都砸在他身上。他什么也没有说,就走出了书房,只是,当再次听到孩子哭声时,他好像能将这个声音听成是呱呱的。再没有犹豫,祈爵对着电话说,“将那女人和孩子放了。” 他到最后,到底没有赶尽杀绝。 从书房出来的时候,他往楼下走。他看到楚可昕同萨琳娜都坐在一起吃饭。祈爵不知不觉走到楚可昕的身后,他听见楚可昕对着萨琳娜说话,底气十足,“我和祈爵打算要去参加呱呱的亲子运动会。” 萨琳娜在对面顿住了手,欢快地喊了一句,“爵,楚小姐说,她要和你去参加什么亲子会?你今天应该会要去参加剪彩吧。” 楚可昕不知道祈爵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的。她一开始只是想要编一个谎言压压萨琳娜的气势,如今却直接要面对祈爵,当场被拆穿了。 她拿着叉子的手,就那么僵硬地立在半空,半天都没有放下来。 祈爵皱着眉,“亲子游戏?” 萨琳娜一听祈爵这话,就知道楚可昕是在骗人,她笑着看了楚可昕一眼,偏过头说,“对啊,亲子游戏。” 祈爵拉开了椅子坐在楚可昕的身边,他眼中投射过来的目光就像是一道无形的压力,压得楚可昕都抬不起头来。 祈爵狭长的眼眸透出几分笑意,“你怎么没有和我说今天有呱呱的亲子活动?” 楚可昕僵硬地回答,“昨天晚上你回来的太晚,我就没机会和你说。”她咬着唇,心口发闷,当着萨琳娜的面要自己戳破自己的谎言,真是难受得不得了。 “那是几点?” “下午两点开始。”楚可昕就像是机器人一样,祈爵问一句,她就答一句。 祈爵看了眼手机,抬头冲着楚可昕说,“我早上有个剪彩,你同我一起去。中午吃有个饭,下午直接去呱呱的学校吧。” 闻言的楚可昕同萨琳娜都一阵惊讶!他居然真的要去参加亲子活动。 萨琳娜没等到自己要的结果,脸色很不好,她将刀叉重重往盘子上一放。 祈爵抬起头,目光落在萨琳娜身上,这才发现,她今天居然穿着一身睡衣过来吃早餐。祈爵脑子一转,想到刚才楚可昕犹犹豫豫间说出你昨晚太晚回来,我没有机会说。 祈爵脑子里清明的很,萨琳娜放出一个烟雾弹,楚可昕以为他晚上和一起睡的。 祈爵笑意渐染,“你当我是什么,自己的老婆就在家里,还会再接进来一个小三摆在你面前难受你么?”他语气淡淡,却将三个人的关系说的很明白。 楚可昕抬起头,目光不经意间落在男人的脸上。她轻咬着唇,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祈爵却也没给她机会开口,只将她的一双手握在自己的手里把玩,头也不抬地同萨琳娜说,“你今天为什么突然穿着这样的衣服出来。” 萨琳娜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她原以为祈爵会揪着楚可昕说的亲子活动不放,但没成想到他不光答应参加了,还将目光落在了她的睡衣上。 萨琳娜伸手拿过背后的椅子上的风衣,“我吃饭觉得热就脱了啊,这样不是很方便。”旁的她也没有说,只怕说多错多。 祈爵的薄唇抿成一道乖戾的弧度,眼角挑了挑,“萨琳娜,是不是我同你说的话,你都当成耳边风了?” 站起身的萨琳娜转过身,看到他眼睛中的阴鸷,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生气了。 她勉强一笑,“爵,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懂。” 祈爵原本温润的的眼眸子现在变得越来?阴沉冷漠,“我说让你赶紧从这里搬走你明白了么?” “爵,我和我母亲不和,我没办法......” “我给你在你家的酒店包了整整十年的套房,你拿着你的东西住酒店去吧。” “我不要住酒店!”萨琳娜强忍着委屈,冲着祈爵说,“你不是说我可以问你要一个请求么?我就求你让我留下来好不好,我不想走,真的!” 祈爵打断她的话,口气里多了几分狠毒,“你一天到晚留在这里做什么?你待在这里,我们一家三口人都觉得不自在。你说你一个外人不去自己家里,成天在我家做什么?”祈爵讲话讲得十分直白,“今儿,我也把话给你说明白了。你在这里呆一天是这样模样,呆一辈子还是这个模样。你可别指望我会喜欢上你,你留在我身边一辈子,我也看不上你!” 楚可昕听着祈爵说的这段话震惊极了。她再抬头,就见萨琳娜哭着跑上楼,就听见门“砰”一声关上了。 这还没算完,楚可昕见他嘴角虽笑着,但周身的气压低沉,他想也没想,大步走上楼,硬是叫人将客房的门给打开了。他走进萨琳娜的房间,将她的东西拿起来就往外面扔。 萨琳娜已经哭得不成样子,周遭的下人们都同情地看着她,但大多数人是鄙夷的眼神。 萨琳娜将目光落在楚可昕身上,她就远远地站着,一句话也不说。 萨琳娜莫名觉得羞愤难忍,哪里还会估计被祈爵扔掉的东西,转过身就往楼下跑,这一次真是走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自尊心被满足的孩子 楚可昕也不大明白祈爵怎么变了性子了,今天非把萨琳娜给弄出去。 她杵在边上,也没上前说几句话,但说真的,她也不想在古堡里看到萨琳娜。 祈爵瞥了她一眼,见她站在那,便不冷不热地说,“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 楚可昕上前,走到祈爵边上,听见他说,“参加亲子活动是不是要穿亲子装,你之前设计的衣服呢,拿出来。” 楚可昕眉心蹙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恰好看到祈爵也在看她。怕她没听明白似的又重复了一句,“你设计的那些亲子装呢,拿一套出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早就恢复成平素的清淡,好像刚才恶狠狠赶人走的只是一场小插曲。 窗外,城堡下开满了紫红色的花,透过窗,清香扑鼻而来。 楚可昕淡淡道,“真的要去参加亲子活动?要一个下午,我怕你没有时间。” 祈爵偏过头,细碎的阳光正好打在他黑色的头发上,“我会把下午的事情都推了。” 楚可昕听到他说这句话,抿着唇笑笑,嘴角若隐若现一个梨涡。 她明显的感觉祈爵今天有些变化,虽然脸还是臭臭的,却没在萨玲娜面前戳破自己的小秘密。 楚可昕感觉到到自己心底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希冀在慢慢攀升。 要去参加亲子活动,肯定有很多运动的小项目。楚可昕在几个亲子装里面选了一套休闲装,将祈爵那套交给罗恩,自己拿着她的衣服就在房间里换。 她的衣服是红色波点衬衫外面套一件白色薄罩衫,底下是一条同色系的红色短裙。 楚可昕对着镜子扎了一个丸子头就出门了,转身就看到祈爵也已经换好了。 他的衬衫楚可昕是一个料子,只不过是蓝色的,他外面也是套衫,底下是一条黑色的裤子。 两人穿这一身,任凭谁看了都没有办法想象这是已经有了一个孩子的夫妻。 祈爵也是头一次见楚可昕这个打扮,一张小脸嫩得掐得出水来。 他开了副驾驶位子,还打算今天自己开车出去。楚可昕坐上车,还有点不敢相信,祈爵居然会想和他们一起参加亲子活动。 楚可昕唇角也不自觉的扬起一个弧度,她是看过亲子活动的宣传册的。希望等下祈爵的脸色和现在一样好。 因为今天的亲子活动,幼稚园的人很多。呱呱一眼就看到了楚可昕和祈爵。 他看到祈爵出现的时候,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爹地回来参加这种活动。 这个时候,站在他身边的小女孩指着祈爵和楚可昕说,“哇,铭,你们的衣服都是一个类型的耶!好酷!我也想去买这样的衣服穿。” 呱呱虽然比一般孩子智商高,但他到底也是孩子,听到她这样说,心里不免骄傲,“这可是我妈咪自己设计的。” “哇,那那边站着的就是你爹地和妈咪么?” 呱呱听到她声音里的惊艳,更加开心了,“对啊,我爹地和妈咪。”他说着,蹦蹦跳跳地跑到楚可昕身边,抱着她的大腿说,“妈咪,你来了啊。”他说这话的时候,余光瞟了一眼祈爵,但偏偏就是没有喊一声爹地,还在生气前几日被罚站丢脸的事情。 祈爵见到自己儿子这幅傲娇的模样,心里头也不舒服,瞪了楚可昕一眼,就往幼稚园里走。 楚可昕失笑,瞪她做什么,呱呱这个模样还不是像了他么? 今日的亲子活动一开始是幼稚园小朋友的表演。 有合唱也有独唱。这些孩子都是有家庭背景的孩子,几乎从小就收到了良好的教育,表演上也很有天赋,多才多艺。楚可昕看着这些小小的人在舞台上表演,一颗心都要融化了。 祈爵同她一起坐在台下,终于明白为什么出发前,楚可昕再三问他是真的要来么。当他像个傻子一样同她一起坐着看这群毛都没有长齐的孩子表演,真是无聊死了。但偏偏身边的女人居然看的津津有味,有时候笑着笑着还会靠到自己身上来。 祈爵虽一肚子郁闷,但看她那么开心,也难得没立马就走人。 其实这种事情只要是遇上楚可昕了,但凡她愿意的,开心的,祈爵的耐性就尤为好。 表演到了中场,舞台下突然响起哦了热烈的掌声,特别是幼稚园的女孩子,一个比一个拍的响亮。 楚可昕还在纳闷是什么精彩的表演,就看到了他家呱呱穿着一身精致的白色燕尾服,走到一架比他人还高的钢琴前。 流水似的钢琴音就这样流泻了出来。 楚可昕有点呆滞,她可从来没有见过呱呱弹过钢琴呀。 她偏过头问,“呱呱学过钢琴?” 祈爵挑起眉角,“没有。” “你听他弹的,弹的多好啊。根本不像是才学的。”楚可昕心底升起一股子骄傲。 祈爵冷哼一声,“他是我的儿子,要想学,什么东西不能速成,还需要专门去学么?”男人语气里全然是不屑。 楚可昕嘴角浅浅弯着,这人,夸孩子的时候都不忘记夸自己。 一场表演结束,舞台下响起了阵阵掌声。呱呱一下台,就收了一口的鲜花额礼物。他也没拒绝,全部收下了。然后小跑到楚可昕和祈爵中间,将礼物全部拿给了楚可昕,“妈咪都给你。” 楚可昕笑着说,“你不留一点嘛,你看送你巧克力的小姑娘还在看你呢。” 呱呱双手环在胸前,倨傲地说,“我才不吃这些女孩子才吃的东西。” 楚可昕噙着笑,拿出手机,对着祈爵和呱呱拍了一张照片。照片里,两个人都冷着脸,都双手环在胸前,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孩子的表演结束了之后,正式开始了亲子游戏。 第一个游戏是运气球,妈妈先和孩子一起用身子顶着气球运到一个地方,再由爸爸和妈妈一起运,最后是孩子爸爸一起运。用的时间最短的家庭就胜利了。 楚可昕原先看其他组家庭一起玩的时候觉得这个游戏蛮有意思的。但她一回头,看到她家两张冰块脸一脸嫌弃地看着这些游戏。 祈爵:“无聊!” 呱呱:“幼稚!” 楚可昕有点无奈,到底是谁说要参加亲子活动的! 但说归说,真的比赛起来了,两个人还是很认真的。楚可昕同呱呱将球运到了中间,换了祈爵同楚可昕抱在一起运气球。 现场有好多双眼睛都那么看着在比赛的家庭,楚可昕感觉在大庭广众之下同祈爵这样抱在一起好尴尬。她的脸都一下子红了。 祈爵盯着楚可昕的脸,这样近距离看她,她脸上没一点毛孔,脸蛋光滑的像是珍珠一般。祈爵想都没想,靠的离她愈发近了些,温热的呼吸就这样吐在她的耳畔。楚可昕觉得痒痒的。 她本来就尴尬,祈爵这个样子一下,让她觉得越发难为情起来。她想都没有想,身子下意识地稍稍松开了一点点,那个气球就那么不乖,就因为楚可昕的这个动作,球掉在了地上,所以按照规则,他们就得从中间路段重新开始。 原本这个游戏他们家都是领先的,就因为这一次,就被落在了后面。 祈爵低头看着满脸不自在的楚可昕说,“这会子害羞什么,我还能在这里对你干嘛!” 楚可昕低着头,就是不看他,“我那害羞了。” 祈爵嘴角噙着点笑,“反正再怎么害羞,呱呱也是你生的。这档子事情都干过了,别的也没什么好难为情的了。” 楚可昕用手捶他,“快点,你看,我们都最后了。” 这个比赛在刚开始的时候,呱呱还嫌弃它幼稚毫不在意,等真的比赛起来了,看到自己的爹地妈咪落后了,比谁都着急啊。 祈爵看到楚可昕跑的力不从心的样子,他想都没有想,直接将她整个人环抱住,夹着那个球,连人带球的跑向呱呱。 这两个人也是有意思,明明还在彼此生气的两个人,但好胜心都好强,这个时候变得可有默契了,将气球夹在一起,跑得飞快。 最后要冲向终点的时候,他们因为先前掉了一次球,所以稍稍慢了一点,第一名都快要冲过去。 这个时候,祈爵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呱呱就往终点跑。他之前也是练过的人,先前虽抱着楚可昕跑了一段,但力气有的是,轻而易举地就抱起了呱呱。 终于在最后的时刻,他们冲过了终点,拿到了第一名。 呱呱开心极了,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他一没忍住,“吧唧”一口就亲在了祈爵的脸上。两个人也终于和好了。 后面几个项目,三人四足,跳绳游戏又或者是考验智力的游戏,祈爵和呱呱简直是所向无敌。几乎每个游戏都包揽了第一名。 幼稚园给的奖品也很丰厚,呱呱就抱着一大堆的胜利品回来。一时间他的自尊心都受到了极大的满足。每个小朋友看到他都是好羡慕的样子。 会设计衣服的漂亮妈妈和聪明又力气大的帅气爸爸,他们也好想要这样的爸爸妈妈呀。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意外怀孕 走出幼稚园的时候,祈爵拉着呱呱一只手,楚可昕拉着呱呱另一只手,一家三口走在幼稚园的小道上,背景里,两边的郁金香开得正旺,夕阳的零星余晖散在三个人的身上,自有一种温馨和幸福从三个人的身上洋溢出来。 这样的场面,随便拍一张照片都能直接当成背景图片用。 而在幼稚园的大门外,一辆香槟色的车上,萨琳娜难受地望着这一家三口。她觉得自己真是犯贱,为什么好端端地要跑来学校看一眼,非逼着将伤口撕裂了,才甘心么? 萨琳娜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到最后她忍不住捂着脸哭泣。 她不死心,若是比起从前,她知道,楚可昕和祈爵之间有很多的牵绊,祈爵舍不得松开楚可昕。可到了如今,他们之间的误会那么多,在一起也是彼此折磨,不会有幸福的。她始终相信,只有自己才是祈爵最好的伴侣。 三个人回到家,呱呱还是很兴奋。楚可昕已经看他好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祈爵回到房间洗了一个澡,就又回到书房。 那个人已经被清理了出去,书房里的血腥味也一并给带走了。罗恩敲了门进来,将祈爵要的U盘拿给他,“少爷,这个就是在肖炎轲家里找到的U盘,我想应该就是当时少夫人丢失的那一个。” 祈爵将U盘插进入电脑,打开了里面的文件夹。 其实那些资料都还是原封不动的样子。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来,当初楚可昕在拷贝的时候确实没有想过想伤害他,因为他所拷贝的东西全部都是顾家的。 祈爵坐在沙发上,紧蹙着眉,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他就感觉自己心里像是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气球,每一件他与楚可昕的事情爆发,就会往气球里注入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里的这个气球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在今天早上,他知道了当初所谓的背叛其实不过是一个误会。他心里长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到原来误会是一件那么令他轻松的事情。 他从书房走到楚可昕房间的时候,看到她已经关了灯睡觉了。他因为先前有气,一直没和楚可昕睡在一个房间里过。 祈爵叹了口气,如今什么误会都已经明白,他却发现若不是因为自己的偏执,一直强行将楚可昕留在身边,不管自己恨不恨她。 若不是他的这一份执念,他想,他早就把他心爱的姑娘给弄丢了吧。 祈爵再也没有想什么,掀开了被子,钻进被窝里,伸出手,将楚可昕整个人都抱进自己的怀里。 楚可昕已经到了睡梦里。今天的亲子活动大多数都是体力游戏,她有些累,一碰到枕头就想要闭上眼睛了。 就在她睡着的时候,她感觉到了身边的床微微下陷了下去,然后是一阵来自祈爵身上特有的气息。果然,楚可昕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祈爵就这样死死的抱着自己。 楚可昕心里莫一阵欢喜,有一种温暖瞬间爬满了她整个心脏。 她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脸色莫名有点红了起来。她想到今天白天里,祈爵同她一起顶气球,他温热的呼吸不断吐在她的耳畔,让她莫名的有些情~动。 楚可昕一想到这里,脸更加红了,自己怎么会在想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呢。但,就祈爵这样搂着她,她真的觉得,为什么祈爵就真的只是搂着也没有想做些别的事情。从前他不是很主动的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楚可昕感受到祈爵已经睡着了,他的呼吸绵长又均匀。 可是楚可昕,从一开始的困顿,到如今连一点想睡的欲望都没有了。 到后半夜的时候,楚可昕已经不是睡不着,而是肚子疼到不行。 但她又不敢让祈爵松手,只好一直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 一开始她还觉得应该是吃坏了肚子,将手心放在小腹处揉了揉,等会会好。但是时间过得好久,疼痛没有缓和,反而变本加厉,有一种大姨妈要来的感觉,豆大的汗水从脸上滑落。 到最后,她终于忍不住了,将祈爵霸道地放在她身上的手移开,轻手轻脚的起来,要走进浴室。 祈爵睁开眼睛,看到怀中的人说明时候不见了,连被子里的温度就降低了点。 他看到浴室的灯开着,想着楚可昕是去上卫生间了吧。但过了好久,祈爵还是没有看到楚可昕出来。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也掀开被子下床。 走进卫生间,黄晕灯光下,楚可昕的一张脸惨白,脸上的汗水很多。 祈爵皱着眉,“你怎么了。” 楚可昕吃力地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祈爵,“没事,我肚子疼,你先出去吧,我马上也出来。” 祈爵看了眼楚可昕,也没多说什么,自己走出了浴室。 不多时,楚可昕出来了,她的肚子还是好疼。她躺上床,背对着祈爵,两个肩膀不停地颤抖。 祈爵靠近她的时候都能感受到来自她的颤抖。他眼底闪过犀利,看情况好像有点不大对劲。 他伸出手,将楚可昕整个人扳过来,“到底怎么了,跟我说?” 楚可昕勉强弯起嘴角,“真的是肚子疼啊。没别的,等早上起来就好了。” 祈爵看着她脸色惨白的样子,眼底闪过阴鸷,“家里又不是没有医生,谁让你忍到明天的!” 说着,他就起来,直接叫罗恩喊来人给她看病。 也是凌晨的点了,医生来的时候好像都没有睡醒的样子。给楚可昕检查了身体之后,这个女医生才突然恢复了清明,对着祈爵说,“少爷,得去医院做B超了,城堡里没有配备。” 祈爵眉头拧得紧紧地,“她到底怎么了?” 女医生看了楚可昕一眼,“是好事情,少夫人应该是怀孕了。但她现在这个样子,多半是吃了冷的东西,有了刺激性和伤害性,要去医院做B超详细检查。” 祈爵面色凝重,在听到她说怀孕之后,整个人都懵在原地。他同楚可昕上一次完完整整地做,应该是她才回来那阵子,那到现在,这孩子都已经快2个月了吧。 楚可昕也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肚子,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地方又孕育了一个小生命来着。 她抬起头,脑子里一片空白,傻傻地望着祈爵。 半晌,还是男人先反应过来,拿了件外套给楚可昕穿上,抱着她就往外面走。他眼中的神色全是光彩,有一种今夜星光璀璨的感觉。但他又是一阵后怕,即便刚刚的医生已经帮楚可昕打了一针了,他还是万般不放心。 他望着楚可昕的肚子,现在还是扁平的,但里面已经有了他们的孩子了。 在送楚可昕进医院之前,他想了好多。他希望这次是一个女孩子。当初呱呱跟着祈氏的时候没有在最纯正的年龄享受到自由。这一回,他一定会更加爱惜这个孩子,亲手教她写字说话。 楚可昕一从B超室里出来,这个男人高大的身影就已经到了她身边。一只手挽着她,一只手拿过检验报告。 那些医生写的字写的龙飞凤舞地,哪里看的懂。祈爵居然也耐着性子看。里面附了一张检验说明,倒是一张机打的单子。祈爵想都没有想,打开那张纸头,只是上面的消息并非令人愉快——宫外孕。 这会子,楚可昕已经不大疼了,走路也轻快了许多,在知道自己怀孕了,她心情也是很愉快,嘴角还噙着淡淡的微笑。 前面就是主治大夫的办公室,他们这个点来的,也没有看病的人,一进去就可以知道结果是什么。 祈爵心头像是盖上了一层阴霾。从喜悦到跌入天堂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祈爵伸手拉住楚可昕,手指抚了抚眉,狭长的眼睛眯了会,像是在想要怎么开口。 楚可昕看着他,“怎么了?” 祈爵薄唇微启,“阿昕,其实我们已经有呱呱了,没有必要再生一个孩子。” 楚可昕抬起头,眼睛睁得很大,她想说,刚刚在古堡里祈爵的眼神明明也是开心的,为什么现在又说不要了。 她咬着唇,脸色同刚才一样惨白,“可是,可是这个孩子她已经来了,你也不能接受她么?” “我喜欢孩子,但,我不喜欢她来的时间。你往前推算一下,她来的时候,我们在做什么?” 楚可昕在一盏白炽灯下站停,巴掌大的脸上全然是黯淡的神色。她眼角有些僵硬,原想着有了孩子,她和祈爵之间的关系会越来越好。 但这个男人现在却告诉自己,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在他看来,只要是那段时间的,一切都是糟糕的。连带有了这个孩子,都是要亲手毁掉的。 祈爵也没摸清楚楚可昕怎么想的,他就想着,若是这个孩子真的不能要,那就让他来承受这个痛苦。若是楚可昕知道自己是因为宫外孕而要堕胎,还不知道会有多痛苦。依着她的性子,她多半是会坚持要孩子的,索性就让她现在就将孩子给拿掉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艰难的决定 祈爵将手按在楚可昕的肩膀上,“我们要呱呱就够了好不好?” 楚可昕眼睛有点酸,但她咬着唇没去擦。从一开始知道有了孩子那种愉快的心情到如今苦涩地说不出话来。 只因为这个孩子来的时间是祈爵所厌恶的一段时间,连带着它熬活下去的权利都没有了。 祈爵一个用力,将她放进自己的怀里。楚可昕不知道的是,要让她将这个孩子打掉,他又何尝忍心。但是众所周知的,输卵管妊娠后管壁薄,孕卵发育到一定阶段会引起输卵管妊娠流产或输卵管妊娠破裂而发生内出血。大量出血,不光会休克,还可能会死。 只要想到这个可能性,祈爵就一阵害怕。他怎么能让楚可昕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去生下一个孩子。 他伸手环过楚可昕的腰,“我们回去吧。” 楚可昕木然地点了点头。 她也说不清楚现在心里的感受是怎么样的。但是如今祈爵说离开,当然是最好不过。因为她好怕,下一秒祈爵就对她说,“阿昕,来,我们进手术室。” 上了车子,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明明来的时候很开心的,回去的时候却很不愉快。 祈爵没再解释一句,他似乎已经坚定了不要孩子的打算。但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是自己看错了报告。 楚可昕一回到城堡里,罗恩就笑着站在大门口迎接,看到楚可昕和祈爵进来了,笑着问,“夫人,怎么样,确定了么?” 楚可昕勉强弯起嘴角,点了点头。 罗恩洋溢着愉快的笑容,“城堡里要更加热闹了。” 他才说完话,呱呱也跟着蹦蹦跳跳下来,抱着楚可昕说,“妈咪,你要给我生小妹妹了么?” 楚可昕揉揉他的头,“对啊。” “好开心啊。”呱呱将自己的脸贴在楚可昕的肚子上,“啊,里面真的有小妹妹么?为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她在动呢?” 祈爵眼眸一暗,将呱呱拉到一边,“行了,赶紧吃饭上学去,别吵着你妈咪。” 呱呱嘟着嘴,倒也听话,自己上了餐桌用餐。 祈爵搂着楚可昕的肩膀,“一晚上没有睡觉,先去休息会儿。” 楚可昕点了点头,跟着他上了楼。 祈爵将她带到门口,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将门推开,才对着楚可昕说,“好好睡一觉,孩子等起来再说。” 楚可昕抬起头眼中闪过希翼。 但他却又说,“我会联系好医生的。” 楚可昕偏过脸,黑色的长发遮住了她半张脸。她不明白,为什么只是一个怀孕的日子,就要打掉一个孩子。 楚可昕垂着头,眼眶里的眼泪承载不住,一滴一滴砸在手背上,晕开冰凉的水晕。 祈爵扳过她的身子,双手按在楚可昕的肩膀,“别哭。” 他的手心微凉,尽管暖气十足,楚可昕也没在他身上感受到半点温度。 楚可昕抬起手,握着他的手,“我只是有点舍不得而已。”她有几分哽咽,明知是不可能的,却还祈求着开口,“爵,能不能、别…她已经在了,不要把她丢掉好不好?” 楚可昕眼睛红肿,她将脸颊贴上祈爵。 她一向倔强,即便是做错了也极少低头说错。 可今天,妥协了。 她这样靠着祈爵,他都能感受到一股湿热浸透了自己的皮肤。烫的祈爵像是火烧一样。 祈爵抿着唇,他何尝不想再拥有一个他和楚可昕的孩子,他做梦都想有一个女儿,像一个贴心小棉袄一样。 他的身体僵硬地像一块石头一样,伸手揉了揉眉,可他怎么舍得她受伤。 祈爵将她横抱起,放到床上,捧着楚可昕的脸说,“别怕,阿昕。” 他的眼睛深邃的像星辰一样。 楚可昕呆呆地答了一句,“我没有怕。” 他将她搂进怀里,低低叹息一声,“你不会有事情的。” 楚可昕有些茫然地听着祈爵的话。她一时间想到祈爵想要拿走孩子的心,好像是从他看到报告开始的。她的手搂着祈爵。自从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她也越来越能看清祈爵的心。 他就算是再狠戾,但到底也没有对她怎么样过。况且这个孩子也是他的骨肉,他怎么可能说不要就不要。 “爵,是不是我的检查报告出了什么问题?你能让我看看么?”楚可昕心底有些怀疑。 “你身体很好,不必担心。”祈爵抬起手,将她的头发拨好,“好好睡一觉吧。” 楚可昕听到他这样说,没再说什么了。她躺在床上,背对着祈爵,心想着那份报告也只能自己偷偷去拿来看了。 祈爵望着楚可昕的背影,还在半空中的手僵硬地握了起来。 他离开房间,将房门紧紧关上。他心里不由苦笑一声,他的女孩就是聪明非凡,从他的神情里就能看出来是检测报告出了错。 他快步往书房走,叫来家里的医生,将那一沓子的检查报告给他们,叫他们好好看,报告有没有可能出错,或者有没有机会挽回。 说到底,祈爵也知道,自己去的医院是最好的,怎么可能有出错的可能性,但他心里也同楚可昕一样,他也想要这个孩子。但,他唇边艰难地扯出一抹笑,他和阿昕所经历的事情总是会比旁人要艰辛很多。 医生看了报告,同祈爵想的一模一样。 一个妇科很权威的女医生将眼镜往上提了提说,“少爷,这个病越早做越好。少夫人这个已经有点晚了,不能再拖延时间,我想最近就可以动手术了。” 祈爵的心口狠狠地一震。楚可昕对这个孩子那么宝贵,他得怎么样才能说服她将这个孩子给拿掉。 第二天,祈爵难得早上没有出门,叫罗恩准备丰富的早餐。他走到楚可昕的房间里,发现她同前一天一样,额头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他的眼眸一片黑暗,想到女医生昨晚和他说的话。 “少爷,这种病往后都会伴随腹痛,偶尔还会有阴~道出血。如果早期做手术还是比较容易治愈的,若是再往下拖,对母亲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祈爵眼神暗淡,他走到楚可昕身边,半蹲着身子,替她擦掉脸上的汗水。 一双柔若无骨的手就这样攀上他的手腕,声音带着几分暗哑,“怎么起来那么早。” 祈爵将她整个手心都包在自己手里,“我叫你吃早饭,罗恩准备了早餐。” 楚可昕闻言,吃力的想要起来,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又疼了起来。 若是昨天,她还能想是吃坏了肚子,到了今天又是这样子,她心里不免有些害怕。她有一种直觉,若不是这个孩子或者她的身子有什么问题,祈爵是不可能不要她生下来的。 祈爵见她吃力,自然将她抱着下楼。整整一天,祈爵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一直细心地待在她身边。甚至到了晚上,还很难得地找了一片海域,带着她一起放烟花。时间就好像退回到当年在徐城一样快乐的日子。 只是所有的美好就像是阳光下的泡沫,永远裹着五彩的外壳,却经不住轻轻一击。 祈爵速度很快,一周时间不到就约好了权威专家,因为手术的问题还经过了好几场研究讨论。 这天,楚可昕跟着祈爵上车的时候,她并不知道祈爵要带她去哪里。她的一双手紧张地望着车窗外的风景,不安地左右张望着。 “阿昕。” 祈爵突然喊了她一声。 “啊!”她就好像是一只惊弓之鸟,一下子被惊了一声。她回过头看着祈爵,“怎么了么?” 祈爵何尝看不到她脸上的慌张和恐惧,他看着方向盘,轻声说,“可昕,我们去一趟医院,把孩子拿掉了吧。” 楚可昕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你在说什么?”她鼻子发酸,酸涩难忍。 “你现在时间还短,非要等到不能流产了才来么?早点做掉吧。”他握住楚可昕的手,发现她冷的惊人。再看她的人,眼神空洞的像是没有灵魂的人一样了。 祈爵没吭声,狠着心将她往医院带去。 “爵,我真的真的不想......为什么,能不能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她胸闷到不行,眼睛里全是眼泪,只怕再多说一句话,翻涌的泪水就全部要出来了。 “阿昕,其实不要孩子很好。你看呱呱他多少带点孤僻。现在我们还爱着他还好,当了将来,有了两个孩子,我们一定会偏心的。你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 “我可以两个都爱的,一定不会不公平.....” 祈爵皱着眉,将车子开进了停车位,“阿昕,就是眼睛一睁一闭的事情。你就当没有过这个孩子不行么?” “我怎么做得到,他明明就在我的肚子里。”楚可昕胸口起伏地越发厉害了。 祈爵却没有再管她,见她不愿意下车,便将她横抱着进了医院。而此刻,这个医院里,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场手术。所有专家都出来了,明白这次的病人非同小可,都抱着一万分的心思在面对。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我们结婚吧 祈爵没再理会楚可昕的哭泣,狠心地将她放上手术台。 白色白炽灯打开,照的人眼睛都刺疼。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压着楚可昕的手,她连挣扎都不能。哭泣声从喉咙里破碎地出来。她的孩子,她的孩子...... 细密的汗水沾染了她整个脸蛋。 祈爵无法凝视楚可昕。他站在手术室外,人就像是一只暴怒的困兽。他用力砸在手术室的墙壁上,狠狠咬着自己的唇,血腥味一下子充斥了整个口腔。 终于,一个带着大口罩的医生走到楚可昕面前,手中拿起一支针管,那冰冷的液体几注射进她的身体里。她终于停止了挣扎,静静地盯着上面的灯光,直到所有的意识都开始模糊起来。 空荡荡的,整个人都是空荡荡的。 时间过了多久,她不知道。人就像是掉进了云团里,又轻又小。 恍惚中,她听见有人在说话。 “好可怜,你看到没有,那男人刚才眼睛里都是眼泪。” “你说祈少爷啊,说真的,我从没有见过他那么难过的样子。” “这位是他夫人吧。” “应该是的吧,但他们还没有宣布结婚呢。哎,宫外孕啊,太可怜了,本来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啊。” “可不是,知道自己怀孕了,但偏生孩子还不能要。” 楚可昕听得模模糊糊,什么宫外孕,什么孩子? 她努力挣扎着睁开眼睛,手上插着输液管,冰冷的液体正一点一点进入身体里。她睁开双眼望了下四周的环境,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还有白色的被子。 她们刚才在说宫外孕? 孩子… 楚可昕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已经平平如也。她的知道自己已经失去她了。 “你醒来了?”刚刚说话的女孩子走了过来,将她的输液管调整了一下,“好好休息吧,你的手术很成功,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楚可昕默然地抬起头,问这个护士,“你刚刚说,宫外孕?是我么?” 护士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不知道么?” 楚可昕咬着唇,忽然觉得心像是掉进了冰冷刺骨的水里。原来,祈爵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将孩子拿掉的。 护士很是同情地看了她一眼,“没关系,你还年轻啊,以后还会有孩子的。”她帮楚可昕将被子弄好,“好好休息吧。” 祈爵一整夜没有睡觉,这档口付了住院的费用才回到房间来。 他穿着西装,领带松松垮垮,也只不过是一夜而已,脸上已经长出来青色的胡渣,颓废地不成样子。 祈爵走进病房,就见到楚可昕已经醒了。他连忙快步走上前,“好点了吗?”带着微不可知的愧疚。 楚可昕空洞的眼睛恢复了些许焦距,将脸偏向他的这一侧,望着在一旁的祈爵。他的脸色真的很糟,黑眼圈整整一圈,却依旧盖不住这个男人与生俱来的光点。 楚可昕伸出手,点了点他的胡渣,脸上带着笑,“做手术的人不是我么?怎么你,比我还累的样子?” 祈爵伸手将她搂紧,亲了亲她的额头。楚可昕没有想象中的动怒,比平时还要冷静、安宁。可这样的楚可昕更让祈爵有点不安。 “想吃点什么?嗯?我把徐城的生煎夫妻接过来了,想吃吗?”他小心翼翼地说,努力想让她的心情好一点。 楚可昕眼睛有点酸涩,堂堂祈少,在欧洲金融界里的一个传奇,最高祈氏掌权者,随便动一动脚,都能将人震慑住的人,如今却在她面前这样低头。唯独怕自己生气。 可这又有什么错,得这样病的人是她。将所有的错揽到自己身上,宁愿被自己误会也不肯说,这个男人到底要对她多好。 楚可昕忍不住靠在祈爵身上,轻声回答,“好啊,你陪我一起吃好不好,我还要煮的软软糯糯的白粥。要你喂我吃呢。”她的一滴眼泪从眼眶滑落,落在祈爵身上,更像是灼烧在他的心头。 祈爵另一只手摸着她的头发,“好,我这就叫罗恩去准备。” “爵,”她抬起头,“你比我更难过吧,知道孩子必须拿掉,没有一点可能性。”她脸上苦涩的笑,“干嘛我总不告诉我,总让我误会你。”她以为祈爵不要孩子真的因为那个日子… “如果不是刚才,我知道了这一切,那么,这一次在我们中间又横加了一个孩子。你还想要我们的距离有多远?你又还想要承担多少无名的责难?” 楚可昕说着,将自己的手环住他的腰,双手扣住,“还好,我知道了......” 祈爵的心情在这一刻有些难以形容。他知道,若是告诉她,她会原谅自己。可更多是是他想要担下这个责任。起码她就不会那么责怪自己。 “告诉你做什么。你什么样子的性子,告诉你,你冒着危险都要生下来,我该怎么办?”祈爵也紧紧搂着她,在她的耳畔说。 他看似暴躁,但其实很细心,早就将她的性子摸的透透的。 “好了,最艰难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楚可昕,以后我们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 楚可昕一瞬不瞬地盯着祈爵,眼眶酸涩极了,但她忍着不哭,因为这些日子里,祈爵比她更难受。但他们的孩子终究是没有了。她的眼泪还是忍不住淌了下来。 祈爵将她脸上的泪水一点一点擦掉,“阿昕,这是最后一次哭了。往后,我们将从前的一切都抛开了好么?从一开始到如今,我们蹉跎了太多。我知道,很多事情上,我的固执害惨了你我。我当初也打算就这样吧,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可怎么办,从你进入我的世界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样子。我想,我是再也松不开你的手了。” 楚可昕目光望着祈爵,听着这个男人难得的内心剖析。 他将她的手紧紧扣着,十根手指,像是黏在一起一样。 “阿昕,我独断,霸道,偏执又暴躁,爱一个人从来都是爱得热烈,也许这个过程中,无数次烫伤了你。”他抬起手,将她的头发揽到耳后,“今天,我只问你一次,你的心。你告诉我,你爱我么?想不想永远和我在一起。” 楚可昕低下头,再抬起时,眼睛里又是一片晶莹,“祈爵,不是只有你有这样的想法,我从来也没有怪过你当初对我的狠,对我的为难。你明白,我最恨你对我做什么事情么?” 祈爵眼中有过明朗,“隐瞒。” 楚可昕哭得无法自抑,“你明明知道,你还要......” 他说,“再一次还是这样的,最累的事情,我舍不得让你承担。楚可昕,你只需记得,我爱你,像死了一样爱你。” 楚可昕眼眶噙着眼泪,手捶向男人,“你难受,我就不会心疼么?” 男人面色露出惊诧,这样的话居然从楚可昕的嘴里说出。 半晌,他噙着笑,“阿昕,蹉跎那么多年,既然我们彼此都放不开彼此的手,不要再等待了。我们结婚吧。” 结婚。 这个事情,他们已经经历了一次了。当初为了这一场婚礼,几乎断了他们两个人的命。 祈爵低头看着楚可昕的脸,笑着说,“我保证,这次再也不会有什么所谓的爆炸。我一定会让婚礼顺利进行到底。” 楚可昕点了点头。她明白,这一场婚礼是祈爵欠她的,如今他要还给她。而他们之间,这一场婚礼也太久太久了。 楚可昕在医院没有呆多久就出院了。她不喜欢那个白色的世界,即便每天祈爵都陪着她。但她看着祈爵每天集团、医院、城堡三个地方跑,也是心疼,索性也不想在医院里呆着了。 楚可昕出院这一天,呱呱上前抱着楚可昕。他还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只知道这段时间好久没有见到楚可昕,真是太想念了。 当然他还没有忘记,如今楚可昕肚子里还有一个妹妹,他看了好几本书,知道要怎么样对待孕妇。所以楚可昕一进门,他就让人准备了苹果,还准备亲自用勺子挖苹果泥给楚可昕吃。 楚可昕眼角黯然,笑着对呱呱说,“呱呱,没有妹妹了。妹妹变成小星星了噢。” 虽然她现在不说起这个孩子,但到底是一个心病。 祈爵眼眸深邃,将呱呱跑去房间,长谈了一会儿子,出来之后他再也没有说起那个小妹妹了。 祈爵为了让楚可昕少想起孩子的事情,也为了能早一点将婚礼办妥,将婚礼的时间定的很仓促。他说就在一个月之后就举行他们的婚礼。 楚可昕眼中闪过惊讶,“一个月,会不会太快了一点。” 祈爵握着她的手,“快么?都已经四年多了,我觉得好慢好慢。如果再让我多等一天,也让我觉得漫长。” 楚可昕望着男人的眼眸,里面全然是对未来的笃定,她也弯起了嘴角,深深出了一口气,“我只是有点紧张,还没有做好准备。” “你不需要做准备。你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嫁给我。”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给我一杯一样的威士忌 祈爵同楚可昕的婚礼声势浩大,即便祈爵才花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准备。但他们要结婚的消息遍布了每一个角落。不管是LED大屏幕还是沿街的海报上,到处都是他们一起拍的婚纱照片。所有人都艳羡,楚可昕幼时所处不过是平民家庭,后来才被发现的家族也不过是澳洲的小贵族,同辉煌的祈氏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而这个时候,大家开始关注曾经楚可昕的经历,发现了当年她在欧洲做服装设计师的时候,设计的那些婚纱。到了这一刻才明白,那个她等待的真命天子是谁。 这样美丽的故事被报社写成了一个专题,流传在网络,让大家都开始感动这一段感人的爱情故事。 那篇报道最后几句话几乎戳破了无数人的泪点,“不是所有的灰姑娘都会有水晶鞋。但是从不放弃提升自己,努力让自己变成白雪公主的灰姑娘终究会等到一个会吻醒自己的王子。” 消息传回希尔顿家里,萨琳娜自然受到了父亲一再的奚落。同父异母的妹妹挽着出色的未婚夫也对她百般嘲笑,一时间,她曾经与祈爵的那些点点滴滴都成了一段陪衬品,被旁人拿来当餐后消遣的娱乐。 萨琳娜从小就被捧在掌心上疼爱,一路优秀,从来都是被追捧的那一个人,她怎么受得了这种差距。 她更加想不开的是,祈爵和楚可昕即便同处于一个屋檐之下,但他们之间的关系简直可以用冰山来形容。怎么她才离开不久,就能立马传来结婚的喜讯了? 萨琳娜不信,祈爵当真会要娶走楚可昕。若是说从前,只是一个地位的问题,还能解决。可如今,他明明知道,楚可昕对他不是真心的,她这样的女子,祈爵怎么还能同意和她结婚? 萨琳娜开着车子就往祈氏古堡里开。一路上,她眼泪不停的流。 前一刻,她打定主意要来见祈爵,就精心打扮了一番。此刻,她一路流着眼泪,早就将妆面都弄花了。 她不断用手擦掉眼泪,视线有点模糊。她把着方向盘,踩了一脚油门,却没有想到,前面路口突然驶出一辆车子出来,只差一点点,两个车子就能撞上去了。 萨琳娜一个急刹车,后背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待她反应过来时,那个开车的司机就从车上下来,骂骂咧咧地对着车窗一阵说骂,萨琳娜都不敢将车窗给摇下来。她一个油门,直接将车子开出了老远。 萨琳娜将车子开出好远,才敢停了下来,趴在方向盘上哭了好久。她就想着,祈爵怎么可能还能和楚可昕在一起。救了他的人明明是她,不顾危险的人也是她。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同她在一起是因为他还没有从报复的心态里出来,只要过一段时间,他将楚可昕报复够了,就一会回来找她的。否则,他为什么要将自己留在城堡那么久,为什么还要和自己出去。他的性子根本不是能将就着和人出去的性子。 可如今,他们都要结婚了,往后,她还能怎么样? 萨玲娜将车子开进祈氏城堡里。控制大门的人都认识她,自然是一路畅通无阻。 她踩着高跟鞋走进大厅里,问了一声女佣,“爵他在哪里?” 女佣说,“少爷在房间里呢。” 萨琳娜踩着高跟鞋就往楼上走,那小女佣想上去懒着,但却被一旁的女佣拉住,“那是希尔顿小姐去,你拦她做什么?” “可少爷他们…” “别可是了,干你的活儿去!” 小女佣望了一眼萨琳娜消失的方向,果真就没有再上去,只是远远望了一眼。 二楼没有人,只有萨玲娜的高跟鞋在空旷的走廊里发出清脆的声音。萨琳娜有点奇怪,往常他们住在这里,都会有佣人走来走去,今天为什么都没有人在二楼里。 但马上,萨琳娜就知道是为什么了。 才转过一处拐角,就开始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那声音暧昧又撩人,萨琳娜每走进一步声音就越发清晰。 “爵.....不要了.....” “那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对你好,好不好?嗯?”男人低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蛊惑,这样的声音萨琳娜从来没有听过祈爵对她说。就算萨琳娜再蠢,她也听得出祈爵和楚可昕现在在做什么。 “乖宝,不要那么紧张,放松,你这样我都没有办法了。” “你出去.....” 男人的压抑与女子低低的哀求让萨琳娜停住了再前进的脚步。 即便她同祈爵顶着整整三年的未婚夫妻的名头,也有被祈老爷子强制留下来,躺在祈爵床上与他近距离接触的日子。但他从没有碰过她,也不会同她说这样的话。 萨琳娜望着眼前紧闭的大门,关得住她前进的脚步。却关不住里面溢出来的声音。 萨琳娜的眼泪越流越凶,还有去问的必要么?这一场爱恋从头到尾,她的定位不过是自演自唱,祈爵对她,从来都是利用加拒绝。她从来都没有一刻,是真正走进祈爵的心的。即便她那么爱他,爱到那么卑微为止。 她想起自己曾有一次,站在祈爵身后,那是她在东南亚舍身救他的时间。 祈爵站在阳台上抽烟,背影孤寂。萨琳娜明白,那个时候是那个男内心最脆弱的日子。她那个时候就想,楚可昕怎么做得出来这样的事情,若是换了她,这样的男人穷奇一生,她都要跟着,不离不弃。 不过这样也好,用祈爵的一次死心换她一次机会吧。他总算能看清谁是最爱他的人了。 她走上前,将祈爵手中的香烟抢过,“别吸烟了,对身体不好。” 祈爵望着前方,将手中的烟熄灭。她没忍住,上前靠在祈爵背上。她其实心里已经做好了被祈爵推开的准备,好在,男人并没有推开她。 她有几分窃喜,想来这一次,终于能走进祈爵的心了。 她偏过头,看着祈爵,却发现他的目光远远的只盯着一处。 萨琳娜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不远处楚可昕正坐在庭院里,长长的黑发披在身后,风一吹,黑发轻扬。 萨琳娜一僵,他还是忘不了这个女人么? 果然,当楚可昕走了之后,祈爵的目光就回来了。他注意到自己身上的人,轻轻将她推开。他没有说一句话,但她的直觉能感受到,这个男人还想要跟楚可昕重新开始。 后来的后来,她看着祈爵对楚可昕冷漠又冷淡,无数次的告诉自己,机会来了。 但每一次她跟着祈爵的时候又会发现,每一次在他对楚可昕冷淡之后,他自己的心情也没有多好,总会跑去喝酒,或者抽一晚上的烟。 就是那一刻,萨琳娜突然意识到,她所谓的机会也许从来都没有过。 她疲惫地一路看着祈爵这样走来,但到了最后,却还是不甘心,她都已经失去那么多了,那就彻底的去争取吧,即便留不住他的人,有一刻成为她的女人也是好的。 所以,这一晚上,她见祈爵喝醉了,将自己盛装打扮一番,只想要和他有一晚上。 可最后,她想,她的心是绝望的。 因为即便到了最后一刻,他都已经神志不清了。可也只是摸上她的手,他就知道她不是楚可昕。 他用力将她推开,自己跌跌撞撞走进房间里,将门锁的好好的。 萨琳娜肩膀轻耸,哭着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再也听不下去房间里的声音,哭着跑出了城堡里。 她开着车子,疯了一般地将车子开出去好远,自己将车子开到她常去的酒吧里喝酒。 萨琳娜含恨地想,她为什么走了还要回来,一辈子都不回来该有多好。 最难过的是,她以为曾经她也参与过在一场爱情,可倒头来才发现,其实她从来都没有插足走进过他们两个人中间。 可悲的是,自己为了这一场爱情,不光牺牲了三年的青春,更是断送了她后来的幸福。如今,上流圈里到处都是她的笑话,世家里,谁还会动有想要和她联姻的心思。连她家族的人也看不起她,每个人的眼睛里除了同情就是鄙视。她的母亲更是走的如履薄冰,近来连说话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得罪父亲,生怕引来父亲的生气。 萨琳娜咬着唇,越想越难过,手中的酒杯就直接往嘴里倒,白酒高浓度的酒精,她毫不在意,她也需要用这个来麻痹刺激她疼痛的神经。她一双白皙的举起来摇晃,“再来一杯。” 而在萨琳娜的前面,一个看起来很平凡的女人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眼中闪过冷冷的笑意。 她举起手中的酒杯,往萨琳娜的方向走。明明看着不漂亮的女人,走路来却别有一番风味,一时间引得几个蓝眼睛的帅哥吹了一个口哨声。 女人回眸,那双大眼睛格外的漂亮,水灵灵的,像是充盈了太多的水一样。 她直径在萨琳娜身边坐下,冲着waiter说,“麻烦,一杯同她一样的威士忌。”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够了!不要再说了 萨琳娜偏过头,眼神迷离,抬起手臂,想要将酒灌进自己的嘴里。仰起头的时候,眼中却闪过一丝震惊,酒醉的眼睛也恢复了片刻清明,“你,你怎么.....” 女人嘴角扬起笑容,“好久不见,希尔顿小姐,近来过得如何?” 萨琳娜一双蓝色的大眼睛睁大,“楚伊伊,你现在怎么还敢跑出来找我。你真是不怕被祈爵发现了。” 楚伊伊笑笑,白皙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蛋,“我这个样子,就算是站在他们面前,他们还能认出我来?”酒吧里光怪陆离的灯光将她的脸衬出苦涩的味道。 萨琳娜怔怔地看着她,而后仰头将酒喝下去,肚子里灼热的一塌糊涂,她们都一样,不过都是可怜又可悲的女人。 楚伊伊眼中闪过痛苦的神色,她不喜欢萨琳娜用这样同情的眼光看着她。她也仰起头,将酒喝下,冲着萨琳娜说,“你别这样看我,我们都是一样的。你如今还不是被上流圈的人嘲笑。白白待在一个男人身边三年,到头来一场游戏一场空。你什么都没有。就是在给别人做嫁衣。” 楚伊伊如愿在萨琳娜的脸上看到她脸色变得惨白的模样。 “萨琳娜,你究竟在祈爵眼中算什么?” “你不要再说了!”萨琳娜将酒杯重重砸在台子上,眼睛里的眼泪已经快要下来。她今天一整天也在问自己,究竟算是祈爵的什么人。这些话若是挑明了说,对于她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 “所以,你跑到酒吧里买醉算什么?现在是天黑,你喝醉了,睡一觉,流了你的眼泪,痛苦地被相思折磨。第二天天亮了,大街小巷依旧是他们要结婚的消息。” “被祈爵玩弄,被楚可昕代替本应该属于你的位子,你可是高高在上的希尔顿小姐,如今变成了一个笑话。可悲,真是可悲!” “够了!不要再说了!” 萨琳娜紧紧握着杯子的边沿,苦涩的滋味在嘴里蔓延。虽然不想承认,但楚伊伊说得都很对。 楚伊伊见她哭泣的模样,觉得也差不多了。她将剩下的酒全部喝完,笑着对萨琳娜说,“我们再合作一回吧。你告诉我他们结婚的细节,每一个安排是怎么样的。我们一起计划一下,破坏掉这个婚礼。” 萨琳娜偏过头,目光像是一把利剑,直直地盯着楚伊伊,“你又想要做什么?我绝对不允许出现上一次的爆炸事件。你们居然瞒着我想要伤害爵,我死都不会同意的!” “谁说我要对付祈爵了?我只要将楚可昕拉下来就可以了。”楚伊伊的眼睛像是寒冷的冰块,阴鸷非常,“我只要想要弄死她!” “你.....”萨琳娜说,“祈爵先前同楚可昕就是因为结婚的时候出了差错,两个人分开了。这一次,祈爵一定是非常严谨地布置现场的。若是这一次你再行动,被抓住了,恐怕你不会有命了。” 楚伊伊放下玻璃杯,“你觉得到了今天,我还会想着要好好的活着么?若是楚可昕能死,我死了也愿意!我就是看不得她幸福,得意的样子。凭什么她可以过得那么开心,我却像一个过街老鼠一样。” 她咬了咬唇,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她现在这幅样子,就连她亲妈见了都认不出她来了吧! 而她,原来还有点念想,如今连肖炎轲都被关了进去,她还有什么可以期盼的。 她上一次去监狱看他,他拒绝了。到最后,她拿着他父母的消息去,才换来一次和他见面的机会。然后她看到的是什么? 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走到哪里都是光芒万丈的人,他的腿居然已经瘸了。 楚伊伊当时的眼泪就全部流了下来。 这些都是楚可昕害的。如果当初她没有参与进她和肖炎轲的生活,他们现在应该连孩子都有了。他们还有企业,那个男人依旧会是徐城了不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活成今天这个模样。 “希尔顿小姐,若没有楚可昕这个人,我们都活得不错,要不是因为她!”楚伊伊眼睛里啐着阴寒。 她抬起头,一双手按住萨琳娜再次要倒的玻璃杯,“在这里喝酒借酒消愁有什么用!你,帮我!必须要帮我!将那些时间安排全部弄清楚。我将会不惜一切代价,让楚可昕下地狱!” 萨琳娜抬起头,眼睛红肿的厉害。她眼中的醉意渐渐散去,好像也下定了狠心! 她不得不承认,楚伊伊有一句话说的对,这些都是楚可昕害的,没有了楚可昕,她和祈爵就会很好! 萨琳娜临走前,楚伊伊伸手拉住她,“你还得帮我一件事情。” “什么?” “给我钱,我需要一笔钱。” 萨琳娜闻言,自然答应了她。说到底,这个事情上,她只是提供信息和金钱,比楚伊伊的任务要简单多了。 楚伊伊喝了酒,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她其实一点都不怕祈爵发现,因为她现在真的不怕死。她刚才没有和萨琳娜多说什么,她现在不光想要让楚可昕去死,她还要将祈爵也一起拖下地狱,最好,连他们的儿子也一起下地狱! 漆黑的夜,晚风徐徐,楚可昕脚步踉跄,意识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她走走停停,居然徒步走到了第四监狱外面,她站在灰色的高墙外。这样的一个地方,她曾经也住过,在里面受够了旁人对她的欺负。 而如今,她最爱的男人就被楚可昕关进了这个地方。 楚伊伊将双手摸上外面的墙壁,“炎轲,再等一等,你再等一等,我就想办法将你给放出来了。”楚伊伊脸上带着泪水,汹涌的哭泣。 祈爵和楚可昕的婚礼再过几天就要开始了。但祈爵这个当事人根本就不关心会场布置的怎么样,宾客要安排那些。 这些事情他统统踢给了罗恩,连带着也不让楚可昕管。 楚可昕靠在他的胸口,她白皙的后背露出了一下半,可以看到上面好些青紫。 “祈爵,你再这样不节制,我就不和你一起睡了。你看看,再过几天都要结婚了,我连婚礼现场在哪里都没有去看过。”楚可昕将腿从他身上放下,语气里全然是埋怨。 祈爵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谁让你把我憋坏了。你前段时间身子不好,我也不敢碰你,你还一天到晚的撩人。”他语气挑逗,“嗯?谁让你要玩火的?” 楚可昕双手抵在他的胸前,“谁撩你了,一天到晚自己跟泰迪一样!你还说,还说。” “我看你精力好的很,说话都那么有力气,你瞧你打我的地方都肿了,力气很足嘛。看来是老公还不够努力,来,咱们再来一回。” “祈爵!” 那些声音全部被一个吻给盖了起来。 其实楚可昕心里也明白,祈爵是为了让她好好在城堡里呆着,不让她太操劳,想要她的精神恢复的更好一点。 男人抱起她将她身上洗了洗干净之后,把她抱在怀里,“既然你想要自己也准备婚礼的东西,那我先带你去看一样东西吧。” 祈爵说着,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走了长长的一段路,将她带到一个房间里。 房门被打开,里面是一个公主裙衣架子,上面只放了一件美丽的婚纱。 楚可昕呆立在原地。这套婚纱她太熟悉了。因为上面的一针一线乃至一颗小小的钻石,都是由她亲自缝制而成的。楚可昕在设计这件婚纱的时候就在想,她这一辈子还有可能穿婚纱么?对于她来说,为曾经结婚就会发生那么不愉快的事情,导致她如今都有点阴影。 祈爵抵着她的脖颈,“真漂亮。” 楚可昕抬起小脸说,“我还以为你会找设计师来做。” “为什么要找设计师做。你最大的梦想不就是自己穿着自己设计的婚纱嫁给我么!” 楚可昕笑了一声,回过头捏着他的耳朵,“谁的梦想是嫁给你呀!少不要脸了!” “你没有么!你没看那报纸上写的多动人,说你为了我才努力的设计婚纱,打出知名度。而且你每一年的展览,最后一套肯定是自己婚纱,别人出再高的钱你也不卖。你说你不是想着嫁给我,你还打算嫁给谁!” 楚可昕脸红到不行,“不许你说了,讨厌死了。” 祈爵将她推到衣架子前面,“来,穿一下试试看。” 楚可昕点了点头,将婚纱取下。她刚要走进更衣室,就被祈爵拦住。 “没有别人,当着我的面换给我看。” 楚可昕红着脸,“我不要。” “为什么?我们都快结婚了,你连孩子都为我生了。”他眼中有狭笑,“你身上还有我那里没有看过的。”他说着就要去扯她的睡裙。 楚可昕知道,要是被这人得逞了,等下这睡裙那里还能好好的。她一把将他给推开,跑进更衣室里,就将门给反锁了。 祈爵眼中闪过笑,人坐在沙发上,等着她换好婚纱出来。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一个从未有过信仰 楚可昕捧起婚纱的蕾丝,白色的花边,浪漫又唯美。这是当初她花了一年的心思设计的一套婚纱。当初设计的时候她是按着自己的身材设计的,每个尺码都是。但她从没有想过,自己会穿上这一套婚纱。 楚可昕在更衣室开里换了很久才出来,祈爵也不催促她,就在外面静静地等着,见证自己的妻子最美丽的一瞬间。 门被打开,祈爵眼眸里出现一抹明亮的白色,宛若白雪皑皑,美丽的炫目。 祈爵望着她,她脸上闪过些许不自然,手无意识地弄着头发,小心翼翼地问,“怎么样,好看么?” 祈爵也不说话,只是将她领着站在镜子面前站好。镜子里,白色花朵刺绣蕾丝铺满了整个胸前,下半身质地柔软的棉质褶皱变成烂漫的花朵,只堪堪遮住她一半的大腿。整个婚纱简约又大方。背后,长长的拖曳与地的也是花朵,好想整个人是一枝花枝,开满了白色的花。 楚可昕站在原地没有动,祈爵的眼睛里全然是炙热。他盯着她光洁的后背,修长的手轻轻将她的黑色的长发扎了一个松垮的辫子,她整个后背都展露无遗,在水晶灯下折射出诱惑的的色彩。 祈爵暗哑地声音掺杂着浓浓的情~欲,楚可昕在镜子里可以看到他对自己毫不犹豫的渴望。 脸色比之前更红润,白色的纱,红色的脸,简简单单的发型,却美得不可思议。 祈爵喉间轻滚,用手环住她的腰肢,将她的两只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终于又看你穿上婚纱了。” 楚可昕笑盈盈,一双漆黑的眼眸像是盛了今晨的露水。她偏过头,抬起自己的脚,“我还没有穿鞋子呢,等我一下,我去拿鞋子。” 祈爵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帮来吧,你不知道最合适它的那一双鞋子放在哪里。” 闻言,楚可昕有些惊讶。见祈爵走到柜子边上,打开最上面一层鞋柜里,拿出一样事物。 那是紫色天鹅绒布料的盒子,看起来十分精致。他走回到楚可昕的身边,将盒子打开,是一双镶钻的米色高跟鞋,每一粒钻石都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他将楚可昕带到位子上坐下,自己半蹲在地上,拿出米色高跟鞋,将她白皙的脚放进里面。 楚可昕见他弯下腰,认真又仔细的样子。有一瞬间,她的泪水都要滑出来了,有一种很是甜蜜的心情蔓延了全身。 他素来清贵又优雅,举手投足都是贵族风范。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即便再绅士,也难得有为女士低头穿鞋子的习惯。更别说像他这样处于高位的。可今天,祈爵却能低下头,为她屈尊到穿鞋子,没有一点不甘愿。她想,她何德何能,能得到这样好的男人。 眼泪落在唇间,咸咸的,却又透着幸福。 楚可昕突然想起母亲顾蓝卿常常会在午后读给她听的诗句: 我要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 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从前她不甚明白,为什么可以为了一个人想要将自己穷其一生的东西都给予。直到这一刻,她爱上祈爵,才明白,爱一个人就是这样的不顾一切又盲目炙热。 室内白色的灯光,柔和了祈爵的侧脸。他将她的脚放在他的掌心,他的一条腿半跪在地上,像是绝对的虔诚的模样,用唇轻轻吻上。 楚可昕低呼一声,他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却看到祈爵抬起头,用他迷人的声音淡淡道,“阿昕,你愿意嫁给我么?” 没有戒指,没有音乐,没有鲜花,什么都没有。 只是在这样冷清的一间衣帽间里,只是这样一句淡淡的话,却有着比以上更浓郁的化学反应。 楚可昕闭了闭眼睛,竭力忍住从胸口满溢出来的感动,努力让自己弯起嘴角道,“我,愿意。” 她的声音是那样哽咽,祈爵下意识就搂住了她的腰。 楚可昕低下头,心里像被磕破了一罐子的蜂蜜,甜到粘人。她的眼泪决堤似的流淌下来,“爵,我爱你。” 祈爵的眼眸一瞬间亮了,像是某个小火苗被谁,“噌”一声点亮。 白色的水晶吊灯折射出无数光晕,一点一点打在楚可昕光裸的后背,薄得就好像是透明的一般。 楚可昕被他整个横抱起来,她仰起头,纤细的脖颈下是漂亮的锁骨。 楚可昕微微侧过身子,祈爵能看到,这间设计简单的婚纱却将她的身线勾勒的无比美丽。 他贴着楚可昕的耳畔,声音里透出丝丝宠溺,“阿昕,我从来没有在你穿婚纱的时候要过你吧?” 楚可昕闻言,忍不住笑了,“祈爵,你下次能不能别在那么浪漫的情况下耍流氓。” 祈爵低眸,眼睛里的热度不言而喻。 楚可昕半仰着头吻上他的唇,一双白皙的大腿轻易的勾住了他的腰侧,她的声音又软又蛊惑,“你想要,干嘛不来?我不是在?” 祈爵呼吸微重,他自然要伸手解开她的婚纱。 可也就是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这件婚纱的奇妙之处居然是捆绑式的,没有办法一下子解开。他突然明白为什么今天她突然这样的主动,刚刚还对着他狡黠一笑。原来是这样。 祈爵捏了一把她的大腿,楚可昕吃痛一声,却还是娇笑着搂住他的脖子,“爵,你不能扯坏婚纱哦,这可是我们结婚的时候要穿的。我看你好像不能弄开的样子,那还是算了吧。嗯?”她嘟着嘴巴,看起来好想很遗憾的样子,可那眼睛里全然是笑意。 祈爵已经被她这幅模样刺激的不行。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他一个翻身就将楚可昕压在身子底下,唇生气地吻上他,带着强烈的惩罚,攻城略地。 “你当真以为我没有办法么?” 他将她的两只不安分的小手高高举过头顶,也没在花心思要解开婚纱,直接将楚可昕剩下的裙摆给撩起。 祈爵吻过她的耳边,低声道,“阿昕,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吧。” 这样的话在这样的时间点,不知道有多蛊惑人。 楚可昕咬着唇,闭上了眼睛。 以地为床,心意相通,她在祈爵的亲吻下很快软弱成水。 不知是不是因为在其他的房间,某种刺激感更为强大。而她穿着婚纱的样子是那样的没,祈爵在疼爱的片刻还不忘记俯身记住她此刻的美。白色的婚纱与红着的脸,每一寸都美。 楚可昕再一波又一波冲击下,已经迷失了自己。她眯着眼睛,望着头顶上的男人,他细碎的黑发沾染着晶莹的汗水,湿漉漉的贴合着。 她望向那漆黑的眼眸里,终于安心地沉迷。 ....... 楚可昕趴在祈爵身上,她的意识模糊,还没有从刚才的冲击里清醒过来。 她搂着祈爵,吃吃的笑了一声,轻轻喊了一声,“爵。” “嗯?” “总觉得这几年过的像一个梦一样。从爸爸去世开始到现在,已经那么久了。我们的呱呱都四岁了。” 她刚刚被折腾的太久,如今像是树袋熊一样挂在祈爵的脖子上。 祈爵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只手还抱着她的身子,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是不是想爸爸了。” “嗯。” “等我们结婚完,就带着呱呱一起去徐城看爸爸吧。: “好。”她心满意足地阖上了眼睛。 祈爵抱着她,走了几步路,眼前突然一暗,有片刻看不清前面的路。再一睁眼,视线又恢复了清明。他暗暗失笑,是现在不加强锻炼了么,才折腾了她一回,自己都不行了。 祈爵将她带回房间,刚刚情急之下解不开的婚纱到了这一刻变得特别容易解开。 楚可昕躺在床上,看着祈爵快速解开绳子的模样,一阵好笑。 祈爵当然知道她在笑什么,也没和她说话,等婚纱都脱下来了,将她当呱呱一样,翻过来,拍了两下屁股,“下回还折腾你老公么?” 楚可昕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是你自己火急火燎,爱怪人家。你看都把婚纱给弄皱了。” 祈爵将她整个抱起,“给你放热水洗澡,等过几天结婚了要走路,又要说你没精神。” “好。”楚可昕乖巧地答应,人却是不轻不重地在祈爵的肩膀上咬了一小口。 祈爵的脚步顿住,楚可昕明显感觉到他某处的不安分。 他暗哑着声音笑着问,“阿昕,你是要再一次么?” 这下,她哪里还敢让他抱着,从他的怀里跳了下来,整个人快速跑进浴室里将门给反锁好了。 祈爵在外面喊,“楚可昕,你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楚可昕的脸红到要爆炸,“臭流氓!”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不放开你的手,是我给的承诺 一个多月的时间虽然仓促,但是在罗恩的安排下,一切也变得井井有条起来。他们的婚房被布置得很喜庆,红色的喜字,红色的玫瑰,就连头顶上的吊灯也被人换了,成了红色的琉璃灯。 红色的喜床上是一对白色的交颈天鹅,房间四周随意放着红绳子的迷你兔子。祈氏是四大家族里唯一的一支中国人,所以每一处都体现了中式婚礼的喜气洋洋。 楚可昕画了精致的妆容,一张小脸因为喜色,像是含着露水的花,春日绽放。化妆师拿出金色的凤冠,笑着放在她的头上,她垂下眼眸,望着桌面上的一行字帖: 喜今日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楚可昕低头轻轻微笑,每一处细节都是她所中意的。 从中国特地请来的古服设计师站了一排,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套美轮美奂的古服,从祭祖到见客到洞房,每一套衣服都不一样。 楚可昕站起身,轻轻拂过黑金色的双线绣花,这样精致的婚服,就像一件件的工艺品。 此刻,祈爵从房门外走了进来,却被几个夏初凉和米朵给推了出去,“哎哎,新郎新娘还不能见面呢,快快讨好伴娘团,过了我们的考题才可以让你过噢!” 楚可昕望着门外的男人,低低的笑,隔着门远远相望。 她转过身子,望着镜子里精致的自己,听着门外一声又盖过一声的礼炮声,笑容洋溢在脸上。 伴娘们是怎么闹腾祈爵的,她不知道,她就静静地坐在喜床上等着祈爵进来。拦着的大门终于被人踢开,哄笑声传进房间里。只见每个伴娘人手一张银行卡。米朵更是笑盈盈对楚可昕说,“老大,当你一回伴娘,我都能买套房子了。” 楚可昕笑出声,只想说,这个暴发户,用钱解决的了的事情,他那里会去做什么俯卧撑、吃饼干的小游戏呢。 祈爵穿着与她一样的喜服,笑吟吟望著她。这一刻四目交汇,所有的喜悦都不言而喻。 她看着祈爵走到房间里,这个男人往日的就压不住风采,到了今日,细心的装扮下,即便是穿了一身喜服,也英俊的不可思议。 这人,平时里总是板着脸,今日难得全程带着笑意,还晓得和颜悦色的同人说话,更是当着她的面贿赂了伴娘,找到了那只被藏起来的红色婚鞋。 祈爵拿着两只鞋子,半跪在楚可昕面前,将她的脚放进鞋子里穿好,然后轻轻松松就将穿着龙凤褂裙的楚可昕给背了起来。 他们穿过嘻嘻闹闹的人群,一路上金色的彩条撒了一路。阳光穿过枝桠洒在脸上,祈爵将他最钟爱的女子放进他们的婚车里。 他今日尤为开心,将楚可昕抱在自己的怀里都不肯松手。一双漆黑的眼睛炙热地望着她脸上的妆容。楚可昕轻咬红唇,“我脸上很奇怪么?今天化妆师好像涂了很多。说中式的就是这样的。等下回去,我就洗了。”她微微垂下眼睫,羽扇似的睫毛投下阴影。 “没有,很漂亮,我的新娘。” 楚可昕抬起头,笑出声,“真的么?可是我觉得有点老气。”她想了想,低低笑,“也是啊,你看古代到了我这个年纪都是老妇女了。” “谁说的。”他抵着她的额头,“你还是和当年我遇见你的时候一样漂亮。” 楚可昕抿着唇,一只手圈住祈爵的脖子,心里的甜蜜不言而喻。想来这整整六年的爱恋,到如今才真正结婚,其中的酸涩与艰辛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但是好在,他们结婚啦。 一路祭天,祭地,拜父母,敬宾,祭月还拜鬼.......楚可昕感觉她这一生都没有走过那么多的路,差点没有断了腿。她抬起头,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哎,结婚好累啊,应该先来适应一下的....” “要是很累,剩下的就不做了。” 楚可昕撇着嘴,“不行啊,不吉利。要完完整整的,一路白头偕老。” “噢,敢情某人怕我移情别恋。” “我才不怕,你去找我也找。” “你说什么?” 楚可昕失笑,“呸呸呸,新婚怎么能说这些话,好不吉利,都怪你啊。” 原打算他们的婚礼只是举办中式,但是因为楚可昕那一套婚纱,所以祈爵特意准备了两场结婚仪式,一个中式一个西式。 可如今楚可昕已经都累的走不动了。 祈爵心疼自己的小妻子,轻声问,“还能行么,真的不行就说,不然我还是西式的那一场给取消了吧。” 楚可昕摇了摇头,“你好不容易准备的,我都要来一次。”她亲了亲祈爵,眼里是琉璃色的潋滟,“不然,你背着我好不好?” 祈爵眼底透出笑意,当然能背,背着她一辈子都成。 两个人换了西装和婚纱,坐上加长林肯,就打算去教堂举行西式的婚礼。 车子一路前行,畅通无阻,今天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结婚的步伐。 只是,沿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冲出一辆速度极其快的车子。从她潜伏在巷口里,看到了祈爵他们的车子才出现,最后加速往前冲的情形,就可以判定,这个车子早就预谋好了。 开车的司机虽然是老司机,但是这种突发情况,他也不能做出及时的反应,早就吓得不行。车子当然是下意识的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开了。 巨大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楚可昕猛然望向车子的另一侧,才发现,哪里只有巷子口的那一辆车子,这边还有一辆巨型的大卡车,早就潜伏在这里了。 祈爵此时的注意力都在另外一辆小车上,根本没有顾到右边的这辆大车。 而楚可昕一下子就看清了开着大卡车的人是楚伊伊,她心里闪过一种不好的预感,两个车子是早就安排好了的,真正要撞击的,是这一辆大卡车! 所有的思路不过是火光之间就想透了。但车速那么快,哪有什么及时避让的可能性。 就在祈爵要扑上去抓住司机的方向盘时,楚可昕已经来不及告诉祈爵危险的降临。她不知道方向盘要怎么转才能将所谓的危险降到最低。在这刹那的时间里,她想都没有想,直接将祈爵整个人都抱住,以一种保护的姿势,久久的强烈的紧紧的抱着..... 她用这最为原始的方法,将他牢牢保护。明明瘦瘦小小一个人,却拥有着巨大的力量,一点都不肯松懈。 车速是那样快,所有的一切也就是瞬间发生的。当危险来临的时候,人的下意识都是一种本能。 路边有无数人在尖叫,就那么看着那辆大卡车撞上了加长林肯的一侧。一瞬间,再好的车子也会发生变形。车窗上的玻璃像是瞬间裂开的碎花,破碎了一个巨大的口子。随着惯力进来的,还有那些撞飞的零件以及碎片,全部飞进了车子里面。 楚可昕穿着那一声露背的白色婚纱,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所有的飞进来的物品。一瞬间她的后背被砸到不行,像是雨点一样密集地落在她的身上。 楚可昕发出一声低吟,像是无法承受这一份痛。她死死咬着唇,还是没有松开祈爵。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在剧烈的摇晃,耳畔是男人愤怒的声音。像是被什么巨大的牵引力给挡住了,最后那车子终于不再动摇。 楚可昕眨了眨眼睛,吃力地仰起头就望着祈爵那一双猩红的眼睛。她淡淡笑了,“你干嘛那么凶地看着我,结婚第一天就凶人家,小心我和你离婚!” “楚可昕,你有没有脑子,谁叫你去挡的!”他近乎暴怒,还没有意识到她背后受的伤。 “你不要凶我啊。”楚可昕微弱的说,她身子一阵痉挛,后背的疼痛令她眼泪瞬间就往下流。 祈爵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立即就意识到不对劲,将她放在自己的身上。他又低头,周身像是薄冰一半寒冷,看着她那原本光洁的后背如今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祈爵仿佛觉得他自己整个人都像是被浸泡在冰冷的水里一样。 他颤抖着,却不敢用手去碰她。那些从她身上下来的血,源源不断地滴到他的身上。 楚可昕感受到有冰冷的液体滴到了她的脸上。 她吃力地抬起手,“爵,你是在哭么?”她虚弱地说,“对不起,上一次你出车祸,我没有看到。车子开太快,我没有看到倒下的你。若,若是.....我看到了,我,肯定就舍不得走了。” 她不知道灾难什么时候会突然降临在他们身边,但是比之让自己死去,更痛苦的是看着他死去。她漫长的人生里,祈爵是她唯一的依靠。若是要以命换命,她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所以,这一次,我不走。我会一直陪着你.....陪着你渡过危险......我不会松开.....你的,手。”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别放开我的手 远处,救护车闪着光,嘀哩嘀哩叫个不停。 这个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应对,看着楚可昕的后背,只敢反过来抱着她。 祈爵跑向最近的救护车,将她放上病床,他贴近她的脸问,“是不是很疼?下一回还逞强挡在前面么?” “你别怕,我,我还好......”楚可昕唇角含着一抹笑,声音细细柔柔的,“我只是,只是在想,这一次,再也不能放开你的手。” “我骨头比你硬,肉也比你厚,下一次,别再这样了,我宁愿看你走开。” 楚可昕眯了眯眼睛,说,“爵,我要戴戒指。” 祈爵听她这样说,开始着急地找盒子。他翻遍了全身上下,一双颤抖的手出卖了他现在的心情,明明就是自己放着的地方,结果找了好半天都找不到戒指。 “傻瓜,在你的口袋里啊,怎么会找不到.....” 祈爵在她的提醒下才找到戒指,颤颤巍巍拿出手,“阿昕,戒指,我给你戴上。” 他拿出她的白皙的手,将戒指套上她的手指上。 楚可昕吃力地抬起手,拿过另外一枚,也帮他戴了上去。 祈爵揉开她眼前的碎发,听到她说,“那你还没有说,无论生老病死你都愿意和我在一起?” 他压抑着自己的痛苦,脸上扯出一抹笑,“无论生老病死,我都愿意与你白头偕老。”他说完,低头贴上她的唇。 她睫毛微微颤抖,“好了,礼成,这一次真的结完婚了。”她笑起来,仿佛像三月的阳光。“好了,爵,我好疼,也好累,我要睡一会了。”她说完,就像是完成了一件巨大的事情,再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就这样沉沉的睡去。 他的心,一扯一扯的疼,伸手抚上她的脸庞,“好,等你醒来,我就带你去度蜜月。” 迟来的警察拉起警戒线,正在疏散交通。 肖炎轲停在大马路上。今天是他从监狱里出来的第一天。通过熟悉的狱警打听,他能出来是靠了一个人,那人上上下下打通了关系,才能叫他提前出来。 肖炎轲想也不必想,那么一个人除了楚伊伊,还能是谁。 肖炎轲抬头望着灰色的天,其实对于他来说,如今身处在哪里又有什么所谓。即便是出来了,他也没有多少开心。 前方的车流走走停停,肖炎轲心中升起一种无名的悲伤,他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感觉。 他继续往前走,眼睛定定地盯在某一处地方,没有任何的焦距。 漫长的等待之后,他继续前进,一张脸上无悲无喜。他走到事故发生的现场,黄色的境界条被拉了起来。 他受伤的腿一遇到这样的天气,就容易犯疼。前几日,楚伊伊来见他的时候,还带来了几包药。他其实有点闹不明白她,他都变成囚犯了,为什么还天天巴望着来看他,接受他的冷脸。 “当当当”一声,钟楼上的大本钟在报数。肖炎轲抬起头,眼神迷离,他突然有一刻想念当年在欧洲街头,楚伊伊拉着他的手,笑着用手摆剪刀手,叫他给她拍好看的照片。那一天的钟声也有那么悠扬。 原来,他和楚伊伊的记忆力也不是全然都是欺骗和隐瞒。 他想,如今他都已经这样了,楚伊伊还是不离不弃。那就试着看看吧,试着去理解她曾经做过的事情。因为也许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哪一个女子爱他爱得那么深那么重。 想到这里,肖炎轲突然觉得心情有些轻松起来。他得去找她。 只是,她来了那么多次,他还从没有去问过她在住在哪里。如今,她应该也不好过吧。她来见他的时候,脸上都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有一次他其实挺想问问她的,是不是脸上出了什么问题,不然她那么爱美,为什么总是带口罩呢。可他到底没有问出口。 肖炎轲越走越靠近事故现场。有人将大卡车上的人给拖了下来,看情况,应该已经没有什么生还的可能性了。 地上一块白布,那女人就这样躺在地上,平庸的一张脸。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心口有点疼疼的感觉。 肖炎轲偏过脸,没在看。这个世界上,每一天都在出车祸,每一天都有人死去。 可肖炎轲没忍住,走了几步,他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人。隔着无数张陌生的面孔,红色警示灯一圈一圈的亮着,救护车一直在响。一时间,画面停止,肖炎轲紧紧盯着已经被拖出来放在地上的楚伊伊。 他已经跛脚的腿,微微往后倒退了一小步,俊美的脸上闪过不可思议。他的唇止不住的颤抖。 当初楚伊伊喝着威士忌,心想着她这张脸啊,就连亲妈都认不出来了吧。 可是有一个人,只看了她的一双眼睛,就认出了她。仅仅是一双眼睛。 肖炎轲摇了摇头,他加快了脚步往前走。他看到对面斑马线亮起了绿灯,没有丝毫的犹豫,跛着脚就离开。他好像以为只要自己假装没有看见,楚伊伊下一秒就又能回来。 天空开始飘忽细微的雨水,他回过头,看到警察用一块白色的布盖上了她的身子。 他远远地盯着她,清黑的眼睛都要失去焦距。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可,没有话出来。出来的仅仅是一滴眼泪。 肖炎轲突然控住不住自己的心情,他压抑又愤怒地发出一声嘶吼,跛着一只脚又跑回刚才的地方。他冲进警戒线里,却被几个警察拦住。 “你要做什么?” “我要看看这个人。” “她已经死了,你是死者家属么?” “对。我是她丈夫。”他的声音坚定,却带着浓浓的沙哑。天上飘忽的细雨落在他的脸上,好似从脸上落下的哭泣。 女警察看着他,眼中有着同情,不是妻子去世的同情,而是感慨那么好的男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妻子,“那请您节哀顺变吧。” 几个人都走开了,只留下肖炎轲在原地。听见有人在说,“蓄意撞车,肇事司机当场死亡......” 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宿命。 肖炎轲的心里真空了所有的声音。他感觉那一颗在胸膛里跳动的心已经不能承受这一份重核,疼的就想要爆炸了一样。 为什么她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为什么在最后的一刻她还要将他放出监狱。 肖炎轲的手紧紧握着楚伊伊已经冰冷的手,“伊伊,我只是在想,你这样子为我,真的值得么?”一滴泪滴下。 后半夜的时候,楚可昕从昏睡中醒了过来。她抬起头,望着四周,闻着消毒水的味道,她真的她这次又是回到医院里了。 楚可昕想要动一动身子,后背就传来一阵灼热的疼,好像要被撕裂了一样。她嘴里忍不住溢出一声低吟。 身边的人睁大眼睛看着她,眼睛里一片猩红,她的手腕被祈爵狠狠地握着,好像她还能跑走不成。 祈爵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又做梦了。盯着楚可昕看了好几眼才敢确定,她是真的醒过来了。他伸手按住不安分地扭来扭去的楚可昕说,“你后背受的伤太重了,现在别动,等过几天就好了。” 楚可昕咬着唇,声音轻轻地,“可是好痒,又痒又疼。” 祈爵说,“那我帮你翻过来好不好?你趴着睡吧。” “嗯。” 祈爵小心翼翼地将她翻过身子,她长长的头发挡住了一半的脸蛋。 祈爵将她的头发拨开,轻声问,“怎么样,好一点没有?” 她还是不舒服,伸手想要自己去抓,却被祈爵一把给握住了手,“你再挖一挖,等下都出血了,伤口好得慢,还容易留下疤痕。” “可是我真的好痒啊。”楚可昕委屈地看着他,“痒死了。” 祈爵看着她这个样子,心软的一塌糊涂,将自己的手伸进她的病号服里面,手盖上楚可昕的后背,轻轻的抓一抓,“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唔.....你再揉一揉吧。” 祈爵稍稍加深了一点力气。 一不小心,碰到了某处伤口,楚可昕倒吸了一口气。 祈爵变了脸色,“怎么了,弄疼了么?” 楚可昕见祈爵一脸紧张的样子,忙出声道,“没事,你别担心。”她伸出手,抚上祈爵的眉眼,“我是不是把你给夏坏了。” 男人薄唇紧抿,半晌才叹了一口气,开口,“以后不许你再做这样的事情,听到没有?” 楚可昕没说话。她想,若是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样做的。因为她不想要每一次等在外面的人都是她。 她见他眼睛上的黑眼圈,想着他们和医院真是不解之缘,才过了一个月又进来这个地方了。 “爵,你不要再皱着眉头了。” 男人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头发,眼神阴鸷,“这一次的伤,我不会让你白白受着的。” 楚可昕闻言,也没说什么。她想到与她流着一样血液的妹妹几次三番算计她,这一次差一点让她和祈爵都出事情,她就没有办法再原谅她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韩国棒子整容好 楚可昕知道祈爵为了这一次的婚礼准备了很多,现场也做了诸多的保护,但没有想到最后还是被楚伊伊闯进来了。她从祈爵的神情里就可以看出,他很内疚。 楚可昕清醒之后,就怕祈爵内疚,所以她一声都没有问她的后背怎么样了。但其实她不用问都知道,她那后背从此以后一定难看极了。 但她不后悔,再来一次,她还是愿意这样做。 再晚一点的时候,祈爵打算回去处理婚宴上的事情。一场婚礼,晚上的婚宴却没有男女主角,全靠祈沪一张嘴撑着。但祈爵也没有什么在意。他回去也是为了将呱呱带过来,逗逗楚可昕开心。 楚可昕见祈爵走了之后,她慢慢坐了起来,挣扎着下了床。她走进VIP病房里的浴室,慢慢脱掉自己的病号服。她偏过头,看清镜子里的后背已经没有当初的光洁。 房门突然间打开了,楚可昕连忙穿上衣服。但她还没来得及掩盖自己的表情,就被去而复返的祈爵看了个透彻。 他看着这一幕,心像被开了一个的口子,声音暗哑道,“阿昕。” 楚可昕咬着唇,有些勉强地冲着他笑了笑,“我上个洗手间。”真是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楚可昕自己都不能相信她自己的话。 祈爵突然上前,拥住她的身子,“没事的,你看现在韩国棒子整容整的多好。到时候,我们去韩国,又是漂漂亮亮的一张后背。你不知道吧,以前柳婧雯后背叫人抽了好几道伤,她骗我说是祈老爷子给抽的。我当时就将她送出了国,回来后照样穿晚礼服。” 楚可昕觉得眼眶发热,轻声说:“好。” 楚可昕住的是最好的医院,祈爵每天都是盯着这群医生用药,强大的气场让几个医生压力山大,见楚可昕恢复的差不多了,巴不得她赶紧出院。 几日后,祈爵给她穿上宽松的衣服,抱着她终于能出院了,连日以来压抑的心情终于也变得舒畅了许多。 祈爵将她抱出医院的大门,她抬起头时,正好看到医院对面的商场,巨大的液晶显示屏上正在报道一个新闻:“据获悉,一周前祈氏家族的婚礼上发生的车祸已经抓到罪犯。小型轿车的司机已经落网,而大货车上的司机当场死亡…” “楚伊伊死了?”楚可昕的眼睛睁得很大。 祈爵佑顺着楚可昕的视线落在大屏幕上,“死了好,要是没死,我非整死她不可!” 祈爵的手掌搂着楚可昕,“别看了,我们回家吧。” “哎。”楚可昕眼帘,多余地话说不出来,像是被一根鱼刺给卡住了一样。 “阿昕,每个人做出的决定都是她自己的决定,没人在身边推着。”祈爵将她放上副驾驶位子,给她装好安全带。 “我知道。”她的神思有些飘远,“只是当初明明不是这样的,为什么到了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 祈爵将车门关上,自己上了驾驶位发动汽车,“好不容易回家了,开心点吧。呱呱给你做了好些吃的。” 一想到呱呱,楚可昕的脸上就露出了笑容,这个孩子说要在她出院这一天做一个水果蛋糕,想想还蛮期待的。 回了城堡,感觉气氛都不一样了。在医院呆了好几天,楚可昕都有点闷坏了。 呱呱听见来自客厅的声音,探出脑袋喊,“妈咪,你出院啦!” 楚可昕被祈爵抱着进来,呱呱兴冲冲地端着端着一碗汤走跑了过来,“妈咪,你看是鸡汤,可以促进肌肤生长的。” 楚可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听谁说的?” “我看书的呀。”他对着汤吹了一口气,“妈咪,你快喝吧。” 楚可昕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儿子,真是觉得自己是上辈子做了太多的善事,这辈子才能有那么好的儿子和丈夫。 祈爵知道楚可昕如今后背还是疼的厉害,让她和呱呱聊了一会儿子,就将她带到楼上去了。 祈爵将她放上床,手机响了,楚可昕耳尖地听见他在电话那端说肖炎轲、楚伊伊的名字。 等他抽完了一支烟,从阳台上回来的时候,楚可昕正躺在床上看着他。他索性走到她身边,掀开被子也躺了进来,顺势将她抱进怀里。 楚可昕推了他一把问,“你刚刚和谁在打电话,为什么我听见了肖炎轲的名字。” 祈爵吻过她的耳垂,“他出狱了,很意外吧。更意外的是,将他放出来的人是你妹妹,花了不少的心思去周旋,最后才将他给弄了出来。她对肖炎轲倒是真心的很。既然是她心心念念想着的,我怎么能如她的愿。她死了,她犯下的错就让肖炎轲去承担吧。” 楚可昕猛然一惊,下意识就开口说,“不要!” 祈爵的眼眸渐渐变得阴鸷,“为什么不要,你对他还存在什么想法么?像他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你去同情的。” 楚可昕这才听出来,祈爵又是误会了。她开口解释,“他现在一无所有了,就这样吧,既然楚伊伊已经死了,还计较那么多做什么。活着的人去难为一个死去的,也太计较。”她眸光黯淡,“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但死亡也许是最好的句号。我以后不想再去怨恨她,也不想再听到有关于她的消息了。” 祈爵唇瓣贴过,“好,都听你的,你不想就算了。反正他现在过得也不怎么样,那就这样活着吧。” 祈爵伸手开始脱楚可昕的衣服。她今天难得小心翼翼地洗了澡,身上还带着一股子好闻的肥皂味道。男人的手小心翼翼地滑进去,倒是惹得楚可昕一身低吟,同疼痛引发的不同,似乎是某种战栗。他的手没停下,在她还完好的地方不停地游走。 “你干嘛呢?”楚可昕伸手挡住他的动作,怕他越玩越过火。 祈爵亲了亲她,“还能干嘛,帮你解开扣子涂药膏啊。你自己一定没涂吧。” 楚可昕点了点头,她刚才洗澡都要用尽了心力,出来之后又要涂药膏,她那只手都碰不到,索性就没涂,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祈爵将她整个人都翻了个身,将她身上的睡衣褪去,那些留着的疤痕还是非常明显。 祈爵将药膏抹上楚可昕的后背,那种丝丝凉凉的感觉将后背一种强烈的灼烧感降低了好多。楚可昕偏过头,眼见祈爵狠狠咽下一口口水,喉头微微滚动。 就在她失神的片刻,祈爵早就将手转移到她胸的那一处。还在那地方不停的打转,惹得楚可昕脸红到不行。她一把将他的手拉住,“行啦,别摸了,这个地方哪有受伤的地方。” 祈爵噙着笑,“你那么抗拒做什么?你这幅样子,我也想没同你发生点什么。” 楚可昕脸热到不行,“你这个人说话就没有一句是带正经的。” “好,那我正经的来一回。”祈爵靠近楚可昕的耳畔,“我就想,如果我真的要的话,可能得站起来,或者抱着。” 楚可昕小推了他一把,“祈爵,你真是..;...”这样的话都能说出不口,“你以后都不许帮我上药膏了,讨厌死了。”她话还没有说完,祈爵就对着她的后背不断的吹,丝丝凉凉的很舒服。 再给她盖上衣服的时候,那些药膏都已经干了,不会直接贴在衣服上的。 他索性就将楚可昕抱在自己的胸前,一只手把玩着楚可昕的手指,像是抱怨似地同楚可昕说,“我这下面真是要坏了。上次是你发烧,后来你有了孩子了,到现在,你后背的伤多重,我就只能看着,吃不得!你说我还得过多久的单身狗生活。” 楚可昕低低笑出声,想来这个男人平素对她就没有节制。如今这些话虽然难以启齿,但她不得不承认,确实是好久没有了。她坐在祈爵的膝上,明显感觉到祈爵的变化。 她没法子,脸色绯红。她也想给的,但是如今她这个样子,也动弹不得了。 可下一秒,她就想到一个法子。但那张原本就红着的脸就更红了几分。 她鼓足勇气,将自己的手伸向背后的男人。 祈爵眼中闪过一惊,然后,眼神都渐渐明亮了起来。他那里能想象的到,某一天,楚可昕居然也有胆子敢握住他的东西的一天。 他声音暗哑地问,“阿昕,你知道你在干嘛么?” “我当然知道。”她垂下眼眸,脸蛋越来越红,照着自己想的那样子,随意的动了一下。然后她就看到祈爵脸上露出很奇怪的表情。 她咬着唇问,“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不是。”祈爵的手也握住她的,“是被你折磨惨了。” 半小时之后,房间里还飘忽着某些味道。楚可昕已经累到不行,直接就躺在祈爵的怀里一动也不动了。 祈爵将她的手擦干净,轻声说,“休息吧,累坏了吧。” 楚可昕倒也没睁开眼睛,只是红着脸偏过了头。她想起来真是要疯了,自己居然会做那种事情,简直是没脸见人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回徐城 夜里,楚可昕口渴的很,她伸手想要叫祈爵帮她,却发现自己的身边没有祈爵。 楚可昕爬起来开灯,立即有女佣进来,“少夫人,您需要什么么?” 楚可昕望了一眼女佣,觉得有些奇怪,祈爵向来不会在门口放一个佣人。 楚可昕问她,“少爷在哪里?” “少爷在书房。” “那你扶着我过去。” 女佣将楚可昕扶着送到书房,楚可昕没敲门就走了进去。男人正在看集团的报表,看见楚可昕进来了,皱着眉,“怎么没有睡觉?” 楚可昕想都没有想,就握进他的怀里,“醒来发现你不在,哪里还睡得着。”她抬起头,却发现在书房的沙发上还放着一床被子。 楚可昕愣了愣,“你打算睡书房?为什么?” “怕压到你。” 楚可昕用手点了点祈爵的胸口,“都不会找一个像样的借口,在医院的时候你还不是天天抱着人家睡觉。家里的kingsize床估计翻两个滚都掉不下去,你还说这种话骗我。” 楚可昕盯着他,心情不好。 祈爵放下手中的报表,楚可昕想都没有想,勾住他的脖子,“一起睡觉吧,都那么晚了,你明天早上不是还有会议么?” 祈爵叹了口气,“你睡我旁边,我忍不住。” 祈爵没将话说完,但楚可昕哪里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她小脸一红,“我,我又不是不可以做。” “你现在受了伤,我那里舍得。” “那,晚上那样子呢,我哪样帮你....”她的声音跟蚊子哼哼一样,这样子让祈爵看在眼里,心里又热又软,祈爵简直要受不了。 说真的,他祈爵到现在这个年龄,也遇到过不少女人。从前他虽放纵,但也从不会迷恋任何一个女人,他只觉得是身体的需要。他也有过不眠不休只加班的生活,欲不过是生活的调剂品。 她在医院那端时间对他简直是折磨。每晚只是安静地抱着她,没与她纠缠,只怕会伤到她。但她每每羞涩的笑,亦或是简简单单地看着他,都能将他身体里的渴望给勾出来。 好几次,她睡得安好,他的手却忍不住游走于周身,他多想就这样将她压在身下,但是顾及到她的伤,最后还是自己一个人起身,去浴室里自己解决。 她不知道是,刚刚不过是她用一双手帮着他,尽管他得到了片刻的纾解,但那种来自内心里深深的欲~望只能越来越重。再也没有办法睡在她身边了,只好自己一个人过来看着报表工作。但是,虽说是做工作,脑子里依旧是她的身影。 祈爵自己都在想,他可真是中了楚可昕毒。 楚可昕勾着祈爵的脖子,轻声又红着脸说,“那种程度的行么?你你要是可以的话,我愿意帮你。” 愿意个鬼!他真是会成为史上第一个被娇妻折磨死的男人了。她心里以为是自己的技术还不错,能令他尽兴。但殊不知,她只要微微冲着他勾个手指,都能引得他着了魔。 他压抑地气息吐在楚可昕耳畔,“阿昕.....” 她“嗯”了一声,声音里的娇~媚和氤氲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某些才被祈爵压抑下去的冲动又要上来了,他强迫自己有着最后一点清醒,对着楚可昕说,“自己睡,乖。” 他突然停止了吻她的动作,湿漉的额头抵着她,半晌,还是将她抱了起来,回到房间里。 “你以后都不和我睡了么?” “傻瓜,怎么会?但是你也体谅你亲亲老公,摸得到,得不到的心情吧。” “那你.....”楚可昕见他忍着难受,想说,其实轻一点也没有关系吧,她也不是一个瓷娃娃。 但祈爵到底还是隐忍地吻了吻她,立马滚回自己的书房去看报表了。 翌日醒来,楚可昕的腰侧多了双手。她睁开朦胧的眼睛问,“你又回来了?哎,你怎么还不去开会。” 祈爵搂着她的腰,“视频会议,早上就开完了。让我抱会儿吧,昨晚憋死我了。” 楚可昕失笑,“我也没让你憋着。” 祈爵捏着她的鼻子,“小没良心的,还不是怕伤到你。” 楚可昕眼带潋滟之色。 正好呱呱要去上学了,走到门口探头探脑,似乎是想在上学前同爹地妈咪打个招呼。 祈爵冲着门口喊,“儿子,过来。” 呱呱赶紧凑上去,亲亲祈爵又亲亲楚可昕,“妈咪,我马上就放假了,到时候每天都能陪着你,帮你吹吹受伤的地方。” 楚可昕浅浅地笑,“好,就你最乖啦。” 祈爵一把将他抱到床上,“呱呱,你不是很想去中国么?等你这次放假了,咱们去中国看外公去。” “真的?” “真的!” 呱呱开心到不行。 “快去上学吧,你要迟到了。”祈爵说。 呱呱心情好极了,那个时候多孤僻矜持的孩子,今天还边走路边唱歌。 楚可昕问,“真的回去么?” 祈爵摸了摸她的后背,“等伤口再好一点,就去一趟韩国,到时候再去徐城。” 楚可昕的伤口恢复地很好。在韩国吃了不少的苦,到如今,她的后背终于恢复了从前的光泽,甚至比从前更美,宛若圆融珍珠的质地。 每个外科医生都在那边惊叹楚可昕肌肤的恢复能力,也就唯独祈爵清楚记住了每一次手术时她隐忍的眼泪就好像滴落在她的心头一样。 但这些事情都没有要回徐城令楚可昕激动的,她同呱呱两个人一路上都很兴奋。祈爵就想,往后要是可以,每一年都抽个一个月陪着两人一起回来徐城住。 楚可昕从伤口没好开始就没有吃过香辣的东西。他上飞机前,晓得楚可昕嘴馋得很,特地叫人买了麻辣小龙虾。 这女人看到这东西跟疯了一样。开心地不得了。 飞机上的空姐也是笑着,第一次见到在贵宾区吃小龙虾的客人。 祈爵见她吃都吃不过来的样子,便自己也套了透明的手套给她剥龙虾。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吃十三香小龙虾是一件多么接地气的事情,祈爵也能做出在吃高级料理的感觉。 他剥完一个就直接放进楚可昕的嘴里,动作一气呵成。 旁边服务的空姐看着都一脸的艳羡。这样好看的男人,能做那么贴心的事情。 楚可昕也是深有感悟,从那次车祸,她伤了一个后背之后,这个男人将从前的不愉快全然忘记了。脸上的笑容比原先更多,也更沉稳。 从前,他就对自己极好,如今更是好的过分。出门穿鞋之类的小事情都不愿意假借于她人的手。她和呱呱的事情总是细致的安排。 她明白的,当年她没有看到祈爵出车祸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他爱她,却始终觉得楚可昕不够爱他。两个人能在一起,总觉得是为了孩子。 但那一次的车祸,他终于看清了她的心,明白这个世界上,唯有她能爱自己爱到连命都不想要了。 楚可昕微微笑着,将自己靠在男人的身上,也没在意自己的手上全是辣椒。 “怎么不吃了?”他将手中的龙虾剥出来,拿给她。她一口咬下,甜甜一笑,“我想要你剥嘛。” “好。” 楚可昕望着机窗外的云朵,此刻阳光正好。暖暖洋洋的,金色漂亮的不成样子。 她想起最后从修复手术中出来的她已经疼到不行。这个男人握着她的手说,“阿昕,再也不许你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了。” 那一刻,她的眼泪溢出来了。她就想,用一个后背换他的心结与他们一辈子的幸福,这笔买卖怎么也不亏啊。 飞机平稳地下降,祈爵抱着呱呱,牵着她的手从飞机上下来。 楚可昕脸上带着微笑。一个人离开这里,终于她带着找回的幸福回来了。 车子从机场直达中海豪庭,院子里的草坪依旧美丽。 有人早就开着门站在门口。楚可昕眼眶一红,跑到容妈身边,“容妈,我好想你啊。” 容妈一早知道他们要回来,就开始在这里等着。等了那么久,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还有一个小男孩出现。 容妈眼眶里的眼泪也落了下来,“好孩子,好孩子,容妈也想你们。”她伸手摸了摸祈爵,“少爷,你终于也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容妈,这些年难为你一直照看着这里了。” “这有什么,你从小就是我带着,就像是我自己的孩子一样,你们出了事情,我也没有别的可以帮上忙的,除了帮你们守住一个家。能在你们回来的时候提供一顿热饭,就是容妈能做的事情了。” “奶奶好。”呱呱突然探进头,喊了一声。 “呀,这是呱呱吧。”容妈笑着问,眼里晶光闪闪,“当初才那么点大的小豆豆,如今都长那么高了。”她说着说着又道,“啊呀,里面还煮了鲫鱼汤呢,你们快进来,我去厨房。” 楚可昕和祈爵闻言,相视一笑,走进客厅里,香味四溢,那种感觉好像这几年他们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正文 第两百章:孩子同我们没有缘分吧 祈爵开着车子带着楚可昕和呱呱到了墓地。她买了一束百合,生前父亲最喜欢的花。 来到楚天南的墓地,她走到面前,有些惊讶地望着墓碑上的字体。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墓变成了双人墓,将她母亲顾蓝卿也给葬了进来。 楚可昕白皙手指抚上墓碑,眼眶中的眼泪极力忍着,“爵,这是你做的么?” 祈爵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你从前和我说你爸妈的感情很好的,我想,他们死了也希望在一起吧。所以擅作主张,将你妈的墓也给迁了过来。” 他陪着她一起蹲在地上,将鲜花、蜡烛、贡品都摆放好。 楚可昕仔细看着上面的字,还是难以掩饰自己的感动之情,她忍不住在父母墓碑前吻上了祈爵。然后像是小女儿般娇羞地对着墓碑说,“爸妈,这就是我的丈夫,他叫祈爵。”她说着靠在祈爵身边,“是不是长得很帅?”又拉过呱呱,“呱呱,喊一声外公外婆好。” “外公好,外婆好。”呱呱对着墓碑说。 “爸妈,这是我的孩子,今年四岁啦。出生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情,没有来看你们,你们会怪我嘛。好嘛,你们肯定不会怪我拉。老爸最疼我拉。”楚可昕脸上带着暖暖的笑,撒娇的样子,像是娇憨的孩子,同往常的模样都不大一样了。 祈爵搂着她的腰侧,目光倒是落在墓碑上,看着顾蓝卿三个字露出些许探究的神情。他蹲下仔细一看,那上面像极了用指甲抠出来的印子,祈爵皱了眉。 楚可昕顺着他的视线眼过去,也看到了这一处,“现在的工人偷懒了吧,等下回找人将这个地方补上去吧。” 祈爵点了点头,瞥了一眼墓碑周围,非常干净,像是有人来打扫过似的。 他留了个心,起身帮楚可昕点燃香,三个人站在墓前恭恭敬敬地拜拜。 楚可昕闭着眼睛,似乎还在和自己的父母说什么。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到祈爵也闭着眼睛,在说什么。她嘴角带着淡淡的笑,问他,“你在干嘛?” 祈爵转过头说,“我在谢谢我的岳父岳母,生了一个好女儿。希望他们在底下安心,往后的岁月里,我会代替他们,好好爱你。” 楚可昕低低的笑,听见呱呱在说,“妈咪,也和外公外婆说话了。” “你说什么啦?”楚可昕弯起嘴角,看起来美丽又安详。 “我说,下次,我可以带着小妹妹一起来看外公外婆。我问外公外婆他们喜欢吃什么,可以和我说,下次我可以带给他们吃。” 楚可昕捏了捏他的脸,“真是会讨人欢心呀你。” 三个人都没有吃中饭,想着家里开始做也要等很久,索性就带着呱呱一道去了李觅那家餐馆。 李觅的餐馆还是同从前一样火爆,但是那么多年,李觅却还是保持着留了一个包厢给祈爵。 菜上了几道,祈爵帮两人布菜,没一会子,菜就上来了。味道还是同从前那样好。 房门被推开了,李觅大大咧咧走了进来,酒红色的碎发飘逸在眼前,这个男人还是同从前一样。 他微微倾斜了嘴角,“我当我看错了呢,我那服务员往这个包厢走,我就想着那个不长眼的,还能往这个包厢走。真没想到是你回来。怎么着啊,带着小嫂子来这里渡蜜月,你也太小气了,你这怎么实施二胎计划?” 祈爵嘴角笑着,踢了他一脚,“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那我问问嫂子,看嫂子是不是也这样觉得。你说呢小嫂子?”李觅偏过头,唇瓣轻扬。 楚可昕笑着对呱呱说,“呱呱快喊叔叔,拿红包了。” 呱呱还真是乖巧地喊了一声,“叔叔好。” “我去!祈爵有带你家这样的么?那么有钱,还连着一起坑我!”李觅夸张地说。 祈爵嘴角勾起半边的笑,“那你给不给啊?” “给给给!” 一个李觅可以顶上几个人,气氛又热闹又轻松。 他这一来,原本祈爵是想带着呱呱和楚可昕去水族馆的,这一下,索性就聊住了。男人的问题复杂又深奥,都是那种官场和生意上的事情。楚可昕不懂,索性就让祈爵同李觅好好聚聚,她带着呱呱去水族馆。 祈爵本是不放心,找了两个保镖跟着才算是同意。 从餐馆里出来,没走几步,楚可昕就看到前面有两个人拉拉扯扯的。再仔细一看,可不就是夏初凉和尤子晨。 夏初凉推了他一下,脸红红的,看起来很生气,“尤子晨,我们不可能,你到底要我说几次。你妈都给你物色好了那么多女孩子了,你非缠着我做什么!” 尤子晨好像也上了火气,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夏初凉,你天天躲着我做什么。嘴上说着你想要单身,转眼就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你也不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你连身子都给我了,你还想着同别人在一起!” 夏初凉被他说到脸红耳赤,用包砸了一下他的胸口,“尤子晨!你给我滚。我就是死了,也不嫁给你!”说着眼圈一红,拍掉他再次伸过来的手,连忙喊了辆出租车坐上。 楚可昕有点意外,她师哥从前是个温文尔雅的男人,何时见过他这个样子同一个女生说话,况且说的内容还是这样露骨。 尤子晨转身的时候也看到了站在身后的楚可昕,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他目光落在楚可昕手上的孩子,没想到那么快,她的孩子都那么大了。时间真是走的好快。若是当年沙滩上没有发生那一场意外,也许今日,他和夏初凉的孩子也很大了吧。 “师哥,好久不见。”楚可昕嘴角噙着笑。 “是啊,好久不见。”他本想问当年沙滩上发生的事情怎么样了,如今看到她都找了自己的孩子,想来,那些事情都已经解决完了吧。 他看着楚可昕一个人带着孩子不方便,便开口道,“你去哪里?我送你吧。” 楚可昕本也是要打的,能有一辆车子送也好,她便抱着呱呱说,“那麻烦你了。” 她打开车子后面的车门,将呱呱放进去。 尤子晨开动了车子,就往水族馆的方向开。 车子中间挂了一个小吊坠,带着细细的穗子。楚可昕仔细一看,那中间的照片是夏初凉。 楚可昕坐在身后问他,“师哥你同初凉还是没有和好么?” 尤子晨开着车子,微乎其微地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她不让我去找她,也不给我任何机会。明明对着别人都笑眯眯的样子,对着我的时候跟吃了炸药一样。她同我说,她只想要一个人,可你知道么?昨天她家给她安排相亲,她就屁颠屁颠去了。那男人整个一老色狼,盯着她都不放,她还在哪里美滋滋地同人说话!” 楚可昕“噗”地一声笑出来,“你就是吃醋了。” 尤子晨脸上显过一丝尴尬,他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能在车子里同楚可昕说自己同别人的感情。最开始的时候,他是多坚定地要和她在一起。只是到了如今,一颗心全然被那个女人给占领了,过了那么多年没见淡反而越演越烈。 “是,我是吃醋了。”尤子晨停了会子后倒是大方承认,“我受不了看到别的男人那么赤露露地看着她笑。而且,你说她怎么对别能那么笑,对我怎么那么暴力。你刚看到了吧,她还拿包砸我!” “是你说的话太过分了。” “那她做的就不过分么?骗我,敷衍我,转眼就找别人去了。” “那当初她对你好的时候,你怎么没珍惜呢?” “也许人都需要走一段弯路吧。”他看着前方的路对着楚可昕说,“当初的那一场沙滩爆炸,她挡在我面前,我们没有留住我们的孩子。自那以后,她就很少开口同我说话,后来甚至是和我离婚了。她那个时候的状态很不好,离婚也不过是缓兵之计,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同她分开。她却一个人躲了起来,不见我。也就那个时候开始,我感觉我早就习惯她了。但她似乎觉得我是因为内疚才想和她在一起。那个时候孩子也没有了,也不会想着为了孩子在一起。就是执意要分手,但她不明白,我就是真的爱上她了.....” 楚可昕听着尤子晨说的这些话,脸上有些动容。她出口问,“师哥,那她就是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不想和在一起呢?真的只是你说的这些么?因为如果只是要确定是不是内疚这个事情,何必要花那么多年。我想初凉她本就是一个很聪颖的人,将感情的事情看的很透彻,我想这其中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楚可昕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想到当初的海滩爆炸究竟是害惨了多少人。若是当初他们没有在海滩上结婚,也许夏初凉和尤子晨现在也很幸福了。 尤子晨在镜子里看到楚可昕的神情,知道她一定很自责,忙和她说,“小师妹,这个事情别内疚。那孩子终究是......同我们没有缘分吧。” 正文 第两百零一:你去买根验孕棒 楚可昕垂下眼帘,想起夏初凉在婴儿店里仔细挑选衣服时,脸上流露的母性,心里就一阵一阵的疼。 “谁都没有料到那一天会发生那样的意外。但是比之像阿桥他们这样死去,我们能活着的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我更加庆幸的是当初那场灾难带走的是孩子,而不是初凉。若是她的话,我会用尽一辈子去后悔吧。” 楚可昕弯着唇笑,“上天不会那么残忍的,你们以后还会有孩子。师哥,当务之急是你要弄清楚,这些年小凉她生气的究竟是什么事情?” 车子开到了水族馆外。 尤子晨下了车,他还是同从前一样贴心,“小师妹,我和你一起进去吧?”他看着楚可昕一个人带孩子应该不是很方便的样子。 楚可昕却是摇了摇头,指了指不远处才从车上下来的两个保镖。她原先打算和尤子晨做一两车,也不过是为了多问问他和夏初凉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尤子晨才有几分了然,他就想,祈爵怎么可能会让楚可昕一个人带着孩子出来呢。 他摸了摸呱呱的脑袋,想到自己的孩子。他想,楚可昕说的对,他应该先去搞清楚,夏初凉的心结是什么。 楚可昕同呱呱在水族馆里很开心,从大门里出来的时候,他买了三个氢气球,两只海豚加一个小海豚宝宝。 楚可昕牵着他出来,老远就看见祈爵依靠在车子边,脚下是几根烟蒂。 楚可昕抱着呱呱,脚下的步伐就加快了。男人看到楚可昕过来,就扔了手里的香烟,给他们开了车门,系好了安全带。 祈爵边发动引擎边问楚可昕,“今天遇到了尤子晨?” 楚可昕将呱呱手里的两个氢气球绑在副驾驶位子上,隐约瞧见祈爵的眼神里有几分别扭,连带着连说出来的话都带了点酸酸的味道。 楚可昕笑了,“是。送我和呱呱道水族馆呢。但是他进来心情好像不是很好的样子?” “你都生了孩子了,他心情能好么?” 楚可昕趴到祈爵的位子上,“我生孩子和他开心不开心有什么关系。他不开心的是夏初凉不想和他重新开始,一点消息都不放给他。” 祈爵的脸色这才稍微好了点,冷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楚可昕就以为这个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可哪里想到,他这个人白天的精力都喜欢留到晚上。什么新仇旧恨在晚上好好同楚可昕算了笔帐,折腾她到了凌晨,导致第二天早上都起不来。 跟着祈爵待在徐城的这两个月,楚可昕的心情一直很好。她带着呱呱走过好多地方。有她长大的地方,也有她读书的地方。还有祈爵小的时候长大的地方。一个小小的徐城,充满了两个人好多的记忆。 人都说心情放松的时候很容易怀孕。 再加上祈爵好像对某些事情很执迷,楚可昕好几次警告他别再那么没节制了,但这男人那管那么多。到了点了就要啃一啃,咬一咬,折腾个没完没了。 于是等呱呱开学了,要回去的时候,楚可昕突然是看什么都没有胃口,吃什么都觉得反胃。 祈爵想着是最近天气渐渐热了,所以楚可昕才会没有胃口。这天,呱呱没跟着一道出来。他便带着楚可昕去吃她从前最喜欢的餐厅。想着那家餐厅里做的东西向来是容易下饭的,楚可昕一定能吃一点。 但没想到,她还是没有什么胃口,兴致缺缺地只吃了没几口。 楚可昕皱着眉,就想起这几次,祈爵都不让她吃药,她想着还在安全期也就没在意,如今这个样子,她当下就想,自己是不是怀孕了啊。可关键是,前一个孩子没有才多久,能那么快又怀上了么? 祈爵的车子刚发动,他偏过头问她,“去看电影么,现在还早着。” 楚可昕晕晕乎乎,也没回答祈爵的问题。只是眼尖的看见车子停着的地方前面就有药店。 她转过头说,“先不去电影院了,你,你下去,去买个东西回来。” “什么?”祈爵见她脸色有股不自然的红,“是怎么了?” 楚可昕有点不好意思,指了指前面的药店,“祈爵,你去买个验孕棒吧。” 坐在车上的男人有点傻了,“验孕棒?” 怀孕了?! 祈爵想到这个可能性,眼睛都亮了起来,“老婆,你怀孕了啊!” 再然后又是一惊,“昨个晚上我还那么折腾你,我女儿应该没事吧!”他将手放在楚可昕肚子上,真觉得里头已经有了个孩子一样。 楚可昕没好气,想到他一整晚想着法子折腾人就来气,“你快点去买啊。” 祈爵将车子再发动,一脚油门就往医院赶,“这还要什么破验孕棒,直接去医院检查啊!” 车子一路开到最近的医院里,挂号、B超一顿折腾,等拿到检验报告的时候,值班医生看着那上面的胆子,笑着说了句恭喜。 这下祈爵乐了,笑着说,“果然要想开花结果,就得努力耕耘。” 他当着医生的面,也说这种话,真是让楚可昕整个脸都红了,拍了他的手,睨了他一眼。 回去的时候,祈爵想都没想,直接就抱着她走路。这孩子来的太快了,反应也够强烈,才不到一个月,就能折腾着楚可昕吃不下饭了。 到了家里,呱呱和容妈看着祈爵这个架势将楚可昕抱回来,还以为两个人出了什么事情呢。呱呱跑上前去问,“妈咪,你身体不舒服么?” 祈爵笑着揉了揉呱呱的脑袋,“呱呱,妈咪这会是真要给你生个小妹妹了,你开心么?” “哇!”呱呱笑的好开心。 容妈也是由衷的高兴,果然徐城是个宝地,从前呱呱是在这里怀上的,现在这个也是。 “我要给妹妹买好看的衣服和娃娃。” 呱呱被祈爵引导着,两个人都料定了这一胎非是女孩。 楚可昕笑了笑,“你们两个,连医生都不知道呢,怎么就断定非是女孩子了?” 祈爵搂着她,“儿子女儿都成,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呱呱摆了一个鬼脸,“爹地,你现在说话真是越来越肉麻了。” 祈爵嘴角向上扬,“你爹地是在教你怎么才能得到一个女孩子的芳心!” 孩子才一个月不到,肚子都没有起来,祈爵却老宝贝了。连上楼都不让楚可昕下地,就那么直接给抱到房间里的。 楚可昕靠着床头,这会子已经有点晚了。她刚洗完澡,如今浴室里还有一阵水落的声音,是祈爵在洗澡。 水花生断了,祈爵只裹着一块浴巾就出来,上身古铜色的肌肉强健有力。他趴在楚可昕的肚子上,还想听听里面的声音。 楚可昕失笑,“是不是傻了,一个月都不到,能有什么声音?” 祈爵这才撑起身子坐在楚可昕身边,“我就是兴奋。” 他笑着说,“我从前就想要你给我生好几个孩子。” 说起好几个,楚可昕就想到先前流掉的那一个。她今天知道自己怀孕了,其实没有如同祈爵和呱呱那么开心。甚至可以说,她有点害怕。 那个孩子的死还留在她的记忆里。那种从身体里强行抽去一丝生命的感觉,她到如今都忘不了。如今,那么快,她又怀上了一个孩子,她真的很害怕,又同从前一样。满怀期待着一个宝宝的降临,却被告知不能有这个孩子。 楚可昕眼底闪过一丝眼泪,强忍着才没叫眼泪落下来。 祈爵看到她心情并非很好的样子,知道她是想到那个孩子了。他搂着楚可昕的肩膀说,“不会的,不会每次都那么倒霉。这次的孩子一定是健健康康的。你别有心理负担。你看现在我们还什么都不知道。万一你是想多了,对现在孩子多不好。” 楚可昕忍着想哭的冲动,点了点头。 如今楚可昕怀孕了,祈爵自然是打算提前要带她回城堡。 祈爵找了容妈问,要不要一同走。 可这个地方是她一直生活的城市,她哪里舍得离家。尽管心里舍不得,她还是要帮着祈爵在徐城守着一个家,最后也没跟着他们去英国。 祈爵早就和罗恩大好了招呼,在城堡里备好了孕妇要用的一切,还有奶妈什么的也要提前找起来。当初楚可昕怀着呱呱的时候没给楚可昕的体贴,想来都要在这个孩子上弥补过来。 他见着楚可昕的心情也不是很好,还特地叫罗恩去找个心理咨询师,能在楚可昕孕产期间开导心情。 楚可昕倒是对这些都不关心,她现在还没有生,慢慢准备都来得及。况且那个时候她生呱呱的时候也就一个人,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个孩子会不会也和上一个孩子一样,着床的位子不好。 那事情给她留下的阴影太重了,她实在不想再经历第二次那样的事情了。 祈爵也知道她最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了,算了时间,差不多已经有了四十几天了,想来也能检查出来孩子的位子,回去前,叫罗恩将医院也准备好了。等一回去就能做检查。 正文 第两百零二:魂不守舍 到了英国,给楚可昕做了全部检查。她做完之后,就坐在外面等结果,一张脸沉浸在浓浓的担忧里。 祈爵下巴抵着楚可昕,用力搂着她。楚可昕一有了依靠,整个人都像要瘫痪了一样。她靠着男人,心里一阵害怕,现在还能回想起那针打进手里冰冷的感觉。 祈爵手掌抚着楚可昕的头发,“别担心,那是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健健康康的。” 不多久,检查报告就出来了,楚可昕比祈爵先站起来,拿过报告。她这一次再也不要比祈爵后知道结果。 她拿着那报告,也看不懂上面的内容,最后还是祈爵带着她走到医生办公室。 医生一一看过检查,笑着说。“恭喜两位,孩子很健康噢,而且好幸运,是一对双胞胎宝宝。” 楚可昕听到这句话,伸手覆盖住男人的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情绪非常激动,难以控制。 医生不明白为什么听到是对双胞胎还能那么悲伤,但还是忍不住劝她,“孕妇的心情不能太激动,对孩子不好。” 祈爵搂着楚可昕,将她脸上的眼泪揩掉,“你看,我就说我们的孩子命好,不会有事情的。你如今肚子里有两个孩子了,不能再哭哭啼啼了。” 楚可昕想也没想,用力攀上祈爵,感受这来自祈爵身体的温度,莫名觉得心安。 紧接着,她觉得人一身的轻盈,已经被他抱进了怀里,男人亲了亲她的额头,“阿昕,从前你怀呱呱,我错过了你的肚子慢慢变大的时光。后来我就想,我就非得让你再生一个我的孩子。我要亲眼看着他在你肚子里一点一点长大,我还要看着你生下他们。” 他目光深邃,曜石般的眸子闪闪发亮。 那一句非得让你再生一个的话让楚可昕脸红到耳根,她心里就想,这个男人真是霸道死了,生不生孩子都依着自己的性子来。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话她心里听着总觉得有一股子暖流流过。 祈爵同家里的医生交流过,说到楚可昕的曾宫外孕的孩子。所以她如今对于新怀上的孩子多多少少有过度紧张的感觉。 即便医生已经告诉她,孩子没有问题。她也总是会怀疑有别的事情会伤害到孩子。 医生建议,这样的情况最好是安排一个心理医生。当初祈爵回城堡之前,已经叫罗恩着手去准备喊一个心理医生。本是想着备着,如今就派上了用处。 心理医生叫珍妮弗,是名非常漂亮的姑娘。虽然毕业没有几年,但在这个领域已经很出名,尤其是对于产前忧郁症的妇女以及自闭症儿童都有很好的口碑。 珍妮弗来到祈氏城堡的时候,楚可昕正和呱呱一起在花房看书。午后暖暖的阳光照耀在她的身上,有一种极其柔美的光晕。 珍妮弗没有上前,只是默默地观察她。即便没有看到楚可昕的正脸,珍妮弗也不得不承认她难得一见的美人,她的头发又细又软,穿着一身绛紫色旗袍,勾勒出一身好身材,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女人的魅力,连她都忍不住被她的美丽吸引,难怪能成为祈氏掌权人的妻子。 似乎是感受到了一道探究的目光,楚可昕放下了手中的书,偏过头转了过去。珍妮弗就看到一双漆黑的眼睛,仿佛噙满了清晨的露珠。 阳光斜斜,楚可昕安安静静看她一眼,“你是?” 珍妮弗才如梦中惊醒,走上前微微一笑,“你好,我是珍妮弗,你的心理医生。” 楚可昕这才想起,今日祈爵出门的时候同她说过这个话,叫她今天下午别出门,会有人来陪她来聊聊天。 “你在看什么?” “傲慢与偏见。” “我也很喜欢看这个书,最后恋人放下傲慢与偏见,最后相拥亲吻的时候,感人极了。噢,最近还有一个电影也是改编于这个的呢,叫《傲慢与偏见与僵尸》。下一可以约一起去看。”珍妮弗果然是特别优秀的心理医生。她没有什么隔阂就能和融入她额呱呱。 像是一起喝喝下午茶聊天的氛围,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祈爵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女人聊得挺欢乐的。 他就想找一个心理医生果然是对的。 珍妮弗看着天色说,“我得回家了可昕,和你聊天真愉快。” “不留下吃饭么?罗恩已经准备好了晚餐。” “不了,我家中还有母亲。”珍妮弗笑着起来,楚可昕也一起站起来。 等她们转过身,才看到祈爵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们背后,嘴角噙着笑。 珍妮弗想,这真是一张魅惑众生的脸,她就站在几步外,一颗心都忍不住轻颤。但她很好的克制了自己的表情,同楚可昕一起走到祈爵面前。 楚可昕也看见了祈爵,笑着走过去将祈爵的领带摆了摆正。祈爵一只手立即环住了她的腰,轻声问,“今天在家里好不好,宝宝乖不乖有没有闹你?” “才一点点大,怎么闹呀。”她笑吟吟说,样子比刚刚更加小女人,完全依赖于男人的感觉。 珍妮弗有片刻的出神,觉得像楚可昕这样的女子真是幸运。从祈爵身上表现出来的那些细微的小动作,就可以看出来,男人对自己的小妻子非常的宠溺。这样出众的男人将所有的爱都给了一个女子,这个女子该有多幸福。 “这位就是心理医生么?” “对啊,珍妮弗,我的心理医生,我们约好要去看《傲慢与偏见与僵尸》。” 珍妮弗回神,注意到祈爵对她探究的目光。她微笑着说,“你好,祈先生,我是罗恩管家请来的心理医生,我叫珍妮弗。” 远处,罗恩正好走了过来,是来喊几位过去吃饭的。 珍妮弗再一次谢绝了留下来吃饭,笑着说要先行离开了。 祈爵揉了揉楚可昕的头发说,“跟着罗恩去吃饭吧,我送送珍妮弗医生。” 楚可昕乖巧地答应,冲着珍妮弗挥挥手,就跟着罗恩一起回去了。 男人往前走,珍妮弗便在身侧跟着。她听到祈爵问,“她的情况怎么样?” 珍妮弗抬起头,就看到祈爵俊美的侧脸,她有一刻的松神,但立即又回过神,“她的状态挺好的,新妈妈,紧张是难免的,对于之前的孩子也有些阴影,但她还能自我调节,还不错吧。” “那按照这个样子下去,她应该不会有心理问题吧?”祈爵开口问。 “这个不能这样断定,因为随着孩子渐渐变大,孕妇的心理自然也跟着变化。我们要做的就是根据每个时段做出对应的引导,帮助她树立正确的心态与心理,积极地面对。” “好的,那这段时间要辛苦你了。” 珍妮弗笑着摇了摇头。 她坐上了祈氏城堡专门接送的车子。车子立马发动驶入夜色里。 珍妮弗没忍住,做贼似地转过头,望着车窗外。她告诉自己,那样的男人不是属于她的,但她魂不守舍,就想再看一眼那个男人。 可,那地方哪里还有男人是身影。 珍妮弗眼中流出出失望的神情,她微微叹息,不再也好,省得自己越陷越深。 珍妮弗回到家中,母亲已经做好了饭菜。 珍妮弗笑着上前搂住母亲,亲了亲她的侧脸,“妈,你做了什么好吃的呀?” “你喜欢的口水鸡。”詹美娥将筷子拿了出来,“好啦,可以开饭了。” 珍妮弗拍拍手,跟个孩子似的,“好哦!妈,你做菜真是太好吃了。你不晓得,你没来这几天,我天天吃西餐,吃得要吐了。” 詹美娥笑着说,“那你多吃点。” 珍妮弗吃着饭,对着詹美娥说,“妈,你知道么,我最近啊接了一个很好的客人,很有钱。我觉得,等她这个客人完了,我们就可以去市中心买一套房子了,那你下次去超级市场买菜都近很多,我们也不必天天起来那么早。” “哦,我女儿真厉害。”詹美娥笑着说,她想到她这辈子,反正就是这样,唯一最骄傲的事情就是培养出了一个了不起的心理医生女儿。因为有了她,她才能出国。他们当初在中国的那个巷子里,从前最穷的就是他们了,可到最后,她女儿最争气了。 “妈,你不知道啊,我今天去的那家,他们住的地方居然是一个城堡,即便是一个卫生间,都比我们家还大。”珍妮弗眼睛里全是羡慕之情。但是她最羡慕的还是那个疼爱自己妻子的男人。一张侧脸就能让人魂牵梦萦。 “是什么人家?那么有钱?” 珍妮弗说,“妈知道祈氏么?就是那个祈氏掌权人的家。” 珍妮弗话音刚落,詹美娥的筷子就应声落在了地上。 “妈,你怎么了?你认识他么?”珍妮弗问。 詹美娥僵硬地一笑,“你妈我怎么可能会认识那样的大人物,想什么呢?” 珍妮弗想想也是。虽然她看到母亲刚刚的动作一定是骗人了,但她也只是觉得是自己看错了吧。 正文 第两百零三:磨人的小妖精 “你和心理医生说什么悄悄话呢?是不是觉得人家可漂亮,想要多走一段路呀。”祈爵进门的时候,楚可昕已经换了一身舒适的睡衣。 夏天天热,楚可昕怕热,回了屋里,常常穿自己做的睡衣。她的衣服略大,松松垮垮挂在身上,只露出一条细白的长腿,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出来她如今已经有了身孕。 她一双脚上拖沓着拖鞋,一双白皙莹润的脚趾露在外面,勾人又可爱。 “一孕傻三年么?又开始胡说八道了?你在吃什么,我看看?”祈爵走到她身边,看她碗里的东西。下一秒,祈爵将东西统统收起来,“又吃冰的,不是不能吃!” 他伸手拿过一碗鸡汤,“喝这个,对身体好。” 楚可昕拉着他的衣服,撅嘴,“我都问过,医生说可以吃一点点的好么?我不想喝鸡汤,好腻,我要吐了,你忍心让我才吃下去的饭都吐出来么?” 她从前不怎么爱吃这类东西,如今却是爱极了这种甜腻的东西。祈爵瞟了一眼冰淇淋,指了指已经啃了一大半的球球说,“这真是只吃了一点点么?” 明明从前也是明事理的人,如今比呱呱还不懂事,偏偏稍微对她凶几句,她就开始掉金豆豆,惹得祈爵一句话都说不得。 他叹了一口气,拿起勺子,舀起一勺子冰淇淋送到她嘴边,“最后一口了,吃了以后不能再吃。” 楚可昕望着他,眼睛晶晶亮,一股子好满足的样子。 祈爵扶额,他这是要有一群孩子的节奏了么。 楚可昕迫不及待张嘴就咬下去,嘴里有东西还忙着跟他说话,“那你和她说什么呀?有没有说我有病。” 祈爵瞥了她一眼,“没人说你有病。她同你说话,你就当她是个朋友,谈谈心也没有什么,就当多一个朋友。要是真有什么不愉快的了,你同她说说,她还能引导你。” 楚可昕摇着小脚,“好吧。”好像热到鞋子也穿不住了,赤脚踩在大理石上。 祈爵蹲下身子,给她穿好,“别脱。”又见她眼睛还盯着冰淇淋的碗,他叹了口气,又舀了一勺子给她。 楚可昕眼睛里放出一点光,但随机又摇了摇头,“不了,吃太多,对身子不好。还是克制一下吧。” “那吃点别的好不好。”男人耐心十足,这个模样让别的人看到,谁还相信他是祈爵,那个只手遮天的男人。 “我吃不下去,一多吃就想吐。”她恹恹地说。 “除了冰淇淋就没有别的想吃吗?我看我再给你换一个厨师吧。”祈爵眼睛落在她白皙的腿上,哪有女人怀孕像她一样,脸越来越清瘦,那条腿上也没有几斤肉。 楚可昕靠在祈爵身上,“我真吃不下。” 他伸手环着楚可昕,摸摸她的肚子,“两个家伙,就可劲折腾你妈咪,等你们出来你们爹地要好好收拾你们!” 楚可昕一阵好笑,“你说你现在和他们说,他们听得懂吗?” 祈爵点了点头,“肯定听得懂,你看呱呱现在学习大学的课程。” 不愧是某人的种,学什么都快。 楚可昕如今怀孕了,孕妇的症状特别明显。才两个多月,不光孕吐严重,也老想睡觉。还不到晚上八点,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祈爵走过去,将她胡乱踢掉的被子盖好。结果,她皱了皱眉,双手在空中乱抓。祈爵伸手想握住她的手,她反而捉住了祈爵的衣角,死都不肯松开。 “阿昕,醒醒。”他唤她,总觉得是她在做噩梦。 可楚可昕清醒不过来,头发湿漉地贴在自己的脸颊,拽着他的衣服一阵无意识的低喃,“不,不,我的孩子.......”她的身子也跟着贴过来。 祈爵索性抱起她,将她放到床上,同她一起躺着,她才停止挣扎。 她如今安全感很低,每次睡觉都必须祈爵陪着。这人还不安分,没事蹭来蹭去,真当他是柳下惠不成。医生千叮咛万嘱咐,前三是座山。他当时还想着有什么,但真的过起来,才知道三个月有多难熬。这磨人的小妖精。 有天,楚可昕盯着祈爵的某处,咬着手指坏心眼的笑。祈爵望着他家的小娇妻,心里挠的不行,但到底还是不能输了气势,挑着眉说,“阿昕,给你六十天的安宁,往后的日子,你可别哭。” 楚可昕闻言,勾出脚踢他。 祈爵嘴角噙着一抹笑,一把抓住她的脚踝,亲了一口。 一股子酥麻的感觉就上来了,楚可昕脸红的要命,大喊一声,“祈爵!注意胎教!” 珍妮弗几乎每天下午都会陪着楚可昕聊聊天。女人的天性是购物,甚至有时候两个人还会相约一起去购物。 但楚可昕发现,珍妮弗虽然打扮时尚,但却很少买大牌的衣服。楚可昕细心的发现,珍妮弗在经济上并非那么宽裕。 两个人相处久了,珍妮弗也是大方同她分享。她是被领养的孩子,她的养母曾经为了照顾她,过得很辛苦。现在她与母亲住的地方并不是很好,她希望能节省一部分钱,能换一个好一点的居住条件。 珍妮弗冲着楚可昕笑笑,“我妈为了我一辈子没嫁人。也许就是我妈的善良和伟大,导致我能在儿童和产妇的心理上研究的不错。母爱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事情了吧。” 楚可昕有些惊讶,原来看起来美丽精致的珍妮弗有着这样的经历。 珍妮弗端起花茶,嘴角噙着笑,“不要这样看我,可昕。我觉得我一点都不可怜,相反的,我觉得我很幸福。我在最懵懂的年纪遇上母亲,跟着她很长一段时间,我也从来不知道我是领养的。直到有一次学校献血,才知道这个事情。” 她放下杯子,眼神里有一种柔软的因子,“从业那么多年,也看到过很多孩子自闭的原因都是因为父母不和,或者某些冷暴力。比之这些,我觉得我幸福的多。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要去找自己的亲生母亲。因为我养母对我的爱足以弥补一切缺失了。” 楚可昕淡淡笑,幸福就是这样,细微的生活,点滴的关爱,融合起来。 就是因为这样,楚可昕和珍妮弗一起聊天的内容也越来越多。她从前觉得珍妮弗是一个医生,来看她是为了证明她心理上的疾病。她潜意识里,其实是有些抗拒的。 但珍妮弗告诉她,每一个人都是非常独立的个体。会有各种各样的思想。并非是生病了,只是有时候,绕到了一个死胡同里,如果能有一个人引导着,将人带出来,就会少走很多的弯路。 楚可昕也慢慢没有那么抗拒她说的那些话。 祈爵每天回家,能感觉到楚可昕每一日的变化。她的笑容渐渐多了许多。晚上的时候,也不太会做噩梦,整天整天没精神了。 祈爵对珍妮弗的心理照顾很满意,月末的时候,给了她一张银行卡。能让楚可昕好得那么快,他觉得这个钱是应当给的。 珍妮弗从男人手中接过那张卡的时候,突然觉得楚可昕真是一个幸福的女人。她有一对双胞胎宝宝,有优越的环境,最重要的是,她有一个如此疼爱她的丈夫。这个男人不光关心她的生活更关心她的心情与情绪。她有一次甚至看到祈爵这样的男人,摊开了小妻子的手,帮她心细的擦拭每一个手指。 而她呢,每一样东西都需要靠自己去打拼。即便累了,伤心了,在外受了委屈,也没有办法对着母亲哭泣,因为母亲会更加担心。 她望着男人离开的身影,他走到楚可昕的身边。楚可昕似乎不想吃饭,他哄着她吃,好不容易,才吃下去一点儿,结果她又给吐了。男人脸上心疼的样子,特别令人羡慕。 夏季渐渐到了作为炎热的季节,即便是室内开着空调,楚可昕还是觉得闷。再者天天待在冷气里,也觉得透不过气来。她的食欲越发变得糟糕起来。 祈爵几乎找遍了能好吃的大厨,也没有什么用。 从前,她还吃点辣,吃点酸的,偶尔也贪嘴吃冰淇淋。现在冰淇淋都不愿意吃。一整天就喝几口水。 楚可昕自己心里也着急。她明白,怎么样难受也要吃下去,她肚子里有两个孩子。可是每一次吃下去就吐掉,吃下去就吐掉。脸色惨白的不行。 每次到了这个时候,祈爵就气呼呼地冲着她的肚子说,“你们这两个家伙,就可劲欺负你妈吧,等出来,我真的要教训你们了。” 楚可昕就笑,“你就那么几句话威胁,他们性子一定像你,天不怕,地不怕,哪里会乖乖听话啊。” 祈爵叹了口气,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肚子,“可还有还几个月啊,你这样下去也不行。” 楚可昕的变化,珍妮弗也看在眼里。这天,她临走的时候同祈爵说,“祈少,我母亲从前照顾过几个孕妇,也是吃不下饭。我母亲做菜和大厨倒是比不上,但是意外的是,这些孕妇都很喜欢吃。” 正文 第两百零四:把所有的温情都给了楚可昕 祈爵眼角挑一挑,锋利的眸子里透出一丝光芒,几分探究,“你母亲?” “对。”饶是珍尼弗在城堡一段时间了,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心理医生,也受不住祈爵的眼神,还没有说几句话,后背都已经开始出汗了。 她望着男人狭长的眼睛,长长吸了一口气说,“就是几年前,做水晶的琼斯先生,他的妻子怀孕了,我觉得她的症状和少夫人的很像的。当时也是各种东西都吃不下。后来,有一次,我带了母亲做的菜当午餐。琼斯夫人很意外的就想要尝一尝。她吃了以后觉得很下肚的。” 祈爵熄灭手中的烟,眼睛里的光芒更甚了,“那明日,你就将你母亲带过来吧。” “好的。”珍妮弗说完就走了出来。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往日所体现出来的温情只是对于楚可昕一个人而言的。对于旁人,他身上的气压太冷太强大,根本受不住。 珍妮弗说带詹美娥来就带她来。隔天,詹美娥就开始在厨房里做菜了。 这一天祈爵特地没有离开,也去厨房看了一眼。只见到詹美娥还带了几个瓶瓶罐罐的东西来。祈爵小的时候也过过困难的日子,见过那东西。那些罐子一般来说都是腌制咸菜用的。 祈爵皱了眉,这东西怎么能给楚可昕吃呢。 珍妮弗早就看清祈爵的眼神,她上前耐心的解释,“祈少,这个腌菜是前些日子才腌制的,而且都很新鲜的蔬菜腌制的。我们也不会经常给少夫人吃这个,就是现在他什么都不吃的情况下,先给她调节一下胃口。” 祈爵皱着眉,还是不舒服的样子,但是也没有反对就是了。 珍妮弗吐出了一口气,走进厨房里,问,“妈,要我帮你忙么?” 詹美娥摇着头说,“不用不用,你快出去吧,油烟味道重。你不是要去给人上心理培训了么,快去吧。” “我不大放心。”珍妮弗看了一眼祈爵离开的方向,“我还是陪着你吧。” “刚刚那个男的是你这次服务对象的丈夫么?”詹美娥状似不经意间一问。 “对。”珍妮弗笑了笑,“就是那个在电视前酷酷的人,但是他很疼自己的妻子。”珍妮弗说着脸上还有一股子艳羡。 詹美娥说,“你以后也会有的。” 珍妮弗笑了。 午餐马上就做完了。祈爵带楚可昕下楼的时候,她还不愿意下来,她实在不想吃饭。祈爵将她整个人抱起,“今天我换了一个厨师,你试试看吧。万一这个不错呢。” 楚可昕有点无奈,“你别因为我再换厨师了,不是他们做的不好,是我实在是没有胃口。” 祈爵黑眸一凝,“你吃不下,就是他们做的不好,要他们有什么用。” 对这话,楚可昕竟然无言以对,她只能祈祷今天的厨师能做一点令她不会反胃的菜。 祈爵将她抱着走进大厅的时候,她闻着香味,突然觉得味蕾都恢复了。她笑着说,“爵,也许我今天真的能吃下东西。因为这个味道闻起来很有食欲,我突然间都有点饿了。” 祈爵闻言,眼睛都亮了,叫来罗恩,将厨房里已经做好的菜端上来。 上来的第一道菜是酸豆角小炒肉,那种酸酸辣辣的味道很引得人流口水。虽然它的卖相不怎么样,但是这种看起来很质朴的家常菜很引得楚可昕的胃口大增。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真的觉得好吃极了。 她招招手对祈爵说,“好吃,一起吃。” 祈爵抿起薄唇,难得听到楚可昕说出这样一句话,他心情自然也是极好。看着眼前这一道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酸豆角,真是有一种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感觉。 这顿晚餐,楚可昕足足吃了两碗饭,真是她往日的几倍。祈爵后来也尝了尝那道菜,也说不上来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味道确实不一般人腌制的好吃,酸酸甜甜带一点辣。 罗恩走进厨房的时候,心情也很好,忍不住对着詹美娥说,“伯母,您做的菜,我家夫人很爱吃。” 詹美娥慈爱的笑了笑。“喜欢就好了,那我再多做几个菜吧。”她看着罗恩将菜端出去,厨房的门开了一大半,她站在厨房里面,脸上带着慈爱的微笑,直到她看到楚可昕夹着酸豆角,笑的一脸开心的时候,她眼中微不可知地闪过一丝阴鸷。 晚上,书房门口。 珍妮弗推开了房门,看到祈爵正在书桌前处理文件。头顶上的灯打在他侧脸,那真是一张英俊的脸。珍妮弗微微上前,尽量让自己的高跟鞋不发出很大的声音来。 男人在她推开房门的时候已经注意到她这个人。他放下手中的笔,单手撑着前额,似乎是想好久,才开口说,“你是阿昕的心理医师,你母亲又帮忙照顾她的起居。我听说你家住的也很远,每一次来,都很不方便,那不然,这段时间,你就和你母亲住在这里吧。”他说罢,桌面上有一张支票,他轻轻推过去,“这个是给你的奖励,你拿着吧。” 珍妮弗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她想,祈爵只是没有把话说透,她家不是很远,是非常远。再加上她没有代步工具,来这里陪楚可昕,几乎要提前三个小时出门,然后一路赶公交车过来。 从前她觉得这个事情并没有什么,穷也好不穷也好,她反正过得蛮开心的。但今天,她不知道怎么了。也许是因为面前的这个男人太过于优秀,又或者是她心里对他存了些小心思,当她觉得这些事情被祈爵注意讲出来之后,就觉得心里一阵自卑。 她伸手接过支票,端看后面的几个零,就让她眼眸睁得大大的,“这.......”这也太多了吧。 珍妮弗虽然缺钱,但是她看到支票上的金融之后,她的自尊心让她立即开口,“祈少,这是我该做的事情,你给的有点多了。再者,我妈也也只是随便做几道家常餐而已,于情于理,这个钱,我不能收。”她将支票又推了回来,“你别介意。因为,我也是把阿昕当做了好闺蜜。她能安安全全度过这个产期,我也很开心的。” 祈爵靠着椅子后背,抬起头来,“拿着吧,这个是你应该得到的。况且,你不是打算买新房了么?” “那也不能拿那么多,不合适。”她摇了摇头,坚定地将票给推回去。 祈爵对上她的眼睛,“我让你你拿着,你就拿着。。其实你在我们家也有一段时间了,我想你应该看的很清楚。比之所有的事情,阿昕的事情就是最大的事情。她吃不下饭,我很着急,若不是有你母亲做的饭能让她有胃口,我可能现在还在发愁这个事情。我说是奖励,其实钱不是给你们额外的奖励,只是因为我觉得只要是楚可昕的话,她值得给那么多钱。” 珍妮弗眼中流过羡慕,原来,这里面是这样的意思。她真的很羡慕楚可昕有这样一个男人,深深爱着她。 她将那张支票收进口袋,轻声说,“谢谢。” “不必。”男人又低下头,不再看她一眼,处理自己的事情去了。 珍妮弗转过身,她想,祈爵应该把所有的温情都给了楚可昕一个人,所以再没有多余的情绪可以留给别人了。 书房的门被人推开了,楚可昕冲着里面喊了一声,“祈爵。”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半趴在门上,露出小半张脸,“快点陪我睡觉。”她说完话,才发现书房里还有别人在。一时间,有点不好意思,小脸都红了。 她干干一笑,“珍妮弗,你今天怎么还没有回去?是没有车子了么?需要我帮你安排一下么?” 珍妮弗摇了摇头,淡淡一笑,“祈少说让我和我母亲更好的照顾你,从今天开始,我们就住在这里一段时间了。我想,现在我们更加有时间,可以一起看看我们喜欢的电影。” “真的!”楚可昕好开心,脸上洋溢着笑容,她跑进房间冲到祈爵面前,一把搂住他,“我好开心啊。” 祈爵的视线却是落在她光着的脚上,脸色有点沉下来,“你的鞋子呢?说了不准不穿鞋子跑,你现在比呱呱还难教。” “可是我很热啊,我就想要赤脚。” “我也没有觉得有你说的那么热啊。” “祈爵,你到底有没有学过知识啊,孕妇的体温本来就要高一点的嘛。”她话音刚落,就被祈爵抱起来放在桌面上。她这张小嘴现在太能说了。祈爵想都没有想,直接就亲上她的唇,让她不能开口说话。 漫长的亲吻后,楚可昕觉得都要透不过气来了。她锤了一下祈爵说,“你真讨厌,还有人呢?”她说着趴在祈爵的怀里,都不敢抬起头来。 祈爵笑着说,“谁能那么没有眼力见,早走了。” 她闻言,看了眼身后,果然,珍妮弗早就走得没有人影。而且还把门给很贴心的关上了 正文 第两百零五:妈,你今天有点奇怪 祈爵抵着楚可昕的脑袋,一股子好闻的洗发水味道飘进来。楚可昕可以感受到男人渐渐加重的呼吸声。他一手勾住楚可昕的腰,一手搭在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拉近自己,人埋在楚可昕的脖颈间不起来。 一个吻,将两个人都撩拨得不行。楚可昕推了他一把说,“别这样了,等下又不能弄,难受的还不是你自个人。” 祈爵的手往她的腰间探了探,低声道,“阿昕,现在是四月了,可以了。” “我肚子里有两个货呢,还是别了吧。”她脸色有点红,不愿意冒险。 祈爵将她背过去,“我小心一点,好么,保证很轻。”他一口咬上她的肩膀,“都三个月了,阿昕,我难受。”他的脸贴合着她的,温热的气息一点一点吐出来,“我保证,就慢慢的。不然你让我试试,要是不行,我就立刻出来。”他话说着,人已经缠着上来,双手抚摸过的地方惹得楚可昕一阵战栗。 她本被他牵着走,已经算是答应。但上一个孩子的事情就像是一个很大的阴影,她现在虽然心理好了很多,但到底还是谨慎又介怀,同祈爵说,“还是别了好么?我怕出事儿。” 楚可昕哀求的声音更是勾出祈爵心里的火,他小心翼翼地将她带到沙发那段,撩起她宽大的睡衣,“不行,我真难受,你让我试一试好么?” 楚可昕躺在沙发上,整个人都在害怕,他慢慢扶着楚可昕的身子要进去,她就感觉到肚子有点不舒服,忙将祈爵推开,“不行,不行,你别乱来,我疼的厉害,真没骗你。” 这档口,叫祈爵生生顿住动作,脸上的汗水都出来了。他不肯就此放弃,“你肯定太紧张了,阿昕,没事的,你放轻松一点。”他用力吻住她的唇瓣,想要她放松。 楚可昕已经从那段意乱情迷里恢复过来,眼睛里只剩下一片恼意,“说了不行就不行的嘛,医生都说了,是双生子,要格外小心。” 祈爵见楚可昕不耐烦了,当下就算是再想,也忍着。他将楚可昕的睡衣拉下来,盖住肚子,伸手拉过她的手,“哎,那只能委屈这只小手了,你帮帮我。” 楚可昕脸蛋红的紧,她坏心眼地一用力,冲着祈爵说,“你稍微注意一点胎教,你孩子全在肚子里听着呢。” 祈爵的声音沙哑,实在是憋的难受,拉着楚可昕的手加快。他闭上眼睛,鼻翼间落下细细的汗水,等待最后一刻的降临。 “看得到吃不到。这两家伙折腾你不能吃饭,也折腾他爹不能吃饭。等出来了,一人一顿板栗饭。” 楚可昕笑着说,“哪有你这样的。” 祈爵搂着她,过一会子,找来毛巾,将她手上的东西清理干净,一根一根地擦,干干净净。 他抱起她,往房间走,脸贴着她的,耐心地说,“明天上午有一个会议,下午我就回来,你不是想出去玩么?带你去但顿庄园,里面有种蔓越梅,那种酸酸地小果子一定喜欢吃吧。” “太忙了就别回来了,我一个人好好的,再说珍妮弗不是在吗,她会陪着我的。” 祈爵握着她的手,“等这周就有空了,到时候带你和呱呱出去郊游。” 男人顾自己说,他知道楚可昕一个人在家里寂寞也是造成吃不进去的原因。事情再多也能推,什么事情还能比老婆孩子还重要。 楚可昕心里流过一阵说不明的感觉,一阵又一阵,肆意的温暖。 楚可昕坐在床沿,看着男人蹲下,打来一盆水,给她泡脚。 “地上凉,下次别在光着脚走路。” 楚可昕点了点头,那种暖意越发肆意。 男人仔细擦干她的脚,将她放进被子里。等祈爵也进来设计,楚可昕一把搂他的腰。 “怎么了?” 楚可昕的脸贴祈爵的胸口,“怀孕有老公心疼,真好呀。”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是湿漉漉的,忍不住的氤氲了眼眸。祈爵拥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睡吧,明天带你出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子早就空了,楚可昕想起来祈爵上午忙的很。 她洗漱完下楼,詹美娥早就准备好了早餐,香浓的豆浆,金黄色的油条,一看就很有食欲。 吃过饭,楚可昕拿着自己设计的衣服找来珍妮弗,走到给詹美娥的房间,果然见她们都在,正在看电视剧。 楚可昕将自己设计的两套衣服拿给她和詹美娥去,“这是我设计的衣服,怎么样会喜欢么?要不要套一下,我总觉得可能大了一点儿。” 珍妮弗接过衣服一看,就觉得很漂亮。而她母亲那件更加。 “按照你说的和我看到伯母的样子设计的。” 珍妮弗脸上带着笑,“谢谢你,可昕。我真的觉得很漂亮。” 她回过头对着詹美娥说,“妈,你看,这是给你做的衣服。你喜欢吗?” 詹美娥接过,笑笑说,“夫人太客气了。” 她说话时明明笑着的,但那眼神带着几分冷冷的味道。 珍妮弗再仔细看她一眼,总觉得是自己看错了。 楚可昕没多想,看到她们都很开心,她心里也很高兴。她知道珍妮弗总会去不同的富人家里当医生,总会需要几套这样的衣服的。 珍妮弗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电视里正在播放《妻子的诱惑》。女主角从前包子如今变了心态回来,连前夫都开始后悔。 楚可昕不爱看这种电视,但詹美娥看得滋滋有味,还对着楚可昕说,“咱们女人就应该自力更生,不能只依靠男人。就像这电视里的,总是说着没有没有,但那只猫不偷腥呢。你看看不是和别的女人好上了?” 楚可昕闻言,想到祈爵出个门都是匆匆忙忙,好几次中午还跑回来陪她吃饭。这世界上当然也有一心一意的。比方她父母,再比方小姨、小姨父,再比方祈爵同她。 珍妮弗出神地看着楚可昕眼中的光芒,自然知道她是不认同母亲的看法的,她想到那个男人的所作所为,淡淡道,“可昕,祈少是好人,你一定会幸福的。” 楚可昕眉角染笑,“嗯,他下午说要带我去摘蔓越梅。” “真好。”珍妮弗也笑。 但詹美娥突然冒出来一句话,“阿弗,你就是太单纯了。”她偏过头对着楚可昕说,“不过我说这句话也不是说所有的人。但是大部分男人去,想着对妻子好,那多半是有目的的,可能是觉得对不起想弥补,也有可能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行为。” 楚可昕眼角稍黯,有些不大舒服詹美娥说的话。 珍妮弗也觉得今天母亲有点不对劲。 电视里,小三和正室正在对峙,看起来到了剧情的高潮部分。楚可昕有点坐不住,起身要出去走走。 珍妮弗见她要走,也跟着起来,陪她一起出去。她有些抱歉地说,“可昕,我母亲啊,她从前在感情上不是很顺心,所以可能对婚姻存在偏见。我从前谈了男朋友,她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比谁都紧张,我都受不了她那样子了。” 楚可昕挽起唇瓣,“没事的,我哪里会多想。”她眼中流过暖意,“祈爵他从来不需要我担心。” 她偏过头说,“下午要和我们一起去摘蔓越莓么?听说那里很美的,我觉得你也应该会喜欢。” “不了,你俩难得的两人世界。” 楚可昕顶着肚子说,“怎么可能嘛,这里不是还有两个。” 珍妮弗回到房间的时候,看詹美娥都已经关掉了电视,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阳台,手中拿着一杯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 珍妮弗走上前去,装似不经意地开口问,“妈,你今天怎么了,看了一集电视感想好多的感想。你从前都不看这种电视剧吧,今天看这个了?” 詹美娥闻言,握着杯子的手使劲握紧,半晌才渐渐松开,“就是打开了看看啊,那里面说的都挺对的,你说,那个男人不偷腥?” “妈,但你也要分场合说话,夫人她现在怀孕了,又是我的病人,我要对她的心理负责。她这个时候心态不稳定的,任何人的风吹草动都可能影响她的想法。我只是想要好好的等她生下孩子,然后我们就能有钱去市里买一套房子了。”珍妮弗对着詹美娥说,“妈,还是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从前不是这样的呀。” “没有。”詹美娥立即脱口而出,她女儿是心理医生,本就对人的言语表情看的很透彻,她越这样,珍妮弗肯定越有疑虑。但,她努力掩饰起自己不自然的神色,“好了,我知道了。阿弗,妈有分寸的,我今天也只是有感而发。” “你想到什么了么?从前那个男人的事情么?” “阿弗!”詹美娥沉下脸,显然是不想同她讨论这些事情。 珍妮弗叹了一口气,“妈,都那么多年了,你说着恨他,可你从来没有忘记。” 正文 第两百零六:她是亲妈 詹美娥眼中的沉痛藏匿不住,珍妮弗突然觉得自己很失败。她给那么多人看病,能看好那么多人的心理病,怎么就没能治好她妈妈的这块心病呢。 珍妮弗刚开始以为詹美娥说那些话,真的是因为想到了从前她的事情。但渐渐的,她就觉得不对劲,有一次,她远远看着詹美娥盯着楚可昕的眼神真的就像是一个仇人。 詹美娥的性子一向是很温柔的那种,对谁都很好。她跟着詹美娥那么久的时间,就没有见过詹美娥发过火。 但是这样的一个人眼睛里却有着那么深沉的恨意,珍妮弗想不清楚詹美娥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她想都没有想,就走到詹美娥身边,“妈,你要帮忙么?” 站在边上的詹美娥见突然冒出来的珍妮弗,眼神都来不及藏起来。她抬起头看向珍妮弗,“没事,我刚做好的汤,要给夫人送过去。” 珍妮弗接过端盘,“妈,我来吧,你忙了一上午了吧,快去歇着。” 詹美娥松开了手,看着珍妮弗将汤端给楚可昕。楚可昕闻了闻汤,脸上露出点笑容,放下手中的花,端起汤就喝得干干净净的。 她看着她喝下,眼中的阴沉才消散了不少。 珍妮弗虽然看着楚可昕,可却将余光落在詹美娥身上。虽然如今每个人都相安无事的相处着,也没有发生什么令她意外的事情。但珍妮弗有一种预感,总觉得很不对劲。 晚上,珍妮弗思来想去,总觉得母亲留在祈氏城堡里,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她觉得她们原来的生活很平静,但自从母亲在看到楚可昕之后,身上很多东西都开始变化了。像是一页扁舟,偏离了原本的方向。 珍妮弗走到詹美娥的房间外,轻轻敲了门,却没有人应声。她将门拧开,詹美娥倒也没有反锁。 珍妮弗推开房门,里面一片黑暗,只有床上才传来浅浅的呼吸声。珍妮弗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借着月光可以看到詹美娥的熟睡的容颜。 她忍不住蹲在詹美娥的身边,握住她的手。她母亲现在已经快五十岁了,但是看起来还是很美丽。可想而知,年轻的时候是多么漂亮的女人。她不能理解,像母亲这样好的女人詹美会遇上渣男呢。因为这个渣男,母亲这辈子都没有再结婚了。 珍妮弗将詹美娥的被子稍稍盖好,打算轻手轻脚的离开之际,她突然听到詹美娥喊了一声,“啊!!楚天南!你会有报应的!” 珍妮弗转过头,发现是詹美娥在喊。她快步又走回到詹美娥身边,见到她满脸的泪痕。 “妈,你怎么了啊?”珍妮弗紧张地问,手伸过去拍着她的后背,只摸到一片湿漉。 詹美娥眼神有片刻的恍惚,看到是珍妮弗,她双手捂着嘴,痛苦地摇了摇头,“妈没事,就是做了一个梦。” “妈,你刚在喊的那个男人是谁,就是对不起你的那个人么!” 詹美娥眼睛里透出红色的血丝,“是啊!就是那个人!” 珍妮弗叹了一口气,“妈,别想他了好么?都那么多年过去了,那个人都已经老了吧,也许如今他的孩子都很大了。你还恨着做怎么,白白让自己难受。” 珍妮弗话音刚落,詹美娥的眼神就有点不对劲。她推了推詹美娥,“妈,你又怎么了?” 詹美娥眼中的阴鸷决然,“你说的很对,那人连孩子都很大了,而且每天还在我眼前晃悠,你说他这样的男人,凭什么能这些年都过得那么好,留着我一个人那么痛苦。” 珍妮弗想到自己刚才说的那番话,提及了几声孩子,到底谁是那个孩子啊?她联想到几日来,詹美娥对着楚可昕时的那种敌意,以及她刚刚在梦里嘶吼的名字——楚天南!一个巨大的猜测冒了出来。 珍妮弗坐在床沿上,想到她的种种不对劲,越发肯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妈,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告诉我吧。我们不是一家人么?你说出来,我也许还能帮你。你这样一个人憋着很难受的。” 詹美娥泪流满面,她也被这种痛苦压得喘不过气来。她双手捂住脸,忍不住哭泣。 “妈,你告诉我,我要知道事情。”珍妮弗强硬地要拉着詹美娥的手,“你和我说,我是你的女儿,你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和我说的呢?” 詹美娥只是哭了好久。她抱着珍妮弗说,“阿弗,妈好苦,妈心里真的好苦啊。” “我知道的妈妈,你为了我吃了很多的苦。如果不是我,也许你会有一个新的家庭,会有亲生的孩子。” “阿弗,你怎么会这样想呢。你知道么?在妈这漫长的一生里头,唯一最庆幸的就是有了你啊宝贝。妈不是因为你才没有嫁人生孩子,是妈已经没有了那个心思了。”詹美娥抚摸着珍妮弗的头发,“妈从前有过一个自己的孩子。” 珍妮弗难以置信地望着詹美娥。这怎么可能,自己的孩子不养,却包养一个孩子。而她今年那么大了,从来没有听到詹美娥提及过那个孩子一点消息。 詹美娥流着眼泪,抚摸着珍妮弗的脸庞,“她和你一样,都是个漂亮的女孩子,比你大了两岁而已。” 她眼中有眼泪滑落,伸手打开身边的台灯,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钱包,再打开里面是一张合照,她将照片拿给珍妮弗。 照片被保存的很好,依稀可以看清楚詹美娥和那个孩子的样子。果然如她所料,詹美娥从前就是个美人,长得很美,而她怀中的孩子继承了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那你怎么没有带着她呢?她现在在哪里?” 詹美娥哭的难以自抑,咬着牙,眼中透出阴沉,“她的父亲将她带走了,我那个时候穷,没有钱,总想着她能跟着自己的父亲过更好的生活,所以就将孩子交给他了。那么多年来,我都一直忍着,没有去找她,只有她三岁那年,我偷偷回去看过她一次。见她过得很好,我就放心了,等到后来,我才收养了你。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就是这一面,居然成了最后一面.......” 詹美娥红肿了眼睛,“我的女儿已经死了,逼死她的人,就是楚可昕!!” “怎么可能!”珍妮弗呆滞地望着詹美娥,都无法消化掉这个消息。 詹美娥一手扶着床头柜的一角,有一种气都要透不过来的感觉,“我说,为什么在那一天,我的心口为什么会那么疼,那么疼。原来是我的女儿在呼唤我。”她胸口闷到不行,“我居然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我从前,真的以为她过得很好,过得很开心。原来,那么多年,她一直不开心,一直活得很压抑,而我这个当妈的却从来没有去看她一眼,我实在是一个太糟糕的母亲了。” “所以,当你听到楚可昕的消息,你才会那么想要进来?” “是!机会也是老天爷给的,你看她就是做坏事做的太多了,才会连吃点东西都不能吃,到最后居然是我给她做。你说我做的东西,我真能好好给她做么?” 珍妮弗瞪大了眼睛,“妈,你现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在她的饭菜里加了什么东!你这样会害死三个人的性命你知道么?她怀的是双生子啊。”珍妮弗越想越头大,“妈,我觉得这个中间一定存在着什么误会的。我同夫人也接触那么多天了,她是心底很善良的人,绝对不会做出要伤害别人的事情。” “不,她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她怎么可能会良善,又怎么会放过我的伊伊呢!” “伊伊?妈,你说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前些日子闹得很大的新闻,那个肇事司机当场死亡的那个。” “对,我可怜的伊伊,她是活不下去了,才选择这一条路的。否则,她怎么会想着要在楚可昕的婚礼上,同人一同而尽呢。” 詹美娥难掩嘴里的哭声,“她当初就那么小小一个,就很贴心了。如果我没有把她留给楚天南,也许这孩子现在也过得很快乐。我可以像培养你一样培养她,她也会读好书,我还可以攒着钱送她出国。” 珍妮弗抚着詹美娥的手,只觉得眼睛酸涩,她没有想到母亲同楚可昕指尖有如此复杂的关系。 “妈,你告诉我,那你来这里,你对夫人做了什么事情。” “我能做什么,我有一瞬间想要将她推到,让她也常常失去孩子的痛苦!” “妈,你不能这样做!我求你了。妈,这样伤害人是要去坐牢的。” 珍妮弗的眼睛也红了起来,“妈,我觉得一定是有误会的。我相信我的眼光没有错,楚可昕一定不是坏人,她怎么可能弄死自己的亲妹妹。” “怎么不可能,就是因为她!”詹美娥已经是情绪失控,“我不会放过她的,我绝对不会放过她。我要给我的女儿报仇!” 正文 第两百零七:崩塌的底线 话音刚落,珍妮弗心底一震,“妈,你要干什么!你不能在这里动手,若是被…”珍妮弗只要想到那个男人的眼神,就一阵后怕,“你不能做,否则,我们必定会死!” “我死也要报仇!我怎么能让我的女儿这样含恨!” 她想起看到那个报道时候,那楚伊伊已经模糊的手臂,她就哀伤到极致,“若是当初我没有放开她,她如今应该也和你一样,变得那么优秀了吧!为什么,为什么当初我放开了她的手,我真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 珍妮弗头有点快裂开了,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偏偏有那么凑巧的事情。 “妈,”她稍稍垂眸,细细斟酌着说辞,声线缓和,“你还有我,在我眼里你是最好的母亲。” 詹美娥像是回过神来,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珍妮弗。 珍妮弗望着詹美娥,总觉得她的神色同从前不大一样。她摇了摇詹美娥,“妈,你怎么了?” 詹美娥神色变得冷凝又琢磨不透,“阿弗,你说的对,你是我的好女儿,妈养你那么多年,从来没有求你过事情,今天妈求你,你答应妈好不好?” 她不知道詹美娥要她做什么,但她下意识地拒绝,“妈,不行的,这真的不行。夫人她现在还怀着孕,你到底要做什么!” 詹美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怀孕?我女儿怀孕的时候,就是你所谓良善的夫人将她直接送进了监狱你知道么?” 珍妮弗一惊,房间橘色的灯光照在她脸上都是惨白的都说豪门背后有着诸多不为人知的秘幸,她才初涉那么一点,就已经看到了那么多无法想象的事情。她越来越后悔,当初怎么就接了这个活。 “阿弗,妈的好女儿,你帮妈妈吧,如果你不想我死的话。” 珍妮弗有点火大,“那你想我怎么做,我是一个医生,你说要报仇,要报仇,你难道让我去杀人不成?” 詹美娥沉默不语,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一双冰冷的眼睛,全然是哀痛,表情几乎像是凝固了一样。 珍妮弗无法置信的看着她,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妈,你疯了么?”珍妮弗气极反笑,她同詹美娥两个人相依为命那么多年。从前过了多少苦日子,她不想说。她始终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到如今,那么迫切的想要买一套房子,也不过是想要詹美娥过上好日子。 詹美娥拉着她的手,“阿弗,你不帮妈,就没有人能帮了,你真是要看着妈去死么?” 珍妮弗有些精疲力尽地捂住自己的脸,她简直觉得詹美娥不可理喻,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单纯的判断。她甚至是让她帮忙当一个刽子手。 她走到今天的地步,完全是靠着自己的努力一点一点爬上来的,里面有多艰辛,她不想说,可眼看着就要过上好日子了,她的母亲却能一句话全部都给毁了。 “凭什么?”她闷闷地说,“妈,你是不爱我了么?我也是你的女儿不是么?难道亲生的和抱养的到底是有区别的么?所以你才能这样,让我去做这些事情?” “阿弗,”詹美娥眼中带着眼泪,“不是这样的,”她哽咽着,“但,若是当初妈没有放弃伊伊,妈也可能收留不了你。那么多年,在我们过得开心的时候,伊伊却在吃苦,说到底,是我们对不去她不是么?” 詹美娥看着珍妮弗痛苦的表情,她想都没有想,直接从床上爬下来,跪倒在地上,“妈真的求你了。阿弗,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因为我在楚可昕的菜里加了很多东西。” 珍妮弗呆在原地,都忘了要伸出手将詹美娥给扶起来,“你放了什么啊?” “能让人容易心情暴躁的药,我放了很多。” 珍妮弗抓着自己的头发,“妈,你到底在做什么事情?你从前不是这样的。那是条命啊,你在开玩笑么?”珍妮弗鼻子发酸,已经气到说不出话来。 “就像你说的,祈氏的产业很大,那个掌权人也不是好对付的,我想我做这些迟早会曝光,到时候,我定然是活不了了......”她垂下眼眸,“但妈欠下伊伊实在太多,我要偿还她。”她握着珍妮弗的手,“撑着现在事情还没有暴露,你先离开吧,是妈考虑的不够完善。你不能跟着搭进来。” 珍妮看着跪在地上的詹美娥头痛的要炸开了,她心里过不去那一道坎,她没办法帮忙去杀人。但是她妈要怎么办,养育她那么多年的母亲,她怎么忍心看着她一个人留在这个地方。 珍妮弗脑子里一片空白,呆呆地问,“妈,她怀的是双生子,两个孩子怎么办,你不觉得可怜么?” “那我的女儿怎么办?” “人都死了,让这些仇恨都过去不好么!” “不!”詹美娥站了起来,愤怒地冲着她说,“你在我的身边享受了那么多年的爱,她呢,什么都没有,我现在不想要你帮忙,我要你离开而已。你连这个都不肯么!”她情绪激动,“就为了那么几块钱,为了买那一套房子,我要放弃我的亲生女儿,凭什么!” 珍妮弗咬着牙问,“妈,即便这件事情会要了你的命,会毁了我的前途,你也在所不惜?” “是。”詹美娥的神情坚决,完全没有顾忌到珍妮弗听得这个答案的时候心里心碎的声音。 “只要能报仇,我无所谓!”短短的几句话,就像是一把把的利刀直接插在珍妮弗的心头。往日母亲慈爱的形象已经当然无存,再也不是曾经偏爱她,温暖她的母亲了。 珍妮弗擦拭了脸上的眼泪,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一句什么,但是到了最后,仿佛是如鲠在喉,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眼泪啪嗒啪嗒砸在她自己的手背上,她像是个无助的孩子。 詹美娥眼眶里也全是泪水,目光落在珍妮弗身上,脸色越发苍白起来。到底是同自己相处了那么多年的孩子,即便不是亲生的,但是那里会不疼爱。如今她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不过就是想要逼着珍妮弗同自己一起联手。可是心疼归心疼,最后他还是没有出口说什么,忍者心里的心疼,逼着珍妮弗做出一个表态出来。 珍妮弗咬着唇肉,她的整个后背都是僵硬的。隔了良久良久,她无力地说,“好,我帮你。”一句话像是千斤重,一说完,就压着珍妮弗的心间很重很重,几乎压得她要崩溃。 詹美娥的双唇颤抖,她就知道她能成功。 也许珍妮弗的心理学学的极好,能妥善抓出别人的想法,但是她却能抓出珍妮弗她的想法。她一步一步,逼着她放弃自己的原则和道德底线,最后在亲情面前她还是妥协了。 詹美娥大不走上前去,紧紧地搂着珍妮弗,“阿弗,妈妈也对不起你,妈妈爱你。妈有一句话说错了。也许没有伊伊,妈也会领养你,因为你在妈的心里同妈亲生的没有两样。” 一瞬间,珍妮弗的心像是被一股子酸涩的东西涌动过去。她低低地哭泣,像是无措的孩子。 詹美娥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手一下重一下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好孩子,妈妈的好孩子,妈妈永远爱你。” 珍妮弗的情绪终于到了崩溃的点,她再也忍受不住了,推开詹美娥的手,就跑出房间里,回去她自己的房间里。她逼着自己不要去想那一对双生子的事情。 可是再怎么样,她也没有办法跨过心里的坎。她怎么忍心去伤害那个女人啊。 眼泪疯狂的从眼角滑落,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她颤抖地拿起放在她桌上上的衣服。很好看的一身正装,是楚可昕设计的。她哪里会不知道她抱着的是什么心思。她和楚可昕逛街,几乎都不买衣服。自己穿的那几件洗的干干净净的,也是穿了好几年的了。她知道自己的自尊心重,若是买来一件,她铁定不会收。但是她如今是怀着孕,设计也很少做了。却还为了她做了好几件衣服。 人与人直接相互接触,不过就是凭着相互之间的感觉。像楚可昕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去伤害另一个人。 她吸了一下鼻子,难受的不得了,胡乱地抹去脸上的眼泪。 虽然她不该,也不能这样做。但是詹美娥苦苦哀求的样子仿佛还在眼前。她如今还有什么别的选择。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爱的,唯一想要报答的也就只有詹美娥。如今她要求什么,她便给什么,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她抱着自己,眼里啪嗒啪嗒地落在好看的衣服上。一瞬间,那种绝望就好像是撞上了世界末日一样,整个人的天空都是黑色的。 抬起自己的脚,默然地走向书桌那边,从桌面上拿出一本书,很轻易地就翻到了一页页面上,那上面大大地写着,引导心理学。 正文 第两百零八:空穴生阴风 珍妮弗再次走进詹美娥的房间,她和衣躺在床上,头微微偏着,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橘色灯光微微照亮,她就像是毫无声息的人,同刚才逼着她做出表态的模样完全不同。 詹美娥听到声响,抬起头,就看到脸色惨白站在门口的珍妮弗。 “阿弗.......”声音里带着颤抖,连喊一声她的名字都觉得愧疚。但明知道愧疚也要做,这是她欠了自己女儿的。 珍妮弗没有回答,房间里没有过多久,立即就安静了下来。她呆滞地看了一眼詹美娥,眼神在暖色的灯光里渐渐又恢复了清明。她走进房间,将门死死的关上。 詹美娥立即挺直了腰,坐了起来,“阿弗,你不睡觉么?” 珍妮弗眼中闪过冰冷的目光,“我听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还能睡的着么妈妈?” 詹美娥心里觉得内疚不已,左手压着右手,她想要说话,却又被堵了回去。她其实知道,珍妮弗的性子正,这样的事情不是她拖着她参与,她铁定不会趟这趟浑水。 她小心翼翼地握住珍妮弗的手,“一个人睡不着,就躺在妈身边,你从前不是可喜欢跟妈睡一块儿了么?” 珍妮弗没说话。 詹美娥见她不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到最后还是由珍妮弗打破寂静。 “我现在说的话,你都要记得。我来告诉你怎么引导一个人变得疑神疑鬼,从而草木皆兵,愤怒和不安随身相伴。”她平静地说出了这一番话。也许珍妮弗也从来没有想过,在大学期间那么努力学习的功课,总觉得是用来照顾病人的,到如今却发现要用这些东西去对付一个孕妇。 詹美娥忙不失迭的点点头,“好好,你说,我记住了。” 珍妮弗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先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办?你的目的是怎么样的,是报复她到那种程度?是到痛苦了就停止,还是非得逼着她也......去死呢?”她一字一句说出最后几个字,几乎要用尽全身里的力气。 “我要她从痛苦到死去。”詹美娥坚决地说。 珍妮弗冷冷别过头,这样的母亲还是她认识的么? 她缓了一口气说,“就像上一次你放电视里的情节,那么直接刻意其实起不了什么作用,她如今对祈爵很信任,你这样做顶多是让楚可昕反感你。” “那要怎么办?” “楚可昕的档案里曾经记录过,她又很长一段时间的焦虑症,这种病在没有明显诱因的情况下,患者经常出现与现实情境不符的过分担心、紧张害怕,这种紧张害怕常常没有明确的对象和内容。患者感觉自己一直处于一种紧张不安、提心吊胆,恐惧、害怕、忧虑的内心体验中。我们要利用这一点,来挑拨她与祈爵之间的关系。” “她现在是非常依赖祈爵的,要一环接一环的给她施加印象,告诉她因为她怀孕了,祈爵在外面有女人了。” “好好好。”詹美娥忍不住笑着说,“阿弗,果然有了你,什么都容易了许多。” 珍妮弗眼眸暗淡下去,“没有那么简单,施加印象要怎么施加,都是问题。” “对对,那我们怎么做呢?”詹美娥高度紧张,“祈爵和楚可昕关系很密切。” “仔细观察,祈爵已经和楚可昕很久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连这也知道。” 珍妮弗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我偶然不小心听见过一次他们的交谈,后来从祈爵的表情里可以猜出一点。” 詹美娥看着她,“你关注这个点做什么,你是不是喜欢.......” 珍妮弗立即打断,冷静地说,“我是个心理医生,解剖人物性格是我的下意识会做的一件事情,这是职业习惯。” 詹美娥尴尬地一笑,“妈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想说这豪门都不是什么好地方,妈只是想要你过开开心心,平平淡淡的生活。” “那你现在让我做的事情,就是让我万劫不复的事情,你能停下来让我不做么?”珍妮弗抬头,眼神有点阴。 詹美娥偏过头,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珍妮弗心里的失落已经无限大,如今也已经没有什么奢望。她还能有什么选择,面前的人,是她的妈妈啊,除了妈妈她还能帮谁。若是她妈妈想要她死,都不必亲自动手,她就能一刀了结,因为她只怕妈妈动手的时候脏了自己的身,也怕她妈坐牢。她就是那么简单的想的。 詹美娥握住她的手说,“阿弗,若是我们成功了都走出来,妈以后再也不想着伊伊了,好好的陪着你,看你嫁人生孩子,帮你带孩子。若是,这一次,我们做的事情被曝光了,那妈一力承担,绝对不会伤害到你的。” 珍妮弗现在觉得自己的脑子很乱,她只是将手从她的手心里出来,继续说,“找个机会能让楚可昕亲眼看到祈爵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画面吧,不管是不是真的,只要一个画面就能刺激出她潜意识那种不安和焦虑。” 明明是橘色的暖灯,却照得珍妮弗的脸色还是很难看。她吃力地问,“你在饭菜里下的药量有多少?” “每天一次。” 珍妮弗冷冷一笑,那东西怎么敢给孕妇用,好在那东西除了能让心情不好之外,没有什么别的功效,否则...... “那你现在停下来别用那东西了。”她抚着额头,“这几次不得不说是运气好吧,按着祈爵拿过性子应该是什么都要检查的那种人。”那药真的不能再用,万一要是被发现了...... “那药在哪里?”她的脸色突然有些阴沉,“你不会随身带着吧。” 詹美娥眼中露出惊慌,她伸出手,将藏在自己身上的药包拿了出来。 珍妮弗震惊地看着詹美娥,“你,真是疯了!”她立即接过药包,快速走进浴室,将是所有的药包撒进抽水马桶里,又将那外面包着的纸张撕成碎片全部冲掉。 她长长出了一口气,现在还没有开始,已经是这个样子,后面的路该怎么走啊。她挺直了腰走了出来,“以后不要再用这个药,后面的事情,交给我吧。你只需要好好做菜就行了。”她也不想多说,本是一个在背后谋划的人,到如今,她只能自己亲自动手。她母亲漏洞百出,若是詹美娥出手,没有几天,祈爵铁定会发现的。 “好。” 珍妮弗起身离开了房间,头重脚轻,仿佛空穴生阴风。 她回到房间,连衣服都没有脱,直接就躺在自己的床上。她的眼神空洞又无力,但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 寂静的夜里,她口干难忍,起身像是幽魂一样下楼去倒一杯水喝。只是同詹美娥的一番聊天,却让她恶心的想要吐,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的人啊。 恍惚中,她感觉有两个孩子在背后盯着她看,她惊得一回头,四周空空如也,所有人都去睡觉了,哪有什么人啊。 这个时候,她突然听到有些许的笑声,从厨房传过来。 她抬起脚,走过去了一小段路,到了厨房。 只见厨房里,开着暖暖的灯,楚可昕被祈爵放在料理台上,漆黑的长发披在身后,两只白皙的脚晃晃悠悠的,像个小姑娘似地冲祈爵笑。 祈爵上半身光着,露出蜜色的肌肤,拿着一个铲子,像是在做菜。身边的楚可昕拿了几个小小的圣女果,放在祈爵的嘴边,他刚想吃,楚可昕就调皮地放进了自己的嘴里,笑嘻嘻地看着祈爵,“啦啦啦,你也会上当呀。” 祈爵拿着铲子,那样子同他往日冷若冰霜的样子全然不同,眉宇嘴角都噙着笑意。他一把勾住楚可昕的腰,吻上她的唇,几近缠绵,最后楚可昕的脸红的同圣女果一样了,他才松开,嘴角勾着笑说,“嗯,这个圣女果的味道很不错。” 气得楚可昕抬起脚踢他,“你吻得我都喘不过气来了。”声音软软糯糯,带着几分特有的娇憨,“就知道欺负我呢。” “欺负你什么,你见过你吗好的老公么,你想要吃东西就立即给你下厨了。” 她又笑盈盈地搂着祈爵的脖子,“好老公,你做的菜可好吃拉。” “马屁精。” 珍妮弗呆滞地望着眼前的场景,她马上就要将这样美好的场景全部撕碎了。她突然间别过头,不忍心往下看了。她是一个坏人,彻头彻尾的坏人。 她强压住心头的不适,像是躲避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仓促又狼狈的离开。明明是下来倒水的,如今,她哪里还敢逗留。她走到楼梯口,只差一点就被绊倒在地上。她用力扶住,才不至于倒下。 她开始后悔为什么要答应母亲这个要求。她当时也是疯了,见詹美娥跪在她地上以死相威胁的时候,她就心软了。可她如今才想起来,自己是个心理医生啊,为什么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她要做的不应该是去改变母亲的心理吗? 该死,她真是被这个夜晚给折磨疯了。 正文 第两百零九:三个月以后啊以后 怀孕五月,楚可昕原本平平的肚子就跟吹了气球一样长了起来,再加上如今她的孕吐没有那么严重,导致体重上涨了好多。脸还是小小的一张,稍微长了一点肉,比原先看上去更美了。 祈爵每次看着她的脸,都忍不住想亲她,一亲,容易动情,到最后只好自己去解决。 他现在是怎么也不敢动她了,前几天去做B超,医生告诉他们,之前一个阴影被挡住了,没看清楚,这次才看清楚,这不是双生子啊,是三胞胎,祈爵简直觉得要爆炸了,谁能比他还厉害,四个孩子的爹!!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关系,楚可昕如今的脾气也是一日比一日见长。早上的起床气尤其重,有一次,他看到有罗恩送了牛奶进去,但她觉得太烫整个杯子都给扔掉了。 祈爵从前从来没有见她对下人发过脾气,即便对着站在大门口的保安,也是微微笑着,哪里有这样的一面。 这日同往常一样,楚可昕下楼吃饭,佣人们陆续将餐盘端了上来。如今楚可昕的脾气不好,大家都知道,所以都是小心又谨慎,生怕一个不高兴,又让楚可昕生气了。 餐盘陆续上来,一个小女佣将一道菜放在楚可昕面前。那餐盘里做的是一道红烧鱼,前几天楚可昕还吃得很开心,今天看到这菜就反胃的很。偏偏小女佣是被其他女佣赶上来送菜的,毕竟现在谁都不想遇上楚可昕。 小女佣已经上了好几道菜了,手心里全是汗水,她紧张的很,最后这一道鱼,她放在楚可昕面前的时候,微微倾斜了一点,那汤汁就洒了好些出来,刚好一丝不拉的落在了楚可昕白色的裙子上。 楚可昕闻着那个味道,猛的一个反胃,干呕了好几声。她的手下意识地一挥,将小女佣手上的餐盘直接打落在了地上。 女佣呆呆地站在原地,手心里被破碎的餐具拉开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祈爵皱着眉起身,走到楚可昕这边,看了一眼她的身上,见没有什么大碍,也看到那女佣手上的伤口,刚想开口叫她下去,楚可昕就偏过头,勃然大怒,“怎么端餐盘的,要是你整个砸在我的肚子上,我的孩子怎么办?罗恩,罗恩,哪里请来的人,叫人让她走!” 那小女佣是好不容易突出重围才被选进古堡里工作的。这里的工资能比她在别的地方高不少了。她家里的条件太差了,若是失去这一份工作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灾难。 小女佣顾不得什么,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夫人,不要赶走我,我真的很需要这一份工作。我下次一定会非常非常小心的。求你了夫人。” 楚可昕站起来,眼神冷冰冰地,“你说是不是谁派你来伤害我的?否则你为什么连这一盘菜都端不好。而且你明明可以放到别处的,为什么偏偏放在我面前,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夫人您冤枉我了。”小女佣跪倒在地上,手心的血一直流着。 楚可昕闻言,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心里就跟装了一个炸药包似的有无穷无尽的火气,想要溢出来,她将椅子拉开,顶着个大肚子,“你的意思是我再冤枉你,我无中生有是不是?” “夫人,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管你几个意思,你被开除了!” 小女佣梨花带泪,看起来可怜极了,“夫人,我求求你了,我真的求求你了。我很缺钱,我家里真的很需要钱。” 楚可昕气得不轻,“别用这种招数来博得我的同情心.....” 祈爵面色铁青,在一旁皱着眉,将楚可昕压了下,坐会座位。他叫来罗恩,让人多支付了三个月的工资,让人离开。 这人是当初罗恩招进来的,他自然也知道小女佣家里的情况,他叹息了一口气。 小女佣红着眼睛,太难受了,即便钱多也有花光的一天,她真的很想要一直留在这里,这样就不用担心家里的经济问题了。可如今,这个家里的女主人都说要辞退她了,她还能怎么样,只能哭哭啼啼的走了。 祈爵坐在楚可昕旁边,也没什么胃口了。楚可昕眼神里有几分探究,“你又和罗恩说什么?爵,从什么时候开始,连我要辞退员工员工的权利都没有了么?” “不是,我只是给加了三个月的工资,人我已经辞退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很不可理喻?”她紧握住祈爵的手,“我也没有做错什么事情,我就是觉得她别人派来的人,爵你也看到了对吧,她像是故意往这里的,好在我躲的快。” 祈爵抚了抚眉,“如今能进城堡的都是精挑细选的,没存在有什么能伤害你的人进来。能进你身的,更是仔细检查了身世背景的。她就是不小心的,你没看她自己也受伤了么?” 楚可昕咬着牙,委屈到不行,“你不信我。” “算了。”祈爵叹了一口气,“反正那人也已经辞退了,你别不开心了,来,我给你装一碗小米粥吧。” 楚可昕没再说什么,她擦拭了眼角的眼泪,端过男人手上的碗,她明显看到祈爵脸上的不愉快,想来.真的是她过分了么? 祈爵没吃多少,就赶着去公司开一个会议。 如今楚可昕在家无所事事,总是会亲自给祈爵搭配好衣服。今天也是,她将衣服给祈爵,他匆匆一换,就上班去了。 早上的事情,珍妮弗也有所耳闻。她自然是知道楚可昕如今的性子为什么会变得成现在的模样的。 楚可昕如今也遇不到太多的朋友,珍妮弗在她心里从前是一个医生,现在更像是倾听她心声的朋友。她忍不住将早上的事情同珍妮弗抱怨,“你说他现在是不是觉得我怀孕了,又胖又丑,还长斑了,所以有点嫌弃我了?他从前从来不会这样对我那么冷冰冰的,好像觉得我就是个无理取闹的人一样。” “也许是他最近工作压力大吧。当孕妇的时候总是比从前要敏感很多,本来是一点点小小的事情,都能放大很多倍的。你要放轻松一点。” “真的么?可.....”楚可昕想到祈爵对她是真的有点冷淡啊,不光是这些事情上,连那个事情也是。之前她是头三个月,每次祈爵想的时候,她都给拒绝掉了。可是现在已经五个月了,那事儿其实可以的。但他如今对她都没有那种想法了,每天只是单纯的抱着她而已,老实的不可思议。 这种事情,她又不能拿出来同珍妮弗说,她心里闷闷的,“我觉得不是我想多了,我就是觉得他有点变了。”她就像是一个霜打的茄子。 珍妮弗偏过头望了一眼毫不知情的楚可昕,内心是那样的羞愧。那些被母亲下了的药又被她在卧室发现。詹美娥的脸上闪过慌张,但她立即就说,“阿弗,加点药效果更快吧。你看如今你都已经引导她一个月了,还是没有什么效果。” 她不记得当时的自己是怎么和詹美娥说的了,她只记得自己是多无力地再次将药粉扔掉,告诫詹美娥,如果有下一次,她将再也不会帮她。 “怎么了?”楚可昕问珍妮弗。 珍妮弗楞了一秒,又瞬间恢复回来,“我刚在想,让孩子和爸爸多互动互动,你也和少爷多亲近亲近,温馨的感觉会拉近你们之间的距离的。” “真的么?”楚可昕捋了捋头发,难得露出点温柔的笑,“那好吧,我试试。” 到了晚上的时候,楚可昕就想,也许是之前的自己拒绝的太厉害了,所以导致祈爵才会有点心灰意冷。她今天晚上一定要主动一点。 晚上楚可昕在柜子里翻翻找找,就是没找到一件能穿下去的性感睡衣。找到后面,耐心都被磨得没有了,她只好先找了一件纽扣式的睡衣,只扣了中间的两颗,大肚子完全就露在了外面。然后又找了一条黑色的大长丝巾准备改造一番。 等晚上祈爵回家的时候,就看到家里的小妻子正一个人在哪里捣鼓丝巾。黑色的头发随意的散落在后背上,一条大长腿就压在臀下,像一个日本女仆一样,跪在床上。 他眼中的一下子就燃起了欲~望,好像要直接将她生吞入腹。 楚可昕听到声音,见是祈爵已经回来了。她有点懊恼地将丝巾扔在一边。他怎么回来的那么快啊,她都还没有准备好呢,就回来了。 祈爵暗哑着声音问,“你穿成这个样子在做什么呢?” 楚可昕红着脸,“我.....我做一个睡衣。” 祈爵用手勾起他放在床上少的可怜的丝巾布料问,“就用这个?” 一时间,楚可昕的脸更红了,她扑进祈爵的怀里,闷着声音说话,“那,那种衣服,本来就是不要很多布料的。” 祈爵勾住她的腰,暗哑地问,“你做那睡衣干什么?” “爵,医生不是说了么,三个月以后就可以了.......”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跟踪祈爵 一句话,一根神经像是一根烟火一样被引燃,“砰”地一声,在脑子里炸开了礼花。 她浅浅热热的呼吸短促的吐在他的耳畔,一声软绵绵的尾音,简直要了他的命。 祈爵眼里的猩红色重了,他本来就是个重欲的。从前和她在一起,几乎每天都要缠着她来几回,现在一连好几个月没碰她,他早就憋的一肚子火。 但医生特地嘱咐,说她的情况特殊,是三胞胎,必须要非常非常小心,尤其是在房事上。 所以这几个月,他可劲地憋着。有时候晚上她躺着都是种诱惑,怕自己一旦情动上来,就伤到了她和孩子,只能委屈自己抱着满屏幕的报表过一整夜。 祈爵喉头滚动,声音沙哑到不行,“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怀得三胞胎?还敢这样子,嗯?” 楚可昕有些难受的拧着眉宇,声音娇滴滴,“我知道,可…我就是想了呀。” 他闻言,暗了眼眸,再低头,只见她胸前没扣住的扣子下,隐约酥软。因为怀孕,更显饱满。” 祈爵腾出一只手,抚上她红色的唇,润色的娇艳欲滴。 该死,所谓的克制欲在她面前就等于零。更何况,她今日诚心挑拨,连孕后不涂的口红都用上了,他怎么可能还不心动。 楚可昕大着胆子,微微踮起了脚尖,轻吻上祈爵的薄唇上。祈爵只觉得鼻尖窜入一股子惹人心沁沐浴香。 她见祈爵还是未有动情之色,不由有些恼了,伸出白皙的一条手臂,轻轻勾住祈爵的脖颈,酥软有一阵没一阵的蹭过他的胸口,嘴里还低低一句,“你真是柳下惠不成,怎么还不想啊。” 祈爵有些哭笑不得,他怎么不想,他其实就像中了罂粟,早就已经失控。 他想都没有想,直径低下头吻上楚可昕的唇,不过几下,就让楚可昕丢盔弃甲。 他有多久没有碰过她了,如今的光景说是火上浇油最恰当不行了。 破碎又湿软的吻从唇蔓延而下,一寸一寸逼近酥软。他抬手抚上楚可昕的腰侧,不过是薄薄一层布料,里面却包裹着女人的柔软与紧致。某些恰到好处的身线与她迷离的眼神,都令他神魂颠倒,惊艳绝伦。他每一次亲吻都在感叹,到底是谁,将她生的那么好看。 祈爵望住她的眼,深深的,带着浓浓的欲望。一口咬住她才抬起的手指。他嗓音沙哑又性感至极,“阿昕,是不是太久没有疼你,想了,嗯?”一句话叫他说出了无尽的味道。 楚可昕脸红到不行,但想到这几个月,祈爵对自己的冷淡,她心底就起来一股子勇敢,眼睫微微垂着,像是胆怯的猫儿一样,“嗯”了一声。紧接着,她又偷偷睁开眼,只见这个男人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坏坏的,令人着迷的。 下一秒,男人的大掌已经扣住了她的臀,惩罚似地拍了一下,“这可是你自己找的,疼了可别怪我。” 忽地,他将她放丝绸制的床上。楚可昕漆黑的长发凌乱的散在床上。她有点后怕了,低声求饶,“爵,你别死里折腾我,孩子还在呢。” “那你刚才跟妖精一样缠着的我时候,你怎么不怕呢?”他说着,人已经覆盖上来。嘴上说着要惩罚,可到底还是心疼她肚子里的几个货。下手的时候比起从前不知道要温柔多少倍。 就在祈爵打算要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这个时候谁来打扰都不能让他停下动作。他直接将那手机给扔在了沙发上。 一阵铃音之后,房间里只剩下一阵阵破碎的喘息与意乱情迷。 情欲散尽,楚可昕整个人枕在祈爵的胸前,闭着眼睛都不想动弹。她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过他的胸口,“为什么,最近你那么忙,我总觉得你故意在躲我?” “我躲你做什么。”他亲亲吻上她的额头。 祈爵狭长的眼睛轻眯,他的手不经意间摸到她的腹部,感受到其中的悸动,有一种油然而生的喜悦。 “我每天等你下班都很晚了,等不到我就睡了。可是等第二天我早上醒来的时候,你却已经去上班了,你不是躲着我是做什么?”楚可昕委屈地说,“我知道我最近的脾气有点暴躁,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克制不住。有时候,那些话说出口之后,就后悔了。” 祈爵眼中闪过探究,“没有办法克制?什么意思?” “嗯,闷的很,就好像脑子里有一个人在指导我的行为似的。” 电光火石之间,祈爵似乎从楚可昕的话里捕捉到些什么,但为了不让她多想、害怕,祈爵也没说出自己的想到的。 祈爵手抚过她漆黑的长发,手落在了她的腰侧,“所以今天才那么反常,这样来招惹我?” 楚可昕摇了摇头,脸贴在他有些湿漉的胸口,轻声说,“我只是有点害怕,爵。” “傻瓜。”他刚想说别的话,被扔出去老远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楚可昕不知道那么晚还有谁会一直找祈爵。她推了推祈爵,“你接吧,响了那么多次,应该是很着急的事情。” 香软在怀,祈爵真不想起来,磨磨蹭蹭的也不打算拿手机的样子。但那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那铃声好像也变得通了人性一样,特别的急。祈爵终于从被子里起来,下了床,捡起了手机。 可就在祈爵看到那来电显示的时候,他的脸色就变了,眉头紧紧锁着,他接起电话立即问,“出了什么事情了?” 楚可昕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只见祈爵爵潭底冰冷,声音就像是从嗓子里面吼出来的,“你们是一群死人么,一个女人都看不住!给我去找去!” 楚可昕听着他暴怒的声音,一时有些错愕。女人?什么女人啊? “怎么了?”楚可昕开口问他。 祈爵挂了电话,急忙将扔在一边的裤子往身上穿。就在他扣皮带的时候,楚可昕突然注意到他身上穿着的裤子并不是今天白天塌给祈爵准备的那条裤子。 男人扣上皮带,抬起头来,“阿昕,我要出门,你早点休息。” “那么晚?” “对,你赶紧睡觉吧,别等我了。” 楚可昕几分僵硬,“有什么事,必须是现在要去,很晚了,你不能陪我一起睡觉了么?” 祈爵能听出楚可昕语气中的不安和慌张。他定定地望了她一眼,“好,我早去早回,早点回来陪你,但你现在先睡吧,我保证,我明天一定在你睁开眼前之前已经在你身板了。” 她怔怔地看着他走出房门,着急的模样仿佛像是要失去全世界一样。 房间里还残留着刚刚欢爱过的味道,可如今却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心里有一肚子的委屈以及浓浓怨恨,她忍不住胡思乱想,那个女人究竟是谁?又为什么他今天换了一条裤子。 楚可昕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失落,她从床上起来,有几分犹豫,但她强烈想要知道那个女人是谁的心驱她这样去做。 楚可昕再没有犹豫,在睡衣外穿上了一件外套后也跟着出门。她走得很快,走到走廊尽头要下楼梯的时候遇见了来倒咖啡的珍妮弗。她一脸讶异地望着楚可昕这幅打扮,“可昕,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楚可昕没回答她,只是抓住她的手说,“快,跟我一起。” 祈爵走路速度很快,她真怕她们出去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她的人了。 “可昕,要去哪里,你,你慢点,你还怀孕呢。”珍妮弗着急地在后面说。 “弗,你开车如何?”楚可昕边跑边问。 “可以啊。” “好的。”楚可昕带着珍妮弗去了车库,选了一辆莲花。她自己快速地坐上副驾驶座位,让珍妮弗开车。 车子开出城堡。外面只有一条大道,楚可昕心里想着,只要在三叉路口之前瞄到祈爵的车子,她们就能跟踪到祈爵这几天究竟在做什么了。 珍妮弗开着车,驾驶位的凹口处还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她一脸无奈地问,“可昕,大半夜的,是要做什么啊?” “弗,我怀疑爵他出轨了。”楚可昕焦急地望着前方,“你开快一点,跟上爵的车子,我要看看那个女人究竟是谁?” “不可能的,少爷那么爱你,怎么可能会出轨?” 楚可昕的气息有些急促,她也不想啊,但是她看到的是什么,祈爵今天换了一条裤子,连续几日来对她的冷淡,还有,她曾经在他身上闻到过别的沐浴露的香味。这些蛛丝马迹都直指祈爵外面有一个女人了。 她不想当一个逃兵,如果有,那就离开.......她从来都活得很坚决,只求一个真相。 开着开着,平地的公路上突然出现了一辆宾利,车速也是极其快。楚可昕盯着那辆车子,呼吸都要滞缓了,她冲着珍妮弗说,“这辆车,你跟着这个,别被他发现了。” 珍妮弗叹了口气,“我们这样做,合适么?” 正文 第两百一十一:我怀着孩子,你却找别人 “弗,我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楚可昕无论如何都想要知道,知道他在做什么,知道这样的夜晚到底是什么驱使着祈爵去见那个女人。她想知道她长得什么样子,有多迷人,才能勾住了祈爵的心。 珍妮弗知道,若是从前的楚可昕断然不会这样,她相信祈爵,也爱祈爵。但是母亲下的药太重了,导致她原本的那些偏执的状态就出来了。 按照她的经验来说,她的焦虑症会越来越严重,伴随着怀孕后的种种不适症状,很容易让一个人走进死胡同,情绪崩盘。而后,也许她会提前生产,孩子能不能生不知道,她会不会死也不知道..... 但即便都活着下来了,她的产后忧郁症也会随之而来。珍妮弗有一瞬间的失神,她想到那些可能性,就恶心的想要吐。她手上把控着车子,看都没有看直接往前开,都没有看清楚前面是一处要转弯的地方。 楚可昕一声尖叫,将方向盘转过去,车子蹭过墙面,发出一声摩擦声。 珍妮弗突然清醒过来,将方向盘打死,才不至于整个车子撞上去。她几分心有余悸,复杂的脑袋终于全数恢复清明。她转过头对楚可昕说抱歉。 楚可昕的心更慌张了,“弗,还能开么,不然我来吧。” “我可以的。”珍妮弗开动车子。 祈爵的车速一直很快,车子一路向着郊区开。 她和珍妮弗坐在车上,看着祈爵的车子停在一处别墅楼外。祈爵脸色阴沉地走到几个保镖身侧,不知道说了什么话,那些人高马大的保镖竟然一个个低下了头。 再过了会儿,来了一辆黑色的车子,有两个保镖从车上下来,还带下来一个女子。那女子一直被保镖抓着,嘴上还贴着黑色的布条,隔得太远,也看不清长相。 但祈爵一见到她,表情就变了。下一秒,将女子整个人抱了起来。那女子挣扎的厉害,祈爵好像有些恼了,对着她的臀部打了几下。 这样的动作,他刚刚才对自己做过...... 楚可昕再没有勇气看下去,像是谁用一把利刃,一刀刺在心头,痛到不能呼吸。她用手捂住嘴巴,努力忍着,才不至于让哭声溢出来。 不过是一条街的距离,几分钟前那个男人还进入过她,现在他就能对着另一个女人做出这样亲密的动作。楚可昕感觉自己都已经不认得祈爵了。她怀着他的孩子,他却在这里找别人。 楚可昕紧紧抱着自己的手臂,感觉有一股子从未有过的心寒从脚底下一点一点漫延上来。 车子里一阵压抑,也许连珍妮弗也没有想到,那个男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每一天看着祈爵对楚可昕的好,让她以为这个男人只把自己所有的温情都给了楚可昕。可谁又能想到,这样的好,原来可以一同给别人的。 也是啊,这样的男人,又能有谁可以完完全全占据他的心。 珍妮弗转过头,望着哭得伤心欲绝的楚可昕,心里慢慢升起一股子惆怅。好在自己还算克制,即便也喜欢这个男人,却一直忍着喜欢。若是也像楚可昕那样,爱到了无法克制的地步,却得不到对方完整的爱,该有多难受。 楚可昕逼着自己去接受,逼着自己看清楚这个地方。 “可昕,我们要进去问一问么?也许里面存在什么误会。” 楚可昕抬起头,望着街灯明亮的别墅,在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刺眼,像是一根针扎在心头一样难受。 这种蚀骨剜心的痛,深入到一寸寸的骨髓里面,她心里的焦虑越发严重,她的臆想也越来越多。即便没有跨进那个门,她都能想象到祈爵是怎么样对待那个女人。 她想起最初的最初,她也是一路的逃,而祈爵就在身后追。用他那双恶魔的手,将她圈禁在身边,一点一点攻克她的心。她能想到那女子未来的路,不过就是重复她的路子。 “何必去自取其辱。回去吧。”楚可昕咬着牙说出这样的话。她鼻子一酸,望着别墅楼上亮起的房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就看到了某一处。有两个影子重叠在一起,一大一小。眼泪又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将她套在外面的外套都给弄湿了。 不能想,真的不能想,越想越觉得难堪。 车子里的气氛压抑到窒息,珍妮弗将车子掉了一个头就往城堡开。一路上,她看着楚可昕一张惨白的脸,她努力克制不让自己溢出来的哭声,已经连她自己都控住不了的眼泪。那呼吸里的哽咽听在耳朵里,好像能将那一份悲伤化得无限大。珍妮弗坐在她的身侧,仿佛能感同身受她的难受。 车子一路开进城堡里,珍妮弗打开副驾驶的座位,想把楚可昕带下车子。却看见她一声不吭的低着头。 她轻轻唤了一声,“可昕,我们到家了,来跟我下车。” 珍妮弗靠近,才看清楚她如今的样子,眼睛红肿到不行。手上一个牙齿印子,原来一路上她都是这样咬着自己,才能让自己哭的时候没有发出声音。 这样的楚可昕是珍妮弗从没有见过的,比一只流浪猫还可怜的模样。到了这一刻,珍妮弗如何还能狠心逼着她。她深深呼吸了一刻,觉得她这个心理医生当得有够窝囊的,不能在病人情绪失控的时候提供帮助,反而要助她堕入深渊。 鄙视自己一万遍。 珍妮弗半弯着腰,“别哭,可昕,肚子里还有宝宝对不对?这件事情也没有走到尽头对不对?记不记得你和我说过,从前,你以为怀疑导致好几次错过了祈少,那这一次呢?” 这话一说完,楚可昕的眼里有片刻的失神。她木然地就听着珍妮弗的话,从车子里站了起来。 珍妮弗拉着她的手,“来,我们回家吧。” 楚可昕脚步时轻时重,脑子里的画面全是停留在那两道身影重叠在一起的画面,可又有珍妮弗的话萦绕在耳畔。她的脑子好乱,好多东西都装进来。 她跟着珍妮弗浑浑噩噩进了客厅里,詹美娥正坐在客厅里,看到珍妮弗回来了,连忙站起来,“阿弗,不是说倒杯咖啡,怎么去了那么久,你到哪里去了?” 她开口问时,才看到背后还跟着一个人,头发有点乱,眼睛也是红肿。 詹美娥看到楚可昕失魂落魄的样子,抬头看了一眼珍妮弗,嘴角有丝笑意忍不住泄出来,仿佛在说,她现在心情是不是很不好 两人对望了一眼,珍妮弗就偏过了头,脸上是冷冷的表情。詹美娥这才收起嘴角的笑,走上前扶着楚可昕说,“夫人,你怎么了?弄成这个样子回来了?” 楚可昕勉强开口说了句没事,声音暗哑到连她自己都有些吓到了。 “来,我送你去房间吧。”詹美娥说着想去扶着她。 珍妮弗上前,拦过她的手,“妈,你赶紧睡去吧,已经很晚了,我陪着就好,你别操心了。”说着眼睛看了她一眼。 詹美娥想了想,到底没再跟着走上去。今天能看到楚可昕这个模样,可见珍妮弗也在做手脚。果然,还是她的女儿,到底心是向着她的。她笑着去倒了杯水就上楼了。 珍妮弗跟着楚可昕到了房间,先帮她在浴室里放好了热水,又往里面洒了点安神的精油,“可昕,过来泡个澡,别再想那些事情了。” 楚可昕木然地走进浴室里,她只脱了外套,里面的都没有脱,直接就躺在了浴缸里。 温热的水将整个身子都包裹住了,但她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的感觉。 她慢慢将整个脸都放进水里,强烈的窒息感让她有片刻的安宁。有一瞬间,她就想着,如果就这样死去也蛮好的,起码她不必去承受那么多的痛苦。 可神志到了某一点,她突然又恢复了清明。她听见门外有谁在喊她。那声音小小的,细细的。是呱呱,但又有个女孩子,还有个男孩,好多孩子的声音。 珍妮弗一直在门外等着,她感觉到楚可昕今天的状态很不对劲。她敲门敲了半天也不听见楚可昕的声音。一时间,她想到某些画面,也没顾到楚可昕有没有答应,就将门打开。 只见楚可昕裹着浴巾,一双眼睛有些红色,小脸因为氤氲的热气变得红润,气色倒是比刚才要好很多。 她下意识出了一口气,“可昕,你真是吓死我了。” 楚可昕摇了摇头,“别担心,我没有那么脆弱,我还有四个孩子呢。” 楚可昕有这样的一份心思,珍妮弗其实觉得很了不起。她见过好多孕妇,没有被下药,从前也没有焦虑症,仅仅是因为一个怀孕,都脆弱的很。 楚可昕躺进床上,里面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温度。珍妮弗见她睡了,也不再打扰,离开了房间。 月色如凉,这样的夜晚她辗转难眠。楚可昕拥着被子,抚过自己的肚子,让自己不许哭。 天,快亮了。楚可昕听见房间外响起了门把转圈的声音。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堂堂正正地站在她面前 云朵儿轻颤着唇问楚可昕,“姨姨,爹地是不是很生气,以后再也不会理我了?” 楚可昕摸了摸她的头,就像祈爵说的,连她自己都是个孩子啊,怎么去生育一个更小的孩子,“你爹地很忙嘛,小叔和姨姨陪着你也是一样的。” 云朵垂下眼睑,那双明亮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我知道的,爹地很生气很生气,他以后都不会原谅我了。”她永远忘不了在医院里,医生宣布她有身孕的那一刻,祈沪脸上要杀人的表情。她捂住自己的脸,“可是,我没办法拿掉这个孩子,我很想要。姨姨它就在我身体里了,我都能感受到它在动。” 楚可昕搂着云朵儿,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安慰她,“没关系的,哪有那个父亲会恨自己的孩子一辈子的,你乖乖养胎生下宝宝,总有一天,你爹地会想明白的。” 云朵儿点了点头,冲着楚可昕露出点淡淡的笑容。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秋千上,安静地说着话。 祈爵亲自下了厨房,给楚可昕和云朵儿做饭。难得的是两个孕吐都很严重的人,今天破天荒的,吃的都很香。楚可昕看着云朵那么小小一个,心里头一阵难过,夹了好些菜给她,“每天都要吃饭,你看你多瘦,这个样子,孩子都没有营养了。” 城堡里,詹美娥同珍妮弗激烈的争执,“你不帮,我就自己来!就当我这些年白养你这个女儿。” 珍妮弗鼻子发酸,别过头去,“妈,你要是真要执迷不悟,你就一个人做吧,我明天就离开。” “阿弗!你到底有没有良心!”詹美娥不敢相信她说的话,抓住她的肩膀把她往自己这里带,“伊伊她是你没有见过面的姐姐,你这几年的幸福全是因为她,是她给你的。是你霸占了她幸福的权利,你难道都没有一点感恩之情?” 珍妮弗抓着自己的头发,简直要头痛欲裂,每一回她和詹美娥吵架了,她就喜欢拿出这个来压着她,说是她偷走了楚伊伊的幸福。可,谁有问过她呢,若是日后都叫她做这种事情,那她宁愿当初被领养的时候过得更苦一点。她所接受的教育,没有叫她害人,她怎么都逃不过自己心里的那一道坎。 她对着詹美娥说,“妈,最后一句话,人都死了,怎么样也活不过来了,我若是你只会学会珍惜眼前的人,你若是想要失去两个女儿,你就继续在这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詹美娥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到最后她甚至不惜威胁她,“阿弗,就算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你早就知道了这个事情,药也放了,事情也做了。要是曝光了,你以后也没有前途,那个祈爵定然也不会放过你。” 詹美娥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为了家人,牺牲你一按你所谓的道德和良心怎么了,有那么难么?有那么难么!” 珍妮弗就像是看到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詹美娥,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母亲会说出这种话,几乎是半带威胁的。她心里升起一股子凉意,亲生同抱养能差那么多么? “那么,妈妈,即便我没有了前途,没有了你的爱,我也不想做这件事情了。你再逼迫也没有用,我办不到!”她张了张嘴,笑着说完这段话,眼泪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妈,我反问你一句,你到底是要活着的我,还是要死了的楚伊伊?”她摇摇头,满脸的失落。 之前詹美娥没体会到珍妮弗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直到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珍妮弗所说的失去两个女儿的意思是什么。 她拉住珍妮弗,不让她走,“阿弗,妈错了,妈就是太着急了,你别生气。” “闭嘴!”珍妮弗转过头冷冰冰地望着詹美娥,“当初带走我的时候,你也没有问一句我愿意不愿意,所谓的偷走幸福我不懂,为什么是我偷走了,你为什么不说是你找不到女儿想要找一个代替品。真可悲,我就是那个代替品。但是妈,这些年来我是爱你的,我好爱好爱你。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公平对待,但是即便你心里对着楚伊伊有亏欠之情,你好歹也把我当女儿看待吧,我不是刽子手!” 珍妮弗咬着牙,狠着心,将手从詹美娥手中抽出来。 詹美娥在身后苦苦哀求,可珍妮弗就是铁了心了,压根无动于衷。 “你要么留在这里给你的女儿报仇,要么就收拾东西跟我走人。” “你!没良心的家伙。”詹美娥愤怒不已,“那你就走吧,走了就别回来。” “好。”一个干脆利落的回答,也不管詹美娥在身后的情绪失控了,她就顾自己走。 祈爵将楚可昕带回城堡的时候都是下午了。她洗了一个澡就躺上床,累的四肢都不想动弹。她睡得迷迷糊糊,隐约听见一阵敲门声。她应了声起来,声音里带着几分睡意。 门打开,见是珍妮弗。 楚可昕想起祈爵今早带她去医院做检查,得出的结果,一时间对人心的善恶都分辨不了。明明珍妮弗往日同她交好的场景还在眼前,但她如今说什么也没法放下一颗防备的心了。 “可昕,我能进来和你说说话么?” 楚可昕见珍妮弗脸色也不见好,心里到底一软,叫她进来了。 罗恩以为又是珍妮弗在给楚可昕做心里辅导,让女佣端了两杯鲜榨的果汁上来。 “前几天不是说今天你要去你导师家里么?” “昨天去过了。”她冲着楚可昕笑笑,“我今天是想和你说另外一件事情。” 她望了一眼窗外,来是时候是夏季,如今已经是初秋的天了。 楚可昕难得喝了一小口果汁,听着珍妮弗说话。 珍妮弗挽起一个苦涩的笑,像是很勉强才说出后面的话,“可昕,很抱歉,以后也许我不能在你身边和你聊天,听你的倾诉了。昨天去导师家里,老师说一个研究所,专门研究孤僻症的孩子,他们缺一个女生,能够更好的和孩子交流的人员。老师向研究院推荐了我,很幸运,我走到了最后一步,马上就可以去。老师说,这样的机会很难遇上,你知道的,我也是喜欢孩子。所以真的很想去试试,只是这样的话,你这里就不能再继续呆着了。” 楚可昕有点意外她说的话,若那事情珍妮弗也参与了,那她何必在这个点走人呢。楚可昕叹了口气,她现在也看不清楚了。 珍妮弗走到门口,眼里有一股子湿漉,她握紧楚可昕的手,“可昕,你一定会幸福的。” 楚可昕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珍妮弗,她笑了笑,“嗯,我会的。” 楚可昕送走珍妮弗,心里有一份感慨。其实还是自己的性子不够坚强,什么忧郁症,焦虑症有什么好担心的。她有那么好的老公和孩子,干嘛每天要不开心,不自在,何必找什么心理医生。 珍妮弗整理好东西,又走到詹美娥的房间里,这个点,詹美娥正在厨房,肯定不会回来。她仔仔细细地将房间每个角落都找了一遍,发现再也没有那种药粉了,她才放心。 她回到她的房间,将自己仅有的行李拎着就离开了城堡。站在那城堡下,珍妮弗笑了笑,对着自己说,可昕,起码这样我就能堂堂正正站在你面前了,不必每一次都那么胆战心惊的。 詹美娥回到房间,想到昨天晚上同珍妮弗吵架,她气得一晚上没有睡好觉。可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哪里是说能扔掉就能扔掉的。心里头气着,却还是忍不住抬起脚跟去看看珍妮弗。 门才打开,就有女佣端着一蛊汤和一些饭菜拿到詹美娥的房间,“詹妈,管家吩咐近几天有宾客要来城堡,大家都自己在自己房间用餐了,不能去外边了。” 詹美娥端过饭菜点了点头。 她将东西放下之后,还是打算先去看看珍妮弗。走到她的房间,敲了门,半天都没有人开。她想了想,也没再犹豫,直接打开了门。 房间里,被子被叠得整整齐齐的,桌面上也是干干净净的。詹美娥心里一愣,走到柜子那边打开,里面也是空空如也。她真的走了! 詹美娥心头淌过巨大的悲伤,珍妮弗性子那么硬,若非当初她一味地逼迫她,估计她都不会答应后面的事情。如今她走的那么快,果真是铁了心了不想再认她了。 詹美娥盯着房间里的东西,一点珍妮弗的气息都没有留下,她的喉咙跟卡了一根鱼刺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心里也在想,是不是自己真的错了。可那么多年多楚伊伊的愧疚之情,早就让她失去了理智。 她叹息了一口气,走了也好,伊伊的债是她欠下的,也应当由她来还,拖着珍妮弗是她糊涂了。 她回到房间,看着精致的饭菜也吃不下去,只是端起了那盅汤,勉强让自己喝了下去。 正文 第两百一十三: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祈爵抬起眼,状似不经意间瞟过詹美娥,后者眼睛里有几分慌张,但也不过是片刻,她就冷静下来,低头将做好的菜端了上来。 祈爵突然放下了碗筷,对着楚可欣赏说,“我带你去外面吃吧,有一家餐馆不错。” 楚可昕被他拉着起身,“哎,可是饭不是已经做好了么?太浪费了。” 恰好珍妮弗也下楼了,她听见正要出门的祈爵说了句,“做好了,他们自己吃就行了。”他的目光冰冷的掠过珍妮弗,里头的寒意不言而喻。也不是一句怎么样的话,却叫珍妮弗后背都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见楚可昕和祈爵都出去了,也不顾及这餐桌是给主人准备的,她想也不想的走到餐桌面前坐下,拿起筷子就去夹东西。 詹美娥看到了,眼中一惊,忙打落她的筷子,“你疯了!” 珍妮弗脸上带着浓浓的怒意,“疯了的是我还是你!” 祈爵拉着楚可昕的手出来,楚可昕抚了抚额头,“你带我去哪里吃呢?你明知道,我不大有胃口吃得下外面的东西啊。” 男人将她带上副驾驶座位,系好安全带,“楚可昕,直觉告诉我,她不是好人。”楚可昕眼中闪过惊讶,不明白他说的。祈爵直径将门给关上了。 楚可昕咬着唇,不安地望着祈爵,“爵,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祈爵伸手拍拍她,“我们先去医院看看吧,如今我也没有查出什么来。”他将楚可昕搂在怀里抱住,“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情的。” 祈爵脸色阴霾,心也有点沉,只怪他有点大意了,也怪太相信珍妮弗,病急乱投医。 车子开到祈氏产下的医院,祈爵带着她往医生的办公室走。 隔着透明玻璃窗,祈爵可以看到楚可昕正在认认真真地回答医生的问题,几项检查也做了,只等报告出来。 医生看着报告,眉头紧皱,“真是太不像话了,居然对着孕妇用这种药,简直是丧失人性。” 楚可昕呆呆地望着医生,她真的是被下了药..... “楚可昕。”祈爵摸上她的手,一阵冰凉,“没事的,你要坚强点,先听医生说的。” 医生看着楚可昕,立即宽慰她,“没关系,来得及的。你是被人下了药,这种药能让你的心情变得很急躁,动不动就容易上火。但好在,是中药成分的药,没有什么副作用,所以没有关系的。” 楚可昕捂住嘴,不敢置信自己吃了那么久的药,然后情绪一天一天面临着崩盘,她却没有发现,还以为这是怀孕了之后正常的现象。 饭菜是詹美娥做的,也就是说,珍妮弗也知道,她们一起联合起来要伤害她的孩子,她却一点也不知情。冰冷刺骨席卷全身。 楚可昕的眼睛酸涩极了,她早该想到的,怎么自己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 “夫人这次回去之后,慢慢放松心态,那些药效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会消失。主要是您从前也患过焦虑症,所以这个药物服用了之后,效果就变成那么大了。还是要注意身心的愉悦才能让宝宝更好的长大。” 祈爵握住她的手说,“听到了么?孩子还好好的,别担心了。” 他将楚可昕带到门外,“我同医生再说两句话,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楚可昕浑浑噩噩的,听着祈爵说的,坐到了一边。 祈爵走进办公室问,“这种药你有么?” “没有,但是有一种同这个药效果差不多的,只是它的纯度很高,吃多了就没有夫人那么幸运。人基本上会大变性情,十分暴躁易怒,而且搞不好会重伤神经。” 祈爵的瞳孔如墨,隐晦不明,“把这个药给我。” “好的。” 祈爵带着楚可昕回去,一路上她一句话都不说。 祈爵盯着前面的路说,“孩子没有事情就好,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楚可昕眉头紧锁叹口气,扭头望向祈爵,“关键是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吃下了药,为什么像个傻子一样。” 祈爵将车子停靠在路边,他顺势搂过楚可昕,“不怪你,连一开始我都被骗了,要不是前几天你一直说你的情绪问题,我都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祈爵,为什么有那么多事情总是在我们身边,你说,我们哪能每一次都那么幸运。” “为什么不能!”祈爵的眼眸里闪过阴鸷,“若是有人挡着我们幸福,我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楚可昕靠在祈爵的身上,“那究竟是谁下的药,我总觉得不可能是珍妮弗,她对我很好,我能感觉到。” 楚可昕眼睛睁得大大的,窃听器,那所有人都没有隐私可言了。但下一秒,她鼻尖蓦然一酸,做那么多也不过是为了她罢了,祈爵话中的无奈她也不是听不出来。 “好了,我先带你去见云朵吧,不是昨天晚上一晚上折腾这个事情么?”他嘴角噙着笑,“阿昕,其实这个事情也不全然是坏事,你瞧,如今即便你再怀疑我,你还是会选择告诉我,你心里的想法,你看,我们这样要少走多少的弯路。” 车子往前一路开,到了昨天晚上的那幢别墅外,祈爵将她带下来,往里面走。 祈爵站在庭园里对着楚可昕说话,脸色带着几分沉重,“我当时接来云朵的时候,她已经怀孕了。二哥坚决不要这个孩子,说云朵还小,应该有更好的未来。我本不想告诉你这些事情,但昨天晚上,云朵跑了出去,本来是约好今天要去医院动手术的。但昨天晚上因为她逃跑,动了胎气,在医院里做了检查,孩子不能拿掉,因为云朵太小了,子宫壁很薄,流产会造成大出血.....” “那孩子是,是seven的?” “嗯。” 楚可昕倒吸了一口气,她看着祈爵脖子上的伤口,可见小姑娘当时有多绝望,最亲近的两个家人都逼着要拿掉她肚子里的孩子。她想到当初自己被逼着拿掉孩子,那种冰冷的触感到现在她也忘不掉。 “那你让我帮什么呢?” “你和她亲,你让她把孩子生下来以后给别的人家照顾。这样对她对孩子都好。她以后还有很长的路,也会遇见很多很多人,看很多很多的风景。她不应该就在那么小的年级里去承担她无法承担的,母亲的责任,也不应该被seven剥夺选择别人的机会。”楚可昕头疼的很,她还怀疑祈爵出了轨,见鬼了,遇到的事情居然是这样的。 一个是她的侄女,一个是她的表弟,她该怎么办。 祈爵伸手拉出楚可昕的手,“你怀孕了,这事情我想瞒着,但如今瞒不住你,云朵那边也没法拖着了。你进去劝劝她吧。” 二楼的房间里,云朵像是一个没有生机的娃娃,坐在白色的秋千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她的眼神没有一点生机,空洞无物。 楚可昕心头犯过一丝心疼,她走进房间轻声喊了她一声,“云朵儿。” 云朵听见声音,传过头来,见到的人居然是楚可昕。也就是这个瞬间,她的眼睛有片刻的亮光,张嘴喊了声,“姨。” 她的目光又落到楚可昕的肚子上,“姨,你怀孕了,要生宝宝了啊。” 楚可昕微笑着点了点头,坐在她的身边。 云朵儿伸出手,摸上她圆圆的肚子,觉得新奇不已,“姨姨,是不是有八个月了,肚子那么大,快生了吧。” 楚可昕摇了摇头,“是三胞胎,所以看起来比别人的肚子要大很多。” 女孩眼中绽放出光芒,“真的么?小叔好厉害啊。” “你摸摸这里,他会动。” 云朵伸出手,其实也没有感觉到什么,但她就是觉得好神奇。 但没过多久,她就抽回了手,放回了自己的肚子上,“姨,我也怀孕了。”她垂下头,眼中流露苦涩,“可我都不知道能不能留下他。”她抬起眼望着楚可昕,“姨姨,你说生下来的小宝宝才那么点,我就要把他送给别人,我好心疼。” 楚可昕听了她的话,心也一紧,眸光暗淡,这样的感觉她是知道的。当初呱呱被带走,她心里多苦闷。可祈爵他们说的也对,云朵儿还那么小..... “云朵,先别想那么多。既然这个孩子能生下来了,你就要为他负责,每一天都吃好喝好,心情好。至于孩子以后的未来,再考虑考虑吧。” 云朵儿抬起头,侧着身子抱着楚可昕,“姨姨,我好难受。大家都告诉我,心情要好好的,可是,seven他都不要我了。也不管我如今的死活,我感觉这里可疼可疼了,我不知道要怎么样,心情才会开心起来。” 楚可昕轻轻拍着云朵的后背,“云朵,你很喜欢这个孩子的不是么?你这样,他在里面也会有感觉的。Seven他如今是怎么想的,姨姨不知道,但是你不要委屈了自己。你还小,若是他真的不好,你值得有更好的男孩子喜欢你。”她抹掉云朵的眼泪,“好啦,把眼泪擦掉吧。小心生出一个脸皱巴巴地跟老头子一样的小宝宝哦。”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恶惩詹美娥 许是因为珍妮弗走了,詹美娥每日的心情都很沉闷。她试图给她打过电话,但那孩子居然连电话都换了。不少平时里相处的女佣们都跑来问她,“詹妈,珍妮姐怎么走了?” 詹美娥只能强扯一个微笑敷衍几句。 她就想,真是自己造孽。当年若是没那一夜就没有楚伊伊,要是没将孩子给楚天南,这辈子也不会那么良心不安,觉得亏欠良多。只是珍妮弗有句话说得好,她的一生似乎永远都在后悔,永远都来不及。 今天,她做了几道菜,难得没在里头下药,因为那几道菜都是珍妮弗做的。她就当做是做给珍妮弗吃的吧。 只是她突然发现,楚可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吃不惯她做的菜了。她路过厨房的时候,恰好看到一个女佣将她做的菜全部给倒掉了。 詹美娥心有像是堵着一口气,走进去拿过那一盘菜,“你倒了做什么?” 这个女佣是个心高气傲的主,会好几国的外语,在城堡里的地位一直很高,经常接待外来的客人。她转眼瞧见了詹美娥,平素也看不惯这类做饭的厨子,她鼻子冷哼一声,“没看见么,夫人吃不了这种,让给倒了。” 詹美娥这档口也是恼了,她这阵子本来就像是被点燃的炸药包,就是极力忍着才没让自己的火气冒出来,脸色说变就变,“你凭什么,凭什么将饭菜都倒掉了!” 女佣瞥了她一眼也提高了音调,“我说夫人,不吃这种垃圾,你听明白没有,垃圾!”她当着她的面,将剩下的菜全部给倒了,冷笑一声,“你要是饿了,哪儿有好的东西,米其林大厨的手艺。不过也是主子丢了不爱吃的,但总比吃这垃圾强。”她侧过身,从詹美娥身边走过去,“别谢我。” 詹美娥陡然暴怒,将已经走了几步的女佣抓了回来,指着垃圾桶里倒了的饭菜说,“这怎么垃圾了?怎么垃圾了?我女儿最喜欢吃的就是这个菜了。” 女佣最受不了人家抓她的衣服,反手就打掉詹美娥,“你女儿是什么,能和夫人比么?下等人就是下等人,什么话都敢说。你以为你女儿当了几天夫人的朋友就真当自己是金凤凰了?笑话!” 詹美娥严重透出来的阴戾令人不寒而栗,“你再说一次,你说我的女儿是什么?” 女佣嘴角噙着冷笑,“我说,你女儿是下等人,别以为和夫人呆了几天就把自己当金凤凰,麻雀就是麻雀!” 她看到詹美娥眼中闪过勃然大怒,脸色狰狞地可怕。 女佣倒退了几步,虽然有点害怕她的脸,却不服气地不肯退步,依旧顶她,“你想干吗!” “你敢说那个女人的女儿是高贵的,我的女儿是垃圾!你居然敢这样说,那个女人有什么好,有什么好!”詹美娥拿起案台上的一把小刀子,唰唰就往女佣脸上招呼,只听到一声凄惨的尖叫,有人跑出来看,就见到刚刚还在跟詹美娥争执的女佣现在捂着自己的手正倒在地上,她的半张脸都已经毁容了,躺在地上还发出嘶哑的声音。 詹美娥看到倒在地上的女佣,面色一片惨白,她也没有想到自己怎么会做出这样一件事情。 她那张脸.......好可怕。 詹美娥向后倒退了一步,突然间才反应过来,扔掉了手里的刀。 大厅里听着惨叫声出来的人越来越多了,有几个胆小的女佣看到眼前的场景也吓得尖叫。而倒在地上的那个女佣一手捂着脸,一手捂着肚子,样子痛苦极了。 “快,快抓住她,她想要杀了我啊——”女佣在地上痛苦的说。 “不,不是这样的,是她,是她先一直惹我.....我,我.....”詹美娥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的脸上一阵白一阵青。 楚可昕自然也听到了声音,从楼梯上下来要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情。但就在她要到厨房的时候,就被祈爵给拦住了。他蒙着楚可昕的眼睛,不许她看到那么血腥的场面。但是,速度不够快,就在手掌过来的瞬间,她就看到了倒在血泊里的女佣。楚可昕没忍住,胃里翻上酸。 祈爵走在楚可昕面前,看着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女佣问詹美娥,“为什么在我的家里伤人?” “我没有,我没有.....”‘’ 詹美娥突然看见在他身后的楚可昕,心里堵着的那口气又上来了,“都是那个女人生下的贱种惹地祸!你妈害惨了我不说,你也不肯放过我的女儿。我今天就要为伊伊报仇!” 詹美娥快速捡起地上扎过人的尖刀,就往楚可昕的方向冲。但还没有到跟前,就被几个人给拦住了。 祈爵的那双阴鸷的眼眸盯着她,薄唇轻启,“把她送到监狱里头,故意杀人罪能判好几十年了吧。”他的嘴角轻轻扬起一抹子的笑容,一张邪魅的脸,宛若撒旦。 他走到詹美娥面前,冷冷地说,“你女儿是我送进监狱的,你,既然那么想念你女儿,我一点不介意将你送到你女儿呆过的监狱里。你就好好在里面待着吧。” 詹美娥瞪大了眼睛,全然是不可置信,“你,你早知道我是楚伊伊的母亲?那你为什么还要让我做饭?” “因为我想让你也尝尝被下药的滋味啊。怎么样,没办法控制情绪很难受吧。可惜了,这种药可没有你那种低廉。我这个啊,一辈子的效果,你就等着在监狱里慢慢爆炸你的神经吧。” “你——”詹美娥也不傻,自然明白了每天有专属女佣端着汤水来她房间送饭是为什么。也明白今天这个女佣是祈爵专门用来激怒她的。 “从我知道你给阿昕下药以后,我就一直也想给你试试。我真想看看你被愤怒控制之后是怎么样的一个模样。今天,见识了。”他冷冷一笑。 詹美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有一口气堵在胸口怎么也出不来。这个时候,她很想很想珍妮弗,想着如果她在的话,一定不会让自己变成这个模样。 她忍不住往后面倒退了几步,身子控住不住,直接倒在了地上。她的双手撑住白色大理石上,冰凉的温度传进她的手心上。詹美娥看着倒影在地面上的身影,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她当舞女之前家里条件也很好,喜欢比她大一年级的楚天南。但后来家道中落,她成了舞女。一次偶然,有人在楚天南的酒杯里下了药,居然让她撞上了。他们顺理成章的在一起,就那么一晚上,就有了楚伊伊。 人人都以为她是为了钱,才和楚天南生下楚伊伊,却没有人知道,她真的是爱楚天南,真的舍不得孩子跟着她吃苦。 詹美娥时不时就会想起自己的孩子,即便那个时候她也领养了一个孩子。总以为楚伊伊在楚家过得很开心,接受的教育也是最好的。却没有想到,有些事情超乎她的想象。在她多年之后再看到自己的女儿居然是在报纸上。 尽管从来没有好好照顾过她一天,但母女连心,看到楚伊伊的那一刻,她的眼泪就开始往下落。 倘若楚伊伊还活在这个人世界,即便她活的并不怎么好,詹美娥也不会动了要杀人的心思。可他们却逼死了她的女儿,她那里还可能保持着自己那颗心! 她如今想,她真是可以去死了。活着,杀不死伤害楚伊伊的人,也和珍妮弗有了隔阂,倒不如死了算了。她想着,就将手里的刀子对准了自己。 但有人的速度比她更快,抬起脚就将那把刀给踢飞了。 祈爵居高临下地对着她说,“你别想死了解脱,你要死也去监狱里死吧。好歹看看你女儿生前住过的地方啊。” 詹美娥痛苦地捶着地面,发出嘶吼声,“我诅咒你,诅咒你的孩子和你的女人必定死在手术台上!” 楚可昕闻言,忍不住往后倒退了一步。 祈爵细长的眼睛眯起,冲着人说,“把她的嘴巴给我粘起来,送到局子里去!” 她被人架着出去,嘴被蒙了起来,发出痛苦的声音。 楚可昕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好恶心,让人想吐。她想到詹美娥说的那句话,后背不住一阵的流着冷汗,脸色都变得惨白。 祈爵伸手拦住她的腰说,“别听她胡说八道,我给你请了最好的妇产科医生,他们的经验很丰富,绝对不会有任何的问题的。” 楚可昕虽然没有听到祈爵刚刚对詹美娥说了什么,但她隐约已经猜到了,今天的这一出一定是祈爵给安排的。 救护车将躺在地上的女佣也给抬走了。 楚可昕想起一个词,叫报应。 詹美娥终于等到了她的报应。那她和祈爵呢,无端将一个女佣拉进来,接受了这样一个意外,她的脸还能恢复从前的模样么?她生孩子的时候,真的会有所谓的报应么? 她拧着的眉头被祈爵看了个透彻,他叹息一口气说,“别信那些有的没的,就算是真的有报应,那也是在我祈爵身上,同你和孩子无关。” 楚可昕伸手封住他的唇,不让他往下说。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别去可怜任何人 祈爵将下巴抵在楚可昕的脖颈处,轻声道,“别去可怜任何人,阿昕,走到今天,那么多苦难,又有几分是我们应该受着的,也不是别人逼着的么?” 楚可昕叹了一口气,她从前同祈爵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祈爵的性子太狠,做事情不留余地。自己要的东西,必定要掠夺。等后来到了祈氏里,才觉得这样的环境造就了他的个性。可若非他这种个性,他们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晚饭,楚可昕没吃下去多少。其实这段时间她的孕吐没有那么严重,胃口也好了很多。但是今天看到的画面一直停留在她脑子里,吃都吃不下去。 祈爵只让厨房晚上再多准备一点各种各样的小食,知道楚可昕爱吃。她吃不下饭也随她,抱着她上楼。 楚可昕靠在祈爵的怀里,有点昏昏欲睡。直到她被祈爵放进水里了,她才清醒了过来。 五个月的身孕,又因为是三生子,肚子很大很大。整个人被放进浴缸的时候,水都上升了。 楚可昕看着自己的身子问,“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可胖可丑了。” “怎么会?”祈爵捧起一泼水,撒在她的肚子上。温温暖暖的水,一下子将一天的疲惫都释放了出来。 “我给你洗头。”祈爵将花洒拿了下来,水温调得刚刚好,轻柔地洒在她的头发上,漆黑的长发立即变得湿软。他拿出洗发水,打出泡沫,细细帮她洗头。楚可昕微微偏过头,望着祈爵,这个男人有一种别样的认真。她就想,自己真幸运,是被祈爵全身心爱着的。像他这样的男人,要么不爱绝情到死,要么深爱宠溺入骨。 好在,她是后者。 祈爵手指沾着泡沫,轻柔地摸过她光裸的后背,呼吸声渐重,有一下没一下的吐在楚可昕的耳畔。楚可昕耳后荡起一圈红晕,偏过头,男人眼中早就是猩红。 他嗓音里带着浓浓的沙哑,“我真是疯了才给你洗澡,看得到吃不到,难受啊。” 楚可昕见他绷的厉害,忍不住笑他,“没法子,天大地大,你三个孩子最大。如今,你就忍着吧。” 祈爵听闻,乖乖将她背后的泡沫洗去,拿了一块浴巾抱着她走出浴室。 他拿着吹风机笨拙地给她吹头发,好几次还扯到了头发。难为祈爵,堂堂祈氏的大总裁,走到哪里都有人帮忙准备好一切,居然某天也要自己动手帮人吹头发。 这会子,祈爵把房间的温度调高了,即便只披着一条浴巾也不觉得冷。晶莹的水滴从脖颈处滑到胸前,怎么看怎么都是撩人的画面。 楚可昕只听见耳畔传来嗡嗡的声音,余光可见祈爵那张俊美的侧脸。她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想着这样的男人是她丈夫,心里就暖暖的。 气氛宁静又美好,所有一切都像是被甜蜜的糖水在外面裹着一圈一样。 楚可昕拉开了嘴角,眼睛里有一股子的湿意,她将双手缠上祈爵的脖子,半干的头发贴上他的侧脸,“我爱你。” 祈爵笑着,继续在后头吹着她的长发,“是不是觉得你老公吹头发的技术很不错,忍不住对我又动了心,所以和我表白啊。” 她笑出声,“对啊。” 她枕着祈爵,也不管他这样好不好吹。 祈爵将她头发吹干之后,才自己进浴室洗澡,等出来的时候,楚可昕正躺在床上听音乐。 祈爵躺在她身侧,伸手摸了摸肚子里的孩子,有些惊讶地同楚可昕说,“唉,好像在踢我啊。” “我也经常能感觉到他们在动。有一个动的很厉害,喜欢用脚踢。” “不会又是个儿子吧。” “你不想要儿子么?” 祈爵顺势将她搂进怀里,“你生的,都喜欢。但给呱呱带个小妹妹蛮好的。他不是一直嚷嚷肚子里一定是妹妹么。” 楚可昕吃吃的笑,想到呱呱每天趴在她肚子上要和三个小妹妹们聊聊天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她同祈爵说,“那要是都是男孩子,他不得难受死。” 祈爵将她的肩膀再往自己身侧带了带,“你饿不饿,晚上才吃了那么一点。” “唉,没胃口嘛。”她躺在祈爵的胸口说,“爵,以后能不能那种事情做的少一点。我明白,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注定了肯定往后也会常常发生那种事情。可今天詹美娥说的那些话,真是让我心头一寒,我心里怕的厉害。” “有什么好怕的,所谓的因果报应是什么。她自己造了的孽自然要自己承担,我们不过是帮着老天收拾,你就这样想吧。”他低下头看着楚可昕那张前几天还有些圆润的脸这几天就清瘦了下去,有点心疼。 他一下子又从床上起来,随便套了条裤子,转过头问她,“要吃面么?” 楚可昕见他眼底深深的黑眼圈,想来集团事情多累,他还打算给她做饭,心里酸涩了一下,那里舍得他那么累。 “你过来躺着吧,我真不饿。要是饿了,我叫罗恩准备也行。你昨个晚上就没有好好睡会儿。” 祈爵穿好了裤子说,“我乐意伺候你。” 见他要出门了,楚可昕也跟着起来,“我和你一道去吧。” 祈爵在门口等她,一把将她抱起来。 楚可昕无奈地说,“我现在还能走呢,你就天天抱着我了,往后要再大一点可怎么办。” “也抱啊,又不是抱不动。” 他将她放上料理台,打开了三层门冰箱,转过头问,“吃什么?” “嗯,”她想了想,居然说了一个最简单的蛋炒饭。 “怎么想吃这个了?”他虽说着,但是还是伸手拿出几个鸡蛋。 楚可昕说,“祈爵,你把手伸过来,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想吃蛋炒饭。” “做什么?” “你伸过来啊。” 结果,伸过来就咬了一口,而且力道还不轻。。 祈爵倒吸了一口冷气,“你是属狗的啊,还咬人。” “咬你,就咬你。”她气得打了祈爵好几下,突然间就闹起了脾气。 祈爵也不傻,突然觉得楚可昕有点不对劲,抓着她的手问,“好端端的怎么了?什么事情惹到你了?” 楚可昕手不能用力,就拿腿踢他,“你惹我了,就惹我了,惹我了!” “老婆,动手打我行,你可别伤着我女儿,唉,你小心点。” “你走开,就想着你女儿,那我呢!”楚可昕脸色涨得红红的,想到那件事情,心里就不痛快极了。 祈爵贴近她,“我这不是给你做饭呢么?” “你又不是只给我一个人做过饭,你,上次,就在这个地方,还给萨琳娜做过饭。你忘了么?”楚可昕指着祈爵,“做的也是蛋炒饭。” “哪有的事情。”祈爵立即否认。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你当着你女儿的面,你敢不说谎么?”楚可昕越想越气,想起那段日子虽然是假戏,但是祈爵给她做饭。既然是演戏还要做饭么? 祈爵抱着她,“你看错了。我那是自己饿了,我自己做呢,她就刚好在旁边看着。我对着女儿发誓啊,我可一粒都没给她尝。” “我才不信你,你现在就是油嘴滑舌。”她趁机从他手里逃了出来,拿起旁边的一个铁勺子,指挥他,“给我做饭去!再加一个汤!” 祈爵嘴角噙着笑意,“老婆,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楚可昕拿勺子轻轻打了她一下,“胡说,我哪里吃醋了,赶紧做饭!” 祈爵眼角都透出点笑意,拿出砧板,洗了两个西红柿。 楚可昕喜欢吃酸酸甜甜的东西,他就在里面放一个。虽然只是一个蛋炒饭,但里面的料并不少。 他拿起刀子准备切菜,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眼前一暗,一时间什么也看不清了。 几乎有好几秒的失明,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手中的刀子就那么砍到了手上,一时间手里流出了好多血,把砧板都弄成了红色的。 楚可昕看到他手上的动作一顿,流出了好多血,一下子叫了一声,“爵!” 她想都不想,就从梳洗台上跳了下来,拿过祈爵的手,仔细看了一眼,眼里全是心疼,“唉,怎么那么不小心。” 祈爵将手抽了回去,“没事,就是一时间没注意。” 楚可昕也没管他说的,挺着肚子,快步走到大厅里,翻箱倒柜地找到了创口贴,将他受伤的地方好好的包了起来,“还好,切的不深。”她吹了吹,一脸的紧张。 “没事,我身上那道伤不比这深。” 祈爵安慰了她一句,心头却闪过一丝疑虑。已经是第二次了,间歇性的失明,什么东西都看不清了。他盯着楚可昕那张焦急的脸,又恢复了清明,好像刚在的失明只是昙花一现罢了。 “那你也不是铁打的人啊,下一次小心一点。”她推了推他,“我来吧。” 祈爵没告诉她,只是接过楚可昕手里头的刀,“就那么点伤,能有什么。让你尝尝你老公的手艺。”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她不是圣母 最后的那一碗蛋炒饭,真的做的很赞。每一粒饭都分的好好的,饭上裹着蛋液,玉米粒香甜,切得细细的鸡丁和虾仁,还有红色的西红柿跟绿色青豆,楚可昕很给面子,吃了两大碗。 早上起来的时候,身边的位子已经空了,楚可昕知道祈爵又是一大早去集团了。 楚可昕以为这几天吃得都挺好的,那孕吐的反应就没有那么严重,没想到女佣端了一杯牛奶上来的时候,她就忍不住恶心。罗恩忙叫人将那牛奶给撤了下去,还特地做了一份同祈爵配方一样的蛋炒饭给楚可昕,但她光看了一眼就吃不下去。 “少奶奶,您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么?”楚可昕摇了摇头,是真没什么想吃的。讲真的,现在就算是詹美娥做的菜,她都没有胃口了。 楚可昕喝了口水,人就又困了,想准备上楼,就听见罗恩在听电话,嘴上答应了两句又说,“少夫人胃口很差,一点儿没吃。” 楚可昕目光落在罗恩身上,罗恩也看到了她。楚可昕隔空做了一个口语,大约是没事,等下吃。 罗恩照着说了。 也不知那端的祈爵相信了没有,但就是不想塌担心。 楚可昕躺在床上,看着祈爵前几天找人设计的儿童房样板,觉得有意思极了。祈爵真是想给他们一个非常美好的童年。 儿童房里的床是三层设计,最上面到下面除了走楼梯还可以用自带的滑梯滑下来。 祈爵又怕那梯子高,摔着孩子,他就设计了一片空地,地上洒了一圈的彩色球。就算从上面摔下来了,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房间做了标着身高的长颈鹿,还能时刻记录孩子的身高。除了这个,祈爵还在这个房间的另一个房间做了一个小型儿童图书馆,两个房间打通,可以任意穿行。 楚可昕不得不说,祈爵若是对谁上了心,那真是一辈子的幸福,他能将每个事情都做的特别完美,不留一点遗憾。 她正在翻页,就听见楼下有人喊少爷。楚可昕起身走到房门的时候,就看到祈爵正往楼上走。 楚可昕说,“你不是下午还有会么,怎么跑家里来了?” 祈爵走近她,将一袋子板栗拿到她面前,“不是说没有吃饭么?先吃点这个,要是不想吃,就放着,我给你去做饭。” “别。”楚可昕拉住他的手,“你过来休息会儿吧。” “下午还有会议,我们一起吃完饭我就走。”他也没松开楚可昕的手,顺势拉着她一起走。 楚可昕心头流过一阵暖流,城堡那么大的地盘,定然离市中心是最远的地方,而祈氏的大楼自然是建立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两个地方隔得远极了,连开车都要一小时,他就为了给她做顿饭,中午又跑了回来。 楚可昕坐在大厅里,那栗子飘着香味,即便还是没有什么胃口,她还是忍不住剥了一个,放进嘴里,栗子甜甜的,甜到心里。 楚可昕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孕吐的时候,也不爱吃祈爵做的菜。自从出了詹美娥那件事情之后,她只吃得下祈爵做的菜。看到祈爵从厨房出来,手上端着两个菜,她也跑去厨房帮忙装饭。 想着祈爵特意才回来做的菜,楚可昕连吃了两大碗,吃到肚子撑得实在装不下了才不得不放下碗筷。 祈爵吃完饭就匆匆走了,她望着他的背影,心里一阵酸涩,想到生呱呱那段日子里,什么事情都是靠自己。那个时候,即便有尤子晨帮忙,可到底是不一样的。有段时间,不是问自己想吃什么,而是能吃到什么。 下午,楚可昕躺了一会儿。才刚醒来,祈爵的电话就进来了,她伸手接过手机,“喂。” “晚上想吃点什么?” 楚可昕揉了揉眼睛低声道,“都行。” 那端传来秘书的声音,“总裁,晚上还有一个会议。” 楚可昕听到之后,立即说,“祈爵,你别回来了。我保证,在家里也乖乖吃饭。” “没事,我开完会,再给你做。” 楚可昕无奈,这个男人如今将她当宝贝一样宠着,但她到底也心疼他一天两头跑,“爵,我想吃你公司附近的那家西餐厅。我等会过去找你吧。” 从城堡到餐厅不过一小时,她也没上集团去,怕打扰到祈爵。 这家西餐厅楚可昕挺喜欢的,环境很优雅。最主要的是,从这里望过去,对面就是祈氏辉煌的摩天大楼。 她正出神的想事情的时候,突然被人喊了一声,“可昕。” 楚可昕偏过头,没想到,居然是珍妮弗。 她人瘦了很多,面色也非常憔悴,浓重的黑眼圈挂在眼睛上。见到楚可昕像是见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楚可昕隐约知道她是为了什么来找她的了。 珍妮弗其实已经回英国很久了,她每天都回去去祈氏城堡外等楚可昕。但她始终都见不到楚可昕,即便她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也没能进去。祈爵就是不让她同楚可昕见面。 珍妮弗知道,她们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无法再祈求原谅。但她进了女子监狱看望詹美娥的时候,差点认不出来,那个人就是她的母亲。想到她母亲,这一辈子都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如今老了,还得在监狱力度过晚年,珍妮弗于心不忍,她真的也做不到像她那天说的那样,老死不相往来,这是她的母亲啊。 “我,可昕......我妈她,你,能不能求求祈少,求他放过我妈妈。”珍妮弗不敢看楚可昕的眼睛,要她为自己的母亲求情,她也好难开口。母亲做错的事情实在是太严重,她简直不知道要怎么说。 楚可昕放下手中的果汁,叹息了一口气,“弗,我没办法帮你,爵约了我吃晚餐,我要走了。” 楚可昕起身,珍妮弗也跟着起来,拉住她的手说,“我知道我现在是强人所难。”珍妮弗的声音变得哽咽,“她的所作所为令人发指,不值得人原谅她。” “既然如此,你何必还要找我?”楚可昕苦笑,“你,明知道为难我,还要求我?” 楚可昕虽然小的时候没有见过詹美娥,但她永远都忘不了这个女人带给他们家的灾难。 “我知道我妈是罪有应得,但可昕,你还好好的,能不能看在你和孩子都没有出事情,还没有酿成大祸的情况下,原谅她。她年纪那么大了,祈少还给她用了给你用的药还强大的一种药,她现在的神经已经处于崩溃,再加上监狱里的辛苦和狱友对她的刁难,我妈过得生不如死。我求求你了,帮帮她,让祈少手下留情.....” 楚可昕冷冷一笑,用力甩开珍妮弗的手,“手下留下,珍妮弗,我想,我是把你当朋友的。可,你是怎么对待我的呢,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妈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你是知情的还是不知情的。” “我......” “我想你不必说了。你明知道我曾经得过焦虑症,怀孕之后还带着产前忧郁症,你还能看着你妈下药?”楚可昕凝着珍妮弗那张脸,“你不是一个医生么,多少次你和我强调你热爱这一份工作,那你告诉我,你那个时候在做什么?你松开我。” 珍妮弗不肯松开,她知道,这将是詹美娥唯一的一次机会了。 “可昕,我之前是被我妈逼得没有办法,但我知道她下了药之后,立即就将那些药都扔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和孩子。” “珍妮弗!”楚可昕气的双肩颤抖,“那你告诉过我一声么?你就这样一走了之,任凭你母亲留在城堡,躲在暗地里伤害我!”她想到他们的所做所为就越发恨意难消。 祈爵虽然狠,可有一件事情没有做错。若他没有发现詹美娥的阴谋,如今躺在床上求死的人就是她。 楚可昕对着她说,“你以为你妈做的只有这些么?我来告诉你,你以为的妈是为了照顾你,给你温暖,每天努力努力工作的人。是一个有爱心,有真心的好女人。但我告诉你,在我眼中,你妈她就是一个恶魔。她是我爸和我妈爱情上的污点!因为她,我妈得了抑郁症,跳楼自杀!因为她,我爸一辈子都活在自责里!因为她,我从小失去了母爱!因为她,楚伊伊才会变成那个样子!如果她当初没有带着那一份私心,去介入破坏别人的家庭,今天又怎么会造成那么多人的灾难!” “对不起,对不起,这些,我都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但错再多,她也是我母亲啊,可昕,我会用余生来忏悔,但我求你,我妈她再待下去,一定会死的。” “那就让她去死吧。”楚可昕的口气冰冷到极点,她能管多少人的生死,能让詹美娥活着进监狱已经算是很好了。 她不是圣母,对这样的人她还能怎么样,想要她放过詹美娥,那当初他们怎么不放过母亲,放过她和自己的孩子呢?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生娃进行曲 楚可昕甩开珍妮弗的手,头也不回的走,即便珍妮弗苦苦哀求,她也狠着心没理她。 走到大门口,祈爵恰好推开了餐厅的大门,看到楚可昕正准备走,皱着眉问,“怎么要走了?”他刚说完话,目光就落到了匆匆跑过来的珍妮弗身上,唇瓣勾起,透出点凉薄的味道,“哦,她怎么也在这里?” 楚可昕看到祈爵眼角透露出的阴冷,知道他什么脾气,忙拉着他往外走,“我突然间没有胃口了,就不想在这一家餐厅吃了,我们走吧。” “为什么不在这里,走,进去。”祈爵搂着楚可昕的肩膀,就将她往里面带。 楚可昕张了张嘴,想说几句话,祈爵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珍妮弗不死心,上前恳求,“祈少,我求求你了,拜托放过我母亲了。” 祈爵声音不高,但是说出来的话里头藏着说不出的狠绝,“我直接了当的的告诉你,你要是别天天出现在我面前,兴许我那天忘了这件事情,你还能回去搞搞关系将你母亲给捞出来,要是我火了,我迟早也把你这个不良医生给关进去!” 珍妮弗不是不知道,祈爵这人除了对爱的人好之外,别的人都是冷酷无情的,但她没有想到他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珍妮弗的脸色接近于惨白。她哆嗦着张嘴说,“你们就不能得饶人处且饶人么?如今可昕你也在生孩子了,就不能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积点德么?” 祈爵怀中的楚可昕望着珍妮弗,只见她脸上都是痛苦的表情 祈爵眼里的冷意越来越深,“你别拿着肚子里的孩子说事情,告诉你,这世界上还没有我祈爵怕的东西,谁敢给报应!” 珍妮弗手抓着衣角,眼眶噙着眼泪,但是死死咬住没让眼泪流下来,“我就不信,这世界上真没有你怕的东西。那就等着吧,总有一天,老天也会让你尝尝生离死别的痛苦的!”她偏过头,对着楚可昕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你把我当朋友的时候,我也是一样。我妈选择要伤害你的时候,我也是成天提心吊胆,既害怕我妈伤害到你,又怕我妈暴露,我有我的矛盾.......” 楚可昕看到她捂着脸的手松开,“我那个时候说祝你幸福,是真心的,但我如今要收回。” 祈爵冷笑一声,“你算什么东西,我们需要你的祝福么?你就算诅咒我们一辈子,你信不信,我们也活的好好的。”祈爵嘴角的讽刺越发明显。 “那,我就等着,等着那天的来临。”她旋过身,双手紧紧握着,她知道,她母亲是没有机会出来了。她自然不会再去纠缠楚可昕和祈爵,她知道,只要是涉及了楚可昕的事情,祈爵无论如何也不会松口。这变是所谓的命运吧! 楚可昕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简直成了家里的重点保护对象。祈爵怕呱呱动作太大冲撞了楚可昕,如今都不让他靠近楚可昕身边。自己呢,也不上班了,将集团所有的事情都扔给了祈沪,自己在家里当起了全职丈夫。 但是照顾地再好,再缜密,当楚可昕一手叉着腰喊肚子疼的时候,祈爵也是立即就六神无主了。这天,楚可昕同往日一样和祈爵在花园里散步。楚可昕笑着问祈爵,“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么?” “哪有那么快,我的孩子,每一个名字都要好听。” 楚可昕又想着自己这次怀的是三胞胎,心里总有一种害怕的感觉,会不会真的应验了詹美娥说的那句话。 祈爵眼睛半眯着,他光一眼就知道楚可昕在担心什么事情,伸手搂着楚可昕,“别担心,我将那批最好的医生都请来了,手术室也是单独预留着的,就怕万一你突然要生孩子。如果你可以你就顺产,要是不行就剖腹产,没有关系的,一定不会有事情的。” 詹美娥那件事情之后,楚可昕的产前忧郁症就越发严重起来。但她在他面前总是装出一副很开心的样子,若不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她一直在梦里喊着,祈爵都没有看出来。 祈爵想给她再找一个心理医生,她也不肯。他只好自己听着医生的建议,把时间都放在她身上,陪着她给她安全感。 楚可昕仰起头,拉下他的脖颈,亲亲他,“我知道,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啦。”她的眼睛笑吟吟的,透露出愉悦,“为了这一胎,你比我还要辛苦,我知道昨天晚上你又没有睡觉。” “小东西,”他作势要弹弹她的额头,“明知道现在不能做,你晚上还惹我,天天往我身上招惹。” 楚可昕笑盈盈的,“我有保护神的时候不惹惹你,什么时候惹你。” 祈爵顿了顿,到底还是没忍心弹她,人将她拥在怀里说,“你等着,等着回头我怎么收拾你吧。” 楚可昕笑着,推了他一下说,“快点给我拿点水来,我好渴啊。” 祈爵看了一眼快到的花房,里面就备着水,他松开手,就往前走给她拿水。 就在祈爵拿着水准备回来的时候,楚可昕叉着腰,眼睛闭着,满脸痛苦的样子,马上就要倒下去了。 祈爵吓得魂魄都要飞走了,三步并做两步跑过来将她搂在怀里,一颗心跳跃的太厉害,怎么都克制不住自己的恐惧。 他带着颤抖问,“怎么了,哪里不是舒服?” 楚可昕从怀孕到现在,从来没感觉那么疼过,小半身更有湿漉的液体流出来。 楚可昕之前生过呱呱,她有经验,这是羊水破了吧,她要生了。 “阿昕,你坚持住,我给你叫医生。” 楚可昕抓着祈爵的手,有气无力地说,“爵,我,我......这是要生了.......”她这话一落,楚可昕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她忍不住痛苦的低吟了一声。 祈爵用仅有的理智打了罗恩的电话,立马来了医生,将楚可昕安排上专门的车子上,送她去医院。 祈爵握着楚可昕的手说,“别怕,我们的孩子终于要和我们见面了。” “我不怕,不是有你陪着么?”她咬着牙说出这几句话,事实上,一阵一阵的阵痛,让她痛的无法呼吸。她用力抓住祈爵的手,告诉自己要坚强,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最重要的是,怀胎十月的孩子,终于要和他们见面了。 祈爵见她额头上的汗水将头发都给打湿了,知道她如今一定是疼的厉害。他眼睛里全然是心疼,对着楚可昕说,“阿昕,这一胎生完了,我们再也不生,真的再也不生了。” 楚可昕听到他这话又好气又好笑,她现在怀着三个,生下来就是四个娃了,她当然不会再要,难不成要凑齐九个召集神龙啊。 “啊!”又是一阵痛苦的叫声,祈爵的心都要跟着颤抖。楚可昕拉着他的手问,“爵,我会不会死,我害怕。” “不会的!” 楚可昕忍着疼说,“要是万一,万一我们四个都有危险了,你一定要保孩子,知道么?” 祈爵压抑着胸口的痛苦,冷冷地开口,“楚可昕,现在怎么敢和我说这种话,我告诉你,你要是敢离开我,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的孩子,我都送去给你陪葬。” “疯子!那也是你的孩子!” 祈爵握着楚可昕的手,一字一句几乎是齿缝里挤出来的,“你听着,孩子只有你在的时候,我才会认为他们是我的孩子,我才会好好对他们。若你走了,我不会有任何的心疼,我看都不会去看他们一眼。” 楚可昕咬着唇,被放到病床上,要被推进手术室。楚可昕紧紧地握着祈爵的手,“爵,我害怕,我真的害怕。”她害怕詹美娥说的报应,更害怕死的时候连祈爵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 祈爵感受到了她的害怕和慌张,吻了吻她的脸。 医生在旁边说,“请家属到手术室外面等候,里面要动手术了。” “不,不要,爵......”楚可昕拉着祈爵的手不肯放。 医生盯着跟着进来的祈爵,刚想说什么,就被祈爵大声吼了回去,“看什么看!” 谁能拿祈爵有什么办法,连着这个医院都是他的。他想要进来,没人能拦住他。 医生抬起楚可信度腿一看,“宫口开了,可以生了要剖腹产还是顺产?” 楚可昕哪里还有什么力气回答这种问题,她都快疼死过去了。 祈爵怎么忍心让她直接生,当机立断,立即要求剖腹产。 麻药马上被打进了身子里,楚可昕感觉上半身的感觉都有点儿也没有。 祈爵全程都在楚可昕身边看着那些血淋淋的场面,他头皮发麻,只觉得这种场面他往后再也不想遇到。 刀子的声音就在耳畔,像是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一样,终于在这压抑沉闷的手术室里响起一声明亮的啼哭声。医生将一把剪刀递交给祈爵,“祈少,要剪短脐带么?” 祈爵拿过剪刀,看着楚可昕的侧脸,一种油然而生的骄傲之情就出来了。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喝奶or喝奶粉 祈爵盯着那闭着眼睛直哭的小东西,一张皱巴巴的小脸,就那么小小一点点大的人儿,居然能将楚可昕折腾个半死。祈爵颤抖着手,剪断了他和楚可昕十个月来的紧密联系。他抬起那个小东西,轻声道,“欢迎你,宝贝。” 孩子像是有某一种感应一样,刚刚护士抱着的时候还会哭会喊,一到祈爵的手里,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很快安静下来了。 紧接着,第二个孩子,第三个孩子都出来了。祈爵一个一个剪断他们的脐带。 祈爵抱着其中一个孩子对着楚可昕说,半跪在楚可昕身边,“看,阿昕,我们的孩子。” 楚可昕淡淡一笑,伸出一只手指勾住孩子的,而祈爵用整个手紧紧抱着他们。这一刻,楚可昕就觉得,幸福前所未有,再多的苦也能吃。 折腾到天快凉了,楚可昕才被退出手术室。 楚可昕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如今正在打点滴。祈爵弯下腰,在她的脸上亲吻。 房门这个时候被人推开,呱呱探出一个小脑袋来,看到床上躺着的人,快步跑上去。祈爵眼明手快,中途就将他拎了起来,“别吵到你妈咪,你怎么来了?” “爹地,我来看妈咪呀,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妈咪生小宝宝了。还是二伯告诉我的。坏人!”呱呱嘟着嘴巴。 “行了,就嫌你闹,吵着你妈咪,所以不叫你。” “爹地,我想看看妹妹,你带我去。” 祈爵看了一眼还睡着的楚可昕,叫了个月嫂在旁边照顾着,自己就带着呱呱去保温室。 保温室里全是孩子,一个个都只有一点点大。呱呱望了一眼问,“爹地,那个是妹妹啊?” 祈爵指了指前面三个盒子。 呱呱赶紧凑上去看,“爹地,你抱我吧。” 祈爵抱起他,他凑进看,那宝宝虽然脸上也皱巴巴的,但是和别的宝宝比起来,都要白,一看就是好皮肤的。呱呱喜欢的不行,在盒子外面画了画,“妹妹,以后哥哥会好好照顾你的。” 祈爵闻言,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 呱呱手指往下,那上面写着两个字,祈曤,男。 呱呱一脸不可思议,“爹地,怎么是男孩!” 他又扑过去看隔壁的孩子,上面也是两个字,祈庭,男。 呱呱简直要绝望了,“爹地,不是说好是妹妹的么?我才不要弟弟,好气人!” 祈爵心里笑,谁和你说好了,还不是你小子天天自己在那里念叨着我要有妹妹了,有许多的妹妹。 “让我看看最后一个,最后一个!”所有的期待都落到了最后一个宝宝身上。那宝宝的皮肤比他家弟弟的还要白,还要嫩。才那么一点大,但那眼睫毛好长好长,就像是一把小扇子一样。 呱呱低下头找标签,那上面写着,祈未央,女。 呱呱眼睛一亮,对着祈爵说,“爹地,妈咪真棒,给了我一个小妹妹,你看我妹妹眼睛多好看啊。” “她根本没睁开。” “可以想象啊,你看她睫毛多长啊。” “你弟弟的睫毛也不短。” “弟弟哪里好,你看那脸皱的跟小老头一样。” “嗯,你出生的时候比他们还难看,你现在不也长得挺好!” “真的!”呱呱不敢相信自己从前也是这个模样,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盯着两个弟弟出神。 祈爵将呱呱带出保温室,“行了,你回家去吧,留在这里吵。” 呱呱不愿意,“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我不想。爹地,我待在这里吧,我不说话。” “不行。” 楚可昕生孩子花了太多力气,这一觉睡得特别的沉,眼睛想睁都睁不开来。 等楚可昕醒来的时候,祈爵早就安排好了医生,立马上前给她看察看伤口,确定状况良好之后,才离开。 鸡汤是罗恩一早备好的,冷了就换一蛊新的过来,保证随时喝都得热的。尽管楚可昕没有胃口,看着祈爵小心翼翼的样子,楚可昕张了张嘴,没将不想喝的话说出来。 祈爵端起碗,吹了口气,喂了她小半碗。楚可昕推了推他,“我真喝不下了。” 她瞥了一眼放在桌面上的吃食,什么都有,心里像是趟过了一层蜜一样,这种被呵护的感觉真好。 她从前生呱呱的时候,总是自己一个人去产检,看到别人不是有妈妈陪着就是有老公陪着,但她什么都没有。那些年长的妈妈,经验都丰富,会给孕妇说很多的事情。有一回,她就听着旁边的妈妈在和孕妇说,“生了孩子之后,可不能洗头洗澡,你们年轻人啊,不要不听,年轻的时候还好,等老了,就是一身的病了。” 楚可昕那个时候就在想,若是她妈妈还在的话,是不是也会这样和她絮絮叨叨的讲话。 “我想看看孩子。” 祈爵叫人抱来了孩子,每一个都还没有睡醒的样子,乖巧的很。 孩子靠近母亲,本能的要喝奶,眼睛都没有睁开,就挨着楚可昕的胸,一直不停的抓手。楚可昕抱着孩子,喂奶。 祈爵看了就心疼,“你才醒来,等过几天再喂奶吧。” “你看他都要哭了,我先喂他吧。” 可结果是孩子吸了半天都没有吸出来奶,哭得可大声了。祈爵只好叫月嫂泡了奶粉喂。 楚可昕的奶下不来,三个孩子轮流吸,楚可昕咬着唇,被折磨得不行。到最后,祈爵都看不下去了,去问了医生怎么下奶。 医生是女医生,看着楚可昕和祈爵脸上闪过点不自然的红,“这个事情,爸爸多帮忙就可以的。” “噢,明白了。”祈爵眼神落在楚可昕身上,声音里带着点笑意。 楚可昕哪里不明白他心里想的什么,脸上比女医生更红,“你脑子里竟想些什么!” 祈爵忍不住笑出声来,“我什么都没说,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女医生忍俊不禁,也不敢再待在房间里,赶紧带着护士离开了。 祈爵见人走了,心情大好,一下子趴到楚可昕身上,伸手就去撩衣服。楚可昕一把将他的手给拍掉,眉间微蹙,“你就是没个正经。” 祈爵在床上笑得前俯后仰的,“我也没说要做什么,你说你说,你刚刚在想什么?你看你脸怎么红成这个样子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怕有那个感觉?” 楚可昕红到脸白皙的脖颈都染上了红色,拿起了枕头,打在他身上,“走开!” 男人双手扳住楚可昕的脸,俯身往下亲,“老婆,你就当憋着我那么久给的奖励吧。” 楚可昕抬起头,一双漆黑的眼睛好像天上的星,他精致的眉眼紧紧地盯着自己,一时间气息都有些紊乱。他双手捧着楚可昕,目光里带着几分急切。 再也无法忍受,祈爵深深吻住她,有一种巨大的空虚在心里叫嚣,直到这一刻,才被一丝又一丝饱满的情给填充起来。 近乎是啃咬般的吻一下又一下落在楚可昕身上,仿佛是想要将她拆入腹中。 他冰凉的手指顺着宽大的病号服往她的身侧一寸一寸往上挪。楚可昕咬着唇,低声道,“祈爵,在医院呢,你别闹了。” “我有分寸。” 孩子被月嫂抱去保温室,祈爵叫她下午去休息一会儿子,这个档口也到了该回来的点了。她推推祈爵,“你起来吧。” 祈爵一只手压着她的手腕,“别动,让我亲亲。” 楚可昕没忍住,不知不觉间,嘴里溢出几声令人着迷的声音。 她一下子亮起了眼睛,脸红的要滴出血来,身子里有一股子难以说明的奇异感觉在乱窜。 祈爵低头望着她,低声叹了口气,“算了,还是回头再折腾你,先办正经事儿。” 楚可昕还没有从刚才的那一阵酥麻里回过神来,就看到祈爵真像医生说的那样,低头帮她吸出奶水来。 楚可昕羞到不行,“非要用这个法子么?” 祈爵低哑着嗓音,“除了这个还能怎么样,我也不好受,只能亲亲抱抱,都不真枪实弹,迟早被憋死。” “你快点吸,别废话!”这个男人说话无耻又色~清。 楚可昕真是快羞死了,恨不得立马将趴在她身上的人踢掉。她感觉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了。 祈爵手上肆无忌惮,几番折腾之后,终于侧身躺在楚可昕身边,两只手还霸道地抱着楚可昕,“真是便宜那几个臭小子了,索性给他们喝奶粉得了。” 楚可昕一拍开他的手,“是不是亲爹?” 祈爵凑过去吻了吻她,嘴上噙着笑,“老二的眉毛眼睛都像我。”他说着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好在最后那个宝宝是女孩子,你没看到呱呱进去看孩子的时候,看到每一个都是男宝宝那绝望的样子。” 楚可昕“扑哧”一声笑出来。 在医院调理了两个月,楚可昕肚子上的伤疤终于长好了。祈爵将楚可昕带回家,一时间,三个孩子为祈氏城堡带来极大的生气,每天都能听到几个孩子的哭闹声。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雨逢甘露啊 祈爵请来了一支专业的团队照顾孩子,饿了有人喂,尿床了有人换尿布。但楚可昕总是不放心,很多事情依然亲力亲为。而呱呱啊,只喜欢抱着小未央,因为那是唯一的妹妹。 生完孩子的第三个月,楚可昕睁开眼睛,就听见浴室里传来一阵水流的声音,她赤着脚走在地面上,半跪在地上拿出一条裤子和一件白色的衬衣。 浴室的门打开,某人什么都没有穿就那么走了出来,楚可昕盯着他身上那完美的线条,将早上还没有醒来的睡意都全部赶走了。 她将衣物放在床上,轻声道,“呐,今天的衣服,给你放好了。”说着脸透着几分红色,要进浴室里洗漱。 男人见她的模样,半路将她拦住,一双手放在裙摆之下,底下空空如也,他嘴角噙着笑,蹭过楚可昕的耳畔问,“昨天晚上喝醉了,正经事情都忘了做?你怎么都不穿裤子?” 不过是隔了一层薄薄的睡衣,两个人紧紧贴着,温度都骤然上升。 楚可昕脸上一阵发烫,想到那短裤明明就是昨个夜里,他自己发酒疯,非给她脱掉的,这个时候又跑来问她怎么不穿裤子。 楚可昕推了他一下,“今天不是有会议,还不快去上班。” 祈爵见她那条淡紫红的睡裙根本都遮不住她的大长腿,轻轻一动就能看到她里面的风光。楚可昕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自己,脸色越发红了,“你还看!流氓!” 祈爵嘴角噙着笑,“都给我生了几个孩子了,还那么害羞。” 楚可昕不理他了,她起来就是只打算帮他将衣服搭配好,然后打算再睡一会子。昨个晚上,这个男人发酒疯,还吐了不少,为了照顾他真是一宿没睡。嘴里念念叨叨就那么几句,“老婆我爱你,老婆我们以后真的不生孩子了,我都快成和尚了。”楚可昕简直是对他哭笑不得。 楚可昕见祈爵的目光还盯着她身下呢,想也不想,就爬上了床,拿过被子就接着睡觉。 祈爵拿出手机,对着电话那段说,“今天上午的会议挪到下午去。” 楚可昕秀气的眉皱了皱,“你怎么不去上班啊。” 祈爵也跟着上床,一双手有意无意地蹭过她的肌肤,几分触电的战栗,“我本想推迟一个小时,后来想想,一个小时哪里够。”他二话不说,三下五除二将楚可昕套在身上的那件睡衣给除掉了,低声道,“老婆,太久了,今天说什么,我都要吃肉!”他说着就将楚可昕给压在了身下。 痴缠到最后,祈爵久久地拥抱着楚可昕,整个房间里都充斥这浓浓的味道。祈爵说,“整整一年,真是憋坏了!” “本来昨个就可以,可惜某人喝醉了酒,有什么办法啊?” 祈爵一只手抚着楚可昕的肩头笑着说,“我高兴呀,你给我生了四个孩子,那群人别说多羡慕了,一个晚上一直灌我酒。” 楚可昕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喜欢孩子呢。从前,他脸上就跟冰块似的,难得有点笑容。如今,他一进门,都必须先去看看宝宝,而且,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了。 祈爵拉着她的手问,“明天是不是要回一趟医院做检查?” “嗯。” “我明天陪着你一起去。” 祈爵目光游离,想到刚刚到了高~潮的那一刻,他的眼前又有片刻的失明,双臂紧紧地搂着楚可昕的肩膀,直到那一份光明重新出现。想起几天前,他就去做了检查,那份报告至今没有取回来。他心里虽觉得没有什么事情,但最后还是听从罗恩的建议去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那明天将楚可昕送去医院的时候,顺带他也拿走自己的那一份报告吧。 楚可昕累极了,人躲在祈爵的怀里,没一会子就又睡着了。 祈爵轻轻将她放在床上,自己则穿上楚可昕给他选的衣服走出了房门。 大厅里,三个月嫂每个人手里一个孩子。三个孩子每个人都穿着一套连体的衣服,加上肉肉的小脸蛋,别提多可爱极了。 祈爵抱过自己的小女儿,小未央此时睁大了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一对睫毛又长又密,看到自己的爸爸,开心地“噗噗”了几个泡。祈爵望着未央,这双眼睛真是像极了楚可昕。他亲了亲小女儿一口,正准备将孩子还给月嫂,这孩子却不知怎么的,用了好大的力,将他的衬衫给握住。 虽然才二个多月的孩子,但是祈爵居然也会耐着性子和她说话,“未央乖,爸爸要去上班了。回家再抱你好不好?” 未央不放手,祈爵就一遍一遍和她说,到最后未央终于松开了祈爵的手。 四大家族如今成了三大家族。当初希尔顿家族一度以为自己的家族会被打压到不行,毕竟在这一场商业战中他们是坚定地支持罗斯家族的。但是令人意外的是,祈爵却处处放过希尔顿家族,于是甚至出现了希尔顿家族也比从前强盛的势头。 但祈爵心里知道,他能放过希尔顿家族,不过是因为不想欠着萨琳娜。就像萨琳娜说的那样,他确实是将她最美好的时光都耗尽,只为了让楚可昕归来。他想,她既然求的是家族的繁荣昌盛,那他就给她这个。若是从前,按着他的性子,他是不会再与萨琳娜有半分交集。但如今,她能冒死去通知他炸药一事,祈爵觉得终究是自己对不起别人。他只能用这种方式去偿还,只是他的心,他是不会给半分的。 今天是萨琳娜父亲的寿宴,祈爵想都没有想,就将楚可昕也一道儿带了出来。 女人心思总是多想一份,楚可昕知道要去参加萨琳娜父亲的寿宴,就赶紧拿出自己设计的晚礼服。其实也明白祈爵最爱的就是她,但是总有一种要宣誓主权,压住对手的冲动。 于是在罗恩通知楚可昕之后,楚可昕整个下午都在衣帽间里找衣服,几乎将整个柜子的衣服都给穿个遍了,最后终于选择出了一条红色的礼服。 祈爵进来衣帽间的时候,就看到楚可昕穿着一套红色的礼服。那条黑裙子,真是简单的可以,她脖子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带,显露香肩,反而更突出了锁骨和白皙的肩头。下身是侧开高叉长裙,一条纤长玉腿,简直令人喷血。 祈爵只觉某处一紧,晨起时才释放的欲~望又有不可控制的复苏之意。 楚可昕偏过头,正好穿上亮色高跟鞋,看到祈爵站在门口,笑着问,“爵,我这样好看么?”她说着,自己看了一眼自己的腰,“哎,生了孩子之后好像胖了点,从前穿这套是刚刚好的,现在,好像有点紧绷了。” 祈爵没说话,走进房间搂着她盈盈一握的腰,简直不能理解她两个月时间就恢复成这个样子,怎么还能说自己胖了。 祈爵伸手圈住她,脸上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自从上次他见她穿的礼服,要了她一次以后,后来叫她去,她一副焉焉的模样,也难得会去打扮。照着她说的,就是我打扮了,你也能给我脱下来。 祈爵凑过去,姿态亲昵地贴着她的脸,“今天怎么那么起劲的收拾你自己。”他的手还下滑到开叉的地方,有意无意地蹭过,“还穿这样的裙子,你说你是去抢风头呢,还是勾着你老公我。” 楚可昕闻言,脸都涨的红红的,她拍掉祈爵放在她腿上的手,“你这人能不能思想健康一点。” 祈爵在她唇间轻吻,急促呼吸间扯出几个字,“还缺点东西,你的唇不够红,我来帮你。”说着就一发不可收拾,当真是将她的唇吻的红红的。 但这个男人因为怀孕被憋的太久,仿佛沙漠遇到甘露。这套穿了两个小时才穿好的衣服又被祈爵给拆了下来,楚可昕死都不肯,他便软磨硬泡,她可总算见识到祈爵的磨人劲儿了。 衣帽间里属于某种情~欲的味道还没有散去,楚可昕看着已经不成样子的礼服冲着祈爵发火,“你看,这下我穿什么,我找了一下午才找到那么间合适的?” 祈爵嘴角噙着笑,“你说,你为什么就今特地打扮的那么好看?是不是想要勾住你老公的眼睛别往别处看,你要是想要这个效果,你已经达到了。我保证,今天晚上我谁都不看。” 楚可昕脸上真是火辣辣的烫,一种被看穿心思的样子。她咬着唇,“谁说我为了勾住你了,我就不能穿好看一点给别人也看看么?你晚上爱看谁看谁!!” “你还真打算让人看你刚刚的模样?”祈爵将整个人压在身子下,“真是反了你了,是不是要的还不够多?” 楚可昕嘴角倒也缀起零星的笑意,“你怕什么,你也可以看别人。” 祈爵浅笑出声,吻上她的唇,“我谁都不看,谁有你好看呀,但是,我也不许别人看你!” 楚可昕心底流过一层细密的温热,这男人,真是从前如今,嗯,还有以后,一如既往的霸道!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全世界,我只爱你 楚可昕瞥了他一眼,一只手指勾起地上已经破碎的黑色小礼裙,眼神极具魅惑地说,“那祈少,你是让我穿着这身去吗?” 两人到希尔顿大酒店的时候,宴会早就开始了。 楚可昕穿着祈爵早就准备好的晚礼服,挽着祈爵往里面走。 祈爵给她准备了一声白色的晚礼服,一字肩的,十分干净简洁的设计。 楚可昕又好气有好笑,好在他今天亲的时候,还知道注意分寸,没将那些露在外面的肌肤都种上红草莓。 祈爵进门的时候,希尔顿家族早就有家族中重要地位的人站在门口迎接他们。 今天寿宴的主角巴泽尔见到祈爵和楚可昕进来了,脸上洋溢着笑容,拿过waiter手中的酒杯给祈爵和楚可昕,“祈少和夫人能在百忙中抽空参加寿宴,真是我的荣幸。” 祈爵悠闲地端过酒杯,“生日快乐。” 明明是晚辈,但气场绝不输人。最令人尴尬的是,曾经这两人的关系是差点成为女婿与岳父的人。在祈氏悔婚之后却没办法撕破脸皮。 巴泽尔想到这个,脸上就一阵尴尬,望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萨琳娜一眼,满眼的恨不成钢。 萨琳娜只是远远地望着那个神袛一般的男人,神情间闪过哀怨。 她眸子里漾楚一圈水雾,忍了好一会子才将眼泪给藏了回去。她的手抚上自己脖子上的一粒粉色的钻石,浓密的睫毛微垂。 巴泽尔笑了笑,“祈少,让犬子招待你吧,你们都是年轻人,共同话题一定比我多啊。”他说着,就招手让罗伊跟着过来。 罗伊弯曲手腕,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妹妹,跟哥哥一起过去吧。” 萨琳娜从祈爵进来之后,目光就一直停留在祈爵身上,但她不想上去。听说,楚可昕又给他生了三胞胎,圈子里都说她的福气有多好,连三胞胎这样的几率都能遇上,往后可不就是母凭子贵。 而她怀孕的时候传出来的那些新闻,都说祈爵怎么样爱护楚可昕。她没有看到的时候,可以以为只是报纸夸大其词,但当他们真的出现的时候,萨琳娜才感受到,报纸哪有夸张,那就是真实写照。她不想,真的不想去感受他们的幸福。 “哥哥,我不想去。”她想将手抽出来。罗伊不以为意,眼里头淬着笑意,“只不过见一面,又何必呢?难道你以后都躲着不成,三大家族总会有各种场合遇上,学着习惯吧小妹。” 罗伊半推着萨琳娜往前走,眼中一股子深不可测的目光游离在楚可昕身上。 罗伊长相俊美,一声剪裁得体的西装气质不凡。他见到祈爵,拿着酒杯与他致意。 祈爵不喜欢罗伊,从他刚才几步路过来,落在楚可昕身上的目光就让他觉得,他对楚可昕居然有一种想要占有的欲望。 祈爵的手指早酒杯上划过,眼中透出阴鸷,连他的女人都敢染指!看来不必对希尔顿家族手下留情。 “传闻说祈少独宠娇妻,祈少举行婚礼的时候,我没来得及参加,今日一见,夫人果然美丽。” 祈爵不动声色地将楚可昕整个人都搂进怀里,宣誓主权,“那是当然。”他漆黑的眼眸盯着罗伊,眼底的警告不言而喻。 罗伊感受到那道目光,也没有尴尬,只是摸着自己的鼻子笑了笑,然后将自己的妹妹推了过来,“萨琳娜,怎么不打招呼?” 萨琳娜望了一眼祈爵精致的侧脸,眼眶中有晶莹的眼泪,她张了张红色的唇,“爵,好久不见啊。” 楚可昕眼睛落在萨琳娜的脖颈处,那一颗粉钻是当初祈爵高价买下的,好像是为了给她过生日才买的。 祈爵感觉到挽着他手的女人手心一紧,他眼中闪过笑意,要是他今天同萨琳娜有什么表示,估计这一个月都没办法躺在家里头那张kingsize大床上了。 祈爵轻抿了口红酒,倒没接萨琳娜那句话,转过头对着罗伊说,“说起来,萨琳娜今年也该二十八了吧,没再给介绍新的联姻对象么?”而后他目光落在萨琳娜身上,“你记得有段时间,我们一起赛马,有个驻外使馆大使么?那人一直对你有好感。” 萨琳娜闻言,整个嘴唇都在颤抖,她鼻子莫名一算,眼泪几乎要冲出来,狠狠灌了自己一口酒,才带着几分委屈说,“爵,我还没有到那种程度,连对象都要将就。” 男人冷冷一笑,口吻平淡,“将就也总比天天想着拿别人东西好。”他的目光装作不经意地瞥过罗伊。 这种程度的晚会每个月都有好几场,有时候不得不应酬。祈爵已经同巴泽尔打了招呼,这档口见楚可昕也没兴致,也不想对呆着,拥着她就往人群里走。 萨琳娜望着那个男人离开的背影,想起这个男人说绝情绝情,说痴情也痴情。只是他的痴情全部只留给了一个叫楚可昕的女人。 很早很早之前,萨琳娜看着那个男人,说,“我的家族可以让你更为荣耀。” 那男人却回给她一句,“日后,我会给你一个更辉煌的家族。” 他后来终于站上了他当初许下的巅峰,也给了他们家族至高的荣誉。若非她没有做哪些伤害楚可昕的事情,也许他们家族的地位会比曾经的罗斯家族还辉煌。 祈爵拥着楚可昕往外走,领口处的领带被他轻轻一拉,松开了两颗扣子,他将楚可昕带上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 楚可昕偏过头问,“那么早就离开,要紧么,其实我还好,不累。” 祈爵将车子发动,“有什么,能去参加都是给了他面子,他还想怎么样。”清冷的月光洒下来,楚可昕却没有觉得有多冷,这个男人多半是因为她,所以才早早离开罢了。楚可昕想到这个,心里就甜蜜蜜的。 前方是红灯,祈爵的手指轻轻在方向盘上敲打,看着楚可昕嘴角勾着笑。 “你笑什么?” 楚可昕笑了笑,“我笑你啊,吃醋,你刚刚干嘛搂着我那么紧。” 祈爵脸上闪过一丝郁结,“早知道就不带你出来了,穿成这样还有人肖想你。” 楚可昕“扑哧”一笑。 祈爵见她开心,又同她解释,“那颗萨琳娜带着的粉钻,不是我专门去拍的。我的秘书有记录大客户生日的习惯,当初我也没有记得,那份礼物是秘书给备好的,我就让人直接送过去了。” 楚可昕不能置信地看着他。 “干嘛这幅样子,你当时连眼珠子都要掉在她的胸口了,我能不注意到么?” 楚可昕心里堵闷的那一口气,一下子像是被谁给释放了出来一样,她微乎其微地发出一个嗯字。 祁爵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敢情今天晚上吃醋的可不止我一个人。” 她心头生出一丝异样的情绪,开口同祈爵解释,“那次在东南亚,萨琳娜她冒着生命来救你。这个世界上,一个人爱慕另个人,很多只是浮于表面,可以因为颜值,可以因为金钱,可以因为才华。但是,爱到了骨子里,才会连命都豁出去不要吧。” 莫名的,有一种不安,难以掩饰的害怕。 “可那次你出车祸,虽然到最后知道是我没有看到,但是我能想象到你当初的心境是怎么样的。”她垂下眼眸,眼中泄露出慌色,“我也说不清楚啊,总之,总之就是觉得,好像和她比起来,我很无力。” 祈爵一个急刹车,直径将车子停了下来,偏过头望着楚可昕,眼中流溢出涟漪之色。因为他突然停下的车子,后面的车“滴滴滴滴”叫个不停,差点没造成追尾。有人从车子里下来,妈妈桑桑的,但一看那车子和车牌又将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 楚可昕见他突然停下车子,脸上还带着那么灿烂的笑容,有点不理解,但她拉了拉他说,“你把车子开掉啊,你停在大马路上做什么。等下引来交警。” 祈爵眼睛里全然是笑意,对着她说,“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什么啊!”楚可昕见后面的喇叭按得响,心也变得急躁,“你先把车子开到马路边再说。” “你先说,我要听你说你刚才说的话。” 楚可昕抬起头,见到祈爵笑的邪肆,突然间明白了这个男人的心思,脸一下子给红了,“不说!赶紧把车子开掉啊。” 祈爵见她恼了,将车子停到路边,整个就将她压在车子里。封闭的车子,气息里都是祈爵的味道,仔细闻,还有早餐他用的薄荷味漱口水的味道。 男人有力的心跳隔着衬衫传递到楚可昕的心头,他俯身亲吻她的额头,像是在背诵一首情诗一样的和她说,“你不必觉得害怕,也不必觉得慌张。她爱的比你深夜好,比你浅也好,有一样东西是旁人如何都没有的。你知道是什么么?” 楚可昕望着男人像星辰一样的眼睛,甚至都要忘记如何呼吸。 他贴近她的耳畔,轻声说,“全世界,我只爱你。” 正文 第两百二十二:那,医生怎么说 一时间,从离开的希尔顿酒店上空响起一声烟花声,楚可昕透过祈爵的肩膀望着对面金色的建筑,渐明渐暗的烟火在祈爵的脸上闪过,衬得他的脸别样的清俊。 楚可昕将一颗脑袋埋在祈爵的肩膀里,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祈爵.....”她心里又酸又暖,像是开了小火炉扑哧扑哧煮着冒气煮着水,有暖暖的流淌在心间,她幸福的想要流眼泪。 祈爵和楚可昕回到城堡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几个孩子在月嫂的照顾下已经都睡着了。 楚可昕走进婴儿房的时候,也不知是那个宝宝哭了一声另外的两个也跟着哭了起来。楚可昕搂搂这个又抱抱那个,忙的不可开交。祈爵看到了,塞了奶瓶放进他们的嘴里,好了,两个小家伙都不哭了,唯独只剩下老二还呜哇呜哇的哭。 祈爵将他高高抱起,小家伙睁大眼睛看着祈爵,似乎有点奇怪自己怎么突然间就被抱了起来。祈爵抱起来终于知道,他哭的原因是什么了。原来那纸尿裤湿得一塌糊涂了。 楚可昕挽起手,想都不想地要伸手接过孩子,“我来吧,脏。” “怕什么,那也是我儿子的,能有多脏。”他将老二的屁屁擦了擦,抽出一张纸尿布,给他换上。人舒服了,都不哭了,抱在怀里抖一抖,一双黑亮的眼睛滴溜溜地打转。祈爵笑着将他抱得高高的,老二一直冲着他俩笑。 祈爵笑着说,“我怎么觉得我儿子长得特别快,好像大了一圈。” “小孩子本来就长得很快的。”她说这话的时候,祈爵感觉眼眸里的光陡然一暗,那种熟悉的令人想要窒息的黑暗又出现在眼前,他的手没半分力气。 恍惚间,时间像是被谁卡成了好几块,他听见楚可昕的尖叫声在他耳畔响过,老二的影子同楚可昕的重叠在一起。祈爵告诉自己,死也不能松开手。就那么一瞬间,光亮又渐渐恢复,瞳孔骤然变化了,他看到楚可昕那张焦急的脸以及差那么一点就被他摔倒在地上的二宝。 他黑曜石一般的眼眸子睁开,目光慢慢移动到二宝身上。显然刚刚那一下差点摔落没吓着他,他还是嘴里吐着泡泡,咿咿呀呀地冲着祈爵笑。但祈爵后背都吓出了一层冷汗。 他转过头望着楚可昕,见她紧紧咬着唇肉,张张嘴问,“爵,你刚才怎么了?” 男人将孩子放到床上,招了月嫂过来,自己则揽着楚可昕的肩头说,“别担心,就是突然间眼前黑了一下,可能最近太累了吧。” 楚可昕紧张地看着他,显然不相信他说的,“那上次切西红柿伤了手也是这样的情况吧,还有呢,还有我不知道的情况这样么?” “没有了。”祈爵没说,他能告诉楚可昕,这种事情他都遇上好几回了么?说出来不过是多一份担心,再者只是黑个眼睛,能有什么事情。 “怎么会突然眼前一黑呢,楚可昕想到自己生孩子的时候,都有个詹美娥在下药。祈爵现在在祈氏里,当年他被祈老爷子当枪使的时候,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了,会不会又是谁在下药什么的!”想到这里,她整个心都悬了起来,盯着祈爵的眼睛看了一阵,立马说,“走,我们做检查去。” 祈爵握住她的力道很紧,“都几点了还还去医院,人医院不休息么?” 楚可昕抿着唇,“我从前有个生病什么的,你早早就能安排好医生,大晚上也一样。我就不信我现在同罗恩去说这个事情,他还能解决不了。” 祈爵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别瞎折腾了,前几天我就去医院做了检查,只不过报告还没有去拿,放心吧,你看我这身上的肌肉,能有什么毛病,就我跟你说的,工作太累。但主要原因,多半啊,还是因为你怀孕,憋得慌。” “祈爵,”楚可昕脸上闪过懊恼,“你能不能这种时候就别说这种话了。” 说归说,手上已经将他的睡衣和贴身衣物拿了出来,“洗澡去。” 祈爵凑上去贴着楚可昕的脸说,“一起么?” 楚可昕想都不想的拒绝她,一大早折腾一回,回来又被压着折腾,要再一次,她明天都不要下床了。男人也没再缠着她,亲了亲脸,就走进浴室里。他还同从前一样,洗个澡就在她面前把自己脱得干干净净的,衣服全扔在地上。 楚可昕见着他的地痞行为,目光落到他的身上,古铜色的肌肤,看起来就很健康。她心里忍不住想,都说祸害遗千年啊,这家伙铁打的身子,能有什么毛病。 祈爵躺在床上,瞳孔内没半分焦距,只觉得有几分冰冷。他听着楚可昕平缓的呼吸声,自己却没有一点睡意。 祈氏医院二楼,祈爵在沙发上坐着,两条大长腿交叠在一起,说不出的冷峻。 教授推了推眼镜,眼前的人是祈氏的掌权人,他起报告来都要比往日仔细的多。但这病...... 祈爵在沙发上选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抬眼间见那教授银白的发间都藏着汗水。他眯着眼,狭长的眼睛里藏着尖锐的锋芒,“有什么说什么。” “祈少,你这脑子里长了块血块,如今压着视觉神经了.......” 祈爵走出医院的大门,半仰起头,有片刻的失神,几分钟之后,心里开始流淌一种暗流,狠狠地撞击心脏,好像控住不住的想要冲出胸膛。他睁开眼睛看着外面的阳光,觉得没有一丝温暖,好像这世上所有打着温暖标签的东西总有一天会远离他。 祈爵坐上车子,墨色的车窗将外面的阳光全然阻挡,这一刻,半点阳光都照不进来了。 车子开进祈氏城堡,楚可昕正和月嫂推着婴儿车,带着孩子出来晒太阳。他远远地就看到楚可昕恬静的笑容,还有她弯腰时漆黑长发垂下的飘逸。 也就到了这一刻,他才觉得心里有温暖的感觉。 他从车子上下来,楚可昕正将小未央从婴儿车里抱出来,她偏过头的时候,正好与祈爵四目相对。 楚可昕冲着他笑,招招手叫他过来。祈爵往前走,细碎的阳光好像一层黄色的纱巾蒙住了谁人的眼,楚可昕并不能看清楚他的神情。 “你去哪里了?”她抱着小未央靠近祈爵,他身上居然带着点凉意。 楚可昕伸出手,抚上男人的手,骨节分明一双手,也是微凉。 她抬起头,还没开口说话,祈爵就一个伸手,将她和孩子都紧紧地拥抱在怀里。楚可昕除却最开始一刻的愣怔,到也轻巧地踮起脚尖,另一只手放在男人的腰侧。 祈爵抱了她一会子,突然感觉到刚刚身体里已经冷了的血液在快速的回暖,仿佛整个人都要活跃起来。就在他低头的时候,小未央冲着他笑,一双手抬了起来,努力地抓抓,像是要抓住什么。 祈爵松开楚可昕,将自己的一根手指放进小未央的手心里,她咿呀咿呀喊得更开心了。 祈爵笑出声来,楚可昕侧过脸,能看到男人唇边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梨涡。但她想,她是不是看错了,为什么祈爵眼中会流露出那么浓郁的不舍之情。她再想定睛细看时,祈爵已经将目光收走了。 “你今天做什么去了?怎么心情不好的样子。” 他将捏在手里的报告拿给楚可昕,“我去了趟医院,拿检查报告。” 楚可昕闻言,立即伸出手拿过他手里的报告。但那上头的字,龙飞凤舞,她哪里看得懂。 她皱着眉,“医生怎么说,要紧么?嗯?” 祈爵目光落在她那皱着的眉上,伸手将她展开,清冽的眼眸浅浅笑了笑,“有点严重,出车祸的时候没检查出来,当时脑袋里有一块血块,压倒视觉神经了。” 楚可昕觉得胸前窒息般的闷,“怎么会这样!”她将小未央交给身后的月嫂,心中牵扯出疼,那一场车祸就好像是一根利刺,以至于每一次说起,楚可昕都会想到当初祈爵的心境。而如今,上天似乎要加重这一场车祸的浓黑,居然查出这样的病。 祈爵对上楚可昕的眼睛,有很多话已经到了喉咙,像是要脱口而出,但到了临了,他又全给咽了回去,只是笑嘻嘻地问她,“那我要是瞎了怎么办?” 楚可昕眼中闪过晶莹的眼泪,胸前闷到不行,“能怎么办,守着你一辈子,当你的眼睛咯。” 祈爵的眼中露出喜悦之色,有一种别样的潋滟之色藏在他的眼眸里面。 楚可昕就想,这样好看的一双眼睛,怎么能看不清这世界上的东西呢。她看到祈爵挽起的嘴角,心里越发酸涩。为什么,每一次到了幸福的大门,就开始绕圈。 她低下头,难以消化这个消息,一股子温热冲出眼眶里,差点没将口中的哽咽之声也一并泄露出来。 祈爵将她搂紧怀里,两个人靠的那么近,他都能感受到她肩膀上的颤抖。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你跟孩子没两样了 祈爵握住她的肩膀,她背对着祈爵将眼泪擦掉,“我们去看医生吧,现在科技那么发达,有什么病不能给治的。再说,我们都富可敌国了,我就不信,找不到可以治病的人。”她用力蹭了蹭祈爵,“不过也没有关系,只要你在就好啦,你在的话,什么都不必害怕。” 祈爵的手骤然一紧,从骨子里出来一股子强大的求生欲。 “爵,我们去看医生好不好,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嗯。”他从喉间溢出一声,那就试试。 祈爵回了房间,换了一身简单地家居服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显然是刚刚才洗过头。 楚可昕拿过吹风机,祈爵就躺在她的腿上,风呼呼的吹过,她白皙的手指插进他的黑发里,轻轻的拨动。祈爵翻过一个身子,人还是躺在她的大腿上。他抬起手,手指抚过她红色的眼眶,“不许再哭了。” “我没哭。” “傻瓜。”他一个用力,就将楚可昕整个人拉下来,搂进他的怀里。那坚实的肩膀给人强大的安全感。 翌日,楚可昕坚持要跟着祈爵一起去医院看看情况怎么样。 给祈爵看病的依旧是上次的老教授。 老教授拿着ct单子对楚可昕说,“你看,他的血块在这个地方,压到视网神经了。” 楚可昕看不懂那些东西,但听着老教授说的,脸色越来越白。 祈爵脸色阴沉,视线越过楚可昕冰冷地望着老教授,“有什么说什么,别一个劲吓唬她。现在说方案,怎么把这个东西从我脑子里拿开,其他的都别说了!” 老教授说,“保守治疗当然是用药了,但是这个效果自然不如动手术。不过动手术,要开颅,风险更大,我建议是先用一段时间的药物控制一下看看吧。” 楚可昕鼻尖酸涩难止,“用药的效果好不好,如果不严重,用药物也能消掉吧?” “这个不好说,有的人很快就能好,有的人因为吃药而错过了开颅的最佳时机,也会造成一辈子失明。”老教授有些为难地说,他没法子将情况说的太过于乐观,那血块已经压到视网神经,也许不需要多少时日,祈爵就有可能真的要失明了。但除了用药也没别的法子。他看了一眼祈爵,没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先配点药试试吧,也有不少人光吃药就好的。” 楚可昕闻言,心里松懈了一阵,“好的,谢谢医生。”她起身,拿过老教授开的单子,“我去拿药,你在这里等我吧。”楚可昕轻声对祈爵说话。 楚可昕就怕老教授说的话让他心情更加糟糕,见他没什么情绪,正在回复短信,看起来跟个没事人一样,她那颗高高悬着的心才又落定下来。 她是不可能阻碍祈爵知道自己病情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当祈爵的身体出现不适的时候,她也能第一时间知道,而不是被祈爵隐瞒。 “好。”祈爵嗓音低沉,从手机里抬起头,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 他伸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叹息了一口气,他那里是在操心公司的事情,不过是掩饰自己不安的情绪罢了。 “祈少,真的决定要做了么?”他同祈爵说过这个病要承担的风险,“你不打算告诉少夫人的话,要是后面签字怎么办。医院是绝对不可能答应做的。” 祈爵低下眼眸,“我自然可以找到人来签字,但是这个事情,绝对不要透露半点给她知道。”他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眼神迷离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如果不告诉她一点,他往后看不清的时候,她就会起疑心。不能让她知道,至少........在没有好之前。 楚可昕拿着单子去窗口配药,一想到祈爵的眼睛会看不清,她心里就好难过。从此以后,他不能看呱呱和三胞胎是什么模样,也没有办法看她是什么模样。 她的眼睛酸涩极了,却还是忍着不哭。这个时候,祈爵是最需要她的时候,她不能在这个档口懦弱。 上天还没有将他们的路给封死,她一定可以找到机会的。 说着不哭不哭,眼泪还是一直流。楚可昕垂下眼眸的时候,一个小女孩正看着她,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像是装着露珠一样。楚可昕想到祈爵的眼睛,也是那么好看。他坏笑的时候,连眼睛里都能带出点痞痞的味道。他所有的情绪都可以从那一双眼睛里看出来。可如今........她咬着唇,为什么能这样残忍。 “姨姨,你为什么哭啊?”楚可昕感觉自己的心都碎成了好几瓣,她偏过头,不想要孩子看到她的眼泪。 女孩的母亲来了,抱着孩子说,“姨姨家里应该有人生病了,和小薰一样要打针吃药,”母亲将孩子抱着就走,冲着楚可昕一个抱歉的笑。这个医院里每一天都在上演着生离死别,看到有人哭,再正常不过了。 就这个时候,不远处,一阵恸哭传来,快速的移动的急救床上一个女人紧紧握着一个人的手,“不,你不要抛弃我们母子两个人,你走了我怎么办,你坚强,你要加油......”女人半路就跟不住速度,直接跌倒在路面上,她根本不顾及这个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都在看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无法自拔。 楚可昕的胸口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给箍住了,像是被人推搡一样排着队伍,被推倒了窗口。楚可昕僵硬地拿起手中的单子,只见那医药师看了一眼,只是摇了一下头,就低头找药去了。 楚可昕猛地一击疼,像是有千万把刀子在身上凌迟还要痛。 她感觉,只要自己接受了这写药,就注定了祈爵往后日子里都要接受旁人的怜悯。她的脚根本像是钉在了地上走不了。 医药师催促,“你的药拿走啊,后面还有人排队呢。”她将那药扔在台子上,“拿走,拿走。”又高呼一声,“下一个。” 楚可昕再也忍不住,拿了药,脚步踉跄的往外走,她不能再看这些人,那些哀伤的、悲痛的眼神无不是在告诉她,祈爵也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了。 她期间撞到了好几个人,嘴里说着对不起,可依旧还是胡乱的跑着。 难道当真祈爵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么,是真的要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失去光明么? 突然间,楚可昕撞上了一道有力的胸口,她头也没有抬,说着抱歉就要往前走。但这个人好像故意同她作对似的,不肯走开。楚可昕往边上走,他也跟着过来,伸出一双手将她紧紧箍着。 楚可昕脚底打滑,差点没摔倒在地上,她取来的药洒了一地。她比什么都紧张地蹲在地上,“我的药,我的药......” 那人一脚踩在药丸上,楚可昕疯了一样地推他,“你走开,你走!”她那种无处发泄的压抑全然爆发在这个人身上,“你踩到我的药了,求你.....松开.....”说到后面已经泣不成声。 “阿昕......”男人低哑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 楚可昕透过朦胧的视线,抬起头望着他,不期而遇地与一双哀伤的眼睛撞在了一起。 她张了张嘴巴,所有的话都说不出口,像是嗓子里长出了倒刺一样,生疼生疼的。 楚可昕连忙将自己的眼泪给抹掉,将哽咽的声音咽回去,“怎么下来了?” 男人蹲在她面前,将她眼角的眼泪擦掉,“你去了很久,我担心。” 楚可昕咬着唇,将头偏到一边,“有什么.....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又不是个孩子。”她眼睛里的眼泪啊,怎么就停不下来了,真的不想在他面前哭。 祈爵伸手抚着她漆黑的长发,“你跟孩子有什么区别,哪有人在公共场合边哭边跑的,别人还以为你长那么大了,还怕打针呢。”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伸手拍拍他的脚,“你看,你把药都踩碎了。我排了好久。” “不要了,让罗恩再来取一次。”他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她的眼睛哭的红肿极了。他将楚可昕拥在身子里,双手紧紧地抱着她,“阿昕,别这样,你不要哭。” 楚可昕趴在他的肩头,无力感席卷全身,嘴里品尝着苦涩,她低低地开口问,“爵,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注定的不是么?谁都逃不过命运。” 楚可昕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腕,眼神里全是慌张,“不,不要,我不要!爵,我们试试吧,那教授不是说了么,还有希望的,我们,我们试着吃药,吃药吧.....” 祈爵拉着楚可昕的手,鸽子蛋钻石闪烁亮光,那种光亮一下子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笑着答应她,“好,我吃药。”他将她另一只手上的袋子拿了过来,拉着他往前走。路过垃圾箱的时候,直接将它扔了进去。 他的眼底有一种旁人都看不懂的深邃,瞧不出半点情绪。 楚可昕说,“会好的,爵,会好的。从前那么多事情,我们都经历过来了,这一次也可以的。” 正文 第两百一十二:我就喜欢你! 祈爵回到城堡,房间里一片漆黑。他放轻了脚步走进楚可昕的床沿。 楚可昕背着他躺着,头发散发着好闻的香味,漆黑的长发被她侧压在身下,就那么安静地睡着了。 楚可昕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人背对着他,装作熟睡的样子。 祈爵慢慢掀开被子,也钻进被窝里,伸出手,下意识地将楚可昕环进身子里,一时间,两个人就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楚可昕只觉一阵恶心,他身上还带着点别人身上的味道,却来拥抱她。她睁开眼睛,用力将他推开。 祈爵哪里肯松手,一张脸凑过去,“怎么还没有睡,是在等我么?” “你别抱着我,难受。”楚可昕冷冰冰地说,一开口,声音里就带了几分沙哑,像是哭了很久才能发出的声音。 “你哭了?怎么了?”祈爵伸出手,果然她的枕头上一片湿漉。他起身开了灯。楚可昕却将自己的脸藏起了被子里,不让他看。 他皱着眉,将那被子打开,脸露出了一小半,隐约可见哭红的眼睛。祈爵的心一下子就心疼了。他将她整个脸都露出来看,“怎么了,为什么哭?” 楚可昕也不说话,只是将头转到另一边。 祈爵只当是今天他那么晚了才出去,她心里生气了。人跟着靠过去,“哭什么,我不是回来了。真是怀孕了年龄都跟着变小了了么?自己都不敢睡觉了么?还是想你老公了。” 楚可昕单手遮住眼睛,想着晚上跟着他出去,见到他抱着那个女人的样子,心里越发心烦气躁。 他起床,从浴室里拿了热毛巾,想帮她把脸擦干净。楚可昕想都没有想,一把将他的手推掉,那毛巾就落在了地上。她的目光恰好瞥过祈爵的脖子,两道抓痕明显的很。一下子,眼中更是一刺,心里火烧火燎起来。 当即祈爵的神色也有些不悦,“我不过出门一趟,你发什么火气,从前也没有见你这个模样。” 楚可昕闻言,火气也上来了,“承认了吧,嫌弃现在的我了。那你祈少出门找别人就是了,何必上我这里,还要看我的脸色。” 祈爵几时受过种气,从来都是别人求着他,但一想楚可昕如今就是个孕妇,人人都说孕期的脾气本来就莫名其妙,他还能怎么着。他将那情绪给压下去,又去了趟浴室,洗干净毛巾给她擦脸。 擦完了脸,还不忘将她每根手指也擦擦,“别生气,今天是特殊情况,以后我都抱着你睡觉,好么?一步都不离开。” “你把灯关了,我要睡觉。”楚可昕把手从他手心里抽出来,背过身子,依旧不理他。但他明显感觉到她还在生闷气。 祈爵顿时也觉得烦躁,但又没办法放下她,将她整个人转过来,“阿昕,你到底怎么了?”他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你如今都怀孕了,不能天天哭,天天憋着气。” 楚可昕伸手用力捶在他身上,“祈爵,你说别让我生气,别让我哭,你干嘛老做我不喜欢的事情。你要是不喜欢我了,你就去找别人好了。” 他躺上床,强硬地抱着她,“我就喜欢你,我就想和你睡觉,我就想和你生孩子。” 又是一副流氓样子! “你要想和我分开,我也不许。你活着就是我祈爵的妻,死了也得跟我在一起,埋在土里。” 他现在说这些动情的话都不能引得楚可昕的消气。 她冷哼一声,“祈爵,你穿梭在那么多个女人之间演戏,你就不累么?”她虽然已经看到了,但是有些话还是忍不住要再问一句祈爵。从前她总是怀疑后就不听他说的,两个人总是因为误会错过。那么这一次呢,她两只眼睛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她倒是要问问看,是什么情况。 “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 楚可昕从床上坐起来,指着他身上的那道伤痕问,“那你说,你这东西是哪里来的?你再说说看,我白天给你换的那条裤子明明是黑色的,你晚上穿了条灰色的回来又是怎么回事情,你做什么事情,还得换条裤子?我最后问你,你今天晚上去了哪里了?”她眼睛里氤氲出浓浓的湿意。 祈爵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但他不确定她知道了多少,开口说,“我自然是有事情才出去的。” 楚可昕勾起一抹笑,“是啊,有事情,就是不知道是那个女人的事情,需要你祈少凌晨的点匆匆跑出去找,到天亮了才回来。” 祈爵眼尖的看到楚可昕手上一个红色的牙齿印子,那伤口咬得极深,像是要承受什么不能承受的力一样。 楚可昕偏过头,神色暗淡。 到了这个时候,祈爵还想要隐瞒也隐瞒不下去。他刚刚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看看有什么理由可以骗过楚可昕。但到最后,他还是放弃了,索性坦白从宽。 “我今天晚上出去是有件特别棘手的事情。你真想知道的话,我今天就带你去见她。但是你要和我保证,你见到她的时候,不能动气,不能胡思乱想,也不许参与这件事情。” “你就说你去干吗了,我生不生气我自己会决定,我现在肚子里怀着孩子,我能不注意分寸么?再说了,你天天瞒着我这,瞒着我那,你就不怕我胡思乱想,心里更加气么?” 祈爵说,“老婆,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今天找的人是云朵儿。” 楚可昕挑起眉,“云朵儿?”她一时间想到那女子的身形和模糊的轮廓,倒是真的和云朵儿的有点像。她有点愕然,“你是把云朵给关起来了?然后她今天晚上跑了?那你也不能拿胶布将她的嘴给封起来啊。” “你怎么知道她嘴巴封起来了?”祈爵心里大约猜到了,她今天这失神的模样定然是跟踪他了吧。 “你今天的裤子换了,我心里就不舒服极了。我见你匆匆走的样子,也越发觉得可疑。我后来想了想,就一路开车跟着你去。” “你一个人开车?”祈爵的声音都得阴沉了。 “没......”她低下头,“刚好出门遇上珍妮弗了,就拉着她一起去的,是她开的车子。”她最后还是将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诉了祈爵。他们中间有多少次是因为误会才导致错开的。这一次,她心里虽然也生气,但到底是想要将事情摊开来说个明白。不想又稀里糊涂的闹别扭。 “其实你说你是去找云朵的,你告诉我就好了。你明知道我现在的情绪连中间都控制不了,你还老找这样那样的事情来让我怀疑。我心里能好受么?” 祈爵心里也有气,想着她大半夜的不睡觉开着车子去跟踪他,倘若这路上出了一点什么事情,他估计连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他缓和了语气,“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因为这个事情很麻烦。我告诉你了,依着你的性子总是会插手去管上人家的事情。可你现在怀孕了,那种伤神的事情最好别做。我就是怕你太累。” 他搂住她的腰,“一晚上到现在也没有睡觉,累了吧。我抱着你躺会儿。”他看着她的小脸,又叹息了口气,“我真没骗你。你现在睡会儿子,等下我就开车带你去看看,那个人是不是云朵儿。” 祈爵又笑着说了一句话,“阿昕,其实你想知道我出没出过轨,你摸摸它就知道了。”祈爵将她的手强硬地拉了过来,放在自己某处。一时间楚可昕的脸都红了。 “你干嘛,松开。” 他嘴角勾起笑,“我还不是想告诉你,我要是找了别人,早就喂饱了,何必每天憋得那么辛苦。” 楚可昕连忙将手抽出来,红着脸拍了拍他的手臂,“你有病!不要脸。” “我要你就够了,我要脸做什么。” 虽然他的行为上流氓了点,但这下楚可昕也放宽了心,人枕着他的手臂,睡意一下子就来了。 祈爵一直没睡着,他眼睛里的阴沉越来越浓,楚可昕从前也闹别捏,但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火气一上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她在怀呱呱的时候他们之间有那么大的隔阂,也没见她发多少脾气。一个人的性情怎么可能变化那么大。 怀里的人在折腾了那么多事情之后,终于安心地在祈爵怀里头睡着了。祈爵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望着她的侧脸,心里有一种温暖的暖流慢慢划上心头。 等到中午的时候,祈爵拉着楚可昕的手下来吃饭。楚可昕虽然脸上还有点不高兴,但是依旧让祈爵牵着手。 詹美娥一早上就到珍妮弗哪里探听昨天的事情,想着今天看到的场面绝对是两个人的冷战之类的,却没有想到最后居然是两个人手拉着手下来的模样。 詹美娥心头闪过一丝恨意,看来还是她的药下的不够多。她必须要再弄几包进来,放进菜里面,否则,她是别想等着给女儿报仇了。 正文 第两百二十四:做你爹地的拐杖 回去的路上,祈爵将车子里的暖气开得高高的,一时间,以此好将心底的寒气逼走。他的目光直直看着前方,侧脸坚毅又紧致。 他想到楚可昕刚刚那蹲在地上捡药的模样,无法想象,若是他失去的不光是一双眼睛,而是一条命,那她该怎么办,会疯了么? 回到祈氏城堡,楚可昕去看了一眼孩子。回到房间的时候,祈爵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她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里,看到他眼底的青黑,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涩感。 爬上床,将自己的脸也贴合上祈爵的。 他不是没有醒来,只是这个时候已经不知道要再说什么。 祈爵感觉到有一股子温热的液体自她的脖颈滑落进自己的胸前。 天不是很暗,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用尽了这一天的力气,楚可昕竟不知不觉间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她有一种迷茫,还以为自己还在前一天里。 她下了楼,见祈爵手中拿着财经报纸坐着,银色西装,安静又沉稳。楚可昕看了有几分愣神,从什么时候开始,祈爵就开始褪去了当年在徐城的锋利,变得如今的沉稳与成熟了。 他的手边,放着杯子,想也不必想,定然是被苦到发酸的苦咖啡。 楚可昕从楼梯往下走时,他正端起杯子喝。楚可昕想都不想,就抢过那只杯子,闻了闻味道,就放在一边,“从今天起,不许喝黑咖啡。早睡早起,并且加强锻炼,也不许你熬夜加班,有什么时候交代底下的人去做,然后每天喝养生汤。” 她一口气说了好几个条条框框。 祈爵笑了笑,对罗恩说,“听到少夫人的吩咐了么?从今天起,让厨房每天早上准备牛奶吧。” 进了祈爵身子的罗恩笑说,“还是夫人有办法,将少爷的坏习惯一个一个改掉了。”罗恩说着拿过放在桌面上的杯子,对着祈爵说,“少爷,二少到了。” “嗯。”祈爵应声,将手中舀好的汤水拿给楚可昕,“你在这里吃,我上楼和二哥谈点事情。” 进门的祈沪同楚可昕打了个招呼,也跟着上楼了。楚可昕哪里吃得下饭,她放下筷子也上了楼。 书房里,隐约只听见祈沪在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楚可昕的眼眶有点湿润。只要是亲人,任何听到这个消息的,都会无比震惊,难以承受吧。 楚可昕这个角度望进去,正好可以看到祈爵淡笑着劝着祈沪冷静些。 楚可昕没再敢继续往下听,那种疼,每提起一次都像是在伤口上撒了一大把的盐巴。 她鼻子一酸,轻手轻脚地往楼下走。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楚可昕拿起电话时,正见呱呱着急地拿起三明治,往嘴里塞。那端是一个护士,同楚可昕说昨天教授又给加配了一味药,让楚可昕来医院里拿。 楚可昕回了句好的,就见呱呱拿起牛奶一口气喝完就跑到门口穿鞋子。 楚可昕弯腰,捡起他掉在地上的书包,“呱呱,妈咪送你去学校吧。” 呱呱穿好鞋子抬起头,“好啊妈咪。” 往医院的方向和去呱呱学校是顺路的,呱呱坐在车子上,偏过头问楚可昕,“妈咪,你为什么最近总是哭。” 楚可昕手放在方向盘上,闻言,将发丝捋到耳后,淡笑道,“妈咪哪有哭?” 呱呱指着她的眼睛,“很红,我还听到爹地好像生病了,是不是真的?” 楚可昕沉默地开着车,一张脸有些哀伤,她也不知道怎么和儿子开口说。 车子开到幼稚园门口,楚可昕停下车子,偏过头对呱呱说,“呱呱,你爹地他.....他也许有一天会看不见你。”她哀伤地说,“往后若是有一天,爹地看不见了,你要做他的拐杖,知道么?” 呱呱眼中闪过不可置信,爹地怎么会看不见呢? “好了,别担心了。那也只是也许的事情,你去上课吧。”楚可昕低眸看向他漂亮的脸蛋,将帮他把小书包背好。 楚可昕油门一踩,将车子开到医院去取药。 在她回来的路上,路过第一女子监狱时,她视线里出现一个极其熟悉的身影。 楚可昕停下车子,见是珍妮弗从监狱里出来,脸上带着疲惫的神色。从前红润的脸色带着一点点的婴儿肥,如今整个脸都变得很清瘦的模样。 楚可昕摇下车窗,已经能猜测出来,她应当是来探监的。许是詹美娥在里面过得非常不如意,她才会是这样的神情吧。 监狱大门里出来个人,珍妮弗上前同他说了几句话,那人摇了摇手,就往前走。珍妮弗在后面追了几步之后,男人突然回头说了句什么话,珍妮弗整个脸都白了,低声说,“我,我不行......” “可你不是想救你妈么?这案子上头可查的紧,你要是真想救人,你就牺牲牺牲你自己,否则,呵,这世界上哪有亏本的买卖。你自己考虑吧。” “我......” “你刚刚不是一副什么都愿意的样子么?这个事就是最简单的了,你说若是要钱,你也是没有,到最后还不是要走到这一步。”男人嘴角扬起浓浓的玩味,看到珍妮弗的挣扎,觉得这事儿有戏。 但他可没那么傻,真去帮她救人。谁不知道,这个事情是祈氏的祈少压着的,生了雄心豹子胆。他也不敢放人啊。 “我考虑,考虑.....”她的脸色很难看,没丝毫尊严可言。从前也是名校毕业的心理医生,哪里想到那么努力之后,走的道路会比原来的还艰辛。 “我等你的好消息。”男人玩味地笑着,伸手拂过她的下巴就走了。 珍妮弗咬着唇,只觉得恶心的要命。她转过身的时候,也看到了马路对面坐在车子里面的楚可昕。 珍妮弗有一瞬间的愣怔,紧接着,她嘴角噙着冷笑,想到自己母亲如今在监狱里被折磨地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而她却一点办法没有,还要被人这般作践,她心里对楚可昕就越发生恨。自从经历的上次的事情,珍妮弗也绝了找祈爵和楚可昕的心,反正越求,他们越得意。 她偏过头,往监狱的左侧走。楚可昕停着车子,一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祈爵做事情向来极端,当初詹美娥抱着这样的心思进城堡,就注定她失败后的下场。 楚可昕知道,有些事情明明是天注定的,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深想,当初詹美娥和珍妮弗说,会有报应,会有报应。难道,如今祈爵在承受的一切都是报应么? 若是这样,是不是他代替了她和孩子挡下了所有的灾难。 楚可昕眼眶里泛出滚烫,心里堵得厉害。 她伸手拿出包里的手机,打了一通电话,瘦削的身影在车子里裹成了一团。 “喂,你现在去做一件事情,将詹美娥放出来。”楚可昕嗓子有点哽咽,“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你就将她给我弄出来!” 电话那端不知道说了什么,楚可昕总算是安心了。她抬起头看了一眼第一监狱,她不求了,不求她当初遭遇的要报复回来,她只求多积点德,让祈爵能恢复健康。 城堡书房里,祈爵同祈沪还在说话。 “爵,风险太大了,我们再慢慢考虑一下这个问题,别着急。” 祈爵笑了笑,眼神微凉,“二哥,这个病已经定死了,就这样吧。”他将身子藏进沙发了,黑色的碎发没有了往日的张扬肆意,“若不是有阿昕和孩子,我都不想尝试。” “爵.....” 他牵动嘴角,笑容很勉强,苦涩又干裂的样子,“前几天集团楼下有人求婚,闹得很,我看到那女人和男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就想,为什么幸福对别人来说那么简单。我只是想和孩子和楚可昕在一起,好像这个愿望很难实现。每一次都是这样。” “好了,”他轻抿着唇,“二哥,我就试试吧。也许上天对我还没有那么绝,要是我侥幸活下来了呢。” “那你真不打算告诉她么?” 祈爵点头,“若是注定的一个悲惨的结局,告诉她干什么。” 祈爵站起来,修长的身子,笔直地站着,“哥,手术的时候,你要记得签字。还有,别让她知道,一点也别。” 楚可昕回来的时候,祈沪正要要离开。她带着笑问,“二哥,不留下一起吃饭么?” 祈沪抬头,看见楚可昕眼角通红的样子,想来她是在外面哭了一场才回来的吧。这样两个人,真是相互爱的太深。也许祈爵的考虑是对的。若手术一旦失败,她也倒下了,这个家才是真的没了。呱呱和三胞胎都那么小,以后可怎么办。 祈沪薄唇轻启,“不了,云朵一个人还在家里,我得回去。” 楚可昕点了点头,看到站在走廊上的男人,正定定地看着她。他的眉头不自然地皱着,仿佛那些堆积在心头的烦心事,也全然放在了眉宇上。 楚可昕几乎想都不想,就走上楼梯。 男人刚问,“你去哪里了?” 楚可昕就过去搂住他的腰,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静静地抱着。 祈爵嘴巴微微轻启,“你——” 正文 第两百二十五:难以接受却不得不接受 楚可昕轻咬着牙,却还是抑制不住嘴中的颤抖,她的要求不多,只想要一个健康的老公。 “怎么老像个孩子。”祈爵声音里带了点笑意,“白白让二哥看了场笑话走了。” “让他看去呗,我抱我自己老公还不许了呀。”楚可昕笑出声音来。 祈爵回手环抱住她。 有些病,一开始看起来和平常人一样,但一旦某一天开了一个闸口,那些潜伏在身体里的病态因子就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一样,肆虐的闹了起来。 祈爵这几天越来越能感觉到身体的无力,从前一个月才一次的黑暗,到如今可能一周就会出现一次。脑子晕晕乎乎的疼,发作起来,像是千万只虫子在脑子里爬行啃咬一样。 祈爵虽然从来不和楚可昕说他身上的变化,但她为人细心,一点点小的动作就能察觉他心里想的。更何况如今祈爵病着,她更加关注祈爵的每一个小细节。 她开始每天跟着学习做药膳汤,有时候看她总是在打电话,或者吃饭吃到一半就跑去外面。祈爵后来才知道,她这是天天在外面找好的中医。祈爵知道她这样,心里能好受些,也没挡着她出去。 直到有一次,都已经是入夜了,楚可昕接了一个电话就要出去打电话。祈爵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声音带着几分空寂,“那么晚了要去做什么?” “我托人找了老中医,终于有点消息了,现在这个点打中国是白天,我怕晚上人已经休息了。”她说着将脸颊贴近祈爵的肩膀,脸上漾过笑容,“你先休息吧,我去去就来,是一个视频的。” 祈爵实在不想看到她这样,每一次燃起希望又失去希望,这样太折磨人。祈爵心头泛起酸涩的滋味,“阿昕,没用。” 两个字像是要将楚可昕狠狠地卡死。 她双唇颤抖,突然提高了音调,连声音都带着颤抖起来,“怎么就没用了!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每一天有多少得了癌症都活不过来的人,吃了中药好的!只要不放弃,当然都可以!怎么就没用,怎么就没用!” 空气像是被谁人给抽光了一样,周遭安静的可以。只剩下一声急促的呼吸和一滴怎么也忍不住的眼泪。 祈爵将她整个人搂进自己的怀里,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狠狠揉进自己的骨肉里。她却不要他搂着,将他推开之后,掀开了被子就往屋外面走。紧接着没多久,他就听见房间外响起楚可昕说话的声音。 直到过了好久,楚可昕才推开房门进来。 房间走廊上黄色的光将她的脸照得很恬静,一双白皙的大长腿荡在睡裙之下。祈爵从床上望过去,都说做月子的女人都显胖,不少人都会在生完孩子之后拼命的减肥。可她呢,那纤细的身影仿佛风一吹就能吹走。 她垫着脚尖从外面进来,掀开被子钻进被窝里,一时间被子里的温热包裹住了整个身子,将在外面的寒冷都去掉了。她面对着祈爵,房间里一片黑暗,能听见祈爵均匀的呼吸声,只当他已经睡着了。 她也没再多说什么,只希望今天的沟通的这位中医能有点效果。她转过身小小的缩在大床内,远远看起来,就像一个无力的孩子。祈爵叹了一口气,将她的身子转过来,他扳过她的脸就吻了下去。 这吻热烈又深切,舌尖滚到空中,瞬间两人的唇舌之间都充盈了彼此的味道。彼此谁都不肯先松开,直到彼此的呼吸都窒息了,才推开身子。 祈爵手指抚过她的嘴唇,“阿昕,我们不是说好了,顺其自然。你也说,如果有一天我瞎了,你会做好我的眼睛。” 难以接受却不得不接受。 楚可昕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总要努力努力,也许,我们运气很好,就碰上个神医了呢。” “楚可昕。”他直接唤出她的名字,“若有那么一个人,祈氏早就找到了。” 楚可昕咬着唇,伸手环上他的脖颈。 祈爵在她侧脸边亲了一口,“睡觉吧。” 祈氏最近出了不少事情。除了祈爵病倒了之外,听说seven连夜闯进别墅,将云朵儿给带走了。 楚可昕闻言,吃惊不亚于任何人。Seven那样的性子,阳光得像个邻家哥哥一样,什么时候看过他有这样一面,能跑到英国来直接将人给带走。 祈沪跑到澳洲去找人,却没有找到seven,连带着连顾白卿也被seven给带走了,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祈沪急的很,但也没有任何的头绪,根本不知道Seven带着人去了哪里。 祈沪进来城堡的时候,神色落寞。楚可昕坐在他对面的时候,甚至看到他头上冒出一根白发。 令他沮丧的不是找不到云朵儿,而是别墅房间里,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只可能说明,云朵她就是自愿跟着seven走的。 楚可昕安慰他,“二哥,既然是seven带走的,他一定不会伤害云朵。给他们一点时间吧,总有一天,他们会回来的。” 祈沪摇了摇头,神色似有彷徨,“难道是我错了么?” 楚可昕淡淡道,“那个孩子,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一个母亲看不到自己的孩子,怎么能受得了。” 祈沪这一刻才像是幡然顿悟,他拿出手机打电话联系带走孩子的那户人家。才知道,三天前,已经有人将孩子给带走了。即便没有谁说出带走孩子的人是谁,但这一刻都心知肚明,就是云朵儿他们了。 祈爵轻声咳嗽了一声,躺在沙发上有点无精打采的样子。今天早上,那一批子啃着祈氏老本的老家伙们又开始蠢蠢欲动。他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搁在从前他们这样闹,他定然是抓住一个杀鸡儆猴。或者,直接交祈沪解决这个事情。但如今,祈沪满世界找女儿,也没法子帮他处理这些事情。他虽怕麻烦的事情,但更怕闹起来上了报纸,又要花更多的精力去解决收尾的工作。 翌日,祈爵一大早就去了集团里。那批老顽固冥顽不灵,也不知道是哪里听到的风声,分批次跑到集团里找他。祈爵冷哼了一声,索性开了个会议,将几个出头鸟侧着正着敲打了一番,顺势还架空了几个人的权利。几个老头瞬间都不敢吱声了。 祈爵眯着眼睛想,他如今还活着就敢这样,若是他死了,指不定要怎么打压楚可昕或者祈沪了。 他走出会议室,眼前又是一暗。已经习惯了眩晕,只站一会儿子就恢复了常态。他扶着墙壁往前走,将堆着的几个文件也一并给处理了。 等他处理完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他走进电梯里,四边照着的镜子里能看到他一张惨白的脸。他靠在墙上,有一瞬间感觉自己疲惫地好想睡去。 今天被架空权利的人是祈老爷子从前的结拜兄弟,祈老爷子念着从前的情谊,给了一块不错的肥肉给他,每一年只需在家里呆着都能收到一大笔钱。只要一直有着这块业务,可谓子孙无忧。 可惜,今天这块肥肉生生被祈爵给打到吐了出来。 祈爵从电梯口出来的时候,一道黑影子扫到他面前。祈爵的余光已经瞄到了有人过来。但如今,他的精力不比从前。一时间,他只觉得眼前有一道白光闪过,刺疼了他的眼睛。他想要躲避,却有心无力,已经退开了半步,却还是被那人逮到了机会。 男人嘴里骂骂咧咧,“你去死吧,狗杂种,吞老子的业务,老子送你下地狱。” 祈爵抬起脚往男人身上踢,男人一声惨叫,而后,脚步声多了起来,他的视线里看到保镖跑了进来,一下子就抓住了那个男人。 祈爵就不明白了,像这种白痴,为什么当初祈老爷子会同他称兄道弟。 他捂着腰上的伤口,脸色比刚才还要惨白。 保镖喊了一声,“少爷!”就听到“哐当”一声,人已经倒在地上了。 他低哑着嗓音对着保镖说,“别告诉少夫人,告诉她我有事情,今天不回去了。” 几个保镖自然记下他说的话,匆忙喊了120将他带去了医院。 医院急救室外红灯一直亮着,走廊上出了保镖再无别的人,甚至连罗恩也没有来。因为他们谁都记得祈爵倒在地上的时候最后的那句话,就是别让楚可昕知道。 此刻,祈氏城堡里,月嫂正在为宝宝们换尿布。楚可昕同大宝说着话,突然间,外面就下起了大雨,伴随着轰隆的雷声。睡在旁边的小未央“哇”一声就哭了出来,像是被雷声给吓到了。 楚可昕心头也闪过一丝心闷,抱着小未央哄了好久,但她还是哭个不停。楚可昕看着她的这一张哭泣的脸,都皱到了一块,心里都心疼不已,同身边的月嫂说,“走,把孩子带去卧室。” 孩子的哭声一直萦绕在她的耳畔,吵吵嚷嚷的,越发让楚可昕有点心慌,她看着窗外的天,想着祈爵怎么还不回来。 正文 第两百二十六:她该担心了 又是“轰隆”一声雷鸣,一道闪电从天际划破。大雨磅礴倾泻而下,只听见外面哗啦哗啦的雨声作响。 客厅里,电话陡然响起,楚可昕陡然生出一股子不安。 罗恩走上前,拿起电话,“喂。”然后,他的眼睛瞅了眼楚可昕,“好的,我知道了。” 楚可昕秀眉微皱,“罗恩,谁的电话?” 罗恩笑了笑,“是少爷的,说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了。集团那边有些麻烦事情,今天晚上就睡在二少那边,不回来了,明早直接去集团。” “好的,我知道了。”楚可昕答应了一声,可心里的的慌张感并没有消失。她走回她和祈爵的房间里,没有祈爵气息的房间,连开着暖气都觉得一片冰凉。 手术室红灯不灭,走廊尽头的电梯里,祈沪焦急地跑来,问站在外面的保镖,“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进医院?” 保镖将当时的场景描述了一下,说明了那一刀是谁伤的。祈沪眼眸里有一股子阴鸷,“那批老东西,真是不知死活,当了几十年的吸血虫,现在还想要杀死宿主,真是狼子野心!”他转过头,对着保镖说,“将那老东西扔进地下监狱里,叫他好好吃点苦,再将他扔进监狱里,别让他出来。” 祈沪整个双眼都布满了阴沉,那邪魅的脸部变得骇然无比,“以为我们都忙着就没功夫收拾他们了!行!既然他们喝着祈氏的血还能这样理直气壮的,那我就将他们都给拔下来!”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没一会子,祈爵也被人推了出来。 祈沪大步上前,见祈爵正皱着眉,很是痛苦的模样、 医生摘下口罩说,“还好,病人应该是躲了一下,没伤到关键部位,就是失血有点严重。好在祈少的血型本就在我们血库里有充足的备份,要是没有的话,就太危险了。” 祈沪低头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状态里的祈爵问,“他还要多久才能醒过来。” “再过半个多小时吧,是麻药的效果还没有过去的原因。”医生叹息了一口气,“二少,其实你也应该知道,对于三少来说,这种刀伤还算是小事情,真正出了问题的是他脑子里的那个肿瘤。要及早做好心理准备。” 祈沪点了点头,不远处,见罗恩也是急匆匆的过来了。 他脸色沉了下来问,“罗恩,是甜心出了什么事情么?” “不,不是。我来之前告诉少夫人,少爷因为有事情今天就不会回来了,住在二少爷你那里。我是见夫人已经休息了,才会过来看看少爷的伤势。” “医生说伤口虽然不重,但是起码也要卧床休息一周。” “那怎么办,夫人那边......” “不管了,你尽量拖延吧,能瞒多久瞒多久。” 祈爵的病房门口守着好几个人,祈沪同罗恩两人低头商量这什么,脸色凝重。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一层漆黑的布蒙住了。 天,停了雨。 祈爵不在,把楚可昕的睡眠都给带走了,她一整晚都睡不着觉,翻来覆去,心里头总有一股子难以清除的堵闷。她几次想要拿起手机给祈爵打电话,却有怕他已经休息了。 隔天,天才蒙蒙亮,楚可昕就睁开了眼睛,立即就拿出手机给祈爵打电话。她其实到现在还有一份疑惑,为什么祈爵往家里打电话,却不是将电话打给她本人。 手机响了好久,也没有人接,她心里的担忧就越来越重了。她不死心,又再打了一次手机,这一次,响了没几下就有人接起。 “喂。” 楚可昕就凭一个字就能听出对面的人不是祈爵,而是祈沪。看来昨天晚上祈爵真的是在祈沪那边。 楚可昕问,“二哥,爵在干什么,为什么都不接电话?” 祈沪说,“他今天不是有个会议么?他刚进去主持估计不到中午是不会出来的。”他一贯轻挑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小甜心,才一天不见,你就那么想念爵了啊?” 楚可昕听到他的调侃,心里越发酸涩,哪里笑得出来,只是低声解释,“二哥,你也明白爵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我只是担心,担心他这样没日没夜的工作吃不消怎么办。” 祈爵如今最好的安排就是待在家里,每一天都做些愉悦身心的事情,别再操心那么多工作上的事情。 祈沪听到她这一句话,差点没忍住,想要把那些隐藏的事情都告诉楚可昕。可话到了嘴边,刚想脱口而出之际,祈沪就看到祈爵睁开了眼睛。 他忙对着手机那端说,“往后二哥会多担着些,你别担心了,等他出来,我就让他给你打电话。”话说完,祈沪就挂了电话。 楚可昕眼中落下片刻的松愣,揉了揉眼角,想着自己是不是最近的精神太紧绷了。 祈沪见祈爵睁开了眼睛,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面前,“怎么样,还行么?” “没事。”祈爵语气里带着几分倦怠,“当初老爷子惩罚我们的时候,有多少次,受的伤比这还重,最后不都过来了么?” “能一样么?当初你壮得跟牛一样,现在,我才几天没有看到你,你怎么就变得那么瘦了?” 他几近通明的脸色幻出恍惚,“你看着都是这样,那她看了不是更加,难怪不管我怎么说,她都执意天天找中医。” 祈爵的目光平静地望着窗外,沉默片刻之后问,“二哥,从我倒下到现在多久了?” “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他解释道,“甜心不知道你住院,还以为你在公司开会。” 祈爵闻言,看了一眼挂在头顶上吊瓶,还有一大半。他想也不想,就撑着自己起来,将那些吊瓶都给拔掉了。 “喂!你在做什么!”祈沪惊得压住他的手,“你疯了不成!” 祈爵的脸色被照进来的阳光照得更加泛出透明的白,他张嘴说,“我再不回去,她该担心了。她那么聪明,看着一样事情就能反应出其他的,到时候她会猜出我的病。” “那也不行,你要不要命了。我就不行信了,楚可昕她能因为知道你的病离开你不成!”祈沪气极了,“你怕什么!” 祈爵的视线缓缓地落在祈沪身上,“我那是怕她离开我,我是怕她不肯离开我。” 祈沪张了张嘴,无法置信他说的。 “我告诉她,我的眼睛快瞎了,她都已经快崩溃到受不了。才出月子的人,瘦成那个样子,每天像个傻子一样的去找中医给我治疗。若是我告诉我,我不光没有眼睛,连活着都是一种奢望,你说她会怎么样?” “爵.....” “我们还有四个孩子,他们又怎么办。失去一个父亲再得到一个失心疯的母亲么?不觉得可悲?”他很平静地说出这些话,仿佛已经能窥见自己的未来。给自己安排出别的出路。 “哥,我也很想活着。所以我试一次,也许我没有那么倒霉。”眉梢被阳光晕染,“要是我挺过了,我肯定要告诉她的,我得让她知道我多爱她,叫她心疼。可若是过不了......”他没往下说,但后面的意思,祈沪怎么能不明白。 他将被子掀开,吃力地从床上起来。 “还能走么?”祈沪问他,忙要去拉着他。 他推开祈沪的手,自己往前走。但他早就不是从前的祈爵,吃力地走了几步,脸上的汗水就出来了。祈沪握住他的手,无奈地叹息,“行了,把力气留在给甜心表演吧。”他说着将祈爵背上自己的背,起身离开医院。 例行检查的医生到了这个房间,发现祈爵早就走了,万分的无奈,“这人怎么回事,才动完手术,人就跑了,也不怕伤口发炎。” 祈爵回到车子里,吩咐罗恩准备了一套衣服。他将身上的病号服给脱了下来,换上新的衬衫和西装。 罗恩做事谨慎,为了怕伤口溢出血,被楚可昕发现,他带来的衬衫还是祈爵难得穿的黑色。 祈爵换好衣服,在祈沪的车子上一翻,被他找出瓶古龙香水,冲着自己喷了两下。 祈沪说,“你真是跟猫似的,我这车上香水放哪里你都知道。” 祈爵噙着笑,“怎么样,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么?” “除非她是狗,否则铁定闻不出来。” 车子开回祈氏城堡,祈沪将车子停好之后想扶着他走到大门口才叫他自己走。但这人哪里肯,自己硬着要走。 楚可昕在房间里抱着祈庭,一抬头就透过落地窗,看到楼下两具十分熟悉的身影。 她想都没想,将孩子交给了月嫂,自己急急忙忙跑下楼去。 祈沪的笑声刚传进客厅里,楚可昕已经跑到楼下,看到祈爵,想都不想的上前,“昨天还好么,有没有眼前黑?” “没有,我也很早就休息了,没熬夜,就是太远了,第二天的会议又很早,就是睡在二哥那儿了,你不信,问问二哥。” 祈沪笑了,“对,他是很早休息了,还没有见过他从前那么规律的作息。”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动手术 从前,她很矜持,从来不会在人前做什么事情,脸薄得像张纸一样,亲昵的动作一做,脸就红扑扑的。 可如今,她安全感很低,即便当着祈沪的面,她也毫不犹豫地贴在祈爵的身上,“你要是忙了,来不及回家,就提前告诉我你在哪里好不好,也别不接我电话,也别叫我担心。而且,我可以来找你啊。” 男人灿如星光的眼眸低着望向她,“怎么,连一刻都离不开我啊。” “对。”楚可昕人在祈爵的胸口蹭了蹭,毫不犹豫的承认。 “爵,我做噩梦了,一晚上的噩梦,总担心你出事情,心里也好闷。醒来的时候发现是个梦,真是觉得太好了,我多怕它真的就这样存在。” 祈爵的目光闪过一丝讶异,果然,人能感应到最爱的人的安危么? 他就势抱住楚可昕,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前面的一盆盆景,“我不是好好的么?别担心了。” 他话音刚落,楼上就传来孩子的哭泣声。楚可昕从祈爵的怀里出来,一眼担忧地望着楼上。祈沪拍拍楚可昕的背,“你先上楼去看看吧。” 楚可昕抹了抹眼角的眼泪,起身要上楼。临走的时候,她不忘嘱咐祈爵一声,“你昨晚上的药也没有吃,等下把药给吃了吧。” “好。”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祈爵和才和祈沪一起一起坐在沙发上。 他人往后靠,脸比之从前有些消瘦,也不开口说话,莫名陷入了沉思。 祈沪问他,“你最近的视力怎么样了,只怕越来越严重,也瞒不过可昕,她的眼睛那么利。你看她刚刚的样子,我算是明白你的顾忌了,要是真有那么一天,她得怎么办?” 这一句话,无异在祈爵心头狠狠扎把刀子,一瞬间,他觉得连呼吸都能感觉到尖锐的刺痛,周遭的空气变得稀薄起来,他想要用力的呼吸都得不到一丝空气,仿佛是一条被水里打捞出来的雨水。 “二哥,你先回去吧。”他抬起头,“这段时间要辛苦你了。” 祈沪觉察到他话里有种异样,“我们自己兄弟,说什么辛苦。” 楚可昕抱着祈庭,看到落地窗外祈沪已经离开。没隔多久,祈爵就上了楼,他站在一边,看着楚可昕恬静的侧脸。没开口说话。 孩子在母亲的怀里就马上能睡着,楚可昕低下头,轻轻吻上孩子的侧脸,那个画面美好的一塌糊涂。祈爵想,若是有可能,这样的画面能一辈子看着有多好。 祈爵上前,双手环住楚可昕的腰,“阿昕,我决定了,我去动手术,把那东西从我脑子里拿掉吧。”他的声音冷冽却带着坚定,想和她白头偕老,陪着她看孩子长大。 “不!”楚可昕转过身,不可思议地望着祈爵,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将祈爵推开,把孩子交给在门口的月嫂,关上门,强忍着心里被撕裂的疼痛,连转过身面对他的勇气没有,“爵,不是还没有到那个关头么,为什么要动手术,再试试中医的药吧。” “阿昕,那些都没有用。” 楚可昕怔怔地盯着门把,“再试一次吧,我又找到......” “我和你保证,手术会成功的。” 她嘴唇颤抖着,眼角有湿意。 “你干嘛不信我一次,也许我运气好呢。”男人在身后,声音里带着笑意。那样子好像还是同他从前的模样一样,什么事情都不挂在心上。 “我给你放点热水,昨天忙了一天,很累了吧。”她像是逃避这个话题,就是不正面回答。 “如果连你都不信我能好起来,还有谁能信呢。为什么不让我赌一把。”他站在身后没动。楚可昕转过身的时候,就看到阳光撒在他肩头,周身的蜜色。 不是她不相信祈爵能活着,只是最爱的人去做一件事情,哪怕那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成功率,她依然担心剩下的百分之一的失败。倘若败了,她怎么办? 楚可昕喉间轻滚,眼泪忍都忍不住。她忍不住蹲在地上哭。 祈爵没上前,有些痛苦需要自己去面对,旁人说再多,不能想通也是白搭。 楚可昕哽咽不止,牙齿狠狠咬在自己的膝口,刺痛的感觉刺激她能有理智。 到了最后,还是祈爵没忍住。她走到楚可昕身边,身子弯下去在她头顶轻轻亲吻。 她扬起了头,泪水从眼角滑落,打在祈爵的手背上,像是火在燃烧一样。 男人笑着说,“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什么时候没有做到过?” 她咬着唇,哽咽藏在喉咙里。她半跪着贴上祈爵的脸,双手环住他的身子,轻声说,“我信,我都信,你一定要坚持,一定要坚持。” “好。” 身后是冰凉的墙,那些冰冷透过衣服透进祈爵的身子里。他眼里微微发涩,连带着嘴里都是苦涩的。 百分之15的希望,他能赌成功么? 他答应她的,他自己都没有把握做到。 楚可昕擦干眼泪,看到祈爵已经不在房间里。她走出房间走到婴儿房的时候,祈爵正俯身在逗小未央。旁边站着呱呱正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祈爵问题。 楚可昕站在房间外,心里的烦躁感也随着消散了。 要去医院的那一天,楚可昕走出祈氏城堡,明明外面阳光明媚,可那温度却照不进她的心底。 祈爵自己开着车和楚可昕一起去医院,找的还是上次的教授。 祈爵和往常的时候一样,时不时嘴上还冒出一两句话笑话逗逗楚可昕。楚可昕有时候觉得,到底生病的是她还是祈爵。 车子在停车场里停下,两人谁也没有先下车。 楚可昕端详着男人的神色,半晌憋出一句话来,“别担心,会好的,瞧你那一脸害怕的样子,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祈少么?” 祈爵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着说,“难道我害怕的样子,都写在脸上了么?” “你啊......” “怎么?” “别逗我笑了,我没那么脆弱。”楚可昕紧扣住祈爵的手,“放心吧。” 手术的时间是早就和教授约好的。原本昨天晚上就应该到医院去的,但是硬生生将一些常规检查在家里做了,实在不想去医院感受那种压抑的氛围。 教授早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他伸手抬了抬鼻子上的眼睛问祈爵,“少爷,真的准备好了么?” “嗯。”祈爵淡淡道。 “少爷,我必须再和你说一下。手术虽然是根除这个疾病最快捷的办法,但是它的风险是最高的,我们人体里的脑子是最复杂的结构,一旦失败,可能成为植物人,或甚至是死亡。” “别废话了,我叫你动就动,你不是这方面的权威么?”他冷冷地说。 “好。”教授认真的说,“风险虽然大,但是也存在着成功率,我们要有信心,少爷。” 祈爵抬起头,透过玻璃窗,看着窗外脸色严肃的楚可昕,他对着老教授说,“如果这次手术成功,那我得了这个病的事情就别再提起。若是失败了,你也和她说是成功的。”他叹了一口气,“总之,不管如何都不能放出我真正的病情知道么?” “失败了说成功?这......祈少会被发现吧。” “你就按我说的意思做。”祈爵眼眸暗淡,“其余的事情,我自会安排。” 祈爵望着窗外,楚可昕那张巴掌大的脸黯淡又苍白。他想起他说他要动手术的时候,楚可昕一遍又一遍的问她,“你必须要答应我好好的出来,必须。” 祈爵一次又一次的点头。可他骗她何止一次两次。 人转眼被放上了病床。这个男人即便换上了一身蓝色的病号服,还是阻挡不住与生俱来的贵气,依旧能让旁人都暗淡了色彩。 楚可昕紧紧握着祈爵的手,笑着说,“你就当睡了一觉,等你醒来的时候,什么都好了,我们就一家人好好休息一下,出去家庭旅游好不好?” 男人伸手捧着她的脸,眼里全然是笑意,“好,等我出来就带你和呱呱还有三胞胎一起去。”他嘴角上带着笑意,手拂过她的脸颊,全然是不舍,好怕这一次闭上眼睛就是永远的别离。 男人就这样被医护人员推进了手术室。楚可昕站在手术室外,看着头顶上的红灯亮起。她眼中流过茫然和无措,像是迷失在街头的孩子,不知道下一步要往哪里走。 静匿的走廊上什么声音都没有。手术已经整整进行了七个小时,如今天都已经暗下来了,但头顶上的红灯还没有暗下去。 气氛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窒闷当中。楚可昕就这样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座位上,一声不吭的望着手术室。她眼睛用力地睁大,就怕自己一不小心睡着了,就不能知道祈爵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她要第一时间知道,他的眼睛到底是不是好的。 她一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因为时间太久了,全身都已经僵硬了。只听到“噗通”一声,她整个人都掉到了地上。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这不是梦吧! 祈沪从电梯出来,正好见楚可昕“噗通”一声掉在地上。他眼睛睁大,急忙跑到她身边,将她扶起来。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见她眼睛还死死盯着手术室上的灯光,半分都不离开。 祈沪皱着眉问,“你是一直呆到现在么?这怎么吃得消!要是爵出来了,你倒下了,怎么办?”他蹲在楚可昕面前,“你先去休息,我会看着爵出来的。” 楚可昕好像跟没听到一样,坐回椅子上,环紧双肩,还是不肯走。祈沪没法子了,只好同她一起坐在椅子上,小声安慰她,“他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楚可昕充耳不闻,她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吃饭了,任由胃部在身体里来回的疼痛,也不肯离开。 祈沪看到她手捂着胃部,脸上隐忍着疼痛。他伸手抚着她的后背,“甜心,你真的别强撑着。” 她伸出手,用力往胃部扣,好像这样以后,就能减轻痛苦。 祈沪没办法了,只好将医院里的医生喊过来,直接帮她看看是怎么回事。 楚可昕抿着唇,胃部传来的疼痛越来越明显,她有些无力地弯起了腰。 祈沪着急地问,“甜心,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胃疼。” “那你赶紧去躺着。” 楚可昕伸手紧紧地抓着椅子上的一角,“我要,我要看到他出来。”她痛苦难耐地揪着,“我没看到,我不放心。”她极力忍着疼。 立马跑过来的医生扶着楚可昕,对着祈沪说,“她这是犯了胃病了,快带下去休息下。” “不,放开我,我不去。”楚可昕死死捂着自己的胃部,疼痛一波又一波的袭来,她整个人几乎是快倒在地上。 祈沪撑着她的身子,大声嘶吼一声,“都是死人么,不会在这里帮她减缓一下疼痛?那种什么快速止疼的药没有么,给她打下去啊!” 楚可昕已经是痛到连话都说不出口了,她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使劲用力,嘴唇都被她咬得破裂,有红色的血从里面流出来。 她想着要撑着,必须要撑着。祈爵答应过她的,一定会好好的活下来。这一个信念就像是在大脑里唯一剩下的信号,只要这个信号不灭,那她就不会倒下。 几个医生拉过她,将针管扎进她的肌肤里,冰冷的液体就这样注入她的身体里。但她依然不见得疼痛有多少的减缓。她漆黑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合在额头上,越发显得她的脸又尖又小。 再下一波疼痛再次袭击而来之前,楚可昕突然感觉周身都好无力,也听不见祈沪和医生在她耳畔说什么。 恍惚中她看到了楚天南和顾蓝卿,他们笑着站在他的对面,喊她一起过去。和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可旁边却还有一个人站着,楚可昕看了好久好久,才看清,那人就是祈爵。 他们和她招招手说要先把祈爵给带走了。 “不要——”楚可昕撕心裂肺地喊了出来,“祈爵!!” 楚可昕咬紧牙关,口腔里全是一股子血腥味。她张了张嘴问,“你要抛弃我和孩子么?” 祈爵转过身,同他往日一样,痞痞地笑了一声,“阿昕,我真累了,先去休息会好不好?” “不好,不好,我不要你去休息,你不能去休息.....我求你了。” 就在这个时候,手术室的大门打开了,急闪的红灯终于停止了跳跃。 祈沪远远喊了声,“爵!”说着也顾不得已经倒在地上的楚可昕,先跑到祈爵那边。 躺在病床上的祈爵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眼睛紧紧地闭着,连呼吸都变得极其轻微。祈沪伸手摸上去,他的身上冰凉一片。 楚可昕混沌的脑子像是得到了一瞬间的清明,她挣扎着站起来,握着一位医生的手说,“带我过去看看。” 她几乎整个人都靠在医生身上,等到了病床边的时候,她实在是找不到半分能支撑着自己走下去的力气。整个人都扑在了祈爵的病床前。 祈沪眼睛一酸,下一秒就能让眼泪落下来。他抓住给祈爵主治疗的老教授问,“我弟弟,他怎么样了?” 老教授看到楚可昕挣扎着走过来的模样,眼中是一闪而过的怜惜。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 楚可昕眼眶里烫的厉害,抬起头,视线模糊里的身影都已经变得模糊了,只等他口中的一个答案。 “手术很成功,少爷他挺过来了。” 楚可昕听了老教授的话,反而有点不相信,“他真的成功了?” “对的。”老教授扶了一把眼睛说。 楚可昕一时间激动地难以控制,眼泪刷刷往下掉。 像是终于被放回水里的鱼一样,她回归自然得到了解脱。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眼前的白色床单是她所能记住的最后一样东西。然后,她就这样直直地倒下去了。 祈爵!祈爵! 楚可昕猛然从床上惊醒,才发现她躺在一张白色的病床上。罗恩听到响声,从房门外走了进来,“少夫人,你醒来了?” 楚可昕抚着自己的眼角,有微微的湿漉。她抬起头,有片刻的茫然。脑袋子有嗡嗡嗡叫的声音,头好像要炸开一样。她微颤着声音对罗恩说,“罗恩,我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我梦见爵他生病了,正在做手术。” 罗恩连句话都说不出来,看着楚可昕这个样子,满眼的不忍心。 罗恩半弯着腰,帮她把被子给盖好,“少夫人,少爷的手术很成功。这个噩梦终于要结束了。” 楚可昕恍惚,像是自言自语似的,“不是梦么?” 罗恩摇了摇头,“不是梦,少爷他的手术真的成功了!” 楚可昕抬起眼睛,忽然觉得世界都明朗了。她从病床上下来,连双鞋子都不穿,疯了一般的跑到祈爵的病房外。 真如罗恩所说的一样,他还活着,活着坚持下来了。 楚可昕走进房间,呼吸机就在右侧,仪器发出的滴滴声,让她安心极了。祈爵的脸色苍白,眉头皱着,像是一下子瘦了很多。 “怎么过来了?医生说你差点没把你的胃给毁了。”祈沪站在楚可昕旁边说话,他从祈爵手术完了之后就一直守在这里,“我早和你说了,爵能度过去的。等他醒来,看到你也是一身病服,可非把他又吓到。” 楚可昕一想也有道理,对着进来的罗恩说,“你去把我的衣服找过来。” 祈沪瞅了她一眼,“你怎么连鞋子都不穿?你这个样子不行的,也去好好休息一下,这里不是有我么?” 楚可昕走到祈爵身边坐下,“我没事,二哥,谢谢你。” 祈沪拗不过她,只好将罗恩拿来的衣服盖在她身上,又说,“那你在这里呆着,我给你带一点吃的回来。” 他们陆续走出病房,一时间房间里就只剩下楚可昕一个人了。 她看着祈爵周身都插满了管子,曾经叱咤风云的男人,如今虚弱地躺在这张床上。 楚可昕将盖在祈爵身上的被子拉了一下,那露出的手上全是青紫色。楚可昕看到后,仿佛被谁卡住了脖子,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都说病魔就是会摧毁完一个人,如今这插满管子,瘦弱又无力的人,任凭谁还会想到,他就是当初那个嚣张肆意的祈爵。 楚可昕捂着自己的嘴巴,十分用力,才不至于让声音给溢出来。 祈爵是到第二天才睁开眼睛的。 楚可昕一直死死的守着他,即便困了累了,也只是稍微休息一下下,生怕祈爵是在自己睡着的时候醒来的。 祈爵睁开眼睛之后,还有点不习惯,他微微眯起了眼睛,望了一眼四周的环境。 “爵。”楚可昕趴在床边,面容憔悴极了。 祈爵的目光转向她,微不可知地皱了皱眉,发出的声音很轻,“为什么,不睡觉?” 他一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即便躺在床上,插满管子,这个男人还同从前一样的强势。 楚可昕忍不住落下眼泪,“我哪里睡得着,我要亲眼看见你醒来,亲口告诉我,你好了,我才能去休息。” 祈爵淡淡一笑,面色极为安祥,招了招手,让她过来。 楚可昕乖巧地靠近他的身子,将脸贴合在他的身边。能听见他体内穿来一阵有力的心跳声,她忍不住红了眼圈。 “没事了,都过去了。” “嗯。”她声音哽咽,“陪着我和孩子,一直健康的陪着。这是你欠我们的,你知道么?” “好。”祈爵笑了笑。 楚可昕一直瞒着祈爵她也病倒了的事情,如今,见祈爵终于醒来,同从前一样鲜活的样子之后,她便乖巧地听他的话,回去休息了。 许是太累人了,楚可昕一碰到枕头,就睡着了。她想,她真是太需要休息了,不然这个人真的是要垮掉了。 祈爵在楚可昕走了之后,独自待在房间里。他睁着眼睛,思绪有点放空,躺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冲着外面喊了一声,叫他们将老教授带到他这个房间里来。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失败!抱歉 老教授从门外进来,看到躺在床上的祈爵不免叹息。 祈爵情绪平稳,嘴巴微抿,“手术结果是什么?” “没有成功,能苏醒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 祈爵的脸色近乎于白,“百分之十五的概率果然不是我能拿的。” 这个时候说再多也是枉然,老教授索性闭上了嘴。 祈爵目光涣散,想到楚可昕,心里就一阵刺痛。 “我还能活多久?”他身子还很弱,说出的话都断断续续带着气儿。 老教授实在不忍心说。 祈爵眼中闪过阴鸷,“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了,通通说出来吧。” 老教授心一横,“四个月左右。从现在开始,你的视网神经会慢慢衰弱,直到两个月以后,再也看不到一点东西了。” 祈爵苍白的面色溢出嘲讽,“一次豪赌,输了所有。”他狠狠喘了一口气,“不过也无妨,若是不动手术,也不过是多活这几天而已。” 老教授心存不忍,捏着说辞安慰他,“很多事情不好说,即便医院已经给出了不可能活下去的可能性,但也有病人凭着顽强的毅力坚持下来,最后恢复健康的。” 祈爵目光斜睨过去,“你觉得我还有可能活下来么?” 老教授心存希望,“只要心态好,积极向上,我相信可以的。” “算了吧。”他眼睛望着头顶上的吊瓶,那种叫做奇迹的东西他从来都不奢望。他只感受到一阵强烈的窒息感袭击而来。 楚可昕回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祈爵病房里站着三个男人,一脸严肃地记录着什么。 祈爵见到楚可昕进来的时候,也没有回避谈话的内容。 “祈少,确定遗嘱的内容就是这些么?” “嗯。” “那么我们回去起草,关于细节方面,下一次再详谈。” 遗嘱! 楚可昕快步走到祈爵身边,杏目圆睁,“为什么要立下遗嘱,你又没有到那个时候?才动完手术,能不能别做这些不吉利的事情。” “阿昕,”他招招手让律师现行离开,转过头对她说,“很多人年纪轻的时候都会立下遗嘱,更何况是祈氏。我只是怕有个万一罢了。” “万一什么!”她趴在祈爵的胸口,“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 他这样望过去,只能看到楚可昕头顶上一片黑色,他嘴角微微翘起,看似在笑,里头却含着苦涩,“阿昕,经过这次的手术,我看明白了很多事情。就这样吧,让我早一点将这些事情都交代好,我也会有担心的时候。如果,我这一次真的走了,你和孩子怎么办。祈氏的那一批子吸血鬼天天盯着这一块肥肉,迟早会将你咬得连块骨头都没有的。” “我怕什么,我有你。你又怎么可能会有事情,你就没听过一句话么?叫祸害遗千年。”她眼中流出酸涩,“往后别再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我不妨再告诉你,你老婆也不是省油的灯,想从我身上占走点便宜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男人笑了,“我早看出来了,你是只母老虎。”他伸出手,在楚可昕的脸上捏了捏。 “别为我担心,孩子也是,我们都会好好的。你只需要保重自己。”她不想祈爵太累了,其实有时候她在想,祈爵从前的身子多好,在徐城是时候总是有时间就去跑步。洗澡的时候,每一块肌肉都漂亮的不行,身上带着汗水,全是生机。 可后来,他们被迫分开了那么久,为了控制祈爵,祈老爷子给他下了毒控制他,那毒多多少少也对身体造成了影响。 她靠着祈爵,心头上是一阵又一阵的酸涩。因为和她在一起,祈爵一个人承受了太多。 “看吧,因为我,你得担多少心思。” 祈爵蹭蹭楚可昕,“那你又知道我为你担心的时候,心里有多开心。” 祈爵在医院没躺几天,就出院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那一根生命线还很长,但他的生命时间却没有那么长。如今卡在手中的每一天都比金子还要珍贵。 回到城堡里,孩子的笑闹声已经传了出来。祈爵脸上闪过一丝笑,伸手去抱在最近的小未央。 女儿的眼睛很大,稍微逗一逗就会笑出声来。 楚可昕站在原地,看着祈爵小心翼翼地抱着小未央。孩子伸手抓抓他的脸,那个自负得要命的男人如今居然被一个孩子抓脸,看起来都觉得好笑。 本来,祈爵的身子是不被允许出院的。他想出院的时候,楚可昕还拦了好久。但如今想起来,让他早一点出院也很好。起码家里的环境很好,每天有孩子在身边,心情也恢复的快。 楚可昕走进厨房,围起围裙,亲自下厨做菜。祈爵已经把孩子交给了月嫂,他伸手搂着楚可昕的腰肢,“老婆,回家真好。” 楚可昕翘起嘴角,“欢迎你回家,祈先生。” 晚上回房间的时候,祈爵正躺在浴缸里洗澡。他喊了一声楚可昕,就没吱声了。 楚可昕从推开房门,浴室里白色的雾气笼着,氤氲在镜子上。 男人听见声音响了,看见楚可昕穿着睡衣走了进来,“怎么了?” 祈爵躺在水里,眼睛紧紧地闭着。水波漾过他的肌肉,除了很细微的水声几乎都没有别的声音。 楚可昕有一瞬间闭住了呼吸,步子有点着急地走到他面前,弯下自己的腰,伸出手指放在他的鼻间,却没有感受到他的呼吸! 藏在眼眶里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爵......” 一下子,躺在水里的男人睁开了一双漆黑的眼睛,伸出手,环住她的脖颈,将她带进了水池里。 只听到“噗通”一声响,水花飞溅起来,将楚可昕的睡衣都给打湿了。 水面漫过脸,漆黑的长发全数落入水中,水灌进喉咙里,一口气呛在气管。 楚可昕睁开眼睛,整个心都悬起来,“祈爵!” 祈爵将她整个翻过身,环住她的腰,身上的睡裙紧紧地贴在她曼妙的身上。 他一把将睡裙从她身上扯开,白皙的肌肤在氤氲的水雾中像是一颗圆润的珍珠。 楚可昕推他锤他,压低了嗓音,“祈爵,你真是个疯子,你要吓死我么?你怎么可以这样!” 祈爵低低一笑,伸手抚上柔软,“我不这样,你怎么会进来?” 他转过她的头,黑色的长发垂在胸前,盈盈柔白同漆黑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他呼吸急促,重重吻上她的唇。 他粗粝的手指揉捻在细滑的皮肤上,一阵又一阵的战栗,没一会子,楚可昕就开始沉沦在他的温情里。他将她带起来,脸深深埋在在她的胸前,久久不愿意起来。 彼此,浴室里温热的暖气持续开着,浴缸里的热气温温暖暖的绕出来,女子的低吟和男人的低喉声不断溢出来。 良久,良久,浴室里的声音才渐渐淡了下去。 祈爵从浴缸里起来,用水将洗过楚可昕的肌肤。 楚可昕也不阻止他的动作,只是当他想要抱起她的时候,她却一把将祈爵的手给拍开,就只是自己起来,拿过浴巾盖住自己的身子。 “怎么了?” “别碰我,你烦死了。”楚可昕冲着他吼了一声,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红润的,美好的不可思议。 祈爵吃了她一拳头,倒也没生气,凑上去贴着她,“怎么了,别生气了。” “你怎么能吓唬我,你知道不知道,我伸手的那瞬间,你都没有.....”没有呼吸了,知道有多心慌么?她哽咽着,没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她情绪激动,“你走开——” 祈爵伸手将她环住,任凭她怎么挣扎都不肯松开。 “你怎么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怎么能!” “对不起。” 祈爵搂着楚可昕,紧紧地将她贴近自己的心脏的位子,一语不发。他听着她压抑地哭声,莫名的觉得心头一酸,原来她如今都是过得那么小心翼翼。 他将楚可昕掉在地上的浴巾扔在一边,又拿过架子上另外一块浴巾给她盖上。掌心所触到的肩膀,比原来都要瘦。 祈爵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尽管病着,但他抱起她一点不吃力,因为她都没有多少重量。 将她放上床,楚可昕使劲推开他的手。 祈爵强硬地将脑袋安在楚可昕的肩膀上,凑过去亲吻她的侧脸,“别生气了。我好饿,你给我做点吃的吧。”他推说自己饿了,想来楚可昕如今也在气头上,哪里会给他做点什么吃的。 但,楚可昕看了他一眼。虽然还气着,却还是起来了,换上一套新的睡衣之后问他,“那你要吃什么?” “粥吧,你煮的青菜粥。” 等楚可昕离开房间之后,整个房间一点声音都没有,连带着刚刚还浓郁的气息也被楚可昕一个人带走了。 他伸手托着下巴,眼睛出神地望着楚可昕离开的地方。即便告诉她手术很成功,她依然每一天都担惊受怕着,他该拿她怎么办呢。 一声无不可知的叹息声,散落在房间。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这是总裁专用梯 楚可昕从楼下端了粥上来的时候,祈爵正躺在床上出神。 她走到他身边,将粥捧到他面前,“呐,粥好了。” 祈爵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你喂我。” 楚可昕吹了口气,将勺子放到他嘴里。祈爵瞅了她一眼,“不生气了?” 楚可昕没好气地将勺子往他嘴里一塞,“烦死人了。” 其实祈爵也没什么食欲,但楚可昕真做了粥,放进他嘴里的时候,倒也觉得有些饿了。她喂了多少,祈爵就能吃下多少,没多久,一碗粥就见底了。 楚可昕想将碗拿下去,祈爵却接过她的手,把她放到床上,手臂环着楚可昕。 这几天累极了,楚可昕没多久久枕着祈爵睡着了,而祈爵看着楚可昕的侧脸,眼睛睁着却无法入睡。 翌日,楚可昕起来的时候,感觉到房间里有一股子烟味。她揉了揉眼睛起来的时候,就看到祈爵正在阳台上抽烟,地上是一地的烟蒂头。 楚可昕皱着眉,心里闪过不悦。见男人就倚靠在阳台的栏杆上,眼睛半眯着望着不远的地方。那香烟味道就是从微微开着的玻璃门里钻进来的。 楚可昕从床上爬了起来,赤着脚走到祈爵身边,伸手就拿过他叼在嘴边的香烟,脸色不悦,“真当自己是铜墙铁壁不成,才出院就抽烟,你是不是真的疯了!” “好了,我不抽了,我等下要去集团,晚上有一个酒会,你就不必等我了。”他的手自然地搭在楚可昕肩膀上吗“帮我系好领带。” 楚可昕闻言,踮起脚尖,将他的领带打好。 祈爵嘴角浅勾,低头吻上了她的脸颊。 祈爵早餐也没有吃就去了集团,走进大厦,坐进专属的总裁电梯里。电梯关门的一刹那,门又开了,一个匆忙的身影也跟着走了进来。 祈爵皱着眉,刚想说话,就看到那人转过脸。 萨琳娜穿着一身黑色正装,手中拿着一沓资料。因为上班的缘故,还将一头金色的头发给绑了起来,看起来干净利落。 祈爵抬起头,见她这身打扮,有些诧异,“你这幅样子到祈氏来做什么?” 萨琳娜也没想到能在电梯里遇见祈爵,将掉在地上的一份资料捡起来之后说,“我今天要来这边上班。” “你来祈氏上什么班?” 萨琳娜说,“之前希尔顿和祈氏和做的项目里有一个案子比较棘手,祈氏说要希尔顿这边派一个人过来常驻这边,直到项目结束。我父亲他们一致觉得之前一直是我跟踪这个项目,让我过来再合适不过了。” 祈爵眯了眼睛,指了指电梯上的一排字,“记住了,这里不是每个人都能坐的。” 萨琳娜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上面写着“总裁专用梯”。 她心里咋舌,从前在希尔顿集团里,公司也有这种专门的电梯。那是为了她爹地和她哥哥设立的。但她一贯是看到那一台方便就坐那个,她父亲和哥哥也不会去刻意责备她。从而时间一长,她都忘记了这个电梯的存在。 她小声说,“抱歉,我没注意看。”她侧着脸,余光望了一眼这个男人。 他好像比从前瘦了很多,一张脸比从前更俊朗。但他就像是自带光环的人,宛若雕刻的侧脸依然俊朗,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萨琳娜也觉得自己真是没用,明明告诉自己别再喜欢这个男人了,因为这个男人她失去了多少。但是,就是多看了他一眼,心又忍不住控制着想要再多看看他。 她忍着自己的心,望着电梯上的数字一个一个往上跳。 九十九层摩天大楼,即便是加速的电梯,也是运行了好一会子才到楼顶。可在那么长的时间里,祈爵都没有望向她一眼。 电梯门“叮咚”一声响,祈爵头也不抬的往办公室走。萨琳娜手里紧紧地捏着文件,直到电梯门要关上了,她才匆匆跑出电梯。 其实也是有私心的,她堂堂希尔顿的大小姐,何必被外派来其他公司上班。她只不过是想要多见见他的面罢了。 当时,她哥哥罗伊还笑话她,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妹妹,你何苦呢?据我所知,祈爵如今都不怎么去集团上班的,你天天守在哪里也没有用。这个项目一做就是五年,你要在那地方呆五年,你不累我都看着累死。这项目就不是个讨好的工作,你看有谁乐意去的。” 萨琳娜没听罗伊的,虽然她知道罗伊是为了她着想。但她觉得她还是走运的,就在今天就遇上了祈爵。 祈爵的办公室就在萨琳娜的隔壁,她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到对面祈爵在做什么。 她看到祈爵坐在办公桌前面,一双犀利的眼神对着才上来的人说了几句话。那人萨琳娜也认识,是一个运营总监,平时说话很毒舌,长的也是高高大大的一个,底下的员工很多都很害怕他。但即便是这样的人遇上祈爵了,也像是奄了一样,一句话都不敢反驳。 祈爵坐在办公室,抬头望了一眼窗外。外面飘忽着大雪,像是鹅毛一样飘飘扬扬地洒下。有人说,今年会是伦敦最冷的一个冬天。他从高楼往外面望出去,整个城市已经被裹上了一层银色的外衣。 他有恐高,第一次进祈氏的时候,他站在这个位子,无法俯身望着脚底下的景色。直到后来习惯之后,他又什么想不明白的问题,总喜欢望着脚下的风景发呆。 他出神片刻,才强打起精神,将手头上几个需要他决策的事情先解决了。他将秘书叫过来,交代了好多的事情,终于有些受不住,伸手抚了抚自己的眼角。 等到了下班的点,他要去参加酒会。他转过身的时候,见到萨琳娜也从小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但祈爵像是没看见似的,也没同她打招呼,就直径往电梯口走。 萨琳娜站在办公室门口杵了半天,脚才僵硬地抬了起来。 罗伊说的其实不对。对于她来说,这个项目令人难受的压根不是本身讨好不讨好的问题,而是明明她算计着想见的人已经在了,但他当她不存在。 她走过去的时候,祈爵还站在电梯门口等着。可这一次,她可不敢再走进他那台电梯了。她跟着一群人一起挤着,坐着员工专用电梯下楼。 等萨琳娜到地下室的时候,那停在总裁专位的那辆车子早就开走了。她心中升起一股子的失落感。 萨琳娜开着车子驶出地下室的时候,天上的雪花飘的越来越多了。她的手机铃音适时的响起一阵圣诞的歌曲,节奏欢快又明朗。 她切换了蓝牙,那段传来她哥哥的声音,大约是问她有没有空,代他出席一场酒会,他实在是抽不出空来。 萨琳娜本想早早回家,听到罗伊这样说,只好改了道,去参加酒会。 这种酒会每天晚上都能有,但是估计是格局有点大,罗伊才会特地叫她来代为出席的。 她将车子停好的时候,眼睛瞟了一眼旁边的豪车,总觉得有点眼熟,但是也没有多留一个心眼。 简单地一个露面之后,萨琳娜就准备撤退了。她走进停车场,正准备发车的时候,恰好就看到祈爵也从里面走了出来。就算是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萨琳娜也能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他来。 祈爵边走边将一颗胸前的扣子解开,露出性感的锁骨。只是走了没几步,祈爵的脚步就慢了下来,他感觉自己的眼前又有些模糊,感觉连方向都分不清楚了。 祈爵稍微在原地站了会儿,才慢慢的恢复了起来。 萨琳娜看着祈爵的动作,没一会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她如今也不敢同祈爵说什么,因为他已经十分讨厌她了,要是她再说些什么,定然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明明是几步路的距离,祈爵越走越慢,到了最后,他甚至是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子,才上了自己的车子。 就在祈爵上车的时候,楚可昕跟着摇下了车窗,就看到祈爵脸上闪过不正常的白色,萨琳娜有些担心。 她想了想,还是推开了车子的门,要下去看看祈爵到底怎么样了的时候,祈爵已经上了他自己的车子,发动了车子。 萨琳娜见他车子开了出去,自己也坐上车子,想也不想地跟着祈爵。她有种直觉,总觉得祈爵会有什么事情。 萨琳娜将车子跟的很紧,因为比起从前,祈爵如今开车十分耐心,连速度都放慢了不少。连萨琳娜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在萨琳娜想来,祈爵这样多半是因为楚可昕。她之前怀孕生孩子,为了保障孩子和孕妇的安全才会开那么慢吧。 萨琳娜见他往古堡方向开,她也一路跟着,权当是护送他回去吧。 车子往前开,路过繁华的街道,车流量渐渐也多了起来。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情,明明前面那辆车开得好好的,祈爵开的那辆车跟疯了一样,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似乎要撞上去。 正文 第两百三十一:出车祸 萨琳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一路跟着祈爵。每一次遇到这个男人,他留给自己的不是残忍就是冷脸。她有时候想自己真是犯贱,何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让自己去求一个屈辱。 萨琳娜一路小心翼翼地跟着祈爵,想着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吧。这个男人不管是脑子还是身手都是极为出色的人,从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但她越开越觉得祈爵有点不大对劲。 车速这么慢,为什么不停下来,还要继续往前开,就在正前方也有一辆疾驰的车子啊。那辆开在前面的车,速度快的惊人,那车主正在用手机,显然也没有注意到前面的那辆车子。 萨琳娜尖叫一声,握着的方向盘的手指都一寸寸的发白。她像是下意识的做出了决定,车子往后一倒! 她握着方向盘的时候,手指颤抖地险些都要握不住方向盘。 祈爵,你不能出事情,不可以! 她狠狠踩下油门,直接就往另外一辆车子撞!马路上响起一阵尖锐的刹车声!萨琳娜用自己的车子撞上那辆车!祈爵的车子就恰好蹭过另一辆,停了下来。 萨琳娜心软如麻,她的车子已经被撞,红色的莲花前面凹进去一大块。但这个时候,她哪里还有心思去担心她的爱车。她颤抖着手,推开车门,踉踉跄跄地从车子里出来。头朝下,差点没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她眼睛瞟过另一辆被她撞到的车子,那驾驶座上的男人头都破了。鲜红的血从额头流淌下来,人都控住不住颤抖。 她小跑着跑到祈爵的那个车子身边,用力的怕打车门。但里面的男人没有一点反应,一张脸直直的看着前方,没有一点焦距。 她掏出手机正想拨打急救车的时候,身后那辆车子的车主捂着头跑上来,“你这个女人,你疯了不成!别以为你开着豪车,你就肆无忌惮了。我要去告你!去告你!” 那男人眼睛露出凶相,一张脸因为流着血,变得越发狰狞起来。 萨琳娜急的连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我会赔偿你的先生,我们待会再协商可以么?” “协商什么?你以为有钱就了不起了,你差点把我的命都给弄没了,没了命,我还要那钱干什么!” 萨琳娜尽量保持着镇定,“行,那你去告吧!你开车玩手机,差点就和这辆车子撞上了,我就不信了全责在我们这里!” 男人因为愤怒,眼睛通红,额头上的青筋都爆起了,“行啊,都是有钱人是吧。”他看了一眼还在车里的男人,嘴上闪过冷笑,“这是吸毒了吧,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我吃官司还是你们!” 萨琳娜听到男人说的话,想到从前祈老爷子对祈爵下毒的时候,一时间心都提了起来。是不是真的发作了? 她当即一通电话打给了自己的管家,叫他过来处理这些事情。自己转过身,用力拍打着车门,要让祈爵把门给打开。 她把手都给拍红了,也不见祈爵开门。想到真是跟毒有关系,一旦曝光媒体,祈氏的形象将无法挽回,该怎么办!萨琳娜简直着急地不行。她痛哭流涕,之前因为撞击手上出了血。一拳头往下砸的时候,那伤口一下子就崩开了,血流不止的出来,全部抹在了车窗上。 萨琳娜的管家亨利在接到电话之后立即赶过来了。几乎是同一时间,祈爵自己将车门打开。 他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一瞬间,他的眼睛就变得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了。而这一次延续的时间尤其长。紧接着,他就听到外面响起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他想定然是自己的车子出了什么事情了。他下意思地就踩了急刹车,将车子给停下来了。 时间过去很久,外面的玻璃窗上响起拍打声音。但他没有去理会,也不能去理会。他怕明天会上头条,他失明的样子会被媒体拍出来。那样子的话,楚可昕就全部知道了。 他一直静静地待在车子里面,直到眼睛里的光线一点一点恢复过来。他终于吃力地抬起头,看清车窗上被涂抹的分外鲜红的血液,还有萨琳娜那一张哭泣的脸。 他突然就想,能看到颜色的世界可真好。 祈爵将车门打开,人就那么斜着要倒下去。萨琳娜连忙扶住祈爵。他穿着白色衬衫,车子里的暖气一下子扑了出来,萨琳娜只感觉到她手心上一片湿漉,感觉祈爵就好像是从水里头打捞起来的一样。 萨琳娜喊了一声亨利,一起合力将祈爵再次放回车上。 祈爵呼出重重的呼吸,眼睛却一如从前般犀利,他盯着萨琳娜说,“把车祸隐瞒掉,别让我明天看到头条!”他的嘴唇泛白,几乎是用尽力气才讲完这番话。 萨琳娜点了点头,“我已经叫亨利去解决事情了。爵,你到底怎么了?我送你去医院。” 楚可昕洗过澡,祈爵还没有回来,她去看了一眼三胞胎,又给呱呱讲了一个故事。 等她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她有些睡意,却还是一直等着祈爵回来。 祈爵开车回到家的时候,都已经接近凌晨三点,漆黑的夜路,将他整辆车子都笼罩在夜色里。祈爵睁大眼睛,即便这一刻他的眼睛失去了光明,也可以安慰自己说,因为天黑了。 他心里流淌过一片苍凉,如今他最害怕的就是天亮了,却还以为天还黑着。 打开车门往下走,城堡里已经已经一片宁静,所有的人都已经入睡了。 祈爵走进大厅了,大门处还留着一盏灯。他换下鞋子往里面走。却看到客厅的沙发上也还坐着一个人。 祈爵的眼眸暗了暗,走进去发现,楚可昕正一个人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毯子,巨大的电视屏幕上放着电影。那电影早就已经放完了,一直停留在切换页面,可楚可昕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她听到有关门的声音响起,人就已经有了要醒过来的样子。她抬起头,眼睛微微眯着,就看到男人一身漆黑的外套带着夜色里的凉意站在他面前。 祈爵皱着眉,看着她打着哈欠,一双眼睛泛着红色,像只小兔子一样,湿漉漉地望着自己。一瞬间,晚上遭遇车祸的烦躁,着急,惶恐全部都化成了一滩水。什么都没有了,只留下一片柔软到死的温柔。 祈爵弯下腰,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怎么没有去房间睡觉,躺在这里?” “等你回来一起睡啊。你不在,我哪里睡得着。” “抱歉,今天的晚宴有点晚,所以才那么晚回来。”祈爵脸贴着她的,“以后要是晚了就自己先睡。” “好。”她起身的时候,拉住祈爵的手,“走吧,去睡觉。” “你先去,我还有点事情,等下就上来。” 楚可昕直直地盯着他,半晌才说,“祈爵,你才出院。” “我知道的。你先上去吧。”祈爵抬眸看向她的脸,脸上是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 楚可昕挫败无力,见根本劝不动他,也只能作罢。她就像说,到底有什么事情,那么重要。她都已经等他那么晚了,要是从前,他铁定不会这个样子的。 祈爵站在原地,看着楚可昕离开的背影,眸色渐暗,他抬手抽出一根香烟,点燃,寂静的古堡里全是一股子的香烟味道。 楚可昕并没有直接回房间,她站在走廊上往下望,就看到祈爵在抽烟。她也不想上去劝说什么,反正他也不会听自己说的。 楚可昕沉下脸,之前的睡意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不能理解,之前祈爵生病的那阵子,也不见他如如今那么颓废。好像心里藏了很多的秘密,却不愿意和她说出来。才出院,就整天抽烟,为什么不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她的掌心出了一阵细腻的汗水,看着男人没半分想要上来的心思,也不管他了。是生是死同她有什么关系,身体是他的,她能怎么办。 祈爵在楼下吸烟,直到一根烟头被掐灭了,他才抬起头,瞧见那走廊上的那道身影早就不见了。他吐出最后一口烟,云雾缭绕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拨打电话。 如今已经是凌晨了,他也不顾及对方有没有休息。手机没响几下,那端就有人接起了电话。 他眯着眼睛问,“你说我的眼睛要两个月之后才可能会出现反应,为什么才出院,我的眼睛就已经有问题了。我今天有很长段时间都看不清。” 老教授说,“那只能说明加重了。少爷,不可让自己太过操劳和心烦,那样对病情没有半点好处!” 祈爵闻言,直接将手机给挂了。那老头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话。可他如今不把时间一分当做两分用,他还来得及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好么? 四个月,四个月,短暂有短暂。 祈爵强压住心里的那阵憋闷,将楚可昕留下的毯子盖在自己身上,却依旧感受到冰冷的感受。 正文 第两百三十二:做了爱心便当,去集团吧 楚可昕想知道,为什么祈爵会有这种变化,之前他恨不得每天和自己黏在一块。可现在呢,除了昨晚上的那一场欢~爱,其余的时候,他几乎都没有和自己在一起。 祈爵走进房间的时候,楚可昕只在房间里留了一盏,黄晕的灯光照在她的侧脸,有一种别样的柔美。祈爵在她脸上细细浅啄。有一滴温热的泪落在他的手上。他抬头的时候,才发现楚可昕并没有睡着,而且,她,哭了。 他一直盯着身下的人,也没开口。 楚可昕透过糊了人像的眼睛,望着祈爵,她看得并不透彻,也不知道此刻的祈爵是何表情。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莫名就落下了眼泪,她也不是那般不坚强的人。只是往日的美好与甜蜜似乎还萦绕在心头,同如今的落差形成明显的对比。 楚可昕正犹豫着要不要转过身去,却感受到祈爵已经离开了她的身子。她听见祈爵微不可知地叹息了一口气,“为什么要哭?” “祈爵,你从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什么?” “你不会那么晚回来。”不会对她不冷不热。她不肯说出后面的话,眼泪开始滑落。她想说公司真的是有那么多的工作么?还是说,有别的是什么事情。 楚可昕不想自己去猜测,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背叛了全世界,都不可能背叛她。但是她自己又控制不住胡思乱想。 “我下一次尽量早一点回来好么?”祈爵僵硬地回答,他又回到床上,将哭泣的她搂进自己的怀里。 祈爵突然想起三年前,有一次,他实在想念楚可昕,便偷偷跑出去,换了一身普通的T恤衫和牛仔裤,混在人群里,看着楚可昕被几个工作人员护送着坐上飞机。那一次,他的行为恰好被保镖看到了,拍了照片带给了老爷子。 那老头将那照片全数丢在他的脸上说,“要是你这家伙没有情爱,你就一点弱点都没有。就是有了那么个女人,你就有了一块软肋!没用的家伙!女人有什么好喜欢的,这种程度的,满世界都可以给你找来千百个!你却偏偏喜欢这一个!疯子。” 他啊,是疯了。 就是唯独喜欢楚可昕,像死了一样的喜欢。 怀中,楚可昕终于在祈爵的怀抱里沉沉地睡着了。 祈爵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自己走进了浴室里,他将白色衬衫脱去,胸口的那道刀伤还没有愈合,今天车子急刹车,撞在路上的大树,伤口明显又撕裂开来了。鲜血已经同衬衫黏在一起。 祈爵狠狠地扯下衬衫,走进浴室,用花洒将血腥味道冲掉。 楚可昕醒来的时候,祈爵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偌大的房间,又只剩下她一个人,空荡荡的,没有温暖。楚可昕心里升起一股子无名的失落感。他这样来去匆匆搞得家里就是一个临时的酒店一样。 楚可昕下了楼,新来的厨师正在准备午餐。厨师还是楚可昕怀孕那阵子,祈爵找来的。做的是中国江南一带的菜,以甜甜酸酸的为多。她当初不爱吃,但是生完孩子之后,倒是对这个口味的菜情有独钟,连带着祈爵也跟着她一起吃。 楚可昕走进厨房的时候,那大厨正在准备做杭菊鸡丝。只见他将鸡脯肉剔去了筋膜,把血水洗净,去了水分之后切成了细丝。放了鸡蛋清搅拌又加了麻油,一时间厨房里就飘忽一阵香味。 这道菜祈爵很喜欢吃。楚可昕走上去,帮着大厨将杭菊撕下花瓣,摘去瓣尖和根部。 那大厨见是楚可昕亲自动手,忙叫她别忙,这些小事,他们来做就好了。 楚可昕淡淡一笑,“就让我偷学一个手艺吧,我想以后能做给爵吃。” 大厨一听是这样的,也笑了。他不像城堡里别的佣人,做事情都比较小心谨慎,面对自己的主人,都显得恭恭敬敬。他是因为手艺好,被带进城堡里来的,平时话就很多。一说到这个就跟打开了话匣子一样。 “少夫人你这样想就对了。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么,要管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学会管住一个男人的胃!” 他将炒锅置中火上烧热,放入生油,烧至三成热时,下鸡丝滑熟,倒入漏勺沥去油,“您瞧好了,这道菜可不难,保准您看一遍就能学会的。” 楚可昕看着泡在说中的杭菊,花瓣洁白如玉、花蕊灿黄似金,朵大肉厚,香浓而幽雅,一时间也有些心动,“行啊,你教我做这道菜,我中午给爵送饭去。” 既然他天天那么忙,都没有多久的时间同自己相处。那她就主动去找他不就成了。 楚可昕做好饭菜的时候,呱呱也从楼上下来了。他最近被祈爵带去了高中部上学,心情不是很好,因为失去了一大波的朋友。但祈爵将这个决定下的很绝对,即便是楚可昕也阻止不了。谁也不明白祈爵为什么突然间这个样子。 本来这几天祈爵上班,还带着呱呱一起去。说是要他接触一下集团的流程。呱呱因为转学的事情心里还有气,哪里会跟着祈爵去,索性就待在家里生闷气。 祈爵也不像从前那样安慰他,只和他说,“我给你三天时间准备,到了时间,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楚可昕觉得呱呱才五岁,那么早接触集团真的有点早,就跟着劝说他。但祈爵就跟铁了心一样,半分都听不进去。 呱呱见楚可昕在厨房做菜,就蹭到她身边问,“妈咪,你在做什么? “杭菊鸡丝。”楚可昕冲他笑了笑,“你爹地很喜欢吃的一道菜。你要很妈咪一起去集团么?” “我才不去。”呱呱撅着嘴,“我最讨厌爹地了,为什么要把我带去高中部。” “因为没有朋友是么?”楚可昕揉了揉呱呱的头发。 “这是其中之一,我还不喜欢那些人像怪物一样看着我。对我来说解开那些题目本来就很简单,他们就觉得我是外星人一样。大家都比我大,但是我不觉得年龄代表着成熟度,妈咪你不知道,我见到有些人真的很幼稚的。我不喜欢高中部,总之就是格格不入。” “行吧。”楚可昕揉揉他的脑袋,“今天妈咪去集团的时候,再和你爹地说一说好么?” “嗯。” 祈氏摩天大厦,堪比曾经的双子大厦还要宏伟的建筑。 同祈爵在一起那么久了,楚可昕还从没有进去过这幢大楼里。 白色大理石,光鲜照人。高跟鞋走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祈氏即便是一位前台小姐,也是金色头发,蓝色眼睛,看起来漂亮又得体。 楚可昕走进去,前台小姐微笑问道:“您好,请问您找谁?” “我找集团总裁,祈爵。” 前台小姐明显怔愣了下,“抱歉,这位小姐,见总裁是要预约的,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她话还没有说完,大厅里就又进来一个人,西装笔挺,一张脸与祈爵七分相似。 他远远就看到楚可昕站在前台的位子,便走过去敲敲前台的桌面,挑了挑眉,“前台要重新培训了,这是总裁夫人都不认识么?还需要什么预约?下次见到了,直接放人知道么!” 前台小姐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她还,当真不认识总裁夫人啊! 楚可昕跟着祈沪走进电梯,眼里若隐若现的笑意,“甜心,今天怎么来了集团了,来查岗么?” 楚可昕笑出声,“二哥,别拿我开玩笑了。”她将手中的饭盒晃了晃,“我顶多查查他有没有按时吃饭。” “有个女人在家可真幸福啊。” “二哥,每个人都有给自己幸福的机会,端看你给不给自己这个机会。” 祈沪眼神一顿,却也只是片刻,又恢复往日那无所谓的样子,“其实我觉得,没人管着也活的挺自在的。” 两人说话间,电梯已经到了大厦的顶层。祈沪率先走出电梯,“甜心,这可是顶层噢,除了我和爵的办公室在顶层,就没别的人啦!等下我就关上门,你们啊,想干嘛就干嘛,我权当听不见!” “二哥,你胡说什么!”楚可昕脸红的不行。 但,明明说只有两个办公室在顶楼的,转眼,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女音。 楚可昕和祈沪抬头,同时看到一间办公室里,萨琳娜一袭黑色职业套装,金色卷发高高绑起,衬着一张脸又精致又干练。 她的办公桌上就写着她的名字,干净又整洁的办公环境,显然不是来了不是一两天了。 祈沪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笑了一声,“啊,我也好久没有来集团了,我不是忙着找云朵么。从前,是真的只有我们两个人啊。” 里面的萨琳娜拿着文案,正准备站起来和祈爵探讨一下,就看到站在门口的祈沪和楚可昕。 她倒没有尴尬,看到人了,冲着两个人找了个招呼,然后踩着高跟鞋走到对面的办公室里。两人站在门口,就能听见萨琳娜在说,“爵,这个文案帮着看看吧。”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你俩办公室都是对面对 萨琳娜将一份文件交给祈爵。 祈爵伸手接过手,随手翻了翻,“这种文件,你自己就可以处理,不需要特别拿过来给我看。希尔顿派你过来又不是加重双方的工作量的。”话是这样说着,但他还是在上面签了字。 “虽然这个项目一直是我在跟踪,但也算是第一次接触集团的事务,多少有些生疏,爵,还是得麻烦你一下。” 祈爵没在说话,就算是同意了。 楚可昕强压下情绪,两只手捏着手中的便当盒。他将萨琳娜安排在集团里工作,办公室都是对面对的。 楚可昕站在办公室门口,手中拿着盒饭,与此时干练利落的萨琳娜是不能比的,她就像是一个家庭主妇一样。 “还有这一份。” 祈爵只看一眼就道,“这个文案可以。新手能做成这种程度算是可以了。” 楚可昕紧抿的有太多情绪。祈沪站在她身边,感受到她不安的情绪,笑着说,“甜心,不过是两大家族的项目往来,别在意这种细节。” 祈爵听见门口的声音,那双漆黑的眼睛望了出去,瞥见一角衣衫。 紧接着,他就看到站在门边的祈沪和楚可昕站在面前了。 楚可昕想,她不会看错,在她走进办公室的那一瞬间,她看见祈爵那深不可测的眸底陡然划过一股子凛冽。 却也是一瞬间,男人就藏起来情绪,眉间有片刻的舒展,“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 祈沪笑着说,“大厅里遇上的,我看要加强前台培训,居然都不认识总裁夫人,还不让进来了。” 祈爵不由皱眉,侧过脸,看着她手中的便当,“饭?” 楚可昕嘴角牵起一抹笑,“嗯。你喜欢的杭菊鸡丝。” 祈爵眼中闪过一丝光,拿起手表看了眼时间,已经到了吃饭的点了,怪不得饥肠辘辘。 他伸手拿过饭盒,打开盖子,一时间香味四溢,灿黄似金的杭菊就覆盖在鸡丝之上。 站在一边的萨琳娜顺着祈爵的眼光望向那一盒子便当,嘴边的笑也僵硬住了。 她从前也想过,和祈爵结婚了之后每天都要为他洗手做羹。如今,这一切都换成了另一个女人在做。 萨琳娜两手捏紧,望着身侧的男人,眼中流露出不同的一面,柔情的又带着笑意。一时间,萨琳娜觉得那一抹金色都格外刺眼,连带着那饭香都令她不能呼吸。 萨琳娜的目光从祈爵脸上别开,勉强扯起抹笑,“爵,那我先回去了。” 祈爵盯着她说,“你以后在集团叫我祈总。” 萨琳娜强颜欢笑道,“好的,祈总,我明白了。” 心里苦涩难以言语,抬起的腿都很无力,听见背后都男人说,“以后多带你来集团,省的连个前台都认出来你。” 萨琳娜走出办公室,却没有心思再工作。她盯着二人对面办公室的两人,此时紧密偎依在一起。她蓝色的眸子里面露出难掩的失落。 祈沪顺势跟着出来,直径将门关上,隔绝了萨琳娜的视线。萨琳娜抬头,只见祈沪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楚可昕坐在祈爵对面,手中搅拌着才被秘书端上来的咖啡。 她低着头,细细的头发挡在眼前,遮住了她小半张脸。她两眼盯着浅褐色的咖啡许久后,这才抬头望向祈爵,“怎么她来集团上班了?” 祈爵飞快打字的动作停了停,嘴角噙着笑,“吃醋了?” “没,就觉得奇怪,希尔顿集团就没有可以她安置的工作位子吗?” 她平素淡泊,今天说话却显得几分急促,说不吃醋,那是假的。 祈爵翘起腿,双手打开放在椅背上,招了招手叫她过来。 楚可昕摇头,当她小狗呢,招手就过来。 但她心里想着事,又想知道结果,忍不住又站起来到他身边。 祈爵伸出手,一个用力就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紧紧搂着。 “生气了?”他将下巴抵着楚可昕的肩头,“祈氏和希尔顿有一个长达五年的项目合作。他们那边派了萨琳娜过来驻点跟踪而已。你若觉得心里不舒服,等会儿我就让他们换一个人过来。” 楚可昕嘴角的弧度逐渐漾开,浅笑出声来,“我有那么小心眼吗,你别自己跟着心虚,将人给换走啊。” “我心虚什么,我美色在怀还用得着去外面么?” 祈爵的下巴抵着她来回辗转,楚可昕想伸手伸手让他起来。 祈爵某处有所反应,他在耳畔轻声道,“你看,我见到你就很心虚了。” 楚可昕伸手去掰祈爵的手,那人却纹丝不动。她坐在他身上不敢动,轻声说,“万一有人进来了怎么办!” “没人敢进来。”祈爵吻过她的脖颈,一阵一阵的暖流淌过周身。 秘书拿着文件夹敲门的时候,祈爵几乎将楚可昕穿在外面的毛衣都褪下了一大半。 楚可昕听到声音,吓得忙抵着祈爵的手叫他停下来。 “没事,我不应她,她不会进来的。”他说着他张开嘴,冲着楚可昕白皙的肩头咬下一口。 “可门没反锁…”她话音刚落,门就应声开了,秘书推开门说,“总裁,会议要开始了…”后面的话生生被自己吞下去,眼睛直愣愣盯着坐在总裁腿上的女子,脸上一片坨红之色。 祈爵伸手将她的毛衣拉好,眉间暗藏不悦,“越来越没有规矩,进来不知道敲门?” “抱歉,祈总,这门,这门没关好,一敲就开了。” 祈爵瞟了她一眼,“会议延迟两小时之后。” 秘书立即心领神会,“好的,好的。”她忙走出办公室,这一次还十分体贴的关上了门。 楚可昕闹了一个大红脸,伸出手就想打他,“你看!” 祈爵失笑,“我怎么知道二哥走的时候门没给关起来。” 他前额抵住楚可昕的脸颊,她则气喘吁吁不肯理他。 祈爵哄了好一会子,她才消了气。 楚可昕想下来,祈爵却不让。一只手把玩着她的掌心,只看上面细腻的纹路。 楚可昕拍了拍他的头发,“你推迟两小时,为了看我的手掌,你那群高层知道了,可不得郁闷死了。” 祈爵一把将她抱到办公台子上,“你是在暗示我应该做点别的什么吗?” “别闹了,我问你件事情。”楚可昕正对着他,“你让呱呱那么小年纪跟着高中部的人学习做什么?还叫他来公司跟着你学,不会太早了一点。”呱呱是他们第一个孩子,当初被带到祈老爷子这边,几乎患上孤独症。回来之后,祈爵和她都一直觉得亏欠呱呱良多,想给他一个极好的童年。所以即便呱呱智商相当高,已经不必再上幼稚园,但为了让他和同龄人一样,祈爵和她都执意将他带去幼稚园学习。 可如今… “呱呱是长子,有他不可推卸的责任,他已经在我们的宠爱之下偏离太多。等日后,再接受这种高强度的压力,他会崩溃。索性就从现在开始。”祈爵嗓音低沉,眼眸深深地盯着她,“明白了吗,所以你不能对他再那么仁慈。” “可他还很小,你不能再等等…” “不行!”祈爵说得不留情面,狭长的眼眸带着深壑的幽暗,“没时间了,可昕。” “什么?”楚可昕睁大着眼睛问。 祈爵抬起手掌,顺着她漆黑的头发往下抚摸,“没什么,这个事情就听我的,我不会害他的。” 楚可昕同他相视,饶是那么久了,她也很难看穿祈爵的心思。 她从祈爵身上起来,只见里头的白色衬衣因为刚才的动作,敞开两个扣子,如今露出好看的锁骨。 “阿昕,”他轻念她的名字,“你想学么?集团的事物。” “我学这个做什么,我要是有空了,我还是想去做设计。集团的事情有你就够了呀。”她眼中流过喜色,彼时的阳光正好落在她粉色的唇上,融出潋滟之色。 “比起你设计几件衣服和在集团比,后者名声更大,赚的钱更多。” “我又不是为了挣钱,我就是喜欢。”她环着祈爵的脖子。 “你就当为我留在集团吧。”祈爵言语中带着一股子不容拒绝。 闻言,楚可昕有几分不能理解,怔怔地看向他。 “怎么了?” “为什么让我和呱呱都接触集团?” 祈爵皱着眉,觉得很累,连欺骗下去的力气也没有,但他能这一次从鬼门关回来一趟实属不易,不可能每一次都那么幸运,他不将后面的事情安排好,楚可昕和孩子该怎么办。 祈爵对上楚可昕的眼睛,有很多话到了喉咙口,却说不出来。 “做我身边的女人,必须要学会融入集团。” 楚可昕不懂,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你先回家去吧,我要去开会了。” 楚可昕看着他的眼睛,也分辨不出他如今眼中的情绪。 “好。” 她走出办公室,男人已经再次投入工作状态。 楚可昕怔怔走出办公室,出门就看到正要出去的萨琳娜,两人对望眼,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楚可昕顺着路往电梯走,正巧两边的电梯门都开了。 萨琳娜还记得上次祈爵说的话,可不敢再做总裁专用电梯,两个人就这样分别坐进了不同的电梯里。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深夜惊响一个电话 楚可昕回了家,呱呱听到声音,,一溜烟似的跑到她面前,抱住她的腿问,“妈咪,爹地他答应没有呢?” 楚可昕支吾了一声,没回答,换了话题说要带他去吃饭。 但呱呱哪里是普通的小孩有那么好糊弄。不管楚可昕怎么说,他就一直缠着她问个究竟。楚可昕没法子了,只好蹲在地上和他说,“呱呱,有没有觉得爹地每天回来都很晚了。你有没有发现,有时候你早上起来的时候,爹地已经去上班了,可晚上回家的时候爹地却还没有回来。你每天能见爹地的时间非常少,非常少。” “嗯。” “上一次,妈咪和你说,爹地的眼睛也许会看不见,妈咪说,希望你当爹地的拐杖,你记得么?” “嗯。”其实有许多话,楚可昕不必说得十分透彻。呱呱虽保持着孩子的纯真,但大多数时候,他的智商和情商都不低,他能很敏感的觉察到一些事情。 “妈咪,是不是爹地的身体很不好,爹地希望我能早些承担。”楚可昕点点头,摸摸他的小脑袋,“也因为三胞胎太小了,而你是老大。”楚可昕将他搂进自己的怀里,心口翻出苦涩,隐约也有一种狠心。 “妈咪,你是在哭么?”稚嫩的童音在耳畔响起。 楚可昕鼻子尖酸难涩,“没有,妈咪没有哭。” “妈咪,其实幼稚园的小朋友都很幼稚,我也不喜欢和他们玩,我去高中部也挺好的。最近跟着教授学习观察心理学,观察年长的人更有趣吧。” 楚可昕听到他这样说,心里才稍微松了一点。但她也知道,他们也不过是仗着呱呱懂事,逼着他接受罢了。 楚可昕给三胞胎喂完奶,走进她和祈爵的房间,不出意外,里头一片黑暗,男人又是没回家。楚可昕躺在偌大的床上,轻轻叹了口气。 她也不记得这是第几天祈爵没回家了。即便她如今跑去集团找他,他也是忙得很,连和她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大部分的时候,楚可昕就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和各种各样的人说话,下命令。甚至,连他对萨琳娜说的话都对她多。 如今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楚可昕逼着自己感觉入睡,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明天一大早还要带着三胞胎去医院检查身体,要是错过了时间又要预约。 楚可昕逼着自己睡觉,好不容易有了点睡意,突然身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有些不耐地拿过手机,只看一眼,睡意就醒了一大半。 她起来接起电话,那端传来的去不是祈爵的声音,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只听那人喊了一声,“爵......”声音魅惑至极,隐约她就听出是萨琳娜的声音。 “你是谁?” 那端没有声音,像是发现手机开着一样,连忙被人掐掉了。楚可昕只听到一阵“嘟嘟嘟......” 楚可昕楞在原地,像是突然被人泼了一盆冰冷至极的水一样,连脚底下都生寒了。 她张了张嘴,半天没能开口说出一句话。当她再拨打电话的时候,那端传来的就是一直正在通话中。 楚可昕过了好久,才将手机给挂了。她睁大眼睛看了好几分钟,那手机号码确实是祈爵的没有错。她记得,祈爵的手机有设置快捷键,只要按第一个数字就是她的号码。她想都不必想,就知道,多半是不小心按到了某个数字就直接给跳出来了。 楚可昕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她闭上眼睛都能想象是在怎么样的场景下,一个女人才能发出那样的声音。她颓然靠着床,心里很失落。但她又想,说不定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吧。他们两个人因为误会错过了多少次了。光凭着祈爵对她的心思,他也决定不会去出轨的。 她面朝着天花板,看着头顶上那一盏水晶吊灯出神。本该是相爱的丈夫,如今却几日彻夜不回家。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已经变得那么单薄的关系。她勉强撑起一个笑容,想腰睡觉,却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楚可昕早上起来的时候,身边的被子依然是这个样子,没有一丝温度。楚可昕就知道,祈爵真是又是一夜的彻夜未归。 她醒来的时候有点早,不过才早上五点的样子。想来也是没有一点睡意,就早早下了楼。 正巧,念叨着的人,今天倒是回来了。 祈爵一进门,就看到穿着睡衣准备下楼的楚可昕,一双眼睛红肿着,像是流过眼泪一样。她倚靠在楼梯口,纤细的样子仿佛一阵风就能给吹走,看着就令人怜爱。 “你回来了?” 男人靠近,“嗯”了一声,眉头却不自觉皱起,“怎么穿那么少,你的眼睛又怎么了,是哭过了么?” “没哭,就是眼睛不舒服,进了脏东西了。”她垂下眼眸,“我给你放点水洗澡睡一觉吧。” 男人扯着自己的领带,路过她身边,留下一句话,“不用了,我就冲一个澡,换一身衣服就要出去的。” “那吃了早饭再走吧,我叫厨房准备。” “吃不下。” 男人从她身边经过,楚可昕的鼻子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道。这个味道同祈爵往常身上的味道一点都不一样。 见他急匆匆的样子,楚可昕也跟着回房间。只听到浴室里传来一阵水花的声音。她便体贴地找出一身干净的衣服放在床上,省的他等下还要再翻找。 楚可昕将房间的窗帘拉开,五点的天,还没有彻底的亮开,但隐约已经瞥见天上的亮光。楚可昕伸出手,感受到天上飘忽的细雪,洋洋洒洒地落在她的手心里,一下子就给融化了。 她抬眼看的时候,外面的草坪上已经变成了银色的世界,到处都是厚厚的积雪。 楚可昕看着这银色的世界,却没能将心头的焦躁和不安给抹掉。 祈爵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块毛巾擦头发。身子是光裸着的,直接到外面套上了衬衫。 楚可昕眼睛眯了一下,即便祈爵伸手挡在他的想胸前,她也立马就看到了在他胸口上的那一道红色的印子。莫名的,某些不能想的事情就联想到了一块。那一抹红色一下子刺痛了她的眼睛。 楚可昕走上前,来到他身边,伸手帮他扣纽扣。金色的纽扣每一颗都很精致,楚可昕白皙的手指扣到倒数第三颗的时候,指尖无意识地就蹭过那一片红色的地方,半是玩笑地问,“这地方是挠的,怎么跟小猫似的。” 祈爵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见是一道类似咬痕的存在。他也没多大解释,只说了一句,“可能不下心哪里蹭到了吧。” 楚可昕松开了手,笑了笑,“那你昨天去哪里了?” “一个酒会,结束了之后被人拉着一起去勒别的地方开始第二波。” 男人的解释给的很清晰像是没有隐瞒什么。但楚可昕绝对不会忘记昨天晚上,萨琳娜打电话给她时,传过来的声音。但祈爵很奇怪,决口不提起一声昨天晚上的那一通电话。 祈爵没想到,自己的身上留下了那么长一个印子,看到楚可昕有些难过的样子,心里也是心疼。 楚可昕不问,不是因为她心里依旧笃定了祈爵和萨琳娜已经发生了什么,而是她坚持相信祈爵是绝对不会背叛她的。她也不想吵架,一超两个人好好的相处模式又会被打破。 楚可昕将他的扣子扣好,还帮他系好领带,“去参加酒会,没带女伴么?” “没带。”干脆利落。 楚可昕下楼的时候,大厅的电视机正在播放新闻,将一周发生的重大事情都给说了。她伸手拿过一个勺子,正打算喝粥,电视里就在播放昨天的见闻,真是给祈爵说的话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像是应征祈爵说的话都是谎言一样,那电视上正好拍到昨天晚上祈爵和萨琳娜双双离开的样子。楚可惜注意到照片上祈爵的手是护着萨琳娜的,可见他们是真的打算一起去某个地方。 那新闻上写着,祈氏总裁与希尔顿小姐是否有可能旧情复燃的疑点探究。 楚可昕望着那一张图片,一下子胃口全无。她就想到就在几分钟之前,她还问过祈爵。昨个你去参加聚会有没有带女的。可他给自己的回答是那么肯定的说没有,可为什么现在又有了。 为什么带着萨琳娜出门,为什么还要骗她,他究竟在隐瞒什么呢? 接下来的报道极具暧昧的描述了当初萨琳娜和祈爵的那无疾而终的爱情,又在结尾处加了一段叹息。 楚可昕将电视机直接给关了,那报道听的她心里面一直不舒服极了。 祈爵从楼上下来,从楚可昕身边路过,“我走了。” 楚可昕应了一声,抬头看祈爵,还是一脸平静的模样,丝毫没有说是要给他解释一下的样子。 楚可昕不敢想,她总是会胡思乱想,错怪祈爵。这一回,想必也是和从前一样。她安慰自己,祈爵是绝对不会伤害她的。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婚变么? 连续几周,电视上都是萨琳娜跟祈爵的头条。抓拍的角度非常好,将萨琳娜微笑的表情拍的很清晰,左手挽着祈爵,踩着优雅的脚步,走上了商业红毯。 那张脸,清纯里透着成熟的媚态,楚可昕盯着看了好久,都没能移开眼睛。 她想,祈爵起码会给她一个解释。可到如今,连夏初凉都打电话关心她有没有事情,祈爵却半个字没有提起。 楚可昕接起一捧水,扑到自己的脸上。那种冰肌刺骨的感受让她的精神一下子为之一振。 她努力让自己忘掉这一切,但到头来却什么也忘不掉,某些画面就跟长在她脑子里了一样,只要偶然让自己静下来,那些画面就铺天盖地的过来。 她回到房间,打开衣柜,祈爵和她的衣服都整整齐齐的叠放在一起。祈爵的衣服以黑灰为主,都是暗色系的。而她的衣服颜色都分外跳。楚可昕特别喜欢将自己的衣服交替地插进祈爵的衣服堆里。 每一件都是她亲手选购、搭配,再一件一件挂进衣柜里的。每一件衣服上都带着他的味道与楚可昕的味道。她就希望衣服就跟他们一样,彼此融合。 只不过,这些衣服好几天没有被主人穿戴了。祈爵不回家,她就不需要为他搭配,衣服也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楚可昕轻叹一声,选出自己的衣服穿在身上。她回望了一眼衣柜,垂下了眼眸,就把门关上了。 祈氏大楼。 祈爵拿过文件夹,一时间眼前一黑,将放在一边的咖啡杯打翻了。 褐色的咖啡瞬间浸染了整个桌面,将质地上好的纸张都染了颜色。 萨琳娜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祈爵眼睛没有一点焦距,修长的手正安在倒翻的咖啡之上。 萨琳娜漾在嘴边的笑顷刻间坍塌,她快步走到祈爵身边,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果然,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祈爵的脸色阴沉,将手边的东西一伸,全部砸在地面上了。 萨琳娜一声尖叫,杯子恰好砸在她的脚边。 “爵,你还好吧,”她伸手抓住祈爵的手,“别动,我来,这里有碎片。” 祈爵冷峻的脸侧过去,凭着声音睨望着她。虽然他如今什么都看不见,但他如雕刻般精致的五官依旧透露着贵族的气质。 祈爵声音里带着疏离和漠然,“谁允许你进来的,给我滚出去!” 她看到祈爵这个样子,哪里还敢出去,即便他现在的脸色可怕的吓人,萨琳娜也杵在原地没动。 “爵,我来帮你吧。”她上前,弯着腰自将祈爵手边的碎片捡掉。 “爵,你别难过,医疗水平越来越好,我们再找找看,你一定要坚持。” 她说的话,多少人和他说过,但有什么用,那种叫渺茫的东西,根本不掌握在他的手上。 他目光眺望向远处,语气比刚才好了一点,“做好你的事情吧,别的你别管。” 萨琳娜大着胆子覆上他的手,“爵,我带你去安静一点的地方吧,心态好了对病情也能好起来的。你若怕她知道了,便按着如今继续欺骗,”她声音里带着几分忐忑,小心翼翼地说,“等你好了,我再和你一起和楚可昕解释。” 祈爵拉开她的手,“我那里有不去!” 萨琳娜望进男人的眼底,说完一句话,他仿佛困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只是出神的盯着眼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可昕双手放在嘴边呵气,偏过脸对着夏初凉,嘴角点缀起笑意,“难得出来一趟,如今三胞胎都开始认人了,都不爱让月嫂带着。” 夏初凉也笑,“这也正常,你看哪家的女主人跟你一样,这个身份上,还什么事情亲力亲为,再加上你是妈妈嘛,孩子难免粘着你。” 夏初凉神采奕奕,拉着楚可昕上车,“带你去看一次画展,很难得的,我想你设计也能得到很多灵感。” 楚可昕挽唇浅笑,“好啊。” 两人结伴到了画廊,外面围满了不少人。 “业界有名的画家,但鲜少办画展。今天也是她成立画廊,所以才能得到两张入场券来看看。”夏初凉边解释边带着她往前走。人很多,不乏出名的记者。 楚可昕望着眼前涌动的人群,才觉得自己还鲜活着。她记得当年在徐城,祈爵也带她看过一场画展,就是为了给她灵感。 当时他见她喜欢,重金包下了画廊所有的画。祈爵站在一幅画面前,搂着楚可昕说,“你喜欢的我都拿给你。” 楚可昕本就是一双笑眼,像是一道月牙,透出狡黠的样子,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落下一个短促而温柔的吻。 “可我最喜欢你呀。” “那我就是你的,一辈子都是。” 一辈子…… 她以为一辈子还很长很长,殊不知,有些承诺,在一辈子这条长河里早就被吞没,剩的连骨头都没有了。 楚可昕握着的手掌松开,脸上的失落并没让旁人看穿。她笑着同夏初凉往前走。 前方的人潮涌动,怕后面的人看不清楚,主办方特地将大屏幕电视机放出来。 原本是画家作品的画面突然切播,祈爵的脸陡然撞入楚可昕的眼中,她呼吸一窒,强烈的窒息感抽尽她胸腔内仅有的空气,连心跳都慢了一大拍。 她好久不知道祈爵最近在做什么了。也不知道今天这样一个画展竟是请了祈爵做剪彩仪式。 男人一身纯黑色西装,冷冽的嘴角抿成一线。即便就是那样随意的站着,也自有一股子王者风范。 大屏幕上,祈爵只有望着萨琳娜的时候,神色才溢满宠溺。 祈爵不知道偏过头同萨琳娜说了什么话,萨琳娜低头轻笑了一声,一双白皙的手覆盖上祈爵的手,牵着他,亲手剪断了眼前的红色带子。 记者蜂拥而上,“祈少,祈少,您近来与希尔顿小姐如此亲昵,是不是应了婚变的传闻啊!” 从画面上来看,这场画展一下子成了祈爵的记者招待会一样。所有人关注的都不要再是哪些画,而是祈爵的恋情。 镜头自然转到那两只手上,一大一小,交缠相交,要是真没关系的两个人,能做出这样的动作吗。难怪,记者专问些刁钻的问题。 萨琳娜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笑着说,“爵和他的妻子感情很好,并没有所谓的婚变。而我私下同可昕的关系也不错。我当初同爵分手有诸多的原因,但走到今日,我们都觉得做朋友更合适。所以,以后请大家不要再说些什么婚变的传言了。这会令我们都很尴尬。” 记者还跟着扑上来问问题,有人上前拦着,“今天的主角是米亚小姐的画展,大家,大家把时间留给作品本身吧。” 萨琳娜手挽着祈爵就要离开,两人样子十分亲昵。相必明天的头条又是他俩的照片。 楚可昕僵硬地抬起手,想要将前面的头发弄好,却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 夏初凉将她拉到身后,她也没有想到这个画展会有祈爵,她今天是想好要带着楚可昕散散心的,可真是没想到。 夏初凉将她往外面带,也不敢叫她再看到祈爵受一次刺激了。 可她们两个人才走几步路,忽然就被几个眼尖的记者看到了。 原本祈爵、楚可昕、萨琳娜之间的八卦关系大家都很好奇。而如今另外两位当事人不在了,而现场又很巧合的出现了楚可昕,这些八卦灵敏的记者们怎么会错过这个好机会。当然是一窝蜂地扑上去。 “祈太太,为什么今天您来了现场,祈少还要同萨琳娜小姐一起剪彩带?” 蜂拥而至的记者令楚可昕猝不及防,她没想到她自己会被发现。 夏初凉先反应过来,拉着她就想她着避开这群人,可记者们这会全等着问她问题,哪里肯轻易放过她。 楚可昕紧抿着唇不说话,只跟着夏初凉往前走。 画展走廊恰好是由一面落地窗组成。祈爵与萨琳娜正好走在贵宾专区。楚可昕抬起头时,与祈爵四目相对,时间都恍若在这一刻停止。 他在里面被萨琳娜挽着,而她在外面被一大群记者包围着。 祈爵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他脸像是几近透明。 “爵…”楚可昕张开嘴,喊出一声。 区区不过几米的距离,几乎可以看清对面那个人的一丝神情的变化。 她以为,他至少会带她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可却也只是几秒,祈爵边瞥过了眼睛,楚可昕在里面看到了冷漠与冰冷。 前面是转弯的走廊,他头也不回,直径离开了。 楚可昕的视线一下子变得模糊,像是被充盈了太多的泪水。 她用手挡着在她面前一直拍照的人,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别怕了!” “祈太太,您脸色看上去很不好,是不是因为祈少他……” 楚可昕眼底死寂无神,身子都控制不住颤抖。 夏初凉大力推开眼前挡着的人,“你们怎么不去问他!缠着她做什么!” 楚可昕挡住脸,不想被摄像机拍摄到她眼角流溢出的哀伤。 一阵刹车声响起,随即有车门被打开,一男人跑下车,冲着楚可昕和夏初凉说,“快上车!” 正文 第两百三十六:在外的女主人 罗伊立即将后排的车门打开,将楚可昕和夏初凉都带上车子。 罗伊素来开车也是野,管他前面有没有挡着记者,油门一踩,车子发出了巨大的声音,直接就往前面冲。 几个记者那里还敢往前冲,只得拿着话筒停下来。车子直接就消失在人群中。 直到看不清那群人了,夏初凉的身子才软了几分下来。她偏过头,只见楚可昕的眼神很不对,几乎是呆滞地望着前方。 夏初凉抿紧嘴唇没说话,关于祈爵的事,她如今一点都不会在楚可昕面前提起。 罗伊转过头望了一眼楚可昕,她的状态比他想象的状态还要差。 “我这附近有房子,带你们过去休息下吧。” “可昕,去么?” 楚可昕眼睛有点红肿,只道,“我想回家。” 罗伊透过后视镜又睨了楚可昕一眼,他总共就见过她三回,每一次都是那么不一样。心以不可估计的速度沦陷。 “我妹今天会和祈爵参加晚宴,一时半会儿根本回不了。你回家也是一个人,还不如和我们一起在外面吃个饭,放松下心情。” 楚可昕听完,心里有种堵着似的难受。 “谢谢你今天帮我们,我会一直陪着她的,送我们去祈氏古堡吧。”夏初凉似笑非笑地说,眼神里自有一股清冽。 罗伊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想说他的心思暴露的太明显了么? 车子开到祈氏古堡外,罗伊噙着笑,嘴角划开浓浓的笑意,“你丈夫和我妹妹仔一起参加晚会,你一个人在家多无聊,不然你也跟着我去参加晚会吧。”他将手放在打开的车门上,人弯着腰靠近楚可昕。 近乎咫尺的距离,楚可昕心里有一种坍塌的声音,却也只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全世界都在告诉她,祈爵和她之间淡薄掉的爱。可她始终不相信,只想要等着祈爵亲自开口。 “谢谢你今天帮了我,初凉,我们走吧。”楚可昕冷冷地讲。 罗伊看着她脸上的淡漠,楚可昕伸手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将他的手推开,就往前走。 罗伊盯着她离开的背影,眯着一双狭长的眼睛。女人有过的也不少,也不是非她不可,但说到底,楚可昕身上就是有一股子旁人没有的气质,惹得他心里生出不一样的滋味。 楚可昕带着夏初凉上楼。 夏初凉气呼呼地坐在床上,“可昕,你和祈爵怎么回事情?” “我也不知道。”楚可昕低下头,“我去看看孩子。” “可昕,你究竟怎么了?你们感情不是一直很好么?连我都不止一次看到他们一起参加晚会了。”夏初凉站起身来,竟然见到楚可昕眼睛里全然是眼泪。 楚可昕苦涩地牵着嘴角,眼眶中的眼泪抑制不住的往下流,“初凉,也许我会和祈爵离婚。”她拉住夏初凉的手,“可我不想和三胞胎和呱呱离开。” 夏初凉气的不行,“为什么走到这一步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楚可昕咬着唇,其中透露出来的无奈和心酸让人心疼不已。 “可你怎么带四个孩子?”夏初凉抽出餐巾纸,将她的眼泪擦干,“可昕,你要为你自己想一想。” 她暗哑着嗓音,声音里透着苦涩,“从前设计衣服,也能活下去。只是同祈氏的生活不能比。但好在三胞胎还没有长大,他们总能适应的。至于呱呱,他比同龄人大很多,我想问问他的意见,若是他愿意跟着我走,我也带着他一起走。总之,我是不可能将他们四个人扔下的。” 夏初凉透出笑意,“对,孩子在身边就好。管他呢,男人没有关好东西,我们没必要靠他们活着。” 楚可昕擦掉自己的眼泪,“只是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把孩子的抚养权给我。虽然母亲能争取到的机会更大,但是这些和祈爵比起来都不值得一提。只要他不愿意,我一定是争取不到权利的。”楚可昕将视线投向别的地方。 夏初凉搂着她的肩膀,她又气又恨,但她明白楚可昕说的那些都是有道理的,“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能交换的,能让他答应的。” “能有什么事情,是能叫他松手的呢。”楚可昕低着头。 “没事,船到桥头自然直,肯定能有办法的。” “好。” 晚上,祈爵照例没有回来。 楚可昕打开电脑,一如既往在跳出的页面里看到了祈爵同萨琳娜的新闻。 楚可昕死命咬着唇,才没让眼泪再一次泛滥。她不是不止一次怀疑又不止一次否定。有的不过是对祈爵的信任。但是婚姻都已经到了名存实亡的时间段了,她还能用什么东西来欺骗自己。 视线又开始模糊,她索性电脑都没有关,爬上了床,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萨琳娜那一张笑容,就好比的一把盐巴洒在了伤口上,一寸一寸深入骨髓,要有多疼就有多疼。 她想起今天同夏初凉说的那番话,也许她和祈爵真的走到了要到离婚的点了。 祈爵回到家里,照例是凌晨的时刻。多少次,他都是踏着夜色回来的。只有当楚可昕睡着的时候,他才有勇气一直盯着她看。好几次,他都是看着楚可昕的睡脸直到天快亮了才离开,不留一点痕迹。 他在车子里吸了一根烟,将一整天烦闷的心情都平复了才进了古堡里。 他打开房间的门,照例觉得楚可昕已经睡着了。但因为今天心里想着太多的事情,楚可昕一直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着。 她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下意识地背过身子,闭上了眼睛装睡。 祈爵走进房间,一片漆黑里只有靠窗边的电脑还亮着蓝色的光,上面还停留着他和萨琳娜的新闻。祈爵先前进门前眼中的温和瞬间被阴寒给代替了。 楚可昕继续装睡,只听见祈爵渐渐走进的脚步声却没有听到他如同从前一样上床的声音。 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男人也没有,整个房间出了呼吸声,什么也没有留下。楚可昕甚至在想,祈爵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她刚想转过身看一眼,就感受到祈爵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下一秒他便叹息一口气。 楚可昕想都没有想,就转过身来。 祈爵没想到楚可昕没有睡着,一瞬间,他的呼吸有些沉重,过了半晌,他才用很平淡的声音问她,“怎么那么晚了,还没有睡?” 楚可昕的心绪有点乱,用手挡着左边的脸,“我在等你回来。” 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直到楚可昕垂下眼帘问,“爵,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她算是先低下了头,开口问了出来。若是今天没有去参加画展,有些事情也许她还能忍着,但今天,他明明看见自己,却还让那么多记者围着她问那些尖酸的问题的时候,她忽然有些明白了,自己守护的原来已经是一段破碎的关系,任凭她怎么欺骗自己也已经是破了的了。 祈爵抿着唇,“说什么,大晚上的有什么好说的。”他站起身,“你先睡吧,我还有点事情。” “祈爵,你别走,我只想问你,你和萨琳娜那些关系,在报纸上说的那么真实,”她脸色悲痛,“是不是,我,应该要让位子?” 祈爵想都不想地开口,声音大得惊人,“让什么?你想让什么?” “你说呢?” 祈爵偏过头,心烦气躁,他承认,做那么多,不过就是为了她心死,也等着楚可昕开口说离开。可真听见她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承认,他输了! 听不得,说不得的,是离别! 房间里,一瞬间没有了别的声音。祈爵神色冷凝,就是在这个档口恢复了清明,“我让你跟着去学习集团的事情,你总不愿意。可我总有那么多应酬,需要一个能挡一面的妻子。既然你做不到,我便将萨琳娜带出去,在我身边充当在外应酬的女伴,这样,有何不可?” 楚可昕全身僵硬。 “我是祈氏的总裁,我身上总有推卸不掉的家族责任,你无法帮我分担的,萨琳娜可以。” 祈爵,再说完这段话之后,一下子有种被困住的感觉,好像是有谁紧紧地将他勒住一样,越勒越紧,令他都要透不过气来。 “所以,你任凭哪些新闻肆意,明明看到我了,也不管不顾?” 祈爵没有说话。 楚可昕咬着唇又问,“既然你需要的妻子是这样的,那么何必还要和我一起?” 祈爵听到这里,已经没有办法呆在房间里。他推开门,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只是不期之间,他听见楚可昕发出一声压抑的声音。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走,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所谓的事情。 他抬头眺望,告诉自己,只有逼着楚可昕渐渐长大,变得坚强,逼着自己铲除现有的仇人,才能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他必须狠心切断所有的路。否则,即便是留在祈氏的那批吸血鬼都会压榨死她,更何况祈家明里暗里的敌人。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上任祈氏 楚可昕连着好几天都彻夜难眠。而自从那一日之后,祈爵也再没有回过祈氏古堡里。 这个男人,那么霸道。没爱的时候,硬生生挤着进来要你爱上,等爱上的时候,又硬生生的剥离出来。每一次都是撕心裂肺的疼,可他就是那样强势,不给人留一点心理准备和后悔。 到了如今,这个房间里即便没有他的影子了,却依旧残留着他的味道,每一处都散发着他的气息,令人不能忘记他的存在。 楚可昕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原本就纤细的身子越发瘦弱了。 几天后,楚可昕像是想清楚了很多事情。她将三胞胎交给月嫂,找出一身职业套装穿在身上。她将自己那一头黑色的长发梳得干干净净,一张小脸擦了粉底,一下子精神了许多。 楚可昕用了一周的时间来调整心态。期间,祈爵依旧带着萨琳娜去各种社交场合,各种报道和舆论半天飞。但她依旧能做到熟视无睹。一周之后,楚可昕就正式去祈氏总部报道上班。 楚可昕打算去上班这一天,祈爵恰好晨间回来拿文件,见她这一副打扮,开口问,“你怎么穿这个衣服了?” “我要去集团上班了。”楚可昕拿起桌面上的三明治,“你是不是拿了文件也要去集团,那你带我一起过去吧。” 祈爵皱着眉,“你要去集团上班?” 楚可昕抬起头,“对,我要去上班。”她目光与他平视,以为祈爵当初说叫她去集团而她不去,转而找了萨琳娜,也许只是个托词罢了。如今,楚可昕却在祈爵眼中看到了某种光芒,似乎他很开心他能去集团。 “你既然说你想要一个能撑场面,能帮忙的妻子,那么好,虽然迟了一点,但我从头开始学。”她下颔轻扬,“一窍不通,不知道能不能学会,我不聪明。” 祈爵没说话,上楼拿了文件。他出来的时候,楚可昕正站在门口等他,笑着和呱呱说再见。连带着呱呱也按着他既定的脚步乖巧温顺地去上高中了,然后紧接着是加速上大学,永远不能和同龄人一样成长。 但从最初的埋怨到如今的谅解,祈爵知道,中间的工作都是楚可昕在做。即便他在外面给了她多少难堪,她依旧在孩子们面前维持着他的形象。 有些心疼,不言而喻。心比嘴要诚实,他大步从楼上下来,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将站在门口的楚可昕拥抱住,给了一个深深的吻。只听见呱呱在旁边笑了一声,跑远了。 楚可昕一瞬间有片刻失神,强忍住心头的错愕,抬头望着祈爵,看到他那双眼睛紧紧闭着,好像他们中间的日子从没有出过错,依旧和从前一样,相爱的无可挽救。 祈爵睁开眼睛,一双漆黑的眼睛恍若黑夜里的星星。他伸出手,抚上楚可昕的长发,他想要楚可昕过得好,想要她和孩子后半辈子都无忧无虑。 可祈爵忘了,没了他的生活,谈什么幸福可言。 男人离开唇,神色恢复成往日清冷的样子,“你决定好了么?集团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嗯。”楚可昕点点头,如今也捉摸不透祈爵想的。 祈爵神色一松,带着她往外面走。 到了集团顶楼,祈爵打开电脑,走到身后的柜子上,看都不看就抽出几分文件,“你将这些文件先看一遍,了解一下流程。” 楚可昕看了一眼那些文件,“一开始就要我管理?我,都不懂这些。” 祈爵半弯着腰,从身后环住她,十个手指压在她的手上,“必须看。” 祈爵人跟着凑过去,语气都缓和了不少,“这一周会很辛苦,你将那些大概的学习之后,我再告诉你关于集团里别的东西。有些事情,你就放开了胆子做,要是有什么地方不明白的,你也可以问二哥。数据上的问题,问你儿子也行。别看他那么小,对数字的敏感程度比我还厉害。要是他再大一点,估计扔到华尔街去,都成一夜成名了。”他将自己的脸贴近楚可昕,“往后的路不好走,阿昕,你要自己懂得看脚下的路,明白么?” 她笑了笑,“我不怕啊,我有你。你做什么交代事情跟交代后事一样,我可以慢慢学不是么?我会认真学的。” 祈爵听到这句话心脏都不可抑止的疼了,他感觉到眼前一黑,握着楚可昕的手都紧了。 楚可昕偏过头,并没有看到祈爵的那双眼睛。 祈爵将脑袋抵着在楚可昕的肩膀上,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但是还是假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你要学会自己走。” 楚可昕从祈爵的话里听出了不一样的感觉,眉宇里藏匿着担忧与不安,“为什么要自己走,很多东西我都没有学过,我学的是设计,那种东西我只懂个皮毛。” “没事,懂个皮毛就够了。那种学校学的,根本也派不上用。来吧,先把这个看会儿。”他没再和楚可昕多说别的,只是坐在楚可昕身边处理别的事情。只是他的目光时不时会落在楚可昕身上,手臂偶尔也会紧紧地收紧她。 中午吃饭的时候,萨琳娜拿了小食盒,顺带还拿起桌子上的方案。她也没想祈爵能给她说这个方案,只不过拿着文件进去,没那么刻意,省的祈爵生起厌恶的感觉。 萨琳娜走进祈爵办公室的时候,一眼就看到祈爵贴着楚可昕的后背,一只手覆盖在楚可昕的手上,两个人正聚精会神地在看电脑。祈爵说话轻声轻语,时不时指着电脑上的某个点,楚可昕便点点头。 萨琳娜从没有见过祈爵用那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过话。她精致的眼角垮了下去。 祈爵一抬头,就看到萨琳娜站在门口。楚可昕从数据里抬起头,顺着祈爵的目光,也看到了正站在门口的萨琳娜。 楚可昕放下放在鼠标上的手,听见祈爵开口,“你怎么来了?” 萨琳娜僵硬地说,“一个方案,想拿给你看看,正好到了中午,我觉得你可能没时间下楼,拿了午餐给你。” 方才还温和的男人眼底衍生楚黑色,几乎要将萨琳娜整个人都吸进去,男人倒也没和往常一样,直接拒绝她,反而变了口气说,“那你放在这里,回头我再看。” 楚可昕手握得更紧了,抬头望着祈爵和萨琳娜,总觉得他们之前的关系同从前不一样,若是按照从前祈爵,哪里会和人这样好好的说话。 “好”她走进办公室,因着他说的这句话,刚刚心中的不安和不愉快也当然无存。 她像是无数次做过这个事情一样,将小便当盒也放到桌面上,“爵,你喜欢吃的菜,我带了好些。”她低头忘了一眼楚可昕,“就是不知道可昕也在,饭菜没多打一份。”她看到楚可昕眼中的失落,她明白极了这种感觉是怎么样的。第一次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胜利者一样,站在楚可昕面前。 只是萨琳娜嘴角的笑容还没有划开,目光就触及到祈爵的视线,那男人眼底的阴鸷越发明显了。她知道,是他不希望在这个地方看到自己。 男人站在楚可昕身后说,“你先再看一会儿数据,我出去带点吃的回来。” 楚可昕勉强牵着嘴角笑了一声说好。 祈爵大步往外面走,盯了萨琳娜一眼。萨琳娜忙也跟着祈爵往外走。 只是走到外面,方才在房间里还温和的祈爵就消失不见了。 楚可昕隐约听见萨琳娜在说,“爵,你不想吃那些的话,我带去一家开的餐馆吧,就在我们上次去吃的那家店隔壁。” 祈爵回头望着楚可昕正一动不动地坐在桌子面前,肩膀一颤一颤,出卖她的情绪。 萨琳娜演戏,他也跟着演戏,所有都按着他心里想的计划而行。可看到楚可昕达到他心里的状态时,他心里没觉得有片刻的松懈,只觉得自己堕落泥潭又多了一份。 他眼睛里有酸涩的感觉,胸口只觉得要炸开了。 他走得又急又快,萨琳娜在身后几次都差点摔倒,她忍不住开口,“爵,你等等我啊。” 祈爵听到声音,拉过她的手腕,直接就将她整个人都摔进电梯里。她的高跟鞋很高,这一下用力,崴了一下,高跟鞋整根都断了,后背还撞上了电梯墙,那冲击让她觉得后背都疼到麻了。 萨琳娜有些委屈,“爵,为什么这样子?” “给我滚!”没别的话,他不一点都不想和她在一个空间里。 “爵,我只是想给你送个饭,我没想到她也在。” 祈爵眼睛瞥过去,他哪里不知道萨琳娜的小心思,她若只是想和他配合着演戏,何必要强调一声经常去的地方吃饭。他从来没跟她一起吃饭,不过是为了膈应楚可昕而已。 他许了萨琳娜和他一起演戏,却又见不到楚可昕受委屈,谁说的清楚他现在的心情有多矛盾。 他大步也走进电梯,眼神阴鸷的令人害怕,“真不走?” 萨琳娜看到他这个样子,哪里还敢跟着和她耗着,用力按着电梯的按钮,赶紧走了出去。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赌约风波(一) 这会子,阳光正好,九十九层高的摩天大楼里,照射进金色的阳光,可楚可昕没从里面看出半点温度。 楚可昕双手握住被子,眼中溢出淡淡的失望。 电脑屏幕上的每个数字都跳跃着,楚可昕盯着屏幕,努力想要自己看清数字背后的每一次操作,却一个数字也看不进去。 祈爵出去了之后,一下午也没有回来。楚可昕叹息了一口气,将手中的资料整理好,把没看完的资料带回家继续看。 只是,她刚跨进电梯就遇上了萨琳娜。 楚可昕有点意外,她还以为萨琳娜一直跟着祈爵在外面。 萨琳娜瞥了一眼楚可昕手中的资料,不屑地笑了笑,“学设计的,就不该来看这种管理层面的东西。中国人有句话说得好,隔山如隔行。” 楚可昕靠着镜面,“就算不会,我也可以请教祈爵,反正,他愿意教。” 萨琳娜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她实在想不明白祈爵是怎么想的,既然叫她过来将楚可昕气走,为什么还要安排她进集团上班。 “当初祈老爷子在的时候,最强调的就是门第关系,要求严格门当户对,其实很大程度上不过也是为了帮彼此减轻负担。你看你这样的,爵根本没有办法将你带去外面,因为你对集团里的事情,根本就是一窍不通,到如今,爵还得手把手地教你。”她瞥了楚可昕一眼,“我拜托你,不能给爵减轻负担,也别增加他的负担吧。” 楚可昕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她面对萨琳娜那种美丽的嚣张,也不气也不恼,她只是淡淡一笑,“希尔顿小姐,你要是真有本事做我丈夫出门外在的女主人,你就做。你要是没那个本事,别见着人就咬人。” 闻言的萨琳娜气得不行,恰好,电梯门又适宜地开了。 楚可昕踩着高跟鞋,挺直了腰走在她前面出去,还留下一句话,“最起码,如今祈氏的女主人就是我。有些人信誓旦旦地想要当,但这个位子是想当就能当的么?祈爵他是我丈夫,而不是你的。” 萨琳娜在电梯里狠狠地跺了跺脚,还来不及出去,电梯门就自动关了。 萨琳娜猛拍电梯门,才把门打开,从里面出来,冲着楚可昕的背影喊,“楚可昕,今天晚上有一个派对,爵又喊了我一起,我们要拿下一个合作,你真那么厉害,那就代替我去参加啊!” 楚可昕抬起头,透过透明玻璃门看到身后萨琳娜的表情。 她转过身,嘴角勾翘,而在她背后,瑰丽的晚霞如火如荼,“好啊。” 楚可昕抽出萨琳娜给她的那张帖子,驱车到了目的地。 楚可昕打开车窗,面前就是码头,停靠在岸边的是世界顶级的游轮--女皇1号豪筳游轮。听说最初徐城的公主号游轮就是模仿了这一艘游轮。只是其规模比之更大,格调更高一个档次,是真正的豪门游艇。 楚可昕一只手撑着脑袋,眼微微阖起,半晌之后,她看到祈爵开着他的车子进了停车场,她也没多少犹豫,立即就打开车门跟着上去。 男人下车,推开驾驶座的车门时,就见楚可昕站在门旁,一身金色的长裙很简单却十分能称她的肤色。 楚可昕为了配合礼服,难得的将长发盘起。 祈爵为不可知地皱了一下眉,眼睛落在她白皙的肩头上。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声音里带着冷意。 楚可昕将一张黑色烫金的帖子递到他面前,“陪你应酬,学着当祈氏当家主母。” 祈爵看到那张帖子,神色立即变得冷凝,狭长的眼眸眯成道危险弧度,“回去!” “为什么!”楚可昕心口慌闷得难受,她虽不是萨琳娜,但从前为了找他也是在上流圈子里混。不过一个应酬,只是见到了她就叫她走。 祈爵的脸部线条绷得很紧,将才关上的车门打开,把楚可昕整个人塞进去,一把车钥匙已经也丢了过来,“自己开车回去!别让我在游轮上看见你。” 楚可昕听着男人话中的冷漠,看到自己的手腕因为男人的用力变红了一道。 楚可昕感觉心底生了根刺,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那我今天非去不可呢!” “你试试!”祈爵忽地嗓音拔高了一个音调,大掌一下子握住楚可昕的肩胛,五根手指一用力,指尖寸寸加重,楚可昕只觉得祈爵几乎要捏断她的骨头。 “楚可昕!”他的声音中透出阴冷,让人不寒而栗,“你别逼着我将你关进家里,不放出来!” “砰”一声想,祈爵索性拿过车钥匙,将楚可昕锁在车里面,将车窗开了一个小口子。 楚可昕猛地扑向另一侧,双手用力拍打车窗。从车边走过的祈爵却没有半点要停留下来的意思。 楚可昕此时已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她望着祈爵大步向前走,心里一阵冰凉。 楚可昕窝在副驾驶位上,想到萨琳娜趾高气昂地对着她说,祈爵不会想在派对上看到她的,怕她上不了台面,丢人现眼。想到祈爵用那一双阴鸷地眼睛盯着她,毫不犹豫地将她反锁进车子里。那些画面就像是一把又一把的利刀,直直地捅进她的心脏里,一寸比一寸深。 楚可昕无力地将脑袋靠在车窗上,心里即便再不甘心也没有用。祈爵的所作所为正是应了萨琳娜的那句话。 面前驶进来一辆豪华跑车,车子上放着劲爆的音乐,恰好就停在楚可昕所坐的车子对面。 那车子的车前灯大开,灯光刺眼,令人楚可昕眼睛有不适的刺痛感,一时间她也看不清楚对面的人是谁。不过想也不必想,定然是要来参加这场派对的人,不是所邀明星就是豪门子弟。 车子的音乐和灯都关了,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黑色抹胸短裙的女人,身材性感又曼妙。她上前挽着男人,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脸上带着笑。 男人的兴致也很高,嘴角噙着笑。只是,他抬眼间,眼睛犀利地就看到了对面车上的楚可昕。 罗伊嘴角噙一抹玩味的笑,一身裁得体的西装衬出他不凡的气质。他走到车窗边,轻敲了敲窗。 楚可昕听见声音,就看到罗伊站在她身边,一张似笑非笑的脸,望着自己。 罗伊很意外能在这里看到楚可昕。自从她那天不客气同他说了几句狠话之后,他就再没有见过她了。但是楚可昕身上有一种魔力,导致他在和别的女人一起的时候,也总想到她,真是跟中了毒一样。 “你怎么待在车子里面,不闷么?” “我愿意呆着,你管我。”楚可昕看都不看他一眼,就把头低下了。 罗伊也是习惯了她的语气,没生气反而笑着说,“我就喜欢管你,你让我管么?嗯?” “有病!”她嘴里吐出一句话,却见罗伊还站在车子面前。她转念一想,兴许能叫他帮忙把车子打开。 楚可昕挣扎了下,还是想进游轮。她冲着罗伊说,“我不是不想下车,但是我被锁在里面了,我朋友已经进去了,我手里也没手机,你看能把我放出来么?” 罗伊嘴角噙着笑,眼睛里的神采一阵明一阵暗,“不可能,这车我认得,在这个地方,也就祈爵是车子是这样的。你朋友?你朋友怎么开了祈爵的车子来了。” “我问他借的行不行,我是他妻子,还不许借一辆车子了?”楚可昕神色镇定,说起谎来脸都不红一下。 罗伊眼眸一深,看到她那张充满生气的脸,总算明白自己着迷的点在哪里了。他嘴角一翘,笑得轻浮,“你要我把你放出来也成,你答应我一个事情。” 楚可昕闻言,直接拒绝了,这男人每次看到她都跟狼看到羊一样,要是答应他一件事情,指不定叫她做什么。 罗伊忽然笑了一声,“你那么快拒绝做什么,真怕我吃了你啊。”他手指指了指她说,“你今天做我的女伴,陪着我一起去参加派对,我就把你放出来。” “不行,罗伊,那我怎么办啊?”旁边的女人有点着急,这可是难得一次能遇上精英的派对,她怎么好错过。 罗伊只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那女人就不发出声音了,只能跺了跺脚站在旁边,只看楚可昕怎么说。 楚可昕想着她同萨琳娜之间的约定,说好若是她今天真能同祈爵一起参加了派对,她明儿个就滚出祈氏集团。但要是她没能进去,她也愿赌服输,不来集团上班。本来,这事在楚可昕看来再简单不过。祈爵即便再怎么样,她想要参加一次派对还能反对不成。但偏偏,祈爵真的不让她参加。 可萨琳娜说参加,只是说都参加派对,也没指着说要手拉着手站在一起以男女伴的形式参加。 她再度抬头的时候,带着几分谨慎,“那我只是你的女伴,旁的心思你一点别想。” 罗伊笑出声来,“行。” 正文 第两百三十九:赌约风波(二) 女人见楚可昕答应了,神色一下子都着急了起来,拉着罗伊的手说,“罗伊,你要她跟着你去,我怎么办?说好是带我一起的。” “松开!” “罗伊......你昨天还说你爱我.....” 罗伊一把将她推到边上,女人脚步踉跄,咬着唇,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望着罗伊。 罗伊心里头不耐烦,将她还扣着他的手掰开,“我说爱的女人多了去了,难不成每一个我都得带出去溜溜?你最好给我摆正你的位子,再烦一声,你信不信我找人封了你的嘴巴!” 罗伊最讨厌女人的蹬鼻子上脸,这女人是他近来捧在手上的新宠,人乖巧,也不多话,所以他走到哪里都爱带着。但他也不过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哪里受得了女人这样的磨人劲。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好感,就在今夜一下子全都没了,只剩下一堆的厌恶感。 女人幽怨地望了一眼楚可昕,跺了跺脚就走了。 楚可昕心里又几分心虚,要不是因为她,也不会占了那女人的位子。但为了能进去派对,她也只能对那双眼睛熟视无睹了。 罗伊果然说到做到,前后加起来也不过10分钟,他就将楚可昕从祈爵的车子上给放了出来。 楚可昕一被放出来,就从车上下去,快步往前走。罗伊见她走得快,也跟着上去,手自然而然搭在她的肩头。 楚可昕刻意与他拉开距离,“谢谢你帮我从车里放出来,那车子祈爵可宝贵的很,我不会和祈爵说你将他车子给撬了的,这事就算这样过去了,你看你女伴还站在那里,你跟她一道进去吧,我还有事。” “楚可昕,你这是过河拆桥啊。还威胁我撬祈爵的车子。” “我可没,”楚可昕停顿在大门口,“我不是感谢你了么?” 罗伊拉住她的手,嘴角噙着笑,“你知道祈爵今天要谈的对象是谁么?你要是不跟着我,保证你在这里呆上三天三夜都找不到人。” 楚可昕抬眼看到面前那巨大的游轮,那么高那么大,光一眼望过去,舱房都数不过来,要找个人还真是不容易。 罗伊说着,又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人靠得更过来了。楚可昕挣扎了下没挣扎开,心里头一股子不自在。除了祈爵以外任何男人的触碰都令她反感。 “你别抓那么紧,我又不会逃。” 罗伊唇间扬起一个笑,“这哪里说得准,就你最会溜。”他眉宇里掩饰不住自己的愉悦,“你知道祈爵来这里找谁么?” “他过来谈一个合作,人貌似是东欧那边的。” 罗伊邪气一笑,“祈氏是欧洲的半边天,另一个能和祈氏旗鼓相当的人就是这个男人。所以,祈爵才会亲自出马来这里。不过,这个男人,太有意思了,祈爵不让你出来是对的。” 楚可昕听出了罗伊话中有话,顿时眉毛一挑,“什么意思?” 罗伊轻笑一声,“你自己去发现吧。” 走上游轮,楚可昕就听到有舞曲的音乐传出来,好多人正在甲板上跳舞,缓慢又优雅。 楚可昕那根一直崩的紧紧的弦在这一刻稍微有一点松懈下来。 “陪我跳一支舞。”罗伊突然将手放在她的腰侧,轻轻松松将她往舞会的中央带过去。 “我不想跳舞。” “我想。陪我跳完这一曲,我等下就带你去找祈爵。”他坚实的胸肌贴着她的心口,楚可昕一阵憋闷,但想到他能带自己去找祈爵,只能跟着他跳完这支舞。 “你别那么心不在焉,脚都踩了我好几下了。再怎么说,今天你也是我的女伴,我就要求一支舞蹈而已。” “好了,我知道了。”楚可昕应了他,话里勉强的意思很明显。 一曲毕,听见某处传来一阵欢呼的声音。楚可昕才发现,不知不觉间,游轮已经到了海里,而那欢呼声是从游轮下面传来的。 罗伊轻笑了一声,“party,这才真的开始了。” 楚可昕微皱眉,出神地望着轮船底下。她心底已经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这是她从小就有的灵敏,只要遇上有危险的事情,她会比任何时候都警觉。 罗伊推着她往前走,嘴凑到她脸旁说,“祈爵就在底下。” 这句话带着一种蛊惑,楚可昕没多少犹豫,就下去了。 游轮底下,面积同楼上一样,里头装饰的很好,并没有给人压抑地感觉。五色的灯光四射,中间是一个超级大的舞台,台子上竖着四根钢管,身形如蛇般曼妙的四个女人正紧贴着钢管跳舞。女子动作妖娆,一双魅惑的眼睛说不清的诱惑。 舞台下,喧闹声不断,夹杂着阵阵轻浮的口哨声。 当女人整个人都挂在钢管上,露出一大片胸前的风光时,有一男子走上了舞台,竟是当中众将手放在女子的大腿上。 楚可昕偏过脸,不看接下来的画面,但女子娇娇的声音和男子的粗重一声一声传递过来,一时间底下的气氛更热烈了。 “这地方怎么这样?”楚可昕皱着眉,受不了这种画面。 “女皇1号本就是这样的,你以为呢?”罗伊将手中的酒杯凑到唇前轻啜了一口,嘴角漾起一个笑。 楚可昕闻言,望了望四周,这才感觉自己就像是乱入了什么鬼地方! 在她正对面,十几个一丝不挂的男男女女正在玩最经典的俄罗斯轮盘。往左边看,几个男人围着一个女人玩深水炸弹,右边在玩疯狂的小鸟...... 这哪里是什么上流圈子最高规格的派对!它就是打着优雅与尊贵的幌子,暗地里大肆举行sexparty! 楚可昕感觉到一阵恶心,身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她想都不想地就要回头跑到上面去,但罗伊哪里肯叫她走。 楚可昕看着他那双如狼的眼睛,突然有点后悔,为什么没有听祈爵的话待在车子里。她也就是看到了这个场景才明白,为什么萨琳娜叫自己来参加派对,也明白了为什么祈爵看到自己出现在这里的时候能生那么大的气。 一箭双雕,她到底是被算计了。 罗伊的手还是紧紧地抓着她不放,楚可昕的脸色划过煞白,她用力的想要挣脱开来。到最后着急了,张嘴就咬人。 罗伊,一开始就打算逗逗她,哪里想到这女人不经吓,还张嘴咬人。他活到现在就没被女人拒绝过,更没见过要咬他的女人。 “我不对你做什么。”罗伊松开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一排牙齿印,有一孔还见血了,她还真咬得下口。“来之前不是说了,只让你做我女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楚可昕盯着他的脸不放,“你说呢,你都能来参加这种派对,你能好到那里去。” 罗伊面色微恼,“又不是每一个参加的人都会来这里,再说了,祈爵不是也来参加了,你怎么不说你丈夫掉价。” 楚可昕背过身子就往前走,将罗伊说的话都当空气。 罗伊跟着她走上甲板上,风一吹,她面前细碎的头发就跟着吹动。 罗伊瞥见她的侧脸,被灯光照出一种朦胧的迷离。他想也不想,上前搂着她不放。 “你刚才说的话都说骗人的么?”楚可昕挣扎不过,气的脸都红了。 “你是不是心里头不是滋味,”罗伊反问楚可昕一句,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祈爵要是也做着和刚才那个男人的事情,你说你会不会看到他也犯恶心。” 楚可昕侧过脸看他,“罗伊,别把每个人都想得跟你一样。把女人只当一个玩具,玩腻了就扔掉。你放好一百二十个心,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绝对不可能跟着你走。” 罗伊什么时候被人这样直白的拒绝过,当下也变了脸色,本想着只是吓唬吓唬她叫她看看那些场面,现在倒不这样想了。 “楚可昕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我需要大费周章来搞一个已经结过婚的女人么?你别跟防狼一样防备着我,讲真的,我说要你当女伴,还真没存了哪方面的思想。”男人脸上全是愠怒,一想还真是觉得自己太犯贱了,跑到她面前来受罪。 “行啊,你不是想见祈爵么,走啊,我带你去见他!” 楚可昕瞅了罗伊一眼,见他一脸的阴沉,便别过脸。 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冷笑了一声,“你可别自作多情。”他自顾自地往前走,也不管楚可昕有没有跟在后面。 楚可昕跟着他走,还是刚才的路,往底下走。楚可昕一看四周,全是糜乱的场景。可如今已经入了狼窝了,就算她心里再怎么气萨琳娜给她下绊子也没法说了。 身边一男子,看到楚可昕,上前就想来抓她的手,楚可昕全身的血液都冰凉了,想起最初遇上祈爵时被关在酒店里的那种恐惧感。她转身就想走,那人却缠了上来。 罗伊因着刚才的事情还在气头上,这档口才不会去管她的死活,就那么冷眼看着楚可昕。 那人估计是吃了什么迷幻药,眼神是与常人不一样的,楚可昕一脚就踢上那人中间的档口,只一声惨叫,他的手总算放开了。 正文 第两百四十章:赌约风波(三) 那人嘴里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话,罗伊的脸色大变,一脚将那人踢到在身边的椅子上,脚擦在他的手背上,一时间,男人惨叫不已。他脸色越发阴沉,阴鸷的眼睛瞟了一眼楚可昕说,“还不跟上。” 楚可昕手心里出了一层湿漉的汗水,听到罗伊的话,就跟着往里面走。索性倒是再也没遇上外面那么混乱的场景。 只是楚可昕不知道,这里没有那些人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地方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 不过是短短几步路,却让楚可昕觉得很压抑。 终于,罗伊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门口站着好些保镖。他们见到罗伊,便打开了门,示意可以进去。 两人才走了没几步,背后的门就“咔嚓”一声关上了。 走到里面的时候,没想到还有保镖,将两个人上上下下都进行了检查之后,才将里面的门给打开。这种感觉让楚可昕有一种要去见祈老爷子的感觉。 转过一道弯,罗伊靠近楚可昕,笑着问,“你在紧张么?” 楚可昕对他喜怒无常的性子已经习惯了,当下也不理睬他。 比之游轮一层上的装潢更为富丽堂皇,底下的这一间VIP套房更为辉煌。走在特质的意大利毛毯上,随处可见名家画作与工艺品,墙壁上勾画的壁纸清贵又典雅。虽然楚可昕住的祈氏古堡不比这里差但是有一处令她惊艳的地方。 头顶上是水晶大吊灯,灯光璀璨,打在一面墙壁上,那上面挂满了各种各样的蝴蝶标本,每一只蝴蝶都美丽纷飞。几乎那长长的一面墙上都是蝴蝶标本。走进一看,才发现,那每一只蝴蝶的品种都是不一样的。 偌大的房间里,并没什么声音。仆人走路都不发出半点声响出来。她抬起头,看到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大桌子,上面随意地堆砌着筹码。 祈爵坐在桌位,长腿叠起,一只手放在桌面上,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桌面。而在祈爵对面坐着的是一个男人,带着眼睛,看起来风度翩翩又很斯文。两个人一说一笑地在玩牌,看起来好像很友好,但是仔细看,那男人旁边的女人,脸色很白,显然是紧张的。 祈爵原本是漫不经心的,只是当他抬起头,目光落在进来的楚可昕身上时,眼中猛然升起一股子寒冽阴冷。 楚可昕自然也接收到了他的目光,在那么安静的氛围里,她竟然觉得脚底下都升起一股子凉意。 祈爵的眼眸微眯,只是电光火石间就能将她为什么能进来猜的八九不离十。 罗伊同楚可昕挨得很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同楚可昕说,“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坐在祈爵对面的那人叫杜乔,意大利人。你看他斯斯文文的,但是很好色,特别是在那方面有很多怪癖。刚刚我们进来的派对你看到了吧,就是他创办的。” “我再告诉你多一点信息。他特别喜欢中国女人,尤其是穿旗袍的。中国江南那种小家碧玉的尤其喜欢。” 楚可昕的手紧紧地攥着自己。 “从前有一个女设计师,给自己设计了一套漂亮的旗袍,那身旗袍是水红色的。有人偷偷拍了那人的侧脸放到网上,让杜乔看到了,到如今还心心念念着。” 楚可昕听了这话,心里一沉,萨琳娜临走前那个似笑非笑的笑容原来藏了那么多的心计。难怪,她走的时候还将一个礼盒交给她,里面就是一套漂亮的旗袍。而她再喜欢,也因着是萨琳娜送的,转手就送给了礼服店的员工。 但楚可昕只当是一个单纯的赌约,旗袍也不过是随手送的,却没有想到,她是要将自己推进一个火坑里。 难怪祈爵一直说,若是没有他,她和孩子会被人啃得骨头都不剩下。 她不是不知道豪门之间存在着许许多多的算计和陷阱,但是她没有想到萨琳娜能恶心到这种程度。 楚可昕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不管这一场派对她是去还是不去,到最后输的都是她。 楚可昕死死咬着唇肉,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她的脸色一片惨白。 祈爵漆黑的眼眸一直盯着罗伊的那双手。 罗伊笑着同杜桥说,“杜当家。” 杜桥眼见祈爵眼神的变化,跟着他的视线落在进来的女人身上,杜桥只觉得一阵眼熟。他听到罗伊喊他,冲着他笑,“来啦,玩一把么?” 罗伊摇头,“我怎么能跟赌神玩,我今天就只是做一回护花使者,将少夫人送到祈少身边。” 祈爵眼看楚可昕的脸色难看,招了招手叫她过来。楚可昕自然想都不想,快步过去,坐到了祈爵的身边。那种迫不及待的样子让罗伊有点不爽。 “没想到,祈少的夫人还是个漂亮的中国姑娘。” 祈爵轻轻将楚可昕搂进自己怀里,“祈氏本就是中国人,我妻子是中国人再正常不过了。”祈爵低头贴近楚可昕的脸,轻声问,“我不是叫你待在里面别出来,你为什么总是不听我的话!” 楚可昕咬着唇没说话。 祈爵气得简直要炸开了,他眼眸一暗,看到正坐在沙发上看好戏的罗伊,一股子阴鸷的气息全然漫溢出来。 楚可昕低垂的眼眸根本不敢看祈爵。 她也害怕,害怕那些报道万一是真的呢。她也怕自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不想只是给他带来麻烦,可她现在应该是给他惹了一个大、麻烦吧。 此刻,桌面上放了一堆的筹码,可见祈爵已经和杜桥开赌了。楚可昕虽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杜桥,也不知道女皇号上玩的是这样的派对。 但她还是多少听过杜桥的名字。毕竟他是唯一能与祈爵相提并论的人了。 杜桥是靠着黑手党起家的,手段狠绝自不用说,后期转型成了商人。他看似斯文,确实用枪的好手,除此之外,最厉害的就是他的赌局,号称是赌王。 杜桥大大小小开了不少赌场,在拉斯维加斯的不夜城开了最大的一家赌城。他也不怕钱拿不回来,反正跟在他身后的黑手党自会去讨债。就靠着这赌场,再加上经济头脑,他的产业链很快渗透了很多领域,成了东欧一带的霸主。 楚可昕和罗伊进来的时候,祈爵和杜桥的第一局刚刚结束。祈爵桌面上的筹码已经少了一半,可见杜桥赌王的名号不是白给的。 杜桥儒雅地一笑,“第一局,赢了祈氏百分之五的股份,我赌上了新能源外加,”他嘴角一笑,将身侧的女人搂进怀里,“我的甜心的一晚上。” 楚可昕终于明白为什么刚刚开始,坐在杜桥旁边的女人脸色一直是紧张的。那女人也是出了名的美人,是西班牙王位的第二顺位继承人的掌上明珠。可这样高贵的王室还要被压上这样的赌注,可想而知女人的脸色能有多难看。 杜桥的眼睛在白色灯光下异常明亮,“那祈少,第二局呢?” “祈氏百分之十。” “OK,真是干脆!”杜桥微微一笑,“那加注呢?” “刚刚输掉的百分之五,外加新能源。” “好。”杜桥笑得柔雅,“我赌新能源,外加你甜心的,一个深吻吧” 楚可昕默不作声抬头看祈爵的时候,他的脸色都已经变了。 罗伊靠在沙发上,非常明白祈氏这样的家族及其需要打开一个新的领域来扩充自己的市场。所以,新能源这个项目对祈氏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可江山与美人一起放在天平上的时候,祈爵该怎么选择呢。 这一次,假如祈爵同意了,也赢得了新能源这个项目,但是当他同意将楚可昕摆成一个筹码的时候,他坚信,楚可昕不会再那么死心塌地地爱着祈爵了。 加赌注的最刺激的地方就是可以叠加筹码,一局的胜利不代表最后的,随时可以有翻局的可能性。一共三局,中途因为受不了注定而退出的,那要将所有已经赢到的所有筹码都给对方。 若是祈爵退出,就当是这一次的派对白来了,而且还要加上祈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楚可昕不能想象百分之十五落到别人手里是怎么样一个下场。楚可昕余光睇向祈爵,只见他依旧气定神闲保持着嘴边的笑意,但他隐藏的怒意几乎湮没黑眸。 “好。”楚可昕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即便输了,也只是一个吻。 祈爵眼睛冰冷,拔高了嗓音,“谁让你应了。”他突然起身,将楚可昕整个人往外面带。 杜桥依旧扬着得体的笑,“祈少,你这可是将百分之十五的祈氏都拱手让人了。” 楚可昕在被祈爵拉起来的那一瞬间,眼眶就红了。她曾经怀疑过,在祈爵的心里最重要的是事业而并非是她和孩子。可如今,还没有比,他愿意用自己的豪资去赌博,却不愿意拿那一点概率去赌她的一个吻。 即便不知道结果,也不赌。 楚可昕定定地望着男人紧绷的侧脸,他能如此,自己又怎么能一直拖他的后腿。 正文 第两百四十一:赌约风波(四) 楚可昕知道祈爵今天输了不少,可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一个新能源合作项目。别说今天他们没拿到能源合作,就是这输掉的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在今天传出去了,祈爵的地位和面子也算是丢尽了。 楚可昕想到这里,用手抓着门把,对着祈爵说,“给我玩一把。” “不行。”祈爵俊脸冷冽。楚可昕还是头一次见他这样的神情。但她却没半点怕的,拉开了嘴角,“你相信我的手气吧。”她说着,用力从祈爵手里挣扎开来,“爵,我又给你惹麻烦了,对不起啊,”她的声音又轻又细,仿佛飘在空中的柳絮,笑容都带了几分凉薄,“可你说过的,我总要站起来。今天就算是我人生的第一堂课吧。” 祈爵眼睁睁看着她从自己的手心里抽了出来,毅然决然地坐在杜桥的对面,“杜当家,我和你赌。” 楚可昕坐到灯光之下,白皙的肌肤泛着莹莹之光,她小脸微垂,垂下的一缕头发恰好落下耳畔。杜桥一双眼睛愣了神地望着楚可昕,她那不经意间的一个动作都是无限旖旎风光。 罗伊坐在沙发上,也慵懒地插进来句话,“杜当家不是最喜欢穿旗袍的女子么,若是夫人输了,让夫人换身旗袍再给一个luck之吻,保准这一年杜当家都是鸿运当头了。” 楚可昕余光睇向罗伊,只见他翘着腿,一副旁观的模样,嘴边还保持着一副优雅笑意。明明是他将自己带进来这地方,偏偏能置身事外,她真是佩服希尔顿这两兄妹的手段。 杜桥眼睛半眯,真是觉得这主意不错,张嘴道,“美人在,我自然奉陪。” 祈爵眼眸暗了,那一张脸几乎是阴沉到极点,若不是楚可昕一直强拉住他,冲着他不断的摇头,祈爵铁定是要将她带走了。但是若是走了,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会被打水漂,更有可能会被杜桥转手卖给别人。 祈爵手上的力气很大,楚可昕感觉自己的一双手都要废了。她听见祈爵几乎是咬着牙问她,“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 楚可昕坚定地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心里抽了出来,“对不起。” 她坐在赌桌前,轻声道,“祈爵,我不想只做一个被你保护的女人。” 楚可昕将手臂放上桌面,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气场沉稳,“杜当家,我不会玩牌,我们就赌最简单的吧。每个人抽两张牌,直接比加起来的点数谁大,如何?”楚可昕很明白,杜桥这个老手赌技一定一流。她没有那么高潮的技术能通他硬碰硬。所以,唯一能和他比的就只剩下运气这个东西了。 百分之五十的胜算,最公平也最直接。 楚可昕看着杜桥,“杜当家你觉得如何?” 杜桥被罗伊那一句话提点了下,再看楚可昕的时候,就恍然想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看到楚可昕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她可不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那个穿旗袍的女人么! 杜桥眼中一亮,“我当然可以了。” 说话间,洗牌员已经开始洗牌。 祈爵将自己的一双手覆盖在楚可昕手上,“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楚可昕眼眸里带着笑意,“你就信我一次吧。”楚可昕再次抽出手,完全不去看祈爵要杀人的目光,也无视对面杜桥放着光的眼神。 洗牌员将牌放在桌面上,杜桥做了个邀请,“女士优先。” 楚可昕先抽了一张牌,看也没看,就将背面朝下放着,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相对于楚可昕这边的谨慎,杜桥这边就显得风起云淡起来,他抽出一张牌,就直接放在桌面上,红色桃心十,没比这更大的点数了。杜桥笑了笑,一瞬不瞬地望着眼前的女人。 但楚可昕淡漠如初,伸手再抽了一张牌。 杜桥将抽到的第二张牌翻了过来,一张黑桃八,这个点数没有最完美,但是也不赖了,端看楚可昕抽到的是什么了。 杜桥将第二张牌也扔到了桌面上。 楚可昕拿起手中的牌看了一眼,眉头微微一皱。祈爵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伸手按住她的牌说,“我再加百分之十的股份,这局不玩了。” 杜桥点燃一支雪茄,“我没意见啊,只是夫人同意么?” 罗伊也跟着出来说话,“愿赌服输,哪有玩半局就换筹码的。” 楚可昕低垂下眼帘,深吸了口气,将手中的两张牌也扔到了桌面上。 竟然是两个九,平局! 杜桥笑了笑,有点意思了。他示意楚可昕继续抽牌。 楚可昕有一瞬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慢上半拍。她感觉到祈爵正拥着她,将她没有抽牌的那只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 罗伊也按耐不住,从沙发上起来看两个人的牌。明明就只是比大小而已,偏偏两边的筹码都堆的老高,一笔交易仅仅几分钟就能出结果,也真是快速。 楚可昕看了一眼杜桥前面的牌,真是当得起他赌神的称号,牌技好就算了,运气也好到离谱。第一张牌居然又被他抽到是一只十。 “祈夫人喜欢什么颜色的旗袍,水红色的如何?” 楚可昕看到杜桥眼底的自信,轻笑了一声,“杜当家还有一张牌还没有抽呢。”她将她的那张牌抽了一盒,杜桥也立即抽了一张。 下一秒,他将另一张底牌也给亮了出来,又是一张红桃,点数极大,是一个九。 杜桥脸上的愉悦藏不住,“除非你能拿到两个十,否则,”男人带着边框眼镜,突然笑了笑,“去拿一套旗袍出来,要短装的,最好能露出整条大腿的。” 听到杜桥毫不顾忌地说出这句话,祈爵的漆黑的眼眸已经是暗的要将人整个吸进去。 他的语调很平很静,“杜桥,我看你的黑手党也是时候要解散了。” 杜桥一怔,脸上还是保持着温和的微笑,心里倒是有几分犹豫着要不要对楚可昕下手。他倒也不是害怕祈爵,只是两大家族斗争,最后铁定都是元气大伤。还有前不久才被祈氏吞下的罗斯家族在做前车之鉴。 他也见识过祈爵的手段,做任何事情都是杀伐决断,手段狠烈。比他当初在黑手党里竞选成为老大还果断。 祈爵偏过头,见楚可昕一张小脸都是白的,额头已经沁出不少的汗水。像是一个鼓励又像是一种无声的保护。祈爵伸手摸上她凉凉的小脸,淡然一笑。即便是输掉了,他今天也要将她从这里完好地带走。 男人眼中的关切和鼓励楚可昕统统都收到了。她的手心里冒着汗水,也不知道自己拿到的是什么牌,只是将紧紧攥在手里的牌被放到了桌面上。 牌面被打开,偏偏,她真的抽到了两张十! 杜桥眯着眼睛又看了一遍,果真的两张十!刚刚一张十已经在前一局里面被他给抽掉了,剩下就只有三个十,而他又抽走一张,剩下的牌里,楚可昕要连拿到两个十,她是要有多少的好运才能撞上这种概率啊! 这下,祈爵和罗伊都惊呆了,果然是新手赌运尤其好么! 但杜桥怎么说也是天天混在赌桌上的人,对于这种一下子来一下子又输光的局面很能接受,稍微整理了一下心情就笑着说,“看来,祈少,这一次的新能源注定是要和你一起了。我输了。” 杜桥的话音才落,楚可昕那根绷得紧紧的弦终于在哪一瞬间断了。她偏过脸,一双弯月般的眉眼笑吟吟地望着他,满足地好像有个孩子一样。 祈爵将她搂紧怀里,“做的很好。”而这一刻,祈爵全身的血液都好像沸腾了起来。 杜桥对于才到手的股份又全部输了回去,还赔上了一个新能源的项目并不怎么在意。反正玩牌向来都是这个样子。况且那个新能源的项目他确实也需要一个合作人,那人若是祈爵也不错。 所以他立即喊了人过来,将签约好的合同交给了祈爵。 祈爵接过合同,牵着楚可昕的手就离开。 杜桥坐在位子上,眯着眼睛望着楚可昕。刚刚在赌桌上沉稳又大气,等赢了牌了却像个孩子一样躲进祈爵的怀里高兴。那一张小脸将纯真和魅惑融合的恰到好处,真是对他的胃口。 杜桥望着楚可昕离开的背影,有点可惜,这样的美人儿,他今天没有赢到手。 罗伊满脸阴沉,想算计祈爵一把,却没有想到最后是这个结局。而后,他看清杜桥眼中的迷恋,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杜当家,游轮要两天才回岸上吧。” 杜桥转过头看着罗伊,笑了笑,“对啊,给你留了最好的包厢,尽情玩吧。”他带着金丝眼镜,一身白衬衫衬得人很儒雅,但由他举办的事情却糜烂到极点。 罗伊抿了一口红酒,笑容像是鬼魅,“那种女人我不喜欢玩,要玩就要玩更刺激一点的,”他不紧不慢地说,“两天啊,足够玩一场盛大的游戏。杜当家,要不要让祈少和他夫人也参与其中?”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赌约风波(五) 楚可昕再次走在羊毛地毯上,只觉得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脑袋也一直嗡嗡嗡的叫,人几乎是整个人靠在祈爵身上的。等走到外面,依旧是火辣又萎乱的场景。 楚可昕只觉得胸口一阵恶心难受,想都没有想,就晕倒在祈爵的怀里。 祈爵看了一眼已经倒在自己怀里的女人,想到自己在贵宾房里看到楚可昕的时候,他都快疯了。他看着周遭这群群魔乱舞的男男女女,要是楚可昕出了什么事情,他要怎么办! 如今,她好端端躺在自己的身边,他的心才有片刻的安宁下来。 祈爵的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肩头,呼吸有些凝重。想到罗伊同杜桥说要让她穿旗袍。他简直不能想象她穿旗袍的样子,一定曼妙妖娆到极致。只是那样美丽的东西,他怎么可能让别的男人看去。她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祈爵快步离开这个地方,上了顶层的套房,杜桥给不同身份的人都安排了不同的房号,祈爵自然是最豪华的那一间。 祈爵将楚可昕放在床上,既然他们已经拿到了合同书,就没有必要继续待在这里。他立即联系了罗恩,叫他派来一艘船来接应他们。 楚可昕躺在床上,脸上渐渐呈现一股子不正常的潮红。 祈爵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有点发烧,找了半天才找到遥控板,将温度开得没有那么高,又在备用的药箱里找到了几颗退烧的药,先给她喂了两粒。 只是很快,杜桥那边派了人过来,邀请祈爵一同用晚餐。 祈爵同罗恩联系,定位到他们的轮船已经开出很远,起码要到今晚凌晨两点才能赶上他们。 祈爵本不想去,但不管如何,如今拿下的新能源日后还是需要和杜桥合作,有些应酬不得不去。 祈爵想完,摸摸楚可昕的脸,眼神温柔又透着不舍,正想起身随外面的人一起走时,楚可昕立即睁开了眼睛。 她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马上明白过来自己还是在轮船上。她脑子里就又出现刚刚看到的那些画面。她心下一紧,拉住了祁爵手,“你要去哪里,我要和你一起。” 祈爵侧过脸,望着她那双紧张兮兮的眼睛说,“没事,就是吃一顿饭,马上回来的。罗恩已经来接我们了,我马上就带你离开这里。” 楚可昕仰起头,眼睛因为面色的潮红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水雾,“能不能带我一起,我一个人害怕。”她说着将自己的脸贴在祈爵的胸口。 一瞬间,祈爵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谁人拉扯了一下,一下子就泄露出一段柔软。虽然明白带着她会有诸多麻烦,但是真的舍不得丢下她一个人在这里。 祈爵揉了揉她的头发,既无奈又心疼。气急了她冒冒失失就跑到这里来,可她做再多都是为了自己,何尝能忍心去责怪她。当看到她猫儿一样可怜的望着他的时候,他根本说不出一句重话来。 祈爵起身,很快给她找了一件看起来比较保守的衣服,他真不想让杜桥那双眼睛再死死地盯着楚可昕了。 楚可昕迷迷糊糊间被祈爵换了一身衣服,她也不管其他的,只听祈爵答应要她跟着之后,就安安心心地躲进祈爵的怀抱里,任由他搂着她,带她去别的地方。 祈爵带着楚可昕去顶层的餐厅,杜桥早就已经坐在餐桌上了。 餐桌很长,祈爵就坐在杜桥对面。 楚可昕看了眼正对着她笑的杜桥,人还是斯斯文文,只是不难看出,他优雅的外表之下带着绝对的挑衅。即便知道她是祈爵的妻子,也一点不遮掩的盯着她看,根本都不害怕他的行为已经惹怒了祈爵。 祈爵眼眸如刃,脸色阴沉,有一股迫人的冷气释放出来。但杜桥并不畏惧。因为他吃不下祈氏,同样的祈爵也拿不下他。 杜桥一点都不相信,祈爵会为了一个女人跟他撕破脸皮。 楚可昕看着杜桥的眼神有点不自在,下意识地又躲进祈爵的怀里,也不顾及什么,就是一张苹果一样红的脸紧紧贴着祈爵。 祈爵用力搂着她,占有性地将她圈住,“内子今天身子不好,黏人的紧,杜当家别见外。” 杜桥笑了笑,“怎么会,都说祈少将妻子宠爱入骨,从前不相信,但是见过夫人之后,觉得这份宠爱当之无愧,若是我有这样一个小妻子,定然比祈少还宠爱。” 杜桥说这番话的时候,让在场的其他三个人脸色都变了。尤其是坐在杜桥身边的正式夫人,眼睛看着楚可昕流露出浓浓的怨恨。 楚可昕浑身一抖,意识反而有些清醒了一些,她望着对面的杜桥似笑非笑的眼睛以及他夫人仇恨的双眼,总觉得心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微微挣扎了下,想要起来。祈爵却低头看了她一眼,眉头皱着,“怎么了,不舒服么?”他望着她,一双漆黑的眼睛给了她莫名的安全感。 楚可昕小声说,“风吹的头有点晕,爵,我们能不能早一点回去。” 祈爵搂着她说,“快了,罗恩已经在路上了。不然还是去房间里呆着吧。” 楚可昕原想说不必那么麻烦,她明白今天的自己真是太任性了。她也在想,也许萨琳娜说的也不全然是错误的,她真是上不了台面。仅仅一次和祈爵的应酬就能折腾出那么多事情。 但当她看到男人那双关切的眼睛,想到等会儿,他和杜桥一定还有很多事情要商量,实在不想让自己再给他添麻烦。所以乖乖点了点头,任由着祈爵将她送到房间里去。 祈爵将她放回房间,心里也有点不放心。好在他来的时候带了保镖,没让他们跟着自己,只叫他们在门口守着楚可昕。 他伸手摸摸楚可昕的额头,只觉越发烫手了,想再找个医生过来看看时,楚可昕却拉下他的手,“别麻烦了,你去和他们吃饭,吃完了,罗恩就来了,然后我们回家吧。”她笑了笑,“我就是不想看到那个人的脸啊,故意说身子不舒服要回来的。” 祈爵捏捏她的脸,“就你最聪明了。”脸又贴上她的,“我早去早回。” 楚可昕浑身没劲,眼睛里却透露笑意,“你赶紧去吧,我睡一觉起来就生龙活虎了。” 祈爵起来,看了她一眼,就往门外面走。楚可昕还能听到他啰啰嗦嗦同保镖在哪里交代什么事情。 楚可昕抬头看了一眼房间的顶,迷迷糊糊地便睡了过去。 但只是不多时,楚可昕就觉得自己的身子有点不对劲。她不是发烧了身子才那么热,否则,她不可能浑身都那么难受,好像被人下了药一样。 下药!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楚可昕就竭力睁开了眼睛。 她想到自己跟着罗伊上船的时候,罗伊伸手牵着她的手。那个时候,她就感觉到手心上有一阵细微的刺痛。罗伊问她怎么了,她伸出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发现什么也没有。她当时只觉得是自己多心了,也没有在意。 楚可昕十指紧紧揪着被单,两条腿并拢着,可还是忍不住摩擦! 她真是疯了,才会和萨琳娜打赌,也真是疯了才会找罗伊帮忙。这两兄妹怕是早就算计好了吧。 楚可昕咬着唇,想要发出一点声音出来,却发现,她的嗓子不知道在那一刻,也哑了,连最基本的嘶声都喊不出来。怎么会这样! 她两个腿不停的蹬,后背渗出一身的汗水。她心里开始慌张,看到门口还站着保镖,想要起身去喊他们一声都不能。 楚可昕努力爬了起来,几乎已经用力了自己的力气,汗水好像是水龙头一样,不断的从她身上流淌下来,不多时,她穿在身上的杏色衬衫已经湿透了。 从床上到门口不足几米路,却好像怎么都跨不过去。楚可昕情急之下,见到放在桌面上的一只水杯。她想都不想,就将水杯打在地面上。 “啪嗒”一声,发出了声音。 站在外面的两个保镖相视一看,里面有动静。他们敲了敲门,问,“夫人,你有什么需要么?” 里面没有任何的回答。 保镖觉得不对劲,立即将门打开。 不料,只觉得脖子一凉,有人朝他们射击了一根针,两个身高马大的大汉立即就倒在了门口不醒。 罗伊嘴角扬起笑,走到两人身边蹲下,抽出针管道,“好好睡到明天吧。” 门,“吱呀”一声开了,而后立即又被谁给反锁上了。 楚可昕抬起头,只看到一个人带着金丝眼镜,一身白色衬衫穿在身上看起来人模人样的,但实际上却是一个斯文败类。 她已经被身体里的热气氤氲得眼睛里都充盈着热气。她只能看清那人的眼镜,以及那一张狰狞的笑容。 有一道声音,像是从地狱里发出来一样。 男人带着沙哑地声音轻声笑着说,“我的小甜心,我已经想念你很久了,来啊,陪我玩玩,我会对你好的。”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赌约风波(六) 楚可昕将桌面上一盏复古的台灯拿了起来,用力丢了过去,她沙哑地喊,“你去死吧!” 他勾了勾笑,“我死了,谁让你快活,你不难受么?” 身子里的热浪一层高过一层。她想的没有错,那一道酥麻的在指尖的触感不是她多想,果真是早就设计好的圈套。从电梯口和萨琳娜的偶遇再到激怒,再到遇上罗伊,每一个关卡都设计的好好的,只等着她像傻子一样的往下跳。 “你看你脸多红,药性发作了吧,来,我来帮你,不然你得难受死了,小宝贝。”他解开金属皮带扣子,发出“啪嗒”的脆响,他伸手将眼镜往上一抬,笑着说,“等这药效到了最强的时候,你要是还没被释放,你只能死在床上了。宝贝,速战速决吧。” 楚可昕屈起双腿,将被子环抱住自己,即便热的快要死了,也不撒手。她一双眼睛迷离地盯着杜桥,“你不怕祈爵过来么?他会杀了你的。” “呵呵,我要是怕,我现在还会在这里么?我告诉你,他现在指不定正和我家的甜心玩得开心呢。” 楚可昕不敢置信,咬着唇舌,扯出一句话,“畜生,她不是你妻子么?” “有什么比献出自己妻子更有诚心的。”他不紧不慢脱掉身上的衣服,“既然将新能源的项目交给他做了,你不觉得,应该用一些别的什么东西来加深一下彼此之间的联系么?美人儿,别说话了,你看你气喘的多厉害,是不是越来越难受了。告诉我,是不是想洗个澡,我带你去好不好,我们先去浴室玩会儿啊。” 楚可昕摸了摸身下冰冷的东西,祈爵临走前不放心交给她的,她还笑话他小题大做,如今不得不说他身处这个位子,什么事情都考虑的具细无比。 她勾了勾唇,“洗什么,我都快难受死了,你过来。” 杜桥走之前对着自己的妻子说,“好好搞定他,否则,有你受的。” 路维亚是皇室的人,却活得比普通的女人还不如。她父亲将她许配给杜桥,原想着他有才华又富有,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可只有路维亚自己知道,她的丈夫简直就是个变态。否则,怎么会让自己的妻子去陪别的男人,而他跑去找别的女人。 可路维亚不敢有半点反抗,杜桥拿了她太多的把柄,而他对外一直是好好先生的形象,可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只要他一个不高兴,他就会动手打人,还专挑别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打。她实在是怕了。 所以,当杜桥对她说有你受的时候,她脸上露出了委屈的样子。路维亚很羡慕楚可昕,起码这个叫祈爵的男人对自己的妻子是真心的疼爱。 杜桥站起身说要去上个洗手间,眼神里却是在暗示路维亚。路维亚心里虽然不甘心,却还是按着杜桥的指示,在他走了之后,手中拿着一杯红酒,坐到了祈爵身边。 “祈少,我敬你一杯酒吧,希望你往后和我家先生在生意上能有更多的合作,走得更远。” 路维亚年级也不大,杜桥愿意和她结婚,一来是她的地位匹配,二来路维亚带一点中国血统,脸蛋看起来很有江南女子的柔美。她低头倒酒的时候,能露出胸前一片风光。 祈爵眼中透出一股子鄙夷,但并未表现出来,举起杯子与她一碰,一饮而尽。 路维亚再度靠近祈爵,她身上飘过一阵淡淡的香。这种香是杜桥特地给她喷的,据说男人闻了能产生极大的效果。 “祈少,我祖母是中国人,看到中国人,我总有种分外的亲近感,我们再喝一杯吧。”她起身,要倒酒,一条白皙的腿若有似无的蹭过祈爵的腿。 片刻之后,路维亚莫名踉跄了半步,整个人都倒在祈爵身上,发出一声魅惑的低吟。她抬起头,将女子柔弱的表情表现的恰到好处,“这轮船怎么突然间晃了晃,抱歉,祈少我没站稳。” 她忙要起来,手却和水蛇一样缠上祈爵的脖子,轻声在他耳畔说,“祈少,我好想起不来了,怎么办?”一双弱若无骨的小手在他脖颈的地方画着圈。 祈爵感觉到鼻尖窜进来的香味让他觉得身子里有一股子热源叫嚣着,本能的想要搂住眼前的女人,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路维亚见祈爵已经上钩了,嘴角噙着一抹笑,一张精致的脸蛋凑到男人面前,轻轻咬着贝齿,转而坐起身子。 V字领的设计露出面前大片风光。 她想也没有想,就将自己的唇送到男人唇边。只是在靠近的那一刹那,路维亚对上了男人眼中的幽暗。他的两个手放在她的腰侧,将她一下子就抬了起来。 祈爵眼中瞬间恢复的清明让女人有片刻的愣神。半晌,她娇气地说,“祈少,你捏疼我了。” 祈爵眼中如深海,让人看不穿他的心思。路维亚感觉他的那股子热源已经被她撩起来了,只是还差那么一点。她大着胆子,又坐到祈爵身边,一双白皙的脚趾轻勾祈爵的裤腿,“祈少,能给我说说中国有哪些不错的地方么?下回,有机会,能去看看。”她的声音又苏又媚,若是换了旁的男人可能早就心动了。 但祈爵如今只想着早一点带楚可昕回去,再想到这个轮船上那些人做的恶心的事情,更加提不起半点兴致。他轻笑一声,将路维亚的身子给推开,“你坐的离我那么近,你不怕杜当家的回来生气?” 路维亚拉着他的手说,“他,一时半会来不了的。” 路维亚眼中闪过片刻的哀伤,透出一句话,“也许,他现在就已经躺上什么床了。” 祈爵回头,盯着她,难不成路维亚此番的行为全是杜桥允许的? 祈爵强忍着心里的鄙夷,实在无法理解杜桥的取向。他等了会,也没见杜桥回来,总觉得心头有些不好的预感。 路维亚将面前的酒又满上了,哀怨又悲伤地望着祈爵,“杜桥觉得这是一笔很公平的买卖。我跟你,她跟他,互换。”她像是喝多了,给祈爵倒酒的时候,手都是摇摇晃晃的。 祈爵那双阴鸷而危险的眼眸突然睁大,盯着路维亚说,“你刚刚说的话什么意思?” 路维亚的双腿都要瘫痪下去了,她双手环住祈爵,“你和我睡,我就告诉你.......” 祈爵直接将烂成一滩泥的路维亚扔在了餐桌边,大步往房间里走。 他心里有些着急,脚步都乱了。真是疯了,他怎么把她一个人留在房间里,没有想到那个畜生会回去找她呢。他刚跑到楼梯口的时候,就听到一声枪响。 房间里,杜桥早就忍不住了,看到楚可昕一双噙着水的眼睛望着他,喊他过来的时候,他还能剩下多少的理智。 当他爬上床的时候,楚可昕突然扬起一抹笑容,却莫名让杜桥感到有点毛骨悚然,可想念了那么久的人就在面前,他也没有什么顾虑。 直到一个冰冷的硬物抵在他的胸口,楚可昕颤抖着双手,却是一点都没有犹豫,就一枪打了下去。 杜桥到那一刻也不敢置信低头望着自己的手臂上已经曼开的血花,若不是他反应快度过了,如今可不就成了亡魂了。 就这个片刻,楚可昕已经吃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刚要跑到门口就被杜桥给拉了回来。这点枪伤对于他一个从前在道上混的人有什么了不得的。只不过他当了老大那么多年了,已经没再谁的手上栽过,没想到今天睡个女人还能搞出个伤来。 一时间,杜桥骨子里的那种暴虐的因子全部出来了,哪里还能那么轻松的放过她。他一把扯过楚可昕,一巴掌扇在楚可昕脸上。楚可昕瞬间觉得自己都听不到声音,出现了耳鸣。 杜桥嘴上喊着宝贝儿宝贝儿,可下手一点也不含糊,两下耳光下去之后,楚可昕人都已经要晕过去了。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甩在了哪里,额头很疼,有红色的液体流了下来。 杜桥冷笑了一声,“想杀了我,美人儿,你觉得可能么?江南的女孩子怎么能打打杀杀的,就应该乖乖躺在床上,伺候人懂不懂,嗯!” 他声音里带着狠劲,加重了力气压在她身上,“来,喊一声老公给我听听。” 楚可昕想哭也哭不了,嘴里根本发不出什么声音了,身上热的太难受,挣扎也挣扎不开。 杜桥像是抱小孩一样将她整个人抱在自己的怀里,“来,我给你把衣服脱了,脱了你就不热了。” 她看到自己的衣服被他轻易撕开,嘴喊不出来,就一口咬住他的手。 杜桥一只手明明有伤,他也不管不顾,又重重给了她两个巴掌,“怎么教不会,那我就直接来了。” 他将她翻过一个身子,压在身下。楚可昕挣扎着往上爬,却被他轻轻松松又扣住了脚踝。 门就在这个时候“砰”地一声被人给撞开了。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赌约风波(七) 祈爵冲开房门的时候,就看到楚可昕如墨一般的黑发散落在床上,白皙的身子露出了一大半,腿上的袜子也已经让人褪了下来。 这一刻,祈爵像是一头困兽一般,一双眼睛赤红,他嘶吼着就将压在楚可昕身上的男人给拉扯了下来,毫不犹豫地就给了他两拳头。 杜桥也不是吃素的,看着斯斯文文一个人,但是能从黑手党里起来到这一步,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本事。在他站起来之后,还笑着和祈爵说,“怎么没有和我家甜心温存一下,怎么,想三个人一起玩么?” 他擦掉了嘴角的血丝,笑着说,“一个玩物,也值得祈少这样对我大打出手?你割爱给我如何,你把她给我,我将新能源那个案子都全部给你,一分钱利润都不要了,怎么样?” “你他妈给我闭嘴,真当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当我不敢端了你老窝么!”祈爵青筋爆起,他直径将一件衣服扔了过去,盖住楚可昕的身子,眼中的狂怒,吓得死人。 杜桥压根就没有想到祈爵居然会为了个女人跟他撕破脸皮。竟然这么玩不起,他带个女人来他轮船上做什么! 祈爵拿出枪顶着杜桥,“你当我真不敢杀了你么!”他只看一眼差点被杜桥折腾死的楚可昕,他几乎抑制不住地想要一枪崩了他! 杜桥气得血色全无,“不一起玩,你带上来做什么。” 砰! 楚可昕一惊,偏过头就看到杜桥捂着自己的腿。杜桥眼中的震惊无法褪去,“祈爵,你考虑清楚了,要是我死了,你可别想着东欧那群人能放过你!光我手下的那班人就能玩死你!” “你觉得有可能么!”祈爵的口气就像是撒旦一样。饶是杜桥都心底一寒! 手机适时响起,是罗恩带人来了。 祈爵用枪抵着杜桥,“我要带她平安无事地离开。” 祈爵抱起楚可昕的时候,都不忍心看她的脸。他拿着自己的西装将她整个都包裹进去,脚步很快的往前走。 楚可昕还有意识,当看到自己已经到了祈爵的怀里,所有的防备心都没有了。她伸出手环住祈爵,笑着说,“太好了,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能回来救我的。” 祈爵听着她细微的话语,心上都软了好几分。他用脸贴着她的,“对不起,我再也不会把你一个人留下来了。”他抱着她找到了罗恩来接应的轮船。 天已经快亮了,不过不足一天的时间里,感觉像是经历好多事情。 祈爵将楚可昕放到床上,发现她的脸色有一种不同寻常的红。他找了医生来才知道她是被人下了药了。 祈爵眼中的阴鸷越来越浓,他不会放过萨琳娜还有罗伊的! 医生无奈地看了楚可昕一眼,同祈爵说,“少爷,船上没有备那种药,这个情况,需要释放。” 医生说完就走了。 祈爵走到楚可昕身边,望着她白里透红的脸色,搂着她的腰肢,一下子就沉沦了进去。 楚可昕瞬间就像是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味药,拼命地缠上了祈爵。祈爵也激烈地回应着她。他今天不敢想象,杜桥居然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对他的人动手。当看到房间里,楚可昕躺在床上,一大摊子红色的血一下子就刺激了他的眼睛,那个时候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字,“杀”! 楚可昕浑身颤抖,紧紧地搂着祈爵的腰。她原本就身子热,如今更是被卷出越来越多的热浪,感觉呼吸都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意识沉迷间,她只知道,祈爵要了她很多次很多次,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融进他的骨子里一样来证明她还在,还好好的在他身边。 身子已经瘫痪了,她低吟一声,终于沉沉地落入黑暗之中。 她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疼,骨头都快要被拆开了。 眼睛还没有睁开,就听到身边有人在小声说话,“妈咪要醒来了么?爹地,我能今天不去上课在这里守着妈咪么?” “等你回来她就醒来了,接下来你要学习看数字涨幅,时间很紧,过几天还要去德国,你不能耽误。” 楚可昕睁开眼睛就看到家中两个男人都在她的身边,一直守护着她。 祈爵看到她睁开眼睛了,一下子停下了和呱呱的说话,将一杯开水拿到楚可昕面前,“你醒了,来,喝水。” 楚可昕张开嘴,咽下水,喉咙里总算是舒服了许多。 呱呱也贴心的用自己的小手去摸摸她的额头,笑着说,“妈咪退烧了,马上就能好了。” 楚可昕歪着脑袋看着他们两个人,一时间心里满溢着幸福的滋味。 呱呱看到楚可昕醒来了,总算放心地要去学习。 房间里又只剩下祈爵跟她。 楚可昕虽然觉得这一次的派对很惊险,但是她似乎也再次验证了祈爵的心。他还是和从前一样的。楚可昕拉着祈爵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画着他的掌心。祈爵将她的手指捏紧,问她,“还渴么,要不要再喝一点。” 楚可昕摇了摇头。 正当祈爵想给她削水果的时候,罗恩进来了房间,对着祈爵说,“少爷,杜当家已经从女皇1号上下来,说是要与你细细商谈关于新能源的项目的合作事宜。” 祈爵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嗯,你去安排。” 楚可昕听到这个消息,还有点震惊。昨天晚上的事情不管怎么样来说,都像是一个噩梦一样。祈爵难以忍下那口气,她也能从杜桥的神色上看出来,他不是那种能轻易放过一个威胁过他的人。可今天杜桥居然一下船就要和祈爵商议,是不是一场鸿门宴。 她伸手拉住祈爵的手,“他怎么还会约你呢?” 祈爵望着楚可昕一张担忧的脸,怕她担心,便告诉她,“别担心,他没能耐能吃下我,也没办法把我怎么样。我那天很不等一枪崩了他!”祈爵烦躁地将手中的苹果放在桌面上。 楚可昕知道,昨天晚上因为她,带给祈爵太大的愤怒,到了这会子也没有消散。她伸手揉上祈爵的手,也明白,东欧西欧两个点,没办法一口咬下。他们还有孩子,即便祈氏再怎么庞大厉害也防不住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他能开口约,说明是想要借机和好,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楚可昕脸色并没有因为他的话好了很多,有些不相信。 祈爵搂了搂她,“你安心再休息会子,等晚上我就回来了。” 夜色已经沉了,萨琳娜踩着高跟鞋,高兴地挽着祈爵的手臂,“爵,让你久等了,今天的发型师做的时间有点久。” 祈爵见到萨琳娜,眼睛都没有瞥她一眼,就叫她上车,车子在黑夜里马上飞驰起来。 “爵,今天是要去什么酒会,我都没有收到通知。”她对着祈爵笑着说。本来她还有点担心,因为自己和楚可昕打赌的事情,要是被祈爵知道了,她一定会很惨。但她也全部想好了说辞,要是祈爵问起来就说是楚可昕非要去的。至于后面,她哥哥做的事情,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只是和楚可昕说了几句话而已。 她和罗伊当初想着就是要让楚可昕变脏。祈爵这个人对自己的所有物有着极度的占有欲,若是楚可昕被人这样对待以后,即便再深爱,每一次要她的时候也会想到那些不好的画面,久而久之,两个人之间的矛盾一定会越来越多。 只是可惜了,这样天衣无缝的一个机会居然失败了,不得不说楚可昕的运气太好了一点。 但是知道事情失败之后,萨琳娜也有点害怕。直到今天祈爵还是说要带她出来应酬,她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一下。果然,她的作用还是很大的,祈爵不可能一下子就将她给扔掉的。 祈爵开着车子,脸色一直是冷冰冰的。萨琳娜打量着他的神情,也不敢贸然开口,怕一不小心就触到了祈爵的雷点。 车子马上就开到了一家豪华的酒店门口,祈爵想都没有想,就将萨琳娜拉着从车上扯了下来。 萨琳娜穿着一双高跟鞋,这样被祈爵拖着,连走路都不好走了,“爵,你松手......我这样很疼.....我能自己走的。” 祈爵却置若罔闻,只是强行地将她扔进电梯里,一张阴沉的可怕。 祈爵打开一个房间的门,就把萨琳娜扔到地上,“萨琳娜!谁给你的胆子,叫你去算计楚可昕!你想死是不是!”祈爵冷冷地盯着她,仿佛要在她的身上射出一个洞来一样。 “爵,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萨琳娜一脸委屈地望着祈爵,“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祈爵的眼眸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盯着她的时候,令她下意识地往后靠,“萨琳娜,你不要和我耍你的哪些小聪明,小手段,你究竟有没有做,我的一双眼睛看的清清楚楚。我告诉过你,让你安安稳稳的,我会给你你想要的,既然你这样,那你就别怪我!”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近乎病态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祈爵嘴里发出来的,萨琳娜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她知道这个男人暴虐的一面,她死都不能承认楚可昕差点被杜桥睡了是她和罗伊设计的。 “我再问你一遍?是不是你做的!”祈爵蹲下来,一双阴鸷的眼睛盯着她,萨琳娜觉得周身都寒遍了。 “爵,你听我说,我是真没参与这件事情。我也是后来才听说可昕在轮船上遭遇了那种事情,当初,我们只是一个赌约。你知道,她现在也去集团上班了,之前我们的绯闻闹得那么厉害,她心里面不舒服极了,想要和我打赌,所以才会有后面的事情。”萨琳娜拉了拉祈爵,眼泪大片大片流下来,“爵,你明白我的心境,我不求别的,你不爱我也好,只爱一点点也好,我都不贪心,我只是想要在能看到你的地方,默默地看着你.......是她先咄咄逼人,帖子也是她拿走的。” 她肩头颤抖,在祈爵面前柔弱无依的样子,她旁观祈爵一眼,见他眼眸如古井,根本看不清什么情绪。 她面色委屈继续说,“可我没有想过,只是一个赌约会变成这样,我已经内疚得做了好久的噩梦,我恨不得那天是我自己去参加派对。” 祈爵猛地将她拉起来,甩在一边的桌角上,眼睛冷冷地瞥了一眼,“那你怎么不去!” “爵....”萨琳娜忍着眼泪。 祈爵拍拍萨琳娜的侧脸,冷笑一声,“你只是想呆在我身边是么?那好啊,我给你这个机会。” 祈爵靠近她,第一次主动地离她那么近,连呼吸都能扑到她的脖颈。可萨琳娜没感觉到兴奋和开心,反而有一种从脚底升起的寒意。 灯光下,祈爵的脸色有一种不健康的白,眼神中的凉薄看了都让人心悸。 萨琳娜眼神闪烁,困难地张开嘴,“爵,你要......” 不等她将这一句话说完了,祈爵已经将修长的手指扣住她白皙的脖颈,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止一次告诉过你,乖乖地待在我身边演戏,你要的,我全部会给你。你为什么不听话,非要去招惹她!你说,你这个样子,我要留着你做什么,我早就该杀了你。” 他的脸跟她贴的很近,萨琳娜周身都散发着寒意。 “爵,我没有,我....我没有.....”萨琳娜被他这样掐着,吓得都已经语无伦次。她感觉自己的呼吸已经被眼前的男人夺走了,她害怕地伸出手挣扎,本能的踢脚,但是无济于事,祈爵发了狠,就是不松开他。 “记不记得那对母女,楚伊伊的那场自导自演的车祸,你究竟做了多少的手脚,我真的不想好好算这一笔账。” 萨琳娜害怕极了,她连看都不看他的脸。 “萨琳娜,我一次又一次放过你,不过是看在你曾经为我做的事情上。”他再度加重手中的力道。 萨琳娜感觉到频临死亡的感受,她没有想到,原来祈爵早就知道楚伊伊那场车祸的事情。 “萨琳娜,你不是说很爱很爱我么?我是舍不得楚可昕,那你要跟着我也行啊。你先比我下地狱,到时候我来了,你再跟我说你多爱我,怎么样?”祈爵的眼底像是蒙上了一层黑色,让萨琳娜根本看不清他的情绪。他嘴角微微上扬,还是如同从前般俊美的模样,可她感觉自己就像是掉进了地狱的窟窿里。 萨琳娜沙哑地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爵,你的病.......不是只有我知道......要是我死了,就会立即有人告诉楚可昕.....”她的一张脸已经通红了,声音是那样脆弱,但她还是要说,她怕她不说,真的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 “威胁我?”祈爵朝着她笑,他伸手拍拍萨琳娜的脸蛋,“还知道藏起一份把柄了?” “爵.....我从来没有,没有想过伤你.....” 祈爵的手适时地松开了。 萨琳娜重新获得空气之后,觉得整个人都瘫痪了,她大口大口呼吸,眼睛惊恐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他,简直是从地狱上来的撒旦! 她拼命地摇了摇头,“爵,我要的不过也是陪在你身边罢了,我怎么会想要拿什么东西来威胁你。”她抱着自己的膝盖哭泣,“我再也不会去惹可昕了好不好。”她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浓浓的恐惧,“从此以后,我看到她就绕着走,我也不会去嫉妒她,更不会和她正面起冲突,你说什么,我都乖乖听话。” 祈爵蹲在萨琳娜面前,半晌没有说一句话,房间里只剩下萨琳娜一个人小声的哭泣声。 “那今天以后呢,还确定要跟着我么?” “我确定。”她颤抖着唇道。 “即便有一天我死了,拉着你一起下地狱呢。”他眼中的神色变了,如今泛着暖色的光。 “爵,我愿意的,哪怕你让我下地狱,只要是和你一起。” 祈爵站起身,坐到对面的沙发上,沙发旁边黄晕色的灯光将他照得越发清晰起来。他定定地望着她,笑了声,“那你早那么乖,那有那么多事情。起来吧,地上多凉,来坐到我对面去,刚刚吓到你了吧。” 萨琳娜僵硬着身子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怕的连腿都站不直。她小步子走,几乎像是挪到祈爵对面坐定下来,她咬着唇,有哽咽的声音溢出来。 “不过,萨琳娜,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带着自己的小聪明来算计这些。”他伸手抵着自己的太阳穴。 萨琳娜闻言,大着胆子,将手慢慢放在祈爵的手上,“爵,我知道了。” 祈爵将手抽了出来,拿起身边的水杯。刚想喝一口水,就有血从他鼻子里流了下来,一滴一滴打在杯子里,马上水杯里就漾开了一朵血红色的花,瑰丽异常,一下子刺痛了祈爵的眼睛。 “啊——”萨琳娜一声尖叫,“爵,你怎么了?” “别喊,吵死了。”祈爵将手中的杯子放到了一边,拿了纸巾随意地塞住鼻子。 萨琳娜顿时脸色变白,难受地问,“爵,为什么越来越严重了。” 祈爵没回答,房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等萨琳娜再次抬起眼眸的时候,祈爵好像睡着了,他一双眼睛紧紧闭着,只有淡淡的呼吸声还能证明他还在。 萨琳娜坐在一边,盯着他的侧脸,眼泪夺眶而出。她爱这个男人,爱惨了这个男人。 当初她拒绝自己再接受关于祈爵与楚可昕的消息,因为每一次听见他们的消息都是让她疼痛不已的过程。但是她忍不住,就像是一个上瘾的人,拼命的想要尝一点再尝一点。 她是心甘情愿当他的演员的,能和他当恋人一样亲昵,是她梦寐以求的。她从没有告诉过祈爵,在他眼中所以为的假戏,她确实在真做。 她那一刻甚至有点感谢老天爷,到最后让祈爵生这个病了。即便没有多少日子了,但最后能在他身边陪着的人是她,她就觉得满足。 但越靠近,心里想得到的就越多。为什么他能对自己如此残忍却对楚可昕那么好。陪着他演戏,让那么多媒体报社跟着团团转也不过就是为了让楚可昕死心。她想,祈爵若是能对她有万分之一的心,她都满足了。 那天,在办公室里同楚可昕见面,祈爵面上虽不动声色也给足她面子,但萨琳娜早就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他的怒气了。 果不其然,当他将她带到没有楚可昕的地方的时候,又恢复了那种冷冰冰的模样。她是气不过的。 晚上她照旧收到祈爵的应酬通知,那个时候恰好和哥哥罗伊一起吃了下午茶出来。罗伊眼见的看到了她的那条信息,脸上闪过凝重。听到哥哥对杜桥的描述之后,萨琳娜无法用心凉来形容自己的心境。 那样的地方,她怎么敢去。 回到集团之后,她的心情一直很压抑,工作也不能完成,大脑像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当她见到楚可昕的时候,脑子突然变得很清明起来。有些心计是一瞬间形成的,没有任何的前期的预谋,就在脑子里形成了。她后来想,她之所以能引得楚可昕去参加派对,多半是自己心里藏了好久好久的事情,她早就想要杀杀楚可昕的威风了。 论家室,地位,美貌,她哪一样比不过楚可昕,为什么祈爵将她当宝贝,就能将她随意地丢出去当替代品。她那个时候想,哪怕祈爵没那么狠心,换了旁的女人去参加这一次派对,她都不会对想着要用这个法子去对付楚可昕。 终于走到这一步的时候,她才发现,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开始参与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了。她更加吃惊的是,当哥哥告诉她楚可昕已经顺利上了轮船,也顺利被杜桥盯上的时候,她心里没有一点内疚,反而觉得好痛快。 萨琳娜一瞬不瞬地盯着祈爵的侧脸看,她要留下来,陪这个男人走到世界的尽头。她扬起嘴角,即便祈爵最爱的人是楚可昕又如何,到他死的那一天,留在他身边的,也只可能是她。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让萨琳娜离开集团 从女皇1号回来之后,祈爵很快与杜桥签订了协议,令人吃惊的是,杜桥定下分成比祈爵的还低,似乎是有意想要为楚可昕的事情道歉。 楚可昕在家里休息了几天之后,也马上去集团上班。只是,她以为等她再次到集团的时候,应该就不会看到萨琳娜了,但没有想到她还在这里。 楚可昕站在萨琳娜面前,没走开,“希尔顿小姐说话似乎不作数,前些日子口口声声和我说的赌约,怎么都不履行?” 萨琳娜这些日子也是怕了祈爵再和她生气。她也知道之前在轮船上的事情,楚可昕必定恨死自己,所以这些天以来,她一直躲着楚可昕,尽量不与她正面遇上。她甚至还将自己原先的办公室挪到了楼下去。但今天一没注意,又就和她撞上了。 但既然已经这样,她索性也不躲躲藏藏,本身就在一个集团,也不可能一直见不到面的,“那日和你打赌,到后面我听说了关于女皇1号上面的事情,对于你遭受的那些,我真的觉得很抱歉。所以,我觉得那种赌约,我以后再也不想和人打赌了。在这里,我给你道个歉,你别生气,也别觉得是我故意算计,我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 楚可昕嘴角噙着笑,“希尔顿小姐说话真是可笑,你觉得那个赌约没有意义就没有意义了?所以就可以不去做。” 气氛一下子变得僵硬,萨琳娜心里很闷,却还记得祈爵说过的每一句话。 她抬起头,扬起美丽的脸蛋,“我来这里也是为了家族服务,难不成以后希尔顿和祈氏之间的合作都要你不喜欢我这个因素而取消么?” 若是从前的萨琳娜讲这样的话,语气带着不屑,可如今不一样,她虽有底气说这句话,但语气却弱了很多。她两只手捏着文件的一角,已经都是汗水。 “合作?这种东西换了希尔顿家族别的人来就不行,非得什么事情都要你来做么?我还从不知道,希尔顿小姐有这样了不起的工作能力。再者,你要和跑来以希尔顿的身份和祈氏合作,也要问祈氏愿意不愿意。”楚可昕自从遭遇了轮船一事之后,对萨琳娜的态度直线下降,从前的忍让到如今一点都不会顾及她的颜面。 萨琳娜听到这种话,却还是忍了下来。她绕过楚可昕说,“如今我已经被家族派到这里来工作,若你有任何的问题,请你拿出理由直接给我的家族,让希尔顿集团将我撤离回去好了。”她说完就离开了。 楚可昕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牵扯出一股子无名的哀伤。她想,但凡祈爵去稍微了解一下事情,就该知道,那天晚上将她引着去派对的人是萨琳娜。 如果她觉得自己是狠毒的,她真希望萨琳娜就此在她的世界里消失。 可哪怕是楚可昕不想让她出现在集团里这件小事,都不能做到。 楚可昕回到祈爵办公室的时候,眼底带着哀伤。 祈爵从她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就捕捉到她眼底的寂寥。 他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不开心?” 楚可昕将一堆文件放在他面前,“太难了,看不懂,心里烦。” 祈爵示意楚可昕坐过来,她却并没有,眼睛落在了他桌面上的一份文件上,那上面正好一个娟秀的英文名字,就是萨琳娜。 祈爵眉尖稍蹙,大约明白了她在生气什么事情。 楚可昕心里堵闷,她攥紧手心,抬起一双杏眼,里面流露出复杂的神色来,“爵,不能让她离开么?” “为什么?”祈爵问她,“她对如今这个项目很了解,各个方面都和集团配合的很好,要是希尔顿换一个人过来做这事情,又要从头开始磨合。可这个项目已经开始了,没有人能给我们那么多的时间。” 楚可昕抿着唇不说话,眼睛只盯着桌面上的文件。 “至于你和她打赌的事情,我已经去调查过了。她确实只是一时冲动。你被带进派对,会被人下药都是她哥哥搞得鬼。放心吧,那些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楚可昕听到他说这个话,将脸转了过来,“不,你错了,伤害我的人除了罗伊也有她的份,她没你说的那样简单。” 祈爵眼中闪过不耐,“你有什么证据么?” “发生这些事情的我经历了,你还需要我提供什么证据,还是说你压根就不相信我?”楚可昕望着他,将手心捏的很紧,手指上的铂金戒指将她的肉都卡得紧紧的了。 “别说这样的话了,很没有劲,下午有个会议,你跟着我一起去听一下。”祈爵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神色尽露疲惫。 “即便她什么事情也没有做错,我就是单纯的想要她别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这个很难做到么。就算是无理,任性的要求,你也不能帮我做到么?” 祈爵知道她生气了,可却还是不想随着楚可昕的愿。 他精致的侧脸绷着,神色讳莫如深,“别闹了行不行!”他冲着她提高了嗓音,一双漆黑的眼睛与她平视,“阿昕,你从前不是这样的,没那么不讲道理。” 他将面前写着萨琳娜的英文合同给合了起来,“她如今也算是在为祈氏在效力,也没有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了,你又何必这样针对她。她从前也帮过我不少,因为退婚在家族中的地位已经一落千丈,若是这个时候再让希尔顿家族将她给召了回去,她以后还有什么工作可以接?何必赶尽杀绝呢?” 难堪和讽刺袭上心头,祈爵居然说她是赶紧杀绝的那一个。 祈爵说出话之后就知道这话真是伤透了楚可昕的心。但他又能如何呢?萨琳娜还得留着,他总要和她演最后的一场戏,倒不如早点让楚可昕死心比较好。 楚可昕只觉得手脚冰凉,半天没有恢复过来。 她并没有同祈爵争执,既然他觉得是这样的话,她又何必要将人给赶出去。 楚可昕瞥见祈爵的眼中全然是不耐与焦躁,她起身,走出办公室。 祈爵在背后,一双手握在椅把手上紧紧握成拳,“你要去哪里?不是和你说了要去开会了。” 楚可昕背影一僵,自己咬住唇,过了半晌才松开,一道月牙形的印子清晰可见,“我没能决定她的去留,总能决定我自己的。我不想在集团见到她,这些事情也不想再想个傻子一样天天跟着你学了。” 椅子把手上,修长手指将关节握出一个一个的凸起,楚可昕没听到祈爵说什么,她也没勇气转过头去看他现在的表情。她只怕看到的也是他无奈的表情。 “你要是觉得累了,那你先回去也行。”祈爵说出这句话,明明像是在安慰她,给彼此一个台阶下,但是在楚可昕听起来却有种莫名的刺耳。 她不说话,祈爵又道,“在集团工作别带着太多的情绪化。” 楚可昕脚步顿住,转过身,心像是被谁狠狠了扎了一下,冲着祈爵吼道,“祈爵,变得不是我,而是你。若是从前的你,她留与不留有什么区别!只是如今的你才令人失望,令人不放心!” 她狠狠地将话怒斥出来,那些愤怒的情绪无法再压抑。 “我有什么好不让你放心的,只不过是工作关系,你非要牵扯那么多东西么?” “随便你!” 楚可昕丢下句话,“那拜托你,即便是闹了绯闻也别让呱呱看到了,你好歹让你的公关将你的新闻都给把把关。”就从办公室里离开了。 祈爵望着楚可昕头也不回的离开,眼睛半眯成一道线。有红色的血从鼻子里流出来,他也没有去擦,任凭它流着。 萨琳娜回到家中,只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谁去敲门都不开。直到她的阳台门响了,她才抬头看到一直在隔壁的罗伊从他的阳台跳到了她这里。 萨琳娜也没管他在场,抽出纸巾继续哭哭啼啼的。 罗伊直接坐在她床前的地面上,皱着眉说,“祈爵也没对你怎么着,不是所有的火气都往我身上发泄了么?你还在这里哭什么。” “你知道什么呢?你说你办点事情怎么那么不利落,都把人带上船了还做不了。”萨琳娜憋着一股子的气问罗伊。 “那就要问杜桥那个老混蛋了,平时看他搞得那些玩意比谁都精通,轮到自己上场了,看着他进门还没有搞定。” 萨琳娜抹着眼泪,“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祈爵了,他如今像是变了个人,我害怕。” “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他都没有怪到你身上,说明他对你还是有情义的,你也别多想了。” 萨琳娜虽然很想和罗伊说其实并非是有情义,而是祈爵他还需要她演戏,但是她也算是嘴巴紧,知道这事情告诉罗伊了,也许会传出去,传到楚可昕的耳朵里,到时候,她就更别想和祈爵走近了。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病危(一) 萨琳娜心里有点乱,但是她不知道这个家里除了和罗伊说这个事情以外还能和谁说。 “即便他没责怪我,但是心里一定是不舒服的,现在他对我的态度比从前还要冷漠,哥哥,你说我该怎么办?”萨琳娜抽出一张纸擦了擦眼睛,美丽的脸庞上全是泪水。 “你别担心,态度冷没关系,只要他能一直让你在身边呆着,我们就一定能找到机会的。”罗伊小声地安慰着她。 “真的么?”她趴在床沿上,“爵,他铁定是不会赶走我的。”她抹掉眼泪,眼中有一种笃定。 罗伊从小就和萨琳娜一起长大,对自己的妹妹非常了解,他很敏锐地就从他的眼睛里捕捉到了什么信息。 “为什么呢?”他试探性地问,探究的眼神流转在萨琳娜身上。 萨琳娜回过神,发现自己不小心说了什么,哪里会承认,立即转移话题,“哥哥,你最近还好么?听说父亲都不让你去集团了。” 罗伊深不可测的眼眸一暗,“父亲也是权宜之计,毕竟祈爵施加压力,我们没有办法。等过阵子就好了吧。” 萨琳娜心里升起一股子愧疚之情,“抱歉,哥哥,我是连累你了。” “傻瓜,和哥哥说这些话做什么,我们是兄妹。”罗伊嘴角噙着笑,揉了揉萨琳娜的脑袋,一脸的宠溺。 “只是哥哥劝你一句,祈爵他不是你良人,若非你对他太深情,我是绝对不可能看着你往火坑里跳的。” “我知道,哥哥。” “但既然已经是这样,你不能心软,必须要主动出击。你必须要将楚可昕赶走祈爵的身边。若是得不到的时候,也要学会在利益上得到好处,别到头来,一场空。”萨琳娜闻言,抬眼时落入罗伊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也仅仅是片刻的犹豫,她就立马点点头。 祈爵又回到了从前的状态,隔好久才回一次家。明明一家五口应该是开开心心的日子,但却让楚可昕没有感受到家的温暖。楚可昕没法理解,为什么她和祈爵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先前那个在派对上对她紧张异常的男人,像是一场梦一样。 楚可昕好几次想要开口问,却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夜里,她睡到一半,人惊醒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梦见了所有死去的人,楚天南,顾蓝卿还有楚伊伊。 前一秒他们一家人还在其乐融融的吃饭,下一秒,就出现了詹美娥拿着刀的样子,大喊,善恶有报,善恶有报! 楚可昕一下子就惊醒了归来,身后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嘴中喊出一声,“爵....”但回答她的是一阵寂静。 她迷茫地望了一眼四周,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楚可昕叹息了一口气,从床上坐起来,想要喝一口水却发现水杯是空的。 她起身下楼去倒水喝。也不知道今天是谁做的卫生,在在楼梯上居然落下了一滩水没有清理掉的水。楚可昕踩在那一滩水上,一下子就打滑了,整个人都从楼上摔了下来,她的脚踝疼的厉害,肯定是崴了。 楚可昕咬着唇,用力想站起来,但是没站稳,一下子就又摔在地上。 那刺骨的疼痛又袭击上来。 楚可昕皱着眉,咬了咬牙,试了好几次,也没能让自己站起来。 她望着四周安安静静的,只有一盏微光亮着,照亮地上的路。就这样的夜,突然让她升起了几分无措。她一下子就想到要给祈爵打电话,但是手机拿在手上又觉得懊恼,这些日子以来,祈爵连半句话都没有和她说,她这样打过去好像是一种示弱一样,照顾电话要打么? 但是心里这样想的时候,手已经比心更诚实,拨出了电话。 “嘟嘟嘟......”隔了许久,那段都没有人接电话。楚可昕想,那么晚了,他一定也找了地方睡觉了吧。 只是当她要挂断的那一瞬间,电话通了,男人清冷的声音通过手机传递过来。 楚可昕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轻声道,“祈爵,你已经睡了么?” “没有。” “我,我的脚崴了.....”楚可昕对着手机有些脆弱地说,“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只是还不待她说完,那端的电话就挂了。 再当楚可昕打过去的时候,电话就是无人接听了。 楚可昕有些失落地望着手机,难道他连说话都不想和自己说了么?她还没有告诉他,她很想他,希望,他能回来。 楚可昕叹息了一口气,努力抓着栏杆,想要起来,却怎么也起不来。 门口响起一阵脚步声,楚可昕抬起头,以为是祈爵来了。但,响起的却是罗恩的声音,“少夫人,你怎么了,能走么?我扶着你吧。” 酒吧。 萨琳娜将倒在位子上的祈爵拉了起来,眼见的看见他放在吧台的手机在响。 萨琳娜看了一眼是楚可昕的名字,本想接起来。但想起祈爵因为楚可昕的事情每次都和她发火,她一时间也不敢再做什么小动作,只是立即上前将手机给掐了。 祈爵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见自己正往外面走。他也没有注意到扶着他的人是萨琳娜,只是松开了她的搀扶,自己去找车子。 他觉得今天的酒喝的有点多,好像又回到一开始的时候,他被老爷子下了毒,每天过得生不生死不死的日子。他凝着神,却感觉自己看不清楚前面的路。他伸出手后用力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黑色的一片,像是又失明了。 他有些烦躁,为什么又看不清楚了。 萨琳娜一路跟着他,他们已经到地下停车场了,见祈爵这个模样,她立即就猜到是他看不清。她立即带着他往自己的车子那边走。 此刻,一个狗仔队快速的拍下照片,并且拍下了萨琳娜的车牌和萨琳娜。 萨琳娜很吃力,才将祈爵带回自己的一处住所。 她将男人带上床的时候,祈爵已经闭上了眼睛,脸上全是疲惫之色。 祈爵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恢复了视觉,他隐约看到萨琳娜拿着毛巾想要帮他擦身子,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她解开了大半。 萨琳娜仔细地帮他擦,低头的时候能看到祈爵那一张俊美的侧脸。她刚将手放到他裤子边要往下拉的时候,祈爵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一瞬不瞬地盯着萨琳娜,她一下子吓得都不敢有动作。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从衣柜里选了一套看起来透色的衣服穿在身上,似乎有一种别样的邀请。 祈爵并没有开口,萨琳娜在半晌之后,紧张地握着自己的手说,“我,看你吐了,给你擦一下。” 祈爵的眼睛深不可测,仿若是一泓深泉,一把将她推开,“你出去。” 萨琳娜咬着唇,犹豫了会儿说,“我怕你晚上有事情,我在这里看着你吧。” 男人缓缓地偏过头,声音不高却透着某种致命的冰凉,“滚!” 萨琳娜伸手拉着祈爵的手说,“爵,你别对我这样,我没别的心思,我只是看到你喝醉了而已,才把你带回我家的。” 祈爵一把将她甩开,他听见萨琳娜的尖叫声,看到一下子摔倒在地面上。他脚步踉跄,任凭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大步跨到她面前,嘴里冒着酒气,“你真只是这样么?萨琳娜,我告诉你多少次了,别再挑战我的耐心,你到底懂不懂?” 萨琳娜吓得不轻,她身子往后缩。她从前和祈爵在一起的时候,他虽然也极端易怒,却和现在不大一样,眼神阴郁,甚至有点不正常。 祈爵望了她一眼之后,也不管她,自顾自地要走出去。 萨琳娜见他要走,连忙用手拉住他,“你要去哪里,很晚了,你就住在这里吧。” 他眼中似乎要燃气火苗,手一甩,“轮不到你来管着我,你算什么!”即便喝醉了,他还记得楚可昕说的话,“你和谁在一起,也不能和萨琳娜在一起。” 眼见祈爵自顾自的出去,萨琳娜一脸的着急,哪里还管他在发火,就要上去拦着他。 祈爵走到客厅,眼前的事物模模糊糊,时而看不见,时而又能看见。他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意识已经开始涣散,抚着门把的手没有力气往下打开。 萨琳娜只听到“扑通”一声巨响,就看到祈爵整个人已经摔倒在门口。 她一声尖叫,“爵!不!”冲倒在他面前的时候,男人已经没有意识,眼睛紧紧地闭着,十分痛苦的样子。 萨琳娜摸到他脑袋后面一阵湿漉,伸出手的时候,手上一滩红色的血,将她的眼睛都要染红了。 “来人,快来人——”萨琳娜歇斯底里地喊着,撕心裂肺的声音传递在房子的每一个角落。 而祈爵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心里在想,要是死了也好,不必想那么多的事情,不必担心楚可昕发现了难过,什么都不必想,什么都不必做。 他唯一觉得遗憾的,就是没再抱一抱楚可昕。 正文 第两百四十八:病危(二) 急救灯亮起,萨琳娜坐在医院的长椅子上焦急地等待。她的手上全是鲜血,嘴唇颤抖。 急救室里,老教授从急救室里走了出来,一脸的严肃。 萨琳娜惊慌失措地跑上前去,“教授,他怎么了?” “他的脑子里本来就有东西,怎么还能让他喝酒,还让他的后脑摔在地上了。”老教授无奈,“明明就知道自己的病情还这样折腾,这不是更加没命了么!” 他将一张纸递给她,“赶紧叫人过来签字!” 萨琳娜低头一看,并未单几个字简直让她眩晕了过去。她一双手死死抓着那张单子,下一秒人都要晕过去了。 她身后,她的管家一把将她扶住,萨琳娜崩溃的眼泪一直往外流。 老教授皱着眉,神色凝重无比,“别哭了,赶紧叫祈二少过来,晚了连神仙都救不了了。” 萨琳娜这才有了反应,问管家要来手机,几乎是颤抖着手才将电话给打通的。 急救室的灯一直亮着,祈沪跑来之后着急地在门口等着。他看到萨琳娜一把将她拉扯过来,脸色阴沉,“我问你,你到底对我弟弟做了什么,他为什么突然间就进医院了?” 萨琳娜害怕地挣扎开,“我什么都没有做,他喝多了,我,我只是将他带回家。他着急要走,人摔倒了,我什么都没有做,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萨琳娜看到祈沪的神色一凝,掩饰不住的阴鸷从眼眸里泄露出来,“要是爵出了事情,我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希尔顿家族,你们一家都替他陪葬吧!” 萨琳娜睁大一双充盈着泪水的眼睛望着祈沪,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满溢了出来,“我有什么错,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想要帮帮他而已!” 祈沪松开她,嘴里冷哼了一声。他抬头看着手术室,上面显示抢救已经两个小时三十分钟了。 他艰难地走到椅子上坐下,祈祷能让祈爵再一次度过平安。 萨琳娜与祈沪两个人焦急地在外面等,这一场手术的时间尤其长,可手术室的门迟迟没有打开。 楚可昕从那个梦以后一直没有睡着,她感觉胸口很是窒。她抬头看窗外,天只透出一点白,偶尔能听见下人们起来,准备一天工作的脚步声。她很累,却没有一点睡意,眼皮一直在条,总有种莫名的担心。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可就是睡不着。她索性起来了,走到衣帽间要换一件衣服,手上的戒指却被门上繁复隆杂的钩子给勾住了,一用力,戒指上的钻石掉在了地上。 楚可昕皱着眉,将钻石捡了起来。戒指是祈爵送的,她最喜欢的礼物——钻石恒久远。 手术灯熄灭。 老教授也是疲惫的出来。祈沪一看到他,立马上前问,“怎么样了?” 老教授摇了摇头,“抢救是抢救过来了,但是人很虚弱,二少,我的建议是让三少直接住院治疗吧。他再这样喝酒,伤身下去,别说还有四个月了,连四天都没有。不要每一次都抱着侥幸的心里。” 祈沪的脸色很难看,“他只剩下那么点时间了?” 这话一问,萨琳娜立即眼泪落了下来,崩溃到不行,一阵晕眩也跟着袭来,差点没摔倒。 祈沪每天看着祈爵好像正常人一样的上班,工作,原来都是强撑着,那唯一一点希翼也成了泡影。 病床立即被人推去了病房里,男人坚毅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谁还认得出,这个人是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 祈爵是在隔天醒来的,他抬起头的时候,见萨琳娜在一边哭得像个泪人,而祈沪则阴沉着脸看着窗外。 祈爵的视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自然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人。他想起自己曾经对他们说过,就算是死了,也别将他死了的消息告诉楚可昕。所以,怎么可能在这里看到她呢。 “爵,你醒了。”萨琳娜立即跑到床前。 祈沪听到声音也转过身来,刚好与祈爵四目相对。 仅仅凭着眼神的交流,祈沪也明白祈爵的意思,他口气生硬,“爵,你当自己命太长么?这一次,我怎么都不会答应你的,你就安心再医院养病,别再想出去了。” 祈爵心底骤然一疼,有些事情已经不必再多说。 楚可昕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找不到任何一句话来形容震惊的心情。仿佛一夜之间许多事情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眼睛对上进屋的三个男人,张了张嘴想要问出声,嗓子就像是被一根根倒刺给卡住了,连说一句话都好难听,“离婚?哪个离哪个婚?” 三个男人彼此对视一眼,小声解释,“夫人,我们只是被祈少通知过来,至于是不是真的会离婚,要祈少自己决定。” 楚可昕抬头看着面前的三个律师,脑子里不断回忆起来的是祈爵曾经站在海豚上和她求婚的场景,那一张嚣张肆意的脸,眼里心里都是对她的情意。她捂住自己的嘴,失落与痛苦一下子袭击而来,她瞬间溃不成军。 是谁说的,爱情就是慢性毒药,不知不觉渗透身子的每一分,到最后一刻才发现自己已经中毒很深,可那个时候,还能自救么? 祈爵听老教授将他的病情再说一遍,只不过又是加重了。他不在意,本就没有多少时日了,严重了或者又减轻了对她有什么差别?只是想到楚可昕的时候,他眼中逐渐会被眼泪朦胧周遭的事物。 再见了,我的爱人。 绝望已经如同燎原,只是剩下的还有好些路,他需要做下去。 病房里如今空无一人,祈爵让他们都离开了,他只想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在病房里想想那些事情。 整整三天,楚可昕没等来祈爵,却等来一封匿名信,信封里是祈爵同萨琳娜搂抱在一起的照片,还有他们一起上了车子的照片,甚至还有他们一起走进某个公寓的照片。 楚可昕喉咙里涌上一股子恶心,冲进卫生间里一阵干呕。再出来的时候,她冷眼望着那堆照片,手中拿起了手机,机械似的拨出那个电话。 三天时间,没有打通的电话,终于在这一刻响起嘟嘟声。楚可昕颤抖地拿住手机,许久之后,终于接通了电话,听到了祈爵那熟悉的嗓音。 楚可昕眼眶泛酸,眼角有湿漉的感觉,张了张嘴,“你在哪里?” 那边静了片刻,才响起男人的声音,“出差了,在外面。”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今天下午。”祈爵莞尔,也就只有在楚可昕的声音响起的时候,他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还在自己的胸膛里跳动着。 楚可昕手搭在阳台的栏杆上,一直维持着这个动作没有动。手被风吹得冰冰凉凉的。可明明阳光很好啊。 光线打在她纤长的睫毛上,压得她睁不开眼睛,她望着古堡外已经走到草坪的三个律师,轻声对祈爵说,“你别躲着我,我们找个时间好好谈谈吧。” “好。” 楚可昕挂断电话的时候,四肢都僵硬了。她回到房间,也不知道怎么了,走着走着又摔倒了,原本崴了的脚,越发肿得厉害。 罗恩在外面听到动静,走了进来,“夫人,你还好吧,怎么又摔倒了?” 楚可昕百着一张脸,“没事,你扶我起来。” 电话挂了,祈爵盯着手机屏幕,那上面是他和楚可昕还有呱呱的照片,那个时候楚可昕已经怀上了三生子,他们沉寂在为人父母的喜悦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但是这样的笑,往后都不会有了吧。 “祈少,我给您换点滴瓶。”护士走进来,手中拿着透明点滴瓶。 “还要多久?” “还有两瓶,差不多三小时。” “那挂完这瓶就停了,我要出院。”祈爵淡淡道,眼中透着凉薄。 “这不行,这不行。”小护士听了之后连连摇头,“祈少,您不能再这样任性了,你的身子.....” 祈爵出口打断她的话,“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了解,办吧。”男人抬起头,一张魅惑众生的侧脸被阳光氤氲出一层浅浅的忧伤。 这个医院每一天都有无数病人,无一不是苍白的病容。这样的男子太容易让人记在心上了。 小护士有片刻的晃神,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已经侧过身子闭上了眼睛。 小护士叹息了一声,想到这样美好的男子马上就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不免觉得有些可惜,为什么上天总是这样暴殄天物呢。她将手中的点滴瓶换好,跑去告诉老教授,他要出院的事情。 秋天的伦敦遍地黄叶,泰晤士河边,风景依然美丽。 楚可昕的脚伤的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不想让他看出异常,早早让罗恩喊了车子,将她送到和祈爵约见面的地方等着男人。 楚可昕不免觉得可笑,两个最亲近的人,明明是夫妻,如今却连见面都不是在自己的家里,而是约在外面见面。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离婚吧 楚可昕坐在阳光下,细碎的微光洒在光洁如玉的侧面。祈爵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楚可昕将自己的落下的碎发别到耳后,宁静午后,落地窗前是一片金色的落叶地,一时间恍若一副画卷,而他多希可以在这一刻停止。 楚可昕抬起眼眸,目光恰好落在祈爵身上。不过几日不见,他怎么又瘦了,脸色为什么那么苍白,是生病了么? 男人在她面前坐下,拿起菜单点餐,眼睛对上她边上冰镇的梅子水,眉头下意识一皱,“这样冷的天喝冰的,下次肚子疼了,别又哭。”他说完这句话,两个都愣了神,才觉得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有些应该藏起来的话,一下子全然脱口而出。 楚可昕抿下唇,差点想要把那些缠在心头的话问个明白,但是半天之后,还是全部咽了回去。 两个明明隔得很近,却好像心已经离开了很久。 有些事情,自己处在其中,总能敏感的发现每一次对方的情绪,即便他们什么话也没有说穿,但就是知道,中间的感情已经淡去。 楚可昕只是在想,既然他连律师都请好了,为什么一直不和她摊牌离婚的事情,难道是想要自己先提出来,省的心里留下内疚么? 祈爵点的菜很快就上来了,楚可昕看了一眼,都是她想和吃的菜。 楚可昕刚想拿起冰镇梅子喝一口,祈爵就换了一杯红茶放在她面前,那茶才上来的,还冒着丝丝热气。 祈爵神色自然像是无数次做的一样,丝毫不在意楚可昕眼中的伤痛。 楚可昕拿起杯子,透过玻璃杯的温度,灼热了她的手心,她扬起一丝微笑,“祈爵,你知道么?让一个人最难受的,不是让她离开,而是再给她所有的温情温柔之后,让人已经习惯了那种东西之后再将人踢开。” 祈爵看到他嘴角也挽着笑,一双桃花眼睛渐渐眯起,“别担心这种事情,我不会让你觉得难受。”他将一张黑色的卡拿了出来,推送到楚可昕面前,“一张无限制的卡,随便你怎么刷都用不完的。”他深邃的眼眸并无往日的温暖,“有了钱,能买到一切,这样,你离开了我,也能过的很好,也能过的很精彩。” 楚可昕前窒闷,一只手紧紧地抓在一起,指甲都嵌进肉里,她侧过连,脸上有了湿意,却固执地没去接住那张卡。 “无线刷卡,”楚可昕低着头望着那一杯沉沉浮浮的红茶,“你对我很大方。” 祈爵两条腿交叠,搭在一起,嘴角荡漾起浅浅的弧度,“你跟着我那么多年,从中国到英国,当初找我找的那么辛苦,又给我生了孩子。”他顿了顿,指了指她,“最关键的是,我确实曾经爱过你,这是毫无疑问的。” 她连笑容里都淬了阳光,看起来好像乐见其成,“那我恭敬不如从命,收下了。最起码,离了婚,我也是身价过亿的富婆,能去找小鲜肉了。”明明一张轻飘飘的卡,放在她的手上好像有几顿重量,压的他都抬不起手来。 祈爵脸色露出欣慰,“人不能贪心,我给你的,只能是这个了。” 楚可昕说不出别的话来,只能本能的点了点头,“就这个就可以了,我要的也不多。”麻木的指关节只有放上红茶杯壁的时候,才能恢复点灵活。楚可昕抬起眼睫,看到祈爵满意地点了点头。 “吃吧,往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坐下吃一顿饭了。” 楚可昕夹起菜往嘴里放,食之无味,却还是咽了下去,“你会和萨琳娜结婚么?” 祈爵拿起杯子,抿了一口酒,眼中透出几分迫不及待,“应该吧。”他将手放上桌面,“我不邀请你了,免得尴尬。” 一句肯定的话,让楚可昕整个脸色都失去了血色,原来,他真的是和她走到了一块。 “这一次,一定不会让你设计婚纱了。”祈爵嘴角轻扬,“不想到时候遇上都很尴尬的场面。” “呵。”楚可昕眼睛直直地望进祈爵的眼底,“难为你和我离婚了还这样为我着想,不过婚纱啊,别说我不愿意设计了,可能希尔顿大小姐也绝对不会让我设计。”她嘴唇淡淡溢出几个字,“当初就是婚纱惹的祸。” 说话间,祈爵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眉头微不可知的皱了一下,那电话,是医院的。 他想都没有想就给挂断了。 可没一会子,那端又响了起来,楚可昕看到祈爵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这次是萨琳娜的电话。 祈爵任凭它响了好几声,终于是按下了接听键,然后那端就传来萨琳娜的声音,“爵,你去哪里了,急死人了。” “我在外面,和阿昕一起,谈点事情。” “噢,好。”她传来笑声,“等你的好消息。” 女子娇媚的声音一字不差的落进楚可昕的耳朵里,她可以感受到萨琳娜的欣喜。果然,有了爱情,能让一个人迅速变得磁润,美丽。 楚可昕阖起眼帘,也不知接下来要做什么。 电话挂了,祈爵将手机放在了一遍,目光望向楚可昕苍白的脸,淡淡道,“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楚可昕伸手抚了抚额头,面色疲惫,当然有想要的东西了,只是那种东西,她一辈子都得不到了。 “我想要孩子,四个孩子,我都要。” “不行,他们过习惯了祈氏的生活,跟着你会吃苦。”祈爵毫不犹豫地打断了楚可昕的话,“这个你别想了,我不可能答应的。” “你不是给了我这张卡,往后他们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他们。再说,即便离婚了,你还是他们的父亲,若是我没法给的,你都可以给。可他们还那么小,根本离不开母亲.......” “楚可昕!”祈爵冷冷打断她的话,“想一些你觉得真的需要的东西吧,孩子,我不可能给你。” 楚可昕看到他眼中闪过冰冷,独断的专行。就像他们这的关系,当初说开始的人是他,如今要结束的人也是他,不给别人一点缓和的机会,生生抽离。 祈爵拒绝这件事情的话,那孩的抚养权她一定是得不到的了,她没有祈氏的权利和地位,又有什么能力能争夺过他呢。 可,孩子是她最后的依靠了,若是连孩子也没有了,又有什么意义。 “萨琳娜她,也会想要自己的孩子,你这样,对她和孩子都不公平。”楚可昕艰难地说出这段话,“你也看到了,呱呱他根本离不开我。”说出这段话的时候,她感觉心像是用刀片一点一点在切割。 “我不想要别的孩子了,我也不妨告诉你我是怎么安排的。你若是想要带走呱呱也行,毕竟他比一般的孩子都要懂事,我可以问问他要不要跟着你。若是跟着你,便是自动放弃对祈氏的继承。至于三胞胎,他们根本没有就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他们,他们的母亲是萨琳娜,这样的话,你也不需要担心,他们会觉得失去了母爱。” 祈爵本来还想往下说,却见楚可昕的脸色惨白,贝齿咬着唇,自己都没有发现已经流血了。他没再往下说了,一双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桌面上敲打。 他过了好久才对楚可昕说,“其实没有孩子,对你来说更好,没有那个男人会喜欢带着孩子的女人的。”他盯着她破损的唇角,心就和唇一样,也破开一个口子,“你以后,要找一个对你很好很好的人。” 楚可昕忍住喉咙里的哽咽,再找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她还能找的到么? 祈爵夹起菜,放到她的碗里,“你喜欢吃的菜,多吃点。”他放下筷子,“我先走了。” 他说完,人站了起来,付了钱,就往外面走。 楚可昕一路看着他离开。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楚可昕,四目相对,没有任何的波澜。男人推开了门,终于别过了眼睛,高大的身影在楚可昕的视线里越走越远,再没有一丝留恋。 楚可昕看到他彻底不见以后,才让眼眶里的眼泪流了下来。她伸手拿过祈爵喝过的酒杯,一口咽下了酒,苦涩的滋味在口腔里不停的回荡。 她将祈爵给她的那张卡,紧紧的握在手心里,苦笑地问了一声,“七年,我值了一张刷无下限的卡,真好。”仰起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祈爵走出餐厅之后,就快步往自己的车子走,最后几步几乎像是拼了命一样的走进车子里。 他打开车门,坐进车子的时候,脸上全是细密的汗水,坐在车子上等着祈爵回来的司机看到祈爵这个样子,连忙问,“少爷,你怎么了,看起来不是很舒服的样子?” 祈爵只对着他说,“去集团。”可话音才落,他就像是用尽了身体里所有的力气,人就在车子上晕了过去。 司机连忙将车子停了下来,大声喊,“少爷,你怎么样了少爷!” 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彼岸花开,花叶同根不想见(一) 祈爵睁开眼睛,望了望四周。 “爵。”祈沪见他醒来,走到他面前坐下。他的脸色看起来非常疲惫,像是连续工作了几天没闭上眼睛的样子。 祈爵抬头,看到头顶上挂着的吊瓶,平静地说,“我现在挂这种还有作用么?” 祈沪弹了弹管子,让药水落地快点,“没用也挂着,除非你能有力气起来将它给拔了。” 祈爵嘴角勾起一抹笑,“趁着我现在没力气了,你就欺负我吧。” 祈沪坐在祈爵身边,“你出院去找甜心,是去离婚了么?” 祈爵闭上了眼睛不想说话。 “有人打你手机,我接了,是律师打来的,说离婚协议已经草拟好了,就等着你过目。” 祈爵闻言,睁开了眼睛,转过头对祈沪说,“让他们把东西拿来,我看看。” “你这个样子还看什么?即便想要离婚,也等身子稍微好一点再说吧。”祈沪将他的被子遮盖好,“你说你,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不应该更加珍惜接下来的日子。你还跑去演戏,将人给逼走,难道你就觉得她知道你出轨和知道你生病两件事之间就一定是出轨对她的伤害更小么?” 祈爵心底一痛,“你不会了解她的。”他想到自己用眼疾试探楚可昕,她当初那样歇斯底里的样子,他真的不想再看一遍了。 “哥,帮我把律师叫来吧,这些事情不做完,我心里有缺失,怎么样也不放心。”祈爵咳嗽了几声,眼眸里有着淡淡的哀伤。 他就像是在交代自己的每一件后事,亲自把每一个人的后路都安排妥当,唯独没安排好他自己的。 祈沪摇了摇头,望着他近乎透明的脸,不说话。 他瞥过眼的时候,瞅见萨琳娜一直站在外面。祈沪又叹息了一口气,这个世界上傻子很多,比如他和嘉丽,祈爵和楚可昕,还有这个女人。 他望了望局促不安的萨琳娜,终究是有几分不忍心,叫了她一声,“他已经醒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萨琳娜眉眼里全然是担忧,“我,我想进去看看他。” “可他不会想见你。”祈沪轻叹,“你把东西给我吧,我等下会让他吃的。” “让她进来吧。”祈爵虚弱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 萨琳娜听到祈爵这样说,连忙测过身子,从祈沪身侧的细缝里出去,小跑走到祈爵身边,一双拿着保温盒的手微颤,“爵,好一点了么?” 祈爵看着萨琳娜,对祈沪说,“哥,你先出去会儿,我和她说说话。” 祈沪点了点头,将门合上了。 萨琳娜快速地将保温盒打开,飘着肉香的粥被她装了出来,她拿着勺子小心翼翼地装了一勺子给祈爵。祈爵却摇了摇头,“吃不下。” 他嘴巴微抿,眼睛一瞬不瞬地睨着她,“你知道,我心里没有你。” 萨琳娜听到他说的话,拿着勺子的手一顿,脸色近乎与白。半晌,她才扯着嘴角笑着说,“我知道啊。” 祈爵轻咳了一声,“但我会给你安排好后半生。” 萨琳娜咬着唇,眼泪流淌出来。她要什么好的后半生,她只想要他。 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份资料。男人将那资料交给了萨琳娜。 萨琳娜僵硬地接过那份资料,翻开页面,才看了一眼,那含在眼睛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一双蓝色的眼睛望着祈爵,“你!”却也只是说了一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我说过的,只要你陪着我演完这场戏,我就会给你好的。” 萨琳娜两只手紧紧地抓着被子,摇着头哭,“我不想要,我不想要,你让我陪着你走完这最后一场,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喟然轻叹,“拿着吧,虽然很多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说不上谁对谁错,但是,你在希尔顿家族的地位确实不如以前。拿着它,起码能让你父亲对你不那么刻薄。” 萨琳娜喉间嘶哑,已经说不出来话,只是将祈氏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合上,牢牢地抱在怀里。 祈爵抬眼睇向窗外。 他已经将遗嘱也立好了。除了萨琳娜的这百分之股份外,剩下的二十给二哥,三十给楚可昕,其余的给四个孩子。 萨琳娜终究是忍不住,她想要陪在祈爵身边,却也舍不得他真的就这样死去。她双手掩盖住脸,低声哭泣,“难道真的就没有一点办法了么?” 祈爵没法回答她这个问题。 再坚强的人遇上生病,身子就像是被腐蚀了一样,可以用肉眼看到的速度日益衰败。祈爵没法再和从前一样,想出院的时候就出院,他只能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若是真的想要出去,也只能由着祈沪推着轮椅带他去外面稍微感受一下阳光照耀在身上的感觉。 医院里阳光明媚,每一处都充满了生机,唯独只有每一个看病的人,满是愁容。 祈沪将一份协议书拿给祈爵,“已经拟定好的离婚协议,今天就会送到她的手上,这下你该放心了。” 祈爵接过协议,他等了那么久的东西,终于要送到楚可昕手上了。有些事情是注定的,他不会和电视里的男主角一样期待那一天,能有奇迹发生。他们之间,分开比在一起好。往后的人生即便再平淡总也比跟他绑在一起痛苦强。 祈爵又接过祈沪拿过来的平板,仔仔细细看了好久,才指着一处地方说,“这个地方造一个游乐场吧,要有最大的摩天轮,最好看的旋转木马。”他想了想,嘴角勾起一抹笑,“飙风飞椅,极限跳楼机这些也要。” 他硬生生剥夺了呱呱的童年,便让他用这个方式来弥补。园区的人物形象全是四个孩子为原型,想要为自己的孩子建造一座大型游乐的地方,没有父亲,他们也要有欢乐。 “不知道这个游乐园建好的时候,我还在不在了。要是我不在了......”他突然间说不出话来,将那地图盯了好久。 祈沪心里沉重,落在轮椅上的手都没有力气,他别过眼,不忍心再看,这样的一个祈爵,为所有人着想,可到最后却用自己的手段和智慧将那些他深爱的人全部赶走,唯独留下了自己一个人孤独的舔舐伤口。 祈沪不知道,他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勇气。 他将平板切换过来,界面里出现了祈氏古堡。他在平板上看了一眼,立马就找到了楚可昕所在的地方,看她就坐在自己给他准备的设计房间里,手中拿着一张设计图纸,盯了很久。 祈爵看着她的侧脸,刚想用手指抚摸上去的时候,她恰好回头,一双噙着露珠的眼睛就猝不及防的落进他的眼睛里。他才看清,楚可昕手里的设计图是她从前给自己设计的婚纱,是当年他在海豚背上和她求婚的时候让她穿的那一身。 他眼睛里已经有了涩意,感觉胸口堆积了一把盐,一点一点渗透进心脏,只觉得心脏要疼得爆炸了。 “那么想她何苦要用这个方式互相折磨,你看,甜心现在也不好过。” 祈爵对于祈沪的话充耳不闻。 传说,在冥界的三涂河畔,开满了了大片大片的曼陀罗花。那花还有一个别的名字,叫彼岸花。 彼岸花开,花叶同根,却永不相见.。 就像他和楚可昕一样,他不后悔自己掐断了楚可昕和他之间的路。 楚可昕待在花房里里剪叶子。 离婚协议书她已经收到了,只是她还没动笔签字。 这几天她时而清明时而混沌,一个人在祈氏古堡里傻傻的呆着。照理说,若是按照她从前的性子,她定然是直接从这里搬出去了,并且带着孩子一道儿离开。但是她没走,祈爵也没有开口说,好像前几天的那一顿谈话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楚可昕心头微动,若真是一场梦就好了。 她觉得浑身都是无力感,心里疼得百转千回。可即便是这样,她的思路反而慢慢清晰起来,她总觉得祈爵这样决绝的离开同他从前做的事情又几分相似。再加上他总是莫名的脸色苍白,有几次,她见他偷偷在吃药,她便留了心思,将那药丸藏了起来。今天,她约了人,她要将这药丸拿去检验,看看究竟祈爵隐瞒了她什么事情。 楚可昕“咔嚓”一声,将花上坏死的叶子全部剪下。若是祈爵真是因为生病才这样,她定要恨死他! 而同一个时间的医院里,祈爵又经历了一次生死抢救,祈沪站在抢救室外,问萨琳娜,“怎么会突然间这样,我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她一个劲的恸哭,“我们正在说什么时候公布婚讯。” “他进去的时候和你说了什么话?” 萨琳娜抬起头压抑着嗓音道,“他说,如果他死了,请不要公布他死了的消息,偷偷把遗体送到中国,和他母亲的墓碑放在一起。”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彼岸花开,花叶同根不想见(二) 刚沏的茶是六安瓜片,喝进去,有点微微发苦。 那医生和夏初凉是好友,和楚可昕也有几次点头之交。见楚可昕喝了一口绿茶之后,眉头微微皱着,就失笑一声,“喝不惯茶么?看你觉得很苦的样子。” 楚可昕轻怔,从某种不安的心神里脱离出来,望着医生淡淡一笑,“嗯,怕苦。” “绿茶对身体不错,既可以安定心神,也可以去去身上的毒素。”她指了指走进的脸,示意她这几天因为上火冒出来的几颗痘痘。 楚可昕听着她的话,身子往后面靠。连一个外人都能看出她的心思,她究竟有多心神不宁。 前所未有的疲惫压来,她揉了揉眼角,问,“那检查要什么时候能出来?” “再等会儿吧,没那么快。” 楚可昕望着杯子里冒起的白雾,眼睛似有恍惚。 医生安慰她,“你别担心,今天一定能出来的。那药是你吃的么?没事,我看着包装不像是会有很大副作用的。” “谢谢。”楚可昕笑道。 她虽然这样说,但是手指还是紧紧的绞在一起,担心那份药的效果到底是治疗什么的。 “唔,上面说你的检查结果出来了,你等着,我给你去取吧。”医生站起身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别那么担心,你的水杯都要被你捏的溢出水来了。” 楚可昕放松了手上的力度,忙将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那医生熟门熟路,很快就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张单子,那上面全是专业术语,楚可昕瞟了一眼,也看不懂。 医生仔仔细细的看了全部之后,冲着楚可昕笑着说,“你瞧,我就说你担心过度了。这个药,是用来安眠的,就跟我们中国说的那个安眠药效果差不得。”她指了指上面的字说,“但是,是药三分毒,还是要少吃。睡不好的话,就多喝点牛奶,散散步,听点安眠曲。” 楚可昕呼出了口气,嘴角浅勾,“好的,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你是初凉好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她将报告递给楚可昕,“没什么事情啦,那你终于可以放宽心了。” 楚可昕眼里有流光亮起,偏过头感慨一句,“可能我神经太紧张了。”她说完,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明明是喜悦的心情一下子又有些失落。 祈爵人好好的,没生病也没有出事,就算单纯的,不,爱,她。 就那么简单! 她在这里费劲心思的找一个答案,但答案人家早就已经给了。就是因为不爱呀。 楚可昕低下头,差点没让自己笑出声,她扪心自问,是不是因为爱上了一个人,连真话假话都看不出来了,怎么能那么蠢啊。 只是他给过的温暖,与他一起走过的路,一下下的撞击的自己的胸口,真是不敢相信,他不爱了。 翌日,楚可昕终于在那张离婚协议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她将写好的离婚协议书放在一边,轻轻按了眉心,心底升起哀伤。她拿出手机,拨打下那个熟悉的手机号码,可是接通了很久,也没有人接。 她刚放下手机,月嫂就抱着小未央进来,“夫人,不对劲,小姐一直哭,好像是发烧了。” 楚可昕连忙站起来,将小未央抱进自己的怀里,孩子的脸色呈现不正常的红色,她一摸,真是发烧了。 楚可昕眼睛里止不住要落下眼泪,这几天,她光顾着和祈爵之间的事情了,连孩子她都没有好好照顾。她低头亲了亲小未央红着的脸,边跑边喊罗恩准备车子。 月嫂跟在后面,这孩子一直是她带着的,感情也很深,看着孩子难受,满脸的疼惜。 楚可昕上了车子,听着小未央止不住的哭声问,“早上不是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间就这样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今天去游泳了受了凉了。” 楚可昕抱着孩子对着司机说,“去最近的医院,就到祈氏的医院。” 她看着未央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简直是心疼极了,抱着她拍拍后背安慰她。她想着未央一直很爱吃,就将那奶瓶塞进嘴里。 可未央一直哭,连奶都不愿意喝,楚可昕越发自责和难过了。 到了医院,楚可昕直奔儿科。因为是楚可昕,医院的医生都没有让排队,直接就给安排的了VIP专属的医生和房间。 楚可昕和月嫂跟着折腾了好久,才歇下来,坐在小未央身边,看着她挂吊瓶。 楚可昕眉宇里藏匿着担忧,“那么小的孩子就挂瓶不知道会不会不好?” 月嫂宽慰她,“没事的夫人,我照顾过很多孩子,小痛小病不打紧的。” 楚可昕稍微安了点心,见未央睡得熟,就起身想去问问医生确定一下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家医院是祈氏提供的大部分的资金,所以祈氏若是有什么问题,都是率先来这边就诊的。楚可昕也是想着,她们来这边就省下许多的排队时间。 她去找医生的时候,眼前突然闪过一道非常熟悉的身影,楚可昕眉头一皱,跟着那个人往前走。 穿过一道走廊上了楼梯,那人就走进了一个办公室。楚可昕眼睛“咻”地一亮,杏眸睁大,这个办公室不就是祈爵上次来的办公室,难道,他的眼疾又发作了。 她快步走上前去,透过玻璃窗,看到坐在老教授面前的那个那人就是祈沪。 楚可昕站在门外,办公室的隔音效果非常好,楚可昕一点也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内容,但她看着祈沪的脸色,很不好。 楚可昕一直站在门里,直到祈沪推开门出来。 她看到祈沪抿着唇,心神不宁地走出办公室,连她站在办公室旁边都没有发现。 “二哥。”楚可昕出声喊住他,“你怎么在医院里?”她走到他面前,走近了更加看清男人脸上那一张愁容。 祈沪抬起头,眼中是一闪而逝的慌张,他脚步顿在原地,精致的五官慢慢露了出来,“噢,甜心,你怎么也在医院里?家里谁生病了么?” “嗯。”楚可昕应了一声,目光还是紧紧地落在祈沪身上,“未央发烧了,我带她来医院。” “严重么?我和你一道去看看。”祈沪伸手拉了她的手肘,“在哪个病房里呢?” 楚可昕见他眼中没有刚刚一闪而逝的波澜,总觉得之前的眼神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可楚可昕脚步没移动,即便今天刚确认了祈爵吃的药没有问题,但她还是有所怀疑,“二哥,你还没有和我说你来干吗呢?” 祈沪再次闪过一次不自然,叫他对着楚可昕说谎,真是说不出口,但是祈爵千叮咛万嘱咐,他生病的事情绝对不能让楚可昕知道。 楚可昕站在办公室外,“这个教授我认识,之前给祈爵看过的。” “这个教授在看脑部方面是权威,很多人找他的。我认识的人生了病,想要找他看病。” “我认识么?”一把目光投射到祈沪身上。 他感觉自己的胸前都快被楚可昕看出一个洞来了。祈沪揉了揉眼角,“你不认识的,但是以后你会认识。” “什么?”楚可昕好奇心越发重了起来,有些东西好像就在眼前了,但是偏偏被蒙住了双眼。 “那人你真不认识,我说了也没有用。你不信,你进去问问教授吧。”祈沪出口道。 “那我去问问啊,看看是不是二哥你藏了个什么人,真想知道呀,难道会有一个二嫂嫂?”楚可昕闪过狡黠的笑容,心里却是真的想进去问一声,真想确定是不是她想的那样。 “那我给你开门。”祈沪抓住把手,心里却是和明镜一样他到底是为什么在这里。 门被打开了,老教授抬起头看了一眼来人,是去而复返的祈沪还有祈家少奶奶。 “老教授,我家弟妹很想知道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事。”祈沪扫了教授一眼,传递了一个眼神给他。 老教授自然是认识楚可昕的,他也记得祈爵当初一直叮咛他的话。老教授也算是反应很快,立马就想到今天刚住院的一个女人,也是祈沪带进来的,他想都没有想的说,“是关于脑震荡的,今天二少带来个姑娘在病房里呆着,二少来问问她的病情。” 楚可昕脸上一红,教授都这样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她有点尴尬,话语里都淬了点笑意,“二哥,真是好事要将近了么?” “别拿你二哥开玩笑了,就是集团的下属,今天去投标的时候不小心被撞了,摔倒楼梯下,我送来医院的。” “好吧。”楚可昕跟着祈沪往外面走,“啊,我差点忘了,我还要去问小未央的事情,二哥那我先过去了。” “我也跟你一起去看看吧。” 两人一起往儿科走,走到楼梯的时候,楚可昕思忖了良久,才同他对望说,“二哥,祈爵拿给的我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了,但我一直打不通他的电话。你要是有看到他,和他说一声吧。”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彼岸花开,花叶同根不想见(三) 祈沪目光望向楚可昕,忽然觉得身心疲惫,他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病房里还在挂吊瓶的小未央,“那往后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想法。祈爵给了一张无限刷的卡呢,一下子变成有钱人了,也不知道做什么。”她开完笑地说,可任凭谁都看得出来,她的不舍。 “二哥,你帮我个忙吧。你要是有机会,就在祈爵面前帮我说句话,我想带着孩子。要是没孩子,我真的感觉我要过不下去了......”楚可昕贝齿咬着唇,后半句话像是哽咽再喉咙里。 “好,二哥会帮你。” 楚可昕瞅向祈沪的时候多了几分感激。 祈沪抬着沉重的腿回到重症监护室的时候,祈爵已经被抢救过来了。祈沪站在玻璃窗前,刚好能看到祈爵闭着眼睛睡着的模样,他一身蓝白色的病房,脸清瘦异常。 楚可昕在未央生病的时候,也给祈爵打过几个电话,但是那端照例是没有人接听。楚可昕的心脏不由自主的牵痛,没有办法,爱他似乎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一想到如今他连电话都不愿意和她打,她心里就控住不住。 楚可昕也在想祈爵是不是太忙了,所以才不接她的电话。 直到有一日,之前来过家里的三个律师又来了祈氏古堡里,拿走了楚可昕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那个律师告诉她,是祈爵叫他们过来拿的,叫她不必担心,只要她签完字,接下来的工作,他们会完成。再有一周的时间,他们将财产之类的做一个转移,离婚协议就能生效了。 楚可昕闻言,有一种比绝望还要无奈的悲伤流淌在心间。原来,他不爱了就是这样了。任凭她曾经为找他不眠不休,任凭她曾经为他生儿育女,也难以抵挡他要离开的决定。 原来,他们之间是真的不可能了。 楚可昕坐在沙发上,手脚冰凉,仅存的希翼被杀得粉碎。 门口响起一阵脚步声,听到有人喊了声“希尔顿小姐”。 楚可昕抬起头,就看到萨琳娜踩着高跟鞋走进大厅里,一张脸同从前一样精致,只是再精致也难以掩饰她脸上的疲惫。 楚可昕直起身子,眼神里面流露出复杂的神色,“你来这里做什么?” 萨琳娜没想到楚可昕在祈氏古堡里,她还以为楚可昕今天应该会在集团里。 萨琳娜神色倨傲,一双修长的大腿纤细。她走到楚可昕面前,瞟了她一眼,“我为什么不能来,倒是你,怎么还没有走?” 楚可昕靠着沙发没有动,“这是我家,我不待在这里待在哪里?” 萨琳娜偏过头笑了笑,眼神里一股子的傲慢,那精致的嘴角上红色的口红耀眼夺目。“这里已经不是你的家了,你不是都和祈爵离婚了么?” 她噙着笑,“等你搬出去,我就把这房子好好装修装修,毕竟,我和你的品位都不大一样。今天来看看,哪些地方是我不满意的。哦,”她顿了顿,“我忘了告诉你了,我马上要和爵结婚了,我们连请帖都写好了。” 楚可昕不敢置信,撇过脸去,胸闷的差点没窒息过去。 原来,那个男人早就想着要让自己腾出来位子了,就她还傻傻地,天天还死赖在这里不走。 萨琳娜虽然笑着,那目光里却满满的鄙夷,“那你什么时候搬走?我就等着你出去了。” 楚可昕冷淡地说,“我走不走和你有什么关系,离婚协议还没有签字,我和祈爵还没有离婚,我还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萨琳娜走到楚可昕跟前,“可笑,那你能撑几天,迟早是要滚出去的。” 萨琳娜见她不说话,笑了,“你不是以为只要你不签字,我就不会和祈爵结婚了吧?好笑,楚可昕,你是不是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的身份啊。我劝你,赶紧走人,省的大家见面尴尬。” “我走不走,由你说了不算。你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祈爵压根就没打算让你住在这里,你自己难受跑我这里来闹?” 楚可昕见着萨琳娜总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光是因为祈爵,更是因为她几次设计自己。即便离婚又怎么样,她可做不到对萨琳娜隐忍,自然是那些话能戳她的痛楚往那句话说。 要是搁在往日,萨琳娜也不敢对着楚可昕说这些话,她怕她稍微惹了点楚可昕,就能被祈爵的眼光给杀死。但如今祈爵病重,哪里还能顾得到这些。她昨天听到祈沪对祈爵说楚可昕的离婚协议签好字了,就忍不住想来刺刺楚可昕。 本想在外面找个机会,却没有想到因为要给祈爵那些东西,碰巧就给遇上了。 “别在我面前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祈爵若是真爱你,当初为什么要选择我。想来,也是什么利益让你们走到一起了吧。”楚可昕的语气一下冷冽下来,“还有,我现在还是祈氏的女主人,请你立即,马上给我离开,你在我面前让我很不舒服。” “你凭什么让我走,爵都没有……” “现在我说了。”楚可昕打断她的话,“你不走是么?” 楚可昕承认,她吃醋了,更见不到这个女人在她面前扬武扬威。 “你凭什么?”楚可昕的态度激怒了她,“你凭什么让我走。” 楚可昕起身,丝毫不顾及萨琳娜此刻难看的脸色,叫来罗恩,喊了几个保镖,体面地将萨琳娜给请了出去。 一时间,大厅里都清净了许多。 萨琳娜心高气傲的来,如今又是祈爵新上任的未婚妻,如此咄咄逼人也在意料之中。 楚可昕眼眶潮红,生生忍下祈爵给她的难堪,半晌,才淡淡扯起一抹笑,“罗恩,帮我把我的东西都整理出来吧。” 罗恩看着楚可昕眼中的酸涩,走过去安慰她说,“少爷心里铁定很生气,他定然不会允许希尔顿小姐这样对你的。” “那有怎么样呢,最起码现在要结婚的是他们了。”楚可昕眼中有闪烁的晶莹,“罗恩,我没难过,我挺好的。” 罗恩微微叹息了一声,有些话已经是说不出口。 楚可昕走上楼,祈爵书房的门是开着的。她走进去,看到满视的书,大部分都是祈爵的。后来有一次,楚可昕看到他这一面书墙,就笑着将自己的哪些书也给掺杂着塞进去,美其名曰不光人要黏在一起,彼此的书也要在一起。 再后来,呱呱也跑来凑热闹,将他的书也塞进来,一家三口的书就全部堆在了一起。 楚可昕想到这里,猝不及防地哭泣,早知道当初为什么要将书搬过来呢,如今还要一本一本找出来,徒徒增加了一大堆的麻烦。 她走到书架前,一本一本把自己的设计书给找了出来。她翻书的时候,不下心翻出一本牛皮页面包着的本子,手感摸上去很古老,质地非常特别。 楚可昕伸手抽出那本本子,发现是一本类似笔记本的本子。外面画着一颗滑稽的爱心,同这边本书原本厚重的感觉非常不搭调。 楚可昕翻开页面,上面写着,“玲珑骰子安红豆,相思红豆,入骨相思,伊人可知否。” 楚可昕突然捂住嘴,小声地哭。 再往后翻页,都是两人相处时的点滴。那个男人,极少对她说情话,原,所有的爱意,都被他藏进了这本本子里,就放在她最喜欢的诗歌集旁边,而她却从没有发现。 是啊,所谓的爱也是,在她还没有落进他甜蜜爱网的时候,他已经把这份爱给了旁人了。 楚可昕翻到了最后一页,上面只有三个字,唯爱伊。 一下子,她看不下去了,直接将本子给合了起来。可楚可昕没有发现的是,那三个字下的日期就在前几天。 而同一时间里,罗伊背靠在欧式白色沙发上,手上是佣人拿过来的花茶。 在他身边,一个人恭恭敬敬地和他汇报,“少爷,最近大小姐一直在祈氏医院里。但是外面没有看到小姐看望的人是谁,里面是全面封锁的,我们的人没有办法突破进去。” 罗伊脸上闪过和煦的笑容,都已经不需要去调查,能令他妹妹那么沉迷地每天往医院跑,除了那个男人还能有谁。 只是他有点好奇,祈爵到底是生了什么病,要那么神神秘秘。 罗伊起身,整了整自己的白色西装,儒雅又温柔,就像是一个王子。但他嘴角噙着笑,他才不是什么王子,他的野心可比王子要大多了。 “少爷,接下来怎么办?”保镖在旁边问。 “去查查祈爵最近在哪里,包括他和什么人见面,我都要知道。” 想要知道他得了什么病还不简单么?要是祈爵真是生了什么了不得的病,那就好玩了。如今希尔顿家族虽然是在祈氏之下,但不可谓不是蠢蠢欲动。他父亲不知道多想将祈氏从四大家族首位的地方拉扯下来。 “盯得紧点,一丝一毫都别放过。还有楚可昕,也给我派人盯着。”罗伊冷冷的说。 “是,少爷。”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彼岸花开,花叶同根不想见(四) “老教授说,德国那边有种技术,或许我们可以尝试一下。我订好了飞机,明天我们就转去那里吧。”祈沪握着他的肩膀说。 “哥,你怎么现在也这样傻,我这病是治不好的,别再浪费时间了。” “别说这种丧气的话,没有试过怎么知道。” “帮我办理出院手续吧。哥,还记不记得我刚来英国那会儿,什么英语,德语,法语都不会说,是你教我的。”昔日张扬肆意的男人,如今沉淀了所有的尖锐,说话透着平和。 “怎么会不记得,明明后面无师自通都会了,还偏偏喜欢较劲装哑巴。” 祈爵精致的五官在灯光下透着潋滟之色,“哥,我想去圣托里尼,然后再去马尔代夫,毛里求斯.......” “怎么都是海岛。” “喜欢岛啊。”祈爵睁眼望向天花板,身体虚弱到躺着都没有力气,更何况站起来去那么多地方。但是真的想去圣托里尼,那个他和楚可昕求婚的地方。 他强忍着想要坐一点起来,祈沪在他旁边帮着他,“来,把药给吃了。” 他就着温水把药吞下,像是想到了什么,问祈沪,“她怎么样了?” “她收拾了东西,定了去中国的机票。呱呱似乎也要跟着去。你看要把孩子留下么?只是我看她情绪很不稳定,强行留下孩子,估计会崩溃。” “先让他跟着去吧,等我走了,再把这些事情告诉他。呱呱虽然年纪小,但是知道的事情多,和他说了,他会回来的。”他接着刚才的话题,“哥,你带我出院吧,我想去外面看看。” “不行,你现在的身子怎么可能吃得消出去。”祈沪坚决反对。 “没用的,还不如让我去我喜欢的地方看看,也许心情好了,反而能活的时间长一点。” 这话倒是戳中了祈沪的心,他暗暗叹了口气,也许祈爵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是他口上也没答应,想要再和老教授商量商量。 祈沪出去以后,祈爵打开自己已经关机多时的手机,那上面好多未接电话,但他的眼睛只落在楚可昕的那通电话上。他想按下去,但是隔了良久,一条最昕新的消息跳了出来,是他的律师发来的,告诉他离婚的事宜已经办妥当了。祈爵看着那条消息,到底还是没有打过去,就让她这样死了心的回去吧。 楚可昕慢慢地走着,手上拿着律师交给她的离婚证。她如今也没有要做的事情了,只等后天到了,她就坐上飞机离开。 她现在也不敢回祈氏古堡里,那里不仅有三个她不能带走的孩子,更有关于她和祈爵所有生活过的痕迹,她怕她再待下去,心就开始隐隐作痛。 她驱车到了最开始自己在伦敦买下的那套酒店,管家一如既往地在门口等着她。 楚可昕的眼睛微微湿漉。从最开始的时候,她千里寻父,来到这个国度,她花下大半的积蓄买下这个酒店,那个时候她是孤独一个人。满意想到时过境迁,她如今还是一个人回来这个地方。 楚可昕将离婚证书放在一边,拿起桌面上另一份文件。这个是律师交给她的,说是祈爵给她的补偿,希望从此不相欠。 她的眼睛里噙满了眼泪,什么狗屁补偿,要是不爱,为什么要把誓言说的那么好听,为什么要招惹她。 她抹掉脸上的眼泪,想都不必想,这一份文件必然是一大笔金钱,那个男人除了用这种方式来补偿还有什么别的。 但当楚可昕打开这份文件的时候,她不由大吃一惊,这份文件上是一份财产的转移,而这一份财产大的令她诧异。竟然是祈氏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祈爵是疯了么,给她这个前妻那么多钱。 她趴在桌子上想了很久,行为奇怪的祈爵,莫名其妙的离婚财产,状状事情都令她无法接受。她越想越觉得心烦,拿出手机,拨打祈爵的电话。 这一次,祈爵的电话通了。 过了好久,那端响起某人久违的嗓音,“喂。” “祈爵。”楚可昕恍然听到他的声音,居然有一种隔世的感觉,她张了张嘴说,“祈爵,你有空么?我想和你再谈一谈。” 闻言,祈爵沉默了几秒,淡漠地说,“可我很忙。” “一点时间都没有了么?”楚可昕苦涩地说,声音里带着某种哀求,“我明天就要走了,往后,我想我们再也不会有机会见面了。” 再也不会有机会见面,再也不会有机会见面....... 女子眼角的弧度已经弯下来,一滴晶莹的泪水打在桌面上,晕开一层水花。 她听见祈爵终于答应了一声,“好,那我们见面吧。” 能答应楚可昕这个要求,其实对祈爵来说很难。他如今连走路都走得很吃力,如何赶去见她。但那句话好像是压死他最后一丝理智的稻草,也许以后真的就不能再见面了。他想要在自己还看得见的时候,将她的脸,她的眼,她的发统统记在自己的心里。 祈爵挣扎着站起来的时候,恰好萨琳娜来了。她看到祈爵站起来,有些心急地走到他身边,“爵,你要什么,我给你拿。” “我要起来,你去找一套我的衣服出来。” “你,要出院去?” “嗯。” “不可以,你不能出院。”萨琳娜着急地说,“你是要去哪里?” “别管我,把我的衣服拿过来,阿昕还在等我。”祈爵冷冷地对她说,呼吸越发急促起来。 萨琳娜一听,脸色都近乎是苍白的,他这个样子居然还想着跑去找楚可昕。她不许,她不许! 她这样想的时候,手上已经不自觉地用力力气,一把将他推到床上,“不行,我不许你去。”如今祈爵瘦得不行,也没有力气,仅凭着萨琳娜就能让他动不了。 “萨琳娜,你想死么?”祈爵被她推了一下,越发没有力气,目光有些涣散,汗水出来很多。 萨琳娜难得在祈爵面前强硬一回,“我绝对不允许你出院,更不允许你去找她。”她声音里带着哭腔,“爵,你们都已经离婚了,你还想着她做什么?你想想看,你生病那么久了,一直是我陪在你身边的,我现在也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妻,你为什么还要去找她。让她离开不好么?别再去招惹她了好不好,爵,我求你了。” 祈爵想要起来挥开她的手,却被她压得死死的,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他突然觉得无比的愤懑,自己的身子是那么不堪一击。 他扬起头,一脸阴鸷地望着萨琳娜,“你现在这个样子是想要把我关起来么?” “不是的,我只是觉得何必呢,你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就让我陪着你走完最后的路不好么?” “呵。”祈爵嘴角扬起冰冷的笑,“萨琳娜,你如今是笃定了,我非死不可了?” “爵,你别把我想的那么坏。你已经给了我股份,你对我的好,我统统都记得,我不会不管你的。我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你好。”萨琳娜抓着他的手,“我给你煮了粥,很香的。来,爵,别闹了,我喂你喝粥。” “你给我滚!”祈爵一把将她拿过来的碗打在地上。 萨琳娜也是好脾气的,就算祈爵将碗打碎在地上,她还照样再装出一碗喂他。 他因为用的力气太大,如今已经是气喘吁吁。 “是不是觉得祈氏的股份到手了,无所畏惧了?”祈爵脸上闪过嘲讽,“萨琳娜,我告诉你,我还没有死呢,你要是再有今天的心思,我一定让你什么都没有。” 萨琳娜后背僵硬,脸色虽不好看,还是笑着对他说,“即便将那股份收回去,我今天也是一样的态度。对于她,我绝对不允许你去见的。”她眼泪往下流淌,“你非要到什么程度才肯放弃她。” 祈爵目光斜睨过去,“我一辈子都不可能放弃她。” 萨琳娜哭着说,“你就算不放弃也没有用了,她马上就走了,从此以后你们都别再想见面了。” 这句话是今天他从第二个人的嘴里听到,无尽的窒息感迎面而来,他不能这样,他一定要再走之前再见楚可昕一面。 正好这个时候,祈沪进来了,看到扔在地上的粥,皱着眉问,“这又是怎么了?”这几日几乎都是祈沪和萨琳娜轮流照顾祈爵。虽然祈沪也不喜欢萨琳娜,但是他也承认萨琳娜对祈爵的心是真的,照顾的比专业的护工还好。他还需要忙集团的事情,有他照顾祈爵,其实省下了很多心思。 所以眼下见祈爵这样对萨琳娜,他心里也想帮着她说几句好话。 但祈爵显然很气愤,“哥,叫她给我滚,别让我看到她,你叫她给我滚!” “爵。”萨琳娜满脸的委屈。 祈沪立即上前,缓声叫她先行离开。 萨琳娜的情绪几欲崩溃,拼命忍着眼泪,才没哭出来,委屈的走到外面去了。 祈爵喘了口气对祈沪说,“二哥,让我起来,给我准备一套衣服,我要去见楚可昕。” 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彼岸花开,花叶同根不想见(五) 萨琳娜哭着跑出医院,她就是想不明白,楚可昕究竟有多大的魅力,能把祈爵迷恋成这幅模样,就算到死了,还要去找她。而自己,这几年跟一个傻瓜一样绕着他转,但他的眼睛里从没有看到过自己。就算是如今他快死了,陪在他身边的人也是她。 她不求祈爵的心里能有她了,可也不能还去招惹那个女人啊。 她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哭,德国高端科技的窃听器都能将她轻微的哭泣声给录音下来。更何况是她刚刚和祈爵那么大声的争执声。 罗伊手中拿着一只黑色机器,里面时不时的传来哭泣声。他透过窗看着外面的风景,阳光投射在他那张精致而阴魅的脸上,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早就没有了外人面前温柔王子的模样。 罗伊听到祈氏百分之十的股份都给了萨琳娜之后,他心里简直是惊讶极了。没想到,他的妹妹是个隐藏的高手,不知不觉居然拿到了那么好的东西。也没白费那么多年一直耗在祈爵身上的时间了。 祈沪开着车,很快就将祈爵带到了附近的一家茶馆里,包了一间包厢,让祈爵早早在位子上等着楚可昕。 祈沪收拾好所有之后,站在祈爵身边,看他没坐多久,人就有点吃力的样子。祈爵看自己快坐在位子上瘫痪下去了,手用力在椅子上支撑了一下,将自己给抬起来。 可是,他现在哪有什么力气,这一下,反而整个个人都瘫倒了。 祈沪一见他这个样子,上前帮他搀起来。只听到祈爵在他耳边说,“去,找个绳子过来,帮我绑起来。” 祈沪眼中闪过一丝痛色,“你......” “快去,约了下午三点,她快过来了。”祈爵气喘吁吁地说,“别站着啊,去找啊。” 祈沪没法子,只好按着他说的,找来一根绳子,细心的用衣服遮盖起来。 他看着祈爵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要闭上,蹲在身边问了句,“要不要我陪着你,其实也没有关系,我就坐在你旁边好了。” 祈沪看到他挽起的嘴角,“你在我旁边做什么,当电灯泡啊。” 祈沪看他笑的样子,心里越发酸楚,明明知道是一句玩笑话,但是那里能和他一样笑出来。 “我就在旁边,真的撑不下去的喊我。” “哥,你怎么那么啰嗦啊。” 祈沪再不放心,也没有办法,背过身找了一个远一点的位子坐着。 楚可昕出门的时候,特地花了有点厚重的妆容。昨晚一夜,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哭了,还是在梦里哭。她一整天的眼睛都是红肿着的。 她拿了厚厚的粉底,使劲地遮盖住自己的眼眶,才出了门。 楚可昕开着莲花到地方的时候,就看到祈爵的车子已经停在那里。她抿着唇,没想到自己提早半小时到,祈爵却比她还要早。 包厢里的暖气开的很足,古色古香的茶馆里暗香涌动。 桌面上是一排茶具,简简单单地放在上面。但没有专人过来泡茶,只放了两杯清茶在上面,可见祈爵已经将人给打发走了。 楚可昕走进包厢,看到祈爵正靠在椅子上假寐,神色十分疲惫。楚可昕放轻了脚步,竟不舍得吵醒他。 祈爵反应很快,听到落地的声音,就已经睁开了眼睛。但有一刻,他有点慌乱,因为他睁开眼睛的一刹那,他看不清楚了,前面是一片黑暗。他只好继续假寐,直到那一瞬间的黑暗一点点消失殆尽,他才撑开眼睛,淡淡道,“你来了。” 楚可昕坐在祈爵的对面,近了,才看清祈爵这一次看到的样子比上回见到的还要瘦,“你最近怎么了,很累么?” “还好,刚在这里和人应酬,犹太人,精明的很。”祈爵将埋着的头抬了起来,一眼就看到她的眼睛红的不正常。 楚可昕点了点头,明白为什么他把地方选在这里,还来得那么早了。 “你找我,要谈什么呢?”祈爵问她,“离婚的事情也解决了,难道是婚后财产不满意么?” 楚可昕胸前窒闷,他将她当什么人了。 “不是觉得不满意,是觉得那些东西,不应该给我。”心中莫名泛着苦涩,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她要那些做什么。 祈爵对上楚可昕的眼角,“三十不算多,不管怎么说,都是我有错在先,这个算是婚内出轨吧。要是真的按照法院判,你拿到的只会比这个多。况且,给你的,和给孩子有什么区别。等我死了,这些都是给他们的。” 楚可昕怔怔地出神,她只是拿起茶杯,将滚烫的茶直接就往嘴里送。 祈爵还来不及阻止,她就已经咽下去了。这后知后觉的滚烫之感到咽下去之后才开始传递开来,一下子让她将面前的茶杯都打翻了。 她匆忙站起来,还是让茶水沾湿了一半。 祈爵本想站起来帮她,却被祈沪找来的绳子紧紧捆着,半点动弹不得。那只已经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皱着眉说,“那茶是刚上的,做事情怎么马马虎虎的。” 楚可昕咬着唇,用纸巾将自己的衣服擦了擦之后又坐了下来,两只手交握,指尖因为太用力泛着白。婚内出轨。 楚可昕不知道自己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明知道就跟祈爵说的是一样的,但是她还是无法接受。她看着祈爵的眼,可他的眼睛如今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她越看越觉得里面的神色伤人。 “法官说什么,有用么,若是你不愿意给我,我一分钱也得不到的。”她屏住呼吸,问出这一句话,明知道自己不该说,但是还是想要说出去。 “你是不是接下来想要说,我对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瞒,有什么难言之隐?”祈爵眼里带了点讽刺,“我和律师交代过,看来他们没和你说。我真没打算隐瞒你什么,我就是想和萨琳娜彻底在一起而已。对你,我觉得太亏欠,不管怎么样,你都给我生了呱呱和三胞胎。可是我已经有了萨琳娜了,我不能放下她。” 楚可昕无论无何也想不到,当初那个说爱她一辈子的男人,如今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别的女人。 她眼中的光一点点被抽掉。 “好了,不说这个了。”他将手放在桌面上,拿起茶杯,“你打算带呱呱一起回中国么?” 她有些慌了神,想起祈爵从没有答应她让她带走任何一个孩子。 “呱呱是我的孩子.....” 他打断她的话,“可以让你带走,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祈爵眼睛盯着某处,“三个月以后,让他回一趟英国。往后他在集团学习,你也不能干涉。他是继承人的身份是永远不能改变的。” “好。”楚可昕眼神肿胀,目光落在他握着杯子的手上,上面很明显有好多扎针的地方,还有一片明显的青紫色。 楚可昕再仔细看他的脸色,有一种病态的苍白,嘴唇也颤抖着,有点不对劲的样子。 她突然发问,“祈爵,你真的就像你自己说的那样,什么都没有瞒着我么?你知道么,你的隐瞒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了。”她的眼神犀利,仿佛能看穿他。 祈爵因为长时间坐着,后背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水,简直是咬着牙在硬撑着,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但也就片刻而已,都来得及让人察觉,他就呵了一声。 “阿昕,别放不下。你今天是来给我们的婚姻找理由的么?是不是但凡我随便说出一个理由,你就能原谅我做的,然后我们重新在一起?”他眼中的鄙夷越甚,“别再做这样可笑的臆想了,就是很简单一个事情,我祈爵,爱上萨琳娜了。对你真的无感了。这样你明白了么?” “我对你,没有一点隐瞒。” 他抬起手,“至于这个,前几天和人喝酒,喝的太猛了,送到医院里去输液,所以你看起来我才这个模样。” “好的,我都明白了。”楚可昕咬着自己的唇肉,这一次见面,算是将自己要问的都问了个明白。丢光了所有的尊严和骄傲,换来他的一番实话,值得了。 她的余光瞟了一眼祈爵,心里的那一座名叫爱之城的城墙轰然坍塌,彻底死心了。 她出神的望着男人英俊的侧脸,笑着说,“后会无期。” 男人双手放在胸前,淬了点笑意,扬了扬唇,“祝福你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楚可昕喉中哽塞,起身踉跄的走出门去。 再坚强的人也有脆弱的一刻,她走出门,掩面哭泣,当初再倔强,也不过是因为笃定祈爵爱她罢了。她死死咬着自己的手背,有些痛,彻底刺穿了她的心脏。 倘若人能麻木该有多好。 只是,不过是一墙之隔的包厢里,在楚可昕没有看到的地方,祈爵脸上是她没有看到的悲怆。有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视线模糊成了一片。 他早就说过了,他的心随着楚可昕的离开,也早就已经死了。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真相,惊现! 祈爵伸手拂了拂面前的碎发,眼睛瞟见外面的祈沪,一脸悲伤的望着他。 祈爵好笑地说,“哥,你干嘛啊。”他得指指自己身下的绳子,“你还能捆得再紧一点么?” 祈沪摇了摇头,他这个弟弟,都已经是这样了,却还能开着玩笑。但他看的清清楚楚,当楚可昕转身离开的一刹那,他眼中所有的烟花都谢幕了,唯独留下了一片漆黑的夜空。 祈沪走过去,解开绑着他的绳子,然后找来轮椅,将他搀扶上去。 “哥,接下来就和媒体透露消息,将我和萨琳娜要结婚的事情和阿昕离婚的事情告诉他们。”祈爵垂下眼帘,手指之间拿着一个东西。 祈沪低头,“要那么着急做什么,好歹让她走了,别听到这个消息不是更好。” “死心的越彻底往后她越不会来打探我的消息。已经这样了,就做的绝一点吧。”他将那样东西收紧在手心里。祈沪在最后的那一刹那才看清,那是祈爵和楚可昕的结婚戒指。 即便是极力掩饰,但祈爵眼中的失落和无奈还是骗不了人。 可既然他已经这样说了,祈沪也觉得生死之间,还有什么是可能的。既然他想要做的,做哥哥的统统帮他做到就好了。若真的,他会比自己先走,起码走得安安心心了。 翌日。 楚可昕带着呱呱坐上车子,准备去机场。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天早上,所有的佣人看她的时候,都有一种非常同情的目光。楚可昕心想,她和祈爵离婚的事情应该让整个城堡的人都知道了吧。 上了车子,她打开手机。却没有想到点开今天的头条新闻,就是她和祈爵离婚还有祈爵将要迎娶萨琳娜的消息。 一时间,底下的网友对着祈爵和萨琳娜一顿谩骂,说当年的灰姑娘变身公主的事情都是骗人的。贵族圈子里的男人都是玩弄女人的个中高手。总之所有的风向都是对着祈爵的。 楚可昕抿着唇,明白了为什么连司机看她都是一脸的同情。 可,为什么祈氏的公关不做处理,为什么会任凭这样的报道和言论肆意传递。 她有时候,忍不住想要给祈爵找一个理由出来。可是到最后都成了她的一厢情愿。 昨天在茶馆里,祈爵一字一句都说得那么透彻,她到现在每个字都还记在心里。她再也不会去问祈爵,是不是存着什么误会。他们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她也不想再将心思放在他身上了。 “妈咪,我爱你,我会一直一直爱你。” 楚可昕缓了口气,脸上扬起笑容,“呱呱真乖。” 呱呱望着窗外问,“妈咪,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了呢?” 楚可昕抱着呱呱,在他耳畔轻声说,“也许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有些事情就是不能在一起啊。比方油水不相融,比方不同物种也不能在一起。爹地和妈咪,不是门当户对的那一种人,所以到最后也只能分开。” 呱呱想了一会儿,可能还是没有闹明白为什么是这样一个道理,最终垂头丧气地靠着楚可昕睡着了。 这个问题不要说呱呱不懂,也许穷极一生,楚可昕自己也搞不懂吧。 司机将他们放到机场外,楚可昕拖着行李箱带着呱呱就去换登机牌。 恰好撞上中秋节,回去中国的游客也格外的多。楚可昕办好手续,只等着飞机起飞。 她下意识拿出手机,看了看却发现,她的手机没有任何的消息或者电话。她眼睛里藏不住伤痛。 机场上空的广播持续播,前往中国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LH7766次航班很快就要起飞了,还没有登机的旅客请马上由4号登机。 楚可昕抬头,眼帘望向不远处的地方,只是偌大的飞机场里,人来人往,却没有一张她所熟悉的面孔。 她站起身来,将手机关机,取下电话卡,直接丢到了最近的垃圾箱里。 她再也没有犹豫,牵着呱呱的手就开始往前走。 同一个时间里,祈爵又经历了一次生死手术。那红色的等几乎要将祈沪的眼睛都给亮瞎了。 祈沪背靠着墙壁,有一种巨大的无力感攀升上来。老教授走进去之前那一番话,并不容乐观,好像每一次进去都是一种折磨。 祈沪伸手,拿出手机,只看上面还没有到登机的时间。祈沪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拨出了楚可昕的手机。只是那段响起的确实一阵冰冷的女音,“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祈沪望着那一盏红色的灯,难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么? 涌动的人群里,嘈杂声很多。近来的事情很多,导致楚可昕越发纤瘦。而报纸上频繁出现她,祈爵还有萨琳娜的新闻又让她不得不带着墨镜才能出门,越发显得她的一张脸小巧精致。 楚可昕被几个人挤到了一遍,恰好有人拿着手机同身边的同伴惊呼,“天哪,你看最新出来的报道。原来祈氏集团的总裁生病了,好像快死了啊,脑子里长了瘤哎。” “快让我看看,让我看看!不是吧,那原先他和他妻子离婚是不是有目的的?” “谁知道啊,总之啊,之前他们离婚的消息再加上这个,估计祈氏集团的股要大跌了。” 楚可昕猛地一回头,上前抓住那两个人,惊恐地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什么祈氏总裁,是谁?是谁?” 那人大掌拉开楚可昕的手,“祈爵啊,还能是谁啊。神经病,快松开我,我要登机了。” 楚可昕不敢置信,她将墨镜摘了,眼睛竟是被蒙上了一层浓浓的水雾。 “呱呱,他们说的是什么?为什么妈咪听不懂。”她像是抓住了最后遗恨救命稻草似的问他,“你说你爹地怎么可能会生病?” 呱呱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楚可昕,而后撞进楚可昕的怀里,“妈咪我不知道,我们去看看爹地好不好?” 她说,“傻儿子,我们要回中国了。这些新闻都是假的,你知道的,总有很多莫名其妙的传闻,还能将好好的人给写死了。” 呱呱眼泪含在眼睛里,声音带着哭腔,“妈咪,可我觉得是真的,我们回去好不好?”他说完,伤心的哭了起来,这是楚可昕第一次见呱呱那么难受的哭。 楚可昕心里堵得厉害,她就想,祈爵啊祈爵,你说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了,为什么人人都巴不得你死,还写个假的报道。 可楚可昕不明白,为什么她脑子的里突然就出现祈爵那一张苍白的脸,手背上好多被扎的细孔。她眼角渐渐湿漉,总觉得自己的世界一下子就要坍塌了。 有人眼尖,当初可昕拿掉墨镜之后立即就认出了她。 好心人拿着手机上的新闻给她看,“你丈夫在这个医院里抢救呢,你看连图片都有。” 楚可昕接过手机,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要从胸口里跳出来。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张照片拍得很清晰。祈爵穿着蓝白色病号服就这样被送进了抢救室。 她努力平复情绪,却还是觉得天旋地转,冷寂地将手机还给那个人,说了句“谢谢你”之后就立即带着呱呱往飞机场外面跑。 司机的车子还没有开走,只因为有人送着楚可昕和呱呱一起进去,叫他就在这里等着。 司机看到去而又返的楚可昕,脸上一阵诧异,“少夫人,怎么又回来了,是什么忘记拿了么?” “快开车。”楚可昕将呱呱塞上车子,“去医院,快点!” 司机闻言,忙发动车子,一路加速往医院赶去。 她的指尖泛白,牙齿死死咬着自己的唇。 又骗人,又骗人。 一双水雾似的眼睛望着窗外快速倒退的风景,她心里苦笑。 原来,那些心理感应与细节的察觉都不是她的疑心病和自作多情,统统是有原因的。可他却说得那样的直接和伤人。 她手心里拿捏着她和祈爵的结婚戒指。 那个城堡,她带走了她来的时候带来的东西。别的祈爵送她的,她都没有拿走。唯独只有这一枚钻石戒指,她一直带在身上。 想他。 当她自己一个人躺在古堡那张充满爱意的大床上难过的时候,原来他不是在别人的床上,而是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病魔的痛苦。 好恨他,真的好恨他。说好的,有事情一起解决,不许隐瞒,不许欺骗。可他怎么能呢,怎么能这样对自己! 她走的时候最后一次问他,“祈爵,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事情,你告诉我。” “没有,楚可昕,我不爱你就那么简单。” “真的么?”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是怎么?我们又不是在演电视剧,没有那么多狗血的桥段的。” 楚可昕捂着嘴,眼泪大滴大滴滚落下来。 所以,早早得让呱呱和她学习集团的事情。所以,将遗嘱也立好了,财产全部分配了。 所以最后一步是签下协议书,逼着她离开。 祈爵,你好狠的心,真的好狠。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你死了我就陪着你死 楚可昕没和祈爵说过,顾蓝卿跳楼的那一天,她难得盘起了精致的长发。穿了一身她身前最喜欢的裙子,纯白色的,就好像是一片白色的云朵。她那一天的心情很好,早起的时候,给了她一个早安吻,还给她和楚天南做了金黄色的煎蛋。 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像是要往着好的方向发展。 楚可昕闭上眼睛,还能想起一天煎鸡蛋的味道,浓郁又飘香。 可最后,她只记得顾蓝卿从上面往上跳跃的样子,就像是一种彻底的解脱。 风扬起她白色的裙子,仿佛和天化作一个色调。 “啪”那巨大的声音里,人变成了一团,僵硬地,冰冷的,周遭漫出红色的曼陀罗花,妖娆的,绝望的。 耳朵里嗡嗡作响,千万只虫子在呐喊,她有些晕,甚至想呕吐。 急救室上的灯红闪红闪,心跳快得就要跑出来。 祈爵,你说过,不会再欺骗,可你骗了我。 你说过要陪着我,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棵这一段路才开始走,你就要松开了。 如果,你敢违背承诺,从这个世界离开。 那么,别指望我能好好的幸福,一辈子的痛苦,谁不会!你想走的安安心心,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你满意! 楚可昕泪流满面,全身充斥着无力感。 “甜心,你怎么过来了?没有上飞机么?”祈沪看到几欲摔倒的楚可昕,忙走过来扶住她。 楚可昕望着手术室,有一种阴阳相隔的错觉。人像是被扔进了冰窖里一样,泪眼婆娑,望着祈沪的眼睛里都带着点恨意,质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祈沪满脸疲惫,“他用心良苦,你别恨。” 楚可昕咬着牙,“我怎么做得到?他从来都不问问我,自私地安排好了一切。”她痛不欲生,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二哥,上次见面,你知道他和说什么么?他说,阿昕,我祝你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我一脚跨出茶馆,看着街上人来人往,我只想说,我的幸福都在你的手里,你让我去哪里找幸福。” 祈沪心情沉重,“阿昕。” 楚可昕将脸靠在冰冷的墙壁,“若是没有他,什么都不叫幸福。可他到现在也不明白,傻子一样的做安排,我和孩子这一辈子都不会感激他,只会越发厌恶这个自私的人。” 紧闭的房门打开,出来的却是老教授,他的面色疲惫极了,拿到祈沪手上的又是一张病危书。 这是楚可昕第一次看到这个东西,全身的血液几乎要凝固。 “二哥,这是要做什么?”她的心都要跳到喉咙里。 老教授看到楚可昕站在手术室门口有点惊讶,随机立即和她解释,“祈少的病以及非常糟糕了,每一次手术都是一次生死磨难,赶紧签字吧!” 楚可昕看到祈沪签字,她有一瞬间觉得,这个字写了之后祈爵很有可能就会消失不见。 老教授深吸了口气,“家属做好心理准备,即便这次能抢救过来,他的病也已经拖不下去了。你们还是给他寻一个安安静静的地方,让他过段舒心的日子,也许说不准能出现奇迹。” 楚可昕心里存着侥幸,赶紧醒过来吧,醒过来吧。 “但是他如今都没有一点求生的欲望,这是最可怕的。已经到了一心求死的地步了。” 楚可昕脑子里不断回放起她和祈爵认识到如今以来,那人那张张扬肆意的脸,痞子一样的行径,做什么事情都嚣张的要死。 她单手扶着墙面,只听到呱呱在旁边惊呼了一声,“妈咪。”她转过头,视线有点模糊,鼻子有一股温热的东西留下来。她伸手一擦,竟是鼻血。 祈沪将她拉到位子上,“阿昕,你别这样。爵他很坚强,这样的病危单子我已经收到了好几张,他每一次都熬过来了。” 楚可昕紧抿着唇,好几张病危通知书,她无力的想要晕死过去。却还记得老教授说的那句话,“他没有求生的欲望。” 楚可昕手里拿着呱呱塞到她手上的手帕,捂着自己的鼻子,艰难地从位置上站起来说,“他不是没求生意志么?你让我进去,我给他。” “你这个样子进去是去添乱。” “让我进去吧!”她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她拉住老教授的衣服,“让我进去。” 老教授点了点头,安排人给她穿上无菌服。 祈爵躺在抢救室里,带着呼吸机,人已经没有意识,他那一头漆黑的短发如今一根都不剩下,全被剃得光光的了。 “为什么一直瞒着我,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薄唇紧紧地抿着,即便问,那个人也无法回答。 医生正在紧张的抢救,身边的仪器发出“滴滴滴”地声音。身边的一个医生叹息了一口气,脸色分外的阴沉。 只听,一个护士在旁边惊呼,“病人的血压41,心跳39!” “祈爵!祈爵!你不能这样!” “快把家属带走,电击准备!” 几个人过来拉扯楚可昕,他嘶喊出声,“不要——别拖我!” “爵,你不要走!我发誓,今天你走了,那下一秒,我就自杀,孩子全部给二哥照顾,我就跟着你去!” 床上的人双目紧闭,没有一丝反应。 “再加大!叫她出去!” 楚可昕咬着自己的唇,鼻子里的血和口腔中的血全部漫溢出来。她张了张嘴,“祈爵,我说到做到!” 护士声音有些惊讶,“有反应!有反应了!病人好像有求生欲了!” 眼中骤然一痛,楚可昕用力撕扯将她困住的一双手,“放开我,放开我!” 那身后的人一下子松开了她,她扑倒床前,不顾一切地喊着,“祈爵,你这个骗子。我买好了安眠药,也买好了刀片。你要用这种方式逼我离开,我偏不。我会躺进浴缸,割破手腕,血流透了我就去找你。你试试看吧,你就试着闭上你的眼睛永远别醒过来!” 她泪眼朦胧地说完这一句话,医生都震惊了。 有护士在身后安慰她,“病人已经有求生欲了,快起来吧,你鼻子里的血去止一止。” 楚可昕站起身来,脚步却不肯离开,眼睛还死死地盯着手术台。 “剩下的交给医生吧,一定能抢救过来的,我们不要再这里打扰。”护士用力拉着她,将她往外面带,“走吧!” 楚可昕踉跄地被带出来,只见走廊上,又多了一个人,一脸着急的萨琳娜也站在抢救室的门口。 可谁都没有想到,就在楚可昕经过祈爵身侧的时候,迎面一个巴掌狠狠地抽到楚可昕的脸上,泛起五个五指印触目惊心。 “萨琳娜!你做什么?”祈沪猛地将楚可昕拉到自己的身边。 萨琳娜情绪难以控制,也处在崩溃的边缘,她猛地推开祈沪,用手指指着楚可昕,“我代替爵教训她怎么了?”她脸色一样不好,大不走到楚可昕面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爵好的时候,也不见得你多关心他,几次三番进医院也是因为你!现在你进去做什么,你还害他害的不够惨么?要不是你当初让他动手术,他手术失败了,也许他现在还不至于恶化的那么厉害,这些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远处阴霾,隐约雷鸣,挥之不去冰冷的风雨。楚可昕喉中轻滚,眼泪止不住往下落,她就像是一个木讷的人,随意被萨琳娜拉扯着,她也不反抗。已经被连番的打击折磨的精疲力尽。 “楚可昕,你自己去看看你的人生,你妈跳楼,你爸被杀,你妹妹被车撞死,你儿子经历自闭症。你说你的人生是不是一个巨大的灾难!就像是一个灾星一样,把所有的人都害惨了。你怎么自己不去死呢!求你别再来祸害人了行么!”萨琳娜恨恨地盯着楚可昕,两只手扯着她的肩膀来回晃。 “别胡说八道!”祈沪打断萨琳娜的话,“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你把手松开!” 楚可昕脑子里嗡嗡作响,他们说的话她都听不见,只觉得自己也快死了一样。 萨琳娜索性豁了出去,“新闻都说了我们要结婚的消息了还能有假。等这次爵脱离危险了,我就立马和他登记结婚,我会是他真正的妻子。而楚小姐。我现在以祈爵未婚妻的身份,命令你立即离开!” 楚可昕猛地抬起头,阴沉的脸色竟与先前截然不同,她让祈沪让开,站到萨琳娜面前,脚几乎都要擦上她的,“一,你们为什么能结婚,你自己心里清楚,祈爵能允你婚姻不过也是因为想要逼着我离开吧。二,我确实签署了离婚协议,但我告诉你,祈爵还没有签呢,那离婚协议到现在也没有下来,我和他现在还是名义上的夫妻。我现在代表我丈夫感谢你在他生病的日子里不眠不休的照顾他那么久,放心吧,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他的,只是现在请你离开,我们一家人想要安静地在这里等待。”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你走了,我也好好的 转眼间,身份关系就互调了。楚可昕签字了离婚协议,那证件也早就下来了。但是她想要赌一赌,赌萨琳娜不知情。不再拥有陪伴在祈爵身边的资格是她不是自己。 萨琳娜想都不想的拒绝,“你没资格,没资格让我走!”她拉着祈沪的手臂,“二哥,如今知道爵病危了她就匆匆赶回来,她到底是藏着什么样子的心思,难道你还看不明白么?她是别有目的的!而且,我知道的,爵和她已经离婚了。” “你有证据吗?离婚证你见过么?要是没有你凭什么说我们离婚了。我们感情好的很,不牢你费心了希尔顿小姐。”她视线对上萨琳娜,也没见得剑拔弩张,但她态度强硬,就是要将她赶走。 “二哥,你来说,要让我走么?你说,你也是听到爵的意思的。爵说过了,这最后一段路要让我陪着他的,她算什么东西?”萨琳娜因为气愤脸色通红,用力推了一把楚可昕。 楚可昕太阳穴突突突地往外跳,她眼睛时刻关注着红色的灯,“二哥,让她走啊。”她没空和萨琳娜争执,如今祈爵待在里面,谁都没有他重要。 祈沪偏过头,“你先回去吧。”他也无暇顾及萨琳娜的心境是怎么样的,楚可昕刚进去了一趟,人已经疲惫都不行,再吵下去,迟早倒下。 祈沪的一句话将她推开的远远的。萨琳娜眼中的光一点点暗淡了下去。“你们,你们这样不怕祈爵起来找你们麻烦么?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才是他的妻子,我才是!” 楚可昕冷笑一声,“若是祈爵如今还好好的待在这里,你觉得还轮得到你来说话么?”楚可昕痛不欲生,“你给我走吧!” 祈沪叫来几个人,将萨琳娜半拖半拉的带了出去。 楚可昕累得几乎走不动路,直接就坐在了背后的长椅子上。 她当初几次三番对祈爵说,要是再有这样的欺骗,那她再也不会原谅他,也不会再理他。 可他如今直挺挺地躺在里面,任凭管子插满了全身,一点都动弹不得,连说话都不听不见了。她如何走的了。原来,再多的狠话放下来,都没有用,感情与生死什么时候都不是由自己说了算的。 “手术的几率很低,低到几乎连我看来都把握不住那个机会。上一次眼疾,其实就是血块压住了视网膜神经。那个时候,还没有那么悲观,他也很积极地面对。可惜,手术失败了,那样的几率我们抓不住。” 楚可昕垂下头,有一种深深的无助感流淌在心间。 “那次手术不是说是成功的么?” 祈沪潭低深幽,“他和我说,他怕极了看到你那种眼神,就像得了失心疯一样。他想,要是你知道他得的不是眼疾,是脑子里长了东西,你会怎么办?是不是更加患得患失。后来手术失败了,越发心存侥幸好在没有告诉你。所以,他开始布局,将自己死了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才到了今天这个局面。” 楚可昕重重呼出一口气,鼻尖酸涩难忍。她抬起头,见手术灯陡然熄灭。 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教授已经精疲力尽,楚可昕和祈沪赶紧冲上前,“怎么样了?” 老教授摘下口罩,“好在少夫人那番话是起了很大的作用,如今总算是抢救过来了。但还是那些话,家属做好心理准备。他随时随地都可能......” 后面的话巧妙的没往下说,但是谁都明白那一层意思。 楚可昕僵硬地望着手术室,不多时,病床就被推了出来,祈爵躺在冰冷的床上,那一张脸,比白纸还要惨白。挂在头顶上的液体挂瓶来回晃荡,晃得楚可昕想吐,她听见某种心碎的声音。 脑子里又开始嗡嗡嗡作响,她有点晕,想吐却吐不出来。楚可昕脚步跟了几步上去,天花板却无限旋转,隐约看见那一抹白在视线里越走越远,她伸出手,拼命想要去拉住,可怎么也拉不住。倒地的一刹那,她失去了所有的直觉,那种名叫心痛的东西终于暂时停歇了。 祈爵醒来的时候,望着窗外,此刻阳光重重,渲染了满眼的金色。他真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醒来,看到这样绚烂的颜色。 祈沪推开门进来,看到他那样的眼神,似乎能将人给刺痛。 他转过头,对着祈沪说,“她应该已经到中国了吧?哥,和你说件有趣的事情,”他闭着眼睛,“我动手时的时候,好像感觉自己已经快死了,人都变得轻飘飘的。也不觉得脑袋疼了,什么都没有,觉得好轻松。我真希望自己能一直那么轻松。可,那一瞬间,我好像听见楚可昕在喊,对我说,如果我就那么撒手走了的话,她就自杀给我看。连怎么自杀都准备好了。”祈爵心里一痛,“好在,那只是一个臆想,若是真的这样,我该有多害怕。”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余光瞟见窗外站了人。 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令他的心脏不可抑止的疼痛。 “二哥,难道那不是我的梦么?”他一瞬不瞬地盯着窗外,可以看到门口那个在哭,眼圈通红的,铁定因为哭得太厉害了,没法子进来。 “她没有回中国,那些也不是你的梦,而是她真的跑进手术室和你说的。”祈沪薄唇抿成道线。 祈爵眉峰紧锁,隐藏在眼里的怒意几乎湮没他的黑眸。 楚可昕有种说不清的无力感,她推开房门进来,抬起头,四目相对,伤痛到这个地步,却一手将两人的情磨碎到粉末为止。他将后面的路全部封死,在他病痛折磨的日子里,全然没有想过要有她陪着。 祈爵闭上眼睛,似乎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一次急救,却将所有的事情都暴露了出来。 “祈爵。”楚可昕的声音哽咽,喉咙里像是带了倒刺一样,都哭得哑掉了,“你让我去找幸福,你自己的呢?就这样丢掉了不要了是么?你怕我知道,想不开,可你为什么不想想,你将我伤得那么深,我连怎么去爱一个人的能力都失去了,谈何幸福?” 祈爵闭上眼睛。嘴唇呈现不正常的灰白,他所以为的和现实仿佛有了差距。他觉得楚可昕忘记他了,自己才能走好,可他没有想过,楚可昕心里的执拗。 楚可昕将眼中的酸涩逼回去,眼见祈爵脸色骇人,胸膛起起伏伏。她急忙上前,想也不想地搂住他已经瘦得不行的腰身,“别想不要我,扔下我,我再手术室里说的都是真的,你不信就试试看吧。” 祈爵呼吸都快呼吸不过来,“你当你自己是谁,我活着死了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忘记我们都已经离婚了。而且我告诉我,和和萨琳娜都有孩子了。” 楚可昕一口气都咽不下去,只觉苦涩的滋味在口腔里回荡,“随你怎么说,你真当你无敌了,随便怎么样都能让女人给你生孩子。” 祈爵语气平淡,“怎么就不能,我们相爱......” “算了吧,祈爵,你说到今天了,我都看到了,何必在和我说这些话呢,你知道我不会相信的。” 祈爵灰白的唇抿着,神色无奈。 “你说说看,你究竟想要怎么样?”楚可昕张着嘴,“我答应你,就算你走了,我也会好好的,好好带着我们的孩子,好好守着祈氏集团。我不求别的了,我只求你如今让我陪在你身边。” 几句话将祈爵刺的痛苦不堪。 她靠过去,将自己的脸贴着他的,“我爱你,别推开我了。” 祈爵抬起手,落在她宛如绸缎的黑发之上,“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么?” 楚可昕失笑,“我当然知道了。我从来没有那么笃定过,除了事情遇上你。我走到飞机场的时候,我就想,哪怕你喊我一声,我真的就不走了。我才明白,有些我当初以为的骄傲和不受控,已经在和你的岁月里全部被揉碎了。想看着你,抱着你。”她声音里带着哽咽,泪水涌出来,“有时候生活好比行尸走肉,也吃也喝也睡觉,但总觉得,这个地方缺了一块。只有和你在一起了,又哭又笑才觉得活着呢。” “可是我们没有未来了。” “没关系,我不是说了,我之前说得话是骗你的。你走了,我也会好好活着。” 祈沪站在门口,悄然退出身,将这个房间留给他们两个人。 晚上,楚可昕留在重症监护室照顾祈爵。她知道这个男人爱干净,打了热水,细细帮他擦拭身子,连每一个手指缝都擦得干干净净的。 祈爵望着楚可昕专注的样子,有一瞬间觉得安心。 他忽然觉得从前做的决定有多愚蠢,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不然的话,从生病之日她就陪着自己,其实也有不短的时间了。 祈爵眼中的人变得破碎,只见楚可昕眼中有着难以掩饰的心疼。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脸,“生病的时候可能会瘦,明天开始你做饭,我肯定能吃回来的。”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你可以的,让他签字 楚可昕笑着答应,“你想吃什么?煮点粥吧,排骨粥炖的烂烂的,煮开的时候撒一把绿色的葱,可香可香了。噢,不知道你现在能不能吃葱,我回头问问教授。” 他按住她的手又问,“阿昕,这一次是你自己回来的,我不会再松开你了,地狱也拖着你一起走。你明白么?我现在就是溺水的人,你就是我遇上的一根稻草,我松不开。” “没人叫你松开。”她目光坚定,“在你身边伤心和不在你身边伤心又有什么区别。当初结婚的时候,许下的承诺,不论生老病死,都会在身边陪着的。所谓夫妻不都是在最困难的时候相互扶持么?” 祈爵没再说话,闭上了眼睛。 楚可昕将床边的灯关了,侧身躺在他身边。对着月光看着他的侧脸。没有一个夜晚如今天这样的安心美好。 同一时间,希尔顿家气氛沉闷。萨琳娜脱下鞋子走进房间的时候,她父亲直接将一个花瓶丢了过来。 一个价值上百万的古董花瓶一夕之间就成了碎片。 萨琳娜的母亲尖叫着一声,“不,别这样对萨琳娜。”已经五十多岁的女人依然保持着年轻,哭起来梨花带雨。她没有任何的主见,看到自己的丈夫这样对待女儿,出了哭哭啼啼没有别的法子。 “祈爵快死了么!”希伯来口气很差,脸色几乎是阴沉的。 消息传播的好快,才出医院,她就看到祈爵生病的消息已经被传到各个角落里,一早就想到回到家里又是一顿免不了的奚落。 自从她和祈爵解除婚约以来,她就不再受到家族的重视。到后来祈爵因为她几次的救命之恩,对希尔顿家多番照顾提携,她父亲才对她和颜悦色起来。 萨琳娜不想隐瞒,“是,他生了很严重的病。” “你疯了吧,既然早就知道他得病了,你还和他走那么近,还传出要结婚的消息,你是嫌弃你现在的名声还不够差么?” 面对她父亲突然间的变脸,萨琳娜显得很平静,可眼底的愤懑早就出卖了她的情绪。她不由在心里冷笑,不过是少了一个正式所生的女儿最后的利用价值而已,别的她父亲又关心什么呢。管她是死了是活了,都不会在意吧。 “父亲,放心吧,他要死了我也要嫁给他的。你也别想着我会再和别的人结婚,商业联姻了。这种事情让妹妹们去做吧。”她说完抬起腿往楼上走。 希伯来气的不行,上前巴掌扬了过去,特别响的声音炸开在客厅里,萨琳娜的一张侧脸立即就肿了起来,嘴角还溢出了血。 “我辛辛苦苦这样培养你有什么用,早知道他是个病秧子,你就不会把眼睛放在祈二少身上么?什么都不会看,家族给你那么的荣耀,等到让你奉献的时候,你就这个样子!那我当初还不如早早将你丢了。” “对,我还不如你将我丢了,也不必要受这么多的委屈,您又算什么父亲?”萨琳娜捂着她已经鼓得高高的侧脸,快步走上楼梯。 萨琳娜的母亲还在哭哭啼啼,希伯来气的手都在发抖,大喊一声,“哭什么哭,你看看你生的好女儿!” 萨琳娜打开灯,望着化妆镜里狼狈的自己,凉薄的唇角浅勾,扬起了一个笑。不过一刻,又有眼泪落下来。 阳台上“扑通”一声响起,有人从阳台跳到她这边。 萨琳娜抬起头,就见到罗伊笑着推开门,手上还拿着一份资料。房间的灯开得没有那么亮,萨琳娜也不知道他拿的是什么。 “妹妹,别哭了,你看你这张漂亮的大眼睛都为了祈爵落了多少眼泪了。” “我没有因为爵落泪,我气得是父亲,他究竟将我当做女儿还是商品筹码。”萨琳娜捂着脸哭泣,“他居然说出让我去找祈沪这样的话,我简直,简直.......” 男人不紧不慢,“我们这样的大家族,都是这样。你只是比较幸运,一开始遇上的男人是祈爵,算是门当户对。若是当初你喜欢的人是一个平民,我想你现在的人生会过得更加可悲。其实爱情与一个人的人生来说只是一部分,你不必如此苛求。你看啊,你母亲和父亲在一起,每天的中心只有父亲和你,她从前也算是一个身份尊贵的人,可现在呢,哪有什么主见。你难道想以后变得和她一样吗?” “我绝对不会和她一样的,哥哥,你放心吧,爵说过的,会对我好的。也答应我以后的路会由我陪着走。今天是爵没有醒来,若是他醒着,绝对不会允许楚可昕和祈沪这样对我的。等我和爵结婚了,我就搬出这里,再也不会来了。” “可是他快死了。” 萨琳娜微微一笑,“那也没关系,爵给了我护身符,即便没有家族,我也活的好好的。” 罗伊仿佛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将手上的那一叠文件扔到她面前,“你说的是这个东西么?” 萨琳娜大惊,“你,你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个,我明明放地很好。”她语毕,望了一眼阳台。罗伊想要到她房间里找一样东西别提多简单了。 “你怎么能这样!”萨琳娜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就是帮你看看,怕你傻乎乎的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他的手指扣了扣文件,“你拿到东西之后究竟有没有仔仔细细地看过呢?”男人冷哼一声,“我劝你最好好好的看一看祈爵给你的东西,再来说说什么是护身符。” 萨琳娜闻言,拿过文件,翻开里面的文档。上面说的内容什么问题都没有,最大的问题是,这一份协议居然没有签字,只是一份空洞的纸张,什么法律作用都没有。 “很惊讶?”罗伊敲了敲她的脑袋,“我看你是被爱情折腾的傻了,你怎么说也是常春藤出来的高材,连最基本的东西都不去看!真不知道要说你什么好。” “我......应该是爵他还没有来得及写吧,你不知道,他如今人很虚弱,什么事情也做不了了,肯定是写不了才这样的,对的,一定是这样。”她咬着唇,自己一个人安慰自己。 “我不说祈爵这边是怎么样的了。妹妹,你有没有替你自己考虑过。楚可昕她现在已经知道祈爵生病的事情了吧,那她一定是守在他身边的。你能确定到最后,祈爵不会后悔?再者,你想,要是祈爵真的死了。那么,你现在手上的这百分之十,楚可昕会看着让你拿走么?到最后她一定会联合她的孩子将你这点东西都拿走。到时候,家族不容你,祈氏你半分钱拿不到,你就一个人后悔去吧。” 萨琳娜一双蓝色的眼睛睁大,全然是一副震惊的模样,“她哪里敢!她凭什么!” “凭祈爵爱的人是她,这个理由够不够!”罗伊这话无疑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子,刺进了萨琳娜的心脏里。 她能够陪着祈爵那么久,不过就是利用了祈爵爱楚可昕,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生病这件事情。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妹妹,祈爵究竟对你是什么心,你应该自己知道。只是作为哥哥,很想劝劝你别做那飞蛾扑火的幺蛾子,为自己多谋求点吧。” 罗伊从她身边起来,“而且,我听说今天祈沪和楚可昕一起将你赶了出来。你想着没有祈爵的那一天,祈氏集团怎么可能会有你的立足之地。我再告诉你,楚可昕虽然和祈爵离婚了,但祈爵给了楚可昕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足足是你的三倍!而且,我敢和你笃定,那份协议绝对是签署了的。” “你说什么,哥哥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我不信,我不信你说的。”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罗伊点了点那份协议,“你就想想,若是真的是我说的那样,你怎么办吧!” 萨琳娜又片刻的愣神。她总觉得最近一段时间里,她尽心尽力的照顾祈爵,也算是用心了的,最后能得到百分之十的股份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可原来,祈爵早就安排好了全部。 “我再告诉你,剩下的股份百分之二十给了祈沪,别的全给了他的孩子。这些以后全部是楚可昕的孩子的。你说你到最后和他结婚了又怎么样,空的担着一个名头。但是好处一点都没有了。” 萨琳娜摸掉了眼泪,“哥哥,我本也就没有想着要多少钱,我爱爵,我.....” 罗恩打断她,“那你甘心全被楚可昕拿走么?你想想她是怎么对你的,凭什么祈爵好的时候和她再一起享受了所有的宠爱。如今祈爵快死了就拖上你了!” “那我怎么办?”萨琳娜望出去的视线还是模糊的。 罗伊这个时候嘴角才噙着半点笑,手指再次扣了扣桌面上的文件。他拿过一支笔,在百分之十上面写了一个别的数字,“你看这样,是不是好多了?” “哥哥......” “你可以的,让他签字。”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股票大跌 手机上的推送消息仍然跟上了发条一样,疯狂发送。从媒体得知祈爵的病情到如今不顾短短二十四个小时而已,据说祈氏集团底下的子公司无一幸免,股票一直往下跌。无数人死死盯着这一块肥肉,就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一定要分享这一块美味的蛋糕。 也就到了这个时候,往日祈氏集团的吸血鬼们,才开始从纸醉金迷里醒过来。每一个人都担忧手上那点股票怎么办,会不会最后变成一团废纸。 可笑的嘴脸说变就变,从前骂骂咧咧的人都拿着各种保健营养品前来看望总裁,嘴里头三句不离的都是希望早日健康,就差没跪下拜拜了。 这下算是彻底知道了这位总裁昔日是多么伟大的存在,有他在,哪有人敢动弹一下。 祈沪烦不胜烦的将这群苍蝇赶了出去,并且给医院加强了人手和设施,祈爵所住三楼,没有别的病人,就只有他一人。 窗外飘忽细雨,打在泛黄的叶子上。祈爵让人将窗户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可以感受到深秋的脚步渐渐走进。房间里除了滴答滴答的仪器身,总归还能有别的有生气的东西发出声响。 楚可昕从外面推开门,手里拿着一个什么东西,快步走到祈爵身边,放到他面前,然后一双手握着自己的耳朵,大呼一声,“烫死了,烫死了。” 只见两个黑布隆冬的东西被放在了桌面上。 祈爵抬眼,嘴角缀脸点笑意,“哪里来的地瓜?” 楚可昕眉里眼角都在笑,“出门左拐啊,是不是觉得我很神奇。告诉你啊,从前我来这里旅游,逛过这里。今天想吃地瓜,就顺路往那条路上走,只是没想到,那么多年了,那家小小的摊位还在。” 楚可昕说着将自己的手按在祈爵的脸上。一时间,祈爵久违的冰凉之上感受到了一股热度,连原本苍白的脸色都变得红润了起来。 她弯着眉眼笑,像是一道月牙儿。 男人眼中也透出点笑意,将刚摘掉挂瓶的手放在楚可昕的腰间,用力捏了捏。 楚可昕一惊,哪里想到男人这个样子还不安分。 他圈着楚可昕的腰,将她往自己身子里带。其实他也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几乎就是楚可昕顺着他的力道往前带,半个身子都靠在了床上了。 祈爵将自己的一张俊脸凑到她跟前,前额相抵,不由吻上她的唇。 他的手掌伸进楚可昕的衣服里,打开了前排的两粒扣子,胸前的柔软带着令人着迷的软白色,撞进眼睛里。 祈爵眼底一暗,有些特别的感觉在一点一点复苏起来。他大掌一伸,就将楚可昕半个肩膀都露了出来,只见一片瑰丽的白色更加鲜明的在眼前晃动。 一时间,房间只有“滴滴滴”的仪器声,以及有一阵没一阵的冷风吹进来。楚可昕的肌肤上起了寒意,一粒一粒的。 祈爵吃力地侧过身子,让楚可昕整个人能躺在床上。 他的掌心从白皙的肩头开始漫漫流连下去,转到小腹的地方。耳畔有祈爵一阵又一阵急促的呼吸,热热的吐在她的耳畔。桌子上放着热腾腾的红薯,整个房间都散着浓郁的香味。 楚可昕感觉自己被祈爵勾出了一把火,忍不住伸手环住了他。 她能听见祈爵一下又又一下的心跳声,就好像和从前一样有力。 他将她推开之后,有段时间身子还和从前一样,唯一的不同只是眼睛时不时会暗一下。那么久的时间,他身边就没有一个女人,即便萨琳娜几次三番在他身边暗示,甚至是给他放了药,他也没有动。有一度,祈爵以为是自己的因为生病,连能力都没有了。 但原来,不是没有,而是不想。只要那个人不是楚可昕,他就没有半点欲~望。 无声的低吟好像是一剂加塞的催化剂,将两个人的神经都调动了起来。 从一点火苗到燎原不过几秒,祈爵的唇覆盖上她那两片温热的柔软,唇与齿相贴,才感觉一切都是真实的。 一吻在彼此紊乱的呼吸中结束,她睁开一双迷离的眼睛,只看到祈爵那双眼睛炙热滚烫的眼眸。 不知不觉间,衣服已经被他褪下了一大半。 楚可昕突然有些清醒过来,低声道,“别,你身体不合适。” “没事,我自己知道。”他额头出了一阵细密的汗水。 “外面的人会进来的。”楚可昕感觉到他的吃力,理智回归了不少,想要从他的怀里脱离出来。 祈爵却不许,大掌扣住她的臀,惩罚似的拍了一巴掌。手用力环上她的腰,不让她走,也不许她分心。 楚可昕感受到这个男人的霸道,虽现在能推开他,但是却不敢这样大力的推开他。 “阿昕,我难受。” 他心里想着,却没有力气,侧过身子都已经用了很大的力气。楚可昕按着他的肩膀,“别这样,爵。” 祈爵的目光炙热又专注,看着她噙着水光的眼睛,心里心痒难耐。 楚可昕没推开他,却用力抱着他,也没让他动弹下,“祈爵,就这样吧,就抱抱。” 祈爵也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多的力气,他眼底有挥之不去的迷离。手搂着楚可昕,淡淡叹息一声,“当初脑子疼死的时候都没有这样难受。你说你是不是个妖精,专门勾人心的。” 楚可昕忍俊不禁,“我要是妖精早就把你给吸个干净了。” 她侧过身与他十只紧紧相握。他身上如今瘦的不行,有些地方连骨头都能看到。 楚可昕眼中含着温热的眼泪,手指抚上她的身子,一股子难以忍受的心疼。 “是不是太丑了。” “不丑,能吃回来的。” 她抱着他,身子紧紧地贴合在祈爵的胸口。 两人安静的躺着,静静听着风吹过的声音。 祈爵揉了揉楚可昕的头发,热浪还没有过去,他又突发奇想,“不然你在我上面吧,这样我就不用动了。” 楚可昕连红到不行,“能不能别老想着这个事情了。你真是讨厌极了。” 祈爵将自己脑袋抵在楚可昕的脑袋上,“能不想么?你就在我身边。要是从前,我一定让你第二天都起不来。” 楚可昕笑出声,“了不起的祈三少,但是现在你不能做了。让我起来,地瓜都快凉了。” “别动,不能做,抱一会总成吧。让我亲亲。” 他低下头,又吻上她的唇,没完没了,好像所有的情意都要用吻来表达。 房间里安静极了,突然想起“噗通”一声,祈爵皱着眉。 身子不如从前,动作却也没有含糊,立马将剩下被褪了一半衣服的楚可昕盖上被子。 他偏过头,眼睛里藏着暗涌,就看到萨琳娜将门打开了一半,一脸悲伤地站在门口。 一时间,房间里除了地瓜的味道还有一股好闻的粥香。萨琳娜带来的盒子倒在了地上,粥撒了一地。 萨琳娜胸口滞闷,晕眩的几乎站不稳,满腹的委屈无处宣泄,“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她看到床边半挂着一件衬衫,楚可昕的眼睛迷离,镂露在外面的皮肤泛着淡淡的红色,简直刺眼。萨琳娜甚至都能想象到刚刚他们是怎么样激烈的只是。 萨琳娜目光咋冷,想到祈爵如今的身子,越发觉得楚可昕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女人,居然还和祈爵做这种事情,真是太不要脸了。她想都不想的脱口而出,“楚可昕,你要脸么?你害人害得还不够深么?” 祈爵虽然病着,气势却还在,看到萨琳娜这个语气对楚可昕说话,原本平静的眼眸掀起了惊涛骇浪,“你在说什么话,别在这里给我撒泼,出去!” 萨琳娜捂着嘴,眼泪往下落。果真如哥哥说的那样,祈爵的病情一被楚可昕知道了,他们就在一起了。中间哪里还有自己的半分位置。 她不死心,满眼的眼泪,“爵,她怎么可能和你做这种事情,你现在病了。” “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教。”祈爵目光直逼她的眼底,里面的幽暗令人不寒而栗,“你出去!” 萨琳娜抬起眼睛,看着祈爵眼中的阴霾,心一点一点被沉浸下去。她看到楚可昕在拿过衣服穿好坐起来,脸上的红晕还没有完全退掉。 哥哥说的都是对的。她没有一点地位。不管怎么样,祈爵的心里也不会有她。曾经说好要她陪着走最后一程也全部都是阴谋。 她想起那一份被哥哥改掉的合同,难道非要逼着她做连她自己也不愿意面对的人么? 萨琳娜收拾好情绪,强忍着委屈,将地上的盒子捡了起来,“那我明天再找时间过来看你吧。”她红着眼睛离开,眼睛幽怨地望了一眼楚可昕。 她走了之后,楚可昕揉着自己已经凌乱的头发,不由有点尴尬。 “你还说绝对不会有人进来的。”心里不是滋味,“而且还是她!” 祈爵失笑,“行了,我往后都不让她来了。”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刽子手 空荡荡的走廊有一股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浸渍在里面。但是因为在医院呆的时间太长,楚可昕都有点习惯这个味道了。 她手上拿着今天刚煮的粥和一些小菜,往祈爵的方向赶。这个楼层因为怕祈爵被打扰,除了保镖和祈爵就没有别的病人,导致整个三楼都是空荡荡的,所到的病房都空无一人。 楚可昕不知道为什么,心头突然有一阵莫名的惊慌,感觉某处心跳有些异常的跳动。她抬头,望着静匿的走廊,忙将脑袋晃了晃。她心里寻思,也许是昨天夜里,祈爵突然起了点状况,折腾到凌晨才算好,一整夜的睡眠不足,导致精神有点恍惚了。 这时,安静的走廊上响起一阵仓促的脚步声。楚可昕站在原处,就看到萨琳娜匆匆忙忙地往她这个方向走过来。她的脸上带着泪水,像是刚刚遭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委屈。 楚可昕没在意,她不是圣母,做不到同情,更何况是与她来抢夺自己爱人的女人。只希望祈爵对她强硬的拒绝,能让她往后别再出现在医院里了。不管祈爵剩余的时光还有多少,她都只想一个人和他紧紧的度过。 楚可昕没理萨琳娜,只是用眼睛瞟了她一眼。只见她很用力的抱着一份合同,脸上除了一开始的悲伤之外,还有见到她的慌张? 楚可昕不由多看了她一眼,眼睛落在她今天穿的鞋子上。萨琳娜算是小巧型的姑娘,个子不算高,所以无论如何,在任何的场合,她都会习惯性穿高跟鞋,但是今天她没有穿,难得穿了一双平底鞋。 楚可昕停下脚步,略带疑问地又仔细看了她一眼道,“祈爵不是不让你来医院了么?你为什么又进来了。” 萨琳娜在看到楚可昕之后,眼中的慌乱更甚,但也不过是片刻,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努力变得镇定下来,勾起一抹笑,“他那话自然是对着你说说的,你说我都和他在一起那么久了,他能这样对我么?更何况,这三了那么多保镖和门禁,要是没一张能进来的卡,我怎么可能进的来?这些东西自然是爵才能给我的。这个事情,你自己知道就好了,别跑去问爵了,省的三个人尴尬。我就告诉你吧,也许这辈子,咱们三个人都得缠上。” 楚可昕眉头紧锁,知道萨琳娜说的应当是实话,没卡根本进不来,若不是祈爵给她的,她还能从哪里弄得来。 楚可昕听到这里,也不想和她多做纠缠,抬起脚就要往祈爵的病房走,却瞥见萨琳娜神色怪异,转过脸之后吐出了口,匆匆往前走。 楚可昕终于看到,她手上的那份文件,上面一道很长很长的血印子。 “你到底来做什么的?”楚可昕突然对着快步离开的萨琳娜喊了一声。 萨琳娜的脚步一顿,完了之后狠狠滴转过头,楚可昕第一次发现她蓝色的眼睛可怕的厉害,“关你什么事情?”她说完脚步僵硬,但步子却更快了。 楚可昕只觉得在胸口的那股子气越来越闷,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一阵一阵的恐慌和害怕漫溢上来,心跳简直是杂乱无章。 她想也没想,就往祈爵的房间跑去。 房门外一切正常,两个保镖依然站在门口。 楚可昕快速打开房门,只听见房间里仪器依旧在响,给了她些许安心。 她走进房间里,将手上的粥放在床边,祈爵还在睡觉,面色极为安详。房间里的灯很亮,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睡着的。楚可昕摇了摇头,将见到萨琳娜时一肚子的不安压了一下去,帮祈爵将被子往上提了提。 她眼睛突然落在祈爵的脖子下,那里居然有一道很深的血痕,好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抓了一把。楚可昕一下子就觉得是指甲抓出来的。 楚可昕轻声唤了他一声,但是祈爵好像睡得很沉,都叫不起来。她心里的那阵压抑感又上来了,伸手晃了晃他,“祈爵,祈爵?” 但是祈爵好像什么知觉也没有。 楚可昕唇角轻颤,加大了力气和声量,但是依旧无济于事。 她那放在祈爵身边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匆匆忙忙按下铃,叫医生赶紧过来,大片大片的不安盘踞在心头,头都要炸开了。 楚可昕想到萨琳娜跑出去的模样,一下子就有所联想。她就想,萨琳娜的胆子也太大了,怎么敢跑到医院来伤人,伤的还是她也爱着的男人。 医院走廊上的灯光刺眼,楚可昕扶住墙壁,人已经快要眩晕过去。两个晚上连续遇上祈爵病危,将她折磨得不行。她人靠在冰冷墙面,无声地落下泪。她应该留在医院里照看着的,她怎么能留着祈爵一个人。她站在手术室外,难以自抑地哭出声。 萨琳娜拿着协议就小跑着出来,看到自己熟悉的车子就在前面,想都不想就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位置。她关上门,一张精致的脸上已经出了一层细汗,掩饰不住的心虚和惊慌一眼就能让人看穿。 罗伊只问了一句,“事情办成了么?” 萨琳娜点了点头,。 就此,罗伊也不在顾及她的脸色,发动引擎,将车子开出去。 车子开到一处人少的地方,萨琳娜才像全身虚脱地躺在椅子上。 “把协议给我看看。”罗伊飞快地掠过上面的签字,还盖了手指印,真是太棒了。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妹妹,这个事情你做到很好,从此以后你就没有什么忧愁的地方了。楚可昕也永远都爬不到你的头上。” 萨琳娜不懂,她只知道一开始她进门的时候,还没有想过要祈沪按下手指印,也没想过要得到祈氏那么多的股份。 她进医院的时候,被在最低下的一层保镖拦在外面。这种事情从来没有过,她一想就知道是祈爵下了命令。 萨琳娜打了电话给祈爵,没过多久,那保镖就放了她进去。 萨琳娜走到房间里,祈爵正躺在床上,目光望了一圈,房间里并没有楚可昕的身影。她心里一喜,便坐在祈爵面前,伸出手盖在祈爵的手背上,“爵,你如今的状态比之前好多了,照这个样子下去,要康复起来也不是不可能的,我陪着你去德国吧。” 祈爵眼神淡淡,“不必折腾那么多,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这几天状态好,应该是因为她在身边了吧。” “爵,那你先前说的,都是骗我的么?你答应说,要我陪着你走到最后的。你现在又反悔了么?那我之前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你都没有看在心里么?”萨琳娜心里一痛,“你看看这些年来,我为你做的事情,你不能这样。” 男人将手拖出来,“你该明白的,当初我就说过,你如今想怎么样?你陪着我,让我丢掉楚可昕?你觉得可能么?我一早就和你说过,你要是不想做这个事情,你直接就走,门给你开好了。何必如今还来和我抱怨这个事情。” 萨琳娜咬着唇,被他挥开的手垂在身侧,紧紧地握在一起,“爵,你是不是最后连答应给我的协议也会收回,什么都不给我留下?” 祈爵抬头望着她另一只手上拿着的文件,“这就是那份协议么?那个时候进手术室,还没有签字,你拿过来吧,我签了你就走吧,往后别来这里了。” 萨琳娜握紧协议,不死心地再问了一遍,“爵,你真的不会再让我见你了么?” 祈爵原本淡漠的眼睛里透出了强烈的冷光,直逼人的心底,“对,我不想和你计较我看不见的时候你是怎么对待阿昕的,但是现在,你就拿着这份我答应你的协议走!” 萨琳娜死死咬着纯肉,血在口腔里荡开来。她第一次感受到宛如冬夜的寒冷。她其实一点都不在于有没有钱,比之能陪在祈爵身边,这些事情又算得了什么。 她想到罗伊说的那些话,将那本文件拿给祈爵。祈爵只看了一眼,就冷笑了一声,“改成百分之四十,萨琳娜,你的胃口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大了?” “我,本来就应该得到那么多。如果不是我几次三番救你,你现在还能坐拥那么多财产么?这些都是你欠我的!”萨琳娜站起来,第一次用这样激烈的语气对祈爵说。 祈爵眼中惊涛涌动,“你想都别想,我会给你!” 她快速拿出一支针管,毫不犹豫就往下扎进他的身体里,冰冷的液体源源不断地进入他的身体,“不是有你说了算的,爵,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字。” 祈爵眼睛睁大,怒火中烧,但再愤怒也没有用,不过一刻,他就闭上了眼睛,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萨琳娜快速将他的手指拿过来,按上红色的手印。 因为太着急,还把协议纸头掉到了地上。她惊慌失措地做完这一切,就整理了一下祈爵的被子,神色正常的走出房间。 她回头张望的时候,默默道,“爵,这是你和楚可昕逼我的。”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将计就计(一) 罗恩望着那个红色手印,嘴角噙着笑,“妹妹,你这样不是挺好的,一下子摇身一变变成亿万富翁了。没了祈爵你再找别人养着也成。或者,你真放不下他了,到了等那些财产都到你名下了,你一个手指头就能让楚可昕和祈沪滚一边去,你把祈爵圈起来也好,养起来也好都由你说了算。” 萨琳娜不懂这些,但是她可以从罗伊的神色里看出,只要有了这些东西,以后他们家会有多发达,她也可以到要什么有什么的地步。 “妹妹,真想不到,你能做到这样。”罗伊将文件放在自己的左手边上,“我给你的两支针管你都注射了吧?”罗恩又开动车子。 萨琳娜有点慌乱地偏过头,眼睛盯着窗外的风景,胡乱地“嗯”了一声。罗伊正专心致志地开车,也没有注意到她的脸色变化。 萨琳娜努力安耐下自己狂跳的心跳,脸色很白。她本来是想给祈爵打第二针的,因为罗伊只说那是可以让人暂时晕过去的药而已,所以他就打了。 但是打了一针之后,祈爵就已经闭上了眼睛。她有点害怕也为了争取时间,就没将第二针打进去。第二针在最后掉到了祈爵的床下,滚进去太里面了,萨琳娜伸手去找,没找到,又怕惊动了外面的人,只好匆忙现行离开。只是她殊不知就是因为这第二针没打,才恰恰让祈爵捡回了一条命。 罗伊点了点头。他觉得他这个妹妹当年读书一定没读好。 只是一个手印,若是祈爵还活着,那么大可以说,这个协议是迫于对方不愿意所强行签订的。到最后还是一团废纸。 想要祈氏集团的财产最后落到自己手上,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祈爵死了,死无对证。再找人将先前祈爵的律师串通好,那么这些东西才可能是自己的。 到那个时候,不光祈氏是他的,楚可昕,那个迷一样的女人,也会是他的。 罗伊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好似鬼魅一般令人森寒。 也不知道他这个蠢妹妹有没有在动手的时候留下把柄,他还得回去再帮她收拾一下后续的事情。 手术室的门开大了,祈爵从里面退出来。 “爵,爵。”她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如今每一次面对手术室,都能让她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老教授拉住她说,“没事,只是一剂安眠的,醒过来就好了。我有一个好的消息要和你分享。真的可以考虑过去德国那边,我看少爷他如今想要活着的意念比从前要强烈很多。与其在这里耗着浪费那一星半点的时间,不如再去搏一次吧。” 楚可昕的眼眸一瞬间变得晶亮,“教授,祈爵是不是还有希望的?” “对,我看他现在的状态和心理情况真的会比之前好很好,当然去不去还是要你们家属自己考虑。”老教授没把事情说得太透,得了这种病除了靠着仅有的运气还能怎么办。他也只能给一点希望,让病人乐观一点。 楚可昕闻言,心里一松,总算是这些日子以来最好的消息了。 楚可昕守着祈爵,天快亮的时候,祈爵菜醒过来。她睡眠很浅,听到声音响了,从睡意里惊醒过来。 祈爵在那一瞬间,觉得很难受,爱人就在身边,但是随时有可能离开,那种有一波没一波的心酸真的太折磨人。 他微微太抬高了手,让楚可昕过来,躺在他身侧。 “别担心,我好了。”他伸手放在楚可昕身上,“阿昕,我做乐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我梦到我死了。” 楚可昕伸手捂住他的嘴,“别胡说八道,好端端的说什么死不死的。” 祈爵透出一点笑意,将她的手往下来,“听我说完。” “昨天,萨琳娜拿了针打进我身体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一条放在砧板上的鱼,没有任何的反抗。我想要喊,都没有人能帮。那我走了之后,你该怎么办?若是从前在徐城,没有接触过现在的人,你说你一个人带着孩子,我知道,你可以的。但是如今,每一个人都像是一只只财狼虎豹,只是找不到一个绝佳的理由来咬下你我身上的肉而已。” “我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感觉呼吸是窒息的。发现从前的时光都蹉跎了,若是每一天都跟你待在一起改有多好。你知道我当时最害怕的是什么么?” “是什么?”楚可昕声音里带着哽咽。 “我就想,自私地将你留在身边也蛮好的。起码有人帮我收尸,把我的手擦掉干干净净,穿得也很好看。若是你不在了,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还真是可怜。” 楚可昕一只手抓着他的手,眼底的哀伤藏匿不住,“你放心吧,我会跟着二哥好好学习,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祈爵脸上露出点笑容,“你没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真是觉得遇上这种病,是没有救了,死了就死了吧,将你和孩子安顿好就好。但是经过这一次,我突然觉得是我想的太简单了。这个世界上,有些的人欲望总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大很多。有些事情,竟然会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我无法想象,有一天,你就如同我刚才那样,任人鱼肉的样子,我真的没法子去想。在我动手术之前,教授和我说,去德国接受治疗,我原先只想再多一些时日与你在一起。可到了如今,我突然很想要活下去,很想看呱呱都能结婚生孩子。” 楚可昕搂住祈爵的脖颈,“可以的,你可以的。” “好,我们去德国吧。若是死了,你也不必再这样一次一次的折磨,每一次都在手术室外担心受怕,若是没有,就是博来的幸运。” 祈爵贴近楚可昕的脸,“我不求往后能一辈子健康长寿,我不贪心,能偷来几年的时光和你在一起,我都心甘情愿了。” 楚可昕喉咙哽咽,她体会到祈爵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可是说是这样简单,做起来,赌博的性质又有多大。 若是没有成功,就是死在手术台,再也不想见了。 楚可昕的眼眶湿漉,但她仍然笑着答应她,“好,我陪你一起去。” “睡会吧,眼睛肿的那么厉害。” “我睡不着了。” “抱着就睡着了。” 楚可昕点点头,和祈爵那已经瘦的不行的身子紧紧贴合在一起。 醒来的时候,祈爵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一室的亮光,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侧过脸,看到楚可昕正抱着小未央,同呱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她抬起头看到祈爵一双漆黑的眼睛,带着某种为人父亲的温柔。 呱呱看到祈爵醒了,跑过来喊了声,“爹地。” 祈爵吃力地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之前教你看数据,会看了么?” “爹地我会,而且二伯还教了我很多别的。” 当初楚可昕不明白,为什么呱呱小小年纪就被祈爵关在集团,更是手把手抱着他看文件,原来他是早就有所安排,其中的用心良苦,让人心酸。 祈爵眼中藏匿着复杂,他指了指身下的床,“呱呱,去底下找出一支针管出来。” 呱呱人小,手也小,半蹲在地上瞧一眼就看到了那根针管,他拿出来问,“爹地是这个么?” 楚可昕直觉咯噔一声,眉头紧皱,“爵,这个是什么东西?” 祈爵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昨天萨琳娜给我打针,第一针打完的时候,我就快没有意识了。在我闭眼之前,我看到她拿起另一支针管想要注射进我的身体里,但是听到啪嗒一声,我就知道掉了。” 楚可昕睁大眼睛,小心翼翼地将针管包进一个透明袋子里,“我拿去检查一下里面是什么东西。” 楚可昕有点后怕的握住祈爵的手,好在打进去的那支针管并没有什么东西,若是...... 男人的脸色变得越发阴沉,也没见他说什么话,只是一个人在哪里想什么。他低声道,“你说只想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在一起,为什么那么难?他们非要凑一脚,我怎么能让他们好过。” 楚可昕仔细端详男人的脸,只见他一眨都不眨地盯着那支针管。 “别想了,你才有点好,我等下去找二哥,商量一下这个事情。”楚可昕才说祈沪,祈沪就来了。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楚可昕拿着那张化验单子,忍不住颤抖,她手捂住自己的嘴,脸上的神色难以形容。 祈沪接过那张单子,也无法形容他心里的震惊。 谁能想到对祈爵爱之入骨的萨琳娜能想着要祈爵死! 祈爵知道那张单子的结果之后,摩挲着楚可昕的肩膀,“我当初是将百分之十的祈氏股份给了萨琳娜,我不想亏欠她,所以拿了这个给她。但是那张协议的字我没有签就被送进了手术室。昨天她拿给我的是改了的协议,上面写的是百分之四十。我没有签字,所以她就给我打了针。” “按她的脑子压根就想不到这些事情,我想我们可以将计就计。”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将计就计(二) 楚可昕流着鼻血昏倒在手术室外的照片被发布在网上,虽然没有说明祈爵已经死了的事情,但舆论马上传开了。 一夜之间祈氏的股票跌的更加厉害,有些早就签约的合作项目也面临着违约。祈氏失去了一个祈爵,就好像变成了一盘散沙,即便有祈沪控局,场面依旧混乱。 所有狗仔队都想拿到祈爵死亡的第一手资料,每一天都不吃不喝跟着楚可昕。终于在某一天,他们发现楚可昕身上穿着一身黑,到了某一处风水极佳的墓碑前,神色悲怆异常。而后,等她离开之后,他们又拍下了那座墓碑,上面什么字也没有,但按着这片墓地的价格以及楚可昕的表情,所有人都揣测这个墓碑的主人就是祈爵。 尽管祈氏集团并没有对外宣称祈爵已经病逝的消息,但是大家都已经觉得祈爵应当是已经过世了。 黑色车子缓缓停在祈氏的摩天大楼下,不断有媒体拿着话筒问楚可昕,“祈夫人,听说祈少已经过世,你们也已经离婚,这个事是真的么?” “今日,祈少不在祈氏坐镇,股票已经跌到历史新高,要是他真的活着,怎么不来主持呢?” “祈少是死在手术台上的么?” 楚可昕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做好准备,知道会被媒体缠到不行。但还是没有想到这些人就像是每一天都萦绕在身边的虫子,叫得人脑子疼。 楚可昕被人护着往里走,听到这位记者的话时,脚步一顿,一瞬间想到此刻在德国的祈爵,她心疼难耐,呼吸都觉得困难。那句死在手术台上一下子就刺激了她这颗敏感的心,一张尖瘦苍白的小脸转过头来,狠狠地盯着那个记者,“你看到他死了么?你们天天跟着我,发现蛛丝马迹了么?我最后一次告诉你们,我没和祈爵离婚,他还活着。” 但有时候,人们宁愿相信莫须有的假象也不愿意相信口中的真实。 希尔顿家族以其迅速的时间,立即吞掉了好几项一项而来都是祈氏的项目,态度肆意傲慢到极点。祈沪和楚可昕苦苦维持,内部的矛盾也不算少。 曾经的那些占着小额股份的吸血鬼们都怕极了往后没有利益可图,天天在楚可昕的办公室里闹。整个祈氏上空的天是灰色的天。楚可昕疲惫的抚着自己的额头,当初信誓旦旦和祈爵说,她肯定能和祈沪一起撑下祈氏,可到如今才发现,原来当初祈爵说杀人不见血的场面是这样的,每一个肉食动物都虎视眈眈地盯着这块肥肉,真是太残酷太残酷了。 “滴滴”一声,她的手机响了。 楚可昕划开界面,只见传来一张照片,上面祈爵对着镜头居然比了一个傻到不能再傻的剪刀手,真的二死了。 下面写着一行话,“老婆,我想有你的暖被窝了,好冷噢。” 楚可昕看着那番话笑出声,神经病,天天开着暖气的男人还会嫌弃自己的床不够热!但,因为这一个短信,让楚可昕心里的烦闷也随之飘散。 萨琳娜如今去医院根本不让她进去,她听到祈爵去世的消息简直不能相信。况且,楚可昕从来没有主动承认过祈爵的死讯,她也就怀着希望是觉得他们将祈爵转去了别的医院。 这天,见罗伊房间的门锁着,便也学着罗伊从前来她房间的模样直接从阳台跳过去。但是她还没有打开阳台上的门,就听见罗伊的房门打开了。 罗伊手中拿着手机正在打电话,萨琳娜便也没有立即和他打招呼。但她听着电话里的内容,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萨琳娜禁不住心底一沉,索性半蹲在盆景旁边偷听。 “呵,开始收购吧。” “那东西叫黑寡妇,当初去中东的时候得到的,那药难得求一支,给了他,也不枉费价值。” “肯定是死了,我妹妹亲手打进去的。” 萨琳娜听到这里,忍不住心惊,她无法置信,罗伊让她注射的居然是一支毒药,所以,是她杀死了祈爵! 萨琳娜蹲在地上,简直是天旋地转。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将祈爵置之死地,若是这样,她做这些事情还有什么意义。 萨琳娜的眼泪模糊了眼眶,心口堵塞,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玻璃门被打开,又重重被关上。 靠在沙发上的罗伊豁然睁开了眼睛,一双漆黑的眼眸根本令人看不穿情绪。 萨琳娜觉得自己真是傻,好傻好傻。跟自己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哥哥,都会这样算计自己。连亲人都看不透,她还有什么资格和楚可昕去争别的东西。 “萨琳娜,你怎么在我房间里?” 萨琳娜眼睛冰冷的睨着罗伊,浑身像是长出了一根一根的利刺,“哥哥,你怎么能骗我呢?你说的,那明明是迷药,只会让人睡着而已。” 罗伊一条腿放下来,神色并没有相信中紧张,“妹妹,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我看你是为了你自己吧。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萨琳娜犹如坠入冰窖里,浑身都是冰冷的感觉,“他死了,他死了,你把他杀了,你真残忍!” “妹妹,你自己想一想,祈爵和楚可昕是怎么对你的。之前我和你分析的事情我不想再和你解释一遍,但你看,你从小到大,有多少事情,我有没有骗过你,说到底,我们身上流着的是同样的血,我怎么会来骗你。他死了,你解脱,也能压制楚可昕,这不好么?” “不,不,可我不想他死,我不想!”莎琳娜拼命的摇着头。 “只是提前结束他的生命而已,让他满意直觉的死去有什么不好。难道你想要看他一直痛苦么?妹妹,这对谁来说都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萨琳娜双手揪着罗伊的衬衫,哽咽在喉中的声音发不出声音。 “你想的太简单了,他不死,一出现就说那协议是被迫签的,你冒着那么大的危险去做的事情就全部泡汤了。而且你还给他注射,你觉得祈爵会放过你么?到时候你将一无所有。” 罗伊蹲在地上,手掌揽过去将萨琳娜搂进自己的怀里,手掌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妹妹,别在想这个事情了。哥哥不会害你的。” 萨琳娜抬起头,望着罗伊眼中的阴暗,她周围都是一些怎么样的人,吃人都不吐骨头,“可你杀了他,我要告诉别人!” “你告诉也没有用,进医院的人是你,拿着针注射的人也是你,协议的最终受益人也是你,你说,谁会相信是我做了这件事情。” 萨琳娜急得泪流满面,“我只是想要在他身边陪着他,你害我,是你害我。” 罗伊抵着她的额头,“哥哥怎么会害你,你以后就知道了,哥哥是对你最好的人。”他唇角拉开一抹残忍的笑容,所有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没有人能改变。 接下来就是收网的时候,没有人能阻挡他的脚步,他会成为四大家族的领军人。 罗伊扶着萨琳娜回她自己的房间,她害怕地用被子将自己全部团成一团,不敢让自己的脸露出来,她总觉得祈爵死了之后就变了鬼,无时不刻都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萨琳娜在房间里压抑地哭,整个人都是黑暗的,她太害怕了,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可罗伊并没有给她任何的喘息时间,第三天报纸上就爆出了萨琳娜得到了祈氏集团百分之四十股份的事情。这一件事情就好比是一颗打入平静湖面的石头,一时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萨琳娜半是真情流露半是做戏的召开了一个新闻发布会,告诉所有的媒体,祈爵确实已经去世了。她长得美丽,一双蓝色的眼睛宛若深蓝大海一般,微微一哭就惹人怜爱。 凭着这个,她在发布会上暗暗讽刺楚可昕已经和祈爵离婚了,却不肯承认。在祈爵病重的最后关头,打着还是妻子的身份不让她和祈爵见面。有情人生生被分离,怒斥她的罪行。 更有暗指也许是楚可昕想要一个人吃掉祈氏集团的野心,祈爵的死也许并非是病死,而是有人蓄意谋杀。 好在祈爵有提前做准备,找了值得信任的律师,提前将财产已经分配好了。她对着镜头举起那一份协议,上面的红色手印格外的明显。在旁边还有证明这是祈爵手指印的证明。 萨琳娜痛苦流涕,几度在发布会上哭到不能自抑,并且她当众宣布,她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嫁人,等老了死了的那一天一定要和祈爵葬进浴缸坟墓里。 而萨琳娜在最后拿出来的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也似乎侧面证明,祈爵最爱的女人就是萨琳娜,否则,谁会将那么重的股份给一个人呢。 一时间,剧情大反转,所有人都震惊了,人人都感叹豪门水深,太多勾心斗角了,心疼萨琳娜和祈爵到最后天人两隔的结局。 一时间消息像是风一样传遍了每一个角落,楚可昕生生背上了骂名。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将计就计(三) 祈氏集团这几天的电话都快打爆了,楚可昕走到哪里也都有狗仔队跟着,比之前还要多,变着法子地问她尖酸刻薄的问题,楚可昕知道有些事情只会越描越黑,况且这一次本就是为了引出萨琳娜背后的人,索性闭口不答,记者问的再尖酸刻薄,她也硬憋着不透出半点风声。 只是,萨琳娜的那一场苦肉计演的格外出色。从前,爆出楚可昕与祈爵结婚的事情,公众中就有好多疯狂迷恋祈爵的人认为她配不上祈爵,应当由身份地位都和祈爵相当的人才能和祈爵在一起,那个人自然就是萨琳娜。 所以,这次的事件一出,这部分比较偏激的人就都冒了出来。 楚可昕从餐厅驱车回家的时候,看到停车场里,自己的车被生生划上去死,贱人这些字。她看着那些红色的字,伸手抚着眼角,有片刻的疲惫。 而后,她拿起一块擦车的毛巾,用力将那些泼在车上的颜料给擦了,然后开车离开。 可没想到,车子开了没几步,就停了下来,她下了车,才发现车子的轮胎也不对劲。她回过头看原来的停车位,真是要吐出一口血。 地上洒了一排细小的钉子,撒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只要她车子一开,底下的车胎就会被扎破。 楚可昕无奈,只好打了一通电话给维修公司,将车子拖去修理。打完电话,周遭也没有人,她索性直接往出口出去,在外面喊一辆的士回去。 恰好一辆银白色的跑车从楚可昕身侧开过,当下楚可昕也没注意是谁,直到车子倒退回来停下,楚可昕才看到是祈沪坐在车上。 “二哥?你也过来买东西么?” “是啊,我刚瞄了一眼,没想到真是你。你怎么不开车?”他将车门解锁,示意楚可昕上车。 “又是恶作剧,玻璃上画满了东西,车胎也坏了,刚打电话找人来修,我就打算打的先走。”楚可昕无奈地说,眼中全是疲惫。 “这些人脑子是不是都不正常,听着那疯女人说话,就都变成野狗,逮谁咬谁!”祈沪气得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车子的喇叭都被拍到响了起来。“我真的想把那女人虚伪的外表给脱下来,怎么能那么不要脸呢!” 楚可昕听他说得话,特别想笑,也没提这几天来,这种事情她都见怪不怪了。这种登不上台面的小闹剧,几乎每一天都能来个十几出呢。 车子驾出地下室,祈沪眼尖地看到可疑的人躲在草丛边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地下室的方向。 祈沪立即打电话,叫了人将这些人偷偷包围了起来,全部抓去了警局。这一问,还真被祈沪给猜到了,楚可昕的那辆车子还真是他们给弄坏的。他们几个人还一起躲在草丛背后,打算等楚可昕出来,就拿鸡蛋和菜丢到她身上,叫她狼狈不堪。 祈沪听到之后气得不行,看着他们的打扮,估计都是没有什么闲钱的学生和工资也不是很高的人。他当下冷笑一声,叫警察把楚可昕那辆低调的豪车修理单给他们,每个人都逃不过一笔昂贵的修理赔偿费。要是赔不了,行啊,那就在监狱里多呆几天反省反省。 这下几个人都蒙了,发现自己创下了大祸,可祈沪哪里会理他们,抬起大长腿就离开了。 楚可昕知道最后的结果,也是大大出了口气。她都不记得这个月为修车花了多少钱了。一瞬间,连日来的委屈和愤怒都被抹平了。 “不过甜心,你往后还是叫司机来接送吧,爵不在,你要自己学会保护自己,你说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多危险。千万不要一个人出去。”祈沪的手指打击着方向盘,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楚可昕说话。 “好,我知道了。”楚可昕偏过头,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不知道如今祈爵在德国怎么样了,好想他。 楚可昕咬紧牙关,没让眼角软下来,她也是到了如今才知道,当年祈爵在集团里过的有多辛苦。商场如战场,随时能闻到一股子血腥味。 车子开到祈氏城堡的外面。本来,那些见缝插针的记者也会在这里守着,但好在祈氏的保镖雷令风行,一个能当五个用,三下五除二就将那波人都给赶了出去,所以楚可昕才能在家里得到片刻的安宁。 月嫂正在逗三胞胎玩,看到楚可昕,笑着说,“少奶奶回来了?” “嗯,”楚可昕进屋,亲了亲三个宝贝。昨晚上三个小家伙一直闹着不肯睡觉,折腾了一晚上,如今倒是乖巧了,一个个都安安静静地躺在小床上。 楚可昕望着孩子的眼,觉得和那个男人好像。她有种感觉,孩子天天闹着哭,也许是因为他们也觉察到,他们的爸爸很久没有回家了吧。 楚可昕抱着未央,将心里的酸涩吞咽回去。她如今在祈氏古堡里,也不会轻易的提及祈爵这个名字。因为祈爵走之前和她说,也许家里都有了内鬼,越到这样的关头,越要小心翼翼。 但今天晚上,楚可昕想见祈爵的心越发迫切起来。她将未央交给月嫂,自己跑回房间呆着。走路的时候眼睛里都噙着眼泪,让人觉得,少爷可能是真的没了,少奶奶只是隐忍着不说而已。 月嫂揉揉宝宝们的脸,“真是可怜了小宝贝,一出生就没有了爸爸。” 祈氏的股票一路跌,某个隐藏在萨琳娜背后的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其实祈爵一开始就猜的出,萨琳娜这一次的行为不是她父亲授意就是罗伊。而比较萨琳娜从小和罗伊一起长大的情义,罗伊的可能性显然更大一点。 楚可昕以为他们没那么快行动,可没想到,一大早,萨琳娜和罗伊两个人就双双出现在祈氏集团里,同别的股东坐在一起,看起来好不和谐。 大家看到楚可昕和祈沪一同出现,对面又坐着萨琳娜和罗伊,场面一度尴尬。 肖老是祈氏元老级别的人,他笑着说,“如今,祈少既然将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给了希尔顿小姐,那我们就换衣希尔顿小姐的加入,我相信,希尔顿家族与祈氏一起齐头并进,祈氏的未来会有更加璀璨的光明。” 萨琳娜优雅得体地一笑,起身走到台子前面,“就像肖老说的,祈总裁生前信任我,所以将集团这一笔巨大的股份转给我了。”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挑衅,“虽然觉得今天的这个场合说这个话不合适,但是我不得不说,一个男人若真得在乎一个女人,势必会给她最好的东西。所以为了祈总裁生前多我的好,我也会努力让祈氏有更好的明天。”她这话显然是对着楚可昕说的,今天例行的董事会可见会进行的非常艰难。 楚可昕没说话,只是将目光从她身上移掉,她根本不在意这种话,因为她知道所有事情的原委。可她又想,若是当初萨琳娜的那一支针管真的下去了,祈爵真的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如今的境况她又该怎么办。说来说去,她如今能这样沉得住气,不过就是仗着祈爵还在。要是她不在,她哪里还有如今的坚强。 祈沪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打断了萨琳娜的长篇大论,“你为什么就那么笃定祈爵死了呢?” 原本祈爵“死亡”是一直被封闭的消息,可因为萨琳娜和罗伊的发布会,导致全民都相信了,再加上她手中的遗产协议,让董事会的人都知道,从此以后董事长就要换人了,从从前的祈沪换成如今的萨琳娜。 萨琳娜的太阳突突突的跳,先前伪装起来的微笑僵硬在嘴角,“他到底是怎么样了,二哥你真的不知道么?我们都知道,他已经不在了,我知道二哥和爵感情深厚,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要好好努力帮着祈爵守下他的祈氏集团。” 楚可昕皱着眉,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亏她也能上说出来,她嘴角带着一抹冷笑。 萨琳娜抿起一抹狠毒,显然也看到了楚可昕的眼神,她归根究底地想,和祈爵走到今天还不全是楚可昕害的。若是当初楚可昕没有出现,她和爵的孩子也都出生了吧。 萨琳娜站的笔直,高傲地抬起下巴,“其实一个公司想要盈利,除了嘴上面的决策者要有正确的领导方向之外,底下的人也要有才干。但是我觉得现在集团里,有些人并没有发挥出作用来。所以以下想要辞退一部分的人,希望董事做出决定,决定他们的去留。” 她将手上的名单让秘书依次发给在场的所有人,那上面第一个名字就是楚可昕。楚可昕明白了,召开这一次的董事会就是冲着她来的,为的就是先将她赶出集团里。 楚可昕抬头与祈沪对视了一眼,他的脸色已经阴沉到极点。楚可昕对着他摇了摇头,传递给他一个信号,稍安勿动。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祈爵归来(一) 投票的时候,好些个董事都不敢看楚可昕和祈沪的眼睛。但没法子,如今权利已经全部移交到了萨琳娜手里了,而萨琳娜看起来就绝非良善,还是乘早站好队,免得殃及池鱼。 “谢顿小姐,”楚可昕喊了她一声,“当初让我来这个位子上的人是祈爵,再者,我在这个位子上的日子,从来没有出现过错误,你凭什么提议让我走?” 萨琳娜脸色很难看,但如今手上握着股份的人是她,她就是看她不爽要弄走她想怎么样呢! 萨琳娜透出点笑容说,“就凭如今爵将百分之四十的股份都给了我。”她冷哼一声,“如今祈爵都已经走了,还说什么他叫你在这里?” 楚可昕笑了,“既然这样,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聊的了,但愿希尔顿小姐能永远把握住这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她偏过头,将两只手放在桌面上,“今天投票的人,我都记得。”一时间在场的股东们面面相觑。 只是还没等楚可昕抬起脚出门,就看到走廊上走来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后面还跟着一大票兴奋异常的记者们。 楚可昕听到某人用清冷的嗓音笑了一声,提高了嗓音道,“什么时候,我祈氏的地盘轮得到希尔顿家族来接管了?” 楚可昕处在脑子里的某一跟崩的紧紧的经就那么嘣一声,断掉了。她感受到某人熟悉的味道以及那温暖的身体,全部贴在她的身后,令她忍不住将所有的疲惫全部都松懈了下来。 站在高台上的萨琳娜像是被谁用钉子给钉住了一样,一动也不动。过了半晌,她的嗓子里才发出一点点沙哑的声音,“爵,你,你还活着?” 祈爵走进办公司,偌大的办公室里坐了好些人,看到祈爵现身都不由自主倒吸了一口气。 祈爵一身黑色手工西装,从前漆黑的头发被他染成了耀眼的红色,显得人非常精神。有阳光照进来,打在他那张绝美的侧脸,每一个五官都是那么完美。他嘴角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人看起来是瘦了点,却依旧俊朗。 楚可昕和祈爵约好出现的时间是月底出现,没想到现在才二十多号,他就迫不及待地来了,简直令她意外。 在这样的一个场面里,连带楚可昕丢=都多了几分突然,更何况的旁人,他们都不知道要用什么养的表情来面对突然出现的祈爵。 四目相接,男人整张脸都透着从前的那份生机与活力,仿佛病痛的折磨只是昙花一现,知道祈爵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她才抬起头来,眼中早就噙满了眼泪。 男人拉着楚可昕走到台子上。 可台上,萨琳娜还在,一时间她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水,连白皙的手指都忍不住颤抖。祈爵死亡的消息是她放出去的,如今人好好的出现在面前,简直是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祈爵似笑非笑地望着萨琳娜,那一抹笑起来的弧度令人看不清背后的神情。他看到萨琳娜伸出来的手,想都没有想就将她拍掉,“希尔顿小姐,你还没有和大家解释,你怎么出现在祈氏的董事会上了呢?比手上那百分之四十的股票又是怎么回事情,能不能也解释一下?”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记者将此刻萨琳娜的表情全部拍了下来,慌张,不甘,恐惧,害怕,这种神色逐一在萨琳娜的脸上转变。她偏过头,将目光落在了坐在位子上的罗伊,见他的眉头也是紧紧皱着,某种不甘心的情绪流露在外。 萨琳娜感觉像是被扔进了寒冷的河水里,浑身都被冰渣子给包围了,她的手脚僵硬,真的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事情。 而罗伊的眼睛就像是一双雷达扫描枪一样,不停地在祈爵身上扫来扫去,想要扫出一点不正常出来。 但祈爵说话不喘气,神色同从前一样桀骜不羁,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个病人。 祈爵得的那个病,他早就找专门的专家看过了,专家告诉罗伊,这种病几乎不可能活下来的。难道,祈爵当初压根就没有生病? 罗伊的眼睛越睁越大,非要从他脸上瞧出点端倪不可,若真是按照他想的这样,恐怕,祈爵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盯上他了! 祈爵碍着萨琳娜极其近,从他身上传来的温度是温热的,有一瞬间,萨琳娜忘记自己做的哪些罪行,能看到祈爵活着回来真好啊。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刚写开口说些什么,祈爵就对着记者说了一个劲爆的消息。 “之前传出我病逝的消息真是意外,我在国外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就像,我那几天身体确实不好,但也真没到了要死的地步。我有心想要阿昕学习集团的事务,有了解的也知道,我放权给我妻子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所以,我在外这段时间,也没有回来处理。可我没想到,才几天没回来,大家这样照顾我妻子。” 在场的董事脸色不免难看,有人先跳起来说,“总裁,这事情不怨我们,股票百分之四十都在希尔顿小姐手中,我们,我们也是以为那是您的授意。” 祈爵唇角挂着一抹讳莫如深的笑容,“你们可知,我常年锻炼,连个感冒都少有的人,为什么会生病么?那真是要谢谢希尔顿小姐和希尔顿少爷对我的爱护,用了世界有名的黑寡妇注射到我的身体里面,让我差点没死了。” “天啊!”这条劲爆十足的消息简直比祈爵死而复生还令人惊叹。几个站在祈氏办公室的记者面面相对,无不庆贺今天的好运,还死死等在祈氏集团的大楼外,恰好等到下了车的祈爵,听到这个一手的消息! 记者张了张夸张的嘴问,“祈少,那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是怎么回事情?” “自然是为了,谋,财,害,命!” 这四个字简直要将萨琳娜的肩膀给压垮了!她几乎要眩晕过去。 她强打起精神,望着罗伊,只觉得自己一脚踩进了一个巨大的深渊里,简直要被里面的猛兽给吞噬得干干净净。 “萨琳娜小姐,真是这样么?” “萨琳娜小姐,那百分之四十的股票您究竟是怎么来的?” “您当时不是说那股份代表了祈少对您的爱么?为什么和祈少说的都不一样!” 一股脑地,所有的记者都将话筒放在了萨琳娜的身边,等着她劲爆的言论。 面对记者穷追不舍的追问,萨琳娜再也做不到“爵,不是这样的!明明不是这样的,是因为你生病了,你答应我你会和我在一起,可你最后还是选择了这个女人,是你,是你违背了我们的约定!” “违背了约定?”祈爵冷笑一声,声音里的寒度令人不寒而栗,“我请一个高级护工,还需要经过你的你同意,我才能决定谁陪着我到死为止么!萨琳娜,你当自己是什么?” 萨琳娜的心凉了一大截,难以形容的羞辱淹没心间。到最后,祈爵给她的定义,居然是一个高级的护工。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忽然间觉得天旋地转,一下子就倒在了原地。 可祈爵明明是离她最近的人,看着她倒下有足够的时候可以将她扶住。可祈爵并没有这样做,眼睁睁看着萨琳娜倒在地上。 “妹妹!” “希尔顿小姐!” 祈爵眼中冰冷,薄唇微启,冲着身后的秘书道,“喊来医生和警察。” 罗伊伸手扶住萨琳娜,祈爵居高临下地盯着罗伊,脸上带着不明的笑容,“当初在祈氏拿去的一分一毫,我要收回来了!该是我的,我一份都不会留给你们!” 罗伊的脸色大变,当然听出了祈爵的言外之意。 当初祈爵因为萨琳娜的原因,将不少的项目拿给希尔顿合作,如今看来是要全部拿回去了。可那些个项目全是今年重点培养的,若是祈爵一口气都吞了回去,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祈爵心情愉悦,对记者的话有问必答唇角始终高高翘起,最后牵着楚可昕的手对着记者说,“今晚会召开记者会,到时候,会和大家解释一下近来发生的一切。”他说完,就拉着楚可昕离开了。 祈沪坐在位子上看了一出好戏,如今,主角要走,他自然也跟着走。结果刚刚在会议上举手举得最快的几个人将他围住,脸色慌张地说着好话,希望祈沪能中间帮忙周转一下。他看着这群比墙头草还能倒的家伙,失望地摇了摇头。 而这边,罗伊刚想说话,就被蜂拥而上的记者团团围住,哪里还能冲出重围。想必,明天的头条必然就是这件事情了。罗伊简直不敢相信,萨琳娜亲自注射了两针管,他怎么可能还能活着! 他狠狠咬着牙,满脸的阴沉,所有的计划都好好的,最后却偏偏出了那么大的差错。 也不知道晚上的新闻发布会召开的时候,祈爵还会说出什么事情!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祈爵归来(二) 祈爵归来,像是平地里的一声惊雷。 涌动记者发布会现场的人实在太多,大多数人都想亲眼来看一看这个被疾病带走的男人是不是真的回来了,还是谁整容了一个人回来。到最后,发布会甚至被改成了直播的形式,来满足更多人知道内情的好奇心。 最终,祈爵当场否认了股票百分之四十的遗嘱,并告诉所有人此协议为胁迫签订。而当初的那一支滚落在病床下的冰冷针管终于重见天日,解开了所有的谜团,将那些掩盖起来的罪行一一揭开。 楚可昕疲惫地拉住祈爵的手,看似到了今天,祈爵能站在这里大声的说出这些阴谋,可这种氛围真的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很多东西,不过是运气和侥幸并存,若非当时萨琳娜的一念之想,也许现在被人按着打压的羊羔就是楚可昕了。 祈爵高调亮相,最后拉着楚可惜离开,一切的一切都只证明当初的死亡都是谎言。只是,世人不知道,死亡是假,病入膏肓却是真,祈爵还能活多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好多事情不过是打落牙齿和血吞。 警察局里,关于谋杀祈爵,撺掇遗产的事情,现在已经准备立案了。所有的消息一夜之间像是飞进了千家万户,连最最不起眼的小餐厅都能知道曾经美丽漂亮的希尔顿小姐,居然是一个杀人凶手。 一夜间,原本一路大跌的祈氏集团的股票开始拼命回暖,而同一个时间,希尔顿家的就开始大跌,而现在千金大小姐还惹上谋杀,怎么看都是麻烦不少。 萨琳娜醒来的时候,手上掉着点滴,萨琳娜偏过头,就见她母亲在身边抹着眼泪哭得伤心,一双美丽的眼睛已经通红了。 如今她的女儿就要进监狱了,可是偌大的希尔顿家族却没有一个人能来帮一下她苦命的女儿。她去求希伯来没有用之后,就转而去找她的娘家人,可是,大家一看到她就跟躲着瘟疫一样躲得远远的,谁会在这个时候去趟这个浑水呢。柏莎有点绝望,她就不懂了,为什么就是不能帮,难道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女儿进去么? 萨琳娜发出低微地声音叫唤了一声母亲。 哭得伤心的柏莎听到女儿的呼唤赶紧停止了眼泪,她怕女儿看到她哭泣的样子又不喜欢了。她强硬地挤出一个笑容对着萨琳娜说,“宝贝,是不是很饿,母亲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水果粥,你要不要起来吃一点。” 萨琳娜起身,看到门口正站着两个警察,大约是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使劲吸了一口气,对着柏莎说,“母亲,能给我,我的手机么?” 柏莎的手一顿,目光里有些为难,“我并不知道你的手机在哪里啊,等过会儿,我让人找找好么?” “母亲,给我吧,我知道的,你知道它在哪里。”萨琳娜岂能听不出柏莎的隐瞒,但她迫切的想知道,祈爵究竟是怎么说的。 柏莎没有办法,只好将手机拿给她,又不断地安慰她说,“现在网上都是胡说八道,等风头过去了就好了。宝贝,别理他们,母亲相信你,你不是那样的人对么。” 萨琳娜看着报道上,祈爵将那支名叫黑寡妇的毒药拿出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原来当初罗伊准备的两支针管并不是都是毒药。而他活的好好的,就是为了等着这一天,等他们跳进针管陷阱。等她跑出来说祈爵已经去世,股份在她手上之后,祈爵就出来撕开她的面具。 萨琳娜握住胸口,脸色惨白的不正常,为什么都是算计她一个人呢! 那么多年的爱恋,哪怕他中途有一次能提醒她一句,这些遗产她都不想要的,她早就说过了,比起财富,她更想要陪在他身边的机会。 她垂下头,看到了相关链接一文里,是罗伊和她父亲公开道歉,说因为她太过于偏激才会导致这一场闹剧的发生,后面的文字萨琳娜已经不想再看了,大约就是让她去监狱里呆着好好改造之类的,绝对不会走后门,纵容她之类的话。 萨琳娜已经感受到了那种凌迟之痛,她死死咬着唇,眼底翻出水雾。这就是她爱的男人,这就是她的哥哥和父亲。在碰到利益的时候,率先将自己抛弃了。 萨琳娜直直躺在病床上,连呼吸都疼的。她的目光对上她母亲那双美丽的眼睛,才觉得,这些年来,她一直抱怨家族带给她的压力,另一方面自己也总是伤母亲的心。 如今只有母亲待在医院里,父亲和哥哥都没有出现,外面有警察,却没有人帮忙处理掉,可见,家族似乎是真的要放弃她了。她这一生,一开始是努力的想要活的像一个淑女,再来是为了追上祈爵的脚步,努力将自己变得优秀。可到头来,她努力为家族争取光荣,家族却要抛弃她。她想要和祈爵在一起,他却一直丢弃她。 柏莎拉着她的手,“宝贝,没事的,母亲从前还有些认识的人,我去找找关系,总能解决的。你放心,母亲一定不会让你去监狱里的。” 萨琳娜偏过头,心里有片刻的温暖,她将自己的脑袋靠在柏莎身上,感受来自母亲的安抚和祥和,“没关系,母亲,别再折腾了。他们没有说错,那药是我打的,祈爵若是那一刻死了的话,我就是杀人凶手了。” “你别和母亲说谎了,你是我的女儿,我还能不了解么?就说那黑寡妇的毒药,一定是罗伊给你的吧,你怎么可能会拿到你们狠毒的药呢?” 萨琳娜半眯着眼睛,“母亲,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怎么可能,”柏莎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里带着哽咽,“你就是最好的,你再母亲眼里一直很好,很优秀,很坚强。告诉母亲,这一次,你也一定可以很坚强的对不对?” 萨琳娜咬着唇,有些委屈满溢了上来,她默默的哭出了声来。 柏莎将她眼角的泪水拭去,“别哭,母亲在呢,母亲会保护你的。” 萨琳娜点了点头,叫柏莎躺在床上,两个人说了会儿悄悄话,萨琳娜才入睡。她睡着前,柏莎对她说,她拖了医院开了报告,如今警察没有办法带着有病的她去警察局调查,乘着这段时间,她会去再托人问问。 翌日,萨琳娜起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柏莎,她知道,她定然是去找关系了,留下一个管家照看她,说是到了傍晚会回来的。 但是,到了晚上柏莎并没有回来。管家为萨琳娜准备的晚餐她也吃不下去。总觉得心里头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到了晚上的时候,管家匆匆跑进房间,看到萨琳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萨琳娜皱着眉,“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了么?你说吧,如今还有什么事情,是比我现在这个状态更糟糕的了么?” 管家犹犹豫豫,到最后还是开口道,“大小姐,夫人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车祸,夫人乘坐的那辆车子变形厉害,夫人,夫人当场死亡了。” “你说什么?”萨琳娜笑了,“别和我开这种玩笑了,你看我现在还能开玩笑么?” 管家转过头,不忍心看萨琳娜。 萨琳娜从一开始的笑容,到最后的惨白,十个手指用力地插进发丝里,狠狠一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不是说晚上还要和我说我小时候的事情的么?为什么,为什么!” 萨琳娜猛地下床,勉强要起身。但她才走到门口,人就被警察给拦住了,不让她出去。 萨琳娜眼睛里噙着眼泪,哭的厉害,“我要去看我母亲,我求你们了,让我去吧。” 这批警察都是看惯了生死的人,早就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即便她哭得梨花带雨,也没有一点要让开的意思。 管家抚着快要跌倒的萨琳娜,也同警察求情,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萨琳娜的深造歪了下,整个人靠在墙壁上痛苦到不能自抑。她的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从未有过的疲倦席卷而来。她后悔了,为什么没有再过去的日子里好好的和柏莎相处。 “母亲!”她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而后一阵黑暗袭来,她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萨琳娜居然看到了罗伊。她恨恨地盯着这个男人,说是哥哥,却像一个将她带入地狱的恶魔。她咬着牙关,脱口而问,“哥哥,你来看我死没死么?”她的语速很慢,带着某一种令人心悸的温度。 “妹妹,你别这样,母亲走了,大家都很悲伤。” “悲伤?你们这些鳄鱼会么?”萨琳娜冲着他吼,“你如果会的话,怎么还可能给我下圈套,叫我给祈爵去下药,如果没有,又怎么会发生后面那么多的事情!都怪你!都怪你!” 男人皱着眉,僵硬地说,“这些事情都是在意料之外的,又詹美能怪到我头上。再者归根结底,这些事情也应该怪祈爵和楚可昕。” 萨琳娜闻言,眼中透着嗜血的杀意,她当然不会忘记那两个人了。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祈爵归来(三) 楚可昕抬腿走上楼,走进属于她和祈爵的那个房间,就传来的是一阵水花声。楚可昕有片刻的恍惚,才惊觉祈爵是真的回来了。 她悄无声息地进门,恰好,浴室里的水声也戛然而止,门被推开,楚可昕抬起头,隔着氤氲的水雾之中,男人嘴角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一起洗一洗?” 楚可昕“噗嗤”一声笑出来,一张清冷的小脸瓦解了数日来的疲惫。她走到男人身边,轻轻踮起脚尖,将自己的脸贴上他的胸口,“欢迎回来,我的祈少。” 祈爵伸手搂住她,心里某一片柔软被她压到,他想也不想,就将楚可昕抱起来。 楚可昕一声惊呼,“放我下来,你快放我下来!” 祈爵将她放到床上,然后自己也压了下来。 楚可昕有些恼了,伸出手拍了他的后背,“能不能让人省心,你病都没有看好,又这样!” 祈爵笑了笑,“能有什么,教授说我恢复的很不错,再准备做二次治疗应该就能好起来了。”他侧过身将楚可昕抱进自己的怀里,“住院的时候,那个光景到现在都记得。连抬起手来摸摸你都是种奢望。阿昕,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么?” 楚可昕闻言,喉中哽咽,“想了什么?” “我就想,我身体好的时候,怎么没有多要你几次!” 楚可昕一把将他推开,神色恼怒,“祈爵,你脑子里能不能想些有价值的东西?” “这还不够有价值的。”祈爵搂着楚可昕的腰侧,“后来我治疗的时候想,要是我好了,也得多要一要,弥补我从前没要够的。”他说这话的时候还一本正经的样子,楚可昕简直头疼的要命,这人的病一好,不着调的模样又回来了。 她靠在男人身上说,“还是瘦,得好好补补。” 祈爵抚上她的眉眼,“没事,会胖回来的。” 楚可昕坐了起来,“那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做。” 祈爵将她搂回自己怀里,脸贴着脸颊,“别忙了,我就想和你安安静静地躺会儿,说说话。” 此刻还是中午,但是房间里的窗帘拉得紧紧的,房间里开着一盏黄晕的灯,一室的温暖。 楚可昕没躺多久,就悄然起身。虽然如今祈爵回来了,祈氏一下子就被稳固了不少人心,股票也持续回升,但是集团里堆积的事情依然很多,她要赶紧处理完。 祈爵睁开眼睛的时候,突然发现楚可昕正坐在电脑面前,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盯着她的脸。 目光太强烈,导致在工作中的楚可昕都注意到了,问他,“你一直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祈爵笑了笑,“你带上眼睛蛮有御姐的感觉,OL风。”他起来坐到楚可昕身边,“转过来再让老板好好看看。” “别闹了,这个方案明天一早要用呢。” 祈爵顺着她的视线望了一眼电脑,“你说几声好的,我不就帮你做了么?” “胡闹,你现在身体才开始好起来,怎么能工作。” 祈爵伸手拦住楚可昕的腰,“看来是我还没尽力,总让你觉得我还是个病人,有些事情不是在电脑上做的,而是要去床上实践,我得让你感受一下,你老公的身子恢复的有多好。” 祈爵说着,一把将楚可昕的电脑给合上了,顺势将她往床上带。 楚可昕心里还想着方案的事情,又顾及祈爵的身子,哪里容得了他胡闹,“喂,别闹了,这个方案明天真的要用。” “别把工作上的事情带回家,躺在床上的时候就要专心一点。”祈爵伸手拿掉她眼前的眼镜,露出一双明眸。 他低头,在楚可昕的嘴上辗转反侧,根本不给她反抗的机会。那力道很大,一瞬间让楚可昕觉得,是从前的祈爵回来了。 “阿昕,我好想你。” 楚可昕蓦然鼻子一酸,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祈爵隐忍的厉害,他的额头已经有青筋暴起。 “我也想你。”她低声道,所有的话似乎都凝聚到这里。 一句话好比是星火燎原,男人的眼睛变得清亮无比。 他,再次吻上楚可昕的唇,这一次越发疯狂无比,几乎将楚可昕的呼吸都夺走。那炙热的鼻息,喷在脸上,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情~动漫溢开来。 这一次,她没再将他推开,一手圈住他的脖子,一手放在他的肩膀,指甲深深地嵌进他的肌肤里。 彼此的呼吸几乎处在窒息的边缘,可是谁也不忍心结束这一个深吻。 时隔近乎半年的亲密,祈爵早就控制不住。他打开楚可昕的纽扣,顺着丝滑的肌肤,感受了她的所有。 楚可昕身子微颤,白皙的腿又长又直,在一波又一波的悸动里,她下意识的圈住了他的腰。 祈爵轻轻咬过她的脖颈,她扬起头的时候,就像一只白天鹅。粉色与白皙并存,刺激男人的眼球。 他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浓烈的爱意,深深的依赖,以及无法割舍的情。 他猛然发力,听得她一声又一声低低的叫唤他的名字。 销魂摄魄间,逼得人要发疯。 祈爵曾经以为自己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也不会为任何一个女人停下脚步。但他遇上了楚可昕,一下子就栽在了这个女人身上。即便无数次的误会,痛苦与折磨,可他从没有后悔过。 不知过了多久,祈爵才放开她。浑身都是湿漉漉的,也不肯走开,就是黏糊糊的搂着她的身子沉沉睡去。这一觉睡得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安稳,好像中找到了一个可以容身的,温暖的地方。 楚可昕拖着酸痛到极致的身子爬了起来,才发现已经是第二天的天亮。她拍拍自己的脑袋才想起,昨天的那一份方案到现在都还没有做出来,心里忍不住有一点抱怨祈爵,真是折腾人,今天早要开会用可怎么办呀。 她掀开被子想要下床,腿都站不起来,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羞得连耳朵都要红透了,又是对着祈爵一阵诽谤,惹人讨厌的家伙。 楚可昕努力撑着自己走到书桌前,刚想打开电脑,就看到电脑桌旁边,一沓A4纸整整齐齐的放着,关于君豪一号开发项目的方案写的完完整整,好多她压根就没有想到的点,祈爵一一罗列出来了。 楚可昕目光含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人虽然总是不正经,但是做事情还是蛮靠谱的。 她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祈爵正从厨房里端出烤得金黄的饺子,呱呱正坐在对面喝豆浆,嘴巴里塞着一根金色的油条。 “今天吃得好中式。” 祈爵低头亲了一口楚可昕,“从前我妈爱做这些给我吃,我尝试着做一下。” 楚可昕拿起筷子,自从祈爵去德国,她开始接手集团的事情,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一顿早餐了。看着那么多东西,她的食欲一下子大发。 吃饭完,楚可昕要去集团主持会议,祈爵说要跟着她一道儿去。 楚可昕其实不想让祈爵那么快就参与集团的事情,那些个股东看到祈爵回来了,巴不得他立即回来,没有人在意他的身体是不是吃得消,只在意自己手上的股票会不会跌价。祈爵从前喊他们吸血鬼真的没有喊错。 但不管楚可昕怎么说,祈爵就是要跟着一起去。她拗不过他,只好和祈爵一起出发。 车子开过一段繁华的街道,前面的红灯,车子就停了下来。 祈爵透过窗,看到对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眼眸一暗,记起那人是詹美娥,但他当初不是将她送进监狱了么! 楚可昕顺着祈爵的目光望出去,也看到了詹美娥,她正有些愤怒地站在一边,将一个白色的包用力的扯开。 紧跟着,珍妮弗从一家商店里跑了出来,对着詹美娥说了什么话。詹美娥的表情看上去很不愉快,将白色的袋子直接扔在地上踩了好几脚,还神情愤怒地同珍妮弗发火,手指指着她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话。可见当初那药的药性有多强,在詹美娥身上再也看不到从前温柔的模样。 祈爵冷哼了一声,“她本事挺大,我特地交代过的人,居然还能给放出来。” 祈爵的眼睛落在楚可昕的脸上,看到她的脸有些不自然。他皱着眉,“是你把她放出来的?” “对,我放的。”楚可昕划开一抹笑,嘴里有些苦涩,“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们抓到她,将她送走的时候,她反复地和你强调,人是会有报应的。我从前不信鬼神,但后来你的眼睛出了问题,我又恰好遇上珍妮弗的时候,我就觉得,难道真的是报应么?可为什么报应却要报应在你的身上,明明这些事情都是因为我。” 她渐渐有温热的泪水涌到眼角,“我那个时候就想,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去试一试吧。后来你告诉我手术成功的时候,我都在想,原来真的有报应之说,还托人给珍妮弗找了工作。” 祈爵的手紧紧地握着楚可昕,楚可昕嘴里的话,他听得出来当时的她有多么病急乱投医。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祈爵归来(四) “所以爵,不要再去计较了,就让这件事这样过去吧,就当是放过别人,多积一点德。” 男人颓废的靠着椅背,心里帐然若失,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他抬起头,望着楚可昕道,“好,我答应你。” 楚可昕抬起头,看了一眼,珍妮芙母女,叹息了一口气。 绿灯亮了,车子快速从珍妮佛母女面前驶过。 走到集团顶层,秘书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文件,一抬头才发现,总裁回来了。 祈爵自顾自的坐在属于他的办公椅上,对楚可昕说,“有事你就先忙,不必管我,。” 楚可昕点点头,心里有一种温暖流淌。 曾经,她在这个办公室里面,无数次的加班,现在,还是一样的办公室,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是多了一种,叫祈爵的独特味道。 楚可昕去会议室召开会议,君豪一号的项目尤为顺利,几乎是全票通过。楚可昕知道,一部分是因为方案确实很完美,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回来了。 她端着秘书端过来的茶,想到上一次,她熬了三个通宵和祈沪一起敲定了一份方案,真是一分钟都没有休息,几乎把眼睛都给看瞎了。但没有用,底下那波人根本不相信她,方案出来了之后直接拒绝。她忍着姨妈来的痛,和人解释。但他们那里会听她说的。 即便是代理祈爵的位子是总裁又有什么办法,发布的指令根本没有人去执行,你推给我,我推给你,相互推脱,到最后一个项目生生拖到没有人去做。 片刻之后,她站起身来,眼圈不自觉有点湿漉,嘴上荡开笑容,他回来了真好啊。 楚可昕推开会议室的门往提脚外面走,走到办公室门口时,隐约听见祈爵和什么人在说话。楚可昕下意识没有进门,只站在身前的门口。 她透过半开的门,看到祈爵正似笑非笑地对着希伯来说话。楚可昕推开门,就见希伯来笑容温和地说,“那个项目在能源方面有所欠缺,之前听说祈少同杜当家有所合作,所以希尔顿的这个项目,想让祈少帮忙消化。” 楚可昕是知道希伯来口中所说的那个项目的,当初为了从楚可昕手里拿到这个项目,使了不少绊子,楚可昕在他手上可谓是吃了特别多的亏,甚至为此暂停了两条生产线。 她在几次宴会上也见过希伯来,人冷冰冰的,一看就是个难相处的人。但,今天见他和祈爵讲话,脸上带着笑容,倒是难得一见。 楚可昕在祈爵身边坐下,听见希伯来说,“这个项目本来就是祈氏的,何谈交给祈氏消化?有时候,我也不明白,明知道吃不下某些东西,为什么还要硬抢过来。难道你们希尔顿早就把注意打到祈氏的能源头上了么?” 希伯来罕见低着头,他的脸色阴沉,但对着祈爵说话的时候还是强撑着微笑。 “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们希尔顿的项目接的不少啊,看起来领域也被拓宽了许多。只是,伯父,我这样尊称您一声,不过是因为您和我父亲算是一辈的人,两大家族在生意上的合作也很多,但你处处给阿昕挖坑,抢走那么多原本就属于祈氏的项目,也太帮我家阿昕省下工作量了吧。” 希伯来的脸色已经是非常难看了,“这个事情上,是犬子太过分了,我代表我儿子说声抱歉。”希伯来脸上带着笑,“就像你说的,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所以希尔顿看似是我掌权,但是我已经生了退位的心,现在很多事情都是罗伊在处理的。” 祈爵盯着希伯来的脸,见他拍了怕罗伊的背,罗伊不情愿的“嗯”了一声。 “罗伊刚来集团,有些项目并不知道是三大家族早就协商好的,年轻人嘛,一开始的干劲都很足的,所以就造成把原本祈氏的项目也拿走了。但是我也要为我儿子说几句,合作的公司也不像话,那么多年,都是老合作关系了,临时怎么就同意让我们希尔顿进来了,也是不应该。要是早一点提醒罗伊,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了。”希伯来果然是老狐狸,三两句话就将问题全部抛给了对家。 楚可昕是和那些公司沟通过的,虽没有直接听到那些负责人说什么话,但是言外之意很明确,就是如今祈氏不行了,他们又开罪不起希尔顿家族,只好将合作终止。 祈爵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那就把项目都还回来!” “好的,好的。本就该是祈氏的。”希尔顿忙说,他擦了一下汗,虽然前期投入了很多人力和资金,但是比之开罪祈氏,如今的损失并不算大。他的女儿已经闯下了滔天大祸,再也不能把祸水惹到希尔顿家族来了,早点妥协早好。 可罗伊那张年轻的脸,虽然有比同龄人更加老城和干练的气质,但是有些事情毕竟还是年轻,激不得受下这样的亏,他这下哪里还坐得住,一下子站起来说,“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害怕。这项项目虽说从前是祈氏的,但是合作方与我们集团签订了合约,是看中了我们集团的一些优势。本身市场竞争就是优胜劣汰,适者生存,要是永远都是这样划分领域,还做什么市场!” 希伯来听到儿子这样的话,忙拉着他的衣角叫他坐下。但罗伊哪里肯,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对着事物有种极其敏锐的攻略性,一旦到手,怎么可能轻易地吐出来。 “你给我坐下,有你说话的份么!”希伯来阴沉着脸。 “伯父的儿子倒是很懂商业。”祈爵虽是噙着笑,但在楚可昕看来,他的笑带着狠戾。他人往身后一靠,眼睛和罗伊对上,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祈爵的气势却并不输人,反而能压着罗伊一头。 祈爵笑了笑,“你说的对,适者生存后一句叫做不适者淘汰!从前的罗斯家族就是这样的,你猜,时间兜兜转转,下一个应该轮到谁呢?” 罗伊深吸了一口气,“二十年河东,二十年河西,谁知道呢?天上掉下的灾难,我们谁也预计不到不是么,祈少。” 希伯来低吼一声,“罗伊别什么话都说,你给我坐下!”他脸色已经大变。 楚可昕可以感受到他们之间的剑拔弩张,她伸手按住祈爵的手,想要他消消气。祈爵抬起眼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 最后,希伯来同意将项目立即移交祈氏消化。罗伊一听,甩开椅子就走,希伯来同祈爵说了几句场面话,也赶紧离开了。 楚可昕以为就只有这样,可没想到,这一波结束了,祈爵又将底下的几个总经理,项目负责人之类的全部叫了上来,一个一个地挑出他们最近在工作上的问题。 其实有些问题不大,但是祈爵将里面的毛病一个一个挑出来数落,甚至直接辞退了好几个人。 这几个人的面孔楚可昕其实都很熟悉,都是她上班期间一直给她扯后腿,互相推脱干事情的人。楚可昕大抵也明白了,为什么祈爵会这样针对他们。 楚可昕再次伸手按了按祈爵的手,想说别这样。 但她还没有开口,祈爵就又当着众人的面辞退了一个曾经算是祈爵左膀右臂的一个人。那人显然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是这样的结果,求着祈爵再给一个机会。 因为祈爵挖出了他曾经出卖集团的事情。若是因为这个事情被辞退,她往后的职业生涯可怎么办。 这个平日里对楚可昕说话都很刻薄的总监如今精致的脸上全是悔意,见祈爵不肯收回辞退的决定,她倒是聪明,立马找出楚可昕说好话。 楚可昕也知道祈爵就是为了给她出气,其实这个总监做事情还是很不错的,当初是祈沪从别的地方花了很多心思挖来的,若是这样辞退真的很可惜。所以她当下也想就想劝劝祈爵。 “人家给你穿小鞋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你就想,要是我真的死了,你就被欺负死吧!”祈爵脸色阴沉,可见是生了多大的怒气,“好好待在位子上做该做的事情,怎么也轮不到你离开。你做了这样的事情,自个儿想想你还有什么脸留下来。” 楚可昕站在旁边,也没再插嘴,确实他们当初做的事情有些过分,想到这里,她就没在说话。 等人都走了以后,祈爵拉过楚可昕的手,将她带进怀里,“我就知道,我一不在,你保准吃亏,瞧见没有就光底下的人都这样欺负你,还不知道在董事会的人是怎么样对你的呢?” “可你不是回来了么?爵,这些事情都过去了。我刚想劝你,也不是因为我圣母,原谅了他们,只是我觉得,现在祈氏还不稳定,让那么多人走了不好,再者,我不像你一再为这些事情生气,我只希望你好好地在我身边我就知足了。” 祈爵眼中难掩笑意,“没事,开掉几个老鼠屎有什么好害怕的,要是祈氏要靠着他们撑着,才怕那一天倒闭了。”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报复 楚可昕扯了扯嘴,同他没法子说。 在祈氏开刀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祈爵明里暗里找了不少法子,将从前一直没扔掉的几个吸血鬼统统丢了,也不管对方怎么闹腾,他就是将人全部赶走。 可当初祈爵离开的时候,有那么多人落井下石,祈爵哪有可能只动手收拾自己集团的人,而放过外面的那群人。果然,电视报刊上开始刊登各种名人的八卦,不是公司倒逼,就是婚姻丑闻,总归,没有他祈爵想不到的法子。 楚可昕私底下问过德国的教授关于祈爵的身体状况,那教授告诉楚可昕,祈爵的身体正以非常好的状态在恢复起来,只需要平时注意心态良好,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楚可昕听完教授的话,想到祈爵最近大动干戈的同人算账,心里还是害怕的紧。 可她越怕,就越容易遇上事。她一抬头就看到新闻里正好在报道在律师界出名的一位青年律师,被曝光向司法部门提供假的材料,现在要吊销律师资格证。往后从前的风光不再,成了一只彻头彻尾的过街老鼠。 那个青年就是当初给祈爵起草离婚协议和遗嘱的三个律师之一。当初萨琳娜拿出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就是由他来做的假证,证明祈爵签字,而另外两位并没有出面。 楚可昕完整地看完了这个新闻,注意到那青年律师不光脸上有伤,拍的时候还能看到他的右腿明显已经有了伤势,站着的时候腿都是很扭曲的。想想都知道,这些事情是谁干的。 而祈爵近来又默默将希尔顿手里好几个公司吞掉了,无一不是罗伊手上的公司,逼得传闻中的贵公子都开始发飙。 祈爵就像是坐在王座上的王,放出猎犬,慢慢追逐这几只小狼崽,看着他们一步一步被逼到墙角,一点点感受死频临的害怕。 楚可昕后背溢出冷汗,她不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祈爵动手收拾了多少人,只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心疼挤压着她的那颗心,找不到一个宣泄的口子。 说到底,他并非是有仇必报的性子,但是为了她受过的苦,吃过的亏,他一个一个的清算,谁都不肯放过。 楚可昕将新闻关了,起来的时候脸色有些白。转过身的时候,门口传来祈爵进门的声音,几个佣人上前拿过他的外套。 祈爵颀长的身子走向楚可昕,见她脸色不佳,皱着眉问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楚可昕摇了摇头,脸色还是很难看,她伸手挽着祈爵的手臂,将脸贴上去的时候,祈爵有片刻的僵硬,但他没把人推开。 楚可昕淡淡道,“以后早点回家,身体才好,不要那么忙。”她的脸才贴上去,就闻到祈爵身上有一股子酒店沐浴露的味道。 楚可昕再用力的闻了闻,脸色越发苍白。如果她没有和祈爵经历那么多事情,铁定会以为祈爵背着她找了女人,所以才会彻夜不回,身上又带着酒店的味道回来,但她隐约闻到了不一样味道。 楚可昕想到自己刚才看到的新闻,隐约感觉到祈爵在对付这些人的时候,并非只是她看到新闻上所说的那样,她陡然猜到了是什么事情。 祈爵后背有些僵硬,生怕楚可昕闻出什么味道来,连忙将她推了一点开,“我还没有吃饭呢,给我做点菜吧,我想吃。” 楚可昕忍住要涌出眶的眼泪,冲着祈爵点了点头。 她发现祈爵身上除了沐浴露的味道就是一股子怎么都遮盖不了的血腥味。楚可昕抬腿往厨房走,心里一阵一阵的酸楚。 她从前就觉得一条人命,不是一只蚂蚁,伤人的时候总会有很多顾虑。但后来发现这个世界上并非活得良善的人就能好好的存在,一不小心,真是被吞得聊骨头都不剩下,她自己就几次成为旁人的盘中餐。也明白了,为什么最初相遇的时候,她在抱怨祈爵手段狠辣的时候,没想到这恰恰是祈爵能在这个沼泽里活下去的办法。 楚可昕上楼的时候,祈爵刚从浴室里出来,正安静地坐在电脑前发呆。 门没关,楚可昕放慢了脚步走进去,从后面环住了祈爵的腰。 祈爵倒也不怕别的,就怕自己身上的味道引来楚可昕的猜疑,他一直在想要怎么和楚可昕解释这些事情,但是他又下意识地不想叫她晓得自己做的那些血腥暴力的事情。 楚可昕轻轻贴着祈爵说,“菜都做好了呢,下去吃饭吧。” 祈爵眼睛里溢出涩意,将楚可昕搂抱在怀里,“阿昕,你为什么那么聪明,你已经猜到了是不是?但我们没有办法。” 楚可昕转过身,怀抱住祈爵的脖颈,“你还记得么,我从前和你说过我不相信报应,可如今相信了,我不求别的,只求上天能让你平平安安回到我身边就已经是我最大的满足。至于那些人,我一直告诉自己,是想要你回来做的平等交易。所以中间委屈了,我也不想要讨回来。爵,别再这样下去了,你知道,我从来不觉得你做这些事情过分了,但我只担心,担心你的心情你的身体情况,别的我什么也不关心。你说,你好不容易才回到我和孩子身边,我一点点都不想再让你离开了。” 祈爵搂着楚可昕,目光扫向一旁。祈氏本就是个大染缸,可是当初把楚可昕带进来的人却是他。尽管,他走之前已经将很多事情都排除掉了,可那么多人与事情在发酵,难免对楚可昕造成了伤害,祈爵难以释怀,一想到那些楚可昕有可能受的苦,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在他心口上划过。 可祈爵应该是听进去了楚可昕的话了,集团的事情大多是比较难以决定的,他才出手管一管,平时还是祈沪和她在跟进。 这样充实又忙碌的生活过了三个月之后,楚可昕和祈爵一起去了德国,这一次,是第二次他接受治疗。按照德国教授的意思是,这一次成功之后,那么祈爵的病就完全康复了。 祈爵进了医院之后,就被带进了隔离室里,准备新一轮的手术。 这种电疗发其实对人的折磨性很大。第一次的时候,楚可昕没陪在祈爵身边,而他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原本,祈爵与她的打算是,让萨琳娜他们中计,知道他已经死了,然后他再出现,将那份遗书上的百分之四十作废,最后再由楚可昕作陪接受治疗。 当楚可昕看到祈爵在两个月之后以健康的样子出现的时候,她完全没有想到,在此之前他受了多少苦。从医生和护士的只字片语中,楚可昕才拼凑出一个祈爵被折磨的样子。 她的眼睛有些湿漉,她明白的,祈爵不过是怕她看了心疼。 这个呆子,永远只会这样,在自己的世界里默默承受痛苦,从来不让她担心。 等待比任何时候都要煎熬。楚可昕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看着祈爵。 祈爵的脸色倒是没有什么异常,看到楚可昕看他还给楚可昕一个安慰的笑。 他换好无菌病服之后就被推上了手术床,缓缓的消失在楚可昕的视线里。 长长八小时的手术治疗就要开始了,楚可昕一个人坐在外面等着,一动也不动。 有人过来喊她的时候,她紧紧盯着头顶上的红灯,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原是一路跟着来德国的罗恩。 罗恩手上拿着便当,“少夫人,少爷进去的时候特意嘱咐我,必须看着你吃饭,保证他出来的时候,你还是好好的。” 楚可昕接过便当,眼眶内的泪水滚烫地双眸都是微红的,他什么都给自己安排的好好的,唯独没在意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有人从手术室外的走廊路过,看到在座位上焦急等待的楚可昕,眼中流露出点担忧。 他身旁还跟着一个高挑的少女,声音清脆,“二叔能熬过去吧。” 男人别开眼,“我的治疗方法什么时候出过错?”他拉着少女的手,十指紧扣,“我能让你在这里看看已经是底线了,别过去和他们说话,否则,我不介意把手术搞砸。” 少女的神色一变。 男人弯下腰轻轻吻上了她的侧脸,微笑道,“怎么脸白成这样,是又想到什么事情了么?”他松开手环住她的肩膀,“你乖乖的,我又怎么可能为难你。手太冰了,我带你去喝点热水吧。” 少女被迫依偎在男人怀里,远远看就好像是一对恋人。 几乎是等了一个晚上,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楚可昕小跑到祈爵身边,看到祈爵的唇咬出了不少的血,脸色也是分外的苍白。 楚可昕握着祈爵的手,眼睛里又有酸涩出来。 德国教授摘下口罩,对楚可昕展了一个笑,“很成功,所有的苦难都是值得的。” 楚可昕双手捂住嘴,眼里有一粒一粒的晶莹闪现,就好像是六角的面,闪闪发亮,一个一个拼凑成祈爵俊美的脸。 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是seven么? 祈爵醒来的时候,看见楚可昕正睡在他身边,头发被别在耳后,露出一张白皙的侧脸。 晚霞从窗外洒进余晖,红色落满了一地。 祈爵吃力地侧过身子,深深望着楚可昕,一室温暖,只愿岁月静好。 他缓缓起身,伸手摸了摸楚可昕的头发,将自己的下巴轻轻抵在她的肩头。 楚可昕睁开朦胧的眼睛,才发现祈爵已经醒来。 楚可昕眼中闪过惊喜之色,立即伸手按下门铃,喊来医生。祈爵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一只手环住她的脖颈,往下一按,立即吻上那柔软的双唇。 祈爵嘴角泄露细微的笑意,从他看到她的睡容开始,祈爵就觉得那唇一定甜美无比,果然和他想象中的一样。 一次又一次与死亡的擦肩而过, 的眼泪落在他唇上,温热,咸涩,他望见广袤深沉的海面,凄惶恐惧一如她面对死亡。 未央后怕,与死神擦肩而过,才换来现下的安然无恙,也许人生在世,没有谁和他一样倒霉,却也没有人和他一样幸运。最后一刻,终于还是把握住了命运对他的眷顾。 落日晚霞之间,低低的喘息交织。 终于一滴泪滴落在祈爵的唇上,苦涩里带着咸腥,甜蜜里包裹柔情。楚可昕紧紧与他相拥,这一刻的安宁,仿佛可以听到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祈爵被要求住院观察一段时间,但没住几天祈爵就要强烈要求出院。楚可昕耐不住祈爵的软磨硬泡,只好给他申请出院。 楚可昕向主治医生咨询祈爵出院之后事宜,并感谢医生对祈爵的帮助。 德国医生笑着对楚可昕说,“其实,祈爵先生是我院第一次尝试用这种办法治疗的患者,他为后面的患者提供了康复的成功案例。当然最应该感谢的是这种治疗办法创造出来的医生,因为他的研究和努力才给病人一线生机。希望往后有可能,能推动这项技术的使用,为更多患者带去福音。” 楚可昕若有所思,笑着问,“这位伟大的医生是谁呢?我们祈氏集团可以邀请他去外面集团名下的医院成立专门的研究工作室给他,也愿意提供公益基金无条件帮着更多的人能接受到这份治疗。” 楚可昕如今也有了越来越多的私心,一方面她也想帮着祈爵挽留住一个好医生,万一日后病情发生什么变化,可以有一个安定的因素在身边。另一方面,她亲眼看着祈爵被病痛折磨的模样,确实也不想要再看到这样的悲剧发生了。 “那位专家我不知道他叫什么,是匿名的。说来也很巧合,当初祈先生来我院里的时候,我们虽然也有针对性的办法治疗,但是并不是非常完美。就在祈先生来我院的前半个月,这位专家拖了一位在脑科很有权威的教授将这种治疗法引进了过来,听说是一位非常年轻有为的天才医生。” 天才医生? 楚可昕一下子就想到了seven!她若有所思,不敢确定是不是他。想要再问一些关于这位神秘人的信息时,德国医生也说不出别的来,看来保密工作确实做的很不错。 楚可昕回了病房,医生正在给祈爵做最后出院的检查,再事无巨细的交代罗恩一些事情。 楚可昕坐在祈爵身边,漆黑如海波一般的长发就披在身后,搭配上她纤细的脖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魅惑。 祈爵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在想什么事情,那么出神?” 楚可昕抬头看着祈爵,咬了咬唇说,“刚在医生和我说,为你治疗的这种治疗方案是一个天才医生提供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个人是seven。”她看着祈爵的眼睛多了几分迷茫。 祈爵挑起一缕她的长发,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却没有说旁的话。 楚可昕想起她的小姨,那个给过她家人般温暖的女人,最后却躺在冷冰冰的床上,没有办法苏醒过来。她的贝齿咬着舌,眼睛有些些氤氲的雾气弥漫。 那个时候澳洲出了那么多的事情,seven最后带着云朵儿和顾白卿离开了顾家,偌大的产业再没有人打理。到后来,祈爵全盘接手,才没让一家又一家的顾时祈爵倒闭。 楚可昕心里想着,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帮小姨守着她生前最珍视的东西,等他们回来。 祈爵知道,楚可昕是因为他小姨的事情闷闷不乐。 他的手掌,紧紧握着她的手,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她的手指,“你放心吧,是有那么多地方没有去找过,等我好起来了,天涯海角也帮你找到顾白卿。” 楚可昕认真地点了点头,莞尔一笑,“我忘了,我还有个财大气粗的老公。” 她叹息了一口气,“其实,要是真是seven提供的治疗方案,那我就不担心小姨了。有他在,小姨一定没有事情。只是,好几年了,我真的很想知道,他们还过的好不好,真的不想这样渺无音讯,哪怕他们告诉我一声,人不出现都成。” “那你便当是他来过了吧。这个世界上能称之为天才医生,又对脑部研究那么有心得的也就没几个人吧。” 楚可昕双手抱住祈爵,脸上闪过惊喜的神色,“你也觉得那个人是seven对么?” “对。” 楚可昕听他说的和自己想的到底不一样,一颗心稍微有了些许的安宁。 祈爵将楚可昕拉近自己的怀里,“好了,别想这些事情了,今天就能回家了,可以看到孩子了。” 楚可昕露出笑意,想到三胞胎和呱呱,心里就一阵柔软。 飞机落地,祈氏派了好多人过来接机。已经是冬日,风大得离谱,将楚可昕的头发都吹得乱乱的。她也没顾上自己的发型,将一条厚实的围巾披在祈爵的身上。 祈爵皱眉,就见楚可昕自己什么都没披,就怕他冷。他想都不想,伸手将她搂紧自己的怀里。一块围巾两个人围着,一下子都觉得温暖了不少。 车子一路驾驶到了祈氏古堡里,楚可昕推开车门,就见管家和女佣门一次排开正在迎接他们,前面站在几个月嫂,每个人手里都抱着一个孩子,还有站在最前面的呱呱,看到了祈爵和楚可昕,风一样的跑了过来。 罗伊在身边感叹,“终于是一家都团聚了。” 呱呱亲了亲楚可昕又亲了亲祈爵,祈爵一把将他抱起来,脸上洋溢着笑容。 楚可昕看了有些紧张,“你把他放下来,现在怎么能抱孩子?”她一把接过孩子,怪祈爵一点都不注意身体状况。 祈爵嘴角噙着笑,真是爱极了她时时刻刻关注着自己的模样。 楚可昕拿自己的额头与呱呱轻抵,开心地说,“宝贝,你好像又长高了一点了。” “是啊,我现在正处在长身体的时候啊。”他一本正经地回答,“妈咪,弟弟妹妹都好乖,我今天还泡了奶粉喂了他们。” “是么?呱呱做的真好。”楚可昕好不吝啬的夸奖她,虽然她知道,她儿子的智商本来就高,泡个奶根本不是是问题,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夸奖他。 呱呱开心地在前面走,楚可昕伸手抱过小未央,亲了亲女儿。孩子好像已经睡够了,睁开眼睛看到楚可昕和祈爵,突然笑了起来。 天天照顾小未央的月嫂说,“小姐笑的好甜啊,从来没有这样过,果然是见到了父亲母亲了。” 楚可昕嘴角潋滟的笑意,旅途一路的疲惫都被孩子们的笑容给驱散了。 一家人开开心心回了古堡里,祈沪早就在沙发上等着了。 一进来,祈沪又恢复从前那副样子,痞痞地说,“我说,你们两个到底是去看病呢还是去度蜜月,说好晚上八点回来的,现在都已经九点了,我的肚子都快饿疯了。” 祈爵沉声道,“你不会先吃?” 祈沪一听到这个,就开始说,“你得问你的好儿子啊,非拦着我,脸筷青菜都不让我尝尝。” 楚可昕忍着笑,“二哥,还不赶紧过来吃饭了,你不是说饿么?” 祈沪站起身,立马坐在餐桌前。 祈爵拿起酒杯往他的杯子碰了碰,“我看你要想要家里有点人气,每天有人陪着你吃饭,最好的办法不是天天黏在我这里,是赶紧再找一个人。” “我干嘛要把麻烦带回家。”他嘴上带着笑,“你看你这一个两个的,多烦人,一下午都哭了好几场了。” “别逃避,二哥。”祈爵旁的话也没往下说。 “行行行,我就孤家寡人一个,你们就连起来欺负我吧,儿子完了老子上。”祈沪翻了个白眼,“我觉得各国的大波美女都不错呀,干什么非要只带一个回家。” 一顿饭吃得很开心,到了很晚才结束。 祈爵跟着月嫂进去给宝宝们喂奶,一个一个拿着奶瓶喝的可给劲。楚可昕就倚靠在门口,望着这一副温馨的画面。 等几个孩子睡了,祈爵才放慢了脚步,推了出来,抱着站在门口的楚可昕说,“老婆,我真的好爱你,为了生了那么多乖宝贝。” 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惊天魔术(一) 谢谢你,为我生下呱呱。 也谢谢你,为我生下三胞胎。 世界那么大,因为有你,我不再感觉到孤单。 祈爵伸手挽着楚可昕,发现她已经换了一件睡衣,白皙的肌肤,在黄韵的灯光下泛着金色。 祈爵的唇贴近她的耳后,吐出一圈一圈的热气。 楚可昕觉得身子都起了一层战栗,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祈爵的手已经到了她的胸前。 祈爵将她抵在墙角,煽风点火的手指在柔软身子上流连忘返,直到他将睡衣的扣子解开了一大半,楚可昕才用腿踢了他一脚,“别在这里,有人上来——” 男人闻言,动作并不停歇,扯住她的肩膀,将她整个抱起走进自己的房间里。 夜已深,房中时不时传来浓烈的低吼声和低低的低吟。 楚可昕起来的时候,累得腿都不想动,可身侧的男人哪里像才出院的人,早就起床了。 楚可昕想起今天晚上还有一场极其重要的晚会她要出席,忙喊来罗恩,叫他准备。 罗恩站在楚可昕身后说,“少夫人,少爷早就准备好了,您先下楼用餐,服装师和化妆师马上就到。” 等楚可昕穿上精致的礼服时,祈爵的车就停在了外面,她走出去,见男人也穿着一身正装。 “你今天也要去么?” “那当然,我老婆要重操旧业,老公能不去捧场么?” 其实是楚可昕在祈氏集体上班的时候发现,祈氏在文娱方面的投资占得比例并不大,她很想将这一部分新媒体产业带起来。 而后,她在企业里找寻到一家公司,叫芭辣时尚。这一家公司从前其实算是行业里的翘楚,是一家集合各种娱乐为一体的潮流公司。可惜后期因为运作和资金问题,一下子成了三流公司。楚可昕看准时机,和祈沪商议之后,强势收购了芭辣时尚,改名为QR,也算是当初在徐城,对于KR的继续传承。 两人相携到了晚会,所有的灯光落在他们身上。男人一身银灰色的西装,眉宇之间一簇星光。在他臂弯之处被挽着一双白皙的手,楚可昕穿着一身嫩黄色的礼服,璀璨流离。 许是这段时间的经历让楚可昕迅速成长了许多,从一开始恬静的少女到如今打磨到成为惊艳的掌权者。她就像是坚韧不拔的树苗,在戈壁的风沙中,终于长出柔美的枝蔓。 祈爵松开她的手,“去吧。” 楚可昕唇角带着一抹淡雅的笑容,从祈爵身边离开,走进酒席里,寒暄地和每一个人说话。她举止端庄大方,透着出彩与自信。 不远处,罗伊站在角落里,眼睛里闪过一道冰冷的光。 罗伊看着会场上这一抹妖眼的嫩黄,简直是移不开眼睛。原本,财富和美人都应该是属于他的,偏偏只差一步!他那个蠢钝的妹妹,活该一辈子斗不过楚可昕,居然最后心慈手软,没有打下另外一支针管。 他猛地喝下一杯香槟酒,将酒杯重重一放。 抬眼的时候,看到主持人马上要主持了,他想到某件事情,嘴角轻微勾起一抹弧度,这宴会注定没有那么顺利。 “欢迎你们来参加QR的宴会。”楚可昕笑着对身边的人说话,“希望今天能玩得开心。” 她边看着舞台边和周遭的人说话,想到马上就要上台,莫名有些紧张,手心里还沁着汗水。 此刻晚会响起一阵轻快愉悦的华尔兹,是舞会的一支开场舞。 楚可昕脑子有点混了,这支舞应该是她和祈爵一起跳的。但,祈爵他在哪里。 她后退半步,却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的后背,转过身才看到是祈爵,早就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她的身后。 “阿昕,”祈爵的声音性感至极,“跳舞吧。”他绅士地弯腰,伸出手做出邀请。 楚可昕笑吟吟,将自己的手交到祈爵手上,另一只手攀上他的肩膀。简简单单的华尔兹,跳得温馨又美好。 祈爵凝视着她,唇角露出笑容。 楚可昕低低笑着,眼睛灿若星辰。她勾住祈爵的脖子,明明周遭的舞池里还有那么多的人,可是楚可昕完全看不到别的人,只有祈爵而已。 一曲完毕,刚刚的紧张感已经消失不见。祈爵的手从她的腰间滑落。所有人都慢慢退场了,只听见台上的主持人说,“接下来,让我们欢迎今日QR的总裁上台致辞。” 一阵热量的掌声响起,所有的镜头都对着楚可昕。 她一步一步走向台子上,一身嫩黄色的礼服让她看起来十分的优雅美丽,大波浪长发落在腰间,白皙光滑的脖颈上带着美丽的钻石,高贵又不失独有的娇俏。 祈爵站在台下,望着这个小女人在他的保护下慢慢正常到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的成为一家企业的总裁。他的眼神里带着无比的自豪和骄傲。 楚可昕上了台,冲着大家微微一笑,“感谢大家能在百忙之中前来参加QR的时尚之夜。当我还没有走上设计这条路的时候,我就知道芭辣时尚的存在,在我接受芭辣之后,我也发现了芭辣时尚与我的很多理念是相合的。我知道曾经的芭辣有很多人的付出,而如今,我将芭辣重新定义为QR,它将继续保持原有的风采之外,将为大家展现一个再次重生的企业,希望它能越走越好!越走越好!” 台下掌声涌动,无数灯光聚焦。楚可昕的脸精致的像是从画中出来一样。她拿起香槟酒,高高地倒入堆成金三角的香槟杯里。 同一个时间,像是开启了某个机关一样,晚宴外响起一阵美妙的歌声,而半开式的阳台上,可以看到为了庆祝而燃放的烟花,无数美丽的烟火冲上半空在夜空中绽放楚绚烂多姿的色彩。 楚可昕深深凝望着台下的男人,而祈爵也望着她,遥遥相望之间,所有的情绪不言而喻。 而如今,远在医院的萨琳娜,情绪并不稳定,她也时刻关注着楚可昕和祈爵的动态。没过多久,她的手机“滴滴滴”的发出响声,萨琳娜毫不犹豫地点开手机屏幕。 她只见那上面是一组图片,包括楚可昕和祈爵相携着进场,楚可昕和祈爵翩翩起舞,楚可昕上台讲话。每一张都是精致的脸,每一个都可以直接入画册当配图。 萨琳娜静静地盯着手机上的照片,脸色越发阴沉,带着浓烈的仇恨与悲伤。她很清楚,如果当初没有楚可昕,那么今天她就不会沦落到这个下场。她还是希尔顿家最为珍贵的长女,有无数的追求者。 而这个台下望着楚可昕的男人,她整整爱了那么多年,她自以为她的爱绝对不会比楚可昕的少。可是,到头来呢,这个男人不光抛弃了与她之间的约定,还将希尔顿家族庞大的枝蔓砍了一大半,变成一棵门牙枝丫的树木, 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是这两个人害的,他们怎么能笑的那么开心,那么幸福呢。她要报仇,她一定要报仇! 她想着自己的那个计划,在黑暗里露出狰狞的笑容,哪里还有曾经名媛的优雅和高贵。 楚可昕站在台上,微笑地说,“今天晚上,璀璨的烟花不停,宴会的表演也不断,希望大家拥有一个happynight!” 她从舞台上下来,祈爵伸手拉过她的手。 宴会的上空是玻璃做的透明顶,能看清美丽的烟花像是盛开的花朵一样在头顶绽开。 “烟花真美。”祈爵狭长的眼睛半眯,“这样的美景之下真想做点什么惹眼的事情。” “什么事情?”楚可昕问他。 “我给你演示一下。”他说完,整个身子被人拉下,一阵天旋地转间,人仰躺在祈爵的臂弯里,天上是无数绽放的烟火,美丽的不可思议。 一阵眩晕之下,她看到好多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们身上。 祈爵突然倾下身子,将自己的一个吻,精确无疑地落在了她的唇上。楚可昕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一时间,周遭都响起了掌声和口哨声。 楚可昕就这样望着祈爵的眼,那双眼睛明亮地好像和天上的烟火一样,璀璨间熠熠生辉。 一个吻就像一个世纪那么长,他松开楚可昕,声音低哑,“我就想对你做这样一件事情,现在你明白了么?” “明白了。”楚可昕呆呆地说。 “明白就好。”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一幅对付小猫小狗的模样。 楚可昕反应过来之后,真的好像拍他啊,今天她是总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她热吻,她以后还在吗树立良好形象了。可许是因为周遭的环境实在是太美好了。楚可昕也忍不住扬起嘴角笑。 舞台上今天请了一组表演魔术的表演者,看到楚可昕和祈爵两个人在现场相亲相爱的样子,高声说,“下面,我要表演一个大变活人拉!我想邀请我们最最美丽的总裁,楚可昕小姐和我一起完成这个表演好不好?” 楚可昕侧过脸,看到舞台上的魔术师,带着一张笑脸,明明很友好,却莫名有一些邪邪的感觉,但她到底还是拗不过大家的热情,上了舞台。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惊天魔术(二) 楚可昕走上台,只见面前是一个巨大的箱子,华丽的纹饰,古香古色。 魔术师笑吟吟地对着她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请楚总裁走进这个箱子吧。” 楚可昕望着魔术师,嘴是笑着的,眼睛里却透着奇怪的样子。 她收回目光,摇了摇头笑了笑自己,总觉得想的太多了。 楚可昕依着魔术师的意思,走进箱子里。 “好的,现在楚总裁已经进去了,那么.....”魔术师的声音还在,但是楚可昕突然感觉身子下的机关松动了一下。她知道,这多半是设置的机关打开了,要将她从这个箱子里带出去。 而后,她掉进了另一个空间里,周遭一片黑暗,突然间,她感觉自己的后脑一疼,人就晕了过去。 她在失去意识之前,将手机上的某个小芯片,紧紧的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而此刻,魔术师打开箱子,人已经不见了,所有人都在欢呼。虽然谁都知道,这不过是一个简单的戏法,但是大变活人也觉得十分精彩。 魔术师拿出一块比人还高的黑色幕布,“好的,现在,我要把我自己也变得没有,给我一点掌声吧。” 祈爵皱着眉,隐约觉得不对劲。因为是关乎楚可昕的晚宴,他将流程特地看过一遍。这个节目当时也在彩排,他很清楚的记得,是将人变出来之后,再变一次放飞的鸽子,不是按照这样的。 他刚开口对旁边的人说,去看看这个机关是通到什么地方的,那魔术师就整个人都消失了。 就在场上的人都等着魔术师出来的时候,祈爵立即走上舞台,打开那个箱子,开了那里面的机关,只见机关下面的暗层里,人已经不见了。 “给我去找人!”祈爵脸色大变,直径从箱子里跳进去! 天空上空响彻烟火燃放的声音,即便是距离宴会很远的地方也能看到这一片璀璨的烟火一点点绽开。 最后的的一把烟火在夜空中绽放,绚烂十足,将在医院里某人的侧脸也照亮了。 萨琳娜躺在医院病床上,一张素白的脸带着誓不罢休,“楚可昕,祈爵,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们一起下地狱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外的警察全部被放倒,一个男人快步走了进来,带着萨琳娜直径离开了医院。 后脑被敲击的眩晕感来势汹汹,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声音像是被隔着一层什么东西。楚可昕低声喊了一声祈爵,声音就越来越远,很快就被朦胧了一片。没有丝毫意识的时候,隐约听见“磁卡磁卡”的声音。那声音特别像小时候,楚天南带她去乡下,走街串巷的人帮忙磨刀的声音。 刺鼻的味道萦绕在鼻子边,发酵的味道,难以形容的排泄物,所有味道融合在一起,擦过她的鼻尖。楚可昕终于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周遭是暗黑一片,手上,腿上都被绳子紧紧地捆了起来。她使劲地挣扎,发现不光捆了绳子,还被手铐烤了起来。 楚可昕望过去,周遭都是垃圾,成片的垃圾堆积在一起,发出浓稠的令人难以呼吸的味道。她弯腰,脸色惨白,人忍不住呕吐起来。 她使劲睁开眼睛,才看清,这里并非是一片黑暗,在她左前方有一处灯光亮着,黄色的灯,是那种小型的台灯,有男人粗重的声音发出来,当然还有她一直听到的磨刀的声音。 楚可昕望着那处黄色的地方,一道黑色的影子蹲在地上,“磁卡磁卡”的声音惹得人头皮发麻。 突然间,那人好像注意到了楚可昕的目光,他抬起头,望着楚可昕,一双笑吟吟的眼睛里带着致命的诡异。涂着油漆的一张脸滑稽又可笑,这人竟是在舞台上表演魔术的那个魔术师! 楚可昕屏住呼吸,看到地面上! 一滩血!她远远的,能在这油腻黏糊的味道里闻到一丝血腥的味道。 黄色灯光下,一个狗头远远的丢弃在一边,白色的毛被血染得红红的,四肢被完整的砍下来,他正在破开肚子,五脏六腑裸露出一半。 楚可昕眼睁睁的看着着一幕,恶心的呕吐不止,她的脸色惨白如纸,不敢置信自己现在看到的事情。 ,魔术师在黑暗里诡异地一笑,用十分沙哑的声音,对着楚可昕说,“小乖乖,狗肉马上做好啦,我们一起吃狗肉吧。” 呕........ 脚步渐渐走进,拖沓又沉重。他身上那件人模人样的西装还没有脱下来,手上攥着一簇狗毛,嘿嘿一笑,“可爱噢,和你一样可爱。” 楚可昕抬起头,死死咬着自己的唇,望着这个变态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她似乎都能问到那人身上浓重的血腥味。 “哦,现在还太早了,睡美人不能这个点醒来。”他在她面前站定,举起了那一把刀,冲着楚可昕重重的砍下去。 一根紧绷的神经断了, 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并没有漫溢出来,全数被封起来的胶布封口在小小的口腔了。 此刻是凌晨三点,很多人已经入睡了,可有些人却处在警戒状态,全城搜索一个女人。 萨琳娜坐在沙发里,慵懒地拿起自己的手,用红色的指甲油慢慢地给自己抹上红色的指甲颜色。 她时不时注意着看着电脑屏幕上的人。一开始,她看到楚可昕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除了忍不住呕吐之外,好像并不畏惧!萨琳娜心里有点烦躁,恨不得那把刀就握在自己的手上,狠狠地砍死这个该死的女人! 但紧接着,画面里的男人慢慢的走开楚可昕,在萨琳娜的高喊声中,终于将那把刀高高举起,毫不犹豫地落在了楚可昕的肩头,她终于听到了楚可昕那闷声着发出来的声音!就像是频临死亡的小动物发出那种可爱又迷人的哀求声。 哇哦,果然,要这样才刺激嘛。 萨琳娜用一种惊喜的目光注意这视频里的女人,可惜,她好像因为疼痛晕了过去,并没有发出持续的喊声。 啧啧啧…真是令人不爽的女人! “叫阿,贱人,怎么不喊了!呵呵呵,这个地方,你喊的再大声,有谁能找到你呢!”萨琳娜狠狠地将红色指甲油刷子打在桌面上,那艳丽的红色和楚可昕肩头的红色颜色竟有极大的类似!刺激着萨琳娜那一根已经崩塌掉的神经。 视频里的魔术师蹲在地上,用手将楚可昕的胶布再封好,不让她发出一丁点刺激耳膜的声音。他又脱下自己的西装,摸了摸楚可昕白皙的脸蛋,歪着脸说,“下次不许突然醒来,你不知道睡美人都是被王子吻醒的么?小淘气。” 继而他歪着嘴角,冲着楚可昕一个劲的傻笑,在这荒无人烟的废墟之地,格外的令人后背发凉! 一直在房间里不说话的罗伊从背后走了出来,脸上露出一抹优雅的笑容,“这个人不错吧,我从加利福尼亚的神经病医院带出来的,据说有三个人格,可惜他本体人格已经被杀死了,剩下的两个人格一个有暴力倾向,一个是虐待狂!” “你看看这个。”罗伊拿过来一粒小小定位仪,“看到没有,他虽然神经病,但是他非常谨慎,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 萨琳娜拿过那枚定位仪,狠狠地砸到地上,“这个贱人!”她的眼神凶狠又愤怒。 “发现的时候,我们到哪里了!有没有可能被祈爵发现!” “没可能,你没细细看,我将定位转移到了北边,这个时候,他们应该都在哪里查吧。” 萨琳娜精致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提,“做的好,哥哥,你说我应该要怎么感谢你呢!” “我希望你能拿到很多很多的股份给我。”罗伊低着头,优雅地从她的耳畔轻轻说出这样一句话。明明两个人都长得极其精致的脸蛋,但是他们给人的感觉是那么阴暗。 “股份?”萨琳娜对着自己的指甲吹了一口气,阴测地笑了一声,“好简单的小事情。等我将这个视频做出来,发给祈爵看,谅他也不敢不拿出来。只是可惜了,”萨琳娜寇色的指甲指了指电脑屏幕,“那么好的一个变态,应该把楚可昕的四个孩子也拿过来的,让他们也好好感受一下这种感觉。” “行了,能当着祈爵的面将楚可昕弄出来,已经花了不少的心力和精神,再弄出他的孩子,我们会露出痕迹的。” “可我就是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发狂的萨琳娜歇斯底里的喊了起来,那双昔日漂亮美丽的蓝色眼睛,如今真是可怖极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你将光碟制造出来,然后立即给祈爵看!让他也尝尝撕心裂肺的疼,哦,不,这还不够!” “你去哪里?” “你没看到那个贱人晕过去了么?我要去把她弄醒!再好好的折磨她,不然素材不够多!” “喂,你别去!”罗伊想要拉住萨琳娜。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营救(一) 萨琳娜才不管罗伊说的,大步走到外面去。 此时,那个变态魔术师不知道去哪里了,只剩下楚可昕一个人在垃圾场里。楚可昕精致的妆容已经花了,身上全是沾染了湿漉的,肮脏的水分。 四肢被人困成一团无法动弹,露在外面白皙的肌肤多处破损,可见那变态并不怜香惜玉,是将她整个人拖着进来的。 萨琳娜就这样居高临下的近距离看她,比砸视频里看到的还要惨。 她伸出一双手,戳了戳楚可昕的脸蛋,“祈爵,不是最喜欢你这张脸吗,那我就将它给画花,好不好啊!” 萨琳娜一双冰冷的眼睛就像是发现了猎物一样的惊喜,她手上拿着一把放在地上的刀,真正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又觉得楚可昕闭着眼睛的样子叫她很不爽。 她就像听听楚可昕的声音,喊得撕心裂肺的那种。她继而抿着唇,微微一笑,将身边准备好的冷水抬起来,全数倒在楚可昕的身上。 一个激灵,肩膀上传来强烈的疼痛感!周身都湿透了,冰冷的可怕。 楚可昕抬起头,看到萨琳娜站在她的面前,黑暗里,她的脸变得格外的扭曲。 “你醒啦,行了就好啦,我们来玩游戏吧。”萨琳娜伸手将她嘴上的胶布给撕开了,楚可昕剧烈的挣扎起来。 就在萨琳娜要将手上的刀划到楚可昕脸上的时候,楚可昕用力并着脚高高抬起,踢到了萨琳娜。她手中的刀,距离楚可昕不足几厘米的地方掉落,从脖颈处滑落,勾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贱人!”萨琳娜滑到在地上,人却挺直腰,伸手给了楚可昕一个耳光,“你居然敢踢我,到了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敢踢我!” 萨琳娜抓住楚可昕的头,疯狂的将她的脸安到地上,重重地敲击在地面上。肮脏的地方到处都是细小的垃圾,一不小心就会刺伤,更何况是这样直挺挺的撞击下去。 楚可昕已经疼到了无法窒息的程度,到了这个时候,她连想哭想喊都喊不出来,只能无声的接受萨琳娜的虐待。 “你和祈爵都是虚伪自私的人,仗着有一个什么都有的祈氏,就将别人都踩在脚底下。你说哪怕是不爱的,为什么要引我入这个局?说给我的股份,到最后都没有签字,我堂堂希尔顿小姐,却被你们害得要进监狱,简直就像一个笑话!”萨琳娜手中拿着刀,随着她的笑声一颤一颤。 可她笑着笑着又哭了,“我爱他,我只是爱他。他的病为什么要好起来,一起走到时间的尽头不好么,为什么要去康复,为什么还要和你在一起,为什么他的选择永远都不会是我呢!”她的口气里透着强烈的不甘和阴冷,“既然,你们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你现在所受的一切都是你们这对狗男女应该得到的。” “我要让你和祈爵为你们对我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她刚想再说些什么话,人就被罗伊带着,拉回了房间里。 “你做什么,我正在教训那个女人!”萨琳娜盯着罗伊的眼睛,“哥哥,你是不是也非常喜欢这个女人,很舍不得看到她受伤的样子?所以才拦着我?” “我.....” “呵呵,果然是个贱人,连哥哥你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了。”萨琳娜转过眼眸,全是鄙夷之色,“哥哥你既然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就答应你,要是我折腾高兴了,她还活着,你也喜欢的那个面目全非的样子,那我就将她送给你好了。” 罗伊皱着眉,一想到被画花的女人,血淋淋的样子,还有什么兴致,他摆了摆手,“我是在救你。”他伸手拿过桌子上的红酒抿了一口,“那个神经病只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你出去,也会激起他的占有欲和实施暴虐的欲望。我刚才看他已经回来了,要是被他发现,你就死定了。” “啧啧,真是个变态!” “当然,即便你是给他下命令的主人,若是他有了兴致,也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我去!”萨琳娜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但是听了罗伊的话也是乖乖的在位子上坐了下来,仔细看着电脑视频上的人。 楚可昕听见不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知道是那个变态回来了。但她如今什么办法也没有了,她摸到自己身上的那个定位仪不见了,也不知道祈爵能不能找到她。 楚可昕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闭上眼睛,不要说话。因为这个变态刚才看到她醒过来,非常不高兴。她要努力,撑着自己,让自己能熬过去,只有为祈爵争取到时间,她才有可能活着离开。 萨琳娜坐在电脑前,整理视频剪辑。 摄像头下,楚可昕一边的脸肿的厉害,全身都是被萨琳娜用水打湿,湿漉漉的,看起来非常冷。她特地将镜头放到魔术师将刀砍到楚可昕肩膀那个地方,摄像头放大了,特写。即便没有任何的音效和声音,但是那个场景看的也能让人后背生寒。 但是还是不够的,萨琳娜又将她的脸蛋被画花的地方也给了特写。娇嫩的美人儿就像是一朵快枯萎的花儿。 没有一点能挣扎的可能性,就像是一个残破的洋娃娃,被人无所欲为的伤害。 整个剪辑就是一个暴虐者的虐待过程。萨琳娜兴奋地低笑了一声,“真是太棒了!” “哥哥,麻烦你把这份资料传到祈爵的手机上吧。天啊,我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祈爵的表情了呢。” “你这样不行。”罗伊将镜头里面凡是出现背后场景的,全部切除掉,只留下非常多模糊的背景。 萨琳娜点了点头,很赞成他的做法。在处理完全部之后,她又在最后的视频里刻录下一段话:从现在开始准备好祈氏集团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到时候会问你拿。若是没有,抱歉了,我要从你的女人上天堂啦。当然,我不会让她那么轻易的死去,知道血液一点一点从身体里流失的感觉么?我会让她好好体验一下的。 “好了!完成了。” 楚可昕人昏昏沉沉的,那一桶冷水让她全身都湿透了,可是萨琳娜太狠心,居然在水里放了盐,伤口越发疼痛起来。 她不敢动也不敢睁开眼睛更不敢发出一点点的声音,就怕那个变态魔术师又被踩到那根尾巴,爆发起来。 她听到周围的声音渐渐轻了,觉得也许变态也会累,跑到什么地方休息去了。所以她缓缓睁开一点点眼睛,想要看看周围什么情况。 周遭一片黑暗,没有人影也没有声音。但楚可昕知道,萨琳娜一定在某个小角落里,默默观察着她的动作。 楚可昕睁开眼睛,周围除了垃圾还是垃圾。 但, 突然间她的眼睛一亮,看到了一只破旧的手机,款式很老,但是她知道这种手机,特别耐摔。她必须要把自己的方位告诉祈爵。 她假装半眯着眼睛,手默默地伸向垃圾堆里,慢慢地伸向那一部手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她望着周遭的的环境,只觉得自己的那一根神经快要崩到一根弦上。她沉住气,一点一点的接近那一只手机。她只要这次机会,若是让萨琳娜发现了,那么她一定再也没有机会了。 终于,她摸到了那只手机。粗重的呼吸好像就回荡在自己的耳畔,一声一声。她狠狠咽下了一口,不敢将那只手机拿出来。 她仔细看了一眼周遭,观察到在很远的地方有一个红色的灯,那个就是摄像机吧。 楚可昕垂下眼眸,想到有一次,呱呱对这种手机很感兴趣,将很多不同类型的手机都进行分解再重新组装。她偷偷开机,感觉到背后有隐约的光线露出来了。太幸运,有电,只要有电就好! 她不能让光线在黑暗里透露出来,后续的工作只能纯凭借着自己对这款手机的了解,按下求救电话。 楚可昕垂下眼眸,头顶上湿漉的头发滴答滴答的往下落。 她发了一个SOS,下面是QR。 再将手机接通了电话。 突然间,黑暗里那顿顿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有什么东西拖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音。 楚可昕立即偏过头,假装沉睡的模样。 那个魔术师似乎对如此乖巧的楚可昕很喜欢,并没有拿起武器对付她,反而看到她苍白的脸色,觉得她可能很冷,给了她一件衣服。 因为这件衣服的遮盖,楚可昕藏在垃圾里的手机,越发不会被发现了。 萨琳娜看到那个魔术师这个样子,火气很大,“你找的这个是什么东西,不是说是精神分裂么!不会也是看上这个贱人了吧!她为什么这么能勾引人!” 罗伊脸色严肃,“别在意这种事情了,现在祈爵已经收到了短信,我们现在的重点是祈爵。” “凭什么,我要的就是她被狠狠折磨死,祈爵被狠狠折磨死,我就开心了。别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不解气,自己站起来走到外面去教训楚可昕。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三:营救(二) 萨琳娜走到外面,生气地拎起楚可昕的头发,狠狠地将她往垃圾堆里扔进去。楚可昕能感受到自己的脸与那些肮脏的东西紧紧贴合在一起,那些浓烈的味道,让人忍不住呕吐起来。 因为动作太大,她整个人都甩倒在地,身上的披着的衣服也掉了,紧紧抓在背后的手机露了出来。 萨琳娜立马极看到了那隐藏在后面的光! 她伸手抓住她的头发,狠狠一拉,直接扔在地面上,她蹲下身子,扯过楚可昕紧紧握着的手机,看到上面倒是没有什么东西,但是她还是火大地将那手机挖掉电板扔在楚可昕的脸上,“你这个贱人,你以为拿一个手机给外面发信息,你就能出去了?呵呵,这附近全是屏蔽器,别说是这一只破烂手机,就算是你身上的定位仪也是发不出现消息的。”她拍了拍她的脸蛋,“我还没有折磨透你呢,想要逃走,你做梦去吧!” “你怎么不说话呢,平时不是很能说会道么?” “萨琳娜,你就算把我杀了,祈爵也不可能爱上你这样的魔鬼。” 萨琳娜纤细的指甲涂得艳丽十足,她抿着嘴笑,“我到这个时候还会奢想要他爱我么?楚可昕,我现在是要现弄死你,再弄死他!你们不是想要做夫妻恩恩爱爱两相宜么?我会成全你们的。等你们两个人死了以后,我就把你们泡在福尔马林里,装进一个容器里,天天看着你们。最后再把你们的裸~体捐赠给博物馆,天天有人来看你们两人的裸~体,怎么样!呵呵,呵呵呵.......” 寂静的夜里只有萨琳娜那可怖的笑声不断在回荡。 “你以为祈爵会来救你么?你知道么,我把虐待你的视频剪辑好了发给祈爵了。和他说我要百分之六十的股份我就放过你。”他阴森森一笑,“可你猜怎么着,你最爱最爱的那个男人啊,害怕了吧,到现在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她用脚踩着楚可昕的侧脸上,“你说说,你这个女人有什么用。真的要拿去你换点东西的时候一点都不值钱,还不值祈氏的百分之六十。我告诉你,你是不可能出去了,你啊,就永远留在这里陪我玩吧。” 楚可昕蓦然睁大眼睛,原来,她要的不止是她和祈爵被困,还有祈氏的股票。 只是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再令人有思考的余地。破晓的黎明划开半边天空,露出鱼肚的白。拖沓的声音由远及近的响起,比先前还要沉重。 楚可昕心里升起一股子寒意,想到那个魔术师当着她的面分肢了一只狗之后,她如今满脑子都是那狗头滚动的样子。 萨琳娜的动作并没有减缓,她还是重重的在楚可昕身上又拧又大,白皙肌肤外留下了好多青紫。 楚可昕手脚早就冰凉,既然能找来这个一个变态,他们自然是早就想好要让这个人如何折磨她的心脏。她不能输,不能怕。 她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那个魔术师在暗淡的晨曦里露出一张可笑又滑稽的脸,上面涂满了油墨。他冷笑着端着一碗不知道什么东西,那味道有一股子浓重的味道。 楚可昕这个角度可以看到这个变态脸上的笑容越发丰盛了,狭长的眼角透出阴鸷,“这位小姐姐是哪里来的,长得好漂亮呀。小姐姐,一起吃狗肉么?我煮了一天的狗肉呢。” 萨琳娜脸色变了变,冷笑了一声,“小弟弟,姐姐不爱吃狗肉,你喂给这个姐姐吃吧,她可喜欢吃了。” 楚可昕冷冷地看着萨琳娜。 萨琳娜用力捏着她还没有画花的脸蛋,“是吧,你很喜欢吃狗肉吧。”她蹭到楚可昕的耳后,“我劝你,最好说你喜欢吃,非常喜欢吃。这个人可是从加利福尼亚找来的神经病,会杀人的!” 楚可昕人已经没有力气了,天气本来就冷,她被他们带出来之后还穿着镂空的礼服,又被萨琳娜破了水,身上又那么多伤,她索性不说话,虚弱地躺在地上。 魔术师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楚可昕,见她皮肤上多了好几道并非是自己弄出来的伤口,明显脸色就变了。又听到萨琳娜说,“我不爱吃狗肉,我最讨厌这种东西了,你拿给她吃,全部给她吃好了。” “啊!”萨琳娜一声尖叫,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她无法置信,这个罗伊请来的怪物真是一头怪物,他居然狠心地将她一条白皙的手臂直挺挺地砍了下来。 满是肮脏的垃圾场,所有被唾弃的,被遗弃的,被丢掉的垃圾,混合一只残破的手臂。 男人的嘴角微微上扬,脚步比之前要轻巧很多,像是怕一不小心踩到了稀释珍宝一样。 “你怎么能说,你不爱吃狗肉呢?”他说,“狗狗,很可怜,我一刀一刀,就像刚刚那样对待你一样对待它,然后它死了献上了自己的肉体,完全是为了满足小姐姐们的胃呀,你怎么能不爱吃,你不爱吃,它不是白死了么?” 楚可昕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刚好能看到魔术师光怪陆离的脸。她背后只觉冷汗涔涔冒出,如此血腥暴力的事发生就眼睁睁地发生在她的跟前,倘若不是亲眼所见,楚可昕说什么都不会写相信,这个世界上还能有这样可怖的人存在。 “啊,啊,啊......”萨琳娜撕心裂肺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垃圾场。 罗伊在屏幕上看完这一出,竟也没想要上前去营救萨琳娜。他手中拿着一只点燃的烟,烟圈一个一个散开,他那双狭长的眼角半眯,“不吃点教训,永远不知道哥哥说的话是不是正确的,所以永远都斗不过别人。” 而镜头里,是播放不出一点声音的,但他根据萨琳娜的口型能看出来她说的话,“你为什么不救我?” 他弹了弹烟,“因为你是个麻烦精。” 魔术师拿着筷子,真是太奇怪了,一个外国人,居然能将筷子拿的那么好。 他仔细端详着萨琳娜的眼睛,好像从来没有对她做过什么一样,夹起一块狗肉,对她说,“小姐姐,吃狗肉,不吃我就把你另外一个胳膊也卸下来了噢。” 楚可昕听着他说话的口音,才隐约感觉到,这个人年级并不大,他好像还是个少年。再仔细看他的脸,真是一张少年的脸,眼睛晶晶亮亮,天真无邪的样子。 他将筷子里的狗肉迅速的塞进萨琳娜的嘴巴里,硬生生叫她吃下去。 这怎么吃得下去,那带毛的狗,偏生是被他用这种方式砍死的。不光楚可昕看到了,萨琳娜在视频里也是看的一清二楚的。 魔术师涂画的乱上一片阴冷,“咽下去,吃啊,可好吃了,你怎么不吃。” 萨琳娜不明白为什么罗伊没有出来帮她。但她知道,她要是再惹火这变态,估计她都得跟着楚可昕一起被他折腾死。 所以,她虽然恶心,但是还是忍着失去手臂的疼,硬生生将一块肉给咬了下去,泛着强烈的呕吐感,将那东西给咽下去了。 “这就对了呀。”他嘿嘿嘿一笑,“来,再来一块。”他的筷子又拿了过来。 萨琳娜不死心,为什么就只有她要遭受到这种待遇,明明把他找来是来折磨楚可昕的啊!于是,萨琳娜对着那个魔术师说,“你给她也吃啊,她也饿了,你看她都倒在地上了。”她必须要楚可昕也尝受到这种恶心的滋味。 魔术师眼睛里亮起晶莹的色彩,“睡美人,你醒来了么?” 楚可昕紧紧地闭着眼睛,死都不肯睁开来。 “她还在睡觉,不能吃。你吃吧,这些都给你。” 萨琳娜极其小声地抽了一口气,好像要这样小心地抽好几口气,才能止住自己过于激动的情绪。 “她是装的,你摇一摇她,她就醒来了!”萨琳娜歇斯底里地说。 “闭嘴,你知道什么!在我没有亲吻她的时候,睡美人怎么可能会醒过来呢。” 狗屎!从哪里找来的精神分裂,他就是个脑残,可偏偏她动都不能动一下!萨琳娜狠狠地想!等她带会子回去了,她非要将这个家伙也给一起收拾了! 同一个时间里,某处警局响起一声“滴滴滴”,一个电话号码传递过来一个简讯,“SOS,QR!” 当值的小警察晕晕乎乎,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立马就拨打了过去,可惜那边都没有人接。 警局不乏有淘气的孩子会发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他再三确定那边没有人接电话之后,就没再想管,值班一整晚了,不如再乘机睡一会儿吧。 可紧接着,那个没有接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小警察有些不耐烦地接起那个电话,却听到电话那端虽然依旧没有声音,但是传来一阵又规律的敲打声,似乎在预示着什么东西。 这个警察整个瞌睡都跑了,连忙拿来录音,完整地记录下了这一段音频。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最后一段声音里,敲击声突然消失不见了,乱入了一段女子的声音,而后就挂断了。 正文 第二百七十四:营救(三) “那段录音在哪里,放出来!”祈爵几乎是宠着跑进警局。那警察一愣神,刚准备将手里的录音笔拿出来,祈爵已经先走到他身边拿过录音笔。 一时间,偌大的警局里,那么多人站着,谁都不敢发出一点点声音,全部全神贯注地听着那支录音笔里的声音。 起先是一声“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再后面就像是那位警察听到的一样,乱入了一段女人的声音。 祈爵光听声音就能判断出来,那个女人就是萨琳娜! 果然是她! 楚可昕出了事情之后,祈爵将近期可能对祈氏下手的人全部看察起来,包括本就被警察看住的萨琳娜。当时他派去的人就告诉祈爵,萨琳娜跑了。 祈爵回过神来,将手中的录音紧紧握住,无法想象,当一个人发出那种声音的时候,现场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祈爵颤抖的手将手里的烟熄灭,心头震颤,害怕的无以反复。已经快十二个小时,他地毯式的搜索都找不到楚可昕人在哪里,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而那一份突然而来的视频简直要将他给逼疯了,他哪里还能看清楚可昕的那张脸。 好不容易看见楚可昕转过脸来,祈爵才算看清楚她的左脸,早就血肉模糊,也不知道上面被划了多少道伤口,一张嘴,因为失血过多,那嘴唇简直就像白纸一样,森森的吓人。 祈爵不敢再往下看,但却又没有办法,胸腔里生出无尽的暴怒,生生将面前的桌子都给踢翻了。祈沪在他身边安抚他,告诉他遇上了事情,一定要冷静,楚可昕还等着他去营救,绝对不能自乱阵脚。 祈爵两只手狠狠地插进自己的头发里抓紧,道理他都懂,可有什么办法,他根本没有办法冷静下来,双唇颤抖着问祈沪,“你看看这个地方?能不能从这个视频里看出来,这里究竟是在哪里?” 祈沪接过手机,只望了一眼手机屏幕,就不忍心往下看,但他更不忍心告诉祈爵,只是这样一个场景,怎么可能找出来在什么地方。那个魔术师简直是个丧心病狂的人,只怕楚可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祈爵忍着心里的痛,将视频看到最后。他忽地站起来,对着祈沪说,“先把集团里百分之八十的股票准备好。” 祈爵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都已经猜到是哪个人下的毒手。他的拳头狠狠地一下捶到墙上,冒出了一大串脏话,“别让我抓到这个变态,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楚可昕受过的苦,我全部都让他们再尝一遍!” 可是无奈啊无奈,如今敌人在暗,他们在明,他根本就找不到这些过街老鼠,也不知道他们究竟隐藏了一个下水道下面。 从小在祈氏学到的,就是要的就去抢夺,去谋略。但祈爵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犯下的罪,会全部由楚可昕去承担后果,冤有头债有主,为什么那些人,算账报仇没有找他,楚可昕,那么柔弱,什么都不知道,将她那样折磨,她怎么能受得了… 不知不觉间,祈爵的后背已经湿漉。说到底,他如今有着滔天的势力又怎么样,楚可昕就在他的面前被人掳走,他却没有一点办法,到如今也找不到她,他如今的地位,又有什么用呢? 似乎他们走到现在每一步,都走得异常的艰辛,可是,跌跌撞撞,也到了现在了。 “阿昕…” 祈爵说,“阿昕,再等等,再等等我,不要走的那么快。” 就在这个档口,警局里传来消息,告诉祈爵有一个女子发来求救,结尾是QR,也许有可能是楚可昕。 他跑出去之前用着最后一丝理智和祈沪说,“二哥,股份准备好,还有调查那个魔术师,他一定不是普通的人。看看近期他和谁联系过,速度要快!” 如今,他待在这个警局里,周围没有一个人敢大出一口气。 祈爵脑子快要爆炸,将那支录音笔里面的声音反反复复地听。 突然间,祈爵的脑子出现了清晰的脉络,像是脑子里的每一根筋,都复苏了起来,处处透出一股子顿悟! 他叫人拿来笔,写下楚可昕每一次发出声音的次数。 325874,是一个六位数字。 祈爵终于动了动他几乎直的发僵的后背,努力收起他一发不可收拾的焦虑,认真解读楚可昕留给他的密码。他坚信,他们之间存在着心有灵犀。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首先他想要找出的是一个地方,而楚可昕给出的是一串六位数字,数字与地方之间存在什么联系呢? 祈爵一激动,感觉整个房间里的灯光,都变得稍微温暖了一点,他对着旁边那警察说:“我们英国的邮政编码是六位的!” “啊!”那人还呆呆傻傻间,祈爵已经开始用这六个数字去换算一个地名。 英国的邮编是由三个是字母和三个是数字组成的,那么楚可昕传递过来的,应该是字母的顺序,再加三个数字! “去查,这个地址是什么地方!”祈爵飞快的说,将一串翻译过来的邮政编码交给一个人。 旁边的人拿着纸条就跑去查,“祈少,在郊区!那是一片废弃的工业区,近来刚刚准备重新启动起来,改造。” 那人又说,“可是不可能啊,这个地方我们也反反复复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没可能漏过哪个地方的。” 祈爵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桌面,他的眼睛半眯,回想起视频里放的场景,突然,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事情,一下子坐直! “西郊的垃圾集中处理场呢!那地方有人去搜索过没有!”祈爵的瞳孔骤然收缩,后背渗出一层汗水。 “垃圾场!”谁会想到那地方!“没有......我们......” 话还没有说完,祈爵想都不想就站起身来往外跑。 “祈少!” 祈爵一上车子,祈沪那边就打来了电话,“爵,那人查到了,加尼福利亚的神经病医院出来的人,这人由于极具攻击性,因此被安排进了特殊病房,也不知道是被谁带出来的。但是我根据医院的记录,发现近期罗伊出现在加尼福利亚过,我跟着他的足迹,发现就是这家伙将这个神经病带到英国的。我现在正在往你那里赶过来,找来了能够控住那个神经病的医生。” 祈爵一听祈沪说的,跟司机说,“开快点!”他心里已经着急到不行! “你先别着急,情况并没有你想的那么悲观,他是个病人,所以,只要甜心没有触碰到他的底线,也许他还能保护她。医生说,这个人喜欢待在垃圾场,很奇怪的一个怪癖,但是因此也可以帮我们排除地方了。” “我知道,她肯定在西郊的垃圾场里!”他转过头对着司机说,“再开得快一点!” 黄金七十二小时还没有过去,那一份视频就好像是凶手洋洋得意的作品。他承认,因为这一份视频,他快要崩溃了。 魔术师再将整盘的狗肉都投喂了萨琳娜之后,终于带着满意的笑容走开了。 楚可昕算过他的时间,每一次他离开之后都有长达一小时左右不会回来。她偏过脸,看到在一旁的萨琳娜,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她断了的手臂就在身侧,还有满嘴的血,是那些吃完狗肉留下的。 楚可昕的胃部翻江倒海,垂着眼,叫自己别去看萨琳娜这张脸。 从小到大,萨琳娜虽然偶尔受到父亲的不待见,但也从来没有受过这等委屈,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 她看着身边的楚可昕,她的一生都是因为这个女人才变色那么可怜!被逼着吃狗肉又怎么样,她也会让楚可昕尝尝这个滋味的。 萨琳娜用力站起来,断了的手臂让她疼痛难忍,但是比之什么都捆绑着的楚可昕,肩膀上的伤口也并不比她轻的楚可昕,萨琳娜还是容易逃脱的。 萨琳娜一巴掌打在楚可昕的小脸上,红色的指甲在她脸上又加了一道很长的伤痕,“看着我被折磨,你很开心吧,我真是同情你,就算你没有被折磨又怎么样,到现在祈爵都没有来找你,你以为你的价值比的过祈氏集团么?可怜啊可怜,我看我成全你也行,我就让你和这个变态在一起好了。”萨琳娜蓝色的眼眸里透着浓烈的嫉妒,“好好待在这里享受吧!” 她说完,一只手捂着伤口,艰难的走向房间里。 车子快要驾驶进垃圾场的时候,在垃圾站点的罗伊已经抓拍到了他们的车子,知道了他们已经知道这个地方的事情。 可他的脸上却没有什么害怕的神色,似乎是早就知道了祈爵一定会发现他就在这里。 他站起身来,松了松身子,对着镜头里一脸焦急的祈爵说,“真正的游戏,现在才开始,祈爵,你准备好了么?”他嘴角扬起一抹邪恶的笑容,真像一个从地狱爬上来的魔鬼。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营救(四) 罗伊脚步轻巧,一步一步踩得在地上,细心地躲开地上的垃圾,一路上嘴角噙着半抹微笑,很多人都说,他是女孩心中的白马王子,是骑着骏马的骑士。 是的,从来没有人怀疑,他就是这样的存在,即便身处于肮脏的垃圾堆里,他一身白色的西装依旧干净优雅。 他心不在焉地走向楚可昕,好似只是一场随便的散步罢了,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半眯,似乎是在思考事情。 “咚”一声。 罗伊突然皱了眉,倏地低下头,之只见楚可昕躺在垃圾堆上,受伤的肩膀还在流淌着鲜血。 而他的鞋子,恰好不小心撞在了楚可昕的大腿上。 “哎,不好意思,我没看清这里有人。”罗伊似笑非笑地说,身子半蹲,一只手放在她受伤的手臂上轻轻按了一下,血一下子又冒了出来。 “嘶。”楚可昕忍不住吃痛。 “恭喜你,比起百分之八十的股份,你还是很有作用的。”罗伊的手指松开,用白色的手帕优雅地擦了擦自己的手,“他来救你了。” 木然的楚可昕在听到这个话的时候,眼睛蓦然睁大了。 他,真的来了么..... 人是那么矛盾的动物,在祈爵没有出现的时候,楚可昕心里有点难受,想着他是不是真的因为股份所以放弃自己了。可这个时候听到祈爵要来救她了,她又想着这里的环境和那个变态,心里就忍不住害怕祈爵受伤。 但,罗伊一双蓝色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她看,“可你别想了,你和他都不能离开这个地方。” 楚可昕人很虚弱,沉重地呼吸着,身上的灼烧感让她觉得天旋地转。她吃力地抬起头来,“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当楚可昕在这里看到罗伊的时候,她突然觉察到,这不是萨琳娜单纯的报复,似乎还有别的目的。 若是萨琳娜那个女人的报复,那么如今,她只是会更加残忍的对待自己,然后折磨祈爵,让祈爵妥协或者别的令他们两个人都觉得痛苦的事情。但是很显然,萨琳娜只做了一半,就被罗伊给阻止了,留下了她的命到现在为止。 仿佛罗伊只是利用萨琳娜将祈爵引过来而已? 听了楚可昕的问话,罗伊笑了,“你很聪明。果然是我喜欢的女人。” 罗伊望着她的侧脸,可惜了,被萨琳娜弄成这个样子,否则,他其实不怎么介意,将她收在自己的身边。因为拔掉一只猫的爪子,可比拥有一只温顺的猫有趣多了。 “你是想要用我引来祈爵是么?”楚可昕睁大了眼睛,“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楚可昕发着高烧,她的脑子根本转不过来罗伊打的算盘。但,若是祈爵真的过来了,可见罗伊准备好了东西对付他,那他不是来送死么!她居然还发出了求救短信。 “呵呵,我本来想,这个地方那么隐蔽,祈爵不好找,但是和聪明人玩真的很有意思,你说,这个垃圾站,怎么偏偏你身边就有一只没有用的手机呢?”罗伊欣赏地看着她,“我看到了你发出去的那一段音频,真是有意思极了,仅仅用几个敲打的声音就能让祈爵找到你。” 楚可昕冷漠的回答,“对,所以,即便你有什么手段,爵他也会安然无恙。把你的小计谋都藏好吧,省得丢人现眼。” 罗伊伸手狠狠地又按了一下她受伤的地方,脸上的表情不再温和,“闭嘴!” “怎么,被我说中了?你想要斗过爵,想也不要想,因为根本没有这种可能性。”楚可昕冷笑着,既然是罗伊他早就有所准备,那么在那之前,她都不可能出事。所以,她没什么好怕的! 罗伊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他最讨厌的就是听到别人说他不如祈爵,不如祈爵。他的父亲总是这样和他说,出门在外,也总有人拿他和祈爵做比较。人人都觉得祈爵好,祈爵聪明,他永远都活在他的阴影下。连那么多年以来,唯一心动的女人,也是他的妻子,他真是恨不得立即就杀了祈爵。 罗伊掐住楚可昕的脖子,“很好,很好,我会让你好好感受的,我会让你比祈爵后死,让你看着他是怎么趴在我的脚下当一只狗的!” 楚可昕听得出罗伊声音里的暴怒和妒忌,她没再激怒他,现在她已经完全知道了罗伊的心理了。可是若是手机都是罗伊安排的,可见如今这一场绑架全是在罗伊的算计里面的。她该怎么办,怎么通知祈爵,这里有危险。 罗伊起身,一只手拎着楚可昕就往前拖。本来他也想要怜香惜玉,但是看到楚可昕那一双鄙夷的眼神,他突然就觉得,这个女人可真是太不识时务了。 “我们要转移地点了,从现在开始,尽情享受这个游戏给你们带来的快乐吧!” 楚可昕被他拖着离开,原来她以为当独自面对一个吃狗肉的变态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可现在她错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变态在这里! 楚可昕被他拖着走进了一间房子里,这里比外面要温暖很多。她整个人就像是垃圾一样,被罗伊扔在角落里。 楚可昕横躺在地上,身上的伤口让她没有办法令自己支撑着坐起来。 罗伊果然是个对什么都非常精致的男人,他走进房门首先是将脚下的鞋子换了,接下来,用消毒水好好的清洗了自己的手。 楚可昕看到罗伊望了她一眼,似乎也想将她这个“垃圾”清洗一下。但是想到巨大的工程量,他又放弃了。 他悠闲地放着蓝调歌曲,打开一瓶红酒,晃了晃酒杯,然后将在自己面前的电脑打开,切换到了祈爵他们的那辆车子。 楚可昕蓦然看到祈爵的脸,眼泪一下子没有忍住,落了下来。 果然,他是永远都不会放弃自己的人,他果然来了。 楚可昕瘫痪地躺在地上,若是一切都按着罗伊想的那样子发生,那么她和祈爵还有未来么,难道这一次,他们真的要死在这里了么? 罗伊准备了一下他的面前的设备,开了麦克凤,“祈爵,现在你已经到门口了,现在,你一个人进来,否则,我当场杀了你的小甜心。” 镜头里,祈爵眉头一敛,重瞳,深冷如斯。 “怎么,你好像不相信的样子?” 祈爵脸上藏匿不住的阴兀,目光直直盯向某处,“你让她说话,我听到她的声音,确定是她了,我就进来。” 罗伊冷笑一声,“小可爱,你男人都觉得你已经死了,来确定一下呢,我看他可能是想要是你死了,就能省下那百分之八十的股票了。来吧,你同他说几句,叫他断了这个念头,声音要可怜点,嗲一点。” 罗伊走到楚可昕面前,将麦克风对准楚可昕。 祈爵望着红色摄像头那段,他知道,楚可昕可以看到自己的。 “阿昕.....” “我很好,别担心。” 六个字,像是山那么重,隔着无线电波,缓缓传入了对方的耳膜里,在偌大的垃圾厂里,直击了祈爵的心脏,抹平了他一日来的焦虑与不安。 这一场从开始到如今的爱恋,他们究竟吃了多少苦,只有对方知道。所谓的平平淡淡,如水般的宁静美好对他们来说似乎只是一场镜花水月。 可不管发生什么,不管前方有多少的危险,从选择你的那一刻起,就不会放开你的手,请你,请你,拜托请,为我坚持。 “阿昕,我马上就能来找你了,别害怕,就闭上眼睛,再睁开,我就在面前了。只是一个梦,梦醒来了,这些都是假的。” “好......我没怕,你一直在我身边。”楚可昕喉中哽咽,他每一回都会披荆斩棘地来找自己,从来不会松开自己的手。舍不得她吃苦,舍不得她受累,舍不得看她掉眼泪。 楚可昕嘴角轻颤,有些流溢出来的情绪让她的鼻子酸涩极了,“你别进来,别进来,我知道你爱我,可是孩子还很小......”有些话不必说,已经走了那么长的一段路,对方一个动作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知道.....别哭,我带你一起回家好不好?” “不好,不好....” 罗伊早就烦死楚可昕这幅模样,也生怕祈爵察觉了危险真不肯进来了。他一把抢过麦克风,“呵,祈少,不会是怕了吧,要怕了也行,反正我不介意好好照顾小甜心几天,但是几天之后,我可不敢保证她还是活着的。” 罗伊说完就关了麦克风,只剩下一声极其刺耳的麦声。 祈沪人正好到了垃圾场外,罗伊和祈爵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可如今楚可昕就在里面,祈爵就像被卡住了七寸的蛇,没有任何的办法,“爵,我和你一起进去。” “不要,他一定设置了什么东西,一起进去只会是一起遇上危险。集团和孩子都还要拜托你二哥,我们总要有人还活着。”祈爵侧过身,用力握了一下祈沪的肩膀,“看看这一次有没有好运!”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营救(五) 罗伊在里面听不见他说什么,只怕他不肯进来。他开了耳麦又加了一句,“祈爵,你要是单枪匹马进来,我立即放了楚可昕。” 楚可昕看见罗伊控制的电脑上,另外一个屏幕上有一个场景,有人正站在一边撒下汽油! 天!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罗伊要选在垃圾站,原来,他是想要将他们所有的人都烧死在这一片地方! “不要,祈爵,祈爵你不要进来.....” “贱人!” “唔....”楚可昕的嘴被罗伊捂住,用不知道他用过什么的一块手帕塞进她的嘴里。 楚可昕抑制不住的哭泣起来,想要阻止却没有办法。 “你别伤她!记得说话算话!”祈爵说话狠戾,但楚可昕在罗伊手里,他想要骂他,却不得不忍住心里的火气。 罗伊手冷笑出声,“那你还不赶紧进来,磨磨蹭蹭地在做什么!” 祈爵冲着祈沪示意,支身走进垃圾场里。 罗伊一看到祈爵进门了,好不犹豫地叫外面的人点加快速度洒下汽油。而这厢,祈爵一进门,就遇见了那个伤了楚可昕半边肩膀的魔术师。 那魔术师看到祈爵,眼睛里闪着光亮,端起一盘狗肉,“大哥哥,吃狗肉么,可好吃了,我刚刚喂了小姐姐吃完呢!” 祈爵垂在身侧的手已经吱吱作响,望着这个变态,想起他对楚可昕做的事情,眼睛里就冒出嗜血的杀意! “大哥哥,吃么!” “吃你妈个鬼!”祈爵一把将那狗肉盆子给打翻了,乘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脚就踢上了他的下巴。 那变态见祈爵对他大打出手,心里闪起怒意,“你居然踢掉了我的狗肉!”他心里的愤怒已经到了与无论比的程度,“你去死!”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刀,毫不犹豫地就砍向祈爵。 这种年纪的少年,力气不错,但是并不经打,只是这个人不同,因为是个疯子,身上是不知疲惫的精力。 可如今,祈爵也早就被激怒了,他从小和多少人打斗过,在祈氏受的又是非人的训练,这魔术师一上来,他根本不怕,当下就一脚踢到他的腰侧之后,手擒住他的手,直接将他按倒在地上。 祈爵想到他说的话,喂小姐姐吃狗肉,他脑子里就想到了是楚可昕。再看着旁边的吧一盆子血肉模糊的狗肉,火气越发爆棚,提起他的领子,拳头就像雨点一样,不停地砸在这个变态的身上,直接把他给打懵了。 祈爵将他整个拉起来,直接丢进了垃圾堆里,他的愤怒并没有被排解完,可是当下要去救楚可昕,他没办法再教训他,只等带回出来,再好好的折断他的手臂! 祈爵打的非常有技巧,将这变态打的要爬爬不起来,只能待在垃圾堆里,估计是脚残疾了。 祈爵看了他一眼,就往前面跑,一时间不知道哪里传来一阵非常难闻的味道,像是一些塑料制品燃烧起来的味道!祈爵往外面一看,之间周遭有黑色的烟雾飘飘袅袅地进来。 他心里着急,但是那么大的地方,怎么可能知道楚可昕在哪里。 房间里的罗伊看到祈爵已经进来了,他的嘴角带着残忍的笑容,眼睛都发着亮光。 “祈爵,百分之八十的股票准备好了么?”空荡荡的垃圾站里又响起了声音。 “都准备好了,你要的要求我都满足了,现在能告诉我楚可昕在哪里了吧!”祈爵神色冷峻,火气一直冒着,但是他死死的压抑住了。 罗伊拿出手机给自己的律师打电话,那端果然传来了他想要的答案。罗伊挂了电话,忍不住笑出声来,他默默同祈爵斗争了那么多年,但祈爵从来不把他当成一个对手。仅仅只有他一个人活在祈爵的阴影之下。可如今好了,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祈爵了,而他将会成为别人口中的神话,他将带领着祈氏和希尔顿家族走向更加辉煌的明天。他的名字一定能比祈爵的名字还要响亮! 罗伊指着电脑上的屏幕对着楚可昕笑了笑,“火烧起来了,越烧越大了!” “啧啧啧,多么细皮嫩肉的姑娘,马上就要化成灰烬咯。” “现在是不是无比的后悔,为什么当初跟着的人是祈爵,如果你当初选择跟着我的话,我肯定不会这样对你的,可惜啦。”罗伊低低一笑,拿出胶带纸,将她的嘴巴牢牢的封起来,“嘘,我这是为你好。你就和祈爵一起死吧。你乖乖的哟,别哭了,你看你已经那么丑了,再哭就更丑了。”他拍了拍楚可昕的脸蛋,就站起来。 祈爵低骂一句,环顾四周,发现火势已经越来越旺,可是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楚可昕人在哪里。罗伊那个人渣,都不说话了!果然不能相信他!祈爵心里想着不能坐以待毙,咬着牙,快速往前跑,吸了一口气,用力踢开眼前的铁门,打开门之后却没有看到楚可昕的人影。 这废弃的垃圾站,周遭居然建立了许多的房间,从前应当是什么工业房,到后期被荒废了才做成了垃圾站。但是因为这个原因,也导致加大了祈爵的工作量,只要罗伊不说,他就只能非常盲目的拼着运气去找人。 而他进来之前甚至被要求不带手机,如今,他想要外面的人进来营救都没有办法,火已经阻拦了外面的路,他只有找出楚可昕,再找出另外一条路来。 祈爵俊眸迷起,加快速度打开每一扇门。 罗伊心里曾经的挫败感和愤怒随着祈爵像个傻子一样被他耍得团团转的模样给抹平了,他忍不住对着祈爵说,“祈爵,别着急,我这里有上百个房间,你慢慢找,总能找到的,慢慢来,哈哈哈......” 祈爵大喊一声:“楚可昕,你在哪里?楚可昕?” 罗伊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你喊也没有用,我用绳子把她绑了起来,嘴上封了胶布,就算她听见了,她也喊不出声来的。今天,你们两个人就一起死在这里吧,而且连死都不能死在一块儿,哈哈哈........” 祈爵的手紧紧地握着,青筋曝起,他不知疲倦地踢开眼前一扇一扇的大门。 “祈爵,人就不应该有弱点。你为了她,居然连百分之八十的股份都奉上。都不知道该说你傻还是痴情呢!我可不陪你们玩咯,你慢慢找!我走了!” 罗伊说完话,彻底关闭了麦克风。 祈爵闭上眼睛,已经彻底被罗伊的话给激怒了。 当他再踢开一扇门的时候,他眼中出现了惊喜之色,他看到有人倒在沙发前!是个女人,一定就是楚可昕了! 祈爵慌忙跑到那人面前,把她抱起来。他没看到脸,只看到那只受了伤的手臂如今已经断了! 祈爵心里的怒火一下子爆发了起来,“罗伊!我要杀了你!” 他抱着人就往外面冲,女人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声,头微微一偏,眼睛半睁开,确实蓝色的眼眸。 祈爵低头一看,整个人都僵硬了,手抱着的手都凝固在原地,这哪里是楚可昕的脸! 为什么萨琳娜会晕倒在这里! 祈爵想都没有想,直接将她放在了地上,心里也像是有一把巨大的火在燃烧,他的阿昕在哪里,到底会在哪里! 他心里的火也跟着越烧越旺,沉闷又憋屈着。 火势已经越来越大,垃圾场里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楚可昕额头的汗水越来越多,在罗伊离开之后,她就努力挪到桌子边,打碎了放在桌面上的玻璃杯,用玻璃使劲的隔断手上的绳子。 她看不到外面的火势,但是她感受到有无数的浓烟已经钻进来了。这垃圾场里堆积了各种各样的垃圾,一旦燃放,连那毒气都可能让人死亡。可黑烟越来越浓,偏偏只能有鼻子呼吸,楚可昕感觉到自己都快要窒息了。 她脸上的汗水一滴一滴打落,终于,她听见“刺啦”一声,她手中的绳子断了! 楚可昕掩饰不住的窃喜,连忙挣扎着将自己脚上的绳子也赶紧解开,又赶紧撕开自己嘴上的胶带。想到已经进入火场的祈爵,她无法想象,如果找不到自己,祈爵会怎么样。她如今不能逃走,她要赶紧找到祈爵! 她起身努力支撑自己自己站起来,用尽力气跑到大门口。可是,那门是竟然是一扇特制的铁门,从外面合上就很难从里面打开,而她如今又是这个样子!难道今天真是要死在这里了不成么! 楚可昕已经顾不上所有,即便身上没有办分力气,她也用尽全力去踢门,但是这门太牢固了,始终是纹丝未动的模样。 楚可昕心里已经是慌乱的不行,都已经松开了,怎么还能被一扇门给困住了!她又吃力的往回走,拖着一把椅子过来,可她没法子扛,只好就这样靠着椅子的一点力气,用力地撞向铁门,一下,两下,三下....... 楚可昕脸色惨白,气息不稳,她感受的到外面炙热的火浪,如今也不知道祈爵在哪里,她要怎么办?那个男人就是榆木脑袋,没有见到她,就一直找她,如果错过最佳的逃走时间又该怎么办。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七:逃出生天(一) 豆大的汗水滴答滴答地落在地面上,一下子全都干掉了! 她忍不住想要哭。该怎么办?谁能来救救他们! 楚可昕咬着牙,又用力推了推,可又用什么用,门就是开不了。而她的那双手的手如今已经被染成了黑色,不知道起了多少水泡。 浓烟滚滚,刺鼻又呛声。 楚可昕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也在慢慢的消失,她捂着鼻子,不住的咳嗽。 火势已经渐渐烧到里面来了,她感受头顶上有一层灰土刷刷往下落,她没有办法睁开自己的眼睛。 她眨了眨眼睛,再抬起头时,发现头顶上方还有一道梁已经开始摇摇晃晃,只要再燃烧一会儿,它一定会落下来。 而她现在所处的角度,刚好不偏不倚就在这梁的下方。而它周围的那几根梁也开始摇摇晃晃起来。 楚可昕心里一阵悲痛,这一次,真的是必死无疑了。只是想到祈爵,她的心就好疼好疼。他那样的人,才逃过死亡的追击,难道要为了她,死在这个地方么!他那样的人怎么可以死去! 可,她连自己都救不了,又怎么去救他。 楚可昕忍不住哭喊:“祈爵,你这个傻子,你在哪里,?你别找我了,我已经出不来了.......” 楚可昕想要告诉祈爵,她在哪里,但是她都没有手机。 对了!没有手机,可,这个房间不是还有麦克风么! 楚可昕抬起头,匆忙地走到过去,火势太大了,有一根梁就真的砸了下来,砸中了楚可昕的脚上,她忍着巨大的疼痛,终于拿到了麦克风,打开了设备,索性这东西还没有被烧坏,还能用! 走在垃圾站的祈爵还在撞门,而火势已经越来越大了。 路已经看不清,随处可以听见木头燃烧的声音,以及不断有重物砸下来的声音。 祈爵咳嗽了几声,看了看这个房间里,也没有楚可昕。 火势越来越大,祈爵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不安和恐惧,望着这熊熊火焰只怕来不及该怎么办。 楚可昕看到一个镜头捕捉到了祈爵,他用尽力气撞开一扇门之后,却没有发现要找的人,脸上全然是失望之色。楚可昕从来没有见过祈爵这幅样子,灰头土脸的。一身干净的衬衫也早就被弄脏,连他的脸上都是黑色。 “阿昕,楚可昕——” “爵,我在二楼,你已经上不来了,外面的门锁得也很紧,你走好不好,火越烧越大了!” “阿昕!”眼中总算是闪起了星光,“你别怕,乖乖等着我,我会把你带出去,我们都会活着的。” 谁不想活着呢,可....... 楚可昕心头泛起酸涩,喉中越发哽咽,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她抬起手背擦了擦眼泪,只见那房梁以肉眼可以估计的速度要掉下来。她如今已经没有地方可以躲开,这几根房梁都是连着的,要掉就会一起掉。明明看的见,却要在原地等死,没有一个落脚地地方可以躲避。 害怕是有的,更多的是想祈爵,他只身跑进来营救,却不见得一定能让他和自己都脱身。若他陪着她一起死,她定然恨死自己算了! 房梁上“噼里啪啦”的声音一阵又一阵的响起来,楚可昕看到其中一根房梁猛地砸到地上,发出巨大的声音。楚可昕害怕地一声尖叫,人本能的往后靠。可没有用,她根本来不及躲避,那房梁恰好就将她的一条腿给压住了。 祈爵在麦克风里听到楚可昕的尖叫声,疾跑的脚步顿了顿,“阿昕!” 他冲刺跑到楚可昕说的那扇门前,用力推了推却打不开。 祈爵骂了一声,往后倒退了好几步,一脚提向大门,门被震了好几下,终于是开了。 而此刻,房间里的房梁摇摇欲坠,第二第三根应该同时落地。楚可昕害怕的闭上了眼睛,只怕,这一次是再难逃出生天了。 可就在那么一瞬间,她听见一声闷哼。有人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死死的替她挡下了那着火的房梁。 一声又一声急促的呼吸声,以及夹杂那难以忍住的闷哼声。 楚可昕骤然睁开了眼睛,她就落入一双深邃的、炽热的眼眸里,里面有慌张和害怕。 真是难以理解,堂堂祈少也会有这样的情绪。 “怎么样,你老公英勇吧,千钧一发救下你了!” 楚可昕趴在祈爵的怀里,想笑却笑不出来,“祈爵,你真是讨厌到家了,不是和你说了.......”她眼睛发酸,含了哭音,“叫你别来了!” 祈爵嘴角轻抿,“没有你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别怕,我们能出去的。” 又一声房梁掉落的声音,祈爵看了一眼压在楚可昕腿上的木头,用力将它给移开了。 没有半点迟疑,祈爵蹲在地上,“快,上来,我背你出去。” 楚可昕如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看到祈爵蹲下去的时候,后背的衬衫早就烧破了,连里面都是黑黑的痕迹,定是烧伤了。她咬着唇,再仔细看,可以看到一圈很深很深的伤痕,是被火烧伤的,这得有多疼啊。 如果她就这样趴上去了,碰到那些伤,想想都觉得那伤口会有多疼。 就在楚可昕犹豫着说,她能跑的时候,祈爵一回头,就看到她眼中打转的眼泪。 祈爵伸手将她拉近,只一下,她就被祈爵整个抱起。 熊熊烈火里还能听见祈爵在说:“真是个傻瓜,这个时候还在挂心我疼不疼,有什么比我们现在逃出去更重要么?”他最好轻抿,唇边的梨涡忽现,弯着腰亲吻他的女人。 从前他不信,这辈子能遇上一个连自己命都不要的女人,可他就是遇上了,楚可昕就是这样一个女子,让他着了魔,让他发了疯,所以才会在这样的大火里,依旧奋不顾身的救她。 祈爵想,好在她还好好的,好在那梁掉的时候,他来的及时了,否则,他不敢想会有怎么样的后果。 祈爵背着她快速的穿梭在红色的火苗里。 楚可昕之前的害怕与恐惧,这一刻都消失了,只要在他的怀里,他便是不害怕的。 再次回到楼下,这里的火烧得更加的猛烈了。那些垃圾站的垃圾根本没有分类,什么东西都有,时不时还伴随着小型爆炸。 祈爵已经从最初找不到楚可昕的惊慌失措里镇定下来,脑子快速的思考,“罗伊一开始就将外围的火点燃,可当时他也在这里面,他又是怎么离开的?” “对,直到你开始和那个变态魔术师打斗开始,他才离开的。我觉得一定有别的路。这边的路已经走不了了。”楚可昕快速的回忆,“他也是往外面找个方向走的,我在电脑里还看到过他的身影,他是往......”楚可昕来回的看建筑,但如今很多都已经烧毁了非常难判断,“我只记得那扇门是绿色的。” 祈爵一路过来,踢了无数扇门,如果是绿色的门,那就只有那一扇了。 他敛瞳快走,脚步不停,“我知道你说的那个地方在哪里!” 火势越来越大,从高空上看,可以看到里面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 在外面的人皆是面色凝地看着,有人说:“二少,我们的人已经开始在高空往下抛洒干冰了。”说着,指了指周遭的几个人,“你们几个从这里进去找祈少和少夫人。” “是!” 祈沪眼中充盈着担忧,潭低有一股杀气随着时间的延长变得越来越浓烈。 他斩钉截铁地对旁边的人说,“把罗伊给我找来!我一定要杀了他!” 祈爵瞥眼楚可昕眼底的不安,笑着亲了亲她的侧脸,“别担心,二哥也在外面,看到那么大的火,他会安排人过来救我们的。如果,我们实在找不到地方,就找一个能拖延时间的地方,一定能熬到二哥把我们救出去的。” 楚可昕死死咬着自己的唇,直到听到祈爵这样说了之后,才放下一半的心来。 他们走到了楚可昕看到罗伊消失的地方,楚可昕指着那扇门说,“就是这里了!” 祈爵将楚可昕放下,用力踢开门,那门被撞开之后,果然看到有一条通道是通向外面的。 祈爵正要回去带着楚可昕离开,视线里就出现了一个断了手臂的女人,跌跌撞撞地走到楚可昕面前,“救我,救救我......” 火光之下,萨琳娜早就没有了昔日的美艳动人,她一张苍白的脸,外加乱七八糟的头发,手臂已经断了,这个样子简直令人害怕。她伸出另外一只完好的手,紧紧抓着楚可昕,“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跟你斗了,你帮帮我好不好,我不想被火烧死!” 祈爵大步走过来,将萨琳娜的手甩开。 “爵,爵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也是没有办法,是我哥,是我哥把她抓来的,和我没有关系的啊。你能不能看在我救过你那么多次的份上,帮帮我,给我一条活路啊!” 她作势起身,要去抓住祈爵的手臂。 祈爵立即闪开身子,脸上露出鄙夷之色。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逃出生天(二) 祈爵根本不理会萨琳娜,无视地走过去,将楚可昕抱起来。 可萨琳娜任然不死心,不怕死的还要将一只手伸进来,死死拽住祈爵的裤脚。 “求求你了,爵,你忘了我救过你多少回了么?难道你要见死不救!” 祈爵冷冷看向她,眼眸阴森得发亮,“你是不是忘记了,就在不久之前,你企图杀了我,拿到祈氏集团的股份?你现在凭什么来求我?我没直接将你杀了已经很不错了!” “可是我不是故意的,这些都是罗伊的错,是他蛊惑我的!而我也已经受到最残酷的惩罚了,我是堂堂希尔顿家的小姐,却要锒铛入狱,你看我现在,我的手臂.......我身上发生过那么不公平的事情,这些难道都是我造成的么?这些明明都是你们叠加到我身上的!” “那你应该去怪罗伊,埋怨罗伊,而不是我,他是你哥哥在吗没把你一道儿给带走呢?你知道为什么么?因为你至始至终只是被他利用,是他手里面的一把刀。”祈爵说完,一脚踢开她的手! “祈爵!楚可昕!如果你们今天不将我带走,你们将会一无所有,祈氏百分之八十的股份就会成为我哥哥手中的东西!”她似乎想起了什么,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立即站起来,举起一把枪,“呵呵,甚至不必我哥哥动手,你们再走一步,我就开枪了!”她声音里却还是带着哭音,“我只是想要活着,如果你们不让我活,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他敛瞳,眼神好像是雷雨中的狼一样,迸裂一抹寒光,“那么,我告诉你,你没有机会了!” 只见祈爵嘴角扯开一抹残忍的微笑,莫名让萨琳娜感到毛骨悚然,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她只听到“砰”的一声。 萨琳娜瞪大眼睛,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一下子漫开了一朵红艳艳的血花,这颜色,多像当年她母亲她做的成人礼的礼服,也是那样红那样美。她的身子一点点软下去,瘫倒在地上,背后火光四溅,不知道是什么化学原料在火的作用下又爆出了巨大的声音。 萨琳娜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背影越来越远,终于成了深深的留在了她的眼睛里,再也挪不开。 楚可昕被祈爵抱在怀里,望着倒在地上的萨琳娜,突然间明白了一个词语——死不瞑目! 楚可昕紧紧地抓着祈爵的脖子,“抱歉,又在你面前时杀人了。”祈爵脚步稳健,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宠溺,“不过,往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人能伤害你了。” 祈爵霸道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走出通道。外面,天已经是大亮,无比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有人看到他们两个人出来,惊讶不已,半天之后,才急急忙忙跑去祈沪所在的地方报告好消息。 祈爵的目光与楚可昕相视,他忍不住扬起笑,“我们还活着。” 祈爵抿着唇笑,“没有百分之一百是事情,我绝对不会拿你去冒险。”他猛地低下头狠狠地吻住她的唇,舌尖在她的嘴中,长驱直入,舔~舐着她的甜蜜…… “唔……” 他的吻热烈而霸道,像是要将她融进他的身体里一样,以此来证明,她还好好的。楚可昕如何不知道祈爵是怎么想的,即便身子不适,还是被动地任由他予取予求。 吻着吻着,楚可昕的眼泪就落了下来,“我以为我这一次一定是逃不掉了,火那么大,门是锁了的,腿也被压着了。我以为我再也不能见到你,见到呱呱和三胞胎了.........唔........”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祈爵又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不让她继续往下说。那些过去的都已经过去,往后不会再有这样的危险存在了。 祈沪听到消息,连忙跑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缱绻的画面。 祈爵离了她的唇,望着她肩膀处受伤的地方。血已经凝固了,呈现出褐色,脸上被萨琳娜残忍的划破成难看的样子,脸色苍白的好像一张白纸。祈爵眼底的狠戾越发明显,“你的伤太重了,我们先去医院。” 祈爵小心翼翼地抱着楚可昕上了车子,楚可昕全身的精力都在这一刻释放了出来,终于无所顾忌地睡着了。 而此刻,三大家族会议上,祈氏没有出席,只有希尔顿家和亚当斯家族。 罗伊微笑地坐在位子上,现场还坐了无数的媒体以及各个世家贵族。 “今日是一年一度的家族大会,和往年一样邀请了大家一同参加。”罗伊坐上曾经祈爵的位子代替祈爵说话。 “为什么是他坐在这个位置上,而不是祈爵?” “对啊,祈少呢?” 台下议论纷纷。 罗伊冷笑,看来不管到什么时候,人们都是都爱第一时间想到祈爵,而不是他罗伊!明明他也拥有一样的能力!却永远要排在祈爵的后面。 不过,从今天起,再也没有整个顾虑了,世界上将再也没有祈爵这个人,人们记住的只会是他罗伊的名字。 “各位请安静,”罗伊收起微笑,“我知道大家都很好奇,为什么祈爵不来参加家族大会?这个事情,明天的新闻头条会和大家解释。今天是要告诉大家另外一个事情,那就是祈氏和希尔顿家变为一家,祈氏已将百分之八十的股份交到了我的手上,让我们一起期待祈氏和希尔顿联手之后,璀璨的明天吧。” 古堡里一片哗然! 坐在里面的贵宾成群地聚谈,许多人的脸上都出现了十分严肃的表情。 “这怎么可能?祈氏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怎么会转眼就交给希尔顿家族,况且前日还爆出过那样子的丑闻!希尔顿家的小姐不是还想着将祈爵给杀了么!”有人立即跳出来说,如果祈氏和希尔顿家族一旦合并,不知道会伤到多少人的利益,立马人跳出来了。 “就是啊,而且祈少现在又没有什么疾病,为什么突然间就要将家族与希尔顿家族合并在一起?是不是希尔顿家族想成为领头人想疯了!” “当初祈少就是要把集团交给少奶奶,后来又更换遗嘱,受益人居然是希尔顿小姐,很显然又和从前一个套路!这带血的馒头,罗少,怎么啃得下去!” 罗伊坐在椅子上,手转着手指上的戒指,冷笑一声,他早就预料到今天会出现这样子的状况,所以提前让祈爵录了一份视频并且签署了一份协议。 罗伊拿出那份协议书,拿给众人看,上面清清楚楚的写了祈爵的名字,还盖了祈爵的私人印章,让人不得不相信,这份协议是通过祈爵同意签署的。 一时间,有人看到了最新出来的报道,看见祈爵走进了一家废弃的垃圾站,而那家垃圾站最后被引燃,变成了一片火海,什么东西都没留下,也没有人看到,祈爵再从里面出来过。 全场静默,难道祈爵已经死了! 罗伊目光冷慕地瞥过每一个人,冷冷地勾起了嘴角,“我不知道祈少这个档口出了什么事情,只是这一份协议没有任何的问题,我们是在非常公正公平的情况下签订的。是因为,祈少本身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合适再出任祈氏的总裁,而他和我妹妹之间的爱恨情仇,也不是诸位想的那样,所有背后的故事,今日不放上台面上说。我只问各位还有疑议么?各位还有的话,不妨再看一看这一份视频,这是祈爵亲自录的。” 罗伊身子往后一靠,按下了按钮,屏幕上就出现了祈爵的脸。 罗伊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用一个他喜欢的女人,引诱祈爵上钩,让妹妹折磨,让变态打乱祈爵的思维,到最后,“砰”一把火燃尽,该死的,知道真相的全都死了,彻底得死无对证。即便所有人都怀疑他的动机不纯,用了手段又怎么样。谁敢说一个字! 这个天下是他的,权利的顶峰也是他,这些底下的人能怎么样!谁要是将那只手伸到了他的王座之下,那么抱歉了,他绝对不会有丝毫的心软,他一定会,狠狠地,将那只手给,砍,下,来。 大会上,所有人都看着视频。 视频里,祈爵的眼神依旧如从前那样一般没有一点温度,他开口说,“若是我死了,罗伊就是杀死我的人,若我还活着,罗伊,你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 简简单单几个字,令罗伊微笑的脸当场变得死白!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视频,明明拿到手的视频不是这个!是谁!是谁将它换了! 罗伊一下子就从座位上站起来,他看到台下好多人都在笑,好像在笑话他处心积虑那么久,到最后却是放了这样一个视频,太滑稽了! “都给我闭嘴!”巨大的挫败感和愤怒令罗伊几乎处在爆发的边缘! “我们都看到了,罗少,你究竟对祈少做了什么事情,为什么那百分之八十的股票就到了你的手上!若是祈少真有什么不测!你这就是谋杀!” 正文 第二百七十九:王者荣耀(一) 罗伊面色铁青,眼角闪过怪异,死死盯着那份视频,怎么会出这样的错误!那份真的视频去了哪里了! 罗伊当然没有那么愚蠢会以为那是他自己弄混了,那份视频一定是祈爵早就算计好的,来玩弄他的吧!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他居然这样对自己,果然是祈爵,连死都死了还要算计他!但那又如何! 只有活着的人才能享受权利,死了的免谈! 他处心积虑走到今天,没有一点手段,根本不可能到这个位子,如今决不能功亏一篑。反正,这个大厅里所有的人,他都秘密得调查过每个人的背后的事情。凡赛天堂,是上流圈子里最为有名的应酬场合,只是他们不知道,这幕后的老板是他,更不知道,他在房间里都装有摄像头,这些人的秘密他全部知道。若是在场的谁将看到的视频说出去,那等着他的只能是灭顶之灾! 罗伊五指握拢,眸底一片冰凉。他招了招手,喊了几个保镖上来,对着他们耳语了几句之后,几个人立即行动起来,不一会儿,在场所有的人手中都多了一份“不能说的秘密”。 在场好几个人看到手中的秘密,都吓得说不出话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怎么样去反驳罗伊今天的所作所为。 罗伊盛气凌人的掠过每一个人,“请大家告诉我,今天看到的这个视频是不是一场闹剧!” 现场无人反驳。 “我就不追究是谁把这样的视频替换走了,总之,我很不开心,很不开心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一不开心,我就喜欢,把一些秘密说出去。” 祈沪在大厅外看到罗伊说的话,真是觉得罗伊为此一定准备老了很久,才可能将每一个细节都算计到,即便出了问题,也有解决方案。 祈沪问,“你要出去了吗?” “不,再看看他还有什么花招。”祈爵抿着嘴笑。 罗伊又开始神情自若的坐在椅子上,“如今,科技手段实在太高明,连一个视频都能模仿的那么真那么像了。” 言外之意,就是这个视频是假的。 祈爵不禁觉得好笑,发现罗伊真的很有本事,能将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 同样坐的位置亚当斯实在受不了这种威胁,他沉下脸说,“你别太过分。” 罗伊笑了笑,唇边嘲讽的弧度越来越大,一双手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叔叔,你是多正直的人呀,可我不曾想到,原来你还做过这样的事情。要是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现在的位置,是杀自己的亲生哥哥才得到的,你觉得,你的名声会比我好的更多一点吗?” 亚当斯脸色一片苍白。 罗伊继续在他耳边低声说,“其实说我还知道你的秘密,我知道,你那掌上明珠,并非是和现在的正室夫人所生,而是您和您的嫂子生的。” 几句话,就切中了亚当斯的命脉,整个古堡里,哪里还有人敢上前去质疑罗伊。 罗伊对于现在这个局面非常满意,他修长的双腿翘起其中一条,悠闲自在,“那么现在告诉我,是我杀了祈爵吗?谁有证据说,这是一起谋杀?” 没有一个人敢应答。 就在罗伊得意之际,现场响起了“啪啪啪啪”的掌声。 有人推开了关起来的大门。 一身黑色手工西服的男子从人群中大步走来,漆黑短促的头发,镌刻完美五官,一双凉薄的唇带着似有似无地嘲讽笑意,一份专属于祈爵的张扬和霸道。 所有人都惊呆了,在这一刻看到祈爵了,就好像看到了王者和希望归来。 罗伊的目光咻然变得森寒,他居然没有死了,他怎么还能回来! 祈爵讳莫如深地勾勒嘴角,“那么,我本人站在这里,告诉所有人,你谋杀我的事实,你觉得能是证据吗?”他眼中邪肆又魅惑,可罗伊在里面,更多的是看到了嘲弄、讥诮、阴戾… “太可怕了,某些人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居然还想要杀人灭口,还是文明的年代吗!况且还发生在我们贵族圈子里!” “没错,真是为了金钱把人性都搭进去了?” “今天,若不是祈少出现,我们定然都被这个人皮禽兽给欺骗了!希尔顿家的,你们必须给出一个说法,把我们都当成什么了!” …… 像是全都说好了一样,所有人都情绪激动地将矛盾头直指罗伊。 现场被邀请的媒体虽然都是罗伊安排的,但是记者本能的嗅觉使得他们也兴奋的拍照! 罗伊彻底被激怒,手指握得紧紧的,几乎可以看到上面爆起的青筋,一口憋闷的气被憋在心里开不了口! 祈爵冷笑一声,他太早将底牌亮出来了,用所有人的秘密去维护自己的地位,一旦有机会反扑,谁都会想要弄死他! 树敌无数,若没有一身坚硬的铠甲,那会成为什么? 显而易见,会成为一只刺猬。可惜,是一只人造的刺猬,所有的人扎入一根利刺做成的人头刺猬! “你们凭什么说我!你们在场地,有多少人做的事情是比我干净的!玩幼女!杀兄弟!你们以为你们高尚?比起你们,我可比你们干干净净的多了!” 大厅里一时间鸦雀无声。 祈爵嘴角噙着冷笑,这就是所谓的贵族圈,上流社会,呵呵。 “我,不想启动我第三个计划,但,既然你们都那么不识抬举,那可以啊,那么,这个地方,今天一个人都别出去了!”他的语气狂妄到极致,不一会子,就有一大波持枪的人跑进来,将所有的人团团围住。 所有人脸色大变,本以为只要祈爵在了,什么事情都好办了,可谁能想到,这是一场鸿门宴! 看着周遭跑进来的人,大家的脸色紧张到不行,有人立即拿出手机想要报警,可手机信号已经被屏蔽了。 场上,惟独只有祈爵的脸色一点都没有变。 罗伊笑容阴寒,“祈爵,既然大火烧不死你,那子弹呢,我这一回非要亲眼看着你死了,再离开!” 祈爵挑高了眉,嘴角噙着嘲讽,“那我告诉你,不可能!” 祈爵指着持枪的那批人说,“你在里面,可能还没有收到通知,就在你大放厥词的时候,外面已经开战了,你不会都不记得你的人穿的是什么衣服吧,能进来这里面的,都是我的人。你的人就跟你一样,太不经打,都被收拾干净了。” 祈爵修长的手重重地拍着他的肩,“你没有发现,从头到尾,祈沪都没有出现吗!” 他嘴角抿成寒冷的弧度,眼锋戾气越发盛了,“你这辈子,都赢不了我,你,永远是被我踩在脚底下的人!” 祈爵想都不想,上去就是一拳头打在他的鼻梁上,血瞬间就出来了。 他想到楚可昕在垃圾站历遭受的一切,就恨不得将这个人剁碎了喂狗! 罗伊在一波又一波的打击之下,终于崩溃了!为什么,他苦心孤诣的走到今天,还是没有用!还是被祈爵都破坏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是不如祈爵! 祈爵一拳头再再招呼过去,罗伊整个人都被打倒在地上,嘴里吐出鲜血,帕都爬不起来,好像整个人都被抽干了一样。 现场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帮忙拉开的,巴不得罗伊就这样死去! 祈爵一条腿跨在络绎的身上,狠狠踩在他白色的西装上,留下一个可笑的脚印,居高望向趴在地上的罗伊,“loser,一辈子都成功不了的失败者!恭喜你,达成成就!” 罗伊死咬着唇,生生咽下这一份屈辱! “把他带去祈氏城堡!” 祈爵说完,目光瞅向周遭的人,“祈少的继承者智慧是我的妻子楚可昕的孩子,别无第二种可能性。” 这一场三大家族大会,最后在祈爵的铁血手段下结束,这一场带着各种丑闻的大会,最后只有一个人流血。 祈爵目光森然地望着那一群被罗伊找来的媒体。 “我希望明天的新闻稿,只有一条内容,那就是希尔顿家长子罗伊,企图制造一场火灾杀死祈氏总裁,伪造签字,谋取祈少股份!别的字,我一个都不想看到,听明白了吗?” 现场媒体快速拍照和记录下稿子。 他转过身走上属于他的专属王座。"我明白在座的有许多长辈今天受到惊吓了,没有关系,都过去了。”他手指屈起,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 可那些被罗伊挖掘出来的秘密再也不会是秘密,祈氏会好好收藏一份起来,用他的方式,一点一点揭露。 在他的眼里,沉淀起了年少时候的轻狂、张扬,那一份曾经的霸道也随着时间和人情的世故,打磨成变通的模样。 “家族会议会再找时间召开,今天的这一场会议里,也许罗伊说对了其中的一点。”祈爵的唇角微微上扬,“希尔顿和祈氏家族合并于一体,往后,欧洲大陆上,只有一个祈氏家族,它将会更加光明、璀璨!” 正文 二百八十章:王者荣耀(二) 楚可昕蓦然睁开一双眼睛,一颗心差点停止了跳动。她转过身,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小心翼翼地放着一双手,将她搂在怀抱里,周身都是被温暖所覆盖的柔软被子,带着祈氏古堡里特有的熏香,让人有一种舒适与放松。 不过只是一天罢了,再回来的时候,觉得像是隔了好久好久。她伸出手抚摸上祈爵睡着的容颜,有一种分外的安心。 祈爵也是刚进来,并没有睡得多深,楚可昕伸手触碰了下,他就立刻睁开了眼睛,一双漆黑的眼眸在黑暗里亮亮的。 “怎么不多睡会儿。”男人的嗓音充满了磁性。 楚可昕只记得自己从垃圾场出来上了车之后就晕过去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了家,更不知道身上的伤口是什么时候清理干净的。应该是睡了好久好久了。 她的脸颊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如今完好的一边红扑扑像个苹果一样。 祈爵一双手圈着楚可昕,低头吻住了楚可昕的唇。 舌尖探进口腔,楚可昕能感受到来自祈爵急促的呼吸,压着她的胸膛起伏不断,温热的气息不断在脸颊边萦绕。 祈爵伸手探进她的睡衣里,手掌顺着光滑的肌肤不断往下流转。 忽地,楚可昕低低一声吃痛,祈爵菜抬起一双迷乱的眼眸,“怎么了?” 楚可昕咬着唇,“有点疼。” 祈爵起身打开灯,弯下腰,打开楚可昕的衣服,只见那身上好几道伤口,尤其肩膀上的特别严重。 祈爵抱着楚可昕的时候就很有感觉,一眼睁开看着她红红的脸,有些欲~望就难以克制,这一下忘了楚可昕还受着伤的事情。 楚可昕撑着自己起来,祈爵忙用手搂住她的腰,“别动了,你这几天要什么就和我说,等身上的伤养好了再下床。”他说着,将医生留下来的消炎药放到楚可昕的嘴边,“把药吃了吧。” “我想翻个身躺会,这样有点难受。” “我帮你。”他抱起楚可昕,让她找了个舒适的位子躺着。 楚可昕偏过头,闷闷地说,“萨琳娜死了。” “她早该死了。” “那罗伊抓到了么?” “抓到了。”他伸手看了她的伤口,血又有溢出来的样子,他伸手拿过身边的热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掉。 “唉。”她叹息了一口气。 祈爵神色凝着,皱了皱眉,“你别管这些事情,剩下的我会处理好的。”他搂住楚可昕的腰,“你别劝我放过他们之类的,你知道,不可能。” “我没有这样想,我才没有那么圣母,我只是觉得,好多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楚伊伊也好,肖炎轲也好,到如今的萨琳娜和罗伊。我一开始被关起来的时候,我确实好讨厌萨琳娜,但看到萨琳娜死了,我心里也没有什么释怀和开心。” “人各有命,没有人逼着他们做出这样的决定。”他躺在楚可昕身边,“你快快好起来,我过几天带你出去散散心。” “去哪里?” “秘密。” 祈爵说不让她下床,果真就不让她下床了。这几天,他甚至把办公都移动到了他们房间里,每天守着她,吃饭是亲自喂的,洗澡是亲自洗的,上个卫生都是抱着她去的。 若是他人不在,那也会让罗恩在身边站着帮忙。 一个月的时间,楚可昕身上的伤口在所有人的精心呵护下,快速的愈合,肌肤慢慢呈现出新生肌肤粉色的颜色。 楚可昕在收到祈爵无微不至的呵护之下也见识到了祈爵的另外一面。 英国的报纸上流传着一张照片,曾经在社交圈出了名的儒雅贵公子罗伊居然被查出来得了神经病。因此,他犯下的纵火罪和杀人罪并没有给他判处死刑,而是将他送到了一家神经病医院里。 楚可昕看着那份报纸百思不得其解,按照祈氏的权利和地位,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的放过罗伊,甚至让他逃过牢狱之灾。 直到再一个月后,当她被祈爵允许出门走动的时候,她终于知道了罗伊的去了哪里?也就在那一刻,楚可昕真正体会到了,旁人眼中嗜血,狠戾,做事不顾后果的祈爵是怎么样子的。 他将罗伊送去的是当初魔术师的那家神经病医院。那是一家出了名的有许多暴戾神经病患者的地方。 他将罗伊送进去之后,并没有让罗伊和这些疯子隔离开来,而是让他每一天都面对那一群神经病。他们当中不乏有和魔术师一样的人,残忍可怕的令人发指。 罗伊在里面呆了没有几天就被逼得自杀了。 可惜,被发现的很及时,有人二十四小时监控着他。一发现这个事情,就立即有人上去营救。等治疗好了之后,又是新一轮的面对无数个变态的生活。 想死却死不了,这就是祈爵给他安排的人生。 罗伊直到那一刻才理解,他离开去精神医院的那一天,祈爵噙着笑对他说,“你在楚可昕身上做过的事情,我现在一分一厘的要开始讨还回来了。”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 楚可昕闭上了眼睛,突然不想再去理会那些人往后的人生。她周围的人,走的走,死的死,都已经与她无关。剩下的孰是孰非,是不是太过于残忍,对她来说,都已经过去了。 楚可昕下楼的时候祈爵正好进来,看到楚可昕往楼下走,便上去搂着她的肩膀。他望了一眼楚可昕的侧脸,伤疤都恢复的很好,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到有受伤过的痕迹。 祈爵看到她如今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在集团一天的疲惫的心情也全部冲刷掉了。 他对着楚可昕说,“阿昕,我之前说要带你一起出去的,我看明天呱呱也放假了,我们一起出去吧,再带上三包胎,我们从来没有一家五口一起出门过。” “要去哪里?我要带什么东西么?” 祈爵吻了吻她的侧脸,“你什么都不用带,带上一个好的心情就好了。” 隔天一大早,祈爵就带着楚可昕和孩子浩浩荡荡出门了。 也不知道要去的地方是哪里,是出国还是不出国,祈爵完全没有透露一点风声,将神秘感藏得好好的。 车子一路西行,一条大通道一直往前开,总有一种要到天涯海角的感觉。 楚可昕靠在祈爵身上,看着窗外的海边大道,心情也跟着无比的雀跃。她闻着海风的味道,听着呱呱和祈爵说,“爹地,这里好美,感觉到了尽头就会出现一座巨大的城堡一样。” 祈爵浅笑,“满足你这个愿望。” 楚可昕就笑,她却是想到了海子的一句话,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车子一路开,终于,在道路的尽头,真的像呱呱说的那样,出现了一座超级大的城堡。只是这个城堡可和祈氏的城堡不一样。这个城堡是粉色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和城堡一样大的小熊! 呱呱和三胞胎的眼睛都亮了。 楚可昕转过头看着祈爵,男人嘴角上扬,漆黑的眼眸专注又深情。 “爹地!好棒啊!”呱呱兴奋地叫了起来。 他从车上下来之后,直接就往里面跑。楚可昕在身后笑着说,“慢一点,别摔倒了。” 游乐园里异常的热闹,有拿着棉花糖四处走的熊本熊,有装扮成小黄鸭的在四处分糖果,还有好多好多HelloKitty猫穿着可爱的制服在门口招呼大家的。 呱呱问熊熊拿了棉花糖,开心得不行,小跑着就拿给小未央,“妹妹吃糖。” 楚可昕扑哧一声笑,“呱呱,妹妹太小,不吃糖。” 他们越往里面走,发现好玩的东西越多。祈爵在这里建立起了一个孩子的帝国。有好多游戏,都是呱呱特别喜欢的,海盗船,极限跳楼机,冲击冒险岛....... 楚可昕胆子小,遇上高空游戏都跑得远远的,呱呱就只好缠着祈爵一直玩。 楚可昕望着周遭的一切,心里满满的全身感动。 她抱着女儿坐上旋转木马的时候,细心的发现,在每一个小木马上,都雕刻着他们一家人的名字缩写。望着这一座摩天建筑,可想而知,这个地方祈爵早就选好了,也早就开始动工了。 一家五口坐在HelloKitty的主题餐厅里用餐,祈爵和她说,“女孩子应该会喜欢粉粉的东西,以后可以把她的房间也打扮成这个样子。” 楚可昕的身子偎依在男人的身上,“她肯定会喜欢。”她抬起头笑着问,“什么时候建的,为什么会想建这样一个游乐园?” “那个时候生病严重,逼着呱呱做不喜欢的事情。看着他说坏爹地的同时,却还是乖巧的从学校离开,去接受超过他这个年纪的知识与责任。我当时心里很难受,就想着,能不能找一个方法,可以在日后弥补他缺失的童年。也想为三胞胎做一个乐园,即便他们没有父亲,我也希望他们能过的开心和快乐。” 楚可昕眼中含着眼泪,想到那段时间里,祈爵承受的一切,鼻子就很酸涩。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一:结婚纪念日(一) “越到后面,越想活着看我们的孩子长大。索性,手里的运气没有用完,能陪你们一起来这个地方。” 楚可昕靠着祈爵,眼泪一直往下掉。活了那么多年,遇到了祈爵才知道什么叫被珍视和疼惜。 祈爵握住她的手,“哭什么?最困难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剩下的都是幸福美好的日子。” “嗯。” 远处,呱呱从百米高的架子上开着车欢呼,“呼啦”一声冲到最下面。笑声和尖叫声不断! 楚可昕脸贴着祈爵,“有爸爸的童年果然是最幸福的。”楚可昕脸紧贴祈爵背部,“怀孕时候有老公陪着就是好。”这话说出来时,楚可昕又氤氲了视线。 祈爵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下巴抵在楚可昕的头顶。 “我还没有带你去看一个地方,我带你去。”祈爵牵着她的手站起来。 “什么地方?” “很不错的地方。” 楚可昕跟着祈爵走,这是一条很特别的路,与刚才在游乐园里童趣的氛围不同,处处透着清幽,四处长满了绿绿郁郁的树木。 设计很精巧,从这里往里面走,绿树越来越多,就好像是造了一个童话森林一样,里面住着买糖果的老婆婆。 走到森林的尽头,才发现祈爵在这里打造了一个全玻璃式的透明房子。 视野里边缘都是静谧的绿树,头顶上空是一片蓝色的天,白云飘浮,好像棉花糖。若是到了晚上,定然是繁星璀璨,像细碎的钻石。这一切,再加上这一间温馨美丽的小房子,美好的让人无法呼吸。 楚可昕慢慢靠近,看到玻璃橱柜上,挂满了她找寻祈爵这期间创作的所有作品,每一件婚纱都被精心的护理,在这样的环境里,美的惊心动魄。 胸口有一大波的感动涌入,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说什么。她微微扬起小脸,鼻尖充盈着男人的味道,她双手紧紧环住男人的脖子,轻声说,“祈爵,你对我那么好,我以后要怎么样回馈你,才能担得起你对我的爱。” “不需要,这世界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你想要永永远远和我在一起,就是对我做好的回馈。”他伸出大掌抚着楚可昕的脸颊,“况且,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要什么回馈。我走到今天这样的地位,说到底不过是想要给你一个安定的家,给孩子一个舒适的地方,可以让你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仅此而已。” 楚可昕闭上眼睛,没有过分华丽的辞藻,他说的话都是那么简简单单,可是每一个字每一句都能抨击到她的心里。 “我带你进去看看吧,这些都是你设计的婚纱。”祈爵牵着她的手,打开了房门,就好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一样。。 推开玻璃门,才发现,这小小的一间房子,确实十分的精致,随意地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多肉植物,还有美丽的紫色小花。她抬起头,房间里还有咖啡机,满满的咖啡都灌着,用手摇一摇就能立即出来一杯香浓的咖啡。 最为特别的是,祈爵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她当年的缝纫机,完好无缺的放在里面,就像是一个精致的工艺品。 楚可昕慢慢的走上去,四周都是她的作品,有的已经被她卖给了别人,有的她还保存着,没有卖,可如今,它们都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房间里,某一处响起了声音,“hi,昕。” 楚可昕茫然地抬起了头,看到前面的一台电脑里,有人在对她说话。她记得这个女人,是当年她打入欧洲市场,第一个买下她婚纱的女人。 “昕,今天的你真美丽,希望你能一辈子幸福下去。” 场景切换,又是一个问她买了婚纱的女人,“楚小姐,哦不,现在是祈太太了,祝你结婚纪念日快乐。” “楚小姐,一直以来,我都很喜欢你的婚纱,它就像是会表达幸福的婚纱,每一处都体现着一个少女最为细腻的感情。曾经我就想,能设计出这样的婚纱,那这位姑娘究竟有怎么样的爱人。如今我知道了,因为有祈先生,所以才能有这样美丽的婚纱。” “美丽与智慧会一直伴随着你走下去。” ...... 每个人都是她曾经的顾客,那些已经结婚,生活得幸福美满的女人们。 她们给她赞美,给她祝福,所有的语言汇成一句话就是祝她幸福。 楚可昕傻傻地站在那里,抬头看着祈爵,那人嘴角噙着笑,立体的五官好像是阿修罗最为精致的雕刻,他漆黑的眼眸就这样深深地望着她。 祈爵觉得那么好的气氛,怎么能这样浪费了呢。于是,他伸手见她搂紧怀里,细碎的吻一点一点如雨落池塘般落在楚可昕的脖颈上。 他的手来回游离于周身,煽风点火,没有多久,楚可昕就深深陷入祈爵给她的甜蜜里,无法自拔。 祈爵用手挑开她穿在身上的衣服,一粒一粒的纽扣,就在他的指尖打开。她黑色的蕾~丝边就露在了外面。 等楚可昕察觉到的时候,祈爵已经将她穿在外面的衣服都脱掉了。 她脸颊红透着,两只手护在自己的胸前,“你别再这里,都是透明的,有人来了怎么办?” 祈爵拉开她的手,“我要是在这里要你,谁敢过来打扰?”他拉着楚可昕往前走,“再说,你能不能别怕我想的那么色。”他从众多婚纱中挑出一件,然后拿到楚可昕面前。 楚可昕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任凭祈爵的动作。到后面,她才发现,祈爵是想要给她穿上这套婚纱。 她被祈爵带到镜子面前,镜子里的她,脸色红润,大V领露出白皙的肌肤,下身是紧致的腰身,突出身姿的曼妙。 很美,很美。 祈爵让她坐在镜子前,拿起女人使用的眉笔,细细的为她画眉。 这一刻,楚可昕突然想起年少时学的一首诗:幽居静室碧纱垂,红窗绿阁绣云飞。沉沉午后闲无事,且向张生学画眉。 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暖暖的洒在两个人的身上。时间像是被谁稀释,缓慢得就像是沙漏慢慢的流逝,祈爵落在她眉间的吻也跟着温暖起来。 圣洁又白色的裙摆,那么长,那么大。 年轻的女人穿着它,躺在黄色的木地板上,她漆黑的头发像海藻,细软柔滑地散在身后,她的肌肤白皙如玉,仿佛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她就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感受着阳光落在鼻尖的温度。 而在她身边,男人穿着纯手工制作的衬衫,亲昵地和她靠在一起。 从外面看起来这一间深藏在森林的小屋就像是一个幸福的盒子,里面的时间是那么的缓慢而甜蜜,就好像是一杯下午茶一样惬意自然。 “感动么?”祈爵闭着眼睛问楚可昕。 “嗯,原来是结婚纪念日,我都忘了,可我什么都没有准备。” “那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就当是你给我的礼物。”祈爵的手抚过她的掌心,与她紧紧相扣。 “什么?” “我想听你唱歌。” “哎,”楚可昕叹息了口气,捏着他的脸说,“你是不是知道我是音痴,故意的呢?” 男人睁开一双漆黑的眼,明亮又璀璨,里头还带着点笑意,“那我还真不知道,”他故意拖长了语调,“我没想到,我家阿昕是个音痴。” 楚可昕红着脸,“唱就唱,咳咳,”她清了清嗓子,“有三只熊,住在一起,熊爸爸吗,熊妈妈,熊宝宝.....噗.....祈爵,你这个表情是做什么!”楚可昕看着他忍着笑的样子,都不好意思唱下去了,“我都说了,不会唱歌,不然你唱给我听。” 祈爵索性躺在她肚子上假寐,“我不唱,我喜欢听你唱,五音不全也好听,谁让你是我老婆。”他的声音在午后带着点迷人的慵懒。 楚可昕伸手盖着自己的眼睛,“不唱了,我还是给你念诗吧。” “当你老了,头白了,睡思昏沉,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慢慢读,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柔和,回想它们昔日浓重的阴影;” 阳光在他们的眼睫上跳舞,洒下金色的影子。祈爵薄唇微张,用他低沉慵懒的嗓子同楚可昕一起念,“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者真心,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垂下头来,在红光闪耀的炉子旁,凄然地轻轻诉说那爱情的消逝,在头顶的山上它缓缓踱着步子,在一群星星中间隐藏着脸庞。” 祈爵念完这首诗之后,不知道怎么了,突然间翻过身,将楚可昕扣在自己的身下,那一双眼睛炙热带着温度,看着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分外的好看。他一时情动,紧紧地锁住她柔软的身体,低头吻上她的唇,忘情的吻了起来,一下重一下轻,她能感受到来自祈爵身上那一股强烈的霸道感。 楚可昕柔顺地搂住祈爵的肩膀,笑容烂漫。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结婚纪念日(二) 天色渐渐暗了,楚可昕偏过头,“我把婚纱换下来吧,我们该回去了,孩子也应该在等我们。” “我早就让罗恩带着他们回去了,再躺会儿,这里的星空很美。我想和你过安静的两人世界。” 楚可昕挽起唇瓣,紧挨着祈爵也没再说要回去。她抬头望着天空,“这里真美,我好喜欢。” “你喜欢,我们可以经常来。呱呱带着弟弟妹妹玩游戏,我们就躲在这个小屋里过两人世界。” 楚可昕“扑哧”一声笑出来,“你早就想好了是么?” “那是当然。”祈爵笑了笑。 “你怎么请了那么多人说那些话,你怎么想的,还把我卖出去的婚纱都买回来了?” “你老公自然是花了人力,财力,精力的。”他挑了挑眉,“你当初是为了找我,才把婚纱卖了的,这些婚纱都是我的,我当然要把它们都找回来。往后,每一年的结婚纪念日,你就穿一套,然后我还要在上面留下纪念。” “什么纪念?”楚可昕一手支撑这下巴。 祈爵低声一笑,“你看现在天也快暗了。”祈爵不知道从那里拿来一个小的遥控器,按了一下开关,玻璃房里的灯就全部灭了,一时周遭很安静,只有微弱的虫鸣声还在低低的叫。 祈爵手一用力,楚可昕就整个被他带到了怀抱里。她的裙摆特别的大,祈爵却轻轻松松就伸进了婚纱里,速度快到不行。 “你.....”楚可昕低声惊呼,“别.....” 她的声音细软又带着蛊惑。 这身子细滑宛若丝绸,在月华的光照下,好像被镀上了一层银辉,太令人着迷。 祈爵迅速扯下衬衫,结实的身子压向她,那紧实的肌肉贴在身上,一阵灼热。 楚可昕设计的v领造型的婚纱给他带来不少便利,祈爵直接将脑袋深埋在楚可昕的胸口,低低的呼吸,一阵又一阵的酥麻,让楚可昕忍不住合拢了双腿。 “爵,别这样.....” 他不让她说完,全然剩下的话就全然被祈爵吞下,唇齿间的纠缠,到最后不轻不淡的说,“别怕,这里很黑,没有人看的见。游乐园还没有对外开放,还是闭园的状态,一个人也不会有的。”湿腻的舌尖从锁骨往下,夹着时轻时重的轻咬,理智已经还是一点一点消失。 她抬头的瞬间,看到天空漆黑一片,无数星辰就在他们的头顶之上。而后,她看到祈爵缓缓向前的动作里,出现了他的俊脸,遮住了那一片天。 她将手指用力地攀着他的后背,额头有细密的汗水沁出。祈爵嗓音嘶哑,对着楚可昕耳语,“阿昕,你知道么?这座乐园竣工的时候,我走进这一片森林,我的脑子里无数次想的都是同你做这档子事情。” 楚可昕的脸色红的就像是苹果一样,“你这人什么时候能正经些。” “我怎么不正经了,你是我老婆,陪着我这样,是天经地义的。”他狠狠吻住她的唇,“我觉得憋屈,本来那天的晚宴之后,我就应该要这样做的,可是你却被绑架了。后来又受了那么重的伤,阿昕,我很想你。” 楚可昕伸手勾住他的唇,化被动为主动。 祈爵索性将她翻了一个身子,一双手紧紧扣着她。 以天为被,地为床,若是契合也需要一个绝妙的时间地点,那这个地方就是了。既然祈爵如此费心的寻找,她怎么能让他扫兴。 楚可昕闭上眼睛,声音已经被压到破碎。 最后一刻的情难自控,祈爵喘出一口气,对着楚可昕说,“阿昕,你是不是在身上下了毒了,不然为什么我见你一次就想要你一次。” 楚可昕伸手捶他的胸口,可是没什么力气,捶得一点也不疼,“胡说八道。” 她的婚纱被祈爵褪下了一大半,上面全是褶皱,楚可昕趴在他的胸口上说,“这就是你所谓的要留个纪念么?” “对。”他摩挲着楚可昕红肿的唇,“就是要每年的纪念日你都得穿着婚纱,然后和我在这里看星星,做快乐的事情。” 楚可昕羞赧,“你这游乐园到底是给孩子们玩乐的还是给你自己找的呀。” “嗯,那我姑且承认它的实用性很高。”祈爵低声一笑。 楚可昕拍掉他的手,“说话没个正经的。” 祈爵起身,在玻璃房里又找了一件衣服拿给楚可昕,“我们回去吧,晚上天气冷,会生病。” 她点了点头,吃力地站起来。 祈爵驱车回到家,果然如他说的那样,早早的就将孩子们带回家了。呱呱见楚可昕回来之后,一直缠着楚可昕问他们后来去哪里了,楚可昕脸上总是不自然的闪过红色,咬着牙看了一眼祈爵说,“你问你爹地啊,妈咪要去给弟弟妹妹换尿布了。”然后转身跑了,她才不面对那么尴尬的问题。 可祈爵就不明白了,她难道不会说谎么? 晚上,楚可昕走进房间的时候,想到今天一天的日子,心里还是甜蜜蜜的,嘴角轻挽,笑意藏都藏不住。她正对着镜子卸妆,看着祈爵给自己花的眉毛,浅浅淡淡,很用心很细致。她冲着镜子微微一笑,镜子里那个美丽的女人也对着自己笑。 她在心里默念,“但愿岁岁有今朝。” 祈爵上床,见楚可昕正躺着看手机,那上面就一张她才给自己拍的照片,想必是为了保存下自己给她画的眉毛。 祈爵一把搂过她问,“今天是不是很开心,到现在还在笑,你要是喜欢我画的眉毛,我以后天天给你画。” 楚可昕笑着扑进祈爵的怀里,“老公,我觉得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了。” “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令你更开心的事情吧。” “什么!”今天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楚可昕已经快要幸福的爆炸。 “能把惊喜分分么?每一天来一个,再说下去,我可能今天晚上都要说不着了。” 祈爵失笑,唇瓣轻扬,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这个事情必须要告诉你了,你要是晚上睡不着,我总有办法帮你的。” “那你说什么事?”楚可昕小嘴轻张,也没有意识到刚才那句话里祈爵别的意思。 祈爵揉揉她的脑袋说,“不是想找到SEVEN,知道小姨过的好不要么?” “你找到他们了!”楚可昕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双眼睛大大地望着祈爵,一脸的不可思议。 “对。”祈爵凑到楚可昕的耳边,“你别激动,躺下来,我慢慢和你说。” 楚可昕的心情激动到不行,呼吸都骤然急促起来,“小姨她过的好么?她的病有没有治疗好,我真的好想她。” “现在我还没有确定他们的具体位子,但是已经有人看到SEVEN带着云朵儿了。至于小姨的病,可能还是没有恢复过来,因为据当地的人说,seven确实还带着一个妇人,但是从来没有见那妇人出门过。你不要急,过几天,我就带你去看她了。” 楚可昕心里开心得想要笑,可又忍不住酸涩起来,她当初和祈爵闹矛盾闹得太严重,好多事情,虽然不是她造成的,却是因为她而起的。有句话叫什么,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等找到小姨了,我要告诉她,我已经把她和姑父最珍惜的牧场赎回来了,工人也还是曾经的工人,什么都没有变。” “好。”他低声答应她,知道她在这个事情上一直很自责。 一整晚,楚可昕的心情都很激动,翻了好几个身都睡不着。 祈爵搂着她说,“”看来真像你自己说的那样,惊喜太多了,你都睡不着了。” 楚可昕侧过脸亲了亲祈爵的侧脸,“老公,我真的好爱,好爱你啊。给了我那么多的惊喜。” 祈爵翻过身,一把将她放在自己的身下,“你看你那么兴奋,都睡不着,也想着我的好,要犒劳我,那我们做些别的更有意义的事情吧。” “你真是....”唇被吻住,“可你刚刚在游乐园里才做过的。” “你会嫌弃我给你的惊喜多么?”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又怎么可能轻易说停,祈爵将她转过来,俯身吻住她的唇,伸手拨开她头上的发,“我爱你。” 一时间,房间里就只剩下一片起伏的声线。 隔天醒来的时候,楚可昕可算是体会到祈爵口中说的累到不行就会想睡觉的谬论!她真是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身旁,祈爵一大早就神清气爽地去上班,还特别不要脸地对她说,“今天总裁给你放一天的假,表扬你昨天做的很好。”气得楚可昕躲在被子里都不肯再让他亲一口。 楚可昕躺在床上,心里还是流淌着一阵又一阵感动,想着这么多年,一直是祈爵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情,她好像从来没有做过什么。 她低头想,自己也应该要为祈爵做些什么事情了,最好也能给他一个巨大的惊喜。 楚可昕突然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一看,果然,马上是祈爵的生日了!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三:给他惊喜(一) 一个月以后,就是祈爵的生日。 祈沪告诉楚可昕,自从,祈爵的母亲去世之后,他就不爱过生日。每一年的生日,都是当作和往常一个普通的日子一样。 楚可昕明白,祈爵和他的母亲感情很深,所以母难日一定不会庆祝。 那么她就把时间往后推一天好了。 自从她决定要办这个生日会以后,每天都神神秘秘的给管家们布置各种任务,又不让祈爵知道。 好在最近祈爵的事情也很多,也没有注意到楚可昕的小动作,更加不会意识到是自己的生日快到了。 午后,罗恩过来和楚可昕确定蛋糕的花纹和口味。楚可昕想了想说,“这个蛋糕我想自己做,你让糕点师先按着我设计的做出来,确定了口味,之后,再让她教我自己怎么做。” 花园内阳光充足,祈爵看着楚可昕认真的侧脸,白皙又美丽。 楚可昕走回到祈爵身边,蓦地,她后背被手往前一按,唇上就多了一抹温热。 祈爵火热又灵活的舌钻入她的唇间赤热地亲吻着她。 “嗯。”楚可昕轻吟,手推了推身边的人,“爵,别闹好不好了,孩子和月嫂全在呢。” “谁让你长了那么一张勾引人的脸,一天到晚在身边勾引我。不想要你都难。” 听着他一本正经的说着这个话,楚可昕都无奈死了。 远处,月嫂在地上放了毛绒绒的羊羔毯子,将三胞胎放在地上,未央虽然是女孩子,可爬得比哥哥们都快。 看到爹地和妈咪在另一边就哼哧哼哧地往祈爵的方向爬。 祈爵瞧见了,一脸的得意。可又怕草坪上的草太过刺,伤到女儿稚嫩的皮肤。所以他起身,蹲在女儿面前,伸手抱起自己的小女儿。 未央冲着祈爵扑哧冒了一个泡泡,两只圆溜溜的大眼忽闪忽闪地望着祈爵。 祈爵俯身就亲了女儿一口。女儿“咯咯咯”一笑,吐着泡泡的嘴也“吧唧”一口亲在祈爵脸上。 楚可昕轻笑,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果真,祈爵也太宠溺女儿了。 尤其是近来,他有了充足的时间,喜欢做的事情除了折腾她就是溺着自己的女儿,时不时在女儿身边喊,“叫爹地,快叫爹地。” 女儿只知道笑,嘴里吐出几句谁都听不懂的牙牙语。她一看到祈爵笑,自己也跟着笑,一双小短手扑腾扑腾。 “来,喊一声爹地,喊爹地。” 楚可昕哭笑不得,“她还太小了,那里会?” “我儿子是天才,女儿当然也是了!”他说完又亲了钱未央,“对吗,未央,喊爹地吧。” “咕噜咕噜。” “爸爸。” 小未央甩着肉手手,“把拔……咕噜咕噜,把拔…” 祈爵的眼睛里闪过难以置信!“你听见没有,她好像会喊了。” 楚可昕也走到未央身边,逗逗她的脸说,“未央,再喊一声。” “粑粑!啊,粑粑…” 祈爵得意地不行!“我就说了吧,我女儿最聪明了,连爸爸都会喊了。” 楚可昕笑得不行,“你能不能别那么偏心。”她起身,将两个儿子也抱到他们这边,“儿子出来以后,你都没有好好抱过他们。” “他们没有女儿聪明。” 楚可昕对着大宝说,“矐儿叫一声妈妈。” 祈矐眨了眨眼睛,淡淡地喊了声,“妈妈。”顺带吐出一个泡泡,咬字可清楚。 楚可昕对着二宝说,“庭儿叫一声妈妈。” 祈庭晃头晃脑,“妈妈。”喊得也是干干净净的词。 “你瞧,他们都会说话了。我儿子也聪明!” 祈爵冷哼了一声,“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种。” 祈爵这话说得叫一个理直气壮,楚可昕都无奈死了,为什么在儿子女儿问题上,这家伙就跟傻了一样,成了一枚宠女魔王了。 祈爵将未央高高举起,“反正我女儿最聪明,最乖....”他话还没有说话,脸就有点黑了。 楚可昕偏过头,就只见祈爵那一身纯手工的定制衬衣上一大滩不明液体。 楚可昕本想憋着笑,但是实在是憋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女儿实在是太不给她老爸面子了,直接冲着祈爵就尿了出来。 祈爵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个问题,“她为什么尿尿都不喊一声。” 楚可昕从黑着脸的祈爵手里接过小未央,瞥了一眼连基本常识都没有的祈爵说,“她才多大呀,你真当她是超级天才啦。” 祈爵不服气,“我带她那么久了,她从来没有这样过。” “行了,你赶紧去换一声吧。”楚可昕笑了出来,又叫月嫂拿来纸尿裤给未央换。 月嫂说,“夫人,我来吧,这个脏。” “没事,我女儿的能有多脏呢。”说着,熟练地将她的小裤裤扯下来,换上干净的。 等祈爵回了房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来时,楚可昕正和三个孩子躺在阳光下闹。未央被换上了一身粉色的蓬蓬裙,像个可爱的水蜜桃一样。 她看到祈爵,嘴里又咕噜咕噜喊,“拔吧,粑粑粑。” 祈爵望着那张与楚可昕极其相似的小脸,心里的某一块又迅速的沦陷了。 他蹲在女儿面前,女儿像是吃了超级菠菜一样,哼哧哼哧爬到祈爵身边。祈爵一把将她抱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肩膀上。 小未央抓着祈爵的头发高兴的不得了。 楚可昕望着祈爵,两人相视一笑,这样平淡又温馨的生活,真的好幸福。 一切渐渐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祈爵的想法里,从来没有想过要吃下希尔顿,如今偌大的一个家业,要靠着他一个人维持,也很辛苦,只好将祈沪放去发展希尔顿。楚可昕因为在祈氏也帮了一阵子的忙,偶尔祈爵忙的时候也帮一把手,但大多数时候,她都会去QR管理,要么就在家里带孩子,生活过得特别充实。 楚可昕有了时间,就跟着甜点大师学做蛋糕,又挖空心思的找了一片景色唯美的沙滩,打算给祈爵一个特别的惊喜。 她也学着祈爵,给他们周围的好朋友打电话,希望到时候大家能都到沙滩上玩会。 楚可昕细心地准备了很多,甚至连在晚会上要用的香槟酒都是她亲自挑选的,是祈爵中意的口感。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楚可昕精心准备的派对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只等祈爵这个男主角了。 祈爵生日当天,楚可昕还和往日一样,并没有透露一点风声。等祈爵离开家之后,楚可昕就开始给孩子们换上了漂亮的衣服,一个一个打扮的就像小王子的小公主一样。 然后,她又让佣人们将他们的房间好好的布置一下,等佣人们走了之后,楚可昕偷偷在电脑里放了一张CD。她偷偷一笑,不知道祈爵看到这张CD会不会疯掉。 等做完这一切,楚可昕就让孩子先去沙滩,而她自己则开车去祈氏亲自接来祈爵。 可千算万算啊! 楚可昕就是没有想到,今天祈爵因为有一个项目,居然出国去了! 他从来都没有过生日的习惯,所以他知道这个项目的时候立马就让秘书定了机票。 等楚可昕知道消息的时候,祈爵人都已经在飞机上了! 楚可昕眼里的失落简直是藏匿不住,但是有什么办法,她也觉得好绝望啊!早不去晚不去,偏偏今天去! 可是失望之余,更多的是心疼。这个男人总是能细心的记住她的生日,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孩子的生日,二哥的生日。有时候连罗恩的生日他都记得,会在那一天放罗恩一天的假。 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却记不得自己的生日。 楚可昕想了想,让男人临时回来已经不可能了,那只好,她亲自跑去给他过生日咯! 楚可昕立即让罗恩给她也定了一张机票,她从秘书那边了解了祈爵的行程安排和他下榻的酒店。 等到了酒店之后,她乘着祈爵还没有回来,立即去厨房下了一碗长寿面又做了一个蛋糕。这样以后,楚可昕已经累到不行,躺在床上没一会子就睡着了。 祈爵谈完项目之后,才知道楚可昕也跟着他来了,就住在他的酒店里。 祈爵皱眉,没想明白她跟着来做什么,难道是怕自己是去会情人吗? 祈爵回到酒店,估摸着楚可昕已经是睡了。总统套房外,只有一盏小灯开着,房间里都是黑暗一片,只有零星的家电发出的蓝色的幽光。 他没有开灯,幽暗里默默放轻了脚步往里面走。突然发现,房间里有一闪一闪的烛火,旁边还插着两个小人。 祈爵走进一看,那居然是一个蛋糕,上面的小人自然就是他和楚可昕。他伸手碰了一下小人,那小人就开始唱歌,声音是楚可昕提前录的,唱了半天才找到调调的生日歌,听得祈爵差点没笑出来。 他正出神望着这个蛋糕,冷不丁背后被人整个保住,脑袋贴在他的腰侧,女人清甜的嗓音贴在他耳畔响起,“都快十二点啦,生日都要过去了!赶紧吹了蜡烛许个愿望吧。” 正文 第二百八十四:给他惊喜(二) 祈爵望着盈盈烛火里楚可昕一张笑靥,竟真的闭上眼睛,像模像样许了愿望。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傻乎乎的生日快乐歌还在不停的唱,祈爵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楚可昕小跑下床开了灯,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到蛋糕旁边,将两个小人从蛋糕堆里解放出来,生日快乐歌戛然停止了。 祈爵皱着眉,将那两个小人拿过来,魔性的歌声又开始在房间里回荡。 楚可昕大囧,“唉,好难听。” “我觉得好听啊。” “那你也别单曲循环啊。” “可这不是你送给我的么?”祈爵眼中有亮光,嘴角噙着一抹笑。 楚可昕脸色赫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半晌,伸手拍了他一下,“讨厌死了。” 她拿手在碰了一下蛋糕,点在祈爵脸上,笑意更甚,“寿星,生日快乐。” 祈爵坐在椅子上,长手一伸,将楚可昕整个人都捞进自己的怀里,“所以,你千里寻夫,是为了给我过生日?” 楚可昕将整个人都缩进祈爵的身子里,“对啊,你开心么?感动么?” “我猜你是怕我出来找情人,还特地先跑来酒店打探,是不是?嗯?”他声音里带了点笑意,呼出的气息暖暖的,惹得脖子都有点痒痒的。 “我哪有那么坏。”楚可昕偏过头,捏着他的鼻子,“人家在家里给你办了一个世纪大派对。结果呢,什么都准备好了,偏偏男主角跑啦。” 祈爵退开身,“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呢。” “提前说,惊喜在哪里?”她靠在祈爵身上,“好在和大厨偷学厨艺,这几天潜心学习怎么做蛋糕,家里的那个带不过来,在这里现做了一个,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楚可昕把切蛋糕的刀子递给祈爵,他伸手接过,就着楚可昕的手,直接就往上切,“一起。” 他小心翼翼地将中间的爱心保留完好,吃的时候也只吃那颗爱心。 楚可昕笑意漾在眼角,“幼稚。” “我就是要保留你对我的一颗完整的心。”他说得正经,但随随便便听到耳朵里都觉得好甜蜜。 “你说,那你对我的心是不是这样的,完整的一颗。”祈爵的声音带着点蛊惑,人凑到她面前咬了一口蛋糕,鼻息间都是奶油芒果浓浓的香味。 温暖好像上升了几度,她的脸红的不行,小声地说,“我的心思,你不知道么?” “我想听你说。” 她眉眼弯弯,偏过脸,也切了一块小蛋糕送到嘴里,一双眼睛里全然是狡黠之色,“我才不说,反正和你是一样的。” “哦?”他揶揄道,“那就是完完整整的一颗了。”他指了指楚可昕红色的唇,“你说,为什么这个地方都不愿意老实的说一句话。” “我怎么不乐意说了,情话,你说的最少。” “我那是有实际行动的,不必拘泥于言语。”他笑着说,“像个孩子一样,连吃个蛋糕嘴上都是奶油。” 他说着,手握着楚可昕的腰,“我帮你。”他低下头深吻上楚可昕的唇,芒果带着酸酸甜甜的香味混着奶油,一下子钻进了口腔里,不会太腻带着果香,就像楚可昕一样,回味无穷。 吃完嘴上的奶油,他尤不知足,舌头舔过楚可昕的耳畔,一时间,楚可昕闪过一阵战栗,有一种酥麻的电流传遍了周身。祈爵眼见着她的耳朵从白色变成了粉红,迷人得不得了。 他总能扣住她身上最敏感的一个点,让楚可昕想逃都逃不掉。 楚可昕回过神来的时候,用手去推她,但都到了这个点上,祈爵又怎么可能放过她,手臂勾着她的细腰,将她卡在自己和沙发中间,不让她动弹。一时间,沙发的垫子都下陷了好几分。 她的肌肤快速上升成了嫩粉色,呼吸渐渐重了,他伸手将她身上的衣服扯了下来。 “不要.....”她话音还没有落,上好的一件衣服又报销了。 她有点恼了,腾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胸口,“你真是的.....” 祈爵低笑一声,“你说你人都到我房间里了,还穿什么衣服?” 他情难自禁的时候还会管他什么衣服,什么都是撕得干干净净的了。 两人在沙发上紧紧相拥,许是今日是生日,牵出了某些难以自控的情绪,吻上楚可昕的时候比往日更加动情。 他托起楚可昕的臀,“我们去床上。” 楚可昕昏昏沉沉的,哪里还分得清如今自己是在哪里,都随着祈爵的动作而动。 祈爵见她颈部优美线条被拉得很直,目光已经迷离,知道她已经做好准备了。 祈爵拉着她的双肩,正准备有所动作。 “叮咚叮咚——”就响起一阵门铃声,将本已经升温的情愫打断。 楚可昕一下子清醒过来,推了推祈爵,“哎,有人啊。” “别管他!”祈爵正意乱情迷之际,哪里还管得了外面有没有人,“你这个时候让我停下,是要让我死啊!” “别闹了,我想起来了,人是我喊过来的,你快点起来!”楚可昕着急地说,双手一个劲地推着祈爵。 祈爵脑子有半分钟的断片,这女人刚才说什么!这人是她喊来的,她这是疯了吧! 楚可昕见祈爵停下了,就赶紧从床上起来,扯下他已经拖了一半的白衬衫穿在自己身上,又将被子给他盖起来,“挡着。” 她走到门外,果然见是自己叫来的人,她拿过那人送来的盒子,说了声“谢谢”才将门关上。 祈爵因为中途被打断了事情,脸色很不好,“你叫人来做什么!” 楚可昕见他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只好将东西放下,然后贴着他的耳畔说,“行了,还有一晚上呢,先过来吃面吧。” “面?”祈爵眼中流过疑惑,“你做的?不会是意大利面吧,我可不吃那东西。” “我做的,不是那种面。”她将服务员端上来的面放在祈爵面前,一碗普普通通的面,但是料却很足,上面覆盖一层金色的鸡蛋,旁边撒着绿色的葱,混着鸡丝和小蘑菇,看着就很有食欲。 “我生日的时候你给我做过,凭着感觉给你做了一碗。”她眉眼弯弯,“你不是说过生日的时候,一定要吃长寿面么?呐,虽然没有豪华派对了,但是长寿面还有呢。” 祈爵闻言,拿过筷子。 楚可昕凑到他面前说,“呐,吃的时候,不能咬断面条哦。” 祈爵透过氤氲的热气望着楚可昕,小巧一张脸,眉毛鼻子眼睛每一处都很精致,她的皮肤十分白皙,底子又好,即便没有化妆也比旁人好看。 想到这个女人坐了那么久的飞机过来,就是为了给他做一碗长寿面,吹灭一个生日蛋糕,他的心里就涌动起无数的感动。 “好吃么?” “好吃。”他动了动筷子,脑子里不期而遇地想起另外一个女人。那个人已经去天堂很久很久了,但是却一直活在他的回忆里,令他难以忘记。 每一年的生日,即便家里过得再穷再苦的日子,他妈也会给他做一碗长寿面,煮上两个白煮蛋。 “爵,你怎么了?”楚可昕见他半天没有说话,筷子也没有动。 他整个人几乎把脑袋都低到面里,声音有些低沉,“没事,就是想到从前的一些事情。” 楚可昕将一筷子的面塞进嘴里,哪里会不清楚祈爵在难受的是什么事情。 “爵,没事,妈不能做下去的事情,往后我来做,我会每年都陪着你一起过生日,年年月月岁岁。” 祈爵没说话,只是低着头将那碗面条全部吃完了。楚可昕说的没错,他不过生日只是因为母亲不在了,少了一个每年都记得生日的人在身边。多了一群只会巴结奉承的人给他过生日,这种生日要它有什么用,即便他要过,他也是随便说个日子,当是自己的生日了。 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早就把所有的情绪都深藏下去,嘴上带着笑意,“好,往后的生日都你陪着我过。” 说完话,祈爵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祈爵按下接听键,就能听到电话那端响起的烟花声。 语音被切换到了视频状态,祈爵看到了手机里,呱呱将手机举得高高的照着自己和三胞胎。而镜头背后是无数燃起的烟火,一看就知道现场很热闹。 楚可昕看到是呱呱他们打来的视频,也跟着凑到祈爵身边去和他们打招呼。 视屏里,呱呱喊“爹地。”大宝就喊一声“爹地。” 呱呱再对着未央喊,“爸爸。”未央跟着喊,“拔拔。” 呱呱最后喊“爸爸。”二宝也跟着喊,“爸爸。” 呱呱笑着对着镜头里的男人说,“爹地,祝你生日快乐!” 镜头里四张小脸,三个吐着口水,“咕噜咕噜.......”可爱极了。 楚可昕“扑哧”一声笑出来。 呱呱说,“爹地,我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三胞胎也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你快快回来。” 祈爵低声笑,叫他相信呱呱准备了礼物还行,说三胞胎也准备了礼物他真不相信。 祈爵关了视频之后问楚可昕,“你看,孩子们都准备好了礼物给我,那你呢,请问楚小姐,你准备了什么大礼送给我。” 楚可昕偏过头,红着脸开不来口。 祈爵潭低藏不住笑意,“你让我猜猜看,你这大老远的跑过来,煮了面条,做了蛋糕,”他低头闻了闻楚可昕的发间,“还将自己洗的那么香,是要把自己当礼物送给我么?” 楚可昕的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她想起刚才他们还没有做完的事情,咬着唇思考着怎么将祈沪的礼物也拿给祈爵。 若是他看到祈沪的礼物才会笑到吐血吧。 祈爵强势地搂着楚可昕,非要她说出一个礼物来。 楚可昕抬起头,“本来确实准备了一个特别棒礼物给你,但是太着急了没拿来。我放在家里了,若你能发现了,就送给你,你要是发现不了就算了。” “所以说,你不打算给我一个生日礼物了?” 楚可昕靠着祈爵,吃吃地笑,“好,我给你你要的礼物。”她从祈爵怀里钻出来,“我去洗澡。” 祈爵本想抓住她,但她跑的比兔子还快,是想着等她洗完澡就能逃过么? 那她肯定要失望死了,因为一个没有被满足男人的欲~望真的是很可怕的。 楚可昕跑进浴室之后,祈爵的眼睛就落到了她带来的行李箱里,那上面好大一摊五颜六色的东西。 祈爵走过去将那堆花花绿绿的东西打开,只见上面留了一张来自祈沪的字条,龙飞凤舞的英文字可以看出他写下这一段话的时候有多得意:亲爱的老弟,我觉得你的孩子够多了,这些东西可以保证你三年之内,精力旺盛的小蝌蚪能不到处游来游去!” 祈爵拿起其中一包,上面写着,来自马来西亚的天然乳胶搭配美国润液,超薄超舒适,刺激欢愉的首选。 祈爵噙着笑,他这二哥,自己孤零零一个就成天妒忌他有几个萌宝! 虽然看起来他家的孩子确实很多,但他真不介意楚可昕再给他生一个。但是生三胞胎的时候,他将那过程看在眼里,再也不能让楚可昕吃这个苦了。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给他惊喜(三) 祈爵听见浴室的洒水声戛然而止了,楚可昕想说,她可没忘记祈爵那一阵炙热的眼神,她要是还待在哪里,铁定被吃得死死的。于是,她逃也似的跑进浴室,就想着等他睡着了再出来。等外面没有什么声音了,楚可昕才赤着脚跑出来。 可人才跨出浴室的门,就被祈爵整个抱起,放倒在床上。 祈爵低声一笑,“阿昕,你都把二哥的心意带过来了,我们今晚就试试看,那个性能最佳,回头还能给哥哥安利安利。” 他手中拿出一枚粉色的小袋子,楚可昕想笑又笑不出来,只好将脸偏到了另一边。 这一晚,她可恨死祈沪的那些花花绿绿的包装品了! 祈爵释放起自我来那可真是年轻猛如虎,谁能招架的了的,到最后,总觉得自己的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心里想,回去一定要将自己的那一份礼物给毁了,否则,这样的夜晚一定还会来一晚! 等祈爵心满意足之后,楚可昕早就累得动都动不了了。 祈爵摇了摇她,想让她起来,可楚可昕哪里还有什么力气。 浴室里响起一阵水声,楚可昕觉得浑身粘腻地难受死了,终于还是忍着酸涩,磨磨蹭蹭地起来。 她的腿才碰到床,就抓不住重心,整个人差点没瘫坐在地上。 身上一件衣服也没有穿,她只好趴着身子去勾那件被祈爵扔出老远的衣服。 祈爵一出浴室就看到她这幅惨烈的样子,嘴里噙着笑,“你这是什么情况,有那么累么?” 楚可昕瞥了他一眼,“就你这个折腾劲,谁能不累。” 祈爵笑着将她抱到浴室里,原来他刚才是来放水了。楚可昕整个人躺进浴缸里就觉得浑身舒适了。祈爵也跟着她躺进浴缸里,水位一下子就升高了许多。 祈爵用泡沫一点一点给楚可昕擦拭身子,掌心十分轻柔,没一会子,楚可昕就有几分昏昏欲睡。 祈爵伸手抓过楚可昕的腿,将上面的黏腻一点点冲掉,“阿昕,还记得我先前和你说,我找到SEVEN了么?我这一次出差来这里,也是因为他就在这里。” 楚可昕一下子来了精神,“他在这里?” 祈爵将她身上的泡沫一点点冲掉,“对,明天我就带你去见云朵。” 可翌日,楚可昕确实见到了云朵,却并没有seven和小姨。 云朵儿看起来并没有从前在澳洲那样开心,一张小脸上全是忧郁。 楚可昕快步走到院子的围栏外,看到云朵儿孤零零一个人坐在秋千上,眼神黯然。 “云朵儿。” 云朵儿抬头,看到了楚可昕,她的眼睛蓦然睁大,“姨姨。” “云朵儿,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为什么这些年都没有和家里联系,你知道么,你爹地都快着急死了。” 云朵儿强颜欢笑,心口感受到了一阵窒息,“爹地他,他过的好么?我觉得他一定恨死我了吧。” “哪有,没有谁家的父亲会责怪和憎恨自己的女儿的。”楚可昕听到这样的话,心里微微酸涩,可想而知,这个孩子在这几年受了多少良心上的谴责。“你若想要回去,你爹地一定会谅解你的,你也可以把你和seven之前的事情和你爹地说,他会接受的。” “不!”云朵儿脸色一下子变得很惨白,“我不能回去的。”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姨姨,你也快走吧,若是seven看到了,会不开心的。” “为什么不开心,他对你做了什么么?” 云朵儿忍着哭,努力绽放一个笑容,“没有,他对我很好,只是这样安静的生活是我和seven想要的,我们不想再有别的变动了。” 楚可昕皱着眉,与祈爵对望一眼,他们很明显的从云朵儿眼中看出了不一样的东西,绝非是她说的那么简单,“云朵儿,你若想要离开,没有人能挡住你的,叔叔也会帮你,你只说你想不想要离开。” 云朵儿沉默了一会儿,刚想说她不想离开的时候,seven就出现了。 “她哪里都不想去,你们别再劝她了。”seven穿着一身西装,衬出他修长的身姿。几年不见,楚可昕觉得seven曾经的那一股子温和的气质少了好几分,身上多了几分莫名的沉郁和稳重。 一时间,云朵儿的脸色变得更加糟糕了。 “seven,”楚可昕喊了他一张,望着seven那张熟悉的脸,张了张嘴剩下的话刚冲到喉咙,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对着云朵儿笑了笑,“我晚上想吃牛排,你去做一份吧。”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亲了亲云朵儿的额头。可不知道为什么,楚可昕却看到云朵儿隐忍在眼眶中的眼泪,低声回答道,“好。” 她转过身,对着楚可昕和祈爵说,“麻烦代替我向父亲问好,女儿不孝,希望他往后能找一个新的妻子,代替我和母亲照顾他。” “云朵儿..”楚可昕叫唤住她,“我和你小叔这几天会一直在这里跟进一个项目,若你想要跟着回去看看祈沪,我们可以带你一起回去。” 云朵儿看了一眼seven,笑着说,“不必了,小叔,姨姨,我再回去,只会惹父亲生气,我这样挺好的。”她说完转身进了房子。 楚可昕听到这样的话微微吃惊了一下,她不知道,到底在小姨生病之后的日子里,seven和云朵儿经历了什么,才会怎么样都不愿意跟着他们回去,连在澳洲的企业也全部不要了。 “seven,小姨她的病怎么样了?” Seven也很奇怪,他只是站在门外,也没有邀请他们进家门,淡淡地对楚可昕说,“她还是和从前一样,一直躺在床上,我一直在想办法,总有一天,我想她会醒过来的。” Seven眼中寸寸冷冽化为悲伤,“姐,你走吧,往后别来找我了,我觉得这样过的挺好的。我不想再回澳洲,也不想要再去继承家里的东西。” 楚可昕想要抬起脚步,却忍不住停下,她心里全是自责,若是当初,她没有认祖归宗,那么,现在seven和小姨应该也会过的很好吧。 “我想看看小姨。”.楚可昕咬着唇,眼中的哀伤满溢出来。 Seven上前,环抱住楚可昕,“姐,我不会怪你,母亲也不会。别看了,即便看了,她也醒不来。你要相信我的医术,你看,连姐夫那么重的脑瘤我都给看好了,总有一天,我会治好母亲的病,到时候,我会带着她去找你的。” 祈爵走上前,拉起楚可昕的手,对着seven说,“别的都不需要了,对云朵儿好一点,否则,天涯海角,我们都会找到你的。” 祈爵说完,就拉着楚可昕的手离开了。 楚可昕跟着祈爵走出了好几步,才回过神来,“什么意思啊?我想进去看看小姨。” 祈爵心思透彻,总觉得seven话中有话,也许,小姨早就不在了吧,还有云朵那样的神情,像是害怕,却又离不开。这中间的到底有什么,他也看不清,只是那是旁人的爱情,即便是他的亲侄女,他也没有办法去管,只能为云朵留下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若有一日,她想回来,总有能容纳她的家。 祈爵看着楚可昕,目光复杂,“我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怎么了,但是他们喜欢这样的生活,你又何必去打扰,也许经历了那些事情之后,这就是他们想要的所有了。” 楚可昕抬起头,望着祈爵。她心里有些难受,转过头看着那欧式的别墅,门口,美丽的蔷薇花开得正旺,挂着的那个秋千也是按照当初在澳洲的模样做的。 楚可昕想,也许祈爵说的对,每个人都有自己,谁也帮不了谁。 祈爵和楚可昕当天晚上就坐上了飞机离开了这个国家。 祈爵的记忆一向是很好的,他一直记得楚可昕说,她又准备给他的生日礼物,但是要让他自己找到。 祈爵将他和楚可昕的房间以及书房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那份礼物,他总觉得那个小女人可能在骗自己呢,否则怎么可能有自己找不到的东西。 等到了晚上,祈爵打算将电脑里剩下的方案做完时,他的电脑里突然跳出来一份CD硬盘。 祈爵眯着眼睛,等他打开了那了那份CD,完整的看完之后,突然暗暗一笑,原来这就是那个小女人给自己准备的礼物。 嗯,不错,这份礼物应该是他长那么大以来得到的最好的一份礼物了。 CD里的视频来自与祈爵和楚可昕都很熟悉的一个地方。那是很早之前他第一次带楚可昕住的酒店,后来那家酒店楚可昕全部买下了,偶尔他们有些小情调,要过二人世界的时候,就会躲过三胞胎和呱呱到这个地方来。 场景里,是那个酒店自带的厨房。 纯白色的欧式橱柜,一尘不染,祈爵可以说,从他和楚可昕住进这家酒店开始,就没有在这个厨房开过火,他也不知道,楚可昕为什么要选择拍这个地方。 没一会儿子,视线里就多了一个穿着围裙的女人。 对,一个穿着围裙的女人,一个只穿着围裙的女人。 如果非要说有穿别的,那可能就是里面那一套令人喷血的内衣了。 那套黑色的内衣在里面若隐若现。外面就套了一条纯白色的布质围裙,就像是漫画里的小女佣专用的,她的脚上还穿了一双毛茸茸的兔子拖鞋。 能将一份清纯和诱惑融和的那么好的人,也就只有楚可昕了。 最令人难忘的,就是楚可昕那种勺子,微微倾下身子煮汤的模样。祈爵可从没有觉得煮汤这个事情也是带着那么多特别色彩的事情。他如今整个人的焦点都在她遮挡不住的胸前了,谁还会在意那一碗汤煮的好喝不好喝呢? 紧接着,楚可昕拿着胡萝卜和青椒就开始切菜,将那菜切得细细的长条,埋头摆弄的时候,就是那微微一低头间的诱惑,惹得祈爵整个人都要炸开了。 后面就是她在厨房里一直折腾来折腾去做菜的情景,她时不时转过身子,能露出后面一大片的白皙肌肤。 整个过程里,楚可昕都没有发出一点点的声音。 直到,想要拿起煮汤的盖子时,不小心烫到了手指,她“啊呀”一声惊呼,对着镜头露出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然后拿起自己的手指,委屈地说,“好烫呀。”然后她将手指伸进了自己的嘴里,含了一口,轻声说,“不疼了,不疼了。” 祈爵心道,这真是厨房妖精记录片! 等她把所有的菜都煮好了之后,她擦了擦汗水,翘着嘴说,“真是热死了。” 然后!她居然将自己身后的围裙慢慢地解开了。 就在她要脱掉的那一瞬间!视频咔地一声,没有了,只留下一个黑色的屏幕,以及楚可昕停不下来的笑声。 最后,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哥哥,今夜你想独占我嘛~ 祈爵“啪”地一声关掉了电脑,随机眼睛一眯,什么方案,项目,他的小女人都已经制作出了你们精美的一张CD邀请他了,他当然要回去陪着她了。 他现在正是无比的后悔,为什么那天要飞去国外。他可真是因为飞去了一场国外差点失去了一个巨大的福利! 祈爵走进房间的时候,楚可昕正在吹头发。她还来不及和祈爵说话,某个人就用实际行动证明给她看,她拍的视频虽然画面晃动的太厉害,但是效果真的非常好。 楚可昕清晰的看到了祈爵眼中冒出来的火热,听到他咬牙切齿的从嘴里蹦出几个字,“楚可昕,你可真是个妖精投胎!” 楚可昕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她的唇就再次被祈爵封上,那强势又霸道的吻就这样不断地落下来,她都要忘记怎么呼吸了。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幸福终章 祈爵十指穿过楚可昕的黑发,脸深埋在她的胸前。比她更为性感撩人的视频不是没有,但这个世界上,楚可昕只有一个,也唯独只有她,稍微的撩~拨就像一朵绽开的罂粟,让他情难自控。 这样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第二天起来腰酸腿痛,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只能躺在床上挺尸。 楚可昕咬了一口祈爵的手臂,“干嘛跟饿惨了一样,你说你再这样折腾,迟早坏身子。” 祈爵亲了亲她的侧脸,“别担心,你老公身子好着呢。” “那你干嘛昨天那个样子?” 祈爵只笑不说话。 楚可昕想了想,突然想到了,“噢,你是不是看到那个视频了?”她像只偷了腥的猫一样,笑的开心,“被你找到啦?我是不是拍得很好看?”楚可昕得意地说。 祈爵拧了一把她的细腰,“谁教你的,还有那件围裙去哪里了?” 楚可昕闭了嘴,她才不会告诉这个男人,是祈沪新认识的小女友苏菲教给她的,也不会告诉他,她把那条围裙送给女佣了,否则按着祈爵这小心眼的样子,铁定不会让她和苏菲玩了,也肯定会把那围裙抢回来。 “你管我呢,我是自学成才。”楚可昕卷起被子低低偷笑。 没过多久楚可昕又转过身子,“说起视频,我倒是想起一段视频,尺度可比这个还大得多。某些人还将这东西外放出去!我决定了,明天,我也要把这段视频放外面!” “你敢!”祈爵脸色紧绷,“你要是把这视频拿给谁看,我就挖了谁的眼睛!” 楚可昕勾起抹笑意,但这笑带了几分赌气,“随便你,反正我就要把它放到外面去。” 祈爵端详着着她的小脸,“真生气了?唉,可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视频。” “我和肖炎轲订婚那天,爆出来的那一张照片还记得吗,是一段视频的截图,放的是我们两个…”楚可昕睨了眼祈爵,“虽然是楚伊伊和肖炎轲将我送上你的床,可按着你的权势,你怎么会让自己的照片泄露出来。” 楚可昕微微抬起头,“祈爵,你说你把我照片放出来,那么多人看!”秋后算账终于开始了,楚可昕越说越不满起来。一开始他竟然还以为是自己勾引他上床! “我当时只发现了摄像头,没想到照片还在,要是让我知道他们拿走了照片!我非弄死他们不可!”祈爵眼底阴鸷,说完了又低头要吻她,“别生气了,嗯。” “可你还一个劲说我说我!说我勾引你!”楚可昕酸溜溜地说,“占了人家便宜,转眼就和你青梅竹马好上了,各种欺负我!你知道那个时候对我打击有多大么!我本来以为你是救出我的王子,结果转眼你就这样!” 祈爵凉薄的唇抿着,想起那段时间自己做的糊涂事情,就恨不得杀了从前的自己。 他压着自己的心疼,抱着楚可昕说,“你放心,以后再也没有什么狗屁青梅竹马了。” “不!”楚可昕较真起来,“反正你当时又没有爱上我,没有青梅竹马也会是旁的女人!总之你,对我不好。” 祈爵将她拉回自己的怀里,嗓音低沉又磁性,“你太低估你对我的诱惑了,我很早很早之前就喜欢你了,早到你都不认识我的时候,只是,那个时候我要面子,不肯告诉你而已。” “哈?”楚可昕震惊地望着祈爵,“更早是什么时候?”她果然被祈爵勾出了好奇之心。 祈爵低笑一声,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有一年,在一家高档餐厅,你和一群纨绔一起,就你格格不入,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那个时候有一个招待,那天是专门服务你们的,为了看他能端起几个碗,他们想了不少法子折腾他。” 祈爵清晰地记得当时每一个细节,连带楚可昕微笑的时候捋了捋自己落下的发都记得。他当时都意外,自己怎么能将一个女人记得那么深。 楚可昕记忆力不算差,祈爵说的几句话,她跟着几个关键词好像是能模糊地记起有这样一个场景,只是她从来不记得当年那群纨绔里有祈爵这号人,若是见过他的脸的,谁又能忘的了。 楚可昕不由得在脑子里不停搜索,该不会是…! 祈爵性感的薄唇勾勒而起,饶有兴致地望着她,“想起来了吗?” “当年那个招待是你!”她咬着唇,想起从前祈爵说过的话,不是谁天生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生活所迫,会做一碗面再简单不过了。 原来,当年的他是这样的,身上并没有那么多利刺,受了那么多气,也没有过激的脾气,也曾做过普通人最简单的工作。 那个时候祈爵承认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可多年之后他又不得不说,若非是那一眼间的倾心,想让自己成为更好的人可以足够匹配她,那么后来就不会有华尔街的天才少年了。 祈爵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望着楚可昕,“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对你是一见钟情。可能也是因为你,我才能收起自己曾经稀里糊涂的日子,用尽全力去追求一个全新得自我,想站在你身边,想名正言顺的看着你笑。” “到后面,我还没有来得及用一个特别的方式找到你,你却阴差阳错的被送上了我的床,若我没有想错,那日楚伊伊和肖炎轲并非是想把你送上我的床,而是隔壁那个暴发户。听说那个时候,那孙子和肖氏合作,给了肖氏不少好处,那人早就盯上你好久了。” 楚可昕脑袋垂着,目光透出些茫然,原来,当初有那么多的事情是她并不知道的。 “而我那一天去应酬,恰好也被一个人塞了一个女人进房间,最后那个女人就跟了爆发户,我稍微使了点手段,那女人就全部说出来了。” 楚可昕浑身冰冷,虽然已经是过去了很多年的事情,可如今回想起来依旧后背生凉。 “说起来,这爆发户也是特别要面子,后来你妹妹问他,他非说已经上了你了,加上偷拍的照片并不能看清人,楚伊伊他们也就当事情成了,殊不知后面的男主角全部换了人。这叫什么,也许冥冥之中有天意,恶有恶报!所以他们遇上了我!” 楚可昕的手心传来祈爵的温度,“我以为我那些年想要变得更优秀的女孩子只是一个帮人暖床用身体做交易的女人,突然觉得这几年白努力了。所以一开始对你的态度非常恶劣。” 楚可昕“扑哧”一声,“何止是恶劣,简直是…”楚可昕愣了几秒,都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当时的心情。 也觉得很难受,原来当年若不是误打误撞,如今自己不知道是落入什么境地。 祈爵低头吻上她的唇,辗转反侧,“楚可昕,那天晚上醉了的只有你,我是清醒的。清醒的要了你,清醒的看着你在我身下绽放。” 祈爵近距离凝着她,“矛盾的是,当时的我即便厌恶你的行为,却也停止不了要你的冲动。我说你在我身上下了毒,没冤枉你。” 楚可昕身体僵硬,却见祈爵神采熠熠,眼底有琉璃一般的亮泽。 “所以,我早就爱上你了,比你想象的还要早。”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想起当年的仅仅一眼,有些故事的轨迹就已经是注定好的,像是播种下的一粒种子,从此生根发芽,枝蔓缠身。 当他从监狱里伸手接过轻的好像羽毛一样的他,谁能形容当时心里的心境,恨不得手刃那些伤她害她的人。彼时,谁又说得清他的心思究竟是怎么想的。 楚可昕伸手够住祈爵的脖颈,凑上去吻了吻祈爵,“我无比感激,当时那个人是你。” 男人挑起傅染颊侧的一缕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当是讨厌你的行为,但是我没忍住,找人端了那个暴发户的公司。” 他凉薄的唇拉开道弧度,"可我看你们上床的时候,人笨的就跟根木头似的,又想,哪有人要你那么个人。” 楚可昕闻言,用手捶他,“烦死了,没几句正经话就这样。” 祈爵伸手将她搂得紧紧的,“往后,我一定不会对你那么凶,把你赶走了。” 楚可昕低低一笑,望着自己手指上那一圈很亮的戒指,觉得不管从前有多少磨难,此刻,她能听着祈爵强有力的心跳,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被宠爱的就像一个公主,她就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和祈爵一起相拥着躺在床上,十指紧紧相扣。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轻柔地照在脸上,有一种十分轻柔的感觉。 银装素裹的冬即将要到来,可她再也不会害怕。她伸手,十分自然地搂住身边男人精壮的腰身,安心地贴上他的脸颊,在他脸上蹭了几下。 楚可昕听到祈爵用低沉的声音对他说,“阿昕,我爱你。” 楚可昕笑意盈盈,视线里晕染出璀璨的颜色, “嗯,我也爱你。”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祈沪和苏菲(一) 城中新开了一家酒店,奢华低迷,极致瑰丽,据说随便放在架子上的一个花瓶都是以几万来计量单位的,更别说酒店里别的什么东西。 只要华灯初上,这里便是流水的跑车,妖娆的美人,有钱的公子哥,络绎不绝的生意。 有钱的人人都跑进这个金库里,没有时间的走动,所有人都沉迷在这个世界里,玩物放纵,快乐之上,是一个真正的狂欢之地。 祈沪开着跑车直接冲进了至尊VIP车道里,将车钥匙扔给门童,自己就走进了酒店里。 最为奢华的包厢里,祈爵推开门就走进去,就只见祈爵一个人在喝酒,应酬的人早就已经散场了。 “这个地方好啊,你开这家酒店又能应酬,又能收集些秘幸,还能赚点钱。”祈沪坐进华丽的沙发上,嘴上噙着一抹笑,“怎么没有喊几个人陪陪,一个人多无聊。” 祈爵凤眸轻眯,食指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无聊,你要玩就自个玩,我家里可有四个娃,一个老婆呢。”要是搁在从前,祈爵铁定没觉得说出这话的人多有意思,如今,自己尝过了老婆孩子的好处,说出来的话都格外的得意。 他睨了眼祈沪,倒是带着兄长的态度对祈沪说,“二哥,你也老大不小了,连云朵都能生孩子了,你还不再找一个?真要做孤家寡人一辈子?” “你管我,想找个看对了眼的就那么容易?再说,我什么年纪了,我女儿都那么大了,还能找个合适的么?” “我看着前几天追着你的女孩子就很不错,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下手?”祈爵嘴角轻勾,带着些许揶揄。 “你说谁?苏菲么?”祈沪一说起她就头疼的不行,“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这里么?就是为了躲她。这女人跟个疯子一样,缠上了怎么都甩不掉了。但我说这个地方她肯定不会来。” “为什么?” “她最怕她父亲,家里家教蛮严的,这种地方她不敢来。”这话才落音,穿着牛仔短裙,上身只穿了粉色背心的女生就走了进来,嘴里说着,“祈沪!你为什么来那么讨厌的地方,我连车子都没有地方停,找你找的好辛苦!还好我聪明,一进门就报了你的名字,要不然,我自己找不知道找到什么时候!” 耳边传来祈爵隐忍不住的笑意,再瞧见祈沪的脸色,简直可以用眩晕过去来形容。 苏菲,特命全权大使?的掌上明珠。就像祈沪说的那样,最怕她的外交官父亲,但是她性子爽辣,活泼好动,好多时候,连她父亲拿她也没辙。 她跟着她父亲来着这里,在某次酒会上见到了祈沪,这下可不得了,竟然一见钟情了。 这小妮子,胆子也大,直接上去就是一顿表白。但祈沪这人看起来是个花心大萝卜,自从女友离开人世之后在女人和性上,总是糜烂的很,已经属于颓废状态了。但就是这样一个人,遇上了热情似火的苏菲也不敢答应啊。 用祈沪的话说,他啃一个女人也要看好不好下手,这种一看就是大~麻烦的,哪里敢动她。 可苏菲才不管,既然说了喜欢了,就大胆的去追,即便被拒绝了,也不丢脸,就是一直追着他跑,没过多久,她追求祈沪的事情就闹得圈子里的人,人尽皆知。 祈沪尽可能的躲着苏菲,他其实心里清楚的很,和女人玩玩是可以的,但外交官斯里维的女儿不是那种能玩的女人,他也知道自己招惹不起,所以能躲开就躲开。 苏菲每天都在希尔顿大厦底下等着祈沪下班,别管集团有多少事情,总之祈沪什么时候离开,她也什么时候走。 祈沪被她缠得实在没有办法,又听人说,这妮子最怕父亲,他父亲虽然在很多事情上没有限制她的自由,但是从来不允许她偷跑来这种酒吧之类的地方。要是被她父亲发现了,那就惨了。 祈沪一听说这个,就三天两头往祈爵这里跑,他一个人又觉得无聊,总是拉着祈爵一起。 但他没想到,还没在这里躲了两天,苏菲就敢跑进来,怕她父亲这件事情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苏菲撅着嘴巴,一把坐在祈沪身边。这个男人双腿交叉,懒洋洋地放在桌子上,一只手握着酒杯,一张侧脸邪魅到极点。即便苏菲知道,这个男人年纪很大了,比自己足足大了十几岁吧,但是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男人味儿,真是迷死她了,就是看着他,就不想走了。 若是搁在往常,苏菲对祈沪做什么事情也没什么反感的,但今日,对于祈沪这种态度十分不爽快,因为她知道,祈沪是为了躲她,专门跑这里来的。 就在刚在,她在门口还遇上了几个妙龄少女,一个个打扮的比她还露骨,都是年轻娇艳的脸。 苏菲气不一处来,祈沪每回拒绝她的理由都拿年龄当挡箭牌,可这门口的,喊他一声叔叔都OK的女人都行,怎么轮到她就不行了!男人都是骗子,说一套做一套! 苏菲藏起脸上的不悦,瞪了那几个女孩子一眼,“你们几个多大年纪,那么小,就开始做这些勾当,也不怕家里人知道了丢人?” 苏菲人美,个子高,虽然年纪也不大,但长年累月跟在外交官父亲身边,身上浸染的气场哪里是几个酒店的女孩能比的。苏菲精致的嘴角涂着鲜艳的口红,眼神傲慢,瞧见她们中间中间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巴掌大的脸蛋不施粉黛,看起来很纤细,同旁边的几位都不同。 苏菲指着她问,“你看起来最小了,应该还在上学吧。如果你的同学老师知道你为了钱在做这种事情,他们会怎么想你。” 走在前头的领班笑着道,“苏菲小姐,我们这里的姑娘哪里比的上您的出身,她们哪里懂得什么羞耻不羞耻的。苏菲小姐,我给您开门吧,让姑娘们也进去。我们都知道,您喜欢祈二少,但是这几个人都是二少亲自点的,我们实在是得罪不起。” 苏菲嘴角勾出不屑,“可不是我说呀,但你这里的女人都没有张开就扔上来了,二少阅人无数,又怎么会看上这几个货色。”苏菲伸出手指放在那个清秀的女孩身上。 女孩眼睛一皱,将她的手给打开了,带着几分挑衅,“可我们就是二少自己选的,苏菲小姐要是不想让我们进去,就自己和二少去说啊。” 苏菲脸色微变,立马火气上来了,“好啊,那你们等着,看祈沪让不让你们进来。” 她大力推开门,就听见了祈沪和祈爵的对话。她也不怕人,直径走到祈沪身边坐下,“你不是说老牛不吃嫩草,那门口那几个是怎么回事情。” 祈爵一脸看好戏地窝在沙发里,望着这两个人,闷着笑到不行。 祈沪有点头大,就因为这个妮子,他都已经禁~欲好一段日子了,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被她天天那么盯着可怎么行呢。偏偏今天自己的弟弟也在,祈沪只觉得自己的面子都挂不住了,他冷冷道,“我喊谁,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现在算是我什么人,用什么身份和我说着些话?” 祈沪一句话,堵得苏菲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正好这个时候,原来在外面的几个姑娘,都很主动的推开门进来了。 祈沪一眼就看到中间那个最为素净的少女,那一种熟悉的相似感让他对她的关注点也多了几分。 祈沪眯着眼睛,指着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女走到祈沪面前,声音低低地说,“二少,我叫茉莉。” “怎么是个中国人的名字?” “我母亲是中国人,我是混血。”少女抬起头,一张精致的小脸确实带着几分东方人的秀美。 祈沪好看的嘴唇轻勾,那一双蓝色的眼眸里散发出说不清道不明的兴趣。 苏菲见到祈沪不光让人都进来了,还和刚刚同她起争执的少女聊得很有意思的样子,有些恼怒,气得跺了跺脚,“祈沪!你怎么能这样!” 祈沪出口打断她的话,语气里全是同冰渣一样的冰冷,“你要是看不顺眼,门在那里,你要走就走!我没逼着你留下来欣赏。再说了,我就喜欢这种,你强留在我身边又怎么样,我也不会看上你的。”他把话讲得十分直白,旁边有几个女孩子刚刚受了苏菲不少的气,这档口也忍不住想笑。 原来也是个自己贴上去的货色,那有什么资格站在门口批斗她们,真是好笑死了。 苏菲的脸一阵白一阵红,她咬着牙,觉得委屈极了。讲真的,她长那么大,家里头就没有人给她什么脸色过,跟着祈沪这阵子到处跑,也不是没有听过难听的话,但那些到底不是祈沪说的,她能装作不在意。可今天这话偏偏是祈沪说的,还当着她讨厌人的面上,她要是还站着就真是没点自尊了。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祈沪和苏菲(二) 祈沪拿起桌面上的酒杯,直接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苏菲,别他妈太把自己当回事,你真以为你爹是外交官就了不起了,我不过是不想和你这半大的丫头片子计较!你天天缠着我就能赖上我了,你给我滚!” 苏菲并不想顶他的话,但她心里实在委屈,她活到二十四岁了,从来没有人这样跟她讲话。又何时被人指着鼻子骂! 到底是脸皮薄,自尊强,她望了一眼祈沪和那咬着唇一脸委屈的茉莉,转身就朝门口跑走了。 她出门前听见难得开口的祈爵凉凉地说,“二哥,别把人气跑啊。”他神色不明地摇了摇头。 祈沪冷笑一声,“气跑了怎么了,我还缺女人么?”他伸出手,一把将茉莉搂在自己的腿上。 苏菲再也承受不住,脸瞬间就白了。 苏菲一口气跑出包厢,心里难受的要命。她走的时候太着急,竟没有将随身携带的小包一并拿出来。如今身上没有一分钱,连车钥匙也没有拿,一想到回去又是受到羞辱,她硬是没回头。 片刻之后,她就在酒店里走迷了路,四面都是玻璃做的墙,根本分不清是路还是墙面,都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走出去。 走了快一个多小时,人还在里面绕,偏偏遇不到任何一个服务员,连问都不能问。 她个子高,一条腿又白又直,投射在玻璃墙上,是一道瘦腿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的孤独无助。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苏菲转过身一看,是几个男人从后面走上来。 她下意识退开身子,让人过去,想开口问问他们初六在哪里。但她戒心强,潜意识里觉得这几个人有危险。 果不其然,其中一个男人看到了她的脸,拍了拍同伴肩膀说,“居然是她!” 紧接着他们几个人就将苏菲逼到墙角,其中有人说,“快打电话给二哥,就说逮到了他的小情人。” 苏菲她惊蛰般甩开其中一个人的牵制,突然想起这几个人好像是时常跟在郝燕青身边的人。 没过多久,身后又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郝燕青那一头酒红色的短发随风起舞,显得不羁。 苏菲瞬间体验到什么叫做人倒霉的时候喝口水都会被呛死! 郝燕青是杜桥的侄子,黑手党里的老二。苏菲得罪过他一次,后来就被缠上了。 他将手撑着放在苏菲的耳畔,语气轻佻,“我当你有多清高,约了你好几次,都不肯出来。天天跟我说你家的规矩让我以为你是绝对不会来酒吧这种地方的,刚我还以为觉得是我自个儿看花了眼,没想到真是你呀。” 他将俊脸埋在她颈间,灵活的舌尖在脖颈舔舐。 苏菲闪过一阵颤栗,“郝燕青,你松开我!” “松开?你说你都到酒吧来了,穿成这样子,还装什么呢?为了勾引祈沪?”他说着眼睛里流露出阴鸷。 “郝燕青,我来酒吧找谁,关你什么事情!你快给我松开!” “苏菲,你可别跟我横!我今天也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我现在就要你!就在这个地狠狠要你!你能怎么着!”郝燕青一脸阴霾的脸色。 苏菲大惊失色,挣扎着想从他的怀抱里逃脱出来,“你走开!你走!” 男人用手将她的脸扳过来,让她直面自己,吻好不留情的落下,那隐忍的欲、望蠢蠢欲动。 苏菲挣扎不过,便黯了嗓音,“你不是说你不会强来的么,你喜欢女人的心甘情愿,不喜欢这样?” 男人笑了,“对,我确实不喜欢,但我不介意在你身上长着,有时候强来也很有刺激性不是吗!” “疯子,你滚!你简直就是个变态!” “呵,苏菲,你招惹我的那一天就应该知道,我就是变态!你会爱上我这个变态的!”他精致的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他将苏菲上身的粉色吊带扯开了一大半,露出里面的无限风光。 这档口,那几个男的全数围在外圈,要是有人路过就叫他们绕道滚! 苏菲后悔死!为什么今天要跟着祈沪来酒吧!而他现在都不知道在那里。 “郝燕青,我警告你,你别对我动手动脚,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郝燕青偏过头笑,“你对我不客气?你能对我怎么着?我现在就在这里上了你,也没人能拿我怎么样,你信不信!” 她身上的衣服几乎要被他扒下来,内里的胸衣几乎已经露出来,苏菲明白他不是说说的而已。她有片刻的呆滞,而后怒意好像火山爆发一样迸发出来。她狠狠地狠命捶打他,男女力量悬殊,她最后用牙齿咬上郝燕青,生生的撕扯。 郝燕青“嘶”了一声,眼神骤冷,“好的很,我知道你性子野,是颗辣椒,但是我一点不介意将你改造成甜辣椒。” 周遭好多人因为听到声音出来看,见到是郝燕青,都见怪不怪。黑手党的二当家,要一个女人太简单了。只是当着众人的面,要一个女人这场面也是相当劲爆,不少人全部围观过来,甚至还有人拿出手机要拍下视频。 苏菲面色绯红,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但是看着那么多人,已经自己的身上的展露的风光,她不得不第一次低头,“郝燕青,你放过我吧,我不爱你,你这样强来,我只会恨死你!恨死你!”苏菲带着浓浓的哭泣。 男人嘴角噙着一抹笑,“那你就恨我吧,陪你玩了那么多天,我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耐心!” 他说着环起她的一条腿,修长的大腿上只穿了一条超短裙,稍微一动,底下风光聚现。 苏菲的脸被抵在光滑的玻璃墙上,上面折射出一张绝望的脸。这个时候,谁也救不了她了。 她偏过头,看到人群里走过的祈沪。他就站在人群之外,身边还搂着一个女人,就是刚才的茉莉。 茉莉望了她一眼,又看看祈沪,像是在说什么话。祈沪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笑着说了几句,就搂着茉莉离开了。茉莉回过头,挽起了嘴角。 苏菲心里倏地涌起被针尖给扎了的疼痛感,还有一让她手脚都冰凉的悲伤。 郝燕青笑着在她耳边说,“瞧,你最爱的人,连看都不看你一眼。你今天穿的那么风骚有什么用,还不是给我。你别挣扎了,你的白马王子不会再出现了,乖乖跟着我算了。” 祈沪走到停车场,见祈爵已经上车等着他了,他躺着后面的车位子上说,“把我送回家,我喝了酒,开不了车。” 祈沪一把将自己的西装丢在他身上,“你当你哥是司机,没看到我旁边还有妞么,怎么那么没有眼力见。” 祈爵睁开眼睛,看到坐上副驾驶位子的依旧是包厢里的那个茉莉花,眉头皱了一下,他出来的时候看到郝燕青堵着苏菲,他哥居然没有去救下那妞? “那跟着你的那个妞,你不去找来,我刚才可看到郝燕青堵着她呢,你要是今天不出手,她铁定要出事情。” 茉莉望了一眼祈沪,小声说,“我看苏小姐,也不是很愿意的样子,郝少是我们这里的贵客,没有人敢得罪他,如果二少不出手,苏小姐可能真的会出事情。” “我早和她说过了,叫她听爸爸的话,晚上千万别跟着我混。我的世界和她本来就不一样,她非要逞强,好啊,那就自己闯下的祸,自己去收拾,你们一个两个的,你们爱管闲事做什么。”祈沪语气明显有些不耐。 茉莉见好就收,见他依旧没有要去救的心思,心里其实早就开心翻了。 祈沪一脚踩下油门,就将车子开得老快。这种麻烦他可一点都不想沾惹,虽然心里头回想起苏菲那一双绝望的眼睛,但他就是逼着自己别去想。他想,等过了今天,苏菲往后是再也不会来找他了吧,也算是一件好事情。 祈爵摇了摇头,见祈沪这个样子,也是不再劝说。照理说,他也是不会再管这个闲事,但是楚可昕同那丫头感情好得很,要是出了事情,估计心里会难受的要死。他立即发了一条短信给自己的秘书,叫她去联系外交官,希望能来得及。 郝燕青将手指放在苏菲的下巴上,将她的脸抬高,“你告诉我,你是有多喜欢祈沪,一看到他不来救你,这张小脸比要死了还难受?” 苏菲咬着牙,“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笑得邪肆,“对,我们又不谈情,我们只做,爱。” 他的手立即游离到她的短裙上,下一秒就要将她的裙子给扯开。 苏菲全身战栗,心里怕的不行,她张口就说,“郝燕青,你就算想要要我,能不能换个地方,这地方人太多了,我不想成为明天的头条。” “哦,”他嘴上带着笑,狭长的眼角半眯,“可以啊。”他伸手捏着一丝苏菲的头发,“毕竟我也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活。春宫。”说着他就将苏菲身上那件摇摇欲坠的小吊带给拉了上去。 正文 第二百八十九:祈沪和苏菲(三) 郝燕青用力咬了一口她的肩膀,那种极致细腻的感觉,令他的神经都为之一振。他笑了笑,果然跟想象中的一样,再用点力都能掐出水来的感觉。 郝燕青退开身的时候,苏菲整个人就顺着光滑的墙瘫倒下去,后背全是她溢出来的汗水,湿漉漉地糊了一身。她还来不及将裤子上的扣子扣起来,郝燕青就一把将她拉起来,整个人就落到了他的怀里。 苏菲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郝燕青的脸色铁青的厉害,用了力气,任凭她怎么样都挣扎不开。 “苏菲,你今天别想着逃跑了,我就是要定你了。”他一把将她扔进包厢的沙发上,“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嗯?” 苏菲脸色绯红,用力撑着自己才从沙发上站起来。她的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一张小脸连巴掌那么大都没有,就那么死死的咬着唇看着自己。 郝燕青只觉得自己下身一阵猛烈的感觉,该死的,她以为她的倔强能为她争取一线生机,可偏偏不知道,这种欲拒还迎的样子才最能诱,惑一个男人了。 郝燕青毫不犹豫地就压上了苏菲,炙热的吻接二连三的落在苏菲脸上。 她不喜欢,真的不喜欢除了祈沪以外的男人碰她,只觉得恶心的要吐。她来回地躲避郝燕青的吻,但他根本不给她任何的机会,将她的脸扳正了以后,一个不拉地落在她的脸上。 苏菲想,难道今天真的是难逃一劫了么? 可更令她悲伤的是,这件事情,祈沪看在眼中,却默认发生。自己喜欢他,喜欢的那么炙热,即便他不爱自己,也不能,不能就这样看着自己就这样被人欺负啊。 她是年纪小,但是她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她毫不犹豫地选了他,将一颗赤诚的心捧上去。任凭冷言冷语,她也从来不肯退缩。 郝燕青的手就那么硬生生地抓着她的手腕,感觉就像是被箍上了一圈铁索一样。 苏菲的眼底泛起雾气,没一会子眼睛里就噙满了眼泪。但她始终忍着,不让自己落下来。 也许就是因为深爱,因为在乎,所以才会那么在意他的每一个神情,每一个细节。是她太傻了,没问问祈沪要不要她的那颗心,更是将自己在祈沪心里的位子摆的太高。 郝燕青盯着她这个模样,身体里狼性的血都被她激发起来。 他低笑一声,“你可真嫩啊,随便咬一口,亲一下,你就红成这个样子,我该从哪里下口?真是苦恼。” 苏菲眼睛又酸又疼,走到今天这个局面,即便是回家了,被父亲知道了,也定然要把父亲给气倒了。 怪什么,只怪自己自甘堕落,将一片深情付错了人。 苏菲觉得胸口好像被捅进去了一把刀子,深深的见她的心脏撕了个干干脆脆。 郝燕青将她身上的衣服扯开,头深埋在苏菲的脖颈之处,她看不清郝燕青的神色却听到这个男人在她耳畔发出嘲讽的声音,“祈沪他不要你了,别妄想他还能回来救你。”他顿了顿,像是很不甘心地说,“在我身下的女人,我绝对不允许她在和我做的时候,还想着别的男人,你听明白吗,否则,等下我会给你好看!” 苏菲顿时觉得荒凉一片,她为什么要爱上祈沪,进去这个不属于她的圈子,被这样一个狼一样的男人盯上。她今天落在郝燕青的手里,以后的人生该怎么过? “你就算是要了我,我也没有办法爱上你。”她两手握着沙发,将自己的脸埋在沙发里面。 “我早和你说了,我一开始追求你,你不愿意跟着我,如今,我也不想和你谈什么感情,我就是想要你这个人而已,占有欲明白么?”他伸手扯住她的头发,“别浪费时间了,我就不信了,我还治不了你了。” 她的牛仔短裤终究没有幸免,最终被郝燕青整个条脱下。 苏菲整个人向后仰,突然觉得小腹一疼,额头上密集的汗水越发多了,她痛苦的低吟了一声。 郝燕青压身而上,皱着眉,眸子一暗,“你搞什么,我都还没有进去,能有多疼?” 苏菲没说话,整个人蜷缩着身体,一张小脸惨白的可以,双条又细又白的腿并的很拢。 郝燕青的眼神落在了苏菲的大腿上,只见那光滑的大腿之间有红色的血溢了出来。 “靠!怎么会有血!”郝燕青一把站了起来,“你是什么做的,就那么碰一下就会流血!” 苏菲觉得自己的小腹简直要疼死了。活了二十四年了,无比讨厌自己的姨妈每次来都将自己折腾个半死,躺在床上什么都不能动。她就是属于到了经期的时候,什么都不能做的人。 可这一次,苏菲真的好想笑,感谢姨妈来的那么及时! 她的唇惨白着,模样好不可怜。 但最可怜的应当是他吧,郝燕青看着自己身下的肿胀,真的气到不行。 苏菲没敢再惹怒他,小心翼翼地说,“我,来姨妈了。” 郝燕青将手中的被子扔到了对面的电视机上,“你姨妈来的真是够巧的啊!”他豁然拉住苏菲的手臂,“我和你说,我今天就是非要了你不可。”他说着拿出一盒子杜蕾斯。 苏菲挣扎着起身,简直觉得他就像是个禽兽,连她来这个都不放过! 郝燕青长臂揽住她的身子,将她直接拖到自己面前,扔掉她的内裤。 苏菲伸手用力的捶她,整个脸上连点血色都没有了,那里还经得起他这幅样子的折腾,“你有病,你放开我,放开我!” 男人狂狷的眸子内,深沉暗涌,看着她这个样子,到底是没法子动粗,而且他洁癖,也没有在那个时候要女人的爱好。 郝燕青这也是动怒了,一双手卡着她的脸说,“苏菲,你给我记着了,你这里好了,我就要了你。” 他的薄唇贴着她的脸,嗓音冰冷,“还有,这这地方,给我保存好了,只能让我来。你要是再去找祈沪那个男人,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动你。因为我嫌你脏。但我不介意把你扔给我里面的兄弟好好过过瘾。” 他将她松开,苏菲整个人都倒在了沙发上。 她抿着唇,滚烫的眼泪从眼眶里滑落,滴在手背上,很烫很烫。 郝燕青望着她身上没一处能遮盖自己的衣服,又看着她腿上源源不断的血,冷哼了一声,“记住我的话,我不会和你开玩笑的。” 他将自己黑色的西装留给苏菲,人就走出了包厢。 几个小弟跟上去说,“二当家的,这就完事了?” 郝燕青脸色铁青,这是叫他说上了还是不上,真他妈没面子啊! 旁边另一个人捅了捅说话的小弟,这问题问的太没有眼力见了!果不其然,郝燕青回过头对着他吼了一声,“什么时候轮到我做事情要和你汇报了!” 苏菲将自己的衣服吃力的穿上去,腿间的血不断留下来。她也没有带手机,根本不知道要联系谁。她将郝燕青的衣服披在自己的身上,找了纸巾将自己稍微收拾了一下,才努力站起来走到门口打开门。 她开门的时候,外面还有人在走动,看到她腿上流下的血,都晦暗不明地笑了一声,明白了刚才有多激烈。 苏菲也不解释,只是咬着唇,手扶着墙往前走。 她一只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小腹,另一只手扶着墙,才不至于让自己瘫倒在地上。 心里有太多的委屈,但是却没有地方可以诉说。她望着镜子里,一个凌乱憔悴的自己,再看着周遭的环境,所有人都在笑话她,她也找不到可以出去的门,她觉得这是她活到现在最为狼狈的一天了。 苏菲走的太吃力了,好不容易看到头顶上的标识,才想起自己刚才是往这个地方走过来的,再往前走几步,就能出去了。她咬着牙,告诉自己在坚持坚持,回家就好了。 她走走停停走了近半个小时,才从酒店里走了出来。等到外面的时候,风好大,还下着雨,吹在她的皮肤上,冷的要命。 苏菲的额头全是汗水,她靠在门口,简直觉得头昏眼花。 站在门口的门童看她可怜,上前询问,“小姐,需要帮忙么?” 苏菲听到他的话,感觉就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她张了张嘴说,“麻烦你,能借用一下你的手机么?” 苏距从火急火燎地从酒会上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妹妹连站都站不稳的靠在门口。就在他要跑上前的时候,她整个人无力的滑到在门口。 “苏菲!”苏距像是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妹妹。他的妹妹什么时候都是朝气蓬勃,热情洋溢的样子,什么时候见到过她这幅颓废的模样。 他跑也似的走上前去,拉住她的手,“苏菲,你怎么了?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的!”说话间,苏距的眼睛就落在了她的大腿上,鲜红的血流了一大腿,白红相见格外的显眼! 正文 第二百九十章:祈沪和苏菲(四) 苏菲腿上全是粘腻的血,小腹也疼的厉害。她看到身影身影走进,抬起头就见到自家哥哥一脸着急地过来搀扶她。 “苏菲,你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究竟出什么事了?” “哥哥,带我回家,我想回家。”苏菲别的什么话也不肯多说一句,一双眼睛红肿的厉害,看得苏距心里都是一阵难受。 “哥,你别问我怎么了。”苏菲抱着苏距,“哥,我肚子好痛,心也痛,痛的快死掉了。” 从小到大,他们家就一直很疼惜苏菲,从不舍得叫她收到一点委屈。如今她哭着趴在自己的怀里哭,苏距心里就想是被猫挠出了一个大窟窿一样。 苏距的目光落在她裸露的肌肤上,看见那白皙的皮肤上是一个又一个深吻的痕迹,青青紫紫,惨不忍睹。 苏距握住她的手腕,一个用力,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把她塞到副驾驶里,心细的扣好安全带。 他将车子里的暖气开到最足,拿过一包纸巾,叫她好好整理一下自己,又将车子开到路边,买了一杯热的卡布奇诺放进她的手里给她暖着。 苏菲手里拿着卡布奇诺一声话也不说,同平日里欢笑的模样大不相同。 苏距开着车子,想到刚刚接到祈爵秘书的电话,又将目光落到自家妹妹的腿上,这血,难道!它狠狠地捶了方向盘,郝燕青那个人渣,居然敢这样对自己的妹妹! 苏距将车子换了个方向,往医院开。怪不得他问了半天,妹妹一句话都不肯说。那个女生不在意自己的第一次。 他紧绷着脸,心里有着滔天的怒意,但对着苏菲依然是柔软着口气,“哥哥先带你去医院,你别怕,有哥哥在。” 苏菲只是摇头,“哥哥,我就想回家,我没事的。”她攥紧了衣服,抬眼一看,这条路并不是回家的路。 苏菲在暖和的暖气里倏地反应过来,语气里带着期艾,“哥哥,是不是只要是个人,当下看到我那个样子,都觉得我被郝燕青给强了?”她哆嗦着将自己的身子靠在车窗上,“哥哥,我没有,那血是姨妈惹的祸。”强烈的窒息感将她胸腔里的呼吸都要抽干了,她鼻尖酸涩难忍,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 苏距的车子猛地停下,他探手摸了摸苏菲的头顶,“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车子开进院子,苏菲解开安全带下来。 苏距牵着她的手走进家里,刘芸正在看电视,见到他们两个这个样子进来,她忙站起来,“宝贝,你怎么了,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腿上的血迹已经擦掉了,若不是擦了,这档口叫刘芸看到了,还不知道怎么想的。可即便这样,苏菲现在的形象也没有多少好。头发乱七八糟的,腿上隐约还是能看到几个青紫的印子。她将衣服攥紧,没叫刘芸看到里面的风光,只说了句,“和朋友在派对上玩疯了,不小心掉到了水池里。” 她说话的声音都是很沙哑的。 刘芸与苏距对望了一眼,苏距叹了口气道,“整天疯疯癫癫的,也就那几天安生,妈,你帮她准备红糖水吧。” “哦。”刘芸明白过来,“那你赶紧带她上去泡个澡。” 苏距给她准备好洗澡水,放好睡衣之后不忘在床头给她点了熏香,他走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呆滞的妹妹,摇了摇头出去了。 苏菲赤身站在镜子面前,能看到自己身上青青紫紫了一片,看着惨不忍睹。 她走进浴缸里,温暖的水温却并不能将她心里那一颗心给焐热,一种从脚底而生的凉意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得死死的。 苏菲搂着自己很久很久。突然间,她站起来拿起花洒,用力的冲洗自己身上的皮肤。白皙的肌肤被她用力的搓擦,弄出了红肿的颜色。 黑色的长发落在她的腰间,一对纤细的蝴蝶骨衬着她越发清瘦。 刘芸拿着红糖水进房间的时候,不期而遇地听到一阵细微的啜泣声。 她皱着眉,将没有锁的浴室门推开了一点点,就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全身的伤,头深埋在两膝之间。 她放下了推门的手,做母亲的很明白女儿性子,这个时候她不会需要一个聆听着,她只会将自己紧紧的关起来,不让别人看到她受伤的地方。 红糖水最后也没有放到桌子上,她拿着杯子又离开了。 临近凌晨,刘芸不放心苏菲,又到她房间看她。 房中点亮了一盏黄晕的灯,苏菲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刘芸心下一松。 可等她走进了,才看到苏菲一张脸都是绯红的。 她忙将手放在苏菲的额头,天哪,真是要烧死人了。 刘芸急急忙忙打了家庭医生的电话,找来佣人准备好毛巾给她降温。 苏距看到刘芸急匆匆的样子问了句,“出什么事情了么?” 刘芸一把将他的手打掉,“你就惯着你妹妹在外面乱玩吧,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她成了这个样子。现在又发烧了,整个人嘴里就说着胡乱的话,等你父亲回来了,看到你们这个样子,指定要好好训训你们了。怎么长那么大了,越发不让人省心了。” 刘芸嘴上这样说,可眼里是藏不住的焦急和不安,想到浴室里女儿浑身是伤的痛哭有些话她想问又不敢问。 一整晚,苏菲都在高烧中度过,嘴里只有一人的名字,祈沪。 隔天,苏菲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刘芸拿着杯子坐在她身边。 苏菲张开嘴笑了笑,“妈。”她发出的声音是她自己都没有想象到的沙哑。 “哎。”刘芸摸了摸她的脑袋,“烧终于退拉,我还以为我要多一个傻女儿了呢。” 苏菲“扑哧”一声笑出来,“傻了也粘着你。傻了多好呀,可以每天不想那么多的事情,还能让您给我洗头,洗澡,跟小时候一样,多开心啊。要是你哪天再给我买一个芭比娃娃,我可能要开心一周呢。” 刘芸摸了摸她的脸,“傻孩子。”她将苏菲面前的被子整理好,“即便不是傻子也可以活的很开心不是么?你看你小时候,我给你扎一个好看的辫子,你就能很开心了。我没空给你扎辫子,你得到一个芭比娃娃也很开心。宝贝,开心是自己得来的,没有什么事情能为难你。若是这个事情强求不得,我们换一个事情不就得了。你小时候天资聪颖,怎么到现在就笨了呢?” 苏菲眼眶有点红,整个人委屈得不行。她靠在刘芸的肩上,“妈.....” “妈在呢,宝贝,妈永远都在的。” 刘芸说的话,苏菲显然是听进去了。她也吃饭,也睡觉,安安静静的。苏距说一个冷笑话,她也能乐呵好半天,好像和从前的苏菲一样了。但是只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越安静,心里越觉得惆怅。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上面没有任何一通祈沪的消息。到了这一刻,她似乎真的是听见了自己心里有玻璃破碎的声音。 没几天,外交官父亲阿道夫回来了。 他将手中的手机拿给刘芸,“我出差不过几天,家里就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苏菲在哪里!” 刘芸也没接手机,她哪里会不知道是什么消息。这几天,电视电脑全是铺天盖地的新闻,把苏菲、祈沪和郝燕青的事情一顿说。到最后,那两家人不能诋毁,比之一个外交官家,他们的地方低了很多,有些含沙射影的话,全部丢给了苏菲,有心泼她脏水,甚至是放上了那天在酒吧的照片。 刘芸追问刘距,他告诉自己苏菲还是清清白白的,那血是月经而已。 可即便如此,刘芸看着苏菲身上的青紫也能想象到那天晚上苏菲是怎么样从郝燕青的手里出来的,简直气到不行。他们怎么能这样糟蹋自己的女儿呢。 阿道夫沉着一张脸,“她人在楼上?以为躲着这些事情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么?你叫她下来,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说什么!就是我们的女儿被人欺负了,就那么简单!就你天天想着你的国事,国事,连个家都不管了。如今,人家都欺负到外面头上来了!你还管不管女儿的生死了。”刘芸眼圈泛红,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滋味,她的女儿从小就乖巧活泼,为什么叫她受这种委屈! 阿道夫冷冷地说,“要是真受了委屈,这个世界又不是没有王法的地方,我一定会为她讨个说法。但你看看外面的人是怎么说她的,她到底要为了一个男人把家里的脸丢到什么程度......” 刘芸心疼地掉眼泪,“就你的脸,你的家!我只要我的女儿就好了。你自己养大的女儿你还能不了解她么。她能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她拦着阿道夫,“女儿都那么委屈了,我今天就是不许你说她一声。” “你真是......”阿道夫也是气到不行,“女儿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你给惯出来的。”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一:祈沪和苏菲(五) 苏菲在房间里就听到了阿道夫的声音,她走出房门,果然听到连个人因为她吵的不行。 苏菲艰难地跨出这一步,怪不得最近刘芸连电视机也不开,而她本就将手机关机了,所以都不知道外面已经传成这个样子。 但,要面对始终要面对。 她身体状况很差,必须要抚着墙壁才能支撑着自己。从房间走到楼梯口都用了很久,也将阿道夫和刘芸的话听了个清楚明白。 刘芸转过身的时候,看到就站在楼梯口的苏菲,人很憔悴,也没有力气的模样,脸色苍白的不行。 阿道夫原本有好多话想要说,见到小女变成这个模样,有些话一时间倒是含在了喉咙里说不出口了。 刘芸赶紧上前扶住她,“宝贝,你怎么下来了?” 苏菲笑着说,“我躺了好几天了,我也该出去上班了,妈妈。” 刘芸一想到外面铺天盖地的报道,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让苏菲出门,宽慰她说,“宝贝,工作的事情不忙呢,你哥哥给你请了一个月的假期,这段事情你就不要出去了,在家里好好休息吧。” 苏菲看了眼一脸担心的刘芸,又看了眼不说话的阿道夫,轻声说,“爸妈,对不起。” “宝贝.....”刘芸偏过头,眼圈又有些红了。 “我知道,现在外面一定把我说的不堪入目极了,对不起爸爸。”她转过身搂住刘芸,“妈,你在外面,他们也一定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给你听吧,难为你每天要听那些话,回到家了还要顾及我的感受,连电视不敢开。” 阿道夫将手中滚烫的茶杯放下,“苏菲,那你告诉爸爸,那些说的话都是真的么?” “爸爸,我只是喜欢上了一个人。用我自己的方式去努力让他认可自己,不够优秀的地方努力变得优秀,到发生这件事情为止,我一直没有觉得我做错了。”苏菲垂下了眼眸,里面是点点璀璨,“但昨天晚上,我突然间明白了很多事情。爱情不是算数,只要公式和方法对了,就一定能计算出正确的答案。有些圈子并不合适我,我应该听你的话,不涉及,不加入。所以发生那种事情,即便我觉得我没有做错什么,但是造成那样的苦果也确实是我自己找的。” “苏菲,爸爸知道你有一颗热情似火的心。从前不让你进去就是怕你收到伤害,如今你这一次摔得虽然厉害,但好在没有出什么危险,权当是多了一个教训。以后不要再做这些伤害自己的事情了。”阿道夫揉了揉自己女儿,也许刘芸说的不错,是他对自己的孩子关心还不够多。 他将苏菲搂紧自己的怀里,能感受到有一股子温热的液体进入到他的胸口。阿道夫只觉得心疼到不行。 “爸爸,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非要追求自己的人。那些风言风语,一定让你和妈妈抬不起头来了吧。” “当初你喜欢祈沪的时候,爸爸也没有反对,家里人都是支持的。苏菲,既然你问心无愧,就没有必要去害怕那些报道。没有关系,我的女儿是最坚强的。” 苏菲眼中是藏不住的哀伤。 刘芸拍了拍她的肩膀,“上次不是吵着要吃酒酿丸子么,今天妈给你煮了,我装一碗给你好不好?” “好啊。”苏菲甜甜的笑了笑。 尽管苏菲已经和刘芸说自己没有事情了,可她眼中的担忧依然没有消散。苏菲站在窗台前,能看到在她家附近还围着不少的记者,就因为这些人,刘芸坚决不让她出门。 整日待在家中,苏菲的胃口也很差,人越发消瘦下来。但是静下心来,更多是是对这一份感情的沉淀。她小声地告诉自己,做了一年的傻姑娘,往后真的不能再那么傻了。 她站在窗台上,遥遥望见有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开过,她眼睛看到那车牌,像是下意识的反应过来,那不是祈沪的车子么? 可也就一瞬间,那车子就从她家开过。她眼中蓦然失落,隔了半晌,她才冷笑了一声,前一刻还在说不要昨个傻姑娘,下一秒又因为看到他的车子就傻了。难道他就不能路过么,他总不会是专门来看自己的。 为什么只要是关于他的东西,哪怕是那么一点点,也能在她心里惊起一阵浪花。 她慢慢将身子转过去,心里有一阵坍塌的声音。 祈沪的车子快速开过苏菲家,见到在她家四周还是围着不少的记者。他皱着眉,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到最后发展成这个样子,也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将车子停在离她家不远的地方,点燃了一根烟也没有抽,就看着火光一点一点将香烟燃掉。 虽然苏菲这个女孩热情也活泼,但他想,这件事情估计是对她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吧,毕竟心再大的女孩被人说成那个样子谁又能受得了呢。 这个世界上好多规则就是这样。看起来是郝燕青将她给强了,但是人们只看到她平时对他猛烈的攻击,就觉得是女孩轻浮了。男人碰了再多的女人,也能成为一种谈资,没有什么特别的嫌弃。可女人呢,被碰的越多,越觉得掉价。 他深吸了一口烟,想到那一张报纸上,苏菲柔柔弱弱一个人靠在门口,腿上流了那么多的血。想着郝燕青做的好事情他心里突然就生出了一阵火气,那种无名的火气导致他辞退了两个经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那么生气。就想着,她是不是傻,就不会打个电话叫家里人来帮忙,就那么白白让人给欺负去了。 可他今天到她家门口,看到那么多的人围着,心里又生出了疼惜之情。 楚可昕带着呱呱来苏菲家的时候,苏菲正在画画。她身上穿着一件中国的旗袍,上面绣着粉色桃花。本来这个苏菲穿什么都特别好看,楚可昕还经常拉她来当自己的模特,但是没有想到,不过几日没有看到,苏菲就瘦到不行。一件那么修身的旗袍都能穿出宽大的样子。 楚可昕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也是心疼的不行,“你都不好好吃饭么?才几天的功夫,你怎么就瘦成这个样子了?”她知道苏菲心里难受,话才问出口,又加了句,“哎,好不容易找到个合适的衣架子,还没有叫你去拍这次的婚纱呢,你就给我缩水了。” 苏菲忍着笑,“别拿我开玩笑了,初凉姐不是在么?只要她在,你还会缺个模特呀。” 楚可昕捏了捏她的鼻子,“听伯母说你要去荷兰?” “对,那边不是有风车么?想去那里采采风,然后画一些风景画。”她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觉得有点尴尬。 那个男人曾经说过,他最爱的女人就葬在风车下面,她希望她能在死后和风车一样的快乐自由。 苏菲眼睛有些湿漉,那个时候她太傻了,没有看清楚祈沪的心思。他虽然花名在外,有的女人也多,但是他对别的女人从来都没有那种深情的模样。 她以为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就没有机会了,也有一份庆幸好在他最爱的女人已经早早的离开人世。可苏菲到如今才明白,也许活着还有一同竞争的可能。一个人已经死了,他就把心都藏起来了,哪里还有什么可能得到一颗心呢。 楚可昕和祈沪的关系很好,自然也知道这件事情。但比之祈沪,她更加心疼苏菲。 “去四处走走也好的,如今这边的记者,简直像是一群疯狗一样,闻到一点点八卦的味道就不放开。” “是啊,我不看电视不看报纸,光看着我们家门口都能想到有多少人围着我看呢。” “没事的苏菲,这些事情一定能过去了。”楚可昕知道外面的人将话说的有多过分。 苏菲笑了笑,揉了揉呱呱的脑袋,“呱呱,马上就是你生日了,阿姨也许不能参加了。上一次,你不是说给阿姨出了一个难题么,让我用双螺旋分子结构给你画一幅画。你看,我已经画好了。”她将放在身后表好的画拿给呱呱。 果然是画家,她将双螺旋分子结构为底用花鸟装饰,画出了一个生机勃勃的双螺旋分子结构图,正对应了DNA传递生命的含义。 呱呱看了非常喜欢。 苏菲眼里含着笑,望着呱呱的模样说,“他和他爸爸长得好像。” 楚可昕看着她的模样,话虽是这样在说,可她哪里不知道,苏菲这是透过呱呱在想祈沪的样子。 苏菲将目光收了回来,“阿昕,祈沪他还好么?” “你真是!”楚可昕恨得咬牙,“我都知道了那天晚上的事情若是他愿意出手帮忙就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你现在还想着他好不好做什么?那些报纸上也可能说他什么,倒是你,最后还不是委屈了你的名声?” 苏菲无力的挽起嘴角,“这个事情也怨不到他,换位思考,若是有个人天天缠着我,还是不是我喜欢的,我也会烦,从前是我太看重我自己了。”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二:祈沪和苏菲(六) 苏菲轻轻阖上眼睛遮盖氤氲的雾气,“阿昕,我想在走之前再看一看他?” “你......”楚可昕忍不住哽咽,“又何苦呢,他这样对你,你还巴巴的跑上去找他。” “没事,是好是坏都是我自己做的决定,我就想再看他一眼,当是喜欢他这件事情,做一个了结。”苏菲握上楚可昕的手,“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和从前一样,嘴上说不理他不理他隔天又跑去找他。” 楚可昕听到苏菲的话,心里是一阵心酸,她如今说的这些话都像是将过去的自己卑微的呈现出来。 苏菲是楚可昕到了英国之后最好的朋友,她想要做的事情,楚可昕断然是不会拒绝的。她当下就给祈沪的秘书打了电话,问到了祈沪人在哪个地方。 众所周知,茉莉是祈沪最近的新宠。不论祈沪走到哪里,他都要随身带着她,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祈沪举着红色葡萄酒,听着周围的人对着他的奉承,兴致缺缺的坐在位子上。 如今祈爵是祈氏的最高掌控人,而他接手了希尔顿家族,从前的四大家族早就是名存实亡,大半的江山都是他们两个兄弟的。 所以,那些话,他都能听得生厌。 红酒酒杯泛出紫红色的光泽,倒映出男人一张俊美的脸。 他平时虽然玩女人,但是确实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带着一个女人去那么多地方,也没有留着一个女人超过一星期长的时间。 茉莉么,确实漂亮,性子也乖巧。有些事情甚至只需要一个眼神,她就知道能做不能做,比一般的女人要聪明的多,不需要他非太多的心思去调·教她。 男人神色寡淡冰冷,可他心里和明镜一样,对茉莉他仍旧是没有一点爱,他只是宠着她,只是希望在寂寞的夜晚能有一个发出热源的东西,里面带着心跳的,可以提醒着他,他不是孤家寡人一个。 “二少,你看那个戒指真好看啊。”茉莉靠着祈沪,一张小脸非常精致。她说话向来都拿捏的非常好,即便是想要一样东西,也只是会说这个东西不错,来打探一下他的心思。 祈沪皱着眉,其实他并不喜欢她这种弯弯曲曲的心思,但不在乎又有什么差呢。 祈沪想到今天来参加这场慈善晚会到还没有拍下东西。他看了一眼宣传册,上面有一串非常漂亮的五彩石,那石头被做成了花卉的形状,上面是链子,细致的金链映衬着镂空雕花,璀璨又光芒。 蓦然间,祈沪就想起了苏菲,那个充满活力的女人,如果她带上这样的项链,多符合她的气质啊。 “二少,你在想什么?”身边的女人更加紧的挨着他,轻声细语的同他说着话。 男人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吻,“宝贝,你知道戒指是意义是什么么?” 茉莉靠着他没有说话,若是不知道,她怎么会要求要那个戒指呢?只是,再抬起头的时候,茉莉笑吟吟道,“我哪里知道这些呢?我就是觉得好看,人家想要嘛。”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和祈沪提出要求,不知道祈沪会不会答应。 “你看那个皇冠也很好看,给你买那个吧。你们这个年纪的女生不是都喜欢这种梦幻的东西么?”祈沪还是没给她买她想要的戒指。那种东西,这辈子他只送出去过一次,却没有送成功,往后他也不会再送给任何一个女人。 茉莉咬着唇,“谢谢二少。” 一枚璀璨的皇冠,用了近百万的价格拍下。祈沪眼睛也没眨,又不自觉的将那喘五彩石也以天价的价格拍下。 周遭的人都羡慕地望着茉莉,艳羡她的好福气。 茉莉坦然自若地受着周遭那一阵又一阵羡慕的眼光,心里的那点不开心全部一扫而空了。想着祈沪果然是中意她的,虽然没有给她买戒指,但是那一个皇冠和一串项链也给了她足够的面子。 楚可昕带着苏菲去慈善晚会。 她们没有进去,只是将车子远远的停在门口而已。 “苏菲....”楚可昕的声音刚落下,就止住了。 苏菲觉得自己好像处在一个真空的罩子里,可以听见自己细微的呼吸声。 远处酒店璀璨的灯光暖暖的发散着黄晕的光,一女子嘴角漾着笑容,手挽在祈沪的手臂上。 她躲在车子里面,以极其卑微心酸的心情望着那女子的动作,那是她那么久以来从来都不敢做的事情。 祈沪将拍卖得来的皇冠带在女子的头上,借由着酒店的灯光,每一粒钻石都越发绽着光芒,她可真像一个灰姑娘变成了白马王子,被王子宠爱在心尖啊。 苏菲咬着唇,不哭,却听见有些东西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比如眼泪,比如心疼,比如爱。 祈沪不耐地帮她将皇冠带上,她的头发不小心勾在了他精致的袖口上。祈沪又不得不耐心的将那头发弄下来,帮她弄到耳后。 茉莉心里好开心,站在祈沪面前笑着问,“二少,你看我戴这个好看么?” 祈沪心不在焉地敷衍,“当然,你年轻,戴什么都好看。” “真的呀。”茉莉脸上是遮掩不住的雀跃。 祈沪嘴角噙着一抹笑,只是心里落空了一拍。晚上的酒会因为捐款捐的最多,被拉去喝了不少的酒,若是搁在往日,苏菲早早就会把车子停在门口,捏着自己的鼻子喊,“喝那么多酒,你怎么不跑去酒水池子里泡着啊。” “唉,好冷,怎么司机还不过来。”茉莉皱着眉,拿出手机在一边和司机打电话。 祈沪站在台阶上,风一吹,人好像变得清醒了一点,有一瞬间,他是想要脱口而出,“我就愿意死在酒水里,反正你总会将我捞起来的。”但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到茉莉用不怎么好的口气在质问司机怎么还不过来。他才反应过来,他早就把苏菲给赶走了。他身边再也没有一块粘着紧紧的牛皮糖。 苏菲紧紧地捏着自己的裙摆,眼中的悲伤一点一点漫溢。苏菲以为,这辈子祈沪唯独喜欢的人就是她的前女友,所以她从来都走不进他的心里。可殊不知,那个人可以走进他心里的人可以是任何人,却偏偏不是她。 他不爱她,就那么简单。不爱就是不爱,即便做了再多,也没有用。 这一个认知几乎要打败她。 苏菲感觉到一股子前所未有的荒凉,强忍着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全部决堤而出。 她的指甲狠狠的嵌入自己的手心,告诉自己,看着他是怎么样爱上别人的。她用了一年,旁人只用了几天。爱从来不讲究时间、地点。 这样就好了,只有让自己直面的面对这些,被伤的彻底,她才能彻底的放手,解脱出来。 像是有某种心有灵犀,祈沪再抬起头的时候,看到不远处有一辆红色的莲花车子,车牌也是他熟悉的车牌。 他顿住了脚步,不期而遇地对上了一双哀伤的眼眸。那一刻,心里好像是被谁挖开了一道口子,酸涩难受到不行。 茉莉没注意到他的神情,挽着他的手往前走,“那司机说把车子停到马路对面了,前面不能掉头,二少我们直接过去吧。” 越走近越能看清那人一张脸,她人高,皮肤又白,如今看起来越发消瘦了。几乎在他快要接近苏菲的时候,车子突然发动了引擎,同他擦身而过。 有那么一瞬间,两人的目光撞到了一起,猝不及防的,祈沪心里蔓延开巨大的哀伤。明明是咫尺的距离,只是一瞬间,车子已经开出了好远,就好像他跟苏菲之间的关系一样,永远没有交接的那一刻。 茉莉拉了拉他的手说,“二少,在看什么呢,车子在那边呢。” 祈沪只是站在原地没有动,直到那红色的车子变成了一个小红点。 “二少....”茉莉又在一边柔柔的喊了一声。 祈沪才从那视线里回了过来,“走吧。” 他嘴角划过一丝苦笑,像他这样的人注定是孤家寡人,为什么要爱上他呢,爱上他没有任何的好处。他的心早就已经空了。这样也好,起码她还能有机会找一个真正爱她的人。否则年复一年的待在他的身边,一味的付出,总有一天,她不会再发出和从前一样灿烂的微笑了。 “苏菲,苏菲?” 恍惚中,苏菲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抬起自己一双朦胧的眼睛,看到楚可昕一脸着急的望着她。 苏菲扯起一抹牵强的笑,“阿昕,谢谢你今天陪着我一起来看他。我死心了,我真的死心了。” 楚可昕伸出手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别这样,苏菲你还很年轻,不要那么绝对的以为自己未来的路不好走。也许二哥和你真的不合适,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苏菲一句话也不说,闭着眼睛使劲的哭,好像是要把这几天以来难过的情绪全部发泄个透顶。 楚可昕也没有阻挡她,这个时候也许叫她彻底的哭出来会比憋在心里要好的多。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三:祈沪和苏菲(七) 苏菲回到家以后,刘芸早就给她准备好了洗澡水,见她进门的时候,一双眼睛依旧是红肿着的,也没有多说什么话,只道,“马上做好饭了,记得下楼吃饭。” 苏菲回房间,泡完了澡,穿着睡衣下来,头发绑了起来,清清爽爽的。她回到家以后,就没再哭,总觉得心里的夙愿都得到了,再也没有什么值得自己起留念与牵挂的。 刘芸和阿道夫对视一眼,虽然看到苏菲的眼睛还红着,但明显情绪要比之前好很多,吃饭的时候也同苏距有说有笑的。 吃完饭,阿道夫在泡茶,苏菲坐到他身边,很平静的冒出一句话,“爸爸,我要出国了。” 阿道夫将手中的杯子拿给她,“我知道,你要去荷兰。” 苏菲摇了摇头,“爸爸,我不是去一两个月,没打算只是采风。我的导师给我介绍了一个项目,关于绿色能源室内装修的,很不错。但是那个项目从开始到结束最短也需要三年吧。爸爸,我已经递交了申请。” 阿道夫半天没有说话,临了才一声叹息,“怎么要去那么久?。” 苏菲的脸色并不好看,张张口想说很多,可想了半天却也只说:“爸爸,对不起。” 阿道夫起身,抚了抚她的额头,“不是你的错。” 好久好久,苏菲一动不动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阿道夫将她拥入怀里,她积蓄的委屈一下子排山倒海涌出来。 阿道夫只是轻声说,“没事,我和妈妈还有哥哥会等你回来的。希望到时候,你的人生履历上能多一条室内设计。” “好。”苏菲抱着自己的父亲。她明白,她拥有的其实很多,有爱她的父亲母亲还有哥哥,比之旁人她已经算很幸运了。但是这一道伤口,她必须要坚强的迈过去,没有人能帮她。 阿昕说,一个女人要拥有完整的人生,除了爱情还有事业。她会慢慢的让自己变得更好更完美,然后再回到自己的父母身边,到那个时候,她一定会坚强到不再惧怕任何的流言蜚语。 晚上,刘芸一边帮苏菲整理衣服一边心里难受着。但她也知道这是对苏菲最好的决定了。如今这里难听的话实在太多,即便她想要出来,旁人的眼光也能让她难堪到不行。 她心里还是担心着,总觉得苏菲一个人住在外面不放心,“不然叫你表妹陪着你一起出去吧。” “妈,别这样,我会好好的。况且有师兄、师姐们一起,我是去那里学习的,你别担心了。”苏菲拿过刘芸叠好的衣服笑着说。 再多的话,她也说不出口。同从前去读书不一样,这一去,每个人都知道,她短时间是不会回来了。 苏菲晚上坐在沙发上和父母、哥哥聊了很多。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从前,苏菲和苏距就自己的规划和父母探讨,刘芸就仔细的听着儿女讲话,时常带着一份鼓励。而阿道夫更多的给出良好的建议。 他们聊着话,苏菲的手机总是时不时的震动一下。 苏菲知道这个手机号码,是祈沪的。 她聊天的时候看到这个手机号码,不由有些吃惊,因为她不知道祈沪找她有什么事情。可心里一旦下了某些决定之后,就不想再和祈沪牵扯上去。 手机响了一阵就停了,苏菲当是没看到,托着腮继续和阿道夫聊天,但其实早就没有了聊天的心思。 等她上了楼,才发现,被她按了静音的手机已经有了好几天未接电话,全是祈沪的。 苏菲掀开被子躺进床,她就直接冷处理,不想管,也管不了。 可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也是睡不着,心里莫名的还是烦躁。手机放在柜子上,有电话通进来,一闪一闪地发出蓝色的光。苏菲想,她追祈沪那么久的时间,他给自己打的电话都没有今天这一天的多。 她到底还是没忍住,心底挣扎了许久之后,终是心软了。她点开旁边的灯,将手机拿起来,微微震动的手机像是和她的心跳频率一样。 苏菲接起电话,那端却不是祈沪的声音,只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再手机那端说,“您好,我这里是无色酒吧,二少喝醉了,我见他先前给你打了好几通的电话,想着您一定是他十分熟悉的人,所以喊您过来将他接走吧。” 苏菲的手紧紧地握着手机,她不知道祈沪找她做什么,她想他们之间不是早就结束了么? 不,她失笑了一声,应该是连开始都没有开始。 这个档口给她打电话,她是管这茬还是不管这茬。 “哎哎,二少,别再喝了。” 苏菲听到那服务员的话,叹息了一口气,问了具体的位子。 她走出门的时候,刘芸刚好也走出房门倒水,看到她穿的整整齐齐,“宝贝,那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苏菲手里拿着钥匙和手机,冷不防看到刘芸站在面前,她楞了一声才回答,“噢,有朋友在附近,叫我出去玩一会儿子。” 刘芸想着她因为报道,也好久没有开心的出门了,自然也没有多做阻拦,只嘱咐一声,“那路上小心点,早点回来。” 苏菲边走边答应,“好的,妈,也早点休息,爱你。” 刘芸在背后轻笑一声,“这孩子。” 外面的天冷的厉害,苏菲钻进车子就往无色酒吧开。 苏菲走进酒吧,远远就看到祈沪醉生梦死的躺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一只空酒杯,攥得紧紧的好像谁会跟他抢似的。 她眼眸暗淡,从前的跟在他身后的时候,也好几次遇到这种情况,他只顾自己喝醉就倒下。有时候同行的人都知道她的心思,都笑着将祈沪留下,扔给她送回家。 苏菲走到祈沪身边,他闭着眼睛,一张魅惑众生的脸贴在沙发上。 苏菲轻声道,“你以为我爱管你的事情么?只会当一个酒鬼。” 祈沪用力睁开眼睛,朦胧的视线里,恍惚地看到了苏菲。他看了半天,总觉得眼前的人就是她。但他自己知道,苏菲是再也不可能出现了。他用力支撑着自己要起来,但人就跟烂泥一样,才站了一半,脚上没有力气,整个人差点就摔倒在桌子上。 幸好苏菲站在一边,一把将他给拉住。最后不得不将他整个人都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祈沪人高,一米八几的各自几乎要将苏菲压倒。他脚步踉踉跄跄,走一步停三步,最后在走廊上瘫倒下去。 苏菲“哎”了一声,还来不及将他往上提一下,他已经在地上不起来了。 人来人往间,有好几个人认出了苏菲,脸上带着鄙夷的笑,有几个人还当着她的面说,“瞧见没有,倒贴货又来了。啧啧,也就乘着二少醉了的时候,才敢跑过来接人,要是搁在清醒的时候,谁愿意待见她啊。” “哎,你别说二少了,连我都不待见啊,谁受得了,都脏了好不好,听说那郝少将她弄得全是是血出来的。啧啧,太惨了。” “怪谁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声音渐行渐远,但却始终停在苏菲的心口上。 苏菲心里憋闷,他们说的话给了她足够的难堪。虽然早就明白外面传的沸沸扬扬,但是那都是听说,没有当面感受到。真的感受到了,才觉得这东西真的跟被扒了衣服游街示众一样耻辱。 她杵在原地站了会儿,还是认命地将祈沪扶起来,往停车场走。等她路过洗手间的时候,就听到一阵十分熟悉的声音,“哎,我刚用二少手机给她打电话了,她肯定会出现的。等下,你们就好好拍照,别忘了给我钱。” 苏菲面色稍有僵硬,她就想,祈沪从来不会给自己打电话的,为什么今天打了那么多通,原来全在这里候着她呢。她心里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真是太可笑了。可就是这样一个圈套,她苏菲就是往里面跳了。 苏菲将祈沪放在一边,大步走到里面,那几个人还在摆弄相机,显然没有料到他们今天等待的女主角会突然间出现在他们面前。 苏菲淬了冷笑,走过去就将那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相机抢了过来,直接就丢在洗手池的镜子上,一时间,镜子发出巨大的声音,碎片落了一地。 几个狗仔全然是愣在了一边,待反应过来时,情绪激昂,“你这人怎么这样,为什么随便将别人的东西摔碎。” 苏菲冲着几个人说,“有本事做下三滥的事情博头条,怎么没有本事抱住自己的吃饭东西?我告诉你们,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今天我还就砸了你们的机器了,你们能拿我怎么着?” 一个人憋红着脸,冲着她嚷嚷,“你以为你爸是外交官了不起啊,我明天一定把你这种行为写成一个报道发上去。” “我真是好怕,”苏菲转过头,眼神阴鸷,“我就是了不起了,不然你也去找个外交官爸爸好了。” “没教养!怪不得被男人糟蹋!” 她上前将她手上另外一只录音的手机也给砸碎了,“对,我就没教养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正文 第二百九十四:祈沪和苏菲(八) 走廊上的灯五彩缤纷,折射在人的脸上,是一张一张斑驳陆离的色彩。 苏菲说话呛,就是砸了能怎么着了。从这个事情开始到现在,她一直处于劣势,所有挤压的情绪全部堆积在心里没办法纾解出来。 今天碰到这事情,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的目光森寒,即便是面对几个男人,她也丝毫不畏惧。 “你要那么有能耐,怎么不叫你那当官的爸爸将你的事情给摆平呢?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名声!我明天一定再给你浓墨重彩的添一笔!” 面对几个人的咄咄逼人,苏菲一点也不输气势,“呵,你们能想到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拍照夺人眼球,我还怕能笔下留情?都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再烦,行不行我报警喊你们非礼。没办法将你们关起来很久,关个几天是一点问题没有!” “靠!什么东西!”几个人虽然还是骂骂咧咧,但是手脚超级快的收拾起自己的东西,转眼就跑的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了。 几个男的立马跑走了,那个服务生也站不下去,涨红着一张脸,拿手当着自己,就往前面跑,生怕自己看到一样。 苏菲气不打一处来,蹲在地上看着已经醉过去的祈沪,倒是还是被那几个人的几句话给伤到了心。她眼中破碎,五光十色在她眼中被折叠成玻璃糖纸的色彩,胸口窒闷又撕裂。 她淡淡地冲着祈沪说,“祈沪,往后我就是看着你死在我面前,我都绝对不会心软一下来救你!” 她说完这句话,就吃力的地将他拉起来,边拖边拉的将他塞进自己的车子里。 本想将他送去古堡里,但车子没开出几米,祈沪就不愿意待在车上,拍着车窗要下车。 苏菲没法子,只好将车子就近停在路边。 祈沪一从车上下来,痛苦地扶住路边的柱子,吐个不行。苏菲一靠近他就闻到了一股子浓烈的酒精味道还有一股子恶心的呕吐味道。真是不在知道他一个人喝了多少酒才能变成这个样子。 苏菲看不下去,也不管那些味道和污秽物有多脏,人上前扶住他,帮他擦掉嘴边的脏东西。 祈沪睁开眼睛,浓密而纤长的睫毛在眼睫下投射下一片光影,“嘉丽?你是来接我回家的么?” 苏菲将他拉起来,“喝那么多酒,连我和你女友的声音都认不出了么?你不是号称最爱她的!” 他整个人靠在苏菲是身上,那酒的味道就更重了,“你又何必喝那么多酒,喊着你女友的名字,你心里要是真有她的话,怎么还会和别的女人打情骂俏的,如今更是将别的人宠上了天。” 祈沪扯开自己的领带,“谁说的,我谁都不爱,都是替代品,都是替身.....我就爱嘉丽,谁都不能让我超过对她的爱,就算是那个人也不行,嗯,苏菲也不行.....” 她一下子将他推进车子里,眉头皱着,“你刚才说谁?” 祈沪眼睛里已经没有什么焦距,“他们都和我说,她是好的,但是他们不知道嘉丽,她啊,她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最好......” 已经很晚了,夜色浓稠的像是化不开的墨水,街道上也没有多少人。苏菲每一个呼吸都能呼出一个白圈。可越是这样的夜晚,有些话听了越发伤感。她拿起自己的脚将祈沪的大长腿往车子里一踢,用力将车门关上。 她也没有了心思要将祈沪送到古堡。看到旁边有一家星级酒店,也不做他想,就往里面开,只想将这个酒鬼扔进酒店里,自己好回家。 好不容易将他带到了房间里,这人就直奔抽水马桶,吐个不行。苏菲这档口,也没再管他,只是转过身将房间的温度调好,在水壶里烧开了一壶热水。 她做完这些也没有见祈沪从浴室里出来。 她拿起自己的包,打算开门离开,透过浴室的门,却见祈沪整个人趴在马桶边上,衣服已经脱掉了,人就斜斜地躺着,显然已经睡着了。 苏菲走进去想将他拉起来,但那里有那个力气,没几下就整个人也倒在地上。 瓷砖又滑又冷,要是躺在这里,明天一定就生病了。苏菲见状,越发用力的将祈沪往外面拖。 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祈沪拖到床上放好。她小脸微杨,脸上全是因为吃力出都不少的薄汗,显得非常的狼狈。 祈沪头晕目眩,因为吐出了酒,如今稍微有点清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那双漆黑的眼眸就对上了苏菲的那双眼睛。 祈沪伸出手,下意识的就将手抚上苏菲的脸。 苏菲因为这一触摸,立即将脸离家了祈沪的旁边。人还是半跪着的,但显然已经挺起了腰起来了。 祈沪怔怔的看着苏菲出神,半晌,他低笑一声,“苏菲,你想做什么,大半夜的将我送到酒店里来,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敢将你怎么样?” 苏菲嘴微张,“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情了,手机被你打的快爆炸了,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给我打那么多的电话。你就当我日行一善。” 她说着从床上起来,“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我也不留在这里了,你大可以打电话给你的新宠儿过来照顾你,我想她乐意的很。” 可祈沪立即伸手攫住她的下巴,而另外一只手,按在了她脸颊的一侧,苏菲这才觉得疼,“嘶”得喊了一声,想起来这个伤多半是因为在酒吧的时候和人动手,不小心伤到的。 祈沪眉峰薄敛,手一伸,猛地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他搂着她腰肢,感觉到她的身子比想象中还要瘦薄。 祈沪眸色一沉,“你是不是嫉妒了,如果你嫉妒,我不介意让你成为第二个茉莉。” 他见苏菲没有说话,嘴角勾了勾,“你想要这个机会,我就给你。” 苏菲浑身一震,下一秒,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祈沪的薄唇凑上她的嘴,吻住了。 她浑身充满了战栗和无措。从前的祈沪从来都不会这样的。 那一种陌生又可怕的掠夺立即在她的口腔里漫延开来。 苏菲迟钝的脑子有好几分的空白,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她立即伸手去推他,要躲开这个吻。 祈沪冷笑一声,感受到了她的不情愿,可他就是不肯松开。难道她跟郝燕青好上了以后,再也不愿意多看他一眼了么?甚至是他对她的爱,她都不肯要了,连吻都拒绝? 祈沪五指微屈,怎么容得了苏菲有这种心思。 舌尖肆意地滑进她的嘴里,想要汲取她的甜美。 整整一年的时间,不是没有动心过,只是无法违背对初恋女友的忠诚的心。 也许不是因为这一夜喝了太多的酒,将平时藏起来的情绪都泄露出来,他定然不会像今天晚上那么失控。 祈沪尤记得有一年他过生日。苏菲穿了一身黄色的吊带裙子,一身少女和熟女的风气糅合的恰到好处。她给自己做了一个蛋糕。那蛋糕大多数被人抹到了脸上玩弄掉了。 苏菲看起来有些失落,因为没有人尝一口,只将这个当做了一个游戏的道具。 可她不知道的是,祈沪乘着别人给他抹蛋糕的时候偷偷尝了尝,嗯,那个味道他想他这辈子都忘不了了。 后来,有人捉弄她,将好大一盆蛋糕倒扣在她的胸前。她委屈地冲着那个人喊了好几声,可那人早就笑着跑走了。 衣服只有一件,局还没有散场。她只好跑去洗手间洗掉胸前的蛋糕。 等她出来的时候,胸前真是湿漉漉的一片,那衣服贴合着滚圆的前胸,简直是柔美的不行。一时间,祈爵的眼中都散着暗暗的光。 这个样子要是被场上的男人看到了,还不得把眼珠子都挂在她身上了。 所以当下他没一点犹豫,就将自己的衣服披到了她的身上。而他的手指若有似无的蹭过了她胸前的那一片地方。 没有人知道,就是从那一天起,其实祈沪才知道,自己是渴望着苏菲的。比任何一个女人都要吸引他。 但他知道苏菲和他如今玩的女人不一样。 她是好的,是值得有更好的人来照顾她的。可很显然,他已经没有了那颗也给她的心,所以,他不能要她。 天知道,那一天,他的左手想要上前去搂她,他的右手却阻止他的行为。他心里就是想着要她,要她哭着和自己说不要,什么事情都由着他来,才能平息他心里头的欲~望。 可那个时候,他不敢,只能默默隐忍着自己的爱。或者,他根本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早就在那么早之前就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女人。 祈沪脑子里浑浑噩噩的想着这些,动作就越发激进。他狠狠地环抱住苏菲,好像是想要将她的血肉都凝进自己的血肉里一样。 不够,还是不够。 本想浅尝辄止而已,却发现自己居然上瘾了,在这一刻莫名的想要她,这一刻莫名的忘记了嘉丽。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五:祈沪和苏菲(九) 苏菲用力的握着被子,他身上的味道,还有这个吻,之前是她多渴望得到的东西。 但这一刻,她觉得非常悲哀。她听着他嘴里的话,她觉得苦涩极了。他说让她成为第二个茉莉,他的意思是要把她也当做没有名分的人一样的养起来么?是不是他觉得自己和茉莉其实是没有差别的? 苏菲其实可以当下就离开的,也可以不去在意他说的每一句话。本来就已经决定了要远离这个男人了,他的一切又同自己有什么关系。可祈沪说的那些话是那么的刺耳,听在耳朵里,还是猝不及防的钻进了心脏的位子,让她疼的厉害。 开着暖气的房间,有些暧-昧的气息已经上来了。苏菲出门的时候很着急,外面披着外套,里面却是只穿了一件睡裙。她的腿很好看,很长,而且又细又白。他看着这一条腿,就能给她加上十分。 细腻的摩擦间,祈沪明显觉察到自己某一处的紧绷越发剑拔弩张。他的手开始钻进她的睡衣里,肆意的行动。一瞬间,苏菲感觉到身子以她不能想象的温度上升。他的手好像带着巨大的魔力,滚烫的在她的身子上摸索。 苏菲瞪大了一双眼睛,无法置信祈沪会这样对自己。她努力的想要去推开他,但是他压在自己身上很重,根本推都推不开。 而祈沪今天不知道是不是被酒精冲昏了脑袋,任凭苏菲怎么拒绝,怎么推他,他就是不放开,辗转反侧的亲吻她脸上每一处细腻的肌肤。 身子已经渐渐起了反应,苏菲讨厌这样的自己。他都已经说了只是情-人,可她却还是忍不住被吸引进他的陷阱里。 苏菲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头偏向一边的时候,她出口问,“你选择要我,你不嫌弃我脏么?祈沪,我可不是第一次了。” 贴在她耳畔的唇微微一顿,像是有几分犹豫,半晌,他将苏菲的脸转到自己的面前,“好用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在乎脏不脏?”他的双眼迷离,明明做的是亲密的事情,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寒心到死。 苏菲不禁鼻子酸涩,他那种不在意的语气就好像只将她当做一件非常普通的物品,用得不顺手了,丢了就好了。 “可你说过,你不爱我,你不会想要碰我的。” “可酒店不是你带着我来的么?你废了那么多心思,我总要让你如愿一回。”他透着笑意,“来,帮我解开。”他将她的手带到自己的裤子边上,叫她亲自解开那一层束缚。 苏菲不愿意,眼泪已经被他逼到外面。“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已经说了,为什么我会来接你!为什么到了这种地步了,我都已经要放弃你了,你还要这样对我!非要我对你失望绝顶么!我已经是别人碰过的人了,你别再那么恶心,行不行!” 她的话刺痛了祈沪,他想到报纸上苏菲满腿是血的照片,心里蓦然升起一阵一阵的疼。而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有一天会为了嘉丽以外的别的女人心疼。 那吻失去了温度,郝燕青看到过她如此娇媚的模样么?她的身子,她的一切,他都见到过么? 那酒是什么,是穿肠的毒药,是麻醉了的神经,他的吻狂乱的在苏菲的脖颈之间,全然不顾着苏菲的意愿,就像是一场强取豪夺。 他强硬包裹上她的手,带着苏菲的手按上他的裤子上的拉链。 苏菲的身子越来越热,全身手颤栗得厉害。她不想要的,可却觉得自己真是不顾廉耻。 “祈沪,我知道我每天缠着你,你看着我厌烦。好,就算这是我的错,那我跟着郝燕青了,总算是将我欠你的都还清了吧,你还想怎么样,难道,这一次你要亲自演示么?”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祈沪心想,怎么,这是为郝燕青守着自己的清白么? 为什么他只要一想到这里,那些灼烧的怒火就越来越甚。可他似乎连自己都忘了,促成当初这件事情,他也是出了一份力的。是他没有回去救她。 该怎么说,是后悔了么? 疼得喘不过气来么? 可他在心里暗示自己,这不过是苏菲的欲擒故纵,如果今晚真只是那么好心的来带走喝醉酒的他而已,对他已经再没有从前的心思了,那为什么还要将他往酒店带? “苏菲,别装了,既然开了头了,一次两次又有什么差?我也告诉你一句,从前我不碰你,只是觉得你是好姑娘,我不能对你不负责。可如今.....”他时而清醒而是还是醉的,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混账话。 祈沪可以把这种莫名的欲、望归咎到喝醉酒之后,若是搁在平时,他是怎么也不敢这样对苏菲的,即便他对她不是没有感觉。 苏菲被压进柔软的床里,每一寸肌肤似乎都在强烈的感受。 苏菲觉得好笑,酒醉吐真言。原来当初他的心思居然是这样的? 她神色里有难以隐藏的疼痛,眼睛睁圆,抬头看着男人漆黑的眼睛,她很想看清楚那里面的什么东西。可她才发现,那一层浅薄的膜背后,她从前看不懂,如今更加看不懂。 “祈沪,我想你会后悔,你今天这样对我。”她屏住呼吸,知道再说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却还是固执地问出了一句藏在心底的话,“你到底有没有那么一点点是爱过我的。” 祈沪嘴角牵起一抹笑,像是讽刺又像是好笑,“抱歉,没有。” 她眼睛里的光亮一点一点消退殆尽,眼中的氤氲湿透了眼睛。 “你别怕,不是人人都和郝燕青一样,有些东西,是很美丽的。”祈沪轻轻低头吻上她眼角的眼泪,他还只是以为苏菲在害怕而已,“你跟着我,我带给你不一样的。” 苏菲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她将眼角睁到麻木,告诉自己算了就不挣扎了,就当被狗咬一口吧。 可上一次差一点被郝燕青那样,她日后虽没有说,可心里还是抵触任何人的亲密,尤其是男人的。即便是做好了万全的心里准备,可等祈沪开始将她身上的所有的解开之后,苏菲害怕了,那种害怕的感觉让她都不能喘过气来。 祈沪感受到她的颤抖,伸手拨开她的头发,发现湿漉了一片,“苏菲,你这又是何苦?好好享受不行么?若是做不到,又何必处心积虑的带我来这里。” “祈沪,我说的你都不信,我真没打算和你发生点什么。” 祈沪没继续听她说话,将手放在她的腿上。 她哭诉,“祈沪,我承认,我过爱你,可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让我保留最后一点念想不好么?你非要将这个过程都破坏殆尽才算甘心么?” 是她想的太简单了,也是她太心软,若今天没有接电话,没有出来,哪里还会有那么多的事情。 她咬紧牙关,将头深埋进枕头里,不想去看祈沪。那一滴泪恰好流过祈沪的指尖,只将他的手指都给热得烫伤。 该死!他好像无法对她用强。 薄唇覆上她的唇,不想再听她说那些话。他狠狠吻上,尝着她嘴中的甜美,逼迫苏菲同他纠缠。 他的动作换来她细碎的低吟,浅浅的挠着他的心间。他将放在苏菲腰侧的大手松开,换作与她五指紧扣。 “苏苏,”他柔声呼唤她的名字,“环着我的腰。” 他从来没有用过那么温柔的声音和她说过话,可这近乎温柔的语气,又完全是命令的口吻。 苏菲按着他说的去做,那双、修长而匀称的玉腿环上他的腰。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不想要这样的,但是内心里藏着一只醉酒的猫,焦躁又狂热地渴望着祈沪,希望能缓解她的焦躁。 房间充斥着浓浓的味道,久久不能消散。 他低头看着苏菲,她白皙的颈子红了一片。他喉间滚下了口水。 有人问他,苏菲长得那么漂亮为什么不下手,是不是因为她除了脸,身材并不成熟。 祈沪想说,你们只是没有看过她的好,她的身,随便动一下都能诱人犯错。 “苏苏,别哭。” 苏菲这个时候那里还会注意到他说的是什么话。 突破阻碍的时候,祈沪眼里一惊,那样的紧致,怎么可能是没有阻碍的。郝燕青那天居然没有占了她的身!他心里生出一种巨大的惊喜,她的第一次是属于他的! 祈沪狂热的吻着她,想要把她所有疼都吞下去,他的大手在她身上游走,那种兴奋的感情不言而喻。 他轻声说,“你这个小骗子,明明那天郝燕青都没有碰你。苏苏,你是我的,还是我的。” 苏菲将自己的意识凝了起来,她觉得委屈极了,她当然是干干净净的,可若那一天没有姨妈来的恰巧,她又盖怎么逃过郝燕青的折磨。 男人想的只有一件长期属于他的礼物被人拿走的不爽,而绝非是觉得这个东西是珍贵的。 而下一秒,苏菲已经没有办法去做任何的思考。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六:祈沪和苏菲(十) 苏菲从来没有想过,做这档子事情会那么痛苦。人人都说那种感觉会上瘾!去死,都是骗人的吧,为什么她快要疼死了。 她一早就说过,她不应该管他,可怜他。眼泪在眼睛里打圈,人物场景变成破碎的模样,一瓣瓣的疼。 “疼,你出去,你出去!”她疼的连脚趾都要弯曲起来,一双细软无骨的手推耸着他,但那种力道哪有用,根本都推不开身上的人。 “苏菲,你应该乖一点。”他贴上脸,凑了唇,去亲吻她的唇。她的眼就像一轮弯弯的月亮,里面噙着今晨的露珠,一闪一闪的迷人。 祈沪一点一点吞了她的泪,咽进腹里。 她还是喊着疼,叫他出去。 可那里的美好柔软,一旦入侵了又岂是他想出来,就能出来。抱歉,他祈沪面对她苏菲,没有这种克制欲。就算曾经有,也在今天全数瓦解。 他将自己的脸深埋在她的脖颈处,努力让自己别去看她因疼痛委屈哭泣的脸。可眼睛看不见,耳朵却还灵敏着,他的耳畔始终传来她的哭音带着浓浓的楚楚可怜,“祈沪…痛……我好痛……可以不可以轻一点…” 再睁开眼去看她,她脸色由坨红变成了苍白。 她眼睛水润,眼眶里的泪水似乎是被自己忍着,不肯落下来。唇被自己的牙咬着,咬出了红色的印子。 他心疼了,就算是她的唇,她自己咬的,他也不许。拿了自己的手指塞进去,“不许咬。” 她这样的模样让他又心疼又无奈。 既然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她今天为什么要打探他的消息?为什么要来找自己?为什么还要将他往酒店带?来之前,她就该做好心理准备,也许这一次他没办法再做正人君子,不可能再放过她。 他再心疼,也不肯停下来,反而越发狂烈强悍。他俯身一遍一遍地吻着她,想要减轻她的疼痛感。 苏菲透过酒店的床,那里有一小半的窗帘没有遮盖严实,透过纱制的窗帘,望着外面光怪陆离的霓虹灯。她好像被这个夜晚可怕的吞噬了。 苏菲在一片疼痛中渐渐适应回来,仿佛觉得在那种疼里面又夹杂着一种陌生的感觉。像是有细微的羽毛拂过心间,又像是有一双温柔的手紧紧抱着她,湿热的,快乐的,眩晕的又酸甜的…… 终于,那些疼痛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消退了,只留下迅速生出的一种情丝,类似强烈的愉悦感节节攀升。恍惚中,苏菲透过祈沪的肩膀,都能看到在他们的头顶上空绽放出一阵一阵绚烂多彩的烟火,以及那一同燃放在体内的烟火。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热度,过了好久,房间里都留着淡淡的味道。 祈沪在短暂的休息之后,起身下了床。 苏菲看着祈沪拿过纸巾给她,她抬起眼的时候,正好看到祈沪胸口几道红色的痕迹,那么暧昧的颜色,却又像是极大的讽刺,嘲笑昨晚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个梦。 “我没有想到郝燕青他......”祈沪打破平静,先开口说话。 苏菲眼中夹杂着冷笑,“我和你说过,你别后悔,是你自己坚持。” “你想和我结婚是么?”祈沪蹙眉,“可即便那样,我也不可能爱你,你知道我最爱的就是我的女友嘉丽,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改变。我们结婚了,我和你之前也就是那种没有爱,平平淡淡过的婚姻。” 苏菲没接过他手里的纸巾,一双眼睛对上祈沪,觉得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说这样一段话。 他伸手攫住苏菲的下巴,“不要用这种可怜兮兮的眼睛看着我,是你自己爬上我的床的。男欢女爱不是很正常的么?那是你的第一次又怎么样,你说后悔不后悔,我告诉你,我祈沪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后悔这两个字。可苏菲,你要知道一件事情,我你不要拿着那个来压我,没有用的。你如果只是求一张结婚证,我可以给你,你要别的补偿,我也可以给你,只要你开口说。” 苏菲双手撑在身侧,从祈沪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正好可以看到苏菲隐在阴影里的一张侧脸,冰冷又哀伤。 她放在两侧的手指齐用力,仿佛要将手中的被子都捏碎了。 祈沪扬声,“你本来就不应该对我抱有太大的希望。” 祈沪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有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心疼漫过瞳仁的墨黑色,“你又何必做出这幅表情?郝燕青和你是事情闹得那么大,你难道不是故意引我入这个局么?我恭喜你成功了。但是,苏菲,我讨厌有心计的女人。” 苏菲眼睛酸涩,抬起头时,那一张精致的小脸上因为祈沪的用力,还留下了几个手指印子,“所以,你的意思是,今天这件事情,是我的自导自演,我苏菲引你上床,不要脸的逼你结婚是么?你觉得我和郝燕青之间没有发生什么,全是为了今天做准备,我背负那么多的流言蜚语,让家里人都跟着难堪都是我设计的是么?” 苏菲慢慢站起身来,全身赤裸的站在他面前,那身上青青紫紫了一片,看起来惨不忍睹,却不得不说都是一个又一个讽刺。 她微微偏过头,荡起一个绝美的笑,可这一抹笑落在祈沪眼中却比哭还要伤痛。 她抬起眼帘,能触到祈沪眸中那种伤人的眼神,她再怎么豁出去,也觉得这样的场景令她难堪极了。苏菲短暂地闭上双眼,再睁开眼时,与那双幽深的眸子对上,“祈沪,你从来没有了解过我,也不屑了解过我,你究竟把我当成了什么?”她惨淡一笑,“但都无所谓了,我谢谢你昨晚的卖力。就像你说的,男欢女爱,何必当真。” 她走到他脚边,蹲在地上捡起衣服。 他的脚还踩在她的衣服上,苏菲用力拉了一下,“麻烦,抬一下脚。” 祈沪木然地按着她说的做,看着她一件一件捡起衣服又套在自己的身上。 祈沪站在一边,看着她光滑白皙的后背在橘黄的灯光下泛着蜜色的光,多像一副美丽的画。 “苏菲?”祈沪绷着脸,“别说那么多话之后到最后还是纠缠不清,索性就说清楚,你究竟是要和我泾渭分明,还是真想要我娶你为妻。” 苏菲穿戴整齐之后,重新站在他面前,“昨天晚上你打了我多少通电话有记录,你可以去调查,看看是不是我是的那样。当然,我承认是我自作多情了,因为打电话的人并不是你,而是有人趁着你喝醉了给我打的电话,就是想引我出来找你,拍下照片当头条。不过,这项事情你也可以是是我设计的一个环节,怎么想随你,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祈沪皱着眉。 苏菲往后退了半步,恰好踩在皮带上,她浑身一激灵,想到昨天这东西还是自己给人解开的。人把她当小姐,她纵然难受,却舍不得那近在咫尺的温度,到底是自己犯贱了,非要那烫伤人的火热却忘了这种温度过高,最后受伤的仍旧是自己。 她垂在身侧的手掌握紧,嘴角勾起嘲讽,“你说的对,就当我故意好了。结婚啊,从前不懂事确实做过梦,想过这种事情,不过现在,我没有这种幻想了。谢谢你,再一次帮我看清现实。” 祈沪上前抓住她,但她快速逃出那双手,打开房门,人已经出去了。 祈沪冲着她喊,“把话讲清楚再走!苏菲,你今天不说清楚,往后别再死皮赖脸缠上来又说负责!” 放在门把上的手微微一顿,她转过头笑靥如花,“祈二少,你放好一百个心!” 门被大声的关上,苏菲背靠着房门,两腿一软,刚刚装出来的强势一下子瓦解了。 他刚刚说结婚的时候,真令人心动。毕竟自己是真的想要嫁给他,可有些事情一旦真的做了就成了将就。 她不想她的人生就这样被自己任性的毁了,若是每一天都要面对自己爱的男人这样对自己、她迟早有一天会心疼死。 苏菲边走边擦拭眼角,眼泪越流越凶,连止都止不住。罗苏菲索性不再管它,任凭它往外落。丢人就丢人吧,她也不差这一次的丢脸了。 苏菲直径回到自己的车子上,趴在方向盘上难受得不能自已。 天才刚刚亮,苏菲拿出手机,看到上面好多刘芸打过来的电话。她想回一个回去,又怕刘芸还在休息。 她发动车子就往家里赶。 回到家里,院子里都是静悄悄的,她蹑手蹑脚地上了楼,刚好遇上要出门的刘距。 “苏菲,你去哪里了?”苏距看到正上楼的妹妹,出声说,“你一晚上没回来,妈都着急死了,就这个点才躺下。我也正打算出去找你。” “手机放在车子里没拿,电话都没有看到,玩得太疯了,对不起阿哥,让你们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了。”苏距低头看她,眼角处还是红色的,他以为只是熬夜造成的。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七:祈沪和苏菲(十一) 苏菲上了房间换了一身衣服才下楼。天已经微微亮了,张妈走进厨房正打算准备早餐。 苏菲脚上踢踏一双兔子头拖鞋,走厨房,见张妈正往煮粥。她走进去,闻了闻味道,红色血米粥煮的爆开了花,味道香浓极了。她接过张妈手中的勺子,笑着说,“张妈,我来吧。” “哎,小姐,怎么起来那么早?” “嗯,睡不着。张妈,冰箱里还有上次包的饺子吧,我烤几个饺子给我爸吃,她还吃。” “好嘞。”张妈搓着围裙往外面走。 她拿出红枣、莲子、薏仁往锅里倒,刘芸养生,喜欢吃五谷杂粮。 张妈拿着饺子进来,苏菲已经开始不断用勺子搅着锅里的粥。 张妈笑着说,“小姐真是有心,夫人老爷和少爷爱吃什么你都记着呢。” “我不记得他们的,记着谁的呢。这个世界上,我们是唯一有血缘关系联系着的,若是有一天,我要是被全世界嫌弃了,也就我爸妈和我哥能护着我,不嫌弃我。” 张妈张了张嘴,没往下说,知道苏菲是在说前些日子报道的哪些事情。 刘芸睡得并不安稳,总是想着苏菲去了哪里了。不过几个小时,她又起来了,等走到楼下的时候,看到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正在餐桌前忙碌。桌面上放好了金灿灿的饺子和几碗香糯的粥。 晨光下,苏菲偏过一张侧脸,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宁静美好。 刘芸快步走下楼,看着眼前的一桌子早餐说,“很晚回来的吧,怎么没有多睡会呢?” “马上就出国了,往后就更加难得给你们做早餐啦,想做妈的一回贴心小棉袄嘛。”她拉着刘芸的手臂,撒娇撒得厉害,小女儿的娇憨显露无疑。 刘芸捏了捏她的鼻子,“就你,永远都是长不大的模样了。” 苏菲今天在饭桌上的话格外的多,几个人见到她这个样子,也渐渐放下了心来。许是要出国了,在国内的一些事情都能慢慢抛弃了,所以心态也跟着好了起来。许是这一点上,让阿道夫和刘芸觉得欣慰,所以即便是舍不得这个女儿马也让她出国。 回到房间,太阳早就高高升起。 苏菲坐在摇椅上,脸色透出迷人的绯红。她半眯着眼睛望着太阳,没多久,眼睛就受不了了。 她耳畔响起祈沪说的话,“苏菲,其实你非要和我结婚,也不是不行。最起码,你父亲的身份还算拿得出手,我们之间结婚了,也能有互惠共赢的地方。但你别和我谈感情,我这里没有那种东西。” 虽然他人已经不在她的面前。可他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成了一道扎在她心头的刺,随着时间的游走,慢慢溃烂并没有痊愈的可能。 忽然,她眯着的眼睛突然间睁大了,眼眸里焦距,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久久不能回神。 她一下子从椅子上起来,披上自己的外套就往外面走。 刘芸看到她要出门,以为她要去买出国用的东西,拉着她说,“宝贝,你要去买什么?妈和你一起去吧,看看还有什么是漏掉的。” 苏菲摇了摇头,“妈,有人找我出门,东西你帮着看吧,你看还缺什么等我回来再买,我马上回来。”她说完话就往外面走。 她手插进风衣里,想到离家一公里的地方有药店,有些事情她不敢赌,昨夜的放纵已经是做糟糕的状态,若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有了孩子,她就再难和祈沪纠缠清楚了。 从药店走出来,苏菲似乎怕人看到,将手里的药放在口袋里,始终没有掏出来。 街上有不少人正在悠闲地喝着咖啡,旁边放着精致的小蛋糕。英国伦敦最为悠闲的午后,阳光肆意的照在脸上。若非没有那么多烦心的事情,她是那么的热爱这个地方,惬意优雅,还有父母相伴,谁会想着一个人去另外一个国度过孤独的生活呢? ——苏菲,我不介意娶你,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别又后悔! 她有什么好后悔的。 ——既然你选择走出这扇门,那么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往后别再让我和你的名字挂在一起,纠缠不清。 苏菲手中紧紧握着避孕药,她不会再给自己任何的机会和祈沪扯上关系了。 她已经当过一个赌徒,可为了那一次的试探,她差点赔上了自己最为珍贵的东西。她输掉一塌糊涂,再也没有勇气赌一次了。 耳边冲着着人们欢乐的笑容。她想起前面的那家店,有专门卖一种板栗做的蛋糕,口感香醇,又不油腻,是刘芸很喜欢吃的一种甜点。 她刚想要过马路,面前就突然出现一辆特别骚包的跑车。这车子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红色,不知道打了多少光,闪得要亮瞎人的眼睛了。 “苏菲。”郝燕青喊了她一声。 苏菲抬起眼,看到郝燕青戴着一副蛤蟆镜,嘴角笑得灿烂。 郝燕青摘了眼镜,脸凑到她跟前,发现苏菲的状态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差。这年头,估计什么都不敢涂就出来的女人也就她了,一双眼睛眼角处有点红,就跟只兔子一样。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天蓝色的风衣,修身的设计衬托出她纤细的身材,总觉得来一阵风,可能就能将她给吹走了。 他望着苏菲的脸,眸光同她相触之际,她皱着眉,显示出见到他的厌恶。 这种感觉叫郝燕青很不是滋味,想来他身边环绕的女人也不算少,像苏菲这样那么不识好歹的还是头一遭遇到。不过想到最近这段时间的报道,将她一直推在风尖浪口。而那一晚上的事情只有他和她知情,将苏菲说的那么不堪,她心里不待见他也是正常。 郝燕青软了语气,“你去哪?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不用了,我要回家了。”苏菲绕过车头,这下连蛋糕都不想买了,只想回去了。 郝燕青立即从车上下来,苏菲的手腕猛地被他给扣住,“那天在酒吧你已经见识过我的样子了,我说什么你最好别跟我对着干,否则可怜的就只有你自己,明白么?” 苏菲试着抽出来,但根本没有用,这人就是跟她耗上了。 “你想干什么?” “你说我想干什么?”男人扣住她的手往车里拖,“我说了我要送你走。” 她挣扎根本不管用,没几下就被郝燕青给拖到了车上。关上门,把车保险也给上了,就是不让她下来。 一上车,他就欺身而上,将苏菲抵在车里,人紧紧地贴着车窗。郝燕青目光落在她的唇上,什么都没抹,她的唇也是潋滟的漂亮。 苏菲别过脸,不去看郝燕青,她伸手将他推开点,“你非要送,那就送吧,”她手指往前一指,“往前开。” 气息逼近,苏菲的脸色越发红了。她素颜朝天,胸口随着呼吸起起伏伏,这样子跟一个学生妹没什么区别了。男人轻笑了一声,手抚上苏菲的脸。她一张脸从上车开始就涨的通红,那效果简直比涂了腮红效果还好。 苏菲一把将他的手给打掉,“送就送,动手动脚做什么!” “靠,”郝燕青被她这一下气得不行,“苏菲,你别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行么?好歹我们也曾肌肤相亲过。”这话一扯开,苏菲心里就像是燃烧起了一把大火,“你明知道那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还非将我逼到那种程度。好,就算我招惹你了,我躲开还不行么?” 郝燕青眯着眼睛,“你不乖,我给你个教训正常的很,苏菲我告诉你,上次没做完的事情,下次还是要做的。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他笑了笑,“除非哪天我对你没兴趣了,但目前而言,我对你的兴趣是很大很大啊。这搞不好,我会想要娶你为妻,你就不必担心那些流言蜚语会让你嫁不出去了。” 苏菲冷笑一声,“那我还要谢谢你,有回收垃圾的习惯?” 郝燕青眸色一沉,“这我倒是第一次见识,自己将自己扁的一文不值的。”他伸手选了一根苏菲的头发,在指尖绕了半圈,“我和你说,你和祈沪就是不合适的。但我不一样,我当下喜欢你,喜欢的紧,真是迫不及待想要得到你,跟失了魂一样。我还难得对一个女的这样。你要是能保持住你自个的新鲜感,我刚才说的话真就不是开玩笑,我当真会娶你。” “我真是谢谢你的抬举,不过郝少,你想娶我还不一定想要嫁。你别对我有兴趣,我这人其实枯燥的很。”她目光瞥向车外,看到又有人冲着她拍照。苏菲心里烦躁到不行,“不想再跟你上一次头条,你要走就赶紧走!” 男人看着她的脸,说话时一张一合,白皙的脖颈纤细,他忍不住咽下了一口口水,到底还是松开了她的手。 郝燕青发动车子,快速往前开,很显然,他开的方向可不是苏菲的家! “你要干什么!郝燕青你简直就是个人渣!”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八:祈沪和苏菲(十二) 苏菲伸手按了车上的开锁按钮,然后趁着郝燕青还在开车的档口,将车门打开。 郝燕青开车从来狂野,就算是在大街上,他照样是八十多码的车速前行。原先他将车子给上锁了,想吓唬吓唬苏菲,带她去个地方开心开心。但没有想到苏菲的性子也是烈,被他待上传车子之后就想到了那一个晚上的事情,她不知道郝燕青要带她去什么地方,但她真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和他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所以尽管车速快的很,她看着不断倒退的景物也毫无害怕的情绪,毅然决然地就打算往下跳! 郝燕青侧过头看到苏菲将门打开,就往下跳的模样,脸色都变了,“靠,你这个女人真他妈不怕死啊!还不把车门给关上。” 苏菲根本不管他,立即就要往下跳。 郝燕青连忙刹住车子,方向盘都不管了,伸手就拉住苏菲。车子打了个圈子,装撞上了旁边的花坛才停了下来。郝燕青因为抓着苏菲的手,手腕上被抓出了一道长长的印子。但他没把人放开,用了大力气,才把苏菲扔到了自己的怀里。再伸出手,将那车门重重的关上。 “砰”地一声,车子又发出刺耳的刮擦声。估计这辆价格不菲的豪车肯定是被刮出了一长道痕迹。 车门又被郝燕青狠狠的关上,他一双眼睛都快要碰出火来,真是要被这个女人给气死了,冲着苏菲大发雷霆,“你是不是脑子有坑,开了门,想做什么,直接跳下去么?你嫌你腿够硬还是命够长,你要是嫌弃,我把你扔床上,做你个三天三夜让你死在床上行不行!” 苏菲被他整个个人抵在车位子上,他急促的呼吸吐在她的耳畔,这场景简直要将她给生吞活剥了一样。 苏菲心里也是怕极了这个男人。比起她刚才打算跳车的行为,这个男人做出来的许多事情比她还疯狂,简直像个疯子一样! 郝燕青教训完他,气得从车上下来,果然见车子前面的大灯给撞坏了,骚包红色车身被拉出了一条痕迹,难堪的要死,“靠,老子的新车,今天才刚上路,这就得报废了!” 苏菲别过脸,正襟危坐,她害怕一个人同郝燕青独处,连忙发了一条短信给苏距,叫他能出来接走自己。 郝燕青索性不开车,关上门就和苏菲待在一起。 他真是被气得发晕,“苏菲,我好心带你去散心,能忘掉这些天的糟心事情,你说你什么情况!” 男人逼近她,灼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脖颈上。 苏菲伸手推开他,“何必!”她一想到那些事情就犯恶心,“你是不是忘记了,这档子事情全是你一个人想出来的。” 郝燕青眯着眼睛,“那你大可以告诉别人你还是个处啊。” 苏菲咬着牙,“我说什么人都信?是我看起来很天真么?” 苏菲眼睛瞥向窗外,“郝燕青,我和你是说。我明白你们那个圈子里,可能对于征服一个女人有着极大的征服欲。但是你已经毁了我平静生活,你还想怎么样?我告诉你,我今天敢在高速下开门跳车,我不介意下一次做出别的事情来。你别真以为你想要得到什么就能得到什么,你现在欠下的债,迟早有人会来收的!”苏菲说完之后就拿出一把防身用的刀子,被推倒在沙发上欺压的恐惧到现在也不曾退去。 郝燕青呼吸起起伏伏,盯着她手中的那把刀子问,“这东西,你是打算杀我还是杀你自己?” “你要是现在将我放了,我谁也.....” “啊!”苏菲的手腕突然被郝燕青给抓住了,他一个用力,将她手生生给崴了过去,刀子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 他比她更快的捡起那把刀子,“你觉得你可能在我面前掏到半分便宜么?” 苏菲用力,没能将手给抽回来。 郝燕青另一只手上把玩这刀子说,“这刀子跟玩具刀有什么区别,别说杀人了,连杀只鸡都杀不了。” 他一把松开苏菲,“行了,每次都搞得像贞洁烈女一样,我有兴趣也被弄得没兴趣了。” 他将车子从护栏上往后退,还成,到底是名车,这样撞了还能开。 郝燕青也不管丢人不丢人了,开着这辆撞破车往苏菲家的方向开。 苏菲见他将车子往家里开了,这才开始松懈下心来,偏过头安静地靠在车窗上。 她垂下眼帘,十分安静的模样,一张侧脸透出安宁。 郝燕青常年在黑手党里打打杀杀,见到的女人多半也是妖娆美艳类型的,美则美,总觉得她们身上缺了点什么东西。但那种东西在苏菲身上是有的,人看了觉得非常舒服的一种东西。 郝燕青将车子停在苏菲家门口,他开了锁,苏菲终于能下车了。 郝燕青站在车头,看着这一车身的伤痕,心疼的不行,“喂,我车子变成这样,你要负很大的责任!” “同我有什么关系。”苏菲想都不想,冷冷地回嘴,“你要是技术好的话,哪里会撞上护栏。” 男人上了车子发动了车子,“你要是不赔偿,我三天两头找你麻烦,你信么!” 苏菲一想到这个男人的恶劣,就觉得他说的话他可真的会去做。她真是晕死了,出个门都能遇上碰瓷的,她以后出门一定要好好看看黄历再出去了。 “给你报销总成了吧!”她没好气的说。 也不知道是苏菲说的那句话点了郝燕青的笑穴,越发觉得她这个人有趣的紧。他一侧的嘴角往上一勾,“好的,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别嫌弃车费贵。” 苏菲家的条件要买起一辆这种豪车都不在话下,更何况是点修理费。只是她向来节省习惯了,买东西只买自喜欢的,很少故意选择贵的。 郝燕青说完话,就踩着油门让车子发出轰轰轰的引擎声。 这个时候几乎是郝燕青把车子开出去的同时,苏距回来了,他看到郝燕青的车子停在自己家门口,都吓的不行。看到苏菲没精打采的站在门口,赶紧走上前去,“苏菲,怎么样,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苏菲摇了摇头,“没呢,本来不知道要带我去哪里,我闹了好久,中途又遇到一些事情,所以又将我给带回来了。” 苏距皱着眉,“我看你出国也挺好的,省的他天天找你麻烦。他们这种人,等过段时间之后有些事情就淡忘了,或者爱上别人了。” 苏菲笑了笑,“哥,没事,我们回家吧。” 苏距搂着苏菲的肩膀就往家里走,“我刚一看短信人都快炸了,感觉都是一堆桃花运。” 苏菲因为这句话笑了,“对啊,都是烂桃花。” 苏菲回到家之后,端了一杯水就往楼上走,她从口袋里拿出避孕药,想要吃,却发现那药不见了。 苏菲想到许是刚才和郝燕青之前推搡的太用力了,那药就掉下了。她也没放在心上,只是一盒药,应该是掉在开门的时候了。 苏菲有点烦,想着还要再跑一趟去买。 这个时候正好刘芸说要和她一起去买衣服,说是马上出国了,往后要很长时间没有和女儿逛街的经历了,很想要趁着她还在的时候好好体验一把。 苏菲倒也没再推脱,跟着刘芸出去了。 隔天早上,祈沪到了希尔顿大厦里。他拿出手机就看到了新闻上苏菲和郝燕青又上了头条。 照片上,苏菲是自己上的郝燕青的车子的,郝燕青冲着她笑,而她看起来也并没有不开心的样子。标题旁边写的内容同从前的大不相同。大约是说苏菲和郝燕青是相爱的,上一次在酒吧里也是男女之间正常的交往,希望大家能祝福他们。这似乎是想要给苏菲洗白一样。 讲真的,这招是用的不错,用名正言顺的关系来破了那些绯闻是最好也最简单的方法。 可祈沪的手指微微顿了顿,而后紧紧的握着报手机。他想到那一次他和苏菲那并不美好的一夜,苏菲从头到尾是各种拒绝,他心里就暗暗想,是不是苏菲真是就爱上郝燕青了,所以才那么为郝燕青保留追究的美好。毕竟那样的男人也很有魅力,自己对她总是冷冰冰的,苏菲要移情别恋也不是不可能。 祈沪看着苏菲那一张张恬静的侧脸,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升起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滋味,就像是自己的一件宝贝,一下子被人给偷走了一样,很不舒服。 他想了想,鬼使神差的在软件上打开苏菲的动态,看到苏菲最新更新的说说是:既然这个梦想不能实现,那换一个梦想不就得了,何必要放弃一切只为了一棵大树呢。 他立即就将两个梦想衍生了含义想到了是他和郝燕青。 他忍不住用别的小号在上面回应了一句,“从一而终是良好美德,别走了人生岔路,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可写完之后,他的心情也没有多少愉快。为什么自己会那么纠结难受,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了。 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祈沪和苏菲(十三) 郝燕青看到苏菲的状态,素来不管不顾的他第一次觉得是不是自己对她做的有点过分。他找了人,将他们的照片放上去,有记者追问的时候,他也是嘴角扬起抹笑意,同记者玩文字游戏。 但是那些人跟人精一样,郝燕青虽然没有明说,但向来知道这个阔少有什么说什么。这一句话分半句说,一定是藏起了什么。有人试着写了一篇报道,郝少爷也没有说什么,自此,那些报道就跟雨后春笋一样源源不断的冒出来,侧面给苏菲洗白。 等那些报道越来越多的时候,他索性将话给挑明了。反正他觉得自己和苏菲都这个样子了,不在一起和在一起有什么区别。女人都是脸皮薄,这下他那么主动的承认,也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郝燕青想着,如今苏菲总应该对他脸色好一点了吧。 他那天走的时候,拿了苏菲的手机,将自己的电话号码给存了进去。心里又得意的想,他说了哪些话,连几个记者都惊呆了,更何况当事人呢这几天她总会给自己打电话。 可她倒好,没一个电话打过来。 郝燕青手中把玩着手机,确定看了手机上没有任何来自苏菲的消息,叹了口气,想要让那个狠心肠的女人给自己打一通电话,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他找出号码,给苏菲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可手机那段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郝燕青心里咯噔一声,没想到她的手机居然是打不通的。 郝燕青索性拿了车钥匙去苏菲家找她。但在门口没看到苏菲倒是遇到了苏距。 苏距看到郝燕青,眉头一皱,倒是比他先开口,“郝燕青,我妹妹不是你所接触的哪些女孩,你要玩要闹找别人,别缠着苏菲不放。” 他说完就关上铁门栏出去。 郝燕青掐灭手里的烟,“我没玩,我是认真的。苏菲呢,为什么她手机都不通?” 苏距转过头,瞥见郝燕青的脸色,倒是比往常的玩世不恭正经了点。他想了想张口道,“不管是认真的也好不认真的也好,反正你和她不可能。苏菲人已经出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她不知道有多爱这个地方,多想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但是因着你和祈沪两个人,逼着她连家都不敢回,只能出国去。这就是你所谓的爱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 一句话无疑在郝燕青心头狠狠扎了一刀,他真没想到苏菲能那么决绝。 而同一时间,祈沪身子都陷进沙发里,整个人都在沉思。郝燕青的脸在液晶显示屏上显得格外的清晰,嘴角噙着笑回答记者的问题,“对,我和苏菲就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嗯,情侣。” 他没想到苏菲和郝燕青的关系能发展的那么迅速。 努力将心头上的焦虑给抹掉,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秘书敲了门进来,告诉祈沪下午的预约好的老总马上要过来见他了。祈沪伸手抵着额头,看起来累极了,眼睛却始终盯着手机上的屏幕。 秘书又说了一遍,祈沪才茫然得抬起头。他手指已经下意识的按下了一个号码。 他蓦然低头,才发现那个电话接不通了。 他有些烦躁的将手机扔到了一边,对着秘书说,“走吧。” 秘书看着祈沪出门,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对,祈少他今天心情不大好。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嗯,你过来吧,他今天下午就一个客户。” 祈沪走出集团大厦的时候,茉莉就坐在车子上等祈沪。见到祈沪来了,她笑着喊了声,“二少。”她整个人都黏在了祈沪身上,“你都好久没有过来找我了。”她的眼神小心翼翼地望着祈沪,虽然近来他没跟她在一起,但不代表她不知道祈沪的行踪。她买了好多名牌包包去贿赂祈沪身边的秘书。虽然肉疼钱,但是好歹是每天都有人告诉她祈沪的状态,好过自己一个人揣测祈沪的心情。 “我不是每天都有空陪着你玩,有需要的时候我自然会叫你。”祈沪的肃冷,将茉莉推开了一点。 茉莉觉得近来祈沪一定是有了新欢了,否则怎么会对自己那么冷淡。 她试探着问了句,“那今天有晚宴么,需要我跟着一起去么?” 祈沪放下车窗,想到晚上的酒会,皱着眉“嗯”了一声。 茉莉嘴角拉开了笑容,“昨天我和闺蜜一起出去喝下午茶,她男朋友真是好阔绰,给她买了一个房子。我看着就好羡慕。” 祈沪闻言,冷笑了一声,“你的闺蜜?” 茉莉心底一紧,想到自己从前是在酒吧当小姐的,即便自己是把第一次给了祈沪,但是到底出身不好。她说闺蜜,祈沪也一定觉得是在酒吧认识的哪些人。 她脸色一白,开口解释,“不是的,她是在银行上班的,我们从前是同学,我也上过学,虽然读得不好。” 祈沪看了一眼茉莉,双眸深邃如冰。 茉莉没好再往下开口说,否则实在是太刻意了。她看着祈沪,虽然自己跟着祈沪也有段时间了,但她从来都猜不透祈沪在想的是什么事情,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一股琢磨不透的样子。 祈沪颇带了点嘲讽说,“你也想要个房子?” 茉莉干干一笑,“没,只是想租个房子。我现在还没有能力去买一套房子呢。对了,祈少你认识的人也多,可以找一个对老人家好的房子么?我挺想把我妈接过来住的。” 祈沪薄唇轻启,“我还买不起一套房子么?”他从包里抽出一张卡,“拿去吧,随便你爱买在哪里。” 茉莉嘴角的笑越发灿烂了,凑过去在祈沪脸上落下一个吻。 祈沪和茉莉进去的时候,台上在讲话的人是苏距。这次的项目貌似是和政。府挂钩,所以请来了他也是很正常的。 茉莉穿着一身修身的礼服,望着台上的男人。苏距举手投资都显示出一个男人优雅的气质。她在电视上看到过这个男人几次,知道他是苏菲的哥哥。苏菲还有一个大有来头的父亲。 果然那种性子的小姐,背后一定有一个极其不错的家庭才能让她肆无忌惮的长到现在。不过,估计她的出现是给苏菲要什么有什么的人生增加了一笔败笔吧。茉莉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最起码,这个男人,她想要却什么也得不到,即便她出身比自己高贵又怎么样,感情就是强求不来的。 正说着话,苏距的就已经结束演讲下来了。他拿着杯子游走在人群里。 茉莉望了一眼他,笑着说,“估计现在他家也不好过,有一个那么会惹事情的妹妹,连带着哥哥都要来应酬这种晚宴的演讲了。”茉莉的嘴角嘟了下,“而且蛮好笑的,听说那苏小姐好像出国去了,剩下的一大摊子烂事情全部留给自己家的人。网上说郝燕青公开承认苏菲是他的女朋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我猜应该是假的。要不然她还着急出什么国呀。” 祈沪的脸色因为茉莉的几句话透出了阴沉,出国去了?她怎么突然间出国了。 “沪,我们进去吧。”茉莉拉着祈沪的手肘,祈沪却将她看,拉开,“你自己先去吃点东西,我要去和别人说话。”说着也不管茉莉,就往人群里走。 苏距举着杯子正同人说话,转过身子的时候突然看到了祈沪走到他身边。 “苏菲为什么要出国?” 苏距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今天怎么人人都关注他妹妹出国这个事情。 “在这里她还呆的下去么?”苏距的口气不佳,他有时候觉得自己的妹妹脑子真是秀逗了,爱上这样一个男人,如今才被伤透了心。 祈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什么时候走的?” “同你有什么关系?”苏距没回答他的问题,微微眯起眼睛,“当初她追你追的死去活来的时候也没见你那么关系。这下好了,她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了。” “你说这些话给我听是什么意思?” 苏距冷笑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比起欺负了苏菲的郝燕青,苏距更讨厌祈沪这个人,整个人都散发着不容人逼近的气势,感情上若是不喜欢当初就决绝点,何必给一点甜再打一个巴掌。 “苏菲是因为什么出国的,我想你心里很清楚,至于她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里我不会告诉你。”苏距说完就走了。 祈沪望着窗外,霓虹灯艳丽的颜色刺伤了他的眼睛,知道这个样子其实是好的结果,他有种解脱的感觉,起码苏菲没想着用自己的第一次来约束他,困着他。 但心里就是不是滋味,苏距的几句话就让他立即就败下阵来了。 他薄唇扬了一下,不知道是苦笑还是讽刺。 祈沪没等酒会结束就先行离开了,他也没有过去喊茉莉,爱怎么样怎么样吧。风扬起他西装的一角,冷峻的面色藏进黑夜里。 正文 第三百章:祈沪和苏菲(十四) 苏菲喝了一口牛奶,胃里就犯了酸,恶心的不行。她捂着嘴,快步走到厨房的洗水池,才走到就全部吐了出来,连带别的东西都吐出来了。 “小姐,你没事吧。”在厨房刚拿出煎蛋的阿彩着急的问,“这怎么突然间吐的那么厉害。” 苏菲白着一张脸抬起头,对着阿彩说,“昨天和学院的师哥师姐出去聚餐,可能吃坏肠胃了。没事,我等下出去吃点药就好了,这个蛋别端出来了,我也吃不下。” 苏菲说着开了水龙头将脏东西冲洗掉,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阿彩是她到了荷兰之后请来的佣人,也不知道之前她发生的事情,自然是相信了她肠胃不好的说辞。可苏菲自己却是知道,可能这呕吐是别的原因。 她想到和祈沪的那一晚上,他就留在了自己身子里面。事后,郝燕青一闹,将她的避孕药给弄丢了,后来虽然又买了一盒吃掉,但是毕竟是晚了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失去了效果。 苏菲想到推迟的月经和近来的嗜睡,越想越觉得可能是怀孕了。 她匆忙找了一身衣服,将睡衣换了,拿着包就出了门。 阿彩每天要定时定点和刘芸汇报苏菲的生活状态,她去了哪里,刘芸也总是会问,所以一看到苏菲出门了,阿彩就停下手里的活,跟着到门口。 苏菲眼中闪过一丝心虚,她推开门立即出去了,“我马上回来的阿彩。” 苏菲拐到药店买了三支验孕棒,只怕有错,就将那棒都用了。 她拿起三根验孕棒,只见上面三支都是两个杠。 一时间苏菲觉得像一个晴天霹雳打在了身上,有一种缓不过神来的感觉,后背渗出了细密的汗水。她伸手撑在大理石上,镜子里折射出她一张惨白的脸。 她拿起那支验孕棒再看了一眼,只觉得那道红色快要刺伤她的眼睛。 明明吃了药,还能将孩子留下来,不得不说这孩子有多想要来到这个人世间。 可苏菲又觉得像是一团棉花堵住了她的嘴一样,想哭都哭不出来。她伸手摸上肚子,原本不知道这里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可一旦知道了,总觉得都能感受到他跳动的脉搏了。 苏菲在浴室里坐了半天,感觉周遭的空气都带着凉意。她起身,打开水龙头,用冷水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她想到前几天自己裤子上看到的一片落红,再加上自己还在吃的药,心里升起一层担忧。 她去医院排了一个号,做了一个B超。时间过了很久,苏菲也就这样一直等着,像是要最后确定是不是真的。 终于喊到了苏菲的名字。她木然地站起来走向办公室将自己的一张单子拿给医生。 那金色头发的医生只瞄了一眼就微笑地说,“恭喜你小姐,你怀孕了,嗯,我看看,已经有两个月了哦。” 苏菲形容不出自己的心情,一脸茫然地对着医生说,“我之前有流血,我还吃过一次感冒药,这样,是不是孩子不能留?” 医生转过头看了一眼苏菲,“这要看情况的,在受精卵形成的三十三天之前,孕卵和母体之间娥联系不大。但是若是只会服用的话,效果就很大了。”她看着苏菲的那一张脸,同医院里别的妈妈不一样,她看起来格外的犹豫和难过。 “小姐,你是不想要这个孩子是么?担心他会有问题?那我建议你可以给孩子做一次产检的,有问题能及早发现。但是要是没有问题的话,这也是一个生命啊。” 苏菲点了点头,抽出医生手中的单子,脚步踉跄的走出了办公室。 原以为到了荷兰,心就能平静下来,能让自己渐渐走出那个人带给她的阴影。却没有想到在她要和祈沪断的干干净净的时候,突然怀孕了。 若是他知道了他会怎么想。是不是觉得又是自己在耍手段,这次连孩子都摆上来了,打算要逼着他奉子成婚。 她坐在车子里面,巨大的悲伤满溢在她的心口上,眼泪大颗大颗落在方向盘上,将她的手背都烫伤了。 生还是不生? 她自己都不知道。 苏菲回到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黄晕的灯光照射在她的身上,越发显得清瘦柔弱。 饭菜是阿彩端到楼上的,苏菲光闻着那味道又起了一阵反应。她拼命捂着自己的嘴,苍白着脸说,“先拿下去吧,等下我有胃口了再下楼吃。” 阿彩不疑有他,端着饭菜就下楼了。 房间里还残留了点饭菜的味道苏菲又再一次忍不住泛起恶心。她伸出手掌抚向小腹,这个孩子为什么来的那么不是时候呢。 苏菲打开手机,即便她远在荷兰,只要打开新闻,总是会跳出这个人的新闻。他又吞并了一家公司,或者又和谁搞绯闻。 仿佛她就像是祈沪生命里一个可有可无的过客,没有了她,他的生活还和从前一样精彩美好。 苏菲眼睛里的眼泪更加汹涌了,如果不去想就没有那么难过。但是只要看到想到,有些事情就很难跨过去。她也会想问一句,凭什么只要对我,凭什么吃干抹净就拍拍屁股走人。 房间里一点声音也没有,可以将门外的声音也听得很清楚。 她躺在沙发上,可以听到阿彩在和她妈汇报她今天一天的状态怎么样。阿彩就老老实实的回答,苏菲去了哪里,心情怎么样。 苏菲心里越发难受。爱她的人千方百计用他们的方式默默的关心着她守护着她,但她却没有办法令母亲多安心一点。 苏菲拿着手机,看着祈沪的照片,身边站着茉莉。他到如今也没有厌恶这个女人,可见他对她确实是上了心的。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茉莉用的时间不过是一天,一刻,一小时,然后祈沪就将她带在了身边。可她用了整整一年,却让祈沪对她更加讨厌起来。 可也还行,唯有重重一击,她才能了解到自己的地位,才不会那么死皮赖脸的缠着祈沪。 苏菲又听到阿彩和刘芸在说的话。要是家里人再知道她怀了祈沪的孩子的话,非要气死不可。这个孩子,她还是没办法要。 苏菲从沙发上起来,她的脚步沉重极了。她的世界仿佛已经是一片漆黑,难受的很想吐,却是什么都吐不出来。 她伸手抚摸着肚子里的孩子,“宝宝,不是妈妈不爱你。只是你来到这个世界上,一定不会幸福的。每一个人都需要爸爸妈妈都在才能生活的幸福。可妈妈如今没有办法给你父亲的爱,妈妈只能给你一份爱。这样残缺的爱是远远不够的。” 苏菲哭到不能自已。“可妈咪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你不能来到这个世界上了,对不起,对不起。” 她躺在床上,一整晚都在哭泣。早上起来的时候,连枕头都是湿漉漉的。 翌日,苏菲没跟着师姐去看现场,勉强逼着自己吃了饭之后,就坐在阳台上。 其实胃口真的很差,但是她还是逼着自己吃饭,只是想到自己现在已经怀孕了,不能不吃。可是,也很矛盾,因为她心里知道,到最后这个孩子还是不能留下来的。 长痛不如短痛,明天吧,到了明天她就把这个孩子给拿掉。 她仰起头,眼睛直视着太阳,任凭眼泪肆意流淌,将自己所有的狼狈都暴露在青天阳光之下。 阿彩依着刘芸的话,每天都会给苏菲准备些甜汤或者炖品。她拿着东西上来的时候,就看到苏菲满脸的泪痕。 阿彩吓坏了,“小姐,你怎么了?” 苏菲伸手揩掉脸上的眼泪,“没事。”说出来的话,那声音连她自己都不认得了。 阿彩说,“是有什么难过的事情么?小姐,不要憋在心里头啊。不然我帮你把手机拿上来吧,你可以和夫人好好聊聊。说出来,心里会快乐很多的。” 苏菲伸手按住阿彩,“不,阿彩别和我妈说,我没事。”她笑着说,“我妈总是担心,她身子也不好。阿彩你也有妈妈吧,你应该知道母亲永远都觉得自己的孩子长不大的。我有时候就是受不了我妈对我太爱护了,才想要自己出国呢。好了,你别告诉她我今天哭的事情了。” “哎,这倒是真的,从没有看到过那么好的母亲。小姐,你真是好福气,夫人对你真的很好。你看这汤的法子还是夫人告诉我的。说你吃不了油腻的,特地还叫我将油一点点瓢掉,还是视频直播给瓢的,我看她恨不得自己亲自过来做这个事情了。” 苏菲笑,确实是刘芸会做的事情。可笑着笑着,心里却越发悲痛起来。 她跑到这里来,本来就是想要将那些不堪的回忆全部丢掉,没想到她把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若是刘芸知道她现在这个情况,又该又气又心疼了。 她擦了擦眼泪,笑着问,“阿彩,知道这里最近的游乐园在哪里么?我想去游乐园。” 正文 第三百零一:祈沪和苏菲(十五) 恰好是周末,游乐场里人满为患,苏菲许久没有面对这样热闹簇拥的场面,她手指紧紧的捏着裙子的一角,有些局促不安的站在原地。 挤挤挨挨间,苏菲终于到了摩天轮之下。她抬起头,看着那大家伙转很慢,一步一步爬升到最高处,在与天交接的地方又慢悠悠地转下来。她站在摩天轮之下。抚摸着肚子说,“宝宝,妈妈带你来玩摩天轮,站在这个城市最高的地方,带你看最美丽的风景。” 她随着人流上去,好多人都是一家人来的,或者是情侣或者是朋友,只有她孤单一个人。不,也不是,她还有宝宝呢。 她坐上摩天轮,转了两圈才下来。她一个人看着底下有点恐高,摇晃起来的时候,还有点反胃,但她还是坚持带着孩子走了两圈才完事。 走了几步,有一个小肉团穿着好看的公主裙,一条小短腿蹭蹭蹭的跑到她面前抱住了她的腿,并且试图往上爬,一双眼睛像是黑夜里的星星,闪闪的看着苏菲说,“姐姐你好漂亮,这个糖糖送给你。” 苏菲接过那小肉团手中的蝴蝶结糖果,脸上带着笑,“谢谢你。”她刚想伸手去抱小肉团,身后两个年轻的父母跑上来。“哎,你这孩子一转眼就不见了。”他们抱过还赖在地上不肯起来的小肉团,“不是说好了跟着妈妈的么,怎么乱跑。” 小肉团指了指苏菲,“我想和漂亮姐姐搭讪。” 又对着苏菲说,“不好意思,孩子比较调皮。”他们一家三口手拉手,爸爸对小肉团说,“快,和姐姐说再见吧。” 小肉团裂开嘴笑,伸出肉肉的胳膊挥了挥手和苏菲说,“漂亮姐姐再见。”然后伸手抓着自己的妈妈。 苏菲望着那幸福的一家三口,鼻子蓦然一酸,视线里的小肉团也跟着变得模糊起来。 她转过身,将眼泪揩掉,是视线里又跟着出来一个蹦蹦跳跳的男孩子。苏菲放在身侧的手慢慢捏起来,如果她的孩子出生了,是不是也会有有那么可爱,是不是也会这样调皮的跟着大人躲猫猫,看到好看的人会跑上去跟人家打招呼。 不能想,真的不能想,只要一想到这些事情,她心里就难受的不行。那刚做出的决定又想要动摇起来。可是她不能,她没有办法生下这个孩子。他除了私生子之外不会再有别的身份了。 苏菲吃力的将所有没有危险的游戏都做了一遍。她最后坐上旋转木马,心情似乎是惆怅到不行。她和一个正在拍照片的男人说,“先生,我可否麻烦您一件事情。” 任凭那个男人面对这样一个美丽的女人都无法拒绝她的委托。虽然男人答应了,但苏菲还是拿出了一点钱表示心意,“我想要这张照片,麻烦您一定要把我拍的美美的。” 男人笑了,“这样美丽的小姐若我的相机拍摄出来的还是不好看的,那不是我的摄影技术太烂了,就是这一台傻瓜相机无法捕捉你的美。” 苏菲闻言,微微笑了。 阳光层层叠叠的照射下来,苏菲坐上了旋转木马。她一只手抓着杆子,一只手抚着自己的小腹。男人低头调试相机,再次抬起相机的时候那美丽的女子就好像是从旧时光里的画卷里缓缓的出来一样。 “咔嚓”一声,相机一声响,时间停留在这一刻,美人如画,岁月静好。 苏菲将立即冲洗出来的照片拿在手心里细细的看。虽然那上面只有她一个人,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时候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小乖乖。 她闭上眼睛,咬着唇,恍惚中似乎能感受到那一双小手拉着自己的手,奶声奶气的喊,“妈咪。” 如此可爱的声音,让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低头看了一眼肚子,将眼泪忍了回去,毅然决然的选择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她上楼做了B超。医生看着单子上的情况说,“孩子很好,你真的打算要拿掉了么?” 苏菲望了一眼单子,即便心里有再多的不舍,她依然咬着牙点了点头。 医生看着她,叹息了一口气,“那我给你准备手术了。” 苏菲伸手抚着自己的肚子,医生说孩子的胎心特别好,发育很不错。拿一夜的荒唐即便是吃了药都不顶用,他就来了,那么着急的来了,不给苏菲一点准备的时间。 要把他拿掉就像是要将她身上的一魂一魄给取了一样的痛苦。 苏菲浑浑噩噩的走进手术室里,她抬起头,周遭都是白色的东西,唯独医生露出的那一双眼睛是黑色的。 忽然,她就觉得自己再使不出一点点力气,连走都走不动了。她两只脚颤抖的厉害,显然是心里害怕了。 可医生没有给她任何缓冲的时间,皱着眉头问,“你确定要做的吧,要做的话就赶紧躺上来吧,后面还有非常多的病人等着。” 苏菲麻木的拖着自己的身子走进去。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在一个真空的世界里,医生跟她说什么,她也听不见,只能看到他的嘴巴一张一合的。 在游乐园的孩子们,就像一个个电影画面般切换至她的脑中。 她躺上那一张洁白色的病床,眼睛望着头顶上的灯光。 她的双手掐住被单,五指用力太大,露出苍白的颜色。 她听见医生在外面准备药,然后有护士过来问她有没有过敏的药物。她机械似的摇了摇头。她感觉到自己浑身已经僵硬就好像是死尸一样的躺在上面,她的后背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没过多久,医生就回来了,头顶上的灯光是在是太亮了,苏菲都睁不开眼睛。她感受到自己的手上刺进来冰冷的东西,哦,应该的点滴。 她将手放在腹部,有一种害怕全然将她包围起来。 恍惚中,她好像听见了风铃摇晃的声音,然后是孩子的嬉笑声,有人抱着她的腿喊,“妈妈,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呀?”然后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 苏菲使劲咬着牙,旁边的医生说,“来放松,放松,很快的。”她却还是松不了,将嘴巴都咬破了。 她躺在床上深呼吸,连带着头发都湿了,感觉人就像是从水里打捞起来的模样。 其实她自己对自己说,这个孩子不能要,但是其实她真的很想要。从知道他在她肚子里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有办法割舍,可她现在要生生的将他从自己的身上剔除。 “妈妈,不要我了。” “没有,妈妈爱你的。” “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呢?” “妈妈......” 突然间,苏菲睁开了眼睛,眼前的白色灯光晃得她有点想要吐了。她立即站起来,“不行,我不能打掉她,我做不到。”一时间,她已经泪流满面。 医生手中拿着麻药,摇了摇头,“带她出去吧。” 她失魂落魄的从手术室出来,脸上全是眼泪。 苏菲身边走过一个女孩子,她的脸色惨白,显然也是刚刚做完手术的模样。苏菲的身子开始颤抖,若是刚刚自己躺上去了,也会变成这个模样。想到她差点就杀死了自己的孩子,她心里就一阵后怕。 她回到自己的车上,又觉得茫然。留下孩子完全是凭着自己的心做出的决定。可当她下来之后还是不得不面对现实。这孩子究竟要怎么办? 苏菲趴在方向盘上,已经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但是如果她真的要生下这个孩子,首先要做的就是瞒着父母。阿彩每天都会和刘芸汇报自己的情况,她也怕一个突然间刘芸会飞过来看她,当下她必须要找一个别的地方。 她最后选了去中国的大理。 苏菲回去之后就将阿彩给辞退了,刘芸打了一通电话,告诉她接下来一年的时间自己会因为一个项目非常忙碌,可能只能抽空和他们联络了,让他们别担心。 刘芸虽然有些心疼苏菲那么拼命,但看到苏菲脸上神采奕奕的模样,也不忍心打断她的梦想。爱情上失去的在梦想上的得到。 苏菲视频完了之后,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演技,能让刘芸和阿道夫都信以为真了。 她做完了所有的事情,当下就定了去大理的机票。 东西没有什么好准备的,她几乎是空手到的大理。 到了洱海,她找了一家面朝湖泊的房子,住了下来。 这里的人们很热情,风景也非常好。在村镇间远处是茫茫的苍山。这个季节,遍野是油菜花,闻着花香,晒晒太阳,不知不觉就度过悠闲的一天。 偶尔,她身体状态好的时候,她会租一艘船,就躺在里面,随着水流慢慢的飘,看着天上的白云倒影在水里,时间好像在这一座城里慢慢变得凝固。 她很喜欢这种感觉,拿起笔时,画出来的图都是山水间母亲和孩子嬉戏玩闹的图,既温馨又美好。 等过了几个月了,她的肚子渐渐就开始显形了,她没办法和从前一样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于是请了隔壁婶子家的女儿过来帮把手。 正文 第三百零二:祈沪和苏菲(十六) 婶子的女儿叫梅子。每日都陪在苏菲身边照顾苏菲,两人的感情很好,情同姐妹。 苏菲如今的孕吐没有从前那么严重了,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每天和梅子一起去大街上买新鲜的蔬菜水果还有新鲜的鱼肉。 她喜欢挑水果,梅子交给她好多办法来分辨水果的味道。她觉得好神奇,原来看着外观,听听声音居然就能猜出水果的味道好不好。 苏菲浅浅笑,“梅子,这个应该也很甜吧。” 梅子摇了摇头,“颜控,长得越好看越难吃,你挑几个丑的吧。” 苏菲嘟着嘴巴,拿起那个漂亮的苹果一口咬下去,shit,果然和梅子说的一样。 梅子见她这个动作,都忍不住想笑,“都和你说了这个肯定酸,你非不相信我。”她将挑好的葡萄放进篮子里,“不过没有关系,反正你是孕妇,能吃酸的对吧。” 苏菲伸手拍她,“你讨厌梅子。”没一会,两个漂亮的女孩就发出好听的笑声。在大理这一片美丽的地方,望着她们的背影就好像是一幅画。 苏菲习惯性地走到洱海边上,同梅子一起悠闲的散步。阳光懒懒散散的洒在身上,有一种时光都慢了的感觉。 这段时间是洱海旅游区的旺季,游客也多。苏菲和梅子走了一段路之后就打算回家了。 “沪,我觉得这个地方真美啊,他们说大理啊是能发生艳遇的好地方。”茉莉伸手拉着祈沪的手臂,“能和你来这里度假,真是太开心了。你不知道,我多喜欢中国。” 男人皱着眉,很不喜欢那么热的季节,她还一直挽着自己的手,弄得都是汗水,很讨厌。他随之对着茉莉说,“你喜欢的话,请一个导游好好带你去玩吧,我不是来这里玩的,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祈沪的声音有点冷淡,觉得如今他的秘书很会办事情,不光公事办的很稳妥,连私事也给他安排的好好的。 他都没有说要带女伴一起出来,可她倒好,也给茉莉定了一张机票让她跟着自己一起出来。 “不嘛,好的景色不能和你一起看的话,有什么意思,我才不要一个人孤单单的呢,你陪着我一起好不好啊。”她见祈沪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又小心翼翼地加了一句,“我们等你忙完了再一起去好不好啊。” “那你就回酒店去,别在我旁边烦,没人拦着你,你要滚就给我滚回去。”祈沪有点不耐烦,他就想苏菲那个时候也是整天粘着他,但是从来不会和茉莉一样。每一件事情看起来是在忍让,可最后总归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包括他的秘书,他心里想,这次回去是该换一个新的秘书了。 苏菲听到一阵很熟悉的声音,她眯着眼睛抬起头,望了一眼。她的视线就落到了祈沪身上。她看到那两个人就紧紧的挨在一起。明明是很热的天气,也这样相互挨着。 她记得祈沪是很怕热的,也讨厌这种肌肤相触的感觉,能让他这样忍着自己的不喜欢跟一个女人走那么近,可见他心里有多喜欢茉莉。 明明这个世界那么大,为什么偏偏要来她面前秀恩爱。 “苏菲,你在看什么?你是想要过马路么?” “没有,”苏菲淡淡一笑,对着梅子说,“梅子,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秀恩爱,死的快。” “噢,我们乡下人没有你们城里人那么会玩。” 苏菲“扑哧”一声笑出来,“我们回去吧。” 她话这样说,可是人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祈沪和茉莉,心里骤然一疼,像是安插了一根针一样。不在意的时候不疼,一碰到就疼的厉害。 但是还好,她已经发现了这一根针,迟一点早一点,她一定是要将她给拔出来的。 祈沪走到人行道上,偏过头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微微眯了眼睛,看着那个身影良久之后又将头回过来,伸手将茉莉又缠上来的手狠狠甩开,“你是不是不会走路了还是怎么样,非要拉着一个人才能继续走路,我跟你说了别拉着我,你是不是没有听到?” 祈沪再抬头,那个背影相像的人已经不在了,他莫名心里有些火气,若不是茉莉一直在他身边吵,也许他可以上去看看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她? 但他想了下,苏菲很瘦,也不爱穿这样宽松的衣服,那人一定不是她吧,她现在还在荷兰呢。 只是他又如何知道,与他擦肩而过的人就是苏菲,而且挺着一个大肚子,她的肚子里已经孕育了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苏菲回到家里,将房间的窗帘拉开,面对着美丽的洱海,她的心情很愉悦。心里虽然还隐约的泛着疼痛,但是,她如今已经能够很坦然的面对祈沪。苏菲想,总有一天,祈沪这两个字一定能从他的生命里剔除的。 她躺在床上,开始给宝宝听轻音乐,这种胎教对孩子非常好。 祈沪到大理这几天也是忙到不行,希尔顿家族的今年的计划是要再每一个风景区都开一家酒店,打开旅游业的顾客源。 大理是其中的一站,而后还有遍布中国的各个旅游景区。但大理作为标准性和参考性的建设,必须要一步到位做的比较完美,才能给在中国的别的旅游景点做出一个标准来。 祈沪跟着介绍的人来到洱海周围的名宿房,看到这里的房子颜色都统一的弄成了蓝白色,看起来非常文艺。有透明玻璃的屋子,阳光可以肆无忌惮的照射进去,确实是一种很享受的生活的感觉。 祈沪路过一个小别墅,只见二楼的露天阳台上有一个人坐在摇椅上,一本绿皮羊卷书盖在自己的脑袋上。 她穿着条纹装的衣服,看起来肚子有点大,可两条腿却很瘦,看起来很迷人。 祈沪望着那个身影只觉得十分熟悉。 身边的介绍人说,“祈总,我们往这边继续走吧。” 祈沪没听到他说什么,只是远远的望着那个美丽的女人。 正当他反应过来要跟着离开的时候,祈沪看到那个女人将羊皮卷的书拿开了,人也跟着站起来。 一时间好像是晴天里闪过一个巨大的霹雳。 就那么“轰隆”一声响,祈沪的眼睛都要冒了出来。 他在原地站住了,就看着苏菲微笑着同身后又出来的女孩子说着话,脸上那种平淡如雅菊的笑容是她从没有再她眼睛里看到过的。 她的脸要比从前还要小上一圈,但是肚子却大了很多。她这个样子很显然是怀孕了。 阳光下的光圈打在男人的侧脸上,他的侧脸是那么绝美阴戾。他嘴角勾起凉薄的唇笑意,她和旁人说她在荷兰做能源项目,要忘了一切重新开始。 英国好多人后面都对她保持着一种同情心,觉得一个女孩子被逼到这个份上也不容易。但是又有谁知道呢,这个人就是个骗子,骗过所有的人,然后到了大理来生孩子。他就想,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是郝燕青的呢,还是她那个师兄的。 才短短几个月,她就敢在外面做这些事情,甚至还有了身孕。 祈沪只要一想到别的男人曾经拥有过她,他感觉整个人都处在爆炸的边缘里。 “祈二少,我们还往前面走吧。” 祈沪再也回答不了任何的问题。 “苏菲.....”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轻声溢了出来,那么轻可是听在耳朵边又是那么重。 隔着别墅里开得烂漫的紫红色花朵,祈沪轻声的喊。也不知道是不是某种心理感应,苏菲在他喊出名字之后恰好低下了头。 她垂下眼眸的时候恰好看到祈沪站在她的院子外,远远的看着她。 苏菲那一双双黑白分明的眸有一瞬间呆滞了,她拿着苹果的手臂像是僵硬了,连抬都抬不起来。 “啪嗒”一声,削好的苹果落了地,咕噜噜的滚到了一边,心间顿时又划过一阵钝痛。 跳跃的阳光下,她深吸了一口气,看到祈沪走到她家的院子里,对着站在阳台上的苏菲说,“你为什么来大理了?” 祈沪的眼帘往上抬,目光落在苏菲的肚子上,虽然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可落在苏菲的耳中却极为刺耳,“我不和你在一起,你也别做出这种不负责任的事情出来啊。你连孩子都有了?是谁的呢?为了生个孩子特地跑出国,苏菲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了?” 苏菲盯着祈沪眼睛,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我一直是这样,只是二少你从来没有看清楚而已。”她顿了顿,让自己深深吸了一口气,“再说我要做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苏菲,你会后悔的,你还那么年轻。”从祈沪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可笑极了。 苏菲没搭理他,将自己的头发捋到耳朵后面就往房间里走。 祈沪还在背后说,“苏菲,你觉得这样有意思么?你若是要惩罚给我看,我觉得你太幼稚了,因为我一点也没觉得内疚。” 正文 第三百零三:祈沪和苏菲(十七) 祈沪看着她冷漠的侧脸,勾起嘴角,“苏菲,我从来没有想过你这样的人。” 苏菲脸色有些苍白,站在一边的梅子急忙上去拉住她的手,很凶的冲着祈沪说,“你是什么人啊,关你什么事情!”她扶着苏菲,“我们进去吧,今天的太阳有点大,晒太多也不大好。” 苏菲点了点头,跟着走进房间里。 祈沪看着苏菲走进房间,那双漆黑的眼睛依然阴鸷。就像苏菲说的,他们之前从来没有开始过,更谈不上分开,她要和谁在一起,要给谁生孩子和她有什么关系。 苏菲的脚步走的很着急,心里默默告诉自己,别去想他,也别去想他说的话,可她一走到房间里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只看到视线里只留下了祈沪离开的一个背影。 她咬着唇,心里看不起自己。说好再也不想他,将他摈除自己的世界,但是他才稍微出现和她当面说了几句话,那些已经被遗弃和麻木的情绪又全部上来了。难道,她真是对祈沪没有一点抵抗力么! 苏菲伸手抚摸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可现在和从前不一样了,她有孩子了,她要为孩子变得坚强起来。 “苏菲那个男人是谁,他为什么那样说你?”梅子放了舒缓的轻音乐,苏菲喜欢这种音乐。 “不重要的人。”苏菲闭上了眼睛,“梅子,你今天早点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好。”梅子帮她从房间里拿来薄薄的被子,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别墅。 凌晨一点,天很黑很黑。 祈沪没拒绝别人给他倒酒,甚至喝完了,他还给自己满上。他心里有一团巨大的火苗在燃烧,他为他那天晚上犯下的错误反省,可苏菲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他没法忍受她自甘堕落,还同别人有了孩子。 对,就是有孩子这个事情,他真的觉得要疯了。 他酒量其实很好,但是今天这场酒会散了之后,他脚下虚浮,都不知道怎么走路。他在大街上乱走,不知道怎么的,就到了洱海附近的那几幢别墅群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按了苏菲门口的门铃。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突然想到有段时间看到的话,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 祈沪苦笑一声,真是应了这一句话。 苏菲被一阵门铃声吵醒。她怀孕之后除开最初的一段时间非常嗜睡,到了这个阶段反而不好睡觉,总是一点点声音就能吵醒她。 她心里有点害怕,这个时间点了,怎么可能有人来家里找她,况且她在大理认识的人只有梅子,可梅子是有钥匙的根本不需要按门铃。 苏菲手中拿着手机,走到猫眼的地方看了一眼,就看到一个看起来像是喝醉的人在按门铃,她一看到这个更加害怕了,哪里还敢开门。 她刚想报警叫警察来将这个人给处理掉。外面的声控灯因为外面那个人的声音就亮了,她就看到一张俊美到不行的侧脸,不是祈沪又是谁呢。 “苏菲,苏菲,开门.....”那一道声音好像是带着魔鬼的蛊惑。可苏菲想到了她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每一次都是被伤的遍体鳞伤的,那双抬起的手哪里还有勇气给他开门。 祈沪的狠心她都看在眼里,她真是疯了,才会到现在还会对她心软。 苏菲没再管他,人坐在沙发上。门外的敲打声没过多久就没有声音了。苏菲心里想,他不是走了就是倒在门口了。不管是那一个,都不关她的事情。 苏菲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本想上楼去,但脚突然抽筋了,疼的厉害。她伸手用力敲了敲腿,也没有了力气上楼。正好沙发上有薄被子,苏菲拉过被子,就睡在了沙发上,希望天赶紧亮,梅子能回来照顾她。 苏菲昏昏沉沉间,也有了瞌睡,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开门的声音。 苏菲立即睁开了眼睛,从沙发上起来。 苏菲转过头,就看到祈沪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进来了,手中还拿着一串钥匙。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当初楚可昕说过,祈爵有一种神奇的钥匙,喊万能锁,不管是什么样的门锁都能开,即使是电子的也可以。 苏菲眼中徒然升起几分恐惧,“你要干什么?” 祈沪估计也是喝了很多的酒,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苏菲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苏菲闻着那个味道,人就犯了恶心,想要吐出来。 苏菲心里闪过害怕,推到沙发的另一端,想也不想的要上楼,她才不想要大半夜的面对一个醉酒的疯子。 祈沪的脸色因为苏菲的这几个动作变得阴沉起来,她害怕自己,往日那么喜欢跟着他的小丫头现在居然害怕自己? 他站在离苏菲并不远的距离,眼看苏菲要离开,祈沪想都没有想,立即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拖到了自己跟前。 四目相接,苏菲看到祈沪的眼睛里透着红色的血丝,握着她的手腕也越来越紧。 “你松开我。”苏菲挣扎,“你想做什么,大半夜的到我家来!” 他也不说话,拽着她的手臂往自己身子里带。 苏菲闻着那一股强烈的酒味,立即弯了腰呕吐,但她今天晚上心情不好,连饭都没有怎么吃,除了干呕,什么也吐不出来。 祈沪虽然喝醉了,但还知道苏菲是怀孕着的,他看她难受的弯腰呕吐,眼睛里也泄露了慌乱,“你怎么样了?” 苏菲顺势推了他一把,“你给我走,我这里不欢迎你。” 祈沪不理她激动的情绪,上前将她拦腰抱起,“我带你去房间里。” “谁要你假好心。” “你这里都没有人,你晚上不方便怎么办?” “我不用你管,你给我滚!”苏菲已经处在暴怒的边缘。 他没法子,只好不听她说的话,将她带到了楼上的房间里。 苏菲被放在床上,她气息不稳,坐在床上大喘气。 祈沪蹲在她面前问,“这个孩子是谁的?” “不用你管。” 祈沪眼中阴鸷,“我再问一遍,这个孩子是谁的!” “郝燕青的,你满意了没有。”苏菲人觉得有点不舒服,真是不想大半夜的和这个酒鬼争执,她想着回答他了只之后,总能离开了吧。 可祈沪听了之后,脸上的阴鸷越来越浓烈,“你为什么和那个人生孩子,苏菲你到底有没有羞耻心!” “祈沪,你要发神经回你自己哪里去发,我怎么样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怎么样也和我没有关系,你现在就是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去救你!”苏菲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用那么恶劣的言语去诅咒祈沪。 她弯下腰,又忍不住恶心起来。 祈沪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应该是他身上的酒味太重了。 他眯着眼睛站起来,也没有管苏菲,用那把万能锁将苏菲房间的门给关了起来,这下,除非是他来开门,否则没有人能开的了折扇门了。 他当着苏菲的面,将自己脱得只剩下一件子弹头内裤,完全没有在意她在不在面前。 苏菲忙转过头,“流氓。” 祈沪轻笑一声,“你又不是没有见过。” 苏菲怀孕之后,肤色比往日更加白皙,这档口因为看着这些场景,脸色都涨红了,越发显得有几分生气。祈沪喉间涌动,没再敢往下看,他怕自己再看下去都会受不了。 苏菲听到浴室里响起了水声,她走到房间门口,想要打开门,但祈沪那个人就是个变态,将门给直接锁上了,她开都开不了。 她想找自己的手机,但是刚下楼的时候,祈沪将自己整个人都抱了起来,她压根连拿都没有拿起手机。 她用力地捶了一下门,烦到不行。 祈沪将身上的酒味冲了以后,裹着一件浴巾就出来了。他头上还滴着水,以为苏菲要走了,匆匆走了出来。 直到出来了,看到苏菲人还在,他的脸色才好了一点,“你别想了,没有我的钥匙,你出不去的。” “祈沪,你有病,这里是我家,OK?我家好么?你有什么权利喝醉酒了来我家耍酒疯,又有什么权利将我关在这里?” 苏菲气到不行,原本扎起来的丸子头也随着她的动作倾斜了下来,青丝垂在脑后,看起来有些狼狈,又有一种别样的美。 祈沪上前,将手插进她的发丝里,“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苏菲?有了第一次还怕第二次么?多少次都一样了。谁让你先来勾~引我,你成功了,你满意了吧。” 她的肩膀被祈沪按着,直接坐落在床上。 祈沪站着,她坐着。他微微用了力气,苏菲的脸就深埋在他的腰部,一股子好闻的沐浴露味道萦绕在她的鼻尖。 苏菲感受到了来自祈沪炙热的体温,以及那种经由人事才会懂的悸动。 他的肌肤紧绷着,紧致的肌肤一点一点渗透了苏菲的脸颊,“我感觉到出来,苏菲你还爱我是不是,我能感受到。” 正文 三百零四:祈沪和苏菲(十八) 他就这样直直的看着苏菲,不知道是醉了,还是已经清醒了。他俯身,亲吻上苏菲的唇,嘴里还念念有词,“没事了,我身上没有酒味了,不会难受了。” 感情刚才洗了一个澡是想和她更好的亲近?呵呵。 苏菲嘴角轻颤,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情绪悲伤到无以反复。 她用力咬住祈沪的舌,可那个男人没有丝毫的放松,依然紧紧被她咬着,继续无所谓的亲吻。 苏菲抵在祈沪胸前的手紧握成拳,“祈沪,你这个变态。” 祈沪感觉到口腔里一股子浓稠的血腥味,合着苏菲身上好闻的味道一下子就融为了一体。 他松开她,看到苏菲已经满脸泪水。 “祈沪,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她胸腔里有一股怒火在燃烧,这样对待她像是什么,需要发泄时候的对象么? 祈沪伸出手,揩掉她脸上的眼泪,“苏菲,你把这个孩子打了,又或者我给你安排一个地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然后你交给我抚养也成。你别害怕。你听我说,你还很年轻,别为了一个孩子耽误,郝燕青他不是好人,你找一个更爱你的人不好么?” 他怔怔地看着苏菲出神,眼神哀伤。 “我自个儿的孩子,我为什么要给你养?祈沪,你太奇怪了,是好是坏都是我的人生,和你无关不是么?再者,你又怎么知道郝燕青对我不好,谁又能保证谁能对别人一辈子好的?你替我操心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祈沪蹲在她面前,全身无力。 看不到她的时候,他可以假装忽略这一段感情。可她一出现,那些感觉就又死灰复燃了,他骗不了自己,他知道,他喜欢上苏菲了。 可是有些爱不能说,也不能继续,他最爱的是嘉丽。如果他把爱给了苏菲,躺在地下冷冰冰的嘉丽又该怎么办?他怎么能让她一个人那么孤单。都是他犯下的错,就应该由着他也痛苦着,他不能自己一个人开心,他不能是幸福的人。 “我过的好不好,从来都和你无关,我是红,你是黑,我们是泾渭分明的两个人。”苏菲苦笑地勾起唇,“祈少人也亲了,澡也洗了,该回去酒店找你的女人了。出门的时候,记得帮我锁上门,我不送了。” 苏菲说完,自己往床上爬,一下子就钻进了被窝里,留给祈沪一个背影。 祈沪看着她,久久无法离开,那个背影那么小那么瘦,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连自己都是个孩子,却在肚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孩子了,真想将她拥抱进自己的怀里。 他往前走了一步,手紧紧的握着,有些东西他明白,他没有办法给,但是他就想用自己的方式方法去护着她。 祈沪跨步上前,也跟着躺进苏菲的被子里,伸手搂着苏菲的腰侧。他摸上她的腰了,才觉得是怀孕了,腰围比从前都宽了一圈了。 苏菲有一瞬间觉得身子都跟着回暖了一下,可,下一秒,她回过神来,伸手将祈沪的手给甩开。 祈沪心里有点凉,随着苏菲的动作,他记起从前的时候,不管自己做什么,都会有一个人等着他,对他展露笑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冷冰冰的对待他。 “你到底想做什么?”苏菲咬着唇,声音哽咽在喉咙里。 “你都已经和我到这种程度了,又来招惹我做什么呢?” “从来不是我招惹你,招惹的从来就是你自己。”祈沪嘴角拉开苦笑,而他根本做不到抵抗。 当自己看到她的时候,自己就好像是一个提线的木偶,除了跟随心做想做的事情,他还能做什么呢。 他扪心自问,这是他想要的结果么?就这样的纠缠不清。好像也不是,可怎么样做,会让彼此都好过一点。 “苏菲,我可能爱上你了,我这样说,你明白了么?我受不了你去找别的男人,更受不了你要生孩子这件事情。我知道我现在做的事情,你会觉得很自私,但是你现在太小了,看不清男人。你不会和我在一起,但那个人也绝对不会是郝燕青。” “祈沪,”苏菲突然扬高了声调,“别把你的那一套用在我的身上,爱了就是爱了,没爱就是没爱。可是我现在受够了,不想爱了行不行?他对我好也好,不好也好,和你无关。”她的眼神凄凉,“我的世界里,不想有你。” “苏菲......” “说到底,你根本不是为了我好。你只是为了满足你那可悲的欲望。从前我天天跟着你,爱着你,每一天都围绕着你。可有一天,这一颗环绕着你的小行星不见了,所以你才会觉得难受,觉得失去了什么。” “我现在很开心,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要怎么做。” 祈沪眯着眼睛,他下意识的想要说,他没有那种可悲的占有欲。只是似乎没有什么用了。 他也总算清楚了,自己的心理是什么在作祟,原来,他爱她,深爱她。那种爱,是在不知不觉间渗透了骨髓,直到有一天,他才发现,那东西甚至渗透了他整个心脏。 祈沪脱在地上的裤子里一闪一闪,有手机铃声在响。苏菲望着那亮光的地方,茉莉的一张脸不期而遇的跌进她的脑海里。 她心里有一种晦暗长满了一颗心,她冷冷的说,“你走吧。” 祈沪没管那响起来的手机。他又一瞬觉得,如果这一刻再不把握,也许生命里有很多东西就会这样流失而去。就像是当年嘉丽一样,静静躺在泥土里再也不能醒来。而苏菲虽然活着,却也同她一样了。 他大手一拉,并没有像苏菲想的那样离开,而是将苏菲带到了自己的怀里。 “我要你。”他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苏菲心里莫名的惆怅。 “别闹了,回去吧。”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说不出来的疲惫。 如果当初,她爱他的时候,他也恰恰好爱她,那现在每一次产检是不是都可以是祈沪陪着她一起去。 祈沪将她抱着,尽力放慢了动作将她压在自己的身下,四目相对,苏菲感觉到自己的胸口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祈沪吻上她的唇,感受到她一直在挣扎,他用手大力压住她的手,不让苏菲动弹。 他将脸深埋在她的脖颈间,她身上的味道真的好好闻。他想要她,真的迫不及待的想要。 “有三个月了吧。”祈沪气息不稳的问。 苏菲眼睛蓦然睁大,“祈沪,你不能这样对我。”她明显感觉到他的火热,只怕他的动作会伤害到孩子,苏菲爆发出了强烈的母爱,将祈沪用力的推出去。 可祈沪哪里会放。 “苏菲,没事,如果是三个月,就没有关系。”他耐着性子,想要苏菲配合,灵巧的唇舌滑过苏菲的嘴角。 苏菲偏过头,一下子就看到了放在床边的台灯。她见祈沪大口大口喘着气,有一种莫名的厌恶油然而生,她真的从来没有那么讨厌过一个人,讨厌到这种程度。 贴在她耳畔的唇停了下来,他抬起头看着她,她的脸上都是眼泪,悲伤到不行。 下一秒,就见苏菲用尽全身的力气,拿到了那一盏台灯,“砰”一声,用力砸了下去。 苏菲紧紧咬着唇,“你,是你逼我的。”祈沪松开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而苏菲立马蜷曲到床角,伸手环住自己的双膝,一种强烈戒备的模样。 祈沪知道苏菲恨他,也想过今天借着喝醉了再和她做上次一样的那档子的事情会不会惹她不开心。但是他没有办法控制他自己。 他没有想要她,只是想亲亲她抱抱她就好了。 可就连这个,她现在都抗拒了,甚至还想用台灯砸他。 “发够脾气了吗?”祈沪声音低沉,没有很大声却带着某种阴郁。 苏菲看着他额头溢出鲜血,嘴唇颤抖,“你如果不重要,我怎么会砸你。” 她的手背因为太用力崩起了青筋。 灯光打开,祈沪那张魅惑众生的脸,一片惨白,额角处渗出细密的汗水。 苏菲越发紧张。 见她害怕成那个样子,祈沪又不忍心责备她。他刚想过去拉她的手,苏菲眼中就透出恐惧。 祈沪的手僵在空中,过了半天才说,“你家里的医药箱在那里,拿过来。” 苏菲呆滞的坐在床上。 祈沪说,“你想看着我因为流血过多死了么?” 苏菲这才反应过来,起身走到房间的柜子前,帮他拿了医药箱。 祈沪捂着自己的脑袋,拿过医药箱。这下酒是学的的醒了。祈沪看着苏菲隆起的肚子,想到一晚上不光他折腾,苏菲也被折腾的不行。 他拿止血带止了血,起身看到苏菲就蜷缩在角落里,一双黑色的眼睛像是小鹿一样看着祈沪,手捂着自己的肚子。 祈沪想到刚才苏菲拿灯具的时候,好像不小心撞到了肚子。他皱着眉走到苏菲面前,伸手拉起苏菲的睡衣,她里面什么都没有穿,只露出一个腹部。 正文 第三百零五:祈沪和苏菲(十九) 苏菲一把拍掉他的手,“祈沪,你变态!” 他眼尖,就那么几秒时间,就看到苏菲肚子上起了一块青紫色,“你起来,我先送你去医院。” “不要,我好的很。”苏菲伸手将自己的睡裙往下拉,脸上是羞耻的表情。 男人环住苏菲的腰,一个用力就将苏菲抱起来,“既然你心疼这个孩子,那就要对他负责。如果出了事情,就是一尸两命,你有了身孕,什么都要小心,别再孩子气了。” 他一句话倒是戳到了苏菲的软肋,想到自己肚子是隐约有点疼,但是她想要等祈沪走了再去医院,可没想到倒是被他给发现了。 从前他都不会在意她开心不开心,如今呢,她不说藏起来,他也能扒出来观察。是该说他是真的心动了么?原来在意和不在意差距差那么多。 祈沪将苏菲放上车子。 苏菲皱着眉,“要开车去?我不去。”她果断的拒绝了,祈沪身上那么浓的酒精味道,喝醉了酒的,她哪里敢。 祈沪靠过去,将那根安全带给她系好,“你有什么好怕的,再怎么样,我也不可能让你和孩子出事的。”他冲着苏菲笑了一下,“相信我。” 苏菲没再理他,人靠在窗户上。人放松下来的时候,才觉得自己的腿抽筋的比原来还严重。她想要将自己的腿弯曲上来捶一捶都没有一点力气。 她也不喊疼,就那么忍着,就想赶紧到医院吧,能让她下来走几步,就好了。 苏菲额头冒出汗水,人靠在窗户上,望着不断倒退的风景,稍微将自己的腿伸直了一点。但才拉出去,又被疼了回来,真是没办法拉直。 祈沪偏过就看到她咬着唇的模样,立马将车子给停下来,“怎么了,是肚子开始疼了么?”他忙打开苏菲的安全带,想看看里面的状态。 但苏菲没说话,只是将祈沪的手没什么力气的推开,“去医院。” 她也不让祈沪碰,祈沪只好重新开车,将她送到医院。 到了医院,苏菲斜着躺在车位上,人似乎是已经睡着的模样了。他懒腰抱起她,才发现她的脚僵硬的不像话。将她低下的睡裙拉起来,发现她的腿简直是肿的不像话了。 他着急的将她带到妇产科去看医生。 苏菲被放在床上的时候,肚子上涂了凉凉的东西。祈沪也毫不避讳的就站在一边,看着医生给她做检查。 其实苏菲人很瘦,明明是三个月了,别的人能看出一点,但苏菲要是穿上宽松的外套,完全没有人能看出来她已经是怀孕了。 祈沪知道她怀孕,越发觉得那出凸起的地方很明显,他有一瞬间在想,要是这个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就好了,他一定会对他非常好的。 药水涂上去了一会子,苏菲就觉得凉凉的。女医生到处按了按,问苏菲疼不疼?苏菲依她按的顺序点头或者摇头。 女医生又看了看她的腿,摇了摇头,对着祈沪说,“你们这些做丈夫的,真的是太不会体贴自己的妻子了。这种水肿的腿其实是可以做一下按摩的。也要注意锻炼和休息。你妻子这种情况,显然是没有合理安排好休息和运动的时间,更加没有人给她做按摩。真是当的不称职。” “女人生孩子的时候是最痛苦的了,生一个孩子相当于同时断裂十根肋骨那么疼,所以,一定要珍惜你的妻子。她是拥有了多么大的勇气,才能为你生下一个孩子。” 女医生对着苏菲笑了笑,“没事,撞得不厉害,宝宝很健康。你在这里休息会儿吧。” 苏菲躺在床上,看到祈沪从刚才到现在一句话也不辩解。什么时候看到过他被人训的时候,都是他训别人。 医生和护士收拾完东西就先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苏菲和祈沪。 苏菲将肚子上的衣服再整理了一下,见祈沪还一直站在那里,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也不管他。折腾了一个晚上,觉得很困也很累。房间的温度调高了,暖暖的让人很想睡觉。她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在睡着和醒着之间,恍恍惚惚的她总觉得是谁在给她按摩腿,觉得很舒服。想来,不是梅子来了,就是护士在按摩。她也没有睁开眼睛,就那么睡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刚想下床,祈沪就推开门进来,手上拿着保温盒。他旋开盖子,里面是她喜欢吃的小米粥。 祈沪装了一碗,香味四溢,让一天都没有进食的苏菲闻着都有点饿了。 她将目光瞥开,不想留在病房里。她的手撑在床上,白皙的足还没有放到地面,就被祈沪拉住了手臂,“你要去上卫生间么,我抱你去?” “不是,我要回家,我不想呆在医院里。”苏菲一把甩开他的手,恰好把祈沪刚刚倒在碗里的粥给打翻了,滚烫的粥,打在手背上,他的手背一下子就红了一片。 苏菲抬头看他,呼吸紧促,连肚子也上下起伏。 祈沪僵硬着表情,拿起纸巾擦了擦手,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发火。 他站起身,又给她倒了一碗粥。 苏菲连鞋子也不穿了,只想快点离开。 祈沪见她赤着脚走在地上,吓得一把松开保温杯,一把将她抱到床上,抬起她的白皙的足,“地上都是碎片,你也敢往下走,不怕扎到脚么?” 苏菲一条腿被他放在手心里检查,炙热的温度滚烫了她的足间,她脸色都红了,“你松开我!” 祈沪根本不听她说的,伸手握上她另外一只脚,仔细检查没有问题了才松开手,将她妥善的放在床上。可苏菲不想躺在床上,她起来的时候又被祈沪压下去,“苏菲,别闹了,你不为你自己想想,也为孩子想想。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好好在医院养胎比什么都好。” 房间又一股特别浓烈的消毒水味道,她望见地上不光有打碎的碗,到处的粥,还有一瓶药水。 这些味道交至在一起,明明刚刚还有点饿的苏菲没忍住,推开祈沪的凶她,弯下腰,“呕”一声,吐得一地都是。 祈沪着急的上前,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吧?” 苏菲吐出来之后舒服了不少,见祈沪身上被她吐出的东西染的一塌糊涂。但他也没有在意,随便拿了张纸巾擦了一下,就过来帮苏菲擦身上的东西。 他看了一眼地上,将苏菲抱起,就换了一个房间,叫了医生过来帮她看。自己又喊了人煮了一份清粥过来。 苏菲看着他忙进忙出的样子,有一种说不明的情绪在肆意的蔓延。 她从前对祈沪就没有什么抵抗力,他做什么事情,她都觉得对极了。可经历了那么多,她已经放弃了。为什么就在她放弃的时候,祈沪又过来找她。 她听着祈沪和医生再门外说了好多。他就像个学生一样认真听着医生说话。门被祈沪关上了,她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话。 只是没过多久,当祈沪进来的时候,就有人拿来了不少的蓝莓和圣女果。都是些酸酸甜甜的东西。 他将这些东西都清洗干净之后,梅子就来了。她看到苏菲躺在床上,紧张的说,“苏菲,你怎么了,我今天一大早去你家里,你人都不见了。”她看了一眼祈沪,小声说,“还是这位先生给我打电话,说你在这里的。你没事吧?” 苏菲笑着摇了摇头。 祈沪给她的腿捏了捏,对着梅子说,“她抽筋很厉害,你要多给她按摩。孕吐厉害吃不下饭的时候,给她吃点水果。” 梅子答应了一声,倒没有像昨天那样,凶巴巴的对着祈沪说话。答应的时候,脸上还有点不明显的红了一下。 他说完,看了一眼苏菲,“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我不过来打扰你。但你的身体最近的一段时间是不适合在家里的,你就安心在这里养胎。” 苏菲看他真的离开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拿一颗沉寂的心也好想跟着他一起离开了一样。 “苏菲,他到底是谁啊?”梅子望了一眼祈沪,那男人除了说话冷冰冰的之外,脸是真的好看。但是他对着苏菲的时候,很温柔的样子。 “从前认识的人,但是他不是一个能令人愉快的人。”苏菲将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她现在真的不敢和祈沪走进。 昨天他问孩子是谁的时候,苏菲不是没有看到他眼中的神色,若是他有一天知道这个孩子是他的,那只有两种可能,不少让她把孩子给打掉就是过来和她争夺孩子的。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她无法忍受的。 但就在刚才,当祈沪的手无意间蹭过她的肚子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了肚子里有一阵胎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错觉。 但也就是那么一刻,她突然觉得,人跟人之间最难切断的就是血缘关系。如果以后的日子孩子不断的和祈沪见面,又怎么样才能瞒过他的眼睛。 正文 第三百零六:祈沪和苏菲(二十) 茉莉在酒店里等了好几天,祈沪始终没有回来找她。她打电话给祈沪贴身的秘书,没想到秘书已经被辞退了,换了的秘书是一个男人,只跟茉莉说了没几句话就挂了。 茉莉不甘心天天在酒店里呆着,她知道祈沪最近负责的项目在什么地方。她跑到那个地方的时候,那些人因为看到祈沪和她在一起过,自然对她还算尊敬。茉莉一问负责人才知道,项目早就谈妥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情需要祈沪亲自过来的。 茉莉闻言,心里一下子升起巨大的空落,噙在嘴角的笑顷刻崩塌了。 她咬牙暗想,虽然从前祈沪对她也是不冷不热的,但是起码不会那么多天不理她。更何况她都跟着祈沪到这里了,他怎么可能将自己扔在酒店里不闻不问那么久。 茉莉立马就想到了那天在街上看到的苏菲,眼角含恨。 她立马走出大厦,打的去了苏菲家附近找她。 茉莉用了好多法子才打听到苏菲人在医院里。她坐上的士气得都快要炸肺了,祈沪这几天一定就是陪着她了,否则怎么可能不来找她呢。 她就知道,一遇上苏菲准没有好事情。 司机是个爱聊天的人,看到茉莉这一脸生气的样子,开玩笑说了句,“小姐是要去做什么,那么生气的样子,是老公出轨了么?” 茉莉心里怄火,“是啊!不知道哪里来的小三,做什么不好偏偏做小三,太不要脸了。” “哈哈,那你老公真是太想不通了,你那么漂亮的老婆还要去找小三。要我说啊,你的脸可比那种小三还漂亮啊。” 茉莉一听,曲解了司机的话,“那你是说我才应该去当小三?你把话给我说清楚,谁小三了?” “我哪里是哪个意思,我是说你长得好看。” “你别说话了,你给我好好开车吧!”茉莉脸色铁青。 司机摇了摇头,这种脾气的女人,老公不在外面偷吃才怪。 车子开到了医院外面,苏菲提着高跟鞋就往住院部走。 梅子出去打热水了,苏菲有点累,闭上眼睛休息。 门被谁一脚踢开,“砰”得一声,把刚睡着的苏菲也给吵醒了。 苏菲睁开眼睛,就看到茉莉站在门口,眼中的闪着一股子阴冷。 她几步就走到苏菲身边,“我要和你谈谈。” 苏菲目光瞥向一边,“我和你又什么好谈的?” 茉莉低着头,居高临下的对着苏菲说,“你应该也知道,如今祈沪和我好的不行,也许再过些时候,我们就要结婚了,我希望你别来破坏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我知道,苏小姐从前对沪痴心的很,也很想和沪在一起。但是我站在旁观者的身份多说一句吧,强扭的瓜不甜,更何况你已经强扭了那么多年了,也该松手了吧。” 苏菲抬起头对上茉莉的视线,“你什么时候看到我找他了,又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和我说这样的话?” 茉莉冷笑了一声,视线落到她的小腹上,“你怀孕了?几个月了?总不会是祈沪的种吧。”她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不过我觉得也不大可能,沪一直是和我在一起的,怎么也不能是他的。”她拨了拨自己寇色的指甲,“但我知道,女人有时候会为了爱情变得十分的盲目。尤其是得不到爱的女人,一定会变得十分的极端。我在酒吧也有点时间了,我很了解,你一定是告诉祈沪,这个孩子是他的对么?” 苏菲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都说不一样的环境养成不一样的人。你一直以来都是在酒吧工作,能有这种想法很正常。不过,你知道我和你不一样,我们家的教养绝对不会让我这样的手段去对待一个男人,更加不会让自己那么委曲求全。” 苏菲懒得和她说话,“你们那种环境出来的,什么肮脏的事情都做的出来,我明白的,但是你放心,我不是你,你可以走了。” “你现在是在看不起我?”茉莉好笑,“但是,就是我这样的人,抓着了祈沪的心不是么?你能么?你努力了那么久得到了么?别搞笑了。” “你要是真的那么自信,你今天何必跑到我面前来说那么多要我放弃的话,你就在家里呆着,质问他不就好了?” 茉莉被说的一肚子火,“你以为祈沪对你稍微好一点你就当真了么?你当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我只是好心的劝劝你,作为一个女人我实在是心疼你的飞蛾扑火。” “那我谢谢你,你的好意我已经知道了,你可以走了。”苏菲几句话就将她给拨了回去。她漫不经心的起来,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从茉莉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可以看到她那母爱柔情的一面。 茉莉脸色气得灰白,真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种,要是是祈沪的那就真的完蛋了。 她抬起头,“你也不必太得意。我告诉你,你的孩子是不是祈沪的我们都不知道,就算是吧,祈沪也不会要你的孩子的,你知道为什么么?”她嘴角轻扬,“因为,我肚子里也有一个孩子了。只是才一个月,加上我的反应很大,所以并不能看出来。” 她偏过头笑,“你说,我和他那么相爱,他有可能不要我的孩子么?所以我劝你千万不要白费心机了,这是我给你最后的忠告了。” 苏菲的目光落到了茉莉的小腹上,虽然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和祈沪再开始,也没有想过要把这个肚子里的这个新生命告诉他。 但是猝不及防之下,被告诉了这样一个消息还是难以接受。她心里泛起浓烈的酸涩。她也怀孕了,她是正大光明的待在祈沪身边的女人。生下的孩子,自然会得到祈沪完整的爱,还有她对孩子的爱。 可是她的孩子呢,注定了一出生就是没有父亲的疼爱。而她没有任何的办法。 茉莉走之前不忘补一句,“好了,我今天到这里,也是想看看你。毕竟祈沪是真心把你当妹妹的,你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情,他肯定也是会着急。只是我希望,苏小姐能把爱情和亲情搞清楚,千万别耽误了事情。” “我还没有告诉沪他已经有孩子这个事情了。要是他知道了不知道有多开心,你不会明白的,像他那样的人其实很渴望一个完美的家庭。哦,当然前提是相爱的人组成的家庭。” 她笑着转了一个身打算离开,正好倒了开水进来的梅子走进来了。她也没看清茉莉人在房间里面,低着头快速走进来,人就撞到了她身上。茉莉抓住了床上的杆子才算是站住了脚跟。 她气到不行,“苏菲,你诚心的吧,想要弄死我和孩子,还给你和你的孩子让路是不是,我告诉你,你做梦去。我会和我的孩子好好的在的,我要这辈子都被祈沪宠爱在手心里,你就在旁边看着嫉妒吧!” 她想罢,想要上前拉下苏菲,最好一下子能将她的孩子也给弄没了,现在场景那么混乱,谁也不知道是谁先动手的。 茉莉想着就上前要抓住苏菲的手。 苏菲眼睛睁大,被她拉了一下差点就摔下来了。 梅子尖叫了一声,连忙走到她身边,将苏菲拉了回来,“你想要做什么!” 茉莉害怕事情被暴露,反正膈应苏菲的事情已经完成了,她自然要快点离开。 她也没有做回答,快速拿着自己的包走到门外去了。 苏菲看着茉莉离开的背影,心里觉得真的讽刺又可笑。就那么短的时间里,茉莉还能怀孕了,这不知道是她自己的运气太背了,还是茉莉的运气太好了。 从前苏菲受了那么多的白眼和嘲笑,都没有觉得怎么样,但是有了孩子之后,她只要一想到那些有可能攻击孩子的话,她心里就难受的不行。光想想都觉得可怕,更何况是直接说出来呢。 她甚至愿意这些恶毒的话乘以十倍施加在她的身上,她也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别的人多说一句话。 可是,从她注定将他带到这个人世界开始,就注定了她的孩子有可能要比别的孩子承受的更多。 梅子心疼的看着苏菲,“苏菲,我就不应该出去倒水,这个女人是谁,她台奇怪了,她刚刚差点想要将她拉下床。她太恶毒了!” 苏菲在床上躺好,还有点心有余悸,她只是想要安安静静地将孩子生下来,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来打扰她。 苏菲双目直视梅子,“那人是祈沪的最喜欢的人。” 梅子闻言,人都一惊,“怎么会是这样的!那样的女人除了长得有点好看,有什么好的。” 苏菲拿起旁边的热水喝了一口,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感情本来就是毫无理由的。爱了就是爱了,不爱就是不爱。”她说完这话的时候,眼睛里一酸,胸腔起起伏伏。 “梅子,这辈子最不能招惹的就是这种男人。” 正文 第三百零七:祈沪和苏菲(二十一) 苏菲安静地倚靠在阳台的栏杆上,风吹过院子里紫色的花,随之颤抖了了一个盛夏。透过那红的发紫的花,苏菲远远看见祈沪的车子停在外面。 他手上拿着烟,隔着无数红紫的花朵望住她,眼神深邃。 时间仿佛刹那回到初初认识的那会儿,筹光交错的酒会上,他也是一个人靠在阳台吸烟。明明每个人都要巴结他,同他说话,可他看起来依然孤独的样子。 似乎,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的走进他的心里。 苏菲隔着时光的维度看着祈沪斑驳的生活。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些年来,她始终无法走进祈沪的心里。原来,一开始就是注定好的,她同他之间隔着千山万水,根本不是靠努力就可以靠近的。 苏菲与祈沪,也许最合适的关系就是陌生人。 苏菲转过身,将窗帘拉上,再也不去看外面的那个人。她垂眸,看着自己的肚子,她多想要将这个孩子留下来啊,但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孩子要跟祈沪搭上关系。 “苏菲,吃点银耳汤吧,这是我妈炖的,炖得烂烂的,味道很好。” “我喝不下。”苏菲靠在椅子上,“别忙啦,从一大早开始就各种东西往我这边送,但是我又吃不下,你花那么多心思煮的东西都白费了。” “好苏菲,你要是真心疼我和我妈一片心,你就赶紧把这东西给喝了吧,我妈看着你现在的样子,都快愁死了。” 苏菲淡淡笑了一下,“拿过来吧。” 梅子见她勉强将一整碗都喝光了,才舒了口气。她拿着碗往外面走,想去自己家里再找点酸一点的乌梅给苏菲尝尝,她惯爱吃那种味道的乌梅。 梅子从苏菲家出来,冷不丁的遇上了祈沪。 她吓得缩了一下手。 祈沪逮着她,没让她走,瞥了眼梅子说,“她最近怎么样,能吃下饭么?” 梅子平日里对着别的人都凶巴巴的,唯独遇上了祈沪,这种超强的气势让她都没有办法说话很凶。 梅子退了小半步,也不敢看祈沪的眼睛,“她,她最近不大能吃饭,吃什么就吐什么......我,我正想给她找点酸梅吃。” 祈沪皱着眉,从包里拿出一张卡给梅子,“多给她带点她喜欢吃的,好好照顾她。” 梅子将他的卡推回去,“不用,苏菲往日给我们的钱不少了,而且我和她之间,更像是朋友,我照顾她,也是应该的。” 祈沪深邃的眼睛里流露出笑意,“她和你认识的时间也不算长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故意说些好听的话来骗你么?我有什么必要做这个事情。苏菲的性子本来就很好,家里条件明明很好,但是人却很亲近,从来都不会随便发火。她还很热情,做什么都笑眯眯的样子,总之,我们这里认识她的人都很喜欢她的。”梅子激动的说,她可见不得祈沪把她想坏了。 祈沪眯着眼,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梅子见他不说话了,就打算离开。 就在她打算走的时候,听到祈沪叹息了一口说,“是,她的性子,同每个人都能处的很好。” 梅子嘟囔了一声,“那是当然,你以为谁都跟你老婆一样,像个泼妇。” 祈沪掏出打火机要点燃烟,听到梅子来了这样一句话,轻弹了一下香烟说,“老婆?谁?” 梅子皱着眉说,“你自己老婆你不知道是谁啊,好笑。”她说到这里,鼓足勇气对祈沪说,“我说你和苏菲是什么关系呢?我看你好像很关系她的样子,但是你能不能别叫你老婆来闹她。说起来,还是因为你老婆来医院闹了之后开始的,苏菲的情绪就一直很不好。” 祈沪打开车门,拿出放在车上的手机。他在电话薄中找出号码拨过去。 电话没响起来几声,那段就被接起来了,祈沪明显可以听出女人声音里带着难以自抑的惊喜,“二少!” 祈沪眸色一凛,冰冷的寒意不言而喻,他左手控着方向盘开车,车子一下子就冲了出去,把梅子给吓了一大跳! “真是赶着去投胎啊,开那么快的车子!” 茉莉声音里带着甜腻,“沪,你很久都没有来找我了,我都快在大理呆的要发霉了。” 祈沪打断她的话,“你现在还在原来那家酒店里么?” “对啊,”茉莉激动难耐,“你要过来找我么?” 祈沪听到她的回答之后,立即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到副驾驶位子,根本不想听她后面说的是什么话。 车子开进酒店里,祈沪直接走到了茉莉呆的房间里。 祈沪一开门,就看到茉莉身上穿了一套棉质的睡衣,头发像学生似的绑成了两把麻花辫,看起来清纯极了。只是她指甲上涂着红色出卖了她平素的妆容,其实她应该也是偏爱成熟的衣服,只是因为他祈沪喜欢,她就一直逼着自己装清纯。 祈沪坐在房间的沙发上,手上还夹着一支香烟。 茉莉一开门的时候见到祈沪心里就很雀跃,想着祈沪果然还是喜欢她的,果然她只要乖乖的呆着,他总有一天会想起自己的。毕竟自己和别的女人比起来,给人的感觉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但从祈沪坐到沙发上抽烟开始,茉莉心里没端的来了一阵害怕,总觉得这个架势有点兴师问罪的感觉。 茉莉在床边站了一会儿也没有祈沪开口,她走了过去,小声喊了一声,“二少。” 祈沪听到茉莉喊他,抬起头来。 茉莉小心翼翼地说,“二少,你是不是累了,不然我给你放一点水,你洗个澡睡觉吧。” 祈沪吐出一个烟圈,“茉莉,你是不是跟着我很久了。” “其实也不久,二少,我跟着你已经有一年了。” 祈沪视线落到她身上,“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你。跟在我身边的女人也不算少了,但是我从来不将一个女人留在我身边那么久,你没有想过原因么?” 茉莉咬着唇,“我不聪明,二少,我不知道原因是什么?” 祈沪冷笑了一声,“真不知道么?好,那我告诉你,我就喜欢你乖乖的,不多说一句话,也不会给我惹事情。最重要的是,你除了钱,没有别的想要的东西了,我能掌握你。” 祈沪的脸慢慢靠近她,“二少....我.” 祈沪脸上噙着一抹笑,他们都说,祈沪不常笑,但是笑起来真是比放下脸来还可怕。 茉莉往后面倒退了一点。 祈沪猛然将她摔倒在床上,“但是我忘了,人的心都会一点一点不断膨胀的。茉莉,是不是我对你太容忍了,所以你忘记了你自己的身份,你自己的地方,忘记了你当初是待在怎么样的地方地方里。你真把自己当人上人了?” “二少!”茉莉吓得不行,“我没有啊,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的。二少,你怎么了,是谁惹你生气了!” “你!”祈沪冲着她大喊一声,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怎么,你不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情都敢做么?我问你,你去医院冲着苏菲大吵大闹的架势去哪里了?” “我没有,”茉莉想也不想地矢口否认,“我怎么可能去医院找苏菲大吵大闹,我都不知道她人在哪里,更何况她是苏小姐啊,我是谁,二少也你也说了,我没有什么地位的,人言可轻,我就算是去找她了,我也没有办法说出什么伤人的话去刺激她啊。二少,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我不是那样的人。” 祈沪将身边的一个枕头拿过来,直接蒙住了她的脸,“不要当我是个傻子,你做过还是没有做过这件事情,我都知道。和我说谎,那你只可能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的更惨一点。” “啊!”紧接着茉莉挣扎的声音。她被枕头闷着,根本发不出一点声响来。 她害怕极了,本能的想要挣扎,想要突破枕头。可是祈沪就跟发了疯一样,压在她的两侧就是不松开。 她的眼睛有眼泪流下来,看起来就快要死的模样。 可是祈爵还是不肯放松。他想到原来苏菲差一点就被她给设计陷害死了,他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恨。 茉莉挣扎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眼看着真的窒息的那瞬间,祈沪才将枕头拿开。 他嘴角带着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笑,“那你现在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去医院找苏菲。” 茉莉吓得都快哭出来了,一得到呼吸的她就大口大口的喘息,“有,我去了。但是我真的只是去看看她而已。我看她怀孕了非常想知道她的孩子是谁的,所以我才去医院探听一下的。” “哦,那你到最后听出了点什么来了么?” “我,我听到......”茉莉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但是她想起苏菲那天的状态,想来苏菲和祈沪说的,那孩子一定是他的孩子。她肯定是这样说的。 那她也就按着苏菲说的那样说吧。 茉莉死死的咬着唇说,“我听到她说,孩子是你的。” 正文 第三百零八:祈沪和苏菲(二十二) 祈沪狭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你再说一遍,你听到了什么?” “我,我说,我听到她说那孩子是你的。” 用来闷的枕头彻底被挪开了,祈沪的眼神幽暗。 茉莉被松开之后,立即爬到了床的另外一边,吓得不行。她今天真的以为自己的一条命就要落在祈沪手里了,还好,他松开了。 茉莉躲到床角之后才觉得,自己真是运气好。她知道祈沪可能对苏菲也是有感觉的,但是,她看多了这种男人了,他绝对不会让一个女人有他的孩子。有了孩子就等于是想要拐着弯的要套住一个男人,和他结婚。试问,像祈沪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和人结婚呢,不恨死她才怪。 可茉莉不明白,为什么祈沪那一张俊美的脸在阳光下泛出潋滟的光泽,他嘴角勾起一抹笑,“茉莉,你和我再一起那么久,终于做了一件好事情。” 茉莉咽下喉中的苦涩,“二少,你别生气,女人么,可能遇上喜欢的人总是会不择手段的多一点。” “喜欢?”祈沪潭低轻笑一声,若是喜欢的话,她早就该告诉她,而不是像个傻子一样一直欺骗着他。 他冲着茉莉招了招手,茉莉有点害怕,但还是小心翼翼的挪了过去,可怜兮兮的喊了声,“二少,我错了。我确实去医院找她了,但是我没有和她吵架,反而是她同她的佣人,将我伤了去了。” 祈沪伸手捏着她的肩胛骨,“茉莉,不要给脸不要脸。我看是我把你捧得太高了,你也是时候要学会过你从前的生活了。” 茉莉瞪大了眼睛,“二少,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祈沪冷笑了一声,“因为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我很开心,本来都想好要怎么惩罚你了,现在想想就算了。好好过你的日子吧。”祈沪拍了拍她的脸蛋,站起来要走。 茉莉这下哪里还会怕祈沪生气或者是伤害她,她一把拉住祈沪的手,“沪,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要我了么?可你明明很爱的我,没有一个女人和我一样能在你身边超过那么久的时间。” 祈沪用力甩开茉莉的手,她一下子被摔到了床上,“那么,告诉你,终于你也逃不过那些人的命运,只不过你享受的时间更长一点,但是现在时间到了,我们之间的游戏也停止了。” “二少,二少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茉莉几乎是从床上跌落下来的,伸手拉着祈沪的裤脚,“求你了,我真的求你了。不要把我赶走好不好?”茉莉哭得梨花带雨,“我当初从酒吧里出来,姐妹们都可羡慕我跟了你了,我当时还和领班闹得很不愉快,如果我现在回去,我一定会死的很惨的。” 她跪在地上拉扯祈沪,“我求你了,我真的求求你了。” 他抬起脚踢开,想要挣脱来,但是茉莉抓得很紧。祈沪再用力,“你死得从惨不惨和我有什么关系。茉莉,我多少次和你说过,不要自作聪明。这就是你招惹她的下场。” 茉莉满眼的泪水,“沪,你会把我怎么样,要收走你给我的所有么?” “当然,不然还全部送给你么?”他冷笑一声,“我就算是去做慈善,也不会送给你一毛钱。”他眼中的幽暗令她不寒而颤,“我索性告诉你,我能让你活着回去英国都算不错了,你还想怎么样。” 茉莉这下自己都不敢再拉着祈沪的裤脚,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祈沪居然说,他要让自己活着都是一种侥幸。 祈沪已经走到门口,茉莉不死心,上前拦住祈沪,“沪,这是开玩笑的对不对,因为我去找苏菲了,你不开心,你只是惩罚我对不对?你不会这样对我的是么?” 祈沪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到惊人,一把将她推到浴室的门上,她直接摔倒在地上。 他看都不看她一眼,将门用力地关上就离开了。 茉莉抬起眼睛,短短的时间,她的人生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不在是被捧在云端上的宠儿了。她看着自己已经肿起来的手臂,心里觉得好委屈。 祈沪从茉莉这里离开,直接就开车到了苏菲的别墅外。梅子正带着她坐上的士。 祈沪下车,拦住了车门,“要去什么地方?” 苏菲见是祈沪,语气冷淡,“不用你管。”她的冷漠像是一道用冰块砌起来的高墙,冷的刺骨。 可祈沪也没有离开,反而将的士的车门和合上了。 那的士看着就要到手的生意吹了,很不开心,“你做什么,人姑娘要上车,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祈沪闻言,从包里随便抽出几张红票子,“够你拉这一票了吧!” 的士司机的脸一下子就得很开心,谁不高兴白白得了一票子的钱,而且还是免费的。 他和苏菲说了句,“抱歉啊姑娘。”车子开的比谁都快。 梅子看着苏菲,小声说,“苏菲车子没有了,怎么办,约好了是下午三点的产检。” 苏菲松开梅子的手,自己抚着自己的腰,“你去外面再拦一辆车子,要是还坐不上,外面今天就不去了。” “你要去产检,我送你过去,不必去喊车了。”祈沪喊住梅子,“你别去,把她往我车上带。” 梅子一想,这倒也好的,有免费的车子做多好,深得要再去找一辆的士,而且的士司机有的开车不稳妥,对苏菲也不好。她想了想就按着祈沪说的,带着苏菲往他的车子方向走。 苏菲不要,恨恨地盯着他说,“我让你去外面喊一辆车来,你就那么听他的话?” 梅子看看苏菲又看看祈沪,最后她劝了句,“苏菲,外面的的士开车也不稳当,就让他开吧。” 苏菲不说话,直接转过身,直接去拦着了。 祈沪二话不说,上前一把就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你从前可不是这样性子的,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固执了。” “我一直固执,是你没有发现而已。你松开我,我不想做你的车子。”苏菲冲着他吼,“你有完没完,天天待在我家门口就算了,现在还做这些事情,你太把自己不当外人了吧。” 男人脸色僵硬。 苏菲却没有给他缓冲的机会,“你不会是现在喜欢上我了,才这样吧。” 祈沪淡淡说,“还来得及么?苏菲我想要和你在一起,如果你答应了,我立即和你去扯证。” 苏菲冷笑,“祈沪,我看你是疯了吧!你要是疯了,你就自己一个人疯,你可千万别带着我一起疯,我可吃不消你。”她瞥过眼,“松开我,我自己会去医院不需要你送。” 男人眼中泛着腥红直接将她放在了后驾驶座位上。 苏菲的目光就好像是一道又一道锋利的刀刃,“呵,你要送也行。我不知道你有这种爱好,不喜欢干干净净的人,反而喜欢有孩子的女人。怎么,你现在还打算当别人小孩的后爹?你这买卖怎么说呢,虽然买一送一挺方便的,但是结婚可不是这样玩的,少爷,你的脑子还好吧,你要不要也去医院看看。你这前卫的想法,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的。” 祈沪脸色难看极了,他转过头是,“苏菲,你何必骗我。算起来你现在又三个月的身孕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孩子应该是那一晚上我留下来的吧。既然是我的孩子,我为什么不能带他去医院。我的小孩,自然从娘胎开始就要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 苏菲的脸色一下惨白,她没有想到祈沪还记得那晚上的事情,更没有想到他会去算时间。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谁告诉你这个孩子是你的,你也太好笑了。我早就和你说了,这个孩子是郝燕青的....” “你以为我会信你么?” “那我又为什么要骗你,”苏菲浅笑,嘴角扬起嘲讽,“如果是从前,我想和你再一起,我也许会为你生下一个孩子,以此来让你和我在一起。但现在不一样了,我早就不做那种梦了。因为我知道如果孩子是你的,那他只有死路一条,你绝对不会允许他被生下来的。” “我不会!”祈沪提高了音调。 苏菲也提高了音调,“我不管你会不会,我都不会给你生孩子,因为你不配!不要说那天晚上没有让我怀孕,我要是怀孕了,知道那是你的种!我第二天就去打掉!” 祈沪有片刻的晃神,曾经自己巴不得这个女人离自己远远的,更何况是为他生一个孩子的事情。可如今,这却成了最伤他心的话,他渴望能有一个孩子,一个他和苏菲的孩子。 可是苏菲已经不愿意了。 他的脸色是死寂一样的冷,“我不信,你说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么?我要带你去医院做检查,我要看看这个孩子究竟是不是我的!” 苏菲想到如果今天不去医院,祈沪一定不会相信自己说的话,与其这样,不如....... 正文 第三百零九:祈沪和苏菲(二十三) “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我们去了医院就知道了。抽一个羊水验DNA,等会儿我会儿我再和你一起去采集血样。”祈沪幽暗的眼眸陡然放大,“你别想骗我。” 苏菲咬着牙,虽然脸色煞白依然笑着说,“我没有见过一个人那么着急要给人当后爹的。行啊,开车吧,就让你看看到底是谁的孩子。” 苏菲说完话头靠着椅子,浑身都冰凉极了,就像是在冷水里被打捞起来一样。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给一个人发了一条短信之后,才闭起眼睛放松了下来。 到了医院,苏菲先去做B超,祈沪一直就在门口呆着。虽然之前他已经有过云朵儿了,但是云朵那个时候他从来没有陪着去做过B超。 祈沪看着之前有人也跟着一起去看宝宝的轮廓,但是等苏菲进去的时候,她却不想让祈沪进去,一直就站在门口。 祈沪看了她一眼,默默地又坐回了原来的地方。 他能感受到苏菲对他那种强烈的抗拒,已经不是单单的讨厌而言了。他紧紧地捏着自己的手,望着苏菲一个人走了进去。 门口还有别的夫妻一起来做B超的,有一个女人,肚子已经很大了,看起来都快要出生的模样。他的丈夫小心翼翼地抚着她,生怕拥挤的人潮挤到了她。 祈沪站了起来,一贯冰冷的脸上还是同从前一样,没有什么笑容,“这个位子给你们坐吧。” “谢谢你,谢谢你。”男人同他道了谢,扶着她的老婆坐在了座位上。 男人身上背着大包小包,里面有水果和糕点,还有水。什么都准备的很充足。男人很自然低蹲在地上,将她的鞋带给系好,又给包了鞋套,“好了,其实也没有什么的,你现在也可以吃,我们是四维彩超,其实吃饭了也没有关系的。” “还是别了,等做完再吃吧,再说我也没有什么胃口。”女人笑盈盈地对着男人说,“反正等生了孩子,你可得好好带我吃好的,你儿子可把我给折腾死了,什么都吃不了,吃什么吐什么。” 男人亲了一口女人,“好嘞,老婆辛苦啦。” 祈沪看着他们说话,虽然都是很普通的夫妻之间的话,但是因为谈论的对象是未来的孩子,就莫名多了几分温情。 他想,若是苏菲和他谈论孩子会讨论什么呢?是关于吃的多,还是穿的多? 他嘴角噙着一抹笑,从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除了云朵儿之外还能有一个孩子。但是,当他有了的时候,他心里一阵一阵的甜蜜,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难接受。 祈沪默默站在走廊上,隔了好久,苏菲也没有从里面出来。他心里想拍B超的时间应该不会很久的,于是他自己走到一位护士那边问,“拍B超要很久么?” “几个月了?” “三个多月了。” “噢,是的要那么久的。”护士小姐说,“您不常陪着妻子一起过来吗,”她笑了笑,“下次要多陪着她一起过来,生孩子的时候是最需要有人陪伴在身边的。” 祈沪没吭声,这些他都不知道,不过还好,怀胎十月,他还有7个月的时间可以去尝试着做一个称职的父亲。 其实连DNA也没有检验,但祈沪就是觉得,那孩子是他的,连带着看着苏菲的肚子都多了一份额外的柔情。 “孩子还好么?” “很好,很健康。” 苏菲松了一口气,她害怕近来自己不良的情绪影响到孩子。 苏菲望了一眼门外,小声的同医生说话,这位医生是她从前的同学,关系非常好,“我刚发你的短信你收到了么?” 医生点了点头,“之前也有人做DNA结果,我直接将她的结果给你复印了一份,你等下就拿着这一份假的给他吧。” 她帮苏菲将衣服拉回来,“可我不明白,你干嘛不告诉他这个是他的孩子。我在医院很久了,我能看出来,他现在的神情也是非常喜欢这个孩子的。能有一个人照顾你,挺好的呀。” “不能,如果这个孩子和他扯上了关系,那我和他的关系就扯不清楚了。我不想和他又任何的关系。”苏菲眼眸低垂着眼眸,有些看起来像是给了你一个巨大的蛋糕,但是抱歉那并不是,如果吃了才会知道那是抱着糖的毒药。她死过一次,不能再来一次了。 “谢谢你了,那我去和他做DNA了。” 医生揉了揉她的发,“好吧,你已经决定了,我便不劝你了。苏菲希望你能幸福。” 苏菲站起身,一双杏仁眼中透着许许流光,“我会的。”她擦了擦眼角的湿意,从B超室里出来,看到男人站在边上,一直望着她这个方向。看到她出来了,立即走了过来,皱着眉问,“怎么哭了,是孩子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他好的很。”苏菲往前面走。 “还要去哪里?”祈沪跟在她身后,“包我来拿吧。” “你不是要去验DNA么?那你去排队挂号吧。”苏菲转过身脸上噙着冷笑。 祈沪心头一刺,视线同苏菲相触,“苏菲,其实我们不去做也没有关系,我相信他就是我的孩子。” “你现在是在逃避?”苏菲笑了,“祈沪不要一厢情愿的以为一些事情,这个孩子,他不是你的。” 她走到窗口,语气平和,“你不信,我就和你一起做检查,让你看清楚现实。” 苏菲坚决的态度让祈沪心里寒了心,不然笃定了,怎么可能会那么坚决的要做。但,万一真的是他的孩子呢? 祈沪排了队,取了号。 苏菲冷冷的又笑了一声,跟着医生进去取羊水。 红色的血从祈沪的身体里抽出来,他眼中有一种希翼,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是他的,那,他可以和苏菲重新开始。他以后会好好对她的。 但是,当他手中拿着DNA结果的时候,他才相信,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一个梦。抗拒去知道结果的时候,它如空中的泡泡一样,色彩斑斓,但是一旦用手去触摸,才会发现,那不是真实的。 苏菲看着祈沪的表情知道,也许对他来说,这个孩子真的也是他想要的。或许未来他也会做好一个父亲的责任,就像是对待云朵儿一样温柔。 她心里其实不比祈沪好受,眼中藏匿不住的悲痛。可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他自己造成的,她不想用一场豪赌去赌博祈沪能不能对她和孩子都真心。 在孩子还没有懂事之前,她完全可以再给他找一个父亲,疼他的爱他的。 苏菲咬着唇,僵硬着脸,“这就是你求的结果,满意了么?以后再也别说,孩子是你的了,明白么?” 苏菲抚着自己的肚子,从祈沪面前走过。她深知,把这一张纸上的内容让祈沪知道,他自然会离开的。从此之后,再无瓜葛。 本应该是求仁得仁的结果,应该要高兴的。可她没有,她心里就好像变成了一片荒芜,难受到不行。 祈沪伸手拽了她一把,“苏菲。” 苏菲转过头,眼神呆滞,眼睛里明显噙着眼泪,“做什么?东西你也已经看到了,还要做什么呢?” “苏菲,那他的父亲到底是谁?” “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是郝燕青。” “既然是他的孩子,为什么他从来都没有来看过你,我从英国离开的时候,我还看到他交了新的女朋友。”祈沪淡淡道,“难道你和他也是一夜情。” “我和他的事情,就不需要和你汇报了吧。”她笑着说,“一开始确实是强迫多,但是我后来就是爱上了。你说的没错,用一个孩子去套住一个男人确实不是最明智的办法。但是我偏偏要用,等孩子真的生下来了,我会去找郝燕青的。抱歉了,我没有把这个戏法用在你身上,我要用的对象是郝燕青。” 她的手从他的手掌中脱离出来,就好像是要将苏菲生生从祈沪的心里给拔出来一样。 祈沪心头微动,有一种苦涩的味道流淌了周身,他的视线望出去,看到苏菲越走越远,那一个身影模糊在医院的尽头。 他不知道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让时光回头,如果有机会,他真像回到过去,狠狠的扇自己耳光,然后紧紧的抱住当时的苏菲,告诉她,他是多么的爱她。 他紧紧的盯着苏菲消失的拐角,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如果这一次错过,那他也许真的会永远的错过苏菲。他没有办法想象有一天苏菲会成为别人的妻子,有孩子喊她妈咪,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在一起。 这样的事情,光想想都觉得难受,更何况发生,他想他一定会疼到五脏六腑都要爆炸的程度。 祈沪突然抬起脚,跑着上去。他跑到医院的大门口,就看到苏菲站在门口。细碎的阳光打在她白皙的脸颊上。 祈沪眼中有一股子的涩意,但他不明白,是不是自己看错了,阳光上她的脸蛋上闪闪发着亮光。他仔细一看,原来,她也在哭。 正文 第三百一十:祈沪和苏菲(二十四) 祈沪知道,他后悔了。真的后悔那一年的时候,他这样对苏菲。 楚可昕那个时候叹息着问,“二哥,你要是不后悔的话,别再去招惹苏菲。你看到的也许和我看到的不一样,我觉得她是个好姑娘,即便你是我二哥,我也要说一句,我觉得是你配不上她。” “苏菲,孩子是谁的并不重要,你和我结婚,我会把他当自己的孩子看待的。”祈沪咬着牙,“你让我照顾你。” 苏菲对着阳光眯起眼睛,“祈沪,迟了。” 她等了他整整快两年的时间,太累了。到现在才等来这句话,还有什么用。 苏菲往前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当初在酒吧里,没有救你,是我的错。可苏菲,谁都有犯错的时候,你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么?”他很无力,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挽留住她。 “可我不想,祈沪,我真的不想和你在一起了。我想我已经把话和你说的很明白了。”她要走,祈沪不让。 苏菲声嘶力竭,“祈沪,不要强人所难好不好!” 祈沪几乎是贴上她的身子,“苏菲,让那些事情都过去,我保证,以后会好好对你和孩子的。” “我不需要,我不需要!”她指着肚子里的孩子说,“看到没有,祈沪,这个孩子,你还让我生下来好好的给你养着。你明白我每次看到他,再看到你,我会想什么么?我就会想起在英国发生的一切,让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人扔在酒吧里。” 祈沪的眼神哀伤,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他依稀记得看到苏菲那张脸的时候,他什么也没有做,搂着茉莉就走了。 “你带给我的除了耻辱没有别的,我恨你。你要让我怎么样面对你?”苏菲握住他的手,用力的扯开。 祈沪的手垂下,他紧紧抿着唇,看着她越走越远。 苏菲回来的时候,梅子正在家里炖鸡汤,香浓的鸡汤飘在空气里,有一种家的温暖。有一瞬间苏菲觉得好像回到了自己家里一样。 可当梅子端出一碗鸡汤的时候,苏菲一点食欲也没有。她想家了,真的好想家。她有点想要告诉刘芸,她现在怀孕了,可是,她又怎么敢,她不想家里人为她担心。 但是苏菲到底还是没有忍住,祈沪的出现就像是往她这一滩平静的水里丢进了一粒小石子,掀起了一阵阵的波澜。自从医院辽DNA之后,他虽然没有出现,但是苏菲还是常常能在周遭看到他的身影,只是他没有靠近她而已。 苏菲很久没有和刘芸聊天,她也没有想和她说起祈沪的事情,总归能和刘芸说话,多多少少能放松她的心态。 吃过晚饭躺在床上和刘芸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心情真的很好,好像连日来的压力都全部消散了。但是苏菲在和刘芸聊天的过程里,明显觉得刘芸有点心不在焉。 “宝贝?” “嗯,妈我听着呢。”苏菲往嘴里放了一粒圣女果,懒洋洋的答应着刘芸。 “哎.....”但是刘芸只叹息了一口气就没继续往下说。 苏菲睁开眼睛问她,“妈,你怎么了,我今天和你打电话,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你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你有什么话想和我说的么?你要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就告诉我吧。我现在和从前不一样了,也是大人啦,能帮你们一起承担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说起来也算是一件好事情吧。”刘芸缓缓地说,“前些日子,你爸工作上出了一点事情,貌似牵扯的人有点多。你爸也因为避嫌,没去工作,直接在家里呆着了。” “什么!我爸是被停职了么?”苏菲一激,从床上起了来,“妈,你怎么不早和我说。” “哎,宝宝,你先别急啊。是你爸不让我说呢。”她声音里带着几分怅然,“你又不是不了解你爸爸那个人是怎么样的脾气,他这个人就是要面子的人,在你和你哥面前更加不会说这个事情。”刘芸说了几句之后又忍不住笑着说,“你知道你爸爸这人有多要面子么?” 刘芸说,“之前被停办了之后,他一直没有告诉家里的人,连我都没有说。但是他每天还是照常上下班,装得一本正经的模样。你说他好笑么?后来,我有次和张嫂一起出门买菜,在出门的公园里看到他和几个中国人在下象棋。我就瞧着那人眼熟啊,就是你爸爸,我还和张嫂说。张嫂非说是我看错了。” “我就走进去看,结果还真是你爸爸。”她哭笑不得地说,“你说你这爸爸是不是很要面子,停办就停办好了,就当是回家休息几天,原来一年都没有几天休息的时间,说要和我出去看看外面的风景,现在倒好了,给他时间休息他还躲躲闪闪起来。” 苏菲“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后来呢?” “后来,他觉得面子挂不住,老难受了,都一天没和我说话。等到晚上的时候,才又按着时间回来,见到你哥,还一本正经的模样。我都快笑了。” 苏菲能想象那个场景,她嘴角也噙着笑。 “但是,我心里也难受啊。虽然我和你爸都彼此安慰说是当给自己放假了。但是怎么说呢,你爸爸当官那么多年以来,你说你爸哪有机会遇上这种事情。我可以保证的说,从我嫁给你爸爸开始,就没有见过比他还要正直的人,他是绝对不可能去做那种越法的事情的。” “我也觉得爸不会的,所以你别担心了,应该是一时的。等过去了,他就能回去工作了。” “我也这样安慰他呢。但是,那事情,看起来都已经解决了,但是还是没有通知下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刘芸的语气里充满了担忧。 “没事的,放心吧。” “好啦,也晚了,你早点休息吧,听梅子说,你明天还要去看项目吧。” “嗯,那妈,晚安。”苏菲挂上了电话。 她躺会床上,心里有些莫名的担忧。好端端的她爸爸怎么可能会遇上这种事情呢。她也和刘芸一样,十分相信阿道夫的为人。 苏菲叹息了一口气。听到刘芸说起阿道夫为了不让家里担心,连家都不愿意回去这个事情,看起来是阿道夫为了面子,但是想来也是他怕家里担心。 她爸爸就是这样的人。听起来觉得好笑,但是苏菲感觉到的更多的是一种难受和心疼。 他抹掉脸上的眼泪,想着阿道夫的为人,又觉得父亲回去上班是迟早的事情,努力让自己别往坏的地方想。 翌日,她要去上瑜伽课,孕妇做孕妇瑜伽,对身体非常好。 她如今多花了一点钱,专门请了一个司机来,开的是她租来的一辆车子,这样就不必担心每一次出门都要去打的,还怕拦不到车,更怕司机的技术不过关伤到自己。 苏菲下了楼,这是这几天她第一次出门,感受到外面的阳光,觉得好极了。 只是在她下来的时候,她又远远的看到祈沪坐在他的车上,放下了车窗看着苏菲。 苏菲手里捏着包,虽然有点郁闷他老跟着自己,但是这路也不是她开的,他要天天来,她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装作是没有看到,没有听到就好了。 司机将她接上车子,“小姐,今天去哪里,是去健身馆么?” “对,去做瑜伽。”苏菲笑着说,眼睛又瞥见祈沪,望着她眼神深邃。 苏菲索性将窗户给摇上了,人靠在后背,不让他看。 苏菲在教室上完课,就看到下课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有人来接,唯独她没有。他们有的就是丈夫,有的则是家人。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看起来好幸福。 苏菲站在原地,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但是她知道,这样的状态她永远不可能得到,她注定是一个人。 她心里有些酸涩,但是马上调整好心态。不能哭也不能难受,这样对孩子都是不好的。 她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给司机,但是电话一直没有接通。 苏菲之前和司机约好的,是下午四点,离现在还有半小时,她想应该是司机快来了吧。所以她走到太阳小的地方继续等。 等了好久,她的腿都有点酸了,司机还是没有来。她电话也打了好几通,可是始终是没有人接。 祈沪坐在那司机身边,那司机的手机一直在响。司机说,“哎,苏小姐她现在还怀孕呢,让她一直等着也不大好吧,先生不然我差不多就过去接她吧。” 祈沪掏出几张红色的纸钞,“你先走,回头说起来你就说你家中有事十分紧急的事情。我会去接她的。” “您要去接她啊。” “是。”祈沪说着从车上下来,坐上他自己的车。 司机看着他将车子开到苏菲面前了,才放下心来,心安理得的拿着那些钱,按着祈沪说的那样子,将车子直接开回家去了。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一:祈沪和苏菲(二十五) 祈沪的车子稳稳停在苏菲面前,“上车吧,这里不好打车。” 苏菲瞟了他一眼,冷漠地走到另一边。 祈沪的车又倒退到她面前,“别和我僵了,你受得了,孩子也受不了。” 这句话要是搁在不久之前,苏菲还能妥协得上车,但是换到现在,她是怎么也不愿意。就因为前些日子检验了DNA。苏菲心里想着,她若是再时不时接受祈沪的好,也许自己真的要离不开他了。 她给司机又打了一通电话,这人太不靠谱,居然已经关机了。苏菲没办法,只好给梅子打电话,想让她喊一辆车过来接她。 祈沪下了车,一把抢过她的手机。苏菲向后躲,背部靠在墙壁上。她咬着唇,索性也不要手机了,越过祈沪要走。 忽然肩胛骨传来一阵疼头,转过身看到他捏着自己的肩膀都要捏碎了。他生硬地将苏菲拖过来,四目相对,苏菲看到他眼中的阴郁。她有些吃痛的忍着,额头有细密的汗水流下来,“你想做什么!” “坐我的车,我送你回去。” “我不想坐行不行!”苏菲用力的想要挣脱开,“你堂堂二少,每天跟着一个孕妇,也不嫌丢人。”苏菲也是恼了,他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 “你松开!” 祈沪果然松开了,但是下一秒,在苏菲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将她拦腰抱起,把她放进了自己的车里,锁上了门,不让她出来。 苏菲拍着车窗,“祈沪,你有病!” 祈沪的眼神深邃,一字一句地说,“没错,我有病,苏菲我不想逼你,但我有的是办法逼你就范你信不信!” “你拿什么逼我,你有什么能逼我的!”苏菲疯了一样扑到驾驶位,要从另外的车门里逃出去。 祈沪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将她带到位子上,脸贴上她的脸颊,“那我告诉你,你要是想让你父亲安安稳稳的退休下来,你就乖一点,否则我一点都不介意给他添一点麻烦!” 苏菲眼睛蓦然睁大,“祈沪!你就是个疯子!” 祈沪冷笑一声,发动引擎,将车子往前开。 苏菲反应过来,这几天祈沪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出,果然是想要想出别的花招!她想到阿道夫无缘无故就被停职了,这原来都祈沪做的! “祈沪,你为了逼我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她心里无端升起一股强烈的恨意,“好,既然是这样!那我陪着你一起去死吧!省的你再祸害别人!”她说着,两只手放在方向盘上,用力拉扯方向盘,车头随之来回摇晃,几乎要与旁边的柱子撞上。 “你松开!”祈沪眼睛都睁大了,“你想出车祸么!孩子要不要了?” “不要了,我全部不要了,你不是习惯逼我么!行,那我今天就跟你一起死,再搭上一个孩子,你满意了吧!”苏菲撕心裂肺的吼出来。 祈沪的力气也大,此刻他只能一种手控制住苏菲,但他手上曾经有旧伤,使不上力气,另一只手想要去挡着苏菲的动作,却没有想到被她一口咬住,用力的拉扯。 祈沪忍着疼,只想着控制住方向,到最后他都感觉自己已经没有了直觉,任凭苏菲咬着他。 车子总算被控制住,停在了路边,祈沪的眼睛里充着血,“你真是不要命了!” “那也是你逼的!” 祈沪说,“好,我逼你,那我索性逼得再彻底一点。苏菲,我告诉你,你最好保证你是健健康康的在我面前,否则,我一定将你爸,你妈,你哥,一个一个送去陪你!” 苏菲捶起手,砸他,“变态,变态!” 祈沪用力握住苏菲的肩膀,“你试试看,苏菲,你试试看,你要是不想惹得家破人亡,不想因为你一个人让你父母兄弟都跟着吃苦的话,你就试试看!” 苏菲气得胸膛起起伏伏,牙齿狠狠咬着唇,咬出红色的血。 到最后,她已经没有力气和他吵和他闹。 祈沪松开她,她一下子就倒在位子上,眼泪从眼眶里跌落。 祈沪眼睛望向远处,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来威胁苏菲什么,可如今,除了威胁她,他根本也近不了她的身。 “好,你说你要怎么样的条件,才能让我爸回去上班。”苏菲口气平静,几乎是用尽了自己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她的嗓音在颤抖,“你要算计就算计我,别这样对我爸,他一辈子正直又清廉,别到了都快退休的时候,给他扣上那么大的帽子。我爸身体也不好,他会被气疯的。既然是你做的,你就想办法让他回去上班。别的,我都能答应你。” 祈沪没想到苏菲会说这样一段话。他今天说要用她家里的人威胁,也是随口从嘴里说出来的,就是想要逼着她接受自己的好。但是他之前真是没做过什么事情,听苏菲的语气,好像阿道夫已经被人设计,做了什么事情。 祈沪也没有立即解释,就让苏菲以为是他做的好了。只要她能待在自己的身边,当一回坏人又有什么关系。 “好,主要你乖一点,我就将你父亲的事情解决了。” 苏菲听到他说完这一句话,冷笑了一声,索性靠在车窗上上不再说话。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到祈沪脸上因为她的用力抓出了好几道伤口。但是她一点也不在意,只恨自己当时怎么没有更用力一点呢。 她冷声问,“祈沪,我就想不明白了,既然茉莉都已经怀孕了,你为什么不跟她好好在一起,照顾生下来的孩子。为什么非要等着我的肚子里的孩子,缠着我这个和别人生孩子的女人?” 祈沪闻言,蹙了眉,“谁和你说的,她怀孕了。我怎么可能和别人生孩子。再说了,我从来都没有碰过她。她自己一个人能生么?” 苏菲眼中闪过不可思议,他居然都没有碰过苏菲,那他和她在一起的目的是为什么了,纯属开心么? 没几秒,男人的眼中就藏不住的阴鸷显现出来,“你的意思的,茉莉上次来医院和你说她怀孕的事情了?” “她来做什么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和你的关系匪浅,那些东西都是你给她的,即便有一天她出口羞辱了谁,甚至是杀了谁,那也是你祈沪低的一把好刀,教了别人杀人的办法。” 祈沪哪里疼,苏菲都知道,他让她哪里难受了,她自然也要用力扎一刀祈沪。 苏菲嘴角轻颤,“她那天差点要将我推到地上,毁了我的孩子跟我,这也是你赐予的权利。因为她可是亲眼看着你冷眼旁观,看着郝燕青将我带走。祈沪,这是命,注定的。若非这个孩子顽强,现在他一滩血水。” 祈沪的眼睛已经红透了。但是苏菲并没有觉得害怕。她很清楚按照祈沪的心理,茉莉是不会再跟他在一起了。 只是祈沪不明白的是,这孩子压根就不是他的,他为什么要那么心疼他,为什么觉得茉莉想要杀死他的时候,心很疼,似乎是这个孩子与他之间存在着一种旁人无法解释的电波,所以才会这样。 他有些出神,胸口仿佛被火枪给堆积了,生气的不得了。他巴不得此刻茉莉就在他的面前,可以让他狠狠的将她给毒打一顿。可惜,茉莉叫他给送到了原来的酒吧里。 “以后绝对不会有这种事情,你就好好跟着我,我不会让她伤害你的。” 苏菲冷嗤了下,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她冷笑着问,“哦?你打算怎么安排我们两个人呢,你怎么保证她不来伤害我?” 祈沪见她愿意和自己说话,紧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有几分松懈。他细想之后回答,“以后不会有茉莉的。我说过我本就不喜欢她,也没有跟她有过孩子。而你的话,你想要和我结婚,我就会将这个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照顾,若是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但好歹在你怀孕期间让我照顾你。” 苏菲目光颇有深意的望着祈沪的侧脸,“你的心可真是大。但是我和说过,我绝对不会接受我的孩子喊你爸爸的。既然是一场交易,我们签署协议吧祈沪。若是我安安静静的待在你身边,你不能去伤害我的父母还有我哥。” 苏菲看了眼自己的肚子,苦涩的笑,“身份的话,妻子当然比情人好听多了。但是不是每个人都能做你心目中的妻子的。我想,我还是不亵渎那个身份了,就给我留一个和茉莉的身份就好了。” 祈沪沉寂片刻,声音有点僵硬,“和茉莉一样的身份?你当真要这样?” “契约,契约,既然是这样的约定,那我用她的身份不是更符合我现在的形象么?”苏菲淡淡一笑,“别为我树一个贞节牌坊了,我根本不屑。”苏菲眼神微凉,如今的祈沪早就不是她当初爱着的祈沪了。而她带给自己的家,永远只是一个灾难。 她不想再因为自己连累了家里人。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二:祈沪和苏菲(二十六) 苏菲眼底泄露悲伤,也许就是因为曾经爱的太深了,所以才会当他做出这些事情的时候,做不到原谅。 祈沪将苏菲带去了自己的别墅里,除了他在的时候,他还额外请来了一个佣人守着苏菲。虽然她依旧走哪里都可以,但是随时随地都有人跟着,让她并不好受。 没多久,苏菲就听见祈沪再打电话,好像是将茉莉带去了什么地方。她不想听后面的话说了什么,总之,她突然相信了从前有人说过的一句话,喜欢上祈家的人,总是很辛苦。从前的楚可昕是这样,她也是这样。 而那个茉莉,她到最后也没有得到什么,被抛弃的时候,就像一个垃圾一样被处理了。 日子不咸不淡,就这样在浑浑噩噩中过去。 祈沪每天都会回家,即便苏菲不和他说话,他也会很早的回来,和苏菲一起吃饭。有时间,远远的看过去,就像是新婚的两个人。但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也许比当初苏菲追求祈沪的时候还要遥远。 但祈沪能做到的事情远比苏菲想的要多。 苏菲的腿到了晚上常常会因为水肿而抽筋,最后痛到疼醒。祈沪每天晚上都会来苏菲的房间看她。后面发现了这个事情。 他跟着护理师专门学了怎么样给孕妇按摩腿部,晚上等苏菲睡着了之后,将她的腿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一点一点的给她按摩。 苏菲的睡眠自此变得很好。她还以为是自己的体质好,又或者是运动的够多了,才会让抽筋的问题减轻了。 直到有天夜里,她刚醒来,想要喝口水,发现杯子里的水已经空了。 苏菲本想下楼,但是身体又不方便,也不想大晚上的喊来佣人,于是忍着口渴的感受,继续在床上睡觉。 她刚躺回床上,就听见有人从门外面进来,她听着脚步声,就能判断出来是祈沪。可是她不想和他说话,也不想看见他。所以还是闭着眼睛,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祈沪像往常那样,走到房间里,就拿起她的脚,仔细的在穴位上按摩。从前苏菲睡得死,完全不知道,原来每天晚上是因为祈沪给她按摩,所以她的脚才那么长的时间里都没有抽筋。 苏菲想着,他这个人多少洁癖,一点点脏都忍受不了。到现在他,还会拿着她的脚给她按摩,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更没有想到的是,祈沪按的很好,一看就是专门去学习过。 从脚掌处传来一阵又一阵丝丝痒痒又温热的感觉,她微微睁开眼睛,能在月光下看到祈沪那一张堪称俊美的侧脸。 她本该睁开眼睛,让他离开房间。但是到了嘴边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怎么样都说不出口了。明明她恨他、怨他,讨厌他,巴不得他滚得远远的,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让他走。 苏菲咬着唇,最终将那些话都咽了下去。 她感受着祈沪的手指与她脚心相触的感觉,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异样,一点一点在心里流淌。 祈沪按摩了半个小时之后,终于将她的脚放进了被子里。他站起来,走到苏菲的床边,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以后,又拿起她放在床边上的杯子。他看到里面已经没有水了。 他拿着杯子,轻声离开了房间,就在苏菲以为他不会再回来的时候,房间的门又打开了。苏菲看到祈沪拿着一只杯子走进来。 他走到床边,将杯子放在桌子上,再帮苏菲把被子整理好,这才真的离开,关上了门。 苏菲点开台灯,手伸过去拿着杯子,水温还是温热的,里面冲了柠檬水,是她近来惯爱喝的。 苏菲不是不能感受到祈沪的好。 之前她吃厨房做的菜,吃的并不喜欢,但是每天为了孩子,还是努力的吃。也不知道祈沪是怎么看出来的,没过多久就换了一个厨师。 苏菲吃的明显比从前多了一点,也不再是强迫着逼着自己往下咽。 苏菲咽下杯中的柠檬水,嘴里有点苦涩,如果能早一点对她这样好,她当初怎么会跑到中国来。为什么想要的和要的,来的时间永远不是最恰当的。 今天祈沪回来的比往常还要早,尽管祈爵已经在英国催了他不下几次,希望他赶紧回去,但是祈沪还是不愿意回英国,执意和苏菲呆在这里。 天下起了大雨,没一会儿,就变成了倾盆大雨。祈沪从外面跑进来的时候,难免被雨水给淋到了。 他走进房子,家里静悄悄的也没有人。 祈沪想起今天是节假日,苏菲给佣人们放了一天的假,所有的人都早早的离开了。 他抬起脚跟往楼上走的时候,窗外突然闪过一道巨大的亮光,然后平地响起一声惊雷,能把人都吓上一跳。 祈沪突然就听见房间里传来一阵很响的尖叫声。 他生怕是苏菲出了点什么事情,连忙几步跑到苏菲的房间。就看到她一个人躺在床上,被子抱得紧紧的。 他脑子里突然就想到了和眼前一模一样的一个场景。 天不怕地不怕的苏菲唯独只怕打雷。有一次,也是他去应酬,苏菲就在外面等他。等他从酒会回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一个天,下着大雨还打着雷。 祈沪下来的时候,就看到车子的灯亮着,但苏菲这个人却不见了。他将车门打开,就发现这个丫头就一个人躲在车子里面,整个人用手环着自己的膝盖,吓得不行。 直到他出现了,她才从车子底下钻出来,流着眼泪鼻涕的躲进他的怀抱里,将他那一身纯手工制作的西装涂抹的一塌糊涂。 祈沪当时有点无奈,“都多大了,怎么还会害怕打雷?” “每个人总有旁人不能发现的小秘密,这有什么,你能想象有的人人高马大的还会怕老鼠这种动物么?”她当时才说完话,天又响起了一个惊雷。好嘛,这下是怎么都不肯从他身上起来,只赖着他一动不动了。 祈沪没有办法,那一次就只好临时喊来一个司机,又自己抱着她,将她给送回了家。 记忆到此这里变得模糊起来,那些被他所遗忘的,还以为没有的点滴原来一直都深深的刻印在他的心里。当年那个害怕打雷的小姑娘同如今的这张脸又重叠在了一起。 祈沪在床沿上坐下,深邃的眼眸看着苏菲,“到现在也害怕打雷?你要是怕了,我抱着你好不好?” 但记忆里那个爱撒娇的小姑娘在就不知道被他丢在了哪里,如今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倔强又隐忍的姑娘。 苏菲咬着唇,脸色并不好看,不需要。她说着就抱着被子,一个人躺在床上,背对着祈沪,并不希望他看到自己窘迫的模样。 苏菲背对着他,然后就听见祈沪叹息了一声之后,真的就起身离开了。她鼻子一酸,真的很害怕,但是不想求着祈沪,也不想让他看笑话,她宁愿就这样怕着。只是一场雷阵雨,很快就能过去的。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期待一场大雨能赶紧将歇。 祈沪刚走出房间,窗外就又响起了一阵雷声,她尖叫了一声之后,发生了更为悲催的一件事情,那就是雷将电给闪了,房间里的灯全部都灭了。 苏菲心里的害怕越发强烈了。她知道现在这个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她害怕极了。 没多久,房间里又响起了脚步声。苏菲看到一个人影走到她身边。这回,她想都没有想,就将自己的手握住了男人的衣角,死都不松开。 她只听到祈沪用着急的声音问她,“怎么样了,人有没有怎么样,电被打掉了,我要下去修,才能让电再接通。你人还好么?你要是没有事情就乖乖坐在这里,哪里也别去。” 他说完见苏菲没有说什么话,就知道她只是吓坏了,人应该没有事情。又想到她害怕胆小的模样,想来还是赶紧把电给接好吧。 他想着就伸手拉住苏菲的手,将她给拉开,“我去把电源弄一下。” 苏菲不说话,但是手却死都不肯松开。同她刚才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了。 苏菲只觉得委屈极了,鼻尖有酸涩的味道。她既不想缠着祈沪,又很害怕一个人面对这样的天气。她好恨,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打雷。 祈沪拉着她的手,坐在床边,将床边的台灯打开,那灯是太阳能的,并不需要电。 灯开了之后,祈沪才看清,苏菲脸上流了好多眼泪,她果然还是害怕。他看到她脸上又害怕又要面子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样的苏菲有多可爱。 比平时一句话都不说的苏菲要有生机的多了。 祈沪伸手揩掉她眼睛上的眼泪,“没事,我在,我会陪着你的。” 他说着,也钻进了被窝里。 苏菲有点紧张起来,她是想要祈沪能陪着她,但她没有想过要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 但祈沪没有给它任何思考的能力,就先一步将她给拉进了自己的怀抱里。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三:祈沪和苏菲(二十七) 精壮的机理紧贴着她的后腰,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都扑在了苏菲的脖颈上。刚注意力还全部放在“隆隆”的雷鸣声上,如今,她的眼睛,鼻子,耳朵的关注点却全部到了祈沪身上。 那么讨厌一个人,却在他身上莫名的得到了安全感。 算了,管他呢。总之,终于能睡一个好觉了。 她鼻子其实有点酸,有点想哭。但是努力忍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开始又一点点接受起祈沪对她的好。但是她可真害怕,如果有一天祈沪又和从前一样,不要自己了该怎么办。 外面的雷声依旧,闪电在窗户上投射出吓人的模样。 祈沪伸手盖在她的眼睛上,“别看,不怕。” 苏菲没说话。 祈沪突然叹息了一口气,“不然做点别的事情转移你的注意力吧。” “什么?” 还没有等苏菲反应过来,祈沪就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祈沪伸手将她的头发捋到一边,顺着她的脖颈轻轻的轻吻。 这一下,苏菲一个激灵,下意识就推开祈沪,以防备的姿势自己抱着自己,不让祈沪靠近。 可下一秒,窗外又响起一个惊雷,她又是明显被吓唬到的模样。她咬着唇,委屈极了。 男人深邃的眼眸里有暗流涌动,他喉节滚动,伸手拉过苏菲的手。她能感受到来自祈沪的体温和他手心的湿漉。她伸手想要抽回去,但是祈沪怎么会允许。 他暗哑着嗓音道,“苏菲,整整三个月了。我忍了好久。每天看着你却不能碰你。” 之前,他们签下协议的时候,苏菲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但是当时她以为自己怀孕着,祈沪应该不会这样对自己。 只是现在,祈沪这样贴近着自己,都是经历过情·事的人,怎么可能不明白他口中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祈沪顺着她的脖颈深吻,她的身体又像第一次那样产生了一股子自己都难以控制的热流。但理智比欲望有更强的念头,她知道,如果任凭着祈沪为所欲为,她就又会再一次失去自我,失去她的那一颗自尊心。 当祈沪的头往下深埋的时候,他终于松开了她的手,苏菲就是在那一瞬间,从自己的床头里抽出了一把水果刀。 祈沪抬头的时候,终于在这一刻看清了苏菲手中拿着的东西。她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欲望,清明的可怕。而她的动作是那么的抗拒,仿佛在面对一个强女干犯一样。 祈沪眼中一刺,巨大的失落感笼罩了全身。 “祈沪,你就算想要,也要等我生完孩子。你要是再逼迫我!” “你想怎么样!”祈沪立即打断她说的话,“你想要杀了我么?”他几乎是低吼着说出这句话。 苏菲淡淡一笑,望着男人起起伏伏的胸膛,“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从前我恨得想要杀你,也下不你,现在更加不可能动手杀你。因为我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但是祈沪,如果你企图想要伤害我的孩子,那么我会跟你拼命,如果,我还是杀不了你,那么,我杀死我自己可以么?我解脱了就好了!你大可以拿我爸我妈还有我哥来逼我!但你看这次我会不会受你的威胁!” “你敢!”祈沪赤红了眼睛,明明刚才还是一个暧昧非常的气氛,但到了现在,全部变成了剑拔弩张。 她将尖刀刺向自己的胸口,“你要看我表演一下,我可以啊。”锋利的刀刃从胸口一点一点往里面钻进去,血立即溢出来。 祈沪眼睛瞪大,无法置信一次甜蜜的相处会演变成这个模样。他阴沉着脸,几乎是想要杀人的模样,眼神凶狠暴虐,“苏菲!那你也试试看,试试看我会不会弄死你父母!”他难以置信苏菲会这样,伸手就要去抓苏菲手中的刀子。 “你能抢走我这一把,你能时时刻刻管着我么!祈沪,但凡我想要死,我只要从这个窗户里往下跳,我就能一尸两命。”她冲着他道,“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你!是强迫着和你再一起的。我也没有任何的怨言和委屈了。但我就只求在孩子出生之后,难道连这个的一个请求,你都不能允许么!” 那不断溢出的红色将祈沪的眼睛都给刺痛了,他不知道苏菲怎么会有这样的勇气,将这一把尖刀刺向自己。他伸出手,“好,我不碰你。苏菲,你有什么话都可以和我好好的说。今天发展到这样,我觉得的情之所至,而不是单纯的发泄。”他从苏菲身上起来,坚毅的下巴抬起,“苏菲。我希望你能明白,即便我拿那么多东西逼迫你,但在我而言,我想要的不过是想要和你相爱。我回馈你的爱回馈的时间是晚了,但是,这不代表我对你的爱就是虚伪的。我从来不是强迫自己做什么事情的人,都是心随所致。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跟随着我的心做出的选择,你不必再多想,多有疑虑。”他走到门里。 “如果你不愿意,我永远不会强迫你,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他走出门,眼中有难以掩饰的失落。但他没有办法去逼迫苏菲了。 苏菲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紧紧咬着自己的牙齿。她的那一颗心并没有因为祈沪的离开而放松下来,反而崩的越发紧了。 祈沪快步走到楼下,将电箱里的电路接好,又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让人过来给苏菲做包扎。家庭医生是个漂亮的女生,他让她就陪着苏菲。只怕那雷声又吓到苏菲了。 家庭医生给祈沪打来电话的时候,祈沪已经从家里到了酒吧里。他可能没有办法再和苏菲待在同一个屋檐下,他会被苏菲的冰冷压抑死。 祈沪喝了许多酒,他的眉头始终紧紧的皱着,脑子里想的始终是苏菲那一双清冷的眼睛。他苦涩一笑,真是前头欠下的债,到了如今要一点一点偿还。 他喝的醉醺醺的,拿起西装要回去。 梅子因为不再照顾苏菲,有了更多的时间出来玩。明天正好是周末,她和几个同学约好了一起来酒吧玩,这还是她第一次来酒吧,她打扮的特别的妖娆,就是想要尽情的玩一把。 她抬眼间就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男人跌跌撞撞的走出门。梅子身边的同学一个个的都兴奋的不得了。梅子没再听她们说什么,注意力都放到了男人身上。她在原地站立住,冲着同学说,“你们先进去,我遇上一个熟人。” 有同学笑她,“哟,瞧我们梅子,还没有进酒吧呢,今天就遇上大帅哥了。姐妹们,我们也要加油,快进去!”几个人一哄而走。 梅子快步走到祈沪身边,伸手搀扶住他。 祈沪抬起头,梅子微微一惊。她以为祈沪这样走路定然是醉了,却没有想到,看到他那双分外清明的眼睛,才发现,他其实还没有醉。 梅子张了张嘴问,“祈少,你的车子在哪里?我扶你过去吧。” 祈沪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的脸看,那样的视线让梅子的脸一下子红透了。她承认,她今天的粉底涂得有点多,口红擦的有点红。 过了好久,祈沪才站直了身体问,“你要去酒吧?” 梅子点了点头。 “好女孩不能去酒吧,我不用你扶,我自己找的到,你也快回去吧。”他说完,自己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他说完了,就顾自己往前走,也没有在意还站在原地的梅子。对于他来说,那不过是一个很小的插曲。也许不是因为苏菲,他都不会和女孩说那句话。只是所有的事情遇上了苏菲都变了模样。连在她周围的人,他也忍不住要管上一管。 梅子望着祈沪远走的背影。听说,他将苏菲接到了自己的别墅里照顾,她妈妈有去看过几次苏菲,蛮好的,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 她妈说,苏菲是个命好的。她也觉得。 她怔怔的看着祈沪的背影消失了之后,好像也没有了要去酒吧的心思。 也需要是因为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种下了一个人,直到它开花结果了,才发现。只是到了那个时候已经晚了,因为种了一珠花之后,就再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种下。这就是所谓的只要不是那个人,所有的人都是将就么? 祈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他也不敢上楼去找苏菲,怕自己身上浓烈的酒精味道又刺激到她。 他进了屋子,就将自己的鞋子给脱了,大大咧咧的躺在地板上,沉沉的睡着了。 苏菲第二天天还没有亮透就醒来了,也是昨个晚上和祈沪吵了一架之后没有了睡意,索性就早点起来。 家庭医生扶着她从楼上下来,两个人刚下了楼梯就看到地板上像是挺尸一样的躺着某个人。 家庭医生一开始没有看清,差点大声尖叫出来。 苏菲摇了摇头,“是祈沪,没事。”她指了指放在沙发上的薄毯子,“你给他盖一下把。” 正文 第三百一十四:祈沪和苏菲(二十八) 家庭医生依着苏菲说的话,给祈沪盖上的了被子。 祈沪的睡眠很浅,被子一放上,他就睁开了眼睛。他揉了揉眼睛,望了苏菲一眼,“起来了?今天是不是又产检,叫安娜带着你一起去吧。” 苏菲点了点头,也没有问祈沪昨天晚上去了哪里,更没有问他今天为什么这样样子躺在地上。他们就好像只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两个陌生人一样。 祈沪看着苏菲面色淡然的走去餐桌吃早餐,同他完全没有任何的交集。祈沪眼里扯出一抹苦涩,好像从他将苏菲带回来之后就一直是这样的一个状态。从前想着只要将她留在身边,看着她生下孩子平平安安的就好了。可是一开始的时候,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她好与不好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仔细想明白之后才知道,一切都不过是自己求来的,求着想要看看她过得好还是不好。 但是越相处要求的却越多,希望她能给予回应,给予从前的爱。但是很显然,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苏菲的预产期越来越近,祈沪开始减少外出的时间,也叫人准备好孩子出生的东西。 苏菲这段时间的心情好了许多,许是孩子的每一样小东西都是她亲自准备的,让她觉得很有意义。 有时候,她还跟月嫂做小孩子的衣服,小小的,看起来可爱极了。 相比于苏菲,祈沪看起来更像是得了产前忧郁症一样。他每天都会看很多孕妇的书,还好生孩子的过程。 上面说,一个女人生产就好比同时断裂了十根肋骨。 祈沪不敢想,那是多可怕又多痛的一个过程。 他还看了几个孕妇生产的视频,每一个过程都很痛苦。他不禁有些担心,苏菲这样瘦瘦小小的模样要怎么样才能生出一个孩子。 祈沪虽然没有说,但苏菲看的出来来,他脸上充满了为人父亲的兴奋之情。说起如今就在照顾她的月嫂也是祈沪早早给苏菲准备好的。 苏菲从来没有告诉过祈沪,那孩子就是他的骨肉。但苏菲能感觉到那种打断连着筋的亲情导致祈沪每一次触碰她的肚子,孩子就会有非常明显的胎动。 祈沪本想安排国外的医生,但医生说孩子长得很好,平常昕对待对孕妇更好,去飞去国外反而有可能会影响胎儿。 于是,祈沪找了好几个国外的医生,在大理的医院里待命,就为了迎接苏菲的孩子出生。 祈沪原本和苏菲是两个房间的。但是就在苏菲要生产的这个月,祈沪也能感受到苏菲的紧张,他在苏菲房间放了一张床,一来能照顾她时不时抽筋,而来也怕万一孩子提前生产了,没有人看到。 总之,祈沪能想到的事情全部想到了,就等着预产期到了,把苏菲送进医院里。 祈沪醒来的时候,就觉察到苏菲有点不对劲。他快速从床上起来,就看到苏菲一个人揉着肚子,人不自觉的紧绷。 他快步走到苏菲身边,拉着她的手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苏菲咬着唇说,“我不知道,但我总感觉好像要生了。” “什么!”祈沪动作敏捷,动作比脑子运动的要快,真的得益于他最近看的书比较多,所以当下他就将苏菲抱起来,伸手拿过一块薄毯就盖在她的身上,就往外面冲。 路上刚醒的月嫂看到这个架势,连忙问,“是夫人要生了么?” “对,赶紧去准备东西。”祈沪边跑边说。他脸色苍白,明显是想到了在书上看到的哪些案例。他现在真是后悔极了,他为什么没有在家里准备一个手术室,如果能准备一个,苏菲何必要受那么多的苦。 赶到医院的时候,医生早就准备好了。苏菲被抱上了白色的手术床的时候,她才开始有些害怕起来。她睁大眼睛看着祈沪,人却被车子越推越远。 医生们带着口罩,她疼的说不出话来。苏菲没有想到一个阵痛会疼到这样的程度。她甚至觉得下一秒,她就会这样死去。 她伸出手想要去抓住什么,也许是因为太过于害怕,她颤抖地开口,“祈沪,祈沪.....” 有人走到她身边,伸手按住她的膝盖,“放松,放松,来别紧张,慢慢的。” “啊——!”苏菲叫了出来,她咬紧着唇,血从嘴里满溢出来。她想要用力,但是好像一点力气也使不上了。 这个时候,如果刘芸在,该又多好,她真的好想她妈妈。 还有祈沪,她多希望,他能进来陪陪她。到了这个时候,她已经不想再去计较祈沪从前做了多少对她不好的事情,她只想要他进来。 有一个医生说,“羊水已经破了好久了,还没有生出来,她力气明显不够,要再这样下去,只能剖腹产了。” 苏菲听到这个话,越发慌乱了起来。 她躺在手术台上深呼吸,汗水将她的头发都浸染透了。祈沪,要是现在你进来,我一定原谅你曾经做的哪些事情,你进来陪陪我吧。 她其实一直没有和祈沪说,从怀孕开始到身穿,她很想要他陪着她。但是不知道是为了惩罚祈沪还是惩罚她自己,即便他们一起到了医院,她也从来没有让祈沪在B超里看到孩子的模样。因为她总觉得祈沪不配。 可尽管心里再怎么恨,她现在也想能让祈沪陪在她身边。 掐着床单的五只手指一点一点在用力,又一波坠痛的感觉袭上来。就在她快要晕过去的时候,她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她怎么样了!” 是祈沪么!是他进来了么! 苏菲想要睁开眼睛,但怎么也睁不开。 “不行啊,祈少,你不能进去!” 男人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护士,“我说可以,就可以!” 苏菲一听这霸道极了的口吻,除了祈沪又还能有谁会是这个样子。 男人已经快步走到苏菲的身边,看到苏菲脸色惨白的模样,早就手指冰冷。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惊慌失措过。 “孩子和大人怎么样了!” “苏小姐使不上力气生,可能要剖腹产了。” “那你赶紧啊,你没有看到她已经很痛苦了么!”祈沪冲着医生说话,他是拼命忍着自己的火气,才不至于让嗓音特别大声。他只怕吓到了苏菲。 祈沪五指紧紧握着,闭上眼睛,害怕极了。 几个医生听到祈沪的命令,开始动手准备手术。 祈沪不肯出去,也没有人敢撵着他出去。 但下一步就要再苏菲的肚子上开一个口子,然后将孩子抱出来了。这个过程,祈沪是只要想想都觉得可怕,更何况是要亲眼看着。 手术室里安静的只剩下仪器的滴滴滴声,偶尔还伴随着苏菲的喊叫。 祈沪半跪在苏菲的身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小声说,“苏菲,你要加油。我知道你不屑,但是等孩子出生之后,我会好好照顾他,将他当做我的宝贝。” 苏菲晕晕乎乎间,能听到祈沪在她身边对她说话。她感受到了那一双强而有力的手紧紧的握着她,给她勇气。 伴随着一声明亮的婴儿啼哭声,孩子终于出生了。几个医生相视一笑,将手中的剪子放在了祈沪的手心里,“祈少,帮孩子剪掉脐带吧。” 祈沪伸手接过剪子,微微有点颤抖。他双手拿着,张开剪子口,只听见“咔嚓”一声,孩子终于断了和母亲之间最为亲密的联系。 “恭喜祈少,是一个漂亮的小公主。”护士笑着说,“3.3公斤,是个健康的宝宝呢。” 祈沪闻言笑着说,“苏苏,听到没有,我们的孩子,是个漂亮的小公主。”他伸手握住苏菲的手,“宝贝,你辛苦了。” 苏菲想要睁开眼睛,她听见了孩子的哭声,真的很想要看一看,但是没有一点力气,终归是闭上了眼睛,安心的沉沉的睡去了。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祈沪正抱着宝宝给她喂奶。那抱孩子的姿势倒没有像电视上哪些男人一样,抱得有些奇怪。 苏菲心里一想,这些日子他一直在看宝宝的书,又对育儿经有特别多的钻研,当下才会实际操作起来一点都不生疏吧。她突然有点想要笑,无法想象这个冷冰冰的男人有一天居然会抱着一个小小孩子喂奶。 苏菲想要让自己起来,但却被一旁的月嫂给拦住了,“别别,夫人,你这是剖腹产和自然生产不一样,你现在没有办法用力起来的,好好躺着将养一阵子吧。” 祈沪听到苏菲的声音,转过身来,将孩子抱到苏菲的身边,逗了逗她的嘴角笑着说,“看,妈妈醒来了,妈妈,你好啊,我是小米粒。” 小米粒,很萌的小名儿。 祈沪轻声说,“你睡了一天,孩子还没有取一个名字。我给她叫米粒儿行么。大名还没有取,等着你醒来叫呢。” 苏菲虽然没有在口头上回应他,但是伸手摸上孩子的时候,很顺口的喊了出来,“米粒儿,我是妈妈。”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五:祈沪和苏菲(二十九) 祈沪对米粒儿是真的好,有时候甚至连米粒儿的尿布他也会帮忙换。医院的医生还有护士都觉得祈沪就是米粒儿的爸爸。有时候,看到米粒儿被放在保温室里的时候,祈沪也经常会去看她。还会给米粒儿拍摄婴儿洗澡的小视频。 护士看到你们好看的爸爸,总是忍不住多关注一点,时间久了医院里好多人都知道叫米粒儿的爸爸是个绝对的女儿控,而且帅得不得了。 可是每当这个时候,祈沪心里并不是很开心,甚至是有点小沮丧的。 因为这个孩子并不是他的,而是郝燕青的。如果当初,他能好好的对待苏菲,那么现在在充气盆里洗澡的是不是就是他的孩子了。 他看着正在洗澡的小米粒,看着就比别的宝宝长得好看,以后长大了也一定会跟苏菲一样漂亮。 这样想着,祈沪又忍不住给小米粒拍了好几张照片,甚至将其中一张比较萌的照片当做了手机屏保。 有时候照顾苏菲的护士脸上都带着羡慕的笑容说,“苏小姐,你上辈子呀,一定是拯救了地球了,这辈子才能嫁给那么好的老公,生下那么可爱的宝宝。” 苏菲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到了今天早上才把身上的管子给撤掉了。她虽然在病房里她也看在眼里,但不知道祈沪还做了什么事情,能让那么多人都觉得他是个好男人。她心里想,你们是没有看到过祈沪从前的傻逼模样。要是说出来,一定被人笑死,她为什么会那么固执的喜欢祈沪,还为他生下了孩子。关键是,孩子的爸爸还不知道这个孩子就是他的。 一个月过后,苏菲已经能下床走动了。这一个月祈沪就每天在苏菲身边照顾,甚至有时候还将他办公的东西拿到病房外面的房间里解决,就像是设置了一个小型的办公室一样。 这时间里,刘芸偶尔也给苏菲打电话,但苏菲不敢和她说太多,怕生孩子的事情被刘芸给发现了。 这段时间和祈沪相处,苏菲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她能感受到来自祈沪的变化。她想,也许她可以和祈沪好好的谈上一谈,找寻一个对彼此都好的出口。 孩子的事情,她还是没有打算告诉祈沪,因为如今祈沪就已经那么喜欢小米粒了,若是他知道米粒儿真的是他的孩子,那怎么可能还让米粒儿跟着她走呢。 祈沪抱着孩子进来的时候,苏菲对着他说,“祈沪,你让月嫂喂奶,我有话想和你说。” 祈沪小心翼翼的将米粒儿交给月嫂,小米粒似乎知道要从爸爸的怀里离开了,还象征性的哭了几声,直到自己的嘴里塞进来一个奶瓶了,她才不哭。那么小年纪,就知道谁的对她好的,长大了还不是一个小人精。 苏菲嘴角噙着笑,她身子太弱了,没有什么奶水,即便祈沪给她照顾的很好,她也没有留下太多的奶水。米粒儿胃口特别好,吃她的奶完全都不够。 月嫂抱着小米粒出去了之后,祈沪就坐在苏菲的床沿旁边,伸手拨开她的头发,倾身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 苏菲并没有躲避,当祈沪贴近她的时候,她接受了这个吻。 祈沪眼中有一种光彩,他的视线久久的落在苏菲的脸上,“苏菲,谢谢你生了一个孩子给我。” 苏菲咬着唇,开口道,“可那不是你的孩子,祈沪。”一句话就将祈沪打回了原型。即便他做的再好,再认真,努力的去做一个合格的父亲但是终归抵不过苏菲的一句话,你不是。 祈沪放在苏菲腰侧的手僵硬了一下,隔了良久他才开口,“苏菲,没必要那么残忍。哪怕你告诉我,那是我的孩子,我就不会去验DNA,一辈子都会把他当做是我的孩子。” 苏菲转过头,面对这样的祈沪,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祈沪坐在床沿握住她的手,“苏菲,其实没有关系。是我的怎么样,不是我的又怎么样。只要我们一家三口都在,那他就是我的孩子。” “祈沪,我正想和你说这件事情。”她流露出复杂的眼神,“我们之前说好,只要我生完孩子了。我们之间就算是结束了。现在孩子已经出生了,你也该放我和米粒儿走了。祈沪,我和你终究是已经错过,我希望你,别再那么固执的做这件事情了。” 祈沪咻然回神,他早说过,苏菲的心已经被他折腾到已经死了,所以,她如今才能狠着心说出这些话来。 祈沪两根手指卡住苏菲的下巴,“苏菲,你是不是真的就没有心了。”他眼中的怒意仿佛要漫过瞳孔,“你记得么,我也和你说过。只要你离开我,你就试试看,我能不能找你父亲和你哥哥的麻烦。你要是愿意,我愿意奉陪的。” 眼泪从眼眶里滑落,滴到了祈沪的手背上,他似乎嫌烫,伸手甩开苏菲的脸。 苏菲将脸撇到了另外一面,听见祈沪说,“就算你要离开,米粒儿也不能,她就是我的孩子。” 他的脸上是苏菲都难以想象的哀伤。 门外响起了哭泣声,月嫂急忙忙将孩子抱进来,“不知道小姐怎么了,我喂她吃奶也不吃,也没有尿尿,可是她一直哭,一直哭,哭得我都没有办法了。” 说话间,苏菲想要站起来去抱孩子,祈沪却比苏菲更快一步抱住小米粒。 说来也奇怪,刚刚还哭个不停的小米粒一到祈沪的怀里,就停止了哭泣,很乖巧的躲在了祈沪的怀里喝着奶瓶。 苏菲不忍心看。 祈沪说,“苏菲,你看看吧,连米粒儿都离不来我了,你能么?” 苏菲躺进被子里,用被子紧紧的盖住自己的眼睛、鼻子。她伸出手,紧紧咬住自己的手背。她闭气眼睛,伸手想要擦掉眼泪,但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祈沪将已经睡着的米粒儿交给月嫂,“你先出去吧。” 月嫂点点头,抱着米粒儿出了门。 祈沪走过去,将苏菲的被子拉开。 她在里面哭,怎么肯把被子打开叫他看见哭得一塌糊涂的自己,真的很丢人。 祈沪试了力气,被子到底是被掀开了。苏菲捂着自己的一双眼睛,不去看他。但是那已经崩溃的泪腺已经停不下眼泪。 祈沪将她的手也打开,将苏菲抱进自己的怀里。她蓦然睁开眼睛,就对上祈沪那一双深邃的眼。 “你从前说,你再也不会爱上我,是么?你说说看,为什么?” 苏菲张嘴,有些酸涩的感觉又汹涌出来,“这不是很容易说服自己的一件事情么?因为你不喜欢我,而我也没有那么多的勇气来继续追逐你。” “可,我现在是爱你的,你为什么还不能接受我呢?” “祈沪,你迟早会不要我的,又何必再欺我呢?我不想要一直活在谎言当中,而到了最后决定的时候,自己就像个傻子。”她嘴角噙着一抹笑,“再说你是见识过我的粘人劲的。你难道想要我一直粘着你么?如果变得和从前一样,我想你会疯了的。” 祈沪将她的脸转过来,“我会不会嫌弃你的粘人劲和你没有关系。你连试都没有试就给我打上句号就放弃我,是不是太绝对了一点。” 他将自己的鼻子贴近苏菲的,“苏菲,你听我说,你没有必要时时刻刻的告诉自己你曾经失败过,抗拒来爱我。你给自己多一条路的选择不是更好么?再尝试一次,有什么怕的。我不会再做过去的哪些事情了。到现在,起码我可以给你一个尊贵的身份,华丽的象征,还有我全部的爱。” “我希望你能真的用眼睛去看看周遭发生的一切难过开心悲伤的事情。看看我最近做的事情。若是换了从前的我,苏菲我觉得我根本不屑做这些。可是我想给你一个家,一个温暖的家。即便是这样,你依然无法相信我么?” 苏菲没有想到祈沪突然会冒出这些话来告诉她。虽然在字里行间没有什么浮夸的言语,但是他所呈现出来的哪些表现和说的话,却深深的打动了苏菲。 讲真的,这样的祈沪是她很少看到的。对着一个人剖析自己的问题。 苏菲紧紧扣着床上的被单,耳根子一阵发热。 祈沪看着她,“我犯过一次错,就不会再犯错。如果换一个人,你确定那个人就是和你对的人么。或者只是他犯错的时间比较晚,甚至再也改不了。你说谁能保证会对你一辈子好。” “谁也不能。”苏菲低着头说。 “不,我能给你保证。”祈沪坚定的和苏菲说,“他们不能给你的承诺,我可以。” 她再怎么抗拒祈沪,也受不了这个档口,他这样深情款款的告白。说不爱了,可心却不是自己的,依然因为他的几句话就狂乱的跳动。 “你为我打开一点点的窗户吧,苏菲,试着让我从这一点点的缝隙里钻进去,我能照耀你的。你相信我,再信我一次。” 苏菲捂住脸,哭泣的不行。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祈沪和苏菲(三十) 祈沪人虽然在中国,但他手上的活并不少,为了能好好的照顾苏菲和孩子,他几乎将他的办公室都给搬到医院来了。 终于,苏菲的身体也恢复正常了。护士将小糯米抱到苏菲的怀里,苏菲很熟练的帮她穿好,衣服,笑着说,“宝贝,我们要回家咯。” 祈沪是赶在苏菲要上车的时候,才赶回来的。 苏菲知道祈沪刚去上海了,估计又是最早的一班飞机赶回来的。 祈沪看到苏菲就快步走回来,见她还抱着孩子,皱着眉说,“不是说好等我才出院么,你才刚好,还抱孩子,怎么吃得消?”他伸手将孩子抱过,让月嫂把东西放掉之后,又把孩子交给月嫂。自己则弯腰抱起了苏菲。 “没事,我能走?”苏菲咬着唇,一双手环着祈沪的脖子。 “抱都抱了,不差那么几步了。” 苏菲被他紧紧环在怀里,她能感受到来自祈沪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回到家里,祈沪就将苏菲直接抱到了楼上。到了房间,苏菲发现祈沪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在他们的床旁边放着小摇床,是米粒儿能躺着的床。 孩子能每时每刻和自己呆在一起,苏菲很开心。 要离开的事情,苏菲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时间隔得越久,越觉得是离不开祈沪。他将每一件事情都做的井井有条的。与从前的他不一样的地方太多了。就像他说的一样,他似乎就在一点一点的改变,为了自己。 祈沪能将想到的事情都一一去做到,她喜欢吃的东西是什么,他心里都了如指掌。这些事情,从前祈沪都不会注意。就好像是她曾经疯狂的爱他一样,知晓他的每一个小秘密。祈沪也反过来这样为她做。 也许人没有变,差别只在于是不是用了心。 苏菲小心翼翼地摇着米粒儿,心里默默的说,“米粒儿,也许你的出现是一种转机,妈咪不知道要不要把握住?”米粒儿冲着苏菲甜甜一笑,嘴里还吐出好几个泡泡。 祈沪的事情很多,等到了家之后,他看了一次苏菲和米粒儿,就一直在房间里开视频会议。等到他结束了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头有点晕。 祈沪索性在书房的沙发上躺会儿。 书房的窗户一直是开着的,祈沪睡的时候也没有注意去关上。他似乎很累,一碰到沙发就沉沉的睡着了。 佣人在楼下已经准备好了晚餐。苏菲站在走廊上往下看,见祈沪并没有在餐桌上。她漫不经心的问,“祈沪出去了么?” 佣人回答,“好像早上的时候看到二少出去了,之后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回来。” 苏菲想着他要是在的话,看到早就出来了,估计是真有应酬,就没再管他。 晚餐吃了一半,苏菲拿出手机刷新闻。那手机屏幕上就恰好出现了祈沪的一张脸。背景是飞机场,就是她仔细一看浦东机场,也就是前几天祈沪出差的时候被拍的。 他身边就站着一名当红的女歌手。 苏菲知道这个明星,她有段时间还很喜欢她的歌,都是很甜美的类型。 苏菲放下手中的手机,眼神里的失落不言而喻。不是没有想过祈沪会又回到从前的模样。只是他的好明明才开始,就由戛然而止了。 她受不了祈沪这样的性子,明明前一秒还和自己信誓旦旦的说,要给她喝孩子一个美好的没来,转眼又可以和从前一样和别的女人勾肩搭背。 苏菲咬着唇,明明很好的胃口,又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苏菲也没有了心思吃饭,在楼下乘着祈沪没有在家,和刘芸聊了一会之后,就上楼休息去了。 躺在房间里,虽然开着热气,但是却和往常不一样。往常虽然苏菲恼着祈沪,但是祈沪都会死皮赖脸的同苏菲睡在一个房间里。只要房间里有他的气息在,苏菲就觉得是不孤单害怕的。 有时候,其实祈沪耍起无赖来,还喜欢跟苏菲躺在一张床上。苏菲脑子里反反复复想的都是那张照片的事情,连睡觉都睡不着。 她想了想,心里烦闷的很。到最后,到底没有忍住,想要去祈沪书房电脑里查查看,那个女人到底和祈沪是什么关系? 她起身走到祈沪的书房,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要去开门。因为祈沪的书房一向都是上锁的,可没有想到,今天她一转动门把,门就打开了。 房间里,没亮灯。苏菲走进房间里,隐约听到一阵沉重的呼吸声。 她皱着眉,摸着黑,将房间的等打开了。她这才看清,祈沪原来一直都在家里,没有出去过。 “你在家,怎么喊你吃饭都没有下去?”苏菲走过去问祈沪,可祈沪却没有回答。 她觉得不对劲,走过去看到祈沪那张俊脸上全是汗水,眉头紧紧的皱着,很不舒服的模样。 苏菲伸出手摸了摸祈沪的额头,一下子就收回了手,这额头也太烫了吧! 她仔细看祈沪,发现他的脸果然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苍白,嘴唇也是干裂的。想到这几天,他东北西跑的样子,估计是在路上受了什么风寒之类了,才染上的感冒。 苏菲当下就叫了人,喊来医生,又让人将他抬回了房间里。 家庭医生给他挂了掉瓶之后,祈沪的样子看起来才稍微好了一点。 等挂完瓶之后,医生告诉她,还是得稍微看着点祈沪,如果还是没有退烧的话,要给她打电话。苏菲应声答应了。她折腾了快一个晚上,也觉得好累。所以,索性就躺在祈沪身边的床上,既可以看着祈沪,又可以休息会儿。 到了晚上的时候,祈沪有点醒来了,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面前那一张清秀的小脸。他浅笑了一声,伸手将自己的手臂环上了苏菲。 苏菲在睡梦里睡得朦朦胧胧的,但她明显感觉到自己胸口重了好多。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祈沪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在了她的身上,包括他的脚也是紧紧地环着自己。 她本想要将祈沪给推开,不习惯祈沪这样抱着自己。但又看到他脸色很不好的样子,汗水全部集聚在他的额头。 到底还是没有忍心将他给推开,任凭他搂着自己。 苏菲叹了口气之后,闭上了眼睛,让自己别再想那么多事情了。 等早晨,苏菲醒来的时候,她伸手摸了摸祈沪的额头,温度已经降下来了,没有再发烧。 她想从祈沪的怀抱里出来,可没成想,祈沪的手可用力了,怎么都不肯松开。 苏菲总觉得他是在装睡,转过身想要掰开他的手指的时候,刚好看到男人睁开眼睛,那么深邃幽深,好像他一个晚上都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一样。 祈沪见她皱着眉的样子,终于是将手给松开了,眼睛里有一点懊恼,“我头可能还晕着,所以才忘了你,不喜欢让我碰你。”祈沪起身,“我去另一个房间睡吧。”他说着就要起来。 但人还没有完全起来,他的手臂就被苏菲给拉住了,“你躺在这里就好了,还去什么别的地方。”她自己则从床上起来,“认识你那么久了,也从来没有见过你生病,你现在连站起来走几步的力气都没有了吧。” 她走下床,将昨天家庭医生交代给她的药放在祈沪的手心里,“把药给吃掉。” 祈沪因为她这个动作,伸出去的手都是僵硬的。他实在没有想到,苏菲会主动的照顾了他一个晚上,主动的帮他看着吊瓶,熬夜了一个晚上。 男人的情丝所动,突然间,他伸出手,毫不犹豫的将苏菲给拉到了自己的怀里。他没忍住,低头亲了苏菲的额头,恨不得将苏菲这个人揉进自己的血脉里。 苏菲咬着唇,但是没有推开他。 她抬起手,也反手搂上了祈沪的身。祈沪的眼眸刹那间绽放出五彩的光明,他忍不住问,“苏菲,你是不是原谅我了?” “从来都没有恨过,哪里来的原谅不原谅。”苏菲淡淡道,“你往后别再天南地北的跑了,把自己弄感冒了之后去抱米粒儿,米粒儿也会感冒的。你这两天都别去抱她了。” 祈沪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苏菲现在这样的唠叨和叮嘱多像是夫妻之间说的话,“好,我答应你,我以后一定好好照顾好自己,别让自己生病了。” 苏菲将他推开,“你爱怎么样怎么样,没人要管你。” 祈沪笑出生来,他很了解苏菲,这个样子就是默认了。 他没想到自己生了一场病,竟然能将苏菲尘封的心给打开了一道小口子。只要是有了这一道小口子,想要将那扇门打开还会难么? “苏菲,你答应我了是么?你想和我在一起了是不是?”祈沪的心情激动难耐。 苏菲抬起头,一双杏仁似的眼睛就像是清晨噙着露珠的花瓣,她淡淡道,“你让我试试看吧。” 祈沪的眼睛一瞬间好像落进了一片灿烂的星光。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七:云朵儿和seven(一) 当黎明来临的时候,我才能入睡,你走了之后,连天都只剩下一片黑暗。 我内心里好像潜伏着一只巨大的怪物,我想要将它释放出来,却没有一个人能帮我打开这囚禁的牢笼。 偶尔,我也想开怀大笑,可我的身边已经没有人了。是不是注定是孤独又寂寞的,所以你们才会都离我远去。 像是被锋利的刀刃割破喉咙,被巨大的链条绑在喉间,我简直不能呼吸。我睁开眼睛,假装你还在,闻着你残留在房间里的味道,但是你已经不在了..... 可我说过,云朵儿,如果有一天,你背叛了我,我一定会让你受尽这世界上最可怕的痛苦。你逃吧,逃吧,我要开始将你抓回来了。 —————— 云朵儿一开始不叫云朵儿,她叫carol。 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躺得不是自己的床,而是在一艘船上,飘飘忽忽的感觉,像是让她脚踩在棉花上一样。更令她觉得可怖的是,为什么自己和一群女孩子被关在一件很大的房间里,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泪水。 有些女生进来的比较早,为后来来的几个女生展示自己身上的伤口,以及告诉她们,这个地方叫地狱,进来了,就再也逃不了了。如果要逃走,就会像她们一样,被打的很惨。 云朵儿一直躲在角落里,她虽然不哭也不闹,但是她心里不是不害怕,毕竟她也只是一个不过七岁多的孩子。 但是云朵儿无疑是特别的一个。 也许就是因为她的美丽是从小就具备的,所以那些人才会将她也关在这里。因为这个房间里,绝大多数的女孩子,都是介乎于女孩和女生之间的一种气质。而云朵儿是唯一一个年龄那么小,却也存在着这种微妙气质的小女孩。 “砰”一声,门被人用力的推开,几个男人走了进来,而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年龄已经很大的老婆婆。 她伸出一双手放在一个女孩子的下巴上,云朵儿就看到那小女孩整个人都在颤抖。 当女孩听到老婆婆诡异的一笑,冲着几个男人点了点头之后,几乎是当下就尖叫起来,“不要,不要把我卖掉,不要!”但是话还没有说完,女孩就被人塞进了一块毛巾,拖走了。 剩下的女孩子,都惶惶不安。云朵儿个头很小,她乘机往后推开几步,走到了房间的末端,微微蹲着,还底下了头。 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老婆婆手挥了挥,叫几个男的出去看看,自己则继续挑选女孩。当她选中了一个女孩的时候,那女孩的眼睛分外的惊恐。 终于,这一份惊恐像是火山一样爆发出来,女孩用力推开老婆婆。老婆婆年纪看起来很大了,自然也没有多少的力气,被这个女孩子一推,就立即摔倒在了原地。 女孩见老婆婆都已经摔倒在地上了,又看到那几个男的也正好没有在这里。她心里一想,就立即咬着牙,往外面跑。 有几个女孩子看她跑了,她们也很想跟着跑走。 但才走到门口的几个女孩子,就立即回来了。因为她们看到才跑出去的那个小女孩被一个男人给抓住了,就像是拎小鸡一样,将她带回了房间里。 男人先是松开了女孩,又过去将老婆婆给扶了起来。 老婆婆气得不轻,可站起来的时候,那张脸还是笑着的。云朵儿说不清楚那种感觉,明明这老婆婆看着非常和蔼,但是眼睛里透出来的精光简直令人害怕。 果不其然像先前的那几个女孩子说的那样,逃跑的下场就是一顿毒打,但是毒打的地方永远不会是脸,只会是手脚上。 老婆婆说,“这批货倒都是好货,但是这几个人都不是乖巧的,我看我得先忍痛治治你们了。”老婆婆说完将已经打的七晕八素的女孩子拖了过来,只听到“咔嚓”几声,再伴随着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声,那女孩子的手脚就好像是被扭曲了一样,呈现出一种类似在街头看到的乞讨人员一样的样子。 身下的女孩子们都惊呆了,恐惧令她们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连哭都不敢哭出来。 老婆婆满意地看了一眼这些女孩子,笑着说,“既然不想被卖个好价钱去享清福,那像她一样自食其力,自己去干活赚钱。谁再跑,我就当她想要自己赚钱了。” 云朵儿咬着唇,恐惧也满溢在她的心头。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好好的在家里的,为什么会被扔进这个地狱般的地方。 一次拍卖要5个女孩子,每一次,都会选择一个最出色的女孩子,将她设置成类似花魁的存在。老婆婆眼睛毒辣,在剩下的女孩子里瞄了一眼。 云朵儿努力将自己的脸深埋在自己的双膝了,努力的不让人看清她的脸,心里默念,不要是我,不要是我。 脚步声渐渐近了,云朵儿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黑色的布鞋。她慢慢的,慢慢的抬起头,恐惧的眼睛就对上了一双苍老和蔼的眼睛。 她苍老的手指拂过云朵儿的脸蛋,笑着说,“小家伙,你可真是宝贝啊。” 几个被选中的女孩子哭哭啼啼被带到了外面。云朵儿看了一眼,才发现,她们现在真的是在一艘巨大的轮船上,海风吹拂她的长发,有一股咸腥的味道扑鼻而来。 云朵儿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联系上祈沪,但,她的爸爸那么的强大,那么的无所不能,为什么,爸爸没有来救她呢。 一时间,她的老毛病又犯了,看到的东西都变得很巨大,走路的时候,还不小心撞到了前面的女孩子。有个带他们的人转了过来,凶神恶煞地对她说,“老实点,再不老实,老子就在这里把你们一个一个都开了苞。” 女孩子们一个一个都闭上了嘴巴,眼泪汪汪,看得人心痒难耐。 男人低声咒骂了一声,带着她们走进了一个房间里,交给了里面的女人。 五个女孩分别被一个佣人打扮的女子牵着手,往房间的浴室里走。 云朵儿跟着的那个佣人似乎是一个黑人。云朵不断的告诉自己,当遇到危险的时候,一定要沉着冷静,不能慌张。 “斯拉”一声,云朵儿身上的裙子就被撕成了两瓣,这一套裙子是高端定制的裙子,连面料的钱都够普通人家吃上一年了。但也不知道她曾经经历了什么,那裙子早就已经看不出什么颜色了。 云朵儿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望着女佣,只见她将自己放在浴缸里,开始尽职尽责的帮她洗澡、洗头。 她想了很久,才用一口流利的英文开口说,“你是非洲人么?” 女佣抬头看了一眼云朵儿,并不说话。 云朵儿着急了,“请问您一个月的工资有多少呢?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给您钱,只要您开口要,我求求您,能不能借我一个手机,能让我打一通电话,我希望和我的家人联络。等我父亲来接我了,我会让他将您一道给带走,给您用不光的钱。” 女佣摇了摇头,还是没有说话。 云朵已经顾不得所有,跪在浴缸里,“求您了,这是我最后逃出去的机会了。您有女儿么,如果您的女儿这样,您会忍心么?” 女佣抬起头看着云朵儿那一张精致的小脸,“我没有办法帮你,这里的信号全部是屏蔽的,外界也根本联系不上这里。除非游戏结束,轮船返航。你还是老实一点待在这里吧,再说这些话,被人听到,你一定会被扔去喂鲨鱼的。” 云朵的眼神变得越发惊恐起来,无力和黑暗笼罩在她的身上,她咬着牙,忍住眼泪,觉得好害怕。 女佣见怪不怪,到这里来的女孩子都是这个模样,她是不会去管这种事情的,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麻烦。她用毛巾帮云朵儿擦干净身子,这个女孩是女佣见过皮肤最为嫩滑的女孩子了。用那么柔软的毛巾擦身子,她的身子上也留下了一点点的红印子。 女佣怕伤到云朵儿,越发小心翼翼起来。 给女孩子们化妆,穿上适合她们的衣服之后,女孩子们一个一个被蒙上了眼睛。 她们不知道她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五个女孩子就这样紧紧的拉着彼此的手,给彼此勇气。 第一个女孩子就这样被带走了。她们听到场下有此起彼伏的声音,尖叫声不断,“100万!我出100万!” “200万!”“300万!” 这样的声音好多好多,时不时还能听到类似男人咽口水的声音。 云朵儿被蒙住了眼睛,不知道现在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况。当她的眼睛被摘掉的时候,自己被身后的男人推着走到了一个笼子里。她就像是被贩卖的动物一样,被推上了一个陈列的舞台。 这下她终于知道了,如今是什么情况。那些发出声音来的,都是底下的男人们。 一双一双饥渴难耐的眼睛就这样赤裸裸的看着她。云朵儿感觉自己身上每一处的寒毛都要树立起来了!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八:云朵儿和seven(二) 云朵儿身上穿着一件蓝色的裙子,长长的头发被扎起,露出一张精致绝伦的脸蛋。她赤着脚,白色的脚趾露出,虽然人还很小,但是那一条腿按着比例也是十分修长。可以想象,假以时日,这个小女孩长大会有多么美丽。 这一艘轮船上,提供的这一场交易,通常都是以女孩的姿色分好三六九等,按着从次到上品一个一个的拍卖。 云朵儿早就被看上的好货,老婆婆同那几个男人说,就这个货,今天这几个全加起来的身价估计都不会有她高。 几个男人听了老婆婆的话,眼睛都快直了,仿佛就已经看到一大堆的钱在天上飘着。 果然,像老婆婆说的那样,当黑色的帷幕一打开,底下的男人们就炸开了锅。能知道这个地方的人,不是有权利的人,就是有钱的人,而且还带有一定的倾向。 所以,当他们看到这个稚嫩的可人儿的时候,那一双双眼睛,就好像要将穿在云朵儿身上那件束缚的衣服都给脱掉了一样。 云朵儿一双像噙着露珠的眼睛,就像一只无助的小鹿一样。 她无助的望着这些可怕的人,第一次发现,这个世界与她所认识的世界有点不一样,并非只有爹地说的那样,都是美好的童话世界,原来还有这样可怕的地方。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带到这样的地方,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她只知道,从开始到这里之后,强压的恐惧在这一刻已经崩溃爆发了,她再也忍受不了了。她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无边无际的恐惧和绝望就像是源源不断的潮水,将她给紧紧的包围起来。 从800万开始叫价,一个比一个高。不过几十分钟的时间,这些人就跟杀红了眼睛,将价格飚到了5000万。 喊出这个价格的时候,场上已经没有几个人敢往上喊了。毕竟再好的妞,也要有钱才能玩。即便他们再心痒难耐,也要控制住自己的理智。因为在这里,如果你喊出了价格,却没有买,不但会成为一个笑柄,更要为此支付高昂的价格。 喊出5000万的男人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已经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这个男人看起来并不高,一张脸上堆满了肥肉,一笑,两边的肉都跟着颤抖。他的眼睛火热热的看着云朵儿,邪恶的眼睛望着她都移不开看见。 他从座位上下来,看着旁边不敢再喊的几个男人,从嘴里哼出一个声,得意到不行。就算是在富人堆里,他也要比一般人要有钱的多。 云朵看着他走过来,走到笼子下停下来,伸出一双很肥硕的手,伸进笼子里捏住女孩的下巴,“啧啧啧,就这样小的年纪就这样勾人,小家伙,你可真是个宝贝啊。马上,叔叔就能带你回家了,你开心么?” 云朵咬着唇,身子往后退。但那些人不光将她给关在了笼子里,更加过分的是绑住了她的手,她即便使出吃奶的劲,也没有办法挣脱开男人的手。 云朵儿已经吓得缩成了一团,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将她带走之后会做些什么事情,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一定会非常的可怕。 男人不管伸手捏着她的手心,用力的揉搓,更想要将手放到她的裙子里。 云朵儿忍不住尖叫起来,用一双白皙的腿不管的踢着那个男人。可这不但没有浇灭男人的兴致,越发觉得这个女孩子不错,有点野性的小野猫,玩起来更带劲呢。 场上的气氛因为女孩的四处闪躲而热闹了起来。有些人在哄笑男人。男人脸上挂不住,冲着台上的人喊,“赶紧给我把她打开,这场上难道还有人能开得比我还高么?” 云朵儿想哭却不敢哭,她哆哆嗦嗦地缩在一角,努力逃开男人的束缚。 人群里,一个少年瞄了一眼云朵儿。她的细脚踝上绑着一根银色的脚链子,上面有铃铛,稍微一动就叮叮当当作响,好听极了。 Seven眯着眼睛,看到小女孩委委屈屈的眼睛,扑闪扑闪,像是随着小铃铛的节奏动。Seven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幽深起来,唔,好像最近家里缺一个女佣吧。 身边,有人拿着锤子喊,“5000万一次,5000万两次,还有人出更高的价格么?” 坐在台上的人大声喊,“没有的话,那么5000万.....” “我出一个亿。”就在台上的人要喊出归属权之后,seven从座位里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进笼子。 云朵儿咬着唇,从双膝里抬起头来。过于明亮的灯光令她的眼睛有几秒的眩晕,她都看不清楚站在前面的人是谁,长什么样子。但是耳朵比眼睛更快的捕捉到那人的声音。 那是十分清冷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年轻。 站在云朵儿旁边的男人粗着嗓子说,“hi小子,别不自量力的和我争。你可知道,这里的规矩是怎么样的,你要是拿不出来钱的话,那丢的人可就大了,而且我告诉你,你这一个亿出的违约价格可更高。小心你违约金都拿不出来。” 少年似乎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直径蹲在地上,望着一脸惊慌的云朵儿说,“你想跟着我么?” 云朵儿纤细的身体都发着抖,但是相比于那个令人可怕的男人,这个少年看起来又高又清秀,似乎,看起来像一个好人。如果自己跟着他,有没有可能有机会回去找到爹地呢。 她虽然害怕,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肥头大耳的男人气极了。本来拿出800万已经是一个天价了,就因为这个横空而出的少年,居然要自己折掉了面子,还得不到漂亮的小女孩!真是气死他了! 他走到少年身边轻声说,“敢和老子抢人,我看你是活腻了,你试试看,今天你和她能不能走下这一艘轮船。” 少年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嘴角抿起一个嘲讽的笑。他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十分细小的针管,冲着男人从自己身旁离开之际,立即将那东西扎进了男人的肉体里。 Seven心里想,这家伙果然是又肥又壮,这根针要是扎在一般人身体里还能露出一大截,结果扎在他身上,差点没取出来。 Seven根本没有和他多说一句话,只是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那矮个男人看了一眼转过少年,他虽然在年纪上不知道压过了他多少,但是他身上那一股与生俱来的气场比他更为强烈。 一瞬间,男人又觉得自己的手臂上一阵刺痛,他伸手捂住手臂,又没有看到什么东西。总觉得跟见鬼了一样。他嘴里骂骂咧咧了几声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Seven连钥匙都没有接,伸手用那根针穿了几下,就将关着云朵的笼子给打开了。 云朵儿从里面站起来,想哭又不敢哭。场子里的人大部分还在,视线还停留在小女孩的身上。她感觉自己好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暴露众人视线里一样。 云朵儿下意识的就往seven身边靠,就好像是一个孤苦无依的人找到了一个可以依赖的人一样。尤其是当自己看着女孩的眼神的时候,那一双纯真善良的眼睛,就好像是天上亮着的星辰,美的不可思议。 这种被人需要的感受让seven满意极了,他伸手拉着云朵儿的手,又一个乖巧的小女仆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就在seven打量云朵儿的时候,云朵儿也在看seven。这个少年游一头棕色的头发,他的皮肤也好白好白。特别是他的眼睛,就像是蓝色的大海一样,好漂亮。 虽然在英国,大家的眼睛也和他的一样蓝,但是seven的就是特别的漂亮。他的鼻子也高,似乎他脸上每一个五官都是被精雕细琢出来的。 Seven注意到云朵儿的眼神,皱了一下眉,“怎么了?后悔了?” 云朵红着脸蛋,立即摇了摇头,小声地说,“没有。” Seven索性松开了她的手,让她自己走路,“跟着我。” 云朵儿就迈开腿跟着seven身后。 就在seven准备上楼梯的时候,他就听到“扑通”一声响。他回过头,就看到云朵儿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地上,像个十分无助的瓷娃娃。 Seven返回去,蹲在地上看着她,“你怎么了?为什么在平地上也能摔倒?” 他靠近她,能看到她稚嫩的肌肤上还冒着的红色血丝。说话间吐出来的气息打在云朵儿的耳畔,她立即红了耳根。 Seven觉得很有趣,他买的这个小家伙为什么像一只小白兔一样萌呢。 他戏谑的故意靠近发呆的云朵儿,“你是不是想要我,抱着你?嗯?”极其挑~逗的话,让云朵儿的耳根更红了。她咬着唇努力让自己站起来,但是眼前的事物好大,她一时间又觉得有些眩晕。 Seven见她有点不对劲,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我,我看到的东西好大,我有点晕。”她小声的说,祈沪从来没有告诉过她这个病的名字叫什么。但她自己是知道的,这是一种疾病,“等一会儿就好了。” 正文 第三百一十九:云朵儿和seven(三) Seven皱着眉,伸手靠近她,“你说东西会变得很大很大?” 他靠近云朵儿的时候,云朵儿能闻到迎面一股清冽的气息。她感受到seven的手放在她的后背。下一秒,小小的她就被seven整个人给抱了起来。 “爱丽丝综合征?”seven嘴角噙着一抹笑,“有意思。”他将自己的下巴抵着云朵儿,“我有很多方案,可以一个一个给你尝试,你怕么?” 云朵儿被他搂在怀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特别安心的感觉,下意识就回答,“我相信。” “真是个乖女孩。”seven揉了揉她的头发,“那我也跟你保证,我绝对不会让那些人把你带走,我会好好保护你。” 云朵儿躺在seven的怀里,他将她送到自己的房间里。这是最上层的房间。云朵儿偶尔也会跟着祈沪出来,她知道的,一般而言,这样豪华又尊贵的房间都是留给上等的宾客。 她的视线开始慢慢恢复了正常,抬头,能看清面前的少年。靠的那么近,她能更加清楚的看清他的模样。他年纪看起来也很小,云朵儿觉得他很厉害,他那么小小的年纪,却能被安排在VIP的房间里。 云朵儿被放在柔软的床上。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柔软的东西了。在那个房间里,一片黑暗,也不通风,好多人都已经生病了。生病了就会传染,生病的人就越来越多。他们还不给干净的地方睡觉,所有人都是挤在一起取暖。那个地方又臭又脏,简直是刷新了她的世界观。在云朵儿的世界里,这样的地方连小狗狗都不会要住吧。最起码,她家的小狗住的小屋都是干净整洁的。 Seven盯着她身上那一件蓝色的裙子,能把云朵儿修长的腿给露出来,有一种稚女的青涩。但是他一想到刚刚那个肥头大耳的家伙碰过她的裙子,seven心里就有点不爽。 他伸出手,捏着那一件薄薄的裙子,拿出手机,叫人准备了一套新的衣服出来。 云朵儿睁大一双眼睛,就这样看着他。只见seven偏着头,对她妖冶一笑,“把衣服脱了,看着碍眼。” 云朵儿的身子克制不住的颤抖了一下,咬着唇摇了摇头,小声地说,“能不能不换?”挡着他的面,她不好意思换衣服。虽然她年纪还小,但是对于男女的分别早就有了意识。 Seven挑了挑眉,显然有些不高兴。他要的是一个乖巧听话,不会违背自己意愿的女仆。 他伸出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稍微一用力就将笑女孩拉到了自己的怀里,撕开那一件蓝色的裙子,就像拨开一颗大白兔奶糖那么简单轻松。 云朵儿的一张脸都红透了,挣扎着推开seven那一双试探的手。 但seven看起来也不强壮,可力气却很大,压着云朵儿一点都动弹不得。她只能被他紧紧的抓着。 这就是seven的规矩,如果你不动手,那我亲自动手告诉你该怎么做。 云朵儿一时之间无法找到一个表情来表现自己,到最后失控了,用薄被子裹住自己的身子,忍不住哭泣起来。她以为跟着seven就逃出了可怕的牢笼,没有想到seven的性情更令她觉得莫名的害怕。 没过多久,门外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穿着精致女仆装的女仆走进来,手上捧着干净的衣服。 云朵儿探出一双小鹿一样的眼睛,湿漉漉的看着seven将那件干净的衣服放在她面前,“穿好之后去吃饭。” 云朵儿以为他还会要求自己当着他的面换衣服,没有想到,他将衣服放下之后就转身到了外面的房间。云朵儿可以听到他用好听的声音和女仆说着话。 云朵儿换了seven给她的衣服。是一条很好看的仙女裙,穿在她身上比刚刚那一件蓝色的裙子要舒服很多。云朵儿咬着唇想,这个人,也许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坏吧。 她赤着脚走出门的时候,seven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她能看到他眼睛里的炙热。她有些害羞的退了小半步。这个少年无疑是她看到过最好看的人了。比祈沪还要好看。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对他似乎是又害怕,又期待。 Seven招招手,让云朵儿过来。 云朵儿才走到seven面前,她细软的腰肢就被seven搂住。他将云朵儿抱到自己的胸前,用下巴抵在她的肩膀处。热热的气体吐在云朵儿的脖子里,她觉得痒痒的。 她的腿被seven放在他的腿上。两条都很细长的腿相互相叠的放在一起,怎么看都觉得赏心悦目。 Seven看着觉得开心了。 “你饿了么?”seven问云朵儿。 云朵儿从醒来开始就没有吃过东西。太过于害怕,连食欲都没有,更因为在那样的地方,吃的也是很奇怪的东西。那些瘦弱的女孩子当看到食物的时候,都像疯了一样去争夺那些食物。甚至有人大打出手。云朵儿觉得很可怕。 Seven这样问的时候,云朵儿的肚子适时的“咕咕”叫了一声。 Seven嘴角噙着一抹笑,儿云朵儿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作为一个淑女,怎么能允许自己发出这样的声音呢。 Seven牵着云朵儿的手往餐厅走。这里的餐厅里放着各种各样的食物,那些精致绝伦的小甜点马上就勾出了云朵儿肚子里的小馋虫。 Seven拿了餐盘为她挑选了她喜欢吃的东西。 云朵儿虽然饿极了,但是吃东西的时候依然很优雅。也许这种浑然天成的贵族气息是日复一日的累积。即便是遇到再可怜的状态,依然改不了骨子里的教养。 Seven撑着下巴望着云朵儿一点一点吃光了餐盘里的东西,然后她的眼睛又望着seven。再得到seven的允许之后,云朵儿自己下了桌子去找拿食物。 就在云朵儿踮起脚尖准备装下一块精致的牛排时,被一个人给撞上了。 云朵儿抬头看了一眼那个人,惊得退了一大步,那人可不就是之前想要买下她的男人么。 那个男人看到是云朵儿,气就不大一处来。他看了一眼云朵儿盘子里的牛排,冷哼了一声,“就给你吃这种东西?果然是个穷小子。” 云朵儿拿着盘子走到离男人远一点的地方。她很讨厌这个男人。 但肥头大耳的男人显然不想放过她,当着很多人的面,将自己的一双肥手放在了女孩的腰间,“你觉得你能跟着他走?只要在这个轮船上,你就别想逃走我的手掌心。你以为他买了你,他就能保护你了么?我今天晚上就把你给开~苞了。叫你疼的都下不了床。哈哈哈。”男人在一边笑,横肉都跟着颤抖。 云朵儿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她要从男人身边离开,但是他那么胖,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他的地位应该也蛮高的,当他在餐厅里对她做这件事情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帮她。云朵儿委屈的模样更是让男人心里痒痒的难受,恨不得当下就把这个小妖精给带回自己的房间。他这样想的时候,也想这样做。 就在他打算将云朵拦腰抱起的时候,seven突然出现在男人的面前。 Seven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伸出手将云朵儿一把扯回到自己的怀里。 明明也就是毛大点的少年,这气场却是比一般成年人还高。站在胖男人面前,比他还要高一个个头。 胖男人骂骂咧咧的说,“你以为你拿出钱就能将人给带走了,我今天就是要你放下她。”男人的话还没有说话,seven就冷笑一声,“我不放你想怎么样?” 男人上前一步,“那我就把你和这个小贱人一起丢到海里喂鲨鱼。” Seven一个冷眼瞥过去,全然让人觉得冰冷。男人还想开口说些什么,“砰”一声,他的右腿就开了花,血就飞溅在白色的餐盘上。 云朵儿看到了血,一声尖叫。 Seven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她,“把耳朵捂起来。” 云朵儿眼睛里流露出惊恐,却还是很听seven的话,两只手捂着自己的耳朵,人扑在seven的胸口。 Seven出手那么快,饶是这个船上有那么多出手又快又狠的保镖也没有能拦着他的子弹。 胖男人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腿倒在地上,冲着旁边的几个保镖说,“都给我上啊,抓住这个小子,我非要把他扔到海里去不可。” Seven却是管也不管躺在地上的男人,脸上露出冰冷的神色,嘴角微微笑了一下,又冲着男人的左大腿来了一枪。 可正当那几个保镖要出来的时候,又有几个人上前,立马拦住了那几个保镖。那几个人里不光有seven的人,还有这艘轮船创办的人手下的保镖。 那人蹲在地上对着胖男人说,“黄老,那个人不是你能惹的了的。这一场邮轮之旅本来就是主人为了得到他的芳心召开的。您要是再这样闯祸下去,我相信主人会把你给扔到大海里喂鲨鱼。” 胖男人不敢置信的望着那个保镖,“你说什么!” 那人拍了拍手,喊了几个人将骂骂咧咧的胖男人给抬回房间里。 正文 第三百二十章:云朵儿和seven(四) “害怕了?”seven抱着云朵儿轻声的安慰她,她躲在怀里哭哥不停。 Seven伸手拍拍她的后背,“宝贝,别哭了。你哭得我都没有半点办法了。”他听着她的哭声都觉得心要融化掉了一样,“我保证,以后都不会让他再有机会碰到你。”他嘴角噙着一抹残忍的笑容,“哦,不,我说错了,是连和你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云朵儿的哭声稍微轻了一点,她两只手抓着seven,脸上委屈的不得了。 Seven轻笑一声,“没吃饱吧,那我带你回去吃。你想要吃什么?” 云朵儿直到这个时候,才敢从seven的胸口冒出脑袋来,她泪眼婆娑,也许是想到刚刚那个男人流血的样子,一点胃口都没有了。她只是摇了摇头,说不要。 seven揉揉她的头发说,“没关系,我带你回去吃,不会再让你看到那个人的。” 云朵儿咬着唇说,“我想吃意大利面。” Seven冲着身边的女仆说,“去拿意大利面,再拿一些小甜品过来。” 云朵儿总算能安安静静的坐在位子上享受美食。她拿着叉子的时候,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望着seven,声音软糯地说,“哥哥,你不吃么?” “你别叫我哥哥,你要叫我小叔。”seven妖冶的一笑。那一张堪称俊美的脸上都能璀璨生辉。 “小叔?”云朵儿把眼睛睁得更大了,“为什么要喊你小叔呢?”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你的小叔。” 云朵儿也没有在意seven总是莫名其妙的想法和做事情的模样,反正他本来就和自己从前接触的男生欧不一样。好像带了一种致命的吸引,没有由来的安心。 到了晚上,和云朵儿一起躺在床上的seven突然间从床上起来。他轻声一笑,伸手拂过女孩稚嫩的脸颊,“小云朵,带你去看一场精彩的表演吧。” “什么表演?”云朵儿从那轮船底下逃出来之后,没有睡好过一个觉,直到刚才在seven的怀里,被他紧紧的抱着。她的每一根神经都松懈了下来,才能安心的睡着。 Seven抱着她下床的时候,她还云里雾里的。两只手下意识的就知道圈着seven的脖子。 Seven对她这个行为满意极了,这种被需要的感觉,很好。 走下楼梯,不过几步,过道上就围起了不少的人。许多人都是跑来看热闹的。 云朵儿被seven抱了起来,能看到围在里面的一些情形。她才瞟过去,就看到一间房间里,刚刚那个肥头大耳的人正躺在地上。眼神很痛苦的模样,看起来,好像......已经死了! 云朵儿睁大了一双眼睛,有些不可置信。这个白天还和自己吵架,凶自己的人,结果到了晚上就死了。而且他的样子是那样的痛苦,显然在死之前经历了非常痛苦的事情。 云朵儿的脸色有些苍白,再次将目光落在男人身上时,她注意到了一个小女孩。那个女孩是跟她一起拍卖的另一个小女孩。刚好排在她的前面,她的名字叫小丹。 那女孩也是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就半跪在男人的双腿之前,身上穿着十分单薄的衣服,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上都是青青紫紫,一看就是被粗鲁对待过。 她就这样半跪在男人的面前,浑身颤抖。一双无助的眼睛望着周遭的人。 云朵儿想,如果白天的时候,不是seven买下了她,而是这个男人买下了她,她是不是也会和小丹一样的可怜无助。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一个垃圾,他怎么能这样对待她们,她们还都只是孩子啊。 “小可怜,你这是在哭吗?”seven用手指揩掉她脸上的眼泪,“你觉得那个男人,他不应该死?”seven说这句话的时候阴气十足,活脱脱被人惹毛的模样。 但很显然,小云朵儿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但是好在她呆滞的回答最终还是取悦了seven。 “不,我讨厌他,我希望他死了。”云朵儿搂着seven说,“但是,那个小女孩好可怜。如果你没有带走我,我就和她一样了。” Seven轻笑一声,用手拨开她凌乱的头发,“你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所以你要记得,我是这个世界上对你最好的人。你不能离开我,知道么?” “知道了。”云朵儿坚定的点了点头。 Seven抱着她正打算回自己的房间,但云朵红着一张小脸,拉了拉他。 “怎么了?” Seven用手在她脸上抚摸了饿一下,示意她可以往下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云朵儿指了指里面半跪在胖男人身边的小女孩说,“我们,能不能带走她。”云朵儿鼻子一酸,想起来在甲板底下的时候,这个小女孩见她不吃东西,还将自己抢来的饼干分给自己吃。 想到这样美好的女孩子,也那么善良,居然被人这样给欺负了。 Seven偏过头望了里面的人一眼,那小女孩给他的第一眼,他就不是很喜欢,那眼睛里掺杂了太多东西,和他的小宝贝可不一样。 算了,既然是他的宝贝想要的人,那就带上吧。也不缺她一个人的东西。 Seven坏坏一笑,“你想要她跟着是么?那你亲我一下吧。” 云朵儿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她想了想,凑到了seven面前,在他的脸上亲亲碰了一下。 Seven这哪里会满意,他挑起女孩的下巴,对着她那张天真又不知所措的脸,俯身亲吻了下去。他的手还不安分的放在她小小的胸脯是上。 云朵一下子就睁大了眼睛,然后她就看到跪在里面的女孩子也是震惊的看着云朵儿。一时间,云朵儿觉得羞愤极了。她用力的想要挣脱开seven的手和吻,但是seven做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做主宰,怎么可能允许云朵儿挣脱开。 这个吻的时候很漫长。Seven没有想到这个那么小的一个小家伙,有那么多甜蜜又美好的滋味。太不敢相信了。那种青涩又可怜的模样,一下子就取悦了他的心,他心里想,他看可一定要好好保护这个小宝贝。让这个宝贝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他松开云朵儿之后,云朵儿原先就软嫩的唇变得越发鲜红,好像是一朵娇艳的和玫瑰花。 他用白皙的手指拂过云朵的唇,看到云朵儿那双小鹿般的眼睛迷茫的望着他。 Seven笑着说,“你喜欢的人,我给你带着又有什么难的。” 云朵听到他说这个话,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的答应而特别的开心。她想要从seven的怀里出去,去找那个小女孩。但seven抱着她的腰,不让她走。 他的唇贴着她的耳后说,“乖一点,等下我会叫人把她带过来见你的。现在,她有点脏。小叔找个人把她洗一洗。” 云朵儿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大轮船在清晨的时候靠岸了,有人敲了敲seven房间里的门。 云朵儿急忙从床上爬起来。她现在对声音有着很明锐的条件反射,总害怕进来陌生人。 Seven将她抱紧自己的怀里,云朵儿可以感受到来自seven炙热的体温和那精壮的肌肉。 Seven挑眉,进来的也是一个非常年轻的男人,长得和seven一样的俊美。 他走进房间里,看到抱着云朵儿的seven,脸上露出惊讶的声音,“你居然选了年纪那么小的?” Seven半眯着眼睛看着他,“你管我?” “哈哈,”男人笑了几声,“你开心就好,开心就好。”他恢复正经的模样,“seven,这个宝贝换一支药,划算么?” Seven伸手摸着云朵儿的长发,嘴角噙着一抹笑,“那家伙后来怎么样了?” “如你所愿,喂鲨鱼了。”男人笑吟吟的说,好像他说的不过是丢掉了一株青菜那么简单。 云朵儿不解的看着他们两个人。 只看seven点了点头,“下个月就把东西给你。” 他说完就让男人出去。 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了一句,“小家伙太小了,seven,你悠着点。” “滚!”seven只丢出去一个枕头。 李肆笑着关上了房门。他路过门口,看到那个原本跟在胖男人身边的小丫头站在门口,一双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人。 李肆摇摇头,seven现在的口味怎么变得那么奇怪了。 Seven偏过头,吻了吻还迷糊着云朵儿,轻声道,“宝贝儿,我们要回家了。” “嗯....”她发出小猫儿般的声音,人跟着蹭了蹭seven,真的就跟一只猫儿一样。 等下船的时候,seven看着云朵儿紧闭的眼睛,看到她的脸色有点红。他真没想到她的身子那么弱,才吹了一下子的海风,就发烧了。他伸手从袋子里拿出一粒白色的药丸,让她咽下去。 从今天起,他可得好好的帮她调养一下身子,往后可不能那么弱了。 就在他们要上车子的时候,有一双稚嫩的手拉住了seven的衣角。Seven低下头,就看到一个女孩子,委屈的望着seven,“哥哥,我应该坐那里?” Seven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这个人是哪里来的。刚想找人将她丢掉,又记起这个人可不就是云朵儿非要救走的那个小女孩么,好像叫什么晓丹。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一:云朵儿和seven(五) 云朵儿醒来的时候,周遭的环境都变了。再也不是身处大海上飘荡的感受。周围都是木质的家具,简洁明了又很大方。 云朵儿起来,细白的脚放在地面上,上面还铺着毛绒的羊羔地毯,踩上去又软又舒适。刺此刻,有细碎的阳光照在房间里,到处都是金色的小颗粒在空气中飘荡。一切都是那么温馨、美丽。 云朵赤着脚走出去,看到seven正斜躺在沙发上,阳光倾斜在他的侧脸上,面部线条仿佛被雕刻出来的一般。他听到声音,偏过头看着脚踩在地面上的云朵儿,她穿着十分舒适的棉裙,风一吹,能扬起一个裙角。 seven抿起一个笑,“醒来了?” 云朵儿点了点头。 Seven招了招手,叫她过来。云朵儿就走到了seven身边。他一把将小小的她搂在了自己的怀里。 云朵儿如今也习惯了seven喜欢将自己抱在怀里的感觉,还有他将下巴抵在自己脖间痒痒的感觉。 她觉得seven是一个值得她依靠的人。 门口传来“噗通”一声。云朵儿抬起头,看到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人,跌到在门口,穿着一声格子连衣裙,脸上不涂粉末,也好看的很。 云朵儿神色有些开心,“你真的将她带回来了?” Seven摸了摸她的头发,“嗯,开心么?” 云朵儿拼命的点了点头。 Seven将她放到地面上,让她过去找那个女孩。 女孩看到云朵儿,显然也很开心,“云朵儿,真开心,我们能离开那个地方,这个地方多美啊。” 云朵儿也冲着晓丹笑,“嗯,等会儿,我就和小叔说,让他送我们回家吧。他是个好人。” 晓丹睁大了眼睛看着云朵儿,有点不可置信,她居然还想回家。她看着周遭的环境和景物,再想想她原来的家,她只是一个园丁的女儿,并没有过的很富裕。穿的衣服也是小小姐剩下的衣服,她才不要回去呢。 这个地方那么美丽,也不会嫌弃多一个人吧,况且那个阿姨对她好好,很温柔,还给她吃好吃的东西,穿好看的衣服,她真的不想离开这里。 晓丹说,“这个哥哥花了很多钱,才把我们买来的,我想他可能不会同意把我们送回去吧。” 云朵儿抿着嘴笑,“回去不代表就不回来了呀,我只是想我爹地了。我告诉爹地我很安全之后,我就可以来找小叔了。他一定会同意的。” 晓丹想,那她一定回不来了。她当初被带到这个地方就是她后妈将她卖出来的。如果她回去了,没有多久,她后妈一定还会再将她卖掉一次。她不想要再回去过那种地狱般的生活了。 她没有说要,也没有说不要。 没过多久,seven就过来了,拉着她的手说要带云朵儿去吃东西。 晓丹看着seven对云朵儿爱护的模样,又想到他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模样,心里好羡慕,为什么当时拍下她的人不是seven呢。 晓丹看着seven带着云朵儿走了,心里想,也好。如果seven要把她也送回去,她就告诉seven她没有家。那seven只有她一个买来的人,是不是就会对她好一点了。 云朵儿跟着seven下楼,seven不愿意让她一个人坐着。没吃多久,就将云朵儿抱在自己的怀里。云朵儿不喜欢这样,她喜欢一个人吃饭。但是seven不愿意。他就想抱着云朵儿一起用餐。 没过多久,饭桌上就多了一个人。云朵儿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对面坐下了一个非常优雅的女人。她看到云朵儿的时候,惊讶极了,夸张地长大了嘴巴,“seven,这是哪家的小姑娘,真的多像一个娃娃啊。” Seven头也不抬的说,“我买来的,是我的。” 女人脱掉了自己手上的白色手套,摇了摇头,“我亲爱的儿子,你这真是典型的娶了媳妇忘了娘。” Seven笑了一声,将要放在云朵盘子里的糕点转了个圈放在了顾白卿的碗里,“母亲大人请享用。” 顾白卿忍不住扬起嘴笑,“你将小姑娘放到旁边吧,你这样,她都不好吃饭了。” Seven低头看了一眼云朵儿,见她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自己。虽然有点不甘愿,但是seven还是将她放在了旁边的座位上。 云朵儿从seven的怀里出来之后,就像是被放生的鸟儿,终于可以自在的吃饭了。 顾白卿看着云朵儿,由衷的喜欢,手稍稍顿了顿,却是叹息了一口气,“你说那么好看的孩子,他们的父母怎么就忍心不要他们了呢。那个晓丹就和我说,她啊,可是她妈妈将她亲自卖掉的。可,这个孩子,那么乖巧,还长得那么漂亮,他们怎么也忍心将她给卖掉呢?卖她的居然还是她的曾祖父,实在是不可思议。” 云朵儿抬起头,不敢置信的望着顾白卿,她刚刚听到了什么,漂亮阿姨说,是祖父将她卖掉的。是祈老爷子! 为什么啊,为什么祖父要做这样的事情。 Seven闻言,皱了眉,示意顾白卿别再往下说。 他目光落在云朵儿身上,见她立即就没有了食欲,咬了一半的奶黄包都不吃勒。 “怎么了?”他低沉的声音让云朵儿下意识的抬起了头,一双小鹿眼睛又跳到seven眼中。他无奈揉了揉她的头发,“没关系,你祖父不要你,我要你。” 云朵儿不语,只是默默的将自己的小脑袋靠在seven身上。 顾白卿看着自己百年难得照顾人的儿子居然这样用心的关心一个小女孩的心情,有点意外。seven少年时期受过伤害,性格很孤僻。即便有时候看着很开心,但是他里面的心思没有人懂。 虽然这孩子的身世有点复杂,但能让自己的儿子这样敞开心扉,顾白卿也没有拦着他同云朵儿亲近。 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啪嗒啪嗒往下落,Seven明白这种被抛弃的感觉。但是他想,这样也好,至少,她心里知道她的家人已经不要她了,她往后也不会想着要再回去。 Seven把她抱回房间里,云朵儿还是不停的哭。 Seven伸手轻轻拍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的安慰她。她就在这低沉的嗓音里再次睡着了。 梦里,云朵儿回到了她在家的最后一天。她记得那一天,难得和她开口说句话的祈老爷把她叫到了书房里,与她一起喝了一杯下午茶。 他们之间也没有太多的交流,因为她从小就很怕这个祖父。所以下午茶就像是纯喝茶的时光,等一杯茶喝完之后,云朵儿就觉得有些困了。 她听到祈老爷子对她说,“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消失,这样对你父亲来说是一件多么解脱的事情。” 她当时并不理解为什么祈老爷子要说这样的话,如今却是明白了。 她知道老爷子不喜欢自己,可怎么能这样呢?爹地和她是父女关系,她的离开,爹地该有多么的悲伤啊。 然后梦里就出现了祈沪那痛苦的表情,好像是一种巨大的心灵感应,云朵儿觉得自己的心脏好疼,好疼。 她一下子就从梦里头惊醒了,醒来的时候,就看到seven放在床头的手机一闪一闪的,是来自新闻的信息推送。 她鬼使神差的将手机打开,就看到上面一条震惊了她的消息。 当地时间19点40分,祈氏集团的小小千金carol在一场火灾中去世。下面配了两张图,一张是巨大的火灾现场图,另一张是祈沪趴在地上的几乎要崩溃的图。 云朵儿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Seven从门外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连被子上都沾满了鼻涕的小女孩。他就想,为什么小女孩那么能哭,她的身体里到底有多少水啊,为什么能哭哥不停。 他将云朵儿从被子里拉出来,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只是一个劲的哭。直到seven发现了手机上的新闻,一下子就知道了原因。 云朵泣不成声的哭了好一会儿之后,终于平静下来,她伸手拉着seven的衣袖,难过地说,“小叔,你能不能把我送回去。我很想我的父亲,他一定会疯了。” Seven皱着眉,“不行,你不能回去。” 他垂眼看着云朵儿,手微微用力,将她搂紧自己的怀里,“我不允许你离开我的身边,而你也答应过,你不会离开。”他用一种强硬的姿势抱着她,就像是面对一件心爱的玩具,不愿意撒手的模样。 云朵儿推了推他的胸口,“小叔,你让我回去看一眼可以么?我只要让爹地知道我还活着就好了,否则他一定会难过死的。”她小声的开口,企图seven能答应。 可seven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云朵儿根本就不熟悉。她是祈氏家族的人,如果一旦他将她还活着的消息放出去,那些想要让她离开的人只会想尽办法弄死她,更重要的是她的父亲绝对不会再让她回到自己的身边。 Seven的眼眸危险的眯了起来,他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一点点的可能性,让自己面对失去她的风险。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同意你回去!”他残忍的开口,“既然已经是死人了,就当做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carol好了!”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二:云朵儿和seven(六) 云朵儿眼睛里噙满了眼泪,她无法置信,seven会拒绝她这个要求。她只是想要和爹地说一声她还活着,这个要求难道有那么难么? 她颤抖着小小的肩膀,难受的无与伦比,“我以为你会不一样.....”她咬着唇,又开始掉眼泪。Seven觉得她就是水做的,为什么每一天都有那么多的眼泪。 他俊脸阴沉,“这个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云朵,你已经很幸运了。”他的鼻尖几乎是抵着云朵儿,他不喜欢他的人心里除了他还能想着别人,甚至是担心别人。即便那个人是她的父亲,他也不允许。 他身上就是存在这样的偏执,对于喜欢的东西,有着一种强有力的占有欲。 “可他是我的父亲啊,如果是你出了事情,你母亲担心你担心的要死,你怎么办呢,有人阻止着你回去给她报平安.....” “我不会出事情,况且,你,没有权利和我提出这些要求,因为你是我的,而我是独立的。” 云朵儿一口气被他哽咽住,她明显看到seven眼中那浓重的戾气,一股子气闷的潮涌像她扑面而来。 “我想,也许是我将你保护的太好了,导致你忘了你一开始和我遇见的地方是在哪里。你现在的眼神是在怨恨我么?” “我没有。” “没有么?”他暴怒了,云朵儿从来没有想过那么温文尔雅的seven有一天会那么可怕,比祈老爷子还要可怕。她受不了他当下那一张阴沉的脸,像是恨不得要将她撕碎一样。 “你害怕我,怨恨我!你对我有这样的情绪!”seven狠绝的将她从床上拉起来,“我应该带你去看看,你原本应该是什么模样的。” 云朵儿白皙的手臂被他拉扯着,直接从床上被拖到了地上。他半蹲着身子一点没有犹豫,直径抱起她,就往外面走。 “你要做什么?Seven,你别这样!”云朵儿发出痛苦的声音,“我的手臂,很疼.....” “忍着!”seven粗暴地将她搂起来,拉到晓丹的房间外面。 晓丹刚从浴室里出来,身上只围着一块浴巾。见到破门而入的两个人,一下子惊呆在原地。 “哥哥,你们,要做什么?”她结巴着说出一段话。 Seven将云朵儿扔在床上,再将晓丹给拉过来,一下子,将围在她身上的浴巾给打开,上面有很多青青紫紫的痕迹,还有几处是黑色的斑,好像是被谁给烫的一样。 云朵儿惊呼一声,将seven手中的毛巾包住晓丹,“你怎么能这样!”云朵儿着急透了,她眼中有眼泪滚出来,晓丹身上居然又那么多的伤口。 但是她更多的是惊讶于seven的动作,他怎么能那么轻易的就将晓丹身上的毛巾给掀开了呢。女孩子的名声,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即便她还没有很大,也明白这中间的道理。 云朵儿只顾着着急,没有看到seven的眼神变得越发的阴沉起来,他拉住云朵儿的手臂说,“你觉得这些伤口是我弄的么?” 云朵儿眼中藏不住的慌乱,“你怎么能这样呢?”她没觉得是他做的,但是他动手将浴巾扯开是不对的。但是她一着急,就语无伦次,忘了自己要说的重点。 可在seven听起来,意思就全然不同。他深邃的目光透出一种阴鸷,捏着云朵儿的下巴叫她正对着自己,“这些伤本该你受着的你明白么?” 他指着晓丹,“你是不是忘了那个死胖子死的时候,她就蹲在他的尸体旁边,为什么你没有想过么?” 他冷冷一笑,“那我来告诉你。如果那天我没有买下你,就会是那个胖子买下你。然后你就会和她一样,被那个死胖子死死的压在身下,不顾你们才十岁都不到的年纪。生气的时候,就把你当烟灰缸,直接将香烟头烫在你的身上,给你留下一个一个的印子。还会打你,骂你,你要是想要逃走,就会毒打你。” 云朵儿害怕的往后倒退,因为他说的话,反胃的不行,想要呕吐出来。她无法想象,晓丹为此受了多大的苦。 她回过头么就看到晓丹眼睛里噙着眼泪,一双手死死的握着胸前的毛巾,好像那是她的铠甲,可以挡住那些耻辱的画面。 云朵儿不敢再看晓丹,有一种十分难受的情绪在她的胸口堆积起来。 “你还想着要回去,和你的父亲在一起。如果不是我,你就只能和她一样,你明白么?你如今除了感恩,就不该有别的想法。我告诉你,carol已经死了,现在你就只是云朵,只能是云朵。你若是不想要,我不介意将你丢回那个地方,重新拍卖!” 他说着就阴郁的离开了,站在门口的时候,嘲讽的看了一眼她和晓丹。 那样的眼神让云朵儿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云朵儿眼眶里喊着眼泪,晓丹就站在她的前面。云朵儿从床上爬起来,咬着唇擦掉了晓丹脸上的眼泪,“晓丹,对不起。”就像是seven说的那样,若是当初拍卖下来的人是她的话,那么,是不是晓丹身上的伤都应该是她受着。 晓丹摇了摇头,“云朵,不是这样的,即便不是那个人,也会是别的人。你进来的晚,我是一直都知道的。因为我也看到过别的女孩子后面的下场。很多还有比我们年龄更小的孩子。经不起折腾,也许只有一个晚上就死了,然后就这样被扔进了大海里,谁也不知道她们在哪里了。” 她脸上带着比同龄孩子更加成熟的神色,“所以,我觉得和他们比起来,我已经很幸运了。最起码,到最后的时候,你把我给带出来了,我们能在那么好的地方生活,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公主。” 云朵儿看起来比晓丹还要想不开,这些伤口就好比是长在她身上的一样,深深的烙印在她的心头。那么黑的几道伤口,当时这样按下去的时候,该又多疼啊。 小彤眼中也噙着眼泪,其实没有她说的那样想的开,她心里难受极了。 有一句话,她是真心的,她很感激云朵儿在人群中认出了她,最后能恳求seven将她一并给带走。但是她无法忍受seven只对云朵儿一个人好。 当seven为了不让云朵儿离开,居然当着她的面扯开了自己的浴巾时,她心里觉得耻辱极了,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而更加令她想不到的是,要面多胖子男的噩梦居然是云朵儿给她的! 如果那天胖子买走的是云朵儿,那么她不会再被转送到胖子的手中,也无需承受那个人对自己的伤害。 她仰起头,将眼泪一点一点逼回去,手心紧紧的握着。 就因为她是不干净的,所以呢,seven每一次看到她的时候都是带着浓浓的讽刺,也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她一次。而相反的对待云朵儿就是特别的。 就连她们住的房间也可以看出来,她是和女佣们住一样的房间,而云朵儿她有自己单独的房间而且seven每天都会陪着她一起用餐。 晓丹冷冷的扬起眉,可如果脏掉的人是云朵儿呢,seven还会这样对她好么,答案显然是不可能的,他绝对对她也是抱着讽刺。 凭什么呢?都是一起在船舱的最底层,被人当做商品贩卖,凭什么云朵儿就要过的比自己好,比自己幸福,而她却只能是这个模样? 云朵儿从晓丹的房间里出来之后,根本不敢再回自己的房间,她害怕单独和seven见面。 她虽然知道了事情背后的真相,但是她脑子里依然没有办法忘记祈沪那一张悲痛欲绝的脸。她跑到厨房里,想要问女佣们借手机给爹地打电话。但是所有人一看是她,都没有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给她,因为seven少爷早就有交代过了。 云朵儿没有办法,一个人在客厅里坐着,模样十分的可怜。 顾白卿出门的时候,就看到这个小可怜虫躲在沙发上发呆,她笑着走过去,同云朵儿打招呼,却没有想到,云朵儿脸上全是眼泪。 她皱着眉,问了云朵儿怎么了? 云朵儿看着顾白卿的脸,就想到了自己已经去世的母亲。她磕磕绊绊的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顾白卿说明白了。 顾白卿想了想自己宝贝儿子那个个性,十分头疼。因为他小时候的孤僻,导致了他现在长大了之后性情上也同普通人有点不一样。 顾白卿揉着云朵儿的脑袋说,“他就是一个非常缺乏安全感的一个人,在他小的时候,他有一个同他差不多年纪的小侄女,喊他小叔叔。但是很不幸的是,那个小侄女最后去世了。再加上那段时间,seven的父亲也去世了,双重打击之下,seven会恨偏执。” 顾白卿看着云朵儿小小一个,但是她是出身豪门的孩子,相信明白豪门世家的哪些人情世故的,所以她也不再隐瞒,原原本本的告诉云朵,“如果你告诉你父亲你还活着,那么你的祖父也一定会知道,你活不了,你的父亲也会有麻烦。云朵儿,你就好好在这里吧。你父亲会慢慢走出来,过上新的人生,也许以后有机会你还是可以和他相认,但是目前为止,这是最好的结果不是么?”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三:云朵儿和seven(七) 云朵儿双目微垂,她大约明白了顾白卿的意思。 她祖父的势力在整个欧洲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如果他想真的让自己死在那场大火里也不是不可能。 云朵儿环住自己的膝盖,嗓子都要哭哑了,像是有什么尖锐的倒刺勾住了喉咙,让她难受得不行。 道理她都懂,但是她就是难过。 那是她的父亲啊,相依为命的父亲。转眼间,她就要忍着不去找他,不去同他相认,努力的让自己忘了父亲,让父亲也忘了自己,这该要多痛苦。 云朵儿纤细的肩膀一颤一颤,想要忍着哭声,却怎么也忍不住。 顾白卿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坐在云朵儿身边,好半天才叹息了一声,起身离开了。这个时候,她想给云朵儿一个自己安静消化的时间。也唯有她自己从伤口里出来,才能真的走出来。 客厅里安安静静的,过了一会儿,当云朵儿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seven站在门口。他走过来,伸手搭在云朵儿的肩膀上,“以后,我会对你好的,就像你父亲爱你一样疼爱你。” 云朵儿点了点头,忍着心里的疼。她明白的,顾白卿说的都是对的,这样对谁都是最好的结局。 Seven将云朵儿搂在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抱着她。 云朵儿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暖,她偏过头,就贴在了seven的脸颊上,细细相对,似乎不知不觉间,那个相依为命的人已经替换了,父亲不在是生命中的唯一。 可所有的选择并非是她决定,像是一把无形的手,不停的将她往前推动。 晓丹的嘴巴很甜,也经常动手帮着家中的佣人,她乖巧甜美的样子同云朵儿不大一样,很平易近人,很快就得到了顾家上上下下的喜欢。但是唯独是seven,对于晓丹做什么,都不会反对,也不会表扬。他总是无视的走过。 晓丹做那么多,其实只是为了引起seven的注意,他越不注意她,她就越想要表现自己。 Seven可以说是医学界的一个奇才,从他十四岁时开始就已经在医学领域里崭露头角。像是李肆这样的人,能和他成为很好的朋友也是深深陷进他的能力里。 一粒致命的药丸,有什么作用? Seven可以让它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一个人死去,也可以让他痛不欲生。在底下组织里,为了逼供某些人,必须要使用一些强有力的药物。 他研究的东西对于治疗脑瘤也有着很重要的作用。所以seven除了将时间用来陪伴云朵儿,几乎都与自己的实验室为伴。 Seven对云朵儿虽然霸道又强势,但是他并不约束云朵儿想要窥见外面世界的心。 从前,云朵儿在祈氏家族的时候,有专门的老师教导学习。他们不必每日都跟着同龄的孩子一样再学校读书上课。她所学习的东西,也要比同龄人要多许多,难度也高。 可云朵儿其实很想体验一下再学校里上课的氛围是怎么样的。虽然现在在顾家,请来的家庭老师上课也上的很好,但是她依然向往外面的学校。Seven在这一点上,并不约束她,他也觉得还是有必要让云朵儿接触一下外面的世界。 所以,当云朵儿满了十岁之后,seven就让她去学校学习了。 晓丹比云朵儿要大三岁。她在学习上其实没有什么天分,当初一起教导云朵儿和她的家庭老师一直觉得教导云朵儿学习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反而是教比云朵儿大的晓丹,要吃力很多。 晓丹再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达到云朵儿那样的程度。有时候想想真是气极了,为什么有些人就是那么完美,长得好,家世好,连脑子也好。可是自己就要付出比她更多的努力,还不能和她达到一样的水平。 云朵儿没和seven说过自己喜欢去外面的学校上课的事情,她想着seven对她那一种可怕的占有欲,总觉得应该不会同意的。 但是她没有想到,吃饭的时候,seven主动和顾白卿说,“妈,帮云朵找一所好一点的初中,但是要是走读的,晚上必须回家那种学校。” 顾白卿突然顿住了手,一脸精怪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这是变了性了还是怎么的,听到他居然让云朵儿去上学。 顾白卿对着云朵儿使了一个眼神,云朵儿茫然的摇了摇头,看到seven正在看她,赶紧低下头吃饭。 顾白卿想了想说,“那让晓丹一起和云朵儿上学吧,晓丹今年十三岁了,也正好上初一,对吧,晓丹。” 晓丹原本是不想要去外面上课的,但是看到云朵儿去上学,想着要是seven也能这样关心自己就好了。 Seven看了晓丹一眼,想着云朵儿能有个伴也可以,于是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晓丹心里升起丝丝甜甜的感觉,这种被在意的感觉真好。 她当下就冲着顾白卿笑了笑,果然,在这个家里,顾白卿喜欢她要多于云朵儿很多,所以才会为她这样争取。 顾白卿在澳洲找了好几所学校,但是优质一点的学校都会要求要寄宿,但那些不寄宿的学校,学习氛围又不是那么好。顾白卿犹豫再三之后,还是将云朵儿送去了寄宿的学校。 Seven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皱了皱眉,但想到她那么想要去学校学习的样子,也没有说不行,反正要是他真的想她了,就将她从学校接出来就好了,寄宿不寄宿也没有多大的差别。 但是,现实远比想象中的要艰难许多。 云朵儿也并不像晓丹想的那么完美。她最大的毛病就是没有什么自理能力。从小她就生活在锦衣玉食的祈氏家族,即便不被祈老爷子待见,但她也是祈氏家族第一个小孩,祈沪更是将她宠爱到了骨子里。 每一天都会有专人帮她打点好一切的吃穿用度,细小到头发的梳理都有人照顾。而到了顾家之后,seven也对她宠爱到骨子里,总觉得他的小公主就应该用的一切都是最精致最美好的。 所以,云朵儿做不到像晓丹那样,每天都会很轻快的帮忙厨房的女佣们做些菜,洗洗碗。还很会讨顾白卿的欢心,特地去学习了针灸按摩之类的。 云朵儿有时候想帮忙的时候,也总被女佣们委婉的拒绝,他们可不想要被少爷责备,没了工作。 所以,等到了学校之后,云朵儿很多事情都做不来,连应该简单的铺被子都做不好。 可偏偏云朵儿他们学校,在初一开学的时候是有军训生活的,必须要把被子折叠成方方正正的模样。云朵儿折的被子简直是惨不忍睹,最后她们的宿舍就因为云朵儿失去了先进宿舍的称号,所有人都很埋怨云朵儿。 云朵儿很自责,为了不让自己拖累大家,她总比规定起来的内务整理时间要提早十几分钟,就是为了更好的整理房间里的东西。 晓丹虽然很不喜欢云朵儿,可她回家总归要交差,她心里也明白,seven让她跟着云朵儿一起来学校就是为了能照顾云朵儿。如果她不帮忙,回头让seven知道了,定然对她的态度就又差了。 云朵儿她们宿舍的人经常看看到晓丹跑过来帮云朵儿整理东西,都还以为晓丹是云朵儿的亲生姐姐呢。 云朵儿上卫生间的空档,晓丹和她们说,自己并不是云朵儿的姐姐,而是她很好的朋友,云朵儿不会照顾自己,她才来帮忙的。 说了没多久,又说她家里条件不是很好,云朵儿家的条件就非常好,自己帮着云朵儿做些简单的事情,云朵儿做人也蛮大方,会给她一些钱或者给她一些优惠和折扣。 宿舍的人都好羡慕云朵儿能有这样的中国好朋友。 云朵儿从卫生间里出来之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走到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了一瓶水,同宿舍的人一看也是有钱人家的小孩,看到云朵儿在喝的水,都惊呆了。这个水听说是从中国的天山上直接运下来的水,一瓶的售价都在10美元左右,都差不多快接近于100块钱一瓶了。 云朵儿看了一眼已经整理好的床铺,就直接坐在了收拾好的床上,对着晓丹说,“要喝水自己拿。”然后就开始自顾自的看书了。好像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同宿舍的人看到云朵儿就像是一个公主一样,使唤别人做这个做那个,而她连给晓丹的拧开一瓶矿泉水都没有,就好像给她黑水就像是施舍一样。 因为这个,宿舍的人越发排挤起云朵儿了。 而云朵儿年纪小,她哪里会知道她们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其实在不知不觉当中已经被宿舍的人给讨厌了。 军训的第三天,班上的男生一直在比较班上那个女孩子长得最还看。十三岁这个年龄是青春期刚开始的阶段。到了他们这个年纪,他们也开始知道要穿的好看,要穿的有气质。虽然面上都没有表现出来,但是谁都会有一颗十分怦然心动的心了。 正文 第三百二十四:云朵儿和seven(八) 云朵儿和晓丹长得都非常漂亮,不光算是她们班级上长得比较好看的女生,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学校里面都算是长得比较好看的女生。 只是不一样的是云朵儿平时话很少,笑容很甜,是男生心目当中的女神,而晓丹热情,爱帮助人,更受女生的喜欢。 每天晓丹跟云朵儿都是同时上课下课,久而久之,大家总会拿她们做比较。晓丹虽然在表面上不说什么,但心里总是暗暗记下他们说的哪些话。 每天军训结束之后,云朵儿都觉得自己的腿都要断了,但她一直很向往这样的集体生活,所以回到家中很少见她和seven抱怨。 Seven恰好也因为自己这段时间的研究到了一个重要的阶段,除了让人定时汇报云朵儿的情况,他已经很少去干预云朵儿的学习生活了。 马上军训生活就结束了,云朵儿因为性格问题很难和周围的同学打成一片,可晓丹不一样,她同每个人的关系都非常好,每当在路上遇到同学的时候,还能立刻就说出对方的名字,云朵儿很羡慕她的这种行动力。可是自己,好像再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做到像她那样。 军训结束之后,学校安排了一次测试,重点学校的位子都是按照名次来决定的。 这所学校的人都是努力学习的人,大家当初对于云朵儿能来这个学校读书,都觉得是走了关系的,否则,怎么可能让一个才十岁的人进学校,她看着又那么漂亮,明显不是神童的料啊。 但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她就是神童,超级神童! 全科500分的试卷,她一分没有扣,就考了500分。听说出题老师特地将最后两道题目设置了很高的难度,就是为了看看学生的资源是怎么样的,拉开中间的档次。但是没有想到这最后一题,已经到了高中的难度水平了,但云朵儿还是很简单的给做了出来,简直令人惊叹。 一时间,周围对于云朵儿的那种眼神都变了许多。 但是女生由来心眼浅,这样完美的一个女孩子的存在简直就是来衬托她们的不完美的。所以即便云朵儿再怎么努力,她也没有朋友。 渐渐感觉到,她可能被女生给孤立了。但好在还有晓丹在,她没有那么孤单,否则,要是每天在家一个人去食堂吃饭,该有多孤单啊。 班级里的同学若有若无的排挤她不算,同宿舍的人也不喜欢和她说话。有一天,她比同宿舍的人来的早了一点,走到了卫生间里。 门刚关,就听见了同宿舍的人进来了,“哎,今天她没有回来。” “没回来好啊,每天都是一张冷冰冰的脸,好像谁欠了她钱似的,最受不了的是他,别人对她热情一点,她还是那副样子。” 云朵儿要开门的手顿了一下,还听到她们说,“仗着自己有点漂亮又有点聪明就老爱使唤人,也就晓丹对她那么好,又不是残疾,怎么什么事情都要别人给她安排好呀,看着就怄火。” “有什么办法,人家可是千金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好吧。” “哈哈,受不了了。不过,你们听说了没有,其实她也算不上什么千金小姐,听说啊,也是被人买来的,被人当做宠物养着呢。又没有什么自由,充其量啊,就是一个好看一点的玩具而已啊。哎,你们说,买了她的人会不会比她爸爸的年龄还大啊。” “有可能啊,现在的人不是都喜欢这种么。” “天哪,真可怕。” “可怕就别和她说话了。” 云朵儿有点难过,她没有想到在同学眼中的自己是这样的形象。她虽然是被seven买来的,但seven根本就不是他们说的那样的人。他还同意让自己来上学,他怎么可能将自己当做是玩具养着呢。 可云朵儿不是那种喜欢争执的人,等外面的声音小了之后,她就出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她站在窗户边,风将她的眼睛都吹得有点疼。 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手机,想要给seven打一个电话,但想到他最近研究东西那么累,又加上学校是她自己要来的,还是不要让seven担心自己的事情了。 她叹息了一口气,自己还是要像晓丹那样,主动一点。今天,她就主动一点和周围的同学说说话吧。 下午恰好是体育课,体育老师三个人一组的方式让学生自己感受团体合作的重要性。女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圈子,没过多久,大家就都组合好了,就只剩下班级里最为孤立的三个人,一个是云朵儿, 一个是又黑又瘦的一个女孩子叫苏小轻,还有一个人是一个非常胖的女孩叫唐昕。 这一所重点高中里,如果不是家庭和成绩特别好的人,那还剩下一种人就是成绩好的逆天的,苏小轻就是后者,可是她家里的条件实在是太糟糕了,所以她一直是一种营养不良的样子。 云朵儿因为太漂亮,为人又冷淡,平时除了晓丹都没有别的朋友。而唐昕因为太胖了,也没有人愿意和她做朋友,苏小轻身上总是穿着寒酸的衣服更加不会有朋友。 当所有人都组队好了之后,就只剩下她们三个同学眼中的怪咖组成了一组。 晓丹抱歉的看了一眼云朵儿,她本来是想要过去和云朵儿组的,但是旁边的几个女生拉住了她,她索性也就假装推却不了的和她们组成了一组。 云朵儿冲着她笑了笑,表示自己没有关系。 玩的游戏是三人四腿,两个人的腿要绑在一起走。 苏小轻平时干的活很多,虽然她看起来很瘦,但是人却很有力气,自告奋勇的要做中间被绑两个腿的人。其实她是想要努力的争取成绩好一点,因为这个游戏的成绩会被记录平时分,只有成绩好,她才能拿奖学金。 很快,就轮到了她们比赛了。周遭的人看着她们这三个奇怪的组合,都忍不住放肆的嘲笑起来,还有人在说,“天哪,被绑住的猪头要怎么跑啊。” 旁边有人回答,“你傻呀,不是有一头力大无穷的牛么?” 这话一说完,几个人就开始大笑起来。虽然老师在旁边,但早也就对这种现象见怪不怪,都没有出声阻止。而云朵儿是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感受,她皱着眉,觉得有些话说出来,却比打了一个人还让人难受。 唐昕咬着唇说,“我会努力不拖后腿的。” 哨子声一响起来,唐昕就像是她说的那样,努力的要跟上她们两个人的节奏。她们为了配合唐昕,也采用比较稳定的速度。看起来配合的还是很不错的。 直到快到终点的时候,苏小轻有点着急了,她说了一声,“我们再加速,冲刺!” 速度比刚才更加快了,但是很明显的,唐昕能够保持速度都已经很难了,更何况要她加速,再最后几步里,她终于没有跟上步伐,重重的摔倒在终点站。 “啊呀,大母猪摔倒了!”所有人都哄然大笑。 云朵儿赶紧将绑在她们身上的绳子解开,跑过去扶起唐昕,但是她实在是太重了,云朵儿一个人都扶不起来。 “这死肥猪得有几百斤啊,你看看云朵都拉不起来她。我们可怜的云朵。”男生对云朵儿还是保持着一种比较同情的心态。 苏小轻也解开了绳子,在最后一刻失败,她好难受,很害怕她的成绩就不够格了。她看也没有看摔倒在地上的唐昕,急匆匆的跑过去问体育老师他们组的成绩是多少分。 体育老师告诉她可以打89分。其实这个成绩也不算差了,但是对于要拿奖学金的苏小轻来说,就像是一个晴天霹雳。 她看着唐昕都觉得无语死了,都说了要加速加速,为什么她还能摔倒在地上。 唐昕看着她那种嫌弃的目光,心里的火气也“蹭”一声上来了,心里想着,别的同学来嘲笑我也就算了,你苏小轻算什么东西,也用这种样子来看我。 等下课之后,唐昕就过去找苏小轻。结果两个人没说上几句话,就吵起来了。 几个看好戏的人也劝阻,更没有去找老师,就这样一群人围在一起看她们还打起架来了。 “死肥猪杠上大铁牛,我们打赌谁会赢吧,输了的请客啊。” “好啊好啊。” 云朵儿不敢置信,这样的学校里学生竟然是这样的。 她拨开那几个正在打赌的人,一双犀利的眼睛就这样往过去。几个男生什么时候被人用这样的目光看过啊,一时间都有点不爽。刚想说几句的时候,被宋炼给拦住了。 宋炼是这个学校里闪光点一样的存在,是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男生群里的领头羊,大家对他做出的任何决定,都是不会有意见的。 这个时候,宋炼出来拦下他们,自然是再多的话都吞回了肚子里。 云朵儿人虽然小,但是当她看到两个人扭打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义无反顾的冲上去阻止她们两个人。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五:云朵儿和seven(九) “你们两个别打了,别打了。”但是她的阻拦并没有用,唐昕一个大力就把她给推了出来。 周围围上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却没有一个人上来拦着。唐昕也是火了,她家里条件好,就是体重的事情常常被人嘲笑,可偏偏这个又瘦又黑的苏小轻就爱往她伤口上撒盐,一直说她胖才拖累了她们组成绩不够好。 想她今天也算是努力了,要是按照平时,她连走路都是懒得走的一个人。 “你再说我一句胖试试,你这个穷鬼!你信不信,我叫你那个做清洁工的妈都失业,让你不能读书。”唐昕冲上去就给了她一个耳光。 苏小轻也最听不得别人说她妈妈是清洁工这样的话,特别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简直想要找个地方钻下去。可唐昕将她缠上了,她走又走不了,听到这些话了之后,苏小轻也上来了火气,同唐昕干了起来。她在家里到底是干农活的人,力气大的很。 围在周围的女生不停的尖叫声,有人看到血了,还晕了过去,场面太混乱了。 云朵儿,眼见形式不对,也不管好会不会伤到自己,一下子就冲到她们两个中间。 唐昕和苏小轻都已经打的红了眼睛,哪里还会顾得上跑进来劝架的云朵儿,结果两个人你一拳我一脚都刚刚好落在了云朵儿身上。 她吃痛一声,闷声倒在了地上。 唐昕看到摔倒在地上的云朵儿,眼中闪过一阵惊慌,她斥责一声,“我们两个打架,你上来凑什么热闹!” 她虽说着人却是已经去将云朵儿拉起来。 苏小轻瞥了一眼,讽刺说,“假惺惺的大小姐,那里是来凑热闹,就是为了表现你的善良吧。你们城里人的套路可真够深的,拉着我来当群演,真是高看我了。”她拍了拍自己身上是灰尘,“不好意思,我是穷人,要忙着读书学习,不和你们玩这出了,也拜托别找我麻烦。我家里虽然没有钱,但是贱命倒是有一条,你要真不怕是,我不介意拿命换命!” 苏小轻恶狠狠的放下这几句话就走了。 唐昕这个火爆脾气哪里忍得下去,还想上前去找苏小轻。 云朵儿忍着疼,拉住唐昕,“别闹了,大家都在看笑话了。”她的声音软软的,脸色有点白。 “你跑上来做什么呢!”唐昕还是不爽的说,拉着她想要带她去医务室。 可是她那么胖,都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背起云朵儿,她伤的地方在小腹和腿,一看就是走不了路了。 云朵儿苦笑一声,自己拦下的破烂事情啊,她冲着唐昕笑了笑,“没事,你拉着我.....” 话还没有说完,人就被带进了一个十分温暖的身子里,有一股好闻的薄荷味道萦绕在鼻间上。 云朵儿抬起头,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是他们班的班长宋炼。 “我带她去医务室,铃声已经响了,你们都回去上课。”他话音刚落,就快步将她往医务室带去。 “班长。” “哪里不舒服?”宋炼温柔的对她笑了笑,像是和煦的风一样,“没关系,我会和老师解释你为什么没有去上课的。” 她点了点头,“那今天的事....”没等她说完,宋炼就说,“同学们没有那么多事,会跑去和老师说打架的事情的。只是你要委屈一点了,只能和老师说是自己上体育课不下心摔倒了。” 云朵儿吐舌笑笑,“这有什么呢。”那模样娇憨又甜美,漂亮的瞳孔在阳光下美丽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宋炼有一瞬间的心动,蓝色的眼眸瞬间被染成了失神的模样。 云朵儿被放在了医务室的病床上,医生走过来卷起她的裤脚,上面很深的一个印子留在上面,她本来就白,这紫红色的印子印在上面显得越发狰狞起来。 “忍着疼,我给你上药水。”医生拿着红药水要往她腿上涂。云朵儿一下子就想到了seven,若是他看到这个地方的红色,铁定会生气啊。 她伸手拦下医生,小声的说,“医生,有没有别的药水,我不能涂这个。” 几番折腾之后,到最后,医生找来了碘伏给她用。 宋炼看着她皱着的眉头问,“怎么了,会很疼么?不然还是用红药水吧。” 云朵儿摇摇头,“不会疼,别担心了班长。你赶紧去上课吧,别因为的耽误了一堂课。”云朵儿抬起头对他说。 医生处理好伤口,就让云朵儿在床上休息会儿,自己去外面给别的同学换挂瓶,将药水留在了一遍。 宋炼看着医生离开之后,坐在云朵儿的床沿边上说,“今天教的是数学课,那些方程式太简单了,我不想再听一遍,就让我偷懒和你一起待在医务室吧。”宋炼嘴角带着笑,一点点戏谑的感觉。 云朵儿“扑哧”一声笑出来,“原来你是这样的班长,我一直以为你是特别的爱学习的那种人呢。” “噢,”他失笑,“我也没有想到你还偷偷观察过我,我以为你除了上课之外都不会和任何人有交流。也没有想到,原来你很爱说话。” 这一刻,云朵儿觉得那些积压在心底的小情绪有点要宣泄出来。 她低垂着眼眸,“我,可能比较慢热,也没有办法那么容易和人说话。”她说这个话的时候,脸色有不自然的红色,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角,掩饰着自己的紧张。 “没有关系,你要慢慢的和人交流,大家才能和你亲近。你今天这样就很好,很勇敢。也让别人看到了不一样的你。你看,你今天和我说话就很好呀,到了班级里也可以和我说话。”宋炼离得她有点近,气息扑在云朵儿的脸上。 云朵儿条件反射似的扭过自己的脸,脸颊像是烧火的火烧云。 他的眼神是那样的真诚,看的云朵儿忍不住点了点头。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谢谢你。” “你手上也受伤了啊。” 云朵抬起手腕,“嗯,好像是的,刚才也没有感觉到疼啊。” 宋炼拿过放在边上的药水,“来吧,我给你上药,技术不好,忍着点了。” 云朵儿笑着,“嗯,你来吧。” 她清浅的呼吸一下一下也扑在他的鼻尖,惹得他心里有一种丝丝痒痒的感觉。宋炼退开了一点,“好了,那,我背着你去教室吧。你的腿不好走路了。” 云朵儿自己动了一下腿,确实是动不了,她咬着唇,“麻烦你了。” “不麻烦。” 阳光绒绒,金色粒子在空中飘荡。远远的就听见数学老头子还在絮絮叨叨的念着怎么解题的步骤。 云朵儿唇边绽开笑靥,“班长大人,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数学课还没有下课呢。” 阳光调皮的在宋炼眉眼处留下痕迹,他低笑一声,“本想带你逃课去买冰淇淋吃的,现在也没有机会了?” “为什么?” “你看,数学老师对我们招手了。” 宋炼走到教室门口,“老师。” “赶紧进来吧。” 认真听课的同学纷纷抬起了头,看到门口站在帅气的班长,只是他身后背着的人是谁啊。 他走进来几步,露出一个小脑袋,一张苍白的小脸却还是那么瑰丽漂亮,黄色的长发披在身后,身上似乎是受了伤。可她眉眼间却是噙着盈盈的笑,大家第一次觉得,云朵儿的漂亮是美丽不可方物的。 满室的交头接耳,有知道内情的轻声告诉旁边的人在操场上发生的事情。 晓丹死死盯着被宋炼被在身上的云朵儿,她实在不能想象,为什么不管她做什么事情,只要稍微动动,就能引来那么多优秀的男生爱慕和关心她。 而她不知道花了多久的时候,也没有和班长那么近距离的接触过。 她捏着手中的教科书,关键是现在好多人都说她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冷淡,她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假象又快被云朵儿给毁掉了。 宋炼将云朵儿放在她的位子上,还细心的帮她把数学课本拿出来放在桌面上。 好几声抽气声响起来,这样一对站在一起,真是说不出来的养眼啊。大家在底下议论纷纷,偶尔还有女生的爱慕之声。 这种事情要是搁在别的人身上,数学老头子早就生气了,但偏偏是这个班级里学习最好的两个人,他当然也只好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晓丹真是气得连纸张都快要撕碎了。好气,真的好气啊。 Seven是这样,这个宋炼也是这样,到底云朵儿身上是放了什么药了,迷得他们这几个人都围着她团团转,就像是一群傻子一样。 她偏过脸,看到和她一样生气的还有一个人。 那个人是云朵儿她们宿舍的宿舍长,叫尤妮,晓丹知道的,平时里排挤云朵儿的事情就是她带头做的。 晓丹唇边不自觉的绽开了一朵笑靥,这倒也好,省了她要自己亲手动手的心。这种事情交给她去做就好了。 晓丹看着尤妮那一张狰狞的脸,心里满意极了。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六:云朵儿和seven(十) 云朵儿因为受伤,比从前要晚回家半小时。她如今寄宿,一周才回来一次。所以不管seven有多忙,他都会等着云朵儿在这一天下课回家。 回到家的时候,seven正站在门口,远远的看到她下了车子,刚想走过去问她为什么今天那么晚回来,就看到云朵儿的脚有点不正常。 他是天生的医者,对于各种药品也有着及其明锐的嗅觉。即便云朵儿再回家之前,问晓丹借了香水扑在身上,他依然闻出了藏在香水之下的消毒水的味道。 Seven想都没有想,直径蹲在她身下,伸出自己骨节分明的手,立即握住她的脚踝,顺势将她放到在自己的腿上。他轻轻按压,果然听到小不点“嘶”一声叫。 Seven听着她吃痛的声音,心里像是一只小手在他的心尖上软软的捏了一把,他皱着眉,眼眸里几分探究,“怎么弄的?” 云朵儿看着他有点阴沉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回答,“上体育课不小心摔倒的。”她圈着seven的脖子,抬眼观察着seven的神色,见他好像没有怀疑的样子,她才小心的吐出了一口气,咬着唇说,“伤口已经处理过了,一点也不疼了。” Seven抱起她,“下次小心一点。” 晓丹望着seven抱着云朵儿离开的背影,心里的那种阴冷越发浓重了。她真是气不过,云朵儿就是一张脸好看之外别的有什么厉害的,为什么这些人都要围着她打转。 Seven将云朵儿抱到自己的实验室里。他卷高了云朵儿的裤脚,就能看到里面的伤口一片淤青。 Seven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怎么摔成这个样子了?” 云朵儿身子小小的移了一下,靠近seven,伸出手放在他的眉头。 他看着她,“干什么?” “唉,你别皱眉了,容易变老。”她抚了抚他的眉头,“我给你揉揉吧。” 一瞬间,seven眼睛里都透露出点亮,伸手自己给她涂上他配置的药膏。那些庸医都不懂得怎么帮人上药。按那个医生弄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伤口结巴,也可能让云朵儿留下疤痕。 其实这就是seven自己想太多,一般人要是摔伤了,只会用涂这种药水呀。 云朵儿看着seven拿出一根桩基配置的药膏,小心翼翼的涂抹在她的伤口上。那药膏看着有点恶心,还有点臭,但是神奇的是涂上之后真的立即就不疼了,还丝丝凉凉的很好受。 “小叔,你以后一定也要成为一个很棒的医生。”她抬起头,眼中闪着璀璨的光。 “我已经是了。”seven头都不抬的回答。 “我是说成为超级棒超级棒的那种,而且一辈子都要是医生。”她顿了顿,“因为有你,会让很多倍病痛折磨的人都能恢复健康,都能远离那种折磨。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办到的。”云朵儿说这个话的时候,她眼中的那种光芒就好像亮在夜空中的烟花。 Seven不自觉的停下来手中的动作,觉得好像在这一瞬间,某种原先既定的目标又有了清晰的蓝图。也许就是因为自己孤独了太久,一个人独自又寂寞的做着同样一件事情,都叫他开始渐渐忘了当初做这件事情的初中和要努力的结果是什么。 他父亲和小侄女的相继去世,好比的一把沉重的钥匙,开启了他要学医的开端。那云朵儿期待的目光就好比是他行医路上的启明灯,照亮他前行的路。 他低头思考,从来没有想过学医要为了别人怎么样,他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但这一刻他变了。他不想让眼前的女孩失望。 他收起手中的药膏将她抱起来,夜风中,他轻声道:“嗯,我会成为那样的人的。” 云朵儿甜甜的笑了。 到了晚上,许久没有见到云朵儿的seven自然是在云朵儿房间休息,他将小小的云朵儿抱在怀里,小心的避开她受伤的地方,没一会儿就想要睡着了。他实在是太困了,云朵没有回家的一周,他整整熬夜了好几个晚上,有时候空下来了,他也睡不着,总觉得心里有什么莫名的东西再叫嚣。 云朵儿的头枕在seven的胳膊上,她睁开一双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真的觉得seven长得好美。他的皮肤特别白,比好多女孩子的皮肤还白,一双略微有点长的眼眸,简直像是书上倾国倾城的妖孽。 她忍不住用自己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眼睛,好像把这一双眼睛藏起来啊。 这样安静美丽的夜晚里,云朵儿渐渐的将自己靠近seven,以一种极其依赖的姿态紧贴着seven。 小小的云朵儿不知道,总觉得自己对于seven的那一份情感就像是自己面对祈沪时的是一样的。 只是她不知道,这个世间上有一种东西叫做宿命,也有一种东西叫注定。这两种东西已经随着她和seven的第一次相见埋下了种子。 从此以后seven心头上长出了一棵叫云朵儿的小树苗,只要云朵儿伤心难过了,他的心脏也会不收控制的难受。 而云朵儿开始迷失在一片起雾的森林里,她明知道seven是一个那么危险的存在,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他,接近他。 周末的时间很短,马上云朵儿又要回学校上课了。顾白卿帮着云朵儿和小丹准备了不少带去学校的东西。她没有女儿,完全是把这个两个孩子当做女儿养,还能给她们买好看的裙子,别提有多开心了。 云朵儿看着那些衣服,拉着顾白卿说,“顾妈妈,学校有统一的衣服的,不要麻烦准备这些了。” 顾白卿揉了揉她的头发说,“没关系,顾妈妈觉得很开心啊,我好久好久之前就想要一个女儿了,也很想为她准备好各种各样的衣服。” 云朵儿贴着顾白卿的身子,她自小没有母亲,在顾白卿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母爱,就想是一种弥补。 她和晓丹一起上了车子,顾白卿就在身后对着她们挥挥手。 晓丹拿过顾白卿给自己的小箱子,打开箱子,里面全是好看的衣服和昂贵的护肤品、沐浴露之类的。晓丹的眼睛都亮了。这些东西可以让她在同寝室同学面前得意好久。只要她带着这些东西出现,她保证,她宿舍那些人一定会对她投来十分羡慕的眼神。 她可真不明白,云朵儿为什么那么傻,会叫顾白卿不要准备衣服。还好顾白卿坚持要准备,万一她的那份也因为她的一句话给不准备了,她可真是要恨死云朵儿了。 回到学校前,seven同晓丹说过,叫她扶着云朵儿走,别再让她受伤了。 晓丹心里闷,seven很少同她说话,每次说话主题都是绕着云朵儿。她看了一眼云朵儿的腿,就是破了一点点皮而已,从前她帮着她爸爸种花的时候,不知道要破多少次,也不见得要怎么照顾。她想到这里,就有点烦,抬头望着车窗外的时候,恰好看到尤妮就站在宿舍楼下呢。 她嘴角噙着一抹笑,转身对云朵儿说,“云朵儿,老师叫我去办公室一趟,没办法先陪着你去宿舍了,你一个人能去么?要是不行的话,你就在这先等等我。” 云朵儿摇了摇头,“我的腿没有什么事情,你别担心了,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晓丹笑了笑,将自己的小行李箱拖着急下了车子。 司机将云朵儿也放在了宿舍门口,他下了车,见晓丹小姐已经走了,于是上前将云朵儿的行李箱拿下来,“云朵小姐,我帮你拿上去吧。” 云朵儿摇了摇头,笑着说,“这里是女生宿舍,不让男的进去的。你交给我吧,是小叔小题大做,我腿早就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司机看她拖着行李箱往前走,腿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放心的上了车子开走了。 云朵儿拉着箱子走到楼梯口,刚走上去没几步,就被后面上来的人重重的撞了一下。行李箱应声落到了最下面,连带着她也不受控制地往身后摔倒。 疼,钻心的疼。比上次踢了还疼。这次是真的脚扭伤了。 云朵儿抬起头就看到尤妮从光影里转过身来,脸上有些夸张的说,“云朵?啊,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你还好吧。” 云朵儿敛下眉,“没事。” 她吃力的想要站起来,但是脚踝的地方好像扭得太厉害了。可尤妮根本没有要下去帮她一把的样子。 “没事就好了,那我先走了。”她说完跑着小步子就离开了。 正好同宿舍的海瑟薇也回来了,看到倒在地上的云朵儿,犹豫了好一会儿子,到底还是上前去扶起她。 云朵儿抬起头,笑容淡淡,“谢谢你。” “你的腿还好吧,要不要先送你去医务室看一下,唉好像都肿起来了。” 云朵摇摇头,“我要先把东西放到宿舍里。” 海瑟薇扶着云朵儿到了宿舍门口之后就松开了手,她的脸色有点不自然,干干的说,“那个,我先进去了。” 她说完就宿舍了。 云朵儿其实知道的,宿舍里别的同学都不喜欢她,排挤她。想来,海瑟薇也是怕被人知道跟她接触了之后被孤立吧。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七:云朵儿和seven(十一) 走进宿舍就听到宿舍几个女生围着尤妮开心的说着笑着,云朵儿缓缓地从门外走进来,好像与她们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一样。 云朵儿放下行李箱,脱了鞋子。好在seven出门的时候怕她又摔倒受伤之类的,给她准备了不少药膏。她打开爱心盒子,里面还有好多感冒药,退烧药之类的。她的指尖触碰到这些东西,一时间受委屈的心都被抚平了。 从前祈沪就和她说过,这个世界上不可能会被每个人喜欢的。她的要求也不高,只希望她喜欢的和她在意的人能喜欢她就可以了。 尤妮在云朵儿的斜对面,这会儿子手上正领着两个袋子,光看包装就知道是奢侈品。 宿舍里的几个人都围着她,“尤妮,这个香水好贵的,我才在杂志上看到,你就买了啊。能让我闻闻吗,我一直很好奇这个味道。” “这也没有什么,你们知道的,我妈经常会被人送这种香水,她给我的。” “哇,好羡慕。唉,这个衣服!是那个有名的首席设计师设计的吧,叫什么来着,楚可昕!她设计的衣服都很难得到啊,还是我们这个年纪的。啧啧啧,这个可是花钱都得不到的衣服。” 云朵儿听到楚可昕的名字,迷茫的抬起了头,好像很熟悉的名字。哦,对了,是三叔的妻子,她在新闻上见过的,那可真是可漂亮的姨姨。 “对啊,就像你说的,用钱都买不到。怎么说呢,到了我们家,基本上都不需要花钱了,靠关系就能拿到了。” 云朵儿听到楚可昕的名字,就莫名的又想到了那个家,很想祈沪。她安静的躺在床上,也没打算去医务室,seven给的药应该能马上消肿的。 尤妮看到云朵儿的那个箱子,她倒是很想看看云朵儿家是怎么样的水平。之前看到过来送她上课的车子倒是不错,但是和她家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也很少看到她穿便服。学校规定了周二是可以穿便服的,但看她还是穿校服去上课。 她心里料定云朵儿家是一般的。原本以为她是靠关系才进来学校。后来她的成绩堪称是天才级别的,这样的人肯定是学校在在外面找来提升升学率的,哪有可能是搞了什么后门进来学校的呢。 还站在一边的尤妮稍微一沉吟,微微一下,那笑就像带刺的花,慢慢绽放开来,“云朵儿,我听说你家条件也蛮好的,你妈给你买的衣服也不会差吧,总是看你穿校服也没有见你穿过便服的样子。这次呢,这次可是有校庆活动,大家都要穿便服参加小游戏呢,你带了什么衣服,让我们也看看吧。到时候宿舍的人可是要一起的,看看你的衣服,我们也可以帮着你做搭配。” 云朵儿虽然年纪比她们都小,但是她已经能很强烈的感觉到来自尤妮对自己的排挤。她不知道为什么尤妮突然间对自己的态度热忱起来,但是显然是带着目的的吧。 她眼神疏离,轻描淡写的说,“不必了,我还是穿校服就好了,我没有带什么衣服。” 虽然顾妈妈给她准备了衣服,但她不想拿出来显摆。 尤妮最看不得她这个样子了,但或许就跟她说的那一样吧,真是没有什么衣服。 但就是因为她这样样子,尤妮越发想要打开她的箱子,让大家看看她的穷酸样子,好叫她不再装的像个公主那样清高。 所以,趁着云朵儿躺在床上,腿又不方便,她立即就走过去,将云朵儿放在地上的行李箱给拿了过来,脸上笑吟吟的,“别这样,云朵儿,之前我们之间可能存在一点误会。但是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好室友了,让我们帮你看看吧。”说着也不管云朵儿同意了没有,立即就把她的箱子给打开了。 云朵儿刚想下床阻止,但却没有阻止住她的行动。她明显看到尤妮嘴角勾起,蓝色的眼睛像是淬了寒冰。 可下一秒,并没有听到几个人的奚落之声,更多的是一种艳羡。 尤妮不敢置信,怎么会,她居然有那么多名牌。甚至比她的那些还好。 尤妮眼见的看到了一个非常好看的镯子。 她伸手去拿的时候,云朵儿忍着脚上的剧痛,抢走了她手上的手镯,并且将行李箱给合了起来。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手镯!” 这个手镯是丹麦拍卖会上拍卖的手镯,被一个神秘的男人买走了,据说是送给自己的爱女的。关键是这个手镯的价格简直是天价啊。 云朵儿手中拿着手镯就像是面对一个珍宝一样。那是祈沪送给她的,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身上只留下这一件与爹地有关的东西了。 这个房间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好几个人都认出了那个手镯,如果这个时候她们还觉得云朵儿是一个天才学生靠着学业才来她们学校的,那也就太天真了。 尤妮咬着唇,有点难堪,她可真没想到云朵儿能有那么大的来头,“你衣服不是也蛮多的么,干嘛要藏着掖着,总不会是你偷来抢来的吧,做什么都不愿意传出来呢?” 云朵儿整理好东西,抬起眼睛,听着她不屑的语气说,“我想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没有经过别人的允许,就碰别人的东西,未免太没有教养了吧。”她闲少和人争执,因为她本来就不擅长和人吵架。但是她碰了爹地给她的手镯,像是被尤妮惹到了某根底线,没有办法忍耐。 “你说谁没有教养!”尤妮的口气也差了起来。 云朵儿站起来,她虽然小小一个人,但是气势并不弱,“虽然这个班级里,我很想要积极的和人交朋友,但是这不代表我不会选择朋友,如果对我是怀着那种虚假的情谊,我劝你大可不必对我这样。我也不想和你做什么朋友。” 她说完,就拿着自己的行李,放在了自己的床下。 尤妮胸口起起伏伏的,明显被气到了,她刚想上去教训一下云朵儿就被身边的海瑟薇给拉住了。旁边的几个人也劝她别冲动,毕竟能有那种手镯的人,后台一定也不小。 尤妮咽不下这口气,但是也知道她们顾虑的都是对的。 ———————— 到了校庆的这一天,每个班级都准备了节目。晓丹一向爱表现,又和周围的同学处的很好,立即被拉去跳舞。云朵儿真心为她感到高兴。她们在一个地方吃过苦,晓丹承受过比她更严重的伤害,但好在,那些沉重的伤口并没有在她开朗的性格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云朵儿还是同从前一样穿着简单的校服。校庆有好多节目,其中有一个节目特别有意思,就是学生可以自己做咖啡或者做蛋糕,当天贩卖,得到的钱全部当做慈善捐赠。当然了,销售最好的一家店,也会得到学校给的奖金。 当云朵儿走过一家咖啡店的时候,就被一个人拦住了。她抬起头才发现是宋炼。 今天的宋炼穿着一身特别好看的黑色西装,看起来可像偶像剧里的咖啡王子了。他将手中的咖啡放在云朵儿面前,笑着说,“美丽的小姐,这是我们咖啡店最招牌的咖啡,要不要在这里做一会儿,喝一杯咖啡。” 云朵儿看着他噙着笑的脸,手上拿着盘子的样子特别好笑,忍不住点了点头说,“好啊。” 她边走边说,“店里都是女生呀,看来今天用美男计一定能拿到校庆的奖金啦。” 宋炼笑笑说,“要是真的拿到奖金了,我就请你吃大餐。” 云朵儿点点头,“好呀。” 宋炼给她选了一个光线很好的位子,给她上了一杯咖啡之后还贴心的给她准备了一块起司蛋糕。 “给你的甜心下午茶。”宋炼笑着对她说。 云朵儿可爱吃甜食了,看到蛋糕就忍不住吃了一大口,嘴角上都沾染了奶油。 宋炼伸手,情不自禁的就帮她揩掉了嘴角的奶油。 不远处的晓丹拿出手机,立即就拍下了这一幕。她冷冷一笑,果然是水性杨花的女人,那么小的年纪就到处勾引人。 她转过身笑着问店里的人买了一杯咖啡,看着手机上的照片满意极了。 云朵儿因为宋炼的动作,抗拒的往后一推。她除了接受过祈沪和seven的触碰,别人的都不能忍受。 宋炼抿了抿嘴,一双眼睛有点失落,他是这个学校的佼佼者,走到哪里都有人追随,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一个女生拒绝。 “你脸上沾了奶油了。” 云朵儿咬着唇,低下了头,“谢谢,还有你点的蛋糕很好吃。” 宋炼索性就坐在她的对面,“这个是我做的,今天就只有一份,全部到了你的肚子里。你看外面那几个人可都是打着我的旗号在卖蛋糕和咖啡,可谁知道,我亲手做的早就给你了。” 云朵儿睁大了眼睛看着宋炼。 宋炼笑着说,“是不是很感动,感动的话,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吧。”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八:云朵儿和seven(十二) “什么事?”云朵儿愣怔了一下,问他。 他笑着说,“今天校庆,每个人都有舞伴,可是我没有,连入场的资格都没有了,你能帮我一下么?” “我?”云朵儿指了指自己,“我不行,”她摇了摇头,咬着唇,眼神孤疑,“你怎么可能会没有女伴,你看看外面排着长队想要买你做的咖啡的女生。我保证你站在那里喊一声,谁要做我的女伴,呼啦啦能跑来一圈子的人。” 宋炼就是这样光芒万丈的人,就像.....对,小叔那样,seven也是,就是一个发光体,走到哪里都带着万丈光芒。想到seven,云朵儿的脸色有点微微泛红,他给自己上药时,有一下没一下的按压在自己的小腿上,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但是又恨舒服。她好像有点想seven了。 宋炼微微偏过头,好看的亚麻色碎发散在眼前,那一双蓝色的眼睛微微上挑,“就是因为太多了,才想自己选择一个合适的人去参加。在班级里,其实我交心的异性朋友也就你,别的,如果我太主动的做一件事情,会令对方产生我对她有好感的错觉。可我不想这样,那么早的年级谈情说爱。所以,你能帮我这个忙么?” 云朵儿点了点头,原来宋炼想了那么多。为了不给任何人造成一种被爱的假象,所以将所有又可能发生的情愫都掐死在摇篮里。他和好多爱慕虚荣的男生都不一样啊,若是那些男生,有那么多爱慕者,都会觉得很虚荣了。 “那好吧,”云朵儿点了点头,“可我,好像也没有合适去参加晚会的裙子。”她皱着眉,想到自己箱子里的裙子,顾妈妈给她买的好多漂亮的衣服,一夜之间全部被人剪得碎碎的。 她知道一定是宿舍的人干的,但是却找不到证据。还好,这些日子以来,她将手镯一直是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的身边。她能感受到来自尤妮那一种虎视眈眈的嫉妒之情。 可云朵儿就不明白了,这镯子只是祈沪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为什么能引得她那么嫉妒的样子。 今天所有人都穿了好看的衣服,晓丹看着她身上的校服,几分犹豫的问她要不要穿她的衣服。 云朵儿摇了摇头,笑笑说,“我不参加活动,不用打扮的那么好看的。” 只是云朵儿没有看到当她转过身后,晓丹眼中的那一缕暗笑。 云朵儿抬起头,“我没有带别的衣服过来。”她没告诉宋炼她的衣服被剪坏了的事情。 宋炼脸上带着笑容,眼睛里有流光,“我妈给我定制衣服的时候,还准备了一套女伴的,本来以为用不上了,现在刚好可以给你。” 云朵儿坐在座位上,心里暖暖的。宋炼是真的照顾她的心情。她其实知道,很多同学都觉得她来这个学校是没有什么背景的。所以身上才总是穿一套校服。但宋炼不会像别人那样在意,也懂得用那么婉转的方式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礼服给她。 要是再拒绝就太矫情了吧。这是她到这个学校之后,第一次认识到的真心与她交好的朋友。她是珍惜的。所以,她终于笑了笑,点了点头。 一瞬间,宋炼的心神都动荡了。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被喜欢的女生答应一起去参加一个晚会是那么令人激动的事情。 “晚会晚上八点就要开始了,现在已经是四点多了,那我先带你去化妆穿礼服吧。”宋炼心里像是充满了甜蜜的糖水,好像一直以来的默默试探终于有了一点点小苗头。 见云朵儿还在发呆,他伸手上去拉住了她的手,“走吧。” 云朵儿回过神来之后,看着那双手,却是不动声色的抽了回来,站起身,跟着他走。她虽然觉得朋友间牵个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总觉得他们之间做这个事情不合适。 到了店里,宋炼将云朵儿带到设计师面前,让他给云朵儿化妆。 云朵儿的皮肤是一种吹弹可破的皮肤,柔柔又QQ的。虽然她们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皮肤都非常好,但是他们也不会像云朵儿那么好。云朵儿的脸是非常精致的脸蛋,化妆师想帮她涂抹一下,但到后面还是放弃了,只是给她梳了一个好看的辫子,在嘴唇上涂了唇彩。她就是这样原原本本的样子最好看了,都不需要怎么化妆。 可即便是这样简单的打扮,当云朵儿穿着礼服出现的时候还是惊呆了宋炼。她就像是一个漂亮的瓷娃娃,太美丽了。 宋炼也换上了一身白色的西装,和穿着黑色小礼服的云朵儿站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对金童玉女。 云朵儿穿着有点跟的鞋子挽着宋炼的手往前走。 宋炼原以为她会穿不习惯高跟鞋,但没有想到,云朵儿走路走的又稳又端庄,就像是一个天生的淑女。 校庆的晚会搞得非常隆重,他们进去的时候,晓丹她们正在舞台上表演。这是最后一个压轴的表演,这个表演结束之后,就会宣布今年最受学生欢迎的学院男生是谁,女生最受欢迎的又是谁。然后两个人都可以选择一个同伴跳一曲开场舞,或者是最受欢迎的男女生两个人一起跳一曲舞。 当聚光灯一闪,晓丹和她的舞伴们落下最后一个动作的时候,一下子就点燃了现场的气氛。就在大家激烈鼓掌叫好的时候,宋炼带着云朵儿就进来了。 宋炼之前在学校的时候也参加过校庆。很多人都觉得每次宋炼的女伴虽然都非常漂亮,但是和宋炼站在一起就是没有那一种同样的气场。 但是所有人都还是很期待今年和宋炼一起的女生是谁。要是知道了这个人是谁,估计有好长一段时间,这个女生也会成为大家心目中的女神级别的人。 当云朵儿挽着宋炼的手出现的时候,现场好多人都惊呆了。任凭谁也没有想到,宋炼的女伴居然会是云朵儿。 而那一件被宋炼说是搭配着一起做的裙子,也根本不像上面普通的裙子。云朵儿只觉得穿在身上恰恰好,好像是谁给她量身定做的一样。 云朵儿虽然年纪还小,但是她天生就是大长腿。一条细白的腿衬在黑裙子下面,好看的不像话。虽然是一条简单到再简单不过的黑裙子了,但是穿在她身上就是好看。初看,她像一个漂亮不可方物的瓷娃娃,可再仔细看,一身黑色又显得她很性感。 实在是太美了,所有人都不会想到,那一身校服褪去之后,居然是这样漂亮的女生。 站在台上正在谢幕的晓丹也看到云朵儿进来了,偏偏到她们这个节目就进场,她心里不舒服极了。况且,云朵儿还说过,她不会来参加晚会的,现在又来参加,出尔反尔的人啊。 这个时候主持人上台了,他站在舞台上说,“亲爱的同学们,投票系统就快要关闭啦,请赶紧投出你宝贵的一票,选择出今年最受欢迎奖。” 随着大家低头投票,云朵儿偏过头望着宋炼,“选出最受欢迎的人,我总觉得男生一定是你呀。” 宋炼嘴角有温柔的笑意泄出来,“你怎么知道。” “你一直很受欢迎啊。”云朵儿仰着头望着他。这让宋炼心里很开心。 “我觉得也许你今天会成为最受欢迎的女生,这样,我们还能直接跳舞。” “不可能了,我怎么可能会成为最受欢迎的女生呢。” 话音刚落,主持人就开始倒计时了,“最后十秒了,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就要到来啦!同学们,到底最受欢迎奖会花落谁家呢?” 一时间,场上所有的人都沸腾起来了,“10、9、8......4、3、2、1!” 白色LED大屏幕上就显示了前十名的人名。 男生当之无愧就是宋炼。而女生则是晓丹。 晓丹在人群里微微一笑,甜甜的谢谢所有人的支持。但当她再仔细看后面的名单时,她的心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意。 没有想到,云朵儿只是出现了短短十分钟,就差点抢走了她今天的风头。票数只和她相差5票而已。5票啊!她为了今天的这个最受欢迎奖,几乎一个月没有好好休息,每天都和人一起排练,可惜到最后还没有她随便一出场厉害,就拿到了那么多票。要不是很多人的票是提前打过招呼一定给她的,那她一定就输了! 该死的云朵儿,真是到哪里都喜欢抢她的风头。 云朵儿看到上面的人名,也是微微一顿,有点不可思议。 宋炼笑着说,“早知道今天把你带来我们咖啡店,要是你今天穿着女仆装在咖啡店里走一圈,我保证你的票数比我都要高了。” 云朵儿笑了笑,“我本来就不喜欢太过于高调,就这样就好啦。” 宋炼揉了揉她的头发,“在这里等我。” 远处,尤妮差点没气炸了,宋炼,她心仪的宋炼没有邀请她做女伴就算了,还请了云朵儿。而且他们之间不知道发展成什么关系了,居然还亲密的摸头! 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云朵儿和seven(十三) 当宋炼和晓丹一同站上舞台的时候,五彩的泡泡都飞到了他们身边,光彩夺目的不行。 云朵儿站在台下望着,突然想起了那个时候自己在祈氏的日子,祈沪每天都把她打扮的像一个公主一样。她所到之处,总是能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大家都会说,云朵儿你好幸福,能出生在那样高贵的家族里。 可是,光彩的背后并不像旁人看起来那样的幸福。如果可以,她宁愿出生在并不富裕的家庭里,能永远的和祈沪在一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父女别离。 就在云朵儿出神想事情的时候,舞台上的聚光灯一下子就打在了她的身上。五彩斑斓的灯光打在她白皙的脸上。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裙子,看起来是那么高贵美丽。有些东西仿佛就是与生俱来的,即便她就站在一动不动,也能吸引全场的目光。 她有些呆滞的站在原地,看着宋炼从舞台上走了下来,缓缓走到了她的面前。周遭响起了好些口哨声和欢呼声。宋炼微微弯腰,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对着她做了一个邀请跳舞姿势。 云朵儿透过宋炼,看到舞台上一脸郁结的晓丹,似乎很不开心的样子。但再看的时候,她脸上又带着笑容,走下台,到了一个男生身边,那男生也微微弯腰,邀请晓丹跳舞。 于是,舞台中央开始有两对人翩翩起舞。 歌曲是华尔兹,舒缓又悠扬。其实现场还是有很多人对于云朵儿的想法是,她只是长得好看而已吧。但还是抹不去她就是一个穷人的事实。这种舞蹈肯定是不会跳的。 即便是宋炼,心中也有点担心。但他觉得自己喜欢云朵儿,他的舞技也很好,到时候完全可以掩盖云朵儿的不足。 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云朵儿跳得很好。与宋炼的配合简直是天衣无缝。时而浪漫,时而飘逸,到后面,每个人的偶不自觉的目光都停留在了云朵儿身上。 云朵儿不知道的是,历年来的最受欢迎男女,一般都是组成一起跳舞。很少有像宋炼这样,自己挑了舞伴跳舞的。这对于晓丹来说简直是丢人到了极点了。 晓丹听到好多人都在说,“看云朵儿和宋炼好般配啊,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真是好看极了。” “对啊,对啊。” 虽然今天得到最受欢迎的女生是她,但是晓丹觉得所有的光芒都让云朵儿一个人给抢走了。她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此刻,舞曲已经到了尾声了,云朵儿正要脱离宋炼的怀抱,他却始终没有松手。 云朵儿孤疑的看着宋炼,只见他的眼睛里恍若有万千星光一样。 她微微有些觉得气氛有点奇怪,更想要离开的时候,就听到宋炼说,“云朵儿,你别松手,我有话要和你说。” 云朵儿抬起头,“要说什么?” 他问,“云朵儿,你觉得我怎么样?” “很好啊,你很优秀,家世好,学习好,人也很好。”她偏过头,淡淡的说。 宋炼眼中闪过更多的星光,“那,这样的人,你会喜欢么?”他的手握的越发用力了,眼底有些炙热的目光一点点渗透出来,落在云朵儿的身上。 云朵儿闻言,脸色有点绯红,“我.....”她说不下去。 “怎么了?这很难回答么?”他眼中又有些失落。 云朵儿咬着唇,“你是如何定义喜欢的呢?我喜欢我的爸爸,也喜欢晓丹,对你,也喜欢,但是这一种喜欢就是觉得你很好,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那种喜欢。”她的声音轻轻的,像羽毛一样飘荡在心头。 宋炼紧握着她的手,“那不是男女生之间的那种喜欢么?” 云朵低下头,“我们太小了,现在不是考虑这种事情的时候吧。”她用力从宋炼的手心里挣脱出来。 宋炼微微出了一口气,只要她没有拒绝自己就还好。 “云朵儿。”他轻声喊她。 “嗯。”云朵儿头还是低着,她不敢抬头看宋炼那炙热的目光,总觉得有些害怕。 宋炼深吸了一口气说,“你说的对,我们现在还太小了。我知道,其实真正的你很优秀,我也会努力的提升我自己。我希望我们往后还能这样像朋友一样的相处。等到你觉得,你已经开始明白爱是什么,想要有一个男朋友陪伴在你身边的时候。等到那个时候,我再和你说今天的话,行么?但是在那之前不要拒绝我,也不要抗拒我。我只是觉得今天的气氛刚刚好,想要和你表达我心里的想法。” 云朵儿咬着唇,她好像做不到。她做不到当知道宋炼对她的心思之后还能和他做朋友。似乎在她的心里,她也会幻想有个人会和她说这样的话,但是那个人好像从来都不是宋炼,而是seven。 “就算你不喜欢我,也别讨厌我好么?” 云朵儿终于抬起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叹了一口气,“好吧。” 那个时候的云朵儿不知道为什么,其实宋炼什么都好,脾气也比seven要温柔很多,对自己也是很爱护。但是就在那个时候,她原来就早就丢掉了一颗心。她就是没有办法避免的恋上了一个叫seven的人。即便这个男人在日后的岁月里,好几次逼的她想要去死。但她依然深爱着他。就像是上了瘾一样。 她抬起头,天上放了好多烟花,是校庆专门买来庆祝的烟花,美丽的不可思议。 云朵儿和宋炼一起站在烟火下,她心里想着的却是seven今天在做什么,是不是又加班到很晚。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好像今天特别想念seven,很想要回家看看他。 尤妮看着云朵儿和宋炼的背影,多登对,随便拍个照片都能成为街拍的杂志。她的指甲深深的镶嵌进自己的手掌心之中,手指关节已经泛白了。 这段时间以来,她对于云朵儿的仇恨已经上升到了一个很高的程度,她一定要活活整顿一下云朵儿,让她知道不是什么人她都可以招惹的。 既然她想要待在这个学校里,她就不会给她这个机会让她留下来! 而与此同时,晓丹将云朵儿和宋炼站在一起的照片全部拍摄下来,然后传给了seven要求照看云朵儿的人。 那一天的晚会结束之后,云朵儿破天荒的给家中的司机打了一通电话,她想要回家看看seven。她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要回去。 回到家中,她换下了那一身礼服,穿着seven给她选的纯棉睡裙,就到了seven房间里睡觉。连日来,她在宿舍睡得并不好,几个人都是有意识的在排挤她。到了晚上,睡在上铺的同学还总是发出很响的声音,她睡眠浅,已经好几个晚上没有好好睡觉了。 云朵儿一到seven的被子里,一下子就觉得睡意就袭来了。还没有等到seven回到家中,她就已经睡着了。 Seven很快收到了云朵儿的照片,他的手顿在手机屏幕上,眉头紧紧的皱着。他将电话回拨过去,隐寒的声音就萦绕在耳畔,“这个男生是谁,去给我调查清楚,还有,把云朵小姐接回来。” 电话那端不知道说了什么,seven立即挂断了电话,眉宇间的阴鸷越发浓烈,像是暴风雨要来的前奏一样。 他车子开得极快,到家中之后就直径去了云朵儿的房间,却没有看到她的人。他的眸子锋利有狂躁!似乎恨不得立马上前拿一个人开刀。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想换一件衣服之后再出去找她时,就看到他的房间床头正亮着一盏黄晕的灯。而云朵儿就一脸安静地躺在床上睡觉。 他走到床边,看到云朵儿紧紧的皱着眉头,嘴里还在念着什么话。 Seven离得她更近一点,听到她轻声说,“seven,我有点害怕。小叔.....”说的话断断续续的,只是害怕与别的,反反复复念着他的名字。 那一瞬间,他萦绕在心头的那一股子郁结的感受慢慢的消散开来。他坐在床沿边上,眼底里的那一股子冰冷气焰慢慢的散去,只留下一点点微软的温柔情愫。 他伸手将被子打开了一点,将她的腿拉出来,想看看她原来的伤口,却没有想到,那上面又多了一道伤口,而且很明显她的脚踝受伤过。 Seven的眉头皱着,他似乎从来没有好好关注过云朵儿在学校的生活。看来他实在是太忙了,真的需要好好去关心一下他的小宝贝。 他伸手又看了一眼那手机上的照片,两只眼睛不满了阴沉,那一张绝色的脸上变得骇然无比。他发了一条短信之后,重重将手机放在边上。然后打开被子,让自己躺进床上。 动作虽然轻柔,但也吵醒了睡着的云朵儿。她睁开一双迷糊的眼睛,呆滞的看着seven。等她意识到是seven之后,脸上流出了笑容,一双手很自然人圈住了seven的脖子,“小叔,你回来了。” 他的脸一半隐在阴影里,“嗯”了一声,伸出手,也将小小的她圈进自己的身体里。 正文 第三百三十章:云朵儿和seven(十四) 第二天,seven没问云朵儿为什么突然回家,照片的事情也没有提。夜晚那睡梦里的一声seven似乎将他的心都溶解了。但他整个眼眸依旧布满阴沉,只是这一份阴沉在看到云朵儿的时候,就下意识的消失了。 回到学校,云朵儿就发现很多事情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仅仅一天而已,她的名字就传开了,好多人都跑到他们班级外面来看她长什么样子。很想知道和校草宋炼在一起的女子是个什么模样。 晓丹怎么也想不到,宋炼居然有那么大的能耐,可以让一个女生从默默无闻到全校皆知。早知道成名那样简单,她干嘛要非那么多心思去参加什么舞蹈节目,直接成为宋炼的女朋友,在晚会上走一圈不就得了。 同样不服气的人还有尤妮。她长得比同龄的孩子都要成熟一点,金碧蓝眼,又是大长腿,非常手同学欢迎。可是,这一次最受欢迎的评比她比不过晓丹就算了,居然连云朵儿都压在她上面。而且,宋炼邀请云朵儿当舞伴的事情,她也非常不爽。 一时间,校园里最出色的两个美女都收到了来自云朵儿的波及,私底下,大家都在讨论到底谁才是学校里综合素质都最强的美人。 尤妮的性格是很娇蛮的,也是因为尤妮家条件非常好她家中所有人也非常溺爱她才导致了这种个性。 尤妮当然不能容忍自己的地方受到侵犯,更加不允许云朵儿和宋炼在一起。就因为这两个原因,尤妮想了一个主意,一定要将云朵儿赶出学校。 这天夜里上完晚自习,云朵儿和往常一样等晓丹一起回宿舍。但,今天晓丹走的特别的早,也没有给她留一个信。 等教室里都没有同学了,云朵儿还是没有等到晓丹,她看天已经很黑了,就关了教室的等,灯也打算回宿舍去。 晚上的学校的走廊有点阴森,加之最近走廊上有一盏灯坏了,导致整个走廊都很暗。 云朵儿虽然不害怕,但是也难免想要加快脚步回宿舍。 她路过生物教室的时候,远远就看到那尊摆在中央的人体骨骼。到底是小女孩,还是有些害怕,但她心里想要是seven在的话,看到这些东西,一定是脸不红心不跳的解剖起来。 她好像只要想到seven,很多事情就不害怕了。 她路过女生厕所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她下意识的想要回头,就被人用手捂住了嘴巴,然后整个人都被拖进了厕所里。 炎炎夏日,许是要下雨了,空气里的湿度都很大。沉闷的天气就像是沉闷的心情,压抑又无法逃避。 云朵儿被拉进女厕,明晃晃的手电筒光打在眼睛里,她有一瞬间的失明。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尤妮站在她面前,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她身边还站着好几个女生,都是和尤妮平时混在一起的几个女生,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阴险的笑容。 在云朵儿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嘴里就被尤妮塞进了一块破布,那东西不知道之前是做过什么的,带着很难闻的味道,云朵儿闻着那个味道都快要忍不住吐出来了。 紧接着,一大桶水迎面而来,将云朵儿的衣服都给淋湿了,冰冷刺骨,全身都在打颤。 她抬起头,那一张精致的小脸即便被泼了水了,头发凌乱了,她依旧很漂亮。尤妮嫉妒的浑身都在燃烧,“贱人,真是臭不要脸的贱人!你说,你凭什么和宋炼走那么近!” “就是,原本我们家尤妮和宋炼好好的是一对,你非要插进来,你要脸么!” “好好反省反省,给你倒点水,洗洗干净你吧!” 说着,迎面又是一桶水浇灌了下来,让云朵儿身上起了一阵冷颤。她咬着唇,冰冷的目光盯着尤妮,尤妮笑了一下,“怎么,难道我们说的都不对么?哦,你想说话是么?好,我让你说!希望你开口说的话能让我心里舒坦,否则...”她阴险地笑了笑。 云朵儿并不畏惧,“我和宋炼是好朋友,走一起又有什么错,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就因为这个,就让你将我抓到这里,成为你泄愤的人?” “好朋友!好朋友他邀请你参加舞会?你说你就对他一点心思没有!” “有或者没有,都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干预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又算什么!”云朵儿冷冰冰的问她,那一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人背后的本性,冷意越发浓烈。明明只是小小一个人,跟瓷娃娃一样的,能有什么威慑力。 但偏偏这几个女生却被她眼底的冷意震慑到了。 尤妮有点恼羞成怒,“你们几个愣着做什么,既然她嘴巴那么硬,也不肯承认自己错了,那我们就好好教教她要怎么做人!” 说着自己先上前去,用力抓住云朵儿的头发,狠狠的把她撞在厕所门上。就只撞了两下,血就从额头流了下来。 其实中间有几个人是被尤妮她们硬着叫来的,她们是一个团体,但是看到尤妮那么狠心的打云朵儿,几个人也有点害怕,真怕会出事情啊。 一开始的时候,几个人轮番上去打人,就算是不想要打人的,也被推着上去打。 云朵儿的皮肤又白又嫩,被打了之后立即就肿了起来,呈现出一种可怖的模样。有几个人于心不忍站在旁边说,“不然算了吧,别再这样弄下去了,万一出事情的话,会被学校开除的。” 尤妮转过身,冷冷盯着那个女生说,“可以啊,你可以不动手,在旁边看着,下次一次出去唱歌、吃饭你也在家里想想就好,别和我们一起。” 尤妮这话一说出口,她们几个哪里还敢说什么话,就怕被尤妮也给孤立起来,有一天变成和云朵儿一样的下场。 尤妮蹲在地上问云朵儿,“你说你错了么?” 云朵儿已经被打的有点晕过去了,尤妮在旁边问的话,她都没有听清楚。 尤妮又问她,“你要是想今天好好的出去,那你就去学校退学,从此以后永远都不来学校。不然的话,后面的事情,我想你不会想要经历的。” 云朵儿垂下眼睑,淡淡道,“用这种手段威胁一个人离开学校,就是你尤妮的本事?我明白了。但是抱歉,我不是绵羊,任你宰割。你说的,我都不会说,我也不会离开。” 她到这个时候还能低声笑着同尤妮说,“真不知道,要是班级里的其他人看到你这个样子,会是什么模样。平时看起来那么热情又友好的你,在皮囊之下居然是这样一幅嘴脸,估计都没有人敢和你交朋友了吧,要是宋炼知道呢?他是疯了才会和你这样可怕的人在一起。” 尤妮像是被被云朵儿说的几句话给点燃了,她胸中的怒火越烧越旺,“贱人,贱人!他永远不会知道我有这样一面,他也不会相信我是这样的人!只要你滚出学校,我就能和他在一起了!” 她用力的打云朵儿,看到她身上还背着包,就将她包里的东西都给倒出来,那些课本之类的,全部扔进了马桶里,有些直接冲掉了! 云朵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慌!尤妮立即觉察到里面也许有她在意的东西。果然,她一摸就摸到了一个冰冷的镯子,就是那个价值连城的镯子。 尤妮冷冷一笑,将那个镯子用力的摔在了马桶上,一瞬间,镯子就碎成了两半,发出了冰冷的脆响。 云朵的眼中闪过不敢置信!她像是疯了一样爬过去,要去拿那个镯子,却被尤妮狠狠的拉住了头发。 她笑着说,“着急什么呀,就是一个破镯子,扔了就扔了。”她说着,人上前几步,用力的踩在那个镯子上,使劲的碾了碾。 云朵胸中有无尽的怒火在烧,她转过头,狠狠咬着唇说,“尤妮,你也别做梦了,宋炼永远不可能喜欢你这样的女生。如果他真的喜欢你,你又什么可害怕的,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你就是知道他不喜欢你。你这样的人真可怕。当自己的付出没有回报的时候不会反思自己,反而要把仇恨转移到别人身上。可那样也没有用,你做这些在我看来就是没自尊没原则的表现!一个人要卑微到这种程度也真是可悲极了。” “你和他,永远不会有可能!” “贱人!”尤妮也被刺激的不行! 她伸手拿过刚从云朵儿嘴里拿出来的布,又塞进她的嘴里,不许她再说出任何的话。 云朵儿的一双眼睛肿的通红,她就像是疯了一样。原本柔柔弱弱的一个小女孩,现在挣扎的要起来反抗。 尤妮狠狠说,“都愣着做什么!全部给我过来抓着这个小贱人!看我怎么收拾她!” 沉重钝物击打的声音落在耳畔,她们也害怕出人命,只敢在她身上下手。云朵儿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处是好的了。她死死的咬着唇,忍受着一波又一波的伤害。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一:云朵儿和seven(十五) Seven在实验室里打碎了一个容器,玻璃渣碎的到处都是,偏偏那里面放着的东西有腐蚀性,他的手上滴上了几滴,立即就见了血。 在一边一直协助的助理头一次看到你们心神不宁的seven,忙过去收拾地上的碎片,“教授,你今天怎么了?” 他脸色平静,“没事,把这个继续培植。” “好的。”助理快速整理完东西,又问,“教授,等下有一场国际视频会议,就在半小时之后。” Seven点了点头,但,片刻之后,他脱下身上的实验服,快步往外面走,“会议找人代替,做一份小结,回来汇报给我。” “好,那教授....”助理的话还没有说完,seven已经像一阵风一样离开了。 他直径踩下油门就往云朵儿的学校开,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安,缠绕在心头上。这样的感觉上一次出现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来着,好像就是小侄女去世的时候。 Seven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给云朵儿打了一通电话,可是却没有人接。他眼眸一暗,给晓丹打,可那人也不接电话。 seven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将油门继续往下踩,所有东西就像光影一样倒退。 尤妮拍了拍手,娇唇一努,“好了,大家今天也都累了,不要在这个臭烘烘的地方呆着了。”她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晚上,我们不回宿舍了吧,我带大家去流金皇后宫。不是想试试那边的酒么?今天,大家就不醉不归!” “那这个人呢?”有人迟疑地问,“她被教训的差不多了,伤的也不轻的样子,是就这样扔在这里么?” 尤妮冷笑,走道那人边上说,“你要想留下来陪她也可以啊,一起好了。” 那人咬着唇,不敢再说什么话。 几个人陆陆续续走出去了,谁也不想参与这中间的是是非非,万一被学校老师发现了,那就真是惹上大~麻烦了。 所有,这中间的几个女同学,即便看着云朵儿躺在那里的样子很可怕,也没有人敢留下来告诉老师或者怎么样。 厕所的门被尤妮紧紧的关了起来,她转过身,又恢复成了往日热情明朗的模样,“好啦,刚刚在里面的事情每个人都做了,我们是一个团体,谁都不能出卖谁,要是谁说出去了,那只能和里面那位一样。还有,你们也都动手了,所以要是真的出了事情,谁都没有办法逃避责任,你们明白了么?”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这件事情上,是尤妮和云朵儿之间的问题,偏偏把大家都扯上关系。尤妮的心计真的好重啊。 但是已经上了贼船,一点办法都没有。 尤妮警示了一番之后,又开始说好话,“好啦,这只是最快的结果。我们,肯定不会被发现的。”她笑着说,“那,现在我们就去流金皇后宫吧,今天晚上我请客。” 几个人听了这个话,才将刚才的不愉快忘了。因为流金皇后宫可是一个很有名的酒吧,一般人都不让进去。而且里面的消费真的很高,随便一个果盘就有可能是普通人家一个月的伙食费。 “那我们快走吧。”一群人开开心心的往外面走。 晓丹在她们都走光了之后,才从转角处出来。她晚上本来是和云朵儿约好要一起去宿舍的,但是她在第二节自习课的时候就听到了尤妮她们几个人的计划之后,就特地先走了。 晓丹知道,云朵儿没看到她,她又没有和她打招呼,云朵儿就肯定会等她的。果不其然,她就等到最后才离开。 忽明忽暗的黄晕灯光将晓丹的脸衬得像鬼魅一样。她紧紧地扣着自己的手心,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她一步一步走向卫生间,顺手将门上的锁给锁上了。 她站在外面都能听见云朵儿沉重的呼吸声以及有些压抑的哭声,但是她无所谓,她就是喜欢看她这一幅模样。 她微微扬起嘴角,正打算往宿舍走,就看到楼下的平地上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晓丹往下一看,那人居然是seven,真是太奇怪了。她走之前明明把云朵儿的手机给拿走了,她也没有办法通知seven,他是怎么知道,又跑来学校的呢。 晓丹当下也没有什么能想的。她赶紧从另一个通道往下走,然后拿出手机里云朵儿的手机,把卡给拔掉了,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机还剩下百分之10的电量,赶紧将手机亮度都开到最大,没一会子,手机就暗了屏幕,关机了。 然后她抬头看了一眼楼道上。她已经走到了半路上,但是脑子里划过很多的心思之后,她觉得不大对劲,又立即往教室方向跑。 晓丹跑到教学楼附近,故意大声喊云朵儿的名字。喊了几声之后,seven就出现在她面前。 晓丹简直是吓了一大跳,她从来没有看到过seven那么可怕的一张脸,简直是阴沉的就像乌云一样。 他见面第一件事情就是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云朵儿人呢!” 晓丹眼中充盈着浓浓的恐惧,“我,我不知道啊,我也在找她。”她咬着唇,“你,你弄疼我了,把我放下可以么,哥哥。” “不要叫我哥哥,你没这个资格!”seven眯着眼睛,“我说叫你来这里读书是为什么,你好像忘了。只当做是耳旁风么?” 晓丹摇了摇头,“没有,我记得的。我今天是因为同学有事情,我才离开了一下的。我和云朵儿说过,我以为她知道了,已经先回宿舍了,没有想到,她到现在还没有回宿舍,我才着急出来找她!” seven松开她的脖子,转过身继续找,“最好如你所说的那样。” 晓丹松下一口气之后,也跟着在后面找人,也显得自己非常着急的模样。等要路过女厕的时候,他看到seven并没有发现。她也没有提出要去看看。 Seven脸色阴鸷,已经将整个教学楼都找遍了,都找不到他。他心中不安的情绪很浓烈,云朵儿也根本不是一个会玩失踪的人,她一定是收到了什么危险了!一想到这个可能性,seven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没多久,连学校的校长都跟着跑出来了。 就在几个老师和所有的保安在整个学校找的时候,seven的眼睛突然盯上了女卫生间。好好的卫生间,为什么要上锁,也太太奇怪了吧。 他走到卫生间旁的时候,晓丹立即也跟着他走到旁边。 他问,“这个地方一直是上锁的么?” 晓丹免不了心虚,“这个,我不清楚,我很少来这里的,也没有注意这个事情。我觉得里面应该是没有人的,你看我们从刚才到现在在这个地方喊了云朵儿好久了。都没有听到她回应我们,若是她在里面的话,听到我们说话,肯定会喊不是么?” Seven闻言,探究的在门上看了看。 正好一个老师过来了,seven指着折扇门问,“这个地方为什么要上锁?” “啊!”老师走过来说,“没有啊,这个地方怎么可能会上锁,就是一个卫生间呀。铁定是那几个淘气的孩子干的事情。我来开了。”她说着就从怀里拿出钥匙开门。 晓丹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里了。真是幸好她最后是跟着一起来找人,假装不知道她不在了。否则要是她现在待在宿舍里,还不知道要出多少事情! 一开门,seven那个鼻子就立即闻到空气里漂浮着一股非常浓重的血腥味。他抿着嘴唇,腿往前跨了一步,里面一片漆黑。他伸手按到了墙面上的灯。 等灯亮了之后,所有看到场景的人都惊了,这样恐怖的场面,就连正常的男性都会觉得可怕,更何况在站在原地的几个女老师和晓丹。 她也没有想到尤妮能有那么狠,居然将云朵手脚都绑了起来,嘴里给她塞上了毛巾,头顶上带着一个水桶,那水桶还是清洁工用来打扫用的。 身上的衣服全部浸透了,裸露出来的皮肤全身青青紫紫的,许多地方还有很大的伤口,正源源不断的在往外面流血。 谁能想到呢,这样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会是现在躺在地上的人。 晓丹勾了勾唇,虽然觉得血腥可怕,但是,她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只是可惜了,尤妮那个傻瓜蛋,她应该慢慢的折磨云朵儿的,这样她总有一天会受不了离开学校。可这个样子,直接被人发现了,这个游戏还怎么玩呢。 她眼中流过一丝不甘心,本可以将云朵儿赶出去的,现在又要摊上麻烦了。不过也行,借着尤妮的手,将云朵儿搞成这个样子,也是有意思。 最重要的是,尤妮那个女的简直有点丧心病狂,居然还把云朵儿的脸给划破了。这破了相了之后,她倒是要看看云朵儿以后还怎么勾搭seven,还怎么勾搭宋炼。 估计不出几日,seven都会讨厌上她,那个时候,她就可以好好的跟seven亲近了。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二:云朵儿和seven(十六) 紧蹙了眉,疼痛好像已经让她没有知觉,她紧紧扣在冰冷的地面,有一种世界将她抛弃的无力感。 发不出一点声音,呼出的气息全部萦绕在脸上,黏糊糊,好难受。她不喜欢自己这样糟糕。她苦笑,要是seven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会怎么样呢。自己又会不会死掉啊,她觉得好冷啊。 突然,有温热的手心触碰上了她的掌心。 像是因为感染了热度,某些知觉也开始恢复起来。她觉得手心里好疼好疼。 然后,有人解开了她的手上的绳子。那人一定很心急,因为他解了半天都没有解开,手还颤抖的好厉害。 云朵儿突然想笑,这人真是笨的呆了,干嘛不先把她头上的水桶给拿开,她真的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手终于被人颤抖着解开了,她一下子像是得到了自由,人都解脱了一半。正想要吃力的将头上的东西拿开,有一双手却比他的动作更快。 她使劲睁开一双已经被打得很肿的眼角,看到seven整双眼睛里都布满阴沉,拿张邪魅的脸部变得骇然无比,像是恨不得要杀人的模样。 “告诉我,是谁!是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我一定要杀了她!”seven几乎是怒吼着喊出来的。身后那群老师都被他那种强烈的气场给震慑到,对视了一眼,有些心慌的摇了摇头。这次出事怎么会偏偏撞上这个女孩子。这个叫seven的男人拥有的势力不是他们能想象的,这次真是要撞上枪口上了。 云朵儿没回答他的问题,她知道,seven的性子里有非常偏执情绪。她努力坐起来,伸手拉住seven的手,笑着说,“等等说好不好,小叔,谢谢你能来救我,但我感觉很疼,能不能先帮我看看,我很疼.......” 云朵儿微垂着头,整个人都靠在seven身上,可怜的就好像一只猫咪一样, Seven狭长的眼眸中有幽暗之光来回的回荡,他侧过连,蹭了蹭云朵儿说,“好,小叔先带你去医院里。” 云朵儿听着seven的声音,靠在他坚实的怀抱里,只觉得鼻子里一阵酸涩,心里的委屈和害怕全数消失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云朵儿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虽然身上充满了浓浓的消毒水味道,但她呆的地方却不是医院,而是她自己的房间。 她微微偏过头,神色呆滞的看着正坐在她身边的seven,很心细的将她每一根手指都擦得干干净净的。 细碎的阳光流连在他的头发上,她可能有点发疯了,再经历过这一场灾难之后,看到这样的场景她居然觉得好安宁美好。 Seven将她的手擦干净之后,才发现她已经在自己没察觉的时候醒过来了。看着云朵发呆的样子,他微微一笑,“在想什么?”他将手放在她精致的脸蛋上,可惜了,被人划伤成这个样子。不过没有关系,那些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这样的伤口对于他来说要治疗也是小菜一碟。 她“嘶”地倒吸了一口气,伤口又疼又痒,她有点难受,马上伸出手想去抓一下,却被seven拦住,“别去碰那个地方,”他低下头轻柔的吹过她的脸颊,“这样,就不会痒了。” 云朵儿乖巧的点了点头,突然将自己的手伸出来圈住他的。在卫生间里被欺凌伤害,到如今全部变成了甜蜜的委屈。她将自己的手紧紧的圈着seven的,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有一种安心。 Seven用力捧着她的脸,就像是在低头看一件珍贵的宝贝一样。他的内心也是炙热的。他掀开被子,终于是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 云朵儿能感受到来自seven身上那炙热又浓烈的气息。她低低喊了一声“小叔,”像是一种莫名的蛊惑。 Seven低头,唇已经贴上了云朵儿稚嫩的嘴唇上。 交缠与交融,seven只要是一碰到她,就像是情绪失控的狮子。很快她嘴中的甜蜜就引得他无限制的吮~吸下去。 但到了最后关头,他到底是顾着她还小,还顾着她身上有伤,没再激烈的进行下去。 云朵儿在床上修养了好几天,才能下地行走。 她走到外面的时候,看到晓丹正穿着一身花农的衣服正在搬花。现在真好是夏天,大太阳照在地面上滚烫滚烫的,身上就只带了一顶遮阳帽,可穿的还是短袖。这样暴晒几天,她马上就能变得很黑了。 云朵儿有点不解,正好管家在旁边,她问,“晓丹怎么今天没有去上学呀?” 管家看着跑来跑去忙乎的晓丹,也有点同情,“这,少爷说,她在你没有恢复前,就不用去上课了。” “为什么?” 正巧seven走过来了,他唇瓣荡漾楚浅笑,伸手将云朵儿圈在自己的怀里,“不为什么?我当初买来她,只是想让你有个伴,叫她去读书也是因为想要让她帮忙照顾你。但是看她可能没有拎清楚自己的地位是什么,真当自己是个小姐了,还让你变成这个模样。我们顾家,从来没有吃闲饭的人,既然她不肯回她自己家,那就在家里做佣人好了,还读什么书呢。” 云朵儿咬着唇,“小叔,这个事情也不能怪她,你别迁怒......” Seven打断她,“怎么样,我都很清楚,我叫她做这些已经算是便宜她了。” Seven揉着她的头发,带着她走到旁边的桌子旁边坐下,“伤口才恢复,有些东西还不能吃,就喝点粥吧,我妈炖的养生粥,很好喝,尝尝。” 云朵儿望了一眼窗外,心里于心不忍,虽然她也觉得当晚晓丹离开的有些蹊跷,但是那么多年她们一起长大,里面的情谊并不假。 Seven皱着眉,“别看她了,不值得你同情,喝粥。”他将装好的粥放在她手心里。 云朵儿重重地将手中的碗放在桌面上,“为什么要这样,你是因为那天晚上晓丹没有和我在一起所以才这样么?可是小叔,如果她在就是两个人被抓起来,有意义么?出了这个事情,我想晓丹也不好受,何必要这样惩罚她呢,她最珍惜的就是她的皮肤了,很白。如今晒得那么黑了,她多难受。何必要惩她来让我心里爽快,我一点都不开心。” Seven能听出她花中部高的悲怆和难过。他以为自己做的是对的,没想到在云朵这里就是十恶不赦的模样。 “你认识她这几年,你真的看清楚了她是怎么样一个人么?我是让你好好看看清楚,你这个姐妹有多恶毒。别再给她说好话了,你哪天死在她手上都不知道!” “她伤我做什么,我和她是好朋友,情同姐妹。” “那你就等着看看!”seven语气冷漠。 “她不可能.....”云朵还没有说完,就被seven打断。 “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了,”学校还打算去么?”seven轻描淡写的说,“现在不会有人再欺负你,她们都受到了相应的惩罚。”他再次将粥放在云朵儿的手里。 她在seven的目光之下,只好低头喝粥。她也不是什么圣人,尤妮她们这样对待她,确实让云朵儿心理和身体都受到了很大的伤害,惩罚也是必然的,否则按照这样的情形下去,往后学校里的暴力事件会越来越多,也会有更多像她这样被欺负的学生。但是晓丹的事情,她无法释怀。 但是她不知道,seven口中的惩罚可和旁人说的不大一样。这惩罚一般人还真受不了。 回到学校,云朵儿明显感觉到校园里的气氛都不一样了,她走到教室的时候有不少人在窃窃私语,看到云朵儿在看他们,他们赶紧低下了头,有点害怕的样子。 云朵儿觉得周围的同学神色都有点不对劲,但她不知道是为什么原因,正好上课了,教室里又恢复了平静,她也没有再多想。 但她发现,教室里多了好几个空座位,尤妮的,晓丹的,还有好几个人,有几个她记得,都是跟着尤妮的,还有两个人是她们宿舍里的人。 她待在学校不过一天时间,就将后续发生的事情听了一个明白,原来,在seven将她救出来之后,学校将逃课出去玩那几个人全部给抓了回来。 原以为只是像从前那样请个家长之类的就算了,但没有想到因为迫于seven施加的压力,学校硬生生的开除了这十几个学生。 她们中不乏有成绩相当优异的学生,但在被退学的文书上,校方还将原因和过错全部写上去,并且扩大了某些过错,叠加曾经犯下的错误。 听说,因为这些原因,这些被辞退的学生都找不到好的学校读书了。 云朵儿不知道原来顾家在这里的势力那么大,连尤妮这样的家庭也没有办法抵抗。尤妮是最为可悲的,她的父母本想将她送出去留学,但到后来,连留学的国家都去不了。只能整日待在家里。 她的父母原本是开了一家不错的公司,可听说现在那公司也破产了。尤妮如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风光,有人还看到她在一家餐厅里打工,看到往日的同学就跑到休息室去。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三:云朵儿和seven(十七) 云朵儿叹息了一口气,虽然她也觉得惩罚是必然的,但是不是对有些人的惩罚太过了。一个人一辈子总归要经历学习生涯,但这一段生涯还没有开始已经被人强硬切断了。 她走在学校的一条小道上,人正出神的想事情,没想到遇上了宋炼。 宋炼看到她更是加快了脚步走过来,“云朵儿我听说你受伤了!”他眼中有一种强烈的郁结,“我真没想到尤妮她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云朵儿微微抬起眼眸,露出淡淡的笑意,“没事了,我现在不正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了么?” 宋炼点头,“听说你家里的人帮忙,那些人往后都不能来上学了。” “我也才知道,如果我早一点知道就不会让他这样做了。”云朵儿皱着眉。 “你怎么能这样想,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欺负的那么惨。” “我只是觉得惩罚太严重了。” “可不管怎么样,当初对你下毒手的时候,她们就应该想到后果。也许会觉得不公平,但是做出选择的人是自己,不是别人。”宋炼定定的看着云朵儿的脸,他这个这个女孩善良到不行,她心里一定很煎熬。 “好了,不要去想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呢,不是说要参加奥数比赛么?” 云朵儿有一瞬间的松怔,片刻之后她偏过头对着宋炼柔软的一笑,“今天在这里遇上你真好,宋炼,我想我可能不会去参加那些比赛了。也许,我天生是不合适这样的集体的。我打算离开学校了,往后就不来学校上课了。” “为什么,就因为这个事情么,可是错不在你啊。” “我知道的,但是,我觉得我可能不合适这个氛围。”云朵抬起脸,冲着宋炼微微一笑,“谢谢你在这段时间里对我的照顾,认识你真的很开心。” 她转过身,往相反的方向走,炙热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她觉得有些生疼,就好比在这个学校里受到的诸多流言蜚语。她可以去忽略,去无视,却无法阻止热度在脸上的灼烧感。 也许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吧。 云朵儿的宿舍已经换了一间了,回去的时候,正好是傍晚整理的时间,宿舍的人基本上都在。 云朵儿打开她的柜子,里面是一排当季的新衣,seven知道她的衣服都被人剪开之后,如今就不让她自己带衣服了,都让人直接将新品送到学校,给她挂起来,几天就换一批。今天的就是刚换上去的新品。 同班的几个同学看到了她的衣柜,都是倒吸了一口气,不少人都是羡慕又嫉妒。 云朵儿拿了一件宽松的衣服走到另外一个门要去换,关上门的时候就听见寝室的人在碎碎的说,“知道为什么那几个人全部被开除么?听说啊,云朵儿年纪小小,但早就跟了一个可老的糟老头子了。老头子就喜欢这种嫩嫩的小女孩。所以我说啊,那老头肯定是给她用什么都是用的最好的。你瞧瞧她那衣柜里的衣服啊!” “不是吧。” “怎么不是了,我上次可亲眼看到一个老头将她接走的。” 云朵儿换好衣服从里面出来,那些人一看到她出来了,连忙都止住了嘴,可不敢再说下去,她们也知道云朵儿不是像看着那么好欺负的。 云朵儿拿着手机直径离开了宿舍。她站在校园的操场上,眼睛有些泛红。她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通了,她能听见电话里有乒乒乓乓的声音,想着seven应该还是在实验室里吧。 “是不是打扰你做实验了?”她声音里带着几分抱歉,但,却忍不住想要给他打电话。 Seven看着手中的瓶子,轻轻放下,“没事。”这是她第一次在学校给他打电话。他其实在云朵儿出了事情之后,都不想让她再回学校去。再者,学校里的几个男生,他有点反感。这小家伙,可是他的人。 但是他看着她云朵儿沉闷的样子,心里也是不好受的。到最后,还是妥协着,让她去学校上课。 “怎么了?”他听着云朵儿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微微皱着眉,“是不是学校里的人又欺负你了?” “那有那么多坏同学呀小叔。”她声音软软绵绵的,钻进seven的心里,像是心脏都被人柔软的拿捏住一样。 她轻声说了一句话,说了句让她自己和seven都觉得好意外的话,“小叔,我觉得我可能是想你了。” Seven的眼睛一瞬间有一种被星光点燃的样子,他觉得不可思议,能从云朵儿的嘴里听到这句话。 长长的安静之后,云朵儿终于忍不住,轻声喊了一声,“小叔?” “嗯,”他说,“那你等我一会儿。” “什么?”她不解,“你要做什么?”她只听到手机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然后是电梯声音,再是车子发动的声音。 云朵儿并不知道seven要做什么。只是听到他好像急匆匆要去某个地方,难道他要来学校? 云朵儿摇了摇头,应该不可能吧,只是因为她的一通电话seven就要赶过来。 她对着手机说,“那小叔,你开车当心,我就挂电话了。” “好。”seven挂下了电话。 云朵儿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失落在拉扯,她现在好像越来越不像离开seven了,确实学校没有她想的那么好,在这里也没有留下什么有意思的回忆。她抬头望着天空,繁星一闪一闪那么孤独却明亮。 云朵儿回宿舍的时候,几个人早就没有再谈论云朵儿的事情了,大家都兴致勃勃的在讨论新上映的电影有多好看,要相约周末一道去看。还要去新开张的餐厅喝下午茶,一起去买好看的衣服。 只是这样热烈的讨论在看到云朵儿进来的时候,大家都停下来了。欢声笑语一下子变成了切切私语,仿佛让云朵儿荣融入他们的世界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云朵儿也没有说什么,她坐在自己的床上,手中拿出手机,也想要找一件事情做,却找不到。只好打开游戏界面玩游戏。 没过多久,宿舍外面就有云朵儿班的班主任进来了,看了一眼女生们都穿的好好的,才将seven带进来。 看着俊朗又高挺的seven走进来的时候,女生们眼睛都快要掉出来了。但seven毫不在意这些。他直径蹲在云朵儿的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问,“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嗯?为什么那么委屈的样子?” 云朵儿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打了一个电话而已,seven就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了。她从床上爬起来,望着seven的,呆呆的说不出来话。 他在她面前晃了晃手,以为她的爱丽丝综合征又发作了。 她伸手拿下他的手,摇了摇头,“没事,我就是不想上学了。” Seven眼睛一眯,“怎么了,在学校里不开心么?”他起身望了一眼云朵儿的班主任,有几分探究的意思。 那班主任连连摇着手说,“没有,没有,现在同学们和云朵儿同学的关系都处的很好的,也没有那种同学间欺负的事件发生了。”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对着寝室里别的人说,“是这样的对吧。你们和云朵儿同学的关系都很好的对吧。” 同寝室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敢说话,都低着头假装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云朵儿伸手拉住seven的手,“真不是因为学校的同学。” 他转过身,叹息了一口气,“那我们转学,别的学校要不要试试看。” 她摇摇头,“我不想去上学,家庭老师也很好,况且我觉得我学起来很快,在学校也很浪费时间。最重要的是,”她抬起头冲着seven笑,“我想要天天能看到你。” 一瞬间,seven的心头被某些情愫漫漫的环绕起来,“你说不想上课是因为觉得不能回家,和我在一起?” 她咬着唇,红着脸点了点头。 “好。”他眼睛嘴角上都泄露出笑意,“我们回家,不在学校上课了。” 云朵儿伸手环住seven的脖子,“那我们回家吧。你抱着我,好不好?” “好。”seven将小小的她一下子抱了起来,“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 看着云朵儿被seven抱着离开之后,班主任总算是出了一口气,眼睛盯着几个学生严厉的看了看。她们一个个的赶紧低下了头。直到连老师都离开了之后才敢大口的出气。 “天哪,刚刚那个男生好帅啊。” “对啊,对啊,她对云朵儿很好啊。到底是谁说的,云朵儿是跟一个老头子在一起,这人明明和我们也差不了多少的年纪啊。” “我和你们说,我知道这个男的,那天将云朵在卫生间救出来的男人也是他。他是顾氏集团的独子,也是个医学天才,很多人求着他看病的。” 大家都倒吸了一口气,实在是羡慕云朵儿的好福气,可以和这样的人在一起。 云朵儿就这样,在她在学校的最后一个晚上,她就像是一个小公主一样当着许多许多同学的面,被seven抱着回家了。 正文 第三百三十四:昕爵甜蜜再恋(一) 祈爵最释怀的就是不与楚可昕相认的那几年,楚可昕一个人孤单地在欧洲每一个城市徘徊,就为了找他而已。 如今呱呱都已经十岁了,祈爵的心思就没往呱呱十周岁生日派对要怎么举办上想,就想着那些年楚可昕那么辛苦,他要怎么样弥补她呢。 祈爵开车去QR接楚可昕下班。虽然祈爵早就给楚可昕准备了一辆同他一样豪气的一辆情侣车,但是那车的利用率也是极低,因为祈爵多半在楚可昕下班的时候就已经亲自开车过来接她了。 楚可昕每一次路过地下停车场,看着那车子都快要积满灰尘了,都有点无奈,冲着祈爵说,“你要是不让我开,你买什么。” 祈爵理直气壮的说,“我有钱,我愿意给我的爱车也找一个伴。” 楚可昕只好对天翻了一个白眼,无奈死了。这人年龄一天天涨,但是越来越幼稚,连十岁的呱呱有时候都会觉得他幼稚死了。 到了QR,他熟门熟路的往二十七楼走。楼层的人都认识祈爵,一见到他进来,就笑着说,“祈少,楚总在会议室那边呢。” 祈爵皱着眉,“今天有会议?” “是啊,明天开始QR就正式选一批模特,所以楚总临时开始召开会议。” “是年前说的modelstar么?” “是的,”秘书笑着说,“这段时间楚总一直和高层准备的就是这件事情,前几日已经准备好了场地,所以,现在就是蓄势待发了。” 祈爵点了点头,如今她已经越来越自信,祈爵特别满意楚可昕如今的模样。只是这人如今越发不肯开口麻烦他了。他们举办modelstar需要一个大的场地来选择参赛者,但是选来选去找不到合适的。后面好不容易挑到一个场所也因为档期的原因怎么也调不开。 这事儿还是他宝贝儿子呱呱跑来和他说的。祈爵当下就走了一遭那地方,分分钟就解决了事情。回到家,楚可昕一脸跟偷了腥的猫一样,笑的开心。 搂着他的脖子说,“老公,你可真是一只刷脸机,我底下的人去了好几次那场所,老板都不理人,我自己也去了几次,也没有办法。你说你怎么能解决呢!” 祈爵挑着眉说,“因为我的名字叫祈爵。” 楚可昕心里觉得好笑,顺着他的毛捋,“对,因为你叫祈爵,多了不起的名字啊,说出来,连房子都要震一震。” 祈爵听了很受用。但实际上,那块地方,是他老同学的啊,知己知不百战不胜。他带着老友最喜欢的酒去的,他怎么可能不松口。那个家伙简直是个酒鬼,拿出了祈老头子生前的一瓶珍藏了好久的酒才算叫他给松口。 祈爵走到门口的时候,会上的人还蛮多,他一眼就在那么多人中看到了楚可昕。结婚那么多年了,她还是四个孩子的妈妈。但身材依然同从前一样好,甚至是更好。她人长得本来就跑了,在一堆人群里也是出类拔萃的那种。让人过目不忘。 但是,不知道会议上遇上了什么事情,楚可昕的脸色不佳。会议结束了,她甚至的扶着额头才出来的。 祈爵走上前去,一见到她,就扶着她的手臂,“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楚可昕见是他来了,伸手挽进祈爵的手臂里,“没什么事儿,就是选拔模特的事情,有些分歧。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如今就是要找几个好评委。” 她望天有点沮丧,“但真是流年不利,今年有个超模比赛,那比赛啊是传统的模特大赛,很多模特都是在这里实现梦想的。所以,我们可能都招不到好的人。但是今年夏季就要开始我们的展示了,没有优秀的模特,很吃亏。” 楚可昕说完,瞧着祈爵的模样,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笑说,“要不要你委屈一下当当我们的评委呀,增加点曝光率?” 祈爵将楚可昕拉进自己的怀里,“你倒是想的美,让我做评委,你能给我的报酬是什么?” “每天给你做早安早餐如何?”楚可昕也顾不得在自己的公司里,被人看着难堪,直接环上祈爵的脖子,“好老公,怎么样?” 一句好老公让祈爵骨头都要苏掉了,但好不容易能拿着楚可昕一次,哪能那么容易放过她。 “吃早餐有罗恩,我要吃别的,比如,肉。嗯。”他声音像是带着某种蛊惑,“再直接点,就是,你。” 他的手掌心瞬间贴向了楚可昕,能感觉到她瞬间炙热的脸颊。 “你这人,真是没个正经!”旁边有不少的人都看着她和祈爵说话的样子发笑,小跑着走过他们的身边。 楚可昕脸热到不行,“你这人说话也不分个场合,你看,他们都笑我了。” “怎么了,我们是夫妻,说什么不能说了。”他将逃开的楚可昕又给抓了回来,“刚说到哪里了?哦,肉~偿是吧,你怎么想呢?” 两个人已经走进办公室了,楚可昕把门合上之后,转过身有点懊恼地说,“祈爵,你说的我平时饿着你一样,今天早上,你还.....”她脸一红,就算换了地方,也没好意思把话说完,断断续续道,“今天早上,我腿都快酸死了,你说你那里来那么多的精力。” 祈爵笑得不行,“老婆,不是我精力多,是你实在缺乏锻炼!都多久了,还没有习惯我的节奏。” 他越说越讨厌,往那个方向说的越多。楚可昕红着脸,都不想搭理他,将自己的包包拿出来检查一下就打算跟他一起回家去。 祈爵看着她发红的脸,没忍住,就是想凑上去亲一亲。 稍稍有点发热的脸蛋,熨帖在他的唇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迷人滋味。祈爵一下子沉迷了。本来是想要浅浅的亲一亲,这下倒好,他索性将楚可昕整个人都扳过来,吻上她的唇。 楚可昕恼的很,她没把办公室的门给上锁,很怕万一有人进来汇报工作,看到她这个样子,她真是一点总裁的架势都没有,脸也要丢光了。 可祈爵一旦沾染了楚可昕,哪有松开的道理,任凭楚可昕怎么挣扎他都不肯松开她。直到彼此的气息都紊乱了,他还是一副意欲未尽的感觉。 “不然你先在这里还一点点肉末的钱,后面的回家还,怎么样!”他说着指了指办公室后面的一道小门,“去哪里,你的试衣间,我感觉不错。” “祈爵,你的脑子里能不能正经一点,走了,下班了!”楚可昕拿起身边的包,见他还不走,推了他一把,“还不快走啊!” 祈爵笑了笑,牵着楚可昕的手就出门。 两人从公司出门,祈爵将车子停的还有点远,要走好一段路。 夕阳与晚风轻轻拂过他们的脸颊,有一种流金岁月的宁静与美好。 楚可昕情不自禁的靠在祈爵身上问,“爵,你说我们老了还会一直这样牵着手走路么?” “当然了,如果有一天,我们老的连走路都走不动了,我就让人设计一个自动的轮椅,推着你和我一起走。” “扑哧”楚可昕想着两个老人家,白发苍苍坐在轮椅上手拉手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极了。 祈爵开了车门,让楚可昕上车,帮她系好安全带,笑着说,“好了,老婆,我们回家吧。” “嗯。”楚可昕淡淡一笑。有些话,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是一句非常普通的话,但是在祈爵和楚可昕身上就有点不同。他和楚可昕几乎是经历了所有悲伤的事情,穿越过生与死。像这样平平淡淡的一句回家,是多么的难得。 也正是因为太难得了,所以他们到如今以来一直很珍惜这些感情。 车子顺顺利利开到祈氏城堡,孩子们早就在已经下课了,整整齐齐的站在门口等着楚可昕和祈爵。 小未央今年6岁了,一见到祈爵就跑上去来了一个熊抱,将祈爵的腿抱得牢牢的。祈爵简直就是女儿控,看到小未央就走不了路,立马将她给抱了起来。 “宝贝,今天学校老师教你们什么课呀?” “画画,老师说画最喜欢的人,我就画了爹地。”小未央甜甜的说,说完了还不算,还扑到祈爵脸上猛地亲了一口。 楚可昕换下鞋子,假装生气的说,“好呀,最爱的人是爹地,没有妈咪哟,好吧,往后啊,妈咪就只能给哥哥们做好吃的蛋挞了,不给未央做了。哦,还有樱花布丁,都没有了哟。” 小未央一听,着急了,“妈咪,妈咪不是这样的,我也画了你了。” “在哪里呢?让我看看呀?” “在学校呢,明天拿给你看。”小未央心虚的低下了头,她说谎了,其实根本没有画呀。但是等画到手上了,她可以加上妈咪呀。可不能让妈咪知道呀。 楚可昕笑着没有戳破她,这小丫头自小就是个鬼精灵,早知道她的花花肠子了。 她伸手戳了戳小未央,“跟着你爹地去洗手吧,小坏蛋。”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五:昕爵甜蜜再恋(二) 祈爵抱着小未央去洗手,呱呱也带着两个弟弟一起去洗手。 一家人就坐在位子上吃饭了。 小未央因为之前没有画楚可昕的事情,心里还有点内疚。吃饭的时候,特地坐在楚可昕身边,黏糊糊的缠着楚可昕。小丫头可有眼力见了,看到楚可昕喜欢吃山药,她就用双胖乎乎的小手夹了好些山药到楚可昕的碗里,“妈妈,给你吃。” 楚可昕觉得她这个样子真是好笑极了,一个劲冲着祈爵笑。 祈爵也是无奈自己女儿的鬼精模样。 小未央吃饭吃了一半,就凑在楚可昕耳畔对楚可昕说吗“妈咪呀,我有一个小秘密可以和你分享,你别生气我今天没有给你画画了好不好? 楚可昕又是一笑,“什么小秘密?” 小未央眼珠子一转,“妈咪,这个小秘密要去床上说,晚上我能不能跟你和爹地一起睡觉,这样我就告诉你了。” 楚可昕当然愿意和她一起睡啊。但是不知道祈爵他愿意不愿意。 祈爵虽然是一个女儿控,但是在睡觉这个事情上,简直就是个变态,他真的极少会允许孩子们和自己一张床睡觉。即便是未央,他也是极少的。说起来愿意就是,不能让他们养成这样的习惯,从而来打扰他们。 楚可昕其实明白的不得了,这人晚上就喜欢缠着她做些不可描述的小动作,怕孩子在了吵到他们,又没有办法大展拳脚。所以总是不让孩子们跟着一起睡觉。 楚可昕一想到这几天连番被他折腾,今天在办公室里又说了那么一段话,总觉得她要是把小未央留在他们房间里,祈爵得杀了她的节奏呀。 她轻声对小未央说,“这事情,你得问爹地呀,爹地同意的话,当然可以啦。” 小未央人小鬼大,她看了一眼祈爵,当然知道她爹地是绝对不会同意这个事情的。可她好喜欢爹地,好像和爹地妈咪一起睡觉啊。她想来想去,只能粘着楚可昕。因为家里的食物链在这里呀。 爹地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妈咪才是女皇大人。只要妈咪点头了,什么都可以呀。 吃完饭后,小丫头就一直粘着楚可昕,都不肯走开。连洗个澡都要和楚可昕一起洗,开心地说要一起玩吹泡泡。 楚可昕也喜欢自己小女儿的性格,几个哥哥们一个比一个爱耍酷装帅,连话都不多一句,简直就是一个个祈爵的翻版。她女儿就不一样了,每天笑嘻嘻的,话可多了,让她觉得养了一个贴心小棉袄。 到了晚上,祈爵推开房门,想到今天傍晚的时候,同楚可昕说的话,心里还是一阵一阵的有感觉。他心里想着,要是楚可昕能好好表现,说不定,他真的就帮帮忙,去当个评委了,关键是一定要表现的到位,服务的妥帖。 他走进房间的时候,发现只开了一盏灯。但他能看到楚可昕露出的一张脸,睁大了眼睛,看着刚进门的他。 祈爵和楚可昕结婚那么多年,也算是了解楚可昕的人。见到她这个样子,哪里会不明白。楚可昕只有两个情况下会有这一副表情,一来是她做错了什么事情的时候才这样,要不就是,她做了什么特别害羞的事情,不想被发现的时候才会这样。 介于今天发生的事情,祈爵自然是想到了后面一种可能性。想着他老婆终于要为了事业奉献出伟大的自己了。这样想想还有点期待她今天晚上的表现。所以当下,他也不等楚可昕说什么,就立即将自己脱了个干干净净,打算上床的一瞬间。 祈爵发现被子里还有一小团裹起来的小东西! 又见楚可昕看见他脱光之后眼睛都瞪大的模样,还立即伸手捂住了那团小东西,他就觉得不对劲,立即跑进浴室拿出一块围巾围着,才将被子给掀开!才发现他们的床上真的多了一个小东西! 小未央已经睡着了,安静地就躺在他们的床的中间,泾渭分明的分开了祈爵和楚可昕。 祈爵冲着楚可昕笑了一下,总让楚可昕觉得那笑意里带着别样的意思。她咬着唇说,“没法子,你宝贝女儿一直粘着我,我看她真的是可怜兮兮的模样,就把她给留下来了!” “不是说好了么,不能叫他们养成这个习惯,要是往后天天跟着我们两个人,我们晚上还怎么好好睡觉了。”祈爵声音里带着不满。 楚可昕讨好的说,“怎么就不能拉,你看她就只占了那么一点点的地方。而且你看她可乖了,也不会闹。现在也睡着了,多安静呀。你去洗澡吧,轻一点,别吵醒了她,昂。” 祈爵心里有一股子被楚可昕从中午就勾起来的欲~望,本想着今天晚上好好让她将这挑起来的东西给浇浇火,没想到她居然真的不管自己的死活,还把女儿带到床上来了。 祈爵气的不行! “你确定,今天晚上非要未央和我们一起睡觉么!”他就跟个孩子似的就站在原地同楚可昕说,那样子就像是自己心爱的糖果被人抢走了一样。 楚可昕简直觉得他幼稚到不行了。 “她都睡着了,还能怎么样了?”楚可昕心里也是有愧疚,她哪里会不明白祈爵在想什么。但是她女儿一出生就爱粘着祈爵,今天还不容易就粘着自己想和自己亲近,还和自己说了好多体己的话,她实在是想要和女儿一起抱抱睡觉。再说,那几个臭小子,哪里能像未央这样,软绵绵的可爱。多难得的一次机会,她当然没忍心拒绝小未央的请求了。 “明天她就不睡这里啦,你别这样了,赶紧去洗澡睡觉吧,别吵到了未央。”楚可昕冲着祈爵说。 祈爵闷着气,想了一会儿子,又看着女儿已经睡着的样子,也没忍心将她给叫起来。只好自己忍着火气,去浴室洗了一个冷水澡。 但祈爵出来之后,没有睡在未央边上,而是跑到床的另一边上和楚可昕挤在一起,活生生让睡在中间的未央变成了睡在了边上的位子。 他伸手将睡在中间的楚可昕抱在怀里说,“我不管,至少要让我这样抱着你,否则,我不高兴了要。” 楚可昕简直觉得祈爵这个人就是越活越幼稚了。但她见他没再吵着将未央抱回去了,也就随他睡在那边了。 但是她后面才发现,自己真是低估了某个男人的脸皮啊!他的手就没安分过。偏偏小未央还睡在旁边,祈爵不管怎么样抚摸她,她都忍着不敢出一点声音。 到了后面,她实在忍不住了,伸手按住祈爵的手,“你真是,孩子还在旁边呢,能不能消停会儿?” 祈爵咬着她的耳朵说,“不行!你自己先惹我的,谁叫你只放火不熄灭。我怎么办,我难受的要命了!”他说着,手又在她身上狠狠的掐了一大把。 楚可昕差点没喊出来。硬是捂着嘴巴才将那声音给压制下去。 楚可昕知道祈爵今天晚上真是有点生气了,可她真不想在小未央面前表演十八禁呢。她只好转过身,搂着祈爵说,“好老公,明天啦,今天未央在,求你了。老公~” 最后的那一声老公简直的苏到不行,祈爵的骨头都要软了。他低头,就看到楚可昕冲着自己眨巴眨巴着答案及,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的眼睛,满脸的期待他能同意。 祈爵无奈死了,他啊就是栽倒在她楚可昕的手里了。 “明天要加倍!你得好好补偿我,知道么?”他狠狠的亲了一口楚可昕的唇。 楚可昕怕小未央醒来,当下是祈爵说什么,她都点头答应。反正啊,到时候她不行了就不干了呗。难不成还真傻傻的听他的话不成。 但是到了后半夜,楚可昕就觉得祈爵有点不大对劲。那双手越发不安分起来。 没过多久,祈爵就吻上了她的唇,将她整个人都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楚可昕伸手拍他,他也不肯松开手。直到两个人呼吸都紊乱之后,祈爵才松开她。 楚可昕的脸色都红彤彤了一片,她努力压低了声音说,“祈爵,不是说好了明天么,和你说了未央在呢,你这个人真是的。” 祈爵拿过手机给楚可昕看,正是凌晨三点,“不好意思,我的老婆大人,已经过了二十四点了,现在就算第二天,我要开始我的福利了!” 楚可昕咬着唇说,“祈爵,你不怕你女儿发现啊!当着你女儿的面,你也好意思!” 祈爵笑着凑到她的耳畔,呼出的热气一阵一阵的痒得楚可昕不行不行,“你自己看看女儿还在么?” 楚可昕闻言,偏过头看了一眼,真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小未央就不见了。 祈爵笑的开心,“行了吧,这下你总该没有借口了吧。你说昨天的账,我们是不是该好好算算了,你欠我的巨额赔款,是不是要还给我!” 楚可昕无语,“你就因为这个,还连夜把孩子给送回去了!我和你说,明早起来她肯定和你着急。” “我等会儿再把她抱回来!你现在先把欠下的还给我吧!”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六:昕爵甜蜜再恋(三) 楚可昕早晨起来的时候,脚踩在地上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但某人早就神气清爽的洗完澡了,出来的时候,一条浴巾包裹住下半身,一股子荷尔蒙十分爆满的感觉。 昨晚上到底是开心了,祈爵走到床边,给她捏了捏脚,又帮她拿过来衣服给她穿上,“老婆,你看穿这件行么?我买的,好看吧。” 楚可昕看着他那样子就来气,将他拿过来的衣服丢到一边,“不好看,丑死了。” 祈爵听到楚可昕说这话也不生气,“那是,肯定没我老婆做的好看呀。行吧,这次,我就抽个时间,去你们现场当一会儿评委吧。” 原本这事儿是求着他来着,但这做法真是讨厌死了,总觉得跟肉体交易一样。她转头不看他,跟他这种人根本说不通话。 祈爵见楚可昕不理他了,真是将自己肚子里所有能说的甜言蜜语全部搜刮出来用在楚可昕身上。直到她笑了,他才算结束。 他搂着楚可昕下楼吃早餐的时候,正好路过女儿小未央的房间。就听到那个人小鬼大的小丫头冲着女佣在道苦水,“哎,我可真讨厌我爹地了。” 女佣问她,“为什么呀,小姐平时不是最喜欢跟着先生的么?” “是啊,我喜欢爹地,但现在又有点烦他了。昨天,我和妈咪是说好了的,我要睡在他们房间里。我妈咪呢,就把我给放在了床的中央,等爹地来了之后,我就可以拉着他们两个人的手睡觉了。我明明记得我睡觉的时候还在妈咪的床上呢,结果早上起来就又在自己房间了。想来肯定是爹地把我给送回来的。而且你信么,要是我问我爹地我为什么回来,爹地铁定说我梦游。” 女佣听到这里,笑的不行了。 小未央摇头晃脑的,“我这爹地啊,为了能和妈咪单独相处,真是什么话都能骗我,就欺负我年纪小呢,可是我什么不知道呀,怎么能骗过我呢!”她撅着嘴,“所以我说,我爹地可讨厌了。” 女佣说,“小姐,那你就自己睡呗,你都这样大了,和爸爸妈妈睡觉确实不好。” 小未央仰起头,“那可不能这样说,我小小的时候,爹地也从来不让我和妈咪一起睡觉呀。哎,你说,我是不是我爹地路上捡来的小可怜呀,否则我爹地为什么不让我和妈咪一起睡觉呢。”她套上蓬蓬裙,“也许,我就是那种买衣服送的,买一送一。” 楚可昕和祈爵站在门口听着女儿的碎碎念,简直都要无奈了。 楚可昕捶了祈爵一拳头,“你看,就是你这暴君的行为,都让我们女儿觉得自己是捡来的了。” 祈爵搂着楚可昕往前走,“我看她就是捡来的,这性子像你我中的谁啊,那么皮,比她三个哥哥还调皮,简直受不了。” 楚可昕挽着唇浅笑,“你也是,你说她这样的脾气还不就是你给惯出来的。要说,也都是怪你。” “我哪有惯着她。” “你就装吧。”楚可昕拉开桌子,面前放满了好多的早餐,中式西式都有。 祈爵伸手接过楚可昕拿过来的豆浆,问了一声罗恩,“他们三个人都还没有起来么?怎么没有下来吃早餐?” 罗恩说,“少爷们一大早就上课去了,小少爷说学校早读的时间提前了。” 楚可昕皱着眉,“那小姐呢?怎么她没有跟着一起去。” “小姐早上不肯起来去上学。说是太困了。” 楚可昕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了,“这孩子,怎么这样,你去叫她快点下来,去上课。” “是。”罗恩点了点头就上楼去了。 祈爵说,“你随她,她现在会的知道都可以到正常十五岁孩子的智商了,其实去不去学校都无所谓。” 楚可昕瞪大眼睛看着祈爵,“你看,刚说你宠坏了她吧,就像每次她犯点错误,你都是这样包庇她。要是今天换成是呱呱这样,你早就上去找他了。” “二哥说了,女儿要娇养,儿子得放养。祈家都是这样的育儿经。” 楚可昕真的不想和他聊了,这人就是一个女儿奴。 两人说着话,未央就从楼上踢嗒踢嗒下来了,一双粉色兔子拖鞋,两只兔子耳朵晃荡晃荡的。 楚可昕瞧这她的样子,就想起自己小时候,哪里会同她这样走路。就算是被祈沪宠到骨子里的云朵儿,走路起来也是淑女范十足。她这个女儿,每天都是风风火火的。 祈爵看到她走下来了,一把将她抱到膝盖上,“未央,你今天爹地坏话了吧。” “嘻嘻,哪里有呀。”她指着前面的一只大龙虾,“爹地,我要吃龙虾。” 楚可昕将一杯牛奶放在她面前,“一大早小孩子不能吃那么油腻的东西。来把这杯牛奶喝了。” 小未央将牛奶给推开,“妈咪,等下喝吧。”她一双眼睛看着祈爵,眨巴眨巴的模样。 祈爵哪里受得了她,当下就要去拿那只大龙虾。 楚可昕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小未央是什么心思。她每次都说最后喝,最后喝,结果呢,就说上课要迟到了,就顾着自己跑了,很少喝光牛奶。 如今,又想要祈爵帮她拿来喜欢吃的东西。 楚可昕见祈爵果真拿着龙虾就开始剥壳,脸色立即就沉了下来,“祈未央,把牛奶和三明治吃了,就背上你的书包去学校上课!” 未央见楚可昕的脸色变了,立即吓得从祈爵的身上下来,自己一个人坐到旁边,小口的喝着牛奶吃着三明治。这下她安静了,没再吵着闹着要吃什么龙虾。 楚可昕对着罗恩说,“往后早餐不必做那么丰盛,这几道菜别做上来了。” 小未央一言不发,可怜兮兮地咬着三明治。 祈爵心里真是被小丫头的眼神折磨的不行不行的。但再心疼,因为是自家老婆发话了,他也不能说什么。 直到未央吃完了,祈爵站起来说,“都迟到了,那爹地带你去上学吧。” 未央当然想要祈爵送她上学了。但她偏过头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楚可昕的脸色,总觉得妈咪还在不开心。她对着祈爵摇了摇头,“爹地不顺路,不然还是叫妈咪送吧。” 她背上书包,小跑到楚可昕身边,撒娇地说,“妈咪,你能送我上学么?” 楚可昕手掌揉着未央,“自己穿好鞋子去妈咪的车上等妈咪。” 未央闻言,高高兴兴的拎着自己的便当盒,背着书包去门口穿好鞋子就走了。 楚可昕也往门口走,蹲在地上穿鞋子,刚要系鞋带,祈爵就蹲下身子,给她系鞋,“你干嘛对她那么严厉呢,她还是一个孩子。” 楚可昕说,“呱呱当年四岁的时候,懂得逗比未央要多了。爵,我们不应该那么宠着她。我明白,这几个孩子你都很爱,现在我们确实也有条件给他们一个非常美丽的童年。但是你想想当年的你和那个时候的呱呱,甚至还有我。我们都处在豪门中,现在我们还在,可以给他们一个挡风遮雨的地方。可将来呢,未央可以不看到那么多血腥和肮脏的东西。但是她不能没有一点自理能力。” 楚可昕冷着脸说,“往后,你再这样宠着未央,我可真的要生气了。” 楚可昕鼻子有点酸,她也不想当一个严格的母亲,但是大家族里随时都有可能遇上危险。她是为了孩子好。 祈爵伸手把楚可昕眼角的眼泪擦掉,“好了,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是你看刚才你一阴沉下脸,未央多害怕的样子,连早餐都吃得匆匆忙忙的。你有什么想要说的,都可以慢慢跟她交流,我们的孩子,我测试过智商了,都很高的,别担心你和他们说的话他们听不懂。” 楚可昕声音里带着慌张,“她真的被我吓到了么?”她想到那个状况,眼圈都有点红了。 “没事,没事。”祈爵将楚可昕搂紧怀里,“你晚上可以和她好好交流的好么?今天晚上我保证不把她抱回她自己的房间了。” 楚可昕被祈爵搂在怀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人,真是。” “怎么了,我这样的,你不是很喜欢么?还给我生了那么多的孩子。” 楚可昕捶了一下祈爵的胸口,就拿着车钥匙走出去了。 到停车场里,小未央扎着马尾辫子,正蹲在地上。 楚可昕走过去,“你在看什么呢?” 未央指着地上的蚂蚁说,“妈咪,你看蚂蚁在搬家呢,你能不能把车子小心的开呢,别压着它们。” 楚可昕揉揉她的脑袋说,“好,妈咪绕一个大圈圈,绕过这些蚂蚁好么?” “嗯。”她点了点头,笑的开心,“妈咪好棒。” 楚可昕上了车子,按着未央说的,特地绕开了场地,给蚂蚁们留下了窝。未央蹲在地上说,“我要走了小蚂蚁们,傍晚见哦。” 她蹦蹦跳跳的上了车子,楚可昕给她系好了安全带。她乘着楚可昕系安全带的空隙,往楚可昕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七:昕爵甜蜜再恋(四) 楚可昕的心,一下子就被这小丫头给融化了。 小未央亲完之后,讨好的坐在座位上安安静静的,一点也不吵不闹。楚可昕有时候想想是不是自己真的太严厉了,所以小女儿在祈爵面前才能肆无忌惮的闹,在自己面前就乖巧听话的不行。 她伸手揉了揉小未央的脑袋说,“不是说想要出去玩么?周末等未央下课了,妈咪带你去游乐园吧,就是爹地给你们造的游乐园好不好?” 小未央闻言,眼睛都闪闪发亮了,“耶!妈咪万岁!” 楚可昕笑着,将车子转了一个弯,送她去读书。 小未央呆在车子上,没过多久,爱玩的本性又给显露出来了。一会儿按CD,一会儿翻到后面吃零食。过了会儿,又神神秘秘的同楚可昕说,“妈咪,我昨天晚上其实是想和你说一个小秘密的。但是你不能告诉别人哦,也不能说是我告诉你的哦。” 楚可昕忍俊不禁,“好,你说,是什么小秘密?” “妈咪,哥哥在谈恋爱了。” 楚可昕惊讶地瞟了一眼未央,“是哪个哥哥,你怎么知道的?” 她笑嘻嘻地说,“祈曤咯。前几天,我们班正好上体育课,我中途就去找哥哥。那节课他们是生物课,人没有在教室,全去生物课室了。然后,我刚想走,我就看到有个女生鬼鬼祟祟的,跑到哥哥位子上不知道在做什么事情。等她走了之后,我就到哥哥的抽屉翻了翻,呀,发现里了放好多好多吃的。哥哥的抽屉都放不下了。” “然后你这只小馋猫就去偷吃了是不是?”楚可昕捏了捏小未央的鼻子。 “是呀,啦啦啦。”她笑着说,“后来我就经常体育课去找哥哥呀,他的抽屉里总是会有吃的。” 楚可昕看着未央一脸得意的侧脸,一瞬间就想问一句,这孩子是不是真的是买一送一带回来的呀,这性子到底像谁呀。 楚可昕顺利将小未央送到学校之后,她的车子里才算安静下来,想按下音乐听歌,发现那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将里面的东西都给拆掉了,简直是个十级破坏分子! 车子一踩,楚可昕就到了公司里。 这几天因为supermodel的事情,公司一直都处于很忙绿的状态。她走进办公室,倒是看到了打这肚子的夏初凉正坐在沙发上呢。 她看到楚可昕进来了,笑着说,“哎,我可听说了,你为了和隔壁的超模比赛争取流量和人才把自己老公都给弄上去了呀。够拼的!” 楚可昕笑着说,“要不是你怀孕了,我至于再找一个新模特来代替么?” 楚可昕坐在她对面,“怎么样,宝宝有没有很闹腾?” 夏初凉将手抚着自己的肚子,“可能是因为第一个孩子太安静了,我都没有好好珍惜他,这个孩子就卯足了劲的折腾我呢,这几天都吃不下饭,只能吃些酸的东西。”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同楚可欣赏说。 “从前,你知道的,尤子晨他的心思没在我身上,那次爆炸之后,孩子没有了,心里很疼,但是更多的是因为一个生命释怀了很多,想着我都赔上了一个孩子了,难道往后我还要配上我所有的年华么?但是好像他现在的样子和从前不一样了。这个小毛球太会闹腾了。我吃不下饭,总想着吃些零嘴。大晚上的让他跑去买什么酸辣粉。等他买回来,我都睡着了,他也不生气,就搂着我一起睡觉。” 楚可昕笑着说,“嗯,因为他现在爱你,真的确定了就是你,所以才会这样,师哥他啊,其实应该很早之前就喜欢你了,只是他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心。这些年,他苦苦追求你,也是好事情,让他越发看清楚自己的心了吧。所以现在才能有了孩子之后,各种照顾着,就怕再失去你们了。” 夏初凉笑了下,“可昕,我挺开心的,这些年,多亏有你了。” 楚可昕站起来,“行了吧,要是真想报答我,那生了孩子之后,和你家小毛球一起拍我的亲子装,否则,我才不接受你的感谢!” 夏初凉嘴角挑起一抹笑意,“你现在不是再找模特么?是有多难找,怎么看你愁成这个样子。” 楚可昕摊开手掌,“模特好找,优秀的难啊,现在上哪里找像你这样的。而且,”她撑着脑袋,“这一次的T台秀又和从前的不大一样,想要好好的做一次。” 夏初凉抬起眼说,“也不会吧,你说这一批模特们,我刚是从你们已经入选区走过来的,有个女生的气质形象都非常好。” “噢,你觉得不错的,应该就是好的苗子。是那个人呢?” 夏初凉站起来,“我正好要回去了,我带你过去看看。”说着两个人一起往外面走。 楼下的海选区,人潮涌动,楚可昕微微一笑,想到今天一大早,祈爵就放出消息要过来做评委之后,这边的参赛人就多了好几倍。她老公的号召力果然不同凡响,人比人都要气死人哟。 楚可昕和夏初凉走在走廊上。第一轮被选上的选手都被安排在后台里登记信息。夏初凉拉拉楚可昕的手,指了指站在2号教室里,第三排的位子,“看,就是那个女生。” 楚可昕望了那女生一眼,是好看的眉眼,而且楚可昕很意外,居然是一个中国女生。 楚可昕见过不少长得好看的人,但是很难定义她。她长得其实不算特别漂亮,至少第一眼看起来,不如夏初凉漂亮。但是这个女生完美地融合了清新可爱和成熟艳丽。特别是今天,是要求纯素颜出镜头的,她这样不施粉黛的时候,那淡淡的眉眼,与温柔的表情,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纯净,简直让人欣喜。 楚可昕有一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夏初凉说她是合适的。因为她的都是婚纱设计,结婚就是一个少女步入女人的过程。而很显然,这个女生是可以驾驭这种风格的转变的。因为她的身上就很完美的融合这两种东西。 楚可昕对着工作人员说,“把那个女生的资料拿过来我看看。” 工作人员依言去拿了资料,楚可昕翻开那个本子,上面写着八十八号,宋夕夕。 她拿着资料对夏初凉说,“连号码都那么吉利。” 夏初凉低低一笑。 有脚步声渐渐近了,是尤子晨在楼下等不及了,就上来找夏初凉。他一见到夏初凉就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眼神中流露柔软的情愫,“担心死我了,你说下楼,过了那么久,我还以为你怎么了?” 夏初凉淡淡一笑,“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我没事。我就是带可昕过来看一个选手。” 尤子晨这时候才发现夏初凉身边还站着楚可昕呢。他笑着说,“小师妹,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师哥。那你们有事就先去吧。好好招呼我家小凉呀。” 尤子晨笑笑,“下次来我家里吃饭,最近初凉妈妈在,做的都是好吃的中国菜。” 楚可昕点了点头,“有空就去。” 尤子晨说着搂着夏初凉的腰,小心翼翼的带着她离开了。她伸手擦了擦尤子晨额头的汗水,“你看你,全是汗,是不是很热?” “不热,就是刚跑了几步。” 夏初凉心里流出甜蜜,“干嘛呢,我又不会飞走了,别那么害怕。” 尤子晨说,“我就是怕。” 夏初凉闻言,轻轻将自己的脑袋靠在尤子晨身上,“别怕,我再也不会离开了,只要你是要我的,我就会一直在你的身边。” 楚可昕看着自己的好友和师哥离开之后,心里很开心,由衷为他们能走到今天这样的局面感到开心。 楚可昕又看了一眼坐在位子上安安静静的宋夕夕,这个人会是她要的那个model么? Modelstar在持续发酵的娱文媒体报道之下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楚可昕没有特地和人交代要保留下宋夕夕,因为如果是一个连前面几轮比试都不能晋级的模特,那也没有什么价值了,更不可能成为他们modelstar的力捧的模特。 终于,经过了几轮的比试,留下了一百个人,她们要面对的是为期一个月的魔鬼训练,以达到最佳的水平来参加接下来的比赛。楚可昕拿到花名册的时候,不自觉的就多关注了一眼宋夕夕,发现她还在。楚可昕嘴角扬起一抹笑。 一百人的第一轮,第二轮比试都是比较残酷的。一百人会被淘汰一半之后,在第二轮会继续淘汰一半人。这两次一次有楚可昕坐镇评审,一次由祈爵坐镇评审,两个人都分别可以选择一位自己最为满意的人选,直接晋级。 在楚可昕评审的那一次,她终于看到了宋夕夕比较完整的表演,虽然她的履历表上并没有什么丰富的经验,但是在一个月魔鬼集中训练中,可以看到她的悟性其实很高,马上就掌握了不少诀窍,所以在这一次的淘汰赛上表现的比她第一次海选的要好很多。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昕爵甜蜜再恋(五) 同样的,在五十进二十五的选拔赛里,祈爵也选择了一个能直接晋级的选手。 二十五名选手都有一种非常鲜明的特点。但楚可昕不得不说,她和祈爵是心灵相通的。因为祈爵选择的那一位模特也带有一种少女与熟女混合的神奇气质。 “她就是楚总给晋级的选手!” “天哪,看起来也不怎么样,比麦蒂差很多的样子。” “但老实说啊,麦蒂也不怎么样呀。哈哈哈。” “那麦蒂是祈少推荐晋级的。知道这中间是什么原因么?” “不知道啊!” “傻瓜,男人和女人之间还能有什么原因!” “哈哈,你坏哦。” 楚可昕路过后台的时候听到了这一段声音,身边的秘书皱着眉,要开门进去,被楚可昕拦住了,“等会儿,看看她怎么说?” 秘书眼睛一瞥,倒是看到了从试衣间里走出来的麦蒂,脸上带着一抹笑,像是一点都没生气那几个人说的话。 “唉,别说了。” 刚还在谈论的两个人看到麦蒂走出来的,都吓了一大跳。而后,都是演技派,依旧脸不红心不跳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但到底是说了人坏话,没多久,这两个谈论的模特就打算离开。 但,麦蒂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将刚刚那两个模特说的话都放了出来,原来,她早就录音了。 站在楚可昕身边的秘书简直觉得这姑娘是个人才!刚想给她点个赞,就真的受不了她接下来说的话。 Starmodel到晋级十强的时候,宋夕夕的光彩一天一天夺目起来,美中不足的是,她的经验到底没有麦蒂强,在一次走秀中,公司里特地设置了好几个即时情景看模特们的临场反应。 当时麦蒂的选题就是肩带断了,但她没有一点害怕,还是自信满满的走完了T台秀。但是宋夕夕的那一场就差强人意了一点。但是当下的评委里似乎也知道楚可昕很相中这个女模,评委给的分数不低。但麦蒂的分数显然更高一点。 秘书跟在楚可昕身后问楚可昕,“楚总,为什么不麦蒂给淘汰了,简直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楚可昕摇了摇头,“哪有一锅好粥,难倒上次我们在房间外听到的那两个在背后说人话的模特就是好人么?也许模特界就是一缸大染缸吧。” 秘书点了点头,接着又笑了笑,“那宋夕夕这个模特还是蛮好的,出淤泥而不染嘛,她平时也很独来独往的性格。” “其实,还是要有一点手段。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淘汰麦蒂的原因。她们现在的利益还没有到最为激化的程度。到了那个时候,麦蒂会出手,那个时候,我想宋夕夕就可以知道独善其身不是一个好的法子了,她需要奋起反抗。”楚可昕说着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报道。 无非就是说祈爵最近恋上了小嫩模。时下最为梦幻的爱情,其实只是假象,其实祈楚两个人早就协议离婚了。 楚可昕看着这个报道,摇了摇头。这一板一眼说的还头头是道的模样,搞得好像真的是那么一回事情一样。他为什么再次选择麦蒂,原因可不是这样的。 祈爵一向是不会委屈了自己。虽然是在当评委,但是其实他真的不过是坐在那里点个头而已。 本来楚可昕挺想和祈爵一起当评委的,但是一和祈爵一起,他整个人都特别敷衍,全程都在玩她的手,或者在就在底下勾她的腿。让楚可昕尴尬的要死,也不敢太大动作的将他给推开。就这一下,导致她连人的比赛表现都没有好好看。 楚可昕真是气死了,越说,祈爵越来劲,就是笃定了楚可昕要面子,都不敢动。 在外人看起来祈爵和楚可昕时不时的耳语是在交流那个选手,其实实际上呢,就是祈爵一个劲的在挑楚可昕,“你把腿放那么远做什么,我都碰不到了。” 楚可昕脸色绯红,“祈爵,你要脸么,这那么多人,又是现场直播,尺度那么大,你也不怕到时候给我们两个人按上什么门之类的话题。” “可你不觉得很刺激么?”他故意在她耳朵上吹气,“你不觉得很刺激么?你看那么多人都在看比赛,我们做我们的事情。” “神经。”楚可昕忍不住说了他一句,他也不生气,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侧,不断的往下滑。 楚可昕伸手拉住他的手说,“祈爵,你别闹了。” “没事,我就在外面,又不往里面,没人能发现。”楚可昕脸红到不行,“要是今天被拍到照片,我真是都没有脸面了。我们回家再弄吧,行么?好好看比赛。” “不行,你总骗我。之前还说好,我来做评委,你就肉偿。到现在,我就吃了一次肉,你连点肉末星子都不给我!你说,你的话还有几分可信度!” 楚可昕被他的动作折腾的不行,摄像机又转过来了,她只能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好好好,我答应你行吧。” 祈爵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幼稚样子,竟然说,“那你给我写一张字据,按压手印,否则,就不行。” 楚可昕又气又好笑,“你先把手拿开,我就写。” 祈爵坏笑着说,“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都不想松开,老婆,你不觉得这样做,很刺激很刺激么!”他动作没见收敛,越发大了。 楚可昕真是没法子了,就地拿出一张白纸,“我现在就给你写。” 那一张白纸写了两次条款,祈爵都不满意,他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几乎是拿出看最重要的合同一样的架势。楚可昕被他闹得不行觉得好气,但他那样子,又觉得好笑。 后半场,他总算安静了一会子,将合同仔细地确认了好一会子,终于满意了,拿起楚可昕的手,用红笔涂了涂,用力压在纸张上。 楚可昕把手拿回来,忽略了祈爵那一张得意洋洋的脸,将他转向t台,“好好看台上!” 到了后面,主持人宣布每位评委都有一个名额可以入选的时候,祈爵还在看那张纸。 楚可昕拍了他一下,“拜托,虽然我是请你过来当个摆设,但你这摆设能不能摆的稍微走心一点呢。” 祈爵闻言,贴着楚可昕问,“那老婆,你想要我选哪个?其实我觉得都长得差不多啊。” 楚可昕白了他一眼问,“看到那个十三号没有,当时你就选了那个叫麦蒂的模特。” 祈爵说,“哦,我随便选的啊。” “你手气不错,随便选的就很出色。那你今天选那个?” 祈爵笑了一下,“你选吧,反正我只当一个摆设功能。至于别的功能,我要回家才能展示了。” 楚可昕已经懒得理他了,就在他的白色牌子上写下了麦蒂的名字。 所以麦蒂并非是祈爵选上的人,而是楚可昕故意选的。她只是想要看看宋夕夕的能承受的压力有多强,能不能按照她想的那样,蜕变成一颗闪亮的星星。 十强晋级五强的赛终于来临了。 几个模特都在后台紧张的准备着。 虽然这一场比赛不要任何的以往成绩作为参考,每个人都当做同等的对待。但是,其实怎么可能做到。比方如今的这五个模特里,除开宋夕夕只是刚刚才走上t台是一匹黑马,别的几个都活得过许多国际上的比赛。这中间的麦蒂更是厉害,一举拿下过许多名次,有人说,如果她今年去参加隔壁业界传统的时装比赛,估计又能上一个更高的台阶了。 所以除了宋夕夕,别的几个模特都对麦蒂很尊重。到了后台里,最好的位子总是麦蒂坐在那里。 麦蒂心里自然也知道这些人的心理,觉得人就应该这样,懂得看清楚实力这东西是什么。她坐在位子上,唯独不满意的就是坐在她旁边的宋夕夕。因为有楚可昕的力荐,居然也走到了五强里。 象她这种没有经验的新人,能闯五强,简直是笑死人了。可偏偏这人还没有一点眼力见,看着她都觉得讨厌。 化妆师正在给宋夕夕化妆,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化妆师说,“夕夕,你这皮肤也太好了吧,就像小孩子的皮肤一样,我都不敢用力的帮你擦粉。” 宋夕夕笑笑说,“没事,我皮厚着呢,言姐就上手吧。”她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昨天我这个地方冒了一颗痘痘,您帮我盖起来吧。” “好,没问题,让你变得美美的。我再给你涂一个亮一点的唇色。” 麦蒂瞥了一眼化妆师,将手中的粉饼盒重重放在桌上,“言姐,你也是老人了,懂不懂先后的顺序。我这边等下可是第三个要出场的呀,你再怎么样也应该给我先化。” 言姐转过身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麦蒂,当下就明白了,她这是故意找事情呢。明明知道自己的顺序靠前就应该早一点过来,那么大的架子拖到现在,她肯定先给别人化妆。再者,宋夕夕也是第二个要上场的人。 正文 第三百三十九:昕爵甜蜜再恋(六) 言姐刚想说几句话,就被宋夕夕拉住了。她摇了摇头,示意言姐她没有关系。 麦蒂冷笑一声,“言姐,看到没有,她已经可以了,你赶紧给我化吧。讲真的,这几期的节目完全都靠着我在撑着收视率呢。编导可说了,我这脸上不能有什么瑕疵,也不能有任何的不完美。” 言姐将手中的化妆包都拿到麦蒂面前,“好啦,我过来了。”言姐将粉刷拿给宋夕夕,脸上的抱歉的神情,“那还有一点点地方,你自己刷一下吧。” 宋夕夕笑着点了点头。 周围几个人听到麦蒂说编导,都围了过来。其实这种比赛都存在着黑幕。剩下的三个人,她们都知道自己其实拿不到名次了。但是重要的是拓宽自己的人际关系。她们都觉得麦蒂的资源不会差,所以都很想要和她成为朋友,以后能帮她们一把。 所以当下她们看着麦蒂对宋夕夕有点不爽的样子,立即就围了上去,顺带将宋夕夕给挤出去。宋夕夕没说什么话,但当下到底是皱了皱眉头。 她不想再比赛前和人争执,坏了参赛的心情,总归将这个比赛比完了再说吧。她站起来走到服装区去了。 比赛开始前,楚可昕的秘书跑到楚可昕身边说,“总裁,就跟你想的一模一样,那些人都很针对宋夕夕。我刚还看到有一个参赛选手将宋夕夕要上场的衣服给弄坏了。不过也不知道她后来怎么做到的,把衣服弄了一下之后,我们的设计师还夸赞了她。白白捡了一个称赞,果然不简单啊。” 她低头试探着问,“那总裁怎么办?要把看到的事情说出来么?我感觉这些人的手段都太厉害了。也就今天我看到的这一出。但是在实际比赛中还有多少这样的黑手,我们根本都不知道呢。” 楚可昕笑着说,“要是我要那么容易将那些人都赶走了,我现在做这些做什么?她是个聪明人。会明白,一味的逃避没有办法得到什么,只有反抗成为强者,才没有人欺负她。” 秘书有点不大理解,“总裁,讲真心话,我是觉得麦蒂的能力更强一点。而且,她原先就已经很有名气了,我觉得让她来穿我们的婚纱,是最好的。为什么还要处心积虑的帮着宋夕夕来安排这些,还要教她这些道理。” “她,那双眼睛里透出来的东西就同别人的不一样,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明白么?” 秘书点了点头。 楚可昕没再理会她,示意可以开始了。 节目结束之后,楚可昕去了地下室取车子,看到麦蒂已经换下了一身衣服,匆匆换上了另外一辆车子。楚可昕没在意,开着自己的车子往祈氏大楼走。 祈爵今天晚上有一个视频会议,他让楚可昕结束之后直接过来祈氏大楼里找他,然后两个人一起去吃晚饭。楚可昕来到了祈氏大楼的顶层,俯瞰整个城市,这一座辉煌的摩天大楼几乎创造了半个欧洲的经济流转。 她两手抱着肩膀,想着如今的她再也不是当初刚刚从监狱里出来的小可怜了,她有自信可以过得更好,也有自信可以成为祈爵身边一个称职的妻子。 楚可昕踩着高跟鞋,走到祈爵办公室外,门口走正好站着一位秘书,见到楚可昕打了个招呼。她一副想开门,又不敢开门的模样。 楚可昕笑了笑,“我自己来,你去忙你的吧。”她说着把门给打开了,才走进门,就看到同她一起在地下室遇到的麦蒂正坐在祈爵对面。她将穿在外面的那套衣服给脱掉了,里面穿着一身十分显示她身材的一套裙装,前头的大V领子,都能看到胸前的沟壑有多深。 麦蒂同祈爵说着话的空隙,人却越靠越近,祈爵皱着眉,也没发觉有什么不妥。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电脑屏幕,连看都不看麦蒂一眼。 楚可昕轻笑一声,走到他们面前,将手中的便当盒子放在办公桌上,“先生,你点的便当当了哦。” 祈爵听到楚可昕的声音,这才抬起头来,看到她放在办公桌上的便当盒,心里想着,他可没叫她带便当过来啊。还故意用这样的声音喊他,好像有一种故意在外人面前炫耀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夫妻小情调一样。 祈爵偏过头,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麦蒂,突然间就明白了楚可昕为什么突然间这个样子。 麦蒂看到楚可昕,当下就觉得有点尴尬,轻声喊了声,“总裁。” 但麦蒂到底是骄纵惯了,既然叫人看到了就看到了呗。越优秀的男人越容易吸引人飞蛾扑火。她觉得,为了祈爵,就算是被人发现自己在插足他人的婚姻也无所谓。而且她觉得,要是祈爵真的喜欢楚可昕,就不会出轨,要是真的爱上她了,也只能说她的魅力实在是太大了。 楚可昕倒是冲着她笑了一声,也没有说什么,只将面前的盒饭往祈爵那边一推。 祈爵笑着接住盒饭,顺带握住她的手,“今天的外卖妹妹怎么那么好看啊。”他将楚可昕往自己身边带,冲着麦蒂说,“剩下的事情你和我的秘书去沟通吧。” 麦蒂咬着唇,不大甘心的答应了一声才出去。她心里不爽极了,但是也无可奈何,毕竟楚可昕才是祈爵的正牌夫人。 不过这男人的心好像海底针啊,刚刚祈爵还同她说了几句话,他老婆一来直接就赶自己了。是不是这里面也存在着点什么猫腻呢?他是不是其实对自己也有点动心了,只是能在他老婆面前表现出来,更怕被发现这段感情才这样的? 麦蒂越想越有这种可能,一时间,连心情都好了很多了。 见到麦蒂出去了,楚可昕看着祈爵说,“吃便当呀。” 祈爵笑着将楚可昕拉到自己的大腿上坐好,“老婆,你吃醋了么?” 楚可昕抿着笑,“我吃什么醋?我就是好奇,她怎么那么大能耐,能上来这上面。”她轻声一哼,“身材好,一个个的往你身上凑,真不知道当初叫你来当评委是不是错了。” “你说刚那个?她身材哪有你好。就她过来说一个合作方案,明里暗里示意我下一次比赛必须选择她,这样,当下的这一笔生意她就跟我们做。我原本不想,但后面一想,反正她也是你想要我留下的人,这合作不做白不做。” “真是无奸不商。”楚可昕搂着祈爵的脖子,“但,我不许你和她家又任何的合作。” 祈爵听着听着就笑出来,“醋坛子,还说没吃醋呢。行呗,你说不合作就不合作,祈氏不缺一单生意。只缺总裁夫人心情不好。” 他举高双手,“不过我必须要说一句,我可真不喜欢那女的。” “我知道,”她说着从手中拿出手机,放下了录音,这就是那天和秘书一起看到的麦蒂,她将自己和祈爵的关系说的错综复杂,从而利用她们,在比赛中设置各种问题,把她觉得强有力的对手全部给淘汰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但我讨厌现在这种她时时刻刻都想把自己和你捆绑在一起的感觉,我也讨厌她看你的眼神,我要把这种可能掐死在摇篮里。” 要是换了一般有钱有势的男人,听到这话,一定觉得约束极了,但对于祈爵可不是。他难得听到楚可昕说一句那么霸道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在意,总觉得比旁的什么都来得值钱。 麦蒂和宋夕夕都顺利进入前三强。这其实在预料之中的。不能预料的智商谁能拿到第一名,能拿到楚可昕公司整整三年的专场秀。 秘书问楚可昕,“总裁,最后的比赛制度怎么改成了观众投票啊?” 楚可昕笑了笑,“你就算觉得麦蒂的能力比较强势,也别小看宋夕夕啊,万一她很受观众的喜爱呢。” 楚可昕到底是没看错宋夕夕。时间一长,那种骨子里的野心全部被激发了出来。假以时日,必当成为一颗闪亮的巨星。 她要在观众票数不足的情况下,再加上自己的选票,让宋夕夕知道,自己是欣赏她的,往后她们之间能有一个良好的沟通基础。 若有一天宋夕夕要离开QR,也能记得当初是她一手捧出了她。 楚可昕不知道宋夕夕最后是怎么做到解决麦蒂给她设置下的一个又一个圈套的。但是她从中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看起来并不强悍的女人,其实骨子里比谁都要强。 比赛结束之后,楚可昕带着秘书去后台找宋夕夕,想要签约合同了。但没有想到,在后台看到了那么火爆的场景。 一个男人,那张脸俊的和祈爵都有的一拼,一只手抓着宋夕夕,“真是反了你了,跑到这种地方来比赛。你真以为离婚了,就可以撇开的干干净净?” 宋夕夕气到说不出来话,半天挣脱不出来,只好直接上牙齿咬人。 男人惊了一下,但还是没松开,“你属狗啊!” 两个人就在后台这样争执了起来,让楚可昕不知道是进去还还是不进去好。 宋夕夕疯了一样要从他手里出来,男人索性将她整个抱起,“行,你要觉得离婚就能解决,那你就自己安慰自己吧,你看着,离了婚的我是怎么样做和结婚时候一样的事情的!” “傅言霆,你给我松开!你个臭流氓!” 男人都不看在门口站着的两个人就带着宋夕夕像风一样走了。 秘书长大了嘴巴,跟吞了个鸡蛋一样,“总裁,这合同还签约么!” 正文 第三百四十章:昕爵甜蜜再恋(七) 让宋夕夕拿到奖项的事情让麦蒂不爽极了。想她不管怎么样,当初也是得了祈爵的青睐,一路被晋级,脱颖而出。而外界,仗着她的身份和地位,也是对她抱着一定能夺得冠军的心态。她爹地更是为了能让她更开心一点,还得地包下了好几个报纸的版面大肆宣扬麦蒂。 这最后拿到冠军的不是她,这不是狠狠打脸了么? 她心里立即就想到了那天下午在祈爵办公室里碰到的楚可昕。一定是她看到自己在祈爵的办公室里,就想将她除之而后快!QR本就是楚可昕一手创办的,她要是不想用她,谁又敢! 怪不得她妈说她傻,失策了!她要是还能晋级冠军才怪。照着这个趋势走,她往后在T台上的机会都会比从前少很多。她怎么那么傻,找了祈爵做靠山而不是楚可昕。 她正想的出神的时候,她的经纪人进来了,将一沓合同丢在她的桌子上,“麦蒂,不是我说你,你搞什么事情!” “什么事啊!”麦蒂口气也没多好,最近这些事情真是令她头疼的要命。她伸手抓过摔在桌面上的合同,仔细一看,她人都跟着站起来!“搞什么啊!这个合同不是早就签约了么!当初还死皮赖脸的求着我们,我都可以去签约别家的。现在怎么着,真是有一出是一出,居然要违约!去告他们!”她气得不行。 经纪人笑着说,“去告!告什么!人是违约了,但违约金也一份不差的给了。但是这个广告就是泡汤了嘞姐姐!”经纪人冷笑一声,“我说麦蒂,你也是圈子里的老人了,你有没有脑子,去得罪楚可昕。这下好了,你看看吧,我估计你这一整年啊,一个活动都接不到了。” 麦蒂咬着唇,“不会的!我可以去找祈爵,当初他那么赏识我。我记得祈氏集团今年也有好几个活动吧,那些代言,总能得到的。” “你做什么梦,有可能呢?他老婆都要封杀你了,你还去求他?笑死人了。”经纪人站起来说,“麦蒂,公司一向是给你最好的资源。这次的事情,你自己好好反思反思。我都已经几次三番的提醒你了,你还往火坑里跳,简直对于没有什么话好说。”他将脾气发光了,倒也不追究麦蒂的任性,毕竟她的形象、人脉放在那里。等风头过去总OK的。 经纪人又宽慰她,“你这段时间就去夏威夷好好玩一圈再回来吧,到时候公关会给你洗白的。” 麦蒂显然还没有从这次的打击中清醒过来,她问,“那这个合约和我终止之后,他们新合作的人是谁?” 经纪人冷哼一声说,“就是那个什么都不如你,但偏偏拿了冠军的宋夕夕呗。楚可昕力捧的就是这种朴实无华的,明白么?非要往枪口上撞。这次之后,你就长点心吧。娱乐圈不是那么好混的。” 麦蒂气得不行,但又无可奈何。 经纪人怕她不肯走,隔天就给她订好了机票,麦蒂上飞机之前还半百的不愿意,但当她再VIP里看到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的时候,她当下就变了脸色,还拿出手机照了照镜子,给自己化妆的美美的。 等飞机要起飞的时候,麦蒂就一路跟在祈爵身后,发现他们定的都是头等舱,位子还可进了。她特地在祈爵身边的人上卫生间的时候拦住了人,花了大价钱才换了位子坐到祈爵身边。 祈爵去夏威夷是因为这段时间,苏菲又怀了二胎,而祈沪一个人管不了夏威夷昕开发的酒店,祈爵正好先去看看项目。隔天楚可昕也会到夏威夷,那他们就能四个人一起聚一聚。 祈爵从平板上的财经专栏里抬起头,看着到一旁坐着的麦蒂皱了皱眉头,“你怎么坐在这里?” 麦蒂笑了笑,咬着唇说,“位子坐错了。我也没有想到,能在这里遇到祈少。” 祈爵倒是没再说什么,比起这张浓妆艳抹的脸,财经更吸引他的目光。 麦蒂有点不死心,她记得当初祈爵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兴趣,怎么就短短几天就变了个模样。难不成,真和外面传的一样,他是个怕老婆的人? 她有些委屈的嘟起嘴,当初要不是祈爵展现出对她的兴趣,她可真没想去挑战楚可昕的权威,这下倒是好了丢了西瓜又丢了芝麻。 祈爵一语不发,但不代表麦蒂没什么动作。没过多久,她就将穿在外面的一件衣服给脱掉了,只剩下里面的一套非常显示身材的裙子。 又像上次在办公室里一样的戏码,越靠越接近祈爵。 祈爵连眼睛都不看她一下,哪里知道她现在连衣服都换掉了。 麦蒂见他一点都不动心的模样,气得要死。于是将自己的手机不小心掉到了地上,那丰盈的地方就贴着祈爵的膝盖口往往上蹭。 但麦蒂抬起头的时候,原以为会看到祈爵有些玩味的笑意,可没有想到,他的眼睛里布满了阴沉,冷冷地说,“你在做什么?” 麦蒂平时也是个不怕主的人,但没想到祈爵的眼神是那么可怕,让她无端心底生了寒意。她连忙挺起胸,干干地笑了一声,“我的手机掉在地上了,祈少。” 声音别说有多委屈了。 祈爵懒得搭理她,只是蹙着眉说,“别在我身边蹭来蹭去,要捡东西,等我下了飞机,你再好好的捡。你要是再莫名其妙这副样子,我不介意叫人将你从这高空上面扔下去。” 麦蒂闻言,简直不敢相信这个话是祈爵说出来的。 她一阵愣怔之后,问祈爵,“祈少,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过,有些口味吃多了就会腻歪,也会想要换一个口味试试么?” 祈爵不悦地问,“换什么?我可对招惹蜜蜂叮咬的菠萝没兴趣。” 麦蒂脸上闪过不自然,干笑一声,“什么菠萝呀,祈少,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么?”她伸出手在祈爵的裤腿上打转。 祈爵一把抓住她的手,“我和你说了,别碰到我。” 麦蒂咬着唇,“不碰到哪里?我也没有碰到哪里呀。”她娇滴滴一笑,“其实祈少啊,有些眼睛又看不到你们远的地方,你应该尝尝别的滋味的。有一句话不是说的好吗?外面彩旗飘飘,家中红旗不倒。” 祈爵忍着满满的鄙夷,看着她那神情和动作都知道她想做什么。他真想告诉她,她家中的红旗和她这彩旗比,档次不知道高了几轮了。就这样的一双破·鞋,谁拿到手上谁倒霉了。 麦蒂见祈爵没有推开的模样,知道自己是有戏了。 祈爵真是生生忍着她的恶心。他就不明白了,现在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是做什么?难不成真觉得自己没点本事就可以成功。连做一个潜规则的事情都做的那么套路,那么有水准。 他没别的想法了,既然这人扑上来找虐受,她又让自己家老婆不舒服了。那作为优秀的老公,他怎么能看着自己的老婆不开心。 祈爵扬起抹笑容来说,“听说你最近接节目都很不好接啊。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个地方,但是你去了可得好好表现,否则可没有什么活了。” 麦蒂闻言,眼睛都亮了起来。她就说了么,祈爵就是喜欢她的,否则怎么可能当初就选她晋级了呢。 麦蒂笑着说,“祈少介绍的当然是最好的了,我一定会尽力做到最完美的。” 祈爵也笑得漫不经心,“那就看你多努力了,反正我们一向是做的多,出的钱就多。好好加油吧!” 麦蒂听了简直是心花弄放了,那抹笑容都特别的精彩,她身子越发靠近祈爵,“祈少,你真好。我这段时间啊,真是可怜死了,真是一个活动都没有,我去夏威夷还是我的经纪人非要我去的呢。” 祈爵不着痕迹地将她推开,“行了,你别说话,我要睡会了。”他说完就不理麦蒂了,想着等下下了飞机怎么整整她。 下了飞机之后,真是好巧不巧,祈爵在的酒店和麦蒂的果然又在一个地方。但是祈爵住的是顶层专属于他一个人的一层,而即便麦蒂再怎么有钱,她也上不去。 她有些忧郁地看着祈爵离开的背影,在身后喊了一声,“祈少,别忘了将您给我的节目告诉我啊、” 祈爵懒得看她一眼,只说,“行啊,今天晚上,我喊你出来,你真的要好好表现。” 这种藏在字里行间的暗示,麦蒂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笑着说,“好啊,祈少你放心吧。” 她一回去自己的房间里,就很认真的洗了澡,就开始打扮她自己。 等到晚上的时候,有服务员将一张卡交给了麦蒂,说要她去找个KTV的包厢里找人。 麦蒂想都没有想,穿的漂漂亮亮的就真是去赴约了。她心里想的是,祈爵大约会让自己好好和他一起呆一个晚上,隔天就能解除她在英国的问题的。 可麦蒂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房间居然还能有别的人在场呢。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一:昕爵甜蜜再恋(八) 这房间里的人,好几个都比她父亲还年纪大的人,麦蒂想到祈爵应该是为了生意上的事情才和这些人见面的。可惜了,她带了一些药来,这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用上呢。 祈爵笑着将她带到众人面前,拿过酒杯塞到她的手中。 旁边几个男人看到这个架势,立即笑着说,“哟,祈少果然是走到哪里都有人作陪啊,这位妹妹真是漂亮。” 祈爵淡淡一笑,“李总要是想要,回头给你喊几个啊。” 麦蒂坐在祈爵身边,能闻到祈爵身上的独有的味道。虽然祈爵说的话有带着贬低的感觉,但她一想到她现在就待在祈爵身边,也是他默认了的女伴,听着意思也是要跟她今天晚上一起了,心里就说不出的开心。 她没再在意那些话里面的细节。男人么,总归有自己的应酬,在同性里也是带着攀比的心态,她能理解的。只要做好理解的样子就好了。 祈爵将麦蒂杯子里的酒给倒满了,噙着笑说,“麦蒂,帮我敬李总一杯。” “哟,祈少,这感情好,那么漂亮的妹妹,要是敬酒了我一定喝三杯啊。” 麦蒂有点为难,她爹地有钱,虽然她再娱乐圈时间很久了,也作陪过饭局,但是极少会陪喝酒。包括她的经纪人,一向将她保护的很好。 麦蒂摇了摇头,表情委屈极了,尾音拖得长长的,“祈少,人家真的喝不了酒。”她是真的喝不了酒。 “妹妹不给面子啊,祈少,你家的妹妹看来只能陪着你喝酒啦,我们这些人,她看不上啊。”男人语气里带着不满,但还是笑着说,“祈少,下次带个会喝酒的出来呀,这玩的多没有意思。” 祈爵笑了,伸手拿过麦蒂手中的酒杯,还混了一点别的酒进去,晃了晃之后呈现出一种金色的流光。他暗了暗眼眸,将酒送到她的嘴边,“喝一口,给我一个面子。” 这话说了,麦蒂哪里还敢不喝,再说了有祈爵在身边,即便喝醉了,也没有关系。 男人啊,可能就喜欢女人半醉半醒的状态了。 麦蒂拿着酒杯笑着说,“李总,我敬你。” 那李总见到麦蒂的恭恭敬敬敬酒的样子心里总算是舒坦了。他开口笑的时候,还能看到嘴巴里一排的黄色牙齿,一看就是抽烟抽多了。看着让麦蒂由来的一阵恶心。 她再转过头看祈爵的脸,这个男人宛若神邸一般的完美。她第一次见到他就有一种心动的感觉,但是更多的是因为自己嫉妒楚可昕关注宋夕夕比较多,所以才会生出这样的情绪,对他的关注也多了一份。 但她没有想到,祈爵就像是毒药,越看越沉迷于其中,无法自拔。 她抬头看到男人噙着笑,很满意的模样,她心里流过一种甜蜜的感觉。她从来没有对一个男人这样的心动过。 祈爵抬了抬头说,“那你再给李总倒满一杯酒吧。” 麦蒂点了点头,拿起洋酒,给那个叫李总的人倒满了一杯酒。 那人的心情很愉悦,虽然知道这女人是祈爵带来的,但她实在长得太好看了,没忍住在她手上动手动脚的,趁着她倒酒的空档,将麦蒂的一双小手都给紧紧的包裹起来,半天都不肯松开。 麦蒂想将自己的手扯出来,但那李总怎么都不肯松开自己的手。麦蒂好反感,刚想要凶几句人,就看到祈爵的眼角冷冰冰的,有一种阴沉的感觉,让她都透不过气来。 那些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到底没说出来,最后让人狠狠的蹂躏了一把她的手,才松开。 麦蒂脸上的神情已经很不好了,但是当着祈爵的面没有发作。等到了后面的时候,这个男人见祈爵也没有多在意的模样,手上的动作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麦蒂喝了几杯酒之后,人也变得晕晕沉沉的,最后凭着自己的一点点清醒,硬是撑着到了卫生间里。 她从洗手间里吐了好多,才走出来。脸色看起来很糟糕。她就想着等差不多了再回去,省的又被那个老家伙给占便宜。 她接起响个不停的手机,冲着电话那端说,“我早就到夏威夷了,我晚上在外面玩呢,你别管我了。”说着就把手机给关机了。 “死色狼,将我的手都给弄红了,还那么用力的捏我。气死了!回头非找人扒了他的皮不可。”麦蒂恶狠狠地站在镜子面前说出这一番话。 祈爵恰好也在门口,听到她气冲冲的说完这番话之后,吐出了一口烟,嘴角噙着一抹残忍的笑。这个李总,是他平时最讨厌的一个人,是圈子里出了名的色鬼。要不是因为想要收拾麦蒂,祈爵压根就不会将时间浪费在和这群人见面上。 他想到麦蒂刚刚的表现,就觉得可笑,若是真有脾气的人像楚可昕,她是绝对不会让那些人碰她一根手指头的。果然是为了得到一切,就可以放弃自尊的人。 祈爵突然间,有些想念楚可昕了。他拿出手机,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内容不长,就五个字,老婆,我爱你。 楚可昕几乎是秒回,“到了?” 他低头浅浅一笑,这种秒回的感觉超级赞的。他立即就和楚可昕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等再回去的时候,他站在刚才麦蒂站着的地方,发现地方落下了一包东西。 祈爵眼眸一暗,拿起那东西闻了闻,他讳莫如深的眼眸里透出点寒意,“原来你喜欢这种方式,”他手中拿捏着那一包粉末,“好啊,那我成全你。” 祈爵将粉末放进口袋里,回到包厢。他人不在,即便那李总怎么劝酒,都被麦蒂四两拨千斤的给推了回去。 祈爵嘴角勾着,但没一点想要笑的意思,他快步走到麦蒂身边,将她手中的酒杯接过,“算了,她不能再喝了,李总我陪你喝吧。” 麦蒂是知道的,祈爵今天有发作胃病,她怎么可能忍心让祈爵喝酒呢,她想都没有想的就要抢过那杯子。就在这个档口上,祈爵将那粉末都洒进了她的杯子里。 麦蒂抢过酒之后,毫不犹豫的就全部喝下去了。 祈爵看着她已经混混醉醉的模样笑了笑,“行吧,那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散了吧。” 那药效上来的很快,立马麦蒂就开始有点反应了。但她没有想到这反应是被人下了药粉,而是觉得是喝醉酒了。 祈爵扶着麦蒂走,恰好是和那个李总是并肩走的。等到快到门口的时候,祈爵笑着说,“哦,对了,李总,今天我要去我二哥那边,和麦蒂小姐不顺路。她住在金地酒店里,那地方应该和你是一个方向吧,不然你方便的话,你送一下麦蒂小姐吧,我二哥那边的事情很着急。” 李总当然是满口答应,伸手就扶过已经晕过去的麦蒂。 麦蒂上了李总的车子之后药效就完全上来了,她也不知道祈爵早就已经离开,这个时候换了的人是这个李总的家伙。一个劲的往他身上靠。 那李总吃饭的时候,就看着麦蒂的两条大长腿想入非非了。这个档口,这样挑逗他,他哪里还忍得住。虽然脑子里还在想,这麦蒂可是祈爵的女人,他要是碰了,会不会连十个脑袋都不够赔。 但是人啊,一旦是精~虫上脑了之后,哪里还控制的住自己的行为了。他真是被这个女人撩拨的不行。他想了想,又挣扎了好一会儿字,终于下定了决定。将她的黑色丝袜一把给撕开了。连忍都不想忍了,就在这车上做起事情来。 麦蒂哪里知道这个人不是祈爵呢。在她的印象里,始终和自己在一起的人都是祈爵。她虽然不清醒,但是感官是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情。她很开心,到底还是和祈爵在一起了。 如果到时候,她的肚子能争气一点,一举给怀孕了,那就好了。她就能顺顺利利的一直做祈爵的女人了。 李总虽然花心在外,但可是个老婆奴。他在金地花园也有几处房产,但他可不敢带着麦蒂回家去。他提上裤子,将麦蒂用自己的西装包好,直接就抱进了金地花园里。 等到了房间之后,他也该回家了,家中的母老虎可是比谁都凶,都不允许他在外面过夜的,就怕他出去偷腥了。 但是麦蒂是谁啊,超级名模,身材穿着衣服的时候一级棒,脱了更加。 李总虽然在车上有过了一次,但是当把麦蒂送到了之后,又起了念想。特别是麦蒂的药效还没有过去,一双大长腿就环住了李总,这怎么能脱身。他简直的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腿了,根本走不动路。 他想了想之后,到底是把手机给关机了,才不搭理家里面的那只母老虎的短信轰炸。躺在床上紧紧的搂着麦蒂,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愉悦。 而此刻的祈爵坐在车上,嘴角微微上扬,麦蒂你不是要领悟潜规则的境界么,这就是所谓的潜规则,从来不存在你挑对象,还是对方认定你,吃定你!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二:昕爵甜蜜再恋(九) 祈爵到机场接了楚可昕,两个人也就一天没有见到面而已,祈爵就像是一年没见面一样,一见面就吻着她,直到楚可昕的气息都紊乱了为止。 一路上,两个人说说笑笑,好不容易能去见苏菲,楚可昕的心情非常好。苏菲刚又怀了二胎,祈沪明明都已经是两个人的父亲了,但是还是同第一次面对妻子要生孩子一样,什么事情都是小心翼翼的。 几个人约在了一处风景秀丽,的私人沙滩旁,晒晒日光浴。 就在几个人聊得愉快的时候,突然从沙滩上出现了一个女人,金色的头发凌乱的披在背上。她脸上的妆容花的一塌糊涂,眼影将整个眼睛都融的像被人毒打了一顿一样。 祈沪看到这人的第一反应就是立即将苏菲抱到自己的腿上,环抱起来,像是将这人直接当成了恐怖分子,唯独会对苏菲做出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出来。 楚可昕躺在长椅子上,看到这女人,一时半会儿还没认出来。直到她走进了,大声喊了一声,“祈爵!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她才听出来,这人是麦蒂。 但她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么令人想入非非! 祈爵偏过头,刚刚还是带着笑意的眼一下子变了,阴冷漠然的令人害怕。 但这个时候,麦蒂早就顾不得所有。她愤怒极了,也无法置信祈爵居然能这样对待自己。 她走到祈爵面前,拉住他的手问,“你为什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哪里做的不好,我难道还不够优秀?即便你再不喜欢我好了,你怎么能这样糟蹋我!” 祈爵一把将她的手给甩来,力道太大,还摔到她的脸上。 “你不是想潜规则吗?既然是潜规则,你觉得你有可以选择的余地吗?”祈爵冷笑一声,伸手怕怕她的脸蛋,“我只是告诉你什么才叫真正的潜规则!” 麦蒂无法置信的看着祈爵,“如果那个人不是你,我还有什么意思!我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贵族,若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甘愿被潜!你居然找那样的人伤害我!" 祈爵脸色阴沉,“你算个什么贵族,我连看你一眼都觉得眼睛疼!” 祈爵说话不留一点情面,他冷笑一声,“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情。你们家族不过是会一点帮人洗车的技术,怎么,就这样的也敢喊贵族?” 麦蒂脸色尽无,一张脸苍白的好像是一张白纸一样。 “在你面前,我本就不说自己是贵族,我只是想站在你身边!”麦蒂眼眸噙泪,那张妆容尽毁的脸越发可怕。 “别将眼泪留在我的衣服上!”祈爵的俊脸冷冽,“我告诉你,昨日的那一场聚餐,酒是我给你的,药用的是你自己的。成全了你的潜规则,如今,你就好好抱着那李总的腿吧。” “不!”她一声尖叫,想到昨天夜里,虽然失去意识。但到后半夜的时候,已经完全清醒。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力量相差太大了,她即便恶心躺在她身上的人,她也没有办法推开。整整被李总折腾够了,他才走开。 她起床的时候,疼的连腿都下不了地。那李总居然还天真地和她说,要包下她。可笑极了,她当下毫不犹豫地就用身边的台灯砸了李总。 这一砸,就砸出事情来了。这李总其实在这个地盘上也是蛮牛逼的存在。否则也不可能出现在祈爵出现的饭桌上。 即便麦蒂家也不是吃素的,但有句话说的好,远水救不了近火。强龙压不住地头蛇。 就在李总被砸倒的时候,她刚想跑路,就被守在门外的保安给抓住了,拿走了她的手机将她关在房间里,打算等送完医院的李总回来,再处理她。 麦蒂再房间里不停的走来走去,想要打电话联系自己的经纪人,却连个电话也打不出去。最后,她铤而走险,将房间里的被子做成了一条长绳子,从阳台上顺着往下爬了下来。 她昨天是听到祈爵说要来这个私人沙滩的,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找祈爵。可真走运,他就在这里。但是当她看到他身边坐着楚可昕的时候,那一份委屈的心情就爆发出来了。她实在无法忍受,再自己经受了那么多折磨之后,居然看到楚可昕和祈爵在一起秀恩爱。 甚至,麦蒂在来之前,她虽然恨着祈爵将她丢下不管,但却没有想过是祈爵故意而为之。直到听到他亲口说出,她才算是真的死心了。 可即便是这样,她现在也不能回去。若是她回去的话,那个叫李总的不知道会怎么样对待她。她不想永远留在这个地方,她才不要成为那个恶心男人的情人。 她带着哭腔,“好,即便是我做错了,爵,我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了。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真的不能留在这里。那个李总被我误伤了,若是他回来发现我的话,我真的会死的很惨的。”她拉着他的衣角说,“我不求你什么了,我求你,我求求你把我送回英国。” “送你回英国?”祈爵冷笑一声“凭什么,你自己惹的事情,自己解决,还能有谁,替你买单么?” 他说完,就招招手,叫楚可昕走过来,揽着她的肩头打算离开。 麦蒂忍受不了,如果祈爵不将她带走,她一定是离开不了这个鬼地方的。李总那个男人太可怕了,他不光色,还喜欢折腾人,她身上的伤都是他折腾出来的。如果她再次落到他的手上,她一定连命都要搭上了。 她见楚可昕皱着眉,走到祈爵身边。她心里不知道有多恨着楚可昕,但是还是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祈求。 “楚总,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么?我下次再也不会这样针对你了,也不会去做伤害你们感情的事情了。我求求你,帮帮我吧。” 这话才说出口,祈爵就转过头,一双冰冷的眼眸死死的盯着麦蒂,“你再说出这种话,你现在就给我滚吧!你想要伤害,你有这个资格么?我永远都不会看上你,我老婆也永远都不会有让你威胁的一天。” 麦蒂被祈爵一把给推的远远的,不让她再接近楚可昕。 楚可昕站在一边,看着从前在聚光灯下耀眼的麦蒂变成如今的模样也是唏嘘不已。虽然她也是蛮气麦蒂的一些所作所为,但这样的惩罚对女生来说,到底是残忍了一点。 她刚想开口说,祈爵就不让她往下说下去,“我心里有底,你别再给她求情。”他说着就拉着楚可昕继续走。 祈沪见祈爵走了,也不想要继续呆着这个地方,小心翼翼地护着苏菲也往边上走。 就这个档口,几个保镖已经走进来了。他们远远就看到了麦蒂,想要过抓她,但是看到祈爵也在,就不敢轻举妄动。 麦蒂是认识这几个男人的,他们的衣服和站在当初酒店外面的保镖一模一样。 她吓得不行,这只可能是李总醒来了,又发现她不在酒店里,顺藤摸瓜的找到这里来的。她这下该怎么办!真的要被抓回去了。 她看着远走的祈爵和楚可昕完全就没有一点点想要就走她的欲望。她心里真的气得不行。 就在祈爵他们已经上车之际,麦蒂连忙跑了起来,还将岸边的一辆水摩托车开了起来。几个高大的大汉哪里会那么容易叫她跑走。他们立即追了上去,没有过多久,麦蒂就体力不支被几个人给抓住了。她只能再次回到李总那边去。 麦蒂的目光看着祈爵和楚可昕上的车子,她狠狠地咬着牙齿,心里暗暗的想,如果有机会她能跑出来,她一定要折磨死楚可昕。 好在她刚跑出来的时候,还拿了别人的手机给她的经纪人打了电话,她相信她的经纪人一定会来救她的。 楚可昕坐上车子之后问,“那些人为什么要抓她,她在这里得罪人了?” 祈爵手指打在方向盘上,嘴角噙着一抹笑,“那就是李总的人,将人给砸了,怎么可能这样容易的放过她。” 楚可昕叹息了一口气,“你这样对她,她一定恨死你了。” “我无所谓,谁叫她三番两次的挑战你的权威。我不喜欢她这幅模样,看的都觉得心烦。往上的哪些传言也都是她折腾出来的吧,这种女人,要是不除掉,以后你就有委屈受了。娱乐圈就是这样捕风捉影的,我一点都不允许,谁拿着我来炒作,然后让你心里难受的。” 虽然说话一如既往的霸道,但楚可昕还是笑了。 她明白祈爵对自己的好,就是这样一点一点慢慢渗透进来的。他开着车子,看着楚可昕的脸,捏了捏说,“谁叫我老婆不好受,我就让她也不好受!我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家伙的!” 楚可昕听着他说的话,眼睛轻阖,脸上充盈着幸福的笑容。她最爱的人在这里,最疼她的人也在这里。 午后,阳光刚好洒进车窗,洒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有一种甜蜜又温暖的感觉。 她想,这就叫幸福吧。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三:昕爵甜蜜再恋(十) 祈沪知道祈爵和楚可昕要来,也没有去外面找酒店,就将两人安排在自己家中。楚可昕是很喜欢这种感觉,到了晚餐的时候,几个人也不愿意大大小小的佣人跟在一边,只留了一个管家,别的都让下去休息了。 可吃什么呢? 苏菲现在嘴巴挑剔的不行,荤的,腥的都不吃,闻到带点奶香味的就受不了,立即要呕吐。这症状简直了,和楚可昕怀三胞胎的时候一模一样。 所以吃什么,到最后还是得苏菲说了算。没法子,天大地大,孕妇最大。苏菲想了半天,眉眼弯弯地说,“哎,很久没有吃火锅了,那吃火锅好了啊。” 吃火锅最简单啊,放在家中的蔬菜和肉类都是最新鲜的食材,早上的时候都有专人清洗过。他们只需要自己想要吃什么,将东西摆盘在餐桌上就好了。 楚可昕知道苏菲现在的感受,她特地用酱料特调了一碗酸酸辣辣的酱汁给苏菲,又给她调了一杯青柠果汁。果然,喝点这种之后,苏菲的胃口都好了很多起来。 但其实说是这种东西的效果,也不尽然。家里的佣人调制的酱汁也不错,但是和自己吃饭的人不一样,心情就不一样。苏菲许久没有看到楚可昕了,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讲不完的话题,高兴的不行,胃口自然就大了很多。 祈沪见着自己的小娇妻在委屈了自己儿子那么多天之后终于能放开肚子吃饭了,很开心,和祈爵说,“真该早一点叫你们过来,我就不必每天担惊受怕,她的胃口不好了。” 祈爵将手中的杯子放下,嘴角噙着一抹笑,“你倒是想的好,将我们都拉到这里来,那片岛屿上要新建的酒店,你也全部丢给我,还顺带叫我的老婆给你辅导怀孕功课,真是一举多得。” 祈沪笑了笑,“你就理解你哥老来得女的心情,行吧。我就想再有一件小棉袄。最好别和云朵儿一样,能像你家未央一样会闹腾就好了。我就爱会玩会闹的。” 祈爵摇了摇头,“你是没见识过那丫头的真实水平,等你真的瞧见了,你都会觉得是不是这个孩子生错了性别。偏偏那张嘴巴,特别会说,那么小的年级也不知道她哪里听来的哪些乱七八糟的道理。” 楚可昕听到两个男人的对话,也笑着对苏菲说,“你看,男人其实都是口是心非的。他,现在嘴上说着,好像是嫌弃死未央一样,但实际上,他比谁都要宠着未央。从前,未央就喜欢跟着他一起去外面。从来没见过他抱着老大、老二、老三出去过的模样。但是却是带着未央,出门,一只手搂得紧紧的。也是随便给她买东西,连价格都不看一样的。” 祈沪听了,越发觉得有趣,从前就喜欢未央,如今,真是希望苏菲也能生下来一个漂亮的女儿。 楚可昕讲到祈爵和未央就像是打开了新的世界一样,很开心的和苏菲说,“我女儿爱吃蓝莓,他又很喜欢带着未央一起出门。有次他和人谈合作,也带着那个小闹腾一起去。好了,中途开始要找我了。他没办法,叫秘书买来几盒蓝莓。这孩子,看到蓝莓倒是不哭了。”楚可昕忍着笑说,“结果,他的白色手工定制的衬衫,全是未央的蓝色手印。签约的人想笑又不能笑,一路忍着呢。” 几个人听着楚可昕说,也觉得很难想象,祈爵那样火爆脾气加洁癖的人怎么能忍受的了。 祈爵一脸无所谓,对着祈沪说,“你现在觉得不可思议,迟早你自己也会变成这样。” 这话一语成谶。往后楚可昕和苏菲碰面的时候,感慨最多的就是,祈家的男人,都是女儿奴。 吃完晚饭,楚可昕和苏菲两个人去花园中散步回来时,就看到祈爵对着手机在视频通话。那端立即传来了女儿十分熟悉的声音,“啊呀,你们这些大人,真是讨厌。说好要带我们一起去看小妹妹的,结果呢自己就跑了。”她一副大人的模样,“你说说你们,突然间走了,我们得多担心呀,也不和人家讲,害人家还以为你们怎么了呢。” 视频里,祈曤看了一眼未央,立即拆台说,“就是没有带你一起去,你心里难受的,哪有什么担心不担心,纯属是不甘心。” 未央小嘴一撅,“爹地,你看看,你和妈咪一走,家里就没有大人了,哥哥都开始装大人来教训我了呢。哎,真是令人烦恼啊。说来说去,还是因为你们这些大人太没有诚信了,否则,家里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楚可昕忍着笑,冲着视频说,“家里变成什么样子了,来我看看。” 未央最是怕楚可昕了,见楚可昕来了,立即说,“算了算了,下不为例,老师都说了,不能随便撒谎骗人的。”她抬起头,站了起来说,“好了,家里的情况你们也别看了,家里头有我呢,我是很能干的人。”她立即凑到镜头面前,讨好地冲楚可昕笑着说,“是不是呀,妈咪?” 楚可昕含着笑点了点头。 未央又笑眯眯地冲着楚可昕说,“妈咪啊,那你回来能奖励我买一个娃娃么?最近新的才出来的。” 楚可昕说,“行啊,你乖乖在家里呆着,直到我和爹地回来都没有闯祸的话,那我就给你买。否则的话,我可能要多请来几个家教好好的辅导你的功课了。” “不!”未央眼神哀伤,“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妈咪,你难道最近都没有看新闻么,有小孩因为读书过累,最后死亡的宝宝么?”她歪着脑袋说,“妈咪,我需要一个自由学习的状态。” 楚可昕微笑,“真是受不了你,你现在这幅模样,你肯定是在家里捣蛋了。说吧,你把事情告诉我,那我看看事情严重不严重,还能想着要不要给你请来家教。” “我没有做什么事情呀?”未央又偏着头同楚可昕说话,她“啊呀”一声叫,“不行了呢,妈咪,我不能和你聊天了,我还要很认真的完成这个作业。” 楚可昕正的不想去打击未央的样子,简直觉得她这个女儿这演技精湛极了,要不仔细看,真看不出来她再演戏呢。 “妈咪,看你晒过变黑的皮肤,但是还是好好看呀。我最爱你了妈咪。我爱你一万年。” 楚可昕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赞美震慑了。她这古灵精怪又会拍马屁的小模样,真是好玩。 结果,她真就一溜烟的走了。 楚可昕看着镜头里正在做作业的祈曜,笑着问,“未央又给闯了什么祸了,跑那么快?” 祈曜说,“她把你放在一柜子的一布给拿出来了。结果,不小心在那块布上面然上了红色。”那布是一块很好的料子,公司里已经没有了。楚可昕当初是花了不少心里才得到这块布的,结果被她的宝贝女儿折腾的像一块洗尿布一样了。 难怪说怎么跑那么快,就是怕楚可昕回头去找他呢。 祈曤问,“那爹地妈咪,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呢?” 其实楚可昕也很想早一点回来,但显然这里的事情真的很多,只是祈爵一个人的话,感觉他的压力更大了。所以这次,她到最后还是跟着祈爵来了这个地方。 “我们尽量早一点回来。”楚可昕其实也很想回去。几天没有见到几个小宝贝还是很想念他们的。 “好吧,”祈曤也默默的加了一句,“妈咪,我爱你。” 正文 第三百四十四:昕爵甜蜜再恋(十一) 祈曤和祈庭简直就是一对高冷宝宝,从他们的嘴里听到一句“我爱你”简直比登山还难。楚可昕才到这里,就有一种想早早回家的念头了。 祈爵将视频关了,把楚可昕拉进自己的怀里,亲吻着她的额头说,“别想他们了,这群捣蛋鬼也该自己长大会儿了。你说,我们多久没有二人世界了,你脑子里总是想着几个孩子。”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说,“从前,老爷子还在的话,我这群儿子女儿就没有办法过的那么逍遥自在了。你看不管是我也好,祈沪也好,还是我们的下一代云朵儿和呱呱,都是这样的。老头子在很多方面有些极端,但是讲真的,也许我们的孩子是缺乏锻炼的。” “那你打算怎么样,还打算将他们扔到那个部队去训练?和当初的呱呱一样?” “嗯,这倒是好的,可以训练他们的男子气概,别丢了我的脸了。我的儿子就得是好样的。” 楚可昕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了,问了句他最心爱的小棉袄未央,“那未央呢,未央也去部队?” “未央怎么能去部队!她么!她去上礼仪课就好了。哦,她还可以学习画画,她不是很喜欢画画么。我觉得,可以请个老师,随时带她出去采风的那种。” 楚可昕听到这里都要笑了,“祈爵,你说你为了能和我有点单独相处的时间,把自己的孩子折腾到这里折腾到哪里,你讨厌不讨厌?” 被楚可昕看穿之后,他也没变脸色,只是将她抱得更紧,“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自己说说,你放在孩子身上的关注点是不是要比我多很多?” 楚可昕捏着他的鼻子说,“怎么呢,你还会生气吃醋你儿子女儿的醋?” 祈爵皱着眉头说,“我当然吃醋了,你除了工作就是孩子,放在我身上的关注点已经越来越少了。” 楚可昕抬眸笑盈盈地望着祈爵,“那这次说是来看苏菲,其实是想着来过二人世界?”她捏了一把祈爵的腰侧,“你真是行,把一大堆的事情都抛给旁人,说是来夏威夷谈合作,其实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 祈爵说,“那你自己说,你说好的欠我的肉,你打算什么时候还给我?嗯?你每天不是拿孩子搪塞就是工作,现在你没有任何借口了吧。” 他将楚可昕放倒在床上,眼神已经有了一刻的凝滞。他下腹隐约有了紧致,某些被压抑了许久的感受马上就要呼之欲出。 “老婆,”他的声音暗哑,有一种独属于他祈爵的蛊惑环绕在耳畔,“你想好了没有,改真名弥补我那么多日子以来欠下的肉债啊。” 楚可昕受不了祈爵这幅样子,拿起一只手指戳了戳他,“你这人真是烦死了,快点起来。” 祈爵才不管她呢,越发贴近她的身子。 楚可昕原本是瘦的,但是自打她生完几个孩子之后,胸部的围度就猛涨,从从前的B涨到了D,并且到现在也没有再下来过。 所以,祈爵一将楚可昕翻过身放在自己的身上时,她的丰盈就越发圆满了。 楚可昕甚至都没有看清楚祈爵是怎么样动作的,就已经把她身上的一件外套给脱了下来,只剩下一件穿在里面的小背心。 楚可昕伸手掐了一下祈爵,“你别闹了,我今天真的不行。”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也恼羞个不行,“你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又不是从前在自己家里,万一被听到声音怎么办?” 祈爵失笑一声,“你当二哥自己的隔音效果有多差,再说了,听到了有怎么样,我们是夫妻,又不是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谁还能管我们做这个?” 祈爵握住她的手,楚可昕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身上的紧绷,“好了,楚可昕,你已经成功的勾~引了我,不好意思,今天不管怎么样,你说你有多累,我都不能放过你了。再说了,没有了孩子和工作,你还能拿什么东西来搪塞我呢?我可是做了完全的准备。” 楚可昕被迫被他紧紧的压在身下,感受他炙热的气息。她心里想笑又不敢笑,要是搁在往日,她看到祈爵这样处心积虑的模样,肯定也就松手让他得手了,但是他今天说的话真是要自己打脸了,除了孩子和工作,她还真的有第三个理由来搪塞他,而且比前面两个理由还要好用。 楚可昕感觉祈爵都已经是完全准备好了。她连忙再次用手推开他说,“祈爵,我不骗你啊,我今天真的是不行。因为呢,我,姨妈来了。” 她说完之后,整个人都躲进了祈爵的怀里笑,她实在是看不得祈爵如今那一张百年的脸上闪过的神情。 她死死压着笑意说,“你可能真的要熬一熬了,谁也不喜欢浴血奋战啊。” 祈爵简直是要暴走抓狂了。 楚可昕乘机想要逃走,却被他长臂一伸,半路给拦截住了,“不行!我不信,这不科学,我算过的,你明明还要再过五天才会来的啊。” 楚可昕“唔”了一声,几分好气又好笑,这人连自己的周期是什么时候都给算的好好的。她说,“兴许是这段时间加班有点焦虑,周期乱了。不过这个也算正常,女人的周期本来前后就有一周的时间差的。” “什么时候的事情!明明,你中午和我去沙滩换泳装的时候,还没有呢!”祈爵气得不行。 楚可昕转了两圈眼珠子,很少艰难的回答他这个问题,“就在刚刚,你将我往床上一带的瞬间......” “你故意的,你故意的!楚可昕。”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楚可昕也是无奈了。 祈爵才不管她,扣住她的手,狠狠的亲吻住她的唇。楚可昕只将手抓住被子,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开始张开来了。 楚可昕好不容易在透气的时候问了一句,“祈爵,你真要浴血奋战啊!” 她也没看清楚祈爵什么神色,只听到地板上响起一阵落脚的声音,祈爵整个人就已经从她身上离开了。 楚可昕抬起头,就看到了祈爵直接走到了浴室里,将门“砰”地一声关上,只能听到一阵淋浴的声音。 楚可昕躲在被子里,笑的肚子都快疼死了。 等祈爵出来的时候,他显然是一脸的不满。楚可昕上前捏他的耳朵,他都不说话。楚可昕真是觉得这个男人越来越幼稚!简直是幼稚的可怕! 楚可昕同他说了好一会儿子,祈爵都不肯转过来理他。楚可昕觉得好气,最后捏了他的腰侧之后就背过祈爵睡觉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笑的太用力了,这个档口楚可昕觉得肚子真的开始隐隐作疼了。 她从床上起来,跑到卫生间里把姨妈巾赶紧给贴上,然后才慢吞吞的上了床。她的一双手捂着自己的小腹,来回的揉,觉得越发疼了。 祈爵听到声音,想到楚可昕每次来这个,她都会很疼。都是她从前在监狱里落下的病根子,身子寒,很弱。这几年虽然有人在帮她做调养,但是还是会疼。 祈爵一想到这个,就转过身子,将楚可昕整个人都拥抱进自己的怀里。他的一双大手覆盖在她小腹的地方,帮着楚可昕揉。他的手,很大,很暖,放在楚可昕的小腹上,真像有一种莫名的止疼效果。 楚可昕捉住祈爵的手,笑着说,“刚不是还在发脾气呢,怎么现在又跑过来抱着我了?” 祈爵闷着声说,“我能怎么办,还能放你一个人在我身边疼着么?真讨厌,每天躺在我身边勾~引我,又不能碰。” 楚可昕也转过身子来,将自己的脑袋贴在他的胸口,好笑的说,“好啦,以后我们即便是回英国了,每个月也抽空有两个人有三天的两个人独处的时间好不好?做你喜欢做的事情,也可以去外面约会好不好?” 祈爵冷哼了一声,“你确定到时候不会拿工作和孩子来搪塞我?” 楚可昕摇了摇头,“不会了,我的首席梦想要做的事情已经全部做完了。这一次的演出也许是我最后的告别设计秀。我往后不会再设计那么多,会把重心往家里移。还有孩子,你说的也不全无道理,我会多多培养他们别的方面的能力,不把他们都当做温室里的花朵来培养。这样,我就会有更多的时间陪伴你了。” 虽然今天没有得到祈爵他想要的,但是没想到得到了这样一个意外的惊喜,他很开心,将楚可昕抱得更紧了一点。 他说,“行吧,最后再相信你一次。但是你现在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楚可昕趴在他的胸口上,“那你说。” 祈爵说,“你得和我在这里呆超过一周的时候,直到那你的好朋友彻底的离开。” 楚可昕“扑哧”一声笑出来,伸手拍了拍祈爵,“你这人真是......”她笑的话都说不下去了。最后还是在祈爵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五:昕爵甜蜜再恋(十二) 祈爵抱着楚可昕,手轻柔的按过她的小腹。 但楚可昕这生理痛是个老毛病了,一旦疼起来,就没完。从前的时候,她自己一个人,受不了了,就习惯吃止疼药。现在祈爵在,将她的药全部都给扔掉了。 “还疼么?”祈爵轻声问,他稍微起了点身,能看到楚可昕紧皱着眉头。 他掀开被子起来,起身下了楼。 楚可昕转过头,面露疑色,想跟着祈爵去看看他做什么事情去了。但是,小腹疼的越来越厉害,让她绝了要下楼的心思。 等祈爵再上楼的时候,楚可昕的小腹还是疼的厉害,她将一只手紧紧的按压在自己的小腹处,才能忍着那疼,不再嘴里溢出声音出来。 祈爵开了楚可昕身旁的落地灯,拉着她的手,“起来,我给你煮了红糖生姜水,喝了能好一点。” 楚可昕望着祈爵大半夜起来是去做这个,心头就一热,“哪里来的红糖?” “随身带着啊,就是怕你什么时候来这个。其实止疼药也给你带来了。但那东西到底是不能多吃。你先忍忍,把这水给喝了,要是实在受不了了,你再吃药。”祈爵将她搂紧自己的怀里,也不让她握杯子,就怕烫到她。 一口暖暖的红糖水喝下去,楚可昕感觉自己的心里也和灌了蜂蜜一样,甜到了心底。 她和祈爵结婚也好多年了。虽然在各种各样的报刊上,杂志上,网络上对于他们都是慢慢的祝福。但她知道,有多少豪门名流的人想要看她的笑话,想看着立下誓言的祈爵能坚持多久他所说的话。她也明白,即便是走到今天,她的身份依然拜托不掉众多名流眼中所谓高贵的贵族血液。 但那又如何,一天一天,一月一月,一年一年,祈爵他啊,始终还是那个模样。从前会为了她身上的一点点小病着急,到现在,这个老毛病还在,他也就是这样。她疼起来的时候,一直在身边照顾着。 黄色落地灯暖暖晕出一片好看的黄晕,眼睛被这温热的红糖水晕出一点点湿意。 透过窗外已经漆黑的夜色,突然想起许多年前,也是类似于这种温度的一个夏天。她从床上惊醒过来,只看到房间里一双狭长的眼睛,在黑暗中紧紧的盯着她,像是一匹狼看到猎物时的感觉是一样的,炙热又浓烈。 那个时候,她从来没有想过,就是这双眼睛的主人,没有像狼一样一口吃掉她,反而用了无尽的勇气和努力一路保护着她。可他骨子里依然是一头凶猛的狼,只是他将利爪都对付了旁人,而留给自己的则是无尽的爱与包容。 他这一辈子和狼一样,只选择了一位伴侣共渡余生。 时间匆匆流逝,像是指尖里里的流沙。还记得他在沙滩上和她求婚,还记得她穿着婚纱被他抱起来在海滩上旋转,还记得呱呱出生了,还记得他们在城堡里装作陌生人,还记得他终于登上了祈氏掌权人的位子。 楚可昕低下头,有一滴酸涩的眼泪落进了杯子里,她快速的埋头,没让祈爵看到那一滴眼泪。 耳畔响起那年的婚礼上,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看到他倒在沙滩上的模样。周围的火花和人他们都看不到,只能看到近在咫尺的彼此。分离是那样的不甘心,长达四年的别离,是心与心之间的煎熬。 在一起之后,虽然她一直在他身侧,可楚可昕能感觉到祈爵内心的不安。好几次晚上睡觉,他都是讲自己搂得紧紧的。 他的性子素来清冷,也就唯独面对自己的时候能展现出这样霸道又强烈的一面。她不止一次在祈爵的梦里听到他说梦话,“阿昕,好好的,一辈子在一起。要白头偕老。” 后来的别离,似乎是上天对他们再次的考验。那个时候,总觉得人生是那样的坎坷,他们之间的磨难为什么会有那么多。 为什么在最幸福的时候,还能有绝症那种事情。 看到他从一百五十多斤的人瘦到连一百斤都没有的时候,她每天做的事情除了在祈爵面前强颜欢笑之外,只能自己躲在某个角落里哭泣。她知道,现在只剩下她来支撑这个家了,如果她也倒下了,那什么都没有了。 好在那样绝望的日子终于是过去了。她那个时候告诉祈爵,如果,他的手术最终还是失败了,那么她也不想独自一个人活。 她会把集团和孩子都交给二哥,而她会选择来陪着他一起。 她想,许是那个时候,她的表情和样子都太认真了,才逼着祈爵最后拼劲全力留了下来,能好好的在她和孩子的身边。 她满足了,真的满足了。 “还疼?”他蹲在楚可昕面前。楚可昕忙要去拉他的手,她不想让祈爵看到自己在哭,“没事,好多了,你到床上来吧,你抱着我,我会舒服点。” “好。”他转到床的另一边,轻柔的按摩着她小腹的地方。 楚可昕转过身子,人紧贴着祈爵的腰腹,“有个爱自己的老公,疼自己的老公真好啊。”这话说完,她的眼角又有些湿润。 祈爵一身轻笑,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了,睡觉吧。” “可,都睡不着啊。” “那我给你讲故事吧。”他声音低沉又好听,不知道是未央那本书上的小故事,他竟能倒背如流。刚开始觉得有些好笑,却不知不觉里,在他的声线里慢慢被沉醉,到最后,不知不觉的忘了小腹有多疼,就这样睡着了。 早晨,夏威夷美丽的阳光直射进房间的没一寸角落,也叫醒了沉睡的美人儿。 楚可昕安静地睁开眼睛,靠在祈爵的肩膀上,觉得这样美好的一天真是太难得了。她有些明白祈爵为什么总是抱怨说,为什么他们没有独处的时间。想来那么久了,他们明明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结果到了现在,还要每天面对你们多的工作,反而忘了给彼此留一点时间。 她环着祈爵的脖子,将自己深埋进祈爵的脖颈里,她很喜欢这种感觉,特别安心。 也不需要聊天,也不需要说什么话,就只是这样抱着就可以躺在床上一天。阳光照在她白皙的皮肤上,让楚可昕觉得暖暖的好舒服,一下子让她又产生了一点倦意,想要睡一个回笼觉。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祈爵已经穿好了泳衣。 楚可昕揉了揉眼睛说,“今天还要去外面么?” 祈爵转过身说,“当然了,昨天被那个奇葩女人给破坏了,本来是想给你一个小惊喜的,还没有给你呢。快,把衣服穿好,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楚可昕闻言,懒洋洋地从床上起来,随手选了一套红色的无袖裙子。她又怕这样走出去有点暴露,在裙子外面又配了一件镂空的衣服,看起来可爱又不失性感。 她挨着祈爵,想问他要给自己什么惊喜,结果这货就是一句话不说,一路都和她打哑谜。 楚可昕也懒得猜了,她姨妈在,人也不是特别舒服。祈爵几乎是一步路都不让她走,即便到了外面,不是抱着也是搂着她。 楚可昕嘟囔,“你说,我们出来玩,还是你一直在走。你不如给我买个推车算了,就那么推着我。我哪有那么金贵?” 祈爵抱着她,“我就想要你看看外面的风景,放松心情,不想你走路受累。你自己的疼你自己知道,还那么不当回事情。”祈爵笑着,“算了,反正你不心疼,我心疼着也是一样的。马上就快到了,再忍忍,我要换交通工具了。” 说的交通工具,是海上游艇。 本来这家伙是准备了海上摩托车的。楚可昕是挺想做的,感觉坐在后面也蛮酷的,但是这个家伙哪里会让她坐。突发情况当然有二手准备,他就开了一辆小游艇过来。 祈爵将楚可昕安置好之后,就轻车熟路的开起小游艇。 “你说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呀?”身边的楚可昕问男人。 祈爵拉过楚可昕的手,“马上你就知道了。” 小游艇“簌”一声就开出了好远。风无尽的吹拂在脸上,有一种湿漉的感觉,真是好爽。 开出一小会儿之后,周遭已经变成了一片汪~洋大海,四面都是蓝到同天一个颜色的海面。这样广阔的海让人的心境变大之外,也多了一份对自然的畏惧。 小游艇再往前开一会子,就看到了不远处出现了一点点岛礁,如果用人来形容面积的话,应该能站上去十个人左右。 祈爵将游艇停了下来,对楚可昕说,“就是这里啦,宝贝。”他自己先上了岸,将游艇固定好,再过来将楚可昕也一道拉上礁。 楚可昕站在礁上,忍不住往四面看,真是全部都是坏着海,感觉下一秒,自己也会成为海里的一样事物。 “怎么了?害怕了?”祈爵将她搂紧自己的怀里,“没事,一会儿还有几个我们认识的朋友要过来,看到他们你就不会害怕了,因为他们游泳都很好。”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六:昕爵甜蜜再恋(十三) “朋友?是谁呢,你还带了人来呀?”楚可昕看着周围的一圈海水,“这儿,要是来多了人都没有地方站了。” 祈爵眼角含笑,“它们不会上来的,它们就呆在海里。” “啊,游泳那么厉害。”楚可昕将脑袋靠在祈爵的怀里,“你认识的人怎么都那么厉害呀?” “你也不看看,你老公是多厉害的人。” 楚可昕轻笑,“夸你一句,还上天啦。” 祈爵笑她,刚想开口说什么,眼神里就多了一份神采,“阿昕,它们来了。” 楚可昕顺着祈爵的眼光望过去,才发现平静的海水里掀开了一阵波浪,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拨开了。她仔细一看,那水底下还有东西。 是什么?这汪~洋的大海里,难道是鲨鱼么?楚可昕莫名的有些害怕,她伸出手死死的环着祈爵。 祈爵笑她,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你再仔细看看那是什么,都是老朋友,你害怕什么?” 楚可昕再仔细一看,天,居然是两只可爱的大海豚。 那颗又大又圆的脑袋,从水面里钻出来,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小嘴尖尖合拢,侧鳍又扁又圆。 楚可昕蹲在边上,用手轻轻碰了碰它,它就开始上下扇动可爱极了。 小家伙很调皮,当楚可昕摸完他之后,他突然就从水里一跃而起,飞洒的海水就撒到了楚可昕的脸上,将头发都给沾湿了。 楚可昕将脸刚擦干净,这小家伙又一个悦动,将水花又洒了上来。她看了一眼祈爵,又气又好笑。 祈爵笑着也跟着楚可昕蹲在边上,不知道从哪里拿来几条小鱼,喂给海豚吃。 小家伙可高兴了,露出尖刀似的小尾巴,一摇一摇的。 楚可昕嘴角轻勾,“这两只海豚就是当年你和我求婚的时候出来表演的那两只海豚么?” “对啊,我将它们买了下来。原本是在圣约里尼的,后来就将它们带来这里了。我到了这里,就想起这两小家伙,就叫人把它们放出来见你。” “它们好乖啊,你找的人把它们养的真好啊。你看这肥嘟嘟的样子。”楚可昕笑意盈盈,显然是对这几个祈爵所带来的老朋友满意极了。 她啊,只要一看到这个两个小家伙,就想到了那年祈爵轰轰烈烈的求婚。虽然那一场大爆炸毁掉了所有,但是那一刻的喜悦却是那样的永久的停留在了她的心里。 那个时候,找不到祈爵和呱呱,最为难过的时候,楚可昕就会想起那个场景,想到祈爵为她准备的惊喜。有些难过,也就没有那么难过。有些伤痛就好像变成了甜蜜了。 “你看它们现在很壮的样子,你肯定想不到,本来的它们有多可怜和瘦小。”祈爵指了指游在楚可昕前面的那一条海豚,“这个小家伙乱吃东西,把人扔在海里的白色垃圾袋当做了水母吞了下去。它一共有三个胃,三个胃里都有。我发现它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瘦的都快死了。” “后来呢?” “花了不少心思,将胃里面的东西取出来,饲养员一点一点照顾,才好起来。但是,如果那个时候没遇上人,它也许早就死了,腐烂在这片海洋里了。”祈爵侧过脸看了一眼楚可昕,只见她指甲微微颤抖,手摸着海豚的时候都柔软了不少。 “我有时候想,人可真自私,这个世界本就不是人类一种生物的世界,但是因为人类却伤害了不少的生物。” 祈爵下颔轻扬,“是啊,就算是同类,他们也是可以狠心下手的,比方从前你妹妹对你的所作所为,往近了讲,还有那个麦蒂,都是这样自私的人。”祈爵敛起神情,“算了,反正以后也不会接触到了。” 他拍了拍手,刚还在和楚可昕玩耍的海豚齐齐跃出水面。同刚才的不同,这一次的跃水好像是一场精彩的表演,每个动作都干脆利落又整齐划一。 “所以你后来每年都有给海洋生物做捐赠是因为它们两个?” 祈爵蹲在她身边,“算是吧。那个时候出海看到它们的时候,是我生病很严重的时候,几乎已经是看不见东西。但是运气这个东西就是这样的,就在那种情况下,我的眼睛有一瞬的清明,就看到它们,并且在后面救下它们。愿意尝试做最后一次手术,也许也是因为它们。总觉得天无绝人之处,万一成功了呢。” 楚可昕望着男人深邃的眼睛,听到他说,“所以,总觉得它们是我能活下去的时候的幸运,所以每年都捐赠。” 楚可昕手紧紧握着祈爵的,深呼出一口气,“嗯,它们会好好的,你也是,会一直陪着我和孩子。” 祈爵圈着楚可昕的腰肢,将她往前带。他伸出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上。他吹了一声口哨声音,海豚就从水里跃了上来,嘴里叼着东西。 祈爵拉着她的手,从嘴里拿出了东西。 那是一只非常精致的金丝绒盒子,只是浸了水,连外观的颜色都变了。 “这是什么?” “你自己打开看看。”祈爵蹭着楚可昕的脸颊。 她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戒指,很简单的纹路,是一对的。这戒指就是那个时候祈爵同她求婚的时候给她的戒指。后来,其中一枚不见了。 但这个戒指是独一无二的,楚可昕曾经找过这个设计师想要重新订做一枚,但是很可惜的是,那个设计师已经去世了。 “你这个戒指是怎么做出来的?”楚可昕笑着问,“我不知道找了多久才找到那个人,可是他已经过世了。” “嗯,但爱是可以传承的不是么?”祈爵将那枚戒指拿下来,套在楚可昕的手指上,“设计师还有个妻子和儿子,这是他的妻子和儿子根据他的设计,再后期加上了自己的理解制作的。我想里面传递和包含的感情应该是一样的。” 楚可昕翘起嘴角,她没有想到这样一枚戒指,里面包含了那么多的故事。她环顾四周,置身于这样一片海洋里,除了与天一样的海水就是海豚,还有他们两个人。 楚可昕说,“为什么突然间要送戒指?” 祈爵环得越发紧了,在她脸颊上亲吻了一口,“今天是结婚纪念日啊。” 她笑着挣脱开,“哪有,这些日子我都记得好好的,今天怎么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呢?明明是.....” 楚可昕还未来得及说完,就被祈爵给吻上了唇,一吻结束之后,他俯身贴着她的额头,“怎么不会呢,我是按照我们第一次在沙滩上结婚的日子算的。那才是我们一开始结婚的时间。”他将手中的戒指盒子交给楚可昕,“该你了。” 楚可昕拿过盒子,心里像是洒了一把糖一样甜蜜。她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打开,拿出里面另外一枚戒指,妥帖地给祈爵带上。 “风好大呀,我们回去吧。”祈爵搂着楚可昕的肩膀,“你小腹会疼么?真是的,如今要给的惊喜都没有办法考究天时地利人和了。” 楚可昕步子都欢快起来,“能有什么不舒服的呢,不过就是吹一个海风。”她被祈爵扶着上了游艇,“那海豚呢,它们要回去了么?” “对,等下会有饲养员带着它们的。”祈爵也站上游艇,薄唇微启,“好啦,祈太太,”他的眼睛在阳光下发出璀璨的光彩,“我们也回家吧。” 楚可昕低低笑了一声,“好,我们回家啦。”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七:沪菲甜蜜再恋(一) 楚可昕和祈爵回来的时候就听到客厅里传来一阵好听的笑声。有大人的也有孩子的,那声音还说不出的熟悉感。 祈爵皱着眉,走进客厅,理所当然的就看到了自己家的女儿未央和儿子祈庭坐在沙发上。未央看到楚可昕和祈爵回家了,立即一个健步从沙发上跑下来,飞奔进祈爵的怀里,“爹地,未央好不好!昨天你说想人家了,今天我就让哥哥带着我来找你们了!” 人小鬼大的小屁精,一眼就能看出来在家里待不住了。再看看坐在沙发上一脸身无可恋的祈庭,就能明白这小丫头一定是一哭二闹才让祈庭答应带她出来了。 未央伸出双手,冲着后面的楚可昕叫,“妈咪,你想不想未央,未央可想你了,想的晚上都睡不着觉了。妈咪啊,你以后要是要去很远的地方一定要带上未央啊,未央一个人会特别想你的。” 楚可昕从祈爵的怀里抱过未央,心里想着祈爵那完美的两人世界的时光,也许没有他想到那么美好,能一直美丽的持续下去了。他们两个真是要败给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儿了。 祈爵对着未央说,“未央,但爹地和妈咪到这里来是有工作要完成的,你知道么?你来了之后,你也只能让哥哥带着你一起了。爹地和妈咪不能陪着你们玩。再说,我给你请来的老师明天会过来吧,你这个时候跑来夏威夷,是想要逃课不学习么?” 楚可昕听到祈爵这样说,就明白他还没有死心关于两人世界的事情,铁定是想要将女儿留在这里,然后自己和她出去了。 未央的脸色瞬间变了,她想的好好的,夏威夷有好多好玩的地方啊,她再学校里就听别的小朋友说这个地方。她很想让祈爵和楚可昕带着她一起去玩的。但爹地这样说,就是直接扼杀了她的心愿了。她觉得好委屈呀,本来呢,要是没有跑来这里,大哥还答应带她一起出去玩。但她想着爹地这里一定更好玩,所以才逼着三哥带她来夏威夷。可没想到爹地一来就问了老师的事情,明天是礼仪课啊,她好讨厌礼仪课。 “你今天晚上就和三哥一起回去,去上礼仪课。至于出去玩,等爹地妈咪忙完了,再回家陪你出去玩。” 未央一听到这里,眼泪都要流下来了。真是丢了芝麻也丢了西瓜了。她才不要上什么讨厌的礼仪课呢。想到这里,眼泪几乎是充盈在眼眶里。 祈爵是个女儿控,但是对于破坏自己两人计划的女儿,祈爵是又爱又恨。可看到女儿的眼泪又忍不住心疼。 但祈爵和楚可昕都知道,女儿是被他们给宠坏了。如果她每一次哭都能换来父母的妥协,那么她永远不会成长,永远都只会拿眼泪当做武器。 可在祈氏,眼泪是最无能的武器,它只会让别人踩着你的哭脸走在你的前头。祈爵想到这里,就狠着心,也没有安慰未央。 未央看到自己的眼泪并没有将祈爵和楚可昕攻略,不免有些失落,她就想着自己这次只能是乖乖回去上礼仪课了。 她将眼泪擦干,努力攒出一个笑容出来,“好吧,好吧,虽然未央很想爹地和妈咪,但是没有和老师请假就出来找爹地和妈咪也不是很好。”她从楚可昕的身上下来,跑到祈庭身边,“哥哥,你瞧啊,我就说还是让我在家里上课吧,你看爹地和妈咪都生气了。” 祈庭对于他妹妹的诬陷也没有反驳,只是嘴角抽了抽,显然是不想和这个小丫头计较。 “好了,现在我们爹地妈咪也看过了,那我们就回去吧。”小丫头拉着祈庭的手要出去。 楚可昕走到未央身边摸了摸她的头,“行了,人小鬼大。现在都那么晚了。既然想妈咪了,那和妈咪一起吃晚餐吧。妈咪给你和哥哥做好吃的。等明天一早叫管家送你们去英国,你好好在家里上课,不要再捣蛋了知道么?等妈咪回来了,再带你去买新出来的娃娃好不好?” “好呀,好呀。”能留下来一晚上也是好的呀,也不枉费她一直苦苦哀求三哥啦。未央高兴地转了一个圈儿。 祈爵与楚可昕一个告诫一个安抚将教育孩子的工作分工的很明确。见到又高高兴兴的女儿了,两个人也松下了一口气。 楚可昕答应要做晚餐就直径去了厨房,只是今天奇怪的很,都已经到了要用餐的点了,祈沪和苏菲这两个主人却还没有回家。 楚可昕给祈沪和苏菲都打了电话,也没有人接。 祈爵将她的手机拿了过来,“他们两个应该在一起的,既然这个点不回来,我们就自己吃吧。” 祈爵估计的不错,他们两个人确实是在一起,但是祈沪可不知道自己和苏菲是在一个地方。 苏菲怀孕之后偶尔会有些神经紧张。今天早晨起来的时候,她就没有看到祈沪在身边,可他昨天说,今天没有什么事情,要在家里陪她的呀。 苏菲起来在家里四处转了一圈,发现楚可昕和祈爵也出门了,她一个人孤独的面对着一桌的早餐,虽然狠丰盛却没有什么胃口。 苏菲给祈沪打了一通电话,那端倒是很快就接起了电话,“宝贝,怎么那么早就起来了,昨天晚上孩子折腾了你那么久,我以为你最少也要睡到中午。” 苏菲心里有些烦闷,闷闷地问,“你在哪里呢?” “在外面应酬一点儿事,很快就回来,和你一起吃中饭。”他话音刚落,手机里就传来一声玻璃掉地上的声音。 “怎么了?” 时间隔了很长,手机里才传来祈沪的声音,“没事,就是杯子掉地上了。那你先乖乖去吃早餐,等下我就回来了。” 电话挂了之后,苏菲总觉得心里还有些不愉快。也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第六感,她总觉得祈沪不是简单的出去应酬那么简单。 她想了想,拿起身边的包包,穿上了平跟鞋就打算出门。她对自己说,别太在意这种事情,就当是出门散个步,但是呢,身体比脑子更听话,拿出手机就打了祈沪司机的电话。 她也不说自己要去找祈沪,问祈沪是在哪里,她就问他在上面方位,自己要去什么地方,让司机过来接她。 司机一听就说他这边不是很方便,他和家里另外一个司机联系叫他过来接苏菲。 苏菲挂了电话之后已经知道祈沪现在人在哪里了。她也不让家里别的司机送,自己走到大街上喊了一辆出租车就直接开到了司机说的地方。 等苏菲下了车,才觉得自己真是得了产前焦虑症了。祈沪来应酬就来应酬,她真的跑到这里来算是怎么一回事情,难道真的要上演什么捉情敌的戏码么。好在今天是她自己一个人来的,不是带着楚可昕一起来,否则她真是丢脸极了。 苏菲想了想,还是没进门。可就在她要离开的时候,她眼尖的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人可不就是茉莉么! 她怎么会在这里! 苏菲立即就想到了自己怀孕前的那一段日子里,祈沪同茉莉成双结对的模样。即便是她远在中国,也能从网络、电视上看到他们两个人的身影。 苏菲突然觉得周遭的空气都有点滞怠了,她甚至觉得自己无法呼吸。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推开门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她就是下意识的往茉莉刚刚的方向走。那是一个洗手间,她应该是去上洗手间了。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八:沪菲甜蜜再恋(二) 苏菲失神的拉住一个服务员,对着她说,“我要坐这里,帮我上一杯水。” 她就默默坐在离茉莉不远的地方,这地方隐蔽,从洗手间出来的人并不会发现。苏菲总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这些年,祈沪一直对自己很好虽然她还没有彻底的从那一段阴影里走出来,但是祈沪并没有放弃,一直很爱很爱她。所以,她有了他们的第二个孩子。 这些年她都没有再听到茉莉的消息了,也许这一次是巧合也不一定啊。 可心里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在说,怀孕的时候丈夫是最有可能出轨的。茉莉本来就是他从前非常喜欢的类型,当年他们为什么会分开不得而知,但是,如果茉莉再次出现,凭着他们之前从前的关系,会不会又在一起一起了呢。 就在苏菲胡思乱想的时候,茉莉从洗手间里出来了。她看起来还是和从前一样,只是发型变了,剪了一个清爽的波波头,把从前的长发给理短了,看起来越发清秀可人。 苏菲咬着唇,见她从自己身边走过。她心情看起来很好,很显然也没有发现苏菲的存在。 苏菲站起身,跟着茉莉往前走,只见她拐过一个弯之后就进去了一个包间。 苏菲当场就愣在原地,无法置信。这家店祈沪是常客,特别是这个包厢,是祈沪长期包下的包间。 苏菲抬起麻木的腿往前走,听到包厢里传来一阵笑声,熟悉的声音到了任何地方苏菲都能一声就听出来。那是属于祈沪的声音,是她这辈子最爱的男人的声音,她怎么可能忘得了呢。 苏菲这辈子最没尊严的时候,就是那段追祈沪追的恨天恨地的日子,搞得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别的人都看不到。可出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她就有点死心了。但偏偏祈沪在这段时间里开始上了心了。 在她不会再动心的时间里,他对她上了心,苏菲也不知道是她的幸还是不幸。 可他后来对她那么好,她说过不会再心动,就好像是一句站不住脚的誓言,到最后她还是动摇了,想要尝试。可,这些年来的好,终于是做不到了么,到最后他终于还是耐不住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想要和别人在一起了么? 苏菲疲倦地低下了头,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底升起无尽的心酸。 笑声一阵一阵传到苏菲的耳朵里,若不是相谈正欢,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笑声。苏菲眼里闪过一道伤痕,她将手放在门口,手把是冰凉的,想要将门转下去打开,但是没有那种勇气。她气自己,早几年是这样,到现在还是这样。 她拿出手机,就站在门口给祈沪打了一个电话,那端还是很快就接起电话了,“老婆,怎么了?” “我,”苏菲眼睛有些酸涩,有些话好难开口,“你,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公司,马上就回来了。孩子有没有闹你,你今天胃口好么?想不想吃酸粉,我路过的时候可以给你带一点你喜欢吃的过来,嗯?”明明他的声音还是温柔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是一把利刀刺在她的心头。难道就是因为在他这样的温柔底下过了太久,所以她才会忘了其实他没有那么爱她这件事情么?所以才会一点一点开始又再次心动么? 苏菲将手机挂断了,眼泪流了下来:可祈沪,你不觉得这样对我太残忍了一点么?让我再次爱上,却让我再次绝望...... 她最后还是没将门打开,想留一点自尊给自己,亦或者是不想要把你们残忍的一面剥开给她肚子里的孩子看。 苏菲抬起脚跟往前走,只觉得一切都糟糕透了,讨厌的第六感。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和煦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她一点都不能感受到温暖。 楚可昕和祈爵虽然在家,可以和他们倾诉,但苏菲她不是爱诉苦的人,况且又是这样的事情。她待在十字街头,居然不知道下一步要去的地方是哪里。 她路过一家豪华的酒店,她抬起头,看到的就是希尔顿酒店。自从祈沪接手希尔顿以来,人人都觉得也许希尔顿会开始走下坡路了,好多希尔顿的家族的人其实很不服气祈沪来接手,但是又没有办法,私底下不知道给祈沪找了多少的麻烦。 但祈沪也是有铁血手段,他虽然在商业上的才能没有像祈爵那样,可也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大放光彩,是毫不逊色的领导者。 财经报上对于他的赞扬不绝口,说他是祈氏的另一个神话。苏菲嘴角微微噙着笑,也是了,这样的天之骄子,怎么可能会被她所困。她到底是太看低祈沪还是太高看她自己。 她伸手打开包,才发现出门的时候拿错了包,这个包里连张能刷的卡都没有。可不想回家,回到家里,不知道要怎么办。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苏菲尝试着走进酒店里,想要用祈沪的名义先开一个房间看看能不能行。 她咬咬唇,走到酒店的前台,还没有开口,那前台小姐一看到她就惊呼了一声,连连站了起来,那声音同她身上优雅的套装极为不符。 苏菲被她惊了一跳,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今天出门着急了一点,穿的确实有些随意,但也不至于能引起人这样大的反应吧。她想到希尔顿酒店素来是最高端的酒店,难道她穿这一身都不能进酒店了么。 苏菲还在想,就听见前台小姐有点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的声音说,“祈夫人,您是要入住酒店么?请您稍等,我去请来我们的负责人,您请这边坐。” 前台小姐做了一个手势将她带到了一间VIP的房间里。她有些惊讶,自己素来不爱跟着祈沪参加任何的应酬,而因为过去的事情对于媒体也有了阴影,她素来不喜欢上报纸。所以祈沪也很少带着她出去应酬。圈子里只知道他结婚了还有了一个儿子,但是对于她,祈沪保护的挺好,很少有人知道她是他的妻子。 当下,如果是圈子里的人认出了她,她还能理解。为什么,这里的前台都知道她的祈沪的妻子呢,还兴师动众的将她往贵宾区带,她也只是想要开一间房间休息一下而已。 不多时,她的手边就放好了各种各样的新鲜水果,精致的水果茶,每一样都照顾到她是孕妇的需求。 苏菲见服务员连连将都东西都摆上来,她有些无奈地对站在身边指挥的经理说,“不用弄那么多东西,你帮我开一个房间就好了,我就想要休息一下。” 那经理说,“好的夫人,那我让客房服务将这些东西都送到您房间里,您想吃的时候可以吃。这些都是今天早晨刚运过来的水果,对孕妇和孩子都特别的好。” 苏菲皱了眉,“你们知道知道我是祈沪的太太,又怎么知道我今天要过来,还准备了那么多的新鲜水果。” 经理微微一笑,“祈总在会议上将您的照片放出来过,并交代每一家希尔顿酒店如果看到了夫人必须率先将您带到贵宾区,满足您的所有需求。关于新鲜的水果,这一点是两个月前刚刚加入的一点。祈总说您怀孕了,若是来到就近的希尔顿酒店休息,水果一定要准备好,还有适合孕妇孕妇餐也一并准备好。” “都是他特地交代的?”苏菲喃喃道,她不敢相信,这个男人居然在背后,默默吩咐了那么多。 正文 第三百四十九:沪菲甜蜜再恋(三) “对啊,”前台的小姐笑着说,“总裁开了会议之后底下的人就都拿到了您的照片可以第一时间就认出您来呢。我们都说,祈总真的是好爱您啊,您真幸福。” 幸福? 苏菲眼光闪烁了一下,祈沪对她这样好,可是却还是背着她和从前的情人在一起,所谓的幸福,是可以把爱平均的给很多个人的么?她轻声道,“谢谢你们,那带我去休息的房间吧。” “好的。” 他们带着她坐上了电梯。那房间看起来也不像是普通间,里面装修的非常大气,有一种感觉像是回到自己家里一样。 “你们都出去吧,我就在这里休息。”她想了想又说,“对了,我就在这里休息一下,你们别把我在这里的事情告诉你们总裁。” 经理微微皱眉,倒也是应了一声退下了。 苏菲躺在Kingsize的大床上,人陷入了迷茫。她的耳畔依稀还萦绕着茉莉那甜腻的笑声。 祈沪回到家里,手中拎着一大袋子的东西。家中的管家见他进来了,顺手就将那东西给接过来。他低头一瞧,全是刚做好的蜜饯之类的东西,是苏菲往日最爱吃的那种小零嘴。 “二少,这种新鲜的蜜饯可不好买,那家店据说光排队就要排好几小时啊,下次叫下面的人去买吧,您去买多累啊。” 祈沪脱了鞋子说,“我也是回来路上看到买的,苏菲她喜欢吃这种东西。” 管家笑着说,“您对少夫人真是好。” 祈沪走到楼梯口,也没听到有苏菲的声音,往常这个时间,她多半是坐在餐桌前插花。 他走到楼上,推开房门,也没有看到苏菲,整个房间里除了佣人,没有旁人了。 祈沪俊脸微变,眉宇间聚起些微的暗沉,“少夫人去哪里了?” 管家稍作一想说,“哦,上午少夫人给您打了电话之后,就拿着包包出门了,我问她去哪里,她说附近有一家画廊刚开,她过去看看。” “画廊?”他怎么没有听说。他拿出手机给苏菲打电话,可没人接电话。 “她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么?那个司机跟着的?”祈沪心里没由来一股子不安。 “少夫人说很近,不许要司机跟着,她就出去透透气。她也说下午就回来的。” 桌面上的车钥匙被祈沪拿过,发出刺啦一声,管家心有余悸,抬眼看到祈沪的脸已经阴沉。他在祈家做事也二十年了,总是很得主人的信赖,这一次真是太粗心了。少夫人已经是怀孕,即便她去再近的地方他也应该要找人陪着少夫人一道过去的。 “那家画廊叫蜜炼,二少我找人去看看。” “不必了。”话音刚落,祈沪自己已经出门了。他心里很不安,今天中午好几次苏菲都给她打了电话,他回想起当时她的语气,虽然还是和往常一样淡淡的,但是其实也是有异常的。 苏菲虽然已经开始慢慢接受他了,但到底还是没有走出来。最起码,她从前对自己的那份热情如今模样那么强烈,更多的是在孩子面前展现母爱的时候,他才觉得苏菲还是爱他的,否则怎么会给自己怀上两个孩子。 他胸口憋着一口气,但今天她一反常态的给自己打了两通电话,言语里似乎都有些欲言而止的意思,自己怎么没多问一句,或者怎么没有直接赶回去,为什么要在那该死的地方呆着和人应酬。 他车子开得很快,立马就开到了管家说的那家画廊。可他下了车却发现画廊压根就没开门,问了人才知道,这家画廊的主人也是随性的很,这一周外出去采风去了,都不会回来开门的。 祈沪心里咯噔一声,难道真是被他的直觉猜到了,苏菲定然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才突然间给他打了两通电话的。 祈沪当下就没有任何的犹豫,让人立即定位到苏菲现在的位子。 只是出人意料的是,定位到的地方就在希尔顿酒店。他直接打了电话过去确认,人确实在酒店里面。祈沪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苏菲躺在酒店的大床上,明明心里憋闷的很,但是躺上床之后,睡意来的很快。也许是太累了,她马上就睡着了。 她想好今天就不回去了,若是那些人和祈沪说起她在这里就说吧,但在那之前,她不想让祈沪知道自己在哪里。她直接将手机给关机了,就不可能会被定位到。可是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又觉得自己又点多此一举。若是人已经不在意她,和别人在一起,哪里还会想到她在哪里,在做什么,有没有回家呢? 她想了很多,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也不知道她在梦里面梦到了什么,睡着将枕头给打湿了。 祈沪将车子停在希尔顿酒店门口,对于苏菲突如其来的离家,他有点无法理解。况且这几天楚可昕和祈爵一直都在的,她脸上的笑容也比往日多了很多,她怎么就不开心了? 也算了,孕妇的情绪波动本来就很大,他一点也不在意她对自己发小脾气。他心里最怕的事情其实是苏菲每一天都是这样平平淡淡的面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喜怒哀乐,好像和他在一起只是为了他们的孩子能有一个完整的家一样。 他脾气不算好,从前对苏菲更是出了名的坏脾气,如今像是中了邪了,苏菲说什么都是对的。 走上电梯,看着电梯里的数字一个一个想上跳动,祈沪心里居然有种说不出的紧张。 苏菲正躺在床上休息。她如今的睡眠很浅,稍微有一点声音就能将她弄醒。她听见门口响起一声“滴答”的开门声,心里就猜测是不是祈沪来了。她偏过头就看到一张俊脸,果然就是她。只是时间才过去三个小时,她都把手机给关机了,他怎么还能那么快找到这里呢。 祈沪走到苏菲身边,也上了床,手自然的就放在了苏菲的小腹上,笑着问,“怎么了,突然没回家,跑到这里来休息?是走累了么?” 苏菲盯着他的手,那么自然的落在自己的身上,她偏过头看着祈沪的脸色,很正常,连一点不自然的神情都没有。苏菲很是好奇,他怎么才能做到的。怎么样才能在见了旧情人之后,还看起来那么着急的来找自己,他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若不是今天自己亲耳听见,亲眼看见,谁能相信呢?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祈沪皱着眉,“是不是真的累了?” 苏菲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清冷的回答,“我没事,只是不想回家而已。” “怎么了?是不是因为祈爵和阿昕出去了,我答应你今天要留下来陪你,但我一大早也没在,就留你一个人在家,你不开心了?”祈沪失笑,“好了,我错了,嗯。” 他极尽耐心的哄着苏菲,但苏菲却兴致缺缺,一点也提不起劲头的模样,好像祈沪做了什么也入不了她的眼。 祈沪看着苏菲没精打采的样子,有种难以理解。他不明白苏菲为什么突然间这个样子,比往常还要冷淡。他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人,但却到底没对苏菲质问发脾气,看起来痞痞的对着苏菲说,“到底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你就和老公说。” 苏菲感觉自己的心头上像是被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一点都透不过起来。她看了一眼祈沪,想了想,也许有些事情说开了更好,省的总是放在心上难受,更何况她现在还怀着孕,也不想要这样。 正文 第三百五十章:沪菲甜蜜再恋(四) 苏菲抬起头,眼睛盯着祈沪,“我不会因为那种小事和你生气。但有件事情,我想我可以和你说说清楚。”她目光同祈沪直视,说不出的严肃。 “嗯,你说。”祈沪点了点头。 “我今天去了一趟帕丁酒店,看到茉莉也在。当然我也听见了你的声音,我想,我没有想错的话,你们当时应该在一个包厢里对么?包括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不是在公司,而是和她再一起是不是?”祈沪当下就愣住了,他确实是没有想到,苏菲生气的事情是这个。他今天确实是去见茉莉了,而他和茉莉的从前,对苏菲造成过很多伤害他是知道的。他也知道,苏菲心里有很大一片阴影就是茉莉造成的。 “我们结婚的时候,你说,有些事情造成过伤害,从前你没有办法去改变那样的你,但往后你会弥补。在以后的日子,不会再做出那样的事情。可我和你说,谁也不能保证未来是怎么样的,但不管怎么样,如果有一天,真的又走到那个分岔路口,这一次一定要先告诉我,让我有心理准备,你还记得么?” 祈沪突然又一种巨大的惊慌失措,“苏菲,你别胡思乱想,我可以解释今天发生的事情的,你先别着急着下定义,我还是那个我,我没有改变。” “是,你还是那个你,从未改变。”苏菲勾起一抹笑容,可她看起来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开心。 祈沪的话硬生生被苏菲给误解成别的意思,他只是想和苏菲表达,他从和她结婚开始说下的话,就不会改变的。 “那你告诉我吧,你今天有没有和她见面呢?”苏菲又问。 面对她的问题,祈沪都有一种无力招架的感觉,他就觉得自己真是被自己的朋友给坑惨了。他点了点头,“我确实是和她见面了。” 苏菲有点无力的挣脱开祈沪的手,“其实何必,祈沪我早和你说过的,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你什么都可以和我说,如果你还是喜欢茉莉,我同意的,只要我的孩子能跟着我,我觉得离婚也没有什么。但你要保证,每周都要来看他们一次,起码叫他们知道,他们也是有爸爸的孩子。” 祈沪强烈的感觉到了来自苏菲浓浓的不安,他伸手握住苏菲的双手,强压着自己拿难以克制的心情,使得嗓音没那么高,“苏菲,你说你现在是不是在吃醋,在生气,因为我去见茉莉了,所以你不安了是不是?” 祈沪就这样突然有些兴奋起来,如果真的是吃醋了,他真的很开心。比起如今苏菲冷淡的样子,如果能有一件事情来证明她还爱着自己。他该有多激动。 可苏菲转过头很干脆的说,“你像太多了,你是有前科的人,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下,你的承诺价值多少?而我并不在意你和谁在一起。只要我和我的孩子都过得好好的,我甚至不介意,你在外面再找一个。祈沪这种事情怎么说,我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贵族小姐,但是上流社会的规则我还是明白的。也是明白不是谁都会和阿昕一样的幸运,有祈爵这样的男人这样的爱她疼惜她。我觉得我没有那种命,所以我也早早的认命了。如果只求一样东西,我想人会过得更舒服一点。” 没由来的一阵失落,虽然祈沪没有说出口,但是苏菲看着他瞬间变了的脸色也明白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他见苏菲没再说话,只是一双手紧紧的握着被子。他想了想,明知道就像苏菲她自己说的那样,根本没在意他和谁在一起做了什么事情,但是他还是想要解释,就像是别人家里的丈夫和妻子坦诚事情一样。 “苏菲,你别生气了,我今天是去见茉莉了。没告诉你是怕你想多了。我也没有想到茉莉会在哪里。从我和你在一起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管过她,特别是我知道她曾经对你做过些伤人的事情之后,我更加不可能再去找她。她没跟着我之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最后又只能回去老地方工作,就是那家酒店了。我对茉莉没有所谓的爱,当时一直带在身边,只是因为她比起比的女人更听话乖巧而已,可听话和乖巧根本不是喜欢一个人的标准不是么?” 苏菲默默坐在床上听他说话,但眼神里明显是一股子不信任的模样。 祈沪抿着一道凉薄的唇,实在是受不了苏菲对自己这一副模样,他继续道,“你知道克鲁斯吧,我从小一起的玩伴。茉莉也是很有手段的女人,在克鲁斯明知道她跟我们的事情之后,克鲁斯还是将她带出了酒店,并且包下了她。从此,茉莉就改了,跟着克鲁斯走。但这些年,我一直和你在中国,很少回英国,我也没有特意去留意这些事情。直到昨天晚上,克鲁斯说他到了夏威夷,想要一同聚一聚,我想到今天是要陪着你一起的,我们还要去产检,所以特地将时间挪到了早上,你睡觉的时候。不然,你说,谁会约在一大早见面?” 祈沪看到苏菲眼中有一瞬间的松懈下来,他越发变本加厉的说,“同你结婚之后,我哪里还有那么多的心思再去找一个女人,家里头,就你和米粒儿两个女人,都已经够我头大了?” 苏菲红着脸,语气差了很多,“你什么意思,你要是觉得我和米粒儿烦人,你大可不必忍受,你可以再找一股乖巧听话的女人。我想这个天底下想要给你祈沪生孩子的女儿能排成一个中国了,你没必要忍受我们母女的气。” 男人一下子就焉了,他不过脑子,随口说了句话之后居然惹得苏菲这样生气,真是该死。他弯下腰,一把将苏菲搂住,自己的脑袋靠在她的大腿上,“我胡说八道的,你别生气啊,肚子里还有一个呢,气坏了身子怎么办呢?”他其实心里有些开心,他喜欢苏菲这样,生气就生气,开心就开心,活的自然不会什么都憋在心里。 祈沪眼角都注入了点笑意,“老婆,我给你发个誓,我真的没有去找茉莉了,我也只爱你一个人女人。我绝对没有那种要去再找一个女人的心思。还有你刚刚说幸福的人只有阿昕,这个我要反驳,你仔细看看,难道我真的做的不如祈爵么?” “那你觉得你做的如他?”苏菲反问一句,“我知道阿昕吃的苦可比我多多了,但是我真羡慕那种感情,到死了也不松开手的那种,即便是有了第三者的出现,那也是为了能让对方更好的活下去使用的心计。这种爱情远高于生命了。”苏菲挑眉,“可你告诉我,茉莉的存在是什么?甚至你还欺骗我不是么?” 祈沪愕然,他真是第一次由衷的讨厌自己有个那么优秀的弟弟,摆在他面前,他都无力反驳。他也承认从前的自己真的是太渣了一点。 苏菲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又有喜欢的人了,别找那么多的理由和借口,或者最后才告诉我。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你只需要告诉我,不要把我当成一个傻子,那就可以了。我可以带着孩子,离开你的世界。” 祈沪靠着床,一时间他好像失去了语言不知道要怎么样的话来形容自己的内心。他有些失落,更多的是对于苏菲的心疼。她该有多么的不安,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一:沪菲甜蜜再恋(五) 祈沪伸手抚过她的脸颊,苏菲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更多的是有些倔强的东西。 祈沪没忍住自己的心酸和心疼,用力将她搂紧怀里,这一次的拥抱似乎与平日里的温情不大一样,他真的是用了力,像是要将苏菲整个融化,然后融进自己的血液里一样。 苏菲听到他用低沉又沙哑的声音同自己说,“苏菲,我以为结婚之后我的表现能让你活得比从前开心,或者所表现出来的一切能让你觉得幸福没有那么遥远。可也许是我太自负了,原来你一直活在这样忐忑的生活里,是我不好,我错了。” 苏菲没理他,只是任由他抱着。但谁能知道,如今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一双手紧紧的握着被子,唯有这颤抖的手,细微的出卖了她的心声。 怎么可能会不在意? 这个男人她真的爱了那么多年,爱惨了。 “苏菲,我往后只会更用力的爱你,对你好,你只需记得,我不会再抛弃你,抛弃你和孩子。你还是不相信也没有关系,我们的时间还有那么长,我会每天每天的像你证明这件事情是可信的。”祈沪胸口起伏,“或者你不愿意听这些,我也不说,我现在只和你说一句。我会永远以保护者的姿态守护你和孩子,没有人能将我从你的身边带走,除非是上帝来了。” 苏菲咬着唇,看着祈沪,不知觉,眼泪从眼眶里流了下来,有一种抑制不住的趋势。 祈沪匆忙伸手擦掉她的眼泪,“你别哭,真的别哭,你哭的我心都要碎了。” 可苏菲忍不住,哪里忍得住,她越哭越凶。 祈沪没有办法了,只好直接上去吻住了她的唇,不让她再哭。一吻过后,彼此的气息都已经絮乱了。 祈沪拉着苏菲的手说,“你不相信我,我觉得我很失败。但苏菲你怎么会觉得我不要你呢。你不明白,对于我来说,你都不是我身上的一根肋骨,”他将苏菲的手安向自己的心脏,“你是我的心跳,你明白么?” 苏菲蓦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祈沪所说的话。他今天说的话,她没有一句是敢置信的,而这最后一句话,就像是压倒在她心头上最后的一根稻草。 那些数以计日以来的日子里,所有的不安焦虑一直萦绕在心头,到了这一刻好像是决堤的一个口子,一下子全部都倾泻了出来。 “苏菲,我问你。如果,这一段爱情它只是一段盲肠的话,我想很简单,若是我始终无法攻克你的内心,那我将它剪掉就可以了。可是,这是一颗心脏,你说,我能拿一颗心脏怎么办?” 苏菲忍着喉中抑制不住的哭声,像是一场将要溶解的冰冻。 祈沪再次紧紧的拥抱住她,五个手指将她的五个手指紧紧的扣在一起,“结婚的时候,还说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苏菲有些不自在,想要从他手中将手给抽出来。 祈沪哪里肯,“好老婆,我累死了,”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倒在床上,“我抱着你睡会儿,你别将我推开了。我一回家,你就不见了,你现在肚子里可有两个人,急死我了你知道么?” 苏菲没说话。祈沪顺势将自己的脑袋钻进苏菲脖颈,她柔软的发,轻柔的蹭过他的脸颊留下丝丝痒痒的感觉。她双手搂住苏菲的腰,这下是怎么都不肯松开了,任凭苏菲怎么弄他,他都不肯起来。 苏菲别过脸,祈沪跟傻了一样,就连脑袋都不叫她动一下,凑过去吻了吻她的唇。不过短暂几秒,她的脸蛇如同潋滟。苏菲轻轻推开他一点道,“那你以后要去见谁,见了谁还骗我么?” “不骗了,”他接着吻她,“所以,你别生气了好么?” 苏菲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我本来就没有生气,只不过想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呆一会儿子而已。” 祈沪闻言,嘴角勾了一下,“好,老婆说什么都是对的。” 他伸手滑过苏菲的腰间,已经是三个月的身孕了,摸上去终于比从前要胖了一点,说不出的柔美感觉。 气氛恰到好处,空气里突然多了一丝暧昧的气氛,苏菲明显的感觉到祈沪抵着自己的某处有种撑起来的感觉。苏菲脸色酡红,像是喝了一杯红酒一样。 祈沪的手不安分的解开苏菲后腰的带子,一下子就触摸到了里面的细腻柔滑。 苏菲赶紧用手按住他的手,“别闹了。” 祈沪在他耳畔吹了一口气,丝丝痒痒的萦绕在她的耳畔,“让我摸一下,嗯,我不做别的事情。” “我才不信你,你把手松开。” 苏菲听得人都想要钻进地缝里,她现在还怀着孕呢。他将自己牢牢的控制住,苏菲想动也动弹不得。 祈沪的克制力到了如今也算是到了一种新的境界。真的是想要到不行,但是她还怀着孕,自己不能再进行下去了,生怕伤到了孩子和她。他翻过一个身,没再紧紧的贴着苏菲,真怕把持不住一个擦枪走火。 他轻笑一声同苏菲说,“其实你看,我这也是间接的和你证明我就是没对别人动心思,所有的精力都还在,要靠你才能把它给消灭了。” 苏菲看着眼前这一张近在咫尺的脸,喘息着说不出来一句话。与他结婚那么久,连第二个孩子都要出生了,她才意识到自己同中国男人是真的在一起了,骨肉相连穿插彼此的那种。 孕妇的睡意来的很快,许是情绪波动很大,这一次睡觉睡得格外的熟。祈沪将自己的一条手臂枕在苏菲的脑袋下,虽然睡久了感觉很麻,但他也不忍心将手给抽出来。 怀抱里的人儿睡得特变的香甜,祈沪看到她脸上带着泪痕,显然是在他来之前已经哭过了。他心里止不住的心疼,这个傻姑娘,永远都是默默的一个人忍受。而他又是何其的幸运,能在千帆过尽之后,幡然醒悟,最后还是将她牢牢的牵在自己的手中。 怀里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祈沪低头,看到他心爱的姑娘已经醒来了。她环顾四周一圈,估计刚睡醒,人还是懵的状态,短路了好几分钟才想起来自己还是在酒店里。 她抬起头问祈沪,“现在几点了?” 祈沪随手那过手机,忽略了上面几十通的电话说,“嗯,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怎么样,饿不饿?嗯?” “不饿。”话音刚落,苏菲的肚子就叫了一声。 苏菲没有来的一阵尴尬,他不说还没有感觉,怎么一说,就有点饿了呢。 祈沪低沉的小声传入耳朵里,“好了,我带你去吃饭吧。来,起来,我给你穿鞋子。” 他说着,托着苏菲的身子让她起来,但是手被枕着的时间太长了,一下子特别的麻,祈沪一瞬间连点力气都用不上,更何况他这只手一直是有问题的。 苏菲一开始没注意,见他的脸色稍微有些不正常了,她才注意到祈沪的那只手上,她当然知道祈沪身上的这个问题。当下,她再没有顾忌自己与祈沪之间还有点微妙的关系,直接就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上仔细的看。 她掰开祈沪的手,看了会之后,帮他努力的按了按,做按摩。她转过身,对着祈沪的眼睛里充满了认真,“以后不许再这样,对一个人好的前提不是以伤害自己为代价的。” 祈沪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老婆,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二:沪菲甜蜜再恋(六) “你也不要每次都这样,笑着和我说不会了,不会了,下次还是那样的。你明知道自己的手没办法承受那么多的重力。”苏菲又生气又心疼。 祈沪笑着拉过她的手将她拥入自己的怀里,“我就算是再没有力气,保护你和孩子还是绰绰有余。” 苏菲才没有听信他说的好听话,转过身说,“我叫客服准备一下你平日里在用的喷雾。” “我真没事情。”祈沪忙说。 “就是因为每一次的不在意才会变成这样的,”苏菲说,“你刚不是还说什么都依着我,我说什么都是对的,连着点事情都不肯听。” 祈沪眼中是难以掩饰的笑意,他就喜欢看苏菲这幅模样,爬到他头上压着他的样子。自己可能正是栽到这女人的手上了,看起来跟犯了贱一样,就是喜欢受她的罪。 客服的喷雾拿来的很快,她开门接过东西之后打开了他的手。祈沪原以为他们今天这样之后,苏菲不会对自己多温柔,顶多叫自己喷。但没想到,苏菲细心的拿过他的手,将喷雾均匀的喷在手麻了的地方,有一种奇异的丝丝凉凉就这样钻了进来。她用手按了按说,“到底记住我的话没有?” 祈沪低头,吻上她小巧的鼻翼,“嗯,记住了。” 她蓦地红了脸颊,眼中似有流光涌动。这样的光彩祈沪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心底有一种难以掩饰的雀跃,她到底还是爱着自己的。 也许是往日的相处还不至于让苏菲能真正的打开自己的心扉,而这一次,他对她的坦诚布公,终于迎来了她打开自己的机会。 天已经一片漆黑,从这一层酒店的窗户往外看,能看到整个城市灯火阑珊的样子,这样的夜景美不胜收。 苏菲从椅子上起来说,“我们赶紧回去吧,我今天和阿昕说好要一起做可乐鸡翅。” “今天就不回去了吧,难得已经出来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祈沪牵着她的手,“这个酒店也是刚建的,你还没有来过,今天我就带你看看吧。” 苏菲被他牵着走,“那和阿昕他们说一下么?” “我都说过了,你别想别的,就跟着我走就好了。” 苏菲吐出一口气,就跟着祈沪走。客房外的走廊铺着价格不菲的高级地毯,感觉整个人都走在云端一样。周遭安静的不像话,唯独只留下了彼此走路时发出的细微的声音。 转过两个拐角,前面是观光电梯,祈沪拉着她往里面走。 他们已经在二十三层楼上面了,从这里走进去,能看到整个酒店的景色已经外面一圈的夜景。随着高度的不断增加,苏菲看到酒店外的景色圈子越来越大。那是一片美丽的海岸,到了晚上还有许多人在狂欢,再外面一点是已经黑色了的大海,像是一双宇宙的眼睛,充满了奇幻的色彩,让人看久了之后,总觉得自己都会被那黑色给吸进去。 酒店顶楼是六十六层高,苏菲跟着祈沪走下观光电梯,“为什么这一幢的酒店造的特别的高?” “很多人喜欢刺激,看更远的风景,也喜欢安静,上流社会的人经常会将一层楼房都包下来,享受处在高层之上的风。” 走上楼层,才发现此处的夜景尤为不同。虽然她不恐高,但站在那么高的地方,往下看的时候,也忍不住有些心悸。 祈沪从身后环住她,风将她的长发往两边吹,吹在了祈沪的脸颊上,丝丝痒痒的,“你别怕,我就在你后面,如果不敢往前,就闭上眼睛,跟着我,往前走。” 苏菲你上了眼睛,祈沪牵着她,走了一小段路之后,耳畔响起一阵轻柔的音乐。 苏菲缓缓的睁开眼睛,面前是一张白色桌子,上面放了肆意生长的绿萝,同白色的桌子融为一体,好像这些植物就是从这里长出来的一样。白色欧式桌子四周都点上了白色蜡烛,底下是隔着玻璃的水池,烛火照过的地方可以看到有许多游鱼愉悦的在底下游动。 “才多久,你就叫人弄了那么多场景?”苏菲惊叹了一声,灯光影景所有的一切都融合的恰到好处,十分符合她的审美观。这样的夜色让人的心情都莫名的愉悦了起来。 祈沪半眯着眼睛,里头含了点笑意,“这个地方是建的时候就想好了要带你来的地方,这些东西也是早早就有了。它们早就准备好了,只是在等着你来而已。” 他让苏菲坐在白色椅子里,自己则做到了对面。流水随着光一圈一圈的旋转投射在白色的墙上。苏菲放松了身子斜靠在椅子上,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眼界都变得模糊起来。隔着朦胧的夜色像是蒙上了一层纱,什么都看得不真切,唯独祈沪是可以看的清晰的。 偏生,打在祈沪脸上的光是那样柔和,洒在男人精致的脸上,有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睛的感觉。 一个水花响过的瞬间,有清扬的小提琴声响起。苏菲感觉整个人都被笼罩在这一片祥和的氛围里,舒适的不得了。 紧接着食物按照祈沪给的顺序依次上来了,那些菜色都是苏菲平日里惯爱吃的。其实,她对于吃的不讲究,也就怀孕了以后,吃东西上开始挑剔了起来。但是她为了孩子一般情况下都是有什么就吃什么,保证孩子的营养要跟上。 可就是这样的情况下,祈沪能根据她平时吃东西,吃几口来判断她比较喜欢吃的是什么东西。这些都是管家偷偷告诉她的。当时觉得多半是管家骗她的,现在想来,那些都是他上心一个人的表现,哪里需要装呢。 顶楼的风有点大,虽然是夏天了,周遭隔了玻璃也有点小冷。祈沪走到苏菲身边,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给她温度。 就像是祈沪所说的那样,处于高层远离喧嚣,周遭安静的只听得到风吹过的声音。 苏菲背靠在祈沪的身上,能听到从祈沪胸膛里传来一下又一下强有力的心跳声。 “苏菲。” “嗯。” 半晌也不见祈沪说话。苏菲抬起头,看着祈沪,“怎么了?” 祈沪轻笑了一声,“没什么,只是喊你一声,怕你睡着了。” 苏菲索性半躺在祈沪的怀里,“这风吹的好舒服,比在空调房里舒服多了,真的很想在这里躺会儿。” “嗯,可以,但,你得等会。”祈沪轻轻蹭过她的脸颊,“还有更漂亮的东西,是你还没有看到的。” 苏菲嘟囔了一句,“什么呢?”她在祈沪怀里又找了一个舒适的地方躺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同祈沪聊天。 晚风吹拂,睡意来的那么的快,本想看看祈沪所说的惊喜的什么,但是实在是耐不住困意。祈沪低下头的时候,就看到苏菲那一张宁静的脸,早已经的闭上了双眼,沉沉睡去。 祈沪眼中噙着笑意,抬头望向天空,今夜的月亮特别的圆,听说马上就会降落一阵流星雨,但他已经是不忍心再叫醒怀中已经安睡的人儿。 等苏菲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能感觉到有一双手从自己的腰间滑进去,所到之处皆能引起一阵战栗,好似有电流缓缓流过。 她虽然还没有彻底的清醒,也明白此刻祈沪在做什么。她努力睁开眼睛,就看到祈沪一双漆黑的眼睛,炙热的盯着自己的脸。 “祈沪?” “嗯,换一个叫法?” 苏菲忍不住低吟了一声,“喊什么?” “喊老公。”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三:沪菲甜蜜再恋(七) 苏菲哪里喊得出来“老公”这个两个字。自打结婚之后,她便没有喊过,大多数时候是祈沪他自己讲。在这个档口,苏菲哪里喊得出来那种话,她听过就当算了,身上要握住祈沪不安分的手。 可祈沪哪里那么容易放过她,看着她周身的皮肤都因为这灼热的气息变得粉红色之后,他轻笑了一声,手上的力气越发重了一点。 他知道苏菲最敏感的点在哪里,手指所到之处皆发生一股强烈的化学效果,像是点点的星火,一下子就能燎原。 苏菲又痒又觉得难受,轻推了他一点儿说,“别闹了,等下上来服务员怎么办?” “傻瓜,我们两个人在顶楼亲热,有谁那么没有眼力见还上来服务的?”他将苏菲的手拉开,说话的功夫将她身上穿着的衣服侧边拉链全数拉到了腰侧。一时间白皙的肌肤全部暴露了出来。 祈沪张开嘴,轻轻咬在她的耳畔,像是一种莫名的蛊惑,“来,喊一声老公给我听。” 按说也不是多难的两个字,苏菲就是怎么也张不开嘴说那两个字。祈沪今天好像也是下了狠心,越发想要听她喊出口。手指一点一点从外往里绕进去,真是一点都不肯放过苏菲。她哪里敏感就往那处碰。 苏菲整个人都锁进了祈沪的怀里,又笑又拍他,闹的不行。耳畔只留下两个人交错的呼吸声。祈沪直接将她抱到了另一处长椅上,换了一个姿势,好让苏菲能不压到肚子。 苏菲原本以为祈沪也就这样闹闹自己,在手上稍微沾点便宜。哪里想到,他今天可能身体里的某些感官正不断的在发酵起来,当真是克制都克制不住了。 当祈沪将她身上的那件裙子完全拉到膝盖的时候,苏菲终于觉得祈沪是要来真的了。 苏菲环抱着自己,有点紧张。虽然这档子的事情在怀孕前,祈沪没少对她做。有时候,他沉迷的时候,能折腾她一个晚上。 苏菲心里有些害怕,她如今怀孕着,才刚刚三个月,她很怕祈沪伤害到孩子。 可她已经来不及思考,那些炙热的吻接二连三的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她听到祈沪粗重的声音在她头顶上空响起,“老婆,你喊我一声老公让我听听。否则,我真不敢保证,今天不对你做什么,我今晚上一定是没法子放过你了。” 苏菲掐着祈沪的腰侧,“你要是再胡来,我可就掐你了。” 男人的笑意已经沁到了眼角,“你试试看,你看你掐着我,看我能不能办你。”祈沪眯着眼睛,像个痞子一样,“苏菲,我保证,我能让你边掐我,边让你感受无尽的快乐。” “你恶心死了!” “那你到底喊不喊?嗯?”祈沪又笑,苏菲挨着他都能感受到他胸口的起起伏伏。 苏菲索性咬着唇不说话,死死的忍住那要发出来的低吟声。 可祈沪今儿个那有那么容易放过她,她越不想发出声音,他便逼着她发出来。她越不愿意喊他老公,他越发逼着她喊。 祈沪的指尖挑开她的底裤,苏菲总算看清楚了,祈沪的眼中全然是欲望的念头。 指尖流转间,他低沉的嗓音又响起来,“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喊一声老公?”他反反复复说了好几遍,终于,苏菲忍不住那一阵又一阵的悸动了,用同样沙哑的嗓音低声喊,“老公......” 祈沪听到那一声声音,整个人差点没涣散掉。祈沪心里默默鄙视了自己一下,他的女人只是随便喊一声都能叫他升起无尽的欲望,他的克制力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薄弱了? 祈沪一手搭在苏菲的肩膀,一手环着她的腰,某些欲~望已经攀升到了不可攀升的地步了。祈沪低下头狠狠吻上苏菲的唇,辗转反侧,无法自拔。 一波又一波温热的气息萦绕在两个人的脸颊边,暧昧与悸动一阵比一阵高。就在苏菲快要窒息的一瞬,她睁开眼睛,正好落入祈沪那一双漆黑的眼睛里。那双眼,就好像天山的星辰一样璀璨。 就在苏菲出神的瞬间,天上突然落下了无数流星,将整个夜空都点缀的缤纷肆意。六十六层高楼之上,周遭安静的出奇,只能听见祈沪残留在她耳畔的呼吸声。 衣服被他解开的差不多了,露出脖颈处一片的绯红色,只是动作那么大,还没有碰到孩子,连带绑起来的头发也没有乱,真是个奇迹。 祈沪那一双炙热的眼睛就这样紧紧的盯着她。她确实担得起漂亮两个字,从前不愿意多看她,也许就是怕自己把持不住。她爱自己的时候,没有经历过身孕,当年的她青涩的就像刚从学校里出来的学生,朝气蓬勃。固然是美的,却担不起风情这两个字。 但如今已经是怀了二胎,从前没有的韵味随着岁月一点一点渗透出来,初为人母的模样处处都让她散发这成熟女人的韵味,风情两个字与她再匹配不过了。 苏菲抬高眼睛,一时间两个人的目光纠缠在一起。她有点呆滞的问,“那,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惊喜么?”她手指指了指天上的流星。 祈沪轻笑了一声,从她身上翻了个身,平躺在她身边,手却自然的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对,漂亮么?持续两小时的流星雨,想给你的惊喜。” 苏菲“扑哧”一声笑出来,“真俗,高中生谈恋爱才放烟花看流星雨。” 祈沪皱着眉,“真的?”他无法置信,自己第一次精心设计的约会在苏菲眼中居然是落入了俗套。按照剧情,下一秒她不应该是感动的要死要活的,然后冲着流星许个愿望。很有可能愿望就是和她永远在一起那种。 但,他真没想到苏菲居然说出来这样一句话,真是都能听到玻璃渣子的声音了。 “对啊,高中不是都这样的么?”苏菲笑了,“追求浪漫啊。你看阿昕和祈爵才是真浪漫,什么沙滩上的求婚啊,还有海豚,多浪漫啊。” 祈沪气到要吐血,这是今天第二次收到来自祈爵无形的伤害。讲真,他那个面瘫老弟有什么浪漫情节了,他结婚的时候那些小点子还都是自己给他出的呢。居然败在这里!祈沪完全不能忍! 可苏菲哪里会不喜欢啊,她就是长时间的对祈沪都是一个态度,突然叫她做到同从前那样热情,她一下子转变不过来。 就在祈沪心里难以平复的档口,下决心非要给一个苏菲真正的惊喜的时候,苏菲突然自己很主动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用脸蹭了蹭,然后听到她用很轻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说,“是不是傻?呆子。” 虽然她只说了这一句话,但是祈沪听懂了她话里面夹带的意思。一瞬间,祈沪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是阴差阳错的因祸得福。这一场误会终于揭开了苏菲这几年里心里的伤口。 祈沪心底有一种慢慢的幸福和归属感,让他雀跃到不行。他眼睛望着苏菲心里被那一句话填得满满的。 祈沪忍俊不禁,将自己的脸也靠在苏菲的额头,手臂搂着她问,“你是不是故意骗我的?嗯?” 苏菲差点笑出声来,转过头刚想开口说话,就听到祈沪说了句,“我和你说,你要再不满意,我就从天上摘颗星星给你,非得让你被我狠狠征服说我浪漫不可!我不信,我那个弟弟能比我还浪漫了!” 呸,怎么会有那么不要脸的男人! 但,感觉还是真的喜欢他啊。 正文 第三百五十四:沪菲甜蜜再恋(八) 被茉莉出现的事情一闹,苏菲和祈沪的感情没有陷入僵硬反而像是打破了某种僵局,越来越甜蜜。那种从内心散发的甜蜜让周遭的人都能察觉到甜,简直是两个自动狗粮机器,走到哪里狗粮撒倒哪里。 这让楚可昕和祈爵看了都替甜蜜高兴。 早起的时候,祈沪已经习惯让苏菲喊他一身好老公之后,再去集团里处理各种事务,保证能早一点下班回来陪伴苏菲和孩子。 苏菲如今已经是五个月的身孕,昨天晚上,祈沪终于在一个月的强烈攻势下,破天荒的吃到了一次肉,简直是心情舒爽到不行。 早晨起来的时候,苏菲连眼睛都睁不开,实在是被折腾的太累了。祈沪也没坚持把她叫醒,只是在她的侧脸亲吻了一口,才出门。他的嘴角始终带着一抹肆意的笑容,这种家的感觉真的好极了。 苏菲睁开眼睛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了,她伸了伸懒腰起来,想到晨起是祈沪的样子,觉得有些甜蜜。 她走出房门,米粒儿正在楼下学习插花,看到苏菲起来了,从椅子上下来,小跑着跑到她的怀里,“妈咪,你起来啦。” 苏菲揉了揉自己女儿的小脑袋,笑着说,“是的,宝贝儿,你在插花呀。” 米粒儿献宝似的将自己插好的花瓶拿给苏菲看,虽然在专业花艺上来看还有很多进步的空间,但是苏菲不得不说,她的女儿很有灵动性,没有插的一板一眼,很有自己的风格,这样的花艺也不失为一种风格。 苏菲夸了她几句之后,小家伙可开心了。苏菲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问,“宝贝儿,既然你做的那么好,那妈咪给你一个小的奖励好不好,你会想要什么东西呢?” 米粒儿偏过头想了想说,“那,我可以让妈咪给我做一顿晚餐么?我好久都没有吃到妈咪做的晚餐了。” 苏菲瞧她的样子,觉得这孩子真是乖巧体贴的紧。虽然她和祈沪一直给予她很多的爱,但是大约也明白,当初的她和祈沪之间存在着一点隔阂。她总是很敏感的觉察到气氛之后小心翼翼的维持。 苏菲这样一问之后,她就强烈的表达出想要吃一顿妈妈做的晚餐,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是羞涩的样子。她真的感觉自己的一颗心都要融化了。 苏菲想到自从自己怀孕之后确实是好久没有下厨房做菜了,也很想给祈沪还有米粒儿做一顿晚餐。她当然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米粒儿的要求。 她笑着说,“那我们一起去超市吧,买一些米粒和爹地都喜欢吃的菜好不好?” “嗯!”米粒儿开心极了,穿上了自己的小外套就过来牵着苏菲的手往大门外走。她也明白,妈咪肚子里还有一个小弟弟了,走路要慢慢的走,不能跑不能闹,不要让妈咪累着。 她很乖巧的给自己穿了鞋子之后,还从鞋架上挑了一双好看的平底鞋给苏菲,要帮她抬起脚穿鞋子。 苏菲被米粒儿的小动作感动的不要不要的,她怎么会生下那么贴心的一个小棉袄呢。 苏菲带着米粒儿,去的超市是很干净的秀乐超市,这个超市是当地特别有钱的人才去的地方,只因为里面卖的青菜都要一百多元一斤。所以当苏菲和米粒儿进去的时候,里面几乎没有什么人在。 若是按照从前的苏菲,她定然是毫不犹豫的要跑去市场里买东西。她从前本来就很少在意这种讲究不讲究身份的场所,买食材当然是新鲜做重要了。 但现在,她有了孩子,肚子里一个,手上还牵着一个,为了安全,自然也是选择最好的地方。 苏菲和米粒儿选择完菜之后就从电梯口要下去了。米粒儿不知道讲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逗得苏菲的嘴角都合不拢。 但苏菲嘴边的笑容还来不及收回,就听到有一声特别重的重物坠落的声音。她转过头,就看到了一个身影。苏菲眉头一皱,还来不及说话,就被一块黑色的布从身后闷住了嘴巴。紧接着她和米粒儿两个人都双双倒在了地上。 那人冲着身后的人说,“还不快点把人给我搬到车上去。动作快点,小心前面的摄像头,躲开再走!” 祈沪接到家里的电话,玩命一样的回来了,一走进大门,管家脸上的表情就让他觉得事情不妙了。这管家是他从英国带来的,是罗恩亲自带出来的学生,若不是遇到紧急的事情,他的脸上绝对不可能出现当下的表情。 “人呢!” “少爷,找了很久,周围近十公里的地方地毯式的找过了,都没有发现少夫人和小姐。超市是没有问题的夫人去之前,专门有人去排查了一遍。少夫人消失的地方是在一个电梯口的拐角处。那是一个死角,没有摄像头,后面的一个摄像头也在少夫人去的时候被人恶心的破坏了。所以少夫人就是在收银完了之后,那段时间被人给带走了。” “那是谁!查出来没有!” “现在正在排查每一辆停在地下室的车子,相信马上就能找到人的!” 祈沪听到这个回答,暴躁地将在一边的椅子都给踢飞了!他青筋暴起,眼神犀利的扫向管家,“你到底在做什么事情!少夫人出门,不会多带几个人。你们都瞎了?就两个人也能给我看丢了!” 祈沪的眼睛里几乎是要喷出火花来,但想来也是没有什么用。他手下的那几个人都是精英,能在他们底下把苏菲和米粒儿给带走,定然是下了恨功夫的。 管家刚想说什么,就被祈沪给打断了,“去查!去查!去看是那辆车子。”而他就像是一阵风一样走出了大门,还能听到在和谁打电话,“去查最近集团有没有和什么人结仇,注意观察那些人的动态!” 同一时间,绑架苏菲的那个幕后黑手早就已经躲过了祈沪地毯式的搜索,将苏菲和米粒儿关到了一处郊区的废弃房子里来。 荒郊废弃小屋,到处都散发着令人难以忍受的味道。苏菲和小米粒已经清醒过来了,两个人就像麻袋一样被丢弃在小屋的一角。 小米粒很害怕,躲在自己妈咪的怀抱里。她不敢相信,在几分钟之前,她和妈咪还处在明亮干净的超级大市场里,愉快的决定着今天晚上要吃的食材。可才短短的时间过去,她和妈咪就被扔到了这样一个地方。 她好害怕,害怕到好想哭。但是她记得爹地说过的话,做爹地的女儿一定要坚强勇敢。她还有妈咪,妈咪肚子里还有宝宝,她要保护好妈咪和弟弟。 小屋子的房门被打开了,透进来刺眼的阳光。一双淬满了水晶的高跟鞋出现在视线里,脚步身越来越近,苏菲抬起头,才发现自己当时在超市里看到的人没有看错,可不就是茉莉本人么。 苏菲看到茉莉的这张脸,就知道了,她定然是因为祈沪的事情来找她算账了。可她有什么资格,不过是靠着自己那些不入流的手段欺骗了祈沪,才能在祈沪身边留那么久的时间。现在离开了祈沪又搭上了别的男人,这样的女人真是让人看不起。 茉莉嘴角微微上扬,蹲在苏菲的面前。她身上还带着苏菲很少熟悉的香水味,是她平时最喜欢的香水。她穿着时尚,像是刚刚从什么聚会里回来一样,连衣服都没有换。她的那一双眼睛狠狠的盯着苏菲,缓缓的抬起手,卡上她的下巴,“好久不见啊,苏菲小姐。”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五:沪菲甜蜜再恋(九) 茉莉嗤笑了一声,“真没想到,再见面,我们会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呢。可你说,选择这样的地方见面,是我的原因么?”她红色的指甲划过苏菲的脸颊,“当然不是了,这完全取决于你,是你,让我不得不选择这样一个地方来款待你和你的孩子们。” 茉莉伸手抚上她的腹部,“五个月了吧,真可惜。” 长时间没有进水,苏菲的声音已经沙哑,她抬头看着茉莉,伸手将她的手拍开,自己捂着自己的肚子,将身边的小米粒搂得紧紧的,一股护犊的模样。 茉莉觉得这个画面好笑极了。谁能想到,当年疯疯癫癫的苏菲,爱上一个人要搞得满城风雨,轰轰烈烈到无法地步的女人有一天能表现出那么有母爱的一面。 但是, 茉莉的视线往下移动。 像是一头狼盯着猎物一样的盯着她的肚子。 可她肚子里装的是祈沪的货,真是要疯了,凭什么,凭什么最后居然是她给祈沪生儿养女。她这个贱女人,凭什么呢。 “我从前,一直以为,苏菲小姐,你啊,就是一腔热情的人,没什么心机。后来才发现,你才是藏得最深的人。中国人有一句话说的好,叫卧薪尝胆。你做的真不错啊。但你好了,我可不好了。你和祈沪在一起就在一起,为什么偏偏要害我?难道从前和祈沪在一起是我的错?他喜欢我的样子是我的错?为了报复我,你让祈沪将我丢回那个酒吧,让我重新沦为风尘女。害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来满足你从前的被抛弃的欲望,你知足了么?” 苏菲余光冷冷的瞥了一眼她,“如今不是和克鲁斯好上了?”她冷笑一声,“我见你如今过的好极了。再者,祈沪他真的喜欢你?他为什么将你扔回酒吧的原因是什么?茉莉,我也回你一句中国话,上天饶过谁?” 茉莉咬进嘴唇里,眼睛里都快要喷出火来了,“你觉得我和克鲁斯是好的?你以为我追求的生活就是那样的么?我也爱过祈沪!我也爱过他!如果他不能和我在一起为什么要从前对我那么好,到最后又让我掉进地狱,又将我送回那地方,他把我当什么了!” 苏菲冷笑着将茉莉的一言一行都看进自己的眼中,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择的,若是当初那不做哪些事情,祈沪又怎么可能会这样对她。 她将白色的长裙子掀开,大腿上一片青青紫紫,甚至在左腿上有一处很深的颜色,像是用什么烙印上去的。苏菲眯着眼睛,仔细一看,瞪大了眼睛,那上面是一个印章的模子,刻的是克鲁斯的名字。 茉莉笑着说,“你理解了么,你知道为什么跟着克鲁斯的女人多半是几个月就逃走或者不见的么?因为她们不是受不了逃跑了,就是被暴怒的克鲁斯给玩死了。而我呢,为了能再次遇上你和祈沪,我不知道忍受了多少。但,好在,终于让我得到机会了。” 她突然间蹲在小米粒面前,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苏菲小姐,你知道克鲁斯在那方面有异于常人的癖好之外还有什么么?”她笑着用手指划过小米粒的脸蛋,“他啊,还是个恋童癖。他告诉我,他第一眼在你家里看到小米粒的时候,就很激动。小小的一个,就像她的名字一样,一粒美丽的米粒,真的忍不住想要品尝一口呢。” “妈咪......”小米粒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紧紧的抓着苏菲的衣服。苏菲突然意识到,这不是一桩简单的茉莉想要报复的戏码。如果真的像茉莉说的那样,那她的米粒..... 她情急之下,都没有顾忌到自己现在已经是五个月的身孕,一把将米粒搂进自己的怀里。也顾不上对茉莉的倔强,尝试着将声音放慢变卑微,“茉莉,她才三岁,你们不能这样对她。我求你了,你要对我怎么样都可以,但我求你,无论如何都不要伤害米粒,求求你放过她吧。” 茉莉突然笑了起来,“抱歉了,苏菲小姐,我实在无能无力。因为比起你的大女儿,也许你肚子里的小女儿也会很惨呢。” 苏菲闻言,紧紧的搂着米粒,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茉莉看着她的行为,笑的不行,“你还能保护着你的孩子?别天真了,好好享受你和孩子最后的一分一秒,等会儿,我就会找人,将你的肚子破开,把你的孩子从里面勾出来。五个月?手和脚都已经很清楚了吧,你放心,你死之前,我一定让你摸摸你宝贝孩子的小手的!” 她看着苏菲就感觉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动物。她将手指放在大腿上的印章,“这些都是你和祈沪在我身上留下的耻辱,我从今天开始就要一个一个将它们都擦掉。所以,你没那么容易死,我会好好的看着克鲁斯是怎么样折磨你和你的孩子的。” 茉莉走过去,强硬的要将米粒从苏菲的怀里拉出来。 苏菲不肯,死死的拉着孩子的手臂。小米粒也明白离开了妈咪的怀抱将会面对无尽的可怖。她心里害怕极了,也死死的拉着苏菲的手不肯放开。 苏菲情急之下,一口咬上了茉莉的手臂。米粒看到妈咪咬着茉莉,自己也学着大口咬住茉莉的手臂。一时间,小屋里传来茉莉一声尖叫声。 紧接着她一把将苏菲给推到,又拉起米粒的头发将她一同丢到一边上去。她看着自己手臂上,其中一个牙齿印子都能把她的肉给扯下来了。 茉莉皮笑肉不笑的扯开嘴角,“你真以为你能保护的了?”她拍了拍手,进来两个高大的汉子,上去直接就扯开了抱得紧紧的母女两。房间里只剩下苏菲粗重的呼吸和米粒忍不住的哭泣声。 茉莉提脚走过去,将自己的细高跟鞋狠狠的踩在苏菲的脸上,地上的沙子都有一半掉进苏菲的嘴巴里。茉莉高傲的抬起头,“怎么?你还能挣扎么?我劝你真的别在浪费力气了。没用的,呵呵。” 苏菲被她的鞋子扣在地上,只剩下一张嘴还能开口说话,“我求求你了茉莉,你放过我的孩子吧。” 茉莉一把将她踢开,伸手抱过哭个不停的小米粒。可小米粒哭哭啼啼个不停,一直在茉莉的怀里折腾。 茉莉一把掐在她的手臂上,不耐烦地说,“你要是再哭个没完没了的,我就叫人踢死你妈妈肚子里的孩子。” 小米粒听到声音,一下子就压抑住了自己的哭声,怎么都不敢发出来。只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茉莉,眼泪水滴溜溜的在里面打转。 苏菲在她身后尖叫,“茉莉!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茉莉转过身子,摸了摸米粒的头发,笑吟吟的样子,“你女儿可真乖,我相信克鲁斯会非常喜欢她的。” 大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了。 苏菲绝望的倒在地上,努力的爬到门口,却只听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她用力的怕打房门根本就没有人回应。 天马上就黑了,时间是那样的难熬。苏菲第一次期盼祈沪能快点找到她们。她不知道她们现在呆的地方是在哪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祈沪能找来,似乎除了等待都没有别的办法。 到了后半夜,苏菲感觉到自己已经开始发烧了。神智都是迷迷糊糊的,人都要快睡死过去。 突然间,小屋子的门被打开,传来一阵哭泣声。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六:沪菲甜蜜再恋(十) 苏菲勉强让自己站起来,还是跌跌撞撞的模样。她走到门口,就听到那两个大汉将小米粒一把扔在地上。 苏菲着急,伸手就去接住米粒,冲击太大,不小心又撞到了她的肚子。苏菲强咬着牙,吞下这难以忍受的疼痛。 她听见外面的人在说话,“这小不点太会说话了,居然视频着就能让老大按着她说的话。和老大说要和妈咪一起呆着,老大也同意了。” “呵,老大那嗜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现在百依百顺有什么用呢,到了床上,什么都不由她了。到时候,哭都来不及咯。妈咪也无能无力了。” 然后是一阵笑声。 苏菲将米粒抱在怀里。她的肚子很疼,脸都皱在一起了。还好天黑了,什么都看不见,她现在那么丑的样子米粒看不到,否则非要吓到孩子不可了。 米粒从苏菲的怀里探出脑袋,紧紧的抱着苏菲,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敢稍微哭一哭,用带着哭音的嗓子对苏菲说话,“妈咪,我害怕,我很想回家。” 苏菲一下又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米粒儿不怕,来吧,在妈咪的怀里睡一会儿。等你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你就能看到爹地了。他会来救我们的。” “真的么,妈咪?”米粒儿害怕的问,她只能搂着妈咪。她真的是害怕极了。那个房间里,那个可怕的阿姨让她和爹地的朋友视频。 她认识那个人的,今年爹地给她过生日的时候,那个叔叔出现过。爹地说那是他的朋友,还让她喊叔叔。 她喊了,那个叔叔就给她一个生日礼物。可是她害怕,害怕那个叔叔的眼神。以及叔叔给她礼物时都不肯松开的手。 她没有告诉爹地,因为爹地说那是他的好朋友。 她也有好朋友,也许叔叔就是喜欢她而已。她不应该这样想爹地的朋友,这样很不礼貌。 “妈咪——”米粒儿搂着苏菲,“我们能回家么?还能回家么?” “当然可以了。”苏菲搂着她,“不管怎么样,妈咪都把你带回家的。” 米粒躺在苏菲的怀里,想到视频里那个叔叔可怖的模样她就很紧张,整个人都在颤抖。那个叔叔那种眼神,她想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她小小的一团缩在苏菲的怀里,想着苏菲说的话,只要一觉醒来,爹地就会来救她们的。她要勇敢,要坚强。 苏菲搂着米粒,明显感觉到了她全身上下的颤抖。她问米粒,“宝贝,告诉妈咪,那个阿姨带你去哪里了,她对你做了什么,别怕,有妈咪在的,妈咪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米粒流着眼泪,却什么都不敢说。她只是越发紧紧的抱着苏菲。 苏菲亲了亲她的脸颊,就像是在家里一样,给她讲了一个美丽的故事。米粒听着妈咪温柔的声音,渐渐的就睡着了。 但是,也许妈咪也会有食言的一天。第二天,天亮了,但是爹地却还是没有出现,出现的人却是那个可怕的叔叔。 苏菲一看到开了门是克鲁斯的脸,就绝望到不行。她像是一只羔羊面临豺狼,明明知道死死抵抗换来的多半是一起伤亡,但她还是固执的不肯松开米粒的手。 克鲁斯粗鲁的上前将苏菲和米粒分开,他等这一天已经等多久了,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姑娘的时候,就已经是心痒难耐了。可惜了,祈沪将她们都保护的太好了。 他可以将这个宝贝放在他的房间里好好的玩上一个月,一辈子都将她给关起来,不让任何人知道她在哪里。 苏菲挣扎的想要出来,却被两个大汉给驾着。她的肚子疼的不行,她感受到腿间有一股子温热的液体开始流淌下来。 “妈咪,妈咪......”米粒的哭声一声比一声绝望。 苏菲半跪在地上,“克鲁斯,你放过她,你放过她,她还是个孩子。”绝望的眼神与沙哑的声音并不能阻止恶魔的爪子。 克鲁斯如今身上的每一寸血液都处于高度兴奋当中,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将孩子还给苏菲呢。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了。 “小米粒乖,叔叔带你去别的地方玩吧,这个地方太脏了一点,你别哭嘛。”克鲁斯放慢了声音安慰米粒。但很显然这样的话让米粒听了更加的害怕。 米粒扑着叫喊着就要妈咪。 克鲁斯生气了,一双蓝色的眼睛里淬着冰冷的味道,对着茉莉说,“还不将这个女人给我拉走。你不是说要她肚子里的孩子么?去吧,弄完了,就扔到海里,别留下痕迹。要是被祈沪那家伙给发现了,可有麻烦了。别给我惹上麻烦,我讨厌麻烦。”他说完就抱着哭哭啼啼的米粒走了。 苏菲看着被抱走的米粒,尖叫一声,“把孩子还给我!你们这些畜生!畜生!” 茉莉走过去,伸手狠狠的抓住苏菲的头发,将她拉起来,“别白费力气了,他们有他们的事情要做,我们呢,也有我们的事情要解决了。” 苏菲已经没有力气了,她用手胡乱的抓茉莉。身边的男人走过来帮着茉莉抓住苏菲。 谁能想到,一个孕妇还能有那么大的力气,需要一个男人同茉莉一同控制才能将她拖到外面。 茉莉早就准备好了车子,让男人将她给拖上去。 苏菲远远的就看到克鲁斯上了另外一辆车子,他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不住的吻上小米粒的侧脸。 苏菲已经频临崩溃,但她一个人怎么可能抵抗的过一个男人的力气,况且她还是一个孕妇。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人带走。 苏菲咬紧牙关,冲着茉莉大吼,“你等着,只要祈沪出现了,你一定会死的很惨的。” 茉莉倨傲的抬高了头笑了笑,“怎么可能呢,要死也是你先死。死了的人,还能开口说话么?祈沪永远都不会知道,你们消失在了哪里。” “别以为你有祈沪做靠山,我就会害怕,你看你到现在还不是一直在求我?呵呵,我告诉你,苏菲你的死期到了。” 她将车门狠狠的关上,冲着男人说,“开车!” 车子开了没多久,苏菲就被带到了一处靠海的房子里。苏菲想到先前克鲁斯说的话,别留下一点痕迹。她抬起眼皮,就看到茉莉将房门打开,里面就一张床,上面放满了各种仪器和手术刀。她拿起其中一把手术刀,表情狰狞又刺激,像是已经在想象把刀子刺进她身体的感觉。 所以把她带到这里,是为了最后丢进海里,毁尸灭迹么! 苏菲挣扎着想要起来,但是人已经被那个男人绑了起来,扔上了手术台。 白色的白炽灯打在她的脸上,让她都睁不开眼睛。 苏菲的双手双脚都被绳子紧紧的绑在手术台上,茉莉苍白的脸上涂着鲜红的口红,多像是从一个地狱里上来的可怖女人。 她小心翼翼的将苏菲肚子上的衣服掀开,露出了滚圆的肚子。她伸手抚摸上去,惊喜极了。 “你和祈沪的孩子,可惜了,他要用一种很特别的方式来到这个世界上了。”她拿起刀子,“要怪呢,就怪你的妈咪,为什么要让你出生在她的肚子里。” 只见茉莉高高举起刀子,一刀就要刺下去! 苏菲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巨大力气,竟然活生生的挣脱了那根绳子。粗糙的麻绳将她白皙的肌肤拖出了火辣辣的一条线。尖锐的疼痛似乎是用刀子隔开了皮肉一样。 只听苏菲一声尖叫,那刀子还是没能躲开,刺进了她的手臂上。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七:终章 血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直接就迸射了出来。苏菲仰着头,感觉呼吸都哽咽了。但她不能倒下,如果她再不想办法找到米粒,也许那孩子的一辈子都毁了。 她的手臂还不足以支撑起来她,就在她快要起来的一瞬间,站在背后的茉莉又举起了刀子。她的脑子很混沌,眼前的事物都已经变得模糊。她的嘴里只剩下两个字,“祈沪.....祈沪.....” “唔,” 然后是一下,两下.....血将那一床洁白的床单都染红了。 茉莉像是已经接近于疯狂,“我要将你和祈沪的孩子从你的肚子里破开,然后狠狠的丢进大海里。” 三下下去之后,茉莉自己都已经开始体力不支。她看着已经瘫痪在床上的苏菲,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她的手一直在颤抖,手上全是鲜血。她紧紧的握着刀子,努力让自己不许颤抖。 呵,这下你还能往哪里跑呢,苏菲,你注定要沦为我的鱼肉。 刺眼的光线从外面照耀进来,苏菲的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保持清醒。可是长时间高强度的紧迫感已经将她有限的精力给打磨掉了。再加上茉莉的这几道下去,她感觉自己已经是凭着全身的意识才能保持到现在。 她感觉这一次,她是真的逃不过了。 可是,为什么,她的孩子,她的米粒。她还那么小一点点,就像她的贴心小棉袄,那么的乖巧,那么的听话和勇敢。她死了没有关系,可是米粒儿,她不敢承受那样的痛苦。 脑子里一时间闪过祈沪抱着她和米粒的样子,想起祈沪俯身的时候,亲吻在她额头的触感,甜蜜的和她说,“苏菲,我爱你。”原来那些时光里,他们虽然心与心之前存在隔阂,可依然也有过温暖的时候。 如果可以,她真的好像再拥抱一次祈沪。 为什么呢,为什么就在他们彼此确定了心意,要完整的一起走过余下的岁月的时候,命运给了他们这样一击。 苏菲仿佛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她只听见有一声金属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好像只将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就像她想的那样,有细密又温柔的吻落在她的脸颊上。 她母亲和她说过,人若要死了,会有回光返照,任何的疼痛都会消失的。然后也会看到自己死之前最想要见的人或者事情。 她想,这真好。她伸手,用那双带着血的手抚上祈沪的脸,“祈沪,真好,我要死之前你能出来,若是你没有出来,你知道么。”她拉起祈沪的手捂着自己的心口,“我会有那么一点点点失望和遗憾啊。” “别说话,宝贝,你别说话。医生马上就到了,你不会有事情的,你不会有任何的事情!”祈沪沙哑的说出来这句话。 祈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样子。前一天,苏菲还好好的躺在床上,他吻过她的脸颊,这一刻她就成了这个样子。他怎么能让自己的妻子变成这个样子,他真的太该死了! 他发了疯似的抢过茉莉手上的刀子,直接就将那刀子插在了她的眼睛里,一时间茉莉疼的只能半蹲在地上。 苏菲睁开眼睛,吃力的用手抚上祈沪的脸颊。四目相接,只看到他的眼眶里都带着眼泪。眼泪落在苏菲的手上还是温热的。 她一时睁大了眼睛,才真真切切的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她的幻想,而是真实存在的。 “苏菲.....”祈沪的将她小心的怀抱在自己的怀里,不敢碰她伤到她和孩子。 苏菲用力的抓住他的手臂说,“米粒,我的米粒儿祈沪,被带走了!”她泣不成声,痛苦的就要死去。 “我知道的,祈爵已经将她带回来了。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你放心吧。她只是一个劲的在哭,要找妈妈,所以,苏菲,我们勇敢一点,一定要坚持住,好么!” 门外,车子已经飞速开进来。祈沪将她抱着,火速送到了急救车上。当看着所有的医生开始紧急抢救的时候,他拉着苏菲的手,止不住的说,“要加油,宝宝还在你肚子里,米粒和我也在等你回家。” 车子从海边还是开到了医院之后,医生都没有停止抢救。这样的情况实在的太危机了,即便是几个非常权威的专家亲自上手,也觉得情况十分的危急。 而五个月的孩子,如果取出来,多半是一尸两命。祈沪在手术室外签了病危通知书,他咬着牙,脸色阴鸷到不行。 祈沪执意要陪着苏菲一起做手术,整场手术祈沪几乎是在一旁一直喊着苏菲的名字。他的脑海里还存着上一次带苏菲看流星雨时的笑容。看她说自己俗气却又马上冲着天空许愿的傻样子。 祈沪闭上眼睛,俊脸上是流过滚烫无比的眼泪,“苏菲,你若是能为我加油,请你努力。要是你的生命真的到了尽头,那我祈沪不介意陪你一起去那个地方。” 在手术台上的苏菲像是将这几个字一字不落的全部听进去了,她的眼角淌下了眼泪。 紧张的急救,几个医生的体力都快不能支持。那手术台上的血腥看着祈沪一个劲的反胃,眼睛都快要花了。终于,他听到人说,“抢救过来了!孩子和大人都保住了!” 他两腿一麻,整个人都半跪在地上。他艰难的咽下了一口气,目光全数落在苏菲的侧脸上,胸腔里像是被激动填塞的满满的。 他的女孩还在,还在! —————— 苏菲被迅速推出了抢救室,送进了病房里。祈沪总算是恢复了清醒。苏菲刚动完手术,人还没有醒过来,祈沪就一直在身边守着。 祈爵来的时候,看着那么颓废的一个人简直不相信这个人就是他的二哥。 祈沪抬起头,“怎么样,解决完了么?” 祈爵两条腿交叠在一起,冷哼一声,“被我们发现了,还能好好活着么?不过我看你没空,亲自帮你将那个人渣给收拾干净了。真是没想到,这个克鲁斯藏得那么好,他家里还有十几个被放出来的女童,一个个都惨不忍睹,简直是个畜生!” 祈沪脸色阴鸷,若不是那天他们及时赶到,米粒的后果不堪设想。 “我将他清醒着,放了一只狼狗,一块一块咬下肉。估计撑不过一天就死翘翘了。至于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我将她扔进一个非常穷苦的国家,到里面当最下等的接~客女,有人专门看管着,她跑不了,而且不管谁来了,她都得服务。否则让她就这样死了太没有价值了,总得让她明白生不如死四个字是怎么写的。” 祈沪冷哼了一声,“不管对她怎么样,都算是便宜了她。”他目光转向苏菲,全然是心疼与自责。 祈爵从沙发上起来,看着自己的二哥,从开头的抗拒苏菲到现在的无可自拔,感情啊,真的是能让一个男人发生巨大的改变。 苏菲这一觉睡得特别的沉,等她醒来的时候,就看到祈沪斜斜地靠在一边,怀里还抱着米粒儿。 苏菲小心翼翼的想要用手去抚摸祈沪已经长满胡渣的脸,还没有碰到,祈沪的眼睛就睁开了。朦朦胧胧的模样,像是还没有清醒过来。 等他看清楚是苏菲碰了他之后,他的眼睛好像是淬了什么晶莹,愣了几秒之后,用力扣住了苏菲的手。 那一瞬间,苏菲想到了什么啊。 嗯,就像那一夜星空璀璨,流星划过黑夜。每一颗坠落的星星都像极了祈沪的眼睛。 那时候,她在星空下许了这样的愿望:愿吾生,年年岁岁与夕夕与卿看尽风花雪月,直到白发苍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