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掳情掠爱:四少夜欢难消》 作者:梦洛 文案: 人前,他是淡漠城府的燕先生,人后他无休无止,让她为错误买单,用隐婚囚住她,磨她也宠她,要 她丢盔弃甲爱他入骨。 听闻他和心尖上的女人即将订婚,她签下离婚协议,走得干净利落。 可她躺在手术台上,门被男人暴戾的踹开,看到的却只剩她腿间残留的鲜血。 再回归,她是达官贵人趋之若鹜的主厨,他用钱砸死一群附庸风雅的男人后,终于将她圈到曾日夜销. 魂的别墅,“说过别让我再见到你。”下一句是:“否则在床上也要弄死你。” 她精致的脸清淡美丽,“北城没有王法么?” “我睡自己的女人,这就是王法!” 正文 第1章 隐秘的两年协议婚约 这个深秋的夜,森冷得让苏安浅觉得残酷。 车祸的混乱嘈杂、刺耳的刹车声犹在耳边,苏安浅纤瘦的身体微微发抖,按着刚抽完血的针孔,巴掌大的脸埋进茶色长发。 她撞人了,撞了北城霸主燕西爵的心尖情人,柯婉儿。 哥哥三年前入狱,爸爸现在也进去了,妈妈还躺在病床上,老天爷是看苏家在北城称霸太久了么? “人怎么样了?”耳畔传来一道醇厚沉重的嗓音,在安静的医院走廊莫名慑人。 一行人簇拥着墨色风衣的男子凌然而来。 昂贵的男士皮鞋停在她两步远处,苏安浅抬头,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男人正居高垂下视线,正好落在她脸上。 伟岸的男人眉峰戚着,神色紧绷而沉郁,一身纵横捭搁后的城府内敛,慑得她没法对视立刻低了头,心里微悸。 他一定是燕西爵了,她撞了他心尖上的宝贝柯婉儿,他怎么能不来? 一旁的季成上前两步对着男人低声:“肇事者,刚给柯小姐输完血,一会儿警方再行传讯。” 男人薄唇微微抿着,因为那句‘刚给柯小姐输完血’而深眸动了动,竟然和柯婉儿一个血型?目光扫过坐在长椅上的女孩。 大概是输血缘故,裸露的肌肤白皙胜雪,脑袋垂得太低,已看不到脸。 也不过两秒的时间,男人很自然挪开视线,神色不再有一丝变化。 足足等了两个多小时。 苏安浅知道她该被警察带走了,可站在她面前的却是燕西爵的司机。 “小姐。”季成站定,声线平稳,“燕先生有请。” 苏安浅愣了愣,不应该是警方找她么?还是他要一怒为红颜,把她杀了剐了? “请吧。”季成再次出声。 她微咬唇,毅然往前,一个念头瞬间闪过脑海。 黑色迈巴赫,如男人一般沉奢的调子,苏安浅弯腰坐了进去。 车门一关,车厢极度安静,男人沉静的坐在另一端,双腿优雅交叠,深冷而矜贵,心尖上女人危在旦夕,他却欣赏着窗外的浮光掠影,这让苏安浅觉得压抑。 以为他不会说话时,却薄唇轻启,幽然一句:“忘了,苏家还有个女儿。” 是记不清了,很遥远很遥远的记忆里有过一个蝶衣飘飞的小女孩。 苏安浅不知道他这话的深意,只搭了一句:“我一直在国外留学。” 光线昏暗的车厢,苏安浅握紧了手心,坐得笔直,用最后一点优雅驱走狼狈,抬手将长发撩到耳后露出白皙脖颈,精神比上一秒好了很多。 也才敢用婉约、坚定的声音开门见山,“燕先生,我想跟您做个交易。” 交易? 燕西爵终于侧首,黑眸第二次看她。 毕竟是苏家大小姐,曾是北城霸主的苏家养出来的女儿,气质、素养的确出众,如今看来,胆识过人。 燕西爵线条微冷的薄唇轻轻扯出一个弧度,“你的下一站是警局,然后是监狱,苏小姐用什么跟我谈交易?” 淳沉的嗓音,那样的运筹帷幄。 苏安浅手心越紧,冷汗湿了指尖,却依旧笔直坐着,看着他,“第一,是您请我上车的,所以我身上有您看中的价值。第二,柯小姐血型稀有,正好我跟她一个血型。……不需要第三了吧?” 燕西爵似是扯动唇角笑了一下,又无声无息。 苏安浅见势,继续:“燕先生是北城帝王,聪睿明察,有利可图相信您一定会答应。” 男人忽而慵懒倚回座椅,不咸不淡的两个字:“过奖。” 这个反应,苏安浅知道他想听她的条件。 “苏家面临危机,我请燕先生帮忙保住苏氏。相应的,我随时可以为柯小姐供血,甚至哪天为她捐心、捐肾、给出这条命都可以。除此之外,我愿为燕先生当牛做马,二换一,您很划算。”她说完定定的看着他。 燕西爵淡淡的弯起嘴角,薄唇一碰,“苏氏气数已尽,明智的人都不会去碰。” 她抿了抿唇,反而坦然了,“都说安危相易、福祸相生,上天自不会绝我,所以下了您的车,我再找别人。而燕先生,再也找不到第二苏安浅甘愿成为柯婉儿的备用生命。” 燕西爵第三次看她。 第三次了,有些事便是有了决断。 然而,看着那张惨白又无可挑剔的脸蛋,男人微勾嘴角,“是谁告诉苏小姐,柯婉儿对我很重要?也许我并不打算留她。” 这一次,苏安浅彻底白了脸,一朝押注,全数落空? 怔愣得接不下话,一双纯净乌黑得眼傻傻的看着他,柔眉蹙起一丝无助。 正不知该如何继续,她小小的、白皙的拳头被包进一个厚实、温热的掌心。 低头看去,是他在用修长骨感的指节一根一根掰开她死死握住的手心,拇指微微摩挲了一下她满手心的汗。 “车里很冷?”他蓦地启唇问。 苏安浅依旧愣着,根本不知道他在走哪一路,何以转变如此之快? “调高温度。”他醇厚的嗓音,如是吩咐。 终于回神,她急忙把手抽了回去,“不、不用!”然后定了定神,“不冷。” 男人斟酌的目光收回,手腕一转捻了手机。 “告诉他们,人我带走了。”他低低的一句之后就挂断了。 车子缓缓穿过夜色往西郊驶去,那是有钱都不一定住得进去的区域。 过了几分钟,男人终于再次开口,语调平平,听不出情绪,“你说,甘愿当牛做马?” 苏安浅点头,“只要您保住苏氏不破产。” 燕西爵略微点了一下头,再一次欣赏着窗外飞逝而过的夜景。 就在她放松一些时,男人温沉的嗓音在车厢里氤氲开来:“当牛做马不必,做我妻子就可以。” 妻子? 苏安浅惊愕的看了面沉如水的男人,“什、什么?” 燕西爵微挑眉角转过来看她,嗓音醇澈:“一纸婚书,为期两年,我替你保住苏氏,这期间你只要做到两个字:听话。” 苏安浅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也不知道‘妻子’和‘棋子’是何其相似? 车子回到御景园的时候,已经有人捧着合同书送到了别墅门口。 男人习惯的醒了一杯红酒,捻在指尖漫不经心的摇曳,冲季成颔首,“让她看看。” 苏安浅到现在还犹入云端,看着合同的视线漂漂浮浮,整个看完了,又什么都没往脑子里放,只好撑着最后一线镇静望向男人,“我能……明天再签么?” 燕西爵弯腰放下酒杯,薄唇轻启:“合同有问题?” 她摇了摇头,“不是,我……我现在很累。” 燕西爵在沙发一侧优雅落座,不为所动,“明天的你,不一定比现在轻松。”锐利的视线扫过她紧紧捏着合同的手,温淡的强调:“过了今晚,此事作废。”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争分夺秒,而她没有选择。 签下‘苏安浅’三个字时,她没觉得多轻松,毕竟那人是燕西爵,他能轻易娶一个初次见面的女孩? 但也算欣慰,至少苏氏保住了,爸爸大半生的心血还在。 “带她上去换洗。”男人见她放下笔,沉凉的嗓音吩咐。 季成微微欠身,“苏小姐,请。” 苏安浅从沙发站起来,却对着男人苍白的笑了一下,“谢谢燕先生,不过不用了,我还有事。” 她走了两步,身后传来男人毫无起伏又透着生冷的音调:“外边在下雨。” 她一淋雨病起来什么样自己不清楚么?想罢,男人脸色又冷了一分,她那些该死的信息,在不经意间霸占着他。 苏安浅咬了咬唇,依旧坚持:“没关系,我打车就好。” 男人看了一眼她签下的合同,微掀薄唇,喊了她的名字。 “苏安浅?” 嗓音醇厚、悦耳,喊她的名字无端让人觉得缱侬悦耳,导致苏安浅顿住脚,还是转了身。 看到他的脸,她才觉得,那不是缱侬,反而带了几分危险的警告。 男人抬眸看来,凉凉的一句:“我比较喜欢听话的女孩,懂?” 所以,他让她上楼,她必须上楼。 苏安浅生在苏家,以往都是别人对她唯命是从,一夕家变,她倒也不矫情,柔唇轻和:“好。” 季成带着她上楼,进了主卧,送她进浴室。 一系列之后,才恭敬的道:“苏小姐稍等,衣服马上送到。” 她点了一下头,关门。 靠在门边,她才有时间想,他到底为什么忽然加了个‘娶她’的条件? 楼下客厅。 燕西爵悠悠抿了一口红酒,季成已经安排下去,又候在一旁。 “她有未婚夫?”片刻,男人沉声问。 燕西爵阅女无数,不至于吃一个女孩子豆腐,但他的确握了那双手,苏安浅皮肤很白,指根处戒指印记还清晰无比。 季成皱了一下眉,“之前没注意,听闻是叶家公子,不过您也知道,叶少现在的女友是余露。” 燕西爵几不可闻的蹙眉之后恢复淡薄。 季成看了看他,“燕总,真的要保住苏氏?” 这不是自断前路么? 燕西爵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季成就识趣的不再多问。 正文 第2章 你还要不要点脸? 一个小时匆匆而过。 苏安浅洗完换了一套衣服,简单的白裙被她穿得清雅又贵气,就是太疲惫,脸色不太好。 燕西爵让人备了夜宵,一杯牛奶,而他在餐厅窗口长身玉立,偶尔看她一眼,闲庭悠然。 大家小姐,吃相优雅,坐得笔直,桌下白皙纤柔的腿微微并着,燕西爵只是扫了一眼,几不可闻的蹙了眉。 车祸里婉儿伤那么重,这女孩从头到尾就没吭一声,还跟他谈交易,不知道腿伤了么? 烟雾之下,剑眉狠狠一蹙,他还真没这么趁人之危过。 她吃饭时,季成给她总结了几句话。 “这段时间,您主要是照顾医院里的柯小姐和燕先生的生活起居。” “虽然这关系是隐秘的,但必要的贞操您不得逾越,经济方面如有需要随时告诉我就可以……其余听燕总安排。” 她看了窗户边的男人,他哪里需要她照顾? 燕西爵也在看她,看出了她眼底的质疑,却不言语,单手别在裤兜里,优雅的吸着香烟,烟圈弥漫下轻轻眯了一下眼,而后低眉弹掉烟灰。 她的视线不自觉的跟着他走,直到他再次抬眸看来,她才挪开,“哦,我知道了。” “吃完了就出来。”燕西爵忽然摁灭烟头,依旧拧眉,长吁一口烟圈,率先迈着长腿踱出餐厅。 苏安浅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所以,到了客厅,她率先表示:“我妈还在等我,燕先生,我得先走了。” 来了只想交易,吃完有了精神就想着走,不知为什么,燕西爵一股恼意,在她转身之际将她扯了回去,“我刚说过什么?” 下一秒,她就被摔进了厚厚的沙发。 “啊!”腿上被捏的一阵生疼。 男人抬眸,凉薄而愠怒,“我当你是痴傻的不知道疼!” “拿药来!”转头燕西爵对季成道。 季成快步拿了药膏递到男人手里。 药膏抹在她腿上,很温柔,很仔细,苏安浅只看得他冷峻低垂的五官,却是无比的专注。 她有些恍惚,那一瞬间,感觉好像她对他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警方不会再找你。”他醇厚的嗓音忽然开口,“你的一切需求我都会答应,除了你妈医药费。” 提到她母亲,燕西爵手里的药膏紧了紧,深邃的眸底掠过一抹宿深而久远的痛恨。 苏安浅皱着眉,“为什么?” 燕西爵没有回答,放了药膏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声音平坦而温和,“我娶的是你,别人与我无关。” 那一晚,相处时间不算短,但苏安浅的确没摸清这男人的脾性,看起来冷漠城府,又会莫名其妙的体贴。 第二天。 北城黄金地段,‘燕科’拔地而起的两栋集团大厦,“YSK”三个烫金大字十分显眼。 两栋大厦之间一个悬空层是单独的总裁办,低奢流派的装潢此刻显得有些诡异。 薛南昱惊异的盯着那个沉凉如水的男人,“我没听错?你居然要保苏氏?你还跟她什么?婚约?你是当婉儿真没了?” 燕西爵站在落地窗前,对他说话的调调见怪不怪。 沉默许久的明承衍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指,有不同看法,淡淡的一句:“这算蒋干盗书?” 薛南昱挑了挑眉,“就算她不撞上来,事情马上就能解决,不差她这个蒋干盗书。” 明承衍却看向那个一直不说话的男人,语调温尔:“博弈归博弈,别到时候玩真,把自己搭进去,我看苏大小姐不是傻子,也不是花痴。” 一句话,让三个人陷入了寂静。 就是寂静。 落地窗前的燕西爵剑眉微蹙,俯瞰秋雾蒙蒙的北城。 她的确不是傻子,更不是花痴,相反,那双琉璃般的水眸聪慧、镇静,超乎她的年龄,虽然大多是强撑着装出来的,但能在他面前装也是一种本事。 想到那双过分纯净漆黑的眸子,燕西爵眉峰紧了紧,他讨厌那份完美,从小就讨厌。 薛南昱看了明承衍,然后站起身走到燕西爵身旁,看他蹙着眉,才道:“这么为难,怎么不通知本少?我娶她,跟你娶她作用相同,但我就不存在问题……” 两个字刚说出来,燕西爵俯瞰的视线忽然向他射去,从沉思斟酌,变为犀利冰冷。 薛南昱硬生生的止了声,摊了摊手,“OK!我不说了……爷还有约,先走了!” 明承衍深深看了一眼窗边的人,温敛一句:“有把握么?” 燕西爵倚着落地窗,“怎么样算有把握?既然赌,就算玩也得玩得真一些,尊重对方,也不枉费谈情一场,不是么?” 明承衍分不清他这话是玩笑,还是真话,温敛道:“你有分寸就行,我也还有事。”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燕西爵终是抿了薄唇,转过身,长久伫立在窗边。 苏安浅到了医院,推门进了母亲病房。 “对不起,妈。”苏安浅乖巧的坐在床边,“我有点事给耽搁了,不过您放心,公司不会倒闭了。” “真的。”她在妈妈质疑前笑了笑,“我跟人谈了合作,尽量努力撑住,就算爸爸的案子暂时查不清,两年后哥哥刑期就满了,我们兄妹俩一起给爸爸翻案,苏家会没事的。” “你确定?”付嫣难以置信,但也知道女儿聪明,才问:“你跟谁谈的合作?” 苏安浅没正面回答,道:“妈~您就放心吧,好好养病,其余的事都交给我就行。” 付嫣看了她一会儿,叹了口气,拍了女儿手背,“浅浅,妈对不住你,你刚毕业,家里就这样,委屈你了!” “看您说的!”苏安浅笑着,“我被呵护了二十年,毕业就出去挣钱不正好么?” 付嫣摸了摸女儿手背,“对了,和叶凌见过了吗?你们俩也好几年了,这个当口能嫁过去也好啊,公司就有多了个援助,你也不用受苦……” “妈。”苏安浅打断了她,脸色不太好,“我还不想嫁人,现在家里这样,我必须陪您,这些事以后再说吧。” “我想把别墅卖了,咱母女俩另买套公寓,您看?”苏安浅继续道,岔开了关于叶凌的话题。 付嫣几乎没想就答应下来,这样能节省开支。 那之后,因为苏安浅要顾及燕西爵,所以一般都是下午去医院,先去妈妈那儿,然后去柯婉儿病房,虽然事不多,但她每天必到,晚上再去会所兼职。 转眼小半月,她几乎见不到燕西爵。 这一晚,照旧去会所,要见到可能跟爸爸案件有关的人物,总要做点牺牲,尽可能接触相关人物。 但酒水刚送进去,她已然被一双熟悉的眼锁住。 “浅浅?”叶凌坐在众人当中,做梦一般喊着再熟悉不过的名字,醉意下用力的眯着眼看清她。 苏安浅忽然缩回手让他扑了空,匆匆起身退出。 叶凌却不顾醉意站了起来,虚晃两下后疾步追了出去。 “浅浅!”叶凌的声音带着急迫,在安静的走廊十分清晰。 终究抵不过男人修长的步伐,她被叶凌从身后拥住,紧紧按在怀里,用力到几乎让她窒息,不断喊她“浅浅。” “真的是你?” 他兀自低语,很轻的声音,却满是心疼,闻着她身上的清香,好像才活了过来,轻缓低语,“你终于回来了。” 苏安浅咬唇,心里缠绕许多温热,绕过一幕幕的记忆,又一根根的崩断,忍着心痛,“你先放开。” “我不放!”叶凌固执着,醉意下忽然将她抵在了昏暗的墙角,“我不会再让你走了。” “我们已经分手了。”她很平静的看着他,“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叶凌没出息的不认账,低低的祈求,“浅浅,我们十五岁就约好了的不分开,只当我混账了一回,你原谅我,好不好?” 她闭了闭眼,想从他怀里退出来,他却忽然不管不顾的亲下来。 相触的瞬间,苏安浅大脑一片空白,很多回忆肆意涌来,像烧红了的铸铁,灼得心痛。 用力拿开他黏在腰上的手,苏安浅挣扎着从他圈禁的手臂解脱出来,却被余光里一抹伟岸攫住目光。 明明灭灭的烟头夹在指尖,人却安静的立在那儿,不知是灯光昏暗,还是错觉,那张脸,沉郁得几乎滴出水来。 他身上的气势凌人,她明明不觉得犯错,却忽然心悸,怔怔的没了动作。 叶凌被拉开时,苏安浅以为是燕西爵,可下一秒,她脸上就挨了狠狠的一巴掌。 “啪!”一声,余露自己都觉得手心疼。 一手拉了叶凌,冷着脸怒冲冲的对着苏安浅,“苏安浅,你还要不要点脸?苏家倒台就到处爬床吗?会不会写前男友三个字?!” 苏安浅愣愣的看着叶凌,忽然又觉得可笑,冷视余露,“要说爬男人的床,余小姐才是高手,被老男人玩剩还能套到叶凌,你是赢家!所以好好守着吧,没有几个这么好骗的男人了。” 余露被激得不轻,一把推了半醉的叶凌,扬起了另一手。 “余小姐。”昏暗里,一道沉凉的声音传来。 苏安浅已经被男人拉到身侧,那双幽邃的眼冰冷的看着余露,沉声:“打下去,小心手腕受不住,容易断。” 没有起伏的一句话,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削过手腕般。 正文 第3章 燕西爵家你也敢去? 余露拧眉,看了苏安浅,又看男人凉薄深邃的五官,“燕先生人尊位贵,找个女人没必要这么认真吧?” 燕西爵脸色越是冷,薄唇抿成一线,转而却问身侧的女人,“要还手么?” 苏安浅看着叶凌的醉态,最终摇了摇头。 “那就让季成代劳好了。”燕西爵黑眸扫向余露,淡淡的一句,拉着她离开会所。 身后传来巴掌声和余露的惊呼。 会所门口。 刚出去,燕西爵松开了她,依旧黑着脸,转手别进裤兜就往前走,看也没看她。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黑脸,只好亦步亦趋的跟上。 第二次坐进这辆迈巴赫,刚坐稳,男人扔来一次性湿巾,冷声:“擦了。” 纸巾包装锯齿划过她的手臂后掉落,有些疼。 苏安浅无声的捡了起来,默默撕开,她明白他的意思,她现在是他的人,却被叶凌碰了。 纸巾一下一下擦在被叶凌亲过的嘴唇上,力道很重,重到嘴唇被擦拭得泛白。 车厢里极度安静,她极度低头掩饰着所有表情。 燕西爵坐在一旁,抿成一线的薄唇终于动了动,“旧情难忘?” …… 她的不作声,让男人莫名有些恼,一手扣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看到她通红的眼,燕西爵微微眯了眼,手心力道微重,“需要我给你重申自己的定位?” 苏安浅努力闭眼,咽下哽咽,费力的摇头。 男人菲薄的嘴唇一碰,“那就收起你廉价的眼泪!” 她本来也没哭,眼泪始终没掉下来,只是这会儿疼得快哭了。 燕西爵沉着脸终是松开了她,满脸的隐忍,一路都没再跟她说话。 到了御景园,燕西爵褪了外套兀自往楼上走,自始至终就没看她,苏安浅安安静静的站在客厅。 十几分钟过去。 燕西爵再次从楼上下来,换了一身睡袍,手里捻了一张卡。 修长的指尖夹着递到她面前,薄唇微抿,一个字都没说。 苏安浅怔了怔,没接,“我自己有钱。” 燕西爵这才扯了一下嘴角,一手捏了她的下巴,“有钱穿成这鬼样?刻意让前男友回味一番?” 冷沉的语调里已经几分愠怒。 会所工作服在她身上别有一番韵味,裹得前凸后翘,身处安静的客厅还算少了几分惹火。 她动了动嘴巴,没把话说出来。 燕西爵见她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略微深呼吸,都说苏安浅冰雪聪明,可有时候傻的让人冒烟! 抿唇蹙了眉,转手将卡别进她工作服包裹出的深沟,拇指抚上她精致的脸颊,“你是我燕西爵的人,受了委屈我会心疼,趁我愿意宠你,你就乖乖接着,明白?” 下一句,他又略微轻佻了,迸了一句:“何况,你还算值这个价。” 苏安浅被胸口冰凉的卡片拉回思绪,脸一红,迅速拿了出来,也微微皱眉。 还不待她说话,又听男人沉着声音:“去把自己洗干净。” 她再一次怔住。 让她洗干净,他要干什么?她根本记不起合同写没写必须满足他? 目光放在他刚给的卡,她忽然反应过来,男人给钱总要收到回报的,而她不容她拒绝。 “聋了?”见她没动静,燕西爵不耐烦的拧了眉,目光锐利的扫过去。 穿成这副样子,简直是对他禽兽指数的考验! “哦!”苏安浅被他凶的莫名其妙,放下卡片,她终究是上了楼。 第二次进那个浴室,还能闻到隐约他用过的沐浴露香味,淡淡的青草香。 经过几番纠结挣扎,她没得选择,苏氏要保住,两年内她必须乖乖配合他的一切。 再拉开浴室门,姣好的身躯用浴巾包裹着,脸上镇静很多,一眼看去,美人出浴,甚是诱人。 燕西爵站在床边,一手捏着高脚杯,一手刚把手机从耳边拿开。 视线从她身上滑过,依旧是慵懒而漫不经心,第二眼再看过去却微微眯起了眼。 因为女孩正往他的方向径直走来,直到在他眼前站定,不敢直视他的眼,只抬手放在浴巾打结处,作势脱了。 燕西爵黑眸微转,薄唇轻碰,“你做什么?” 苏安浅站在原地,小腿绷得紧实,汇集了所有紧张,一张精致的脸终于微微仰起。 “给我钱,让我洗干净,不是要这个吗?”她声音不大。 燕西爵听完忽然沉了脸,反手将酒杯重重压在床头柜,俯低五官。 英峻的棱角骤然靠近,浓密的男性气息把她笼罩得微微后仰,在她差点后跌到床上时,燕西爵捏了她的下巴。 “苏安浅”菲薄的嘴唇,每个字都危险的迸出来,“我对你太好是不是?嗯?!”一双深邃的眸子稳稳的锁住她。 她仰着脸,安静的看着他,能清晰看到他黑色的瞳孔里涌动的愠怒。 身子被他重重的摔到了床上,苏安浅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小腿绷得几乎抽筋,她想坐起来,却起不来。 男人已经俯身覆了过来,悬在她身上,挺拔的鼻尖几乎碰到她额头。 “看来余露骂你骂得轻了?”燕西爵冷冷的一句,带了几分讽刺,“苏家倒台,你就只能想到脱光了取悦男人么?” 苏安浅咬了牙,同一个晚上,被两个人骂贱并不好受,她却忍着痛只是盯着他。 那双眼,过于纯净,纯净到让燕西爵觉得他就是在犯罪,撑在她两侧的手紧了紧。 在他准备下来时,却被她拉住手臂,那么镇定的问他,“两年期间,你都可以不碰我吗?” 燕西爵睨着她,“你在跟谁要保证?” 苏安浅挺直脊背,“如果不是,那就现在要了我。” 免得她总是心惊胆战,早发生了她少一份忐忑。 男人再次看向她,瞳孔紧了紧,“看不出来,苏家千金这么迫不及待等人来睡,叶凌不行,还是你当我不敢?” 怎么会呢?她松了拉着他的手,“四少有不敢的么?” 很好! 燕西爵嘴角扯了起来,而不等他动手,她竟曲手一挑,浴巾瞬间崩开…… 男人眸色一暗,她这样自贱的行为让他额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已经极度隐忍。 “想要是么?”他绷紧了牙关,抚上她有些颤抖的身体。 苏安浅闭眼侧过头,紧紧抓着床褥,她以为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 可显然,他的怒意被挑了起来,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你最好能给我什么惊喜!”男人凑近她,气息喷薄,令人无处可躲。 滚烫的指尖碰触她浴巾下的肌肤时,苏安浅不自禁的缩起了膝盖,几不可闻的颤抖。 燕西爵看着她,深邃的眼沉郁到令人窒息。 “看来也不过如此,我还以为你妈把你调教得自信满满,主动爬到我床上。”他停了动作,提到那个女人,眼神寒凛慑人。 苏安浅忽然睁开眼,“你可以说我,不准侮辱我妈!” 呵!燕西爵讽刺的眯了眼角,“看来你妈在你眼里很伟大?” “她这么伟大,怎么也没教你哪怕装也装得矜持!嗯?”一些记忆涌来,他突然有些愠怒。 苏安浅低低的惊呼卡在喉咙里,惊恐的盯着他,一双眼通红几乎哭出来。 燕西爵一手勾了她的下巴,眼里染上戾气,薄唇冰冷,“她教你跟我做交易?教你想方设法爬上我的床,嗯?” 小半个月过去,苏安浅以为他是绅士的,虽然冷漠,但并不粗鲁。 可这样的戾气渲染下,她才发现,这个男人的可怕远比他的温柔慑人。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被捏住下巴,尽力把话说清楚,坦然看向他,泛红的眼微微阖上,又睁开,一片泰然。 燕西爵冷着脸盯着她纯净的眼,掂量着她说谎的可能性。 继而,指尖一弹,狠狠松开了她。 也许,他太敏感。 下一瞬,他却忽然凑近了她,菲薄唇畔几乎擦过她的耳珠,“记住了,别给我犯贱,否则我不介意在床上弄死你。” 那一瞬,她脑子里闪过关于他的传闻,说他曾经真的玩死过女孩,可见那方面需求之可怕,偏偏又看起来如此专情,自始至终只承认过柯婉儿。 他出去了,时间一点点流过去。 苏安浅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她不知二楼书房一双黑眸一直注视着她。 陆晚歌从明承衍那儿偶然得知苏安浅回来,一个电话就打了过去,“回来这么多天你竟然不告诉我?” 苏安浅很累,还走在御景园出口处,虚笑着打马虎,“我这不是没顾上么?” 陆晚歌二话不说,就要立刻见到苏安浅。 一小时后,陆晚歌在车里瞪着好友,“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跟我商量!你不知道燕西爵吃人不吐骨头的?你竟然敢去他家!” 陆晚歌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平时那么聪明的苏安浅怎么会干出这种事? 苏安浅笑了笑,“你看我刚从他别墅出来,不也好好的?” 正文 第4章 沙发上的香艳直播 陆晚歌扯了扯嘴角,不敢苟同,“君子?装!跟明承衍一个德性。” 苏安浅知道她和明承衍从小八字不合,笑了笑。 而后认真看了她,“晚歌,我们家情况你也知道,我自己有分寸的,你放心吧,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她拍了拍好友的肩,“有需要我肯定会找你帮忙的,肯定不跟你见外!” 陆晚歌抿唇盯着她,“你都沾了燕西爵,还用谁帮忙?” 苏安浅笑着凑过去,“好晚歌,我困得不行了,明天还要去照顾我妈,送我回去呗!” 叹了口气,陆晚歌看了她,“浅浅,钦辰哥回来之前,我必须照顾好你,不然就算他不怪我,我自己也过不去。” 提到哥哥,苏安浅笑得有些勉强,也抱了她的胳膊,“你最好了!我等着哪天改口叫你嫂子!” 陆晚歌略羞涩的笑了笑,又吸了口气,“钦辰哥能早点出来就好。” 另一边,从别墅离开,第二次回到会所的燕西爵破天荒的喝多了。 “你行不行啊?”薛南昱皱着眉看他。 燕西爵只淡淡扫过去一眼,深邃的眼带着迷离,嗓音依旧淳沉、徐缓:“不行?要给你现场演播?” 说罢将身边的女人压进怀里。 明承衍靠着沙发蹙眉,温温的总结,“他真的高了。” “谁知道哪根筋不对。”薛南昱抿了酒,一脸琢磨。 一旁的女人自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燕四少喝醉是多难得的事?上一次大概是四年前吧? 就因为他喝醉了才让柯婉儿上了他的床,睡没睡先不说,反正得了一大笔钱不说,捧到红得发紫,至今都挂着‘燕西爵宠儿’的称号。 “四少~”女孩被他的手弄得娇羞,大着胆对着半醉的男人提议:“要不,去您那儿吧,四少怎么玩都行,这儿人家放不开!” 试探的一句,谁知道燕西爵竟然真的站了起来,迈开长腿往门口走。 看着他沉暗的背影,一如既往淡漠的脸,女孩愣了一下,下一秒才急忙笑着贴了上去。 季成候在包厢门口,听到了主子沉沉的低声:“把苏安浅叫过来。” “四少等等我!”女孩捏着昂贵的手包追出来。 所以季成皱了一下眉,看着径直往前走的燕西爵,怀疑自己幻听了。 但不管幻不幻听,办事就没得错。 苏安浅刚被陆晚歌送回新买的公寓楼,没穿鞋无力的趴在床边,迷迷糊糊的被门铃吵得拧眉,“谁啊?” 没有回应。 凑到猫眼看到季成时苏安浅心里‘突’的一下,正低头看身上的睡衣,被再次响起的门铃吓得一个激灵。 抬手开了门。 “太太。”季成收了手,笔直的立着。 “怎么了?”苏安浅揉了揉眼,皱着眉。 季成也不废话,说:“燕先生让我来接您。”末了又加了一句:“时间紧,没空换衣服了。” 一个晚上几乎都在路上奔波,加之今晚的事,苏安浅的心情好不到哪儿去,坐在车上微拧眉看了季成,“能告诉我什么事吗?” 季成看了看后视镜,摇头。 “事真多!”苏安浅转向窗外之际,咕哝一句。 季成以为自己听错了,惊愕的看了她。 据他的调查,前几年苏家算是第一大家,苏安浅自小受着高贵熏陶,性格温柔,气质雅贵,加上聪明伶俐,不知道多少人求着联姻,可惜了一朝败落,全跑光了。 御景园,女人一进门就热情似火,燕西爵不退也不进,逗弄宠物一般,让女人越发兴奋,因为他没拒绝。 燕西爵大刀阔斧的坐进沙发里,女人便贴了上去。 男人漫不经心的眼数次扫过安静的大门,显然是等的烦了。 “四少?”女人的手被握住,不高兴的撅了嘴。 男人终究勾了勾嘴角,为了把苏安浅‘请’回来,他带个女人回来真自作孽。 不消一会儿,客厅里弥漫起了女人娇娆的声音。 苏安浅推门进去,被这样的声音生生定在门口。 脑子里顿时涌来当初叶凌背叛他时跟余露纠缠的画面,她至今敏感得颤抖。 转身想走,季成却像钢板一样拦着她。 “过来。”那头传来男人醇厚的嗓音。 沙发上女人的声音也消停了,抬头看到苏安浅站在远处,惊得“啊!”了一声,忙抓过抱枕。 燕西爵从沙发站了起来,英俊的脸没有波澜,目光再次朝她看来,“没听见?” 苏安浅终究是走了过去,脸色惨白,眼底略微彤红。 燕西爵冷脸看着她,弯腰把一张卡捻起来。 那是他给过她的,离开时她没拿。 她不肯要他的钱。 燕西爵转手将卡扔到那个女人身上,薄唇微动,“滚。” 女人握着卡,压抑激动,拉了拉裙角,娇笑着:“谢谢四少! 客厅陷入安静。 苏安浅就那么站着,不敢闭眼,眼泪在眼睑里颤巍巍的,她硬生生忍了回去。 “不是第一次看真人演播?”燕西爵点了一支烟,优雅的吸了两口,低眉看她,那一双纯净得过分的眼,被湿润染了。 男人眯了眯眼,薄唇微凉,嗓音低哑,“不打算跟我说点什么?” 苏安浅捏紧手心,“您想听什么?如果燕先生知道叶凌这样伤害过我,如果您是想刺激我,侮辱我,恭喜你成功了。” 燕西爵沉着脸,定定的看着她,“看来什么都能想到你前男友,嗯?……我没告诉你,我喜欢听话的女孩?” 说着话,男人抬起修长的手指就要抚上她的脸。 “啪!”想也没想,她一把打掉了他即将碰到自己的手。 客厅里忽然死一般的寂静。 苏安浅瞪着他,甚至做好了他还给她一巴掌的准备。 可燕西爵绷了脸,五官阴郁,最终没发作,转了身,又一张卡递到她面前,眸色沉凝,“拿着,这一次再不要,我保证你比刚刚的女人叫得惨。” 没见过非要给人钱的,苏安浅皱着眉,接了过来。 燕西爵扯了一下嘴角,女孩,果然不训不乖。 她以为他把她重新叫回来,就是因为没要他的卡而不高兴,现在卡她也要了,所以准备离开。 身后再次传来他低低的嗓音:“我让你走了?” 她才醒悟,之前离开,她以为他不在,所以没打招呼。 苏安浅转过身,抿了抿唇,斟酌着看了倚在沙发上的男人:“燕先生,我能反悔么?” 燕西爵漫不经心,“你可以试着换个称呼,嗯?” “起初我只是想挽救苏氏,我对你没有感情,我想我也没法满足你太强的控制欲。”她继续道,不卑不亢。 燕西爵扯起嘴角笑了,“合同婚姻,白纸黑字。” “只要保证苏氏安好,解除其余关系,我会赔偿违约金。” 男人又点了一支烟,声音幽幽,“出了这扇门,你连一分钱也挣不到,两年内,解除关系与否,我说了算。” 既然说到这里,燕西爵也不介意多说两句,“解除关系,我不再过问苏氏,至于婉儿,要逼你就范易如反掌,所以苏安浅,我对你够好了。” 苏安浅明白他说的都是事实,他是燕西爵,没有办不了的事,她能跟他做交易,仅仅因为他愿意而已。 “我想问一个问题。”她不止一次想过的问题,“为什么选我?” 燕西爵弹着烟灰,“相比市井女人,你更有气质,同比豪门千金,你更漂亮,这个回答满意么?” 她站在沙发前,低眉,“如果这么简单,你就不是燕西爵了。” 男人扯了嘴角,“那又何必要问?”语毕,他伸手握了她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她整个人就跌在了他身上。 微微的慌乱后,被他按在胸口,“实话,我喜欢你这张脸,身材更没得挑,能得我喜欢的女孩,不多。” 苏安浅谈过恋爱,可她和叶凌极少亲近,唯一一次亲是她疏漏之间。 所以这样近的距离,他有力的心跳就在她掌心出一下一下撞击着,一张棱角锋利的脸,薄唇一动,几乎能碰到她鼻尖。 她一下子不知道该做点什么,连他呼吸里浓重的酒味都没躲。 燕西爵黑眸掩着淡淡的戏谑,“想压死我?还是等我压你?” 苏安浅急忙从他身上下来。 燕西爵走过她身边,沉声留了一句:“一杯咖啡,送到书房。” 半小时过去,苏安浅走进书房,把东西放在他办公桌上,他正站在窗前吹夜风,也许真的喝多了。 走过来直接伸手端了就喝,下一秒却拧了眉,转头看着安静立着的女孩,“我让你煮什么?” 苏安浅也不回避,“我知道,但酒后喝咖啡对身体不好,容易引发高血压,我煮的醒酒茶很不错的,我爸……” 提到爸爸,她忽然停了一下,低了低眉,他关心燕西爵干什么? “你要是不喜欢,我现在去煮咖啡。”她改了口,转身。 燕西爵近距离看着她的神色变化,不在于忽然被人关心而怪异,但神色的确柔了柔,“不用。” 她转身离开。这一回出去之后没敢离开,但也不知道能睡哪儿,只好去了客厅。 正文 第5章 她穿着他的白衬衫 夜深下来,别墅里一片静谧。 书房的灯变暗时,将近三点,男人骨感的指节习惯的握了杯子,才发现醒酒茶他竟然喝干净了。 倚在靠背上捏了捏眉间,疲惫的起身。 主卧、侧卧都没看到她,锋利的眉峰又微微蹙起,脚步微快下楼,看到窝在沙发上的娇小。 他挺拔的身影在沙发边站了片刻,单手叉腰,低眉凝视。 许久,终究弯腰把她抱了起来。 “嗯……”苏安浅不适的嘤咛,微微贴紧过来,却让他的身子僵了僵,小腹几不可闻的火热。 她身上是薄薄的睡衣,他身上是昂贵的一层衬衫,她的身子被薄薄的衣料裹着玲珑有致。 低眉片刻,终是在喉结微微滚动后恢复安然,一步一步往楼上走,步入主卧。 一晚上,苏安浅睡得很沉,转醒时能感觉到早晨的光线略微刺眼。 素白的手遮在额间,眼睛刚眯起来,却忽然吓得蹦起坐直。 男人像个幽魂般定定的坐在床边椅子上。 燕西爵是被她低低的惊呼吵醒的,身子依旧笔直,这会儿才幽幽睁开眼,深邃的眸底带了略微血丝。 “你、”苏安浅镇定下来,又看自己一个人占着大床,“你坐了一晚?” 男人扭了扭脖子,起身之际沉声:“我认床。” 她愣着,因为认床,为了让她睡,他就在椅子上坐了一整夜? 看着他迈着长腿进了浴室,以最快的速度把房间收拾好,自己去客厅洗漱。 燕西爵下楼时,她虽然情绪不高,但必须认清情势,配合他,讨好他,所以她准备了早餐。 然而燕西爵没有评价早餐半句,放下早餐,优雅擦了唇角,问:“在找工作?” 苏安浅本来不想说,还是点了一下头。 燕西爵从桌边起身,“以后来这里和去医院就是你的全部工作。” 意思就是不允许她工作了? “为什么?”她试图争取。 男人目光微冷的看了过来,“我不喜欢同一句话说两遍。” “我可以把时间安排过来……” 燕西爵顿了步子,“怎么安排?一天二十四小时当陀螺转,熬坏谁负责?我不需要病怏怏的妻子,不够压榨。” 一句话说得苏安浅愣愣的。 他已经转身上楼,再下来已然穿戴整齐,冷峻的脸温温沉沉,在门口才对她说:“你可以走了。” 苏安浅定定的站了一会儿,咬了咬唇,凭什么他说不能找就不找?只要她不耽误两边照顾的工作,他也挑不出什么刺。 算着时间还有剩余,她跑到客厅开了那台闲置的笔记本,搜寻可能合适的工作。 半小时后。 燕西爵已经在YSK大厦门口,接到医院电话说护工小妹今天还没过来。 男人垂眸,指尖点了车座后的屏幕。 屏幕上俨然是一个女孩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脑屏幕,时而皱眉,两条白腿在沙发边微微荡着,全然忘了时间。 “知道了。”燕西爵薄唇一碰,挂了电话。 季成看了看屏幕上那位,有些汗颜,苏大小姐在燕先生面前各种镇定、乖巧,背后倒像个顽劣小姑娘,腿都快荡到茶几上了啊。 燕西爵冷然视线扫过去,季成咳了咳,视线从屏幕那双白腿移开,规规矩矩的候着。 下车进公司时,燕西爵没有强制提醒她去医院,却问了句:“她学的什么?” 季成答:“时尚设计。” 男人眉尖微微挑了一下,“让相关企业好好‘照顾’她。” 季成体会了体会那个‘照顾’的意思,好一会儿才点头,“明白。” 一个“明白”之后,季成把这件事也办得十分漂亮,苏安浅连续半个月无论去哪儿,都是碰壁。 再一次捏着简历走进一家公司,HR却在看到她的名字之后干脆放下了简历,她直接走到桌面按住他即将递回来的简历。 “麻烦您明着告诉我,为什么不肯要我?别说名字不吉利这种低智商的借口!” 连着长时间的失败让她来了脾气,从包里拿出一副图铺到桌上,“这是我学生时期的获奖作品,您今天必须给我个拒聘的理由,否则我就不走!” 面试官看了看那副设计稿,明显眼前一亮,但再看她,却是遗憾的摇头,“姑娘,这事我说了也不算,上头就是不能要你。” 上头,上头,又是上头,“谁是上头?我能直接见你们总裁吗?” 男人摇头,“见我们老总也没用……你还是回去吧。” 见老总也没用?苏安浅皱起眉。 燕西爵!说不让她找工作,竟然打点这么周到。 在公交站台,她还是没忍住踢了台子边,一下一下把气撒在上边,脑子里都是燕西爵那张生冷的脸。 “太太?”一双皮鞋停在她身侧。 苏安浅踢着台阶的动作停了下来,转头扫了一眼,并不认识。 林森恭敬的看着她,“燕先生今天回国,嘱咐让您在御景园等,请上车。” 她歪过头,他出差回来了? 正好。她一抿唇转身钻进车里。 林森知道新太太因为求职碰壁而心情不好,一路倒也不说话,只专心开车,把她送到之后就离开。 但苏安浅一直等到夜里十点多都没见到他的人,上楼去侧卧拿了一床被子再下楼躺在沙发上,好第一时间知道他回来。 刚躺下却接到一个电话。 没有备注,她也只“喂?”了一声。 “是我。”男人醇澈的嗓音,夜里通过听筒依旧显得十分蛊惑人。 太有辨识度,她当然听出来了,但是没说话。 燕西爵微蹙眉,接着道:“今晚不回,关好门窗自己睡。” 苏安浅有些意外,但一想被拒聘的事,皱眉,“我有事跟你说。” 燕西爵微微沉默后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必须现在说。”她难得强势。 “四少~”女人娇滴滴的声音,猝不及防。 燕西爵站在走廊,女人从身后忽然凑上来在他耳边吹气时,他蹙了一下眉,沉了脸,第一反应是挂断电话不让她听到。 女人被他转过来时的阴冷吓了一跳,顿时退了一步,“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他没说话,转手收了手机往包厢里走。 而苏安浅还坐在沙发上,久久不能安睡。 别墅静谧到冷寂,偶尔听得到夜风拂过窗棂发出的呼啸,心里越是堵得慌,想到燕西爵这会儿可能在哪儿寻开心,更烦躁。 大半夜,她忽然坐起,急急的直奔卫生间。 果然,例假来了,再出来看着沙发上的一片暗红,无力的仰天长叹。 接下来一阵忙碌。 极速达送卫生棉过来时,她几经挣扎偷偷拿了燕西爵一件衬衫穿着,探着脑袋签收,忍着腹痛继续收拾一堆烂摊子。 小腹越来越疼,她几乎忘了燕西爵今天会回来的事。 “咔擦!”轻微的门锁声,她刚晾了沙发套从阳台回来,猛的盯着门口呆住了。 燕西爵开门进来的第一眼就是女孩傻愣在那头,光着脚,露着白皙到晃眼的长腿。 蓦地一拧眉,燕西爵想也没想,反手把门砸关上,生怕慢一拍被薛南昱看到这样的她。 “啊!”门口即将一步跨进来的薛南昱惨叫一声,被门板扇得后退,“操,燕西爵你大爷!” 鼻子被撞的眼泪直流,“幸好本少鼻子是原装……开门!你特么叫我来谈事,有这么待客的吗?” 玄关里的燕西爵没理会,只是拧眉看着依旧傻站着的女孩。 苏安浅在薛南昱砸门时终于一激灵,猛的低头看了自己,再看男人越来越阴的脸,“我、对不起,我明天赔你一件。” 她说完,匆忙转身去阳台,摸到潮湿的裤子,欲哭无泪。 “回卧室待着。”身后,男人低哑的嗓音,命令的口气不容置疑。 她愣着,略微捏着衣角,“不用……我这就走。” 男人冷郁的视线又一次扫过来,“要我抱你上去?” 声线凉薄而强势。 她知道其实是为她好,但这说话的刻薄就是败坏人心情!还是抿了抿唇,小着步子匆匆往上走,生怕卫生棉走光。 燕西爵站在楼下,她上楼的背影,一双白皙长腿不可避免闯进余光里,燥得他抬手扯了扯领带,两秒后才转身去开门。 薛南昱一进门就扫了一圈,破口骂,“你丫是藏了个攻还是藏了个受啊?差点没把老子扇死。” 燕西爵漫不经心的启唇:“失手。” 然后迈着长腿往楼上书房而去。 薛南昱被他的冷钉子应付得哑口无言,只能跟着上楼,进了书房才算严肃起来。 “苏氏这个劫难过,你也清楚,一定要接?”薛南昱看了他,见他沉默,才皱了皱眉,“别告诉我你真爱上那小妮子了?” “爱有那么廉价?”燕西爵皮动肉不动。 也是,薛南昱挑眉,才接触几天。 “那就行,我信你,所以你说什么依然会去做,不过苏氏的位子我可不接,烫手。”薛南昱走到窗边。 燕西爵也站在窗户边,没说话,目光悠然。 薛南昱看了他两眼,最终杵了他一下,“我说话你听见没有?” 正文 第6章 亲手给她测胸围 男人这才“嗯”了一句:“再说。” 薛南昱看了他,略微犹豫,最终还是问了:“迪韵这两天到,柯婉儿还在昏迷,不过据说苏大小姐和她一个血型,不准备让苏安浅试药?” 燕西爵扫了他一眼,“听谁说的?” “季成。”薛南昱没怎么想。 “多嘴。”燕西爵转了视线,从窗户转身。 薛南昱愣了一下,他这是在维护苏安浅么? 燕西爵没给他什么质疑的时间,只给他扔了一份文件让他保持安静。 主卧里。 苏安浅忘了鞋子脱哪儿,衣服又晾在一楼,只好一直呆在卧室里,因为肚子疼,一会儿站着,一会儿坐着,什么姿势都换过了。 下午四点半,秋雨毫无预兆的瓢泼而下。 送走薛南昱,燕西爵转身往主卧走,卧室里很安静,扫了一圈没见人,走过去才发现她整个人窝在椅子里,一双好看的眉紧紧皱着。 “苏安浅?”他试着喊她。 刚要把她抱到床上,她却缓缓睁开眼,依旧拧着眉,迷迷糊糊的看着他。 “要睡去床上睡。”燕西爵再次开口,倒没动她。 苏安浅把腿伸到地上,摇了摇头,“不用了,你朋友走了吗?”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站了起来,但长时间蜷在椅子上,腿麻木了,还没站直就忽然往一旁倒。 燕西爵伸手稳稳接住,浓眉微蹙,“爷不喜欢投怀送抱。”然后盯着她细白的双脚,拧眉,“鞋呢?” 她为他的上一句扯了扯嘴角,而后只是仰脸张着眼巴巴的看了他,“鞋,忘了……” 再一次直直的对上那双纯净水漓的眼,燕西爵刚升起来的烦躁忽然就无声的开始消散。 直起身,他一言不发的转身去帮她找鞋。 苏安浅呆呆的坐了会儿,一个电话铃声惊到了她,看到来电显示皱了一下眉,还是接了。 “浅浅?”叶凌依旧好听的声音,只有他喊她的名字尤其动人。 苏安浅吸了口气,声音淡然,“有事吗?” “你先别挂。”叶凌像是知道她会做什么,然后才开始说:“我听说你在找工作,找到了吗?” “我的事就不劳叶少操心了。”她几乎没什么犹豫就挂了。 一转身,正好看到燕西爵捻着她的鞋往里走,应该是没听见她打电话,峻脸没什么异样,径直走到她面前,把鞋子放下,“穿上。” 苏安浅照做了,也仰脸看了他,直截的问:“我要找工作,这里、工作和医院,我自己能协调好,你为什么要阻拦我?” 男人垂下视线,看着她清眸里的倔强,薄唇微动,“没囚禁你,也没绑着你,怎么就阻拦了?” 她被他的一句堵得哑口无言,愤愤的盯着他看了会儿,“我找给你看!” 转身之际,刚放在椅子上的电话又响了,她不看都知道是叶凌,打算一把抓过来走人。 但燕西爵人高手长,顺势一捻,手机已经在他手里。 屏幕上一个“凌”字。 只是一瞬,他的脸色阴下来,“我说过什么?”低眉睨着她,“这就是你信誓旦旦要找给我看的底气?” 面对他忽然的阴冷,苏安浅心底轻颤,也直直的跟他对视,“我没法控制别人的感情,再说了,燕先生昨晚在外逍遥,要求我一个人恪守贞操,公平吗?” 昨晚电话里,那一声娇滴滴的‘四少’她听得很清楚,并非介意什么,只是心里堵着气,一并说了。 燕西爵忽而扯了嘴角,“公平?协议签下,我没把你当床奴你该庆幸祷告了,跟我要公平?” 所以她现在就是被困死在合同里了,所以他那晚那么坚持她当场签署? 可他堂堂燕西爵什么都不缺,何必这样强制绑住她? 算了,苏家这么惨,她在哪都一样,现在没空想这些,愤愤瞪着的视线收回,扭身离开。 燕西爵黑眸犀利,盯着她的背影,“去哪?” 她根本不搭理,径直下了楼去拿她的衣服,直接在客厅换。 燕西爵下去时,她已经换装完毕,朝着他伸手要手机。 男人薄唇紧抿,无动于衷,再一次冷冷的问:“去哪!” 苏安浅撑着骨气,清绝的笑,“四少,就算我挣脱不了,只能做你合同上的妻子,你是不是也管得太多了?” 质问的语调让男人顿时阴了眉,手机却被她夺了过去。 燕西爵手腕一转扣了她纤细的胳膊,隐忍着脾气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在下雨!” 如果没记错,第一天见面,他也是因为下雨,所以不让她走,明明冷漠得要命,却也固执的在这件事上体贴着。 对着他这假惺惺的体贴,苏安浅冲着他来了脾气,“下刀子我也要走!” 门“嘭!”一声被她关上,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咬紧牙直接冲进雨里。 燕西爵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跑得没了影。 “苏安浅!”燕西爵低吼一声,徒劳的看着雨蒙蒙的前院,抬起一脚把门口的花盆踹得稀碎,半点没觉得疼。 跟雕塑一样站在门口,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的,最终他还是没忍住,转身拿了车钥匙。 苏安浅想跑到别墅园区的保安亭再打车,但没一会儿,黑色迈巴赫呼啸着停在距离她几厘米的地方。 下一秒她被一股大力拽回去摔在车身上,本就腹痛,这一撞,腰部更是差一点摔断,疼得喘不上气。 头顶,他撑起黑伞的同时,暴戾的沉声也砸了下来,“明知道不能淋雨,你想找死吗?!” 苏安浅被他吼得愣愣的,加上腰上生疼,一下红了眼,“我死了你不高兴吗?反正苏氏托给你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死了苏家没人了,你不能捞一笔吗?” 燕西爵捏着伞把的骨节正在发白,冷眼盯着她,“好,我是先让人在监狱里弄死你爸,还是先弄死你?嗯?” 过分阴戾的薄唇,一个字一个字的戳在她心上,尤其他说让人弄死爸爸,她瞬间白了脸。 男人却板着刀削的脸,薄唇一碰:“给我上车,我数到三。” “……三!” 她傻愣愣的,立在那儿,根本没反应过来,数到三,一和二呢? 可眼看着他真的去掏手机给监狱打电话,她什么都不顾了,转身钻进车里。 动作够快,燕西爵压着怒意停下动作,顺势往驾驶位走,下一秒,车子甩尾往别墅返回。 停在门口,他一手撑伞,一手像抱玩偶一样把她夹出去,转身两步把她扔回玄关,冷声命令:“换衣服!” 苏安浅却顺势软在了地上,头发湿哒哒的,身上也在滴水,还来着例假,她堂堂苏大小姐,这辈子没这么狼狈过。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欺负?”燕西爵正要发作,她从地上仰起脸。 脸上不知道是水还是泪,双眼汪汪的望着他,“苏家没了,我还不如一纸合同值钱,可我要有自己的工作,我要养我妈妈,你为什么禁止他们聘用我!” 燕西爵避开她深黑纯净的眼,一手扔了车钥匙,一言不发的把她从地上托起来,径直上楼,不管她愿不愿意,剥掉她身上湿哒哒的衣服。 苏安浅打掉他的手,抓过他手里的袍子转身往浴室走。 他的袍子在她身上是完完全全的长裙,脚踝都遮住了,看起来滑稽又可爱。 她从浴室出来时,燕西爵正在打电话,“送衣服过来,立刻,马上。内衣裤也要……” “尺码?”他蹙了一下眉,抬眼朝刚走出来的女孩看去。 苏安浅一手理了湿发,刚踏出浴室两步,忽然撞上他的胸膛,刚要拧眉,却整个人被揽在怀里,空出来的一手毫无预兆的放在她胸口。 温热的掌心和她微凉的身体贴紧,奇异陌生的触感瞬间吞噬了她的理智,大脑一片空白,一双水眸映着男人英俊的脸。 她里边什么都没穿,指尖探到的便是最真实的柔软细腻。 男人喉结微微滚动,对着电话的嗓音变得喑哑、沉定:“34C。” 话音刚落,回神的苏安浅扬手便朝他脸上扇去,但中途被男人稳稳扣住手腕,听他泰然对着听筒低低的“嗯”了一句,挂了。 转眸看着她气恼到满脸通红,燕西爵才抿了抿唇,一句:“和叶凌在一起五年还装什么纯?……把头发吹干,不准给我感冒!” 苏安浅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冲着他吼:“燕西爵你混蛋!” 男人凉凉的看了她一眼,压下小腹的火热,冷声:“现在才知道?……不晚。” 他把吹风机拿了过来,塞进她手里,然后缓步出了卧室。 出门,在门口站了两秒,低眉看了自己过分诚实的身体反应,闭目按了按太阳穴。 苏安浅再生气也不能跟自己过不去,把电吹风开到最大‘嗡嗡!’的吹着当作一种发泄。 等到头发吹干,燕西爵又回来了,手里端了一个碗,放在她面前,依旧是命令:“喝了。” 放下吹风机,她终于看向他,清雅的面孔带了几分讥讽,“没什么事对我这么好?” 燕西爵刚要转身,听了这话侧身掀起眼皮睨了她,“看来我真该趁早弄死你,你才觉得正常?” 正文 第7章 他竟然那么了解她,稀奇… 她抿了唇,二话不说把碗端了过来。 那是她喝过最难喝的姜汤,不知道放了多少,辣的要死,一双好看的眉几乎打结的看着他。 碗底空了,燕西爵脸色总算好了些,弯腰之际伸手试了她额头的温度。 不烫。 放心下来。 苏安浅全程盯着他一成不变的脸,吼她,不让她淋雨,给她煮姜汤,试她额头的温度,然后看着他放心的步出卧室。 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甚至每隔二十来分钟,燕西爵就会过来试她额头的温度,每一次都会略微舒展眉宇。 终于最后一次,她定定的看着他,“你为什么知道我不能感冒?” 从小,她一感冒,全家就像遭了一次灾难,忙里忙外,她的病能持续十几天,还不能吃药,一吃药就是上吐下泻,整个人瘦一大圈,所以家里人决计不会让她淋雨,连冷风都不能吹。 燕西爵刚把手收回去,指尖微微顿了一下,方才淡然看了她,“我要查一个人很难么?” 苏安浅抓了他的手腕,阻止他起身离开,直直的看进那双过分深邃的黑眸,“那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找我结婚?为什么有时候表现得很体贴?” 男人淡漠的视线放在她沁凉白皙的指尖,蹙了一下眉,温热的掌心已经把她的手裹住,却是淡淡的一句:“问题太多,显得很不可爱。” 他总能这样不咸不淡的就把她打发掉。 “雨停了我就走。”看着他转身,苏安浅盯着他,很倔。 果然,燕西爵转过去的身子顿住。 再转回来,脸色阴郁。 走过去,他双手一撑将她禁锢在原地抵着墙,“找叶凌要工作职位?” 她像捏准了什么,略微仰脸,“他是叶家大少,人脉比你差不到哪儿去。” 燕西爵一双眼微微眯起,薄唇抿得冰冷,片刻才轻启薄唇,“再让我看到你跟叶凌有瓜葛,我让他去跟你爷爷作伴!” 凌厉的眸子,低沉的嗓音,没有半点说笑。 苏安浅咽了咽,爷爷早在她小时候就去世了,蹙着眉看他,“你很不喜欢叶凌。” 男人扯了嘴角,“我应该喜欢妻子的前男友?” 但他们的婚姻明明只是一个协议。 可她终究没说,因为她说出来,燕西爵可能把她嚼碎了咽下去。 她看着他,又沁凉无心似的淡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我产生幻觉?万一哪天我喜欢上这种感觉……” 燕西爵定定的看着她,看着她一张一翕的柔唇,眼角跳了一下,着了魔似的拉近了距离。 猝不及防的苏安浅瞠目没了声音。 他几乎能攫取她唇畔间淡淡的馨香,却在最后一秒侧了角度,微凉的薄唇擦过她细腻的肌肤,拂起一层撩痒,停在她皙嫩的耳垂上。 悠悠然,只见他喉结微动,道:“安安,我允许你喜欢我。” 他喊她安安,不是浅浅。 有那么一秒,苏安浅只觉得四肢忽的麻木,被他身上的青草香慑了魂,满脑子是醇澈的那一句‘安安’。 是谁喊过她? “笃笃!”房门忽然被敲响。 燕西爵闲适的转了身,不再理会出神的她。 季成候在门口,身后是几个侍者,每人手里都是满满的女士衣服。 燕西爵扫了一眼,颔首让人进去。 几个人鱼贯而入,把她的衣服、鞋子、内衣裤全部规整好,然后又鱼贯而出,简直训练有素。余光都没有瞟一下。 出门时,季成被燕西爵喊住,“让沈姨过来做饭。” “好的。”然后又皱了一下眉,季成抬头,硬着头皮问:“晚上有应酬,您还去么?” 他的理解是晚餐在家里吃的话,应酬有可能推掉。 燕西爵按了按太阳穴,倒也好脾气的回了一句:“给她做。” “明白了。”季成这才张了张嘴,请管家过来给清洁钟点工做饭,当然,这个钟点工是燕太太,所以还算正常。 燕西爵和季成是一同离开。 直到夜里十点多,燕西爵才给她拨了一通电话。 “睡了?”他沉着声音问。 苏安浅只觉得嗓子都在冒烟,浑身没力气,眼皮痛得睁不开,只吐了一个字:“嗯。” 燕西爵听出了她精神不佳,以为真的睡了,准备挂电话。 忽然才听到她咳嗽,眉峰立刻蹙了起来,“苏安浅?” “嗯……”苏安浅有气无力的哼了一声,下意识觉得例假会侧漏,一拧眉挣扎着去了卫生间。 电话被遗忘在床上。 燕西爵听不到她的声音,浓眉打了结,转手挂断,进包厢拿过外套就往门口走。 薛南昱突兀的看了他,“干什么去?” “你自己看着办。”燕西爵低低的一句,已然大步凌然出了门。 薛南昱惊愕的睁着眼,手里的酒杯差点朝他脚后跟砸去,破口:“这么大个单子我特么能拿下?” 男人已经疾步掠出会所,季成颚愣之后立刻备车。 御景园。 进入冬季,别墅园的夜晚尤其静谧,偶尔只能听到近处丛林树叶‘莎莎’作响,从山脚往上,坐在车里听了一路莎莎声,男人眼底越显几分烦躁。 别墅里连个灯都没开,燕西爵进了门,所到之处‘噼里啪啦’开了灯,但客厅没她,主卧也没有,终于在他几乎不会踏足的侧卧找到蜷在一起的女孩。 “苏安浅?”蹲在床边,燕西爵试着叫醒她。 没回应。 他将她整个翻过来,一摸额头,顿时低咒一声,眼底的焦灼清晰起来。 下午明明好好的,他试了那么多次,结果还是这样了。 “迪韵到底什么时候到!”燕西爵侧身压抑的问了一句。 季成皱着眉,也拿不准个时间,“我这就给迪医生打电话。” 幸好,迪韵刚下飞机,一口水没喝就被季成一个电话给催了过去,“迪医生,您千万快点儿,燕总好久没这么大脾气了。” 迪韵无奈的往御景园走。 一眼看到床上的苏安浅,迪韵皱起眉,因为情况比她想的要严重,出于医者本能,根本顾不上自己有多累。 “有她病例么?”迪韵问。 燕西爵凝眉摇头,只说了一句:“普通感冒药她全部过敏,不用试了。” 这话让迪韵愣了一下,燕西爵好像很了解她? 多稀奇。 不能多问,这是自律,迪韵只能自己给苏安浅检测和用药。 等一切稳当下来,苏安浅已经沉睡,她的皮肤过分细腻,血管几乎找不到,好好一双手,迪韵这么资深的医师硬是戳了几个针孔。 抬头看到燕西爵盯着针眼只拧眉,迪韵也歉意的抿了抿唇,“心疼吧?” 燕西爵没说话,给苏安浅掖了掖被角,直起身往卧室外走。 迪韵又看了看床上那张清新美丽的脸,微挑眉跟了出去。 书房里,迪韵看了他,把一份报告放在他面前,“燕雅换肝三年了,第一次出事,目前病情稳住了,不过新药还没审批。现在柯婉儿也昏迷,她捐肝之后身体一直不错,可也不能这时候冒险试药,所以你是想让这位小姐代为试药?还是把这事往后推?” 燕西爵点了一根烟,却是英眉蹙起,许久才吸一口,“燕雅的事,暂时有婉儿就够了。” 迪韵点了一下头,听明白了,就是不要这女孩和燕雅的病情系在一起。 “你放心吧,我会让燕雅好好的。”她拍了拍燕西爵,他这个当哥的为了留住燕雅也想尽了办法,二十年如一日,还独自撑起YSK。 都说他冷漠无情,恐怕也没人比他重情了。 转身拿了包,迪韵看了他,“我得先走了,饿死了,完了会去看看柯婉儿,你放心……哦对了!这个女孩到明天如果没退烧我再过来。” “辛苦。”燕西爵微微点头。 别墅里再次陷入沉寂。 燕西爵在床边站着看了她好久,沉邃的眼里淡淡的一层担心被覆盖,半晌才抬手捏了捏眉间,略显疲惫。 第二天薛南昱过去,一眼看到坐在椅子上守了一夜的燕西爵,吓得眼睛都没眨。 没错,燕西爵又这样坐了一夜。 “你脑子没病吧?”薛南昱五指在男人面前晃了晃。 燕西爵一伸腰,骨节‘咔擦’直响,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起身往卫生间走,道:“行程推后两天。” 薛南昱顿时竖起眉毛,几步追到卫生间门口,“你是不是中邪了?苏安浅感个冒而已你连行程都改,那万一苏安浅不喜欢我,你是不是把我也踢了?” 略微的揶揄调子,换来燕西爵淡淡的一眼,“有可能。” 薛南昱:靠! 那天,早餐和午餐薛南昱都在御景园吃的,每一次都盯着苏安浅看,跟研究古董似的,就想看出她哪里不一样了。 苏安浅生病,胃口不佳,精神不佳,加上被薛南昱盯着,吃了两口就离开了餐厅。 燕西爵进卧室时,她抱膝坐在床头,仰起苍白的脸看了他,“我想去看我妈,两天看不到我,她会担心。” “会有人照顾她。”燕西爵淡淡的一句,把一粒药递了过去。 苏安浅看着黄色糖衣直拧眉,怎么都不肯接。 正文 第8章 你是唯一能躺在我床上的… 燕西爵微蹙眉放下杯子,“要我喂你?” 她依然定定的坐着,就不吃能怎么着?反正她这次感冒破天荒比上一次好的快太多,不吃药她也不担心遭罪。 更,量他不会那么做。 男人目光落在她略微苍白干涩的唇畔,也不过两秒,将药粒扔进嘴里,站在床边俯身弯下腰,一手扣了她的下巴。 薄唇覆下。 苏安浅怔怔的看着他,相比于她的体温,那薄唇微凉。 强势撬开贝齿,把药粒推进。 退出之际,着了魔似的,他在她唇畔间流连许久才松开,若即若离的低眉,喉结微微滚动,终是抑制下来。 “咽下去!”在她懵神之际,男人已经退出去,板着脸命令,还算好心的给她递了温水。 她干涩的柔唇总算粉润几分,男人深邃的眸底却暗了暗,定定的凝着她。 苏安浅往后靠了靠,他总算没有倾身靠近,只是幽幽的道:“味道不错!下次威胁我之前,别忘了我们是夫妻,嘴对嘴算什么?” 说着话,他的视线一点点往她身下移动,充满恶劣。 幸好薛南昱推门进来,他才淡淡的起身,“下午还有一粒。” “我自己吃!”她连忙开口。 燕西爵几不可闻的勾了一下嘴角,下一秒却对着薛南昱变脸,“进出主人卧室要敲门还要本少教你?” 薛南昱噎了一下,看了看苏安浅,选择闭嘴,只是腹诽:老子从小跟你一起长大,你有几根毛都能数出来,跟我讲隐私? 到第二天下午,感冒症状轻了很多,而她再醒来时,别墅里只有她自己。 不做别的,她起身简单收拾后匆匆离开。 新买的公寓在香雪苑,她张罗着叫车把一家人的东西都搬到新房子里,然后把妈妈付嫣从医院接出来。 当晚,付嫣坚持做了一桌好菜,母女俩温温馨馨。 “浅浅。”付嫣抿了抿唇,微蹙眉,“叶凌是不是跟你分手了?” 苏安浅愣住,她本不想跟妈妈说,让她操心。 “分了就分了,苏家帮过叶家多少回,现在如此势利,不要也罢!妈妈给你留意着。”想起在医院看到叶凌和余露,付嫣有些生气。 苏安浅笑了笑,“妈,这些事您别操心了,以后浅浅孝敬您就好了!” 付嫣几不可闻的叹息,“我除了给你做顿饭,什么也做不了,这点操心算什么?” 了解妈妈脾气,苏安浅只得抿了唇不再说。 接下来几天,她越是拼命找工作,总不能让妈妈再操心。 但所谓天不遂人愿,那些天燕西爵又消失了,她充分利用时间,一天跑几场面世,依旧没进展。 更糟糕的是原本就快痊愈的感冒卷土重来,整天像磕了药一样有气无力。 等待面试间,燕西爵的电话打进来时,她看也没看就接了。 “在哪?”他沉声问。 这样沉澈干净的嗓音不会再是第二人,可苏安浅无暇顾及,因为听到面试官喊了她。 “你有事吗?”她皱眉问了一句。 燕西爵从机场出来,单手别在裤兜里,神色微沉,听着她那头略微的嘈杂。 片刻,薄唇一动,“一小时之内,我要在御景园看到你。”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苏安浅急急的应付了一句:“对不起,我今天没时间,明天一定过去。” 这句之后,燕西爵怀疑的盯着只剩盲音的手机。 她挂他电话? 出差这么多天,她自得其乐一个电话都没联系就算了,竟然挂他电话。 事实证明,她这个电话挂的值,匆促进入面试,最后主考官笑着跟她握手:“你被聘用了”。 “您是说?”她反而皱起眉,似乎根本没想到会被录用。 主考官神情认真,“明天就能上岗,如果表现不错,你可以留下。” 苏安浅愣了一会儿才笑起来,激动回握,“谢谢您!太谢谢您了,我一定好好表现!” 她离开之后,主考官打了个电话,“叶少,已经照您说的安排了,燕西爵那边……?” “你放心,你们公司不属于时尚设计领域,不算跟他作对,下周的单子,叶氏也不会跟你抢。”电话里男人清朗的声音,“还有件事,明天晚上替我把苏小姐约到盛世。” 主考官毫不犹豫的应下,“没问题!” 回到家里的苏安浅脸上漾着笑,径直进了厨房,“妈!我找到工作了!” 付嫣也喜得看她,“真的?干什么的?” “助理。”她已经很满足了,“有很大升职空间的,我也可以在这儿多学本领,也许以后哥出来,能帮着打理苏氏。” 提到儿子,付嫣笑意微微顿了一下,倒也点头,“都好!妈再做两个菜!” “谢谢妈!我去洗澡!”她乖巧的笑着,步子轻快起来。 站在浴室里,看着左胸下那一道漂亮的文身,轻抚过去,已经不疼了,只有她知道美丽的文身下,是三年前的手术疤痕。 为了钱,瞒着所有人,她把器官捐出去,回想起来不知该佩服自己勇气还是愚蠢? 第二天,她顺利上完班,面试经理却找到了她。 “苏助理,你可以留下了,不过咱们过几天有个单子,想让你先和对方接触。” 苏安浅没有拒绝的余地,因为经理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她直接被送到酒店包厢。 进门那一刻,僵在了门口,盯着叶凌直拧眉。 “浅浅。”叶凌站了起来,清朗的面容带了几分憔悴,冲着她又温柔淡笑,“饿了吧?快坐,我点了你最喜欢的香爆澳龙。” 在他伸手牵她时,苏安浅没躲,异常熟悉的温热却达不到心底,只是抬眸微凉,“我的工作是你让人安排的?” 叶凌没想到她一下子会猜到。 下一秒还是笑了,“你总是这么聪明。” 苏安浅抿了唇,定定的看着他,“叶凌,我不喜欢纠缠,我也不想讨厌你,所以别再做这些事了……明天我去辞职。” 她说完话,挣开他往外走。 “浅浅!” 在门口,叶凌长臂越过她,一下子将她翻了过来抵在了走廊墙边,神色焦急,“你听我说好吗?” 那一瞬间,他身上熟悉的薰衣草让她心酸,又因为他尽在咫尺的气息而绷紧了神经。 “浅浅,我不否认自己犯了错。”他低眉看着她,“但是我爱你!” 走廊那头一行人正簇拥一人而来。 也许是一种直觉,苏安浅转头只看了一眼,莫名精准的捕捉到了那抹伟岸,胸口忽然一颤。 燕西爵静立原地,看着暧昧纠缠的两人,眸色幽冷,冷到滴水不漏。 季成一看他的阴郁,心头都抖了抖,识趣的领着一众人先行。 苏安浅就那么看着燕西爵走过来,想起了她昨天挂过他的电话,不安逐渐放大。 然,燕西爵到了她身侧,深眸低垂,“不是让你乖乖在门口等着,跑进来做什么?” 带了几分难辨真假的深情。 苏安浅不明所以,手已经被他从叶凌那儿接了过去。 叶凌拧眉看着她,松了手也皱了眉,“浅浅?你跟他什么关系?” 燕西爵也看着她,嘴角噙着几不可闻的笑,只是那样的笑透着凛冽。 “我没必要回答你。”她淡淡的一句,转向燕西爵:“我不舒服,能先回去吗?” 男人勾着嘴角,一手揽了她的腰,“当然,我送你。” 叶凌握拳站在原地,第一次看她跟别人走竟感觉她正一步步踩在他心里,曾经,她的一颦一笑全都只属于他。 他真的后悔了。 酒店门口。 “上车。”燕西爵语调沉冷。 她看了看他,“你还有事谈,我可以自己回去……” “我让你上车。”他一字一句的重复,棱角微微绷紧,这股愠怒已经是昨晚忍到现在。 等她坐进车里,他也坐了进来。 “昨天也是去见了他?”他沉声问。 苏安浅摇头,但也不能说她在面试,只好保持沉默。 燕西爵扯了扯嘴角,“今天呢?为了前男友,放丈夫鸽子?我若来得再晚一点,是不是只能在床上撞见?” 苏安浅皱了眉,“我没那么贱没那么不知廉耻。” 男人侧首,黑眸阴郁,薄唇一碰:“你有多高尚?” 她咬了牙,答不上话,加上刚就业又要事业,一肚子委屈,没办法在这样的气氛下跟他相处,转身去开车门。 他长臂一伸砸上门,顺势将她扯了回来。 苏安浅本就没力气,重重撞在椅子上,皱了眉,脾气也被摔出来了,“我说过我不想继续跟你的关系,我不愿!是你逼着我继续,难道我要装出有多爱你的样子,那样就高尚了吗!” 燕西爵五指不自觉的用力,几乎把她捏碎,下颚绷得很紧,“那么你爱谁?叶凌?” 她终究是错开了视线。 就在她试图再次去开车门时,下颚忽然被有力的大掌握住。 对上他犹如深潭般压抑的黑眸,清冽的男性气息掠入她的心肺。 目光掠过之处,却是叶凌僵硬立着的身影,曾经温柔无比的眼神,此刻像锋利的刀刃在凌迟。 脸被燕西爵扳了回去,她甚至能看到男人眼底翻涌的愠怒,那里,也映着叶凌直挺的身影。 没有预兆,他的薄唇忽然压过来,因为她的躲避而擦过脸颊。 “我碰不得?”燕西爵开口,冷郁而压抑,“再不愿,别忘了你已经是我燕西爵的妻子,唯一能躺在我床上的女人!” 薄怒的气息令人窒息,她越是不愿,他越要碰她!但在他又一次靠近时,她依旧微微侧了脸,一双眼无力的闭上。 “燕西爵。”她是第一次喊他全名,轻到飘忽的祈求,“我连男友都留不住,那就在他心里给我留点尊严吧,最后一次。” 睁开眼,她静静的看了他,看着他眼底翻涌的风雨,“可以吗?” 燕西爵终究狠狠松开了她。 “滚!”一个字从他紧绷的牙关迸出,毫无留恋。 苏安浅转身下车,身形狼狈,脚下虚浮强忍着感冒的不适。 燕西爵一直看着她逃出视线,锋利的棱角冷若冰霜。 片刻,他迈了长腿下车,高大的身形从伫立的叶凌身边掠过,下一秒却被叶凌拦了去路。 两个同样长相出众的男人站在一起,一人清朗,一人冷峻,本就是一道风景。 只是燕西爵这样一个黑白道间游刃有余,每个毛孔都透着城府深沉的男人,任何人站在他面前总要被逊色一截,尤其他此刻一双眸子只剩犀利,半点没有偶尔放纵的不羁。 叶凌却直直的看着他,“燕先生,请你别欺负浅浅,她和那些市井不一样。” 燕西爵扯了嘴角,讥讽无比,“欺负?你曾占着她男友的名头,在别的女人身上耕耘,算不算?” 语毕,燕西爵冷然迈步离开。 一众人终于见他走进来,下意识的纷纷起立等他入座。 谁都看出了燕西爵的情绪,杯盏之间来者不拒,本来以为可以定下来的交易,燕西爵竟一句都不肯多谈。 可众人离开盛世时,唯独一个董事被留了下来。 “燕总?” 房间里,男子一脸震惊,压根不明白别人废了那么多口舌的项目,燕西爵竟然一句话就给了他。 燕西爵骨感指节捻着红酒,漫不经心的摇曳着,“你没听错,但有个条件。” “您说!甭说一个,十个也答应!”男子忙不迭附和。 燕西爵放下酒杯,“知道最想得到成品的是谁?” 男子想了想,小心答:“叶氏?” 燕西爵勾了勾嘴角,又问:“知道项目后期包给谁合作?” 这回男子皱了眉,不敢妄答。 燕西爵从桌边站了起来,优雅的勾了外套,启唇:“余家。” 余家?男子愣愣站了会儿。直到燕西爵和言三都走了,他豁然回神,一拍手! 这不是逼着叶家去求余家?再想远一点便是促使两家……联姻! 黑色迈巴赫上。 季成不问他为什么促使叶凌和余露在一起,只道:“燕总,这个点不好打车,要不要派人接太太?” 男人峻脸微仰倚在后座上,薄唇抿成一线,根本没有要回应的意思,反而脸色越见冷郁。 正文 第9章 侮辱我让你很高兴? 他叫她滚,她还真滚了,倒要看看有没有那个胆量一直避着他。 然而,那一晚到第二天,燕西爵一没见她人,二没接过她的电话。 “她去过医院吗?”中午出发前,他系着衬衣袖扣沉声问。 季成说:“林森说一大早去过一趟。” 燕西爵扯了扯嘴角,算她还没满脑子只有叶凌。 此刻的苏安浅坐在桌边,从被妈妈急忙召回到现在,总算捋顺整件事,就两个字:相亲。 没想到妈妈说给她留意还来真的。 “要不我们俩出去转转,让俩孩子聊聊?”付嫣笑着对好友提议。 一旁的贵妇人笑盈盈的看了苏安浅,满是喜欢,转而对着曋祁笑了一下,“你好好照顾苏小姐,妈和你付阿姨好几年没见,出去转转。” 苏安浅和曋祁把两个长辈送到门口。 家里一下变得有些冷场,好在曋祁性子温尔,始终带着成熟的淡笑,从门口转身,闲适的将一手放进兜里低头看她,“付阿姨说你性格活泼,我倒没看出来!” 苏安浅顿了一下,然后笑,“我妈可能觉得性格活泼的女孩讨人喜欢才会那么说。”然后微挑眉,“所以,你被骗了!” 她的坦然让曋祁微愣,又忽然笑开来,没见过女孩子这么一本正经的调皮。 苏安浅看着他隐约的酒窝,温和的眼神晕染笑意,心情放松起来。 回神,她咬了咬唇,“你喝什么吗?” 曋祁依旧淡淡的笑着,摇头。 苏安浅不知道做什么了,也就直直的看了他,“曋先生。” 过于正式的称呼让曋祁略微挑眉看着她。 “可能有点冒昧,但我还是必须跟您说清楚。”她抿了抿唇,“长辈的意思,我也明白,但我现在不想谈恋爱,所以您……” 曋祁笑着,“我知道你和叶凌分手,你也的确讨人喜欢,不过你不必多想,我这个人事业心很重。” 很简单的几句话,苏安浅松了口气。 “要么,你也带我出去转转?我自小出国,对北城不太熟,这次回来也当是旅游了。”曋祁道。 说是这么说,但出了门,曋祁不让她开车,只让她指路。 也许是曋祁本身的稳重温润让人觉得舒服,苏安浅上车时笑着打趣:“你不知道女人指路很糟糕么?她们永远只会一个词的。” 曋祁挑眉来了兴趣,“哪个词?” 苏安浅捏了捏嗓子,模仿:“这边、这边、这边!” 曋祁原本就要启动,忽然一下笑了,导致车子没打着,只得侧首看着旁边的女孩,眼里色彩融融。 很多年后,她也能清晰记得他这样和煦的笑。 曋祁三十了,所以他身上的那些稳重、成熟几乎是时光的沉淀,也因为如此母亲急着让他找人谈个恋爱,只是他一直觉得同龄女孩太现实太苛刻,年轻女孩又没有兴趣。 此刻,他却忽然不这么想了。 车子缓缓出了香雪苑,刚转过一个弯,曋祁却接了个电话,“……自然不是,只是刚倒完时差,还没能抽空……好,地址呢?” 挂了电话,曋祁冲她略微歉意,“几个朋友知道我回来一定要我过去凑个热闹,你……介意同行么?”他补充了一句:“都是熟人。” 苏安浅总不能说不去,扔了着他一个刚回国的人也不礼貌,她也以为曋祁的熟人,她万万不可能认识的。 车子停在‘荣爵堂’外后,曋祁带着她往里走走,立刻有人来引路。 刚走进一个房间,苏安浅却是第一眼看到了那张雕凿的脸。 燕西爵指尖微抬,一张牌捻起,黑眸不经意的一扫,越过一众人就停在她白净精致的脸上。 “二十万!”他薄唇一碰,动作随意的将牌压下,目光却未曾收回。 薛南昱也跟着看了一眼。 收回。 又看了一眼。 皱了一下眉,倒也笑着看曋祁,“来了?” 曋祁虚揽着她都要走过去,一众人都比他笑,说话便有一股长者的味道,淡笑着,“小赌怡情,稍微收敛些,可别在浅浅这儿留了坏印象。” 他很自然的随着别人这么叫。 “浅浅?”燕西爵不知何时点了一根烟,优雅吐出烟圈,深眸一眯,透过烟雾看向她,重复着曋祁的称呼。 薛南昱笑着看曋祁,打哈哈,“姑娘是水灵,不过……嫩了吧?” 苏安浅站在那儿微微绞着手指,她真的没想到燕西爵会在,让时间消除两人之间的不愉快真是难。 明承衍看了看燕西爵:“这年头,身份、年龄不是问题,叔侄恋、老少恋也没少见。” 看似温温和和的插话,却意有所指的添了一把火。 “就是!”偏有人附和,“曋哥单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相亲一回,还真带了个这么可人儿的,看来这年头相亲靠谱!” 曋祁笑,低眉看她,“没一个正经的,别理他们。” 她没看曋祁低垂的温和,目光不期然看向另一个人男人的冷郁。 曋祁见她不说话,甚至进门就拘谨了,心底起了疼惜,“烟酒味太浓,如果不喜欢,我带你出去?” 苏安浅刚要点头,却有一道沉澈的嗓音响起:“这么多年不见,来了两分钟就走?” 燕西爵抬眸,继续道:“重色轻友?” 曋祁依旧淡笑,“西爵,你别打趣我,这么多人可就属你最不安分了!” 男人勾了嘴角,一把将身侧的女人搂了过来,噙着笑意问她:“本少不安分么?” 说着话,干净的指尖已经攀上女人,不客气的一捏,惊得女子娇笑,“就喜欢四少不安分!” 燕西爵这突然的调情,别人不觉得有什么,苏安浅却低了眉,他是在羞辱她的‘不安分’。 曋祁无奈的叹了口气,上流社会的娱乐,这的确不算什么,既然来了,总要陪着玩一会儿。 坐下后,曋祁看了燕西爵,“西爵把烟灭了吧,浅浅感着冒,抽多了对你也不好。” 还在感冒?燕西爵叼着烟温冷的视线扫过来,苏安浅避开了。 这让男人眸底生寒,感冒也不忘相亲,她多能耐? 转眼,他将烟捻在指尖,转手又亲昵的将烟头抵进女伴嘴里,声线阴暗,“女人抽烟别有魅力,连味都闻不得可不是矫情了?” “人家是好女孩。”曋祁温和一句。 “好女孩?”燕西爵扯了唇角,“现在为了利益甘愿成为身下玩物的女孩多了,做一次大言不惭要一张卡,外表看去依旧纯洁美丽。” 她能感觉他每一句都在讽刺她,却只能一言不发。 薛南昱看这两人一来一去,终于插了一句:“别贫了,玩游戏!” 燕西爵迷烟一般的视线幽幽看着她,“玩游戏好。” 下一秒,燕西爵道:“正好都有女伴,玩个新鲜的。谁输了,把女伴贡给赢家。” 谁的女伴都不是固定,不过娱乐一场,没人会异议,只有曋祁皱了眉,压低声音:“西爵!不合适。” 燕西爵终于看向苏安浅,“浅浅是么?介意?” “还是你信不过我?”燕西爵看向曋祁,“我对女孩一向很好,不乱来。” 刚刚还不安分,也不知道在打谁的脸。 “我换个女伴吧。”曋祁退了一步,“浅浅不会玩这些。” 燕西爵却挑眉,轻描淡写,“那就没意思了,我这不是看你好容易相中一个,先替你试试质量,至于不会玩……没关系,多叫一个女伴,三个人玩,好让你的浅浅学着点。” “西爵。” “燕西爵!” 曋祁和苏安浅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她紧握手心盯着他,终究没忍住。 讽刺她用自己交易,说她不干净说她矫情都可以,什么叫三个人一起玩? 众人似乎没想到女孩会忽然这么大反应。 可苏安浅已经站了起来,眼眶有发红的迹象,“你太过分了!” 她原本转身要走,却又回头盯着他,“对,苏家是倒了,我是犯贱,我用自己做交易,我没有尊严我不知廉耻!这样你满意了吗?!” 燕西爵不曾开口,手里的牌几乎被他捏碎,沉冷的视线定在她脸上,直到她狼狈的转身逃离。 “浅浅?”曋祁不知道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也顾不上太多。 但他起身之际,被一直沉默的明承衍握了手臂阻止。 彼时,燕西爵已经起身,披着一身冷郁出了房间。 ‘荣爵堂’门口。 “苏安浅!”燕西爵从台阶往下,冲她低吼,“你给我站住!” 冷风席过街头,她充耳不闻。 一股大力将她扯了回去,被裹在男人充斥着压抑的凌厉中,她不顾后果的挣扎,多一秒都不想看到他。 她苏家多惨,燕西爵最清楚,可从来没有让她难堪过,今天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燕西爵怕弄疼她,并没下死手禁锢,而原本感冒没什么力气的人,愤怒之下拼了命,真的推开了他。 转身的瞬间却差一点被一辆急打方向的车子卷走。 “苏安浅!”燕西爵眼看着车子呼啸而来,蓦地一震喊了她,没由来的心慌。 车子险险的飞驰而去,她狠狠跌落在地。 正文 第10章 恨不得将她生吞下去 燕西爵只觉得指尖都麻木了一瞬,拽起来她便劈头朝她吼:“你想找死吗?!” 苏安浅在他怀里,麻木的仰头,声音委屈到无力,“我没偷没抢,你为什么那么侮辱我?你凭什么!” 那一双清澈的水眸让他胸口一疼,一双薄唇抿成直线。 不发一言,弯腰将她托起,甚至怕她可能下一秒就晕过去,想起曋祁说她依旧在感冒,他转身把她放进车里。 一路回御景园,但凡有机会,她都不肯让他碰,也想方设法的要下车,燕西爵几乎一路将她按在怀里。 抱她进了门,燕西爵凝眉试了体温,沉声:“还在发烧,我让医生过来。” “别碰我。”苏安浅打掉他的手,没什么顾忌,冷笑讽刺,“何必假惺惺的?” 燕西爵被打掉的手臂甩过去砸在门框上,指节响得清脆。 男人黑了脸,“你给我闭嘴!” 这时候的苏安浅根本不想顾及什么,推开他,“我不用你管!我难堪煎熬,你不是最高兴么?否则含沙射影了半天,还有什么意义?” 燕西爵一把将她拽了回来,狠狠抵在门边,嗓音深沉:“苏安浅,别不知好歹!” 她笑,“我就是不知好歹,不但不知好歹,还犯贱,你不都知道吗?我肮脏、我装纯。”她终是红着眼吼了出来:“那你为什么还不肯放了我?我说过我不愿意!” 燕西爵一张脸绷得死紧,深邃的眸子越来越沉。 “嫁给我,做我燕西爵的女人,就让你这么委屈?”他唇畔凉薄,“所以你迫不及待的去攀曋祁?” 嗓音低冷,幽潭的眸底翻涌着愤怒。 “是!”她委屈到脑子发热,口不择言,“相比于女人成群的你,曋祁他温柔,他干净。你不是要帮他试试我的质量吗?我求你,一次性都做完,我忍着恶心好好表现,只请你在曋祁那儿替我说好话,这关乎我以后的幸福!” 燕西爵撑在墙面的手已经握得青筋暴起,死死盯着她。 “有胆你再说一遍!” 苏安浅毫不示弱,顶着他身上愈发浓重的愤怒,仰脸,“看到你在沙发玩女人,看到你在会所玩女人,我觉得恶心!我就算找叶凌,找曋祁找阿猫阿狗都不愿是你!” “嘭!”男人一把将门砸上,冷郁的睨着她,“恶心?嗯?” 他转手将她掀倒在一旁的鞋柜上,薄怒夹杂着恶劣,覆身下去,“我今天非要看看你怎么在恶心的人身下承欢!” 苏安浅意识到惶恐时,已经来不及了。 愤怒的男人转手去解昂贵的皮带,金属撞击声闯进耳廓,突兀而强势,一如他对她的进犯。 最后一秒,他恶狠狠的对着她,“回去告诉你妈,少琢磨这些攀覆权贵的把戏!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 他毫无预警狠狠闯了进去,没有尊重,没有怜香惜玉。 “唔!” 疼!她蓦地惊呼,想要蜷缩的身体却因为被他狠狠抵在鞋柜上而无法动弹。 豆大的汗珠瞬间滚落,她白了脸,死死咬唇闭眼,不愿看他,也不愿再出声。 燕西爵却震惊而停止了一切,脑子里‘轰!’一声炸裂。 以往凉薄的唇片动了动,几不可闻的一句“安安”湮没在唇畔。 看看此刻两人的样子,他就像欺霸凌辱别人的混蛋。 低低的呜咽近乎哭出声,两排轻颤的睫毛结了晶莹欲滴的泪,嘴唇已经被她咬的发紫。 “安安!”男人终于找回声音,微微轻颤几不可闻,一咬牙将她抱了起来,几大步到了客厅,放进沙发里。 忘了他到底戒欲多久…… 她终于睁了眼,那么恶狠狠的盯着他,狠到燕西爵心口一瞬的抽痛。 他抬手蒙住她的眼,蒙住那样的嫉恶如仇,薄唇覆下。 她的身体终归是稚嫩而诚实。 别墅里到处都是黑暗,可沙发像着了一团火。 说不出任何抚慰,燕西爵便将她整个人裹进怀里,那么小的一个,软软的依着他。 许久,她终于没了声,燕西爵闭了闭眼,没有半点睡意。 抱着她上了楼,他不敢开灯,再次回了客厅想要平静,微弱的灯光下,沙发上那一大片暗红却过分显眼。 再上楼,他冷峻的脸神色复杂,开了床头微弱的台灯,盯着她苍白的脸看了很久。 终究第一次在这张床上跟她躺在一起。 碰到她的身体时,他却忽然低咒,她那么冰,冰得吓人。 “苏安浅!”燕西爵又一次慌了,将她揽过来拍着她的脸。 苏安浅低烧到浑浑噩噩,没有回应,而把她翻过来揽进怀里的一个动作,燕西爵蓦地定了视线。 在客厅,光线昏暗,除了触觉和迷恋,他不曾留意她的身体。 此刻,目光死死定在她左胸下方,那一枝妖娆的鸢尾文身,想到柯婉儿身上相似的文身,某种言不明的震惊闪过脑海。 “苏安浅?”他缓缓抬眼,无意识的喊了她,下一秒忽然激烈起来,“你给我醒醒!” 接下来,偌大的卧室充斥着燕西爵的烦躁不安,捏着电话一刻不停的催。 迪韵赶到时被他劈头盖脸的吼:“你他妈是踩蜗牛来的吗?!” 迪韵傻了一下,做了他这么多年私人医生,燕西爵是涵养极好的,从不会跟她发火,而且,她眨了眨眼:“你居然爆粗?” 燕西爵寒着脸,直接把迪韵扔到了床边。 没两分钟,迪韵看了苏安浅的情况,顿时拧了眉,“到底霸世惯了,你这是把她死里整啊?” 一会儿高烧,一会儿低烧,是头牛也得倒下。 燕西爵不说话,深眸映着床上的人,许久,终于沉声:“你看看她左胸的文身。” 文身?迪韵并未多想,但在看到的那一秒却愣了,然后看了他,“你想说什么?” 男人不知何时又点了烟,嗓音喑哑,“不知道。” 他现在很乱。 离开时,迪韵看了他,道:“其实她的文身背后是什么故事,这跟你没什么关系。” 燕西爵神色温冷,疲惫沉声:“我必须知道。” 迪韵挑了挑眉,那就是没得劝只得去查了。 燕西爵再回到卧室,久久站在床边,越是看床上的人,越是烦躁。 几分钟后,劳斯莱斯银魅从夜空划过,往夜色旖旎的‘荣爵堂’飞驰。 刚到家准备休息的薛南昱和明承衍都被叫了过来。 “老子白天替你卖命,晚上还得陪你喝酒,赚的还不如公主多呢!”薛南昱一进门就开始抱怨,“说吧,你又中哪门子邪了?” 明承衍一向温尔,话不多,儒雅的落座,看了燕西爵。 燕西爵坐在主位,峻脸深沉,也不多说,拿了备好的那瓶酒一人一杯。 另两人捏起酒杯时忽然齐齐的看向酒瓶,继而,蓦地眯起眼。 惊愕! “嘭!”薛南昱忽然被烫了似的放下酒杯,看了燕西爵,“你真碰苏安浅了?” 这瓶酒是当初燕西爵亲自存在这儿的,他说宁愿戒欲绝不戒烟,哪天碰了女人再喝这瓶酒。 明承衍也终于蹙了一下眉。 “只是契约婚姻,你有必要这么实打实身体力行?女人这东西一碰就容易上瘾你不知道?”薛南昱接着道,没了刚才的吊儿郎当。 燕西爵只淡淡的举了杯子,“我有分寸。干了。” 女人这东西的确容易上瘾,他到现在都清晰记得她的炽热。 “走,热闹才有意思。”燕西爵忽然从座位起身。 物欲横流的舞池,五光十色的灯光正在点燃血液,明承衍站在外围,看着燕西爵第一次这样放纵,一圈浓妆艳抹的女人左拥右抱,酒更是一杯接一杯往下灌。 可即便如此,脑子里,苏安浅那冰冷怨恨的水眸盯着他,生根发芽。 他忽然体验到那种意境:碰了一个处,像犯了一场罪,只想用放纵去磨灭。 那一夜,苏安浅像死后重生,醒来后呆呆的躺了好久,目无焦距,直到被放在一旁的手机响起。 “喂?”她周身难受,皱紧眉。 可下一秒,没做多想,匆匆挂了电话开始洗漱。 赶到苏氏时,门口好几个人在等她,满脸怒气。 “苏小姐,这到底怎么回事,苏家没人主事,我们只能找你。”几个董事火气不小,挥着手臂。 “咱们祖辈都在苏氏打拼,这倒好,二话不说要把我等踢走?这不忘恩负义吗?没有我们,就没有苏氏曾经的辉煌!” 苏安浅并不清楚这怎么回事,但一想也知道这是燕西爵的意思。 “请各位稍安勿躁,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她只能这么说。 艰难的走出人群,她才得以往YSK赶去。 正文 第11章 黏糊糊的血腥味 辉煌威严的燕氏大厦矗立在一众楼宇种威风凛凛,管理制度之严更是可见一斑,她在大厅就被人拦住了。 “我要见燕西爵。”她态度很强硬。 前台一脸莫名,但这北城真没几个敢直呼总裁大名,微微皱眉,“小姐,请问您是?” “苏安浅。” 前台对这名字似曾相识,也没多想,纯粹属于走了个形式往秘书室通报一声。 意外的是,总裁竟然允许通行。 “苏小姐,请!”前台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笑着引她去了电梯,中途忍不住多瞄了两眼。 苏安浅今天穿了一条白色修身裙,一席宝蓝色风衣,把昨晚的痕迹都遮掩上,衬得皮肤越是白皙水灵,那张脸略微生气,偏偏美得生动。 “苏小姐,总裁在办公室。”她刚出去就有秘书微笑候着。 苏安浅径直到了办公桌前,“你为什么要辞退那些董事?” 气势汹汹,居高临下的盯着他,那眼神,夹杂着昨晚对他的恨。 燕西爵掀起眼皮,淡淡的看了她,薄唇微动,“烧退了?” 她抿着柔唇不作答。 燕西爵也就低了眉,继续看自己手里的文件。 下一秒整份文件却被苏安浅一把抓过去扬手甩出去,脾气来得很迅猛,“我问你为什么辞退他们!” 那都是苏氏的栋梁,爸爸没了,苏氏要靠他们继续经营,否则她相当于把苏氏彻底捧进燕西爵手里,他这么做最大的嫌疑就是清除对爸爸的忠实者。 文件被甩出去的瞬间,燕西爵脸色终于阴了阴,从椅子站了起来,“生意的事你不懂,我也不必跟你汇报,如果信不过,你当初不该找我。” 他这是拿她的行为来堵她? “所以,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她拧眉看着他,“一步步蚕食苏氏吗?” 燕西爵没说话,只低眉看着她发怒。 “笃笃!”秘书从外边走进来,手里拎着一个小袋子,道:“燕总,药买来了。” 秘书买这药废了很大的劲儿,她就没听过女孩第一次之后因为太痛而要用药的。 苏安浅仰脸盯着他,“我当初是不该找你,现在就去求别人,这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燕西爵眉峰一紧,伸手扣了她手腕,但她一反手狠狠甩开了。 “哐!”燕西爵没设防,撞在了办公桌上,大掌顺势保持平衡却扫落了桌上的笔筒和水杯。 稀里哗啦的一片异响吓得秘书低了头。 男人已经彻底阴了脸,扫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对着刚要弯腰收拾的秘书冷声:“你出去!” 秘书头都没台,匆匆退了出去。 办公室里一下子显得压抑阴沉。 燕西爵低眉看了自己湿漉漉的衬衣袖口,转身走向内设更衣室,同时冷声:“我出来最好还能看见你。” 可苏安浅充耳不闻,抬步就往门口走。 燕西爵眉间跳了一下,转头见了她离开,瞬时绷紧了牙关,旋身凌然刮起一阵风。 苏安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掳了回去,狠狠抵在桌边,“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苏安浅面不改色,直直的盯着他,“你是人吗?” 那一瞬,男人棱角的脸阴郁得几乎滴出水来,没人敢这么骂他。 可她好死不死的启唇,“你做的事,禽兽都自愧不如。” 那么清澈的眼眸,让他又一次想到了昨晚。 知道她在控诉他的暴行,燕西爵越是黑着脸,“别把自己摆的多无辜,从你签下结婚协议就该知道自己要付出什么!一层膜而已,破了还能再补,鬼知道谁是二手货?清高也该有个度,别对你好就蹬鼻子上脸……” “啪!”十分清脆,苏安浅扬手就是一巴掌。 她甚至气得浑身发抖,一双眼瞬间通红,只咬牙说出一句:“你混蛋!” 燕西爵那张矜贵的脸从未被人用巴掌问候过,如同被雷劈了一般,眸眼锋利暗沉。 她早已转身跑了出去。 季成就在门口,第一反应是替主人去把太太追回来。 办公室里却是一声阴沉的咆哮:“不准追!” 季成就蹲在了那儿,也不敢返身进办公室去。 果然,没过两秒里头传来重物撞击声,燕西爵砸东西犹觉得不够,差点没把实木办公桌踹翻。 暴躁得额上青筋直跳。 短短时间,她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挑战他的底线了。果真是大家千金,自傲、矫情、不知好歹!看把她惯成什么样了? 门外,季成有事要跟他汇报,看这样子,只好先退下了,走前吩咐秘书带点眼力劲儿,差不多了就进去把屋子收拾了,否则上下都得挨批。 那一整个下午,燕西爵没有出过公司,脸色深冷,每一个会议底下一众人都是小心翼翼的。 好容易熬到下班时间。 季成将车子驶离大厦,从后视镜察言观色之后才道:“叶家那边一切都正常,关于那个项目余家兴趣也很大,要成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男人坐在后座,薄唇紧抿,冷郁压抑,不知是听到还是没听到。 好半天,才听到他低低的问:“她去哪了?” 季成愣了一下,“您不是不让跟……” 燕西爵一下子火了,铿锵的字句迸出来:“我不让跟你就不跟,我让你跳楼你去不去?!” 季成心里抹了一把汗,四少若是让他去死,他可能真不敢违抗,但也不敢说出来,只硬着头皮道:“林森该是知道的。” 如果说上一次苏安浅生病,四少乱了心神是一个意外,那么这一次,季成彻底明白了,四少本人想怎么欺负她不管,下人的宗旨至少是把她当太太看待。 话音刚落,林森的电话就到了季成那儿。 “怎么了?”季成小声问。 下一秒,季成眉眼一皱,“我们马上过去!” “燕总,苏氏那边出事了。”季成侧首说了句。 燕西爵大概是料到了,脸色黑如锅底,“她是不是在那儿?” 季成点头。 转而,车子猛然调转方向往目的地而去。 苏氏旗下一个厂房里。 几个被激起愤怒的董事非要个说法,最后闹成了要挟苏安浅和燕西爵对峙保住他们,否则连她带厂子一把火烧了! “你们这样没有用的。”苏安浅中午就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加上昨晚的折腾,此刻有些体力不支。 “是你找燕西爵当的靠山,你不能解决谁还能?”董事们异常固执。 “是,是我找的燕西爵,但你们比我更了解他,这么短的时间他怎么可能听取我的意见?”她皱着眉,很无奈。 “这我们不管!”五十几岁的一个董事恶声恶气,“如果真的非要赶走我们,行!必须给我们每人至少百分之五股份!” 苏安浅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本来这一劫难后苏氏已经奄奄一息,他们怎么能提这样的要求? “必须给!”众人忽然拥护起来。 苏安浅没想到忽然会这样,她一反对,换来的是一群人蜂拥而上忽然将她制住。 “你们干什么?!”她低喝,起了几分威严。 有人看了看一旁被绑了的林森,“如果没记错,他是燕西爵的人,燕西爵既然给你派了保镖,说明你还有点分量,人不就怕威胁么?” 这话让苏安浅想笑,拿她威胁燕西爵,他恨不得她死得快一点吧? 不待她说话,车子引擎骤然靠近,门口已经出现燕西爵的身影。 深色西装,单手别在裤兜里缓步踏进来,看起来悠然随性,鹰眸扫过当场才显几分威严凌冷。 转眼他开始慢条斯理的褪去神色外套,转手递到季成手里,口中幽幽道:“真把欺负黄毛丫头当本事了?” 说完话,他往这头看来,一边翻转手腕不疾不徐的卷起袖口,简单、慵懒的动作,却透着一股子矜贵。 “本事这么大,就好好想想,给苏氏挖了这么大的洞,是把诸位身家财产收了,还是用命来抵?”燕西爵说完,最后一圈袖口也卷好了。 苏安浅听着他的话,脑子里有些迟钝,目光落在他那一节坚实的手腕上。 “傻站着干什么?”他却忽然开口,双眼沉沉的看着她,道:“没长脚,不知道走过来?” 如此紧张的对峙,他竟说得轻描淡写。 而苏安浅也不自觉照着他的话做,先走了两步,然后忽然跑起来,直冲着他,恨不得一步抵达。 刚刚还押着她的一群人显然被燕西爵的出现懵了一下,就这么被她逃脱了,回神第一反应就是冲上去要把她抓回来。 两步远,燕西爵修长的袁臂一伸将她掳过来护在怀里。 “啊!”试图将她拉回去的人被燕西爵一脚踹得老远,嚎叫一声。 燕西爵身形挺拔,手臂紧实有力,几乎是将她整个裹在胸前密不透风,一手还绕过她的颈捂了她的眼睛,隔绝他的残暴。 那一两分钟,她就像个瞎子,除了能感觉他迂回辗转,就只能听到偶尔传来的惨叫。 等她被燕西爵松开,人已经在车上。 封闭的车厢,能闻到略微的血腥味,苏安浅才感觉自己肩头黏糊糊的,可她没受伤。倏地,她目光落在了他拥着自己的手臂,想起她之前无意扶了他手臂一下,微微抬手一看,竟怔在那儿。 正文 第12章 她被抵在电梯壁上 “燕西爵?”她缓缓抬头,看着闭目靠在后座上的男人,“你流血了。” “死不了!”男人恶声恶气的一句,眼皮都没掀。 被他这么一吼,苏安浅倒是不说话了,她不是傻子,虽然还不太清楚,但那些董事必定是咎由自取,看来在商场,她还是太稚嫩了。 良久,燕西爵双眼终于启开,低垂视线幽沉的看了她一会儿。 目光落在她血污污的巴掌声,剑眉一蹙,他以为已经把她护得够严实了。 一手已经将她握了过去。 苏安浅杯他的动作打断神思,看了过去,柔唇动了动,“你的血。” 听罢,燕西爵神色松了,继而冷淡扯了一下嘴角,“我当是中午巴掌用力过猛,打残了。” 她脸上一僵,把手缩了回来,也不打算道歉。 关于几个董事的事,她的确有错,但他侮辱她就该那一巴掌,公平了。 燕西爵看她倔着劲儿,也抿了薄唇。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时,季成给开了门,燕西爵却没有立即下去,依旧靠在后座上。 “燕总?”季成试着喊了一声。 燕西爵似乎是‘嗯’了一声,但是没动静。 季成感觉不对劲,不做多想,直接将他搀扶下去,林森已经先一步急匆匆的进了医院。 苏安浅被遗落在后边,皱着眉,最终是跟了进去。 燕西爵手臂上划了一道很大的口子,厂子里东西复杂,也不知道那几个人用的什么,医生说有中毒迹象,不过送得及时,不会有事。 没一会儿,燕西爵也清醒了,只是精神不太好,眉峰微微蹙着看了一圈,问季成:“她呢?” 季成一愣,这才想起还有个人呢。 不过他出去时,苏安浅不在走廊,她直接打车回了香雪苑,一进门就直奔妈妈房间,急急的喊着:“妈!……妈!” 付嫣刚洗完澡,不解之余,略微担心的皱眉,“你这是怎么了?” 苏安浅看到她才终于松了口气,看来那些董事还没丧心病狂想到把妈妈也绑走。 她迅速把手往后藏,勉强笑着摇头:“没事!我……我就是看到小区外边好像出事了,有点担心您。” 付嫣知道她从来不撒谎,也就没当回事,心疼的笑了笑,让她也赶紧去洗洗。 苏安浅心情复杂,上午才骂他禽兽不如,晚上他因为她才受伤,越是皱眉,在浴室里耗时间。 燕西爵从医院出来,听季成说:“太太回香雪苑了,您不用担心。” 男人脚步顿了顿,蹙了一下眉,女人都一样没良心! 苏安浅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没擦手机就响了。 一串数字,预感不太妙。 果然,一接通,听筒里传来男人低哑的嗓音:“下来。” 她皱起眉,看了看手机,又贴到耳边,本来想问‘你谁?’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我已经睡下了……” 可电话那头的男人听而不闻,只淡淡的一句:“你不下来我上去……嘟!” 挂了。 苏安浅心里“突”的一紧,连忙抓着手机蹑手蹑脚的往门口小跑,妈妈还在家里,他怎么能就这么上来? 但走到门口,她又猛然发现只穿了睡衣,里边什么都没有,头发还湿漉漉的。 正想转身以最快的速度去穿内衣,门被人敲了一下。她警铃大作,一大步跨了过去,生怕他下一秒就按门铃,妈妈必定要听见的。 门开了一条缝,男人岿然立在门口,低眉看着她。 苏安浅再不愿也只能出去,反手关门,抬头看了他,“你到底想干嘛?” 燕西爵淡淡的一句:“今晚回御景园,跟我住。” 她抬头,柔眉越紧,这人是脑子不对么?不知道他们向来不和?上午才吵过,按说该彼此躲得远远的。 “我不去。”她声音大步,但很坚定。 男人并未怒,薄唇一碰,“可以,我住你家。” 说着就伸手去推门。 吓得苏安浅一步挪过去挡在门边,“你疯了?” 燕西爵微微戏谑的勾起嘴角,“也许你妈知道你跟我的关系,会大为喜悦,好歹我别的没有,只剩钱。” 每一次提起她母亲,他总是阴阳怪气,苏安浅横了他一眼,“我去还不行吗?” 男人随性的抬手抚了一下她的脸,“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说过我喜欢听话的女孩。” 苏安浅侧头躲过他的碰触,想回屋穿件衣服再跟妈妈留个借口,可燕西爵不让,用左臂掳着她就往电梯走,“没那么多耐心!” 她脚步不稳的被带进电梯,站稳后第一反应就是要扯掉他手臂的禁锢。 却听了他低低闷哼。 苏安浅猛的反应过来,瞬间不敢再动,看着他一脸忍痛,“对,对不起!” 他换了一件米白衬衫,手臂已经隐约看到渗出来的血,她顿时拧了眉,略微无措下干脆安静了。 “不是能耐么?”头顶响起了男人低低的嗓音,带了几分责备,“上午闹到我办公室甩一巴掌,晚上再让人戳我一刀,现在怎么不闹了?” 苏安浅自知理亏,但她也不可能道歉,抿着唇笔直的立着。 头顶的光线却忽然暗下来,男性气息越来越浓,直到他冷峻的脸尽在咫尺,警告她:“没有第二次,以后再这么白痴,无理取闹,我把你扔去喂狼!” 她还是不说话,安静的听着,就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说了两句,她都逆来顺受,燕西爵也觉得无趣了。 抿了薄唇,鹰眸捕捉到了她单层睡衣下的曼妙身姿。 眼神蓦地暗了,上一次的触感清晰炽热。 苏安浅抬眸时,他的目光正好落在她的唇瓣,几乎是喉结微微滚动的同时,薄唇压了下去。 他一手扣了她的后脑勺,尽情肆意的一亲。 她仰着脸懵神,眸底微微惊愕。 “叮!”一声,电梯到达,男人却不肯停下,整个身体将她遮得严严实实,才没被季成看到她。 最后一秒薄唇微微退离,凝眸盯着她。 季成已经开了车门,然后眼观鼻鼻观心的钻进驾驶位,启动引擎。 苏安浅已经是小心翼翼的不碰到燕西爵,也识趣的往角落挪,免得他又有得说。 但顺势钻进来的男人却不但不远离,反而几乎直接将她压在他和座椅之间。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还残余着浓郁的炽热。 “你……”苏安浅皱着眉,不算厌恶,但不能莫名其妙总被侵犯。 她的拒绝还没说出来,电梯里的热烈再次上演。 她意识的反抗,却恰巧撑在了他受伤的地方。 “嗯!”男人不设防的又一声闷哼,脸色阴了阴,低眉看着倔哼哼的她。 苏安浅的确不是故意的,被他黑眸一横就愣住了。 原本燕西爵不打算真对她怎么样,这下改主意了。 季成听到了那声闷哼,出于本能往后视镜瞄了一眼,哪知道看到的是燕总这样的火爆,惊得目光一时没能移开。 “嘭!”燕西爵不客气的对着季成的座椅踹了一脚,像后脑勺长眼,吓得季成立刻不再看,赶紧把前后隔屏打开。 其实后座的两人并没有再进一步,燕西爵结结实实亲了个够旧松开了她,心里舒坦多了。 苏安浅好一会儿才把呼吸理顺,昨晚遗留的酸痛让她窝在座椅角落懒得动弹,只有目光看了他渗血更严重的手臂。 活该!她腹诽了一句。 燕西爵略微深呼吸平复后一手揽着她,没松。 沉淳的嗓音淡淡的在她头顶响起:“还疼么?” 她莫名的看了一眼,“我没受伤。” 男人低垂视线,定在她盈润的唇珠上,五官微微冷峻,嗓音却很温稳,“我说昨晚。” 反应过来的苏安浅顿时没了声音,连看都没看他,自顾窝着闭上了眼。 到了御景园,燕西爵下了车不见人跟出来,等了一会儿,已经蹙了眉。 季成上前,“燕总,要不,我抱太太进去?” 燕西爵干脆扔了个眼刀子,看了看自己的手,显然没把抱她,也便沉冷一句:“把她叫醒。” 季成略微低眉,“是。”想了想,也对,太太是他能随便抱的么? 苏安浅被叫醒,困顿的下车,第一眼见的就是燕西爵黑压压的脸,继而转身大步往别墅里走。 她无声跟上。 大门打开,迪韵小打了个哈欠,“等的我都快睡着了,没见过你这么剥削人的。” 她在医院给他清理完伤口,还得被他支到这儿,昨晚凌晨睡,今天还得凌晨睡。 不过迪韵转眼见了苏安浅也就淡淡的笑了,“苏小姐好!烧退了?” 苏安浅愣了愣,脚步停在门口,如果他要留宿女人,她最好不进去。 正文 第13章 有女人压榨,为何不要?… 迪韵看了她的不解才笑起来,“我叫迪韵,西爵的私人医师,咱们第三次见面了!” 只是前两次苏安浅都在昏睡。 这一次,她总算看着迪韵拿出给她的感冒药,又替她试了试温度,仔仔细细折腾了好一会儿,最后暧昧的笑着留下了一瓶小小的喷剂。 看到瓶身上的主治症状,苏安浅蓦地红了脸,想起了昨晚撕裂的疼。 正好燕西爵打完电话,看着她像被蛰了似的放下药瓶,神色淡淡的走过去。 侧首看了她,燕西爵才低低的一句:“自己去弄。” 苏安浅抿了抿唇,“不用了。”然后问:“我……睡侧卧吗?” “要你睡侧卧,我大费周章把你接过来?”男人一手解着领带,温温的看她,“嫌我床不够大?” 听罢,她就上了床。 燕西爵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又看了一次那瓶药,然后垂眸看她,“真不用?” 她再摇头。 燕西爵也不强求了,走到床边,淡淡的命令:“替我脱衣服。” 在她皱眉时,他象征性的动了动右臂,意思是他受了伤,源头还是因为她。 苏安浅只好又从床上爬下来,站在他面前一粒一粒解开衬衫,尽量不碰到他的皮肤。 燕西爵视线低垂,黑眸深如古潭,盯着一直低眉的女孩。 清新脱俗的五官让浮躁的夜逐渐沉淀,在掀起另一种火热前,男人沉声道:“今晚的事会有人处理。” 她顿了顿,点了一下头。 再醒来时,偌大的卧室空荡荡的,隐约记得某个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命令“感冒药继续吃,没事去到处瞎晃。”。 她以为是幻觉,直到去医院照顾柯婉儿遇上了迪韵。 白大褂的迪韵,温雅淡笑,“苏小姐身体要是不舒服,最近两周不用过来,西爵出差,我可以每天来照顾柯小姐。” 原来燕西爵出差了?难怪给她留了话。 而她出了医院的第一反应是找工作。 刚走到马路边,一辆宾利停在她身侧,曋祁略微担忧的声音:“浅浅?” 苏安浅顿了一下,很意外。 “你没事吧?”曋祁长腿迈下车,略微蹙眉,“那天之后,我本来该过去找你,但我母亲顽疾复发,走不开。” 他解释了这么长一串,苏安浅才笑了笑,也不愿多说,“我没事的,你来给伯母拿药?” 曋祁点头,目光略有深意,在她快走时忽然叫住她,“能不能告诉我,你和西爵什么关系?” 又是这个问题,苏安浅皱了皱眉。 “你不是那种傻女孩。”曋祁定定的看着她。 多少女孩甘愿当燕西爵的玩物,没名没分不见光,但她并不像,可曋祁想不出别的关系了。 苏安浅淡笑,“你都说了我不傻,所以我有分寸。” 她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办正事,自己已经转身往公交站走。 再一辆车停到脚边时,苏安浅有些无语,她身上是裹了蜜吗?这么招人? 余露下车就愤愤然将她扯住,“苏安浅,我怎么就没看出你这么能狐媚人?” 她低头看了一眼被扯住的衣袖,“放手,衣服很贵。” 燕西爵万一让她赔她可赔不起。 余露的气势汹汹被她这么一句弄得进出不得,越是生气,“跟我显摆什么?本小姐赔不起?” 苏安浅懒得跟她耗,清眸抬起,“怎么,是叶凌又被人抢了?还是又跟人睡了你这么急?” 余露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但有了一次教训,她只狠狠盯着苏安浅,“你怎么欢叫着求燕西爵出手的?用这么恶心的手段整叶家算什么本事?” 叶凌正慢慢接手集团,项目出事,他整天被压得喘不过气,有时候脾气暴躁得像个疯子,余露实在气不过。 这么一说,苏安浅想起叶氏一个项目好像出了问题。 但也平静的看了余露,“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与我无关。” 正好公车来了,苏安浅巧妙的避开,一步踏上车门。 那天起,她耳边时常就会听到叶家项目危机的事,她尽量不去在意,每天出去找工作,再按点回家,让妈妈以为她在正常上班。 晚上她每天在书房呆很久,翻阅爸爸用过的东西,以期获得一些可用信息。 爸爸出事前,接触最频繁的其中之一就是叶氏,而叶氏如今也问题百出,如果她没猜错,后边必定还有别人。 她足足整理了一周。 然后开始不动声色。 “叶凌晚上是有个局在我们家酒店,怎么了?”陆晚歌听到苏安浅问叶凌行踪,皱了眉,“你不会还念念不忘吧?” 苏安浅拿起包匆匆出门,“你想多了。” 挂了电话她直接打车去盛世,除了高档会所,陆家名下这个酒店是上层人士最爱洽谈的地方了。 一辆黑色悍马缓缓行驶着,电话响起时,明承衍皱了一下眉,“有事?” “托你办件事。”燕西爵醇厚的音调,微严肃。 明承衍听完,难得冷冰冰的一句:“如果是苏安浅的事就不必说了。” 燕西爵扯起嘴角打趣:“又在陆家吃鳖了?做养子这么憋屈,你倒是自立门户啊。” 明承衍在外素来温文尔雅,但私底下本性是冷冰冰的,平时没表情是温和,私下没表情就是刻板。 “给你三秒,不说我挂了。”明承衍终是一句。 燕西爵道:“东西发你邮箱了,迪韵查了受阻,你也许方便些。”说完,他想起了什么,问:“你去赴局?” 明承衍“嗯”了一声,“不放心的话,半小时后你过来。” 燕西爵倚在后座上,略微疲惫,“再说。” 挂了电话,他才问季成:“她在御景园么?” “林森说今天上午就过去了,刚刚出去。” 男人略微沉默,片刻,道:“那就先去盛世。” 语毕,他微仰脸倚了回去,深眸阖上。 过了一会儿,听季成无奈的叹息:“北城今年冬天别有情调,虽然冷,这绵绵细雨还挺有情调。” 尤其马路上处处可见笑着淋雨的情侣。 听到下雨,燕西爵忽然睁眼,眉峰轻轻一蹙,幽然沉声:“问问她在哪。” 季成听完拿了电话,笑着,四少这可真像是娶了妻的样儿。 不过打了一次,季成皱眉抿了抿,为难的侧首:“太太把电话挂了……” 男人眉峰紧了紧,亲自给她打。 好在那个小女人识趣的接了,几天没听到的声音清雅的传来,“燕先生?” 燕西爵懒得这个时候纠正她的称呼,薄唇微翕,“在哪?” 苏安浅紧皱眉,也没空想出差的人怎么会忽然给她打电话,捂了话筒,声音倒是淡然,“不好意思,我……在卫生间,一会儿再说可以吗?” 这一次她没有自作主张,听到他“嗯”了一声才挂断。 而她哪是在卫生间?此刻已经换了一套衣服,长发散下来,准备去给包厢的客人倒茶。 她知道叶凌还没到,所以早先一步去看看到底谁跟叶氏洽谈。 进包厢之前,她理了理长发,尽量低头,看起来规规矩矩的给客人上茶。 几乎走了一圈,没有她认识的脸,只能回去再查。正这么想着,蓦然觉得一抹视线黏在她脸上。 待她略微抬眸时,手里僵了一下,脸上也愣了。 明承衍怎么会在这儿? 苏安浅忙低了头,匆忙往外走,明承衍却是若有所思,目光一直淡淡的跟着她出了门才收回。 酒桌上谈事二十来分钟,明承衍看起来儒雅谦和,但是话极少,大多安静的听着,手指磨着杯沿,脑子里装着一句陆夫人的话:“承衍,你也不小了,什么时候带个女友回来给妈见见?” 那时候他的视线扫过一旁撇嘴的陆晚歌,温淡的回应:“公司事务忙,年底再说吧。” 表面上他的烦躁丝毫看不出来,只是席间站在走廊,自顾默默的抽烟。 “知道我会过来也敢躲懒?”身后,燕西爵慵懒低醇的嗓音,单手插兜,闲庭迈步而来。 明承衍侧首看了一天,眯着眼最后抽了一口,想起了刚刚还来包厢倒茶的苏安浅,问了句:“手臂痊愈了?” 燕西爵压根没想回,因为他不可能关心自己痊没痊愈,不过是想说离苏安浅太近有害无利罢了。 “陆夫人让你相亲不好?北城多少千金等着你点?”燕西爵这么说。 明承衍温着脸,“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女色对我没什么吸引力,再说,那种东西,碰了就难戒。” 说到这里,明承衍颇有意味的看了他,“我可没你的闲心。” 燕西爵挑眉,“女人总比右手好,能压榨为何不?” 至少他现在就是这么想,尤其那晚食髓知味,所以两年内,他不会对苏安浅客气。 出差这几天就没少想,那双丰盈玉润就能让男人疯狂。 燕西爵将思绪拉了回来,“我就不进去了,只是路过。” 明承衍微微蹙眉,“邮箱里的东西我看了。” 燕西爵停了下来,看了明承衍,明承衍才略有深意的看着他,“燕雅换肝之后一切稳定,还有什么可查的?谁捐的不都一样?” “一样么?”燕西爵勾了勾嘴角,“查出来才知道。” 正文 第14章 他蛊惑沉声的问她会不会… 明承衍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想查苏安浅,但这显然不是个好兆头,他若真的一头栽到苏安浅身上,会是什么后果? 但他决定的事,一向劝不了,只好抿了抿唇,最后淡然一句:“叶凌刚到,你真不打算进去说两句?” 最终燕西爵点了头。 盛世酒店后房,服务生更衣室。 苏安浅被叶凌缠了一会儿终于脱身,定了定神,快速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 从更衣室出来没走两步,她忽然停了下来。 燕西爵在几步远处长身玉立,单腿支地悠然倚着,见到她出来,幽暗的视线看过来,身子却没动。 苏安浅捏着包走了过去,不冷不热的打招呼:“回来了。” 燕西爵不无认真的低眉,“看起来你没想我?” 她皱了皱眉,只听他声音沉了沉,“忙着兼职,忙着和前男友偶遇?” 叶凌来这儿,她也在这儿,巧了。 苏安浅坦然的看了他,“我是瞒着你兼职,但我没跟他偶遇。” 燕西爵垂眸静静的看着她,几秒后倏地弯了弯嘴角,大概是信了她,点了点头,“表现不错,正好我今晚不想跟你生气,乖一点。” 修长的手臂绕过她揽着往外走,也不管她情愿与否。 刚上了车,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锦盒,一枚熠熠生辉的戒指捻在他干净的指尖。 苏安浅的手刚被握过去就忽然缩了回来。 “太贵重。”她皱着眉,因为摸不透这个男人,所以她希望这两年能跟他有多干净就多干净,不扯不必要的瓜葛。 男人无视她的反应,拉过来戴上,正好遮盖了她指根上的印记,“燕太太就该戴这样的东西,那些低劣品只会脏了眼。” 叶凌手上的戒指燕西爵刚在酒桌上还见了,普普通通。 之后他没再说话,似乎很疲惫,靠在椅背上阖眸养身。 苏安浅手机响起时,急忙拿起来接了。 “什么时候回来?”是付嫣的声音,连女儿的称呼都免了,语气略带情绪。 “妈……”她偏过身子,压低声音:“有什么事吗?我还在加班。” 听到她的称呼,燕西爵掀开眼皮扫了一眼,眸底闪过几分阴暗。 “你现在就给我回来!”付嫣语气很重。 “您身体不舒服吗?药在床头柜子……”苏安浅试图安抚,但声音被那边的人打断,付嫣脾气更重,命令两句之后狠狠挂断。 苏安浅皱着眉,妈妈很少这么生气,她现在还在吃药,医生说了不能动怒,担心的紧了紧手机。 “燕先生。”她转过头,尽量平和。 但男人却微仰五官,充耳不闻。 苏安浅抿了抿唇,敲了季成的后座,“季先生麻烦停下车。” 她当燕西爵是睡着了,也就不打算叫醒他。 季成却看了看后座,继续开。 “坐好。”男人淳沉的嗓音,听起来没什么温度。 苏安浅看了他,皱起眉,原来是装睡,态度也就坚定起来,“我必须回去一趟,我妈可能身体不舒服。” 男人无动于衷,直到被她盯得烦了,才给下边打了个电话,“叫上迪韵去香雪苑看看。” 苏安浅无话可说了,迪韵是医生,如果妈真有事,她也该放心了。 车里气氛有些闷,直到御景园,燕西爵先一步往别墅走,背影微凉,她淡淡的跟在身后。 进了玄关,看着他把外套脱掉,苏安浅终于皱了眉,看着他手臂的位置。 受伤的地方还没好,衣冠楚楚时什么都看不出来,这会儿却隐约看到衬衫下深色狰狞的刀口,他竟然连个纱布都不裹。 也不说话,她忽然走过去阻止了他粗鲁抬手扯领带的动作,低眉仔细给他解纽扣,就当是表达让他受伤的歉疚。 她细白的手指灵活转动,纽扣一粒一粒解了,然后把袖口掳上去,露出吓人的刀口让她不舒服的蹙眉。 “还会疼吗?”她微微仰脸问,语调听起来只是简单的关心。 燕西爵低垂的视线却一点点变暗,深邃的目光在她精致的脸上徘徊。 不听他说话,她也没打算说对不起,转手替他把领带接下,顺手解了两粒纽扣。 细腻的指尖碰到了他的喉结,喉结微微滚动间,男性气息忽然从头顶压下来。 苏安浅没来得及做反应,整个人被他拥住抵在门边,他的气息肆意席卷。 这样的热烈让她想到了上一次他的侵犯,忽然挣扎起来。 燕西爵停了下来,幽暗的眸子低低的望着她,薄唇若即若离,“这次不会让你疼。” 低低的,黯哑的嗓音,带着道不尽的蛊惑迷离,直到把她压进床褥里。 不是她不想挣扎,是她知道没有用。 然而他不让她挪开视线,将她的脸扳了回去,“这是你的义务,难道每次都要这样?” 他低低的问,不像生气,反而循循善诱,深邃的眸色染着几分柔情。 那一刻,让她觉得他似乎很喜欢她。 苏安浅柔唇微张不自觉的喊了他“燕西爵……” 男人在她胸口埋着的脸抬了起来,指尖依旧不断调弄,薄唇却也低低的问:“做过手术?” 他的指尖正抚弄着她左胸下的紫鸢纹身。 看似随口一问,深眸里却带着浓浓的探究。 苏安浅猛然惊了一下,好似什么至深的秘密怕人发现,身体即将缩起来,想要把纹身藏起来。 男人却欺身压下来,捉了她的手臂禁锢在身侧,继续问:“会疼?” 纹身的时候疼,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感觉。 她被他深邃的视线盯得无处可逃,终于摇头,“不会。” 他松开了她,沉声:“纹身不是好女孩,但,我喜欢!” 接下来他为那一句‘喜欢’身体力行。 良久。 她无力的瘫在床脚,男人从浴室回来,好以整暇的看着她,脸色带着餍足后的愉悦,弯腰像拎一只猫一样把她抱到床头,在她耳边低语:“你要是听话,每晚都这么宠你!” 苏安浅迷糊的睡意中狠狠打了个冷颤,这样的‘宠爱’,她受不了。 燕西爵见了她的反应,反而淡淡的笑,片刻又慢慢褪下笑意,若有所思。 若哪天他真的着了她的魔,是不是只能让她也从世界上消失? 那一晚,苏安浅睡得很沉,睡梦里也觉得头皮撕扯的疼了一下,但实在困得睁不开眼。 燕西爵指尖缠绕着她柔顺的长发,转而才起身把发丝放进一个锦盒,压在最底下的柜子里。 翌日。 苏安浅醒来时,别墅里又只剩她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燕西爵的杰作,她的手机已经快被妈妈打爆了,什么也顾不上,急急的往家里赶。 一进门,苏安浅看到了冷脸坐在沙发上的母亲。 “妈。”她小声喊了一句。 付嫣见了她,神色更暗,起身不由分手就开始扒她身上的衣服。 “妈!”苏安浅尖叫,手忙脚乱的要阻止。 但是已经晚了,身上那些暧昧的淤青展露无遗。 付嫣几乎一下子就红了脸,扬手狠狠一巴掌扇在苏安浅脸上,“你还要不要脸!” 声音那么大,震得苏安浅耳朵发麻,脸上也火辣辣的,眼泪一下子滚了下来。 “啪!”付嫣的巴掌又扇下来,“你还有脸哭!” 苏安浅满腔的委屈,却一句话不说。 “苏家是北城名门,我从小要你矜持修养,你给我回报的是这样的下贱吗?!”付嫣气急了,眼睛也红得不像样,恨铁不成钢,“你太让我失望了!” 苏安浅死死咬唇,眼泪滚滚,哽咽着:“妈,对不起。” 付嫣也哽咽了,再抬起手打不下去,狠了狠心,“你给我跪下!” 苏安浅低头重重跪在地板上。 从小到大,妈几乎没打过她,可见多么的生气。 看着她在沙发上平复了很久,才听到她严肃的对着她,“叶家的危机,是不是你用身子换燕西爵去为难人家?” 苏安浅终于抬起头,摇头。 “你还不承认!”付嫣气恼。 “我没有……”除了让他保住苏氏,苏安浅真的没有让燕西爵做过任何事。 付嫣根本不信她,盯着她手上的戒指,“你还爱着叶凌那个白眼狼,所以出卖自己,借燕西爵报复?” 苏安浅只是摇头,脸色火辣辣的,感觉已经肿了。 “还敢狡辩!”付嫣粗鲁的抓起她的手,一下子把戒指扯了下来,“要断就断得彻彻底底!还戴这些恶心的东西干什么?” “妈!”苏安浅心里已经,伸手要去抢戒指。 被付嫣狠狠瞪了回来。 她想说那不是叶凌的,可是妈再问,她要怎么回答,说燕西爵送的? “妈您干什么?妈!”苏安浅忽然看到母亲把自己的药都拿出来剪了,焦急的跪着爬过去。 正文 第15章 男人弯了嘴角,吃你么?… “跟燕西爵断绝一切关系!”付嫣看了她,手里的剪刀没有放,眼里多了冷厉,“否则我不会在吃药,你就看着我死吧!” 苏安浅懵了,她曾经感受过燕西爵对妈妈不一样的鄙夷。 现在呢? 妈妈对燕西爵避之不及。 “妈……”她仰脸看着,咬了咬牙,“我跟他本来就没关系……” “还想狡辩!”付嫣一把摔了所有药,“你真以为我成天在家什么也不知道?苏氏为什么没有倒闭?你用身体去跟谁做的交易?” 苏安浅愣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付嫣知道余露说的都是真的了,心里一寸寸的变凉,又一节节的愤怒,“你知不知你这是把苏家拿去送死?!” “你给我滚出去!”付嫣气得喘息起来。 苏氏被燕西爵变向接管,已经是定居,付嫣懂,所以才怒火攻心。 苏安浅却反而凑了上去,见到划过她的皮肤,她也顾不上,死死抱住,“妈!您别生气,医生说您不能生气,您别这样,是我不好,妈……” 苏安浅泣不成声,眼泪一串串往下掉,“可是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办,爸爸不在,哥不在,您还在医院,您说我能怎么办?” 付嫣闭了眼。 终于心软下来,苏家走到今天,她一个女孩,能怎么办? 可她也摇了摇头,拉开女儿的手,“跟燕西爵断绝关系,也不准再为难叶家,否则我一粒药都不会再吃,我要看到你们当初签的交易合同。” 苏安浅愣愣的。 可是除了点头,她不能再做别的。 妈曾经也是商场女强人,性子狠,说到做到,如果她真的有什么,苏安浅这辈子都没法原谅自己。 她点头,“好,我会让他不要为难叶家,叶家为难解除,您就吃药,好不好?” 关于签约的合同,那是协议婚约,她根本碰不到。 可她也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跟燕西爵提这件事,但凡关于叶凌的事,哪怕一个字,他都会阴下脸。 那一整天,她忧心,焦躁。 去柯婉儿的病房照顾她,还差一点打翻护士的针盒。 哪也不想去,她就一直在柯婉儿的病房,目光直直的看着昏迷的女人。 柯婉儿长得很漂亮,娱乐界公认的第一美人,带着贵气和骄傲,女人看来不讨喜,却越发勾起男人的兴趣,多少人做梦都想得到柯婉儿。 当然,她被燕西爵认下了,那些男人也只能龌龊的在被窝里臆想。 曾经,很多人羡慕苏安浅可以生在名门苏家,锦衣玉食,现在,人们只羡慕柯婉儿,有一个一手遮天的男友,还把所有女人能有的优点都占全了,燕西爵更是为了她戒欲戒色。 想到这里,她忽然笑了一下,哪里戒欲了? 蓦地,苏安浅不笑了,忽然凑到床边,“柯小姐?” 她眨了眨眼,难道是她看错了,明明看到她动了。 “医生!”她猛地往外疾走。 医生被她喊了过来,给柯婉儿检查了一遍,好似松了一口气,“确实有这个迹象!” 苏安浅忽然笑了,“真的吗?” 医生看了看她,看到她红肿的脸,不免有些同情,她可是曾经高高在上的苏小姐,声音也就慈祥多了,“苏小姐虽然是肇事方,不过,我还没见过能这么照顾伤者的肇事者,恭喜了,你这么几个月的辛苦没白费!” 柯婉儿醒来的时间比预期早了太多。 苏安浅却是很高兴,她高兴的是,柯婉儿醒了,她是不是可以早一点拜托和燕西爵的关系? 这一她解脱,妈妈也会高兴。 可下一秒,她又笑不出来了,她还有事要求燕西爵,那就必须趁早! 下午,她买了很多食材,在御景园厨房忙活,到了差不多的时间给燕西爵打了个电话。 “不错,知道主动给我打电话了!”燕西爵好听的声音,淡淡的愉悦。 苏安浅抿了抿唇,“晚餐能回来吃吗?” 燕西爵越是弯了嘴角,兴致盎然,微微恶劣,“吃你么?” 她不知道该答什么,也就不说话。 “等我半小时。”他已经低低的一句应下,声音里是温和的。 越是这样的温和,苏安浅心里越是没底,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住他一会儿情绪的反差。 黑色的劳斯莱斯上。 燕西爵英俊的五官带着微微愉悦,慵懒的看着街灯闪过。 “对了。”季成略微侧首道:“医院那边来过电话,说柯小姐可能最近会醒。” 今天太忙,季成一直没抽空说这事。 燕西爵把视线收了回来,“是么?” 看不出什么渴盼和激动,但的确微微深呼吸,“那就好。” 季成笑着,“估计太太就是因为这个才心情大好,毕竟太太照顾了柯小姐很久。” 如果真是这样,燕西爵不知道苏安浅这人哪里不对劲了,丈夫的情人醒了,她这么高兴是善良还是缺心眼?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燕西爵冲季成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进去。 苏安浅看到了他迈着长腿走来,站在门口安静的等着,替他拿走外套,递上脱鞋。 玄关里灯光暗,燕西爵是转弯进入餐厅之际才看到了她一侧脸的红肿。 脸色一沉,“站着。” 苏安浅顿了顿,努力一笑,“怎么了?晚餐都好了……” “过来。”燕西爵眸色沉沉的盯着她,直到看清她脸上清晰的巴掌印,棱角一片阴郁,“谁打的?” 苏安浅忙抬手把头发散了散,“没事。” 男人就那么立着,阴着脸盯着她,“我问你谁打的。” 她低了低眉,又被她握着下巴抬了起来,看着他那张冷峻又略微心疼的脸,苏安浅才小声一句:“……我妈。” 一听到是那个女人,燕西爵瞬间给人一种森冷的感觉。 她继续道:“长辈教育孩子,也没什么的。” 他凉薄的唇冷硬的一句:“只顾着野鸡装凤凰,才会蠢到用这种方式教育子女!” 苏安浅愣了愣,皱起眉。 燕西爵却不理会她的神色,也不打算再多说,牵着她按到沙发上,一言不发的给她擦药。 苏安浅看着他蹲在沙发边,心里忽然暖了。 从遇见开始,这人看起来真的冷漠而霸道,但,每一次关心她,眼底都是温和。 “为什么?”他忽然问了一句。 苏安浅回过神,知道他问为什么被打,脸色不太好,把胸口的衣服拉了拉,“她以为,我在……卖身。” 不那么明显的淤青,但还是能看出来。 燕西爵目光微顿,明了之后蹙了一下眉,道:“以后住到我这儿来。” “不行!”苏安浅下意识的拒绝。 虽然不讨厌,但她对他没有感情,不可能每晚等在这儿让他蹂躏,何况,一直不回家,妈会气死。 她看着他,“我知道这是我的义务,但……你收敛一些不就……” “我是男人!”燕西爵义正言辞。 这个话题没再继续,因为他没再说,苏安浅不会傻的多问。 “难得心情不错,不说这些,吃饭。”燕西爵放了药,继续牵着她往餐厅走。 他给她布菜,给她舀汤,导致苏安浅一次又一次鼓起勇气,又一次次的把话咽回去。 总算晚餐结束,她和他都上了楼,主动替他准备热水和浴袍,又看了他手臂的伤,走过去给他换衣服。 男人居高临下,似笑非笑,“昨晚就有过一次,还敢引诱我?” 她愣了一下,昨晚就是因为她替他脱衣服…… 手真的停了下来,刚要松开却被燕西爵握了回去,霸道命令:“继续!” 苏安浅低眉,神态倒也自然,莫名的找到了话题,“这伤口什么时候能好?” 男人勾唇,“这不挺好,让你愧疚一辈子,每天享受你伺候。” 她抬头看了看他,略微撇嘴,“我并不愧疚,反正没影响工作。” 见到她不期然撇嘴的动作,燕西爵趣味的微微笑意,“胆子肥了,敢对我横眉冷竖?” 大概是今晚他脾气太好。 “我说的实话。” “你怎么就知道没影响我工作?”男人低低的嗓音,带了几分蛊惑靠近了她,“还是指那方面工作?” 苏安浅微微往后躲,顺口的一句:“叶家的危机不都是你做的么?”所以完全没影响工作。 而她的话刚出口,燕西爵神色微沉,不达眼底笑意却还在,薄唇一碰:“心疼了?” 燕西爵犀利的目光看了她两秒,看着她坦然的抬起头说:“没有。” 但下一句,她也道:“能不能,这一次放过叶家?” “你说什么?”燕西爵眯了眼,充满危险。 苏安浅婷婷立着,“我……曾经欠叶凌的,这一次就当还给他,只能求你帮忙,可以吗?” 燕西爵忽而扯了嘴角,“还有更好听的借口么?” 她捏着手心,“我现在是你的女人,难道我还能去求别人?” 好,很好。 燕西爵讽刺的看着她,嘴角勾着,偏偏满是凛冽,“你欠他的,所以要我替你还?谁告诉你我燕西爵有这么伟大?” 苏安浅咬了咬牙,继续替他解纽扣。 燕西爵没动,下巴却绷得紧紧的,看着她的一脸淡然,听着她抬起静雅纯粹的眸子,“我会很听话。” 正文 第16章 她以为,他多稀罕她那张… 男人一把捏了她的下巴,他曾说让她听话,她倒是运用得好! “为了前男友,来讨好另一个男人,觉得自己很伟大?”他菲薄的嘴唇没有了温度。 苏安浅定定的看着他,“你答应吗?” 燕西爵只觉得胸腔有一团炽热要炸裂开来,声音沉冷,“我若是不应呢?” 她的下巴被捏得很疼,微微蹙眉,柔唇也凑了上去,生涩笨拙的素手从刚解开的衬衣划了进去,在他坚实的肌肤上抚过。 “那就到你答应为止。”她将身体贴过去,抖着胆说出这句话。 燕西爵全身绷得僵硬,若不是狠狠握拳,他真的可能把她捏碎。 她多伟大?为了一个渣男这样取悦他? 可苏安浅只知道,妈妈一天不吃药,对身体影响很大,这一天,她就一粒都没吃,都晚上了。 她也知道,燕西爵至少是喜欢她的身体的,而且是很喜欢。 猛然天旋地转,她几乎被男人摔在床上,沉重的身体压了上来,那张脸却腾着怒火。 吻落下来,暴戾而热烈,近乎啃噬。 可就是这样的吻,看起来下一秒就会狠狠的要了她,他却停了下来,一把扯掉她勾着的手臂,冷声:“滚!” 见她没动,燕西爵闭了闭眼,抓起一旁的外套削然离去。 苏安浅在空荡荡的房间呆呆的躺了一会儿,直到电话响起。 一看到“妈”来电,她已经拧了眉,立刻翻身起来,匆匆出门。 一路上,她仔仔细细的把衣服整理好,头发梳理顺,然后才进门,可付嫣的脸色阴到可怕,额上还有汗珠。 苏安浅心里一紧,“妈!……我去叫医生!” 付嫣抓住她的手,“我让你干什么去了?” 苏安浅急得几乎哭出来,“妈,您跟我生气可以,但不能拿命开玩笑,您必须去医院,或者吃药!” 付嫣嘴唇略白,“我要是有个不知廉耻的女儿,活着也没脸,还吃什么药?” 苏安浅没有任何办法,给沙发上的人倒了杯水,跌跌撞撞的出门,无论如何也必须让燕西爵应下来。 而她出门之后,付嫣无力的挪动几分,粗重的喘息着,吃力的从茶几底下的暗盒里拿了药胡乱吞下去,好一会儿,脸色才好转过来。 荣爵堂,夜色旖旎。 苏安浅果然在这里找到了燕西爵的踪迹。 五光十色的大厅,周围一圈遍布了大大小小的娱乐室,她找到他时,他正左拥右抱。 燕西爵目光看到她,脸色阴得可怕,连一旁的女人都吓得抖了抖,递到他嘴边的葡萄咕噜噜滚到了地上。 薛南昱手里的一只镖没投出去,转头见了苏安浅,好看的浓眉皱起。 难怪那位爷今晚这么难伺候,看来是跟她有关了。 苏安浅径直走到了燕西爵面前,燕西爵压根视而不见,反而搂着左右调情玩弄起来。 “当我求你,可以吗?”她站在他面前开口。 一旁的女人媚眼不屑的扫过苏安浅,觉得眼熟,“四少~这谁呀?” 燕西爵对她视而不见,起身走到几个贵公子身边加入游戏,淡淡的一句:“底注五十万,谁来?” 对贵公子来说,这钱不算多,但赢了四少有面子啊。 一呼而上。 有人说:“一百万,换个靶心!这才有意思,四少说呢?” 燕西爵微微颔首。 每个靶心上都站了女人,一个个皱着眉,那可是真镖,虽然赢了也能从一百万里拿钱,那也疼啊! 燕西爵是纯玩的,那女人在他眼里空无一物。 但就在几个人开始之际,苏安浅直直的走到燕西爵的对面,将女人拉了下来,自己替上。 燕西爵握着镖的手微紧,鹰眸盯着她。 苏安浅也直视着他,还是那句话:“放过他。” 燕西爵一张脸已然黑如锅底,“威胁我是么?” 她以为他多稀罕她那张脸! 手里的镖一紧,燕西爵扬手就扔了出去。 “啊!”一旁的女人尖叫起来。 镖擦过苏安浅的耳际,险险的从靶上脱落,她明明吓得都在颤抖,却死死贴着靶心。 “四少!”薛南昱也惊了一下,没想到苏安浅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竟然胆子这么绿。 燕西爵绷着脸,冲欲劝的薛南昱冷声:“她都不要命你急什么?” 薛南昱汗颜,万一镖飞到动脉,这真的会要命。 然而,燕西爵捏着镖抬起手,却迟迟没有脱手,直到手腕开始绷得颤抖。 就在众人捏了一把汗的时候,男人忽然抬脚踹翻了面前的矮几,最后看苏安浅的那一眼,慑得人骨头都发冷。 看着他愤然离去,苏安浅却松了一口气。 她终于可以回去坦然告诉妈,叶家明天就会有转机。 幸好,她没有赌错,第二天一早的报纸,叶家拿到了周旋已久的案子,弥补这次的问题,够够的了。 付嫣总算肯吃药,也亲自给她脸上上药。 “浅浅,妈是为你好。”她叹了口气。 苏安浅略微低眉,“我知道。” 苏家本来是北城龙头,苏家千金怎么也不该轮到用身子做交易,可她没躲过。 “今天在家休息吧?”付嫣看了女儿,眼底是心疼的。 苏安浅却摇了摇头,勉强的笑,“不了,我还得去工作,今晚说不定要加班的,过了这半年就好了。” 付嫣没有再拦着。 而女儿出门之后,付嫣也出了门。 叶凌见到付嫣时,皱了一下眉,倒也礼貌的一声:“伯母。” 付嫣转过身,看了叶凌,嘴角扯了扯,“世态炎凉,叶家攀附了苏家这么多年,苏家出事,走得也最利索,上天还算有眼,没让你叶家腾达!” 叶凌脸色没什么变化,反而略微歉意,“浅浅还好么?” “你不配关心我女儿。”付嫣冷声,随即将一枚戒指扔到叶凌身上,“这是我女儿跟你最后的瓜葛,告诉你爸,人做的太过是要遭报应的。” “伯母!”叶凌忽然皱了眉,“我知道这次危机,会波及苏家,让您担心了,但坎已经过来了。至于我和浅浅,我不会放弃的。” 呵!付嫣冷然看了他,“你以为危机怎么过去的?” 她也不想多说,转身走了。 可付嫣好歹也曾经是个精明人,这次也是危机,项目正好是曾经和苏家有关联的那一个,最后受损的就是苏家,苏家已经奄奄一息,她不能不管。 让苏安浅去求燕西爵,只是付嫣走的最险的一招,自此之后,苏家、叶家基本不会有瓜葛了,过了这一次就好。 以后苏氏再有事,她恐怕也没能力管了。至于燕西爵,她不担心,苏氏再如何转手,最稳重的股份都在女儿手里。 叶凌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从地上捡起付嫣扔下的戒指,看到式样才皱了一下眉,这不是他送给浅浅的那一枚。 她已经心灰意冷到改了款式么?可至少她没扔,甚至弄得更漂亮。 隐隐的欣喜,让叶凌仔细把戒指收了起来。 盛世酒店。 苏安浅从医院出来后依旧过来做兼职,因为她想到还能去哪儿。 那几天,燕西爵没有找过她,一次都没有。 她能理解,必定愤怒难当,她为叶凌去求他,算是对他的一种侮辱了。 晚上回家,她洗澡时才想起手上的戒指没了,猛地皱眉,下意识就在家里找。 “找什么?”付嫣见了,问了句。 苏安浅赶忙直起腰,勉强一笑,“没事,妈,您还没睡?” “这就睡。”付嫣打了个哈欠,“你也去睡吧。” 她点了头,却怎么都睡不着,不是因为害怕燕西爵生气,是她真的很喜欢那枚戒指,戒指全身刻着她最喜欢的紫鸢。 当初一眼看到,她虽然下意识的拒绝,可心里莫名的动容,燕西爵是看到了她的纹身才留意的吧? 他这人确实不坏,每一次愤怒几乎都是她惹到他了。 一晚上没睡好,早上又去了医院,去了他的别墅打扫,心里还是那枚戒指。 傍晚,她接到了季成的电话。 “一定要去吗?”她皱起眉。 燕西爵几天没找过她,为什么忽然要带着她去赴局? 去了之后,苏安浅也明白了。 一桌人,她别的不认识,叶凌总认识,而她视线一转,就见了燕西爵正几分讽刺、几分冷漠的看着她。 “哟!”几人看到燕西爵竟然找来苏安浅,一时愣了,不知道一个失势的苏家女儿何时竟然攀上北城霸主了?讪笑着,看了燕西爵:“四少果真好眼光。” 然而,他们不知道坐在另一边的叶凌是苏安浅的前男友。 今晚是叶氏诸位董事答谢燕西爵的晚餐,所以没人带女伴,包括叶凌。 苏安浅作为唯一的女性,显得过分安静,尤其燕西爵把她叫来,却一句话都没跟她交流过。 直到酒过三巡,燕西爵虽冷着脸,却要她跟别人敬酒,一手还搂着她,酒杯放进她手里,“乖,和叶少敬一杯。” 看起来亲昵,只有她直到他的手几乎掐断她的腰。 想来,这些天他都在愤怒头上,偏偏她比他冷淡。 叶凌却压下了她的酒杯,不让她喝。 燕西爵扯了一下嘴角,“叶少真是怜香惜玉,不过,我的女人,免了。” 他说着话,竟就在苏安浅侧脸亲了一下。 那一下刺痛了叶凌,要让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苏安浅看到那枚戒指拿在叶凌手上时,愣了。 正文 第17章 若真是她,他会怕么? 而她身侧的燕西爵却是一片阴郁,目光落在她光洁的中指上。 “你落我那儿了!”叶凌看到燕西爵的神色,方才温柔的笑,把她的手牵过去,替她戴上。 苏安浅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摇头,她没有见过叶凌,他从哪来的? “嘭!”包厢里被一声巨响打乱随性起来的气氛,骤然冷寂下来。 原本在燕西爵手边的烟灰缸已经四分五裂。 而男人此刻却只优雅用手帕擦了指尖的污垢,又点了一支烟,沉郁而性感的眼眸眯起。 “不好意思。”男人薄唇微动,话音随意,眸光冷冷,“手滑,惊到各位了,不过酒店服务可够糊弄的,烟灰缸那么脏也敢拿上来?一时没忍住,只能砸碎了解气。” 悠闲散漫的语调,显得漫不经心。 却有人蓦地反应过来,“是是,不干不净的是该砸!”然后看向门口被惊进来的服务员,“愣着干什么?换新的!” 然而燕西爵已经从桌边起身。 季成在后边笑了笑,“几位慢用!” 苏安浅愣了一下,她知道他扔烟灰缸是在发脾气,也许燕西爵第一次被人这样侮辱。 他送的戒指,她竟然让它落到了前任手里,何其胆大包天? 她惹过他很多次,但除了他掠夺了她的第一夜之外,基本都是她的错。其实叶氏的事,她该说声谢谢,戒指这事,她也该给个解释,毕竟是他用心送的东西。 “燕西爵。”她快步跟出酒店喊了他。 看着他略微顿了一下步子,又继续走了,弯腰钻进车里,“嘭!”一声砸上车门。 季成在车外等了一会儿,还是拦了她。 她皱起眉,“我有话跟他说。” 季成略微叹了口气,“太太,这人,其实和那个烟灰缸一个道理。” 苏安浅在原地愣了一会儿。 所以,他这是把她扔了的意思么? 那婚约呢? “停车!”她猛然反应过来,追了过去,要说就说清楚,也免得她心里惦着。 然而车子已经绝尘而去。 有那么一秒,她盯着手上的戒指,心里闷闷的难受。 那一晚之后,她又清静了,燕西爵几天不联系她。 苏安浅照样每天都去医院,也抽空去他的别墅打扫,他好像每晚都喝多,第二天去收拾的衣物总是有浓烈的酒味。 也会闻到刺鼻的香水味,她就会想到他在会所鬼混的样子,偶尔会皱皱眉。 那一晚,燕西爵依旧捏着眉间往里走,随手扔了指尖勾着的外套,伟岸的身躯落进沙发,随手捏了水杯。 目光被茶几上的便签吸引。 “蜂蜜水可以解酒。 叶氏的事谢谢你,戒指的事,对不起。 你手上用的药膏没了,新的放在卧室抽屉。”隽秀而清晰的笔锋,比他想象中的漂亮。 她什么都不做,他还有生气的理由,一张纸条却彻底让他烦躁无比,导致他一整晚都睡不好。 第二天,正好他们相隔一周没见,苏安浅照常去柯婉儿房间,刚一推门,动作却僵在原地。 “听话,不烫。”燕西爵坐在床边,臂弯里揽着那个从未睁眼过的柯婉儿,亲自给她喂水。 她从没见过燕西爵这样的温柔耐心。 原来他把柯婉儿放在心尖上,不是传闻。 苏安浅还是走了进去,把水果放下,柯婉儿也看了过去,“西爵,她谁呀?” 轻柔柔的声音,饶是女人都觉得动听,只是那双勾人的眼里多了几分傲慢,把苏安浅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燕西爵连眼皮都没抬,只淡淡的一句:“护工。” 明明他说的没错,但苏安浅竟然心里不舒服。 也对,总不能说他们在隐婚?或者说她是肇事者? 柯婉儿淡淡的“哦”了一句,道:“麻烦把垃圾倒了。” 苏安浅依言,收拾垃圾,把病房连同窗台、卫生间都打扫了一遍,然后无声的去倒垃圾,自始至终,他们都在那儿低低柔柔的交流。 再回到病房,苏安浅洗了手,开始给柯婉儿削水果,期间燕西爵接了个电话。 他背对着站在窗前,单手别进裤兜里,阳光透进来,显得越发伟岸。 她能看到柯婉儿看着他背影的目光贪婪而迷恋,淡淡的收回视线继续削水果。 燕西爵“嗯”了两声,折回来,温声对着柯婉儿,“我有点事……” “你说今天陪我的!”柯婉儿不满的微微撅嘴,“永远工作为重!” 燕西爵微微俯身,吻住她的唇角,“工作不也为了养你么?下午我再过来,嗯?” 他吻下去的那一瞬,苏安浅低了头避开视线,下一秒却猛的拧眉,手里的苹果一下子落回果盘里,她只顾捏着指尖。 耳边依旧是柯婉儿略微的撒娇,“那就再陪半小时,下午准许你不来!” 燕西爵无奈的捏了一下她的脸,算是默许了。 而苏安浅从座位上起身,“燕先生,柯小姐,我还有事,先走了。” 又哪会有人在意她走不走?都盼着早点离开别碍眼才是。 没得到回应,她才快速退了出去。 柯婉儿只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原本真的不在意一个护工,但一转头,却发现燕西爵的视线随着那个消失的身影没有收回。 她太了解他,了解到一眼看穿他黑眸里盛着的特别。 “西爵?”柯婉儿轻轻喊了他。 男人收回视线,从容而淡漠,看到她才微微柔和,“刚醒就安安分分的养着,我每天都会过来。” 柯婉儿微微蹙眉,“我出院,住到你那儿好不好?这样每天都能见了。” “不行。”燕西爵几乎没有犹豫,末了才握了握她的手,“听话,御景园靠海,太湿不适合养伤。” 柯婉儿不再纠缠,只忽而问:“那个护工……” 燕西爵淡了神色,从床边起身,走到果篮边,“雇来照顾你的。” 说着话,他把水果刀和削到一半的水果拿了起来,目光却倏地定住,血液顺着水果划了一路。 他英眉微蹙看了床上的柯婉儿,“你削的?” 他以为,也许他打电话时,她削水果了。 柯婉儿却摇了摇头,也笑着,“我想吃猕猴桃!” 燕西爵黑眸暗了暗,目光低垂,暗红色的血从果篮边开始一路滴往门口。 胸口猛的一紧。 “西爵?”柯婉儿看着他忽然大步往门口走,皱起眉。 男人低低的嗓音只留了句:“我下午过来。” 苏安浅被划得很深,一块肉都快翻起来了,钻心的疼,裹着创可贴还是疼的厉害。 燕西爵疾步出了医院门口,扫了两圈没有她的影子,眉间越是冷郁。 给她的电话没一会儿就接通了。 “喂?”她清雅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反而是燕西爵绷着脸,“我不管你在哪,最好五分钟滚到我面前!” 苏安浅皱了眉,妈这几天跟她闹,两天没下床了,抿了抿唇,她只好低声道:“对不起,我在车上,晚上或者明天可以吗?” “立刻!”他冷声,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她脑子里响起了妈妈对她的厉声呵斥:“你是不是还跟姓燕的有关联?半小时必须回家。” 忽然觉得挺累,两边她都要顺着,甚至要鬼鬼祟祟,好似她做了多么伤天害理的事。 “两分钟。”男人再次开口,缩短时间。 也不知道是伤口突突的疼,还是两边把她扯来弄去的拉锯战,苏安浅喉间酸涩,声音带了几分哽咽,“燕西爵,我虽然是你合同上的妻子,义务言听计从,可我首先是个女儿,你别总这么逼我可以吗?” 燕西爵捏着电话,大概是因为她的哽咽,脑子一点点清醒过来,薄唇紧抿。 电话里,她低低浅浅的声音还在继续,“戒指的事,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叶凌那儿,但我确实没有不遵守约定、不尊重你跟他有瓜葛,我知道你生气,过了今晚,你想怎么对我都行,我现在真的过不去。” 说完,她把电话挂了。 回到家,果然,付嫣把客厅弄得一团糟,医生说她可能会有精神障碍,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妈,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苏安浅甚至连说话声音都不敢放大,柔柔顺顺。 付嫣仔细的盯了她好一会儿,情绪已经安定下来,“你去哪儿了?” 她很坦然,伸出食指,“早上做饭不小心弄伤了,去了趟医院,顺便帮您拿药。” 理由很充分,付嫣没有不信的道理。 …… 明承衍见到燕西爵时,他依旧一脸阴郁。 “谁又惹你了?”明承衍温凉的一句,随性落座,倚在靠背上,看起来心情也不太好。 燕西爵没搭理,“你说你的。” 明承衍才略微挑眉,倒了杯酒,一边开口:“没错,燕雅当初做手术时是迪韵亲自做的,但迪韵鼓着燕雅,没顾上柯婉儿,柯婉儿那边中途出了点状况,具体情况,你必须去问经手的医生。” 当初经手的医生都被他秘密安排过了,一般人接触不到。 “至于,苏安浅的纹身。”明承衍表示无奈,“国内没人经手,除非她在黑作坊弄的,或者……在国外。” 正好,燕雅和柯婉儿的换肝手术在纽约做的。 燕西爵略微埋头抵着额间,忽然问:“苏安浅在哪留学?” 明承衍说:“纽约。” 其实他早已背的滚瓜烂熟,她十四岁去纽约,呆了六年,和叶凌的四年恋情都在纽约。 纽约。 答案呼之欲出,他却拧着眉。 明承衍看了他,自顾抿酒,“你非要查,不就想要这个结果么?怎么,怕了?” 燕西爵没说话,依旧双手撑膝。 他不是瞎子,苏安浅对叶凌的感情他看得一清二楚,从前是看不得什么情比金坚,所以禁止她和叶凌之间的任何瓜葛,直到叶凌捏着他送她的戒指,他忽然尝到一种叫‘嫉恨’的味道。 为此,他竟然冷落了她一段时间,也想过干脆把她扔了得了,反正婉儿醒了。 但在病房看到落了一地的血,他又不那么想了。 那晚,燕西爵无疑又喝高了,但脑子是清醒的,只是步伐不再稳健。 薛南昱把酒瓶拿走,看着他,“婉儿醒了,苏安浅又极可能才是真正的捐献者,感触很深?” 婉儿爱他爱得死去活来,但燕西爵向来不冷不热,直到婉儿给燕雅捐肝,他才明了的宣布柯婉儿是他的女友。 现在呢?如果苏安浅才是那个人呢?难道要宠爱苏安浅了? 哦,差点忘了,他爱谁都不能使苏安浅。 “给我。”燕西爵嗓音低沉,伸手去拿杯子。 薛南昱一口就干了,把空杯子递给他。 燕西爵抿唇瞥了他一眼,倒也不闹,靠回椅背。 “被女人耍过么?”他忽而低低的开口,闭着眼,幽幽沉沉,“送个礼,东西还能跑到她前任那儿。” “我靠!”薛南昱趣味盎然,“是你最近看的脑残剧么?男的被这么侮辱,没弄死那女的?” 明承衍听得兴致缺缺,双眼半闭,晃神间却见男人忽然从沙发拔地而起,长腿迈往门口。 薛南昱一脸愕然的看了明承衍,“我说错什么了?” 鬼知道呢。 “香雪苑。”会所门口,昏暗的车内,燕西爵闭着眼吐了三个字。 …… 苏安浅给妈妈看了陆晚歌的短信才得以外出,在酒吧里看到了豪饮的陆晚歌。 “喝多少了?”她皱着眉,把陆晚歌的酒拿了过来。 陆晚歌微微眯眼,“就几杯。”然后看着苏安浅重重的叹息,声音忽然弱了,“浅浅,我心里难受。” 她知道,不然不会喝这么多。 陆晚歌以为什么都过去了,但真正看到明承衍带着相亲的女人回家,她还是很难受。 “你陪我喝两杯吧。”陆晚歌很少情绪这么低落的时候。 苏安浅今天也没好哪儿去,她现在就像燕西爵的物品,所以必须在妈妈面前偷偷摸摸,这样的情况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喝!”她苦笑了一下,重重的碰杯。 酒吧里的热闹似乎有催人醉酒的功能,陆晚歌开始晕晕乎乎。 苏安浅看着她脑袋耷拉下去,也停了酒,安静的坐了会儿,心里难受也不能再喝,要送晚歌回去的。 正文 第18章 想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扶着晚歌出了酒吧,苏安浅却看到了刚从车上下来的明承衍,脸色很沉,一双薄唇直直的抿着。 “麻烦苏小姐了。”明承衍把陆晚歌接了过去,依旧是很淡的语调,甚至正眼都没看苏安浅。 明承衍是陆家养子,在外出了名的温文儒雅,可也只有圈内同龄的千金、大少知道他的淡漠。 “晚歌喝完酒晚上会比较闹。”苏安浅还是淡淡的提醒了一句。 她从小和北城名门公子没什么接触,但对明承衍莫名其妙的喜欢不起来,大概是太淡漠,让人没法靠近,这一点和燕西爵很像,只是燕西爵比他锐厉又城府。 明承衍只是“嗯”了一句,把陆晚歌抱进后座,最后道了句“谢了”驰骋而去。 苏安浅从酒吧打车回香雪苑,刚要到楼区门口,忽然被车灯晃了一下。 抬手眯着眼看过去,脸色僵了僵。 男人逆着光倚在车身上,猩红的烟头一闪一闪的。 看不清脸,但她就是断定那人是燕西爵,抿了抿唇,走了过去。 车灯熄灭了,只有路边昏暗的灯光照着,夜里显得莫名暧昧,又有些压抑。 “你怎么来了?”她先开口,是下意识的问,还有些担心,万一小区有人认出他。 燕西爵低眉弹掉烟头,昂贵的皮鞋跟碾了过去,随即深邃的眸抬起。 他看了她至少有五秒,就那么定定的看着,然后薄唇一碰,嗓音低冷,“喝酒了?” 她不仅喝了,而且有点多,所以一张粉嫩的脸少了平时的清冷,带着几分懵懂的双眼仰起看着他,“协议里……没说不能喝酒吧?” 冷不丁的,燕西爵凉凉的开口:“捐过肝的人去喝酒,是嫌死得太慢?” 原本微醉的她倏地惊愣,怔怔的看着他。 那双清澈的眼猝不及防的惊诧被他尽数捕捉,那一瞬,燕西爵却觉得胸口发痛。 果然是她么? 怎么能是她?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苏安浅反应过来了,极度镇定,目光却挪开了。 “嗯!”话音刚落,她忽然被一股力道卷过去,被压在车身上,眼前便是男人分明的棱角。 苏安浅没敢动,只是蹙眉看着他。 蓦地,男人低低的嗓音响在头顶,“想不想跟我撇清关系?” 什么?她抬头看着他,生怕自己听错,直直的盯着他那张线条性感的薄唇。 “想不想,解除协议?”他再一次微动薄唇如是问。 苏安浅并没有立即点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犹豫,只是看着他,探究着那双深眸里的内容。 没了婚约,苏氏就没了。 可他的心上人醒了,他不需要这个协议了,是这个意思么? “如果你怕柯小姐误会……”她略微抿唇道。 却被燕西爵淡淡的打断,“我在问你想不想。” 某一瞬,看进他那双眼底,她看到了危险,好似她若说‘想’,他下一秒就会捏断她的脖子。 “安安。”燕西爵定定的看着她,忽然脱口而出的称呼。 记忆里这是第二次,苏安浅心底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悸动中透着诡异,但她的所有思绪都被他的靠近打断。 淡淡的酒味,混着烟草味,他的气息就在她鼻尖。 “都说我燕西爵是女人做梦都想睡的男人,哪一天,你会不会喜欢上我?”莫名其妙的,他这么问她。 苏安浅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只知道他一说话,温热的呼吸撩着她所有思绪,大脑迟钝得不行。 “嗯?”他凑近,喉结微动,嗓音醇浓。 她就那么鬼使神差的点了头,甚至想到了他曾经说‘我允许你喜欢我。’ 点头的那一瞬,她看到了男人弯起的嘴角,她才惊觉跳进了陷阱里,但是来不及了。 他俯首低下来吻住她,轻吮粉嫩唇肉,一下比一下热烈,欲罢不能,舌尖撬开她生涩被动的唇齿肆意纠缠。 他只是想赌一把,赌撑到最后还清醒的人是他。 她被压在车身上,纤细的腰肢被迫承吻而后仰,几乎失去平衡才推了推他,却双手被他捉了禁锢在脑袋两侧。 正巧,苏安浅手上的戒指膈到了他,燕西爵的动作微微顿住,薄唇若即若离,星眸低悬。 “唔!”苏安浅只觉得食指被捏得快断时,唇上也被咬了一下。 再看他冷郁的眸,她立刻明白了原委。 “我道过歉的。”也许是亲吻的缘故,她还在轻喘,一开口语调软软糯糯。 燕西爵听得眼神暗了暗,浓欲渐起。 “我也说过,跟叶凌牵扯,没有下次!”忍了这么多天,他还是没忍住黑了脸,忽然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径直往公寓楼里走。 苏安浅惊了,他要干什么? 不能回家!妈妈在家里的! “燕西爵!”她试图挣扎,换来他冷然一眼,直接把她压在电梯壁上,按了她家那一层。 苏安浅一颗心几乎跳出来,酒都醒得七七八八,顾不上什么,只是抓着他的手祈求,“你别这样!我妈真的不能知道我跟你……” 燕西爵闲散的视线低垂下来,“十六岁谈恋爱她都不管,二十岁就管了?” “叮!”电梯到了。 苏安浅咬唇不肯出去,急而略微的气,盯着他,“你到底要怎样?” 看她气急,燕西爵也不急,把她拉出电梯,站在她家门口,拇指微微摩挲她细腻的脸颊,“都说苏小姐是贵圈无可挑剔的第一千金,捐肝,卖身,喝酒,泡吧都做了,还怕什么?” 本来她最近觉得这人挺好,他竟又开始挖苦了。 她刚要说什么,燕西爵先开了口,淡淡的,“给你半小时,进去告诉她你今晚不回来。” 苏安浅懵懵的皱着眉。 男人微微眯眼,“不去?……我数到三。” 一想到他上次直接略过一和二,她毫无停留的转身掏钥匙开门。 燕西爵依旧站在楼道里,点了一支烟。 接到迪韵电话时,浓眉微微蹙了一下,“说。” 不过两秒,他眉峰拧紧,看了一眼苏家紧闭的大门,两步跨上电梯。 医院里,迪韵也皱着眉站在病房门口,隐约还能听到病房里柯婉儿发火的声音。 燕西爵沉着脸拧开病房门,迎面就是物体飞来,他微微侧了脸。 “嘭!”柯婉儿砸过来的遥控在他身后的门板上摔得裂开。 柯婉儿正红着眼盯着他,死死抓着被子。 燕西爵进门那一刻,绷着脸缓了许多,声音温沉,“刚醒需要休养,发什么脾气?” “你根本就盼着我死吧?”柯婉儿跟他久了,自然知道自己的分量,傲气之余,满是情绪。 “胡说什么?”燕西爵微冷脸,扫了一眼散落的照片。 他揽着苏安浅的照片,在夜色里也很清晰。 他倒是忘了柯大明星有一支很厉害的团队了,主子的恋情也要适当监督的。 “护工?”柯婉儿红着眼盯着他,终究无力的软下来,“我才昏迷多久……你怎么能这样?” 男人脸色微凉,声音却平坦,“绯闻如果能信,全北城的女人我都睡遍了。” 柯婉儿说不出话,只看着他不恼不火的好脾气。 “好了,别闹了,我中午要工作,晚上还要伺候你,想要我命?嗯?”他弯腰将地上的枕头捡起来,把她抱到床中间。 好一会儿,柯婉儿已经盯着他,问:“她是苏安浅,血型跟我一样,是吗?” 所以,哪一天,她也有可能被替代。 燕西爵似是看穿了她,微微勾唇,抚了抚她的发顶,“想什么呢?没人能替代你,她只是给你准备的,你能醒来,是因为身上流着她的血。” 柯婉儿没说话。 “太晚了,好好休息。”燕西爵从床边起身。 “我要出院。”柯婉儿却忽然坚持。 “别任性。”男人低低的开口。 “就现在!”她却依然坚持,像捏准了他对她的纵容。 果然,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把迪韵叫了过来。 …。 明承衍的车停在自己的私人住宅外。 陆晚歌在进门之际看清是他家,蓦地挣扎,“放开我!我要回家。” 明承衍反而紧了手腕,挟着她进了客厅扔到沙发上。 脸色阴沉,将她抵在沙发上,“喝成这副样子也敢嚷着回家?” “你管不着!”陆晚歌拼命的要起来,她受不了跟他这么近的距离。 明承衍不放,“我是你哥,我不管谁管?” 这样的称呼像刺一样戳在她心上,讽刺的笑着,“你还知道自己的身份,一个养子有什么资格觊觎我?!” 明承衍一张脸已然阴冷无比,“需要我帮你回忆当初怎么承欢的?” 陆晚歌脸色‘刷’的变白,骤然激烈起来,双手不断打在他身上,“明承衍,你混蛋!你别碰我!” 双手被他禁锢压在头顶,薄唇冰冷,“我混蛋,你不照样爱得死去活来。” 陆晚歌死死盯着他,“我恨你,我爱的是钦辰,我会等他出来,我会嫁给他。” 呵!明承衍扯了嘴角。 那张儒雅温淡的脸森然起来反差之大,越是令人发冷。 “你爱苏钦辰?我相个亲你跑去酒吧买醉?”他越说,言语间的温度越低,“明知道苏钦辰出不来,想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正文 第19章 出来,我在你家门口 陆晚歌忽然颓然闭了眼。 侧过脸,双眼缓缓睁开,“不管你信不信,我爱钦辰,总有一天,浅浅会知道你把她哥哥害进监狱。” 明承衍忽然笑了,“所以你靠近苏安浅,做她最好的朋友,就是为了庇护害他哥哥的元凶我,是么?这么伟大,还说你不爱我?” 陆晚歌不想再跟他说话,扭过头挣扎着要起身。 明承衍凉凉的一句:“老实的,我就不会碰你,你若是走出这个门就不一定了。” 说完,他自顾上楼。 陆晚歌窝在沙发里,咬着唇。 她一直藏着那个秘密,她爱了不该爱的人,在父母面前藏得严严实实,只是个半点看不顺明承衍这个样子的千金大小姐。 她试着去爱别人,好容易和苏钦辰处得来,他却因为她而受无妄之灾,她真的好累。 …… 苏安浅一早醒来,头晕脑胀,一整晚下意识的都在等他的电话,导致睡得很累。 给妈妈昨晚早餐,照常去了御景园。 刚推门进去,其实她以为燕西爵不在。 但入眼的是男人正从楼下下来,臂弯里抱着娇柔的柯婉儿,她就那么愣在了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柯婉儿勾着他的脖子,偷着又很自然的亲了一下,下一秒才在余光里捕捉到了什么,转过头见了苏安浅,蹙了眉。 毕竟是在娱乐圈摸爬滚打的女人,她有她的内涵,不会蠢得一副尖酸刻薄的脸,反而略微弯唇,“护工怎么还管贴身的么?” 燕西爵神色淡淡,“我让她过来的。” 他将她放在餐桌边,早餐已经备好了,态度柔和,“你先吃,我马上来。” “你不陪我么?”柯婉儿仰起脸,漂亮的脸蛋带着撒娇。 燕西爵抚了抚她的发,“忙着给你做早餐,我还没洗漱,你先吃,嗯?” 苏安浅还站在门口,她不知道有人的情况下该怎么打扫这个别墅,更是从来没见过燕西爵对哪个女人这样温柔。 他从她身边经过,也只是淡淡的一眼,什么都没说自顾上楼,昨晚分别前还算过得去的温和早不知哪去了。 “苏安浅是么?”餐厅忽然传来柯婉儿不高不低的声音。 她抿了抿唇,坦然走了进去,“柯小姐,需要什么吗?” 柯婉儿美丽的脸上有着自小渲染出来的傲气,对外人微微的冷,目光把苏安浅从上到下看了个遍。 她说:“虽然我昏迷了一段时间,但你最好清楚自己的身份,别对西爵存有幻想,他最后只能娶我,像你这种女孩,连玩都称不上,明白么?” 苏安浅几不可闻的蹙了一下眉。 柯婉儿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她那点情绪都看在眼里,挑了挑眉,“别嫌我的话难听,落毛的凤凰不如鸡,我只是给你个忠告。” 苏安浅目光平静,“柯小姐多虑了,苏家倒了,但我苏安浅的修养还在,不过,有些事不是我个人能控制。” 柯婉儿忽然变了脸色,冲苏安浅招手。 苏安浅刚走过去,柯婉儿竟然站起来就给她一巴掌,娇生惯养的脸色多了一抹凌厉,“你这意思,还是西爵勾引你了?苏大小姐,说话要掂量身份的。” 这一巴掌,苏安浅始料未及,胸口却猛然涌起一股火。 她可以忍受苏家失势时外人的冷眼,但这张脸招谁惹谁了总被人巴掌问候? 柯婉儿从昨晚就开始忍着气,经纪人说的话她不全信,但看到苏安浅这张脸,女人先天的不安全感都出来了,尤其隐秘爆料说燕西爵主动找的她,柯婉儿就越是按捺不住。 闭了闭眼,苏安浅忍了,也淡淡的看了柯婉儿,“柯小姐真有本事就守住他,否则一个苏安浅你可以打,十个百个你打得过来么?” “你威胁我?”柯婉儿蓦地捏紧餐具。 恰巧,燕西爵从楼梯下来,从容的脚步声靠近,柯婉儿咬了咬牙,把情绪收了回去,转头便是浅笑。 燕西爵进来的第一眼看了距离桌子很近的苏安浅。 苏安浅略微低眉,然后退开,“我去收拾厨房。” 但燕西爵看了看苏安浅裹着创可贴的手指,声音低沉,“不用了,门口候着。” 柯婉儿终于侧首探究着男人神色的眼眸。 可燕西爵只从容的拿起餐具,还对着她如斯温和,“怎么不吃?我做的不好?” 柯婉儿笑了笑,乖乖用餐。 大概过了二十来分钟,苏安浅站在门口已经感觉到手机震动,但是一直没接。 餐厅里响起柯婉儿的声音:“西爵,我缺个生活助理,反正听说苏小姐一直照顾我,那就让她再跟我一段时间?” 门口的苏安浅眉头一蹙。 燕西爵没看她,只依旧温和的对着柯婉儿,“不是有经纪人么?需要生活助理我给你配,她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万一我有个什么事,她还能尽快救到我。”柯婉儿立刻不高兴了,柔唇微微翘起,“不是你说她只是给我备用的么?” 听到这一句,苏安浅才觉悟过来,她再高傲,再不屈,生活都是残酷的,她早把自己卖了,生是燕西爵的人,死是柯婉儿的待用品。 回神时,燕西爵朝她看过来,“不是想找工作么?就跟着婉儿吧。” 苏安浅没法拒绝。 离开御景园时,燕西爵的车从身后驶来,停在她身侧。 “上来。”他醇厚的嗓音,不容拒绝。 车上,她安静的转头看向窗外. “不情愿?”燕西爵忽然问。 苏安浅没有转过来看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浅声道:“没有,多少人想当柯小姐助理呢。只是想理顺一下自己的身份,结果太复杂了。” 说着话,她终于看他,“我是柯小姐的助理,也是你妻子,那你们俩人在场时,我算……情妇?”她自顾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好像高抬自己了。” “咯吱!”车子戛然停下。 燕西爵沉着脸侧首,嗓音低冷,“最好别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话。” 哪一种?不甘心、没能耐还愤世嫉俗,好像看谁都不顺眼,就她可怜的样子? 她清凉的笑,“柯小姐万人仰慕,我什么都不是,情人都不配,不是实话么?” 所以她忽然很讨厌他偶尔对她露出的柔情。 燕西爵定定的凝着她许久,终究也只是冷着脸,“知道是实话还用说出来,不怕辱了自己?” 苏安浅依旧只是笑了笑,谁辱她都快习惯了。 车子正好停在一个路口,她淡淡的一句:“在这儿放我下去吧,我还有事。” 燕西爵充耳不闻,反而启动车子,也凉薄一句:“有本事跳车下去。” 苏安浅皱了一下眉,竟然真的伸手去开门,半点没有拿命当命的意思。 一阵风灌进来,燕西爵几乎是铁青着脸。 可苏安浅看都没看他,下了车、关上车门,径自离开。 车里的男人重重砸了一下方向盘。 也许是她的问题问到了点上,没由来的让人烦躁。 他完全可以把她当做随手把玩的女人,但他竟然没有半点那样的心思。 …… 苏安浅急匆匆的赶回家里,妈妈一直打电话,她以为出了什么事,一进门却看到了曋祁。 “你怎么?”她愣了愣。 曋祁温润一笑,“进来吧,站门口不冷?” 付嫣气色不错,看了看刚回来的女儿,略微的笑意,“浅浅,你过来。” 原来曋祁过来是想在走之前请她们母女逛一逛,吃顿晚饭,甚至邀请她们出国玩几天。 她犹豫着,“妈,您最近情绪不好,出去走走是应该的,但我还得上班……” “请个假也不是难事。”付嫣打断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很坚持让她跟曋祁出国。 不待苏安浅再说什么,付嫣主张出了门。 逛街时,她才知道曋祁的母亲病情不太见好,尤其国内气候不太适应,得紧着回去,所以,付嫣几乎不给她考虑的时间,直接应下了。 逛完商场,四个人在酒店订了位置,晚餐时天色已经黑下来。 坐了没一会儿,苏安浅的手机开始急促震动。 她只看了一眼,面上平静,之后一次一次的挂断,直到次数多了,心里开始有所顾虑。 燕西爵没事总不会闲的一直打她电话。 “浅浅?”曋祁忽然朝她看来,大概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身体不舒服,还是菜不合胃口?” 她抬头,笑了笑,“没有,我……饱了。” 但付嫣不让她走,只说:“陪你阿姨说说话,或者和小曋出去走走?” 她点了一下头,但是出了门就看了曋祁,“我有点私事接个电话。” 曋祁绅士的一笑。 然而,她给燕西爵打电话过去,那边却是关机状态。 燕西爵给她打电话不仅是想让她去御景园陪柯婉儿,更多的是想知道她在哪,结果十来个电话换来满腔愠怒。 真是娇生惯养出来的,还当自己是大小姐,中午跟他说话没个度,还敢直接拒接了? “大小姐到小女佣也需要时间过渡的。”柯婉儿拿走了他的手机,淡淡的笑。 她的手还未攀上男人的胸口,燕西爵从沙发起身,“让经纪人过来陪你,我还有事,晚些回来。” 声音依旧是温和的,可柯婉儿却紧了紧手心,以往但凡她需要,他一定百忙抽空。 看着他起身离开,她闭了闭眼,一把摔了桌上的杯子。 …… 苏安浅母女是曋祁送回去的。 回到家,付嫣已经收拾完行李,苏安浅怎么也睡不着。因为拧不过,只好答应跟着出去两天,却不知道怎么和燕西爵打招呼。 辗转间,床头的手机忽然震动。 “出来,我在你家门口。”听筒里传来男人微冷的嗓音。 正文 第20章 欠调教,以后晚上必须随… 苏安浅在床头怔了怔,下意识的又翻身下了床。 她担心燕西爵忽然砸门,急匆匆的就跑了出去,甚至顾不上穿鞋,一路也不敢开灯,只匆匆扫了一眼妈妈紧闭的卧房门。 一开门,她首先只觉得酒味刺鼻。 燕西爵背光立着,修长的身形越是被路灯拉长,目光低垂下来静静的盯着她。 直到看到她光着脚丫才皱了一下眉,手腕一转将手机放进兜里,干净修长的手指从她腋下穿过去,轻易把她拎起来踩在他鞋子上。 这样的姿势,苏安浅很不自在,脸上倒也清淡,“有事吗?” 她还要提防着妈妈会不会忽然醒过来。 燕西爵阴着脸,也不说话,一手勾着她的腰,一手忽然拨开她的长发,微微抚着她的脸。 早上被柯婉儿赏了一巴掌,但她没表露什么,人家大概是演戏惯了,手劲儿巧得很,不留红印。 她不知道燕西爵怎么知道的,只侧了侧脸。 他却拇指食指微微用力将她的脸扳回去,气息忽然靠近。 苏安浅一皱眉,侧过脸躲开。 换来他更用力的将她扳回去,“想让我在这儿要了你,再加个你妈当观众,你就尽管挣,尽管叫。” 他就是捏准了她怕妈妈发现的命门,苏安浅瞪着他。 菲薄的唇畔俯低下来吻住她,起先只是轻轻一点,却是一下比一下强势,直到唇舌纠缠缱绻。 男人骨感的直接轻轻抚过她左胸下方纹身处,带着几分道不尽的怜惜。 好奇心害死猫大概就是这样,燕西爵头一次被一个女人弄得收放不得。 略微急促的纠缠呼吸里,男人低哑的嗓音响起,“电话带着是要当饭吃么?我打了多少个?” 得了空呼吸的苏安浅脑子里除了他身上浓重的酒味,就是挤入这句话,难怪他脸色那么阴。 她此刻脸色潮红,身上没力气,只是勉强声音清雅,“我下午,有事。” 燕西爵不说话,只是低眉定定的凝着她。 灯光是橘黄色,暖暖的,多了一层说不出的暧昧,尤其映在她那双被吻得樱红的柔唇上。 “燕西爵!”他再次俯低薄唇时,她终于蹙眉出声,拒绝的意思很明显,“太晚了……” 她是真的怕妈妈冷不丁开门,那她会被打死。 男人只是微微勾了一下嘴角。 “早上不是问我,你是什么身份么?” 她微微愣着,难道他想了一天么? “唔!”未回神,身体就被他拥了过去,几乎将她整个离地托起。 苏安浅惊呼之余又紧张的止住了声音,余光不断的看自家大门,可她回神时,才发觉燕西爵几个转身开了她家隔壁的密码锁。 “滴滴!”两声之后,他和她缠在一起翻真进门,她已经被他抵在门边。 一抬头,是他深不见底的眸,凝着她,薄唇微微启开,“我现在就告诉你,至少在夜里,你就是我燕西爵的妻子。” 沙哑的嗓音,厚重清澈,再一次攫取她的唇畔时几近呢喃的加了三个字:“唯一的。” 并非苏安浅没出息,只是他似乎生来就是蛊惑女人的,她根本逃不出去,被一浪浪男性气息包裹住,淹没呼吸,只剩一星半点不自禁的迎合。 苏安浅没空观察这里的装潢、摆设,只是直觉的低奢,简洁,大概他刚买下。 屋子里一盏灯都没开,所有感觉似乎都被放大了,尤其令人紧张,紧张到苏安浅因为心不在焉而影响了某人。 “这个时候还能神游,我是不是该夸你?”男人听起来闲散的低沉,实则绷着下巴,尽是危险信号。 昏暗到只有窗外透进来的点点夜色,他都能知道她走神,所以学乖了,什么都不想。 一次之后,他不肯罢休,可苏安浅已经推了他求饶。 燕西爵抿着唇,昏暗里尽是隐忍,倒也想起了薛南昱那不正经的调侃。 “苏安浅好歹是正牌名门千金,娇滴滴的美人,你就算要折磨她也悠着点,你那玩意不是嫩生生的大小姐受得了的,小心再传一次弄死人的新闻!” 他终究是放了她,没有下床,而是拥着她,薄唇搭在她发顶,餍足的浓欲低声:“欠调教!以后随叫随到,大门密码是你生日。” 果然,他买了她家隔壁。 苏安浅闭着眼,微微蹙眉,想问他怎么知道她生日,也想问买一间公寓就为了晚上藏着她? 终究是没问,反正一切权利在他。 “别动。”她想转过身,换来他低低的警告。 其实她一直在思量怎么跟他说最近要和曋祁母子出国散心的事,他一句话就让她闭了嘴。 燕西爵的手没闲着,一直在她左胸下方的纹身上游走。 他说:“至少目前,我钟情你的身子……和纹身。” 像是为他某些脱出掌控的行为找理由。 苏安浅本来想睡一会儿,等他睡着了她就走,哪知道她怎么等都没等到他睡着,反倒自己睡死过去了。 一睁眼外边已经蒙蒙亮,吓得她咕噜噜的翻身立马往大门口走。 燕西爵被她弄醒,略微蹙眉,然后漫不经心的看过去,低低的一句:“把门口的牛奶带走。” 她起先不明白他的意思。出去之后才看到门口两小瓶鲜奶。 站在自家门口局促了会儿,终于拧着眉敲门,付嫣见到她站在门口,一脸惊愕,“你干什么去了?” 苏安浅努力的笑了笑,“出来拿牛奶,忘了带钥匙,吵醒您了?” 付嫣这才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牛奶,把她让了进去。 一墙之隔的房间里。 燕西爵坐在床边,扫了一眼宽大的床榻,莫名的弯了一下嘴角。 他昨晚竟睡得无比之好,没有认床。 苏安浅一番收拾后车门,竟然看到了燕西爵的车就在小区门口,按了两下喇叭,似乎专门在等她。 怕被人看到,她利落的钻了进去。 燕西爵正好在处理手臂上的伤,因为扎得不浅,每天都要换药。 她皱了一下眉,把他撇脚的动作接了过来,看着伤口略微有发炎的趋势,柔眉越是紧。 “少喝点酒吧,对伤口不好。”想起他昨晚一身酒气,终于她还是淡淡的劝了一句。 燕西爵抿唇不语,目光却在她脸上。 所以她一抬眸就撞进了男人幽幽深邃里。 而他已经把她的手握了过去,一言不发的给她撕掉创可贴。 她疼的缩了一下手。 燕西爵依旧握着她,给她换了一个创可贴,眉峰低垂,沉声:“今天开始跟着婉儿,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思量。” 他都专门买了房子来藏她,她还能说什么?不至于像那些女人一样欢天喜地的宣告世界她被养了,反而只会安安静静的闭紧嘴巴。 下车的时候,她还在想,一生气就讨厌他露出来的温柔,临到事上根本无暇抗拒。 走进柯婉儿所在的经纪公司,一说她是新来的助理,就有人殷勤的带着她去找柯婉儿,可见大明星的效用。 她没做过这一行,其实是一窍不通,所以多听多看,安静而谨慎。 “把那个发卡给我。”柯婉儿伸出玉腕。 另一个助理连忙递过去,下一秒发卡却直接飞到了助理脸上,传来柯婉儿厉声:“看清楚,我说发卡,这是发箍!” 小助理被吓得连声道歉,脸上被带钻的发箍刮出血都顾不上。 苏安浅皱了一下眉,走上前,低声:“我来吧。” 小助理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匆忙退了下去,这意味着,接下来一天的工作苏安浅都接手了。 柯婉儿扫了苏安浅一眼,胸口显然还有火,但没地儿发。 不得不说,柯婉儿很敬业,刚醒来就开工,想着赶进度,脾气大点也正常。 但事实并非如此。 中午时分,柯婉儿又一次拨了越洋电话,“到底查清楚没有?” “柯小姐,燕先生那边的人的确联系过您的主刀医生,但捐肝者另有他人这事,主刀医生有没有告诉燕先生我就不清楚了。” 因为只有燕西爵知道主刀医生现在何处。 柯婉儿捏紧了手机,语带凌厉,“这事他若是知道了,你这辈子也就到头了!” 说完掐断电话。 那是一种警觉,苏安浅跟她血型相同带来的不安。就算她和西爵再亲近,从这点来讲,她都可能被取代。 回到休息室,柯婉儿已经神色如常。 “苏安浅。”她喊了一句。 苏安浅从另一头起身,放下手里的学习文件,“柯小姐,有什么要做的吗?” “晚上有个小聚,你跟着我去。”柯婉儿淡淡的一句。 她点了一下头,“好。” 不过,她不知道柯婉儿所谓的小聚是圈内有人欢迎她转醒的小宴会,显然,她是被用来代酒的。 而偏偏,这些人,明承衍、薛南昱、曋祁,还有燕西爵,她也算都认识,其他的圈内明星是眼熟人不熟。 甚至,余露也在。 薛南昱看到苏安浅跟着柯婉儿出现时,下意识的看了燕西爵,然后啧啧舌,“你真行,我服!” 把两个女人放在一起,真不怕撕逼起来。 “说我什么坏话呢?”柯婉儿熟稔的嗔了一眼薛南昱,亲昵的挽了燕西爵的手臂。 薛南昱笑着贫嘴:“谁敢说柯美人?四少不得扒了他的皮?” 正文 第21章 初恋,有那么爱他? 苏安浅只是安静的站在几步远处,但既然来了,少不了帮柯婉儿喝酒。 柯婉儿在圈内似乎很受欢迎,不管是不是有燕西爵的影响关系,她逢人都是笑着,酒更是来者不拒,但一杯杯都下了苏安浅的肚子。 燕西爵和薛南昱不知道谈什么去了,许久才回来,一眼看到了苏安浅干掉杯底,眉头就阴了。 “西爵!”先于他走到苏安浅之前,却被柯婉儿挽了手臂,“只顾着谈正事,你都没陪我说说话!” 燕西爵微凉的视线停在苏安浅酡红的脸上。 柯婉儿跟着看过去也就笑了,“我刚出院,肝又不好不能喝酒,正好以后都让她替了!” 苏安浅放下酒吧,低低的一句:“失陪一下。” 她急匆匆的往卫生间走,一头扎进去就逼着自己吐,她的肝不好,自己很清楚。 吐了好一阵,她却没有出去的打算,远离喧闹感觉挺好。 小宴厅里,气氛没有因为少了她而低落,反而热闹起来。 余露刚宣布了一周后订婚的消息,顿时引来众人羡慕。 “果真金童玉女就是顺风顺水!两情相悦,还家族互利,好运可全被你俩占了!” 也有人调侃柯婉儿,“柯美人什么时候也能传出好消息呀?” 话这么说着,大多是偷眼瞧着燕西爵的。 男主角此刻捻着酒杯漫不经心,只嘴角微微勾了一下,深谙而平静的眸子时而扫过通往卫生间的方向。 也是这时,曋祁温润的笑着和余露轻轻碰了一下杯子,略带歉意,“看来我要错过余小姐的订婚宴了,家母身体不适,打算这几天就走。” 余露一听,自然是不乐意的,曋家虽然早年就出国定居了,但和北城诸多上层人士关系都很好,和余家也有来往的。 “那可不行!”余露皱起好看的眉,半开玩笑:“咱们两家一直有生意来往,曋大哥要不给这个面子,我可直接找伯母去了?” 燕西爵刚好略微侧首,看了曋祁,薄唇低声:“什么时候的事?”见对方微蹙眉,他才问:“我说伯母的身体。” 曋祁这才笑了笑,“老毛病了,加上气候不适。” 燕西爵如今称得上是北城最年轻稳重的商贾大亨,但依旧拿曋祁当一个兄长看待,也就放下了酒杯,沉声,“正好迪韵在,让她给伯母看看吧,你回来也没多久,急什么回去?” 薛南昱在一旁闲闲的加了一句:“就是,伯母不是回来物色一个如意儿媳么?走这么急是中意上了还是放弃了?” “放弃可不行,都不能被曋大哥挑中,北城千金名媛聚集的美名可不就太虚了!”有人适时的跟着起哄。 曋祁无奈的一笑,“相亲一事就不提了,我向来不急,不过余小姐的订婚宴理应该参加的。” 临时决定走,大多原因也是在他,所以曋祁能决定行程推后。 “那可说好了,等我婚宴过了才能走!”余露笑着敬了曋祁。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曋祁一直不见苏安浅回来,略微蹙眉,放下酒杯往卫生间走。 燕西爵刚拿掉柯婉儿的手,黑眸余光里见了曋祁走远。 薄唇微凉的抿着,动作也停了下来,反而顺势抿了一口酒。 卫生间门口很安静,里边似乎也没什么人,但曋祁绅士的停在门口,抬手敲了敲。 “浅浅?” ……没有回应。 “苏安浅?”曋祁声音提高几许。 好一会儿,里边的人终于走出来,脸色有些泛白,倒也勉强一笑,“曋大哥。” “你是不是不舒服?”曋祁皱着眉,手臂微微托住她。 宴会人多眼杂,苏安浅不想人误会,往回退了退靠在墙上,依旧虚笑,“没事!” 正好,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和燕西爵说要出国的事,抿了抿唇,看了曋祁。 可她刚说完,曋祁抬手理了理她的长发,声线柔和,“你不会一直为这事伤神吧?……放心吧,我暂且不走了。” 一听到这话,苏安浅心里一松,笑容都深了,“真的?” 曋祁莫名的看着她,北城现在只剩她们母女,伯母都要跟着去,她怎么反而极度不愿离开?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没个过渡,苏安浅才抿了抿柔唇,想转移话题。 却听曋祁低声添了一句:“等参加完叶凌和余露的订婚再走。” 蓦地,她没了表情,那一瞬间的表情是最真实的。 消息来得猝不及防,一下子击中心底。 他们要订婚了? “浅浅?”曋祁眸底盛着一些内容,窥探着她眼底的落寞,看来当初分手十分潇洒的她,心里并非一点都不爱了。 苏安浅抬手轻轻捂着胸口,努力平复呼吸,“没事……” 可那是她爱了四年的男人,曾经以为这辈子非他不嫁的,就算被苏家破败的种种打击得自顾不暇,如今安静下来,她依旧觉得胸口微疼。 一抬头,却看到了不远处长身玉立的燕西爵。 他脸色一贯的淡漠,薄唇微微抿着,他们的话,他都听见了,长腿依旧从容的迈着,直到在他们旁边停下,漫不经心的一句:“抽支烟解闷,打扰你们了?” 苏安浅已经喝得难受,更受不了烟味,也就退了退,“我先走了。” 身后隐约传来燕西爵阴凉如竹的嗓音,“不是说伯母身体不好?早点回去吧,你朋友我让人送。” 他指的当然是苏安浅。 后来的声音,她听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前厅的喧闹。但她径直穿了过去,想一个人静一静。 站在小厅侧方的一个楼台,夜风凉得刺骨,她却觉得很舒服,安静的靠在栏杆上。 感觉身后有人时,她被惊得微微失去平衡,下一秒却落进男人坚实的臂弯。 头顶是他如夜风般低冷的音调,“怎么,前男友要订婚,思量着寻死?那这儿也不够高的。” 散漫沉澈的男音,偏偏透着讽刺。 露台很小,两个人显得逼仄,满满的都是他的气息,酒味,烟草味。 苏安浅脸色已经只剩清淡,“我该回去了。” 燕西爵低眉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蓦地俯首吻下来。 她惊得握紧了放在他胸口的粉拳,他疯了吗?就不怕柯婉儿发现! “初恋,有那么爱他?”唇齿之间,男人低哑的嗓音略微模糊,却抹不去的冷硬,“别忘了你现在是谁的人!” 他就是看不得那双眼满是深情的悲凉,对着他可从来没那么丰富过。 唇上被他咬了一下,苏安浅低低的嘤咛瞬间吞了回去。 燕西爵依旧冷到沉郁的声音:“不想喝死在这儿就立刻滚。” 她却微微仰脸,没忍住这些天莫名的郁闷,“让我跟着柯小姐的是你,替她挡酒,为她卖命不就是我的职责么?” 光线昏暗,可燕西爵依旧冷了脸,“给脸不要脸,得寸进尺?你以为这是在床上?” 意思很明显,除了床上,她之于他,并不可能得到更多的疼爱和宠溺。 苏安浅却站直了身子,“所以,不劳你担心了。” 说完话,从他和围栏的狭窄间侧身离开,背影姿态依旧是那个美丽优雅的苏家千金。 她看余露那张炫耀的笑脸已经麻木了,对于他们的订婚,没有祝福,也没有怨恨,只是忽然很想喝醉。 偏偏,柯婉儿和燕西爵要离开了,她这个跟班总不能蹭酒喝。 门口。 柯婉儿看了看精神低抑的苏安浅,看起来体贴大方的对着燕西爵,“西爵,苏小姐大概是喝多了,先送她回去?” 让她和他们同乘一辆车,苏安浅怎么可能答应?难道要看他们怎么在车上纠缠么? 所以,她清淡的低眉,“谢谢柯小姐,不过不用了,我打车就可以。” 燕西爵的话刚到嘴边,就那么咽了回去,脸色沉了又沉,一句话也没说,让柯婉儿上车后袁臂一甩砸上车门,没再看她一眼。 车上。 气氛并不差,只是男人一直闭目养神,任由柯婉儿倚靠着。 “今晚没事了吧?”她柔声问,“你昨晚就没回,总这么通宵住公司不好。” 燕西爵微仰脸倚着,唇抿一线,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走了没多大会儿,季成接了个电话,然后不止一次的往后坐看。 男人眼皮都没掀,“有事就说。” 季成轻轻咳了一下,只是很有分寸的一句:“燕总,是林森电话。” 林森主要负责苏安浅。 果然,男人睁开眼,身体也离了座椅。 柯婉儿略一皱眉,“什么事?你非得去吗?” 燕西爵只抚了抚他的发,“季成会送你回去。” 关于他的事,她从来都不能细问,所以柯婉儿只是咬唇皱眉,看着他随手打车离开,终于看了季成,“他走了也不能告诉我什么事吗?” 季成略微为难,“柯小姐,这是燕总的规矩。” 而燕西爵匆匆赶到医院时,林森刚从药房出来,见了他才恭敬的略微欠身。 “酒精摄入过多。”林森看了看他,“毕竟……苏小姐肝功能本就比常人稍微差一些。” 可偏偏她屡屡不把命当回事。所以燕西爵走进病房,冷然看着她。 正文 第22章 她和他才是金童玉女 良久,他凉凉的开口:“怎么,恨不得一直到叶凌订完婚再醒过来?” 苏安浅浑身无力,不想搭理他的讽刺,也就微微侧过脸闭了眼。 病房里安静了好久,她以为他不会再打搅她,哪知道没一会儿,忽然被人从病床上抱起。 “你干什么?”她拧了眉。 燕西爵脸色温淡,信步往门外走,对季成低声:“备车。” 苏安浅没力气跟他犟,只好无力的闭着眼。 也好,因为她讨厌医院。 将她放到车上,燕西爵才冷幽幽的盯着她,看得她慢慢皱起柔眉。 他们从一开始就各自隐忍,按照他的脾气,这个时候大概已经忍到快极限了。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他只是抿了唇,转手拿了一份点心,扔到她面前,“吃完。” 她光顾着挡酒,真的什么都没吃,所以才会那么难受。 然而,低眉看着食品袋上的品牌标志,苏安浅忽然鼻头泛酸。 她最喜欢的点心品牌,晚上是很难买的。 “忤逆我,没有一次能有好下场,还想尝试多少次?”男人略微侧首,嗓音淡漠,“再有下一次,我让你在医院结结实实呆上两个月。” 无声的吃着点心,她不情愿的瞪了他一眼,他是知道她讨厌医院才会这么说,是么? 是,燕西爵知道她不喜欢医院,所以才来得这么快,才会把她带出来。 点心剩那么两口,她吃不下去了,抬眼看了看眸色严厉的男人。 燕西爵只薄唇一碰,没有温度:“吃了。” 她却抿了抿唇,问:“为什么你这么了解我?” “我了解自己的女人很奇怪?”男人几乎没有考虑,只是嗓音微凉,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可能是受伤的人,心都很脆弱,他说‘自己的女人’,苏安浅莫名的低了眉。 他也曾说,他其实还算喜欢她。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仔细想一想,这段时间竟然是燕西爵和她接触最多,如果没有他,她的这段时间只剩荒芜。 见着她莫名其妙的发呆,静静的盯着自己看,燕西爵竟会受不了,受不了过分纯净的眸。 他忽然的靠近,逼着她挪开视线,而他也只是抬手擦着沾满她嘴角的碎屑。 “甭管我娶你的初衷是什么,但能这么磨我的,你是第一人,但你最好有点分寸,过去三个月,我忍了你多少次你自己清楚。”他拇指擦着她的嘴角,沉声。 她又一次抬眸望着他,水润的眸,映着他分明的棱角,“我没想惹你,只是我们本来就不在一个世界。” 燕西爵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那你就给我爬到我燕西爵的世界来。” 他幽暗的眸沉静了,在她脸上几许辗转,“两年内,只要你乖乖听话,我怎么宠你都可以。” 点心碎屑细小黏人,燕西爵擦来擦去也没干净,微微蹙眉之际,薄唇俯低,干净的拇指定着她的脸。 苏安浅被他忽来的动作怔住,温热的薄唇一点点舔静她嘴角的碎屑,几乎连唇纹都是清晰的。 车外的夜景快速刷过,在她纯净的眼底一闪闪,那快速的摩擦却好像一瞬间擦热了她的心。 原本只想处理她唇畔的东西,看到她微微阖上的眼睑,一片阴影柔化人心。 她很少这么柔顺的时候,甚至情不自禁会生涩的回应他。 “苏安浅!”男人喑哑的警告忽然响起,眸子里迷欲一片。 她睁开眼,忽然清醒几分,她都干了什么?猛的要把手臂抽回来,腰却被他忽然箍紧,不由分说的吻下来。 如果不是她刚从医院出来,他可能真的在车上就要了她,但他忍了,一路隐忍把她送到香雪苑,送到她家门口。 看着她一脸紧张怕被捉奸的样子很是受用,“你我光明正大,证都下来了,还怕什么?” 她蹙着眉。 燕西爵并不打算为难她,对她憋了这么久的情绪似乎也缓解了,抬手抚了抚她的脸,“进去吧,准你两天假,不用去经纪公司。”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踏上电梯。 静静的在门口站了会儿,好半天,苏安浅才盯着他刚发过来的两个字短讯:“晚安。” 浅笑。 之后的两天,苏安浅就在家里陪着付嫣,也许是休闲的缘故,心情一直不错。 睡前趴在床上随意翻着杂志,一旁的电话忽然震动起来。 一眼看到了那一串数字,她竟然都烂熟于心了。 “喂?”这大概是头一次如此温雅的接听。 但是那头并没什么声音,只隐约传来车辆的引擎声。 “燕西爵?”她试着喊了他,依旧没有回应。 男人捻着手机,听着电话那头女孩自言自语“是不是打错了?”,然后挂了电话,他才莫名的扯了扯嘴角。 薛南昱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想听声音直接过去做,矫什么情!” 燕西爵没理会,喝了不少,只闭眼靠在座椅上。 “要说敬业非你莫属,这么勾引女人的戏码,仅你能。”薛南昱也闭了眼,喃喃一句。 关键还是堂堂燕四少真的屑于这么做。 躺在床上的苏安浅看了几次不再有动静的手机,也没心思看杂志了。 但在放下杂志的一瞬间,一眼撇到了版面上几行字,就在燕西爵的官方介绍资料下方。 莫名的,就因为那一眼,她竟然一晚都没睡好。 第二天一早起来就出了门,上班到下午,柯婉儿说晚上还有局,但她不用跟。 她是笑着出的经纪公司,匆匆忙忙往市场走,买完食材又打车往御景园走。 独自在纽约六年,她的厨艺是可以的。 窗外天色逐渐暗下来,她还在厨房忙碌,动作始终轻快。 最后看着一桌晚餐,白净的五官现出淡淡的愉悦,又觉得不够,觉得还早,转身便开始烘烤小巧的蛋糕。 大概是八点半,蛋糕半熟,等待的过程中,她低头化开手机新闻。 明晃晃的却是燕西爵和柯婉儿亲昵的出场。 “燕四少二十五生辰,影后女友柯婉儿精心准备了晚宴给对方惊喜。” “世纪金童玉女,羡煞旁人!” 她呆了呆,回神时,眉头早已皱了起来。 不是嫉妒,也不算难受,只是哪里好像闷得难受。 “咔哒!”烤箱忽然响了一声。 苏安浅猛然拧眉,闻到了蛋糕烤焦的味道,匆忙放下手机。 蛋糕已经黑了,她忙着去取,被蒸汽烫得跳开,然后又硬着头皮上前。 一片狼藉,一团忙乱之间,胸口隐隐作痛,兀自蹲下缓了好久。 别墅外的车灯亮起时,她勉强把忙乱了一下午的厨房收拾好,急匆匆的拿了包,与进门的两人撞了正着。 “你怎么在这儿?”柯婉儿眯着眼,显然喝了不少,见了她脸色更差。 苏安浅微微抬头,神情微淡,看着燕西爵有力的手臂揽着柯婉儿,还是挪开了视线,“我刚把房子收拾完,这就走。” 燕西爵幽暗的视线在她身上扫过,薄唇微动,大概是想说什么的,但她已经灵活的侧身钻了出去,快步走远。 男人略微蹙眉。 “西爵?”柯婉儿醉意朦胧,抬手勾了他的脖子,“我难受,帮我把衣服脱了……” 燕西爵没多说,拿下她的手,干脆把她抱起上楼。 柯婉儿很不安分,借着酒劲儿痴痴的看着他,“西爵……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为什么不碰我呢?” 男人几不可闻的蹙眉,把她塞进被子里,“安分躺着,我去给你倒水。” “你不是喜欢我吗?”柯婉儿不饶,抓着他的手腕,“不要跟我说女孩子要自爱,我爱你,什么都可以给你……” 柯婉儿有时候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那方面有问题? 燕西爵薄唇微抿,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躺好。” 关门之前,他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那是他成年后觉得会娶的女人,总归爱不爱就那么回事,人一生也就娶妻生子那么回事,过场而已,再好一点,便是挑个般配的。 现在呢? 修长的双腿缓缓迈下楼梯,在客厅没见水壶,转身往厨房走。 经过餐厅时,脚步忽然顿住。 一桌精致的晚餐,中间摆了烛台,满是用心。 燕西爵蹙了眉,再一转头看到了扔在垃圾桶里烤糊了的蛋糕。 胸口猛然缩紧。 迪韵忽然被一个电话叫到御景园照顾喝醉的柯婉儿,她到时别墅里静悄悄的,男人的大衣还搭在门口衣架上,却没见人。 黑色迈巴赫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快速穿梭而过。 男人耳边戴了蓝牙,重复拨了两次那个号码,都是同一个回复:“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低咒一声扔了耳机。 香雪苑。 “叮!”一声,电梯在九楼打开。 苏安浅不知在昏暗的楼道站了多久,忽然被惊醒,抬头看去,是男人深沉的视线。 燕西爵站在电梯口,被她盯了数秒,脚步越近,眉峰却越紧。 那双呆愣的水眸还带着几分通红的痕迹,直直的击中人心。 她刚想说点什么,却忽然被男人有力的掳了过去,一手扣着后脑勺吻下来。 正文 第23章 她急得求着他 苏安浅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弄得怔愣,双手不知道该放哪,只紧紧抓着包。 前几次,她从来不会有反应,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是这一次,因为在意,反而无所适从,直到燕西爵的吻轻缓下来,若即若离的垂眸盯着她,她还是呆呆的。 “我不知道你会过去。”片刻,男人低低的道,薄唇几乎是擦着她的皮肤。 主要是燕西爵不知道她特意准备了生日晚餐,他从没跟她说过自己的生日。 欺负过她,也几次三番忍耐过,今晚这事总算她有点良心,从御景园出门的某一秒,他心底是涌动的。 苏安浅微微仰脸安静的看了他一会儿。 然后把手从他胸前挪开,神色清淡,“对不起,我逾矩了。” 她不是小女孩了,和叶凌在一起四年,知道感情是怎么回事,但她似乎忘了自己的处境,不过是一点点的悸动,竟然头脑发热。 听到她这几个字,燕西爵蓦地沉了脸,定定的看着她。 她却还微微后退了一步,“柯小姐好像喝多了,你应该回去照顾她,我没事。” “应该照顾谁用不着你来告诉我。”燕西爵脸色越见阴郁。 苏安浅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轻声一句:“如果打搅你们约会,真的很对不起。” 男人就那么立着,盯着她的视线都变得犀利起来,“苏安浅。” 嗓音暗沉,低冷,已经带了许多危险的成分。 可她只抿了抿唇,然后很勉强的一笑,“我进去了。” 话语间,也真的转了身,抬手去开门。 大门拧开一个缝隙的瞬间,身后的男人忽然靠近,一股力道将她扯了回去。 “嗒!”她的包落在地上,身后的门也被燕西爵拉合,将她抵在门边,脸色阴郁得几乎滴出水来。 “欲擒故纵?”男人薄唇一碰,绷着脸冷冷的盯着她,“有意思么?” 花费一下午准备一桌晚餐,然后在他面前一副云淡风轻的鬼样子给谁看? 苏安浅没法动弹,只拧眉看了他,“我没有……” 燕西爵盯着她稍微好转的褐眸,凉薄的唇畔带了温冷的戏谑,“所以站在这里半天满眼通红是装给谁看?” 问完话,他忽而微微眯了眼,拇指和食指将她的脸抬起。 “没有欲擒故纵,也没有装?”他忽而兀自开口,一双深邃的眸子充满探究,“所以,你倒是对我……” “燕西爵!”她猛然打断了他的话,似乎生怕他说中什么,微微挣扎起来,“你放开,我妈在等……” “浅浅?”隔着一个门板,付嫣被刚刚包落地和大力关门的声音打搅,狐疑的走了出来。 苏安浅心里“咯噔!”一下,连呼吸都屏住了,抬头却是男人漫不经心的脸,那么好以整暇的看着她。 只一瞬,她几乎哭出来,拼命的推着他,摇头,“求你!” 男人眉眼低垂,轻轻捏着她小巧的下巴,看着她急得快哭的祈求,却是凉凉的一句:“我没有看到诚意。” 他那双有力的臂膀纹丝不动的箍着她,根本没有要离开或者躲起来的意思。 你到底要怎样? 苏安浅一颗心几乎都要跳出来,她甚至能听到妈妈靠近大门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也是那一瞬,她已经什么都顾不上,抓着他的衣襟,踮起脚尖吻住他菲薄的唇。 她以为他会放开她,谁知腰间的手竟然猛然收紧,彻底将她压倒墙边,将她轻点的吻转为主动,强势而彻底的深入。 苏安浅整个脑子已经一片空白,她推不开,也抗拒不了他的入侵。 正文 第24章 取悦我,你就可以回家 吻热烈而肆意,而她满脑子恐惧。 耳边是大门打开的声音,身体也一震旋转。 然而,没有听到意料中付嫣的惊叫或者大骂。苏安浅这才缓缓睁开眼,一张惨白的脸,手还死死抓着他的衣襟。 环顾一番,才发觉不在楼道。 他已经把她掠进家门,不可能让付嫣看到他跟她在一起。 回过身的苏安浅却忽然一股怒火往脑门蹿,想也没想,拼了命的挣开他的手。 “给我安分点!”燕西爵手臂上有伤,受不了她这么折腾,一张脸冷沉沉的盯着她。 苏安浅是气急了,“耍我很好玩吗!” 男人没说话,只看着她红彤彤的眼,却始终没有眼泪。 她的包被他随意扔在地上,苏安浅推开他刚要捡起来,他却一脚踹得老远,手也紧紧攥着她。 原本苏安浅在气头上,扭手想挣开他,一转眼却看到了他眉峰之间不经意的疼痛。 想起了他手臂上的刀伤。 两个人就那么安静的站了一会儿,谁都不说话。 直到燕西爵绷着脸往前走,褪下外套,灰色的衬衫隐约能看到伤口不太妙。 苏安浅还站在那儿,她做不到心平气和的照顾他。 没多大会儿,地上的包里,她的电话响起。 她皱着眉,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接,“妈。” “你去哪了?”付嫣皱着眉,她明明听到女儿开门,但是没见人,怀疑自己幻听了。 苏安浅抿了唇,“我……马上就回来,您先睡吧!” 付嫣狐疑的又看了看门口,“方才听到有人开门,难道是隔壁的门,咱们隔壁有人住了?” 苏安浅紧紧捂着话筒,缓了缓气息,“可能吧,或许是您听错了,您最近精神气儿一直不好。” 付嫣几近自言自语:“也有可能……哦对了,小曋说出国的日期稍微推后了,十一月八号晚上走,告诉你了吗?” 她点了点头,实则只是敷衍。 曋祁没有告诉她具体时间,只说叶凌订婚宴之后,原来就在订婚当天。 挂了电话,她低着眉,终于往客厅里走,这件事总要跟他说的。 燕西爵一只手处理伤口有些撇脚,可一张峻脸冷沉沉的绷着,她伸手时,他避开了,“门在那儿,你可以滚了。” 苏安浅没说话,在沙发前半蹲下,伸手接了他的碘酒棉棒,也不道歉,只默不作声的给他清洗被她打到差点撕裂的地方。 好一会儿,她终于莫名的问了他一句:“我可以请假吗?” 燕西爵虽然冷着脸,但也居高临下的睨着她,让她继续往下说。 “我妈身体不好,精神受了很大刺激,我想带她出国散散心。”苏安浅如是说,目光坦然。 至于去哪里,她没有明说。 她以为,没有任何机会把她和曋祁联系在一起,说起来也麻烦,这种小事,想必他也不会去跟曋祁说起。 燕西爵扯了扯嘴角,“苏氏成这个样子,你们母子倒是有闲情逸致。” 她放下了碘酒,看了他,“苏氏已经托给你了,但凡出点什么事,你要担责任的。” 虽然是事实,但燕西爵却扯了扯嘴角。 “最好是出去了就别再回来,整个苏氏都是我的,也免了我见你就心烦。”听起来低沉而刻薄的声音,偏偏音色那么悦耳。 苏安浅倒也配合,转头去拿了刚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那我过去了。” 正好免了你看着心烦。 当然,那一句她不会说出来。 哪知道她刚要站起身,被燕西爵一把扯了过去,头顶传来阴凉的嗓音:“手怎么弄的?” 她都已经忘了烤蛋糕的时候,手被蒸汽烫到,虽然没起泡,但红了一片,其实也不太疼,只是她的皮肤就这样,受不得折腾。 她想把手缩回来,燕西爵就抬眼冷盯着她,手里还加了力道。 没办法,她只好启唇:“烤蛋糕不小心烫了。” 男人眉峰蹙起,依旧是刻薄的要命,“你怎么不直接笨死?” 她也不说话,几乎像个布娃娃一样被他扯落在沙发上,不疼,但这样的粗鲁很招人烦。 看着他磨磨蹭蹭的给她擦药,苏安浅终于出声:“我妈在等我。” “我说过,晚上你只能是我的。”男人义正言辞,眼皮都没掀。 这让苏安浅拧了眉。 燕西爵扬手扔了药,淡着眉眼望着她,“刚才解救了你,拿什么表达诚意?” 她不傻,一听就知道他什么意思。 “我先回去,等我妈睡了,可以吗?”她已经很忍耐了。 哪知道男人慵懒的依回沙发,“不可以。” 三个字就把她的话全部堵死了,她还能说什么? 除了速战速决让他点头,她已经想不到别的了。而她刚要弯腰靠近他的脸,整个人却被他拉到腿上坐着。 她穿着裙子,他更是得寸进尺的让她面对着他分开腿坐。 在她局促不安时,燕西爵只是沉着声问:“为什么知道我生日?” 苏安浅略微撑着他胸口,尽量不让自己靠太近,皱着眉,“杂志上看的。” 呵!燕西爵勾唇,“想看我每晚都可以,还要看杂志?迷上了?” “你胡说什么?”她的反应略微激烈,小脸板起来瞪着他。 燕西爵微微愣了片刻。 他以为,她只会云淡风轻的带过去。 所以……她还真长良心了? “取悦我,你就可以回家。”他忽而温温的看着她,道。 只是这种事,她不会,到最后还是成了他转为主动,却迟迟没有给她,指尖习惯的流连在她左胸的纹身上。 “你跟他到过哪一步?”冷不丁的,他这么问。 苏安浅只想赶紧完事,不想跟他废话,微微蹙眉,“你不是最清楚吗?” 燕西爵看了她一会儿。她的生涩,她的美好,他的确都清楚。 看着他情绪略有好转,苏安浅抿了抿唇,“你很喜欢我的纹身?” 男人勾了勾嘴角,“好的东西,谁不喜欢?比如你,你的身子……” 苏安浅不接话了,勾着他的脖子,试探着放缓声音,“你喝了不少,满身酒味,先洗澡,我先回家,行吗?” 意外的,他竟然点头同意了。 她微微一喜,主动在他唇角亲了一下。 一个很普通,却很自然的动作,甚至带了讨好,以往她绝对不会做,等亲完她自己才愣了愣。 燕西爵看着她,眸底暗了暗,“还不走,等我睡你?” 她几乎是跳着下了他曲起的长腿,抓过手机匆匆出门。 靠在他家门口,一手微微按着胸口缓神。 而她的样子,燕西爵可以从显示屏看到,静静的盯着看,直到他的电话响起。 “我说,你是资本家也不用这么明显吧?”薛南昱老大不乐意的声音,“你丫刚享受完女友准备的生日惊喜,回头还让迪韵大半夜过去伺候人?大老爷们就算了,你能不能体贴一下女性?” 燕西爵一脸的事不关己,“你也就这点出息,爱不得就安安分分做朋友,忍不住心疼了你可以过去御景园陪着,我不在,婉儿醉了,你想怎么着都行,祝你拿下她。” “滚!”薛南昱骂了一句:“老子发誓不吃窝边草。” “等等!”话刚说完,薛南昱又皱了眉,“你没在御景园,在哪?” 燕西爵单手插在裤兜里,薄唇微动,也不隐瞒,“香雪苑。” 他在那儿买了公寓这是薛南昱知道,听完还是惊了:“扔着柯婉儿,你去找苏安浅?……协议婚姻,你还真是尽精尽力,小心死在她身上。” 燕西爵只动了动嘴皮子,“做鬼也风流了。” 而等燕西爵说了苏安浅精心做了晚餐云云,薛南昱忽然认真起来,略微蹙眉,“怎么听起来像上勾了呢?” 燕西爵没说话。 “明承衍当初可是说苏大小姐不好对付,叶凌也算翩翩佳公子,让她心动有这么容易?”薛南昱表示怀疑。 但悸动和心动一字之差,距离却不算近。 挂了电话,燕西爵久久立在窗户边,他甚至不想让她过来了。 所以,苏安浅大概凌晨一点多敲他的门时,他已经穿戴整齐,领口解了两粒纽扣,大衣搭在臂弯里。 她略微愣了一下,“要去哪吗?” 男人略微低眉。 她洗过澡,皮肤盈润弹性,似乎还特意撒过香水,极其好闻的味道。 可燕西爵紧紧看着她,神色微淡,“想了想,婉儿一个人我不太放心,你回去吧。” 她张了张嘴,然后勉强的笑,“四少是缺女人爱么?跟我玩欲擒故纵的好像是你。” 男人差一点脱口“所以,你会爱上我么?”,但话到嘴边,只淡淡的一句:“随你怎么想。” 他从她身边经过,带起微微凉风,迈着长腿走进电梯里。 那一瞬间,苏安浅忽然觉得讽刺和可笑,胸口不可抑制的涌起一股酸涩。 看来她真的疯了,他回去照顾正牌女友,她不应该欢天喜地觉得解脱么? 电梯门关上的最后一刹那,燕西爵随手勾着外套,深邃的目光扫过她孤落垂立的模样,胸口微紧,峻脸却丝毫未变,只薄唇抿成一条线。 正文 第25章 你这是心疼她么? 电梯显示在了一楼,苏安浅依旧安安静静的盯着,好半天才眨了眨眼,默默的走回家里。 一整夜,她都不知道怎么过去,反正没怎么睡,早上起来一脸憔悴。 出门前稍微上了点妆,下楼到了车库,看着刚修理好的车,她却皱着眉,迟迟不敢上前。 撞到柯婉儿的那一幕还在脑子里盘旋,导致她终于上车启动引擎,刚启动却差一点直接撞到旁边的车上。 下车时,她一双腿都在抖,车屁股斜斜的插着,差一两寸撞到旁车,她再也没敢挪,白着脸出去打车上班。 到公司时,柯婉儿坐在软椅上直直的盯着她。 “柯小姐。”她神态自然的打了个招呼,低眉之际扫了一眼腕表,并没有迟到,不知道她那么盯着她干什么。 柯婉儿清傲美丽的脸蛋没了昨晚的醉意,“看苏小姐的资料,现在住香雪苑是吗?” 苏安浅放下包的动作顿了顿,淡笑一下,点头,“怎么了?” 柯婉儿抬手撩了撩长发,“没事,只是香雪苑离这里挺远的,也没看你开车,要不要公司给你配一个司机?” 听到这里,苏安浅才连忙拒绝,“不用了,我打车很方便。” 都说无事不殷勤,柯大明星的好意,她当然不会领。 “打车啊……”柯婉儿念了一句,却没了下文,淡淡的一句:“工作吧。” 苏安浅点了一下头。 大概下班前十几分钟,上次喝醉之后再也没找过她的陆晚歌忽然给她打了个电话。 “浅浅,你知道叶凌要订婚的事?”陆晚歌拧着眉,大冷的天,露一双长腿站在自己的舞蹈室里。 苏安浅站在走廊尽头,语调很淡,“我知道。” 一听她这么平淡,陆晚歌没由来的生气,“男人真是禽兽不如的东西,眼睛瞎了真跟一个水货结婚?” 苏安浅却勉强的笑了,“叶凌要真禽兽不如,我不是应该感谢余露收了他么?” 禽兽和贱人其实蛮般配的。 关于他们分手的事,浅浅一次都没跟她提过,所以陆晚歌并不知道怎么安慰。 “算了,好东西永远都在后边,为他难过确实不值当。”陆晚歌只能这么说了一句。 倒是苏安浅看了看时间,“晚歌,上次明承衍送你回去的,你们……没事吧?” 也许是女人的直觉,陆晚歌和明承衍这个陆家养子一直不合,但她又莫名奇妙的觉得两人关系很奇怪。 陆晚歌先是顿了一下,然后淡笑,“能有什么事?”下一句她转移了话题:“下了班一起吃饭?” 她答应了,然后给付嫣拨电话打个招呼,可惜那边没接。 皱了皱眉,苏安浅收了电话,回到办公室正好柯婉儿说可以下班了。 “谢谢。”她笑了笑,“那我先走了。” 柯婉儿略微颔首,看着她往外走,顺势拿了手机,站在窗户边打了个电话,目光远远的往下看。 一辆出租车正好停在经纪公司门口,司机笑着探出头来对着苏安浅,“小姐,打车吗?” 她没多想,直接上车,而司机只说“经纪公司门口一向都比较好拉客。” 坐在后座,苏安浅又给付嫣打了个电话,还是没接,她只好转而发短讯。 刚点进去,看到的却是之前燕西爵给她发的“晚安。” 她今天一整天都没过去,也不打算过去,柯婉儿住御景园,她不过去为好。 车子到酒店门口,司机竟然主动要给她留电话,“小姐以后要打车直接找我就行!” “现在司机都这么会做生意么?”她淡笑着拿了手机,依旧没多想。 “浅浅!”酒店门口,陆晚歌冲她招呼了一句。 陆晚歌依旧露着长腿,一席修身风衣性感优雅,但也包不住她傲人的曲线。 “你没生病吧?”苏安浅刚走进,陆晚歌就皱了眉。 苏安浅摇了摇头,“昨晚没睡好……我饿了,点菜了么?” “点了,都是你喜欢的!”陆晚歌笑着挽了她,很有一派大姐姐的样子。 其实苏安浅知道陆晚歌和大哥在一起是不久之前,晚歌告诉她的,所以自然而然的,到哪都比较照顾她。 两个人吃饭,聊的并不多,苏安浅偶然说起了想找到关于爸爸和哥哥案件的线索。 陆晚歌终于看了她,略微蹙眉,“浅浅,不是我多想,但这些事,不是你一个女孩子能应付的,反正钦辰也过了一半的刑期,你千万别再把自己折腾出什么事。” “可我不甘心。”苏安浅微微侧首看了窗外,“苏家一直安安分分做生意,凭什么这些年受这么些无妄之灾?” 陆晚歌很想说,社会就是这样,强者当道,手腕城府足够的称霸,但她没忍心。 没过会儿,苏安浅听到她狐疑:“那不是你妈妈么?” 苏安浅纳闷的转头。 付嫣和曋祁母子俩坐在另一个小厅,看样子晚餐快结束了,难怪一直没接她电话,估计是没听见。 “那人谁?”陆晚歌颔首看着曋祁。 苏安浅想了想,如实说:“曋祁,我妈给我物色的相亲对象。” 一听这话,陆晚歌就笑得暧昧了,“那你还坐着干什么?”说着,起身拉了她的手就要过去,“我告诉你,与其跟燕西爵那样的衣冠禽兽浪费时间,不如老老实实跟着曋祁!” 曋家当年在北城也是厉害角色,不过后来举家搬迁,现在曋祁在同龄圈依旧是佼佼者,只是为人谦儒,不爱张扬所以容易被人遗忘。 首先看到苏安浅的是曋祁,嘴角已经勾起了笑从座位起身。 苏安浅半拉半就,到了那边才勉强笑了笑,“好巧!” 苏安浅是不知道,双方母亲对两人的事是非常看好,吃饭的时间已经有意无意提了好几次,让曋祁抓紧。 巧的是陆晚歌也加入了这个行列,她在上流社会圈长大,看人是很厉害的,怎么看曋祁都顺眼。 甚至因为这样,叶凌订婚那天,苏安浅的礼服是陆晚歌亲自挑的,和曋祁的搭配,坚持让两人一起露面,嫉妒死叶凌! “我跟他不可能的。”苏安浅一脸无奈。 陆晚歌瞪了她一眼,“没有不可能的事,曋家家大业大,没必要挑你富不富有,漂亮、善良又聪明的媳妇,上哪找?” 说着话,陆晚歌把她试穿过的礼服仔细收起来,叮嘱她晚上必须穿。 苏安浅看了看她,“总感觉你很急着把我嫁出去。” 只是随口一句,陆晚歌却生生顿了一下动作,抬起头来却是笑着,“那当然了,等钦辰出来,你若是嫁了个好人家,我也算功臣了,好跟他邀功!” “然后让我哥也立马娶了你么?”苏安浅不由得笑。 陆晚歌略微低眉,正好转身拿了锦盒的盖子,淡淡的一句:“那样最好了。” 说完,陆晚歌握了她的肩,“浅浅,你一定要嫁个好人家,一定要过得开心,不然我会难过的。” 声音里略微的歉疚。 可她明明不欠自己,苏安浅微皱眉,“我哥出事你帮不上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陆晚歌只笑了笑,看着她那双干干净净的眼,有时候会觉得很罪恶,她是真的希望浅浅嫁个好人,过得好,千万不要再像钦辰一样被人算计。 正好,明承衍和那个相亲女友发展挺好的,她不嫁,岂不显得自己很滞销?多掉面儿? 之后苏安浅带着礼服盒子去了一趟公司,正好柯婉儿在公司里试衣服。 “对了苏安浅。”柯婉儿忽然出声:“我傍晚出席叶少的订婚宴,你跟着我去吧,我喝不了酒。” 她为难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助理。 “怎么?有问题?”柯婉儿微皱眉。 她只好摇了摇头,“没事。” “有礼服么?”柯婉儿又问。 苏安浅点了一下头,“有的。” 柯婉儿从公司出去时,天磨砂黑,但苏安浅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公司门口的男人。 燕西爵可能到了一会儿,立在车子边上,指尖习惯性的燃了一支烟。 他们之间起起伏伏,好好坏坏,苏安浅已经习惯了,只跟着柯婉儿往前走,目不斜视。 “你也上车吧。”柯婉儿对着她。 但苏安浅拒绝了,“我打车过去跟你汇合就好。” 实则,曋祁还在等她。 临走时,她看到了燕西爵温凉的视线从她脸上扫过,看不出情绪,她也懒得猜。 拿着包略微焦急的去打车,一辆黑色宾利停在脚边。 曋祁绅士的从车上下来,嘴角温和的笑,“我要不过来,你都不知道打电话?” 顺手给她开车门,另一只手没忍住拨了拨她的发顶。 苏安浅也没觉得别扭,只弯腰钻进去,“会不会迟到?” 曋祁上车后看了看她,“晚宴的酒店有房间,过去换衣服来得及。”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途中瞟了好几次他今晚的穿着,本就英俊,一席考究的西装越发显得绅士儒雅,尤其嘴角似有似无的笑,总让人觉得温暖。 “你总这么看我,我会误会的。”曋祁忽然从后视镜看她,揶揄道。 苏安浅蓦然收了视线,轻轻咳了咳,又觉得太撇脚,小小的咕哝了一句:“长得好不就让人看的?” 曋祁笑了,“嗯,你随意看,别人就不行了。” 两人这么说笑着,不知不觉就到了酒店。 叶凌这个订婚宴分两场,中午是正经八百的请长辈,晚上就属于年轻人专场,基本都是两人的好友,吃喝聊玩为主。 刚进去时,苏安浅没看到柯婉儿就被曋祁带着直接去了房间换衣服。 乳白主调的礼服,高贵紫的束腰,优雅而不失性感的鱼尾摆,顿时让她看起来多了一股说不清的诱惑。 曋祁看她一直是看小女孩的角度,但等她换完衣服,愣了愣,好半天才恢复柔柔的笑,“很漂亮!” 含蓄的夸奖,眼底的惊艳又半点不掩饰。 “谢谢!”她笑了笑,“我们下去吧,柯小姐该找我了。” 曋祁听到这里,略微蹙眉,等问清情况,眉头更紧,“你是她的助理,还要负责给她挡酒?” 苏安浅看出了他的情绪,“反正我也要找工作的,就正好当她助理了。” “是不是西爵要求你的?”曋祁忽然这么问。 她一愣,“你怎么会这么想?” 曋祁也不知道,只是想到了此前两人之间不太好的气氛。 “没事。”他淡淡的一句,一手牵了她,“我替你吧,一会儿还要坐飞机,怕你晕。” 这么一说,她猛的想起他们今晚要出国的。 竟然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一个字都没和燕西爵提,但曋祁显然把所有事都准备好了,估计妈也把行李都收拾完了。 曋祁没有注意到她的神色,牵着她从楼上下去,绕了几步再从门口入场。 这一次,苏安浅看到燕西爵了。 他手边挽着柯婉儿,目光却远远的投在她身上,准确的说是她挽着曋祁的手上,然后一点点打量她身上的礼服。 裸露的香肩,一截藕白的小腿,无疑都是恰到好处的诱人。 “果然是苏家女儿,打扮起来确实不输别人!”柯婉儿淡淡的勾着嘴角,转头看了男人,“是吧?” 燕西爵漠然收了视线,薄唇微微抿着,倒也沉声:“哪能跟你比?” “我让她过来替我喝两杯的,怎么和曋大哥凑一起了?”柯婉儿这才微皱眉。 下一秒,燕西爵却看了她,眉峰微蹙。 “怎么了?”柯婉儿看了他。 “你的酒我挡,让她走吧。”燕西爵嗓音凉凉的。 柯婉儿依旧盯着他,“你这是心疼她么?” “胡思乱想什么。”男人依旧没有起伏的嗓音,“别到时候让人说你欺负助理,现在的网络很暴力不知道么?” 他都这么说了,柯婉儿没有别的办法。 但苏安浅不可能刚来就走,至少要待一个多小时。 曋祁一直带着她,也没让她怎么碰酒,但他受很多圈内贵公子尊重,不免热闹起来就顾不上她。 “我没关系,正好去休息会儿。”她笑了笑。 宴会厅很大,二楼是专门订来供休息的房间,一楼两侧两个楼台,后方有小花园。 苏安浅拿了一小盘水果就往后门而去。 正文 第26章 带着嫉妒又粗暴的吻 后花园有橘黄色的灯光,门上象征性的挂了两只中国红的灯笼,很有意境。 她把果盘放在凳子上,坐下来却没怎么想吃,倒不是悲伤过度,就是觉得挺累。 曾经她以为非他不嫁的男人就这么订婚了。 她到现在都记得叶凌和她第一次牵手的场景,拥挤的学生群里,他直接牵了她。 “同学,你牵错人了。”她表面很平静,实则莫名贪恋那温热细腻的掌心。 叶凌白净的脸上柔柔的笑,“没牵错,苏安浅,从今天起,你是我女朋友了。” 他就这么跟她表白的,然后一天天温柔攻势缠着她。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那样爱自己的叶凌会背着自己和别的女人上床。 “苏安浅。”蓦地,她听到了身后有人喊了她。 有些沉闷,悠远又心痛的声音。 苏安浅身体僵了僵,指尖的水果落回盘子里,而她缓缓的站了起来。 叶凌不知道喝了多少,一双眼很沉,微微泛红。清俊的五官带着难以言说的痛苦盯着她,犹觉得不够,又狠狠握了她的肩。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他忽然问,声音低哑。 苏安浅皱起眉,试图让他松开自己,可是他纹丝不动。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分手之后,她对他,一直是这样的平静和淡漠。 叶凌也以为他可以的,他可以放了她,让父母不在为难苟延残喘的苏氏,让她不那么胆战心惊。 可她转手竟然把苏氏交到了燕西爵手里。 这都不要紧,可是……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当初为了帮我攒钱,偷偷,去捐肝?”叶凌不知道她忍受了什么样的痛,那几个字哪怕是说,他都觉得疼。 她多怕疼啊,以往就算是不小心擦到哪,都要撒着娇让他哄好久,可她居然为了他…… 苏安浅终于没了那份平静,微微的痛苦让她抿了唇。 “浅浅。”叶凌轻轻抚了她的脸。 一如既往温热和细腻的掌心,她却忽然避开,闭了闭眼,冷冷的开口:“我不是为了你,给你的钱,只是捐肝得来的零头,你没必要感激,更不用愧疚,因为我跟你已经没关系了。” “不!”叶凌逼迫她看着他,“这个婚我不会结,等叶、余两家的合作结束,我就解除婚约……” “叶凌。”她静静的看着他,“你清醒一点,外面有一个你要娶她为妻的女孩,你不该对我胡言乱语,我不爱你了,你这样是犯贱,明白吗?” “我愿意!”叶凌来了脾气,“你可以为了我连命都不顾,我还娶别人做什么?” 苏安浅看着他,心里很痛,他的眉、他的眼都那么深情。可终究,他不是她的了,从他碰了别人开始,她就不可能再接受。 “所以,是不是余露为了你不要命,你就可以娶她了,那需不要需要我帮忙捅她一刀?”她忽然变得冷漠,讽刺的看着他,“你这不是爱,叶凌。你已经不是我想要的那个人了,所以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再动心。” 她避开他想走,可是叶凌不让。 “你干什么?!”苏安浅猛然皱起眉。 “现在就跟宾客说清楚。”叶凌借着酒劲儿拽着她。 苏安浅力气不足,拧也拧不开,“叶凌!”临到后门,她终于抖着声音,“你放开我!你这样是在伤害我知道吗?” 叶凌忽然停下来,手里的力道松了,眼底真真实实的心疼。 他碰了别人,是对她最大的伤害,发过誓不再伤她。 “我不想成为别人眼里的插足者,不想被人痛骂连北城都待不下去,叶凌,你放了我,可以吗?”她微微哽咽。 对啊,苏家失势,多少人对她不屑一顾,又多少人肮脏的想着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睡苏大小姐? 他再坏她的名声,她就会离开北城。 不,她不能离开。 最终,他定定的看着她,“好,但是浅浅你记住了,我爱你,总有一天会让你做叶太太,风风光光的嫁给我。” 他醉了,但他没有说醉话。 苏安浅站在那儿,看着他大步离开,忽然泪如雨下。 她等这句话等了六年,可是来时,却不需要了。他给得起,她要不起了。 蓦然记起,某一天,他捧着她的脸,那么深情,说:“浅浅,如果有一天我不小心犯浑走错路,你一定要等我,一会会儿就好,我一定会回来的。” 他说:“你这头长发是我亲自呵护长长的,你那么挑剔的胃,只有我照顾得了,所以你会等我的,对不对?” 后来她才知道他和余露有牵扯,甚至亲眼看到他和她在做。 那一瞬间,所有的感情,都只剩空白和绝望。 一阵晚风袭来,把苏安浅打醒,她冷得抱了抱自己,也忘了拿凳子上的果盘,低头进了后门,喧闹声让她皱眉,不自禁的往楼上休息间走。 还是曋祁带她去的那一间。 但是关门之际,她被骤然出现的黑影吓了一跳。 燕西爵不知何时跟着她的,单手撑着门边,一双眸子黑不见底,沉沉的凝着她,看着生生坠在睫毛上的眼泪。 片刻,终于扯了嘴角,“你捐肝,是给叶凌凑钱,真是痴情!” 低冷的嗓音,充满讽刺,凛冽无比。 她怔怔的,他都听见了? 然而下一秒,她移开视线,记忆里,他早猜到了她捐过肝,而她不想跟他探讨他为什么知道。 燕西爵侧身进了房间,反手砸上房门,冷声命令:“过来。” 苏安浅蹙眉,不明白他想干什么,立在门边不动。 燕西爵走到窗边,又转首看了过去,目光锋利起来,“怎么,没哭够?需要我给你纸巾,伺候你缅怀旧情?” 他说话向来这么刻薄,可她现在心里很难受,不打算跟他冲突。 就在她转身要出去时,隐约听到了门外的声音。 “不好意思曋先生,这个房间已经有人进去休息了。”侍者礼貌的提醒。 曋祁在房门外停住,“我有东西忘在里边了,能打个招呼进去拿一下么?我一会儿就得走,怕来不及。” 虽然曋祁很温和很礼貌,但是侍者很为难,“要不,等客人出来,我给您送过去?” 曋祁略微挑眉,“不要超过半小时就可以。” 苏安浅伸手拧了门,“曋……唔!” 一股强势的力道把她卷了回去,将她重重的抵在门边,居高临下睨着她。 燕西爵已经阴了脸,“原来这个房间,是你和曋祁订的?” 他也看到了曋祁遗落的香烟和打火机。 门外,曋祁似是去而复返,问着侍者,“谁在里边休息?” 侍者皱眉,不知道怎么回答。 苏安浅抬头看了燕西爵,他却好以整暇,“怕他知道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颠倒了吧,我好像是你丈夫。” 他说话淡淡的,却让人觉得生冷。 “你送的?”燕西爵扫了一眼打火机,冷然扯了嘴角,“发展够快的。” 她皱着眉,“你喝多了。” 试图推开他,阻止他更近一步引来曋祁。 可男人低眉望着她,“喝醉了还知道来找你,不是挺好?” 揽着她的手又收紧了几分,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颈间,“怎么不回答,和曋祁发展到哪一步了?” “燕西爵。”她推了推他。 他却忽然打断她,幽幽道:“别叫我全名。……我让柯婉儿放你离开,你倒好,和曋祁缠绵完,继续和叶凌缅怀旧情,你为了他,命都可以不要,他现在娶了别人,所以你对我连欲拒还迎都省了?你真可以苏安浅!” 也许是喝多了,她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几分埋怨。 抬头看了他,不想跟他纠缠,只一句:“我没有。” 燕西爵扯了嘴角,一手捉了她的下巴。 她不想也知道他想干什么,可这里是休息间,这是叶凌的订婚宴,他怎么能乱来? “你别这样燕西爵……” “说了别叫我全名!”男人莫名的有些燥怒,“你也这么叫叶凌的?那个你可以卖命凑钱的负心汉?” 吻砸下来,带着几分嫉妒的粗暴。 苏安浅不知道还能怎么样,双手握拳抵在他胸口,“那晚是你不要的,为什么现在又要逼我?” 燕西爵停了下来,知道她说他生日那晚。 片刻,他忽而低冷一句:“所以你不该求着我补上么?” 语毕,他忽然将她整个人托了起来,分开绵软白皙的双腿卡在他腰上。 苏安浅被这忽然的动作弄得羞愧而生怒,敲着他的肩,他的指尖却强势从裙角钻了进去。 心里本就难受,她一下子承受不了,眼泪啪嗒落到了他鼻尖上。 男人薄唇紧抿,那股没由来的燥怒终于找到缘由。 她从未哭过,他怎么折磨她,欺负她,她始终不肯落泪,只是红着眼圈瞪着他,现在呢,为了叶凌,一个负心的前任,哭了一次还不够! “你最好把眼泪给我收回去!”他森森然盯着她,“他已经订婚了,你已经是我的女人,这是公然侮辱我?” 到底是谁在受屈辱?她咬唇回视,眼里满是倔强,眼泪却止不住,她觉得委屈,很委屈。 凭什么他总这么待她? “你高兴了就要,不高兴了就去哄柯婉儿。是,我没什么资格,但我也是个人,也有心!”她忽然起了脾气,冲着他不管不顾。 男人看着她红着眼控诉,竟是心头一滞。 “我真的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要娶我?就为了这么折磨我么?”她也不去擦眼泪,只盯着他。 也许是的,他原本是为了折磨她的。 却已经停了动作。 替她整理裙角的手被她打掉,“有时候我真的一点也不想看到你。” 正文 第27章 般配得让人嫉妒 “说完了么?”燕西爵等着她接二连三的说完,终于薄唇微动。 松开她之际,男人将手里的项链举到她面前。 她愣了愣,抬手摸了脖子,项链的确没了,不知道是不是和叶凌纠缠的时候掉的。 原来他是为了还项链才跟来的? 男人冷着脸帮她戴上,五官没什么表情,却冷声:“我说过不想第三次看到你和叶凌纠缠,倒要看看你所谓的爱有多深。” 苏安浅忽然抬头看了他,“你要对他做什么?” 项链戴好,燕西爵冷然扯了嘴角,“紧张了?” “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你别动他,我不想再欠他。”她很坦然。 欠?燕西爵单手别进裤兜,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握成拳,“你欠他?你怎么没想,身为我的女人,公然为别人紧张欠不欠我?” 苏安浅说不上话。 她是他的人,一点没错。 燕西爵最后看了她一眼,一把抓过外套悄然往外走,到了门口,又忽然停住,“我今晚会和婉儿住在御景园。” 苏安浅不知道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告诉她,他要和别的女人睡? 好像没必要,说是让她明白自己没那么重要倒是真。 看着他走出去,她还是难受了那么两秒。 楼道口,曋祁微微倚着,一眼看到了从走廊而来的燕西爵,有那么一丝疑惑。 燕西爵倒是面色平淡无奇,明知故问:“等人?” 曋祁习惯了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微微一笑,“算是吧。” 燕西爵点了一下头,走了两步,又停下,舌尖微微掠过薄唇,侧首看了曋祁。 相较于比他年长的曋祁,燕西爵身上多了几分稳重和深沉,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有些事,了解时间长一些没坏处,你比我年长,应该知道怎么处理感情。” 曋祁先是顿了顿,然后淡笑,他今晚是带着苏安浅过来的,熟悉他的人应该比较了解他的心思,也不奇怪。 他略微点头,“柯小姐找了你一会儿了。” 燕西爵这才淡淡的抿唇走下楼梯。 曋祁走到刚才的房间,刚要推门,苏安浅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他的香烟和打火机。 男人有时候直觉也很奇怪,曋祁略微蹙眉:“西爵刚刚是和你在一起?” 苏安浅知道刚刚那点响动他肯定听到了,也不隐瞒,低低的“嗯”了一句,“不要问我跟他什么关系可以么?” 因为她根本答不上来。 曋祁微愣,终究只是微挑眉,不再问,谁都有隐私。 两人从楼上下去时,小厅里依旧是热闹的。 穿过重重人群,她一眼就能看到人群中最显眼的燕西爵,和他臂弯里的柯婉儿,他们就是那种到哪儿都自带光环的人。 很般配,般配得让人嫉妒。 目光一转,才发觉叶凌在看她,她才低了眉,问了曋祁,“我们还要待多久?” 曋祁说:“还有些时间,最后一个环节参加完就走。”说完低眉看了她,温温和和,“累了吗?” 她摇了摇头,“还好。” 那一头,看得出叶凌的心思已经若有似无,余露却一直是热情的,一直淡淡的笑着。 侍者将话筒递给余露时,她才看了众人。 除掉私底下偶尔的刁钻,余露好歹也是个千金,比如此刻,幸福而优雅的笑着,“今晚我们订婚,为了把好运发散出去,咱们玩个游戏吧!” 一群年轻人相聚,这里边本就有撮合男男女女的意思,就算不成对,也可以交个朋友。 众人很给面子的附和着。 苏安浅以为曋祁这种成熟的绅士不会爱玩这些游戏,可他只是淡笑,“来了就配合主人吧,就一会儿,嗯?” 她只笑了笑,总不能自己走掉。 “来来来,大家先把手边的男伴女伴都放开,走散开来。”余露淡笑的声音,“就看各位有没有缘分了!” 众人笑了笑,倒也配合。 曋祁看了看她,“别担心,一会儿我找你。”说着往旁边走了。 紧接着,余露道:“现场的灯会熄灭三十秒,可别说我不给各位机会哦,三十秒的时间,若是有意,勇敢的去牵手自己中意的伴侣,今晚接下来的戏份留给各位啦!” 说完,她还笑笑的揶揄一句:“发展快的也没事,楼上都有房间哦!” 反正都是一个圈里的,有些事,大家心里也明白。 而众人都知道,男伴女伴都是为了礼节才找的,贵圈也不是没有私人情欲,想要谁,自己找就对了。 苏安浅依旧站在那儿,可是灯光熄灭的那一秒,她的视线里似乎只有远处挺拔而立的男人。 某一瞬的悸动竟然撞击了她一下。 她自嘲,真是喝多了! “三!” “二!” “一!” 话音一落,小厅里一片黑暗,只有隐隐约约的黑影。 苏安浅有些紧张,生怕被哪个贵公子选到,今晚若真的要玩她,现在的她根本无力反抗。 转头,却忘了曋祁刚刚往哪个方向走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难受,拧着眉,她甚至害怕叶凌会忽然再站到身边来。 这样的紧张,她唯一能想到的是凭着记忆往燕西爵的方向走。 她想,只要他在,没人敢找她吧? 人很多,灯光一暗,很多恶作剧没心上人的就在捣乱,一顿乱窜。 曋祁被人打断了好几次,可他的视线几乎一直可以准确的捕捉到那抹娇弱。 而燕西爵站在原地,微微拧眉,纹丝不动,试图想要寻找某个气息,也毫无章法。 直到他的手臂被女人娇软的手腕挽住,然后略微往窗户边挪,稍微能有点光,不至于他那么难受。 “时间到!”余露淡笑的声音响了起来。 灯光再一次骤然亮起。 亮起一瞬间的嘈杂前,她听到了曋祁低低的温和:“浅浅?” 她一转头,灯光也亮起。 果然,曋祁就在她身边,准确的牵了她的手,似乎是有些紧张的,“你倒是跑得挺快!” 她还没回过神。 目光直直的看着另一头靠近窗户的地方。 柯婉儿亭亭玉立在燕西爵身侧,亲昵的挽着手。 她竟然有一瞬间胸闷,跑得快么?谁说不是呢?刚刚燕西爵明明还在这儿的。 柯婉儿略微贴着燕西爵,“看来曋大哥对苏安浅不错呢,这都能找到,你看看别人跟无头苍蝇似的!” 燕西爵微微闭了眼,适应了从黑暗到明亮的不适,目光直直的看到了那个被曋祁牵着的女人。 她正远远望着他,一双清澈的水眸还残留了几分紧张,说不清的疼痛。 而她站的地方,原本是他站着的。 薛南昱不知何时到了燕西爵旁边,看着苏安浅意味深重的笑,“真有勇气。” 她还真敢直冲着燕西爵找过去,可惜,他没在那儿了。 也许这只是一个游戏,可是有些事偏偏像命中注定,追追躲躲,辛辛苦苦,猜不到结局。 “四少和柯小姐这真是一大盆狗粮!”余露笑着。 后来场上的人都说了些什么,苏安浅好像一个字都没听见,只是低了眉,对着曋祁,“我们走吧。” 她其实知道没有自己的位置,一开始就知道。 曋祁微微蹙眉,可终究什么都没问,只温声:“好。” 燕西爵站在窗前,目光里,她的身影没入人群,随着曋祁一点点消失。 好半晌,他才忽然问了一句:“这游戏玩的什么?” 柯婉儿知道他没有玩游戏的心思,但也笑着解释:“今晚牵手的伴侣下去发展呀,不是说了楼上有房间么?” 彼时,苏安浅和曋祁已经出了酒店,车子就等在门口。 上车前,她不知道怎么了,无力地脚下一软。 “浅浅!”曋祁原本要去开车,忽然伸手将她捞住,才发现她竟然满眼通红,拧了眉,“你怎么了?” 苏安浅闭了闭眼,她也不知道,“不知道……可能酒的后劲太足。” 曋祁眼底略微自责,“早知道一口也不该让你喝的!” 他将她抱上车,“我先带你去医院……” “不用。”她打断了,“一会儿会错过航班的,直接走吧,我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你确定?”他不放心。 苏安浅点头,“走吧。” 车子启动引擎,缓缓离开酒店。 开出去没多大会儿,曋祁的电话响起。 燕西爵站在酒店门口,低低的问:“你今晚就走?” 听筒里,曋祁淡淡的笑,“嗯,已经在车上了,没来得及打招呼,怕来不及。” 燕西爵捏着话筒,他知道苏安浅喝酒了,他知道她会不舒服,而带她离开的曋祁要回意大利,所以她一个人在哪? “对了。”曋祁绅士的声音响起:“浅浅身体不舒服,我记得柯小姐也不能喝酒,平时喝了酒不舒服都吃什么药吗?最好是机场能买到的。” 燕西爵捕捉到两个字:机场。 “什么意思。”他低平的嗓音,听起来风轻云淡,眉峰却微微蹙起。 曋祁并不做他想,“浅浅要跟我回意大利,我怕照顾不好……” 燕西爵握着手机的手蓦地紧了一下。 她要跟曋祁回意大利? 脑子里还是那女人刚刚站在他站过的位置,悬泪欲滴的模样,结果呢? 真可以!苏安浅,一个字都不曾跟他说。 正文 第28章 燕总,曋祁和苏小姐开了… 燕西爵捏着电话的手再紧了紧,冷峻的五官却没多少变化了,嗓音听起来只是凉凉的,道:“不是说曋氏要把城南的项目拿过去?还以为你至少要待到年初。” “我妈身体不好,先送一趟吧。”提起母亲的身体,曋祁语气里透着担心。 燕西爵这才似是而非的一笑,“难怪伯母忙着物色儿媳。” 曋祁侧首看了看闭眼倚靠的苏安浅,微蹙眉,刚要说挂电话,只听燕西爵道:“苏安浅肝不好,如果她真的不舒服,最好不要登机。” 很平淡的语调,就因为太平淡,越发显得他对她的了解之深。 然而说完那一句,燕西爵挂了电话,似乎不打算再管。 柯婉儿坐在一旁,转首看他仰面闭目倚靠着,“不舒服吗?” 燕西爵只拍了拍她覆上来的手,然后示意季成开车。 一路上他一直闭着眼,看起来很疲惫,所以柯婉儿哪怕想说话也找不到契机。 回到御景园,柯婉儿帮他脱了外套,“要不要我给你煮醒酒汤?” 燕西爵解领带的手顿了顿,竟然觉得听起来有些熟悉。 哦对了,苏安浅做过一次醒酒茶,尝起来还不错,他沉默片刻,然后低低的“嗯”了一句。 被需要时一种肯定,柯婉儿笑着亲了一下他的下巴,转身去厨房。 燕西爵简单洗个澡下来,她已经弄好了,只是他忘了柯婉儿几乎不下厨,味道并没有预料中的上口。 “怎么了?”见他微蹙眉,柯婉儿也皱了眉。 男人放下瓷碗,“没什么,你先去休息,我还有事……” “你又要出去么?”柯婉儿顿时不高兴,“不是我错觉,是你最近真的一直避着跟我一起过夜!” 是么?燕西爵眸眼微低,弹了弹指尖湿了的汤水。 他最近都在哪过夜? 不是公司,就是香雪苑,很不经意的习惯,今晚看来不止是习惯。 “别多想。”他低低的开口,走过去抱了抱柯婉儿,见她噘着嘴,男人才淡淡的笑了笑,“非要我说实话?” 柯婉儿心底一惊,她很想知道他最近为什么总是心不在焉,原本淡漠的脾气,偶尔莫名其妙的烦躁,但又害怕听到什么。 燕西爵低眉看着她,笑了笑,“你厨艺不佳,汤那么难喝,不是想要我命么?” 玩笑的话里,带了点微微的亲昵。柯婉儿心里也跟着柔化,却嗔怪的看他,“你又说人家不会下厨!” 双手勾了他的脖子,“知道你喜欢会做饭的女人,我一定抽空好好学!” 燕西爵半揶揄的挑眉,“不敢劳烦柯大明星。” “讨厌!”女人笑着,倒也听他的,上楼洗澡。 客厅里安静下来,男人脸上的表情一点点消失,最后只剩温凉一片。 季成在别墅门口抽了一根烟就见燕总走了出来,没穿外套,领带也解了,夜色里整个人显得随性又沉冷。 站定后,燕西爵掏了打火机微微眯眼也点了一支烟,吐出烟圈时也沉声问:“确定叶家和苏氏一直都有来往?” 季成凝重的点头,“嗯,不过叶家大概是察觉什么,两年多以前开始慢慢减少了合作,最后一宗也就是前两个月苏小姐求您的项目。” 男人轻轻弹着烟灰,幽幽低沉:“两年多前?” “也就是苏家大少苏钦辰入狱那段时间。”季成按着时间提醒道。 至于其中有什么关联,就不太清楚了。 燕西爵却明镜似的,“叶家对承衍有用?” 苏钦辰入狱,叶家脱离苏氏,几个人里边,只可能是明承衍提点叶家了。 这么一说,季成猛然醒悟,“那……” “无碍,承衍和我不冲突,我就算真要灭了叶家,他还能跟我打一架不成?”燕西爵淡淡的一句,转手扔掉烟头。 季成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会儿,又问:“还去香雪苑吗?” 燕西爵低眉,冷飕飕的一句:“去干什么?” 呃,季成一下子就听出了主子不对劲的情绪,多一个字都不提了,只看着他缓缓往别墅里走。 柯婉儿出浴,穿得很性感,白皙牛乳般的肌肤,朱唇一点红。 男人却只一眼扫过,不解风情,“穿好衣服,别着凉了。” 柯婉儿微微撅嘴,藕臂缠上他,虽然他洗过澡,但还能闻到酒精味,越发显得性感。 “外面都知道我是你女朋友,可是你都很少吻我。”她微微娇嗔。 吻怎么开始的并不重要,柯婉儿今晚只想跟他缠绵。 …… 机场里,下了车的苏安浅脸色有些白,略微捂着腹部。 付嫣见了也皱着眉,“怎么了这是?” “都是我不好。”曋祁自责,拥着她,“浅浅喝了酒,身体不舒服。” 曋母一听,“瞧这小脸白的,机场内有诊所的,赶紧送过去看看!” 苏安浅是真的没料到会这么难受,估计是这半年来喝酒的次数太多了,说不出哪里难受,却觉得快晕过去了。 医生给她检查完皱着眉,“肝功能不全怎么还敢喝酒呢?” 付嫣一听,拧眉,“什么肝功能不全?我女儿身体一直很健康……” 苏安浅心里‘咯噔!’一下,忽然出声打断了医生,“我其实没什么大碍,谢谢你医生!” 她捐肝的事,没一个人知道,或者说,除了被燕西爵莫名其妙猜到之外。 几个人莫名的看着苏安浅下了床直往外走,怎么也不肯再做检查,都皱着眉。 “我真的没事。”她努力的笑了笑。 最后曋祁才温和的看了她,“要不,伯母您和我妈先走,我带浅浅缓两天再过去?” 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她这样真上了飞机万一出点什么事。 等付嫣两人上了飞机,曋祁才带着她除了机场,往就近的酒店走。 已经快十一点,但周围依旧是川流不息的人群。 …… 御景园,燕西爵的手机响了。 “不接了好不好?”柯婉儿娇娇的轻哼,酥胸贴着他,双眼迷离。 可燕西爵离开她少许距离,也停了她贴过来的吻,接了电话。 “燕总,曋祁和苏小姐在机场酒店开了房间。” 燕西爵薄唇抿着,顿了好几秒,然后抬手开始系上被柯婉儿解开只剩两粒的衬衣扣子。 “西爵?你干嘛……”柯婉儿看着男人从床边起身,抓过外套,捏着手机就往外走,一句话都没有,不由得拧眉。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人已经没了。 又是这样! 柯婉儿发泄的叫了一声“燕西爵!”,粉拳砸在床上。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气哼哼的拨了电话,“到底查到没有!” 那边的人睡得半醒,被柯大小姐尖声吵得皱眉,但为了钱,都忍着,只陪着笑,“小姐,燕西爵不说高深莫测也深不见底,要查他有多少房产,每晚在哪住也真的不容易。” “你不就要钱吗?”柯婉儿鄙夷的扯了嘴角,“我给你!还有,让你跟着的女人最好盯紧了!” 男人这才笑了笑,“那是自然!不过,你确定没弄错?我怎么看落魄的苏大小姐都是被曋祁看上了?” 跟燕西爵能有半毛钱关系? “问那么多小心闪了舌头!”柯婉儿冷声,挂了电话。 机场酒店。 苏安浅一直皱着眉,进了房间才看了曋祁,“我说真的,要不然我就不去了,反正我妈跟伯母在一起很开心,让她散散心,到时候我去接她,或者你不是说你过不久还要来吗?” 曋祁似乎就没听她说话,“上去躺着,我给你叫点吃的,虽然住隔壁,但我也喝了不少,怕一睡下就照顾不到你了。” “曋大哥!”苏安浅急了,在他转身出去之前抓了他的手。 曋祁的手心很热,而她的有些凉,这让他皱了眉,“怎么这么凉?” 苏安浅想把手缩回去,他反而握紧了,轻轻搓揉着,一手把温度调高。 苏安浅比他矮很多,只能仰脸看着他,“就按我说的,行吗?” 曋祁低眉暖着她的手,随即才将目光落在她脸上,很柔和,又带着几分低落,“你就这么不喜欢跟我待在一起?” 她愣了愣,看着男人低垂的眉眼,有一瞬间的闪神。 “曋大哥……” “浅浅。”曋祁打断了她,声音平缓真诚,“叶凌订婚,你也参加了,也哭过了,还是忘不掉么?” 苏安浅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接话,她没有想任何关于叶凌的事。 曋祁说:“我听过你和他的事迹,也看得出你很喜欢他,但缘分尽了,你还惦记着,这样伤人伤己。” 伤人?她微蹙眉。 “我对你有好感,从未掩饰过。”他低低的说着,手心紧紧包着她。 他的气息微微靠近时,苏安浅只觉得心慌。 曋祁很英俊,很绅士,足够迷人,可是她从来没想过别的。 “曋大哥!”她忽而抽回手,“你喝多了……” “我没有浅浅。”曋祁坚定的看着她,温声:“我很清醒。” “叮咚!”一声忽然惊起的门铃,让苏安浅心头蓦地一跳,竟然觉得庆幸。 曋祁看出来了,也没说什么,依旧是温温和和的,“可能是房间服务,你先上床,穿太少了。” 她低头看了看,还是礼服,晚宴上大家都那么穿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看确实有些暴露。 等她转身掀了被子,曋祁才往门口走,并没有看猫眼。 一开门,他却愣了愣。 正文 第29章 这算什么,跟他耍脾气?… “迪小姐?”曋祁微蹙眉,看了看她,“你这是……” 迪韵没化妆,挑了挑眉,“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她就是命苦,总是大半夜被燕西爵呼来唤去,没办法,人家钱多。 曋祁这才笑了笑,“替谁消灾?” “你啊。”迪韵都没想。 她是担心这两人今晚要真的住在一起,明天燕西爵可能把曋祁给办了。 说罢,她抬手挡掉他的手臂,走了进去,“苏小姐是不是在这儿?” 要不然迪韵想不出燕西爵一脸阴郁的把她催过来干什么? 果然,走了进去,看到了脸色不太好的苏安浅,迪韵一眼明了,皱起眉,“又喝酒了吧?” 那语气,带着几分微微的关切和无奈,颇有大姐姐的意味,人已经到了床边,“我看看。” 苏安浅对迪韵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安安静静的坐起来,被她握了手。 “这么凉?”迪韵皱起眉,然后看了看她的脸色,“有点严重呢。” 说罢,迪韵转头看了曋祁,一脸严肃,道:“我得把她带走,回医院具体看看。” 这话让曋祁皱起了眉,“很严重么?” 迪韵点头,然后看着曋祁过来握了苏安浅的手,英俊的脸上是真实的担心,“下次绝不让你喝酒了。” 迪韵好像明白了燕西爵为什么会紧张,曋祁这样温柔绅士、成熟稳重的男人还有几个正经的? 看来那人是真的上心了。 曋祁脱了外套给苏安浅穿上,顺势虚虚的拥着她,“我跟着去吧。” 迪韵却摆了摆手,还没说话呢,曋祁的电话响了,她不得不佩服燕西爵的速度。 “钟总已经在等了,要不要城南的项目,见不见他,就你一句话。”燕西爵捏着手机,语调淡淡。 曋祁却一蹙眉,“你怎么约到他的?” 这些天曋祁也试过,但是城南的项目很难拿,几个国外企业都想要,他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 听筒里男人低凉的嗓音:“这你就不用管了,见么?” 蹙着眉抿了抿唇,曋祁只能点头:“好。” 挂了电话,他看了苏安浅,“等我忙完立刻过去找你,嗯?”然后看了迪韵:“那就麻烦迪小姐了。” 迪韵笑着点了点头,其实她很想说,今晚燕西爵大概不会让他有空再找苏安浅。 出了酒店,迪韵启动车子,略微笑着转头看了苏安浅,“我很早以前就听过你的大名,北城很多名媛都羡慕的苏小姐,果然招人喜欢,我都嫉妒了!” 苏安浅只是微微一笑,“您说笑了。” 迪韵可认真的摇头,“可没有,曋祁什么人物?眼神那么刁,活到三十了,几乎没有绯闻,恋爱史为零,偏偏看上你了!” 这让苏安浅微微皱起柳眉,“曋大哥跟我并不是您想的那样。” 迪韵也不多说,只笑着,“我只比你大两岁,别您您的,感觉我都老了!” 苏安浅笑了笑。 稍微安静了一会儿,她才看了看车窗外,“不是要去医院吗?” 迪韵笑着侧首,“不去医院,有人等着见你呢。都说了你魅力大。”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燕西爵。 但是直觉的,她不太想见到他,不想去御景园,看到他和柯婉儿亲亲密密的。 “我能不去吗?”她淡淡的开口,眼神干净而坚定。 迪韵看了她,察觉了她的情绪,“吵架了?” 苏安浅摇了摇头,微微苦涩,“我哪有资格跟他吵架……” 话说到一半,又觉得不该这么说,也就没了后文。 迪韵说:“西爵这人脾气不太好,人在高处久了,总容易变幻无常,但其实他对你有心。” 苏安浅靠在座椅上,看了一会儿迪韵。 迪韵笑着,“怎么这么看着我?” “我只是在想,你是他朋友,他明明有柯小姐,怎么你好像一点也不反对他跟我……”苏安浅没办法形容他们的关系。 迪韵微微挑眉,自嘲:“也许是我年纪大了吧,感情这东西就是走心,何必非要拘泥于某种轨迹?” 说到这里,迪韵情绪几不可闻的低落,也努力的笑了笑,多说了两句:“以前西爵说过,他这辈子反正就是挣钱,该定的时候就娶了柯婉儿,一辈子就这么完事了。但我没见过他真正笑得开心的时候,他小时候很苦的……” 她顿了顿,“算了,不说了。” 可是迪韵把燕西爵的所有辛苦都看在眼里,他为燕雅的付出,为燕家的付出,偏偏那么完美的人,没有一段生动的爱情,上天有什么道理这么待他? 苏安浅定定的看着她。 迪韵笑了,“你别这么看我,我可不喜欢燕西爵这种闷葫芦,但我心疼他是真的。” 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随便他使唤。 “我们到底去哪?”苏安浅终究没忍住,又问。 迪韵刚刚就拿了手机,不知道发了什么。 这会儿又看了一眼,然后才看了她,“送你回家。” 另一头,燕西爵盯着迪韵发过来的短讯:“她不想见你,小姑娘有点情绪,我看她身体很不舒服,送她回家?” 男人骨感的指节磨了好一会儿,终于才敲了一个字:“嗯。” 一看就知道他的沉郁,薄唇紧抿的模样。 迪韵只是祈祷燕西爵别再让她去御景园照顾柯婉儿,她真是跑不动了。 送苏安浅到了香雪苑外,迪韵微微嗅了嗅,“有香杉?难怪叫这么诗意的名字。” 苏安浅点了点头,礼貌的请她到家里坐一坐。 迪韵看到他们家的时候毫不掩饰的喜欢,“我怎么不知道北城有这么好的楼盘?这房子贵吗?” 苏安浅想给她倒茶,迪韵没让,让她好好坐着休息,就聊一会儿。 等她说出楼盘价格的时候,迪韵惊了一下,这么便宜! 没道理。 “买房手续办得也挺快的,迪小姐要喜欢也可以跟我做邻居!”苏安浅清雅的声音。 呵呵!迪韵摆摆手,她一估摸就知道自己买不起这房。 迪韵没留太久,也没让苏安浅送。 出了小区,接到了薛南昱有些火爆的电话:“他又让你大半夜伺候他女人去?” 迪韵淡淡的笑,“你是不是又喝酒了?” 薛南昱抿了抿唇,没说话,迪韵才道:“我开着车呢,先挂了……” “等会!”薛南昱打断,“我喝多了,你来接我吧。” 迪韵几乎没有考虑,只道:“我帮你叫代驾吧,地址给我。” “你还真是一点不担心我?”薛南昱喃喃的一句,然后声音也变得稳沉了,“不用了,我勉强能自己开……” “很危险,你别……喂?” 迪韵的话没说话,那边已经挂了。 她叹了口气,微咬唇看了时间,想到薛母曾经反对他们姐弟恋,情绪激烈到进医院,她还是打消了去接人的念头。 房间里的苏安浅身体很累,可是睡不着。 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翻来覆去好久,屏幕上是很早以前燕西爵最后发的那条短讯。 终于在困得不行的时候,她发了短讯:“我明天不上班,可以吗?” 如果没有记错,明天柯婉儿有杂志短访,今晚他们在叶凌的订婚宴恩爱的出了风头,明天必定有这个话题的。 燕西爵坐在光线微暗的包厢。 曋祁和钟先生谈得还可以,他纯属作陪。 双腿优雅的交叠,手心里躺着手机,黑眸视线低垂扫过刚接到的短讯,面无表情。 他以为她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收了手机忽然站了起来。 “失陪了。”燕西爵冷不丁的沉声,冲曋祁和钟先生举了一下杯子。 曋祁还不待说什么,他已经大步出了包厢。 季成见他出来,连忙开了车门,只听他暗沉的一句:“香雪苑。” 迈巴赫迅速没人夜色里。 可燕西爵到达小区九楼时,怎么敲门里边的人都没开,打电话她也不接。 胸口莫名的蔓延着淡淡的心慌,甚至叫来开锁匠的时候,燕西爵都等得一脸冷郁,门一开迅速推了进去。 然而他看到的是女人连衣服都没脱,安静蜷缩着的模样,什么事都没有。 “苏安浅!”站在床边,燕西爵终归没忍住冷沉沉开口。 梦里的人被这掷地有声的低沉惊醒,水眸懵然望着他,喃喃一句:“你怎么,会在这里?” 燕西爵恨不得将她拎起来捏扁搓圆,转手抓起她的手机看着那么多未接,对着她冷声:“以后再敢对我开静音试试!” 说罢扬手,手机无辜的被大力扔到一旁桌上。 她一脸莫名看着他的阴郁,准确的说是焦急。 两个人就那么安静着,最后是燕西爵扫了她一眼,“明天为什么不上班?” 她总不能说是因为不想见他吧? 相反,明天燕西爵势必要接柯婉儿,他可以、也想看到她,而她跟他说不上班。 苏安浅抿了抿唇,回答:“不太舒服。” 男人薄唇冷掀:“酒好喝么?” 她抿唇不语。 等两人又安静了,她还是识趣的妥协,背对着他躺下,闷闷的一句:“明天我去上班就是了。” 燕西爵站在床边阴着脸盯着她,这算什么,跟他耍脾气? 正文 第30章 只是忽然不想了 苏安浅闭着眼,不知道他站在床边干什么,好一会儿才听到他走近,然后床边因为重力而陷了下去。 感觉温热的掌心轻抚到了她肩上,让她莫名其妙的心酸。 “转过来。”燕西爵低低的嗓音,有些温和,又带了几分命令的意味。 但是苏安浅没动,索性把身子蜷缩得再小一些。 燕西爵等了不到两秒,伸手把她整个捞了过来,见了她略微苍白的脸,柔唇微微咬着,也跟着蹙了眉,“很难受?” 苏安浅闭着眼,摇了摇头,“你走吧,我困了。” 要不是她的电话不通,他还懒得火急火燎的跑过来,这会儿又赶他走人? 他薄唇微抿,从床边起身,并不是离开,而是给她倒了一杯温热的水,问她:“有蜂蜜吗?” 苏安浅已经睁开眼,淡淡的看着他。 蜂蜜可以解酒,这还是燕西爵从她这儿学来的。 “没有。”她拉了拉被角。 燕西爵没再问,却端着热水让她坐起来,多喝水总归没错。 他今晚也喝了不少,苏安浅靠在他臂弯里也能闻到淡淡的酒味,但他换过衣服了,白色衬衫没有领带,领口敞开。 随性,矜贵。 看着他转身把水放到了桌面上,她靠在床头也不躺下。 燕西爵转过身,薄唇微动,“你睡你的。” 那意思就是他至少要等到她睡着了才会走。 苏安浅是确实困了,但不愿意躺下,总觉得那样没有安全感,所以干脆倚着闭上眼。 卧室里安安静静的,反正妈妈不在,他不走,她也就不赶人了。 略微迷糊时,听到男人低哑的嗓音响在头顶,“当初捐肝,真的是为了给叶凌筹钱?” 沉澈的嗓音,很平缓,所以听不出情绪。 可她微微蹙了眉,精神也清醒了很多,一双眼朦胧的望着他,“你为什么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 燕西爵表情很淡,连带音调也淡淡的,“想知道你到底有多爱他。” 因为她现在是他的人,所以介意么? “你放心,我知道我嫁给你了,对叶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清雅的声音,在夜里听起来让人觉得纯净。 “那么以前呢?”燕西爵并没打算放过她,“有多爱?” 有多爱? 苏安浅也说不上来,只知道她真的很喜欢叶凌,曾经真以为非他不嫁。 “至少,我没有爱到把自己交给他。”她只能这么回答。 男人却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的凉薄,“所以把你交给我了,是想说你多爱我?” 大半夜的,两个喝了酒的人跟闲极无聊发神经似的绕来绕去,最后是苏安浅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打算说了。 床边的男人却低低的看着她,眸眼深邃,“你在偷梁换柱……我问你捐肝是不是为了他?” 又绕了回去。 果然,在商界行走游刃有余的霸主,哪那么好糊弄? “看着我说。”燕西爵再次开口,唇畔微动。 下巴被他握住,微微抬起。 四目相对,苏安浅没有皱眉,水眸温凉而坦然,好一会儿终究是清晰的回答:“是。” 她能感觉下巴上的力道猛的收紧,疼得她还是皱了眉。 燕西爵莫名的笑了笑,笑意没有半分到达眼底,然后定定的望着他,“后悔么?” 可能这么问是为了给她一个机会。 哪知道她摇了头:“不后悔。” 燕西爵终于蹙起浓眉,“因为还爱着?” 听起来风轻云淡的低沉,可他能感觉胸腔有东西腾空飞跃,刺破夜色,有点疼。 然而,苏安浅再一次摇头,“我是为了他,但也只有一半是为了他。我想,也许我根本不知道真正的爱是什么感觉。” 不然怎么会被甩了呢? 燕西爵目光凉凉的看着她,“一半?另一半呢?” 这个问题让苏安浅看了他好一会儿,像在考虑要不要跟他说。 终究,她说了,“为我哥。” 她当时不清楚情况,以为用钱就可以帮到哥哥,可是最终只是徒劳,哥哥还是进了监狱,一个辩护上诉的机会都没有。 她好看的唇角弯了弯,有点凄凉,“很多人都忘了我有个哥哥的。” 所以,仗着苏家没人,这两年苏氏才受那些打压,爸爸又被人轻松绊了一脚,父子俩都入狱了,只不过哥哥在国外接受狱刑。 苏安浅没有发现,她提到哥哥苏钦辰时,燕西爵眸子微凉,神色也顿了顿。 片刻他,抚了抚她的长发,声线醇厚,道:“只要你乖乖的,我保你安好。” 他总说让她听话,但苏安浅觉得这两个字好难,燕西爵这样的男人,天生王者,变幻莫测,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惹他不满了呢? “没有别的要求了吗?”她看向他,美丽的脸上表情也很淡,“比如很多男人不希望情人真的爱上他,不喜欢情人干涉他与其他女人的欢好……” “你何时成了情人?”燕西爵打断了她,黑眸低垂。 哦对,她是他的妻子。 思绪间,男人俯首下来,抚着她长发的手腕一转,半扣她的脸颊,气息已然靠近。 每一次他靠得太近,苏安浅都会不自禁的呼吸停滞。 柔唇已经被他攫住,鼻尖蹭过她的,激起敏感。 辗转间,听到他低低的呢喃:“你必须爱我,胜过叶凌,别跟我要原因,谁让你嫁的是我?” 低哑,平淡的一句话,一瞬间却让她心跳加速。 是他技术太高超了吧,亲吻间的呢喃,她竟然迷恋这样的缱绻。 她原本靠在床头,他只是半坐着,纠缠片刻,伟岸身子已经欺上了她,将她锁在床头和胸膛之间。 呼吸变得粗重,她情不自禁的仰起脸,男人的薄唇却若即若离,垂眸看着她的迷离。 精致的脸,秀丽的五官,动情迷离,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抗拒的诱人。 心头融化了一湾缠绵,想起了几小时前的画面,也沉声问:“宴会上,你在找我?” 他悬在身上,苏安浅碰不到他微凉的薄唇,微微睁开眼,方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叶凌订婚宴熄灯的那三十秒。 有那么些小心翼翼,她没有敢点头,只是“嗯”了一声,水眸微仰望着他。 蓦地,心头一热。 男人俯低脑袋,吻再一次纠缠,愈发热烈。 白色衬衫纽扣被几下解开,苏安浅却微微愣了一下,脑子里有些疼。 燕西爵坚实的臂膀间,有一处显眼的红痕,靠近后颈,穿着衣服时什么都看不见。 她猛地就想到了宴会上他和柯婉儿的亲密。 而他洗过澡,换过衣服,都是跟柯婉儿云雨之后么?然后转过身再来找她?她竟然还这样的欢喜? “燕西爵……”她喃喃的出声,双手用力撑在两人之间,阻止他进一步纠缠。 男人蹙起眉,嗓音黯哑深沉:“怎么了?” 她看着他,蹙着眉,眼里有略微的疼痛。 燕西爵心里一紧,“不舒服?” 苏安浅摇了摇头,情绪也冷了几分,低低的几个字:“我不想了。” 不想? 临门一脚,然后告诉他,她不想? 燕西爵冷峻的五官甚至带了几分烦躁,就这一晚,他已经两次被挑起欲望,御景园是他主观克制了,可现在他只觉神经都快被胀裂。 “所以你在玩我么?”阴绵绵的低沉,他垂着黑眸睨着她。 苏安浅只是淡淡的撇开视线,“只是忽然不想了。”末了,才淡淡的一句:“如果你非要,请便。” 空气里夹杂着男人微微的暴戾,似乎是低咒了一声,才道:“我燕西爵还没沦落到玩死尸的地步!” 苏安浅能感觉到他愠怒的翻身下床,床头柜旁边的椅子被他踹翻,还不解气,一把掀了她的被子。 低冷的嗓音,字句几乎从牙缝里迸出来:“你最好能告诉我抽的哪门子疯!” 身上没了遮蔽,她微微缩了一下,却还是那句话:“就是忽然不想了。” 燕西爵讨厌看不到她脸的情况,一把将她整个人翻了过来,深眸却顿了顿。 她一双眼红彤彤的,无声咬唇,活像一副他要强了她的样子! 一阵燥怒上涌,燕西爵紧了紧手心,终究狠狠松开她,头也不回的出了卧室。 紧接着“嘭”一声,大门被砸关上,苏安浅身体微微瑟缩了一下。 好半天,她才笑了笑,你都嫁了这样的男人,还挑剔他事先碰没碰过别人?好像确实挺矫情的。 …… 车子开到半路实在挪不动的薛南昱接到了燕西爵的电话,“在哪?喝一杯。” 薛南昱好笑,眼里还有醉意,“你丫不是回去伺候女人了么?迪韵不是也被你使唤走了,怎么着,被苏大小姐甩脸了?” “少他妈废话。”燕西爵凉薄的音调,“地址。” 薛南昱把地址给他了,然后点了一支烟,坐在车头上等人来接。 期间,迪韵给他打了一次电话,他低眉看了看,一狠心给挂了。 迪韵到家了,还坐在车里,皱着眉,她是担心他,被挂了电话还有点生气,转手发短讯:“薛南昱,你给我接电话!” 薛南昱看了看,扯了扯嘴角,干脆把手机扔回裤兜里,眼不见为净。 他看不见的地方,迪韵又发了一条:“接电话!我去接你,或者有本事你这辈子都别理我。” 偏偏,他没看见,所以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在迪韵眼里成了空气。 正文 第31章 只能想到去求他 燕西爵到地方的时候,薛南昱一直没停的抽了三根烟,终于看到他的车停下,醉醺醺的眯着眼,骂骂咧咧一句:“再不来,老子抽烟都要抽死了。” 车子停稳,燕西爵凉凉的瞥了他一眼,声线淡薄:“公司季度放红,你不是盆满钵满?” 可薛南昱这会儿一看就是一脸不爽。 薛南昱坐进车里,也扫了他一眼,“没女人,赚那么多钱喂狗?” 呵!燕西爵扯了扯嘴角:“那你把钱都给我吐回来,我有女人。” 薛南昱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柯婉儿跟了你少说四年,碰过一根毫毛么?苏大小姐倔傲难训,我看你也睡不服,指不定到头来真瘫死在她身上。” 燕西爵启动车子,嘴角依旧扯着那个弧度,淡淡的道:“迪韵早离开了,没去找?” “别跟我提。”薛南昱肚子里有气,“女人都他妈一个个的脑子有病,我没嫌她年龄,没嫌她家世,她倒好,不喜欢姐弟恋?看不上比她小的,老子很幼稚吗?” 提起来就一股子火。 燕西爵笑了笑,“找个嫩的不就好了。” 站着说话不腰疼,薛南昱撇嘴,“有本事你找个长得像苏安浅的凑合我看看?”说完又切了句:“也不对,苏安浅像那个人才是吧?” 车子里安静了,一路奔往‘荣爵堂’附属酒吧。 后半路,燕西爵脑子里是女孩小时候的模样,粉嫩娇小,一双眼水汪汪的,明明没有交集,偏偏刻的深刻,那眉那眼,一点点和苏安浅重合。 只是略有耳闻他心底事的薛南昱一直以为他心里住着一个长得和苏安浅小时候很像的女孩。 正因为这样,当初明明该处理掉苏安浅,他偏偏娶了,薛南昱才会没有多说,就当圆燕西爵一个梦了。 两个人进了会所,薛南昱想起来问了一句:“明少在忙什么?” 燕西爵神色淡薄,“不知道,也许相亲。” 薛南昱挑眉,“我服他。” 心里满满的装着陆家千金,还能淡然自若的相亲、恋爱,温谦儒雅盖过他骨子里的腹黑,装得好极了。 上满酒,薛南昱才忽而笑了,“古人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忽然发现这事实太残忍,凭什么让我跟你们俩异类混为一谈?” 燕西爵扯了扯嘴角,“钟爱姐弟恋,你好到哪去?” “总比你们俩好吧?”薛南昱迷醉的眯着眼,“明少深爱自己的妹妹,你和柯婉儿一对,还丫敢娶苏安浅?嗯?” 明承衍是陆家收养的没错,可陆晚歌就是他妹妹,血缘无关,称谓还在,没办法。 不知道喝了几杯,燕西爵才淡淡的提及:“城南的项目,最后可能落到曋家。” “什么?”薛南昱一拧眉,酒都醒了一半,盯着他:“你的意思?” 燕西爵薄唇未动,只低低的“嗯”了一声。 “靠!你脑子没坏吧?”薛南昱一下放下酒杯,然后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怎么着,曋祁看上苏安浅了,你为了保个女人,项目都不要了?” 燕西爵没吭声,抿了一口酒,轻描淡写:“这个没了,再争下一个就是了。” 薛南昱不服气:“那女人还比项目多呢你怎么不说找别的?” 说完话,又觉得语气有点重,反正知道他看上苏安浅的皮囊了,重重的叹了口气,“算了,谁让我跟了你,命苦!” 燕西爵笑了笑,“我敬你?” “不敢~”薛南昱凉凉的挑眉,却大爷似的靠回沙发,就等着他压低杯子给自己敬酒。 喝了那一杯,薛南昱心里还真是喜滋滋的,能让燕四少敬酒多不容易。 下一瞬,他眯了眯眼,“等会……这是什么?”他忽然凑到燕西爵边上,微微扯下他衣领,露出一片红痕,在昏暗的灯光里颜色比较淡。 燕西爵并不在意,却听他戏谑:“被女人啃了?” 这才让燕西爵神色变了变。 后来他去了卫生间,对着镜子看了一眼,眉峰逐渐蹙了起来,想到了她发神经似的冷淡下去,甚至红了一双眼。 闭了闭目,薄唇微抿,扬手之际,洗手液整瓶被他带翻,他也没管,阴着脸出了卫生间。 那一晚,苏安浅睡得很差。 一早起来,她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去上班,打开的电视却已经传来关于他们的消息。 “叶凌订婚,四少燕西爵和女友柯婉儿甜蜜吸睛!” “两人四年来发展稳定,有人私话两人极可能修成正果。” 苏安浅拿起苹果,又放下,不想吃了。 大概十点,她接到了曋祁的电话。 “浅浅?”曋祁声音有些疲惫,“身体好些了吗?” 她点了点头:“嗯,我没事,你放心。” 那头顿了会儿,才道:“我这边有事要忙,可能最近都抽不出时间,要两地跑,等稍微有空,我去找你,伯母那边我跟她说了,我在北城,她该是放心的。” 那就是她不用去意大利了,苏安浅才微微笑着,“谢谢你。” 否则她不知道怎么跟妈妈说。 曋祁低低的声音,惯常的温和:“不要跟我这么见外。”末了,他问:“晚上有空么?我在邻城,和城南近,让司机去接你?” 苏安浅愣了愣,他这是真的从妈那儿接下了照顾她的棒子? 不过她也只是微蹙眉,“我还不一定,没事的话,我给你打电话?” “好。”曋祁道。 挂电话之后,她有些发愣,脑子里空空,又好像塞了很多东西。 电视里依旧是柯婉儿光鲜亮丽的模样,笑得满脸幸福,她却抬手关了屏幕。 原本想,反正也没事,下午就算不去城南,也出去走一走,否则憋得难受,哪知道下午时分,她接到了监狱方面的电话。 父亲苏培丰不知道在监狱里经历了什么,忽然心脏病发作,已经送到医院,她什么都顾不上,直接赶了过去。 她不喜欢医院,非常的不喜欢,所以一进去就拧着眉,心里又紧张无比。 匆匆赶到病房外,有狱警在门口守着,把她拦了下来,板着脸,“干什么的?” 苏安浅已经从窗户里看到了病床上的人,急得有些哽咽,“我是苏培丰的女儿,我……” 她说着开始翻证件,但是手忙脚乱的找不到。 “苏安浅是吗?”狱警看了她,问话。 她赶忙点头,“对!麻烦你让我进去看看我爸可以吗?” 正好医生走了出来,“病人暂时稳定了,谁把钱结一下?” 当然是苏安浅。 她几乎要拉着医生的手说话了,满脸担忧,“医生,我爸没事吧?还需要做什么检查吗?还有他为什么会病发?” 医生微微皱眉,“你这么多问题我也回答不了,不过你父亲身体确实不乐观,尤其他情况特殊,最好转到高级护理区。” 她点着头,也不问需要多少钱,总之一定不能让爸爸受罪。 去交钱的时候,她皱了眉。 一共也没多少积蓄,尤其转高级护理区的话,费用一次性要付将近七位数,她根本拿不出来。 “医生,能等等吗?”她为难的皱眉。 “这个看家属意愿。”医生点了点头。 她只能回去想办法,走之前去了病房,看到她父亲身上间或的擦伤就拧了眉,“爸,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苏培丰精神很不好,但努力的笑着,握着女儿的手轻轻拍了拍,“别担心,爸没事,浅浅好好的就行了。” “爸……”她说出话来,眼泪还是滚了下来。 “不哭。”苏培丰对女儿向来宠爱,十足的捧在手心怕冻着的类型,“浅浅,你听爸的话,不要管那么多,爸一把年纪也活够了,不想连累你,不要去筹钱,也不要想着找什么关系翻案,你还小,不懂社会黑暗……” 一句话,苏培丰说得断断续续,他现在只想让女儿活下去,有些事不该她来背负,苏氏虽然倒了,但让她简朴一些的情况下衣食无忧是可以的。 可是苏安浅摇头,“不!” “浅浅,听话……” 她还是摇头,“爸,你坚持坚持,我马上给你转更好的护理。” 可是苏培丰清楚,保外就医时间有限,更是在烧钱,然而他拧不过女儿。 从医院离开的苏安浅满脑子的如何筹钱? 可她总不能再像从前一样卖肝,卖肾,到晚上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忽然想到了燕西爵给过她一张卡,她捏在手里又几番犹豫她不想花他的钱。 可是还有别的办法么?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去了医院,拖着疲惫,咬牙丢弃所谓的尊严去划燕西爵的卡。 然而…… “苏小姐,您这卡失效了。” “失、失效?”她皱着眉,好容易不顾尊严,竟然迎来一盆冷水。 走出医院,讽刺的笑了,燕西爵真厉害呢,当初在那样的场景下非要给她卡,竟是无效的? 不,她现在没时间愤怒,她要弄到钱。 悲哀的是,思来想去,竟然只能想到找燕西爵。 前一晚之后,他没再找她,怒冲冲走了,到头来还是她要舔着脸去求他? 但愿,不会因为打搅了他和柯婉儿甜蜜而给她难堪。 正文 第32章 要我给你跪下吗? 苏安浅挣扎了一天,才决定去找他,出门时天气不太好,落了点雨,她怕感冒不敢等公交,直接打车去YSK找燕西爵。 真是巧,她的车距离YSK还有一小段距离时,一眼看到了燕西爵的迈巴赫擦身而过。 纠结为难的同时,她心里微微欣喜,不管他怎么说她,她都要借到钱才行。 但是她下车匆匆忙忙要追上燕西爵的时候,被保安一伸手拦下了,“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我……”苏安浅张了张嘴,皱起眉,抬眼看向燕西爵的方向。 可男人只是略微扫了她一眼,并没有要让她进去的意思。 凉薄的眼神,一下子让她僵在原地,好像要提醒她,那晚是她忽然发神经把他气走的。 保安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还是没放行,“没事您请回。” 苏安浅一咬牙,扬声冲着即将走进大门的男人背影:“燕西爵!” 这一喊,可把一众人都惊了一下,公然喊燕四少大名就算了,还当着公司这么多人的面,甚至还有随行而来的合作伙伴。 燕西爵修长的双腿在门口微微顿了顿,并没有回头。 一旁随行的合伙人看了看他,“四少如果有私事,可以先处理的,我们不急。” 然而,燕西爵只淡淡的一句:“无碍。” 率先迈步往公司里走。 苏安浅就那么被挡在了公司外,怎么说都没用,保安都有些气恼了:“这位小姐,燕总很忙,您要是再捣乱,我们可就报警了。” “我真的有事找他,很急!”苏安浅拧眉。 爸都等了两天了,最不等人的就是病,她能不着急么?心脏病发作那么突然,她真的害怕哪一秒忽然就出了什么严重的事,不敢想那样的后果。 “我求求你了先生。”苏安浅什么话都说了,最后才想起来,道:“不然,麻烦你先联系季成先生,我一定要见燕西爵,可以吗?” 她一直对燕西爵直呼其名,所以保安也不止一次看了她。 确实长得非常出挑,但是他没听说燕总最近有新欢,反而和柯小姐感情非常稳定。 犹豫了会儿,保安才无奈的一句:“行吧。” 季成捏着电话快步从公司里出来时,面对保安略微严肃,颔首。 保安恭敬的冲季成笑了一下,立刻给她放行。 季成跟着燕西爵的时间久了,所以底下的人都知道,季成的意思十之八九代表燕西爵本人,谁见了季成也要八分恭敬。 当然,这也让保安略微好奇的盯着进了公司的苏安浅,转过头才发现苏安浅乘坐过来的出租车还在,司机还一直往外看。 “看什么?”保安一拧眉:“赶紧走吧,这儿不允许久停。” …… 苏安浅被季成带着上了楼。 季成对她的态度并没有恭维,但也不冷淡,恭恭敬敬的,还仔细给她倒了杯水,“燕总这会儿有点忙,太太要稍微等会儿。” 估计所有人里边,只有季成称呼她为“太太”。 苏安浅这才笑了笑,“好,谢谢你。” “客气了。”季成微微欠身,从休息室里走了出去,因为他也有事要忙。 城南的项目大概是没了,但关于叶氏那边有些事情需要他亲自处理,否则燕总不放心。 苏安浅坐不住,握着水杯一会儿站着一会儿走着,时而捏着手机,生怕医院那边来电话。 可她一直等了快两个小时,依旧不见燕西爵的身影。 水也喝完了,她才忍不住出了休息室,看着指示牌找到了总裁办公室外。 还差几步转个弯就能走过去,忽然听到了旁边会议室的门打开,几许嘈杂传了出来,混着男人略微爽朗的笑声。 “合作愉快!”燕西爵清澈低沉的嗓音传来。 就在会议室门口,他略微低身和合作伙伴握了手,嘴角微微弯着弧度,一抬眼却看到了站在走廊几步远处的她。 合伙人也顺道看了一眼,生意人,眼睛都比较尖,一下想起了就是那个高呼燕西爵大名的女人。 也就识趣的笑了笑,“那燕总先忙。” 燕西爵略微点头:“让秘书送送几位。” “客气客气!” 合伙人一行往电梯走。 而燕西爵转过身就往办公室而去。 她愣了愣,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明明看到她了,也不打算跟她说话,不打算问问她为什么这么着急见他么? 微咬唇,在人去楼空的走廊站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捏紧手心走上前。 “小姐?”有人从她后方走来,喊了她。 “嗯?”苏安浅本能的回头应了一句。 来人是秘书部的,很礼貌的将她拦了下来,“对不起,您不能进去,燕总有事。” 她明明看到他刚把客人送走,刚进办公室,还能有什么事? 秘书略微的为难,“燕总的意思,您要么先走,要么还是回休息室?” 苏安浅抿唇,“我等他。” 几乎是看着时间等,越等越燥,直到季成上前来,小声唤了她:“太太,您先回去吧。” 苏安浅心里堵得慌,他明明知道她在,见一下有那么难吗? “我真的有急事必须见他。”苏安浅蹙着眉,“季成,麻烦你转告他,如果他还生气,我可以道歉,但我真的有急事,如果你为难,那我直接进去,他有什么气我担着。” 季成抿了抿唇,上手微微交握,这还真不是燕总会不会生气的事儿。 “哎!”季成刚低了个眉头的时间,一抬眼发现苏安浅已经快步往总裁办公室而去。 如果要拦住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他挪了两步,又作罢了,看着她走进去。 苏安浅很急,所以有些气,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儿去,直直的往他的方向走。 燕西爵就坐在办公桌后边,手边摆了一份没有打开的文件。 说明他根本没有在忙,可见了她,依旧拧了眉。 “我知道这样很冒昧。”她站在办公桌前,低眉看着男人淡漠分明的五官,“但我真的有急事,事后你生气就朝我发火好了。” 说着,她把之前他给的那张卡放在了桌上。 燕西爵以为她又想扮什么清高,皱了一下眉。 却听她说:“可不可以,给我换张卡,借我一百万,就一百万。” 男人眉峰从略微的凌厉,到淡淡的讽刺,她不知道那张附属卡是没有额度限制的么? 见他不说话,苏安浅咬了咬牙:“算我求你了,可以吗?” 燕西爵终于抬眼,座椅微微往后滑,就那么盯着她,“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我有急用。”她不想告诉原因。 所以,燕西爵不问,却也没有再开口,似乎就是跟她耗着。 她那么着急,而他如此风轻云淡,他不知道爸爸躺在病床上稍不留神就和死神擦肩而过。 这样的念头,让她胸口有些疼,声音变得有些飘忽:“需要我给你跪下吗?” 那一瞬,燕西爵看到她眼底的软弱。 而他菲薄的嘴唇只微微动了动,身后隐蔽的休息室房门忽然旋转推开。 柯婉儿略微惺忪的眼,衣服性感的搭着,根本不忌讳外人在,似笑非笑,“哟!苏小姐来了,我是不是听见有人说下跪?” 她笑着走到燕西爵边上,从身后亲昵的搂住他的脖子,“你欺负我助理啊?怎么逼着别人下跪呢?” 苏安浅已经僵在那儿。 家丑不外扬,可她从来不觉得能避过燕西爵。 柯婉儿不一样,这让她觉得没有尊严。 她冷然笑了一下,也终于知道季成为什么说他在忙了,柯婉儿衣服穿成那样就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柯婉儿一抬头看到了桌面上的卡,眼神动了动,什么都没问,只看了苏安浅:“苏小姐缺钱是么?我可以借给你……” “不用了。”苏安浅声音都有些僵硬,目光恍惚的从他身上挪回。 转身之际,她轻飘飘的一句:“对不起,打扰了。” 迈步,开门,关门,她连头都没回,笔直的走向电梯。 办公室里。 男人浓眉深沉。 “干嘛这么看我?”柯婉儿微微娇笑,作势凑过去亲他。 燕西爵几不可闻的偏过峻脸,表情温淡,“什么时候来的?” 她笑着:“你开会的时候啊,昨晚拍广告太晚,今早你又没接我,想你了就过来了,正好借你休息室用用。” 看起来,燕西爵的情绪没什么压抑。 可他看向那张银行卡,然后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依旧不紧不慢的说着:“婉儿,我是不是说过,不要在我背后搞小动作?” 柯婉儿微微落了笑意,“我是你女朋友。” 燕西爵抿了一口水,倚在窗户边,淡淡的望着她,目光很深,“你不用跟我强调,我心里清楚。最后会娶你,你何必杞人忧天?” “那不一样!”柯婉儿忽然加重了语气,也拿起了桌面的银行卡,“你给她卡是什么意思,包养吗?那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燕西爵闭了闭眼,他曾经担心她变成斤斤计较的女人,果然还是成了。 一步步走过去,他放下水杯,“你把卡停了的?” 否则,苏安浅不会让他换一张卡。 柯婉儿倔强的瞪着他。 “看来我太惯着你了。”男人淡淡的一句。 那么平淡,柯婉儿心里却缩了一下,生气,又小心而疼痛的看着他:“西爵……你一定要这么伤害我吗?” 燕西爵拿起那张卡,折断,扔进垃圾桶。 语调还是淡淡的,可是眼底没有半点感情:“从一开始你就该知道我的感情能给到什么程度,如果受不了,你可以提分手。” “我不!”柯婉儿忽然提高声音,“我这辈子都要耗着你!我把所有感情都给了你,把肝脏都捐给了你亲妹妹,你不能赶我走!” 说到肝脏捐赠,燕西爵深深的看了她。 终究没忍心,移开视线:“你回去吧,我还要工作,今晚不回御景园。” 说罢,他自顾低头开始翻阅文件。 柯婉儿站在一旁,她是个很自傲的女人,偏偏在这个男人面前,甘愿连尊严都不要。 终究是走了过去,拥住他,“西爵,不要对我这样……我错了,好吗?我知道你心里有我,知道你一定会娶我,可是我也害怕别人插队啊。” 燕西爵还是那句话:“回去吧。” …… 苏安浅坐在车上,心里空荡荡的,又坠着难受。 她真的不知道该找谁了。 回到医院,站在病房门口努力调整表情,牵出笑意推门进去。 但是苏培丰在睡觉,不知道她过来。 她干脆没有吵醒爸爸,守了好一会儿,又转身离开。 遇到叶凌是在银行的借贷大厅。 “浅浅?”他低低的,温和的声音,却惊到了她,一看清是他,头也不回的往银行门口疾走。 叶凌几步追了过去,一把扣了她的手腕:“你来这儿干什么?” 苏氏情况很差,叶凌知道,但是没到需要贷款的地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她不说话,只是挣开他的手,“没事。”然后转身要走。 “苏安浅!”叶凌有些生气,几步拦了她,“你难道要跟我老死不往来吗?!” 记忆里,叶凌几乎不会喊她全名,从来都是亲昵无比。 有些东西忽然伴随着这些天的紧张冒出来,她就红了眼,低眉不语。 叶凌握了她的肩,“如果你遇到什么事,就告诉我,我一定帮你,你当初为了我,连肝都能卖,现在就不能给我个机会吗?不谈感情,只是还我欠你的也不行吗?” “不行。”她终于坚定的开口,“因为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余露不欠她的,她也不想跟旧人纠缠不清。 挣脱开他的束缚,她急匆匆打车离开,后视镜里,叶凌依旧站在那儿,才发现,他的身影变得消瘦而孤寂。 她闭上眼,很累。 可是依旧要想办法。 燕西爵抽出时间,在第二天上班之前的清晨去了一趟香雪苑,站在她家门口。 半晌才敲了一下门。 门很快打开,但不是她,燕西爵拧了眉:“你们干什么?” 男子手里端着本子,看了燕西爵穿着考究,也就态度恭敬了几分,“这房子急售,我们过来做个评估,您是……?” 燕西爵沉了脸,嗓音冷郁:“谁告诉你们房子要卖?” 正文 第33章 见鬼的协议,她陪不起可… 几个人面面相觑,还是那个男子淡笑着开了口:“房主联系的我们,说是急着卖……” 燕西爵根本没心思听完他说话,冷着脸将人赶走了,转手给苏安浅打电话。 评估公司的人走之前又瞄了一眼燕西爵,心里也犯嘀咕,这房子地理位置、设施配套、装修设计在北城绝对数一数二的公寓楼,听说房主只打算卖个一百万,也真是闻所未闻,看来只是个乌龙。 燕西爵的电话被她看过一眼后神色淡然的挂断,也和借贷经纪人笑了笑:“那就麻烦您了,越快越好!” 但凡她能想到来钱的方式都要一起试一试,房子先卖出去,或者贷款先下来都一样。 但房子她是不住了,收拾干净放着,没有意向客户她就拿来抵押。 站在马路边,低头看了看燕西爵来电,没什么表情的删掉,刚点下“确定”键,一个电话正好进来,被她接了。 她懊恼的皱了一下眉,只得放到耳边。 听筒里传来燕西爵厚重的嗓音:“你在哪?” 她抿唇看着绵延的长街,清雅的声音在早晨的冷风里有些凉:“不知道。” 明显就是不想说,燕西爵冷抿薄唇,声音低平,“最好别让我亲自去找你。” 一阵风袭来,苏安浅微微缩了一下,左右看了看,迈步走向马路对面,汽车的喇叭声传到了燕西爵耳朵里。 “我再问一遍,你在哪?”喇叭声有些杂,听着让人紧张,尤其她昨天离开时那个表情。 苏安浅却淡淡的一句:“燕先生,没事的话我先挂了。” “苏安浅!”燕西爵火了,独自站在她家门口,愠怒的来回了两步,“你敢给我挂断试试。” 她倒是配合,不挂断,但也不说话,只有晨风‘呼呼’的从听筒传来。 男人隐忍的闭了闭目,转而冷着声质问:“为什么要把房子卖掉?” 苏安浅脚下的步子顿了一下,又引来早晨赶着上班的司机一顿喇叭,她才急忙往前小跑。 到了一个早餐店门口,她才停住,“房子是我们家的,我想卖就卖,难道还要征求你同意么?” 她的语气有些冲,带着生气和不耐烦。 燕西爵插在腰上的手抬起来捏了捏眉间,努力克制着,话音低冷:“房子卖了你住哪儿,流浪去吗!” 几千万的房子,他辛辛苦苦物色来,她说卖就卖? “我就算流浪、睡街头,也不会去求你的,放心吧,所以这些跟你没关系。”她淡淡的开口,一手摸索着自己瘪瘪的包。 结果连买早餐的钱都没有。 电话那头沉默了小片刻,燕西爵的声音恼火的拧眉:“你给我好好说话!” 她看着早餐店门牌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也笑了笑,让她好好说话?她昨天想跟他说的不是没什么机会吗? “挂了吧。”她再次开口,一边低头把包扣系好,一下子却撞到了行色匆匆赶着上班的人。 “你瞎呀!”那人火气非常大,恶狠狠的等着苏安浅,手里端着一杯豆浆,直接用肘撞了她。 苏安浅一时不防,众目睽睽就那么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嘶!”手掌火辣辣的疼,她也顾不上,逃也似的离开众人视线。 “苏安浅?”燕西爵察觉了什么,蹙眉,“怎么了?你要么告诉我在哪,要么……” “你别吵了行不行!”苏安浅忽然发起火来,奇怪的是她居然没把电话挂断。 没有多疼,但胸腔积压了委屈,声音变得哽咽起来,“你不是不想看到我吗?我不打扰你和柯婉儿还不行吗,你找我干什么!” 她站在行人很少的小公园一角,“什么结婚协议都见鬼去吧,你想怎么处置随你便,我陪不起你可以吗?” 燕西爵眉峰蹙起,温冷的声音忽然缓和下来:“你现在来找我,或者我让人去接你……喂?” 她却已经气愤的挂断电话。 燕西爵低眉凝着屏幕,下巴冷硬的绷着不是滋味。 季成在下边等了好久,这会儿上来了,小声提醒:“燕总,快迟到了。” 昨天达成了合作,今天的会议从早到晚都非常重要的。 燕西爵凝眉收了电话,阴着脸大步迈向电梯,也启开薄唇:“问问林森她怎么了,有什么事你看着办,把这房子的出售意向撤了。” …… 陆晚歌见了苏安浅一双兔眼的样子,惊了一下,“你一晚没睡吗?” 她低头填肚子,摇了摇头。 “慢慢吃,我又不跟你抢。”陆晚歌拧眉,有些担心。 苏安浅低低的一句:“我赶时间。” 她吃得很专心,动作优雅,但速度也不慢。 陆晚歌无奈,是挺赶的,把她一叫来,只说了要借钱,也不肯说原因,看起来一脸疲惫。 陆晚歌微微沉吟,“我舞蹈室这个季度的利润还没出来,先把积蓄都给你,你要是急,我帮你借去。” 低头吃早餐的苏安浅终于抬眼,擦了擦嘴角,“不用,再让你去借不太好,我自己可以想办法。” “你还能想什么办法?……到底什么事啊?”陆晚歌心里没底,但苏家就她一个人,还能怎么着? 浅浅虽然年轻,但长在苏家,耳濡目染,性子、处事都有一方分寸的,但是现在一看她就不是那么回事。 苏安浅淡笑,“你就不要问了,知道了免得又担心,反正钱能解决的事,都不算真的大事,对吧?” 看她这么笑,陆晚歌就心疼。 所以下午下了班,陆晚歌先去了自家公司,看到了明承衍的车就停在公司门口。 冲着泊车侍者招了招手。 侍者走过去,一脸恭敬:“大小姐。” “车钥匙给我。”陆晚歌伸出白皙的掌心,神色凉傲,不容拒绝。 侍者皱了皱眉,只知道明少和陆大小姐关系不和,但人家好歹是兄妹,而且他也得罪不起大小姐,再为难也只好给了。 陆晚歌把包扔进后座,然后坐了进去,悠然倚着,看着车内一尘不染,扯了扯嘴角。 别人爱干净是绅士,可明承衍在她这里就是变态,哪有男人这么爱干净? 坐了一会儿,车门忽然被敲了一下。 她抬头看到魏敏就皱了眉,还是下了车,微微弯着嘴角,却没半点友好,“魏小姐好!” 魏敏以为是明承衍在车里,这会儿看到陆晚歌才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 “你没找错。”陆晚歌笑,“这是明承衍的车。”说罢看了看魏敏精心打扮过的模样,“有约会?” 魏敏跟明承衍相亲一次就在一起了,对于很多女人做梦都想接触的明少,她自然十分珍惜,每次出门必定仔细打扮,言行举止一派优雅。 这会儿也是温柔一笑,“嗯,说好一起吃饭的。” 陆晚歌笑了笑,“那你可以走了,我找他有事。” 这……魏敏脸色变了变,看着略微傲气而强势的陆晚歌,知道他们兄妹不和,但魏敏不会傻到得罪他妹妹,只笑了笑:“那没关系,我等会儿就好。” 陆晚歌闭了闭眼,“我今晚一整晚都找他有事!” 说完话,她干脆不做不休,从头到尾打量魏敏,“你不知道吗?明承衍不喜欢贤妻良母型的,他就喜欢刺激,喜欢骚而浪的魅力女人,还喜欢强要……” “陆晚歌!”明承衍沉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以往温润的脸有些冷,扫了她一眼。 魏敏忙走上前,“下班了?” 明承衍目色谦柔几分,看了一眼笑得怪异的陆晚歌,对着魏敏道:“不好意思,你先回去吧,改天我再带你去,今天临时有点事。” 魏敏愣了愣,也看了看靠在车身上淡笑的陆晚歌,最后才体贴的弯唇:“好,晚上打电话。” 明承衍温温的“嗯”了一声,送她离开。 陆晚歌已经坐回车里等着。 等明承衍启动引擎,她才转过头,没有任何前戏,直接开口:“借我一百万。” 明承衍略微蹙了一下眉,侧首看她,“干什么?” 她笑着:“妹妹跟哥哥借钱非要问那么清楚吗?我要说去打胎你信啊?” 那意思就是反正她不会说真话,问了白问。 明承衍对着她的说辞沉了脸,连带车里的空气都冰冰凉。 “你到底借不借?”陆晚歌皱起眉,“不借我找别人去。” 男人面色不变,淡淡的看着前边,“找谁。” 陆晚歌笑了笑,“那么多追求者,随便抓一个不就好了,反正大不了陪一晚,第一夜都没了,陪几晚有什么区别?” 明承衍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墨色的眸子深沉、安静,却冷笑一声,不置一词。 车子里安静了,陆晚歌问了两遍,懒得问了,闭着眼靠在座位,没一会儿就觉得太安静了,闷,烦。 起身动作有些烦躁的去翻他的置物格,想看看有没有好听的碟子。 明承衍继续开着,忽然见她停了动作,冷冷的一句:“停车。” 马上就到家了,他没理会。 下一秒,她气得抓起置物格里的东西砸到他脸上:“我让你停车!” 避孕套砸到他脸上,然后滑落。 明承衍终于冷了脸,一脚踩下刹车,眸色寒凉的盯着她:“你发什么疯!” 陆晚歌红着眼瞪了他一会儿,“看来我打乱你和魏敏原本的计划了?” 男人抿唇不语。 她已经开了车门,反手狠摔离开。 正文 第34章 你再骂一句混蛋,我办了… 车子在路边停了好一会儿,男人抿唇闭了闭眼,阴冷眸子浮出几分讥诮,然后才缓缓启动车子,直接从她身边呼啸而过。 后视镜里,一阵风刮得她裙裾飞扬,美丽的脸上柔眉拧起,不知道骂了句什么。 陆晚歌走回到家里的时候,一家人已经坐在一起准备用晚餐了。 “晚歌,快过来坐下,马上开饭了。”陆夫人温柔的笑着。 陆晚歌裙角沾了尘土,脸色很差,“你们先吃吧,我上楼洗个澡。” 说罢,她直接换了鞋就往楼上走。 陆夫人看了看刚回来的明承衍,“晚歌怎么了?” 明承衍神色很淡,看起来温和,实则阴凉如水,“不知道,也许是舞蹈室工作太累了。” 天天带着一帮三十出头才想塑形学舞蹈的女人乱舞,不累才怪。 “唉。”陆夫人叹了口气,“累她也不听劝。” 怎么说都不肯去家里的公司上班,非说不想和明承衍呼吸同一片区域的空气。 陆晚歌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桌上的人正在讨论明承衍的婚事问题,反正他和魏敏谈得很好。 陆晚歌坐了会儿,低头吃饭。 陆老爷说了句:“行就把日子定下,今年翻了年就不错了。” 明承衍似乎没什么意见,只看了陆晚歌一眼,薄唇微微启开:“好。” “叮!”同时的,陆晚歌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你们吃吧,我饱了。” 一家人莫名其妙,只有明承衍黑眸微垂,看起来一派自如。 夜晚,明承衍在书房大概待到了十二点。 捏着眉间走出来时看到了不知何时出门,却刚从外边回来的陆晚歌,醉醺醺的,一身酒味,大衣扔在楼梯口,里衣被她扯得不像样。 明承衍就站在她的必经之路上,阴凉到寡淡的脸,黑眸盯着她,直到她晃到跟前要拨开挡路的他,他才冷声:“跟谁鬼混去了?” 陆晚歌眯着眼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笑:“你管得着么?……知道你不喜欢女人抽烟喝酒,魏敏不喝啊,不就行了,你管我?” 她呵呵的笑着,“我抽烟喝酒了你才能恨死我,我就能解脱了……” 陆晚歌是真的喝多了,说完话想往前走,但是腿抬不起来,所以只有身子往前栽。 明承衍轻而易举的伸手把她接住,面无表情的抱着她进了充满女性气息的卧室。 半小时后。 明承衍给燕西爵打电话,“你女人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燕西爵还在车上,眉峰微蹙,沉静而凛冽的星眸静静的看着车子前方。 听着明承衍继续道:“陆晚歌找我借了,除了帮苏安浅借,我想不出别的理由。”说着,他才提醒了一句:“陆晚歌喝多了,苏安浅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你找找吧,我挂了。” 随手扔了电话,燕西爵开车的速度略微快了些。 车窗开着,夜风肆无忌惮的灌进来他也不觉得冷,薄唇紧紧的抿着。 林森等了好久,终于见到他的车在酒吧门口停住,表情很少的脸一如既往的淡,上前两步:“太太还在里边。” 燕西爵只低低的“嗯”了一句。 他进去的时候,原本的位置没有苏安浅,燕西爵锋利的浓眉轻轻拧起:“人呢?” 后来是在去卫生间的走道里找到她的。 她好像是被人遗弃的乞丐,头晕的窝在墙角的位置,燕西爵走过去,还差好几米她抬头看过来,一脸湿润狼狈,满身的无助。 下一秒,她忽然就跌跌撞撞的扶着墙爬起来要跑。 但是她腿软,扶着墙也没用,只得回过头尖利而混乱的冲他:“不准过来!……你别过来……” 虽然苏安浅喝多了,但是来这里之前,她接到了燕西爵的短信,那两条短讯到现在还躺在她的手机里。 “给我发地址过来。” “别让我亲自找到你,看看我今晚会不会把你玩死。” 轻描淡写的语气,但她能嗅到那种残暴的气息,他对她是不会客气的。 苏安浅贴着墙,身体很醉,可脑子有那么一丝清醒,咬着牙警惕着男人一步步的靠近。 燕西爵甚至单手别在裤兜里,走得不紧不慢,立体的五官在明明灭灭的光线里越是深邃,白色衬衫,袖口微卷,矜冷而一丝不苟,越是让人看得压抑。 他终究是靠近了她,而她下午发了狠的话之后也不想顾忌什么,他一伸手就激烈的反抗,嘴里低低的尖叫,“别碰我……放开!” 她那点力气对燕西爵来说九牛一毛,微转手腕轻而易举的捏了她极度不安分的手腕,捞过来往怀里深处带,也不跟她发火,拥着她往酒吧门口走。 一路上她都没停反抗,但现对于高大伟岸的男人,纤瘦的她再怎么费劲也没什么作用。 她被放进车里,男人随即钻了进去,手臂几乎没有离开过她的腰,然后低低的吩咐林森:“开车。” 喝多了的人,本就打算放开胆子,何况神经不由自己掌控,一路上十分的不安分。 燕西爵拥着她都拥不住,弄得他都有些晕车,也终于火了。 “再动我把你扔下去!”他恶狠狠的盯着她,声音粗暴冷郁。 原本扭动的苏安浅忽然被吼得怔住了,醉醺醺的水眸愣愣的盯着他,下一秒已然山雨欲来,“你吼我?” 原本纯净褐眸瞬间红了一片,酒精作祟的脾气却一下子上来了,“你凭什么吼我!我爸都没骂过我,你他妈算什么东西?” 燕西爵一张脸瞬间就黑了,嗓音低郁:“苏安浅,你骂谁?再给我骂一句试试!” 竟然还敢跟他爆粗? 真是一天不收拾,熊心豹子胆都开始爆棚了。 苏安浅被他冷森森的模样唬住片刻,下一秒就瘪下了嘴角,眼泪成串的往下滚:“我到底是哪里招惹你了?断绝关系也不行,继续也要被你折磨,苏氏落幕是我的错吗?……既然你不肯管我,为什么又不能放了我?” 给了卡又在这个时候封掉,他是存心要把苏家弄绝? 她无力的趴在他胸口,努力的想起身,也只能仰脸看着他,“真的,你放了我吧,这样我可以找其他金主帮忙,我需要钱,很需要。”她醉意熏熏,断断续续、口齿不太清楚的说着。 语气越来越无助,绵软到乖顺,眼眶红彤彤的,“万一爸爸出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宁……” 男人冷硬的五官没有异色,只是暗沉无比。 她揪着他胸口的衣襟,模模糊糊的几近哀求:“燕西爵……”意识累了,自如的拖着尾音转成了“西爵……”然后一直重复。 细软的声音,一声一声的重复着,叫得人心痒着。 只是喊了一会儿,她拧起漂亮的眉,骂“混蛋”。 这让男人蹙了一下眉,垂眸睨着她,薄唇清冽:“你再骂一句混蛋,信不信我办了你!” “混蛋……” 燕西爵低下眉峰,目光在她柔嫩的唇畔间徘徊几次,没有任何预兆,只是托起她的脑袋吻下去。 薄唇微冷,唇线十分清晰,连带散发的气息也充斥着满满男性荷尔蒙侵略性,肆意的惩戒,也彻底的沉沦。 苏安浅脑子里满满的挣扎,可是放在他胸口的嫩手使不上一点力气,被他狠狠按在怀里放纵的攫取。 原本,燕西爵只是想教训教训她,可薄唇吻下去,却像被什么牵引着上了瘾,一路掠入,控制不了自己。 怀里娇小的醉鬼忽然很用力的推搡时,他脸上显然升起了烦躁。 “干什么?”他最烦躁的就是忽然被她打断情趣。 可这时候苏安浅还知道什么,只是可怜巴巴的捂着胸口,小小的干呕了一下。 燕西爵一下子反应过来,她想吐,对着开车的林森沉声:“停车。” 同时一手将她捞到臂弯里,板着脸:“敢吐我车上你试试,看我不把你嘴巴咬下来!” 被酒精麻痹了的人被他一唬,略微呆萌的看着他。 下一秒,一个干呕,她漂亮的眉头打结,死死抿着嘴,一张脸鼓鼓的,大概是囤了一嘴秽物。 燕西爵低眉看到她这样,心里一沉,踢开门捞着她下去,然后将她放在路边。 苏安浅吐得一塌糊涂,甚至不知道是怎么回到香雪苑的。 快半夜了,燕西爵每每看她就来气,干脆将她扔在床上不管了,反正吐也吐过了,胃里没什么酒精了。 林森也已经把事情都理顺了。 燕西爵听苏培丰住院,也皱了一下眉,“心脏病?” 林森点了点头,“说是心脏病复发,但监狱那地方您也知道,没什么好事,肯定没气氛太差那么简单。” 燕西爵还穿着那身衣服,白衬衫被女人蹭的不像样,可他单手插腰站在办公桌边,依旧是一派随性的矜贵。 随即摆了摆手:“你去办吧。” “明白,您早点休息。”林森略微欠身,看着燕西爵点了一下头,才安静的退了出去。 燕西爵独自在书房里站了会儿,单手别进了裤兜,指尖不知何时点了烟,烟气袅袅,又好像一口也没抽。 正文 第35章 打算怎么报答我,嗯? 苏安浅醒来时,窗外有刺眼的阳光,窗帘微微荡起,眯着眼转过脸,鼻尖触到了男人坚实的胸膛。 愣了一下,她拧眉挣扎坐起,环顾四周,脑子一点点从混沌状态清醒过来。 床上的燕西爵也慢慢转醒,微微挣开深邃星眸,倒是没动,他是实在没睡好,一共也没合眼几小时。 苏安浅想起什么,急急忙忙的要起床。 “哪儿去?”身后传来男人低哑的嗓音,早晨时分听起来越是醇厚悦耳。 她好像没什么时间搭理他,转头找着自己的包。 下一秒,身体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扯了回去,被他带进怀里,顺手从床头拿了个单子塞进她手里,“看完给我安安静静躺一个小时。” 她一脸懵懂,低头看了手里的单子。 ‘转院’、‘费用’以及最后的签名连在一起,她才缓缓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爸转院了?”她缓缓的问。 燕西爵阖着眼,立体的棱角有些疲惫,没打算理会她,但正巧一个电话打到他手机上。 修长有力的手伸过来,依旧闭着眼,接通:“说。” 听了大概两秒,他眼皮掀开一点,将手机贴到她耳边,然后就不管她了。 苏安浅现在是刚醒,加上事情出乎意料,脑子有点迟钝,只能顺着接下电话,听着那边的人说话。 “燕总,苏先生转院事宜都办妥了,费用结清,至少情况稳定前他不用回到监狱,由于司法原因,外人不好接触,也请了专人看护……” 默默的捏着手机,苏安浅什么都没说,情绪却缓和下来。 挂了电话,她按照他的要求,安静的贴着他躺着。 头顶却传来男人清冷低平的嗓音:“知道昨晚自己都干了什么?” 她的侧脸贴在他胸膛上,所以他一说话,胸腔低鸣越发清晰,竟然有种让人说不出的性感。 抿了抿唇,她微微挪开距离,没说话。 她记得被晚歌拉去倾诉了,到最后也忘了自己喝了多少,明知道不能喝酒,还是没控制住。 隐隐约约的记得她好像被抗走了,还吐了,好像还……骂人了? 想着,她咽了咽抬头看了他,听起来很淡定的两个字:“忘了。” 燕西爵终于睁开眼,垂眸睨着她,嘴角恶劣微冷的微微勾起,“需要我帮你回忆?” 苏安浅讷讷的摇头,“不,不用了。”然后才兀自镇定的道:“我去洗漱。” 男人薄唇轻碰,“你是文盲?一个小时有这么快?” 轻飘飘的低沉,很明显的不悦,让她陪着躺一个小时显然不是玩笑。 她只好默默的看了他,然后微蹙眉,“我会还你钱的。” 呵!燕西爵单手抬起枕在脑袋下,“拿什么还?”然后目光把她从头看到脚,最后停在被她酒后不安分的蹂躏了一晚的睡衣下,一双白皙柔峰还算看得过去。 苏安浅一拧眉,抬手捂了胸口,下意识的瞪了他一眼。 这一瞪眼,两个人都安静了。 但她能清晰的感觉到燕西爵的神色越来越阴凛,越来越沉,定定的看着她,颇有压迫感。 她蹙着眉,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了,何必这么盯着她,让人透不过气。 终于,男人冷不丁的问了一句:“很喜欢喝酒?” 厚重的嗓音,透着寒凉,并非好奇才这么问。 她心里紧了一下。 燕西爵支起身子,微微倚在床头,目光没从她身上挪开,但是好久没说话,好像就等着她回答。 苏安浅受不了他的视线,也不觉得她必须要接受他的压迫,“我去洗脸……” “站着。”他低低的开口,自始至终都是寒凉的表情,然后伸手拿了一旁的袍子,估计是准备起床了。 过了两秒,他一边系衣带,眼皮没掀,却俯身下来,双臂撑在她两边的床单上。 五官凑近,独属于他的气息扑鼻而来,让人迷离,尤其他略微粗糙的掌心滑进她的睡衣轻抚在她白皙的小腿上,她甚至轻轻颤了颤。 可下一秒,男人抬眼睨着她,薄唇微凉,“再发现你去酒吧,我会敲断你的腿。” 低低的,没什么温度和起伏的语调,却听得人心里一阵森然。 不是玩笑,昨晚第一眼看到她像一只流浪猫一样缩在墙边,燕西爵甚至想,下次她敢喝醉,他真可能把她的腿敲断,娇滴滴的大小姐,不会喝酒,肝也不好,还敢糟蹋自己。 作死! 苏安浅咬了咬唇,破天荒的直视他,“我有情绪没地方发泄还不能去酒吧么?如果不是你,我也不至于这么糟糕。” “苏安浅。”男人微微眯了眼。 每一次直呼她的全名,就已经是警告的意味。 她抿了抿唇,不打算跟他吵。 但她刚要下床,被他困住了,保持着禁锢的姿势,“就这么完了?” “不然呢?” 男人曲起一手捏了捏她白嫩的下巴,“你累死累活都解决不了的问题,现在你爸安然无恙,没打算报答我?” 她微微仰起脸,有些纳闷的蹙眉,“我都说了我不求你了……”发现他脸色变了变,她改了口,“你是我老公,帮我还需要求回报么?” 话是这么说着,但她眼里看不到半点对“老公”的真诚,反而带着略微的讥诮,那点笑意看起来越是让燕西爵觉得刺眼。 苏安浅被他冷凝着脸,想一想,她确实不应该那么白眼狼,“好,你说吧,想让我干什么都行只要不太过分。” 其实她很想说,他就是个大资本家,商场上杀人不眨眼,想要什么直接经济掠夺就好,费什么口舌跟她要回报?她什么都没有。 燕西爵盯了她一会儿,薄唇吐出几个字:“陪我两天。” 接下来的时间,她才知道这个所谓的‘陪’比平常的意义有些区别。 他好像没什么工作,专门休了两天假,基本没有去过公司,但凡她可以看见的时候,他都在家。 当天晚餐,他忽而从餐桌另一头抬眸低低的问了一句:“你妈妈什么时候回?” 她愣了一下,想了想,“还没定时间,可能有点久。” 燕西爵略微低眉,嘴角几不可闻的动了动,当然会久一些,付嫣在国外一点没闲着的给苏氏复苏做着人脉。 但他第二句就没再提付嫣了,只问:“所以,等她回来前你还能变出领一套房子还是怎么着?” 苏安浅吃饭的动作顿了顿,她知道他在说自己准备把房子卖了的事。 她并不觉得理亏,“我妈知道原因不会怪我的。” 呵!燕西爵讽刺的扯了一下嘴角,她真是在苏家长了二十年也没看清过她那个‘妈’。 低眉慢条斯理的用着,燕西爵淡淡的问:“所以,你是打算卖多少?能卖也好,不是说还我么?” 她也没多想,“就卖一百万。” 燕西爵手里的动作猛的停住,怀疑自己的听力,“多少?” 苏安浅愣了愣,微抿唇看着他眯眼看傻子的眼神,咽了咽,“你别这么看我,我知道卖得贵了点,但特殊时期,谁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傻子?尤其知道你住隔壁,指不定二百万也愿意给……” 燕西爵放下餐具,实在听不下去,冲她摆了摆手,一张脸怪异的憋着,看了她一会儿,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起身走了。 谁跟他说苏家千金很聪慧的?几千万的东西,她卖一百万,竟然还想遇上给二百万的傻子,到底谁傻? 晚上,她在卧室呆了会儿,最后终于往他的书房走。 “笃笃!”站在门口敲了敲。 男人从文案里抬眸看来,仅仅扫了一眼,也没启唇,低眉继续办公。 她走了进去,在办公桌边婷婷站定,斟酌片刻,才问:“你要不要咖啡?” 燕西爵终于抬眸看她,深潭一般的眸子,视线在她脸上两个来回,低眉之际淡淡的低沉:“有什么想求我的,直说。” 她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这一天,他脾气很好,比平常来说,太好了。 她说:“我不想卖房了,还你钱的事,推后一些可以吗?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为了你放心,我可以告诉你,苏氏里边有我百分二十的股份,等我真正公布成婚,利润都会打入银行卡。” 这是爸爸给她的最后一重保障,所以无论苏氏落魄还是倒闭,她的收入是在的,只是目前没到手上。 燕西爵脸上看起来没什么意外,好像早知道这件事,只是淡淡的勾唇,“所以?” “所以我肯定有钱还你。”她信誓旦旦,满脸诚恳。 燕西爵微微挑眉,放下钢笔,上身闲适的往后倚靠,像是考虑了会儿,然后点头,“可以。” “真的?”她不加掩饰的惊喜,小脸染上雀跃显得很生动。 燕西爵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眸底沉暗的地方略微的温柔,映着她的浅笑,听她说:“我给你去煮咖啡!” 然,他心底微动,启唇:“不用。” 苏安浅不明所以,看着他倚着身,单手闲适的插进裤兜,“又回到那个话了,怎么报答我?额外的。” 她脸上的笑意小小的顿了一下,然后直直的看着他深邃星眸,幽暗的墨色,有一瞬间慑走了她的呼吸。 正文 第36章 你跟她只是睡过,还是上… 苏安浅是按照他的习性猜的,尤其那双墨一样的眸子,她以为她没猜错。 然而等她走过去,略微局促偏偏装得十分得心应手的坐在他腿上时,燕西爵微微眯了一下眼。 他原本想说书房呆了半天头疼,让她给按个摩之类的,这会儿薄唇微微抿着,到嘴边的话咽回喉咙里。 很聪慧的女孩傻起来却是很愉悦人。 她尽量平静的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可以了吗?” 男人原本就倚在座位上,这会儿胸口划过一股热流,熨得他一动未动,看起来大爷似的,只薄唇一碰:“如狼似虎的年纪,喂我一口素的,你问我可不可以?” 苏安浅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这么直接。 也不是不想,主要是她还没洗澡,而且,这是书房,也未免太放浪不羁。 正好,夜里一阵冷风从窗户刮进来,她微微瑟缩了一下,小声:“我去关窗户,然后回卧室……” 可她的话音还没落,微微起来的腰肢被男人手臂一环压回怀里,眸子暗了暗,“我去关。” 话是这么说的,他也想那么做的,只是眸子里落进了她粉嫩饱满的唇瓣,在他深邃的眸子,一抹粉色流光溢彩,无声的风情。 所以,没有任何考虑,在那一瞬间,男人俯首压下薄唇,微凉的唇畔带着独属于他的男性气息肆意的吮吻。 单手微微托了她的臀部,让她挂在脖子上,走到窗边,他一手空出来去关窗户,全程不曾停止这个吻,单手托着纤瘦柔软的她也半点不显得吃力。 在他稍微的空隙间,苏安浅找到说话的机会模糊的呢喃:“不要在书房,好不好?……” 她并非那种经验十足的女孩,苏家家规很严,前两三次她没得选,但现在他心情好,所以表达着她的意思。 燕西爵知道她抹不开面,唇畔若即若离,低低的诱哄:“跟着我,总有一天要会的……” 话是这么说,可他依旧抱着她边吻边回到主卧。 那晚他们睡得很晚,苏安浅完全不知道怎么到那么晚的,反正睡的时候是凌晨了。 她也只知道,这一次的体验和以往都不一样,她没有不适,甚至想起她也喜欢那种感觉就觉得别扭。 好在她再次醒来时,燕西爵没在床上。 起来才看到床头放了一张便条。 “早餐在桌上,午餐自己吃,我有事。” 他本可以一个字都不留,所以苏安浅看着便条,好半天才淡淡的笑了笑。 下床时身体隐晦处有点痛,她皱了皱眉,很快适应过来,起身去洗漱。 她已经请了两三天的假,印象里记得今天柯婉儿应该要出国拍一个通告,顺便把下一部戏在国外的部分都拍完,时间应该不短。 不知道需不需要她跟,没有接到通知。 半小时前,燕西爵是接到柯婉儿的电话才离开的。 “我今天出国,你都不打算送我?”柯婉儿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变化,但也没有撒娇的成分。 说起来,大家都知道柯婉儿进娱乐圈之前家世背景就很不错,所以很多人觉得她配燕西爵也算门当户对,但是具体的,没人知道她的背景,只知道哪怕面对燕西爵,很多时候她也依旧秉持自己的傲气,很爱,也不是没尊严的爱。 因此,那么多人钦佩她 燕西爵以视察经纪公司的名义到他不经常踏足的办公室时,柯婉儿已经在里边了。 她捏着电话站在窗户边,一身窈窕性感的秋装裙,看到他进来,也就是转过身安安静静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我以为你很忙,抽不开时间来送我呢。”柯婉儿好像没睡好,略微的笑着,但是笑意里有些微微的凄落。 燕西爵神色一如往常的淡漠,只有看她的时候,眼里有那么点温和。 修长的双腿往里走,单手从裤兜里顺势掏了烟,很自然的就拿了一支叼到嘴边,‘咔擦’的点了打火机。 微微吐出烟圈,方淡淡的一句:“怎么会。” 柯婉儿紧了紧手机,终于走了过去,抬手干脆的抽走他嘴角的香烟,仰脸直直的看着他,“西爵,我们在一起四年多了,能不能尊重我一次,回答我,你有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 燕西爵凌厉的眉峰静静的垂下,目光扫过她扔掉的烟,唇畔有些凉了,“为什么这么问?” “我没资格问吗?”她柔眉之间有些痛苦。 男人薄唇微动,“有。” 她是他亲口承认过的唯一女友,当然有。 柯婉儿却讽刺的笑了一下,“你说有,是回答我哪个问题?” 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还是她有资格过问? 燕西爵神色淡薄,深眸泰然,“都是。” 那一瞬,柯婉儿觉得他真的很冷漠,从来不觉得他这么冷情,她问了,他就能这样泰然的说出来么?没有半点心疼她? 按亮手机屏幕,她把照片摆在他眼前,脸上的痛苦越甚,“她是谁?” 照片应该是晚上拍的,短讯上显示发给她的时间也是昨晚。 照片里,燕西爵在灯光迷幻的酒吧和女人相拥,或者说,他高大的身躯将女孩护在宽阔坚实的怀里,女孩几乎只露出半个手臂,一点衣角。 可燕西爵能看出那是昨晚在酒吧被人拍下的。 “她是谁!”柯婉儿再次发问,语调里带了些激动。 柯婉儿怎么都没想到,她凭借女人的直觉派一个出租车司机跟着苏安浅,反过来,燕西爵这边竟是这样的场景? 男人静静的看了她两秒,深色的眸底有那么点意外,语调却只是淡淡的:“所以,你让人跟踪我?” 现在重要的问题不应该是这个!柯婉儿盯着他,“我问你她是谁?” 那样子,好像下一秒就会发动她的粉丝将那个女人骂得狗血淋头。 燕西爵微微蹙眉,再次拿了一根烟,刚要点着,又被柯婉儿一把夺走:“回答我有那么难么?” 这一次,他没再拿烟,只微微抬起眼皮,“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 呵!柯婉儿笑了,无力的靠在桌边,“我以为你不是那种处处留情的男人,我也以为你从来不碰我是心疼我,原来是因为在外面吃饱了?” “那种小酒吧的低俗女人,你竟然也看得上?”柯婉儿讽刺而悲凉,眼神却忽然定定的看着她:“昨晚在这女人那儿睡的?” 燕西爵手里拿着烟盒,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柯婉儿眼里的那种受伤已经十分明显,“睡在一起?上过床了?” 男人终于低眉看了她,眼里装了很多内容,终究也只是“嗯”了一句。 柯婉儿几乎用指甲把自己的掌心戳破,不死心的追问:“是睡在一起,还是上过床?” 燕西爵的神色越来越淡,甚至有些凉,好比窗外的寒风刮过,“上过。” “啪!”清脆的巴掌声,柯婉儿本能就扇了出去,带着愤怒和委屈。 哪怕他不这么淡漠,也许她会好受一些。 燕西爵微微侧过脸,随即舌尖轻轻点了唇角,“收拾收拾交代工作,你差不多该登机了,我送你。” 这听起来低低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可是她现在只想哭,胸口涌着无尽的酸楚。 燕西爵看了她,转身之际,道:“平静一下,我在外面等你。” “我们分手吧。”柯婉儿轻轻的声音忽然传来。 燕西爵的脚步微微的顿了一下,不到一秒的时间,然后淡然转过身,“如果你想,那就分,这是你的自由。” 柯婉儿哽咽得眼前一片模糊,他竟然连一句挽留都没有,好像就等着她说这句话。 缓缓走到他面前,她仰脸看着他,“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累。” 男人身长如竹,立着,低眉,“所以,打也打了,分手也让你提了,我不纠缠你。” 她哭得不能自己,看着这个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你是不是觉得,不管你在外面玩过多少女人,最终会回头跟我结婚,所以我就要没有尊严的爱着你、等着你?” 男人凉薄的唇抿着,没有半点开过口的痕迹。 柯婉儿哭得更甚,“我为燕雅付出那么多,我那么爱你,你真的没有动过心吗?” 燕西爵垂眸,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很早我就跟你说过,你想要的一切我都能给?爱?我想给,但没有,我给过你考虑的机会。” “所以选择你,是我活该,对吗?”她哭得鼻头都红了,喘息困难。 男人沉默,为她抽了一块帕子,一点点替她擦掉眼泪,“娱乐圈不好混,当初你非要进,我由着你了,所以以后也不会不管你,除非你不需要。” 她没有阻止他拭泪,心里一点点变凉,凉的生疼,“这一次分手,你绝对不会再主动找我,对吗?” 交往四年,他们也不是没闹过别扭,有时候坐飞机,他会被空姐勾搭,那时候她也会略微撅嘴说分手,但他只会微微一笑,落个吻,说“别闹。” 她是个骄傲的女人,但只要他软软的一句就立刻好了。 可是这一次,他没有温度的说“如果你想分,那就分。” 他收了帕子,低低的回答:“一年半之内不会。” 这个回答出乎了她的意料,分手都要有时限吗? 可她再想多问时,他已经没有给她机会。 送柯婉儿走的时候,经纪人没和两人一辆车,而是和工作人员乘坐另一辆,到了机场,才发现柯婉儿眼圈红着,一下车就拿了墨镜戴上。 进安检时,经纪人看她没有像以前一样跟燕西爵吻别,直接往前走,皱了一下眉,不明所以。 燕西爵在机场外停留了小片刻。 坐进车里,他单手横在车窗上,没一会儿就点着了打火机,烟圈吐得有些急。 青灰色的烟雾绕过他锋利的眉峰,季成还是看出了他的寒凛。 果然,没一会儿,后座的人低郁的嗓音问:“昨晚有人跟踪她?” 季成皱了一下眉,“跟踪太太?” 不可能吧?他并不太清楚,因为林森主要负责太太的安全。 所以,没一会儿,YSK总裁办公室,林森一身休闲黑衣站在门口,“四少。” 燕西爵站在窗户边,指尖离不了烟,尤其眉宇间盛着烦躁的此刻,没有回头看林森。 脑子里是柯婉儿手里的照片,不仅酒吧里,还有酒吧门口,他把她抱上车,看样子是跟了一路。 但季成一直在他身边,所以跟踪他没几成可能。 是的,昨晚情况特殊,谁都没注意酒吧外,燕西爵停车的几米处停了一辆出租车,本来跟着苏安浅的,哪知道酒吧人多眼杂,他给跟丢了,巧了,转头就逮到了更肥的燕西爵,还顺手拿了大料。 林森也皱着眉,“不可能。” “是不可能,还是你没发现?”燕西爵冷冷的音调,转过身,深凉的眸子看过来。 林森立刻低了头,“对不起,四少,是我疏忽,一定查明。” “我让你跟着她,不是要你事后擦屁股的。”男人声线冷郁,转手捻灭烟蒂,“出去吧。” 并没有说要受什么惩罚,所以林森顿了一下,看了兄弟季成。 季成弄了弄眉毛:龟毛的,还不走!等着被抽么? 林森这才欠身退了出去。 后来季成给林森说过一句:“太太对燕总,要比我们想象的重要,你要是受罚,伤没好一天,太太就无人保护一天,燕总不会放心。” 林森才明白,他跟的太太,不是那些阿猫阿狗的女人。 大概是八点的时间。 苏安浅等得晚餐都凉了,饿过头了,只好给他打电话:“你没说不跟我吃晚餐。” 燕西爵抬起腕表看了一眼,略微挑眉,声音微微柔下来,“你自己先吃,我还有点事……” “我知道了。”苏安浅已经打断了他,“还以为陪你两天就是两天,看来今天没什么必要。” “生气了?”男人沉声。 电话传来大力关门的声音,然后才是她淡淡的一句:“不敢。” 燕西爵皱了一下眉,“这么晚,去哪?” 正文 第37章 你在吃醋么? 她说:“不去哪,出去走走,我挂了。” 然后真的挂了。 燕西爵安静的看了会儿,竟然没生气,而是从桌边起身,一手勾了外套直接出门。 他从公司大门出去时,季成已经开了车门。 燕西爵一直到上车前,才双臂一扬,外套加身,随即弯腰钻了进去,沉声吩咐:“回香雪苑。” 季成以为,他和柯小姐刚分手,情绪会有些烦躁,或者低落。 但是没有,至少面上看不出半分异样,一路上只是闭目养神。 大概是发现了他一直往后看的视线,后座的男人眼皮都没掀,只低低的开口:“有话就说。” 季成这才抿了抿唇,道:“燕总,迪医生让我提醒您,燕雅小姐的旧药快用完了,新药审批前一定要有人试药,但是……” 但是他和柯小姐分手了,一直以来,替燕雅小姐试药的都是柯婉儿,以柯小姐骨子里的傲劲儿,这回应该不会主动回来。 而燕总肯定也不会去求她。 燕西爵微微蹙了一下眉,“知道了。” 季成也不敢再多问要不要让太太试药这样的问题。 因为很显然,除了柯婉儿,跟燕雅小姐一个血型的就是太太了,况且,三年前实质捐肝的那个人也是太太,连预备期都免了,直接试药就成。 车子停在香雪苑公寓楼前。 后座的男人没有立刻下去,只是转过头,拇指略微抵住下颚,眉宇之间淡淡的阴影。 半晌才听他问:“她回来没有?” 季成有准备,道:“太太一小时前出门,林森说就在附近……” 正说着话呢,路灯下就出现了她的身影。 穿得暖和,低头走路,不紧不慢的,看起来心不在焉,手里拎了个袋子。 “安安。”苏安浅刚要走进楼里,隐约听到低沉的男音。 会这么喊她的人并不多,她下意识的停住。 转过头看到燕西爵闲散的从路灯里走来,看不清眉眼神色,只是觉得很沉静,外套扣子没系,露着白色衬衫,好像也不觉得冷。 “买的什么?”他靠近了才看了她手里的东西,问。 苏安浅看了他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他今天哪里不一样。 是看她的眼神多了探究,还是眉峰里藏了几分凝重,她也看不真切。 干脆不看了,转身往楼里走。 燕西爵手插进兜里,不紧不慢的在她上电梯之前跟上,长腿一迈,跨进电梯里站在她身边。 有人急急忙忙的赶来要同乘电梯。 燕西爵高大的身躯微微一挪,薄唇微勾对着电梯外的陌生人,“介意坐下一趟么?” 那人可能没料到这情况,然后面前又是这么妖孽冷峻的一张脸,下意识的点了一下头。 电梯门合上了,身后也传来她淡淡的讽刺:“电梯又不是你家的,喜欢就自己安一部私人的好了。” 燕西爵略微侧身,表情不明,不阴郁也不温柔的看着她。 从这两天相处之后,她的胆子好像变大了,最直接的变化就是跟他说话的语调。 而这种变化并没让他不悦。 红色的楼层数字一个个的往上跳,她站在角落看着。 只是下一秒,被高大的男人挡住了视线,他已经移了一步到了她跟前,“心情很不好?” 苏安浅这才看了他一眼,却是问了一句:“你帮我解决我爸的问题,如果我稍微让你不高兴,会迁怒我爸么?” 这问题来得有点奇怪,所以燕西爵微微弯了嘴角,“背着我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她看了看电梯快到了,也就简短一句:“没有,以防万一,问清楚比较好。” 燕西爵抬手轻轻捏了她白嫩的下巴,“知道我会不高兴的事,就最好别去做了。” 她被迫微微仰脸,安静了两秒,电梯数字跳到八了,她也就笑了笑,“打听你的隐私算不算?” 话音落下,九楼也到了。 苏安浅在他微微蹙眉的间隙转身下了电梯。 但是刚走两步,身后一股力道扣了她的手腕,不重,也把她捞了回去,抵在墙边。 男人低眉,声线沉糜,“把话说完。” 她穿得厚,但背靠着墙壁,还是觉得有些凉,于是皱了皱眉,随意一笑:“没有啊。” 这笑太刺眼了,燕西爵微微眯起眼,淡淡的警告又带点诱哄,“我有一万种办法让你开口的。” 好吧,她抿了唇,抬起眼,“刚和柯婉儿分手,是因为我吗?为了苏氏我把你绑住了,导致你分手了,是不是挺生气?” “生你的气?”燕西爵略微讥诮的低音。 苏安浅也坦然,“其实你没必要跟她这样,我虽然会难受,但毕竟没那个资格,合同一结束,我就不会缠着你了。” “所以我是不是该夸你很大方?竟然在鼓励我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嗯?”燕西爵音调淡淡的,尾音微微勾起,眸眼也低了下来。 所以她今天打听到的他的隐私,就是他和柯婉儿分手这么一件事?还以为知道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内幕。 她看不明白他这张脸上的情绪,也就蹙起了眉,“我以为你分手了心情不会很好,也不会想看见我。” 他勾着她的腰,力道微微收紧,“所以专门打个电话给我进行试探?” 真是大费周章,又是很直接的小心思。 燕西爵勾了一缕她的长发,放到鼻尖淡淡的嗅着,嗅着嗅着,挺拔的鼻尖就流连到了她敏感的耳珠。 “你是在吃醋么安安?”他忽然低低的问。 声音那么近,就在耳廓边,连他吐出来的温热气息都能感觉到,以至于她微微颤栗。 水眸温静下来看着他,也不回答,只是说:“你会不高兴吗?” 燕西爵也不知道,但他现在很想做一件事。 所以也就做了。 抬高她粉红柔嫩的唇肉,薄唇吻住,吻得很重很深,纠缠着攫取。 但一开始,燕西爵只是想试一试的,偏偏又着了魔似的收不回来,只有不断的索取。 苏安浅被他吻得晕沉,不知道能做什么,只能抓着他胸口的衣服。 她可能洗过澡了,整个人虽然穿得很厚,可是很香很软,燕西爵控制不了那种灼灼燃烧起来的欲望。 可他偏偏停下了,低眉安静的凝着她。 苏安浅睁开眼,双臂挂在他脖子上,没松开,因为她知道现在一松手,她会整个人软软的落到地上。 不一定疼,但会很狼狈。 虽然苏家没落了,但她狼狈的次数确实不多,也不想再多了。 “看来不是。”头顶响起男人低低的嗓音。 说不出哪里怪异的语调,透着几分释然,几分喜悦,也夹杂着挣扎。 她是个聪明人,但和叶凌失败之后,一直觉得自己情商很低,这会儿却忽然冷了脸。 “你在拿我当试验品么?”她靠在墙上,忽然问。 那种直戳真相的猝不及防,从男人眸底,落进她眼里。 她猜中了。 “所以你当初跟我结婚是图新鲜?看看对我是否只是背着柯婉儿才会有的刺激?”她好像真没这么聪明过。 不是多难受,但是很讽刺。 有钱人都这样? 拨开他的手臂,她往自己家门走。 燕西爵脸色沉了沉,伸手扣住她的手腕。 她抬手避开了,换来男人薄唇微冷,“我心情不是很好,你的机会不多。” 苏安浅胸口闷闷的,懒得思考那么多,只是望着他,笑,“所以我是不是应该摇尾乞怜?明知道你只是图新鲜还洗干净了在床上等你消遣?” 燕西爵逆着走廊的灯光,一双眉眼看起来愈发深邃,垂落下来盯着她。 她没有停住,“那是不是明天就会有新的女孩被你看上?然后我变成第二个柯婉儿?” “不然你以为,我素不相识就娶了你,还一定要跟你白头偕老么?”男人大概有些气,声线刻薄得没有温度,不急不缓。 苏安浅胸口蓦地钝痛,无声的望着他。 她没这个奢望,但是亲耳听见还是不舒服。 眼圈微红之际,她已经转过身去掏自己家的钥匙。 燕西爵站在她身后,周身很凉,深沉的凉,然后修长的双腿朝她靠近。 从身后环了她,把她翻过来抵在门板上,俯低脑袋,吻落下,一系列没有半点停顿,行云流水,吻比刚才还要狠还要深,带了一些急切和强势。 也不知道气什么,她脑子里很热,胸口郁结,抬手不断在他身上敲打,模糊的不满尽数被他吞没。 走廊路灯橘黄,远一点看,身材高大的男人将瘦弱的她困在怀里深切、肆意的吻,看得出急切炽热,也那么煽情。 捉了她不安分撒气的手,男人微咬她的唇瓣:“为了你,我连婉儿都不要,你还想怎样?” 低郁的嗓音微凉,深色的眸子笼罩着淡淡的情欲,以至于声音听起来像温哄。 苏安浅抬眸望着他,微微的沉沦里清凉一片,然后闭了眼掩盖迷情。 看着这张脸,燕西爵想到了季成的话,眼底有那么一丝的疼痛划过,他舍弃了婉儿,对怀里的女人也是一种残忍。 这样的意识,让他加重了这个吻,把她压进胸膛身后。 身体微转,颠簸之后,她听到了密码锁打开的声音,空气里,他的气息越发的重。 他们已经在他的房子里,甚至在他的卧室。 被压进床褥时,她微微拧眉,“我不想。” “我偏要给。”他的吻从唇齿间撤离,滑到颈部,锁骨,锁骨下的柔软,把她的不情愿化整为零。 苏安浅想抗拒。 他握了她的手腕,五指滑到掌心与她十指相扣,头顶举高。 她想控诉点什么,他已经深深的吻了进去。 正文 第38章 眼底微疼,你到底把我当… 那一晚,苏安浅也是在他那儿睡的,睡得很好,所以醒得有点晚,没想到有人比她更晚。 燕西爵手臂搭在她的腰上,俊颜沉静。 拿掉他的手,她已经算是很小心的从床上下去,但还是把他弄醒了,坚实的手臂略微往回收,惺忪之余,嗓音低哑,“去哪儿?还早。” 她蹙了一下眉,“不早了……你不上班么?” 反正她现在是不知道自己职业为何了,柯婉儿出国了,经纪公司没有给她其他的安排。 男人略微睁开眼,安静的看了她一会儿。 “我去家里拿衣服。”她再一次拿掉他的手,看到男人蹙起眉,只好补了一句:“昨晚的已经被你弄坏了。” 燕西爵这才撑起半个身子,侧首扫了一眼衣柜,“里边多得是,挑一件穿上。” 他脑子里已经是某一次她穿着他衬衫的模样。 她也没矫情,走过去随手拿了一件白衬衫穿上。 从燕西爵的角度看,衬衫下摆正好到她臀部下方,白皙绵软的皮肤若隐若现,她从衣柜往卫生间,他的视线也就一路相随。 卫生间里,苏安浅从镜子里看了看锁骨下方的吻痕,微蹙眉。 “这是什么表情?”男人倚在了门边,神色微淡,看起来有些柔和,又没什么温度。 她拉了拉衬衣领,“我今天要去医院看我爸,总不能让他看到这些东西。” 燕西爵轻轻挑眉,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下巴自她颈间流连,“有什么不好?告诉他你名花有主了,指不定他还挺高兴,好歹不用担心你没人照顾。” 这话如果想理解,深层含义并不少。 她抬头从镜子里看着身后的男人,一张冷峻的脸淡淡的深谙,眸色低垂,下巴蹭着她。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看着他,问:“我可以把你带去见我爸?” 也就意味着,他娶她不是闹着玩的,是要见家长的。 燕西爵深眸微阖,指尖不安分的在她衬衣下摆抚弄,薄唇微微一碰,“可以。” 那一瞬,她胸口紧了紧,细微而真实的悸动。 下一句,他说:“但还不到时候。” 苏安浅好看的柔眉轻轻蹙起,“什么时间算是到时候了?” 燕西爵眉目低垂,轻轻嗅着她发尖的淡香,而后下巴歇在她肩上,看向镜子里惊艳的小脸,似笑非笑,“你很急?是不是说我们安安爱上了结婚不到半年的我?” 她是个坦荡的人,不喜欢什么都掖着藏着,但面对这样的男人除外。 也只淡淡的提醒:“我跟前任分手也不到一年而已。” 言外之意,时间不长,她没那么容易爱上另一个。 这已经很打他的脸了,所以燕西爵神色微微沉了沉,钻进衬衣的指尖微微用力,惹得她轻呼,他却漫不经心,“所以,你至少把心清干净,再把我睡服了,咱们再谈别的?否则很伤感情。” 感情? 好像他对她有感情似的。 低头,挤牙膏,她淡淡的一句:“我以为已经把你睡服了,毕竟每次都是你主动,还不惜用强……” 牙刷忽然被拿走了。 抬眼看到镜子里男人略微恶劣的勾唇,“什么时候对你用强了?”他微微勾着她的下巴。 说到这个,她脸色变了变,水眸垂下,想继续弄牙膏,也低低的一句:“到现在,我都对沙发有阴影。” 身后抱住她的燕西爵胸口微微震了一下,看着镜子的视线没了动静。 她不喜欢沙发,连落座都是,有椅子就不坐沙发,后来几次亲密,更是没有任何一次跟沙发有关。 但他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看着她无声的盖上牙膏,接了水,小脸变得清淡,燕西爵低着眉,深沉的眼眸里淡淡的怜惜。 “安安……”他微微收紧手臂,喉结微动,几近呢喃,但又没了下文。 总不能道歉? 苏安浅接水的动作缓了缓,“其实我不太喜欢你这么叫我。” 她的神态确实是清淡的,好像是他的某一句话真的伤了她的那种不抵御也不让靠近的状态。 胸口一热,他从身后略微扳过她的脸吻下去,箍着她腰肢的手没松。 这样的姿势最是煽情,她只能侧首被他霸道的吻住,从蹙眉到阖眸,轻软的喘息下去阻止他从衬衣底侵犯的手。 她整个人被他翻转过来,轻轻一托放到洗手台上,背抵着清亮的镜子,仰脸承受他的吻。 见到他浓密的睫毛微微启开,深吻之际霸道低声:“只能我这么喊你。”然后更深的吻。 苏安浅懒得抗拒了。 只是想,看看他吻得一心一意,谁能怀疑他不喜欢她?偏偏,除了亲密时,又从来没表示过喜欢。 时间已经不早了,再磨蹭吃早点的点都过了,可他毫不在意,前前后后要了两次,然后拥着她洗漱,再拥着她下楼用餐。 餐桌上他对她和昨天一样照顾,但她总觉得不一样。 “多吃点,才能把身体养好。”见她数次看自己,燕西爵声线平和道。 “我身体本来就很好。”她微蹙眉。 燕西爵不跟她争,但东西还是往碗里放,片刻才低低道:“我今天有事,晚点回来。” 她看了看他,这真像夫妻日常,晚归都要跟她打招呼了。 不过她也说了:“我回家里睡,长久没忍住,我妈回来会觉得不对劲。” 男人微挑眉,点了一下头,“一墙之隔而已,我过去也一样。” 那哪行?她皱起眉,“你不准去我家。” 苏安浅不知道她算不算特殊,但是现在但凡有燕西爵的地方,他身上的气息那么浓烈,她很轻易就能感觉到,他要是去了家里,万一被妈妈发现什么,她就不用活了。 燕西爵看了她一脸不情愿,微微勾唇,“所以让你乖乖在这里等我。” 她是不太情愿的,咬着唇简单嘀咕了一句:“每晚都要,还让不让人活了?” 她的理解就是,他让她住这儿,就是为了晚上方便而已,反正目前看来,事实就是这样的。 燕西爵放下餐具,优雅的擦了嘴角,起身,信步到了她身侧。 薄唇压低,气息温热,“每晚都是谁在那享受?你最没资格跟我抱怨。”说罢在她侧脸亲了一下,“我先走一步。” 苏安浅抬手擦了擦他亲过的地方,生怕油腻腻的难受,然后转过头看着他迈着长腿消失在视线里。 有时候她挺怀疑他到底有没有碰过别人?不知道从哪听来的了,刚破荤的男人总是没有节制的。 但想一想柯婉儿,再想想时常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这种可能不大。 “为了你,我连婉儿都不要了,你还想怎样?” 蓦地,这句话闯进脑子里,她蹙了蹙眉,谈不上受宠若惊,但是很意外,毕竟那可是他亲口对外公布的女人。 胡乱想着,她去家里换了衣服,然后出门。 刚出了小区大门口,一辆车停在她脚边。 “浅浅。”男人温和而略微疲惫的声音。 她愣了一下,看着彻底降下车窗露出五官的叶凌。 “上来吧。”他柔和的看着她,还习惯性的带着在校园里看她的宠溺。 苏安浅却抿了抿唇,“不了,我还有事……” “我有事跟你说。”叶凌先一步打断了她,车子随着她的脚步一点点往前挪。 总不能一直保持这样,她只好转身开了车门,坐到了后边,“说吧,什么事。” 叶凌并不在意她的冷淡,略微侧首看了她,“你旁边包里的钱你先拿着。” 苏安浅皱了眉,看了一眼包包,没动,“你这是干什么?” “不是缺钱么?”他温和的声音,“我知道你不想白要我的钱,那就当我还你当初给我的钱,剩下的就算借的好了。” 苏安浅:“我当初给你钱是心甘情愿,你没必要还,至于这个钱,我已经不需要了。” 叶凌从后视镜看了她。 那张脸依旧美丽,只是从未像现在这样对他冷淡过,以前的苏安浅对着他,永远是个爱撒娇的小姑娘,还是个动不动就搂住他的脖子抢食物的小吃货。 越是想,越是觉得心痛,眉眼也皱了起来,“浅浅,我没有要对你怎么样的意思,你没必要这么防着我,我们在一起六年,难道要老死不相往来?” 那也太幼稚了。 “我没这么想。”她微微转头看向窗外,“只是你已经订婚了,有些距离是应该的,对我们都好。” 叶凌的车速很慢,但他不想谈这个话题。 过了会儿,他才问:“你不肯说要钱做什么,现在又说不用了,那就是筹到了?跟别人借的?” “是。”她坦然,但是除此之外,不想多聊,“你把车停下吧,我还有事,不顺路。” 叶凌的确把车子停了,也伸手中控落锁,在她皱起柔眉朝他看来时,他苦涩的笑了笑,“我说了不会对你做什么,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然后,他的声音略微温沉下去,从前座侧过身望着她,“叶氏现在也不理想,我可能要出国一段时间。……我知道你不会在意,但还是想告诉你,因为这一去,恐怕是小半年。” 她看起来神色淡淡,“挺好。”末了才问了句:“之前项目的问题都解决了?” 叶凌大概是没想到她会忽然问这个,然后微微皱眉,端详片刻,“浅浅,你和燕西爵到底什么关系?” 否则,她不会知道那个项目的事。 她笑了笑,“你也觉得是我让他帮忙出气的?” “你不会这么对我。”叶凌很笃定,也很温和。 没错,毕竟是爱过,就算再怎么样,苏安浅这辈子最不可能伤害的就是叶凌,顶多是不再相交。 但是她莫名的就是不太喜欢他的这份自信。 “我该走了。”她再次提醒。 这一次,叶凌没有过多挽留,把锁打开,让她下车。 过了两秒还是追了下去,“浅浅。” 她停住脚步,保持了两步的距离,听着叶凌问:“走那天,你能送我吗?送朋友一样。” 以前他们不喜欢送别,但她每一次必定送他。 顿了会儿,她才点了一下头,很淡,“好。” 叶凌略微的喜色。 苏安浅本来想保持距离的,但是他的动作快,上前两步轻轻拥了她,“谢谢!” 也许这就是她的魅力所在,他背叛了她,除了分手,不吵不闹,也没有深恶痛绝,越是让人放不下。 她微微皱眉,示意他松开。 叶凌是松开了,下一秒也忽然变了脸色,目光低垂,落在她毛衣下的皮肤里,若隐若现,可他知道那是什么。 “怎么了?”他忽然扳正她的脸,让她皱了眉。 “是燕西爵?” “你在说什么?”她想脱离他,未果。 刚要伸手拿掉他的手,叶凌目露痛色,“浅浅,你有什么就告诉我可以吗?我不希望你受委屈,你不是那种可以低下头颅去求别人的人,你是苏小姐。” 苏安浅笑了笑,“苏家千金么?”满满的自嘲,“傲气不能用来当饭吃,也不能解决任何现实问题,从前我是被惯坏了,不懂人心险恶、世故复杂,总要慢慢懂的。” “所以你就去屈于燕西爵身下是吗!”叶凌忽然很生气。 他们在一起六年,她那么自爱,连吻都极少极少,自信清雅的苏安浅哪去了? 苏安浅略微的惊愕,然后淡然,“随你怎么想。” 她走了。 留下叶凌在原地站了好久,胸口郁结一口气,不知道该往哪发。 苏安浅去医院时,等了好一会儿才让她进病房,门口还有人守着。 苏培丰最近很嗜睡,有可能是用药的因素,大多时间是安静的闭着眼,苏安浅也没吵醒他。 她在医院呆了大半天,连午餐、晚餐都是在医院里吃的。 冬天天黑总是比较快,她准备离开时,外边已经磨砂黑,刮着风,拍在脸上很寒。 刚要走,接到了余露气冲冲的电话:“苏安浅你个扫把星!你跟叶凌说了什么?” 她把话筒离得耳朵远了远,淡淡的语调:“怎么了?” “看来你们还真是背着我见过了?”余露好像哭过,声音里满是激动的讽刺,“你非要害死他才罢休是不是?!” 那时候苏安浅还在想,其实叶凌也算值了,虽然余露刁蛮一些,至少是真心喜欢他的。 听到话筒里余露尖声控诉,她才愣愣的收住脚。 叶凌出车祸了,刚出手术室,还没醒。 她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就算她上午跟他说自己和燕西爵有染,叶凌犯得着心情差到撞车? 挂了电话,转身折回医院,走到叶凌病房前,余露那双眼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红彤彤的瞪着她,“你到底跟他说什么了?” 叶凌到进手术室前的唯一清醒时居然都是想见苏安浅,余露不愿,但他还是给她打电话了,因为这是叶凌的要求。 可能爱就是这么贱。 “我什么都没说。”苏安浅还是那句话。 呆了大概两小时,医生一说叶凌醒了,余露急急忙忙的往里走,没一会儿却幽幽走出来盯着她,“他要见你,你要再敢说什么刺激他,我饶不了你!” 苏安浅微微侧身往里走。 叶凌脸色非常差,但一直看着她。 “怎么出事的?”她坐在床边问。 叶凌缓缓张开苍白的唇,“你别再跟着他了。” 思考了两秒,她就明白了他说的是燕西爵。也就皱了眉,“你去找他了?” 所以别告诉她,他撞到燕西爵车上了? 事实正好相反。 叶凌望着她,“我受了这一下,他就不能再逼你什么,就算欠,我也帮你还了。” 苏安浅手里的包紧了紧,脸上是平静的,“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这不是她欠不欠燕西爵的问题,他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拿命开玩笑? “叶凌,你不是那种幼稚冲动的人,这也不显得你多伟大,我不会感激你,相反,你身后有父母,有未婚妻,有叶氏,为了不相干的我做这种蠢事,你这是不负责任。”她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完。 燕西爵的电话打进来时,她按掉了,然后从叶凌的病房离开。 没想到刚出医院门口,一眼就看到了那辆显眼的黑色迈巴赫,男人正倚在车身上,周身寒凉,盯着她。 苏安浅本想直接离开,最后还是停在了他面前,“你撞的他?” 燕西爵神色淡漠,漫不经心到让人觉得一条命根本不值钱,“他想找死,我难道要哭求着阻拦?” “你疯了吗?”她拧着眉,指甲微微没入掌心。 燕西爵掀起眼皮,看似温凉的盯着她,又轻轻眯眸,“心疼了?” 她真觉得自己遇到的都是疯子,多一句话都是找气受。 可她刚转身,一股大力将她扯了回去,压在车身上,低沉凌厉的嗓音劈头砸来:“你到底跟没跟他做过?” 医院门口光线很暗,她却能看清男人眉宇之间的戾气。 她不知道叶凌又跟他说了什么,只是笑了笑,“做没做过有什么区别?你不照样每晚都要得很满足?” 男人掐着她腰的手顿时收紧,一张脸冷郁得结冰,下巴绷得死紧,最后也只迸出三个字:“你有种。” 然后狠狠松开她,否则下一秒可能把她腰掐断。 腰部剧烈疼了两下,她狠狠拧眉,靠在车身上起不来。 燕西爵大概是气急了,手叉腰背过身去,满身的森冷,猛然转身又一拳砸在她身侧的车盖上发泄。 盯着她,“所以,我让你选,你敢离开我么?” 她大概理清楚头绪了,叶凌疯了去找这个男人要他放了她,条件就是叶凌受一下,没死也许就达成了,燕西爵答应叶凌可以让她自己选择。 “你算准了我不会离开你。”她忍着痛,淡淡的看着他。 “你敢么?”他薄唇轻碰。 苏安浅没有回答,只是仰脸看着他,水眸微疼,夜里的声音特别清净,“男人都喜欢这样玩吗?……你把我当什么了?” 她转身安静的往昏暗里走,腰部有些僵硬。 真的,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但有时候会觉得她对他应该很重要,或许只是幻觉。 燕西爵站在原地,一点点看着她纤瘦的身影没入夜色里,顶在车身上的拳头不断收紧。 “燕总?”季成担心的看着他,“您身上的伤得处理一下。” 虽然没有叶凌那么重,也只是擦伤,基本没流血,但谁知道有没有哪里骨折? 燕西爵周身漠然,跟墨色的夜,凌厉的风融为一体,像雕塑般立着。 脑子里是叶凌那些词句。 “怎么?堂堂燕四少,我人都在这儿了还不敢撞过来?”叶凌捏着电话,坐在座位上,透过车窗看着不远处的跑车,这估计是他长这么大最大的一次赌博。 “那我给你加点料好了。”他淡淡的笑,“浅浅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喜欢给我做饭,嘴对嘴的喂,她一定不会这么对你,至于最隐秘的事……她最喜欢咬唇嘤咛,但是高潮时又叫得无比悦耳……” “嘭!”一晃眼而已,对面的车子直接剧烈撞了过来,打断了叶凌的话。 跑车上的男人峻脸阴冷,甚至撞上去的瞬间充满残暴气息,连对面车上的人是死是活都没看。 当时季成的反应跟太太一样,觉得燕总是疯了。转念想一想,他又皱眉,叶少的话是不好听,可若对太太没感情,燕总没必要这么暴戾。 季成刚回神,燕西爵已经上车了,看起来不打算去处理身上的伤。 “回香雪苑还是御景园?”季成低低的问了一句。 男人薄唇紧抿,深邃的眸定在早已空无一物的夜下街边。 良久,终于冷声:“御景园。” 迈巴赫缓缓没入夜色,转过弯正常顺路行驶了没一会儿,季成一皱眉,盯着路边一团黑黑的身影。 车速自动慢了下来。 大概是一种感应,燕西爵侧过脸扫过路边。 昏暗的路灯投影,一抹纤瘦蹲在路边,双肩微颤着,茶色长发扑落而下,很像他第一次在医院走廊遇见她的无助。 搁在膝盖的大掌握了握,他却转了脸,忽视胸口的钝痛,漠然阖眸倚回座位深处。 正文 第39章 我说了你管不着 季成时不时回头看看他,以防燕总什么时候后悔了就掉头去把太太接上。 然而,车子都快回到御景园了,后座的人硬是一句话都没说过。 燕西爵下车的时候,季成拿了自己的手机,纠结了会儿,低头按亮。 那头已经传来男人低低的嗓音:“给谁打?” 季成心头一顿,赶忙看过去,见他目光如炬的盯着他的手机,也就抿了抿唇,小心的道:“我看见太太那样蹲在路边挺危险,让林森过去看看。” 燕西爵棱角淡漠,却没说什么,而是转身往别墅里走了。 季成松了口气,那就是默认了。 然而,林森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那时候街头的风很大,吹得林森黑色的风衣飘飞着。 无处可去的苏安浅没有回香雪苑,因为隔壁就是他的房子,她现在不想看到他,和不想看到叶凌一个感觉,很烦。 在手机快没电的时候,给晚歌打了过去,“你在哪啊?” 陆晚歌皱着眉,“大小姐,这么晚了我不在家还能在哪?” “你的私人公寓借我住一晚吧?”她和晚歌熟,也没有开不了口的,就是有点别扭。 果然,陆晚歌一皱眉,“出什么事了,忘带钥匙了?” 她摇了摇头。 “我就在自己家,出门去接你吧?”但凡是她的事,陆晚歌是不可能拒绝的,随即拿了车钥匙,直接穿着睡衣出门。 苏安浅看到她的时候笑了笑,“小心交警查你。” 穿睡衣就算了,里边还挂空挡。 陆晚歌白了她一记,“你还笑!我这不是怕你在哪受委屈么,一分钟都不敢耽搁。” 虽然很简单的一句话,苏安浅却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 陆晚歌启动车子,“别这么看我,小心看着看着就爱上了,虽然我们苏大小姐貌美如仙,但我绝对不是蕾丝。” 本来今晚情绪真的很差,可是苏安浅还是笑了,悠悠的道:“你比我亲姐对我都好。” 陆晚歌挑眉,“所以以后乖乖改口叫嫂子。” 说起这个,苏安浅叹了口气,“真不知道我哥什么时候能出来,我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好累。” 她说着话,脸转向窗外,放下窗户,夜风就打在脸上,很清晰的寒冷,但也很舒服。 陆晚歌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紧了紧方向盘,努力让语调听起来很轻快,“所以让你抓紧曋祁啊,有个肩膀可以靠一靠。” 苏安浅转了回来,看着她,很认真的道:“我对曋大哥一点感觉都没有,虽然他很帅,很有钱,我可能是得病了。” 还病得不轻,因为她对燕西爵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强到在医院门口红着眼跟他发脾气质问。 “别瞎说。”陆晚歌拧了眉,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实在不行你凑合靠靠我!” 她淡淡的笑。 好一会儿,才皱了皱眉,“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你跟我哥发展到哪一步,但是,我了解我哥的性子,尤其他是个军人,坐过牢,出来可能不会接受你的。不是你不好,相反,是你太好。” 那种感觉,苏安浅自己也有,苏家破落,她不再是那个千金名媛,所以她从未想过攀高枝倚靠曋祁。 陆晚歌听完了,神色小小的变了变,“没关系啊,爱不爱都是自由,反正我现在照顾好你就行了。” 车子在一个红绿灯口,陆晚歌忽然转头,低声:“浅浅,我想去纽约,看看你哥。” 苏安浅蓦地皱眉,“你要去探视我哥?” 她哥哥最不喜欢别人探视了,每次都是冰山脸,顶多摸摸她的头,然后冷冰冰的说让她赶紧走,他要休息。 “可是,我听说明承衍和魏敏都要订婚了,你要缺席吗?”苏安浅虽然远离那个圈子了,但是听到这种消息实在不难。 陆晚歌回头看着前边,红灯变绿,她缓缓启动,好半天才冷冷的扯了一下嘴角,“那混蛋的订婚宴我为什么要参加?……换句话说,我就是故意缺席的。” 这么坦然,苏安浅都愣了。 她咽了咽莫名的猜测,还是看了晚歌,“我听说……以前,你喜欢他?” 车子忽然减速,陆晚歌转过头,“你听谁说的?” 苏安浅一看就知道自己猜中了,所以更不知道她怎么和哥哥谈上的? 陆晚歌闭了闭眼,继续开车。 苏安浅抿了抿唇,“其实很正常啊,明承衍这人长得英俊,温文儒雅,生意又做得那么好,没什么不能喜欢的,你跟他又没有血缘关系。” 陆晚歌诧异的看了她。 后来车子停在她的公寓楼前,陆晚歌才淡淡的开口:“我对他什么感觉,自己都不清楚了,可能以前确实很喜欢,但是我爸妈知道会把我剁了,加上那混蛋从来没明确过,他不照样谈恋爱谈得风生水起?我又为什么要在一棵树上吊死?还要因为他,背负我爸妈的压力?” 听起来,确实一点也不值。 “所以,你确实是爱他的。”越是考虑过这么多,越是说明这一点。 陆晚歌转头看着她,“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聪明?这结论出的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安浅笑了笑,“可能是同病相怜。” 比如心里模棱不清,考虑的一大堆。 陆晚歌以为她说的是她和叶凌,所以也不好多问。 进了屋子,快睡下的时候,苏安浅才看了看她,“如果真的去,我也想。” 她之前探视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见过苏钦辰,作为妹妹,是该去看看的。 陆晚歌拿下面膜,“燕西爵那个债主会让你去?不怕你跑了?曋祁估计也不放心你出去。” 苏安浅靠在床头,她唯一担心的其实只有爸爸。 但燕西爵在这点上没得可挑的,他请的人把爸爸照顾得很好。 至于曋祁,他好像很忙,偶尔的联系都少了,短讯会发一发。 想到今晚跟燕西爵吵了,她才无声的叹了口气,估计他也不想看见她,正好。 “对了,我听了点传言说燕西爵和柯婉儿感情有了问题,不会跟你有关吧?”陆晚歌上床,问。 她顿了顿,淡笑,“我可不背这黑锅,容易被柯小姐的粉丝喷死。” 燕西爵对她没表现出什么感情,所以她不觉得跟自己有关。 第二天一早。 去YSK的途中,季成看了看后视镜,“燕总,太太关机,林森说昨晚也没住在香雪苑。” 坐在后座的男人系着袖口的手顿了顿,眼皮懒懒的抬起,眉峰之间可见淡淡的冷郁。 终于慢条斯理的系好扣子,低低的道:“医院呢?” 苏培丰在医院,她那么孝顺,没地儿可去,指不定是守着她父亲去了。 下一瞬,他才想到了也在医院的叶凌,脸色沉了沉。 不过季成说:“也没有。” 燕西爵没再说话。 他不以为她还敢真的消失,不过是耍点脾气罢了,曋祁被他弄得十分繁忙,他没几分担心。 下了车,走进公司大门之前,男人才沉声吩咐了句:“五点之前给她打电话。” “明白。”季成点了点头。 午餐时间,苏安浅一个人在陆晚歌公寓里翻阅可能适合自己的工作,而陆晚歌已经回了陆家。 饭桌上,她淡淡的提了一句:“我过两天要出国。” 陆夫人一听,皱了眉,“那怎么行?你哥马上订婚了,家里人怎么能缺席?” 陆晚歌看都没看明承衍,“他订婚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出嫁。”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虽然知道兄妹俩从小合不来,但陆夫人还是拍了一下女儿的肩。 陆晚歌顺势放下碗筷,“我吃完了。” “哎!”陆夫人还想说什么。 陆晚歌已经转身离开餐厅,上楼拿了点东西,下来直接出门。 明承衍是在她快到自己公寓时追上她的,车头一别,把她逼停在路边。 “下车。”男人站在车窗边,指骨敲了敲窗户,面无表情。 陆晚歌转头看了一眼他的面瘫脸,没打算理会,刚要倒车,他竟然一拳砸在窗户上。 很大的撞击声,吓得她一跳,虽然窗户没裂,但也足以看出他此刻很暴戾,再一次对着她冷声:“我让你下来。” 冰着脸,但说起话来还是缓缓慢慢,也就是外人觉得的儒雅。 她终于撇撇嘴,下车,看着他走到面前,“你昨天是不是去医院了?” 陆晚歌皱起眉,原来他还关心她的行踪? 却也淡淡的笑,“你管得着么?” “干什么去了?”明承衍面无表情的问。 陆晚歌有些烦,拨了拨头发,“我说了你管不着。” 没什么防备,明承衍忽然一手箍了她压在车身上,本来天气就不好了,他的气息更凉,“你知道我耐性不好。” 她微微仰着身,“所以不用管我的事啊,把唯一一点耐心留你女朋友就好了。” 明承衍冷冷的盯着她,几乎是没有温度的命令,“我订婚,你必须参加!” 她笑了,“我懵懂无知喜欢你的时候都没有要求你对我好,何必这么残忍呢?” 他依旧冷着脸,“不来你试试。” 唯一的订婚,唯一一种可以切断所有念想的方式,她怎么能不来? 正文 第40章 少跟我阴阳怪调的 陆晚歌站在原地,看着他松开自己,冷着脸上车,远去,好半天才笑了笑。 他凭什么要求她? 回到公寓的时候,苏安浅趴在阳台上。 “怎么了?”陆晚歌表情已经调整好,淡淡的笑着问她。 阳台上的人转过头,微微蹙眉,“我忽然发现,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因为燕西爵的限制,她的专业没法施展,至于别的,扫大街之类,她是不可能去做了。 “要不然你来我工作室得了,不会跳舞可以学,给我当个小助理也行啊,我管饭!”陆晚歌半开玩笑,一边收拾东西。 苏安浅看着她把行李收好,“你不会今天或者明天就走吧?” 那她是不是也该收拾点什么? 陆晚歌看了她,“是这么想的,所有东西我都带两份,包括你的。” 苏安浅想了想,忽然就决定了。 她们去机场的时候是晚上,车辆不多不少,交通还可以,看着窗外,苏安浅忽然可笑的想,她就这么走了,如果他能主动找她就好了,多像真正的情侣? 登机之前,她低头把手机关机,才看到有季成的未接来电,但是没有燕西爵的,一个都没有。 定定的按下关机键,放回包里。 北城的夜晚到处都是霓虹酒绿,也有平静优雅的地方。 燕西爵从办公桌离开时马上就八点了,走到窗户边站了会儿,季成走了进来。 “燕总。”因为静悄悄的,所以季成说话都缓和了,“迪医生来了一会儿了。” 男人这才略微侧首,“让她进来吧。” 迪韵一席裙装,今天可能是不上班,穿得很漂亮,没有什么肢体动作就是透着一股子成熟的妩媚,不过进来看到燕西爵高大的立在窗户边就皱了眉。 “你最近怎么回事?不是这儿伤就是那儿疼。” 燕西爵拿了一支烟叼到嘴上,摸出打火机点着,这才淡淡的一句:“不然要你干什么?” “我要顾着燕雅已经很累了好吧?”迪韵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抬手把他的烟拿走了,“我看看伤哪儿了。” 燕西爵倒是配合,迈着长腿往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由着她看。 迪韵一边检查,一边拿药,嘴里也没停,“叶家大少也住在医院里,别告诉我你俩是一起出事的?” 燕西爵阖着眼皮,没有吭声。 她就当是默认了,所以嗤鼻的笑了一下,“真是幼稚!你要真厉害,怎么没把人家的命解决了?说不定那样苏小姐就对你死心塌地了。” 提到她,燕西爵微微蹙起眉,星眸睁开。 片刻,燕西爵淡淡的问:“女人若是被当做赌博的砝码,是何感想?” 迪韵一边给他抹药,顺便看了看他手臂上前段时间的刀伤,听到问话抬头扫了他一眼,扔了两个字:“反感。” 反感已经很轻了,所以加了一句:“如果其中包括她喜欢的男人,那事情就大了。” 燕西爵不说话,只是看了看她,今天穿这么靓丽,薄唇微动,“约会去?” 迪韵一笑,“对啊,最近桃花运犯了。” “看来不是薛南昱。”男人不嫌事大,淡淡凉凉的一句。 提到薛南昱就想到上一次短讯的事,迪韵没说话。 巧了,薛南昱刚好推门进来,“你够拼的,不下班?……” 话音半路截断,看着办公室里多出来的女人。 上次他没回短信,她让他有种就一辈子别理。 笑了笑,薛南昱吊儿郎当的样子收敛了点,“你也在?” 迪韵好像没看见他,也没听见他说话一样,只是收了手里的药,对着燕西爵:“好了,不是很严重,药你留着吧,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看着她收拾药箱,略微弯腰,妖娆的领口处若隐若现的雪白,薛南昱抿了抿唇,忽然问:“你吃饭了吗?” 燕西爵漫不经心的穿上衬衫,淡淡的一句:“没吃,你请客?” 薛南昱白了他一眼,“我特么没问你!” 自作多情个什么劲? 燕西爵当然知道,故意的,所以嘴角扯了扯。 继续慢悠悠的穿衣服,干净修长的指节一粒一粒的系着纽扣,嗓音闲散低醇,带点儿戏谑,“泡妞请移步。” 正好,迪韵收拾好药箱,理都没理薛南昱转身往外走了。 薛南昱被晾在一边,不知道怎么办好,平时挺精明的一个男人,只有迪韵的事会让他脑子短路。 燕西爵穿好衬衫,一手勾了外套,不咸不淡的道:“迪医生说今晚有约会,你也看到了她穿得很美。” 薛南昱皱眉,咒了一句,匆匆转身出了门。 不过燕西爵知道他是追不上了,所以慢悠悠的走出去,果然见了薛南昱在电梯边骂娘。 见到燕西爵过来,薛南昱更来气,“我他妈就看不惯你一脸看戏的样子。” 燕西爵淡淡的勾了嘴角,眉宇之间却是略微压抑。 “有事?”薛南昱还是了解他的,而且没事不会加班这么晚,“项目给了曋祁,叶凌那儿你也妥协了,怎么着,女人这么不好哄?不该天天在床上快活?” 季成跟在后边,好像有话要说。 进了电梯,燕西爵才淡淡的一句:“说。” 季成这才皱着眉,有些小心翼翼,“底下的人说,太太出国了……” 已经明显感觉到电梯里骤然冷下来的压抑。 燕西爵侧过身,阴着脸,“她自己?” 如果再发现是跟什么不三不四的男人,他真不保证脾气能有多好。 季成顶着他阴冷的视线,硬着头皮道:“不是,还有陆小姐。” 女人和女人凑到一起就是事多! 薛南昱倒是笑了,颇有幸灾乐祸的味道,“你伤了人家前男友,跟你置气跑了吧?” 燕西爵狠狠削了他一眼。 下了电梯,薛南昱耸耸肩,没空跟他扯,快步出了公司试图去追迪韵的车。 而燕西爵在公司门口站了会儿,面部很冷,“去了纽约?” 她曾经生活最久的城市,也是跟叶凌孕育爱情的地方,这两个字怎么就这么刺眼? 季成点头,“是,直飞。” 那看起来是有什么事了。 季成这才提醒了一句:“苏钦辰在纽约服刑。” 燕西爵单手别进裤兜,终于缓步下了台阶。 刚上车,迪韵的电话就过来了,“我忘了跟你说,月底有一次试药,不能再拖了,你自己看是请柯小姐回来还是怎么着?你要是开不了口,我来。” 燕西爵捏着电话,目光直直的落在车窗外的夜色上,半天才“嗯”了一句,“知道了。” 刚要挂,迪韵说:“告诉薛南昱别跟着我,男人这么缠着人一点意思也没有。” “你自己告诉他不是更直接?”燕西爵淡淡的一句,懒得管别人的事,他自己的事都一塌糊涂。 迪韵抿了唇,挂了电话。 没一会儿,燕西爵给明承衍打电话,虽然语调很淡,很沉,但浓重的嗓音里带着些不满,“能不能管好你的女人?” 明承衍还在应酬,从座位起身,温慢的语调里带了些不解,“怎么了?” 燕西爵雕凿的五官板着,“陆晚歌哪去了?” 明承衍这才皱了一下眉,“你问这个干什么?” 这头的男人扯了扯嘴角,“看来你还真是一心一意对着魏敏,陆晚歌去了哪都不知道。” 不知道就算了,拐着他的女人跑了算怎么回事? 一个电话算是提醒了,多的燕西爵没说,最后补充了一句:“提前恭祝订婚愉快,我可能没法到场。” 明承衍皱起眉,“你这就不够兄弟了。” “没办法,我得要女人。”燕西爵薄唇微动,淡淡的嗓音,然后掐断电话。 买了机票往纽约飞的时候大概第二天晚上十点,季成没有随行。 那时,纽约上午九点不到,苏安浅和陆晚歌已经早早的起来收拾好准备去探视苏钦辰。 去的路上,苏安浅因为没睡好,精神不太好。 陆晚歌在一旁无聊的看视频,不知怎么的,苏安浅闭着眼问了她:“如果明承衍追过来,你会不会很感动?” 陆晚歌听完一脸嘲弄,“除非他脑子有问题。” 否则不可能追着她过来,他只会好好订他的婚。想到这里,陆晚歌连看视频的心思都没有了。 苏安浅太了解那种感觉了,喜欢过的人要订婚,她只能逃开的感觉,估计晚歌比她难受一些。 不过她想的是,燕西爵如果追过来呢? 然后又笑,嘲弄自己。 到监狱的时候十点半了,苏安浅有些紧张。 果然,苏钦辰眼神锋利的看着妹妹,“家里出了事,你是不是放弃进修了?” 她抿唇,点头,“以后还可以继续上学的。” 苏钦辰身为军人,身形高大,就算坐在那儿也有一股冷厉的气魄,就是没表情,让人看得有点冷。 “手给我。”苏钦辰看了她好一会儿,终于声音温柔下来。 她乖乖的把手伸过去。 苏钦辰握住,很疼爱,一个冷冰冰的大男人流露出哪怕一点点疼爱都是非常明显的。 “你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就算有什么事也不准去做那些有损身价的事,老头子不是给你留了股份么?你尽管花,再委屈些日子我就出来了。”苏钦辰低声。 苏安浅心里有点酸,点了点头没说话。 苏钦辰静静的看了她倔强着没流出来的眼泪,抚了抚她的脸,“哥不会让你白受委屈的。” 叶凌跟她分手了,苏钦辰知道,叶凌订婚他也知道,但他不知道她找过燕西爵。 关于燕西爵,苏安浅当然不会自己提,说完话就去了外边,所以晚歌跟哥哥说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两个人从监狱出来后,竟然开始下雨。 本来苏安浅说没事,跑一段打车回去,但是陆晚歌坚决不同意,“你可不能淋雨,你要是生病,我怕钦辰出来揍我。” 没办法,只能在附近的小店避雨。 可是这一场雨,竟然一直下到傍晚,天逐渐变黑,她们是又饿又冷。 …… 燕西爵抵达酒店,要了套房后得知苏安浅和陆晚歌不在。 他给她打电话,依旧是关机状态,关了整整三天! 捏着手机,下巴也紧了紧,给陆晚歌拨过去,就问了三个字:“她在哪?” 陆晚歌愣了一下,低头看号码,本能的皱眉,“你是她什么人我得告诉你?” 苏安浅听到声音瑟缩着看了看晚歌。 陆晚歌已经把电话挂了,心里很不爽,燕西爵在商界是个人人仰慕的人物,但在绯闻方面也不逊色,就像讨厌明承衍,所以顺带连他的朋友也不喜欢了。 但是刚挂下,电话又来了。 “下着雨,她如果感冒,你的舞蹈室是准备关门?”燕西爵一点不绅士的低沉。 谁不知道她陆大小姐最宝贝的就是自己一手创建的舞蹈室? 陆晚歌听完果然变了脸,“燕西爵你够狠!” 听到那三个字,苏安浅蓦地看过去,有些愣。 陆晚歌气得想骂人,“浅浅,你到底招了个什么样的男人?” 她抿了抿唇,“怎么了?” 直到燕西爵开车停在她们所在的小店门口,苏安浅愣了,怔在原地眨了眨眼。 这是纽约没错,他真的过来了? 燕西爵手里捏了两把黑伞,一把递给陆晚歌,一把塞进她手里,然后板着脸将她抱起。 所以,上车过程,她身上一滴水都没湿。 两个女人在后座,一路上燕西爵脸色没有半点变化,直到酒店,他带着苏安浅回自己的房间。 “喂!”陆晚歌皱着眉表示不同意。 男人凉凉的扫了她一眼,带点威胁。 陆晚歌一仰脸,“你威胁我也没用,男女有别,浅浅不能跟你一间房!” 燕西爵这才扯了扯嘴角,低头看了身侧的小女人,“看来你这闺蜜关系也不怎么样,她跟我睡了没十次也有五次……” 苏安浅忽然狠狠掐了他,不想让他说下去。 而那头的陆晚歌已经思维短路:“什、什么?” 苏安浅没什么可说,只对着晚歌,“我没事,可能今晚你要一个人睡了。” 陆晚歌就那么看着燕西爵把她带走了。 回到总统套房,苏安浅站在门口,虽然他出现的那一秒的确惊喜了,这会儿表情比他好不到哪儿去,“燕先生那么忙,怎么会有空过来呢?” 燕西爵褪下外套,冷郁的睨着她,“少跟我阴阳怪调的。” 正文 第41章 一吻封缄 苏安浅依旧站在门边,还是仰脸看着他,继续问:“所以,你为什么会过来?” 这个不算阴阳怪调了吧? 燕西爵低头看了一眼,发现里边的衣服也湿了,干脆也脱了。 他精壮的身体闯入眼帘,苏安浅愣了一下,本来想移开视线,他却忽然靠近过来。 宽肩窄腰,身体线条修长有力,很完美,她只能略微僵硬的站着,稍微屏住呼吸才能减少他强烈的气息钻进神经。 靠近了她,在十几厘米的地方,燕西爵清澈微凉的嗓音,“女人不是就喜欢男人围着她跑么?敢说你心里不是窃喜?” 她已经靠在门边,微微蹙眉,心跳又不可抑制的加快,他这算是承认了? “所以,因为知道我生气,你就过来了是吗?”她努力敛着心神问。 燕西爵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眉峰微微的冷郁,抬手摸了摸她的发尖。 略微的潮湿,然后薄唇命令:“去洗澡。” 她是很想洗个热水澡祛除寒气,但手心紧了紧,没动。 燕西爵原本打算转身,见她不动,回过来睨着她,“造反么?” 苏安浅抿唇看着他,“我去晚歌那儿拿衣服。” “直接去洗。”他显得很不耐烦,但黑色眸底并没有生气,眼看着她竟然还是没动,很危险的眯起眼,“去不去?” “我……唔!” 他微俯低脑袋就吻住了她,好像是忍了很久的吻,带着几分粗鲁和急迫,又狠又急的往里闯。 将她整个人托了起来,一边纠缠一边往浴室走。 浴霸一打开,浴室里就暖烘烘的,他放了水,却放不开她,上了瘾似的一直吻,直到把她压在铺了干浴巾的洗手台上。 薄唇温热,若即若离之际语调低哑,“再敢跟我耍脾气偷偷离开,我敲断你的腿!” 苏安浅微仰面,已经被他吻得迷离燥热,一双水眸柔媚的望着他,“再去酒吧也说敲腿,我一共就一双腿。” “一次敲断一条!”男人听起来冷沉沉的一句。 她只好抿了唇,可是这会儿看着他凶狠凛冽的五官,她竟然会觉得暖,倒也淡淡的一句:“是你自己跟人打赌输了,我可以自由选择的。” 燕西爵黑眸低垂,“所以呢?打算吃回头草?” 她淡淡的看着他,“也说不定呢,反正叶凌对我依旧有情。” 说着话,已经明显感到男人冷下去的脸,薄唇抿紧盯着她,“你可真敢说。”末了松开禁锢的手臂,“自己洗。” 苏安浅没动,手却握了他坚实的臂腕,“你很生气?” 如果没有感情,干嘛生气? “柯小姐跟你吵架分手,你没去追她,现在却来找我,我能当做这是不一样吗?”她直直的看着他,忽然这么问。 燕西爵脚步顿住,然后缓缓转过身看着她仰起的水眸。 他阅女无数,生得好看的女人早就看得麻木了,从来也没有哪个女人看了一眼就觉得心底微动的。 然而,燕西爵神色还是那样淡淡的,看了她,低头拿下她的手,嗓音平坦,“洗澡。” 他是想让她爱他,狠狠的爱,比叶凌多,任何人都没法比的爱,但看到那双眸子里的迷恋,竟然退步了。 苏安浅的手被颓然放下,心里也有东西落了下去。 燕西爵出了浴室,反手关门。 同时“嘭!”一声,有东西砸到了门边上,大概是她发脾气扔出来的沐浴露,他没理。 谁说苏家千金是个大名媛,脾气好极了的? 刚走了两步,浴室里又传来重重的一声,伴随着她低低的惊呼。 燕西爵胸口一紧,拧眉的同时,身体比大脑快了一步,回身推开了门。 一眼见到缩在洗手池旁边的人正拧着两条眉毛。 “磕哪儿了?”燕西爵疾步进去,一个膝盖抵在地板上拿开了她手捂着的地方。 有点红,并没有破,大概是磕在了落地的浴巾上。 但是苏安浅脾气很大,避开他自己要站起来,又差一点摔倒。 燕西爵去扶她,反而点着了她的脾气,“你能不能滚出去,别假惺惺的在我面前晃!” 男人一张峻脸瞬间黑了,刚要发作,她倒是两串眼泪划了下来,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怎么的,冲着他都是火。 燕西爵终是忍了脾气,扶在她腰上的手试图帮她擦眼泪。 她反手打掉了他,“你听不懂人话吗?” “苏安浅。”他又一次直呼其名的警告,“我心情不好,你最好别惹我。” “我心情很好?”她可笑的看着他,“心情不好你跑这么远来找我是脑子进水吗?” 燕西爵冷沉沉的盯着她,说话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看来不收拾你你就不舒服?” 他的靠近只引来了苏安浅越是剧烈的反抗,躲过他吻过来的唇,气急了直接抓起洗手台边的东西就扔。 很杂乱的东西落地,她真是放开了胆子砸,看也不看的往他身上扔。 直到手边没东西了,她最后拿起很大一瓶洗发水扔了出去。 燕西爵只觉得黑影往命门袭来,脸一黑,敏捷的侧脸避过了,脾气也都上来了,对着她低吼:“苏安浅!” 低沉的嗓音掷地有声,“你还没完了是不是?我从国内追出来还让你没了半点自知之明!” 苏安浅心里也惊了一下,幸好他躲开了,但是被她一吼,她又一次红了眼,“自知之明?一个只能供你随时泄欲的对象么?” 看着男人额头青筋突突的跳着,她也嘲讽的笑着继续,“所以是国内没有女人让你发泄了,你就费这么大劲儿追我?你怎么不去追柯婉儿呢?你去啊,滚啊!” 她明知道自己力气不大,还拼了命的把他往外推。 燕西爵一张脸是阴冷的,只有她发了狠的推他时有眼泪砸在了他手背上,他才闭了闭眼。 几乎不费力气的抓过她,翻身压在墙壁上,不由分说的吻下去,不顾她喘不上气的抽泣,带了几分啃噬的意味,转身剥了她身上的衣服。 苏安浅起初还拼了力气挣扎,可是被吻封缄,长驱直入的吻肆意纠缠,连她的呼吸都夺走了,她根本使不上劲。 衣服被夺走也没有移出卫生间时她紧张了,慌慌忙忙的去阻止他。 但是没用。 或许是真的把他惹急了,明知道除了卧室,除了床,别的地方尤其是沙发这些奇怪的地方她都会紧张,他还是不顾的狠狠闯入。 她总觉得这次有哪里不一样,直到结束了,他抱着她进了浴缸,被温热的水包围,她才明白过来。 他没做安全措施。 但看起来,他似乎是故意的,并不是来不及。 “安安,别总是惹我生气,只要乖乖的,你可以比任何女人过得好千倍万倍。”他拥着她,低低的道。 苏安浅很累,闭着眼不说话。 洗澡是他帮她洗完的,头发也是他帮她吹的。 然后把她塞进被窝里,俯低上半身看着她,“想吃什么?我去点。” 她总算明白了,男人比女人可怕,比如燕西爵这样的,迷惑人是摄魂,这样一个温柔就化开了气氛。 她不说话,他凑过去在她额头轻轻吻了吻,“不说我就自己做主了。” 也是他凑过来的时候,苏安浅才看到他颧骨上有些红,不知道是她砸过去哪样东西擦到的。 抿了抿唇,她看着他,冷不丁的提醒:“你刚刚没做措施。” 男人蹙了一下眉,没想到她的重点在那儿。 低眉看着她,“你不喜欢?” “很危险。”她表情有点少,并没说不喜欢。 燕西爵勾了勾嘴角,几不可闻,然后抚了抚她的脸,“你喜欢就行了。” “我不想怀孕。”她很简洁很直白的开口。 燕西爵终究又蹙了眉,“不愿意还是害怕?” 这个问题她想了好久,然后抬起头看着他,“也许愿意,但是你……” 男人有些出乎意料的看着她的认真。 她说愿意? 燕西爵抿了抿唇,又吻了一下她的脸,“我去点餐。” 苏安浅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但是她的意思很明白,她动情了,所以如果不小心中了,也许愿意,况且他的基因很不错,那么他呢? 晚餐来得很快,他把她抱到餐厅放在椅子上。 但是苏安浅吃得少,没什么食欲。 “是不是不舒服?”燕西爵略微的警惕,手背已经放到她额头上。 看得出来,他很紧张她会感冒。 所以她静静的看着他,好半天才抬手抚过他颧骨上红了的那一片,“疼吗?” 燕西爵面色不变,淡淡的音调,“没感觉,下次记得直接用刀划。” 显然说的是气话。 她不说话了。 回到卧室的时候,他坐在那头的桌上面对电脑屏幕,让她先睡,但是苏安浅睡不着。 “你什么时候走?”她问。 燕西爵没有回头,只道:“你可以先玩几天再走。” 那意思就是他可以陪着她。 有些诧异,她皱了皱眉,“柯小姐也在纽约吧?” 如果她没有记错行程的话。 男人终于转过头,“如果你是想监督,那可以。如果不是,总提前任很有意思?” 她答不上来,但看出了他的不悦。 正文 第42章 接他电话的是女人 那之后苏安浅不说话了,安安静静的吃完东西,转身回卧室,又想起了什么,回到客厅看了他,“我睡哪?” 燕西爵神色淡淡的,“你想睡地板?” 她抿了抿唇,“我睡床,你呢?” “那么大一张床,还不够我睡?”男人好像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随即勾了勾嘴角,“怕我吃了你?” 苏安浅最终是不说话了,而是站在卧室门口看了他好一会儿,有那么点探究和不解。 他是追过来了,但也并没有她想象的热情。 可接下来她又自己推翻了这个想法。 在纽约,他陪着她呆了整整一周,几乎每天都是好脾气的陪着。 第二天,她和陆晚歌要去附近游览,燕西爵低低的表态:“我开车。” 陆晚歌看了他一眼,被他捏住把柄的滋味很不好受。 去的路上,陆晚歌看了看开车的燕西爵,带着那种淡淡的嘲讽,“四少,听说柯小姐也在纽约呢,不去会一会?” 燕西爵专心开车,没搭理。 陆晚歌对他的确是不算喜欢,只怪他花名太臭,尤其曾经那个玩死女孩的传闻。 陆晚歌没停,淡淡的挑眉,“虽然没真正见过柯婉儿,不过口碑不错,还对你死心塌地,那样一个女孩儿,我实在想不通四少怎么会放弃呢?” 燕西爵终于淡淡的开口:“看着好的鞋难道都要拿来穿上?”然后略微侧首,嘴角勾着,似笑非笑,“我看陆小姐也很不错。” 言下之意,她不错,他是不是也该泡一泡? 陆晚歌瞬间变脸,然后瞪了一眼旁边的苏安浅,压低声音:“我当初怎么劝你的?” 话能说成这样,反正陆晚歌不觉得他是什么好鸟。 车内气氛也变了,苏安浅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只对着陆晚歌笑了笑。 等车子停在预定的地方,燕西爵看着人流热闹,略微蹙眉,看起来没头没尾的一句:“干什么的?” 陆晚歌这才淡笑,下了车,把苏安浅拉了过去,“我和浅浅都是单身,所以过来参加个趴体。” 说完还颇有意味的笑了,“听说欧美的男人普遍比东方男人强大。” 燕西爵已经沉了脸,对着苏安浅薄唇一碰,命令:“过来。” 陆晚歌收紧手臂,不让苏安浅脱离,对着燕西爵摆摆手,“多谢四少送我们过来,你可以等着接我们回去,或者在附近溜一圈。” 男人五官很严肃,满腔警告:“苏安浅。” 苏安浅抿了抿唇,看了他,“那你先去逛逛吧。” 这下男人脸色更差了。 陆晚歌略微眯起眼,“四少……你这么个样子,不知道的以为你爱上我们浅浅了呢。” 但是要燕西爵爱上谁,简直天方夜谭,连对他深爱不已的柯婉儿他都能说不要就不要。 燕西爵看着两个女人往里钻,闭了闭眼,一手从兜里掏了手机。 刚进去的苏安浅电话震动了两下,她知道是短讯。 拿出来低头看了看,是男人很霸道的语调。 “在这儿逗留多长时间,晚上回去就要多长时间,自己看着办。” 因为晚歌在旁边,她看完直接就删了,也皱了皱眉,她玩十几个小时,一直到晚上,难道他也能打持久战到十几个小时? 鬼信。 两个美丽的东方面孔夹杂在一群人里边,确实是挺耀眼的,两人又完全没有交流障碍,这一趟出门算是尽兴。 但苏安浅看出来了,晚歌只是来散心。 纽约这座城市也不乏浪漫气息,但几个小时之后天边阴暗下来,估计和昨天一样,又要下雨了。 有人想邀请陆晚歌和苏安浅去玩,陆晚歌拒绝了,因为一看对方就意图不纯。 所以两人就在原地方等了会儿,没想到雨越下越大。 “我给燕西爵打电话?”苏安浅看了看旁边的人。 陆晚歌摇头,“我叫车。” 不过苏安浅看了看手机,燕西爵的确没再跟她发过短讯或者打过电话。 有那么点小失落。 直到两人回到酒店,燕西爵也没信儿,而且她在门口敲了会儿,确定他没回来。 刚转身,晚歌皱着眉走过来,一脸愁绪,“浅浅,我好像忘带卡了。” 苏安浅眨了眨眼,指了指燕西爵的套房,“他的房间,我没卡……” 完了。 陆晚歌皱起眉,早上出去也没带证件。 果然,两人去柜台要服务员帮忙开门,人家不肯,因为两人都没法证明身份。 没办法,苏安浅只能给燕西爵打电话。 第一次,第二次那边都没接。 第三次,陆晚歌把手机拿过去,给燕西爵打。 终于接通,但传来的不是燕西爵的声音。 “喂?”是个女人,声音不算熟,她看了看苏安浅,把手机递了回去。 “说什么了?”苏安浅微蹙眉,把手机放到耳边“喂?”了一声,那边正好是女人略微远离的声音,“你电话。” 苏安浅能听出那是柯婉儿。 她抿了抿唇,拇指一下子触到了挂断键。 而那边也没再拨过来。 陆晚歌看了看她,并没打算问,有些东西,她作为女人不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只是劝了一句:“浅浅,那么渣的叶凌你刚摆脱,就不要真的往另一个坑里跳了。” 如果真的要跳进去,陆晚歌好像也阻止不了,只能祈求燕西爵能对她好点儿。 苏安浅没说话。 两个人安静了好长时间,就坐在酒店大厅喝着免费咖啡。 “早知道就接受那两个男孩邀请算了,真的体验一下欧美男人到底多勇猛。”陆晚歌半打趣。 苏安浅勉强一笑。 天色越来越暗,外边的雨一直没停,因为酒店大门时常开合,大厅里的温度并不高,苏安浅觉得冷,只好抱着咖啡捂着。 陆晚歌低着头在手机上捣鼓了好久,终于把东西摆在她面前。 苏安浅吓了一跳,“你弄这个干什么?” 一张尺度非常限制级的照片,那男孩今天跟晚歌聊了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拍的人家,然后P图成这个样子,不仔细看铁定以为是真的。 陆晚歌笑了笑,“娱乐啊。” 半晌,她忽然问苏安浅,“浅浅,你觉得我是好女孩么?” 苏安浅想了会儿,“我说实话了?”见她点头,才继续:“对我来说当然是,不过对于别人……估计是个坏坏的富家千金。” 绝对的。 上学的时候因为晚歌漂亮遭人排挤,她反咬人家的时候一点没留情,很多人骂了她好几年,说她傲慢,仗势欺人,草包枕头,什么都有。 当然,那个时候,苏安浅真的不认识她,只是听过。 陆晚歌笑了笑,有些自嘲,“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女孩。” 后来,苏安浅才想到了,明天好像是明承衍订婚的日子,所以……晚歌要干嘛? “你饿吗?”陆晚歌打断了她的思绪。 两个人磨蹭着点了东西,一直坐在餐厅,等着燕西爵。 几乎是晚上快十二点,燕西爵终于回来,去了陆晚歌的房间,敲了很久,没人,又去了前台。 答案让他拧了眉,然后转身往餐厅部走。 苏安浅实在是困,靠着冰凉的窗户,双眸微阖,很安静,对面的陆晚歌趴在桌上。 男人修长的双腿在桌边停住,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 先醒来的是趴着桌子的陆晚歌,眯着眼朦胧的看了一眼燕西爵,然后很不友好的一句:“我还以为四少在前任那儿精尽人亡了呢!” 男人眸光落在贴窗睡着的苏安浅脸上,眉峰微蹙。 刚想要把她抱起,苏安浅醒了,避了避,然后站了起来,晃了晃,扶住桌面。 从餐厅出去,陆晚歌拿到新的房卡到上楼,苏安浅都没说话,但也没有说想跟陆晚歌住之类的。 陆晚歌离开,电梯里只剩两个人,她靠在电梯壁上,努力保持清醒。 燕西爵站在她身侧,也没说过话,薄唇微微抿着,英俊的脸上有淡淡的疲惫。 电梯一到,他先一步迈了长腿,走了两步却发现她没跟上来。 侧首看过去,她靠在电梯壁打瞌睡。 电梯门差点关上,燕西爵伸了手止住,手掌和电梯的撞击声响也让里边的人惊了一下。 所以燕西爵伸手想去牵他的时候,她躲了,安静的往外走。 被避开的燕西爵落了空,下巴紧了紧,看着她平眉淡目的从身边经过,木偶似的往房间方向走。 片刻,他才继续迈着步子往前。 到了房间门口,燕西爵没有立刻开门,而是低眉,眸光垂在她脸上,耐着脾气启唇:“怎么了?” 苏安浅抬头看了他,“不开门吗?” 燕西爵略微吸气,嗓音很沉,“我在问你话。” “你看到了,我很困。”她答得心平气和,挪开了视线,面对这门等着。 燕西爵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总之她这么不起不伏感觉就是不对劲。 终是抬手刷了卡,门一开,她先往里走,直接往床上走。 “先洗澡。”男人在身后低低的开口。 “我很困。”她重复了一句,放下手机就要上床。 燕西爵走了过去,一手扣了她的手腕,“晚睡五分钟不会怎么样……” “你很烦!”她忽然甩开手臂,“我说我困了你听不懂吗?” 这突如其来的脾气让燕西爵愣了愣,低眉凝着她略微湿润的褐眸。 正文 第43章 很限制级的照片 相对安静的对视良久,最终苏安浅闭了闭眼,态度稍微好转,拨了拨长发,低低的一句:“对不起。”然后走到床边,“我真的很困。” 随意弄掉脱鞋,走到床头把手机调静音,然后准备上床,却能感觉到身后的男人靠近。 燕西爵也不说话,那张沉郁的脸没有意料中的愤怒,单手去握她的手腕。 她敏感的迅速抬起躲开,他又抬起另一手去环她的腰,随她挣扎也没有要妥协的意思,空出来的手终于将她手腕握住。 因为她抿着唇十分不配合的推后躲避,燕西爵高大的身躯被她带着往后挪了两步。 略微杂乱低沉的声响之后,她已经被抵在床头柜边。 “放……”苏安浅柔眉轻拧,又累又困,声音很小。 手腕一挣扎却被他捏着反剪到身后,吻也跟着落了下来。 极致的缠绵,将娇小的女人带进怀里深处,深邃的棱角低垂,吻得辗转热烈。 苏安浅想退也没地方,只能被迫仰脸承受这个吻,他身上还夹杂着夜晚空气里的寒气,和他薄唇畔的冰凉类似,又莫名其妙的让人沉沦。 她一手被剪在身后,一手紧紧揪着他胸前的外套,早忘了推开。 燕西爵停下来时黑眸低低的望着她,嗓音醇厚,“消气了么?” 苏安浅微微的愣,松了抓着他的手,淡淡的开口:“我没生气。” 男人扣着她后脑勺的手微微回转,抚了抚她的脸,“有点什么就全写在脑门上,有什么可装的?” 她抿唇不说话。 过了会儿,燕西爵沉声:“婉儿拍戏出了点意外,下午进了医院。” 这算解释吗?她略微侧过脸看了他,又淡淡的一句:“全世界那么多女人,如果每个前任你都要管,你是不是要先练分身术?” 平平无奇的语调,但是讽刺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这小女人说话越来越带刺了,哪是当初硬着头皮装深厚跟他谈交易的苏大小姐? 燕西爵低眉看着她,嘴角却几不可闻的弯了弯,“我有很多前任?” “谁知道呢。”她嘴角动了动,“没兴趣,我要睡……” 话还没说完,唇被封住了。 她有些恼,瞪着好看的双眸,入眼的却是男人双眸微阖,浓密的睫毛映出两排阴影。 很安静,很专注,很深情。 吻并没太久,他就缓缓睁开眼,眸底深黑色,令人晕眩,荡漾着一点点的笑意,对着她:“吻可以随便来,话不能乱说,我会很委屈。” 苏安浅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说他女人很多很委屈? 他又俯低脑袋吻了吻她的嘴角,结果一碰到,好像又忍不住了,直直的盯着她粉嫩的唇肉。 苏安浅拧了眉,“有事说事,没事就让开,别动不动就亲过来!” 不是错觉,很多时候他一旦靠近,她脑子很难正常运转,那种感觉不太有安全感。 男人低低的笑,说了句:“婉儿跟别人不一样,她不是别人,以后可能顾及她的时间还会有。” 她原本就淡淡的蹙着眉,听到这里,也没怎么想,随口一句:“所以,不是别人,那是什么人?” 燕西爵理了理她两侧的长发,并没打算说,“去洗澡?” 她微微避开,“不洗。” “洗,我喜欢你香香软软的。”燕西爵靠近她,想把她整个抱下来。 苏安浅很明智的从他和床头柜边侧身两大步走了出来,“你不喜欢才最好,不洗,我很困。” 这么晚,燕西爵回来时板着脸,一副疲惫,两个吻后的这会儿却精神不错,褪去自己的外套,又贴着她过去,“我给你洗。” 在苏安浅开口说话之前,他已经沉声重复强调:“你睡你的,我给你洗。” 她也就睁着眼,诡异的盯着他。 是因为她刚刚情绪有些激烈,所以他忽然这么好?中邪了? 把她放进浴缸里,燕西爵去拿沐浴乳,指尖刚脱离了她,她竟然歪了歪,看着一头就要往水里扎。 男人胸口紧了一下,一把将她捞住,眉峰微蹙,又有些哭笑不得。 她还真是放心的让他洗澡? 低眉安静的看了她好一会儿,他才挑了挑眉,真的替她洗澡。 夜里十分安静,套房里除了浴室偶尔的水声清脆外,几乎没有任何响动了。 靠在浴缸边,燕西爵低眉看着窝在胸口的女人,感觉竟然出奇的安心,环着她的手一点点划过她左胸处的纹身时浓眉才轻轻蹙起。 都说深爱过谁,再也难真正为谁深爱,为了叶凌,她做到如此地步,不后悔么? 其实很公平,他又扯了扯嘴角,从来,他未曾想过要爱谁,按部就班随着年龄做该做的事度过一生是他曾经的以为,所以他想让她爱他也是一种奢侈。 偏偏,一旦起念,他就不愿放下这份奢侈了,因为他低估自己对她的感觉。 “……燕西爵……”脸蛋贴在他胸口处的女人小小的咕哝了一句什么。 “什么?”燕西爵低眉,一手轻轻托着她因为洗浴而粉扑扑的脸,诱哄着她继续说。 可惜她没了后文。 燕西爵莫名的笑了笑,俯首吻了吻,出浴。 但是这一吻又上瘾了,将她整个人用浴巾裹住,香香软软的抱在怀里直接回床上。 苏安浅是被他侵犯弄醒的,醒来时的第一反应就是已经听到了从自己嘴里发出的声音,轻轻的悦耳。 片刻她才咬了唇,抬手打着他撒气。 太禽兽了,她都睡着了,能不能带点人性? 可惜她整个人都是惺忪的,所以双手根本没什么力道,打在他身上还不如挠痒痒。 燕西爵俯下身子,低沉黯哑的嗓音:“中午就给你发过短讯警告了,你不是胆肥的不听?” 她已经皱起细细的眉,轻轻嘤咛:“困……” 燕西爵看她大有困到他再做下去,她就哭给他看的架势,心头微微柔软,沉沉的餍足后将她裹在怀里,“继续睡。” 可能是被几次三番的打搅,她最后一睡就睡得特别沉,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大概九点才睁开眼。 燕西爵当然不在卧室里,卧室连窗帘都没打开,大概是他怕影响她睡觉。 等她打着哈欠准备去洗漱,从微微转头的角度看到了在外边打电话的燕西爵,略微低眉,单手别在裤兜里缓缓走动。 这个时间打他私人电话让他略微蹙眉,大概是柯婉儿的事吧? 她刚要走,见了燕西爵看过来,而且眉头瞬间就拧紧了,然后大步朝她走来。 苏安浅愣了一下,可能是刚睡醒,看着他冷峻的脸,没反应过来他怎么忽然变脸,他就已经进了卧室。 “挺一挺,实在不行再告诉我。”他低低的对着那头。 电话那头的医生只好点了头,“好,明白燕先生。” 柯婉儿拍戏出了点事,血流的有点多,医生不敢让她有任何差错,所以问问他要不要给输血。 当然医院没有存血,但纽约之前做的血样登记里,一位长住了六年之久的苏小姐就是这个血型,联系起来应该不难。 哪知道一问燕西爵,竟然说让柯婉儿挺一挺? 挺也是可以的,不会有大问题,医生不敢多说什么。 他挂了电话,继续朝她靠近。 苏安浅眉头紧了紧,然后低低的惊呼:“你干什么?” 燕西爵步伐宽大,她走了好几步,他三步两步就到了床边,将她放在床边,不悦的低眉将脱鞋扣在她白嫩的小脚上,一脸不悦:“你是野人么?穿个鞋能浑身不自在?” 她已经呆了呆,看着他很自然流露的神色。 竟然,就是因为她没穿鞋? 片刻,苏安浅抿了抿唇,倒也淡然,“不是有空调么?挺暖和。” 而且地上有地毯,只有卫生间是瓷砖可能比较凉,那他这反应也太大了吧? 印象里,这好像是他第二次给穿鞋,还有一次是在他的御景园,刚认识不久,来姨妈那天…… 她下意识的顶嘴让燕西爵睨了她一眼,“洗脸去,出来吃早餐。” 苏安浅一时没动。 这时候的燕西爵却是看起来挺凶的,但…… 她可能是疯了,竟然觉得相反,很暖。还是因为他这张脸总是这个样子,所以她没感觉了? 燕西爵从床边起身,发现她没动静。 他刚要说话,苏安浅倒是明智的先笑了笑,“你关心别人的时候,也一定要这么凶?” 燕西爵愣了愣,然后板起脸,一本正经的盯着她:“去洗脸,我数到三,否则今天不用吃饭了。” 她太了解他数到三是怎么个数法,赶紧站了起来,匆匆往洗漱间走。 燕西爵站在她身后,嘴角似有若无的弧度,站了会儿,看着她回头瞄了两次后安分进去洗脸了,然后他才转身出了卧室。 纽约的食物不知道是不是都这样,苏安浅是住久了,吃什么都习惯,但燕西爵不然,他着实不喜欢这个酒店的食物。 当然,他也可以不住这里,奈何她们先来订了这里,他懒得换了。 所以,苏安浅出去时,看到的是中式早餐。 很显然,他亲自做的。 她抿了抿唇,“我叫晚歌一起过来吃吧?” 燕西爵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吝啬的坐下,“我不喜欢灯泡。” 何况还是对他颇有微词的灯泡。 苏安浅心里念了个‘小气’,坐了下来,看了看他,“你今天有事吧?” 总不能一直跟着她们玩。 燕西爵低低的“嗯”了一句,道:“要去一趟医院。” 这么一说,苏安浅当然知道是什么事,点了一下头,也不问,低头继续吃。 燕西爵看了她一会儿,看着她安静的往嘴里送食物,看起来吃的很优雅,不疾不徐,就是没看他。 “叮叮!”他伸手敲了敲她面前的碟子,早上的嗓音很好听,低低的,“打算把盘子也吃了?” 苏安浅顺势抬头,拿了一旁的牛奶慢悠悠的喝着,还是没看他。 燕西爵略微挑眉,表情很少,冷不丁的开口:“醋是不是放多了?” 她终于莫名的看过去,什么醋? 男人这才悠悠然盯着她,“我闻着挺酸的。” 这回苏安浅听明白了,放下牛奶,抿了抿唇,“我没吃醋。”趁这间隙又紧接着一句:“你做饭不错呢,学过吗?” 顾左右而言他。 燕西爵放下餐具,也拿了一旁的牛奶,但是目光落在她刚喝过奶乳的柔唇畔,牛奶沾了两条细细的线。 男人眸色顿了顿,喉结微微滚动。 “苏安浅。”他冷不丁的开口。 “嗯?”她看了他。 他沉声说:“过来。” 她不明所以,喝到一半的牛奶又放下,走了过去。 “啊!”刚到他面前,他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扯,她直接跌落在他腿上。 薄唇攫住她的,唇线清晰,舌尖微微扫过她细腻的肌肤,顿时惹得她心里都起了毛毛的一层,难以言喻。 吻深入,几乎把她里面残留的乳香一并扫了个干净,又纠缠了一会儿。 他终于松开她,大拇指肚虚虚的在她唇畔扫过,满意的沉声:“好了,干净了。” 苏安浅胸口的心跳有些猛,但是人已经从他腿上站起来,愣愣的看了他一会儿。 那种略微的悸动好像积少成多的水流,从一开始不知何时的出现,到现在逐渐能清晰感觉到。 直到中午去了晚歌的房间,她还有些心不在焉。 陆晚歌昨晚根本睡不着,早上又醒得早,看起来十分疲惫,偏偏抱着手机,似是而非的认真,“我在收看他的订婚直播。” 苏安浅从窗户边看过去,咬苹果动作顿了一下,“明承衍?” 陆晚歌点头,然后朝她看来,“浅浅,如果他真的订婚了,我应该就好了吧?” 她干脆放下苹果,安静的看了她一会儿,“晚歌,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他?你放心,我不会觉得你喜欢明承衍就对不起我哥还是怎么的,我是觉得,如果真喜欢,他订婚了,她确定自己过得下去?” 都在陆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怎么活? “你先呆着,我去定午餐。”好一会儿,苏安浅看了看她。 房间里安静下来,陆晚歌盯着手机屏幕,目光却没焦距。 国内,明承衍和魏敏小型的订婚宴邀请的只是亲朋好友。 魏敏穿的婚纱并不特别隆重,明承衍一身合体的西装,一贯没有太多表情,只是看起来温和儒雅,魏敏倒是笑得很甜蜜。 中途,明承衍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略微蹙眉,对着魏敏,“你先应付。” 他去了后方,打开手机里的照片,一瞬间,脸色已经变得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波动。 照片上,是陆晚歌和两个国外男人的暧昧照,很限制级。 捏紧手机,他把电话拨了过去,不久,响起陆晚歌淡淡的声音:“不是在订婚吗,找我干什……” “陆晚歌!”明承衍私底下很冷,但极少这样咬牙切齿。 正文 第44章 凌晨了你也要跟我闹脾气… “你马上给我回来!”男人一字一句的言语从牙缝挤出来。 陆晚歌只是淡淡的笑着,靠在窗边,指尖拨着窗台上的绿植,那样的笑,看起来的确像一个恶劣的大小姐,可她眼里更多的是伪装的酸楚和落寞。 她陪伴了二十多年的男人订婚,她却只敢躲在大洋彼岸。 好一会儿,她仰起脸,缓了缓声音,道:“我就是想跟你分享喜悦而已,你订婚了,我找身体伴侣了,不是可喜可贺么?你要娶别人了,就不应该管我,知道吗?” 明承衍捏着手机的五指不断的收紧,一张脸冰凉。 陆晚歌想,反正已经这么做了,有什么想说的就一次性说完好了,所以笑了笑,道:“还是说,我的第一次是被你禽兽之下夺走的,所以我找别人你会不舒服?” “……说实话,欧美男也真不是传闻那么好,跟你比起来……” “你给我闭嘴!”明承衍已经有了几分气急败坏的意味,一手捏着电话,一手抬起来按着太阳穴。 陆晚歌声音里是淡淡的笑,但是床边的绿植树叶上忽然被落了一滴眼泪,安安静静的就砸了下去。 甚至她自己也是木然的看着。 转手她把窗户开大,这么冷的天,风立刻灌了进来。 甚至风吹过手机,略微的呼啸声明承衍都听得一清二楚,莫名的,他胸口一紧,“你在哪?” 陆晚歌看了看窗外的风景,“阳台啊,风景很美,就是太高了,什么也看不清……” 阳台,太高了,一个个字眼刺激着明承衍,额头突突的跳着。 “晚歌……”他终于略微痛苦的改口,顿了会儿,才低低的问:“苏安浅是不是跟你在一起,燕西爵呢?” “都不在啊,我一个人。”陆晚歌声音还是很平静,听起来很平淡,“风好冷,我挂了吧,万一说到什么一激动掉下去就不好了。” 她是说得轻描淡写,明承衍的神经却一次又一次的紧张着。 最后一句,陆晚歌想了想,道:“你之前好像说结了婚也会住家里?……那我就不回去了,我没法看到你们……你好好照顾爸妈……” “你要干什么?”明承衍思维有些乱了,加之前院略微的嘈杂。 陆晚歌抬头,眼泪从眼角滑到了耳垂,“没什么啊,反正爸妈当初收养了你,就是需要个儿子,有没有我应该无所谓。” “你别挂。”明承衍闭了闭眼,平常温和的声音此刻有些冷硬,带着一点点挣扎。 她是没挂,也不说话,等了好一会儿,她才皱了一下眉,然后打了个喷嚏,“我冻得受不了了,先挂了。” 可她的话音刚落,明承衍低低的开口:“我取消订婚。” 陆晚歌所有动作顿住,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一刻,有东西从胸口炸裂开,全身都酸了,眼角的东西汹涌起来,她却保持着听起来没什么变化的声音:“不用啊,我继续找伴侣好了……” 明承衍把电话给挂了,她呆呆的看了会儿,终于笑了笑,收起手机,又长长的叹了口气。 她还真是个很坏很坏的女人啊,有什么办法呢?她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好女人。 纽约晚上凌晨一点的时间,燕西爵被明承衍叫起来去接机。 同去的还有陆晚歌,所以,燕西爵选择把床上的苏安浅抱起来,“乖,你继续睡,给我做个伴而已。” 他不喜欢单独和女人相处,她的好朋友也不例外,当然她除外。 但是上了车,苏安浅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毫无睡意的陆晚歌,皱了一下眉,“怎么了吗?” 怎么忽然大晚上的要去机场呢? 陆晚歌靠在椅背上,声音淡淡的,“明承衍过来了。” 嗯?苏安浅顿时醒了个彻底,不用问,她当然知道明承衍来干什么的,于是笑了笑,“所以,我以后不用改口叫嫂子了,是么?” 燕西爵腾出一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睡你的觉,熬夜容易变丑,到时候我抛弃了你别怪我没提醒。” 陆晚歌看了燕西爵一眼,动了动嘴角,“不就不喜欢浅浅跟我说话么?你怕我带坏她什么,还是怕我说你坏话啊?” 弄得好像她多喜欢浅浅似的。 明承衍对苏钦辰做了什么,陆晚歌知道,作为最好的朋友,燕西爵没分么?她怕了? 燕西爵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并没说什么。 苏安浅想了想,晚歌跟明承衍、燕西爵这几个人好像都挺不友好,遇见的次数不多,但偶尔提起来就能感觉到。 车子在机场外停住,燕西爵不让她下车,“太冷,在车里等着。” 结果陆晚歌也不愿下去。 明承衍没有带行李,已经从机场走了出来,换了一身西装,情绪很平,但看得出脸上的疲惫。 当然的,订婚忽然取消,八方责难绝对不少,他的压力其实很大,只是一张不喜欢弄表情的脸看不出更多了。 燕西爵走过去锤了一下他的肩,然后四个人一辆车,一路上几乎没人说话。 后来明承衍说他没吃东西,然后车子转弯去夜场,燕西爵淡淡的道:“你们俩自己解决,我带安安回去。” 明承衍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订婚宴不参加,这会儿还有脸这么不够朋友?” 燕西爵嘴角勾了勾,“没点可能性的订婚宴我浪费什么时间?” 苏安浅从头到尾也没怎么说话,被燕西爵带着回了酒店才皱了皱眉,“我有点担心晚歌。” 男人刷了房卡,“顶多扔到床上虐一顿,有什么可担心?” 她无语的抿了一下唇,这话说的真是。 “男人都这么肤浅。”苏安浅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刚进门,发现前面的男人不动了,她一抬头,发现他低眉定定的凝着她,“刚刚说什么?” 她小小的退了一下,笑了笑,“没,我说困了。” 燕西爵似笑非笑,“人家在吃东西,你不打算也让我吃点?” 苏安浅下意识的又退了一步,面上倒是淡定,“我……可以给你做夜宵。” “下面?”燕西爵略微邪恶的勾着嘴角,看似闲散的低眉看着她。 她也没怎么想,点头,“好啊……喂,你干什么?” 苏安浅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忽然弯腰将她抱起,稳着步子往卧室走,一脸懵。 燕西爵一脸理所当然,“自己说了下面给我吃,小姑娘要言而有信。” “唔!”她脑子里热乎乎的,思考不了。 但是发誓以后绝对不可能给他做面。 也不知道到了几点,卧室里终于安静下来。 其实苏安浅很明显的能感觉燕西爵跟国内时候不一样,很不一样,在这里,跟她就好像真的情侣真的夫妻。 不明原因,但她不会问。 迷糊间,头顶传来他低低的声音:“这两天是不是该准备回去了?” 苏安浅没睁眼,“你有公务就先回。” 她是想要不要去把妈妈一起接回去的。 但是一听到这个想法,燕西爵直接拧眉反对,“她回来了你是打算不跟我见面了?” 苏安浅看了看他,“房子就在隔壁,不想见你不也会逼我过去?” 燕西爵低眉看了她,“忘恩负义的小东西。” 当初做的交易,她保苏氏,他保留解释权。他又交了爸爸的医药费,要求她报恩的。 “我只是担心,曋祁那么忙,伯母身体好像又不太好,我妈妈一直在他们家不合适。”她以商量的语气对着他。 燕西爵挪了挪位置,“那就把心放回肚子里,曋祁很忙,巴不得有人陪着他老娘。” 苏安浅被堵得没话说,只得转移话题,“你和曋祁以前玩的好吗?” 燕西爵不喜欢回答这个问题,将她拥了拥,强制性的沉声:“睡觉。” 另一头,陆晚歌的房间,安静到沉寂。 明承衍站在窗前不断抽烟,看得出来心情很差,表情冷冰冰的,一直盯着黑乎乎的窗外。 “就是站这儿给我打的电话?”吸了一口烟,他终于转头看了陆晚歌。 陆晚歌没打算回话,只皱着眉,“能不能别在我房间抽烟?” 明承衍不说话,但吸了最后一口,倒是把烟掐灭了,一张脸很平常,也没蹙着眉,但是看起来就是让人觉得他很不爽。 陆晚歌往床边走,也看了他,“你自己去开一间房,我不跟你睡一间。” 男人从阳台走下来,好像根本没听见她的话,一边脱下外套,一边淡淡的一句:“也不是没睡过。” 眼看着他很自觉的往浴室走,陆晚歌略微深呼吸。 是一起住过,但她清楚他现在一肚子火,鬼知道会怎么折磨她? “身份证带了吗?”她不妥协的看着他。 明承衍在浴室门口转头看了一眼,唇抿着,她只好往下说:“你睡这儿,我借用你身份证,去重新开一间。” 他这才皱了一下眉,“我非得做点什么你才能老实睡觉是吗?” 陆晚歌挑了挑眉,“你现在要想的是怎么跟爸妈交代为什么取消订婚,为什么忽然跑到这儿来找我?还有心思想那种事?” 他们家陆老虽然脾气也不差,但这种在他看来‘大逆不道’的事,估计会把明承衍的肋骨都打断。 明承衍这才扯了扯嘴角,“我要的新娘没了,你直接补上不就好了,没什么可操心。” 陆晚歌愣了,“你说什么?” 他这话的意思,是他想娶她吗? 说实话,她从来没想过这一点,虽然她对他感觉非常强烈,但从未想过。 她发愣的时间,明承衍已经进了浴室,‘哗哗’的水声有条不紊的传来,绵延不断的,竟然让她有些紧张了。 爸爸会不会也打死她? 这样的紧张,一直持续到他们回国。 下飞机,陆晚歌看了看苏安浅。 苏安浅倒是略微的笑,“没事的,伯父伯母那么疼你,你喜欢谁就是谁,应该是祝福,怎么可能打你?” 陆晚歌撇撇嘴,“那是你没见过老头子抽明承衍的样子。” 一点也不留情。 “因为他是领养的啊。”苏安浅略微玩笑,声音很小,“你可是亲生的。” 明承衍拉着她的行李走了过来,淡淡的一句:“上车。” 而苏安浅就必须上季成来接燕西爵的车。 “你先睡,到了叫你。”上了车,燕西爵将她揽到怀里。 季成见此,稍微有点诧异,一眼就能看出两人进展不小,然后又规规矩矩的把目光收了回去。 本来苏安浅是不想睡的,但是靠着他太舒服,晃着晃着也就犯困了。 被弄醒的时候,她在他臂弯里,燕西爵步伐稳健,但略微能感觉到颠簸,没一会儿,已经停在门口。 也是那会儿,苏安浅也回过神,被放到地上的同时,皱起了眉。 “我不住这儿。”她定定的看着他。 燕西爵开了门,锋利的眉峰微蹙,“怎么了?” 她微抿唇,神色微淡,“我不喜欢这儿。” 燕西爵一手握了她,“好了,太晚了,先住着,虽然你没打扫,但也干净。” 不是干净不干净的问题,“我就是不喜欢住这儿。” 男人略微蹙了眉,“现在是凌晨,就为了住哪儿的问题你也要跟我闹么?” 正文 第45章 今晚去你那儿—不欢迎!… 苏安浅想了一会儿,抬头看了他,“没关系,你住这儿,我可以自己回香雪苑的。” 听起来很好脾气,但燕西爵薄唇微凉的抿唇,“是因为婉儿住过这里?” 她的表情顿了顿,也没什么可掩饰的,本来就累,表情也就懒得调整,淡淡的,“虽然我现在不是什么千金了,但从小没受过什么委屈,有时候爱干净到变态你应该也能理解?” 因为他自己就有洁癖,不然以前不会几乎天天让她来这座别墅打扫,干不干净都得打扫。 燕西爵的手从门把上收回,一手握了她往门口带,“已经让人打扫过了。” 苏安浅狐疑的看了他,不太相信。 燕西爵转过身换鞋,“你想回去也不是不可以。”然后转头看她,“自己开车?” 反正打车打不到。 她抿了抿唇,“我不会开车。” 换完鞋的燕西爵略微顿了一下,想起了她撞婉儿之后全身发抖恍惚坐在椅子上,没说什么,只摸了摸她的脸,“那就睡觉,嗯?” 刚回到卧室的时候,燕西爵就接了个电话,是迪韵打过来的。 “你是不是回来了?”她在那头问。 燕西爵看了苏安浅,然后“嗯”了一声。 莫名的,他那一眼让苏安浅觉得略微的复杂,所以上床之后又看了他几次。 燕西爵去了阳台,时而能听到低低的嗓音,但是不真切。 迪韵已经不能再等了,这是第三次提醒他了,“马上就月底了,我跟你说过的,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站在窗前,燕西爵略微低头,立体的五官铺着一层淡淡的斟酌。 良久,他才启唇,“知道了。” 迪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和上次的回答没什么区别么? 但是因为太晚,她又不能追着问,只好挑眉,“你先休息吧,刚回来也挺累的了,我刚从办公室出来,也要回去了。” 燕西爵回到床边的时候,苏安浅已经阖眸安静,他就在床头坐了会儿,转身又出了卧室。 去书房,给明承衍打电话。 “还没到?”燕西爵低低的声音。 明承衍:“怎么了?”他今晚是不会带着陆晚歌回陆家的,否则今晚就别想睡,陆老不会放过他。 “打算怎么处理?”燕西爵手里多了一支烟,缓缓的燃烧着。 明承衍开着车,面无表情,但五官生得好看,夜色里就自动带了一层蒙蔽人的凉柔,“既然走了这一步,自然是要继续下去的。” 燕西爵扯了扯嘴角,“这算走我的套路?” “我跟你不一样。”明承衍还是说了一句,然后才问:“有什么事就说,我做什么决定都不会影响我们的合作。” 燕西爵微微挑眉,“未定,陆晚歌知道的太多。” 明承衍淡笑,“她知道的也都只是事实,只是带了个人感情而已。” 或者说,有些事既然在做,总有一天是要让人知道的,早一点,晚一点其实也没多大差别,不是么? 之后两人没再多说,好像燕西爵打那个电话,就是想知道好友的状态,又或者是拉一个跟自己一样的垫背心里会舒服些? 挂了电话,他在书房独自站了好久,拇指无意识的磨着不知何时冒出来的细细胡渣。 …… 早餐刚过的时间,明承衍和陆晚歌回了陆家,精神还算不错。 一进门,陆老已经定定的坐在沙发上等着。一眼看到缺席兄长订婚,却又忽然出现的女儿还愣了一下。 随即,夫妻俩都看到了明承衍牵着陆晚歌的手。 陆老皱了一下眉,并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但神色十分严肃,直直的看着明承衍,声音浑厚,“这是什么意思?” 明承衍也很坦诚,“爸,我悔婚,是因为心里有别人,我不能欺骗魏敏,也过不了自己这关。” 说的真是大气不喘,陆老却骤然将犀利的视线挪向女儿。 半晌才拧眉问:“你在说晚歌?”说罢,陆老盯着女儿,“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一直反对你谈恋爱,你竟然盯上了家里这个,是么?” 回来的路上,明承衍就说了让陆晚歌一句话都不用说,安静的呆着就行。 所以父亲这么问,陆晚歌也只是抿唇。 “爸,这不是晚歌的错,是我……” “我没问你!”陆老显然是生气的,但没有到暴躁的地步,“一个巴掌还能拍得响?” 陆夫人也在一旁,一开始是因为震惊,半天都没回过神,这会儿看了看老公的神色,忙给他顺气,“身子不好,你先别生这么大的气。” 反正外边暂时不知道承衍取消婚礼的真实原因,到时候让公司公关解释一下,跟魏家赔个礼道个歉就是了,至于家里的事,能小就不闹大。 陆老缓了缓,呼吸有些沉,盯着明承衍的视线都是锋利的,“我当初收养你,不是让你做这些的!” 明承衍的态度很温和,并没有顶嘴,“我知道,爸希望我把家里事业做大,必要时联姻自然是最好的。” 然后他看了陆老,“但是您放心,这不会影响我处事,我只是希望您能成全我们。” “成全?”陆老笑了,“让我把女儿嫁给你?” “全北城都知道我只是您的养子,自己培养的人,入赘自家而已。”明承衍淡淡的声音,跟往常没多大差别。 也正是因为这样,陆晚歌忽然觉得摸不透他。 他喜欢她么?应该是,但她很少能感觉到,除了他喝醉之后把她弄回公寓那晚,以及他追到国外的时候。 所以,陆晚歌忽然说话了,“爸,我知道一时间您很难点头,那就考验一段时间好了,不行你给我找别的女婿啊。” 很平常的语调,好像说的不是她的终身大事。 陆老拧眉,可他总不能把孩子赶出家门去。 “魏家的产业正在高速发展,你看着办吧。”最后陆老这么说了一句。 从陆家住宅离开的车上,明承衍淡淡的看了她,“打的什么算盘?” 陆晚歌不怎么接话,“不就是说要考验你?你害怕?” 车子在路边停下了。 陆晚歌看了看他,并没有要下车,也不问怎么了。 明承衍侧过身,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嘴角轻轻勾起,勾住一丝丝的凉意,“我忽然发现你比想象的聪明!” “不敢。”陆晚歌看了看路边,“不走吗?不走我自己打车了。” 明承衍伸手锁了车门,定定的看着她,“你从哪知道的?” “什么?”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明承衍却只冷声:“别跟我装,我跟魏敏订婚之后要做什么,你从哪知道的?” 陆晚歌这才笑了笑,“哦……你是说你要把魏家吞了,然后抛弃魏敏,可能弄得一堆冤魂跟着你的事?” 她也不着急着走了,转过身看他,“我喜欢你,为你着想,怕你作孽太多所以阻止你?不可以吗?” 明承衍就那么定定的盯着她,好久,终于微微动了眉眼,“你去探视过苏钦辰了?” 除了这个,他想不到谁还能让她忽然想出那么烂的招来阻止他订婚。 陆晚歌神色顿了顿,并没有回答,脸上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既然这么生气,当初干嘛还过去找我?” 明承衍闭了闭眼。 也许他是脑子卡壳了也说不定,竟然真的以为她会想不开?这个世上谁想不开估计也轮不到陆晚歌。 半晌,他终于讽刺的勾唇,当着她的面抽烟,“所以,为了苏钦辰,你想出这么low的方法阻止我,既然这么喜欢他,就不怕我真的娶了你?” 陆晚歌淡笑,“看你能不能过我爸的考验了?” 她没忍住,皱着眉把他手里的烟头拿过来灭了,脸上满满的嫌恶,“有一点是真的,我不希望你越走越远,害钦辰进去已经够了,还想把魏家弄垮,让钦辰出来也没地方查证是吗?怕到时候换成你自己去坐牢?” 明承衍依旧弯着嘴角,但没什么笑意,“我真好奇,苏钦辰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药,你一口咬定是我诬陷,而不是他罪有应得?” “因为他已经进去了,而你还没停止!”陆晚歌终于情绪略有起伏,“你报复也该够了,浅浅一直在等她哥哥出来,你好歹给他们留点余地吧?” 当初他和苏钦辰谈得来大多是她主动,偏偏明承衍把气都撒在苏钦辰头上了。 只是她不明白,整件事又哪有那么简单? 车门锁解开,陆晚歌侧身开门,自己打车去舞蹈室。 身后传来明承衍淡淡的低沉:“晚上我去你那儿。” 走开之际,她很不客气的留了一句:“不欢迎!” 路上,陆晚歌给苏安浅打电话,原因就一个,至少她那几天看燕西爵这异类对浅浅比意料中的好。 “他是真的喜欢你还是怎么着?”坐在出租上,陆晚歌好奇。 苏安浅从阳台转头看了一眼,笑了笑,“你想让我怎么回答?” “真喜欢当然最好了。”陆晚歌低头之际看到自己裙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明承衍的烟烫了个洞,拧眉,语调没变,“有人爱你我会很高兴啊。” 正文 第46章 你是不是要把我卖了? 苏安浅听完淡淡的笑着,“你比我妈妈还操心。” 燕西爵从外边进来,看到她窝在阳台上,侧脸对着窗外浅浅的笑。 倚在门口看了她一会儿。 无疑,她生得动人,不说话时让人觉得文文静静又透着一股子倔强,有时候也透着清冷的防备,也就这么笑的时候最讨人喜欢。 苏安浅转过头看到了他倚在那儿,也就把电话挂了,“有事吗?” 问完才皱了皱眉,“你不用去上班?” 燕西爵双手插在兜里,闲适的走了过去,随手捻走了她的手机,低低的一句:“去换衣服,我们出门。” 我们? 她想了想,这个时候,她应该没有要跟他一起的地方。 “不去?”燕西爵见她没动静,深眸散发着危险看了她,然后英俊的脸就凑了过去,作势就要吻。 苏安浅一皱眉,心底淡淡的笑,但是躲开了,看了看他,这人心情很好。 她还担心回来之后他又忽然变脸,跟从前一样爱答不理冷漠脸,看来并没有。 “我穿什么?”她站在衣柜前,转头看了看燕西爵,意思是不知道带她去哪儿,所以不知道穿什么类型的衣服。 燕西爵却漫不经心的看着她,“你学的时尚设计,还不能知道穿什么?” 看来没领会她的意思,也就不说了,转身挑衣服。 不过刚拿了一件,身后就传来了男人幽幽的沉声:“不准露肩露胸。” 她略微侧首,“这么冷,外边还有外套的。” “那也不行。”完全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 她略微撇嘴,选了一条看起来很修身的裙子,然后拿了外套。 燕西爵也不说去哪儿,看起来是漫无目的的逛,最后把她带进了商场,在她一脸茫然下指挥着她试衣服、试鞋。 换鞋的时候,苏安浅终于坐在椅子上看了看他,淡笑着,“不知道的真以为你要带我去见公婆。” 燕西爵脸上的表情稍微顿了那么一会儿,而后淡淡的勾唇,“没到时候。” 这话也不是第一次说了,幸好她也并不想见什么公婆。 “好难看。”等他忽然拎了一件裙子过来的时候,她皱了皱眉,其实是试不动了,试衣服都试得脑袋疼。 男人略微睨了她一眼,反倒强硬了,“去换了。” “让我穿上我可不脱下来了。”她半带着威胁,坐着没动,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 如果是想对她做什么亏心事,事先用金钱诱惑安抚一顿,那她还是不接受的好。 “那你还挺会挑,专挑贵的。”燕西爵薄唇微掀,压根没有选择的余地,一手揽了她的腰直接送到更衣室门口,低低的道:“我在这儿等着,五分钟后出来给我看。” 看着她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燕西爵竟然低头在她脸上一个香吻,吓得她猛的缩回去关了门。 一旁的导购小姐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不是不想看,是不敢。 苏安浅出来的时候,燕西爵算是点了一下头,“长成这样,穿出这个效果很不错了。” 这话就不中听,苏安浅瞪了他一眼,可能是最近相处愉快的缘故,抬手打了他一下,“我长成这样,也够配你了。” 燕西爵勾起唇角淡淡的笑,顺手牵了她去买单,一边也不忘压低声音略微的恶劣:“记住了,你刚才怎么打我,晚上回去你要挨‘打’的。” 苏安浅刚踏出去的脚步差一点一个趔趄,因为她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事。 男人嘴角的笑意微微深了,干净的手指递上卡一刷,收回来揽着她出门。 本来她以为这就走了,哪知道他又带着她去了饰品店,奢侈的装潢,她扫一眼就知道这里的消费。 如果是以前,她可能眼睛也不眨,但现在不行。 微微紧了他的手,“你到底想干嘛啊?”仰脸满是狐疑的盯着他,“是不是把我打扮的美美的,然后卖了?” 燕西爵抬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信步走过去,英俊的五官略微低垂,侧脸看过去很仔细的挑选着。 正好导购小姐将一款项链从橱里小心翼翼的拿出来,燕西爵的目光很自然就被吸引了。 浓眉微挑,正好见她也盯着看,“喜欢?” 她抿了抿唇,违心的摇头。 燕西爵淡淡的勾唇,对着那人:“让她试试。” 哪知道导购一脸为难,可能女人的直觉太准,她刚刚就是因为怕四少看上这款才临时撤出来的,结果还真是。 导购皱着眉,“实在不好意思燕先生,这款刚刚已经被叶先生在线上定下了,马上过来拿,如果您喜欢,可以再订一条。” 燕西爵单手别进裤兜里,很简单的动作,但已经显示出他略微的气魄,散发着淡淡的不满,“再定一条,你的意思是让我追随别人要一样的东西?” 导购一愣,赶紧低头道歉,“对不起燕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 让他燕西爵要一个跟别人一样的东西,也是对他身份的侮辱,导购是这么理解的,谁敢侮辱他?只能道歉了。 “知道该怎么做了?”燕西爵淡淡的看着导购。 导购皱着眉,“我……可以跟叶先生商量,但是同不同意是客户的权利。” “要不算了?”苏安浅轻轻扯了燕西爵手臂,小声道。 燕西爵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问了一句:“你说的哪个叶先生?” 这边正说着,人已经到了。 苏安浅转头看到叶凌走进来时也愣了。 她上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还在病床上,车祸并不轻,看起来恢复得不错,但是司机一直在旁边随着他。 “浅浅。”叶凌眼里好像只看到她,眼神一贯的柔和,“巧啊。” 苏安浅从怔愣中回神,努力的笑了笑,“巧,给余小姐买礼物吗?” 叶凌并没回答,看了看导购手里的项链,又对着她,“你等会儿。” 走过去之后,叶凌又看了她,“喜欢这条项链?” 她总不能真的点头,只笑了笑,“只是随便看看,没什么的。” 叶凌却示意导购把项链给苏安浅戴上试试,声音有些虚弱,道:“如果喜欢,直接送你就好,我看四少也相中了?” 燕西爵峻脸淡漠,“虽说君子不夺人所好,但安安喜欢,我就从你手里翻倍买,也可以买另一条让人送给你未婚妻余露,你随意挑。” 说得很大方,倒没有让人有财大气粗的厌恶感。 说着话,燕西爵拿了卡。 苏安浅也被导购仔细的戴了项链,“很漂亮!” 哪知道叶凌一句话,燕西爵却立刻变了脸。 叶凌说:“本就是给浅浅订的,四少不用多给钱,我的眼光你出钱,不正好?” 燕西爵拿卡的手顿住,干脆放了回去,看了苏安浅,“摘下来。” 叶凌原本想送给余露和想送给她,不是一个含义,他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允许她戴着叶凌挑的项链。 叶凌皱了皱眉,“浅浅喜欢,四少何必为难呢?” “喜欢?”燕西爵鹰眸淡淡的扫向苏安浅,那里边的含义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问她是不是喜欢项链。 而是问她对叶凌的感情更确切。 苏安浅脸色如常,把项链摘了下来,递到叶凌手里,“你还是送给余露吧,这样最合适。” 叶凌眼底淡淡的心痛,“什么时候连朋友送的礼物,你都不肯收了?” 她略微抿唇,“收到心意就好了。” 男人送礼被拒的确是一件有些伤人的事,叶凌握着项链,柔和又笃定的看着她,“如果你不要,那就只能扔了。” 她说:“好。” 叶凌一下就皱了眉,看着她平平淡淡的脸,“他送的就能收?” 苏安浅闭了闭眼,估计下一句,就会问她和燕西爵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非要跟他纠缠不清? 所以,她干脆不想再说了,只低低的一句:“再见”,然后转头看了燕西爵,“我们走吧,不买了。” 燕西爵目光扫过叶凌的复杂,略微勾唇,“买是要买的,不能委屈了你。” 可是那个时候,他那样的笑,那样的语调,难免让人感觉她就是他私底下包养的小女人。 也没怎么想,就在燕西爵顺势自然的去牵她的时候,她微微避开了,勉强一笑,“走吧。” 燕西爵脸色耐人寻味,莫测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这才迈着修长的双腿缓缓走出去。 她一路走的有些快,直接往电梯走,直到停在电梯门口,燕西爵不紧不慢的跟上,漫不经心又深沉的语调:“旧人而已,心里没猫腻,何必躲得这么快?” 苏安浅转头微微蹙眉看了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思路,“每次都要让我在叶凌面前落点尊严,这样你心里很舒服?” 以前当着叶凌的面要吻她,现在又一副他多么宠爱她的样子,就算是,又何必在人前这样表现? 电梯到了,她走了进去。 燕西爵还站在门口,一手插在兜里,看得出脸上薄薄的一层寒凉,目光深深的盯着她。 终究,他走了进去,听不出深暗的嗓音里夹杂着什么样的情绪,“所以,你打算这辈子遇到叶凌都是这副爱而不得的模样,躲着,避着?” 她紧了紧手心,“我没有。” 呵!燕西爵扯了扯嘴角,放在裤兜无人看见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紧握成拳。 大概,他没有这么失败过,跟了他这么久的女人,心里还是别人。 出了商场,因为脚上是刚买的鞋,她一时间忘了适应高度,跨出去时差一点趔趄歪倒。 燕西爵已经冷着脸往前走了,没看到,也有要回头看的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心酸,按照来时的气氛,总觉得应该是挽着他的手臂出来的。 勉强走得顺了一些,她站在了距离他的车几步的地方。 燕西爵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开了车门,等着她走过去。 她微微拧眉,都这样了,还巴巴的走过去是不是很没尊严? 微微仰脸看了他,对比遇到叶凌前后的样子,她忽然问:“所以你莫名其妙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遇见叶凌,然后闹僵吗?” 燕西爵浓眉微阴,薄唇讽刺,“我吃饱了撑的?” 说罢,他总算离开两步,折回来想握她的手让她上车,力道一贯的不太小,她皱了皱眉,挣了一下。 他的动作顺势就停下了,低眉定定的凝着她,“不走,是么?” 苏安浅知道这样可能有点矫情,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喜欢在他面前客气了,平时她大多不让人亲近,但其实她喜欢被人哄着。 也许,是从小被人捧在掌心惯了。 燕西爵薄唇紧抿,干脆松开她的手,几步回到车边,袁臂一甩关上后车门,自己上了驾驶座,一转眼呼啸着离开她的视线。 大冷的天,她穿得很光鲜靓丽,可是真的不抗寒,外套还被他拿走了。 曲臂摩擦了自己,闭了闭眼,忍住喉咙里的不适,她只能打车。 原本她想,今天就哪也不去了,不论他找不找她。但是刚到傍晚,晚歌就给她打了电话。 语调很奇怪,“你干嘛着呢?还不来?” 她在家里,莫名的皱眉,“怎么了?” 陆晚歌很无奈,“今天你生日,你放鸽子是怎么个意思?小心被骂你耍猴。” 她眨了眨眼,一脸懵然,“我……没有……” 话说到一半,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是没有邀请别人,但是燕西爵从早上开始就不对劲。 她匆匆忙忙的从床上下来,又猛的停住,抿了抿唇,“燕西爵,也在吗?” “不知道,明承衍那疯子带我来的。”陆晚歌看了看,没见着。 她微微咬唇,还是换上了中午燕西爵给她买的新裙子,出门时看了一眼他家,上前敲了敲。 没回应,兴许已经走了。 中午他冷脸开车走人,她还觉得生气,这会儿反倒觉得自己有错了。 苏安浅打车赶到时,宽敞的大包厢一眼看去基本都是她认识的富家千金和公子,也不算特别多,薛南昱几人肯定在,还有一两个助兴的,可见充分考虑到她不喜欢生人的因素。 正文 第47章 守着等他的短讯,道歉 一进去,她下意识的找了燕西爵,但是没看到,倒是薛南昱走了过来,“怎么一个人呢?四少是瘫床上下不来了还是怎么着?” 一句话说的在场的人一脸暧昧。 苏安浅倒是勉强笑了笑,“他可能有事吧。” 不过话音刚落,燕西爵就从里边走了进来,臂弯里带了个长得很清丽的女孩。 苏安浅原本是要笑着走过去的,脚步又生生的顿住了。 这就耐人寻味了,生日宴是燕西爵通知他们的,结果他带了其他女人进门,弄得人一下子猜不透他和苏安浅到底算哪层关系? 薛南昱玩味的看着走进来的男人,“艳福真是不浅!” 燕西爵直直的走过来,也没看她,径直走到另一头坐下了,自顾和旁边的人说着话,好像这里压根没她似的。 陆晚歌皱了眉,到了她跟前,“怎么了?” 她才抿了抿唇,“没事……订蛋糕了吗?” 陆晚歌颔首看了早就送过来了的蛋糕,旁边也放了不少名贵的红酒。 后边的所有情节苏安浅完成得有些心不在焉,但长这么大她估计是头一次忘了自己生日,走过过程却信手拈来。 切完蛋糕,简单说两句的时候,目光微微看向坐在那边的燕西爵。 他始终都没看她,只是偶尔对身边的女子低眉倾听,又和旁边的薛南昱说两句。 来了的同圈朋友其实很给她面子,看起来依旧把她当苏家大小姐对待,当然,她知道这都是看在燕西爵的面上。 她端着果汁走到燕西爵挑眉坐的地方,笑了笑,“听说这个地方很难约,所以要谢谢四少了!” 旁边的女子笑着,“苏小姐以前很少回国,不过一看确实漂亮呢,就是……你这用饮料代酒敬四少么?” 苏安浅把目光转向燕西爵,因为他不让她喝酒。 如果他这会儿坚持让她换成酒,她肯定也会喝的。 男人没说话,只是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目光不明的看了她,神色淡漠极了,半天也没动。 她以为,他是真的要让她换成酒,心里不太是滋味,也只好准备把果汁放下。 哪知道他却忽然一仰脖子喝了干净,杯子放在桌上,低低凉凉的一句:“感谢完了?别挡着我。” 她身后有女孩在献唱,嗓音确实好听,只是不屑于当歌手罢了。 “四少你可真坏!”一旁的女子拍了他一下,“我陪着呢,怎么能看别人?罚一杯!” 燕西爵看了女人,微微勾了嘴角,竟然来者不拒的喝了。 苏安浅一下子显得多余了,弄得好像这不是她的生日宴。 不过想一想,如果不是中午闹了别扭,估计现在这个生日宴不会是这个场面。 拿了果汁,她起了身,看了他,“那我就……不打扰了。” 她转身之际,男人余光轻轻扫过,看到了几分酸涩,偏偏背影走得亭亭玉立。 反正她就理解为是一帮人借着她过生日的机会聚一聚,所以,切完蛋糕,基本上没她什么事了。 苏安浅几次从这边穿过人群去看沙发上的燕西爵,而他一直都只是和身边的人娱乐着的。 大概是二十几分钟之后,陆晚歌从外边走进来,“浅浅身体不舒服就先走了,大伙儿继续玩!” 这话大概也只是为了说给燕西爵听。 沙发上,燕西爵低眉听着别人说话,神色却微微顿了一下,指尖的红酒停在桌边,过了两秒,又忽然全喝了。 明承衍也走到了陆晚歌边上,“走吧。” 陆晚歌瞥了他一眼,“这么多美女,不想挑一个?走这么早?” 明承衍根本不搭理她的调侃,强制的牵着她往外走,她只好拧着眉,“我不准你去我那儿!” 昨晚他就像个疯子一样一直守在她的公寓门口,一会儿打电话,一会儿按喇叭,弄得她不得不让他进门。 明承衍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昨晚不是你请我进去的?我是碰你了还是吃你了?” 确实,一整晚,他竟然可以不碰她,就只是拥着她睡觉,好像一辈子没睡过一样。 回到她的公寓,陆晚歌拧眉,“睡个觉而已,你回你那儿不行吗?” 明承衍换了鞋,淡淡的扯了嘴角,“听你这意思,是想做点超出睡觉的事,是么?” 陆晚歌一噎,没说上来,瞪着他,看着他往浴室走,她才嚅嗫继续,鄙夷一句:“我他么就怀疑你不是智障就是那方面功能不全!” 去哪儿不能睡?睡了吧,没点反应,虽然也不希望,但总觉得怪怪的。 明承衍的脚步忽然停下,然后转过身看着她,“千万别怀疑我。” 她还是盯着他,一直看着他走过来。 明承衍伸手捏了她的下巴,微微一抬,但是刚要吻下去,她忽然伸手挡住,定定的盯着他问:“早上你跟爸在书房说的是不是依旧要弄掉魏家?” 明承衍脸色阴了阴,“有这么担心苏钦辰?”捏着她下巴的手紧了紧,“在你身上躺过的男人是我,这个时候在你家里的也是我,你是不是搞错了?” 陆晚歌微微侧过脸躲开他的气息。 这个动作却让冷脸很臭,但脾气一向还可以的明承衍变了脸,还就非要吻。 “你干什么!”陆晚歌有些火,并不是多排斥他,而是他现在身上又是烟味又是酒味的,尤其是烟味,没有哪个女人不反感。 她一挣扎,男人发了狠的吻下去,甚至带了点啃噬的味道,“怎么?现在不比以前了,不如当初偷偷摸摸来得有激情?” 以前因为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根本不敢谈感情,但还是发生了那种事。 陆晚歌睁眼盯着他,眼底有些痛,“明承衍,你就是个混蛋!当初那么的对我,现在还成了你这样侮辱我的得意之作了是吗?” 他并没有因为她的委屈而停下,不断不断的吻。 直到尝到咸涩才微微顿住,抬手抚过她湿滑的脸颊,薄唇回了些理智,松开她略微红肿的唇瓣。 “别哭。”低低的声音,没有平时的冰冷和不耐,带着很难得的安抚。 陆晚歌记得,小时候他最不能看她哭,谁要欺负她,就是在他头上拔毛。 她依旧停不下来,明承衍不断的吻着她,没别的办法,又开始喊她的名字,“晚歌……” 很温和,但是没有别的内容,也不知道想说什么,低低的喊着。 在她停歇了的时候,他才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就因为我当初那么对你,所以我不想第二次也随随便便的要,但是……” 但是现在他好像忍不了,也不想忍了。 在陆晚歌紧张时,他忽然压下薄唇,纠缠着移向床边。 “不……”她想拒绝,但是一张口的声音变了变,让她自己都没料到。 被压进床褥,强忍着陌生的感觉,她还是盯着他,最后一丝理智,“别再想着弄绝苏钦辰的路了,可以吗?当初跟他是我主动……” “你确定这时候还是要跟我提他?”明承衍眉间略微的温和,但眼里淡淡的不悦。 在她打算再开口时,他已经狠狠吻下来。 …… 香雪苑,苏安浅独自趴在窗台上,都快十点半了也没睡意,时而看一眼手机。 但是一个电话都没有,这么晚,他估计也是回御景园睡了。 燕西爵刚从那个包厢出来,孤家寡人的薛南昱好笑的看着他,“有女人不好好享受,你特么跟我凑什么热闹?” 燕西爵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看起来喝了不少,眉峰之间有那么些疲惫。 等出了会所,薛南昱才略微肃穆了神色,看他,“你去了一趟纽约,就没看看苏钦辰?明承衍订婚失败,魏家算是保住了,这外边是还有苏钦辰的人还是?” “不行我就再去一趟。”薛南昱接着道,“都进去两三年了还有余热,等他出来你真的有把握?” 燕西爵靠在车身上抽着烟,显得心不在焉,半晌才说了句:“我是得再去一趟。” 但不是因为苏钦辰。 “燕雅的事要尽快。”他略微低眉弹掉烟灰。 薛南昱愣了,“苏安浅就在你床上你不用,跑那么远再去求柯婉儿,你可真放得下尊严!” 燕西爵终于扔掉烟头,只淡淡的一句:“婉儿是跟我分了,但燕雅是我妹妹,我还没那么冷血。” 他担心的是婉儿之前也受了伤,不知道试药受不受得住。 薛南昱舌尖抵了抵唇边,“我看你是真的着了苏安浅的魔。” 话里的意味很浓,又捉摸不透。 燕西爵看了他,“这是我的事,你最好别动她。” 很淡的一句话,已经是警告了。 薛南昱笑,“当初做这些事我就跟着你,现在你这是否定自己,你说我怎么选?” “相信我就继续跟,不相信可以走。”燕西爵竟然几乎没有考虑的说了出来。 薛南昱皱起眉,神色僵了那么一会儿,“你他妈可真会伤兄弟感情!” 果然女人就是祸害! 燕西爵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肩,“我先走了,迪韵被我灌了不少,你再等等吧。” 薛南昱撇撇嘴:“我谢你。” 黑色迈巴赫没入黑夜,车上的人几次磨着手机,车子的路线也逐渐偏离香雪苑。 半晌,终于薄唇微抿,发了短讯。 手机响起的时候苏安浅脑袋歪在躺椅上,猛的醒过来。 屏幕上躺着燕西爵的短讯:“明天出差纽约,要一段时间。” 她顿时拧了眉。 纽约。他跟她明明刚回来。 柳眉轻蹙,回过去:“是不想见我,还是要去找柯婉儿?” 本来她想了很久,就中午的事,她想跟他道歉的,可是一直没他消息,好容易等到了,居然是这样。 如果他回答后者,她还能说什么? 但是等了好久,短讯始终没有回复,她也按不下那个拨号键给他打过去,就那么一直干等着。 等了不知道多久,她似乎都睡了过去,猛然又惊醒,身上有些冷,看了看手机。 什么都没有。 但是等她从阳台出来,不知道出于什么直觉,竟忽然往门口疾走。 燕西爵下了电梯,在门口站了好久,终于走了两步,伸手输入自己家门的密码。 “嘀!” “咔哒!” 两声,几乎同时响起,他放在密码键盘上的指尖顿了顿,因为那声‘咔哒’是从身后传来的。 果然,一转头,发现她光着脚睡颜惺忪的站在门口眼巴巴的望着她,巴掌大的脸带了说不出的委屈。 苏安浅因为走得太急,呼吸有些急,胸口轻轻起伏着,盯着他,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一下子道歉好像又太诡异,只能定定的望着他。 燕西爵淡淡的收回了视线,峻脸略微的冷硬,抬手握了门把手。 但还没挪步,忽然被一双柔嫩的手臂从身后抱住腰。 很奇怪的感觉,小小的身体贴着他,却异常舒服和安定。 她握了他的一个食指仰脸看着他,“为什么要出差?” 男人薄唇依旧淡淡的抿着,看起来很漠然,“公务出差。” 苏安浅也没说信不信,只是定定的看着他,“因为中午的生气,你要出去找她复合?” 燕西爵终于淡淡的蹙眉,也说了句:“不是。”紧接着平淡的语调:“我来拿点东西。” 那意思是让她别耽误时间。 她抿了抿唇,知道他一定要走的,她不可能干涉得了,但也低低的一句:“对不起。” 很浅。 燕西爵还是听见了,修长的身形没有移动。 她才继续:“我不知道中午你是想给我准备生日。”闭了闭眼,她尽量说得平和一些,“我当时脚扭了一下,态度不太好。” 说到脚扭了,燕西爵才垂下视线。 她过分白皙的脚丫光溜溜的站在地板上,瞬间让他拧了眉,却薄唇抿紧。 苏安浅倒是希望他这时候也骂她不该光脚的,可他什么也没说。 “我说完了。”她才勉强笑了笑,松了手,微微退后一步,然后作势转身不再耽误他了。 手腕忽然被人握住,有些滚烫的温度从他手心传来,她就被拽了回去。 正文 第48章 我会爱上你?你在想什么… 因为惯性,她一下子被他拽到了跟前,仰脸就能看到他冷硬的下巴,一张脸没什么表情,目光甚至不停在她脸上,而是弯下腰给她捡了一双拖鞋。 “穿上,走回去。”他终于薄唇微动,低低的命令。 苏安浅却蹙起眉,鼻尖酸酸的,硬是站着不动,“我都道歉了。” “道歉是世上最没用的东西。”燕西爵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一边脱了外套,看起来有那么些不耐烦,或者说烦躁。 而他一个动作,扇动了周围的风,让她闻到了空气里的酒味,夹杂着他身上独特的气息。 也许是这东西刺激了她,看着他淡漠的转身往里走,她忽然就朝他走去。 燕西爵甚至被她忽然冲过来的力道撞的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双臂下意识的拥住她才稳住身形。 剑挑的眉峰还不待表达他的不满,她忽然就踮起脚尖吻上他寒凉的薄唇。 他们一起那么多次了,没有一次是她真正主动的,只有这一次。 燕西爵蓦地胸腔一紧,身子也有些僵。 她的动作的确很生涩,但偏偏就是这样才能迅速在男人感官里‘噼里啪啦’的一路点火。 “苏安浅!”男人嗓音沙哑,充满危险的警告,在她肩上微微用力。 她却更用力的勾了他的脖子,笨拙而粗鲁的亲吻。 丁香舌尖触到他薄唇畔试图钻进来时,燕西爵只觉得热血上头,喉结不自觉的滚动着。 终究是一把将她从身上拨了下去,看着她委屈又不满的神色,一时间也没了动作。 “今天是我生日,你就不能……”她蹙着眉,声音不大,说着说着干脆没了声音。 燕西爵闭了闭眼。 她已经看出了他的意思,反其道而行的收回手,“那你收拾吧,我回去了。” 男人咬了咬牙,一把将她揪了回去,也不看她眼里小小的得逞,咬牙切齿的一巴掌打在她挺翘的臀部,“自己招惹的想好了后果!” 她被他略微粗鲁的压进床褥,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被他狠狠稳住,强烈的气息伴随着他的热烈长驱直入的攫取。 一番激烈的缠绵。 其实他的脸色也没好看多少,还是冷冰冰的臭着一张脸,苏安浅看了看他,略微斟酌后,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 燕西爵‘嫌弃’的扫了她一眼,嗓音低凉,“黏糊巴的,不会亲不要亲。” 着显然是再说她刚刚主动的吻。 她神色淡淡,虽然他脸色不太好看,但也一句:“嫌弃是嫌弃,你不也没抵挡住?” 男人斜斜的睨了她一眼,“主动到那个地步,很自豪?” 得了便宜还卖什么乖,明明男人都喜欢这样,她技术越差说明越纯净不是么? 抿了抿唇,她淡淡的一句:“反正你不也留下了。”所以自不自豪不用论了。 可燕西爵却沉声:“明天一早我才走。” 苏安浅脸上的神色僵了一下,“所以,你回来跟我这样了,明天还去找别人?” 真是会占便宜。 “不是你自己强送上门的么?”男人闲散到漫不经心的看了她,看出了她的不高兴,大概是终于觉得伤自尊了。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被子微微捂着曲线完美的身体,“今天我生日,没礼物计算了,我还把自己当礼物送到你床上,我看自豪的是你!” 没礼物? 眼看着她裹着被角咬下去,燕西爵淡淡扫了她一眼,不费吹灰之力将她捞了回去,压在身侧,悬着半个身子盯着她。 “逛了一上午,买了那么多,七位数的花销我都喂给白眼狼了是么?”他薄唇一碰,有那么些邪恶。 她刚要反驳,身体动了动,手腕被他握住,转而食指相扣定在她身侧。 这已经是一个很暧昧,很煽情的动作。 好一会儿,她才在他再次落吻之前低声:“你生日,我也买了礼物。” 只是那个时候,他和柯婉儿过得正欢,跟一群朋友聚的正好,根本不知道她给他做了晚餐。 他的动作忽然停下来,定定的看着她。 “怎么了?”苏安浅不明所以,但是他好像看出了他不太高兴。 半晌,终于听到燕西爵低低的道:“对你好是因为我是男人,但你千万别对我太好。” 这莫名其妙的话让她顿时不太高兴,笑意里带了点讽刺,“我对你好你是怕爱上我还是怎么着?没关系啊,我还算受得住。” 话音落下,燕西爵的目光更是沉了,就那么盯着她。 从她的眉眼一直定定的看到她被吻得绯红的唇肉。 良久,男人终于低低哑哑的笑着,笑意里凉凉的,“我会爱上你?你在想什么。” 话是这么说的,他却吻了下来,又深又狠的吻,好像就想证明无论他怎么跟她纠缠,也不一定会爱她。 但凡她想自由的去勾着他的脖子平衡自己,他都毫不客气的将她双手压到头顶,很霸道很具有占有性的缠绵。 大概应该很难受的,可他的技巧能让人沉沦,后来他问了句什么,苏安浅根本听不清,只是哼哼就应付过去了。 等她想睡的时候,终于听到他微微咬着耳垂,问:“生日上是不是没吃东西?” 这回她下意识的点了头,就是没吃,连蛋糕都没吃,实在是没心情,关顾着看他了。 “我去给你煮面。”他再次开口,低低的嗓音有些沙哑,反而显得尤其好听。 苏安浅心底里开始觉得暖,他还是一晚上都在注意她的,给她买东西,气了大半天,回来还知道生日要吃长寿面。 她也的确是饿了,所以,面端到她面前时,带着一点点困意也丝毫没犹豫。 “好吃。”敷衍的说了一句,低头顾着往嘴里送。 过了好半天,她才想起了什么,看了看他,“你呢,饿吗?” 燕西爵站在窗户边抽烟,淡淡的看着她,是那种看白眼狼一样的眼神,所以她顿时明白过来,咽了咽,筷子朝着他的方向,“给你尝一点。” 男人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然后看起来不耐烦的对着她,“吃你的。” 苏安浅算是识趣的,走过去把他拉到桌面,往他嘴边挑面,“很好吃的。” 燕西爵这才薄唇微掀,“我的厨艺自己很清楚。” 自然好吃。 她笑了笑,忽然见他在头顶出声,“你确定要喂我?” 那时候她没忍住又吃了一口,咽下看了看他,又给他挑了一筷子。 燕西爵却忽然俯低脑袋吻住她,一手拿走了他手里抓着的碗,醇厚的嗓音带了点蛊惑:“这才叫喂。” 一点也不夸张,他一路席卷,把她仅能感受到的味道都吮走了,然后不咸不淡的一句:“很甜。” 苏安浅愣了,面里哪有甜味? 男人正垂下眼眸,眼底有那么星星点点的戏谑,然后勾了勾嘴角,“吃完了睡觉。” 说罢,自己转身先往卧室走了。 苏安浅看了他好一会儿,老半天才皱了皱眉:整天不是臭着脸,就是亲个没完没了。 她怎么还就不觉得烦呢? 等她进去的时候,燕西爵已经在床上了,命令她睡觉。 想着他会走,她本来想尽量撑着保持点警觉,但醒来时都第二天了。 忽然想起他说一早就走,在卧室里看了一周,果然没见人,也就匆匆下床往外走。 刚出门就听到了餐厅里的声音,她转过弯快步走过去,看到他才笑了一下,“你没走啊?” 燕西爵放好早餐,一眼就看到了她又光着脚,峻脸沉了沉,“再不穿鞋我把你脚剁了!” 听起来真是凶残,好像就跟她修长美腿过不去,不是敲断了就是剁了。 她却低头看了看,然后微微的笑,倒是转身去穿鞋了,快速洗漱完后坐在了餐桌边。 “看着我能饱?”燕西爵扫了她一眼,依旧没什么表情。 但是她都等了这么会儿,的确没听他说还要出差,也就优雅的开始用餐,不多问。 吃到一半,忍不住又看了他,“我发现你做饭挺好,但一般公子哥都是五谷不分。” 燕西爵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显然实在拍马屁,又不是第一次吃到他做的东西,昨晚不是挺享受? 早餐吃完,他看了她,“我必须去纽约,有正事去找婉儿。” 她一下子没了动作,但因为他说是正事,她总不能说不行,她不是蛮不讲理的人, 抿了抿唇,她也就笑了一下,“哦。” 就一个字,没了。 燕西爵盯着她看了会儿,笑得实在很难看,但他没多说。 早餐之后,她在门口看了他,“什么时候走?” 其实比较想问什么时候回来。 燕西爵已经穿戴整齐,一边系着领带,“傍晚。” 然后看着她转身往门口走,才本能的蹙眉,问:“去哪儿?” 她停住脚步,声音听起来很正常,平平的,“回家啊,总不能一整天穿睡衣呆在这儿。” 燕西爵看了她好一会儿,看着她说完话,然后往门边走,看起来是正常,但一次头都没回,关门也低头不看他。 直到门关上,他系领带的动作也停住,缓缓蹙起眉。 正文 第49章 打上你是我女人的标签 苏安浅回到隔壁,缓缓深呼吸几次,然后开始换衣服,没事可做,她又闲不住,只能试着出去找工作了,不在乎找不找得到,打发时间比较要紧。 她出门时看了一眼隔壁的门,很安静,不知道燕西爵是走了还是没走。 转身进了电梯,门还没关上,就听到了他出门的声音,蹙了一下眉,电梯已经被他按了。 燕西爵双手放进裤兜里,什么都没拿,看起来闲散的步入电梯,整齐的西装忽然怎么看也不像要去上班的人。 进了电梯,他就拿了一根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顿住了,夹在指尖没再动。 她靠在角落里,略微低眉。 两个人就那么安静着,很奇怪的气氛,又好像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直到电梯门打开,燕西爵先一步往外走,也终于侧首低眉,“去哪我送你。” 可能因为没什么温情,她抿了抿唇,淡淡的笑了一下,“不用了,我坐地铁过去比较方便。” 走了两步,发现他还停在原地,好像一直盯着她的背影,苏安浅才顿了顿,转过身勉强的笑,“下午你走的时候我就不能送你了,如果,你过去的时间比较久,这边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打电话就可以了。” 燕西爵看起来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定定的看着她,总觉得这话说得很生分。 “我不在你做什么?”片刻,他点着了烟,也不靠近她,只是低低的问。 苏安浅挑眉,“不做什么,就到处逛逛,也可能去晚歌的工作室,她之前邀请我去学舞蹈了。” 其实但凡上流社会的千金会的交谊舞,她都会,不过看晚歌的热辣劲舞,也挺有兴趣。 见燕西爵没说话了,她等了两秒后转身离开。 而他一边抽烟,在原地站了好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烟抽完了,鞋跟碾压过去,想了想又捡起来扔进垃圾桶,慢条斯理的用帕子擦着指尖往车边走。 苏安浅离开小区还没多久,接到了曋祁的电话,猛一眼看到还惊讶了几分。 上地铁之前接的电话,“好久没联系了!” 曋祁温稳的声音,好像有那么点疲惫,“不好意思,最近一直太忙了。” 她笑了笑,“是不是有事?” “我今天在北城,有空么?”曋祁问。 别看平时也距离近,但忙起来根本连一分钟都抽不来。 她确实是没什么事,而且妈妈还在人家里,只好答应了一块儿吃顿饭。 下午坐地铁去他约定的地方确实有点远的,但对曋祁来说时间正好,他刚好结束洽谈,餐位已经订好了。 中途聊了会儿,说她昨晚生日玩的晚睡不太好,曋祁才忽然捕捉到重点,皱起眉,“昨天你生日?” 她顿了顿,略微的笑,“嗯,就简单过了一下。” “怎么没通知我呢?你知道我在这儿的。”曋祁皱着的眉更紧了,显然还有些生气。 苏安浅之前没怎么考虑,她甚至自己都忘了自己生日,燕西爵和叶凌都记得比她清楚。 猛的,她忽然想,燕西爵微什么会知道她哪天生日呢?他从来没有问过的。 “浅浅!”曋祁见她居然走神,难得板着脸。 她回过神,忽然有一种被家长冷眉训斥的感觉,竟有些想笑,但是忍住了,主动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对不起啦,我忘了,都是朋友给我准备的,我自己都忘了是生日,也没邀请什么人。” 但是她想,燕西爵都通知了那么些个朋友,偏偏里边没有曋祁,肯定是故意的。 看着她主动夹菜,曋祁脸色是好看了点,但心里总归不一样,放下了餐具,“不行,今天必须给你补个礼物。” 说罢又看了看桌上,“再点两个你喜欢的菜。” 不是商量,是一定要她这么做。 她抿了抿唇,“这都吃不完了……”说到一半,还是收了回去,只能照办。 吃完饭,他又推了两个电话,一定要带着她去买礼物,喜欢什么她随便挑。 但是说实话,苏安浅真没什么想要的。 从小到大,什么好东西她都见过,都用过,就算现在用不起了,也没了那个欲望。 好一会儿,曋祁见她也说不出来,只好开口:“我上次见你卧室里的玩偶旧了,换一个?” 她摆摆手,“不用……” “我知道你那是定制的,和市场买的不一样,但这是我的心意,阿姨说你晚上要抱着东西睡,以后稍微雨露均沾,也把怀抱给我送的玩偶分一点就行了,不要求你每晚都抱着。”曋祁打断她的话。 苏安浅愣了愣,然后笑。 曋祁也就看了她,“那就这么定了。” 其实他更希望能送女孩子喜欢的饰品,但毕竟身份不太合适,也不知道她到底喜欢什么款式,也没见她平时佩戴东西,她这个年纪在他看来也是小女孩,送玩偶也没错。 苏安浅以为是随便买个能抱的就行,但曋祁偏要给她弄个真人尺寸的,价值不菲。 回去的时候放车里都显得很心疼,生怕哪里捂坏了。 曋祁开车送她回去,路上的时候,苏安浅看了看手机,已经快七点,不知道燕西爵走了没有? 正想着呢,屏幕忽然就亮了,她接的特别快,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在哪儿?”男人低低的嗓音,好像是习惯了总是这么问她。 她略微转头看了窗外,也不知道什么地方,“我在路上,不知道是……” 曋祁在一旁听了一半,把地址告诉她了。 燕西爵在那边是隐约能听到曋祁声音的,就算听不清,也能听出是个男人。 坐在车里,眉峰轻轻蹙了一瞬,“跟谁在一起?” 苏安浅先是只说了个“朋友。”然后就问他:“你已经走了吗?” 燕西爵似乎是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句,顿了会儿又淡淡的问:“什么时候回?” 她想了想,不知道他的用意,只道:“我应该没时间送你了,你自己走吧。” 燕西爵没说话,就安安静静的捏着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季成看了看他,也不敢抱怨,虽然真的觉得燕总很矫情。 嗯矫情。也不是去纽约就不回来了,就为了出发之前能跟苏小姐见一面,就在楼底下一直等着。 航班是八点半,确实还有点时间,不过季成还是挺紧张,就怕错过了,主子要生气。 时针接近八点了,季成急的都开始皱眉了,终于看到了一辆车缓缓靠近公寓楼。 先下来的曋祁一出现,季成司机能感觉到后座的男人周身都凉了。 “谢谢!”苏安浅抱着跟差不多高的玩偶兔,“那个……” 她是打算不请他上去了的,但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说出来。 曋祁看着她抱着那么大个玩偶,显得可爱又几分滑稽,嘴角弯了弯,伸了手,“我帮你拿上去?” 她竟然快速摆摆手,“你都耽误公事了,真的不用了!” 曋祁很想说,都已经耽误了,不介意再多耽误一会儿,但想了想,只绅士的挑眉,深情温和的颔首,“我看着你上去。” 苏安浅走得有点快,进们之前转头对着他礼貌的笑了一下。 抱着大大的兔子回到家门口,转头看了一眼燕西爵家的门,低头开了自己家的,放下兔子才准备去关门。 但是转身走过去却猛的被门口的身影吓得愣着。 “你怎么……?” 燕西爵步伐闲适的往里走,环顾了一下她家,目光在沙发上的大兔子上顿了会儿,很复杂,也看不透。 末了,才听他低低的吐了一句:“看来这一天玩得很开心?” 苏安浅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但也觉得没必要解释,只笑了笑,“你航班几点的?” 燕西爵没回答她,而是看起来不咸不淡的问:“生日礼物?” 问的当然是沙发上的东西。 她才点了一下头,“曋祁今天正好有空,顺便给我买了个礼物。” “买了你就要?”燕西爵轻轻淡淡的声音,还走过去摸了摸手感非常好的大兔子。 苏安浅却皱了一下眉,看他一直都是淡淡的没什么不妥,但她觉得不对劲,这下知道了。 因为他手里还夹着烟,真怕一个不小心把她家沙发或者大兔子全烫了。 他倒是转头找了垃圾桶,在边沿弹了弹烟灰,悠悠的洗了一口,然后轻轻眯眼朝她看来。 她走了过去,“就是朋友送个礼物而已,总不能不接,多伤人面子?” 燕西爵坐在了沙发上,竟然勾了勾嘴角,“伤人面子?你怎么没想是不是挺伤我面子的?” 正好她走过去想把大兔子拿远一点,可他一伸手,微微用力,她就跌进了沙发里。 燕西爵低垂视线,浓墨的深眸里淡淡的认真,“我还没走,你就跟别人玩得这么好,我是不是该在你身上打个标签。” 他握着烟的一手拇指一下一下的点在她唇畔:“你,是,我,女,人,嗯?” 随着他的动作,她就一下一下的往后躲,看着他侧过脸的冷峻,烟味真的很令人烦,但他那张此刻微凉的脸说不出的冷魅。 正文 第50章 就要在洗手台把她就地正… 苏安浅挪了挪位置,提醒他,“你是不是快迟到了?” 燕西爵微微蹙眉,表面看不出来,但他一吸烟九知道他心里很烦。 半晌,他终于转头看她。 “苏安浅”他忽然又直呼其名,但声音很沉,很醇,薄唇微动,“能不能乖一点。” 她也没什么反驳,很配合的点头,“好。” 燕西爵点了点头,她的配合没让他不爽,脸色好看了些,片刻才微微凑近她,长臂伸直,把夹烟的手搭在茶几上,低低的看着她,“那就离曋祁远一点,嗯?” 苏安浅这才微微蹙眉,原来他还在说这件事。 “我也没跟他走得近,你知道的,我妈妈和曋阿姨是好朋友,总不能不相往来吧?”她并没生气,抿了抿唇,“你就放心吧,至少三十岁之前我不会考虑什么恋爱结婚。” 说完又顿了顿,“哦忘了,我现在有夫之妇,所以你应该更放心,天底下哪个女孩会放着燕四少不要?” 燕西爵看着她,扯了一下嘴角,“没看出来你对我有多满意。” 她闭了闭眼,“你到底走不走了?” 男人微微抵着舌尖,“你答应了,我自然就放心的走了。” 看来他是不着急,苏安浅也不催了,作势从沙发上起来,“我去洗洗,跑了一天很难受……” 身体被他手臂一伸,轻而易举的捞了回去,压进沙发深处。 她是很讨厌沙发的,尤其不喜欢跟他这么暧昧的时候,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心头有些阴影,抓着他外套的手也紧了紧,“燕西爵……” 男人安静的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就吻了下来。 苏安浅本能的挣扎,小脾气的骂了一句:“混蛋!” 满腔的烟味全都往她嘴里侵犯,还不罢休,他甚至轻轻咬了她的唇,嗓音低哑醇厚,“再骂。” 而后是莫名其妙的缱绻,深浓的缠绵,不断不断的长驱直入像要断了她的呼吸一样,一手微微扣了她的下巴。 直到她憋得脸颊潮红,他恩赐般的松开她,给了点儿空气,看着她气哼哼的瞪着自己,燕西爵反而弯起了嘴角,“离叶凌和曋祁都给我远远的,答应没?” 苏安浅抬手锤了一下他胸口,没什么力气,“知道了,你快下去,沙发都快被你烧了!” 他指尖的烟头很安全的搭在茶几上,听她这么说也没什么担心,反倒吻了吻她的唇,“烧了给你家买新的,怕我赔不起?” 一副财大气粗的就要横着走的模样,苏安浅瞥了他一眼,“不敢要,所以你还是下去吧。” 燕西爵像个三岁小孩缠着她,“答不答应?” 苏安浅一脸无奈,很想抬腿踹他,但也只是闭了闭眼忍了,“行,我跟所有男人保持距离,上街都只看女人,我与世隔绝可以了吗?” 男人这才亲了亲她的额头,“这就乖了。” 末了,也配合的放了她,烟蒂也被他掐灭了,但依旧摆开姿势坐在沙发上,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我不走了。” 她本来起身要把兔子放进卧室里,听到他说话而忽然停下。 燕西爵微抬眼看她,“我以为你会高兴。” 如果认真说起来,她的确挺高兴的,不过又抿了抿唇,“你也没必要因为我的情绪而耽误公事。” 燕西爵就着那个姿势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温声,“晚饭想吃什么?我做。” 不待她开口,他板起脸,看起来很冷恶,“最好别跟我说你和曋祁吃过了。” “本来也没吃。”她心里笑了笑,想了会儿,然后开始点菜。 食材还是让人临时送过来的,都很新鲜。 燕西爵做饭的时候,她在旁边看着,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并不是只有皮囊,哪怕现在只穿了白衬衣,一低眉专注的做饭,也可以那么迷人。 “是不是以前经常给柯婉儿做饭?”她忽然就问了这么一句。 问完自己才反应过来味道不对,这个时候,不应该提这种扫兴的事,也就笑了笑,“没什么。” 燕西爵已经停了下来,转头看着她,“别以为你想到什么,事实就是什么,瞎给我扣帽子。” 淡淡的音调,也很温和。 她才笑了笑,“知道了。” 但燕西爵看她这么敷衍三个字,怎么听也不爽,放下菜刀,很严肃的盯着她,“我只正经的给你一个女人做过饭,明白?” 苏安浅安静了那么一会儿,然后点头。 可她明明点头了,男人却走了过来,不解气的扣过她的脸就吻。 好像他不容许她觉得他对她不好,很奇怪。 结结实实的吻了一顿,他总算松开了,“相比起来,我喜欢享受别人给我做的饭,所以,不想我被哪个厨艺高超的女人迷得七荤八素,你最好学会做菜,只学我喜欢的也行。” 很霸道的口吻,所以她撇撇嘴,“才不要。”淡笑着绕着他的衬衫,“我想了想,是你非要缠着我不放的,还规定我必须远离男性,我为什么要担心你被人抢走?好像你比较怕我不要你。”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燕西爵蹙了蹙眉。 在他又要惩戒的吻下来时,她已经明智的走开了,刻意大胆的端着架子,“好好做饭,我去洗澡。” 转过身往外走,淡淡的笑着。 燕西爵站在原地看了她的背影,薄唇有着微微的弧度,眉眼是温和的,只是深邃的眼底总有那么点心疼和担忧。 她当然不知道,就在他要走之前,迪韵给他打了电话。 “柯婉儿的情况我都问过那边的医生了,她自己还在病床上,这状况根本没法试药,你去了也是白去,她肯答应我都不会要她,会影响结果,但是燕雅又等不了,你只有一个选择。” 顿了好一会儿,迪韵才继续:“如果你不好说,那我跟苏小姐说,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你跟他说和我跟她是不一样的。” 燕西爵跟她说,会变成他好像在利用跟她的关系。但迪韵是医生。 可燕西爵对着电话只低低的一句:“我的女人,自然是我去说。” 让别人去说,她岂不是对他更失望? 低眉,继续做他的菜,的确,大概第一次这么用心的给女人做饭。 好像她以后要以为他在利用,所以对她这么好就更说得通了,可他忍不住什么都不做。 晚餐做好的时候已经过了九点,她还没出来。 燕西爵去了她的卧室。 女孩子的卧室,在他印象里不是粉色,就是红色,满地的玩偶和化妆品,但是她不然。 简单干净的陈列,跟她本人一样。床头一个布偶,窗帘被子都是素色带点高贵的紫色,再没有眼花缭乱的东西了。 梳妆台很干净,她似乎不爱化妆。 燕西爵勾了勾嘴角,不化妆好,她不化妆也很好看,看到她之前都不知道女人的肌肤可以那么水嫩红粉。 浴室里水声“哗哗”的响着,他站在窗户边听了会儿,竟然觉得很心安。 好一会儿,他才走了过去,抬手曲起手指敲了敲。 “安安?”低沉好听的声音,也没有催的意思。 但是吓了苏安浅一跳,开了一条缝露出一个小脑袋,睫毛和鼻尖都是湿哒哒的水滴,“你怎么进来了?” 燕西爵目光从她脸上,故意慢慢往下滑,嘴角抽了抽,“也没什么可看的。” “流氓!”苏安浅甩了一把水,“有本事你跟我在一起的别享受!” 说完话她又愣了愣,果然是跟他久了,说话都开始没尺度了。 燕西爵淡淡的笑着,也没打算闯进去,“饭菜都快凉了,你不洗干净我也不嫌弃的。” 她瞪了一眼,关上门开始穿衣服。 燕西爵就在门口等着,一点也不着急,等她出来之后又给她吹头发,差不多才牵着她去吃饭。 坐做下之后,苏安浅尝了两个菜,清澈的瞳孔里淡淡的惊喜。 又看了他,“总觉得是鸿门宴!” 男人微微勾唇,“不敢吃就饿着。” 她才不,一顿饭吃得十分满足。 晚饭之后,她以为他会立刻回到隔壁去,但是燕西爵没走,还在她的卧室洗的澡,抢了她身上连体的睡衣穿上,把他的衬衣给了她。 看着只到他膝盖处的睡衣,她很想笑,接到他危险的视线,只好忍住了。 反倒是他盯着她穿衬衫的样子,忽然决定以后但凡两个人,都只让她穿自己的衬衫了,比什么都养眼。 她给脸上拍了拍水,就被燕西爵从身后抱住了,不安分的目光从白衬衣领口往里探,淡淡的笑。 嘴上却忽然低低的问:“之前不是说也给我买了生日礼物,东西呢?” 苏安浅愣了一下,他竟然还记着。 不过她瘪了瘪嘴,“当晚就扔了。反正你生日也不是跟我过的,柯小姐没少送你好东西吧?” 这酸溜溜的语调让燕西爵嘴角的弧度加深,“生日那晚不是跟你过的?” 说着,手就开始不安分了,“忘了?本少帮你回忆回忆?” 她当然记得,他生日那晚,大概是扔下柯婉儿匆匆赶到香雪苑找她的,还跟她…… “给不给?”他几乎咬住她的耳珠,诱惑加威胁。 苏安浅心底淡笑,躲了,“不给。” 他的手却探到了白衬衣衣摆下,一路往上,微微收紧掌心,一下子将她身体翻了过去,嗓音醇浓,“放哪了?” 好像她再不说就在梳妆桌上把她就地正法似的。 所以苏安浅很明智的指了指她的小书房。 燕西爵微微一托,将她抱起来往书房走。 还是她的风格,简单,清新,让人安心的布置,也没有太多东西,偶尔能看见跟时尚设计有关的书籍,还有学画画的书。 “喜欢画画?”燕西爵淡淡的问了一句。 一个兴趣而已,富家千金都有很多很多兴趣的,她也一样,但真正喜欢的也只有设计。 把她放在了桌子上,燕西爵才问:“东西呢?” 她示意他让开,然后走到书架边,微微垫脚把一个盒子抽了出来。 看到黑色烫金的盒子,燕西爵似乎知道了是什么。 锦盒打开,里边躺着一只黑色低奢的钢笔,没有复杂的设计,但一眼看过去足够吸引注意力,如果非要形容,那就是档次。 “很贵?”燕西爵看了看,问她。 苏安浅皱了一皱眉,“你不应该用一下试试,然后告诉我很喜欢吗?” 男人笑了,“万一不喜欢呢?” “那也得说喜欢。”她一脸平淡而认真。 燕西爵点了一下头,真的拿到手里准备写点什么,只见她忽然又抽了一本小本子,打开扉页,“在这儿签名!” 男人手腕微顿,依着她,淡笑着舞动鼻尖,签出一串遒劲而优美的名字。 签完燕西爵才转过手腕,笔的品牌他是认识的,很贵,至于款式…… 没见过。 “我设计的!”她已经轻笑着开口,然后满含期待,“喜欢吗?” 她当初可是求了人家好久才能定制她的款式,砸了一笔钱才赶出来,很是心疼了自己的积蓄。 就因为这个,她需要钱的时候他封了卡,她还骂过他。 她说是她设计的时候,燕西爵神色顿了顿,有些复杂。 无疑,很好用,他由衷的喜欢。 但是,他竟然有了一种危机感,她没有任何经验,只是一个富家千金,就已经有这样的能力了,如果不是被他用婚姻囚住,是要在商场叱咤一番了吧? 但那不是他想要的。 “怎么了?”见他不说哈,苏安浅才微微皱眉,有些紧张,“不喜欢吗?” 燕西爵收了钢笔,放进盒子里,淡淡的勾了一下嘴角,“挺好。” 她有些失望,只说挺好,那就是不太喜欢?所以抿了抿唇,略微低眉。 下一秒,下巴被燕西爵微微抬起,深深看进她眼里,“你的生日礼物,我重新定制了项链,来了就必须戴上不准随便摘。” 苏安浅愣了愣,然后淡笑,“好。” 他并没有松开她,拇指微微摩挲着,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对着她说:“安安,以后不准随随便便的就离开我。” 正文 第51章 不收拾你,还真是不安分… 苏安浅仰着脸,微微愣了会儿,然后才笑了笑,“你不适合当情种。” 但她自己很清楚,她竟然害怕他深情的模样,还是他从前那样刻薄又冷漠来得让人习惯。 这话让燕西爵一拧眉,俯首就在她唇角咬了一下,“难伺候的小东西!” 她低低的惊呼,但是没推开,因为他没真咬,说是吻还差不多,双手也就勾了他的脖子。 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都说栓到燕西爵就是找了一辈子的饭票,你要是别干坏事,我可能不会随便放了你的。” 燕西爵低眉勾着嘴角,一点点理着她的长发,“那最好。” 都这么亲密了,苏安浅以为,按照他的性子,接下来肯定把她拆骨入腹,但是今天居然没有。 只是吻了吻她,不舍的又吻了吻,然后握了她圈着他脖子的手腕,“晚了,这两天熬太多,早点睡。” 她像看怪物一样看了他。 而燕西爵只是一笑,拿下她手腕的时候看到了她极其白皙的皮肤下隐隐跳动的血管。 那一瞬,他胸口紧了紧,又那么静静的看了她。 苏安浅想说点什么,他就把她拥进怀里了,低低的声音:“睡觉去。” 她莫名其妙的看了他,点头。 不过她刚要走,他又不走了,手里拿了刚那本他给签名上去的本子。 苏安浅猛的想到了什么,忽然急急的把本子抢了过来。 动作太急,所以从他手里脱出来的力道有点大,导致燕西爵蹙了眉,有那么点不高兴了,“急什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还真见不得人,她抿了抿唇,护在怀里,“也没有,你不是说要去睡觉吗?……走吧?” 燕西爵却微微挑眉,“我现在又不想睡了。”目光犀利的盯着她护在怀里的本子,“给我。” 一般人看到那样的本子,基本都能想到了,不是日记还能是什么? 苏安浅没让,还侧了侧身,一脸不情愿,又略微祈求的皱眉,“没什么,你就别看了。” “没什么还不敢让我看?”男人淡淡的开口,伸手去拿。 她避开了,然后就很纠结的看着他,怕他变脸。 燕西爵倒是变脸了,但是勾着嘴角,凉凉的笑,“记载了怎么和叶凌勾搭上的?还是记载了六年感情史里的甜甜蜜蜜,给我看看,也学学。” 一听就知道他语调里的情绪,所以她没动。 抿了抿唇,她才道:“你一个大男人,女孩子的东西,有什么可看的?”说罢晃了一下本子,“这是我以前的东西。” 一看封面就知道那是年龄比较小的时候了,粉色的纸张,而且封面有卡通人像,小本子也比较旧了。 燕西爵闲散的靠在一旁,不给东西就一直盯着她。 最终,苏安浅咬了咬牙,递了过去,“看完不准发表任何意见。” 燕西爵没吭声,所以她又缩了回去。 男人凌厉的扫了她一眼,“逗狗呢?” 她就乖乖递了过去。 男人干净修长的手指拿过本子,好看的浓眉是蹙着的,五官板着。 翻开看了一会儿,好像并没有看到让他生气的情史,就是小孩子似的画画。 看来她从小喜欢画画。 所以他好像没什么兴趣。 然而,刚要把本子放下,又翻了一页,眼微微眯了一下,狐疑的看向她。 苏安浅抿唇,尽量保持清高和平淡。 “这什么?”他点了点那张怪异的照片,问。 她看了看,“照片啊。” “我又没瞎。”燕西爵不客气的瞥了她一眼,“我问照片上边都是谁,长得一个比一个丑。” 都是很青涩的面孔,但是看得出来,都是些富家公子和千金。 好一会儿,他的目光停在了某张脸上。 目光在照片和她脸上来回,半晌,忽然玩味的勾唇,“偷拍我?” “哪有!”她立刻反驳,“你也看到了,是你不小心入境的,我跟朋友在拍照,你自己走进来的。” 原本他也只是随便一问,她却解释这么多。 燕西爵忽然笑了,“那时候几岁?” 可能十二或者十三,谁知道?她是碰到他才想起来的。 “啪!”的放下本子,燕西爵严肃的盯着她,“苏安浅同学,你才十岁出头就开始暗恋别人,嗯?” 苏安浅一脸无奈的瞪,“我都说了没有!” 但是燕西爵对她真的没有印象,半点都没有。 被他盯得难受,她只好抿了抿唇,也直直的回视他,“我有朋友跟你一所学校,就去了两次,见了两三次而已,后来……就没你这个人了。” 燕西爵静静的盯着她看。 她当然见不到他,他十五岁那年在北城上学,也只是那年,前后都在国外,没有回来过,再回来就是四年前了,一直到现在。 好一会儿,他忽然不讲理的把她捞了过去,眯起眼,“既然偷偷看我,后来还跟叶凌谈恋爱?” 又提叶凌,她抿了抿唇。 只好低低的道:“你只是偶像级别的,别人都说怎么怎么帅,怎么怎么厉害,我就跟着随便崇拜一下而已,跟谈恋爱什么关系?” “随便崇拜一下,而已?”燕西爵薄唇一碰,挑出她的话钻牛角尖。 苏安浅现在很后悔,早知道就不拿这本给他签名了。 本来是想着正好完善一下,有他的地方,让他签个名的。 “我们去睡觉吧。”她试图转移话题。 燕西爵点了一下头,“要睡的,没到时候。” 这回苏安浅来脾气了,“那你要怎么样?我又不能穿越回去,不然那时候绝对不看你,绝对不画你,听都不听你的名字,行了吧?” 燕西爵看着她还来了脾气,舌尖微微抵着薄唇。 “你还画过我?”非要逼着她把画的画拿出来,然后盯着看了半天,根本掩饰不住的一脸嫌弃,“我有这么丑?” “你自己非要看!”苏安浅瞥了他一眼,“我困了,自己去睡……” 燕西爵手臂微微用力,她就被揽了回去。 他又用那种眼神看着她,看得人昏昏沉沉,好像下一秒就要被俘虏似的。 末了,才听他在头顶低低的嗓音道:“从那时候就知道我,还偷偷喜欢,遇到我的时候还百般不情愿?” 苏安浅抿唇,不打算跟他说话。 “要我给你数数,你说了多少次要解除协议,跟我撇清关系?”男人薄唇微动,一点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她真的觉得挺委屈,“那时候年少轻狂,懵懂无知……” 说着说着又不打算说了,“那你想怎么样?” 不知道。 但他忽然觉得什么地方被填满了,身居高位的人被喜欢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是被喜欢,不是被拜金女看中身份和金钱。 可越是如此,他忽然越是不忍心跟她说燕雅的事。 “安安。”他又忽然喊了她,低低的声音,很好听。 不过她听习惯了。 所以苏安浅闭了眼,打算靠在他臂弯里睡觉,“干嘛。” 他一开口,胸口跟着震动,声音从她头顶沉沉的传来,“要么,现在给你选择,解除协议,离开北城,永远也别回来了?” 听起来好像特别认真的声音。 苏安浅忽然拧眉,蓦地从他臂弯里抬起头,盯着他冷硬的下巴,又看向英俊的五官。 “刚刚还说不让我随随便便离开,你现在又说让我永远离开北城?”有些生气,盯着他:“燕西爵,你是有病吗?” 说完话,她推了他的手臂,“我不想跟你说话了,要睡觉。” 她忽然生气,表明感情是真的。 燕西爵却轻轻蹙眉,反而把她用了回去,安安静静的抱着。 她一挣扎,他就抱得更紧,也没有生气,“不生气,我不说了。” 苏安浅也不挣扎了,但是抬头盯着他,“我告诉你,我就算真的爱上你,也敢直面感情,所以我不喜欢你总是变幻莫测,莫名其妙。要是你害怕,那就别对我好,一分一秒都别。” 燕西爵低垂视线,薄唇微微抿着,还是没说话。 直到跟她进了卧室,在床上拥着她,燕西爵才沉着声音平缓的道:“周末我要跟你说件事,如果你生气可以不答应,但我可能还是要做。” 她闭着眼,动了动嘴角。 这就是他风格,霸道。就算她不同意也要做,那还跟她说个什么劲? “安安?”燕西爵从身后拥着她,喊她。 苏安浅皱起眉,“你很烦。” 不说还好,说他烦好像骂他让他疼了似的,一转手把她翻了过去,“本来想让你老实睡觉,不收拾你还不安分!” 说罢,薄唇覆了下来,一手勾着她的腰,一手扣着后脑勺,除了承受这个吻,她什么都不用做了。 原本很轻柔的吻,一点点变得炽热激烈起来,他的呼吸也很沉,不知道带了什么深意,彻彻底底的长驱直入。 那一晚,就因为他,苏安浅睡得特别沉,曋祁给买的玩偶被燕西爵毫不客气的扔到了地上,不准她抱着。 她闭着眼没精力管,反正地上是地毯,扔吧,又不会脏,他舒服就好了,成全他一下。 正文 第52章 我只是柯婉儿的替代品,… 早上醒来时,卧室里没有燕西爵的身影,苏安浅眯着眼挣扎了会儿才皱着眉起床,低头看了看身上也不算特别明显痕迹,眉头又紧了点,算他没完全不管不顾。 还是穿了他昨天给的衣服,洗漱完在家里找了一圈没见他,心底犯嘀咕,出门往隔壁而去。 她刚到门口,燕西爵就走出来了,微微蹙眉,一把将她捞了进去,“睡饱了?” 苏安浅算是勉强点了一下头,“好饿。” 燕西爵已经把早餐都布置好了,她只管吃。 不过他往她面前放东西时苏安浅才略微皱眉,抬头看他,“为什么要多补血?” 燕西爵神色自然,也温温和和的看了她,“下午带你去医院。” 苏安浅吃着饭的动作停了下来,很认真的盯着他,“我没生病。” “我知道。”燕西爵低低的嗓音,很轻缓,带着淡淡的柔情,“吃吧,吃完早餐我有事跟你说。” 不吃完他就不会说话,所以苏安浅低下头就开始用餐,一句话都没有多问。 吃完早餐之后,他带着她回到她家换衣服,而他已经一身笔挺考究的西服,送他的钢笔别在外套内侧。 “本子送我?”他还跟她讨要那本画过他,还藏着偷拍他照片的小本子。 苏安浅皱了一下眉,“那不行,我好容易让你签上名了,怎么让你拿走?”然后颔首指了指书架,“上边那么多书,你随便挑一本吧。” 她宝贝的抱着小本子没让他碰,燕西爵看着她弯了弯嘴角,有那么些无奈。 “这么宝贝这东西,有这么喜欢我?”他似笑非笑的低头。 苏安浅瞥了他一眼,仔细把本子放回书架角落,走出去之前扫了他一眼,微微扬起下巴,“很得意?” 燕西爵只是略微的弯着嘴角,随着她往外走。 出了门,苏安浅才裹了裹围巾,看他,“现在可以说了,什么事?带我去医院做什么?” 他一手牵着她,岿然立着,目光只是淡淡的放在电梯楼层跳动上,看了看她。 直到上了车,两人都做好了,燕西爵才算娓娓道来。 “我有个妹妹。”这是他开场白,当时苏安浅没觉得有什么,只是点了一下头,略微闲散的看着窗外飞过的风景。 直到他说燕雅从小身体就不好,十八年来下地走路的次数屈指可数,她需要不断的用药,不断的尝试新的药物,更需要别人在紧急时给她输血等等。 好一会儿,苏安浅不说话,但心里有东西堵着,有些难受,纷纷扰扰的思绪往脑袋里涌。 她想到了跟自己同样血型的柯婉儿,想到了他一开始就坚定的要跟她签署结婚协议,最近对她也的确特别好。 “安安?”燕西爵开着车,因为她长久不说话,终于微微蹙眉看了他,神色稳沉。 苏安浅缓缓转过头,努力的扬起一点笑,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燕西爵再一次看了她,好像这样的平静没什么不对,又好像就是不对劲,所以他把车停在了路边。 “你知道什么了?”他定定的看着她,目光有些沉。 苏安浅转头笑了笑,“知道我该做什么,当然,正所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儿,你当初找我,也有这个原因吧?” 燕西爵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深邃的眸子静静的锁着她,最终薄唇轻启,没有隐瞒,“有。” 苏安浅胸口钝痛,她是不希望他骗她,但是真说出来太伤人了。 微微吸了口气,她看向窗外,“走吧,早点检查完,你不是还要上班吗?” 燕西爵坐在原位看了她好久,眉峰之间淡淡的浓郁。 他们到达医院时,迪韵已经在等了,看到苏安浅就走上前去,笑着:“来了?” 苏安浅礼节性的扯出一点笑意。 迪韵看了看两个人的神色,其实能猜到他们的心情,所以干脆也不多问了,带着她往前走,对燕西爵一句:“你先等着吧,我带她进去了。” 男人低低的点头,目光落在苏安浅脸上,但她清淡的低眉,并没有看他。 苏安浅都是跟着迪韵的话照着做检查,像个木偶一样一直遵循到尾,到最后才看了迪韵。 “迪医生和燕西爵认识很久了吧?”她问。 迪韵点了点头,“嗯,蛮久了,十几岁就认识。怎么了?” 苏安浅笑了笑,捂着刚抽过血的针孔,外套搭在一边,低低的问:“柯婉儿生病了,所以我算不算只是她的替身?” 迪韵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皱起眉,“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不是么?”苏安浅有点冷,缩了缩身子往沙发里边坐,但还是不舒服,只好微微皱起眉,“不过你放心,我没觉得生气。” 不生气,只是有点心痛,因为她很清楚她对他动情了。 “苏小姐。”迪韵有些语重心长的看着她,“以我认识西爵十几年告诉你,他对你是不一样的,对柯小姐都没这么好过,给燕雅试药是迫不得已,他也不愿意,我劝了很多次他才点头的。” 苏安浅笑了笑,“你当然是替他说话了。” 感情这种事确实别人不好说,但迪韵不能不说。 “苏小姐,别看西爵平时很刻薄,又狠淡漠,一贯生人勿进,其实他是个感情丰富而专一的人,不说别的,只看他对燕雅就知道了,你看他平时惜字如金,又一针见血,但这种事他根本学不会解释,所以你更不能误解了。”迪韵一边说着,一边给她拿了外套往身上裹。 苏安浅略微低头看了针孔,还没完全止血,她就把面前扔了,穿上外套,对迪韵的话没什么反应。 迪韵都说到这儿,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所以送苏安浅出去时,她冲燕西爵摇了摇头。 示意他好好说话,别惹苏安浅生气。 走出去之后,苏安浅又转身看了迪韵,“对了,检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什么时候需要我,直接通知就好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她会为燕雅做所有事,虽然这些在合同里没有,但她欠燕西爵、欠柯婉儿的,就当还吧。 车子缓缓驶出去一段,她看了看不远处的路口,“你在前边放我下去吧,我不跟你去公司。” 燕西爵神色微敛,“先送你回去。” “不用。”她打断了,就在那儿停吧。 “安安……”燕西爵也打断了她,转头看了她。 苏安浅神色很自然,有些清淡,看了看旁边的车,对他投过来的视线提醒:“你好好开车。” 这种很自然,但又比较生分的语调让燕西爵很难受,薄唇抿了抿,停在了下一个路口,但也伸手把中控锁落下了。 “怎么了?”她站过头淡淡的看了他。 燕西爵欲言又止,最终伸手抚了抚她的脸,“一个人别逛太久,晚上我早点回去给你做饭。” “不用了。”她很客气的拒绝,“我想去晚歌那儿,好几天没见了,你晚上有应酬就不用管我了。” “没有应酬。”燕西爵沉声,深眸定定的看着她的安然。 苏安浅听完点了一下头,“哦,那你自己吃晚饭吧,我不知道几点回去。” 燕西爵终究是蹙了眉,“你是在怪我么?” 苏安浅转过头,甚至淡然的脸上带了一点点笑意,很自然的回答:“没有啊,这是我应该做的。” 男人眉峰紧了紧,“什么叫你应该做的?” 她理所当然的回答:“当初签了结婚协议,你帮我保住苏氏,我本来应该付出很多,但目前为止什么都没做,还刷过你的卡。你替我安置好我爸,付了一大笔钱,到现在我还没还,正好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可以还你一点是一点,这才叫真正的交易不是么?” 她头脑很清楚,好像真的一点也不生气,真的当做在跟他履行交易。 交易? 燕西爵抿成一条线的薄唇动了动,眉峰微郁,“你是这么理解的?” “不然呢?”她淡笑着看他,笑得很勉强。 燕西爵很明白的告诉她,“不是这样,这跟协议没关系,跟交易没关系,我不准你以为这是我在利用你,你只能以为这是我有求于你。” 苏安浅笑了笑,“没什么区别的……” “有。”燕西爵很霸道,棱角微凉,深深沉沉的凝着她。 她还是笑了,“没关系啊,谁让我喜欢上你?可能喜欢一个人总要对自己做一次孽吧。” 燕西爵看着她,眉峰拧起,“你在拿我跟叶凌比?” 她为叶凌连身体器官都可以拿去卖,所以跟现在太相似,是这个意思? 苏安浅看了看他,“我情愿的。” 燕西爵握着方向盘,因为用力,指骨略微突起。 他说不是交易,她反而觉得讽刺,多说反而成了掩饰,所以燕西爵闭了闭目,开了中控锁,嗓音低沉缓慢,“你要这么想,那就这样吧……今天天气不太好,逛完早点回去,我……” “嘭!”车门关上了,在他话还没说完的时候,苏安浅转身下去,往远处走。 燕西爵说到一般的话卡在喉咙里,下巴绷了绷,极度隐忍下似是低咒了一声。 正文 第53章 你说什么?你一直在吃药… 苏安浅说是去晚歌那儿,但很长时间都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晃着,说不上难受,但总归有一种被利用的悲哀。 终于到晚歌那儿时,估计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陆晚歌刚上外一节课,外边很冷,舞蹈室很暖和,她只穿了一件性感的舞蹈服装,一眼看到了门口的苏安浅。 “浅浅!”晚歌冲她招了招手,等她过去才笑开来,“怎么想起来过来了?是打算给我打工了么?” 苏安浅勉强一笑,“没地方去啊,所以只能来这里了。” “合着我这儿还是收容所,避难营?”陆晚歌玩笑着,很自然的给她拿了饮料。 她摆摆手,“太凉了。”然后又看了看陆晚歌,“今晚我去你那儿吧。” 陆晚歌的动作顿了一下,狐疑的看着她,“怎么个意思?” 苏安浅见她那么盯着自己,也就揣测开了,“看你这表情,是家里有客人?”然后拨了拨长发,“明承衍那么有钱,就不能自己买别墅,非跟你挤?” “他是有自己的别墅啊。”陆晚歌随口说出来,不过顿了顿,没再往下,因为明承衍现在的别墅,是当初苏钦辰看中的,估计浅浅还不知道。 “没关系,我让她别过来就行了。”陆晚歌微微皱眉,不知道能不能说得动。 晚饭是两个人一起吃的,又在街头逛了会儿,然后回到陆晚歌的公寓,洗完澡窝在一起。 不知道外边什么时候下雨,苏安浅走到窗户边时已经感到一股子寒意。 冬天的雨,冰凉冰凉的,她在窗户边看了会儿,才发现应该是雨夹雪,还不小的样子。 这样的天气有一点好,好睡觉。 苏安浅都睡得迷迷糊糊了,陆晚歌起床去接电话,“你烦不烦?我都说了家里有人,下这么大雨你过来干嘛?” 明承衍声音淡淡的,“已经到了,给我送把伞下来。” 陆晚歌往窗台谈了一眼,果然看到了明承衍的车,车灯还亮着,她顿时拧眉,“你掉头回去吧,不送伞也不开门。” “藏谁了?”明承衍悠悠然靠着车子后座,一点没有要走的意思,抬头看了看她站的位置,十分精准,跟带了千里眼似的。 未几,他又道:“不用送了,淋两步的事。” 陆晚歌骂了他第一句,转头看到苏安浅醒了。 “怎么了?”苏安浅抚了抚额,困顿的眯着眼。 陆晚歌扬了扬手里的手机,一脸无奈,“神经病,非要上来,我去打发走就好了。” 所以陆晚歌也觉得自己有病在,怎么会喜欢明承衍这种男人?说不上什么脾气,整天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若不是长得帅,谁爱看? 打开卧室的门,明承衍居然站在门口了,一身寒气,吓得陆晚歌一惊,瞪着他。 明承衍往卧室里扫了一眼,然后淡淡的转身去了客厅,一边脱掉外套,“我当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 说罢,他给燕西爵打电话。 燕西爵那边正烦,微蹙眉,嗓音淡淡:“有话说有屁放。” 明承衍扯了扯嘴角,坐在了沙发上,一边解领带,“把你女人弄回去,别碍我事。” 原来真在陆晚歌那儿。 就一小时前,苏安浅关机,陆晚歌跟他说没见过苏安浅。 卧室里,苏安浅已经起来了,总不能当电灯泡。至于晚歌和明承衍的关系,她从头到尾就没觉得奇怪,也不多问,只笑了笑。 走到客厅,明承衍面无表情的把电话给了她。 她皱了一下眉,听到那边是燕西爵的声音,“你在那儿等我,我马上过去。” 她淡淡的抿唇,“不用了,我自己打车……” “我说我去接你。”燕西爵压着声音又重复了一遍,“乖乖的就在那儿等着,外边在下雨,嗯?” 她没说话了,把电话递了回去,“谢谢。” 明承衍转手把电话一放,起身很自觉的往她房间走,“我去洗澡。” 陆晚歌皱了皱眉,没说话。 屋里的气氛变得有点怪了,苏安浅也只是笑了笑,“不奇怪,燕西爵他们是朋友,都这样。” 燕西爵过来得很快,没一会儿就敲了门,开门的瞬间目光几乎就在她身上了。 她从沙发起身,对陆晚歌笑了笑,淡淡的一句:“要以前多好?我想怎么跟你睡都行。男人真麻烦。” 陆晚歌夜宵了,看了一眼门口的燕西爵,居然没见他不乐意。 苏安浅走到门口,燕西爵把额外带的外套罩在她身上,“外头很凉。” 那会儿,陆晚歌才狐疑的盯着燕西爵,他竟然对浅浅这么体贴? 等两人走了,陆晚歌回了卧室,盯着走出来的明承衍,“你跟燕西爵是不是又做了什么?” 明承衍看了她一眼,“怎么这么问?” “不然燕西爵破天荒对浅浅那么好?吃错药了?”她走回床边。 明承衍一边擦着头发,嘴角微微的扯了一下,“他喜欢苏安浅就对她好点很奇怪?” 喜欢?陆晚歌嘴角抽了抽,只当听了个笑话。 香雪苑。 车子刚停下来。 燕西爵是准备给她开车门把她直接抱下来的,但是他下了车,她已经开门下来,快速往公寓楼里跑。 男人脸色沉了沉,终究是没说什么,稳步跟上她,抬手拨了拨她的发掸掉细微的水珠。 从楼下到楼上,两个人几乎没说话,她也没看他,径直往自己家门走,然后又想起了还穿着他的外套,折回来脱掉,递给他。 燕西爵没接,只低眉凝着她清淡的脸,等她递的手都酸了,燕西爵终于拿了过去,也低低的道:“想一个人静静?” 她抬头看了他一下,勉强的弯了弯嘴角。 开门的时候,她知道燕西爵还站在原地看着她,苏安浅才闭了闭眼,转过头看了他,“你想让我睡哪?” 燕西爵微微一喜,上前靠近她,却听她微仰脸,“我觉得两年期限内都应该听你的,就算是睡哪儿这种很小的事。” 宽健的步伐果然顿住,略微蹙起眉。 等了会儿,苏安浅只好看了他,“你不说我就回去睡了。” 燕西爵高大的身影在走廊里显得十分具有压迫性,低沉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我去处理点事,给我留门。” “那就不了,我很累,进去就睡了。迪医生说要保证睡眠,否则影响身体质量,我怕到时候对你没没有影响……”她很平缓的说话。 话音还没落,燕西爵已经到了她身侧,低低的望着她。 她话里的讽刺燕西爵当然能听出来,终究是微微蹙了眉,“我说了的,如果心里过不去,就没必要勉强自己……” “然后你去求柯婉儿?”她笑了笑,表情很平静,“我说了没事的,只是今天很累。” 她本想转身进去,燕西爵没让,一手扣了她的手腕,目光在她脸上微微打转几许后忽然吻下来。 苏安浅本能旧挣扎,皱着眉推着他。 一次两次没推开,第三次终于趁他不备得了空隙,脸上已经有些恼了。 而恼的也不只是她,燕西爵深邃的眸子沉了沉,凝着她,“就这一件事非要闹到明年么?” 她微微握紧手心,没说话。 吻再一次压下来,带了些生气,炽热而略微的粗鲁,撬开贝齿一路侵犯。 她挣扎,他就用力攫取,吮着她的唇舌惩罚。 苏安浅越是恼了,握起粉拳砸在他肩上。 燕西爵今晚本来没应酬的,但临时谈了点事喝了不少,沉郁的男性气息里夹杂着酒精刺鼻的味道,她很讨厌这种味道! 显然他忘了这些,捉住她胡乱挥动的拳头,剪在她身后,索性将她抵在门边吻了个够,然后低低的睨着她。 她闭着眼,但已经看得出情绪不对劲。 燕西爵终是心头软了软,隐忍着,“别再跟我闹脾气了,我不想因为一件事持续不愉快几天,很影响生活质量。” 她微微有些喘,柔眉也轻轻蹙着,撇开脸不语。 “放心,我不会亏待了你。”他再次开口:“既然你喜欢了那么久,怎么也要继续喜欢下去的,闹这么不愉快,到底谁比较受罪?” 苏安浅闭着眼开口:“可以放开我了吗?” 燕西爵薄唇微抿,索性将她抱了起来,转身往他的房子走。 她也没挣扎,直到被压进床褥里,才睁开眼看着悬在身上的男人,那双深不见底的眼很沉、很浓,像要把人吸进去。 在他覆下薄唇时,她微微躲开,看着他即将蹙眉才低低的开口:“酒味很浓,我不喜欢。” 燕西爵没说话,动作只是略微顿住,继续吻了下去,吻得有些凶,墨色的眸底浓浓的欲望。 但就在他即将进入正题时,又被她打断。 燕西爵彻底黑了脸,“又怎么了?” 相对他来说,她很平静,只略微迷情轻喘,抿了抿唇,“不要直接进去,不是安全期……” 男人薄唇微微紧了,就在她快把话说完时微微挺身,黑眸睨着她,已经有了阴沉的趋势,“从来不说让我采取措施,今天吃错药了?” 因为他忽然闯进来,苏安浅蓦地咬唇,被动的抓着被子,看了他,“因为以往我都在吃药,迪医生说吃多了不好……” “你说什么?”燕西爵彻底黑了脸,死死盯着她,“你一直吃药?你一直吃药!” 他重复了两遍,一遍比一遍清晰,一把捏了她手腕狠狠压到头顶,差一点把她的手捏断。 正文 第54章 她一声惊叫刺得他耳膜疼… 苏安浅直直的看着他,眼底很平静,“难道不让我吃药,你是打算让我给你生孩子么?” 燕西爵被问住了。 他只是想跟她好,听到她自己避孕,他怒了,但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好一会儿,两个人都没动静,但他眼底的欲望褪去不少,苏安浅顺势离开他的禁锢。 “明天我要去看我爸,早上出去,晚上回来。”那意思就是告诉他,她明天一整天都没空。 燕西爵已经倚在床头,剑眉淡淡的拧着,没说话。 苏安浅理了理衣服,态度还算温和,温和的有些冷淡,“那我先回去了,” 他依旧薄唇紧抿,锋利的目光随着阖上的眼睑没了光芒。 她也就慢慢走了出去,随手给他关门。 身后隐约传来重物砸到地上的声音,苏安浅的脚步顿了顿,然后继续走,直到出了他的门,然后长长的一个深呼吸。 进了自己家门,她仔细想了会儿,她真的不算生气,不就是给他妹妹试药么?再坏一点就是输血,或者捐骨髓?反正她不会死,不算什么大事。 一个晚上睡得不是很好,所以出门时上了点妆,也好不让父亲担心。 到医院时,她努力牵出一点笑意,推门走进父亲的病房,“爸!” 苏培丰上一秒还蹙着眉的,见了女儿立刻弯了眼角,“浅浅来了?” “您没有不舒服吧?”她坐到床边,略微担忧。 苏培丰淡淡的笑着,摸了摸女儿脑袋,“好着呢,不然能今天被送回牢里?” 说到这里,话又顿住了,毕竟虽然是证明身体好转的证明,但不算是什么好事。 苏安浅也乖巧的不多问,只是一刻不闲的给他弄吃的。 苏培丰这个做父亲的虽然在病床上,但是女儿的一点点变化他都看在眼里。 “浅浅,如果太辛苦,就什么都不要做,出去散散心。”他忽然这么说。 苏安浅削水果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淡笑,“爸您想多了,我最近什么也没做,就闲着呢,还想着赶紧找个人嫁了,这样您给我留的股份就生效了,我可以有大把的钱花!” 苏培丰笑着,“爸挣钱可不就给你花的?” 不过,对于她想找个人嫁了的事,苏培丰斟酌了会儿,道:“等你哪天有相中的,一定要给爸爸过目。” 他可不想那个娶她的人是奔着苏氏根基股份而来,把她女儿当工具的。 她乖巧的笑,“爸您放心吧!女儿眼光很好的,不会引狼入室。” 父女俩好一阵愉悦,但时间一直在走,总归苏培丰要被送回去的。 苏安浅送到囚车边上还是没忍住,一双眼红彤彤的,努力绞着衣角也不至于哭出来。 囚车走了好一会儿,她才低头使劲的闭眼。 不远处的黑色迈巴赫里,男人安静的坐在后座,低低的一句:“走吧。” 车子的后视镜里就只剩她显得有些落寞的身影,车子越是走远,就越是娇小,可越是娇小就越能尖锐的插到人心头上,清晰的闷痛。 燕西爵闭了闭目,又开口:“折回去。” 医院门口,叶凌来复检,正好一眼见了她。 “身体不舒服?”他上下打量着她,眼底有些担心。 苏安浅回过神,快速抬手擦了擦眼角,整理出自然的神色,勉强笑了一下,“没,来看别人的。” 叶凌微蹙眉,他不知道她还有什么样的朋友能让她来探病。 “复检吗?”苏安浅转开了话题,又看了看他身后的车,“一个人?” 余露那么爱他,不陪着? 叶凌只淡淡的笑了一下,似是而非的认真,“不然你陪我复检好了,如果同情我的话。” 如果同情我的话,那意思就是让她别多想,就当施舍好了,连朋友都不是。 语调里淡淡的意味,苏安浅却粗了一下眉,知道他在自嘲,都说到这份上,她只好点了头,“好,我正好没什么事。” 燕西爵刚要开门的手在原地不动了,就那么看着她跟叶凌说笑着往里走,心里跟猫爪一样。 瞧这架势,如果哪天他们的婚姻结束,她就会毫不犹豫的吃回头草,丝毫不挑嘴的那种! 更有可能被再次劈腿! 呵!她的承受能力挺强,否则怎么就跟叶凌断不了关系呢? 电梯里,只有叶凌和她。 叶凌简单的提起,因为之前他买的那个项链,所以余露很生气,跟他闹了一顿,已经两三天没联系了。 这大概是余露第一次不主动联系他,所以他自然不会找她的。 “余小姐很喜欢你,这种真心很难找了,既然订了婚,你应该让着她一些的。”苏安浅纯粹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再说话,完全没有不舒服。 叶凌安静的看了她,以前的苏安浅绝对不允许他多看其他女生一眼,一眼都不行。 “到了。”她清雅的声音,让叶凌把目光收了回来。 医生给叶凌复检,她就在旁边,才知道车祸其实真的挺严重,燕西爵也真是下得去手,万一出了人命呢? 正想到那个男人,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燕西爵的短讯。 “晚上出差,周末回。”一共七个字两个标点,再没了,没有叮嘱,也没有关切。 苏安浅低头看了会儿,然后淡淡的收起来。 巧的是叶凌也在看手机,然后蹙了一下眉。 结果,她和叶凌从医院出去的时候就看到余露等在那儿了。 苏安浅倒是礼貌的笑了笑,“余小姐好。” 余露冷然哼了一声,又扫过叶凌,虽然人来了,但没想跟他说话。 “我送你?”叶凌也没理余露,只看着苏安浅。 这样的尴尬让苏安浅抿了抿唇,看了余露。 余露果然气得瞪着叶凌,“你当我是空气吗?还是瞎子?当着我的面也这么对她这么狗腿?” 叶凌淡淡的看了她,“你不就是过来看戏的?” 余露冷笑,眼底明明是痛,“对啊,我若不是过来,怎么看你俩一会儿就滚到床上去?” 叶凌脸色冷了冷,“嘴巴放干净点。” “怎么我说不得她?”余露冷笑着看了苏安浅,“说到点上了?当初觉得她死板没意思所以跟我上床,我以为你现在喜欢她那种另类的床技,所以回头……” “够了!”叶凌略微咬了牙,“你以为浅浅跟你一样?” 一句话真是戳到了余露的痛处。 当初禁不住诱惑的是他,劈腿的是他,现在怎么都成她的错了? “看来男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才最香!你当初能劈我,还能再劈,只不过劈得很有特色,原本的正室变小四了?”余露扯着嘴角,“你们玩的可真新鲜!” 苏安浅从头到尾就没插话,不想插话让两人矛盾升级,也觉得没什么可说的。 很奇怪,她真的一点也不生气,面对余露和叶凌,竟然不难受了。 最后她打车回的香雪苑,路上靠在车窗上目光漫无焦距,看着看着就累了。 等她睁开眼的时候竟然下雨了,车窗上凉凉的,还有水珠。 皱了一下眉,这破天,光知道下雨! 下了车,她跑着进了公寓楼,回到九楼,习惯的竟然往燕西爵家门方向走,走到一半才猛然反应过来,脚步僵住。 然后缓缓转回身往自己家走。 他发过短信的,出差了,周末回来了,还有好几天呢。 她一进门换了鞋就进了卧室,直接把自己扔到沙发上,可能会车上打瞌睡了,回来就觉得很累,直接想睡。 可趴在床上又一点点清醒了,大概是很久没有这样一个人安静了,居然有点不适应。 想聊天,没人。想吃东西,不想做。想醉醺醺的睡,不敢碰酒。 最后扒了一部不知名的电影出来看。 窗外天色逐渐暗下来,她戴着耳机,听不到雨越下越大,也听不到手机震动。 知道燕西爵打过电话是因为她中途暂停了电影去卫生间。 皱了皱眉,刚要拨回去,他又打过来了,于是正好接通。 “喂?”她只好先不去卫生间,接着电话抬头看了正闪电的窗外,微微皱眉。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之后掷地有声的不悦:“你还活着?” 苏安浅抿了抿唇,她看到他打了好几通电话,肯定不耐烦了,不过也平淡的“嗯”了一声,还好死不死的回了一句:“还活着,让你不痛快的话可以考虑去死啊,雷劈这么厉害,万一劈中了呢?” 燕西爵立马不说话了,捏着手机的五指一点点用力,薄唇冷冰冰的愠怒。 正要说话时,听到了她很轻的吸鼻子声音。 这声音让燕西爵蓦地蹙眉,只会有两种可能,不是哭了就是感冒。 “你在哪?”他终于启开薄唇。 苏安浅想过去关窗户,中途又忍住了,好像真怕被雷劈中一样。 片刻才回答他,“还能在哪?”说完话想到了什么,“挂了吧,雷雨天打电话不安全。” 燕西爵似有若无的嗤鼻,“亏心事做多了?” 所以才怕被雷劈。 电话那边的女人没回她,燕西爵本来也只是想知道她什么状态,现在没什么要说的了,哪知道他刚要挂电话,那头忽然一声尖叫。 “啊!”一下,刺得他耳膜疼,但是顾不上,猛然直起身,浓眉冷郁:“苏安浅?” 正文 第55章 是不是我对你太好,没了… 电话那头没什么反应,估计手机已经摔坏了。 燕西爵转手挂了电话就忽然离开。 等他急不可耐的冲到她家门口时也没敲门,直接开门进去。 然而看到的场景让他有些愣神。 苏安浅坐在客厅,对面坐着的就是刚刚把她吓得不轻的人,两人似乎还在闲适的聊天。 没有他想象的惊心动魄画面,相反…… “你怎么在这儿?”走进去,燕西爵微冷的目光扫过,淡淡的一句。 迪韵把一瓣橘子放进嘴里,看了看他冷郁的神色,微挑眉,“不是你让我来看看苏小姐么?你说她可能怕打雷的。” 燕西爵已经不记得这档子事了,坐在沙发上看了看另一边的苏安浅,顺手就拿了她面前的水杯优雅的抿了两口。 苏安浅张了张嘴,没能阻止,他已经把杯子放了回来。 她终于问:“你不是出差去了?怎么还在这里?” 燕西爵一副‘还有脸问?’的神色看了她,她只好不说话了。 迪韵倒是笑了笑,“看样子,我是不是不用陪了?不过,天这么黑,不介意的话我今晚住这儿?打雷下雨怪恐怖的,我还真不敢开车回去。” 来的时候要不是燕西爵的命令悬在头上,她也是不敢来的。 苏安浅看了看燕西爵,有点为难,“那可能要委屈迪医生了,我们家只有两室一厅,另外一个房间被我弄成书房了……” “没关系!”迪韵直率的笑,“我睡沙发就好,不比床差。” 后来苏安浅进了卧室。 没一会儿,燕西爵也起身进去,迪韵在他身后咳了咳,“把门关严实点。” 燕西爵没回头,跟没听见一样直直的往前走。 苏安浅已经洗过澡了,所以进去就往床上躺,看到他进来时几不可闻的蹙了一下眉。 她以为,他应该会回隔壁的。 不过话到嘴边就成了“是行程取消了,还是推到明天?” 燕西爵坐到床边,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晚上吃饭了么?” 苏安浅抿了抿唇,因为被问了个正着,她没吃饭,一部电影还没看完。 迪韵进来的时候她在打电话,从窗户里看到她探进来一个头,吓得一声惊叫,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后来才知道,她不仅没胃口而忘了吃饭,回来时竟然连门都忘了关。 所以迪韵奉命过来找她时一推门就开了,还以为遭贼了,直接闯到了同样开了一条缝的卧室。 “那就是没吃。”他看着沉默的她,自顾得出结论。 苏安浅见他好像要起身去给她做吃,也就开了口:“我家没食材了,连挂面都没有了。” 妈妈出去之后,她没有屯食材的习惯,因为很多时候在他那儿。 这让燕西爵浓眉微蹙,“所以你是打算绝食给我看?还是说怕身体不好影响替我妹妹试药是客套话?” 她听得出来,很显然的,他生气了,因为她不吃饭。 知道他生气,但是苏安浅不知道他在气什么,只好不说话了。 她越安静,燕西爵就觉得哪都不对劲。 “休息吧?”好一会儿,她终于出声,总不能一直这么坐着,“我不饿……或者你如果还有事可以先走。” 燕西爵转过头定定的盯着她。 好像他们之间也没有多么浓情的时候,但是燕西爵实在讨厌极了她这样不冷不淡的对着他。 片刻才微动薄唇,“你到底是打算这样跟我到什么时候?” 她不明所以的蹙眉,“什么?” 燕西爵闭了闭目,从床边站了起来,“算了,燕雅的事你不用管了。” “什么意思?”苏安浅也皱了眉,“我都说了我愿意,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去做,什么地方还让你不满意的?” 什么地方? 要是能说出来,他也不用觉得自己是神经质了。 “没有不满意。”他脸色微凉,脚步面向卧室门口。 苏安浅忽然从床上下来拦住了他,仰脸,“那你到底什么意思?我愿意听你的,你也不高兴。我若是不愿意,你会更生气,你想让我怎么做?” 抿了抿唇,苏安浅加了一句:“我不想让你去求柯婉儿。我介意。” 上一次她就表达过自己对他的意思,他没有反感,所以苏安浅觉得没必要顾及身份或者地位。 燕西爵低眉看了她,那双黝黑纯净的眼底都是认真。 “燕西爵。”她再次开口,依旧直直的看着他,“我知道感情没什么公平可以讲的,但我心里会不舒服,所以在我彻底喜欢你之前,我想把欠你还一还……” “你还当这是交易,这是为了偿债?”燕西爵低低的打断了她,表情丝毫未变,只是语调凉凉的。 她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行啊。”燕西爵怒极反笑,“反正相处总要有个模式的,你那么喜欢之前的模式,那我成全你。” 之前吗?之前他对她很淡漠,强烈的占有欲之下并没有温情,但最近他对她体贴、耐心、关切,什么都有。 他的话音刚落,就用一个粗暴的吻对她明示了他的话,就是像以前一样。 苏安浅被这个深吻弄得喘不过气,几乎是祈求的勾着他的脖子,敲打他的肩部换取氧气。 即便是这样,被他压进床褥里,她竟然还记着要他做好措施。 在他微微悬身解开她的衣扣时,得了空细声提醒:“我买了套,在抽屉里……” 一瞬间,燕西爵几乎是阴了脸。 昨晚就是因为这个他才冷脸,今晚又是因为这个! “苏安浅。”他箍着薄唇喊她的名字,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然后直接爆粗:“我他妈是不是对你太好,把你宠得找不到东南西北、没有自知之明了?” 苏安浅知道,她这么提醒他,大概是有辱他的面子,毕竟他们现在身份可不对等,她没权利要求的。 所以,她只好改口:“那就做吧,我明天吃药就好了……” 话音刚落,燕西爵一个带了风的拳头就落在她耳侧,“砰!”的一声,满是怒火。 那双深邃的眼像要把她撕了似的。 幸好,他最终是绷着脸从床上下去,头也没回的摔门离开。 迪韵刚躺下没一会儿,听到剧烈的摔门上才看过去,燕西爵已经跟一阵风似的掠了出去,黑影闪过,什么也没留下。 迪韵眨了眨眼,看了看苏安浅的卧室,发生什么事了? 犹豫了会儿,她还是从沙发起来打算娶看看苏安浅。 但是她无声的推门时,苏安浅正把被子捂在胸口,低着头有抽泣的迹象,长发散下来,看起来让人心疼。 但她实在走不进去,只好退了出来,然后给燕西爵打电话,语气有些苦口婆心。 “西爵,你怎么回事?苏安浅知道要给燕雅试药心里肯定会难受,你怎么还这么个脾气?” 燕西爵捏着电话,车子就在楼上,冷着声,“没正事是吗?” 迪韵蹙眉,“我好容易过来陪人的,你把人家惹哭了就甩手走人,难道让她哭一晚上吗?” 燕西爵捏着电话的手紧了紧,最终是忍着胸口的抽疼,“她爱哭就哭到天亮,谁管得着?” 然后心一横把电话给挂了。 本来已经取消的航班,他又让季成定了另一班,阴着脸连夜离开。 窗外没了闪电,但下雨一直没停。 苏安浅就坐在床头,迪韵在客厅走了两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毕竟他们之间关系比较复杂,最后选择当做不知道。 不过早上,迪韵做了丰盛的早餐。 苏安浅略微惊讶,努力笑着说了声“谢谢。” “西爵说海外分公司有点急事要过去处理,估计两三天就回来了。”迪韵主动的提到了这件事。 苏安浅只是正常的点了一下头,“我知道。” 吃到一半的时候,迪韵又看了她,想了想,才说:“我昨晚忘了跟你说件事,算是跟西爵有关,不过是叶凌的事。” 忽然提到叶凌,苏安浅吃东西的动作停了下来,“怎么了?” “……昨天叶凌不是去医院复检了么?”迪韵就在那个医院,而且能力摆在那儿,叶凌的事她当然知道。 “西爵让人提高了叶凌复检后的药物规格,帮助他恢复。”迪韵接着道,目光也在打量她。 苏安浅握着餐具的手紧了紧。 如果要找理由说什么能让燕西爵对叶凌这么好,那就只有她了,所以她心里有些难受。 “他怎么知道叶凌复检?”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她随口问了一句。 迪韵却说:“昨天西爵去过医院啊。”然后微恍悟,“哦对,那位苏先生应该是你家人?就那个时候,西爵亲自安排完才走的。” 苏安浅彻底放下了餐具。 所以,她在医院的时候,他也在?但从头到尾就没跟她碰面。 她离开时遇到叶凌,陪着叶凌复检,他都知道? 这是不是就是昨晚他脾气起伏不定的原因? 这么说来,她确实挺不识趣的。 “西爵这人就这样,不喜欢表达,但会把在意的人和事都认真的放在心里记着,再忙也会抽空去办的。”迪韵淡淡的感慨。 苏安浅却越听越蹙眉,半天才问了句:“他哪天回来?” 正文 第56章 你吃错药了吗? 迪韵只是摇头,“不清楚。”然后才笑了笑,“你可以自己问啊。” 那还是算了吧,苏安浅继续低头吃饭。 苏安浅以为燕西爵真的要到周末才回来,但是中途晚歌跟她说了句什么,她就猜到他回来了。 上午在家里闷着,一个人着实没什么劲,但她不能去打搅晚歌,也没什么朋友了,只好给燕西爵打电话。 第一个他没接。 第二个,他总算接了。 “什么事?”一贯淡漠的语调,好像刚认识那会儿。 她手指微微绕着手机挂坠,“听说你回来了?” 燕西爵似乎是扯了扯嘴角,凉凉的,“你的听说倒是挺及时。”然后问:“有事?” 听这意思,好像没事的话,苏安浅不应该给他打电话。 她是觉得先前自己有过错所以态度才这么好,也就忍了忍,依旧声音清雅,“我正好在附近逛,下午等你下班一起吃个饭?” 燕西爵其实在开会,所以第一个电话他没接。 这个时候,他也坐在主位上,一众人虽然没有直接盯着他看,但耳朵都竖的直直的,听不到也要听。 而燕西爵拿下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像是要确认主动说等他下班一起吃饭的女人是苏安浅? 末了才继续接听,低低的一句:“我有事,你自己去吃。” 听起来没什么起伏,所以苏安浅皱了皱眉,就这么被挂了。 想了想,她干脆往他公司而去,总比没事可做强。 YSK大厦她来过,虽然不太愉快,但前台也认识她了,她说联系季成的时候,前台笑了笑,直接放行了。 因为上一次苏安浅直接上去找总裁,事后并没被骂,所以这点眼力劲必须有。 苏安浅之前一直上学,基本没去过自己家的公司,但也知道大概分布,相比起来,她的确更喜欢YSK,尤其喜欢那个悬空的总裁办设计。 这是她一个设计者的专业兴趣。 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口,原本她是想敲门的,但门没关,里边传来略微铿锵的男低音,没听到属于燕西爵的低冷调子。 办公室里,林祥显然非常生气,“看来燕先生没有认清什么事代理董事!海外那笔投资有多重要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说撤就撤是打算让苏氏关门吗?” 燕西爵满是不疾不徐的神色,看了看他,“既然我是代理董事,就有权利做这个决定,汇议上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林总现在才来找我理论,是不是晚了?” “你在会议上根本就在偷换概念,让人云里雾里,谁能反应过来?!”林祥气得脸都快成猪肝色了。 燕西爵却笑了笑,“那我要谢谢林总的夸奖了,反应不过来是你们太笨,怪我?” “你!”林祥食指颤着指着他,“燕西爵,你可以,过河拆桥是不是?” 燕西爵漫不经心的从烟盒里拿了一支烟,看了看他,“不算是,毕竟我从来不养废物,养一群忠心的狗都比养一群废物来得实在,是不是?” 林祥气得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啪!”一声特别清晰,“实在是太放肆了!我好歹是你的长辈,没有我你更不可能坐上代理董事之位!” 燕西爵根本不在意他的怒气冲天,略微低眉打着火,慢条斯理的吸了一口,淡淡的道:“让我坐上这个位置的,是安安,不是你。” 苏氏的代理董事,很多人想要的位置,虽然对燕西爵来说不算什么,但他的确也算是需要担着这么个位子。 林祥咬了咬牙,“苏大小姐是不懂生意,但你这么野心昭昭,就不怕她翻脸吗?!” “谁要翻脸?”办公室的门终于被推开,清凉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 苏安浅穿着八厘米的高跟鞋,走路的姿态十分好看,不妖娆,但绝对迷人的那种,尤其外人在场之地,她总是习惯保持着苏大小姐的修养。 走了过去,美丽的脸上要笑不笑的,看了林祥,“林叔叔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公司忙吗?怎么有空过来这里?” 林祥看到苏安浅的第一反应是皱起眉看了燕西爵,看起来,他们俩竟然关系很好?而不单单是相互利用? 燕西爵见她走进来,脸上那副神色的确迷人,不过他蹙了一下眉,同时把手边的烟灭了,走到另一边开窗通风。 她不能闻烟味。 苏安浅还看着林祥,林祥也终于看了她,“既然大小姐来了,那我正好也跟你说说……” 苏安浅微微抬手,“林叔知道的,我不懂做生意,您不用跟我说,西爵是代理董事,当然是遵循他提出的决议,如果您有什么异议,应该会上说,而不是私下里生气,容易高血压的。” “你知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林祥皱起眉,“你爸爸出事很突然,没把事情交代清楚的,但大小姐也不该这么乱来!” 苏安浅笑了笑,从他们之前对话里,她多少听出了些意思,“看来林叔知道我跟西爵交往的事?” 她放下包,坦然的道:“那您就更应该清楚了,燕西爵能力没什么可质疑的,我也有这方面的决定权,如果您实在不放心,那我干脆跟他结婚,把名下股权整合,他说话是不是就彻底有力度了?” 林祥顿时惊愕的盯着苏安浅,“你竟然想嫁给他,把股权激活?” 苏安浅没点头,只说:“如果公司里的董事总这么为难人的话,我不介意啊。” 被董事们要挟的事,她经历过一次,所以比较信任燕西爵,尤其现在更添加了感情的成分。 换句话说,董事们总这么为难燕西爵,就是在为难她,毕竟他是她请来的,谁知道董事们是不是想把她这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挤出去,把爸爸辛苦建立起来的企业瓦解了? 林祥怒气冲冲的走了之后,苏安浅才卸下人前的那种状态,转头看了站在窗户边的男人。 “我过来,会不会打搅到你?”她没走过去。 燕西爵略微倚着窗户,眼皮淡淡的掀了一下,“你已经来了。” 意思就是的确打搅到他了。 她抿了抿唇,“不好意思,那反正我都来了,就在这儿等你下班一起吃放,可以吗?” 燕西爵淡淡的看着她,情绪不明,好一会儿才终于薄唇微动,“苏大小姐,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他叫她苏大小姐,而不是很亲昵的安安。 苏安浅有那么点恍惚,不过也没什么情绪,只笑了笑,“没有啊。” “那就是以为我跟痴情种叶凌一样,你一柔软就会沉沦得一塌糊涂?”他嘴角似是而非的勾着。 这一句让苏安浅蹙了一下眉,朝他走了过去,“我知道那天的事你都看见了,既然都看到了就知道我和叶凌没什么,他车祸是你造成的,我只是想稍微弥补一点而已。” “替我?”燕西爵嘴角扯了扯。 “我知道你给他复检后的事宜做了安排。”所以她做的那些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问题是先前她并不知道。 燕西爵从窗户边走了回来,径直往办公桌而去,苏安浅抿了抿唇,主动拦了他的路,“你别生气了。” 这回燕西爵笑了一下,想起了先前她的不冷不淡,这会儿看起来真和吃错药很像,“你哪个眼睛看见我生气?” 她笑了笑,“两个啊。” 但是她这样的回答并没有换来燕西爵的笑意,只是淡凉的看了她一眼,“我还有事,你先出去。” 苏安浅没动,看着他坐在了帮供桌后边,“那我在这儿等你好了,晚上吃晚饭一起回去。” 燕西爵浓眉蹙了蹙,“晚上我有应酬。” “我可以跟着去……”她的话还没说完,被燕西爵冷冷的视线逼了回来,终于也跟着皱了眉,“我知道之前是我态度有问题,这不是已经主动找你了吗?都是男的哄女的,我都这样了,你还想怎么着?” 燕西爵以一种‘我求着你来哄的?’的眼神看了她,然后低头处理面前的文件,直接把她当成了空气不管了。 苏安浅自顾站了会儿,看着他在文件上行云流水的签字,钢笔并不是她送的那支。 当时不是说还可以、挺喜欢的吗? 办公室里安静了会儿,她忽然开口:“我刚刚说的话,不是说着玩的。” 燕西爵手里的笔停了一下,然后抬头朝她看去。 “你说了不少,指的是哪一句?”他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是心底大概是有了主意的。 苏安浅走了过去,“我说我会嫁给你,然后激活股权的事。” 燕西爵抬眸,可以清晰的看到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是认真,低下来清澈的映着他分明的棱角。 有那么一秒,他神色很凉,然后微微蹙眉,本该是非常乐意接受的事,他却反常的提醒:“考虑清楚了?” 苏安浅看着他的神色淡笑,“你怕吗?” 燕西爵干脆放下了手里的钢笔,“我手下的笔还不知道怕字怎么写。”末了,又淡淡的一句:“你好像已经嫁给我了,今天过来,就为了重复这一件事?” 正文 第57章 公开婚姻,启动股权 看起来,他一点也不激动。 她安静的看了他一会儿,有那么点狐疑,终究是问了出来:“林祥知道我跟你的事?” 她跟他在一起的事,知道的人特别少,如果真有人知道,那就不排除是燕西爵让人知道的。 而燕西爵为什么要让林祥知道?苏安浅很好奇,她是不懂生意,但她有安危意识。 男人从办公桌抬起头来看了她,“原来你当着他的面说要嫁给我,是一种试探?” 果然,他早先就知道这个小妻子一点也不笨。 苏安浅没否认,并且用一种极少有的认真和聪慧,“我只是想知道,当初我跟你做交易的同时,苏氏里边是不是也有人同时找过你?” 要么有人想背叛苏氏,要么就是燕西爵对她的注意力要比她认为的早,她宁愿是前者。 燕西爵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说实话,他很不喜欢跟她谈论正事,很没意思。 但也坦然的点了头,“是,所以我想把他踢出局。” 苏安浅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看不出他的敷衍和撒谎,但也没问他是想除去知情者让他的野心继续,还是为苏氏好? 她只是笑了笑,道:“所以,你害怕我公开嫁给你的事吗?” “为什么要怕?”燕西爵似笑非笑,“这种事情,要说吃亏也是女方吃亏。” 苏安浅在他的办公桌边站了好一会儿,有些话不断的来来回回,努力的整理通顺。 “我手头还有事,如果一定要继续谈,我晚上可以早点回。”燕西爵看了她,已经是送客的意思了。 但是苏安浅不,她既然说到这里了,不说完自己就不舒服。 她低眉,问他:“你不想知道我都怎么想的吗?” 燕西爵停住了要继续办公的动作,略微颔首,示意她继续说,他会听着的。 苏安浅很明白的表达自己的意思:“我确实对你有好感,所以公开这件事,我不算亏,加上我即将替你妹妹试药,咱们之前的交易也稍微平衡了些,所以我想之后不说夫妻,也就像正常情侣一样相处,你答应吗?” 苏安浅当然知道他可以不答应的,她帮他妹妹之后,如果他用不着她了,他就可以不答应。 可燕西爵说:“我为什么不答应?” 因为她对他有用吗?她心里想着,垂眸看着他。 没关系,有用就好。 她也不会问出来,问出来就太没意思了,只笑起来,“好啊。”说完,她拿了自己的包,“那我不打扰你了,你继续忙吧。” 就这样,刚刚还说一定要等他的人,拿起包款款出了他的办公室。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一秒,燕西爵觉得这小女人远比他认为的聪明,令人琢磨不透,也远比他想象的能忍。 可越是如此,他越觉得心里某个地方特别不舒服。 她应该在门口听了好一会儿,知道林祥很可能是他的人,早在之前就想出卖她、出卖苏氏,可她进来之后竟然向着他。 更甚,她明知道家人之后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要启动,竟然还敢说要公开嫁给他,而不是因为对他的怀疑而痛骂一顿,转身逃离。 相反,她竟然往他怀里跳。 他应该说什么?说她勇敢? 出了YSK的苏安浅站在马路边不断的深呼吸,因为感觉自己竟然做了一件不那么在意料之内的事。 其实她觉得,苏氏那点价值,燕西爵不一定看得上,但她的本身价值,他肯定看得上,毕竟燕雅情况好像很糟。 就当是她用自己当工具了吧,她一直就是这种直接的人,哪怕明知道这感情一点也不对等。 回到家里,扔下包,她就不再想这件事,既然他答应了,那自然该怎样就怎样。 只是晚上,燕西爵似乎没回来,她的电话么没想过,也没有短讯进来,更没通知她要不要去隔壁。 可能是快十一点的时间,她家门被人敲响。 一开门,燕西爵站在门外,外套搁在臂弯里,倚着墙壁睨着她。 “你喝多了?”她皱了皱眉,知道是应酬到现在。 但燕西爵低眉看了她一会儿之后转身往他家走,音调还算很清晰:“跟过来。” 苏安浅只穿了睡衣,皱了皱眉,还是随手关门跟了过去。 一进门他自己去了浴室,门只关一半。 “我给你煮醒酒茶吗?”她站在不远处问。 好像听到他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她就转身去为他准备了,而燕西爵从浴室里看出来,一直看着她走出卧室。 她竟然真的没有半点不对劲,不气,不恼,也不闹。 真是好女人典范,明理懂事,乖巧得很。 燕西爵从浴室出来时,苏安浅也把醒酒茶煮好了,双手捧着杯子送到卧室里来,“你洗完了?正好可以喝,就是有点烫。” 燕西爵看起来漫不经心的擦着头发,目光略微慵懒的洒在她身上,下午的事,她不提,他就不提,只是目光变得很悠长。 放下了毛巾,他也坐在了床边,看了她,吐了两个字:“过来。” 苏安浅回头,看了看手边的醒酒茶,还是走了过去,“怎么了?要我给你吹头发?” 她伸手出去,燕西爵握了她的手腕,抬头朝她看去,仔仔细细的看进她眼里。 “我能不能理解为,你在闹脾气?”他低低的、淡淡的开口,拇指几不可闻的摩挲她的手背。 苏安浅莫名笑了一下,“我没有,为什么要闹脾气?” 燕西爵几不可闻的挑眉,手腕微微用力,她就跌落在了他修长的腿上,“不是因为不高兴我利用你,所以拿公开结婚来压我?” 她刚要说话,他又说:“还是想所谓的反其道而行,以毒攻毒,我利用了你,所以你就拴住我才不吃亏?” 苏安浅微微挣扎了一下,“你想太多了,嫁人这种事,当然是因为喜欢,反正已经定了两年协议,正好我没出息的又喜欢你了,所以想干脆维持长久一点,不好吗?” 燕西爵摩挲着的拇指从她的手背挪到手腕,真的是纤细得盈盈一握,但她内心没这么柔弱。 “挺好。”半晌,他终于说了句,而后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深邃的眸底有那么点醉意,又满是微凉的探究:“真的从很早就开始喜欢我?” 苏安浅低了低眉,“小时候的感觉很懵懂,我没法跟你说,但四少大名如雷贯耳,在国外上学的时候好多女孩天天做梦睡你,耳濡目染,本来就有那么点崇拜的。” 其实她已经说得很轻描淡写了。 “你把醒酒茶喝了吧,一会儿又太凉了。”她看了看杯子,出声提醒。 演戏集依言喝了,但是没让她从腿上下午,依旧呈现着半拥着她的姿势,也一直握着她的手。 “打算什么时候把结婚的事公开?”他低低的问。 苏安浅看了看他,几分斟酌,“其实我还没想好。” 男人抬眸,似笑非笑,果然是一时冲动的,不过他也微动薄唇,“让律师知道就可以了,你觉得呢?” 因为只要律师知道了股权才能生效,至于公司的董事,等生效他们也就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不让别人知道我嫁的人是你?”她微微的蹙眉。 燕西爵看着她,“你想好怎么跟你妈解释了?我可以肯定,你妈绝对不会同意你跟我在一起。” 是的,苏安浅差点就忘了还有妈妈,她之前就非常抵触燕西爵。 最终,她点了一下头,“好。”然后低下头,“你饿吗?” 燕西爵摇头。 好像所有事情都说好了,他们就应该像情侣像夫妻一样相处,但反而,表面上是亲昵了,有些感觉却变得很奇怪了。 “睡觉吧。”燕西爵沉声,也允许她从腿上下去了。 苏安浅站了起来,看了看他,“我能回去睡吗?后天要去医院,我怕……” “可以。”她的话还没说完,燕西爵就同意了。 反倒是她顿了顿,然后勉强笑了一下。 苏安浅不知道自己这一步走得对还是不对,但她想多了解一些公司事宜,就算真的发生什么事,也不至于摸瞎,所以只能启动股权,也只能公开婚姻。 至于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她还真不知道,也不太重要,因为知道他不讨厌她,甚至那段时间真正浓情过,那就继续下去好了。 那晚和之后一天就这么不温不火的过了,没什么亲昵,但也没冲突,很平和。 直到周六早上,他敲开她的门,“准备好了?” 她点了一下头,就着换了鞋就跟他出门。 到楼下才忽然惊叹:“下雪了呢!” 燕西爵皱了一下眉:“不准跑!” 她看到雪就兴奋,作势就要跑出去踩两脚,硬生生的被他止住了,只好像小学生一样站着,表情也淡下来,“哦。” 燕西爵看着她一副小委屈的样子,意识到自己语气重了,薄唇微抿,“上车吧,别冻着。” 上了车,苏安浅在后座转头看着窗外的雪,她知道迪韵在等了,本来有点紧张,但看着雪竟然好多了。 正文 第58章 燕先生这两天不回来 燕西爵温热的掌心覆到手背时,她才转头看了他,“我没事,就是有点紧张而已。” 话是这么说,但到了医院,苏安浅看着迪韵手里的针就觉得全身都在冒冷汗。 “能不打针吗?”她抬头看了迪韵,“就是试个药,有必要打麻醉?” 迪韵看出了她的紧张,宽慰的拍了拍她手背,“不要太紧张,你第一次试药,我怕你受不了。” 迪韵要的是数据,让她口服和打针不是一个效果,所以她手上的不是麻醉,只是没跟她说而已。 燕西爵等在门口,双手插进裤兜里,时而往返两步隐约的几分焦躁。 柯婉儿替燕雅试药很多次,他会担心,但并不会这么不安,所以觉得时间也尤其漫长。 等迪韵急匆匆的拧眉出来时,他立时健步跨了过去,“怎么了?” 迪韵脸上满是自责,“吐得很厉害。” 不仅仅是很厉害,苏安浅自己根本控制不了呕吐,胆汁都吐干净了也一直在吐,一张脸都是惨白惨白的,形象估计是长这么大从来没这么丑过,噎得眼泪也止不住。 看她那么惨的样子,燕西爵心里也跟着抽,一张脸很沉,薄唇因为紧张抿成一条线,不断抚着她的后背。 其实苏安浅脑子里是空白的,除了吐得嗓子难受之外,她觉得连思维都不是自己的。 等她稍微好一点,迪韵才看了还剩一半的药。 燕西爵板着脸,“不试了。” 迪韵当然也不忍心,可是都一半下去了,遭罪也遭了,还有一半挺一挺数据就都出来了。 “西爵,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 “我他妈说不试了!”燕西爵火了,很久没有用那种凶狠到散发戾气的目光盯着迪韵,末了才闭了闭眼,“你先出去!” 迪韵蹙眉,并没有立刻退出去,看了看吐到指尖有些痉挛的苏安浅,试图再劝劝他。 燕西爵干脆抬手就把她准备的药直接扔到了门口。 吓得迪韵赶忙躲开,然后几不可闻的叹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吐完了的苏安浅蜷缩在他怀里,不断的流眼泪,这会儿她才知道难受,感觉身体空落落的。 她想伸手碰他,说自己可以继续试,但是连手都抬不起来。 燕西爵握了她抬起来的手,低低的安抚:“没事,药都吐完了,不试了。” 后来苏安浅忘了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梦里都觉得喉咙难受,但是心里莫名其妙的轻松。 他想让她试药,她试过了,所以他们之间应该比较公平了。 燕西爵把她安置在了御景园,而不是香雪苑,专门请了保姆照顾她,而他也每天都在家里。 头两天苏安浅是真的下不了床,完全没力气,想坐起来自己端着碗吃饭都做不到。 “药这么伤身体,会有后遗症吗?”她忽然看了给自己喂饭的燕西爵。 燕西爵侧首,表情温温的,“不会。” 那她就放心了。 吃完饭,他命令她睡觉,午觉必须睡够两个小时。 不过她提前醒了,怎么也睡不好,从卧室出去,隐约听到了燕西爵在书房说话,好像有些生气。 “我说了,我做不到。”燕西爵低低的嗓音,带了几分压抑,“这件事没必要谈了。” “所以你当真是在跟苏家的女儿谈恋爱,是吗?”电话那头是中气微沉的男音,六十几岁的燕老先生皱着眉,“别忘了你应该做什么,儿女情长不适合你。” “没忘。”燕西爵声音里没什么温度,“但当初给燕雅捐肝的人是苏安浅,不是婉儿,就看在这一点上,我对谁都能赶尽杀绝,对她不能。” “仅仅因为这件事?”燕老先生饱满的低音带了几分沧桑和狐疑,“而不是你看上了那个苏安浅?” 燕西爵当然是否认的,“我爱谁,也不可能爱苏安浅。” 站在门口的人有一瞬间的恍惚,她不知道他在跟谁说话,但这句话总能听懂的。 “最好是。”燕老先生开口,“捐肝的事我会让人去查,希望你不是在搪塞我,还有,婉儿在纽约剧组受那么大的委屈,你不能不管,至于其他的,只要你没忘自己该做什么,我不会干涉你。” 燕西爵站在窗户前,挂了电话之后才抬手按了太阳穴,下巴略微紧绷。 转手他把手机扔回办公桌上,也是那么微微侧首,从余光里看到了站在门口愣神的女人。 眼角猛的抽了一下,身形也忽然顿住,片刻又缓步走了过去,“怎么起来了?” 苏安浅扶着门框,目光有那么些不自然,问:“你跟谁通电话呢?怎么还生气了?” “我父亲。”他并没有隐瞒,然后握了她,低眉看着她,“你都听见了?” 她勉强笑了笑,“你问的哪一句?” 燕西爵握了她,神色温沉,眉宇之间看起来是淡淡的,仔细看又似乎是沉重的。 “安安。”他低低的声音,斟酌了会儿,才道:“你不用在意这些,在意我对你怎么样就好了。” 她还是只笑了笑,似是而非的认真,“谁让我喜欢你呢。” 燕西爵终究是动了动嘴角,“一般人没这荣幸。” 哪怕有人真喜欢他,也一定不敢像她一样说出来。 在燕西爵欲言又止的时候,她又淡淡的笑了一下,难得提了要求:“我想吃林夕路的糕点,怎么办?” 燕西爵微微一愣,然后看了她。 很显然,试药前后,她的情绪都不一样了,之前不会用这种带撒娇的语调跟他说话。 随即,燕西爵习惯淡漠的面色也温和不少,“附近就有一个分店,我出去买?” 她抿唇,摇头,“我就想吃林夕路的。” 燕西爵略微为难,“我问问迪韵先,然后让人买了送过来,嗯?” 一手揽着她,燕西爵走过去拿了手机给迪韵打电话,“她说想吃糕点。” 迪韵听完皱了一下眉,“什么糕点?如果是带坚果的,那最好先别吃,她现在不能吃。” 挂了电话,燕西爵低眉看了臂弯里的女人,“换一家可以吗?” 她摇头。 “反正都是糕点,要么就把上边一层坚果全去了?”他带着商量的口吻问。 苏安浅这两天吃什么都不对味,好容易想吃点东西,听他这么说,表情落了落,“为什么不能吃?” “听迪韵的,要么换一家,要么过几天再说?”燕西爵已经很耐心了。 “我就今天想吃。”她也很坚持。 这回燕西爵薄唇微凉,“不行。”然后放下手机,揽着她往外走,“我看看家里有什么你可以吃的。” 苏安浅什么也不想,就想吃那家的东西,坚果主打。 被他揽着,空出一手摇了摇他的手臂,“我尝一点点总行吧?” 燕西爵停下脚步,看了她揪着的衣袖,脸色反而很严肃,“不行就是不行,撒娇也没用。” 她是不知道自己狼狈的样子有多吓人,总是燕西爵绝对不想再见到她一脸惨白的样子第二次。 听他说完,苏安浅干脆松开他,“那我不吃了。” 然后转身回了卧室。 燕西爵脚步顿了一下,看得出来,她确实有点生气。但他也没打算心软。 所以直到晚餐的时候,她板着脸不说话,燕西爵也只是给她布菜,没怎么说话,神色一贯淡淡的,温温的。 吃饭的间隙,他的电话响了几次,头两次他没接,后面干脆冷着脸挂断,显得有些烦躁。 “不吃了?”抬头见她停下动作,燕西爵蹙了一下眉。 她本来是口渴,但他这么一问,干脆就不想吃了,一言不发的起身上楼。 燕西爵做到一半的动作停了下来,看着她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微微蹙眉,目光看向桌面的手机,脸色越是难看。 再一次响起时,他接了,声音冷冷的,“什么时候你这么没眼力劲了?” 薛南昱表示很委屈,“不管你在干什么,晚两分钟肯定不会死,但我就不一样了,因为柯婉儿的事,老子电话都要被打爆了,你到底管不管?” 燕西爵从餐桌起身,背对着立在餐厅窗户前,一时只拧眉。 “我知道你很烦,苏安浅身体估计还没好,但是没办法,柯婉儿这次跌得挺惨的。” 所以说没了他,柯婉儿的路真是走不远。 “知道了。”好一会儿,燕西爵终于冷着声回了三个字,然后挂断。 上楼到了卧室门口,却没拧开门,剑挑的眉峰也就蹙了起来。 “安安?”他站在门口,很有耐心的声音,“开门。” 苏安浅能听见,但是没动,生气是没多生气,就是觉得憋屈,想吃糕点吃不上,吃个饭还吃不饱,而她还是个病号,他从下午接了那个电话之后,心思就不在她身上了,很明显,甚至微微的烦躁。 “笃笃!”燕西爵敲门,“安安,听得见就把门打开。” 她还是没动,干脆睡下了。 门口的燕西爵似乎又接了电话,声音越来越远。 苏安浅不知道怎么睡着的,醒来的时候保姆已经在床边了,她有些懵。 “小姐醒了?早餐已经好了,午餐的营养餐该换了,我问问您比较喜欢哪一个?”保姆恭敬的问。 苏安浅摆摆手,“随便吧,这些不是燕西爵定好的吗?” “燕先生这两天不回来,让您自己定。”保姆依旧是恭敬的,脸上略微的笑。 不回来? 苏安浅皱了一下眉,看了保姆,“他去哪了?” “燕先生只说出去一趟,我听他让助理定了纽约的机票,好像还给您留了字条。”保姆一边帮她坐起来,一边拿了鞋子在床边放好。 苏安浅的动作有细微的顿住,然后恢复自然。 一边穿鞋,她一边看了一眼床头柜,上边确实有一张字条。 但她没看,起身去洗漱。 保姆看出她脸色不太好,也就不多说了,安静的退了出去。 站在卫生间镜子前,苏安浅才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柯婉儿差点把剧组副导捅伤的事闹得不小,他当然要过去处理的。 是不是顺便把她接回来,继续试没试完的药? 早知道那天拼命也忍着让迪韵把剩下的都给她试了。 这么一想,她也没什么心情了,简单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然后给林夕路的糕点店打电话。 “我要定一份糕点,能给我送到御景园吗?”她捏着电话站在阳台。 那边的人微微蹙眉,“您是苏小姐吗?” 她点头,“我是。” “好的。” 苏安浅昨天是想吃糕点来着,但她也不是矫情到非要撒娇着吃的主,是哥哥让她这么做的。 她也不知道哥哥怎么会联系到她的。 等糕点送来的时候,她已经在门口等了,避开保姆,她直接把糕点弄到了卧室。 燕西爵不让她吃,她只好咽了咽口水,一点也没碰,但把糕点翻了个遍,最后是在糕点盒子底下找到的字条。 不是哥哥的字体,但像哥哥的口吻,就说了她让律师启动股权的事,让她以后都去参加股东大会。 居然没问她嫁的是谁?看来律师那边瞒的很严,别人都只是以为因为她到了法定结婚年龄。 “哎呀!”保姆的声音忽然出现在门口,苏安浅蓦地一紧张,扬手就把纸条放嘴里了。 “小姐,燕先生说您不能吃这个的!”保姆急坏了,过去赶紧抢收东西。 苏安浅抿了抿唇,压下怪异的表情,“你别告诉他就行了,我没吃,就看了看。” 谁会信?保姆一脸生无可恋,“坏了,燕先生回来要杀人的,快快!我得送您去医院!” 苏安浅有些无奈,“我保证,一口也没吃!不然这会儿还能安然无恙?” 保姆一脸狐疑,看了看被捣鼓的糕点。 过了五分钟,她还是没事,保姆确认后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不到十分钟,燕西爵的电话却打到她那儿了。 她皱了一下眉,接通,“怎么了?” “你干什么了?”燕西爵声音有些冷肃,听起来很不悦。 “没干什么。”她声音淡淡的,“准备午休。”说完想了想,“见到柯小姐了?” 正文 第59章 你非要刨根问底,像监视… 燕西爵沉默了小片刻,有可能是在调整情绪,然后嗓音低沉的提醒她,“你在偷龙转凤、浑水摸鱼,苏安浅。” 连续用了两个不太好听的词,还直呼她的姓名,所以苏安浅吸了一口气,看了看她刚刚捣鼓过蛋糕的地方。 “好吧。”她语调还是轻轻淡淡的,没觉得这是大事,“不知道保姆怎么跟你说的,我是从林夕路叫了糕点,但是我没吃。你要是不放心,自己回来看。” 燕西爵薄唇微抿,要是回得去还用打电话么? “所以你是见到柯小姐了?打算把她带回来么?”她现在的确就是用女朋友一类的语气说话的,倒是听不出不高兴的情绪。 燕西爵又是短暂的沉默,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道:“我要几天才能回去,不让吃的东西别吃,等你身体好了我带你吃个够,别让我这么老远还担心,嗯?” 苏安浅略微低眉,上一次把他惹急之后他就冷淡多了,这会儿听着他低低凉凉又透着一点关心的声音,她才清淡的一笑,“好啊。” 听起来像是随口一说,“不然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担心柯婉儿,去了她那儿又担心我,是挺累的。” 男人深冷的眉峰蹙了蹙,“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才真正笑了一下,“行,知道了。” 顿了会儿,燕西爵还是不放心,听筒里的声音沉沉的,并不大,但是低沉清晰,“一会儿让迪韵过来一趟,看看有没有不舒服。” 苏安浅点了头,在电话快要挂断的时候,她才垂下眼睑,好看的睫毛有些安静,忽然低声问:“你跟柯小姐,会有事吗?” 她不善于遮掩感情,也觉得没有必要,喜欢就是喜欢,女人偶尔表现得柔怜一些比较讨喜。 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带了点笑意,“你想让我出什么事?” 她这才抿了抿唇,淡淡的,“那我知道了,没事就挂了吧。” 说实话,燕西爵在这方面的人品,苏安浅不太了解,毕竟出轨、吃回头草都是男人本性,尤其她还经历过叶凌劈腿的事。 不过她也不可能矫情的把自己逼进牛角尖里胡思乱想,等迪韵来了之后,她的状态看起来是很好的,还给迪韵倒了茶,她亲自泡的。 “一看苏小姐会这么多东西,我终于知道‘千金’两个字不是这么好担的。”迪韵笑着,由衷开口。 苏安浅只是笑了笑,“都是以前在家没事干瞎学的。” 迪韵看了她好一会儿,就说了句:“西爵能碰上你也是一种福气。” 接触过这么多次,迪韵的确很喜欢她身上那股清清淡淡的气质,要说天真活泼吧,她其实很聪慧也有她的成熟度,要说她是任性的温室花朵吧,她居然能在苏家那么乱的情况跟西爵搭到一起去。 一边抿了一口茶,看着苏安浅随性的蜷起双腿,撩了一下长发趴在沙发臂上,转头看向了窗外。 有点淡淡的、慵懒的名媛气,迪韵是怎么看怎么喜欢,表情又变得有些悠远,“我以前有个妹妹,也喜欢这样坐在沙发上。” 只是她妹妹蜷腿坐显得顽皮,苏安浅却多了几分优雅。 苏安浅听她这么说,忽然转过头,看了迪韵有些伤感的表情,微微抿唇,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问,“那她……” 迪韵笑了笑,“没了,生病走的,还没满十五岁。” “……对不起。”苏安浅更不知道说什么了。 反倒迪韵放下茶杯,淡笑,“没关系,已经很久了,那种悲伤走远了,不过每次看到你都很亲切。” 苏安浅想了想,把腿放了下来,“这也是你为什么当医生的原因吗?” 因为妹妹是生病才没了的? 迪韵点头,“算是吧,另一个原因就是西爵的妹妹了,同样是妹妹,我感触比较深。” 看了看苏安浅,迪韵斟酌了会儿,“苏小姐,我知道这事你心里可能会不太舒服,但西爵最开始没打算让你试药的,你不用觉得他一开始就在利用你的身体特质,是我劝了他几次才点头的,因为我知道他要是没了燕雅会有多难受。” 苏安浅的表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介意,只是淡笑,“我没介意啊。” 她是真的不介意,也不生气,只是一开始比较过不去。 看了迪韵,继续道:“他为我做了很多,替他分忧也没什么。” 说到这里,苏安浅才连忙解释,“你别听他说,我没吃不该吃的东西,不用那么紧张。” 迪韵淡笑,“他比我紧张你。” 两个人在客厅坐了好一会儿,送走迪韵之后,苏安浅站在门口好久,原本还有的一点点难受好像彻底清了。 她替他每做一件事不都是稳固关系么?虽然协议只有两年,可是她想持续久一点的话,总不能这么别扭下去。 第二天用过早餐,她一反常态的穿戴整齐。 保姆见了皱了一下眉,“小姐要出门吗?” 苏安浅点了一下头,过膝的开叉冬裙勾勒着极少展现的曲线,臂弯里挂着一件长风衣,在门边换了小皮靴,“午饭不用做,晚饭我才回来。” 保姆稍微犹豫了一下,她已经利落的出门了。 习惯的去拨打之前存过的出租车司机电话,结果那边提示是空号,她才皱了皱眉,重新叫车。 不是去别的地方,而是去公司。 就像哥哥说的,她马上就是股东之一,事先熟悉一下总没错。 刚进公司,会议室门口不太安宁,苏安浅转头看了一眼,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这会儿公司刚上班,大家都在忙,估计晨会刚结束,出现了什么分歧。 没人注意到忽然出现的她,也很少见过公司董事长千金,自然没发现。 “怎么回事?”她随后拉了个看起来像文秘的女孩问。 女孩谨慎的看了看她,摇头,“上级的事,不能多嘴的!” 职业操守还挺好!苏安浅笑了笑。 她以前真的不懂公司里的事,一门心思全是设计,不过职业道德这事她懂,也不好勉强,只好在一旁听。 好一会儿终于听明白了,又看了看背对着她情绪略微激动的男子。 好看的唇角微动,苏安浅开了口:“林董如果对这事不满意,结束晨会后继续讨论不就好了?” 忽然有个小姑娘插话进来,林祥立刻转过身,一见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拧眉,“你怎么在这儿?” 苏安浅清淡的笑,名贵的手包从手腕转到指尖勾着,“您这话问的,公司是我们家的,我没事不该来看看?” 在林祥看来,她根本就是因为前几天见了他去找燕西爵才来的吧? 她看了看刚刚的那个女孩,“秘书?” 女孩点头。 苏安浅摆摆手,“通知下去再开个会吧……” “你想干什么?”林祥顿时眉头更紧了,看着苏安浅就是看一个黄毛丫头,什么都不懂就瞎指挥人。 苏安浅沁凉的微微一笑,就算她再不懂,面上那种大小姐的气势一点也不缺,“林董想把这批货退回来放到别的地方,不是吗?那我就给你个机会,再开个会说服他们,或者说服我。” “你?”林祥几不可闻的冷哼,显然看不上她。 苏安浅不以为然,“我正好学设计的,看看这批货适不适合市场的能力还是有的,至于参会权利……” 她想了想,看向刚刚的小秘书,“你是做会议纪要的?” 秘书点头。 苏安浅二话不说把人家手里的笔记本拿了过来,“好了,会议纪要秘书身体不舒服,我来顶替。”然后看了林祥,“可以参会了吗?” 林祥又跟那天一样易怒,“简直胡闹!” 她淡笑着看着秘书,“你身体是不是不舒服?” 秘书一脸欲哭无泪,这会儿她当然知道面前这位美得天仙一样的人是董事长千金,当着资深董事都敢这么倨傲,还听说她和燕四少有点关系的,她能不从吗? “是、是不舒服……”秘书指了指卫生间,灰溜溜的赶紧撤。 苏安浅转头看了林祥,“走吧林董,一个会议时间不会太长的。你要不想开会,那这事就定下,照原计划投放预定市场。” 林祥气得黑脸盯着一脸清淡笑意的苏安浅。 一个被老董事捧在手心里,连公司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的丫头,凭什么敢对着他这样? 可是一旦进了会议室,谁都看得出苏安浅身上散发着别人学不去的气势,大概是千金气场,毕竟苏家曾经是第一豪门,加上她不喜张扬,往那儿一坐,看起来令人赏心悦目。 最后投票的结果微乎其微的差异。林祥建议继续探讨。 她从座位起来,“不用了,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们讨论同一件事,我现在代表执行董事燕西爵投一票,这样差异明显多了,是不是?” 一众人还愣着,她已经拿过一旁的笔在一份文件预先签了字。 “这批货就往林夕路商场放,算是探探路。”她抬头说道。 很简单,因为那儿有哥哥的人,虽然她不知道具体在哪,可是这样,她比较放心。 至于签字的事,等生效日期到来,她的股权应该生效了,签字也就生效。 她去公司绕了一圈就敲了这么大一件事,还往行政部逛了一圈,看了看公司制度,然后扔下几个气得不轻的董事款款离开。 出了公司,她就没那么轻松了。 一次两次她可以蛮横,但经营公司不能一直这样,可知爸爸当初得多辛苦? 幸好当初找了燕西爵,清了一批劣质董事,现在看来,她依旧有必要尽快上手。谁知道爸爸进监狱是不是还有内鬼? 坐在出租车后座,不知不觉就到了林夕路。 她下了车,在街头站了会儿,最后到了那个糕点店,漫不经心的看了会儿,实在看不出跟哥哥有什么关系,也没过去打搅。 七点左右,冬天的夜晚就来了,街头的夜灯逐渐亮起来。 身后忽然响起叶凌的声音时,她愣了一下,转头果然见了叶凌站在路灯下,脸上带着略微欣喜,“真的是你?” 她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笑了一下,“好巧。” 从一开始,她厌恶看到他,到现在可以心平气和的打招呼,她还真是变了。 “一个人?”叶凌看了看她,没见车,也没见别人,也就皱了皱眉。 她只是淡笑,“出来走走。” 可是既然遇到了,叶凌邀请她一起吃个东西,他还没吃饭,她只好应下。 去的却是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 苏安浅记得那时候她是偷偷跟在叶凌身后回来的,他们都是留学生,她是常年不回家,叶凌每年假期都回。 所谓是情深难离别吧,她也想不起来当时偷偷跟回来给他惊喜的心情了,只记得后来他激动地吻了她。 “浅浅?”叶凌忽然喊了她。 “嗯?”她淡笑着抬头,拂去回忆。 却撞进了叶凌温和深情的眼里,顿了一下,然后移开视线。 “你还记得的,对吗?”叶凌静静的看着她,他第一次吻她,就是在这个店门口,那个灯柱现在都还在。 苏安浅只笑了笑,“快吃吧,有点晚了,我得早点回去。” 叶凌看出了她的逃避,神色还是那么温和,“我不会逼你什么,你不用紧张。” 后来他又说:“我常来这儿,没想到会跟你碰上。” 她微微抿唇,不打算接话,神色淡淡的。 叶凌就那么看着她,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娇娇的笑,很讨人喜欢,只要别人不惹她,她从来不会冷淡和倨傲。 现在却极少看得到她生动的笑。 “浅浅。”叶凌低声,“我上次问过你,跟燕西爵什么关系,现在也不能告诉我吗?” 她略微蹙眉,“你问了能做什么呢?” 叶凌笑了一下,“也许只是想知道一下,他在医院做的事,只是商人的立场上给我的投资,还是因为你。” 那件事她知道,也就坦然的看了他,“你的车祸不是他造成的么?就当是补偿你的不挺好?” 在叶凌看来,也算一种对尊严的侮辱了。 沉默好一会儿,苏安浅终于看了他,“我跟他现在是男女朋友,正常的那种。”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觉得很轻松,看来试药和迪韵跟她说的话很有作用的。 叶凌却拧了眉,一脸不信。 燕西爵那种男人,怎么可能正正经经跟别人恋爱呢?柯婉儿那种千万男人的梦中情人,他不照样不当回事? 想到这里,他忽然看了她,“他和柯婉儿分手,是因为你?” 苏安浅点了一下头,算是吧,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他们分手的事没有公开过,私底下几个人知道而已。 叶凌却诧异的看了她,“这两天那么多新闻你不知道?” 苏安浅有些懵,她没看到任何跟他们两人有关的新闻。 拿了叶凌的手机,她才明白,她这手机是被燕西爵做过手脚了,所以正火热着的新闻,她竟然不知道。 “商界翘楚燕四少和娱乐圈女神柯婉儿疑似恋情告急,纽约记者拍到两人在酒店电梯间吵架。” 照片不是很清楚,但背影很想,似乎吵得挺凶,柯婉儿气得转身之际,发丝飞扬。 她看着并没太大感觉,柯婉儿本就是个高傲的人,能吵起来也正常。 只是不知道吵完,燕西爵会不会像偶尔对她温柔那样对柯婉儿? 想到这里才皱了皱眉。 又翻了一篇,眉头深了点。 “燕四少一直被传多情,疑似此次也是为新欢撇旧爱,柯婉儿被拍到穿着性感去酒店等男方试图挽回……” 苏安浅舒了一口气,男女一旦涉及酒店,难免让人多想,只好不看了。 把手机递回去,她淡淡的笑,“娱乐圈的新闻都不可信的。” 叶凌深深的看着她,“你竟然都这么信任他了?” 她笑了笑,“我一直这样,曾经也那么相信你不是吗?就当是这是恋爱的基本道德了,我不喜欢疑神疑鬼。” 话是这么说着,但她心里是不太舒服的,因为燕西爵一个字都没跟她说过,甚至替她屏蔽了所有。 出了小店,她差点被穿过的摩托车擦到,叶凌急忙握了她的手往回拉,“小心!” 好相似的场景,让人一瞬间的恍惚。 她距离那根灯柱不到一步的距离,就是当年叶凌将她抵在灯柱上亲吻,他们的第一个吻。 “浅浅……”叶凌低低的嗓音,昏黄的灯光下流动着说不出的柔情,情不自禁的。 苏安浅回过神,想把手抽回来,顺势躲开他,可是阴差阳错没站稳往后退了两步,把他也带了过去,就那么靠在了灯珠上。 灯柱时年久了,摇了摇,叶凌从她身后绕过手臂稳稳拥住。 一系列动作发生得很快,她来不及反应,心都提了起来。 她发梢的清香让叶凌一瞬间眼神迷情,就那么低了唇。 苏安浅没地方退,只是睁大眼。 下一秒才本能的侧过头,叶凌热热的唇落在她侧脸上。 接二连三的暧昧动作,好像连灯光都闪了闪,又或者是不知名角落的上光灯在捕捉。 两人身体都僵住了,好像比当年的初吻还厉害,但那时是青涩,现在是不自然。 甚至,她竟然有些排斥,排斥除了燕西爵之外的所有男性。 这个念头,让她猛的推了叶凌。 两个人都没说话,她也不像那些小女生一样一巴掌招呼上去,只是神色有些凉。 叶凌目光闪了闪,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淡淡的歉意,“浅浅……” 等他说“对不起”三个字时,苏安浅已经直起身,也开了口:“我得走了。” “我送你!” “不用。”随着声音,她已经快步往远处走。 叶凌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一直皱着眉,回过神时急忙去开车追她,但她早已打车走远了。 出租车上。 苏安浅蹙着眉,电话响起的时候,她也没看就接了。 “喂?”听筒里,燕西爵深沉厚重的嗓音,喊了她两遍没回应,所以略微的不悦:“没在听么?” 她缓了缓,“我在听。” 语调里很细微的不一样,燕西爵站在窗前,单手别进兜里,还是听出来了,眉峰动了动,“怎么了?” 她说“没有。” 燕西爵沉默片刻,想着她不可能知道那些新闻,没往那儿想,只问:“你在外面?” 她为了宁神,把车窗打开了,寒冷的风往里灌,应该能听见。 顿了顿,苏安浅只是淡淡的一句:“刚从晚歌那儿出来,回去的路上了。” 就那么不巧,燕西爵上一个电话是跟明承衍通话的,明承衍在陆家,每周的家宴上,陆晚歌总不会缺席吧? “去了哪?”所以,他又一次问,低低的三个字,很平坦的声音,并没有什么情绪。 反而是苏安浅心里有些烦,“都说了刚从晚歌那儿回来、在车上,你非要刨根问底,像监视罪犯一样吗?” 就着情绪一口气把话说完,她才皱了皱眉,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燕西爵薄唇冷冷的抿着,“没有像监视犯罪一样对你,所以你信手拈来的跟我撒谎?” 苏安浅刚要说什么,听到了那边柯婉儿的声音。 于是笑了笑。 她是在撒谎,也只淡淡的一句:“我要是撒谎,也许也是跟你学的。”说罢转过头,“没什么事我挂了。” 他没让,低低沉沉的呼吸声好像都能听见,片刻才传来醇厚的沉声:“你非要这么跟我说话,一定要惹我生气?” 苏安浅淡笑,声音听起来很正常,“怕什么,我惹你生气,总有人能让你欢心的,协议里也没说我要时时刻刻讨好你吧?何况我们现在是正常恋人。” 说实话,她不想这么说话,本来就离得远,这么个情绪,只会让男人烦。 但她也不是那种能委屈自己的人。 燕西爵已然沉了脸,“你最好告诉我这不是无理取闹,到底去了哪、见了谁,脾气才会这么见鬼!” 苏安浅闭了闭眼,却干脆把电话给挂了,挂断之前,耳边又响着柯婉儿的声音,更烦。 正文 第60章 家里有人来过? 回到香雪苑,苏安浅干脆把手机关了,洗了个澡后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翻身下床又去了书房趴在电脑跟前。 窗外的夜晚十分安静。 苏安浅记得她十四岁出国之前最觉得舍不得的竟然是一个叫‘燕西爵’的男生,但那时候她真的不认识他,除了那张偶然的照片外什么都没有。 少女时期的仰慕真是纯真又可笑,她那时候确实觉得很喜欢他,直到出国,又遇到叶凌,被猛烈攻势追求,青涩时光的记忆慢慢被覆盖。 所以她依旧记得在医院走廊看见燕西爵的第一眼,不敢正视他的紧张,像什么东西猛然被时光掀开。 转头看了他签字的笔记本,半天才翻开看着。 安安静静的呆了好久,忽然听到门铃声,她皱了一下眉。 一开门,竟然看到了又一次出现的迪韵。 迪韵脸上还有些紧张,从上到下看了她,“你没事吧?” 苏安浅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 迪韵松了口气,大晚上的,她开车过来手心都出汗了,进了门,抿唇后道:“实验室里的药出了点问题,我怕你身体不舒服就赶过来了。” 苏安浅对着她宽慰的笑了一下,“我挺好的啊。” 迪韵一脸狐疑的看了又看,坐在沙发上也一直在看她,再三确认了几次。 两个人在客厅说了会儿话,因为太晚,苏安浅建议迪韵跟自己凑合一晚,但迪韵还没说话,门铃又响了。 苏安浅有些纳闷,这都快十点了。 迪韵挑着眉调侃,“不会是西爵偷偷回来了吧?” 苏安浅刚跟他通完电话,只是听一听。 果然走过去开门,站在门口却是之前分开的叶凌,手里拿着她的钱包,微微扬起,“你又把东西落到店里了。” 叶凌说的‘又’,是因为当初她也把东西落在那个店里了。 苏安浅愣了愣,然后尴尬的一笑,接过钱包,“谢谢!” 叶凌低头看了她,神色很自然,似笑非笑,“不请我进去坐坐?” 这话刚说完,迪韵从里边探出头,“这不是叶少么?” 叶凌车祸之后在医院里跟迪韵也接触过几次了,当然是认识的,只是在这里遇见显得有些诧异。 三个人坐在了客厅,气氛显得很奇怪。 苏安浅是主人,总不能说想睡了把人赶走,只好陪着,怪的是叶凌没有要走的意思,甚至大有希望先来的迪韵先走的倾向。 起先是含蓄的,到最后叶凌看了迪韵,“迪小姐如果不介意,我借用浅浅几分钟聊点事?” 迪韵摊手,“你们谈。” 本来她想今晚真的留这儿,免得西爵说她不够朋友,可叶凌都这么直接了,她终于拿了包离开。 苏安浅送她到门口时满是歉意。 不知道叶凌想聊什么,但苏安浅确实不喜欢两个人这样相处,别的什么地方都可以,但她不喜欢家里,免得别人乱想。 “很重要的事?”她看了叶凌。 叶凌坐在沙发上,示意她坐下,“最了解我的人应该是你,为什么每次独处都这么紧张?” 的确是,从交往开始,但凡真正独处,她总是会紧张,生怕他碰她,偏偏这种感觉没在燕西爵身上出现过。 所谓对的人?她自顾笑了笑。 旁边的叶凌已经开口问:“你不打算在自家公司当职吗?” “怎么这么问?”她有些诧异,因为她今天才从公司回来。 叶凌略微抿唇,大概是在想要从哪里说起,但也没理出个头绪来,“你可能会觉得我多嘴,但我知道你不是不关心伯父的案子。” 苏安浅神色顿了顿。 从父亲出事之后,身边没有任何人提起过案子的事,好像所有人都觉得他坐牢是应该的,只有她觉得父亲是冤枉的。 “你知道我一直都帮家里处理公司的事,之前就接触过不少人,包括魏家,但以前我从来不知道魏家和你们家还有来往?”这点疑问,叶凌自己也想不通。 苏安浅当然更想不通,她对魏家完全不了解,只知道魏敏和明承衍差点订婚。 直到叶凌忽然提到燕西爵,苏安浅才皱了一下眉,看了他,“你想说什么?” 有些好笑,“如果想说燕西爵靠近我是另有所图,就太可笑了,他什么都不缺,犯不着。”抿了抿唇,坦然的看了他,“而且,当初主动找他的是我。” 如果真的要说另有所图,那个人是她才对。 叶凌看着她,静静的看了会儿,很认真的问,“浅浅,不要告诉我,你喜欢上燕西爵了。” 她脸上表情淡淡的,“不可以吗?” 那一瞬,叶凌眼里的疼变得清晰可见,“什么时候开始的?” 苏安浅想了想,“如果我说十二岁你信不信?” 听到这里,叶凌才笑,显然把她的话当玩笑了,“就算为了让我死心,你也不用这么哐我。” “我说真的。”苏安浅强调,认真的看了他,“也可能中间断过,因为真的喜欢过你。” 所以,叶凌才知道他犯了多大的错,给了她接续青涩仰慕的机会。 女孩子第一次喜欢的男生总是会非常深刻的。 都快十二点了,苏安浅忍着困意把他送出家门,“关于你提醒我的事,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你放心,燕西爵能图我的就这么一个身体,我也不会吃什么亏。” 她不觉得燕西爵有所意图,但魏家和她们家有业务往来这事苏安浅是要留意的,但凡可能跟父亲案子有关的事,她都想弄清楚。 “我会帮你留意的。”叶凌站在电梯边看了她,眼底淡淡的落寞,在她要说什么率先开口:“跟感情无关,我说过不会勉强你,所以不要总想着拒绝我。” 苏安浅只好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那一晚,苏安浅睡得特别差,她迫切的想知道魏家怎么会和公司有来往?她一点都不知道。 既然这样,爸爸出事,魏家总能知道些什么吧? 可她又不敢贸然去问,躺在床上直叹气,要是哥哥知道就好了,他能告诉她该怎么做。 一晚上昏昏沉沉,所以第二天起来脑袋胀得难受。 简单洗漱完想弄点早餐,还没开始,门铃又响了。 她无奈的叹口气,她家还真是受人欢迎。 然而一开门,她愣在原地。 燕西爵好像刚下飞机,雕塑一样站在门口,身上还带着冬天早晨的寒气,不待她说话,他侧身往屋里走。 “有水吗?”男人脸上有些冷,换了鞋,迈着长腿往客厅走,背影显得有些沉。 苏安浅从愣神间回过味来,去卧室把热壶拿出来给他倒了杯水。 昨晚她直接把电话关机了睡觉的,所以看得出,他这会儿在生气,苏安浅自觉的不往枪口上撞,放下水杯,“我去弄点早餐。” 燕西爵连“嗯”都没哼,目光淡淡的垂落,不知道在看哪。 直到她转过身要往厨房走,身后传来男人低低的、厚重的嗓音,“这么早,家里有客人来过?” 那声音在清晨听起来有些凉薄。 她略微回头,随口一句:“没有。” “那就是昨晚了。”燕西爵的声音再次传来,很淡,又十分清晰。 苏安浅本身心情也不好,转过头想说什么,发现他正直直的盯着茶几上的烟灰缸。 叶凌吸烟,昨晚到现在她还没时间处理,俨然把这件事给忘了。 抿了抿唇,她坦然清雅的声音:“叶凌来过。” 燕西爵立体的五官很显然的冷了一个度,捏在手里的杯子紧了紧,然后看起来并不粗鲁的放下杯子。 性感的薄唇几不可闻的勾起,勾着的却是淡漠,“过来闲聊?还是因为我不在,你叫来解闷的?” 苏安浅皱起眉,尤其最后一句实在别有用心,嘴角的嘲讽都那么明显。 “不是所有男人都跟你一样,没必要把我想得那么不堪。”她不卑不亢,语调有些淡,又不打算跟他多说。 燕西爵也不阻止她想转身去厨房的脚步,看起来慵懒的倚在沙发上,偏偏眉宇之间是锋利的。 “我什么样?”他薄唇轻碰,抬眼看着她,“衣冠禽兽?把你当泄欲的对象,是么?” 苏安浅闭了闭眼,“我不想跟你吵。” 燕西爵笑了,嘴角冷魅的勾着,很凉,“我以为你想的,从昨晚就想了。” 他明明坐在沙发上,偏偏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苏安浅不喜欢这种感觉,干脆不跟他说话了,转身往前走。 只是还没走几步,手腕被他扣住,一股力道把她扯了回来,面前就是他冷硬的下巴和清晰的喉结。 “他来找你干什么?”燕西爵低低的嗓音响在她头顶的方向。 苏安浅有那么些恍惚,他这样的强势和霸道,好像是刚认识的时候,又好像多了一份紧张。 她不认为那是在乎她的紧张。 “我在问你话。”她的沉默让燕西爵微微绷了脸。 苏安浅略微抬眼,“没什么。” 男人眉峰蹙了起来,“我耐心真的不多,从昨晚开始,你非要这么惹人生气?” 正文 第61章 神经晕眩,阻止不了他长… 苏安浅也皱了眉,眼神里是冷静的,声音也很清泠,“燕西爵,我觉得感情上你并没那么喜欢我,可能这是所谓的占有欲?但你会让我误以为,你很在乎我才这样,是不是?而且,我应该有正常与朋友交往的权利吧?” 燕西爵低垂下去的视线越是凉薄,薄唇抿成直直的一条线,片刻才几不可闻的勾起冷峭,“叶凌是你朋友?” 他身上的气息过分厚重,苏安浅总觉得承受不住,为了远离独属于他的气息,她微微退了一步,仰脸看了他,“做不成情人再做个朋友,不是很正常么?” 燕西爵看着她退后一步的躲避,眉角几不可闻的冷下去,嘴角看起来还是勾着,只是温度在降,声音低沉:“如果我没记错,你之所以这样,大部分是因为我去见了柯婉儿。” 柯婉儿也是他的前任,做不成情人再做朋友的那种。 他低着眉峰,“所以你确定还想主张做不成情人再做朋友?如果是,就把你现在的臭脾气收起来,我可以不过问你和叶凌厮混成什么样。” 他说话着实不好听,所以苏安浅皱着眉。 两个人就那样在客厅站了会儿。 最后是她撇过脸,好一会儿才复又看了他,“燕西爵,你到底防备叶凌什么?他对你有威胁吗?” 她想起了叶凌昨晚说的话,到底什么值得燕西爵这样防备别人? 燕西爵五官冷峻,声线淡薄,“他对我没有威胁么?是不是要等到他把我的女人拐到床上才算威胁?” 苏安浅当然听得出这说的就是她,“这种事会不会发生取决于我……” “你有那个抵抗能力?”燕西爵凉凉的打断她的话。 苏安浅顿住,眉心紧了紧,看着他此刻笔直的立着,单手别进裤兜里,忽然很难理解,他回来难道就是专门找她来吵架、来辩论的吗? 耳边传来他的下一句,越是刻薄,“我看你现在就已经迫不及待想爬回他身边了。” 她顿时有些火大,除了这半年家里出事之外,她就是纯正千金大小姐,真的不是一个善于忍气吞声的人。 “你说我的时候能不能对我尊重点?”她略微提高了音调,眼里淡淡的难受,“我如果想爬回叶凌那儿,昨晚就该发生了,我如果舍不得他,当初死缠烂打也不会跟他分手,更不会让他订婚,你也不可能捡便宜对我为所欲为。” 很长一句话,苏安浅说得有些急,说完之后略微的喘息,仰脸定定的看着他,几秒后又收回视线。 燕西爵一张脸很沉,身体岿然不动的立在那儿,看着她的情绪起伏,眼角竟是凉的,没有她预想的温和。 片刻,听他低沉的声音像山谷里平静淌出来的冷泉,道:“这么激动,怎么看,也像欲盖弥彰了。” 说完话,燕西爵倒像是不想纠缠这个话题,从位置上打算走回茶几边把自己的水喝完。 苏安浅却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恼火一下子往脑门冲。 他这是故意气人吗?越是轻描淡写越是能让人火大。 她不过是跟叶凌聊了会儿,又不是她请叶凌来的,虽然留前任在家里大晚上聊天的确不太正常,但他说话着实过分。 看着他捻起水杯抿了两口,然后习惯的从兜里摸出香烟,递到唇边叼住。 打火机都拿出来了,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把烟头扔进了那个碍眼的烟灰缸,又觉得不够,又拿起烟灰缸直接扔进了旁边的垃圾东。 “咚!”一声,还值几个钱的烟灰缸掉进垃圾东底部。 扔完东西,他还朝她看了一眼,似自嘲的勾了勾嘴角,“烟灰缸这东西,好像总跟我过不去?” 但这话明明是在讽刺她。 上一次,她也是在包厢里因为被叶凌照料,燕西爵就莫名其妙砸了一个烟灰缸,今天又是烟灰缸。 迪韵说燕西爵这样的男人身处高位久了,习惯了被人奉承,难免性情古怪,变幻无常。 但她觉得他的脾气根本不止是古怪。 她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但过一段时间,情绪就会很奇怪。 站在原地,她看着无事可做的燕西爵抬手扯了扯一领口,顺手转腕解开了纽扣,刚刚还冷漠的脸,终于呈现几分烦躁。 “你是不是很希望我跟叶凌有点什么?”她安静的看着他,忽然这么问。 反正她是这么理解的,看起来他就是希望这样,一直在说她和叶凌有事。 燕西爵听完几不可闻的眯了一下眼,直直的朝她看来,目光几分犀利,“如果你自己想,我怎么希望的很重要?” 反正绕口令这种事她是赢不了他的。 苏安浅抿了唇,“如果你没做什么亏心事,何必怕叶凌跟我说了什么,或者会威胁你什么?” 纽扣解了两粒,还觉得透不过气,燕西爵又解了一粒,然后看着她,眉宇冷郁,“一句很简单的话而已,我只问你跟他一晚上聊了什么,你跟我扯这么多?到底是谁心里有鬼?” 要是以往,燕西爵绝对没这心思在这儿扯这么久,换来转去的跟辩论赛一样,哪个女人敢这么跟他纠缠? 所以,这已经到了他的极限。 偏不巧,苏安浅就不是那种会顺人心意的小绵羊。 “我觉得我真是应该试试跟叶凌有点什么,以叶凌的心意,说不定我们就和好了,毕竟在一起几年,默契还在,相处……” “砰!”一声。 她的话刚说到一半被打断。 燕西爵是直接踢开垃圾桶走过来的,好像绕开垃圾桶会要命一样,目光凉凉的,踢完迈着长腿,看起来那么优雅,一步步到了她跟前。 从他脚下发出声音开始,苏安浅就愣愣的没说话,看着他冷沉又淡泊的脸。 直到他停在她面前,依旧那样低冷到漫不经心的样子,低眉睨着她,“这么快就说心里话了?” 她咽了咽空无一物的喉咙,硬着脖子仰脸看着他。 以为这么长时间相处,他有时候对她真的很深情,生病了照顾她,饿了给她做饭,多好? 谁只道,他竟然冷不丁低低的一句:“可以,你去吧。” 苏安浅愣住,保持着仰脸的姿势看着他,“你说什么?” 燕西爵面色冷淡,“不是想试试跟叶凌和好?我说你可以去了,不抓紧时间还在我这儿浪费什么?” 好像压根就没思考,他就那么答应了。 苏安浅一双清澈的眼底一点点出现不可置信,掺杂着淡淡的心酸,“是不是出去找柯婉儿一圈,比较来比较去,还是比较喜欢她的感觉。” 燕西爵声音很淡,“不必扯那么多,跟她没关系,现在说的是你。” 她抿了唇,心里狠了狠,“所以你是回来打发我了?我要是说现在跟你解除合约,你是不是也会点头?” 一句话,让燕西爵深深看进她眼里,很沉。 “是。”他薄唇一碰,吐了一个字。 那一瞬间,苏安浅觉得脑子都有些晕,可能是窒息了,等他说话的空隙,她好像都没有呼吸。 他竟然答应了? 她一点点红了眼,“所以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些甜言蜜语都是屁话?所以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替燕雅试药,都是什么!” 燕西爵淡淡的挪开了视线,只凉凉的一句:“我为你做了不少,你替燕雅试药,不正好公平了。” 苏安浅觉得胸口疼,可能真的缺氧了。 他明知道她现在根本不可能说离开就离开他,不仅仅是因为苏氏需要他。 然而,他比从前更冷漠了。 不过去了一趟纽约,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她现在根本没心思问,什么都是她说的,她还能说什么? 转过身大步进了卧室,她直奔衣柜,随便抓了两件衣服换上,不知道是气得还是难受的,怎么穿都穿不好。 到最后衣服穿好了,鼻尖也难受的很。 燕西爵看着她进卧室,都能听到她抽气的声音,墨色的眸子紧了紧,下巴紧绷着,刚刚就被踢了一脚的垃圾桶又一次被他踹翻,裂了好大一条口子。 苏安浅穿了一条裙子,看起来应该是夏季的,她根本没挑,随手抓的。 领口有点低,胸口白皙若隐若现的恰到好处。 一片花白在燕西爵眼前晃过,他隐在裤兜里的拳头又紧了点,目光又落在她背后没有拉好的拉链。 “去哪?”终于从唇缝里迸出两个字,锐利的盯着她。 苏安浅脸都没转,语调是嘲讽的,“当然是去找叶凌,不能让你失望啊,还是你觉得穿得不够浪?” 说着终于看了他一眼,然后走过去换鞋子。 燕西爵掠着步子卷到她身边时,苏安浅本能的想躲,可身体已经被他扯进怀里,下巴被他修长的拇指和食指捏住。 对上他略微阴谲的眸子,她反而淡笑着,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燕西爵的视线落在她白净的毫无瑕疵的脸上,又落在她胸口,眼里已经有了微热的隐忍。 下一秒,只见他性感的喉结微动,低冷的嗓音响在她的头顶上方。 “拉链没拉。”听起来是平缓的,透着绅士的嗓音。 可苏安浅很确定,上一秒,他深邃的眸底就是浅浅的欲望,这一秒却像个绅士一样提醒她拉链没弄好。 甚至,他微热的指尖摸到了她拉链的地方,一点点把她往上拉好,目光却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脸,然后掠过微红的鼻尖,不自觉挪到红润的唇瓣。 “刺啦”细微而干脆的声音,苏安浅神色顿了一下,清润的眸底淡淡的惊怔,猛的抬头看了他。 本来已经弄好的拉链,他的猛的一用力,干脆拉开了,火热的掌心贴在她细腻敏感的蝴蝶骨下方。 然后低眉锁住她的惊愕。 男人眼底是深冷的,又藏着隐隐炽热,表面还是那么平静,嗓音低哑到几分冷硬,“好歹现在是我的人,出去取悦别人之前,没有白白扔一个便宜的道理,不是么?” 漫不经心的话,苏安浅却听出了轻贱以及咬牙切齿的味道。 是他让她去的,有什么好咬牙切齿?她心底笑了笑。 抬手放在他胸口推开,“我不想。” 燕西爵捏着她下巴的手紧了紧,“不要总说实话,我知道你现在想的是叶凌,这样很伤人。” “是你让我去找他!”苏安浅忽然提高音量,声音里淡淡的颤抖,生气。 推着他的力道也大了起来,试图从他和鞋柜墙面的空隙脱身。 可燕西爵那么高大,捏着她的下巴微微一抬,强势的压下吻,不顾她的推拒,甚至将她抵到玄关里侧的墙面。 混乱之间,脚下的鞋子被踢得更乱,她被重重的压在墙角,唇肉被他用力吮吻,似乎比她还要生气。 “我让你去你就去,是么?”他微微退开,唇角很冷,“我没让你跟他勾搭也不没见你安分。” 苏安浅睁着眼冷冷的盯着他,使劲闭着唇畔,“放开我。” “不想?”燕西爵看着她清冷的眼,还是那么毫无瑕疵,神色越发冷郁,胸口像有什么东西横冲直撞,“我走了这么多天一点也不想,是被谁喂饱了?” 她被说得怒火直冒,手上的力道也就不管不顾了。 燕西爵轻易捉了她挥舞推拒的手腕,捏得很紧,连带吻下去的薄唇也带了几分狠劲儿。 她把嘴巴紧紧闭着,男人却也狠了心的往里闯,撬开贝齿长驱直入,刻意一寸一毫都不放过的纠缠。 他越是这样纠缠,她却越觉得心里难受。 离开前虽然也吵过两句,但他没这么恶劣,看来这些天就是遇到什么事了,但遇到什么也不该这样对她,刺激她离开,又非要按在门口强来算什么? “唔!”大概是因为她根本不投入,狠狠睁着眼,他竟然咬了她一下。 瘦小的苏安浅此刻光着脚,跟他身高差很多,被他一带,整个就在他胸膛深处。 整个神经都是浓烈的男性气息,有些晕眩,他的手探进裙摆下方时,连空手去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正文 第62章 你真的很混蛋 她怎么瞪他,燕西爵都视而不见,吻得彻底而凶狠,探入裙底的手一路游走,然后恰好的停住。 “都这样了还告诉我不想?”指尖微微用力,然后停住,他低垂眉眼,深邃的眸底盛着炽热浓郁又控制得恰到好处的隐忍。 苏安浅闭了闭眼,睫毛有些颤抖,不自禁的咬了牙,努力的往后退,只是后边是比他身体还坚实的墙壁,退无可退,只能被他压入怀里。 燕西爵原本不想,只是碰到了她的身体,有些东西已经掌控不了,想到她一副真要去找叶凌的模样,薄唇又紧了几分。 手腕略微用力,一下子将她托了起来,玄关其实并不狭窄,只是此刻的气氛让地方显得逼仄起来,交织的气息越发浓烈。 她根本受不了这样的蛊惑,身体比神经更早一步沉沦下去。 他强硬闯入时,她死死抓着他的衣角,搁在他肩上的嘴巴忽然张开狠狠咬了下来,发泄似的,的确用了力道。 燕西爵喉咙之间发出低低的闷哼,一瞬间的感觉和痛觉交织,竟然反而让他有种说不出的释然。 咬吧,再用力一点,他心里就不会觉得愧疚了。 早晨的时间好像过得比平时快,或者是燕西爵像疯了似的再玄关处无休无止。 等一切安静下来时,她依旧被拥在怀里,肩上是他坚硬的下巴,餍足后的呼吸,粗重着,又慢慢平缓下来。 耳边响着皮带扣金属的撞击声,是他把衣服穿戴整齐。 苏安浅疲惫的睁开眼,努力的扶着墙壁站好,昨晚就没睡好,今天没化妆,看起来是有点憔悴了,可她没打算刻意整理。 反正她身上除了裙子有点乱,其他都完好无损。 反手努力拉好裙子拉链,裙摆整理好,她知道燕西爵已经系好腰带,正在两步远处定定的看着她。 她没看他,挪了一步穿了被踢得混乱的鞋子,然后拿了一旁挂着的外套。 不用想了,一看她的行为就知道依旧要出门。 燕西爵薄唇直直的抿着,等她走到门口,才凉凉的一句:“中午出去找叶凌也好,别的男人也罢,晚上到隔壁来。” 苏安浅在门口停了下来,是那种不可置信的目光。 他的意思是现在依旧让她去找叶凌,晚上还是回来伺候他,是么? 这到底是什么道理? 苏安浅握着包的手紧了紧,“好啊,反正协议也快解除了。” 燕西爵却淡淡的勾起嘴角,“就算协议没了,我没说这种关系跟随协议解除。” 她都快把牙齿咬碎了,死死盯着他,“你不嫌脏吗?” 男人面色冷漠,“你都不嫌,我嫌什么?” 苏安浅真的看不惯他那种冷冷淡淡的脸,好像天塌下来他都无动于衷一样,很气人。 一生气,说话总是要狠一点才会舒服。 讽刺的扯了扯嘴角,“所以,你中午跟柯婉儿,晚上跟我,我中午随便找男人,晚上跟你,是这个意思吗?” 燕西爵冷冷的视线往她脸上扫,“没必要扯婉儿,我从来没碰过她,至于你,只要你受得住,随你找几个。” 言下之意,她每晚可能会被他折磨死,她要是真的再在外边乱来就是不要命了。 左不行右也不行,苏安浅就知道,最终只笑了笑,“也是,你那么心疼柯婉儿,当然要留到以后了。” 燕西爵抬手捏了捏眉间,今天跟她辩来辩去,左右总是柯婉儿,让他莫名其妙的反感,竟然觉得比办公还累,也就刻薄的一句:“你可以滚去找叶凌了。” 苏安浅愣了愣,所以在门口站了会儿。 她甚至忘了这是她家,说滚也是她说,但她没反应过来,就是觉得难受。 上一秒还强来,竟然真的让她去? “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很喜欢你,根本不可能离开你?”她静静的看着燕西爵,“你真的很混蛋。” 然后不待说话就干脆的转了身,反手用力关上门。 关门的声音震了震,燕西爵脸上的表情跟着沉了沉,慢慢的拧了眉,眉宇之间淡淡的暴戾无处发泄。 她很聪明,很懂分寸,但在他眼里终究只是二十岁的小女孩,她喜欢他,他当然能感受到,尤其试药之后。 所以,他的确有恃无恐,但是她那双清泠的眼安静盯着他的时候,胸口会疼。 苏安浅直下了楼,几乎小跑着出了小区,然后在小区门口用力的喘息,不断的更换体内空气,好像这样就舒服很多。 里边的衣服穿少了,所以只能用力裹紧外套,还是觉得冷,只好随手打了车,多花好多车费。 她没那个闲情逸致真的去找叶凌,而是去了公司。 公司里的前台看到她已经恭敬多了,可她没有去楼上办公室,就在底下几个部门漫不经心的转了一圈。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来消磨时间或者来公司蹭暖气的。 御景园。 燕西爵从车上下来,一张脸依旧是冷的,衣服换了一套,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别墅里走。 客厅里略微的争执声。 柯婉儿的行李箱被放在门口,保姆正传达男主人的意思让她搬出去,她当然不肯。 柯婉儿看到燕西爵回来,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盯着他一张冷峻的脸,“保姆让我搬出去。” 男人薄唇淡淡的,“我让她传达的。” 说罢,燕西爵朝着保姆颔首,示意她先退下去,保姆这才赶紧出去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柯婉儿一双好看的眉皱紧,眼里淡淡的受伤。 燕西爵从兜里探出烟叼住,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抽,狠狠吐了烟圈才看了她一眼,“就是字面的意思,让你搬出去。” 柯婉儿明显的生气,好像尊严收到了侮辱,“你这是表现给苏安浅看的忠诚还是什么?一个外人,就算真的谈个恋爱,你就要我搬出去?” 从前根本不会这么对她。 燕西爵神色温温的,仔细看却很淡漠,走过去坐在沙发上,伸手想把宴会弹进烟灰缸里,看了看,莫名其妙的皱眉,然后转手直接弄在茶几上。 “你回来的时间也不会太长,纽约还有通告不是么?几天时间,住酒店很方便。”他一边弹烟灰,一边淡淡的道:“或者我让人给你找一套房子,城南的就很不错。” 那么轻描淡写的,好像在安排他手下随便一个人一样。 柯婉儿站在及不远处,手心握紧,又努力的忍着,“你是真的喜欢上了苏安浅了吗?” 无论如何柯婉儿都不会信,从小到大,他不会把任何一个女人放在眼里,更不会喜欢谁,他的感情永远是他自己的,谁都夺不走。 甚至,她一直相信,他最后只会娶她,大概因为这样,她才敢在气头上提分手,想让他学会挽回,懂得珍惜。 燕西爵没有回答她的话,“我还有事,来得及就送你,不然我先走?” 柯婉儿鼻翼微微抽动,努力忍着情绪。 在他起身从身边走过去时,她才忽然拉了他的手腕,并没有明显的祈求,只定定的看着他,眼里还是有着她作为被捧在手心的大明星高傲。 直直的看着他,“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我没告状,他能查到你跟苏安浅是因为你自己不注意,是你投入了感情松懈下来了,你为什么不信?” 燕西爵微微侧过身,还是淡淡的语调,“没有不信。” “既然相信,何必跟我划得这么清?”她拧起眉。 男人转过身,跟她说话永远是那种不冷不热的调子,“跟我提分手的是你,既然分了,感情方面是要划清的,不清不楚,她会不喜欢。” 她? 柯婉儿讽刺的笑了,“认识不到一年的苏安浅,你还真看得够重,难怪会被他发现。” 提到燕老,燕西爵就蹙了蹙眉,“我说了,你没告状最好,所以你离我远一些好,我怕他要真的动苏安浅,我忍不住把罪扣到你头上。” 真是可笑,柯婉儿看着他的眼里有些可悲,“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真的爱别人,能走多远。” 从小就不懂感情的人,现在看起来这么可笑的坚定,颠覆了她的三观,下意识的不信他懂得去爱别人,除了会无限忍他、爱他的她意外,柯婉儿不信他会爱别人的。 保持自己最后一分骄傲,转身拉了行李箱,身后传来他淡淡的一句:“路上注意安全。” 她讽刺的笑,他还担心她出事么? 燕西爵看着空了的客厅,还是坐着不紧不慢的把一根烟抽完,然后优雅的从沙发起身,迈着长腿慢慢步出客厅。 在门口对着不远处的保姆说了句:“这两天不回这儿。” 保姆点了点头,“好的先生。” 半个小时后,燕西爵车里多了好几天没见的燕西爵,还是那样闲不住嘴,问东问西之后皱起眉。 “燕老头真这么狠?”薛南昱半个身子转过去看他,然后一脸揣测,“他要是真的想动苏安浅,你很难保她的。” 燕西爵闭了闭眼,眉梢透着烦躁,“找你来是谈事,能不TM说扫兴的么?” 薛南昱撇撇嘴,还是忍不住,“所以,你是打算把苏安浅甩了么?不然她那么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话还没说话,车子忽然刹住车,燕西爵一脸冰冷的睨着他,“再说一句你可以滚下去了。” 这回薛南昱挑了眉,抬手作投降状,“好吧好吧,不提你心肝宝贝,那就谈正事,你开车、开车!” 燕西爵凉凉的瞪了他一眼,缓缓启动车子。 薛南昱却在想,这家伙多少是认真了,看来苏安浅那张脸他是真的喜欢,这么说来,他真是赚了,赚了苏氏,连带一个美人! 好一会儿,薛南昱问:“最近没让迪韵给苏安浅检查身体?” 燕西爵薄唇冷漠,“想泡女人自己想办法,蹭我干什么?” 被看穿了,薛南昱只好摸了摸鼻尖,但是除了他要迪韵做事的时候,薛南昱根本没机会见她,上一次把她惹生气了,大有真的一辈子不理他的意思。 “女人就是要收拾,你每天往红牌楼逛一圈再去找她,看看她在意么?不再依旧别白费功夫了。”燕西爵站着说话不腰疼。 薛南昱白了他一眼,“老子没那嗜好,万一沾上什么病还亏大了。” 再说了,别说他乱来,就是不乱来,迪韵都从来没顺过他的意思。要是他再作就简直是自找死路。 挪了挪身子,薛南昱不说闲事了,微微蹙了一下眉,“对了,明承衍和魏敏既然黄了,魏家那边总不能就这么放着了?” 燕西爵没说话,魏家不大不小,其实也无关紧要,只要不兴风作浪就可以了。 薛南昱当然懂这个道理,也略微斟酌了一下,说:“当初借用了一下魏家这个桥梁,很隐蔽,慢慢会消散被人淡忘,就怕有心人去挖而已,我看魏家最近和叶氏达成合作关系了。” 燕西爵膈应叶凌,作为兄弟太看得出来了。 而一提到叶家,燕西爵脸色就冷了冷,就因为叶凌,他一回来就堵了一口气,那个不识趣的女人到现在还没信。 薛南昱看了看他,“你也知道的,叶凌那家伙虽然订婚了,但对你的心肝余情未了,还挺痴情的样子,难保发疯了帮她挖线索什么的一顿搅和。” 车子缓缓停在了红绿灯口,四十多秒,很长。 燕西爵淡淡的盯着秒数变化,好一会儿才终于低低的一句:“上次给他留了一条命,他倒是挺不珍惜的。” 这话里边不止一个意思。 薛南昱知道之前燕西爵为难叶氏,弄得人家差点因为企业漏洞而倒闭,叶凌好一顿忙活,余露叶求着她爸帮忙,最好还是苏大小姐不要命的求情,四少收手了。 再之后就是四少差点撞死叶凌。 所以,这一次呢?薛南昱看过去,然后笑了笑,“还是算了吧,弄完叶氏对咱们竞争力有所提升是真,不过这一次谁只道苏大小姐还会不会不要命的逼你放了前任?” 红灯灭了,燕西爵缓缓启动车子。 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不知道昨晚叶凌到底找她做什么,可她一个字都不说就不正常。 弄不弄叶凌?根本不用考虑。 穿过红绿灯口,车子转弯加快了速度,燕西爵也问了一句:“明承衍和魏家还在做接洽?” 薛南昱点头,“当然的,陆老以为必须收了魏家,拿陆晚歌压着明承衍呢,他必须做这个接洽。” 说罢他才抿了抿唇,“所以我说你就不用亲自动叶凌了,惹一身腥。反正魏家那边有明承衍,不会有什么纰漏。” 燕西爵听完几不可闻的勾了一下嘴角,“这么说来,想来想去,竟然是你最闲。” 薛南昱一愣,一听这话,总觉得这人有什么不好的安排要给他。 果然,驾驶位上的男人薄唇微动,“YSK和迪韵医院有拓展项目,你负责跟她交接吧,翻了年燕雅要手术,需要什么你配合她。” 薛南昱一皱眉,“别了吧?” 他虽然是YSK的总裁特助,也的确巴不得跟迪韵多一些接触,但是正面的除外啊,他要是正面跟她接触,会被她为难死,偏偏他不忍心板着脸跟她公事公办。 燕西爵淡淡的一句:“这是工作,办不好你卷铺盖走人。” “你这是让我去得罪她,然后一辈子别想跟她有希望了。”薛南昱一脸灰色。 燕西爵略微鄙夷的扫了他一眼,“一个女人而已,给你机会接触就是让你把她吃死,你怕个锤?” 薛南昱很无语,他在外是风流不羁的代名词,撩女人一套一套的,但是一到迪韵那儿就全部失效,别说对她撩情,把她吃死,他还得小心翼翼赔着,生怕把姑奶奶惹急。 进了公司大门,燕西爵淡淡的一句:“就这么定了。” 那语气跟‘兄弟只能帮你到这里一模一样。’ …。 晚上苏安浅进香雪苑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她出去了一整天,脸色的疲惫更重。 进电梯之前看了看包里的避孕药,想了想,没吃,反正一会儿还有,完了一次解决。 电梯在九楼停下。 她先是看了他家的门,很安静。 然后听到了自己家里传来一些响动,走了过去,在门口顿了顿,柔眉慢慢皱起。 家里一片狼藉,从门口到客厅的方向,地毯卷了起来,茶几放在门口,扔着烟灰缸的垃圾桶也被随便扔在门口。 “你干什么?”她走了进去,来不及换鞋,脸色有些冷,有些生气,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是她家? 燕西爵身上是剪裁考究的西装,纽扣解开了,这会儿干脆把袖子卷了起来,一派矜贵性感,说起话来还是淡淡的,“换东西,看不出来?” 她走过去阻止了他要把沙发布拆下来的动作,而且这人可能疯了,直接用剪刀剪烂拆下来,生怕她再装回去一样。 “松手!”燕西爵脸色冷了,薄唇郁色,盯着她过来抢剪刀的手,如果偏一点,他可能就把她手指剪下来了! 正文 第63章 在床上逼着她说喜欢 苏安浅没松手,包也没地方放,只能仰脸看着他,“你换这些东西干什么,全都好好的?” 燕西爵低眉扫过手里的剪刀,她不松,只好他松开,然后剪刀被她扔到一边。 他才闲散的将指尖别进裤兜里,淡淡的看了她,“是不是回来早了,九点都不到。” 苏安浅懒得理会他的嘲讽,一边试图把沙发套再弄回去。 但他真是下了狠手剪的,肯定是要不成了。 干脆扔下包,她就进了卧室,上午吵了那么久,现在不想再跟他吵,一想到早上他真让她走人,到现在还隐隐的难受。 但是一进卧室,苏安浅就顿了脚步,一股火往脑门冲。 卧室里不比客厅好到哪儿去,床上的东西全都被撤下来了,看着就让人烦。 苏安浅狠狠吸了两口气,握了握手心,还是大步到了卧室门口,盯着燕西爵,“我的东西呢?” 看着她板着脸,燕西爵反而一派淡漠,只吐了两个字:扔了。” “你是不是有病?”苏安浅气得想骂人。 燕西爵是脾气不好,但她这么说他,竟然没生气,“如果讨厌算一种病,那就是。” 她可笑的看着几步开外的男人,就算叶凌坐过家里的沙发,他把她的床单什么的都全部换掉是什么意思? 只听燕西爵淡淡的一句:“谁知道他是不是跟你滚过。” 苏安浅干脆冷了脸,“他就是跟我滚过了!你就算换了床单、换了沙发套也去不掉他的气息,都留在我身体里了,怎么样吧?” 都留在身体里了? 燕西爵幽幽然看过去,锐利的目光看得人直发寒,脸色已经骤然沉冷。 苏安浅不想猜测他都想到什么了。走过去把门边的茶几往回挪。 刚挪动一点,燕西爵高大的身躯站在她面前,岿然不动,然后低垂视线睨着她,低低的声音,“我给你换个东西,你也要跟我作对?” “我没你那么有钱,说换就换。”她没有抬头,避开他想继续。 燕西爵也跟着挪了一步,“我出钱。” “要不起。”她语调冷下来,看着他,“一会儿就把协议签了,你早上说过的,正好没什么关系了,苏氏的事也跟你没关系了。” 燕西爵就那么低低的凝着她,薄唇越来越凉。 好一会儿才扯了扯嘴角,“不是挺喜欢我么?女人都这么蜻蜓点水,说断就能断了?” 苏安浅好笑,也看了他,很认真,“喜欢你是我的事,离开不离开我都可以喜欢,但你就是捏准我现在不想离开你,那我为什么要如你所愿?” 一个比一个倔。 燕西爵浓墨的眉宇蹙了一下。 待她弯腰要去弄地毯的时候,他才一把握了她的手腕轻而易举的拎到跟前,薄唇动了动,警告:“不想叶凌在北城待不下去就给我安分的待在一边。” 拿叶凌威胁她是什么意思?以为她在乎? 苏安浅笑了一下,继续弯腰。 燕西爵闭了闭目,一把将她捞了起来,一手捏着她纤瘦的腰肢,一手扣了下巴,“你很喜欢不听话?” 她不说话,专心致志的去掰开他的手,真的很用力,捏得她难受。 上下其手他都纹丝不动,苏安浅急了抬脚踹了一下,没想到真的踹到了他腿骨上,那地方很容易就能感觉到疼。 果然,燕西爵脸色黑了一个度,冷硬的下巴紧绷着。 在她以为他会干什么的时候,却只是强势的吻下来,扣着她下巴的手转到后脑,一手将她的腰肢按到他怀里,结结实实的吻。 “我干脆把你吻到窒息死掉算了!免得整天烦心。”他凶狠的吻着她,空出一点点气息略微咬住她。 他是很烦的,因为乱七八糟的事她也可以跟他吵起来,因为燕老头那边的事,他更是烦躁,想把她放了,可是一想就哪哪都不对劲! 苏安浅趁机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眼睑微阖看着他,模糊的眼底有那么点难受,“要亲手把我送还给叶凌,就不要再碰我了。” 燕西爵若即若离的唇略微挪开,定定的盯着她的眼,想看清她的意愿到底是什么。 她的眼睛太清澈,好像每一句都是认真的,非常想回叶凌那儿? 他好像问过她,是不是非常爱叶凌。 以前肯定不会从他嘴里出来的话,反正不止一次两次了,所以垂下实现,看起来神色淡淡,薄唇微动,“我和他,比较喜欢谁?” 这种问题对苏安浅来说很幼稚,她喜欢叶凌时也是真喜欢,现在对燕西爵也不假,怎么比较? 她只知道从来没想过让叶凌碰她的身体,但是燕西爵这土匪已经不知道折磨她多少次了。 “不说?”燕西爵一直看着她,“不想说还是不敢说?” 苏安浅闭了闭眼,“不知道。” 三个字也是挺伤人的。 燕西爵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眉角却是凉凉的,然后忽然就没了笑意,“你必须知道。” 话音落下,吻也再一次席卷下来。 他微微用力把她托了起来,苏安浅只觉得脑袋有些晕,身体被转了几圈就已经离开她家,到了隔壁他那儿。 燕西爵一脚踢上门裹着她直接进了卧室。 怎么凶猛的样子苏安浅都见过,但总觉得他今晚好像要把这些天缺失的都补回来,或者把以后日子的次数都用完一样。 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疯了,一遍一遍的要,反反复复,翻来覆去。粗重的喘息间咬着她的唇,“现在呢?喜欢谁?” 苏安浅没办法正常思考,他诱哄着让她说‘喜欢’,她就乖乖的说,一遍遍的说,直到他命令“爱我吗?” 她才懵懂的停下来,一双好看的眼雾色蒙蒙,半天,还是情不自禁的点了一下头。 她知道爱和喜欢什么区别,但还是点头了。 那一瞬间,燕西爵神色也顿了顿,安静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吻,结结实实的,很专注的吻,就是太深入,她受不住。 燕西爵终于停下来,“嘴里说喜欢,说爱,生气的时候不照样说走就能走?让你找叶凌你就去?”他狠狠咬了一口:“水性杨花!” 苏安浅吃疼,好看的眉皱起,明明是他刺激她,翻过来怪谁?可她累得一个字也不想说。 燕西爵看着她,吻竟然也温柔下来,英俊的五官微微埋在她颈间。 那样的姿势持续了好久,苏安浅都快睡着的时候,才感觉他从身上下去,听着声音应该是去浴室洗澡了。 她还记着应该吃避孕药的,但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在床上逆时针爬了会儿想回去拿药,结果中途就睡过去了。 所以燕西爵出来时她在床上的样子有些滑稽,半个身子悬在床边,白皙的长腿搭在地上。 燕西爵长腿迈过去,把她抱到床中间,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最终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俯身亲了一下她细嫩的额头,转身出去了。 他去了她家,叫了两个人,继续把该扔全部扔了,一整套东西换了一遍,继承按照原来的单子置办东西,所以也包括烟灰缸。 燕西爵扫了一眼,语气很冷,“两个女人的房子放什么烟灰缸?” 季成二话不说,乖乖把烟灰缸收回去。 一切妥当,已经是凌晨三点左右,燕西爵终于扭了扭脖子,迈着步子往自己家里走。 苏安浅是被折磨坏了,所以睡得很沉。 燕西爵就站在床边盯着她看,想着她早上一脸绝然的模样,好像真的下一秒就敢离开他。 但她在动情时点头的模样也是够认真的。想罢,他才莫名弯了弯嘴角,被别的女人喜欢感觉很厌恶,她的没有。 第二天。 苏安浅再醒来时,床上还是她自己,身上罪行累累,但是记不清楚昨晚疯狂的经过。 走出卧室时隐约听到了书房里男人低低的嗓音,断断续续,好像在打电话。 她没有停顿,觉得很饿,想回家弄吃的。 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燕西爵抬起眉眼,轻轻蹙起,从书房走了出去。 卧室里果然是空的。 薄唇抿了抿,转身出门,往她家走,钥匙是直接从他兜里掏出来的。 苏安浅还没适应过来,东西全换了,感觉走错房间一样,听到身后响动才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淡淡的,然后转身去厨房。 燕西爵在门口的位置站了一会儿,也跟着去厨房。 她在冰箱里翻出一个苹果填肚子,视若无睹的从他身边走过。 燕西爵从他自己家跟过来,又跟到厨房,她又走了,那种感觉,他像个白痴一样的跟屁虫。 所以脸色不太好看,转身立在厨房门口,喊住她:“苏安浅。” 说实话,他每次这么叫她,苏安浅都觉得心里一紧,面上倒是轻轻淡淡,“怎么了?” 燕西爵没说上来,她就等了两秒,等不到才转身进了卧室。 出来的时候,燕西爵看到她手里的东西,顿时眉眼都冷郁起来,看着她捏着协议来到跟前,递到他眼前来。 “签吗?”她仰脸看着他。 燕西爵牙关紧了紧,“不把我惹火你不舒服是不是?” 一大早上,本来好好的,她一下子就把气氛弄僵了。 苏安浅一脸淡然,甚至有些无辜,“昨天是你说的要解除,要回去跟柯婉儿和好……”顿了顿,才加了一句:“是你说不要我了要打发走,才一天而已,也不至于忘吧?” 燕西爵薄唇越来越紧,但还是把协议接了过来。 那一瞬间,苏安浅心口紧绷,他竟然接了。 不过下一秒,他随后把协议扔到了旁边,根本没有要签的意思。 正好,燕西爵兜里的电话响了,他低眉扫了一眼,没接,只跟她说:“我有事出去,最好别让我晚上见不到人。” 然后转身往门口走。 苏安浅就站在那儿,看了看协议,好半天长长的舒了口气,才发现她那么主动的求着他签,反而是怕他签的表现。 弯腰拿起协议,进了书房,放回原处,仔仔细细的放。 一个苹果啃完,她才换衣服,一边换一边想着今天该干什么,以前她一点也不想管公司的事,现在不行了,要一步一步学着走。 换完衣服,她习惯性的去拿自己的包,但是没找到,忽然就有些慌了。 那里面还有她昨天买的药,还有各种卡和现金。 猛然想到了什么,赶紧给燕西爵打电话,“你把我的包放哪儿去了?” 燕西爵正在车上,声线淡薄,“什么包?” “还能什么包,我的包!”苏安浅从昨天就觉得跟他说一句话就上火,“你是不是跟那些东西一起扔了?” 听筒里燕西爵淡淡的声音:“也许。” 苏安浅闭了闭眼,但是气得直吸气,“你到哪了?” “怎么了?” “我需要钱。”她至少需要钱去买药,别的卡估计让他补办也轻而易举。 燕西爵这才芦苇蹙了一下眉,难得她主动张口,两秒后才低低的道:“换好衣服下来,我等着。” 她当然是以最快的速度往楼下走,燕西爵的车折了回来,等不大会儿就到了。 刚钻进车里,燕西爵看了她,“要多少?” 她想了想,“东西是你扔的,银行卡你自己去补办,给我点现金就可以。”然后还加了一句:“我会还你的。” 燕西爵看了看她,干脆给她抽了一张卡。 她没接,“我要现金,一会儿去买东西。” 燕西爵把卡放到她手里,“要买什么我给你买,之后自己去取现金。” 苏安浅还想说点什么,他已经靠回椅背,看起来是不打算跟她说话了。 这样的态度,让她觉得回到了之前,床上那么热烈,转个背就另一个样,周身都是淡漠,感觉很怪。 她也只好抿了唇,转头看向窗外。 后来季成问她买什么,她想了想,“你在前边停下就可以。” 等停了车,她下去了,刻意等了会儿才转身往药店走。 后视镜里,燕西爵淡淡的看着她,她走进药店的时候就知道她要买什么了,浓眉几不可闻的蹙起。 正文 第64章 推门看到一副暧昧画面 “停车。”他忽然出声。 然后从后座下去,直直的往那个药店而去。 苏安浅拿了药出来,迎头就对上了燕西爵冷峻的视线,盯着她掌心的药。 他什么也没说,她却讷讷的没了动作。 药粒被燕西爵随手捻了过去,直接扔在地上,昂贵的皮鞋跟碾压过去。 “你干什么?”她顿时皱了眉。 燕西爵一手握了她的手腕,强制的拉着往前走,她不肯走了,他才停下来,神色依旧是冷郁的,冷不丁说了句:“我在吃药,所以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碰这东西。” 苏安浅愣了一下,他在吃药? 什么药?男人也有避孕药?是因为上次她说总吃药身体受不了吗? 她被他拉着走,她就只能仰头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明明先表明动情的她像是被奴役的一方,竟然还是觉得心里暖着。 “去哪?”车子边上,燕西爵问她。 苏安浅想了想,“我不跟你顺路,你自己走吧。” 但他还是要她上车,开出去没多会儿,让季成买了一份早餐给她,把她放到路边。 看着车子走远了,苏安浅才低头看了看早餐,再想想昨天他又冷又臭,还真是变幻莫测的脾气。 苏安浅去了公司旗下一个厂子,旁敲侧击的打听了几句,就想知道是不是曾经和魏家有来往而已。 结果并不太清晰,她知道不能急于一时,想着是找到跟爸爸案子有关的项目和经手人,然后查查案子有没有问题是很简单,坐起来其实很复杂。 从厂里出来,她给晚哥打了个电话,没打通。 陆晚歌这会儿正坐在楼梯脚,蜷起身子,抱着一条腿,疼得眼泪往外扭。 明承衍匆匆推门进去,车钥匙随手一扔,眉头就拧了起来,没敢一下子把她抱起来。 “怎么回事?”声音里淡淡的焦急。 陆晚歌抬头,长发遮盖的手背也露了出来,渗着血。 明承衍一眼脸色就沉了,“别告诉我你是从楼上摔下来的!走路不长眼吗?” 陆晚歌皱着眉抬头,一脸的委屈,“这个时候你还想着骂我。”吸了吸鼻子,“也对,疼的又不是你。” 明承衍薄唇抿了起来,手臂从给她腰间穿过去,“我带你去医院。” 陆晚歌摇头,“你帮我弄一下伤口就可以,我不太敢……” 所以她维持这个姿势好久了,就等他开车折回来。 她坚持不去医院,明承衍只好板着脸替她处理伤口。 磕得很厉害,开了口子,他只好把迪韵叫了过去,缝了两针。 陆晚歌看着伤口的缝针,“好难看,我要跳舞的,腿这么难看怎么跳?” 明承衍睨了她一眼,“下次直接跌断了接着跳。” 真狠心,她巴巴的看了他一眼。 明承衍板着脸,“昨晚熬夜到什么时候?” 陆晚歌抿唇,然后才说:“两点吧。” “一个破舞蹈课而已,以后再因为熬夜神志不清,下次自己忍着别叫我。”话是这么说的,但他手上的动作小心翼翼。 过了会儿,他又改口:“再出这种事,舞蹈室可以关了,也不是养不起。” 陆晚歌忽然笑了一笑,“谁养?我又没说以后跟你过,爸的考验你还没通过呢,谁知道我会嫁给谁。” 明承衍放下东西,目光淡淡的看了她,是那种胸有成竹到淡漠的眼神,“你要能嫁给别人就不用跟我死去活来的。” “谁跟你死去活来了?”她皱起眉,“我只是不小心摔了,又不是故意的。” 明承衍没接她的话,只道:“从今天起待在家里,最好别让我发现伤口碰水。” 陆晚歌淡笑着,习惯了看他冷冰冰没有表情的脸,仰头,“那你以后天天在这里陪我不就好了,不然我自己注意不到,万一一个不小心就弄到伤口了。” 安静了会儿,明承衍终于如有所思的看她,“就为了让我多陪你?” 她目光闪了闪,没说话。 明承衍盯着她,他刚从外边出差回来,就看到她这样,是不是该高兴? 片刻,他说了句:“晚上来接你,以后住我那儿。” 陆晚歌抬起头,“真的?” 冷不丁在他侧脸亲了一下。 明承衍忽然就盯着她看,她正笑着,亲完还挺满足,下一秒,他忽然俯下身捉住她的唇,把那个吻进行下去。 陆晚歌只是‘唔!’了一声,微微挣扎之后随他了,享受就好。 燕西爵接到明承衍的电话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左右,明承衍算是补了个午觉,刚从床上下来。 回头看了一眼睡得正好的陆晚歌,到外边讲电话。 “关于魏家近期的项目,得找个人代我交涉,我这边出了点事。”明承衍在走廊停住。 燕西爵微微蹙眉,“你刚睡醒?” 都是男人,明承衍又刚回来,还是比较了解他刚刚在床上是什么情况。 明承衍没应,就说了句:“陆晚歌腿摔了,出差得中断,能找到人么?” 燕西爵想了想,找不到也无妨,“我会安排下去。” 他此前是觉得从魏家下手最方便,但是昨晚,苏安浅跟他那么一闹,他越是觉得叶凌碍眼。 叶家和魏家不是合作了么?动哪一个都一样,还一箭双雕。 挂了电话,燕西爵在办公室落地窗前站了好久。 秘书敲门时才略微挑眉,嗓音温沉,“进。” 门口,秘书恭敬而谨慎的进来半个身子,“燕总,柯小姐说想见你,已经上来了。” 燕西爵面色不变,摆了摆手让秘书退出去。 没一会儿,柯婉儿就推门走了进来,这两天都是那种略微生气的模样。 “我去找迪韵,她不让我进是什么意思?”柯婉儿拧眉。 燕西爵五官淡淡的,目光扫过她,“大概是知道你过两天启程出国,万一伤了身体,耽误行程。” “这种话你自己信吗?”柯婉儿拧着眉,“西爵,你什么时候这样小心眼了?燕雅需要我,你都不再找我了吗?就那么怕欠我?没有我,燕雅会死的你知不知道?” 燕西爵只是坐回办公椅,“我已经找人想办法了……” “你能找谁?”柯婉儿眉头更紧,“苏安浅身体不行我已经知道!我又不会因为这个缠着你,你怕什么?” 燕西爵没说话,随手翻开文件。 但是下一秒就被柯婉儿一把盖了回去,定定的盯着他,“你还是不答应像以前一样吗?” 燕西爵终于淡淡的抬眸,“这次要做全身检查,包括拍片。” “那又怎么样?”柯婉儿很不理解。 男人略微倚回坐位,面色透着几分说不出的凉薄,深深的看着她,“我不想知道,你的肝脏是不是完好的。” 那一秒,柯婉儿眉宇之间的神色都凝固了,讷讷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燕西爵几不可闻的叹息,“婉儿,我一直感激你对燕雅的付出,也不打算怪你瞒着我什么。到此为止,明白?” 柯婉儿怔愣了好一会儿,终于摇头,“我没有……我没有瞒着你什么。” 但是她其实已经明白,他肯定知道了当初给燕雅捐肝的不是她,不然不会这么说话。 咬了咬唇,她还是坦然的看着他,但是眼圈有些红了,“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所以当初我说分手的时候一个字都没有挽回,甚至到现在也这么冷淡?” 见他不说话,柯婉儿继续问:“所以你跟我在一起,也只是因为我给燕雅捐肝?没爱过我吗?” 燕西爵看了看她,“我还有工作,你先出去吧。” “我说了没骗你!”她有些激动,“当初手术出状况,肝体损坏才临时找了别人,这能怪我吗?反正别人愿意捐,是谁并不重要,所以我才没告诉你而已。” 燕西爵抬手按了按眉间,没什么预备,低低的一句:“那个人是苏安浅。” 这回柯婉儿狠狠怔住,半晌才可笑得看他,“难怪,难怪你找了她……这么说,你现在跟她在一起,也不过是因为她能帮燕雅?” 燕西爵蹙眉,显然不赞同,但是没必要跟她解释。 柯婉儿笑着,“现在苏安浅身体不行,那岂不是你也该把她甩了。”走近他的办公桌,柯婉儿靠在了桌角,“别人终归跟我不一样,至少你说以后你终究是要娶我的。” 这么想来,她还真是赢家,但她现在也不会求着跟他和好。 “这次燕雅的事,我一定要帮。”她定定的看着他。 “我说了不必。”燕西爵很认真的看了她,带了几分严肃。 柯婉儿忽然笑了,带着几分趣味,“你到底是怕什么?怕我在你身边帮忙,对你造成蛊惑,你会忍不住求我和好掉面子?” 燕西爵没说话。 柯婉儿干脆凑近了看着他,“如果不是,那就怪了,不然你亲我一下好了,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因为爱上我了才这么胆小又小气?” 燕西爵蹙眉,略微侧脸躲避她凑过来的红唇,“别闹了,出去吧。” “我没闹。”柯婉儿很认真,“要么亲我,要么让我帮燕雅,你选。” 说是让他选的,可柯婉儿离他那么近,曾经的气息十分熟悉,着魔一样从桌边离开,直接落进他怀里。 苏安浅推开门看到的就这一幕,打算还给他的银行卡没拿稳掉到了地上。 燕西爵猛的拧眉,不是因为发现了门口的人,而是柯婉儿的动作,下一秒就冷冷开口:“下去。” 柯婉儿笑着,吻了他一下,并不在意,“要不是熟悉你,真的会被你的冷漠吓到。” 直起身,柯婉儿看了门口的苏安浅,表情很自然,没有因为她是真正的捐肝者而怎么样。 而燕西爵眉头都快打结了,直直的盯着门口的她。 苏安浅缓了缓,脚步很稳的往里走,竟然还淡淡的笑了一下,“我逛了一圈,没地方去,想等你下班的,不过看起来你很忙,我马上就走。” 说着把银行卡放到他桌上,“我来还这个的,之前的补办了就好,这个不用给我了。” 说完看了看柯婉儿,还是礼节性的笑着,“柯小姐回国了啊?那我这个助理还需要吗?” 她越是这么轻描淡写的,燕西爵就越是拧眉。 连柯婉儿也懵了一下,没想到苏安浅定力这么好,然后笑了笑,“不用了,我现在不缺助理。” 柯婉儿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燕西爵低低的开口:“你先出去。” 苏安浅站着没动。 略微握紧的手心是被燕西爵修长的指尖撑开的,她才回过神,“我猜她也是真的回来了。” 然后看了他,“所以,下一步是什么?协议也不签,你怎么跟她和好?把我藏着委屈我吗?” 燕西爵握着她的手,不搭理她的话锋,“来等我一起下班?” 见他这样,苏安浅才抬眼看着他,眼底清晰的水流涌动,似是而非的认真,“现在我们是有证的,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燕西爵薄唇微抿,语调淡淡的,“没有的事,解释什么?” 语调实在是太淡,所以她略微吸气,“也对。”然后笑了笑,“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事,就不等你了,我先走了。” 燕西爵看了她一会儿,也只是一个字:“好。” 转过身,苏安浅才皱起眉往外走。 来回也就一个转身的事,就算没事,他说个什么也会让人好过点,偏偏他就让她喉咙里挂这么大个秤砣。 到底还是因为没那么在意她而已,她淡淡的想,这么说来,她好像真的挺喜新厌旧的,怎么能就喜欢燕西爵这种不讨喜的男人了? 微皱眉出了YSK,一眼看到了靠在车子边上的柯婉儿。 她没打算搭理,倒是柯婉儿走上前,“苏小姐。” “有事吗?”她看起来很礼貌。 柯婉儿挑了挑眉,“没什么事,就是想知道你和西爵……” “有什么好奇的。”苏安浅坦然接过话,淡笑,“他不就是因为我能帮燕雅,所以选了我,你还想知道什么?” 柯婉儿愣了,没想到她这么直白。然后笑,“那你还跟着他?” 苏安浅侧首,性感的拨了一下长发,“喜欢啊。”然后就那么从柯婉儿身边走过。 打击不成反被她那种清淡大方碾压的柯婉儿脸都黑了。 正文 第65章 小姐,这婚是您自愿的?… 打车离开的苏安浅脸上其实也不太好看,面对别人可以很轻松,这会儿神色有些凉。 她知道燕西爵为什么守着她,柯婉儿真的没必要再跟她重申。 坐在车上又跟晚歌打了个电话,上午没接电话,这一次总算接通。 一听说她摔了腿,苏安浅担心起来,“没事吧?” “没事!”陆晚歌语调里还很轻快,也不提缝了两针的事,只问:“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啊?” 苏安浅乘坐的出租车刚好经过林夕路,她往外看了看,先让司机停下来,然后下车,才对着电话道:“我不忙啊!现在过去看你,方便吗?” 可能不方便的因素当然就是明承衍。 陆晚歌转头看了看书房里的男人,还是算了,“你还是别过来了,你最近不是要去你们家公司上班么?打理公司的事真的挺烦人的。” 所以她宁愿自己开个舞蹈室也不进自己家公司。 苏安浅只是笑了笑,“烦人也得做啊。” 如果她再不管,不知道苏氏能走到哪一步。 “我真的不用过去看你?”对着苏安浅皱了皱眉,目光不远处的糕点店。 又聊了几句之后,她才左右看了看车,穿过马路给自己买了糕点,接过东西的时候看似随口的问了一句,“老板,咱们这个糕点店,是谁投资的?” 老板愣了一下,看了看她,略微蹙眉,然后说:“没有投资人,我自己算不算?”然后打量了她一遍,“怎么这位小姐想投资?” 苏安浅笑了笑,这个店在北城就好几家分店,比她还有钱,投资什么? 只是她想知道这个店和哥哥到底什么关系而已。 无果而归,回到香雪苑,已经走了进去,又回头看了一眼,燕西爵的车竟然已经停在门口了,没有放车库去,说明还要出去? 回到九楼,她开门回自己家,一进去,竟然看到沙发上坐了人,猛的顿了一下,然后才恢复自然。 不急不缓的换鞋,没有因为他在公司里的淡然或者跟柯婉儿怎么样而冷脸,很平静的走过去,把糕点放下。 “明天把律师叫过来吧?”她看了燕西爵。 燕西爵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苏安浅坐下了,等着他说话,但他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她只好侧脸看了他,“既然你不同意签解除合约,那就让律师来一趟,我以后要到公司上班,作为股东,也要参加大小会议的。” 燕西爵似乎没有半点意见,点了一下头,“好。” 苏安浅眼底淡淡的狐疑,“不用跟柯婉儿解释么?” 男人侧脸看过来,“解释什么?” “你们虽然分手了,看样子人家余情未了,要是忽然知道你跟我是这种关系,万一受打击想不开呢?”她似笑非笑的,一边给自己倒了杯水。 燕西爵几不可闻的挑眉,看着她的目光有那么点探究,“你在生气?” 她倒水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淡淡的,“没有。” “下午办公室的事让你不舒服?”燕西爵就像听不懂她说话一样自己继续问。 苏安浅干脆不想跟他说了,只好皱了一下眉,抿了不小的一口水,然后放下杯子准备进卧室。 手腕忽然被他握住,紧接着是她的腰,然后薄唇压了下来。 鼻尖忽然萦绕的都是他的气息,不是不喜欢,只是苏安浅总觉得这种时候她容易被迷惑。 抬手推了推,他反而收紧手臂,很仔细的在吻她,有一种莫名其妙吮吻贵重宝贝的错觉。 她本来喝了一口水,还有没咽下去的,他长驱直入,干脆把她没喝完的也卷走了,一副津津乐道的模样垂眸看了她。 苏安浅慢慢睁开眼,对上他深色的瞳孔,然后抿了抿唇,总算没那么沉沦,“是觉得如果我生气,你这样会管用?” 燕西爵几不可闻的动了嘴角,低低的嗓音很好听,“所以呢?管用了么?” 她脸色淡淡的,拨开他拥着的手臂,语调也是淡淡的,“不管用。” 刚转身,就因为她那句话,整个人又被卷了回去,居然又开始吻。 苏安浅只觉得一阵热血往上涌,难道她真的生气他就打算一直吻吗? 还真是,燕西爵大概就是这么想的,中途让她喘了一口气,见她略微蹙眉,低哑的嗓音:“没够?” 就这样反反复复吻个没完,最后她实在受不了他才松开她。 男人低低的勾着嘴角,“看来这方法还是有用的,以后都这样。” 她眼里有惊恐,但又抿了唇,选择不惹他,转身去洗澡。 燕西爵则舌尖微微扫过唇角,眼角几不可闻的弯了弯。 吻还真是会上瘾的。 转头看了一眼她随手拎回来放在茶几上的糕点,皱了一下眉,她能吃这东西了吗? 燕西爵还特意翻开看了。 所以,苏安浅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的糕点变了个样,外边所有沾了坚果的都被吃掉了,只留了糕点芯在那儿, 留给她吃的? 她是在书房找到燕西爵的,好像这儿是他家一样,居然翻到了她藏好的协议。 协议对着她的方向扬了扬,“这个东西我帮你保管,以免哪天你乱涂乱画。” 是担心她擅自签署解除协议才对吧? 她笑了笑,“随便你。” 燕西爵倚坐在桌子边,看她端着糕点细嚼慢咽,好半天才冲她一句:“过来。” 她却皱了皱眉,招妓呢? 然后果断转身出去了。 燕西爵愣了一下,看着她没了影,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英俊的五官,好看的眉略微挑着,迈着长腿往外走。 苏安浅已经坐在客厅,因为不喜欢沙发,燕西爵很有良心的特意给她买了一张摇椅。 她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道:“你回你那儿吧,总待在这儿容易留味道。” 燕西爵还没到她旁边呢,被这么一句说得脚步又顿了一下。 他总算看出来了,她对下午的事很在意,但是没直接表现出来,现在看他哪都不对劲。 男人薄唇微动,“你妈妈那么厉害?长了狗鼻子?” 她不就是害怕被长辈知道? 苏安浅皱了一下眉,“你能不能别总侮辱我妈?” “有么?”他漫不经心的走过去,居然把她最后一口糕点抢了。 对着她冷冷瞪着的眼,变态的凑了过去,“还你?” 她拧眉,恶不恶心? 但是他还真就那么做了。 苏安浅想,燕西爵估计是吃错药了,明明态度很淡,但是做出来的事跟疯子一样亲密到变态。 一小方块糕点递进她嘴里,逼迫她吃下去。 正嫌恶着,听他低低的声音响起:“明天把律师约到上午,下午和晚上我有事,最近两天可能回来会很晚。” 他怎么晚回来,她也不是特别关心。 只是“嗯”了一声。 燕西爵又看了她一会儿,问:“吃饱了?” 苏安浅抿了一口水,“没有,晚上再说。”因为她不想做饭,做的也不好吃。 燕西爵让她收拾东西,然后带去了隔壁开始给她做吃的。 餐桌上,他半认真的说了句:“我比较喜欢会做饭的女孩。” 苏安浅动作顿了一下,看了他,那眼神已经很明显了。 跟她有关系吗? 不过下一秒,她略微挑眉看他,“柯婉儿做饭很不错吧?” 燕西爵皱了一下眉,显然不喜欢她在两个人的时间总是提起柯婉儿。 苏安浅自觉的低了头,淡淡的一句:“你知道的,我不会做饭,也没空学。” 燕西爵也并没有要逼她的意思,却是勾了勾嘴角,“不是说很喜欢我?就不打算试着让我多喜欢你一些?” 原来是因为这个?炫耀他有人喜欢么?苏安浅懒得跟他说了。 睡前,她看了燕西爵,“我妈最近应该快回来了。” 燕西爵漫不经心的倚在床头,“她回不回来,我的房子就在这儿,你每晚还是要来的。” 何况,他侧首看了她,“你要去公司上班,股权会启动,她还能不知道你嫁人?” 苏安浅想过这个问题了,“我会跟她解释的,不会告诉她我跟你的关系。” 说到这里又看了看他,“我妈好像很不喜欢你,如果你非要让她知道,那就做好解约的准备。” 这意思就是逼他跟她一起保密了? 燕西爵略微挑眉,算是默认了,揽过手臂低低的一句:“睡觉。” 第二天。 两个人一起约见律师,苏安浅穿得很低调,燕西爵全程没怎么说话,大多只是倚在一旁。 直到签字时动了动笔。 “这件事,我想麻烦钱律师先帮我保密,我家人也最好先别让知道,可以吗?”苏安浅看了律师。 最关心这件事的应该是父亲,但父亲不在,所以她想让别人知道。 律师抿唇点头,“我会尊重小姐的意思。” 他管法律上的事,别的私事也没权利过问的。 不过燕西爵走了之后,钱律师才看了苏安浅,“小姐,您这婚,是自愿的?” 她点头,笑了笑,“自然。燕西爵再厉害也不可能拐我一个大活人去登记吧?” 正文 第66章 第三者都很糟心 律师听了她的话只笑了笑,略微挑眉,“小姐有分寸就行。” 苏安浅和律师握了握手,然后撩了一下长发,淡笑着一下,率先一步离开。 律师在原地看了她好久,以前也认识大小姐,只是以前她在所有人眼里也只是个小孩,被苏老捧在手心里,什么事都不用操心。 现在苏氏这样,一下子所有事都让她束手无策了吧?看她神态安然,倒是令人佩服了。 苏安浅依旧打车去了公司,除了第一天稍微被为难之外,现在她进进出出,所有人都还算恭敬。 月底了,公司里每个人都显得比较忙碌,只有她看起来没什么事的到各个部门走动。 下午的时候,有人皱着眉找到她,“大小姐,林祥董事好像要辞职。” 苏安浅转过身没动,怎么哪都有林祥的事? “为什么?”好一会儿,她才问了一句,一边返身往电梯的方向走。 来人只是皱着眉,“我也不是很清楚,秘书长说让我来找您。” 说实话,苏安浅现在对公司大概是了解的,但要她真的决策某件事还需要一些历练,她现在有发言权,很多事要经过她签字,但也没那么简单。 进电梯之前,她给律师打了个电话,把他叫了过来。 到了楼上,她直接去了会议室,“一会儿律师到了带他过来。” 会议室里并不安静,好像林祥到哪儿都是快吵起来的气氛,她一进去稍微安静了点,都看着她。 她今天穿了很凸显身材的职业裙,干练利落,直接往空着的位置走,以前是爸爸坐的。 “怎么回事?”她也没看林祥,只淡淡的扫视一圈,问。 林祥好歹是没有高声吵嚷,看了她。 “林董要辞职啊?”她淡淡的问,然后看了其他几个人,“不会你们都要辞职吧?” 她微微皱眉,“那可能不行呢,公司法相关章程里没看么?你们都辞职了,公司怎么办?” 林祥终于沉着脸开口:“我已经跟董事会提出申请,符合规定,怎么不能辞职?” 苏安浅想了想,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然后点了一下头,“等会儿吧。” 如果林祥非要走,她应该是不会拦,而且会亲自签字,不过要等律师来。 律师急匆匆赶过来,看了在座的好几位董事。 苏安浅请他坐下,道:“跟大伙宣布吧。” 关于苏安浅启动手里百分之二十股份的事,律师做了简单声明,但一个字也没有提及燕西爵。 林祥惊愕的看了苏安浅,刚要说什么,她先笑了笑,道:“你们都知道,我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了,所以这个声明从现在起立即生效。” 除了苏培丰之外,她的个人股权就是最高的,原则上最有决策权。 片刻,她朝身旁董事会副主席伸手,“林董的辞呈呢?” 副主席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了。 苏安浅二话没说,拿起笔就签了字。 林祥狠狠皱了一下眉。 她已经淡笑着抬头,“林董放心,该给你的薪酬不会少,但是奖金以及相关项目抽成是没有了。” 林祥最近对公司意见就非常之大,这么突然的提辞职,其中之一估计是觉得她不敢放他走,反而会想尽办法留住,提高抽成,加大奖励等等。 可是她没有。 放下笔,她看了看沉默的一群人,“从现在起,我申请暂代我爸的位置:董事局主席、总裁,还需要学习很多东西,希望各位不要吝啬,多教导,哦对了!” 她看向刚刚坐在林祥旁边的两人,“公司现在很穷,你们我清楚,如果还打着用这种刺激我的方式获取更多利益的算盘,奉劝各位省省,我不是我爸,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很多地方一定做不到位,考虑不周,一冲动真可能让大家都辞了。” 他们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不差这会儿离开,损失多大他们自己清楚,换句话说偷鸡不成蚀把米,其实只要留三个董事,都走了她还挺乐意的。 一众人都没吭声。 她笑了笑,“以后我尽量准时上下班。” 从会议室出来没多会儿,苏安浅接到了燕西爵的电话,大概是听说了会议上的事。 “没事?”他低低的嗓音问。 苏安浅“嗯”了一声,声音有点淡,“挺好的。” 燕西爵沉默了会儿才问:“怎么没告诉我呢?” 苏安浅笑了笑,“告诉你什么?我总要能解决的,律师已经宣布过了,严格说起来,以后你做事还要稍微征询我意见的。” 燕西爵似乎是几不可闻的笑了一下,“既然是这样,那是不是该把我撤了?” 苏安浅顿了一下,几不可闻的蹙眉,“我今天好像没惹你吧?” 但是他说话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对劲,虽然一贯都是温温冷冷的,但总觉得过于淡漠了点。 燕西爵没回答,只问:“午餐用过了?” 她还是“嗯”了一句,看了看时间,竟然都两点多了,下午会去晚歌那儿,晚上可能还有点事要谈,时间快来不及了。 她要挂电话的时候,燕西爵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她没细问,电话就挂了,也没说她晚上要出去的事,因为估计他比她晚。 拿了包匆匆出了门,打车去晚歌那儿。 没想到明承衍居然没上班,看来是专门在照顾伤者。 苏安浅进去的时候看了看晚歌,然后皱了一下眉,有看了明承衍,“你怎么惹晚歌生气了?” 明承衍神色温文,并没有要回答问题的意思,缓步出了卧室,到了门口又道:“我出去一趟。” 家里只剩两个人了。 苏安浅看了看她,“你没事吧?他欺负你了?” 陆晚歌撇撇嘴,“男人不都那样嘛,反正很讨人厌。” 她略微惊愕的表情,“明承衍那种温柔绅士还能强迫你?” 陆晚歌笑了笑,“也不算是。不说他了,扫兴!我想喝你榨的果汁,还想喝你熬的汤,怎么办?” 带了点讨好,笑眯眯。 苏安浅忍不住笑了一下,“我给你做,好了吧?” 反正她过来就要待到傍晚。 果汁放到陆晚歌面前,她笑着看了苏安浅,“你以后都去公司上班了?” 苏安浅点头,“嗯,以后我也是个忙碌的人儿了。”抿了一口果汁,“晚上还有事呢,也没怎么跟人洽谈过,紧张。” “一个人?”陆晚歌看了看她,“谈什么?” 苏安浅想了想,“也不算是公司的事,主要是跟我爸有关的。” 她之前去会所兼职,后来因为燕西爵没法继续,现在倒也不错,多了个身份,容易约人。 “要不我陪你去?”陆晚歌看着她。 苏安浅好像,“你老实的吧,我不想被明承衍揍。” 傍晚大概七点左右,苏安浅从陆晚歌那儿离开,去了‘荣爵堂’附属会所,因为不能刷燕西爵的卡,她今晚买单的钱还真是仔细攒了。 说实话,她不太喜欢这种地方,鱼龙混杂,好在她定的包厢也就两个人。 进去烟味有些呛,但她只能忍着。 话题几乎都是她引出来,聊了聊近况和希望再合作的意向,当然,就苏氏现在的样子,有脑子的都不会应下大手笔。 后来她才提到了上一次跟他们合作过的事,那时候是爸爸谈生意,但是一谈到爸的事,对方显然比较谨慎,不愿多言,反倒开始劝酒。 “实在对不起,我不能喝酒。”苏安浅满是歉意,“不然叫几个人来助助兴?” 以往她不推崇这种消费方式,但现在才明白所谓消费的必然存在性。 中途趁着有人陪着,她终于能出去透透气。 这不出来还好,出来在走廊还没多会儿就被不想撞见的人碰上了。 燕西爵旁边是个女子,看不太清,正往一个包厢走,到了门口,燕西爵忽然停了下来,转头朝她的方向看来。 苏安浅粗了一下没,没动,如果他真有事,应该没空搭理她。 果然,他看了几秒,然后转身进了包厢,不过没一会儿就出来了,手臂揽着穿着明艳的柯婉儿。 柯婉儿看起来状况不太好。 苏安浅没继续看,转身回去了。 燕西爵眉峰微蹙,看了一旁的经纪人,“你带她回去?” 经纪人就是因为自己没办法把她带走才叫了燕西爵来的。 这会儿经纪人还没说话,柯婉儿双手双脚往燕西爵手臂上攀,嘴里胡乱呓语。 没办法,只能把她带出会所。 苏安浅是出了会所的时候接到燕西爵电话的。 “不应该在家么?”他低低的声音,意思很明显,她应该没什么可以出现在会所的原因才对。 她也没说什么,只道:“在路上了。”然后问了句:“你还回吗?不回我就不过去了,正好早点睡,明天还有事,得去一趟城南。” 电话那边沉默了会儿。 会沉默说明应该有不回来的可能,苏安浅主动接了一句:“我知道了,你忙吧。” 挂了电话,她才靠回椅背,忽然想,柯婉儿到底什么时候能回纽约去?很糟心,但她又不会厚脸皮的黏人,况且听说燕西爵和柯婉儿就算不是恋人时,关系也很深,反正要他俩没来往是不可能的。 正文 第67章 我跟他在交往 苏安浅没去隔壁,回到家洗了个澡就上床躺下。 大概是睡着了,放在床头的手机不停的震动时她才皱了眉,动作缓慢的抓过手机。 燕西爵来电。 “怎么了?”她接通就说话。 听筒里男人低低的嗓音:“开门。” 之前他都是用钥匙,但今天把钥匙忘在车上了。 苏安浅反应了一会儿,然后才费劲儿的爬起来,迷迷糊糊去开门。 门一开,燕西爵身上的寒冷扑面而来,她醒了一大半,刚反应过来又被他整个抱了起来,蹙着眉,“穿个鞋你会胖十斤?” 她半惺忪,低低的一句:“不敢劳驾四少久等。” 所以还是他的过错了。 燕西爵勾了勾嘴角,说话都带刺了,“生气了?” 她闭着眼,不是生气,是困,也不管他了,任由他抱着,直接闭眼接着睡。 燕西爵的鞋子换到一半,想了想又穿了回去,抱着她转身出门,到他的房屋前输密码。 等她感觉不对劲的时候,他抱着她进了卧室,正好对上她眯起来探究的眼。 “去会所干什么?”他还是没放过,低低的问。 嗓音听起来很温和,但也带着独属于他的气魄,不回不行的那种。 她一时间没动静,下一秒就被他吻得差点窒息,睡意也跑了大半,不情愿的皱起眉看着他。 被她这么委屈的一看,燕西爵越是深入的吻。 她整个神经末梢全是他的气息,他抱着她,一手委托着,根本不安分。 “肯说了?”他终于放开她。 不过苏安浅缓了缓,气息微弱的问了句:“你呢?又去干什么?当护花使者?” 听到这里,燕西爵几不可闻的低笑,“允许你吃醋,但是讲个主次,先回答我的问题。” 他一手托着她,已经将她抵在卧室门边,指尖不安分的从她睡衣衣摆探进去,她不回答他就使坏。 苏安浅下意识的微微撅嘴,轻声抗议成了嘤咛。 不是她不想说,是不知道说什么。 所以被他扔到床上,欺身而上,缠吻一寸寸的深入,好一会儿才低哑着嗓音,“少去那些地方。” 要去也可以,他陪着就可以。 她似有若无的点了一下头。 燕西爵知道她有事没说,但逼问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原本这两天就气氛不对劲,他不想再弄得更僵。 卧室里的温度一点点升高,积攒起来的暧昧熊熊燃烧着。 苏安浅本就娇小的身体已经沉沦得半点不胜,但是燕西爵的手机响起时她还是皱了眉。 燕西爵伸手按掉,低眉看着她老大不情愿的模样勾唇,“不喜欢被打断?” 她好看的眉皱着,答案很明显了。 燕西爵笑意深了点,吻下去,也将自己强势融入,“所以以后也别再动不动打断我,急了我可能会揍你!” ……给燕西爵打电话的是明承衍。 因为电话没接,所以明承衍蹙眉放下了。 他站在书房的办公桌边,今天出去了一趟,回来得很晚,而且魏家那边的情况不太乐观,不知道燕西爵会怎么办。 电话又不通,手指放在拨号键上,想了想,没按下去,他不接电话的先例并不多。 “笃笃!”陆晚歌出现在书房门口。 明承衍转过头,下一秒就蹙了眉,快步走过去,“这么晚还不睡,不是天天嚷嚷着不想变老?” 弯腰把她抱了起来,然后往卧室走,把她放到床上盖上被子,因为她穿得太少。 中午两人就闹了别扭,所以陆晚歌脸色好不到哪儿去,看了看他,“明天我想出去走走。” 明承衍站在床边,“就你这样子还想出去?” “那我总不能在家里发霉,还天天胡思乱想?”陆晚歌皱着眉,态度比较坚决。 明承衍了解她的性子,但也冰了脸,“收起你的大小姐脾气,在我这儿没用,等你腿好了爱去哪去哪。” 陆晚歌不高兴了,“等你出门了我自己出去。”说完又狐疑的看了他,“你是不敢让我出去,怕我看到你出去鬼混么?” 明承衍不想跟她谈论这个问题。 但是女人就喜欢较劲,盯着他,“你敢说你今天出去没见过魏敏?” 昨天魏敏就给他打了N个电话,昨晚还出去了一趟,带了一身香水味回来,不信今天没去。 中午就是因为这个才闹别扭的,所以明承衍选择避而不谈,“你该睡了。” 陆晚歌不依,盯着他,“你敢过来么?我看看是不是还搂搂抱抱了。”然后一脸清闲,“你现在是在考验期的人,一点点越轨爸都会叛逆死刑。” 明承衍虽然冰着脸,但脾气不算差,“我去洗个澡,你最好安安分分睡你的觉。” 但是他的话音刚落,陆晚歌直接把他扯了过来。 明承衍一时不防,一下子跌到了床上,还要提防着不压到她,所以脸色一下子沉了,“陆晚歌!” 陆晚歌本来也没想一定要个结果。 但是下一秒她的声音比他还大,一把扯过他的衣领,“这是什么?” 明承衍一脸莫名其妙。 可他衣领上确实沾了口红,他说不出个所以然。 陆晚歌瞬间红了眼,“你TM就是跟魏敏纠缠不清!” 明承衍黑了脸,“再学别人爆粗看我不收拾你。” 陆晚歌抬脚就踢他,声音冷下来,“脚踏两条船的男人很恶心!” 只不过她忘了自己脚上有伤,这一体,疼得她倒抽气,眼泪直接滚了下来。 明承衍看她哭也好多次了,但是每一次照样心里一抽一抽的,薄唇死死的抿着,不能再多说半个字,给她擦眼泪。 陆晚歌不让,很强势的瞪着他,指着卧室大门的方向:“滚!” 明承衍没动,她气得轮番打拳,他不费力气的捉过去,低声平静的说明事实:“这是我家。” 陆晚歌愣了一下,然后退开他,从另一边下床,“我滚行了吧?” 明承衍头疼的闭了闭眼,她是真的闷在家里没事干,非要跟他闹一闹才舒服? 在她走了两步的时候,明承衍将她拦住,尽量压着脾气,“别闹了。” “我没闹!”她连装都不装一下的口是心非。 也不让他碰,不断的搓着他碰过的手腕,“魏敏是挺吸引人的,不然我放过你好了。” “要放过我也轮不到你来。”明承衍低低的一句,试图把她抱到床上。 陆晚歌说什么都不肯跟他同床,最后犟着非要去书房睡。 明承衍算是最大限度的顺着她了,最后点了头,板着脸,“行。” 真的把她安置在了书房,然后他去洗澡,一边走一边按着眉心,他真不适合处理关于女人的问题。 进了浴室才纳闷,虽然见了魏敏,但不可能沾上她的口红,哪来的? 书房里,陆晚歌朝门口看了看,确定他走了才跛着脚留到办公桌边,就着昏暗的光线翻看他没收起来的文件。 应该是关于魏家的。 除了多记住点内容,她也不清楚是用来干什么的。 等明承衍洗完澡,试着去看她的时候,她已经在沙发床上睡得很香了。 站在床边扯了扯嘴角,果然是非要闹一顿才会老实,早知道让她闹个够,没必要弄得他也烦心着。 试着把她的长发理顺,她只是皱了皱鼻子,顺势抱了他的手臂,脸颊还蹭了蹭,接着睡。 她的皮肤很好,所以明承衍任由她蹭,嘴角淡淡的弯着,另一手指背几不可闻的划过她的鼻尖,停在唇畔。 陆晚歌是被吻醒的。 满眼惺忪的瞪着他,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他灵巧强势的舌尖正好陈旭而去,一路纠缠。 “混蛋,睡着也不放过!”模糊的,她在被进犯时嘟囔了一句。 男人只是加深了吻,混蛋到底了。 反正最后也睡在一张床上了,陆晚歌懒得计较了,因为她想做的事都做了,睡一起也不会少二两肉。 第二天,明承衍出了一趟门,陆晚歌试着打了个电话,没接通。 而此刻的苏安浅已经往城南而去。 叶氏和魏家的项目再城南进行,实地看看或许会了解得多一些。 只是苏安浅这个外行,能看到的东西着实太有限,跑一趟大概更多的也就是心理安慰。 曋祁也在城南,这事她几乎都忘了,但好巧不巧的被遇上了。 因为工作很忙,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两个人一起吃了顿饭,曋祁准备送她回去。 也是他替她开车门的时候,苏安浅才皱起眉,“你生病了吗?” 疲惫得不正常。 说着她伸手握了他的手背,果然比她烫,然后试了试额头,更烫。 “都这样了,你怎么还一声不吭的陪我吃饭闲逛?”苏安浅皱了眉,没得商量,“去医院。” 曋祁温和的笑着,“没什么的,回家睡一觉就好,家里有药。” 反正开车的不是她,她没什么办法,只能听他的。 回到曋祁的住处,苏安浅前后忙着给他拿药,这么冷的天,估计也受凉了,转身又给他去煮姜汤。 都弄好已经很晚了。 曋祁看了她,“你不会开车,这么晚就别回去了。” 苏安浅抬起手腕看了时间,好看的眉皱起来。 是很晚了,但不回去就要被某个阴晴不定的家伙摆脸色的,想了想,道:“没关系,我打车回去,不然燕西爵不放心。” 曋祁蹙起眉。 苏安浅反应过来,抿了抿唇,干脆道:“我跟他,应该算是在正常交往。” 正文 第68章 这么磨人,一会别求饶!… 曋祁听完表情有细微的凝固,然后连笑意也变得十分勉强,“什么时候的事?” 苏安浅也说不上来时间,说昨天就显得太刻意了,只好笑了笑,“有一段时间了。” 曋祁看起来依旧是淡淡的笑着,因为除了那个表情,他已经不知道哪种神色比较合适。 好一会儿才低低的道:“挺好。西爵虽然脾气有些淡漠,但女孩该是不错的。” 苏安浅只略微的点头浅笑,“脾气是挺臭的,但温柔起来也的确很让人拒绝不了。” 说得不多不少,恰到好处的两句,没有炫耀,只是看起来她和燕西爵还好。所以曋祁不至于多尴尬。 燕西爵给她打的电话。 “怎么还不回?”语气里已经有着淡淡的不悦。 她看了看曋祁,走到窗户边,“我还在城南……要不,你来接我?” 城南? 燕西爵忽然想起她昨天好像提了一下,眉峰皱了起来,笃定的一句:“在曋祁那儿?” 她低低“嗯”了一句,又问:“你来接我,还是让司机来,不然我打车?” 曋祁听不清她说话,但隐约能听出那种略微小心的语调,任何女孩跟西爵在一起,大概都是爱得多的那一方。 燕西爵到曋祁住处时都快十点了,这还是夜晚不太堵着来得比较快的。 进了门,他略微颔首和曋祁打招呼,看了看桌上摆着的药,拳背打了一下曋祁的肩,惯常如兄弟之间的礼节,“什么时候你的身体也这么矫情了?” 曋祁无奈的笑,“托你的福,公司业绩猛涨,把我身体累垮了!” 燕西爵扯了扯嘴角,几不可闻的笑,“看来下一次该扯你后腿。” 苏安浅在一旁,看着两人一来二去的聊着,她还以为燕西爵来了会很不高兴的摆脸色的。 在她记忆里,燕西爵跟曋祁就是过不去,看来也仅限于在她的问题上,毕竟人家是一起长大的小伙伴。 回去的路上,她见他一直不说话,还是抿了抿唇,问:“你在生气吗?” 问的是够直接了。 燕西爵侧首看了她一眼,“每天生气,然后加速衰老,让人说我老牛吃嫩草?” 她堵得没话说,但他这个说话的语调就是生气了才对。 “我说了今天要到城南来的。”她淡淡的声音,算是解释。 燕西爵还是没吭声,专心致志的开他的车。 直到车子停在香雪苑,他才低低的两个字:“下车。” 看不出他脸上的情绪,只是他没动,依旧坐在驾驶位上。 苏安浅皱了眉,“你还要去柯小姐那儿吗?” 燕西爵侧首看了她,可能想说什么的,没说出来。 她也就爱抿了唇,好看的眉眼低下去解开了安全带,心里却难受着,给曋祁说他们在交往的时候,就有种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是源于她真的喜欢燕西爵,但他不然。 大概是一种自卑,所以非要跟曋祁说,她心里才觉得这事是真的。 燕西爵见她磨磨蹭蹭的,倒也没催,只是眉宇轻轻隆起,路灯下显得有些沉郁。 她抬头正好看到这一幕,心里更是堵了一下。 脑子里好像没怎么想,忽然就从座位上凑过去亲了他的嘴角,声音小小的,“能不能不去?” 燕西爵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反应过来她在干什么、在说什么时心口蓦地一热,喉结微微滚动。 低眉,是她那双干净纯黑的眸子。 “你这是道歉,还是讨好?”他眼底微微暗下来,温度在升高,但也忍着,嗓音醇厚低哑。 她拉长纤瘦的腰身,勾着他的脖子,答非所问:“我昨晚没睡好。” 因为他昨晚回来得特别晚。 燕西爵轻轻眯起眼,心底有几不可闻的喜悦流淌,脸上却是愠凉如竹的端着,只抚了抚她的脸,“上去吧。” 三个字一出来,苏安浅心里就涩了。 缓缓收回勾在他脖子上的手,勉强的笑意看起来有点自嘲,“好。” 看她转身下车,燕西爵吐了一口气,忍着没动。 一直看着她缓缓走进公寓楼里,快看不见的时候听到了低低的、几不可闻的闷哼。 什么也没想,他人已经下车箭步向她走去。 苏安浅一时忘了看路,摔了,这会儿还在地上。 倒不是多疼,因为穿得厚,但她还是起不来。 一股坚实的力道将她整个人捞了起来,头顶是燕西爵低沉而略微焦急的问话:“摔哪了?” 她没说话,仰脸看着他。 身后有灯光,所以燕西爵能看到她眼底可疑的湿润,明明心底疼了一下,英俊的五官却板着,“哭什么,又不是三岁孩子,走路都不会么?” 苏安浅越是控制不住了,但使劲咬着唇。 燕西爵看了她一会儿,几不可闻的叹息,他今晚真的有正事要办,明承衍被女人拖住了,他总不能也掉链子。 忍了忍,抬手替她抹掉滚下来的一滴湿润,低沉的声音里带了点安抚,“我有事得出去一趟,尽量早会,你先回去,嗯?” 苏安浅吸了一口气,费力的缓和过来,“既然这样,你跑这么远把我接回来干什么?” 燕西爵还没说什么呢,她已经主动退出他的范围,摸了摸膝盖,自己往前走。 身后的燕西爵眉峰蹙起,抬手顶了额头,又薄唇微抿,一系列都是他隐忍的象征。 在她按了电梯楼层的时候,眼前忽然一黑,都不知道燕西爵是怎么一下子掠到跟前的。 她已经整个被按到他怀里,又一下子被抵到电梯壁上,能感觉他胸口震动,嗓音低哑:“这么磨人,一会儿最好别求饶!” 从一楼九楼,其实也就十几秒的时间,他却一口气都不给她,从一而终的深吻,扣着她的后脑勺长驱直入,把他专属的气息灌满她的神经。 “叮”一声,电梯到了,她总算得到一口氧气,又被他一把托起爆出电梯。 从电梯口到门口,一直都在吻,然后输入密码,门打开,从门外到门内的纠缠着。 后来苏安浅真是有些后悔了,她也不是个会磨人的料,今天就不约束心情的做了一回,下场很惨,指尖最后一丝力气都快被他榨干了。 一切安静之后他习惯的揽着她,在她细白的肩头落吻,拇指几不可闻的抚摸那个刺青,带着一如既往、不易察觉的怜爱。 他从床上下去的时候苏安浅知道,但是她以为他去洗澡的,所以没管。 燕西爵是下了床冲了个澡,然后穿戴整齐,出门办事,虽然晚了,但还是必须去。 好在她真的太累,所以睡得很踏实。 等她醒来时,燕西爵已经起来了,还给她准备了早餐,先她一步出门,看起来确实很忙。 所以苏安浅也没说什么。 等她用完早餐准备去公司时竟然接到了晚歌的电话,上来就莫名其妙的问了句:“浅浅,你认识魏敏吗?” 苏安浅刚出小区,准备打车,皱了皱眉,“你情敌,明承衍差点订婚娶了的那位,怎么了?” 陆晚歌大概是皱着眉的,语调里听得出烦心,“我总觉得他们俩暧昧不清,纠缠不休,很烦人。” 她忍不住笑了笑,“那是因为你太爱明承衍了,女人都这样。” 苏安浅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打车。 刚坐进车里就听到陆晚歌说了句什么,所以她神色顿了顿,微微蹙眉,“你刚刚说什么魏家的项目?” 陆晚歌昨晚看的合同,她还记得内容,但不能说的太清楚,一笔带过之后,看起来只纠结于男女感情问题,“反正就这乱七八糟的项目,鬼知道他是不是为了跟魏敏多点联系?所以我巴不得这破项目吹掉。” 苏安浅的眉头越来越近,“晚歌,你确定这件事?” “什么?”陆晚歌看起来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他们俩纠缠不清的事?” “不是。”苏安浅理了理思路,“我是说那个项目可能被截断告吹的事。” 陆晚歌抿了抿唇,也暗暗的松了口气,看来浅浅抓住重点了,也就笑了笑,“那我就不清楚了。” 苏安浅皱着眉,“我不跟你说了,我先挂了,有空再去看你!” 匆匆忙忙的挂了电话,她给叶凌打过去,但是对方不是忙碌就是无人接听。 她忽然就有些紧张了。 不知道晚歌怎么得来的消息,但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魏家这个项目跟叶凌有关系,如果真的还没开始就跨了,是要背负很大一笔债的。 叶氏之前刚动荡过,再来一次叶凌会不会扛不住?万一出人命呢? 就算她管不了叶氏那么多,但是魏家如果一团乱,她怎么找线索? 偏偏,叶凌的电话就是不通。 所以她在公司呆了一上午之后只好亲自过去叶氏找他,最好让他尽快停止这个项目注资。 路上,她接到了燕西爵的电话。 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低醇悦耳,“午餐用过了?” 她“嗯”了一声,抿了抿唇,刚要说话,他就接着问:“晚上想吃什么?” 苏安浅愣了一下,不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也大概听出来了,他好像心情很不错。 难得他这么愉悦,她总不能板着脸把电话挂断,反正也没到地方,所以她笑了笑,“你给我做吗?” 没想到燕西爵爽快的答应了。 她又愣了,“你遇到什么好事了?” 男人淡淡的勾着嘴角,嗓音温凉又平缓,“看来平时委屈你了?” “不敢。”她撇撇嘴,往窗外看了一眼。 堵车了。 所以跟燕西爵多说了会儿。 等她挂电话的时候,快到叶氏了,不经意的,她却听到了出租车的即时新闻。 “苏家刚落魄下去,这差点成亲家的叶家又要灭的节奏啊?”司机悠悠的说了句,“幸好没买叶氏股。” 也是的股票暴跌,还没启动的项目紧急秘密取消,就算会得到一点补偿,叶凌咋出去的资金也不可能补得上。 苏安浅捏着手机的五指都僵了僵,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给叶凌打电话。 这回终于接通了,她却能从叶凌的声音里听出心灰意冷的味道。 “你没事吧?”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生意场上原本就很有风险,胜败都是兵家常事,没有永远的一帆风顺。 叶凌的声音很疲惫,也说了两个字:“没事。” 他要挂的时候,苏安浅不让,“我马上上去找你。” 叶凌皱了一下眉,然后淡淡的笑起来,“你还怕我因为负债压力而想不开?我有那么怂么?” 她抿唇,“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你会很难受,所以……” 叶凌靠在窗户边,神色温柔下来,“我知道,虽然是因为这件事你才担心我,但我也很高兴,所以更不会想不开了。” 苏安浅走进他办公室的时候,他还站在窗户边,略微的倚着,淡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其实叶凌真的很帅,五官和身材都是无可挑剔的,尤其他不爱抽烟,所以远看近观都会让人觉得很舒服。 她却皱起眉,快步走过去把他拉离窗户边,生怕他想不开掉下去一样。 “这些都是常事的,项目紧急出事谁也没办法,不过政府会给补偿,你压力也不是特别大……” 她喋喋的说着,叶凌慢慢笑起来,“原来你还是会这么担心我。” 苏安浅忽然停了下来,微微抿唇,没再继续。 叶凌握了她的手,淡淡的笑,“这样就好了,知道你会担心我,所以我不会倒下的……我说过的,总有一天我一定要娶你。” 声音忽然温柔下来,很催情的温柔,苏安浅甚至喉咙里酸酸的。 很努力的想着用什么打破这样的气氛。 最后才微微蹙眉问:“魏家是不是也遭殃了?” 叶凌也轻轻皱眉,“没叶氏重,毕竟这事,叶氏是大头,但也挺惨了,需要好长时间才缓得过来吧。” 这都是乐观的,搞不好,魏家也完了。 苏安浅皱起眉,脑子里有些乱。 半晌,她才因为叶凌的电话声而回神。 叶凌皱了一下眉,接了电话,声音淡淡的:“……嗯,没事……不用过来。” 后来电话挂了,叶凌有些无奈的看她,“是余露,听到新闻非要过来。” 苏安浅这才反应过来,他还有个余露会安慰他,余露那么喜欢他,不可能让他出事的,而且余家也不差,两人都订婚了,余家会帮也是度过这个难关的吧? 她这才笑了笑,“那我先走了,免得余小姐不高兴。” 叶凌欲言又止,最后也没留她,不想让她为难。 苏安浅没遇到来时的余露,但她心情很低郁,慢吞吞在街上走了好久,后来打车去了魏家的公司,想看看是不是情况也很糟糕。 不过她忘了人家是个公司,不可能在外一眼就看得出恐慌的。 倒是她这一来一回,时间就过去了。 燕西爵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都不知道几点了,有一种猛然惊醒的感觉,“怎么了?” 燕西爵显然沉了脸,薄唇有些冷了,“怎么了?……你忘了我跟你说什么?” 苏安浅的确忘了,直到这会儿才想起他说晚上要做菜,立刻皱了眉,“对不起!我马上回去。” 匆忙打了车往回走。 进到他的房屋时,他就站在门口,一身休闲的家居服,目光却是沉沉的盯着她,“去哪了?” 她想了想,低低的一句:“就下了班出去逛了逛,不小心忘了时间……对不起。” 她快速换鞋,然后努力笑着,“我知道你做饭很辛苦,别生气!我都吃完还不行吗?” 燕西爵脸色是好看了点,又几不可闻的探究,从门口看着她勤快的往餐厅走。 桌上已经是丰盛的晚餐。 苏安浅笑着,主动给他盛饭,给他布菜,每吃一个都会很认真的点头,“好吃!” 见他无动于衷,时而若有所思的朝她看,苏安浅才抿了抿唇,“要不然,我以后跟你学厨艺好不好?” 是他说喜欢会做饭的女人,但这会儿她也不光是为了讨好,是的确觉得可以学学。 燕西爵却剑眉微蹙,“下厨伤手伤皮肤,你负责貌美如花,把我伺候舒服就好。” 呃,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一顿晚餐慢慢也算缓和了气氛,她想主动洗碗,燕西爵也不让。 她就在旁边看着陪着。 等他去了书房,她又略微的笑着,主动问:“想喝什么吗?” 燕西爵低眉睨了她,然后略微勾唇,俯首吻了吻:“自己去玩,然后洗澡睡觉,别给我扮殷勤。” 她笑起来,勾着他的脖子回了一个吻,知道他现在应该心情好转了,也就放心了。 进了卧室,她开了电脑,小窗口播着电影,一边也在浏览网页上的新闻,一直关注着叶氏和魏家那个事。 一入神,时间过得很快,转眼竟然就十点多了。 燕西爵从门口进来的时候,她一手关了网页,把电影界面放大。 抬眼看着他迈着长腿缓缓走过来,手里捻着手机,目光淡淡的打在她脸上。 过了几秒,她终于几不可闻的蹙眉,因为他冷峻的五官微微的压抑。 “怎么了?”她先问了句。 燕西爵在她面前停下,沉声:“你去找过叶凌?” 正文 第69章 两者只能选一个 苏安浅有些愣神,怔怔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这么问,但她却是去找叶凌了。 之所以不告诉他,就是因为怕他心里不舒服。 好一会儿,她才略微抿唇,点头,“去了。” 没有想象的愤怒砸下来,他只是沉着眉峰,嘴角微冷的勾起,也没说什么,看样子是要转身出去了。 苏安浅皱了一下眉,目光忽然看向他手里的手机,他也在关心叶氏的新闻? 不对,就算关心叶氏的状况,也不可能知道她去找过叶凌,除非他是让人盯着叶凌。 为什么盯着叶凌? “燕西爵。”她忽然出声叫住他,电影依旧在播放,但她的心思根本不在那儿了,蹙着眉起身,走到他面前。 微微仰脸看了他,很认真,“叶凌的公司出事,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她那一双好看的眉已经皱得很紧了,看着他的沉默,就知道他是默认了。 “所以你今天心情这么好?”居然还主动说要给她做饭。 燕西爵神色淡淡,“如果我说你都猜对了,是不是还想像上次一样不要命的替他求情?” 她满是不解,“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这这样对叶凌?他对你根本就没有威胁,一次就算了,何必赶尽杀绝呢?” 燕西爵将手机放回兜里,嘴角凉凉的勾起,“你以为,为了断你的念想?” 她觉得很可笑。 叶凌跟她什么都没有了,他根本就没有必要,尤其这次还牵连到魏家,他不可能不知道的。 果然,过了片刻,他扯了扯嘴角,“你觉得你有那么大的价值,能让我劳心费神的对付他?” 很明显,她不这么想。 燕西爵低低的道:“正常商业行为而已,官方解释的很清楚了。” 官方解释,放在他这里永远都只是表面而已,不是么? 但她不想问那么多,淡淡的抿唇,转身回到她的位置上继续看电影,目光低低的吹着。 燕西爵在原地站了好久,就一直盯着她。 她的不满都写在脸上,十分清楚,但燕西爵什么都不会说,不会哄,也不会解释。 他去了书房。 苏安浅目光定在屏幕上,思绪却早就不在了。 总觉得她做什么都不成,现在魏家出事,她又很难继续查爸爸的事了。 晚歌的电话打过来时,她正在出身,好一会儿才接。 “浅浅,听到新闻了吗?”陆晚歌语气里有些着急,“你没事吧?” 她笑了笑,“出事的事叶凌,我能有什么事?” 陆晚歌当然知道,“我这不是怕你像上次一样求燕西爵么,燕西爵那人脾气那么臭,万一打你呢。” 苏安浅勉强笑着,“他生气过那么多次,还真没动手过。” 陆晚歌能听出她声音里的低落,如果浅浅够聪明,肯定能知道这是燕西爵或者明承衍的动作。 她还以为下午给她打电话能有作用,结果燕西爵这混蛋动作太快了。 两人聊了会儿,苏安浅干脆抱着手机窝在摇椅上,后来都不知道怎么睡过去的。 醒来时,她还在摇椅上,电影早就播放完了,卧室里一片昏暗,显然燕西爵还在书房,终究一次都没进来过。 她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也懒得动了,继续闭上眼睡。 后来燕西爵回来时她知道,因为他在吻她,睁眼时正好对上他沉邃的眸子,一边专注的吻,一边静静的望着她。 她醒来才松开,但手上的动作就更进一步了。 苏安浅皱了一下眉,低低的拒绝:“太晚了。” 大概是因为她说的是“太晚了”而不是“我不想”,所以沉默的凝着她好一会儿,终究是松开她。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脸色看起来不冷不热,但没有强来,依旧揽着她睡,所以她懒得想太多。 早上她醒来时还很早,燕西爵也没起床,但显然他已经醒了。 下一秒就在她耳边低低的道:“上班路上自己买早餐,我有事早走。” 意思就是不做早餐了。 她点了点头,“好。” 然后他松开她起床,苏安浅一下子觉得有点冷,缩了缩身子,继续躺着。 燕西爵下床后转身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迈开长腿去洗漱,再到穿戴整齐,她一直安静的躺着。 他说走的时候,她也只是“嗯”了一声,不知道是困还是不想搭理,燕西爵也没说话,转身出门。 苏安浅起来后简单洗漱去公司。 接到叶凌电话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多。 这边的公司出事,叶凌会出国,暂时把国内的市场放一放,出国缓一段时间,顺便寻找商机。 其实她知道,肯定是那个项目的事让叶家喘不过气了,所以把叶凌送走,如果以后前景好,叶凌回来可以带动叶氏继续,如果差一点,至少叶家资产损失不那么严重。 这是最好的止损方式了。 “可以送我么?”叶凌低低的道。 就算只是普通朋友,都这么说了,她总不能直接拒接。 去送叶凌时也没有告诉燕西爵,她的私人空间总是要有的,只是打车去机场时,心里堵得有些难受。 叶凌的情绪看起来反而比她还好,似乎这么大的事也没怎么影响他,或者是自我解压而已。 “什么时候又回来呢?”她微微仰脸看了他。 叶凌温温和和的眼神落在她脸上,淡淡的不舍,“不清楚,不过如果你想见我,我会邀请你来看我的。” 这当然是开玩笑,所以她也笑了笑,继而问:“余小姐怎么办?” 叶凌微微蹙眉,“老样子,这次的事,余家叶出力,我父母不会让解除婚约,但几年后若是有人和余露两情相悦,我会放了她。” 苏安浅抿了抿唇,“其实她挺喜欢你的。” 叶凌只是似笑非笑的勾了一下嘴角,没说什么。 他们在机场点了两杯热饮,等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等到叶凌登机。 他点的是她以前爱喝的口味,难免让苏安浅鼻尖发酸,低眉搅着,好久都不说话。 直到还差半小时,她才看了他,“其实你知道这件事跟谁有关系吧?” 叶凌看了她,淡淡的笑,“跟你没有关系的,不用觉得难受,商场就是这样。” 看吧,他就是直到,但是一句也没提过。 可事实就是这样啊,就算因为她跟他在一起过,所以燕西爵要动他,这也不是她的错,相反,叶凌不后悔当过她的男朋友。 好一会儿,叶凌忽然把车钥匙放到她面前,“只有你来送我,正好,你帮我开回去吧,留着代步,不是什么好车,但你应该喜欢。” 叶凌的车是宾利,明明是豪车了,他却轻描淡写,而且一辆车价值不菲,卖了也可以解决燃眉之急,他却拿来送她? 她赶忙摇头,把钥匙退了回去。 叶凌皱眉时,她才道:“我不会开车。” 叶凌有些好笑,“你学驾照时我都给你送过午餐,还跟我撒这种谎?” 苏安浅抿唇,“真的。” 从那次撞了柯婉儿之后,她再也没碰过车,试过一次,差点撞死,根本开不出去,所以她打算不再碰了,出门一直都是打车。 叶凌听完蹙着眉,眼底淡淡的心疼。 那时候她应该很无助,家里只剩自己,一回来却又出事,而他不知道当时自己在哪。 “对不起。”他忽然低低的一句。 苏安浅笑了笑,“怎么跟我道歉了?” “如果我一直在你身边,你不用承受这么多,情况也不会是现在这样。”叶凌依旧皱着眉,声音低低的。 她低了眉,然后怒气漾起笑,“我没怪任何人,就当上天就是这么安排的吧。” 临走的时候,叶凌说:“我不换号,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至少可以倾听你唠叨。” 苏安浅笑了笑,冲他摆摆手,让他快去安检。 从机场出来之后,她在街头站了好久,然后接到燕西爵电话。 犹豫会儿,她离开风口才接通,但燕西爵大概是一接通就听到了街上的车声。 “在路上?”他低低的嗓音。 她干脆点了头,“嗯,往回走了。”顿了顿,才问:“有事吗?” 因为这会儿其实不晚,他没必要给她打电话的。 燕西爵好像低低的“嗯”了一句,道:“你回来再说。” 挂了电话,她临时约了个代驾,让司机开叶凌的车快点往回赶。 车子直接停在了地下车库最里边的角落,反正她以后也不会开出去的,定期保养就好了。 机场回家和公司回家的路程确实不一样,要晚好一会儿,燕西爵还没问,她进门就笑了笑,“有点堵车。” 燕西爵站在门口给她开门,没说什么,在她身后把门关上,示意她换鞋吃饭。 他居然把晚餐都做好了,说实话,苏安浅有些惊讶,心里略微的暖。 至少他这个身份的男人每天给她做饭是件很难得的事情,但他就是这么做了。 所以吃完饭,她很主动的收拾餐巾,而且坚持帮他洗碗。 燕西爵拦都拦不住,好一会儿才低眉睨着她,若有所思,“做什么亏心事了这么积极?” 苏安浅手里的动作猛的顿了一下,然后淡笑,“哪有。” 他略微挑眉,没再仔细问。 都收拾完之后,原本他应该去书房的,但是苏安浅开了电脑发现他还在那儿,一直看着她,不知道看什么。 “怎么了?”她问。 燕西爵薄唇微动,“没事。” 然后他终于去了书房,留她一个人看电影。 有人敲门的时候,苏安浅去洗澡了,并不知道有人在门口给燕西爵送了一个长方体的精致盒子。 燕西爵走进卧室时电影暂停了,浴室里响着水声,他也没催,先打开盒子看了看。 之前他定了的项链总算到了,是他要的样子,低调也不失奢华,水晶里镶嵌着大小合适的红宝石,是紫鸢的形状,跟她身上的刺青几乎一模一样。 就为了切割成那个样子,才等了这么久,不过总算没白等。 苏安浅以为他会像昨晚一样,所以洗得很慢,半天也没出来。 燕西爵本想催她的,但转头听到了她的电话响起。 指尖点了点桌面,从她包里拿了手机。 她妈妈的电话。 燕西爵想着把电话给她送进去。 但他的脚步没有动,低眉看回她的包,眉宇之间带了些狐疑,再一次伸手进去出来时,掌心里多了一把车钥匙。 宾利慕尚,从未见她开过的车。 如果没记错,叶凌是这个车型,贵气优雅,人模人样的绅士一般都会当做首选。 电话已经响到自动断掉,燕西爵还站在原地。 叶凌的车钥匙在她这儿,所以她今天去哪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她要了叶凌的车? 礼物么? 男人低郁的视线扫过他花大价钱,费心思定制的项链,嘴角微微扯了一下。 手机和钥匙都放了回去,安静的等着。 苏安浅出来的时候,第一眼没注意,裹着浴巾即将吹头发时终于看到燕西爵站在阳台的落地窗户前。 而且他这会儿竟然倚在窗户上抽烟。 在她记忆里,最近他很少抽烟,或者说知道她肝不好之后,基本不会在她面前抽烟,每次把烟拿起来都会放回去。 这是怎么了? 想着,她顿住了动作,看了他,用毛巾擦了擦头发去了阳台,看着他,“不冷吗?” 燕西爵的视线透过弥漫的烟雾,眯起来看着她,转手又开了窗户,让烟雾散出去。 她问的话,他像是没听见一样,没有回答。 苏安浅皱了一下眉,却听到他背对着,一边捻灭烟头,一边对着她说话:“冷就回去,我吹会儿风。” 不吹吹风,他怕控制不了起伏的情绪。 她却皱了眉,并没有转身回去,而是走到他身侧,微微仰脸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晚上吹风很容易感冒的。”她声音清雅,音调不高,但确实是关心的。 燕西爵终于转过脸,不知道站这儿抽烟多久了,反正一手碰上她的脸时,她皱了一下眉。 很凉。 他的掌心贴着她的脸,拇指微微在唇边徘徊。 什么也不说,就那么忽然吻下来。 苏安浅愣了一下,在他想要深入攫取时伸手推了他,很明显的抗拒。 燕西爵停了,深眸低垂,墨色的眼底浓浓的情绪,一点点冷下去,终于凉到唇边,低低的问:“就因为一个叶凌,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一早都爱答不理,你是打算一直这样下去?” 她并没有这个意思的,不知道他这个情绪从而来,只得低声:“我只是觉得你刚……” 刚刚在抽烟,所以她不喜欢那个味道。 但是她的话没说话,燕西爵冷然勾唇,“解释是想掩饰什么?” 苏安浅一时间真的不明白他到底怎么回事。 直到他忽然沉着声音问:“今天是不是又见过叶凌了?告别?” 她再一次愣了愣,然后选择坦然,点头,“嗯,他要出国,所以道个别。” 燕西爵点了点头,依旧淡淡的勾着嘴角,只是笑意也只停留在嘴角而已,“没别的了?” 苏安浅什么都没想就摇头。 结果发现他的脸色越来越沉,甚至有阴郁的倾向。 只听他薄唇微动,冷声:“我燕西爵别的没有,你要的东西哈市给得起的,还是你帮我省钱,难道希望我给别的女人送东西?” 她不明所以。 过了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看了他,“你翻我的包了?”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倒也不是生气,但燕西爵看来就是生气。 “不过是叶凌送你一样东西,我还看不得了?”他嘴角越来越冷,凉凉的眼角有着淡淡的伤。 苏安浅知道,这大概是关于男人尊严的东西,毕竟她现在是他的人。 所以,她抿了抿唇,“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叶凌什么也没有,他把车子留给我,只是因为方便,他总不能把车带出国的。” 燕西爵扯了扯嘴角。 叶凌那么多家人,还有未婚妻,何时轮到她了? 她再要说话时,燕西爵略微颔首。 苏安浅顺着转过身,看到了放在身后桌面上的盒子,里面躺着一条精致夺目的项链。 看到红色紫鸢形状的红宝石,她呆了呆。 女人对这些东西有着天生的喜爱,何况,她是个时尚设计师,她知道这东西做出来多难,更十分喜爱。 “送给我的?”她看了他,纯净的眼底是明明白白的喜欢。 燕西爵的表情不多,但至少她喜欢,心里多少舒服多了,“喜欢吗。” 她点头,“喜欢!” 他不再倚着窗户,站直身走过来,捻起项链,要给她戴上。 暗扣解开,却看了她好一会儿。 苏安浅微微仰脸,因为喜欢,所以淡淡的笑着,这应该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 不过,燕西爵忽而沉声:“我的项链,和叶凌的车,选一个。” 她骤然蹙眉,但也没有太多的清晰流露,试着解释清楚,“车子只是叶凌托付给我的,以后他回来我会还给他的。为什么一定要选?” 哪怕她开着玩笑说“好啊”,燕西爵或许都会很高兴,但显然,她很不乐意。 男人脸色淡了淡,“舍不得?” 苏安浅越是皱眉,“燕西爵,你能不能讲点理,这两个东西真的不冲突,这不代表什么,我对叶凌早就不是那种感情了你知道的!” “知道和做出来,是两码事。”她的情绪越激动,他越是没了兴致,“很多女孩就是喜欢暧昧不清。” “我是那种女孩吗?”她眉头越紧,他这根本就是在无理取闹,其实他心里一清二楚。 可她哪怕处于情义也不可能把叶凌的车扔那儿,让人怎么看她?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最后她抿了抿唇,“如果你真的不乐意,那先留着项链好了,等叶凌回来,我把钥匙还给他再说?” 燕西爵却忽然冷勾嘴角,“有他在,你就不接受我,宁愿保管他的车钥匙,不要我的项链,是这个意思?” 意思是这样,但他显然把事情放大了。 只听他冷然一句:“那就扔了好了。” 正好窗户是开着的,在她根本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袁臂一挥,一抹亮光闪过,然后渺无声响。 “你疯了吗!”苏安浅猛然回过神,一把将他的手臂扯了过来,脸上是生气又心痛。 他那么认真准备的礼物,明知道她很喜欢,他竟然还一句话就扔了,只为了扔给她看吗? 燕西爵只是面无表情的立着,若无其事的要关窗。 苏安浅大概是气疯了,咬牙狠狠盯着他两秒,然后猛然转身往外跑。 衣服也不换,直接裹着浴巾穿着拖鞋就要下楼去找项链。 燕西爵倏地暗了眸子,这可是九楼。 “回来!”他低冷的嗓音。 苏安浅根本不听,却在门口被他一把扯了回来。 “放开我!”她是真的很生气,也不怕指甲折了,很用力的扯掉他的手臂,他又揽过来时几乎是冲着他吼,“那是送给我的东西,我的东西!你凭什么扔掉?” 燕西爵大概是被她吼得愣了一下,她扭身就出了门。 都到门外了,他却没追。 他知道她喜欢这项链。 低眉,单手别进裤兜,再出来时,掌心里安静的躺着那条项链。 好一会儿,他才皱着眉,下楼,强制把她带回九楼。 苏安浅找了,其实她知道,项链那么小,从九楼掉下去,谁只道会落在哪?根本找不到。 但她没有闹,反而非常的安静,安静到清冷,不跟他说话,不跟他有交流,直直的盯着电脑屏幕。 都快十一点了,她也没动。 燕西爵拧眉把电脑合上,“睡觉。” 她不说话,把屏幕掰开。 很明显是在忤逆他。 燕西爵脸色沉了沉,“我再说一遍,睡觉。” 他再去要把电脑合上时,她直直的抬起头,“能不管我吗?”见他薄唇抿着,她也是凉凉的,“如果看不顺眼,你干脆把电脑也扔了,把我也扔了好了。” 燕西爵下巴微微紧绷,强制关上电脑,试图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 但她今晚像是被触了逆鳞了,冷着脸挥手抗拒。 “嘶!”燕西爵的声音,然后侧过脸,腮处肌肉紧了紧。 她胡乱的挥舞,指甲划到了他的脸,红了一道,她自己也愣了一下。 燕西爵已经放开她,目光沉冷,嗓音低低的,“不想跟我睡?” 她沉默。 燕西爵点了点头,“你自己睡。”然后转身拿了外套,很显然是要出去。 正文 第70章 传闻他又有了新欢 他的背影消失的很快,苏安浅愣愣的看了好一会儿,低眉盯着自己的指甲,半天也没动。 现在该生气的不是她吗?他倒好,又要夜不归宿了。 咬了咬唇,她起身去换衣服,打定主意要把项链找回来。 哪知道门却怎么都打开,她折腾了好一会儿,气哼哼的给燕西爵打电话,“你是不是把门反锁了?” 他是安装密码门的时候就想过要把人关起来吗?不然怎么会想到添加这么个功能? “把门给我打开!”她说话的语气已经很强势了。 燕西爵还在楼下,坐在驾驶位上,一手捏着眉间,“你可以睡了,明天自然会开。” 这么说他是打定主意关她一晚上了? 而且他还把电话给挂了。 混蛋!她狠狠骂了一句,把电话扔到了桌上。 放下电话的燕西爵依旧靠在椅背上,还没缓神,电话又响了。 薛南昱打来的,“你几点能到,我好安排,今儿情况紧急,别想缺席,有什么事都给我放着,再被苏安浅搅了,老子可能问候她老爹去。” 燕西爵微微蹙眉,声音淡淡的,“这就过去。” 反倒是薛南昱愣了一下,约好的时间也没到啊,怎么还早了? 最后也只是一句:“早了也好,赶紧的,都等着呢。” 原本燕西爵就有事的,但因为项链会送过来,他才特意回来一趟,费心思的准备晚餐,这回道好,没见一点良心。 放下电话,终于缓缓启动车子离开。 先去了YSK,该到的人都到了,都等着燕西爵,然后开始开会。 叶氏和魏家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聪明的人都会看准机会捞一笔,YSK当然不例外。 但是会议上燕西爵几乎没怎么说话,大多时候都在听取意见,最后也不说哪一个方案比较可行,直接结束会议,日后他会定夺。 出了公司,薛南昱看了看他,因为了解,所以知道他心情不佳,挑了挑眉,“喝一杯?” 燕西爵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嗯”了一声,把车钥匙扔进薛南昱手里,“你开车。” 薛南昱愣了一下,“你丫这么爽快?还没开始喝酒打定主意要喝高了?” 燕西爵没搭理他,单手别进裤兜,迈着长腿先一步上车等着。 有好车当然要开,薛南昱随即跟上。 去‘荣爵堂’附属会所的路上,薛南昱几次看了他,是因为觉得他应该会有事跟他说。 终于快到会所的时候,燕西爵才低低的道:“老头子最近会来一趟。” 薛南昱皱了一下眉,“干什么?视察YSK的运营状况?” 但是据他所知,燕老可不怎么关心燕西爵的YSK经营成什么样,因为太放心他了,天生就是经商的人,有什么可担心的? 所以,他再一次看了燕西爵,“该不会是让他知道你跟苏安浅的事?他专门过来一趟?” 可能吧,燕西爵自己也不清楚,靠在座位上,薄唇淡淡的抿着,眉宇之间有着略微的担忧。 薛南昱当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金屋藏娇,能不心虚么? “柯婉儿还不出国?”薛南昱又问,虽然柯婉儿也不是长舌妇,但燕老如果过来,万一逼问出点什么也不是好事。 “行程推后了。”燕西爵闭着眼,微仰面靠在座位上,“也好几天没见了。” 这不说还好,去了会所,竟然又遇上了。 娱乐圈力的活动五花八门,柯婉儿虽然为人高傲,倒也算受欢迎,毕竟她比别人红,也都愿意叫上她。 还是别人提醒柯婉儿的,不然她都没看到走过去的燕西爵。 柯婉儿笑了笑,手里的酒杯举起,继续畅饮。 大概半小时过去,她终于去了前台,“燕西爵在哪个包厢?” 前台当然知道她是谁,犹豫了会儿,还是告诉她了。 “燕西爵和柯大明星不是分手了吗?”一旁的小姑娘立刻探头过来。 前台皱了皱眉,“谁知道呢,有钱人的把式多了去了,万一人家是觉得公开了不方便,继续转为地下情呢?” 不然为什么还会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还寻找对方? 柯婉儿在包厢外站了会儿,低眉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她知道自己稍微喝多了点,所以还是觉得注意仪容一点比较好。 敲门当然是听不见的,她直接推了进去。 哪知道她一进去,里边竟然安安静静,并没有她想象的,很多男女在玩,只有他和薛南昱,以及两个好友。 柯婉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看到你们来了,上来打个招呼。” 薛南昱先是看了燕西爵。 分了手的两人倒是没什么别扭,毕竟都从小在一块儿长大的。 柯婉儿很自然就坐到了燕西爵旁边,她的肝不好,喝的酒都是特别定制,这里没有,只好把燕西爵的热茶放到面前,笑着,“下边劝酒太厉害,我上来躲躲。” 燕西爵闷不吭声的自己喝酒,看起来倒是优雅,看不清眉宇里淡淡的烦躁。 好一会儿,他却忽然说了句:“叫两个人热闹热闹吧。” 薛南昱看了柯婉儿一眼,人家都在这儿了还叫人,不太好吧? 不过被燕西爵扫了一眼,薛南昱摸了摸鼻子,照办。 会所里活跃气氛的女孩性格都很不错,一进来就开了隐约,气氛就成了柯婉儿想象的样子,但说实话,她不怎么喜欢。 也就皱了皱眉,看了一直在喝闷酒的燕西爵。 热闹的气氛下,她听到了燕西爵低沉问她:“老头子要过来,你知道?” 柯婉儿蹙了一下眉,点头:“知道。”然后坦诚的看着他,“不是我让他过来,不用这么看我。” 燕西爵眼神淡淡的,“我只是觉得你该启程了。” 还是怕她欺负苏安浅? 她自嘲的笑了笑,“该走的时候我自然就会走了。” 燕西爵没再说什么,继续喝酒。 后来他出去了一趟,大概是不太喜欢那种气氛,所以出去透透气,柯婉儿坐了会儿,也跟了出去。 关于给燕雅捐肝的事,她解释过,但他好像一直都不信,柯婉儿知道他不喜欢啰嗦,所以一直没有重提,心里却一直憋着。 但是在走廊看到他,她又不想谈这件事了,旧事重提确实没意思。 他在抽烟,所以整个人显得很沉闷。 “心情不好?”柯婉儿站在旁边,看了他。 燕西爵微微侧首,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别告诉我是因为苏安浅?”柯婉儿笑着,“为女人伤情,这可是你燕西爵不屑的事情。” 燕西爵这才微微扯了嘴角,他怎么不记得? 两人在那儿站了好一会儿,也并没有聊什么,就只是在一块儿而已。 柯婉儿转头的时候,一打眼好像看到了角落什么东西反光,作为娱乐圈的人,直觉就是相机之类的东西。 皱了一下眉,却没说话,也没有避开。 两个人再回包厢的时候,她还刻意又看了看,什么也没看见。 进了门,西爵简直是来者不拒的喝。 以来之内的,喝高了。 离开时都已经凌晨了,看起来他是不想走,薛南昱皱了皱眉,“柯大小姐也喝高了,你让我送谁,你俩住一块儿?” 燕西爵微微眯起眼,酒后总会脑袋剧痛,所以皱着眉,也模糊的一句:“你送她回去,不用管我。” “那怎么行?”薛南昱看了看旁边,正好一个女孩站起来,“如果不嫌弃,我可以送四少回去。” 薛南昱看了看她,“你没喝酒?” 女孩笑了笑,“没醉。” 燕西爵没说什么,依旧坐在那儿,看样子是没喝够。 没办法,他只能先走一步,“我先送柯婉儿回去,来得及就再来接你。” 燕西爵摆了摆手。 包厢里就只剩他和那个女孩了。女孩看起来是挺紧张的,毕竟,能这么跟燕西爵单独相处的机会简直少之又少!多少人梦寐以求。 他又喝多了,要是再发生点什么,那她整个命运都会改变的! …… 薛南昱送柯婉儿再返回去的时候,荣爵堂的经理说燕西爵去了他平时休息用的房间,不让人打搅。 “还有个女孩呢?陪着他?”薛南昱多问了一句。 经理点了一下头,“应该是,没出过来。” 这让薛南昱皱了一下眉,他向来都不会乱来的,还真妞回房间? 但愿天亮之后没什么爆炸性新闻。 可惜,新闻不仅有,还来势凶猛。 燕西爵和柯婉儿的恋情结束之后一直处于隐秘状态,一大早起来,竟然有人写得有声有色。 “燕四少和柯婉儿郎才女貌忽然传出分道扬镳的消息,有人猜测是第三者插足,一直未曾证实,近日燕四少被拍到和某女子出入同一小区,疑似同居。” 看看这语句,典型的绯闻,但是很有杀伤力啊。 薛南昱拧眉,还真搞出事来了。 顾不上许多,他直接奔到燕西爵的房间门口,砸门。 门打开,燕西爵拧着眉,看起来没睡好,声音嘶哑,“干什么?” 薛南昱看了看他,上下打量了一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奋战了一夜呢,狼狈得够呛。” 一边说着,他一边往里走,把报纸一扔,“自己看吧,怎么处理。” 燕西爵缓步走过去,一手捏着眉间。 看到那些字句时,他的眉峰越是紧。 照片很模糊,但的确是他跟她一起回香雪苑。 “虽然看不清,但有心人仔细一挖,肯定能把她挖出来。”薛南昱很好心的提醒:“到时候燕老过来,不费吹灰之力,直接让白白嫩嫩的苏大小姐over了。” 正说到这里,薛南昱目光一转,猛然看到了从浴室出来的女人,猛的一愣,低低的咒了一句:“靠!” 他忘了燕西爵昨晚带了女人回来。 穿得真是够性感,看到屋子里有人,也只是略微愣了一下,然后快步过去穿上衣服。 “你们在说什么苏大小姐?”女孩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燕西爵眉角微微凛然。 女孩瞬间就不说话了,知道她不该问。 薛南昱也不多说了,只问:“怎么办?” 现在需要速度。 “不能让她曝光。”燕西爵很简单的一句,但是语调非常坚定。 这么久了,他从来没让人发现过她,保护她不被人发现已经成了他签下那份协议之后的重中之重。 说完话,他忽然把目光悠悠的放在了房间里的女孩身上。 …… 苏安浅不知道一晚上是怎么过去的,等她醒来时只觉得没睡饱,不断的打哈欠。 不过燕西爵说到做到,九点没到,房间的门就能打开了。 像往常一样出门,她也没吃早餐,打算到公司再吃。 坐在出租车上,起初并没有留意新闻里的话,直到车子出去好久,她忽然皱起眉。 “娱乐播报说的,是燕西爵吗?”她问。 司机笑了笑,“北城就这么一个四少,当然是他了!” 然后司机往后看了看她,“公子爷们都这样,隔天换个女朋友,一点也不稀奇,不过燕西爵被这么实实在在爆出来的,貌似只有两次。” 关于他的绯闻特别多,谁都想沾一下,但是燕西爵性格很冷,也不喜欢和女性接触。 唯独承认过柯婉儿是女友,然后也默认了两人分手的事实。 没想到在,这回又被爆出有新欢了。 “这年头,为了争这样的优质男性,第三者也挺累的,柯婉儿都能被打败,不知道得多漂亮!”司机调侃的声音。 苏安浅只是微皱眉。 柯婉儿跟他分手,应该跟自己有关的,但是新闻里听起来,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意味着,他有别的女人。 虽然不喜欢自己被爆出新闻,但感觉不太舒服。 听到了一个名字,她也算是刻意记了一下,到了公司,开过晨会就回了办公室。 把那个名字打出来,自动搜索。 屏幕上是一张很漂亮的脸,不过她却是没听过,好歹也曾经在上流社会呆过,很多千金名媛她都是知道的。 这个人估计是娱乐圈新面孔,能傍上燕西爵,那确实挺有手段呢!她莫名笑了笑。 一上午在公司,她脑子里都是那个小明星的脸,跟中了魔怔一样,很烦。 一整天,她没找过燕西爵,没问过这件事,但是没熬过下班那会儿。 不是不甘还是怎么,就是觉得他就算玩别人,也该先把她这边理清楚,昨晚还给她送项链呢,不显得很可笑么? “YSK。”上了车,她报了地址,然后转头看向窗外,全程没什么表情。 …… YSK大厦,燕西爵的办公室。 “差不多了。”薛南昱站在他的办公桌前,“苏安浅不会曝光,跟柯婉儿也没关系,不过既然绯闻里说了常欢是你的新欢,接下来你恐怕要浪费一笔去捧她,不然敷衍不过去,燕老也不会信。” 本来可以直接把新闻压下去完事,但燕西爵选择激起一层浪。 薛南昱明白,更多的是做给燕老看,护住了苏安浅。 燕西爵神色淡淡,“一边钱而已。” 他最不心疼的就是钱了。 薛南昱挑眉,“oK!常小姐还在下边等着呢,你也该下去了,媒体蹲了这么久,总要让人家拍点料的。” 燕西爵微凉的棱角之间淡淡的疲惫,大概是昨晚的宿醉还没缓过来,但做戏还是要做足。 所以从办公桌起身。 走之前,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机,就那么巧,她的电话打进来了。 薛南昱瞄了一眼,“苏大小姐这定力够好,一整天没动静,总算来个电话,别是问你晚上吃什么的,那我就膜拜了。” 燕西爵没搭理他,停下脚步,接了电话。 昨晚是一气之下离开香雪苑,但是过了一夜,怒气没那么重,嗓音低沉,疲惫之间有那么点温和:“怎么了?” 苏安浅声音清雅,“快下班了,晚上吃什么,你做饭吗?还是我自己吃?” 还真是问吃什么,薛南昱一脸拜服,她还真淡定! 燕西爵微微蹙眉,沉声:“你自己吃,我还有点事,晚点过去。” 苏安浅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听不出来是笑着还是没笑,“可是我已经到你楼下了。” 这让燕西爵眉宇更紧了,脸色沉了沉,“你来干什么?” 楼下大概都是记者,她若是被拍到…… “这么紧张干什么?”苏安浅笑了笑,“这么说,新闻里说的都是真的了?……常欢是么?名字挺好听的,人应该很漂亮。” 她的语调很淡,不疾不徐的,听不出情绪。 燕西爵却抿了唇,好一会儿才对着电话,“你先回去。” “怕我看到啊?”她依旧淡笑,转头看了公司门口。 她把电话给挂了,燕西爵眉间阴郁,闭了闭目,还是拿了外套,“走吧。” 薛南昱跟着出了办公室。 常欢在楼下等着,然后一起出去。 两人出现时,常欢是挽着他的,被他微微护在怀里,只是叫记者让一让,并没有否认他会捧她的事实。 快到他的车子边上时,脚步停了下来。 苏安浅就站在那儿,面对面,目光很清淡,看了他被女人挽着的手臂,“原来是有人陪晚餐了?” 燕西爵看了常欢,沉声,“上车。” 常欢刚要弯腰进去。 “等等!”苏安浅忽然叫住她,目光死死盯着常欢的颈部,那条不算陌生的项链。 他不是扔了吗? 正文 第71章 你非要闹一顿是不是? 苏安浅就那么盯着那条项链,好一会儿才把视线挪到燕西爵身上,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沉默的立着,甚至有那么点僵硬。 毕竟是那是他送她的第一个礼物,就这么轻易挂在了其他女人脖子上。 燕西爵发觉她的神色有异,也侧首看了一眼常欢。 猛然看到常欢脖子上的项链,他也蹙了一下眉,但开口只是催促常欢上车,顺势扭头看了不远处的薛南昱。 薛南昱快步穿过人群,一把我了苏安浅的手把她带到自己车上。 燕西爵不想让她曝光,她倒好,亭亭玉立的站在媒体面前。 她也没挣扎,安安静静的坐在车里。 好一会,苏安浅才淡淡的开口:“你带我去哪?” 薛南昱一脸无奈,“暂时只能带你去我那儿了。” 香雪苑怕被人发现,带她去御景园,他又没钥匙,当然只能带回他的公寓去了。 从后视镜看了看,薛南昱又说道:“关于这件事,以后四少会跟你说,暂时你先委屈委屈吧。” 苏安浅只是扯了扯嘴角,什么也没说。 回到他的公寓,薛南昱想起来问:“你是不是没吃晚饭?” 她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所以他定了两个人的外卖,可惜苏安浅几乎是一口都没跟着吃。 …… 市郊凯悦酒店顶层。 燕西爵带着常欢进了门,盯着她脖子上的项链,“把东西拿下来。” 常欢长得乖巧,不过也皱了一下眉,大概是以为自己正得宠,“四少,你自己说了随我喜欢的,你都送给我了!” “我说把东西拿下来。”燕西爵再一次开口,声音低冷。 常欢却是舍不得,昨晚他喝多了,休息的时候她帮他脱得外套,不小心发现的东西。 她当时略微小心翼翼的跟他说不需要任何补偿,免费陪他,留个东西作纪念就好。 燕西爵醉意很浓,双眸闭着,只是“嗯”了一句。 但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她刚摘下来,燕西爵什么也没说就把项链拿到手里,然后转身出门,走到门口又顿了顿脚步。 侧过身,看了她,“从今天开始,接下来的两个月你都是我的人,有什么需要尽管说,你只要做到顺从,跟着安排走。” 常欢笑着,两个月已经不算短了,可以改变很多的,赶忙点头,“我知道了!” 燕西爵最后留了一句:“明天会有人来接你。”然后离开。 薛南昱的公寓里,他没洗澡,也不能自己去睡觉,就那么干巴巴的耗着。 苏安浅看了看他,“你这是在监视我?” 他微挑眉,“没那么严重。” “那你可以去休息,毕竟不跟我一样只是个闲人。”她都看出来薛南昱很困了,还硬撑着。 薛南昱笑了笑,“没关系,等四少接你走再说。” 既然没事可做,苏安浅便看了他,“能不能告诉我,他到底为什么要动叶凌?” 原来她知道啊?薛南昱皱了一下眉。 不过也只耸耸肩,“四少做事又不用跟人交代,我怎么会知道呢?” 苏安浅笑了,“你是他的助理,你天天在YSK,你不知道?” “那照你这么说,我跟四少这么好的交情,我是不是都能知道他跟你的姿势?” 薛南昱说话就是这样,没什么顾忌,但也没什么恶意,话糙理不糙。 苏安浅被他一句说得抿了唇。 燕西爵到他那儿的时候,应该快十一点了,薛南昱把两人送到门口,然后回去睡觉,其他事跟他没关系了。 上了车,燕西爵不说话,苏安浅也沉默着。 他把她带去了酒店,她没下车。 “外面公开了一个,所以必须把我藏起来?”她笑了笑,看不出生气。 燕西爵微微蹙着眉,也没催她,只是问:“薛南昱说你没怎么吃饭?” 苏安浅主动伸手把车门锁上了,然后看着他,眼神里还是有些淡然,又隐隐的疼痛,“我们现在是夫妻吧?” 这事他同意过的。 燕西爵薄唇微动,“是。” 她就笑了,“所以我跟你要个解释,应该还算不过分?” “时候到了我自然会跟你说。”他把中控打开,“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然后回房间,我还有点事……” “我不住酒店。”她打断了他的话,很坚决,“如果你不方便,我自己打车回去。” 他转过身,安静的看了她一会儿,“最近先住外边,过段时间再说。”顿了会儿,才继续:“媒体热衷于挖掘新闻,我怕他们打探到我住哪儿,也会让你受影响。” 所以他暂时不回去住,她也就不让回。 苏安浅觉得挺荒唐的,“好,就算必须住外边,常欢又是怎么回事?” 燕西爵不可能让她知道燕老要过来,更不能让她见到,也不会让老头子见她。 浓眉微蹙,“只是一个工具,陪我演一场戏而已,你可以不必在意。” “你定制的项链都在人家身上了,我可以不在意?”她一直都是笑着的,估计是已经僵硬了,找不出别的表情。 燕西爵闭了闭眼,他没办法讲清楚昨晚都发生什么了,只能薄唇微抿,“误会而已。” 苏安浅扯了嘴角,“哪天我跟别人上床,告诉你只是误会,我爬错床了,你信么?” 这话让燕西爵沉了脸,剑眉冷郁,“你最好给我好好说话。” 他已经很有耐性了,不过看起来,只会让她越来越无理取闹。 “你放开我!”她被他握着手腕拉下车,“我不吃东西!” 燕西爵回头扫了一眼,冷声,“塞也得给我塞进去。” 他就那么逼着她吃了一顿夜宵,目光跟刀子一样定在她身上。 苏安浅觉得挺累,不想跟他吵,味同嚼蜡也往下咽,快吃完时,一边听着他说话,“最近没时间总找你,有事会让薛南昱过来。” 她没说话,不问他要干什么去,显得漠不关心。 回酒店房间的时候她没让燕西爵碰,走在一旁。 燕西爵停了一下,看着她自顾往前走,大概是愧疚作祟,越看她越觉得娇小,走廊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很落寞。 他几不可闻的蹙了眉,一时没跟上去,只抬手捏了捏眉间。 “安安。”在房间门口,把她转过身对着自己。 苏安浅表情淡淡的,“我怎么听你现在这么叫我感觉很恶心?” 燕西爵的神色不可抑制的冷了一下,谁也不喜欢被说恶心。 他尽量隐忍,先把门打开,然后反手关上,依旧扣着她的手腕,沉声:“如果你不想住酒店,或者出去旅游几天也可以,我给你安排。” 她笑了笑,“怕我搅了你的好事?……放心,你跟常欢怎么腻歪,我都不会去打扰的,毕竟我这个正室很特殊。” 燕西爵终是阴了脸,“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阴阳怪气,他非常不喜欢。 “你喜欢什么样的,可以去找会说的人啊,什么甜言蜜语没有?”她扯了扯嘴角,“你应该会去跟别人过夜吧?” 说着挣脱了手腕,淡淡的一句:“不送。” 燕西爵也不知道哪里不对,胸口压抑着,一把将她扯了回来,低眉定定的盯着,五官微微紧绷。 好一会儿,谁都不说话。 他竟然也会有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只是眉宇越来越紧。 最重想起了什么,把项链拿了出来。 那一瞬间,她脸色都变了,一把打掉他作势给她戴的动作,“别人碰过的的东西你也要拿来恶心我吗?” 项链‘啪嗒’一下落到地上,燕西爵的动作也顿住了。 “我说了,只是误会。”他几乎是绷着薄唇挤出来的几个字。 “我现在不喜欢了,不想要了,可以吗?”她忍了一晚上,一直都是平静的,这会儿也终于皱起眉,情绪忍不住的剧烈起来,“我现在不想看到你,请你马上滚!” 声音并不小,到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了。 燕西爵却岿然立着,“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非要闹一顿是么?” 苏安浅仰脸对着他,脾气来了也不示弱,“我知道你不喜欢陪我,可以不看我闹,所以让你滚听不懂吗?” 燕西爵几乎是忍着额头不断跳跃的青筋,“看来当初你坚持解除协议我就该点头了。” 如果知道他会因为她而烦心,为了她不被为难而这么千辛万苦,他恐怕真的不会找她要这场协议。 胸口猛一阵抽痛,苏安浅愣了好一会儿,他这大概是第二次说想解除协议之类的话了。 但还是很心酸。 “说出真心话了?”她讽刺的看着他,“上一次不签就是为了还有第二次、第三次这样玩我,是吗?” 她甚至没让他有说话的机会,“你太清楚我的心思,所以说这些,再看着我痛苦,你很享受?” “从一开始,你是不是就知道我会喜欢你,所以你这么折磨我?”她眼圈红红的,又拼命忍着。 眼角快有眼泪时她闭了眼,然后睁开,“好啊。” “解除好了。”她说得很平静的,但是眼泪开始止不住,声音也不受控制,“明天就签……不!现在,你去拿,我在这儿等你……你去啊!” “别碰我!” 很长一段时间,都只有她的声音。 燕西爵低眉望着她,他也很想,但如果真的能做到,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觊觎她的人那么多,他不敢再放她第二次。 正文 第72章 看起来像亲密的情侣 强制把她按在怀里,双臂紧实有力的箍着,“不要逼我,也别闹了,过了这一段就好。” 他身在高处,要权衡太多,无奈不比别人少,以往没人能逼他的。 “你答应过协议期内都会安分的,只要你不闹,过了这一段就好了。”他低低的嗓音,带了几分沉重。 她是答应过,可那只是协议,现在他们不止是协议关系,感情的事协议管不了。 但是苏安浅不想再跟他吵了,闭了闭眼,“你放开我吧。” 她今天挺累的,也很困。 燕西爵松开她,低眉看了会儿,“你睡了我再走。” 苏安浅换了拖鞋,自顾找到卧室,这个酒店房间看起来像是他喜欢的风格,不知道是不是被他长期订下的。 不想洗澡,所以直接上床躺下。 身后一直没有燕西爵的声音,不知道他在干什么,然后逐渐睡去。 燕西爵安静的待了许久,终于缓步出门,昏暗的光线下,背影显得十分冷沉,又好似比以往要高大挺拔。 出了房间,他在门口两步远处倚着,低头点了一根烟,好一会儿又叼着烟头把手机掏出来。 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久才把电话拨出去。 “搬回御景园去。”电话一通,他就淡淡的一句。 柯婉儿今天拍的夜戏,本来也没睡着,听到这句话才皱了一下眉,“干什么,让我继续帮你演戏?” “老爷子要过来。”他第二次跟她说这件事了,言下之意,她必须搬回去,“或者,你明天出国?” 就这么两个选择。 燕啸坤也希望他们俩在一起,从来都是默许的,而且很支持,最后无论燕西爵怎么玩,肯定也会主张让他把柯婉儿娶了。 所以,老爷子要过来,如果两个人不想被训斥、唠叨,那就住一起,省事。 柯婉儿好半天才笑了笑,“都有求于我了,你说话还是这么不讨喜。” 冷冷冰冰的,没点起伏。 说完才看了看时间,“我跟剧组住在一起,现在也可以过去,你在哪?” 燕西爵淡淡的声音:“我今晚不过去。” 这回柯婉儿才挑眉,“去陪常欢还是怎么着?” 他没说话,叼着的烟吸了一口,吐出烟圈,然后慢慢往电梯的方向走,最后也只说了句“你可以明天再过去。” 然后挂了。 而他今晚最有可能是住在公司。 …… 苏安浅在陌生的地方也睡得并不差,但是睡得太晚,所以睡眠不足,看起来气色并不好。 洗漱完才看到昨晚被扔在地上的项链安安静静的躺在桌面上。 她看了好久,没拿起来,收拾着出门。 因为她想要查询的路线断了,一下子不知道该做什么,所以只能厚着脸皮去找魏敏试试。 她和魏敏不算认识,虽然曾经都是上流社会的千金小姐,但她跟北城的大家闺秀都不熟。 去了魏家的公司,很礼貌的询问了能不能魏敏。 前台礼貌的笑着,“对不起小姐,我们经理出去了,刚走,要不您看看去对面的咖啡馆在不在?” 因为她长得漂亮,说话又礼貌,也说了是因为有些公事要谈,前台也就通情达理多了。 出了魏家的公司,往对面的咖啡馆。 天气很冷,所以她走路也没怎么看,直到从咖啡馆窗户走过了,猛的觉得皱了一下眉,然后转头。 魏敏的确在里边,而且不止她一个人。 还有明承衍。 订婚的事都吹了,晚歌现在腿还受着伤,他怎么还有空见前任?上次好像两人就因为魏敏而在闹别扭吧? 就这么巧,晚歌打电话过来。 苏安浅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接,总不会是查岗的吧? 又往前走了两步,一边接通,一边进了咖啡馆,在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你在哪呢?”陆晚歌淡淡的蹙眉,“怎么这么安静?” 苏安浅抿了抿唇,“那个……你腿好了么?是不是无聊了想找我过去?” 陆晚歌这才笑起来,“这都被你发现了。”说着叹了一口气,“一个人好无聊,早知道打死也不摔跤。” 虽然有那么些刻意的成分,但没想到会这么重。 苏安浅才笑了笑,往明承衍的方向看去,“明少怎么没陪你呢?” 提到明承衍,陆晚歌嗤了一句,“别提他,扫兴……你到底有没空啊,陪我逛街呗?” “你确定你腿能走?”她有些无奈,抿了抿唇,又问:“明承衍放着你一个人在家,没说去哪,什么时候回来吗?” “说去谈点事。”陆晚歌随口一句,不想多提他的样子,说完又皱了皱眉,“不对,浅浅,我怎么感觉你今天关注点有问题?” 苏安浅转了转视线,“有么?” “你不会是遇到明承衍了吧?”陆晚歌忽然就这么猜了一句。 她还是挺了解苏安浅的,平时苏安浅对圈内的贵公子都不感冒,还有那么点不喜欢,今天三句两句都在问明承衍。 苏安浅顿了顿,作为好友,她不可能搅和人家的感情,晚歌也说了明承衍是出来谈事的。 谈事? 她忽然皱起眉。 “明少和魏家也有生意来往么?”她忽然问了一句。 陆晚歌听完猛的顿住动作,“怎么了?” 当初她提醒浅浅去叶氏看看,没赶上,现在怎么忽然知道把明承衍和魏家有关系? 苏家出事之前和魏家合作过,浅浅肯定想查查,结果和魏家正在合作的叶氏出事了,又发现明承衍跟魏家有关系,已经很容易就能想出来了个中关系了。 这其实应该是好事,陆晚歌却皱着眉。 好一会儿,她才抿了抿唇,道:“人家好歹曾经是都到了谈婚论嫁的情侣,肯定有关系啊。” 是么? 苏安浅若有所思的看着明承衍和魏敏的方向,脑子里有些乱。 “你不会看到他跟魏敏在一起吧?”陆晚歌又问了一句,情绪都不对劲了。 苏安浅这才反应回来,张了张嘴,“人家可能真的只是在谈工作,你别激动……要不,我还是去看看你吧?” 明承衍和魏敏一时半会是不会结束的。 陆晚歌爽快的应下了,让她赶紧去。 但是就那么不巧,苏安浅都上车了,接到曋祁电话。 “浅浅,你不在家?”曋祁的声音温温和和的,带了点狐疑,“去公司了吗?” 但是今天好像是在周末啊,曋祁略微蹙眉。 苏安浅也蹙着眉,“你……在我家门口吗?” 他去过家里,肯定知道她家。 曋祁是“是”,苏安浅这才紧了紧双眉,没办法,让司机把车往回开,她是去不了晚歌那儿了。 按照燕西爵的意思,她最近都不能回去住,免得被抓燕西爵绯闻的媒体碰到,有口说不清。 但曋祁过来,她总不能不让人家来。 回到香雪苑的时候,风有点大,寒冬过去之后天气总是这样的。 她的头发被吹得有些乱,下了车,用手理了理,匆忙进了电梯。 曋祁可能等了一会儿了,所以看起来有些无聊的靠在门边,低头翻着手机屏幕。 “你怎么过来了?”她快步上前。 从屏幕转移视线的曋祁却微微蹙着眉,眼底有着一点心疼,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抬手替她又把头发弄了弄。 始终都是温和的笑,“你是乘风而来?头发这么乱。” 苏安浅在他这儿总是能多一分轻松,就像面对一个邻家大哥哥一样,也就笑了笑,走过去开了门请他进去。 家里的东西换过,曋祁一进去就发现了,但是没说什么。 等她想给他倒水,发现没烧水去忙活的时候才沉声:“我自己来吧,你去坐着。” 他说着把壶拿了过去。 苏安浅只能尴尬的在一边看着,没什么做的,又去客厅把电视打开。 但是她忘了现在铺天盖地的到处都是燕西爵。 曋祁走出来的时候,她试图换台,还是有燕西爵。 曋祁看了他,“我都知道了。” 她只得笑了笑,没说什么。 但是曋祁皱了眉,“不是说在交往么?”他脸上的心疼已经很明显了,“西爵身上的绯闻一直都不少,但他承认的至今只有俩。” 言外之意,他很怀疑她是不是在骗他。 苏安浅笑得很苍白,“是在交往来的,但新闻也是真的。” 身体皱着的眉加深,“你不觉得委屈?” 甚至他竟然没看出她生气。 苏安浅笑了笑,生气过了,所以觉得不知道该怎么样了,既然他说了只是暂时,那就看看以后是怎么解释了。 因为这个话题,气氛有些不自然了,后来曋祁才说了今天来的目的,“伯母说过两天回来,我这两天正好有空,所以到时候一起去接人。” 而且这两天,曋祁就打算借住在她家了,因为来回城南太耗时间。 北城虽然是一个城市,但是穿梭城南、城北有时候都能花上半天。 她也不可能不答应,就是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跟燕西爵说,最后干脆没打算说了,反正听他的意思,最近是不会有时间理会她的。 …… 去机场接人那天,早上可以看到一些阳光,但是临近中午,反而天阴下来,风也越来越大。 大概是航班延误了点,曋祁和苏安浅多等了将近一个小时。 这一等,她的头发被吹的都飘飞起来。 曋祁低眉看她,嘴角淡淡的笑,“幸亏长得可人呢!”否则,看起来被吹得像个疯子。 苏安浅也忍不住笑,抬手把长发别在而后,“早知道该把头发扎起来。” 但是不知道会变天,还这么大的风。 曋祁虽然是这么取笑她的,但已经抬手帮她把头发弄顺,动作很自然,跟昨天在她家一样。 她也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其实这样的场景在机场的确没什么奇怪,来往情侣那么多,什么亲密的身影都有。 但看在燕西爵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迈巴赫在机场口停下,燕西爵穿得休闲,随行的柯婉儿捂得也很严实,戴了墨镜,长发披下来,不仔细看都认不出来。 两人之间有十几厘米的距离,往前走来,看上去很养眼。 但走了两步,燕西爵微微蹙眉,目光淡淡的扫过苏安浅,脸色凉凉的,最后的视线停在曋祁替她理头发的手上。 柯婉儿都能看到他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下来,薄唇抿成一条线。 偏偏目不斜视的往前走。 她笑了笑,“你们俩倒是挺公平,你玩常欢,苏大小姐也没闲着,还是说……我误会你们的关系了?” 毕竟,没人可以跟他真正的做情侣。 燕西爵没说话,脚步站定了,看起来只是安心等着要接的人。 苏安浅看到他了,所以皱起了眉。 “怎么了?”曋祁背对着那边,见她皱眉才略微担心。 她摇了摇头,“没事。” 目光还是会似有若无的去看燕西爵,看着他一会儿柯婉儿,一会儿常欢,当然谈不上好受,但现在只是好奇,什么人还能让他亲自来接? 没大会儿,那头出来两个人。 拄着拐杖的男人上了些年纪,走路却很威风凛凛,戴了绅士帽,看不清脸,身边跟了个人,看起来很是恭敬。 苏安浅看着柯婉儿笑着和那人拥抱,然后挽了手臂,燕西爵和另一个人就拿了行李。 那种感觉很奇怪,好像他们是一家人。 苏安浅又皱了一下眉,看着四个人离开,燕西爵没再看过她。 接到母亲付嫣的时候,燕西爵他们已经离开好一会儿了,虽然好久没见,也没有多肉麻的重逢,但接风洗尘是肯定的。 曋祁坚持请客。 偏偏就那么巧,一前一后在机场离开的两拨人,她是真没想到还能遇见燕西爵。 知道他们也在同一个餐厅是因为苏安浅去了一趟卫生间,洗手时正好看到进去的柯婉儿,皱了一下眉。 柯婉儿并没看到她。 她回去时,曋祁给她拉了椅子,问:“是不是冻着了?怎么脸色不太好?” 苏安浅勉强笑了一下,“大概是,没关系。” 付嫣这么久没回来,回来看到曋祁还是这么绅士,脸上欣慰的笑,也插话。 曋祁皱了一下眉,“那不行,我让厨房特别弄一碗姜汤。” 她本来想说不用的,曋祁已经起身去了。 正文 第73章 夜风寒冷,薄唇冰凉 桌上只有她们母女俩了,付嫣问起了她去公司上班的事,但苏安浅只说不想在家闲着,半个字都不敢提跟燕西爵的事。 正好曋祁回来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一下。 苏安浅低头看了短讯,皱了一下眉。 付嫣看过去,“谁呀?” “是短信。”她笑了笑,“晚歌最近腿受伤了在家无聊,经常跟我发短信,本来今天约好过去看她的,没去成。” 付嫣点了一下头,跟陆家不是很熟,只知道女儿跟陆晚歌关系不错,随意问了两句,并没在意。 但给苏安浅发短讯的其实是燕西爵。 吃完饭,她跟着出了餐厅,到了车子边上又皱了皱眉,“妈,那个……我把东西落在餐厅了,要不你们先走?我一会儿还要顺道去一趟公司,简单交代点事,正好明天先陪您不去公司。” 付嫣点了点头,“去吧。” 苏安浅看了曋祁,笑了笑,转身往回走。 上车之后,付嫣颇有意味的看了曋祁,“曋少爷不喜欢我们浅浅?” 曋祁不知道她怎么这么问,就笑了笑,“您说笑了,浅浅这么好,当然招人喜欢了。” 付嫣看起来是开玩笑,但也不乏认真,“说实话,我现在最着急的就是把浅浅嫁出去,家里现在这样,她嫁出去了也好有个依靠。” 然后笑了笑,“我可告诉你啊,你要是不着急,我干脆让她再相亲一次,主张把她给嫁了。” 曋祁愣了愣,然后淡笑,一时不知道该接什么,看起来她不知道浅浅和燕西爵交往的事,他也不好多说。 餐厅里,苏安浅确实落了东西,但也有刻意的意思。 餐厅里的位置都是隔开的,又不完全封闭,比较富有诗意,当她经过燕西爵那儿时,很清晰的可以听到柯婉儿笑着撒娇的声音。 “爸~您真是,这么久不见又开始训我了,我还年轻着呢,当然要拼工作了,怎么没见您训西爵呢?” 老人的声音听起来很爽朗,很有力道,“男人跟女人哪能一样,我现在可就盼着你们俩赶紧结婚,赶紧生个孙子出来陪我玩。” 苏安浅脚步慢下来,双眉是不自觉的皱起眉。 她听了一会儿了,如果没听错,燕西爵也喊那个人‘爸’。 什么意思?有点讽刺,他们关系这么好,柯婉儿都跟着叫爸了? 自始至终也没听见燕西爵说什么。 她就鬼使神差的在那儿站了好久,久到人家从里边走出来,她才想起来要避开,但已经对上了。 猛有人跟自己对上眼,燕啸坤难免蹙了一下眉,看了身边的两人,“认识的?” 柯婉儿张了张嘴,最重什么也没说。 而燕西爵冷峻的五官几乎没什么表情,深凉如竹的目光从她脸上略过,薄唇动了动,“不认识。” 那一刻,苏安浅猛的觉得脚趾都有些凉,木然的转了方向,继续往前走,好像只是路过。 走过去才闭了闭眼,鼻尖酸酸的。 有柯婉儿的地方,她都成陌生人了。 燕啸坤是个警惕性很高的人,哪怕上了年纪,目光也在燕西爵脸上停了一会儿,最后才略微挑眉,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燕西爵脸上都没什么表情。 回到御景园,燕啸坤扫了一眼别墅的,第一句就是:“婉儿很少回来住?” 果然是够敏锐的。 柯婉儿抿了抿唇,还算配合,笑着,“您也知道我通告很忙的,经常到处跑,回来住的时间特别少。” 燕西爵给老人倒了杯茶,看了柯婉儿,“不是说有稿子要看么,你先上去吧。” 柯婉儿笑着对老人贴面算是打招呼,熟稔的上楼。 燕啸坤脸上的笑意也就淡下来,看了燕西爵,“看来外边的传闻都是假的?” 燕西爵坐在沙发上,淡淡的扯了一下嘴角,“您这么远过来,难道就以为我跟常欢出绯闻了?” 燕啸坤也不拐弯抹角,“一部分是,你应该很清楚我对婉儿的肯定,你跟其他女孩子小打小闹我自然会管,但别过了头。” 燕西爵淡淡的敛眉,他不会糊涂到在这个时候为自己争取爱情的权利。 不过,他虽然不提,燕啸坤却看了她,“怎么,那个苏安浅玩腻了?” 他并没回答。 燕啸坤接着问:“我还以为你真要借苏家女儿去办事呢,看来也是图新鲜。” 这回燕西爵顺着他的话音,“是想来着,怕您不高兴。” 哼,燕啸坤笑了笑,“YSK现在有多霸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能管得了你?” “自然,您是我父亲。”燕西爵这么说着,没有多少敬畏,但尊重是有的,哪怕他现在的的确确就是商界的王。 燕啸坤沉默了会儿,方才沉声:“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同为男人,我还真不建议你碰她。” 再猛的老虎也会打盹,再精明的男人,也难过美人关,保不齐哪天就动心了。 燕西爵没说话,抿了茶水。 “苏培丰父子俩都进去了,付嫣呢?”燕啸坤又问。 这让燕西爵看了看他,略微的揣测,然后低低的道:“在,如果您想见……” “别妄自揣测我。”燕啸坤已经把话接了过去,脸色有那么些冷。 这也说明燕西爵没想错,毕竟,他这一生真正爱过的女人估计就这么一个,能相互恨一辈子,代表感情还没落幕。 既然来了,哪有不想见的道理? 好一会儿,燕西爵才主动开口:“苏氏正常运转,让它倒闭是下下策,我现在是执行董事,您想要的结果,大概也不远了。” 燕啸坤挑了挑眉,没表达什么。 只听燕西爵继续道:“等这件事结束,我想跟您提个要求。” 燕啸坤这才蹙了一下眉,“什么要求?” “您只说答不答应就好。” 老爷子一皱眉,“我怎么知道你小子会不会打的什么损人算盘?” 燕西爵笑了笑,“您最盼着的就这么一件事,除了这个,我还能损您什么?” 说的倒也是,所以燕啸坤点了一下头。 临睡前,老爷子提了一句:“明天给我备辆不常用的车,我出去转转,几十年没回来了。” 燕西爵点头。 回到卧室,柯婉儿坐在床头,敷着面膜看了看他,没见他有换衣服或者洗澡的打算,“还要出去?” 燕西爵点了一根烟,“嗯。” 柯婉儿笑了笑,“找苏安浅送安慰去?” 毕竟在爸面前直接说不认识她,是挺伤人的,但他伤女人的事真是不少,一点不稀奇,倒是稀奇大半夜出去哄人。 “爸要是抓包,我不负责帮你顶。”她私下面膜,淡淡的一句,那意思就是让他别去了。 燕西爵抽着烟,靠在那头安静的看了她一会儿,因为他这会儿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要说爱他,提到苏安浅也看不出什么不高兴,要说不爱,她依旧愿意跟他演戏。 “不打算找个人谈恋爱?”好一会儿,他低低的问,没什么表情。 柯婉儿笑了,“什么时候轮到你操心我的大事了?……再说,我绝不会比你先表态,否则爸会打死我。” 谁先说不要对方,爸都会大发雷霆。 燕西爵这才笑了笑,“看来只能我顶风而上。” 等抽完那根烟,他说出去找常欢,“娱乐圈的女人都很娇气,今儿好像被道具弄伤了。” 柯婉儿本来不信的,半夜打电话问经纪人,结果还真是有这事。 但燕西爵还没那么好的心情去伺候一个常欢。 车子在香雪苑小区门口停下,也不让司机跟着,下了车迈着长腿往里走。 从门口到公寓楼下的距离并不短,他又点了一根烟,抽到一半皱了一下眉,灭了,继续往里走。 然后给她打电话。 因为下午发过短信,所以苏安浅没敢睡太实,怕她来直接敲门。 电话一响,没两下,她在迷糊状态下接通,“喂?” 夜里的风特别凉,燕西爵抬眼看了公寓楼,路灯打下去,五官越发立体,薄唇微动:“穿好衣服下来。” 她当然是照做。 出了楼,还是忍不住冻得打了个寒颤,迎面就落进了男人厚实的胸膛,“让你穿好衣服,你穿这样是打算让我就地办事么?” 没什么起伏的声音,低低的,有些哑。 而她一下子就闻出来他刚抽过烟,退了退,再裹紧衣服,微微抬头,“有事吗?” 燕西爵也不强迫她,只是低眉安静的看着她,“曋祁住你家?” 他知道曋祁的项目在城南,来回挺远。 苏安浅:“我妈很喜欢他……” “你呢?”他淡淡的把话接过去。 苏安浅仰脸,似笑非笑,夜里风一吹也是凉凉的,“我喜欢谁你不知道么?” 本来应该挺煽情的,但这会儿怎么听都挺讽刺。 燕西爵看了,她没戴项链,估计还在酒店房间,知道会这样,还是皱了一下眉。 好半天,因为他不说话,苏安浅想起了酒店里柯婉儿对那位老人的称呼,淡淡的看着她,“我很好奇,现在被你玩的是我,还是柯婉儿?” 常欢什么的她没提,因为不说话一个层次,毕竟柯婉儿跟他同喊一个人为爸,而她是他妻子。 燕西爵眉峰略略的蹙起,“没玩你。” 挺认真的,她差点就信了,最后也只是笑了笑。 然后又是一阵安静。 苏安浅是真冷,又不愿让他抱,只好皱眉,“如果没事,我就上去了。” 燕西爵开了口,“这些天尽量不要跟我碰面,也别一个人……” “你是说在餐厅遇见的事吧?”她打断他的话,“我是不是打搅到你们一家人了?……但那就是凑巧而已,我也很不想看见你。” 其实苏安浅心里在笑,为了营造一个很好的家庭环境,他还真是什么要求都说得出来。 燕西爵薄唇微抿,“我是为你好。” 她若第二次再出现在老头子面前,以他的警惕性,不出事都很难。 苏安浅却笑了,“你当然是为我好!”笑得甚至有些不可抑制的激动,“怕我被你们的恩爱刺激到?你放心,我承受能力还可以,反正也没爱到不可自拔的地步。” 都说到这里了,想必也没什么可再说的,所以她闭了闭眼,转身。 “安安。”燕西爵低哑的声音在夜里显得越是厚重,听得耳朵都能怀孕的那种。 偏偏这时候这么叫她,她就受不了,脚步快了。 明显能感觉到男人的气息急速靠近,带着一股寒风,然后是冰凉的薄唇。 她皱起眉,想挣扎的力道被他顺势往后压,一路退到天梯门口,被他抵住。 他向来都这样,想吻就吻,好像每一次不管什么情况,也都那么享受和专注,扣着她的脸不让动,吻得深切彻底。 “你是喜欢我吗?”她盯着他,在他停下的时候瞪着眼,问。 燕西爵蹙了一下眉,好像根本没想过要回答这类的问题。 苏安浅就有些炸毛了,“如果不喜欢,麻烦下次跟柯婉儿,李婉儿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暧昧之后别找我,这样真的很侮辱我!因为我TM犯贱的还喜欢你。” 燕西爵眉头紧了紧,看着她丰润的唇畔,却低低的一句:“别说粗话。” “你管得着么?”她像是被一个吻激怒了,就瞪着他。 他却非常淡然,好像因为她说喜欢而无比踏实,甚至还低声:“我上去住?” 意思很明显了,他上去住,她肯定要跟他住在一起,明天清晨才能回她家。 苏安浅直接推开他,顺便狠狠擦了一下他吻过的嘴唇,力道不小的拍开电梯,转头盯着他,“我冲动了什么都会做,比如让我妈见到你。” 大不了被骂一顿,但他必定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结婚的事。 果然,燕西爵皱了一下眉,“现在不行。” 她早知道,所以走进电梯,毫不犹豫的关上。 他笔挺的立在那儿,一点都没有要让电梯等他的意思,苏安浅看着门合上,然后闭上眼。 九楼也挺短,刚出电梯,她就接到了短讯:“明天午餐找你。” 她一看完就板着脸删了,大半夜的一点睡意都没了,反而莫名其妙的一肚子火。 正文 第74章 要她晚上过去隔壁 原本他的话,苏安浅就没当回事,没想到第二天中午,他真的给她打了电话。 那时她还坐在曋祁边上,对面就是付嫣,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苏安浅抿了抿唇,还是当面接了,语气淡淡的,“喂?” 只一个字之后,语调转为公事公办的意味,微微蹙眉,“我今天不过去,有事明天再说,不差这一会儿……”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在说什么,苏安浅皱着的眉紧了紧,看了付嫣,最后也只一句:“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她才起身,“妈,我本来今天不去公司,但是临时有点事,可能得过去一趟。” 付嫣摆摆手,“去吧去吧,公事重要,我反正每天都在,今儿还有小曋陪着呢,没事!” 她走之后,付嫣才略微欣慰的笑,“浅浅从小就是学什么都快,公司的事估计上手也要比一般人精明许多。” 之所以这么说,当然是因为她有所了解,公司这个样子,她这个全职贵妇人看起来什么都不做,只能跟着瞎担心,实则该了解的事,她也都是了解的。 曋祁自然是笑着附和:“浅浅很聪明!” 付嫣几乎无时无刻不撮合两人,“所以你要抓紧啊,伯母能帮的,你尽管提。” 她都让曋祁在家里住下了,这意思已经相当的明显了。 曋祁当然也是知道的,可也只是无奈的笑,“慢慢来,吓到她也不好。” 其实他也知道岁月不饶人,他都三十出头了,已经不是能够等得起谁的年龄,但没办法,就是没有想要跨出去找个伴侣的心思。 “要不,晚上我过来下厨?”曋祁提议。 付嫣自是点头。 所以中午曋祁有事先去忙,约好下午再汇合去买菜,然后到她家里做饭。 而另一边,苏安浅到了公司,燕西爵已经在她办公室了。 放下包,她看了桌上的文件,然后抬眼,微皱眉,“有什么问题?” 燕西爵站在窗户边,看了她一会儿,当然能看出她心情不爽,但他依旧是淡淡的神色,缓步走过去。 “学过合同拟定的基本要素和注意事项么?”他薄唇微动,问。 苏安浅闭了闭眼,“你知道我学什么的,有什么可问的?合同是我点头启用的,如果有问题,那就重新拟,明天我给你看新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那份作废,看起来急着离开。 他好像压根就没听见她说话,低眉,眸光深重,“昨晚没睡好?” 苏安浅不想回答,转身伸手去拿自己的包,去被他翻身转过来,正好压在办公桌边。 指尖捻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裤兜里探出来的项链,可能是知道她不会想戴上,低眉凝着她,“如果不想戴,你可以试试等我戴好之后摘下来。” 语调很淡,但是里边的威胁和警告还是很清楚的。 她偏偏就不信这个邪,倔强的盯着他,他刚搭上扣子收回手,她二话不说抬手就去摘下来。 手腕被他握住。 先是左手,然后是右手,顺势把她双手剪刀身后,声音低郁沉迷,“我燕西爵送东西头一次送不出去的,你想清楚了?” 都说事不过三,这可是第三次了,他估计不会再有第四个亲自给她戴上。 因为身高问题,苏安浅只能仰脸盯着他,柔眉依旧轻轻的皱着。 燕西爵松了她的手腕,转手却将她往身体的方向捞,贴的很近,本来是想说点什么,被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扰了思路。 也没什么思量,俯首在她唇边吻了一下。 但他忘了她是有魔力了,薄唇碰到之后就不想离开了,再一次吻下去,越来越过分的往深处探寻。 甚至苏安浅都怀疑他可能会在这里开战,终于拧了眉,“你离我远点!” 燕西爵很想说,他只是来找她用午餐的,而已,只是有些脱离路线的发展。 吻得意犹未尽倒也不强迫,只淡淡的退开:“吃饭了么?” 她不想说话,还抬手在嘴巴上擦了一下。 燕西爵蹙了蹙眉,眼神有那么点暗,然后在她根本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她按到怀里结结实实的吻个够。 “下次再嫌弃我吻你,提前说一声,好一次性解决。”末了,他低低哑哑的嗓音。 也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把她拉过去往办公室外走。 一到门口,苏安浅就拼命的挣脱了他,他是生怕被人不知道他们关系不正常么? 燕西爵回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一定要牵着她,知道这个时候不合时光公开,也就自顾往前走,进了电梯才悠然等着她进来。 苏安浅一进去就板着脸,“别过来,电梯里也有监控。” 燕西爵笑了笑,虽然是事实,但她找借口的能力一点也不高。 他把双手别进裤兜,岿然立在他身侧,“想吃什么?” 她说:“不想。” 燕西爵看了看她,听不出来是调侃还是认真,“要真不想就回酒店做别的事,我好几天没吃肉了。” 苏安浅还是拧了眉,这种事都能被他说得轻描淡写,就差清新脱俗了,没忍住白了一眼,不说话。 “那就是默认了?”燕西爵接着问。 这回她闭了闭眼,咬了牙,“我吃饭还不行吗?” 燕西爵这才勾了勾嘴角,其实根本也没在笑。 出了公司楼,他忽然转身,“借一辆你助理或者谁的车。” 苏安浅莫名其妙,他有那么豪的一辆车不开干什么? 但也懒得跟他多说,返回去跟前台小姑娘借了小企鹅,两个人坐进去还真有些说不出的拥挤感。 燕西爵倒是一脸泰然,亲自开车。 车子从苏氏离开,绕过高锁桥往对面开,如果说桥的这一面是企业的林立大厦,那一面就是繁华生活区,享受体现得二字非常明显。 下了桥,苏安浅不经意的看了两眼车窗外,然后顿了一下,皱了皱眉,不自觉的就缩低了身子。 她是看到了付嫣和曋祁,所以下意识的躲。 燕西爵看过去,扯了嘴角,“车子再破,玻璃还是有用的。” 被看破,她略微的不自在,“能开快点吗?” 燕西爵依旧不紧不慢的,“我总不能当飞机来开。”然后再看了看窗外那两人,“不知道的意味曋祁是他儿子或是女婿。” 尤其后两个字十分有意味。 “走了一个叶凌,来一个曋祁,后边应该没了吧?”好以整暇的,燕西爵靠着座位,因为空间小,手臂像搭在方向盘上。 苏安浅不理他。 而燕西爵一手拿了手机,给老爷子打过去。 “昨天不是说想要想换一副棋么?我在桥西,帮您带一副?”他一贯淡淡的语调,车子缓缓停下。 苏安浅皱了眉,让他开快点,他倒是好,干脆不开了。 电话那头是燕啸坤抿了抿唇的低声,“不用了,我就在这跟前,自个儿进去挑挑正好。” 不出意料的,燕西爵勾了勾嘴角,早知道他会逮着付嫣的行程。 然后把电话挂断,最后一眼看了远远落在后边的付嫣和曋祁,缓缓启动车子,走了没一会儿,忽然看了她,“晚上应酬完我回香雪苑。” 意思很明显了,要她晚上过去隔壁。 苏安浅皱眉,“是你疯了,还是我脑子有问题?” 怎么可能过去?她妈妈回来不说,他跟常欢闹得热烈,还跟柯婉儿不清不楚,嫌恶心她不够? 燕西爵神色淡淡,幽深的目光却是笃定的,“不来我就去你家要人,你自己看着办。” 到了酒店,燕西爵早已经把位子订好,甚至连菜都点好了,去了就直接上,没有等候的空白区。 见她没动静,燕西爵微蹙眉,“不饿?” 苏安浅的情绪还停留在路上说的事,直直的看着他,“晚上我会不过去的。” 燕西爵并没有冷脸,也不生气,亲自给她布菜,话还是那一句:“说了,不来我就去你家要人。” “你怎么这样?”她皱了眉,什么情况他自己也清楚,非得看她紧张才舒服? 燕西爵淡淡的一句:“放心,你妈最近没心思关注你。” 至少今天之后估计顾不上她了。 苏安浅压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在他的眼神威胁下吃了不少。 出酒店的时候,季成已经规规矩矩的候在车子边上,她皱了眉,“前台姑娘的车谁开回去?” 她是绝对不开车了。 所以,只好扔给季成了。 “早这样,直接让季成开过来不就好了?”上了车,她很不乐意的嘀咕了一句,显然不明白他特意接车掩人耳目的目的。 燕西爵也不解释,神色淡淡,上了车,才道:“晚上有应酬,会带常欢出去,周末要陪同她去城郊的孤儿院,如果你愿意,周末也可以带你。” 这几句话已经算是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免得她明天看到新闻不舒服。 她没说话,双手放在身前,也没看他。 所以燕西爵没开车,侧过身,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冷峻的五官看起来温温淡淡,眸底倒是醇浓了几分温度,“吃醋了?” 正文 第75章 以为你觊觎我女人 苏安浅站过头,看着他,“我没那癖好,也没那闲情逸致。” 燕西爵握了握她的手,语调听起来还颇有点恩赐,“等老头子走了,常欢的事告一段落,婉儿也就去纽约。” 她笑了笑,“所以我没理解错的话,你是怕带我见你爸?”她套用了他的话:“我有那么见不得人?” 这话让燕西爵笑了笑,微微睨着她,“你敢跟我见他么?” 反正在他看来是迟早的,不过现在很不合适,保不齐老头子半条命就气没了。 好歹他还是个合格的儿子,正事没做完不想钻在儿女情长里边,这也会害了她。 苏安浅盯着他,很显然,她虽然就是喜欢他,但是没有做好见家长的准备,昨天一个对视她就紧张了,何况是专门去见? 所以她不说话了。 燕西爵捏了捏她的手背,然后专心开车,也不问她要去哪,看样子是要直接带着她去YSK。 中途她才低低的道:“你在前边放我下去吧,我还有事。” 燕西爵想了会儿,淡淡的挑眉,“回去伙同曋祁讨好你妈?” 这话怎么就这么不好听呢?她皱起眉看他,“我妈喜欢曋祁又没什么错,曋大哥本来就很好。” 燕西爵嘴角扯了扯,“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是不是用来形容你这样的白痴?” 苏安浅很不客气的瞪了一眼,“你不白痴!” 说完还不解气,道:“我妈确实是想撮合我跟曋祁,那是盼着我能嫁个好男人,怎么在你看来就那么歹毒似的?” 知道他一直都对她妈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敌视,但也不用这么严重吧? 说完嘟囔了一句:“当妈的都这个心情,你妈妈不这样?指不定催了你娶柯婉儿多少次了。” 燕西爵却蓦然冷了脸,语调都带了冰似的,没看她,“我没有母亲。” 苏安浅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会忽然说这个,而且她也不清楚他的家庭状况,听完才勉强的抿唇,“……对不起,我不知道。” 燕西爵却反而凉薄的勾了嘴角,“我当你是来跟我炫耀母爱,嘲讽我的出身呢。” “……我没……”没说完就不说了,显然他没怎么在意的调调,越说越让人难受,改了口:“你停车吧,再开就走远了。” 燕西爵没了半点讥诮的调调,略微肃穆的看着前方,“跟我去一趟公司,合同的事拖不了。” 怎么个意思,让人教她么? 大概也就是那么个意思,而且把她放到曋祁那儿,还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来得安心。 只不过这可吓坏了薛南昱。 他带着苏安浅从电梯走出来的时候,就猛的吞了刚喝了一口的水,四少是吃错药了吗? 明知道老爷子现在到处抓他和苏安浅的鞭子,逮到一点苏安浅就会被捏碎,他竟然直接带到公司里来了? 苏安浅进了他的办公室,他却被薛南昱拉住,一脸怪异的看着他,“你要死别拉着我好吗,不怕燕老忽然查岗啊?” 燕西爵颔首指了指他揪着袖子的手,抬手掸了掸,淡淡的一句:“他现在忙着看旧情人,没空搭理我,更不会来公司,当然,前提是你嘴不漏风。” 薛南昱白了一眼,“我什么人你不知道?” 想出卖他的话早就卖了。 燕西爵这才挑了挑眉,“所以,还有问题?” 薛南昱摇头,但燕西爵转身刚要进去,又回头一句:“叶氏弱了,趁这个空档让苏氏也分一杯羹,帮她弄份合同。” 这回薛南昱挑眉了“我的责任是为公司谋利益,别人家我可不管,除非……” 燕西爵太清楚他的心思了,“下个月燕雅手术,从现在起,迪韵恐怕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听起来好像是没空让他跟她见面了。不过薛南昱呵呵一笑,开了门请他进去,然后笑眯眯的跟了进去。 迪韵那么忙,他天天送饭,天天候着接送就是最好的机会了。 …… 高锁桥西区,繁华的商场行人如流,燕啸坤和身后的保镖混在里头不仔细看是认不出来的。 保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管尽职尽责的跟着。 但是进了商场,燕啸坤转过身,“你去对面的店里坐着吧,我一会儿过去,点杯热饮。” 保镖皱了一下眉,“老爷……” 燕啸坤摆了摆手,不容抗拒,然后转身自顾往前走。 他已经五十多快六十,但身影看起来依旧是健朗的,走路并不慢,一会儿就没了影。 保镖皱了皱眉,只得照办。 付嫣和曋祁在负一层蔬果区,逛了会儿又去了海鲜区,总之把那个区域逛了一遍。 “浅浅还喜欢别的么?”曋祁对她的口味了解不少,但也不算全面。 付嫣笑了笑,“男孩子给女孩子做饭、吃饭,最好别少了虾啊,蟹啊之类。” 那都是机会,给女孩子剥虾、剥蟹,多好的博取好意方式? 曋祁忍不住笑,“看来伯父当年比现在的年轻人还腹黑浪漫啊?” 提到苏培丰,付嫣只是笑了笑,“那老头子能懂什么,不过年轻时候没少看肥皂剧是真的。” 一来二去,两人之间气氛很不错,有时候付嫣想,曋祁这样的女婿真的是万里挑一,没得选,换了谁,她可能都看不上,毕竟现在的贵公子们一个比一个浮。 两人正在看蟹,曋祁会做饭,但挑这些东西也不算在行,正在征求付嫣的意见,却发现她没回应。 曋祁转头去看时,付嫣正皱着眉,怔怔的看着一个方向发愣,眉头皱得非常紧。 “伯母?”曋祁试着喊了她。 付嫣猛回神,一下子找不到点似的,笑得很勉强,随便指了个蟹,“就这个吧,挺好。” 不知道是不是曋祁错觉,之后她好像没什么心思逛了,时不时的往周围看,一直蹙着眉。 出了商场,曋祁才皱了皱眉,“伯母,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付嫣摇头,靠在作为上,好一会儿才皱眉一句:“走吧。” 回到香雪苑之后,曋祁做饭,付嫣抽空回了卧室,捏着手机,一直皱眉。 好半天,终于拨通一个电话,“你能不能查到他是不是进北城了?” “谁?”那边的人可能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听到燕啸坤的名字,才猛然皱起眉,“他怎么回来?” 付嫣管不了那么多,“你帮我查清楚,最好能知道他来干什么。” 北城这个地方,他已经几十年没有踏足,回来干什么? 捏着电话的手不自觉的越来越近,略微苍老又保养很白皙的手背上却能看见青筋,可见她非常的用力。 甚至从卧室门口看过去都能看出她脸上的愤恨。 刚挂了的电话,再一次打通,开口就问:“查了那么久燕西爵,一点也查不到吗?” 显然,付嫣是有些生气了的。 不过那边也很为难,“您也知道,燕四少为人很警惕,也很谨慎,他的消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查到的。” 唯一能看到的那些表皮都是燕西爵自己放给媒体的。 付嫣拧眉,“我加价,你最好尽快,否则我也不需要你了!” 说完一把竟电话挂断,顺手把记录删除。 从卧室出来,付嫣脸色才好了一些,不过也看了看时间,皱了一下眉,“浅浅怎么还不回来?” 曋祁也觉得不早了。 “要么剩下的我做,你去接她?”付嫣提议。 知道是在给他机会,曋祁笑着,当然是要应下的。 不过他去了苏氏却没见苏安浅人,给她打了两个电话没接,他只好在原地等,告诉付嫣说苏安浅还有点工作,会晚一些。 其实他大概知道,她应该和燕西爵在一起。 没有年轻人一样的冲动醋劲儿,但终归是会有些不舒服的,可能他不太了解所谓爱情,否则西爵那种情况,左一个明星,又一个演员,一般女孩是不会受那些委屈的。 后来电话时苏安浅给他拨回来的。 “你在公司楼下?”她声音不大,好像在走路。 “伯母让我来接你。”曋祁声音还是温和的。 燕西爵看了看她,没什么表情,但肯定不会主动把她送到曋祁身边去,只接过电话,淡淡的一句:“我载她回去。” 三个人是在香雪苑楼下遇见的,曋祁已经等了一会儿,既然去接她,总不能一个人上去。 燕西爵下了车,嘴角微微勾着,跟曋祁还是跟兄弟一样的打招呼,然后似笑非笑的调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觊觎我女人呢!” 对这话的真假,曋祁不想揣度,也只是一笑,“我大概没那么大的魅力,不过浅浅这么好,你要守不住,保不齐就被谁领走了。” 燕西爵弯起嘴角看了那边淡然的苏安浅,“守不住?我哪方面魅力不够?” 苏安浅懒得搭理他,又不是她说的,问她干什么。 走到曋祁边上,“走吧。” 燕西爵站在原地,看着两人并肩往里走,说实话,竟然该死的般配呢。 “别忘了我中午说的话。”进电梯前,苏安浅听到燕西爵醇厚的嗓音,悠悠然的提醒。 要她晚上去隔壁。 正文 第76章 厨艺精湛的男人都有故事… 她皱了眉,伸手关上电梯,然后略微歉意的看了曋祁,“你们是不是等我好久了?……我妈没生气吧?” 曋祁温温和和的笑,“不会。” 电梯到六层的时候,曋祁还是问了:“你和西爵的事,没跟伯母说?” 她赶忙看了他,“你千万别提!” 看到她这么紧张,曋祁笑了笑,“不提,但你也不必这么紧张,西爵不错,伯母会喜欢的。” 喜欢什么呀,苏安浅抿了抿唇,估计两人要是见面,场面会很壮观。 想到这里,她才觉得是该侧着问一问为什么燕西爵那么讨厌妈妈,而妈也严令她离燕西爵远一点。 付嫣已经把所有菜都做好收尾了,餐桌上满满一桌。 “都是小曋做的,我就熬了两个汤。”付嫣笑着,“快坐!马上开吃。” 饭桌上的气氛是很不错,甚至之后一整晚都挺好。 但是苏安浅意外,妈居然一句都没问她为什么回来这么问,吃过饭就说有些累,早一步进屋休息去了。 她想起了中午燕西爵说的话,他怎么会知道妈心情有异,没空研究她? 曋祁走的时候,付嫣都只是送到门口,苏安浅也没让她跟着出去,毕竟外边挺冷。 她把曋祁送到楼下,显得有那么些客套,“这两天太麻烦你了,我妈这人你也知道的……” 曋祁只是绅士的一笑,“应该的,有空会再来呢!” 苏安浅说:“好啊。” 没有觉得应该避嫌,或者让他误会,因为都坦白讲明过,曋祁也不是那种心思不正的人。 苏安浅在楼下看着他的车离开,又站了会儿。 不知道燕西爵什么时候回来,更不知道怎么去隔壁不让妈妈发现,有些发愁。 裹了裹衣服就地划开手机屏幕,快九点了,他的应酬不知道结束没有? 燕西爵身处的地方有些吵,电话只开了震动,没有留意到。 看到柯婉儿的时候,他才示意常欢稍等,走了过去。 “不陪老爷子,出来干什么?”他低低的声音。 柯婉儿笑了笑,“你能来我不能?”然后笑了笑,“刚有了新欢,就别靠我这个旧爱这么近了,小心被骂你很渣。” 反正吃回头草的一般都不受人待见,尤其当初爆出来可是他甩了她。 燕西爵不以为意,只淡淡的一句:“没事早点回去,少在这些场所溜达,下个月就手术了,是你非要做,别出什么岔子。” 柯婉儿就知道他才不会有这么好的心情关心她,“出了岔子害了燕雅,你要把我灭了?” 燕西爵扯了扯嘴角,“你有老爷子护着,我敢么?” 她切了一句,显然满满的讽刺,他燕西爵怕谁? 末了,她挑眉看了他,“最好还是让苏小姐做个准备,万一像几年前一样我这边出问题了,还得她顶着呢,反正当初她都能为了叶凌卖肝,现在看起来也挺喜欢你的,万一捐个心什么的,估计也会乐意。” 说白了,她就是嘲讽苏安浅的感情不值钱而已,见一个爱一个,对谁都可以不要命的付出,没有什么最珍贵的那一个。 偏偏,燕西爵这种人,容不得别人跟他有相似或者同等。 燕西爵脸色是冷了冷,但也什么都没说,转身迈步往回走。 那时候大概是情绪沉着,他总算感觉到兜里的手机在震动。 放下酒杯,看了屏幕,薄唇淡淡的抿着,眸底有那么些温和,转身找个了安静的角落。 “怎么了?” 苏安浅都打烦了,没想到又通了,所以一时间没想好说什么。 “说话。”燕西爵厚重的嗓音透过听筒,她才皱了皱眉,凶什么凶? “我只是想问你到底什么时候过来,要不然我睡了。”她声音淡淡,略微的情绪。 燕西爵靠在墙上,五官略微低垂,看了腕表,“快了。” 快了是几点?但她没问出来,“哦”了一声挂了电话。 她回到家里的时候,妈的卧室很安静,她还试着敲了敲门,“妈,您睡了吗?” 付嫣好一会儿才回话,“怎么了?这两天还没倒过来,先睡了。” 她这才“哦”了一句:“没事,我是想自己弄点夜宵,问您吃不吃。” 别说吃夜宵了,付嫣现在连说话的心思都没有。 苏安浅一个人坐在餐厅,下午那么多菜当然吃不完,曋祁厨艺的确很不错,他都怀疑是不是贵公子标配这一功能? 燕西爵也很会做饭的。 反正她不怕胖,微波炉热了麻辣虾,慢吞吞的剥着,等着。 燕西爵的短讯进来时快十一点了,期间妈竟然一次都没出来过,她也算安心了不少。 她捏着手机,猫着腰出了门,在电梯口看到了岿然立着的燕西爵。 外套勾在指尖搭在肩上,显得几分随性痞气,又说不出的性感,眼神直直的盯着她,昏黄的灯光一打,更能看出他醉意沉重。 “喝多了?”她皱了一下眉,走上前。 燕西爵莫名其妙的就那么盯着她,看着她走近,然后沉声:“周末跟我去城郊?” 他说过的,要做一个项目,跟孤儿院有关。 她皱了皱眉,从小爸妈不让她关注任何北城孤儿院的事,她也就没在意过,反倒是他好像很极力,也就显得刻意。 “你这是跟我妈叫板呢?”她笑了笑。 燕西爵一个手臂曲着,依旧把外套搭在肩上,另一手却抚了她的脸。 也不知道今晚是怎么回事,前两天还跟她吵,还跟她冷战,今晚又抽疯一样多了柔情。 他俯低五官吻了吻她,没有深入,又问:“去,不去?” 还是有选择性的。 苏安浅想了会儿,“能安排开就去。” 燕西爵这才勾了勾嘴角,眯着眼一手拥了她,颔首:“去输密码。” 她顺从的照做,刚想让他先进去,他却把她整个卷了进去,不由分说的就吻。 本来她想挣扎的,不过没有一次是成功的,只好任由他吻了。 燕西爵却放开她,眯起眼,很不乐意的一句:“你在玩cosplay扮僵尸么?” 一点反应都不给。 这话让苏安浅没忍住笑了,然后淡淡的一句:“我怕自己浪起来吓到你。” 燕西爵随手就把外套往地上扔,将她勾进怀里,原本深沉英俊的脸,眼角一勾就显得很邪恶,“不生气了?” 这两天可没少摆脸色。 不说还好,一说苏安浅就皱了眉。 不过燕西爵没给她机会,沉声:“怎么浪我都接得住。” 酒后的嗓音迷欲蛊惑,再一次吻下来,从门口纠缠到卧室。 这大概就是名副其实的金屋藏娇,他们在这里的时候,无论高兴,还是生气,反正这件事是没变过,仔细想想她真想骂燕西爵变态。 夜里很安静,燕西爵从她身上下去的时候还一脸嫌弃的看她,“你都吃什么了?” 苏安浅心里一愣,她见他之前,正好在在吃麻辣虾,也就抿了抿唇,“……虾。” 男人瞥了她一眼,难怪缠绵深吻下来,他都快麻了,不知道的以为她自带药效呢! 苏安浅略微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皱眉,“不喜欢你还要这么多次……” 话在中间停下,明智的不说了,然后溜去浴室。 进门之前被燕西爵一把逮住,“家里有吃的?” 她眨了眨眼,狐疑的看着他,“你晚上没吃饭?” 燕西爵就是没吃饭,送她回来之后直接去应酬,那种地方,他几乎从来不吃饭的,到现在胃里除了酒什么都没有。 苏安浅偷偷回家给他拿了几个菜,明天一早直接说她当做夜宵吃了也不奇怪。 燕西爵尝了尝,挑眉,“谁做的?” 她咽了咽,“……” 说是她妈妈,他会不会不高兴?因为他不喜欢妈妈。 说是曋祁,估计,有可能直接撂筷子。 “……我妈。”她说。 燕西爵却扯了扯嘴角,“曋祁做的?”然后继续:“曋祁当初追求初恋苦练厨艺,我没少当试验品,他的厨艺我很清楚。” 她愣了一下,“我妈说她打下手。” 不过,她还真不知道曋祁竟然还有那么浪漫的一段,随口就问了句:“他的初恋谁呀?这么浪漫。” 燕西爵若有所思的看向她,眼神里全是她探究,“男人厨艺精湛,总有个故事在里头,很奇怪?” 在他看来,她就是羡慕曋祁的初恋,加夸曋祁贴心。 他给她做过那么多次饭,也没见她夸过一句。 不过,苏安浅却微微挑眉看着他,“你也有故事?……讨好柯大明星?” 柯婉儿高贵傲气是出了名的,而且她也有那个资本,何况,她能迅速蹿红除了燕西爵的捧宠之后,都说人家后台强大,背景神秘,到现在也没人知道她的全部背景。 燕西爵薄唇微抿,冲她招招手,她刚凑过去就把勾了她的脖子,吻下去。 准确说也不是问,是把嘴里的虾仁望她嘴里递,然后睨着她,“还想听我的故事?” 好像她点头的话,他可能把所有虾都这么喂她。 苏安浅竟然没觉得恶心,“我去洗澡。”然后快步转身。 燕西爵在桌边似笑非笑,思绪却已经很远了。 他为什么会下厨?她应该最清楚的。 哦不对,她那个时候可能才不到两岁?当然什么也不记得。 所以他总觉得不公平,凭什么她什么都不记得? 越是这样,越要在周末带上她。 周末天气很不错,比他想的要晴朗,但毕竟寒冬刚过,早春的风一吹,还是有些刺骨。 苏安浅跟付嫣说有事,付嫣没多问,所以她穿戴整齐就出了门。 出了小区才上了季成的车。 季成不免多看了她两眼,因为要去孤儿院的缘故,她穿得很年轻,多了几分孩子气,带了针织帽,只露出一张精致小巧的脸蛋。 “燕西爵过去了?”她问了句。 季成点头,“燕总已经在路上了,您稍微慢后一步。” “他带我过去干什么?”她顺势问。 这个季成就不清楚了。 车子到了孤儿院外就能听到孩子们的声音,并没有她想象的沉闷,反而,小孩好像都很开朗。 因为一时半会见不到燕西爵,她只好独自呆着,顺便跟孤儿院里的人聊了两句。 “现在孩子们这么活泼都是四少的功劳!”工作人员笑着道,一脸仰慕的往那边张望。 外边怎么传燕西爵不说,但在照顾孤儿院这项慈善上燕西爵从来都不含糊。 “他常来么?”她有些好奇。 何止是常来,“四少应该是从YSK成立之后就一直有照顾这里的小孩,很多人都长大了,都念着他呢!” 苏安浅笑了笑,“商场上无奸不做,坏事也不少,给他积积德也是挺有先见之明。” 这话刚说完,她就被工作人员不悦的看了一眼。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她才笑了,“我是说,他这种人,荣华富贵,到最后上天也还会看在他行善积德的份上给他一份厚礼,这一辈子是完美得不能再完美了。” 这话还算中听。 正说着呢,燕西爵就往这边来了,身边没跟着人。 工作人员在他走近时激动又紧张,结果燕西爵只淡淡的一句:“辛苦了。” 意思就是她可以离开了。 苏安浅看着那女孩离开,笑了笑,“她说你很伟大,我真是没看出来。” 燕西爵不以为意,低眉看着她今天的装扮,连外套都是糖果粉,格外养眼,作势就要俯首亲她。 苏安浅赶忙退了一步,“有人呢!” 燕西爵这才勾起嘴角,还是亲了,然后沉声:“带你去个地方。” 反正这地方她也不认识,去哪都一样,所以跟着往前走。 直到了一个房间,燕西爵松开她,“这儿一直没小孩住,但一直保持着原来的模样。” 原来的模样?她皱了皱眉,“你很早就来过?” 燕西爵点头,“二十多年前。” 可他今天也才二十五而已啊。 苏安浅只当他是胡说的了,房间其实挺简单的,孩子嘛,不需要什么多好的玩具,倒是墙角有特制的玩具厨台,很旧。 她忽然想到了他昨晚说他会做饭也有故事,不过显然,这儿住的应该是个女孩吧? 正文 第77章 人不如旧?我也是旧人 抿了抿唇,她没问什么,只看了他,“你每次都来这儿?” 燕西爵看了她,眼神很沉,然后点头,看着她只‘哦’了一声,没下文了。 胸口略微的有些钝涩,几乎没顾忌别的,他伸手就把她捞了过来,继续刚刚没能继续的吻。 “你干嘛?”苏安浅惊了一下,然后出不了声了。 燕西爵吻够了才放开她,得了便宜也一脸嫌弃,“接吻不专注,瞪个眼没反应是几个意思?” 苏安浅戳了他一下,继续瞠着一双美眸,“我看你生怕别人逮不到我吧?” 她跟他们不一样,受不了那些风浪似的绯闻,网络的力量真的很吓人,她不想再被柯婉儿的粉丝喷了,哦不对,这回还加上一个常欢。 燕西爵听完勾了嘴角,深褐色的眼眸却是悠悠的看着她,莫名其妙的一句:“以后你会知道的。” 她知道什么? 但是燕西爵不说了,带着她出了那个屋子,顺手还把门锁好。 好像他非要带她来就真的只是为了看这么个小屋子,因为之后就把她交给了季成,要继续逛逛也可以,或者有事就直接送她回市里。 苏安浅看神经质一样看了他一眼,燕西爵还弯腰探进车里亲了一下她的侧脸,“晚上去找你。” 她往里挪了挪,“不来最好。” 燕西爵听到了,但也只是微微温和的退出车外,示意季成开车。 车上,她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妈,您吃午饭了吗?” 付嫣那边有点吵,显然不在家里,但她也说“吃了。” 苏安浅皱了一下眉,不知道她是在哪,想了想,还是没问,“那您自己先呆着吧,我今天会早点回去。” 付嫣随意应了两句就把电话挂了,直直的盯着那边。 燕啸坤喜欢喝茶,喜欢下棋,甚至是着迷,会出现在这里一点都不奇怪。既然来了,她也不打算躲着。 和了一盘棋,燕啸坤看起来下得很开心,爽朗的哈哈一笑,抬手让旁边的人换盏茶,但一抬眼,目光顿了顿,笑意一点点落下去。 保镖看到付嫣走过来时皱了一下眉,而坐在燕啸坤对面的老友已经挑了挑眉,很自觉的退了出去。 “你先出去。”燕啸坤也对着身后的保镖。 雅致的木质阁楼里只剩两个人了,空气里十分沉静。 付嫣身上有着年轻时的韵味,把包一放,看他的眼神依旧是怨中带恨,高贵的端着姿态盯着他生就霸道的五官。 终究,付嫣讽刺的笑了,“燕先生不知道北城是苏家的天下,忽然过来就不怕摔一跤就下地狱么?” 燕啸坤的茶已经凉了,所以他盖上杯子,看起来那样的从容,对着她的情绪很淡,又好像深厚中夹杂锋利,“还是这么盼着我死?” 付嫣盯着他的视线越是冷,“没有一天不盼着!” 燕啸坤坐回椅子里,也许是因为昨天就见到过她,此刻的目光非常平静,甚至嘴角动了动,像是笑了,只是没到眼底。 “不想知道我这次来干什么?”他淡淡的抬眼,其实猜测也知道她会去查的。 果然,付嫣笑了笑,很冷的笑,“一个半死不活的女儿而已,你是想让我再送她一程吗?” 外人不知道燕啸坤有个常年在病床上的女儿,但她付嫣是最清楚的。 这话让燕西爵拧了眉,“你最好别动她。” 呵呵,她笑着,“我动了燕雅,你会杀了我?没关系,我在你身下也死过一次了,不差再来一回。” 她到现在都记得那种感觉,恨不得现在就过去了一把刀结果了他,但是她必须忍。 他才说:“哪怕我对不起你,但你已经把她害死了,她替我偿还罪孽,还不够?” 付嫣讥讽的笑起来,“偿还?你凭什么觉得你对我造成的伤害可以偿还,可以被原谅?” 燕啸坤捏了一颗棋子,淡淡的看向窗外,外边的景色还是很美的,这是郊外,入眼的都是早春的微微生机。 但他开口的声音就带了几分残忍,“所以,我们之间,只能存一方,而你至今不肯罢休,我只能抛弃绅士礼节奉陪到底,这样才公平。” 绅士? 付嫣简直要仰天大笑,“你真是有脸,绅士当年会干出那种事?!” 燕啸坤皱眉看了她,“我说过了,我不找理由,错了就是错了,但你害死她也足够了,还不肯罢休,燕雅没有错,你非要这样,我只能奉陪。” 拿起包,付嫣冷眼,“敢奉陪最好,我不会再让你走出北城。” 燕啸坤苍老的脸上依旧是带有威严,淡淡的两个字:“不送。” 然后看着她快步离开。 他们都老了,不过她在同龄人里的确还是美的,要说他对她感情之深,到现在一点也没了吗? 不清楚,但看见她,就算是仇人见面的感觉,他也觉得舒服。 好半天才放下棋子笑了笑,不让他再走出北城? 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反正也活够了,最后一段时间跟她纠缠在一起好像也算了却夙愿。 …… 那些天苏安浅觉得母亲十分安静,偶尔没事好像都在想什么,她问了也什么都不说。 直到一周之后,她接到了公司财务的电话,微微皱了一下眉,“没事,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苏安浅去找了付嫣。 付嫣还没睡,就在卧室里,好像在看什么书。 “妈。”她站在门口,淡淡的笑,“我能进去吗?” 付嫣放下书,神色温和不少,“进来吧。”然后看了看她,“最近没见你联系小曋啊?” 苏安浅抿了抿唇,虽然她来不是谈这个事,但是既然提起来,只好实话实说,“妈,我真的还不想恋爱,公司的情况好起来再说吧,您也别老那么主动,弄得曋大哥都要尴尬了。” 没想到付嫣竟然笑着点了一下头,“行~都听你的!”末了才侧过脸,“你来就是说这个事?” 苏安浅摇头,看了看她,毕竟是长辈,得注意语气,想了会儿,才问:“公司财务跟我说了您今天去过公司。” 付嫣先是顿了一下,然后神色没什么变化。 苏安浅倒是皱了一下眉,“妈,您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呀?” 现在家里也没什么开支,爸爸那边也很安稳,哥那儿更不用操心,但是妈去公司要支将近一百万干什么? 付嫣只笑了笑,“本来不想跟你说的,你哥过两年不是该出来了吗?现在地价还不错,我想弄个期房,等两年过去时间也差不多了,换了弄个小别墅,总不能让他出来没地方住吧?” 这么一说,苏安浅顿时觉得她有些不孝,竟然想歪了。 付嫣看出了她的歉意,只是淡笑着,“没事,妈知道公司没落了一大截之后刚刚气色,还算稳定,你肯定比较敏感的。” 苏安浅抿唇握了握她的手,“您可以跟我说的,害我胡思乱想了。” 付嫣笑着,“要不然,你跟我去看看房子?” 她怎么没想就答应了。 不过她没想到会遇到柯婉儿。看起来是在拍什么镜头,取景就在对面街上。 本来应该是没什么说话的机会,但是看起来,柯婉儿特意又在之后的路上跟她相遇了,“能借一步说话么?” 苏安浅皱了一下眉,付嫣却已经颔首让她去了,“我先回家,晚上早点回来吃饭。” 她点了点头。 两人去了几步远处的咖啡馆。 柯婉儿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淡淡的笑,“不用紧张,我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女人,虽然你的确抢了西爵。” 苏安浅神色淡淡,“感情的事,跟抢不抢没关系。” 柯婉儿笑意深了点,挑眉,“对,所以我不可能找你做什么,但我实话告诉你,我依然爱他,而且这辈子目前为止只爱过他,估计不会爱别人了。” 苏安浅不明白她到底想表达什么,只是不紧不慢的搅着面前的咖啡,听完话只淡淡的笑了一下。 “他呢?”她一针见血的问,停下动作看了柯婉儿。 柯婉儿明白她的意思,“就算他不爱我,也不用同情我,男人本性如此,现在是你,还会有下一个,再下一个,直到他玩腻了,人不如旧。” 这话让苏安浅笑起来,“我以为柯小姐真的很大度,不是来找我谈判的,说来说去,的确不是她谈判,是来示威的?” 抿了一口咖啡,苏安浅看起来非常淡然,笑着,“人不如旧?我也是旧人,比你还旧。” 她在十二岁就偷窥过燕西爵,这的确是真事,只是从来没细想过她自己的心思而已。 柯婉儿也不慌不忙,“他带你去过城郊的孤儿院了吧?” 苏安浅动作顿了一下,只听柯婉儿继续道:“带你去过那个房间?” 所以,那个房间是跟她有关?苏安浅皱着眉。 “外界没有任何人知道我的背景,不想知道为什么吗?”柯婉儿微微歪着脸看她。 苏安浅脸色不动神色,握着茶匙的手略微的紧了紧,“不感兴趣。” 可是柯婉儿已经说了:“因为我身后的人就是西爵啊,哦不对,准确的说是西爵的父亲,我也叫爸。” 正文 第78章 柯婉儿也有那个刺青,所… 这件事,苏安浅原本很想问燕西爵的,可是她没问出来。 正好。 她就那么看着柯婉儿,然后问:“所以呢,你们是亲密到什么程度,连称呼都一致了。” 柯婉儿脸上是一种不加掩饰的优越感,淡淡的笑着,“我从小就这么叫啊,具体的我不便告诉你,毕竟没人知道我的背景,我也难保你嘴巴够严实。 不过我可以明白的说,我跟西爵从小到大,所有情侣能做的事都做了,一起吃饭,一起上学,一起睡觉,一起过每一个大大小小的节日,这些不是随便一个第三者,随便一个明星就可以顶替的。” 苏安浅听完了,安静了好久,才看了看柯婉儿,“所以,孤儿院那个房间,跟你有关系?” 柯婉儿挑眉,“我也去过那儿。”然后笑着,“没听过么?有人说,男人找新欢之后,习惯做一些做过的事,这一好拿捏煽情的尺度啊。” 苏安浅依旧泰然自若的喝咖啡,可是放在膝盖的另一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微微捏着手心。 正好柯婉儿的手机响了,“……我知道了,我一会儿过去。” 挂了电话,她看了苏安浅,“苏小姐如果有空,晚饭我请,可以吗?我马上出国了,所以表示一下,毕竟严格说来,我不算讨厌你,你比那些下三滥自以为是的女明星强多了。” 嫉妒会有一点,毕竟柯婉儿不瞎,西爵最近的变化她看得清清楚,大概就是因为面前的这个女人。 苏安浅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也许是还想听听柯婉儿再讲点什么吧,不好受,但就是想听更多。 她跟柯婉儿去了剧组那边。 “还有最后一个镜头要拍,等我十分钟就可以。”柯婉儿冲她笑了一下。 苏安浅站在那儿都能感受到柯婉儿的牌子很大,那么多人围着她,她倒也自若,不得不说,人家混这一行,也接触了太多上层次的东西,她身上就算傲气,也被贵气抵消了,不太让人讨厌。 最后一个镜头拍完也就真的十几分钟而已,然后柯婉儿去化妆出换衣服。 “进来吧,外边冷。”柯婉儿看了看她。 苏安浅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温度很足,工作人员替她卸妆,给她拿来了换穿的衣服,苏安浅就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 装卸完,柯婉儿让工作人员出去,开始换衣服,嘴里也没闲着,“其实我话没说话。” 苏安浅知道她肯定还有要说的,不然专门找了她,总不能只是秀一下优越感。 她只是淡笑,点头,“柯小姐接着说就可以了。” 柯婉儿先把长发扎起来,一边道:“我说话直接,你别介意。”然后转头看了她,“我只是想告诉你,就算你们现在有感情,最后他都不可能跟你在一起,除非他不要命,他放弃一切,你忍心么?” 听到这里,苏安浅总算笑了一下,“柯小姐抬举我了,我没那么大的本事能害的他一无所有。” “那我就打比方问你。”柯婉儿扎好头发,拉开服装的拉链,然后停了一下,认真的看着她,“他要你,就必须放弃现在的一切,你会怎么做?” 苏安浅神色很淡,“没那个可能。” 这话让柯婉儿笑了,“你会知道的。” 又是这一句话,之前燕西爵就跟她说过了,所以苏安浅皱了一下眉。 拿了一旁的衣服,柯婉儿也没避讳她,找着衣服领口,看了她,“其实你心里很清楚,我跟他关系在那儿,我还有爸撑腰,他最终只会娶我,所以我这么不慌不忙,至于其他女孩,随他玩咯,反正年轻没定性,不玩够了,以后心里也不会安定,是吧?” 说得很是清淡,听起来大度得让苏安浅汗颜。 所以她看了过去,只是这一眼,她却猛地愣住了,目光定定的在柯婉儿白皙纤瘦的腰上。 她当然没那么无聊看别人身材,只是盯着她腰上的刺青。 “怎么了?”柯婉儿看了看她,然后看自己的刺青,这才笑了笑,“好看吧?” 苏安浅不知道该说什么。 巧合? 柯婉儿这回终于把衣服套上了,慢条斯理的穿着,继续道:“你可能不知道,西爵有个妹妹……” “知道。”苏安浅低低的两个字打断。 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气息都不太稳了,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憋闷。 男人有重复给每个情人做同一件事的癖好,那么,寻找同样位置刺青的癖好也算? “你知道?”柯婉儿看起来有些吃惊,可她心里明明很清楚的,只淡淡的笑,温婉而大度,“那就容易解释了,燕雅从小身体不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要吃药,而我之前给她捐过肝,下个月又要手术了。” 说完话,柯婉儿把头发放下来,拿了包准备穿鞋走了,继续道:“所以我说,爸支持我,我也为燕雅付出那么多,是她姐姐也好,嫂子更不过分,西爵又怎么会选择别人?” 苏安浅沙发起身,动作有那么些僵硬。 出了化妆间,上了柯婉儿的车,她比来时要沉默很多,目光看起来的懒懒的放在车窗外,倒不如说是无神的飘散着。 饭桌上就她们俩,大多还是柯婉儿在说话,偶尔笑着看看她。 “所以,外边总说我是沾了西爵的光才迅速蹿红,哪那么容易,谁也可能沾光?” 这是实话,苏安浅现在无比明了,燕西爵不捧她还能捧谁? 后来说了些什么她都不知道了,只是极其优雅的用完了一顿晚餐,然后离开那个餐厅,没让柯婉儿送。 柯婉儿的房车停在街头看了她一会儿,半晌才笑了笑,“不愧苏大小姐,定力比一般女人强多了。” 但若不是这样的女人,她柯婉儿又怎么会放在眼里? 男人喜欢势均力敌的竞争,女人不也是么,至少她柯婉儿是这样想的。 示意司机开车,她转手拿了手机,给燕西爵打过去,“今晚不会也不回来吧,爸今天可能会下厨呢。” 燕西爵那边有点吵,估计又和那个常欢出席什么场所了,柯婉儿却连眉头都没眨一下,常欢是什么性质,她光看一眼都清清楚楚了。 片刻后,那边才安静不少,传来燕西爵低低的嗓音:“尽量回。” 那就等于是回了,她把爸都搬出来了,他一般不会拒绝。 而今天燕啸坤的确心情不错,出去跟人喝了茶,回来开始有条不紊的下厨。 柯婉儿回去的时候在厨房站了会儿,不由得想,燕家男人真的都是极品,父子俩都这么高超的厨艺。 但是她的确没见过爸有跟哪个女人组过家庭,燕雅和燕西爵的母亲她更是没见过,也不敢问。 “爸?”好半天,她才笑着出声。 燕啸坤转过头,故意吓一跳的样子,“你这坏丫头,又吓我!小心我眼一翻走了,看谁还护着你!” 柯婉儿笑嘻嘻的走过去,“爸会长命百岁的,怎么可能?” “就你嘴甜!……帮我看看酱油放哪了?”燕啸坤敲了一下她的脑门。 柯婉儿环顾了一圈,这厨房她可没来过,压根不知道东西都在哪。 结果就让燕啸坤狐疑的看了她,“你这女主人,不知道东西在哪?” 柯婉儿心理警钟一敲,随即笑了,“厨房向来都是西爵的地盘,他从来不让我下厨的,我怎么会知道?” 好像也说得过去,燕啸坤摆了摆手,“出去吧,别沾了油烟,西爵回来该对我有意见了。” 说得好像燕西爵有多宠她似的。 而柯婉儿也配合的往外走,免得露馅。 …… 燕西爵回到御景园的时候天还没黑,但楼上没亮灯,餐厅一片明亮。 果然,两人已经等着他了。 就因为他的关系,一家人晚餐的时间都退后了很多,柯婉儿又因为在外吃过一顿,所以全程没怎么吃,都在给父子俩布菜。 相比于外边的高傲大明星,现在只像个很贤惠的媳妇。 燕啸坤是越看越喜欢,看了燕西爵,“YSK现在也足够霸道了,别的事无所谓,慢慢来,倒是该赶紧把婚事办了。” 燕西爵手里的动作微微顿住,目光和柯婉儿对了一下。 柯婉儿挑眉,表示她什么都没说。 “你不用看婉儿。”燕啸坤一边吃一边说,“她一个女孩子跟你一起长大,说起来在一起都二十几年了,都住一块儿,还不能结婚,你想干什么?” 说到这里,燕啸坤看了柯婉儿,“我可不开玩笑,想抱孙子很久了,不结婚也可以,赶紧给我弄一个,我怕活不到那一天。” 听听付嫣的话,好像一定要不择手段的弄死他似的,虽然他也不怕,也不担心,但的确是老了。 “爸~”柯婉儿皱了眉。 燕啸坤摆摆手。 所以那一晚,燕啸坤坚持让两人住在一起,很显然了,好像明天就要抱孙子一样。 燕西爵站在窗户边,淡淡的看着出浴后拍着面霜的柯婉儿,“你到底跟老头说什么了?” 莫名其妙就坚持要个孙子。 正文 第79章 我不想跟你吵架 “我可没刺激爸。”柯婉儿表示很委屈,“爸本来就上了年纪,你也知道的。” 燕西爵几不可闻的吸了一口气,双手插进兜里,“我去书房。” 她挑了挑眉,“反正睡前会被爸赶回来的。” 结果,他还没出卧室,燕啸坤就把他撵回来了,“少加一天班YSK也垮不了,不早了,睡觉去!” 燕西爵好看的浓眉微微皱起,有些无奈,“爸……” 燕啸坤摆手一定,话都不让他说,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柯婉儿靠在床头笑着看了他,然后继续看自己今天拍的片子,看看满不满意。 那一边,燕西爵的电话响了。 柯婉儿看了他一眼,看着他接起。 “怎么了?”声音低低的,一边往阳台走,显然是不想让她听到,但柯婉儿不用想都知道是苏安浅打的。 阳台上,燕西爵皱了皱眉,“今晚不过去了,你早点睡。” 破天荒的,苏安浅却主动要他过去。 燕西爵先是笑了一下,“乖,今晚不行,正好允许你多陪你母亲,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但是苏安浅坚持,“你要是不过来,我今晚不睡,出去逛酒吧,或者找曋祁什么的过来聊一聊都可以。” 燕西爵终究是蹙了眉,声音低沉,“安安,别无理取闹。” 她拿着电话笑了笑,靠在昏暗的楼道里,“我没闹,就是今晚想看见你而已,如果你今晚不过来,那以后我不想见你的时候,你最好也别叫我。” 好像就只是想要验证柯婉儿的话,他最终会选柯婉儿的话,是不会过来的,他不会扔着柯婉儿。 燕西爵沉默片刻,“明天晚上接你下班,直接过去,就这么定了。” 低沉的嗓音,带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味道。 苏安浅笑了笑,却淡淡的自嘲。 “随便。”她几不可闻的一句,然后挂了电话。 燕西爵盯着按下去的屏幕,眉头逐渐皱起,她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除非真的遇到什么事了。 燕西爵给迪韵打了电话,“有空吗?” 迪韵白了一眼,“我能有空?你应该最清楚了。” 下个月就手术了,哪有空? 电话挂了,然后又给薛南昱打,“条件随你提,去陪苏安浅。” 薛南昱眨了眨眼,“四少,你吃错药了,兔子不吃窝边草,你的女人我可不碰!” “哪那么多废话?”燕西爵生凉的一句,“扔了你现在搂着的女人,系好皮带给我立马滚过去。” 薛南昱挑了挑眉,松开女人,睁眼说瞎话,“我特么没在女人堆里。” 老大发话,他还是要照办。 不过他不仅是在女人堆里,而且已经喝得有点高了,直接开车到了香雪苑。 苏安浅看到薛南昱的时候皱起眉,然后才扯了扯嘴角,“他让你来的?” 薛南昱挑眉,指了指她家门,“站着怪累的。” 苏安浅请他进去了,付嫣刚好出来喝水,顿了一下,然后问:“朋友?” 她才笑了笑,“朋友,失恋了心情不太好,非要来喝酒。” 说实话,薛南昱不想喝了,但付嫣回去休息之后,苏安浅就着这句话真的上了酒。 薛南昱看了看她,“你别把我灌醉了套什么话吧?” 苏安浅笑,“有什么秘密可以让我套的?我跟你也不熟,你的秘密给我钱我也不感兴趣。” 薛南昱撇撇嘴,“说的也是。” 可他忘了,他的秘密她不感兴趣,还有燕西爵的呢。 也是那一晚,薛南昱总算知道苏安浅被陆晚歌,被燕西爵喜欢也不是没道理,这女人不喝酒都能让人放松下来,本来不喜欢她也不讨厌,那晚之后还真是越看她越舒服。 也许是因为苏安浅一开始跟他的切入点在迪韵的缘故。 但是后来,看着薛南昱眼里迷醉着,苏安浅早已不着痕迹的转了话题。 “四少从小就喜欢去孤儿院,贵公子嘛,小时候都孤独,去那种地方能找点安慰吧。”薛南昱循着她的话说的,但又说多了。 他说:“小时候他还有过一个特别要好的小女孩,后来找不到了,不过他这辈子都心心念念着。” 薛南昱只记得四少说过,那个女娃娃替她挡过打,四少的母亲脾气爆,找到他混在穷娃娃堆里,把感情不和的气撒出来,误手差点没把那个小女孩打散架了,摔到地上半天起不来。 苏安浅略微深呼吸,“那个女孩的房间,一直被他保留着吧?” 薛南昱眯起眼,“你怎么知道?” 呵!她只是笑,然后给他添酒。 “不过替身这东西,也可以转正的,尤其苏大小姐你也不赖。”薛南昱说话并不连贯,还不太清楚。 但是苏安浅听清楚了。 谁是替谁?是谁的替身? 她皱了眉,肯定不是柯婉儿的,那就是那个小女孩了? 忽然觉得讽刺得可笑,不会柯婉儿也是替身吧?还那么有优越感,燕西爵这个男人该多么混蛋? 薛南昱大概是意识到了一点,看了看她,连连摆手,“不喝了不喝了,别,忘了你说的事啊。” 苏安浅勉强笑了一下,“不会,有机会我就帮你约迪医生。” 他拍了拍她的肩,顺势倒在了沙发上。 苏安浅一点都不困,转头看了母亲的卧室,安静了好一会儿,终于起身给薛南昱拿了一条厚毯子,然后进了卧室。 一晚上特别安静,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直接起床。 薛南昱已经走了。 “你朋友刚走。”付嫣准备做早餐,看了她,“没睡好?” 她勉强笑了一下,“妈,我今天会见见魏敏,然后再去城南一趟,估计晚上回不来。” 付嫣皱了一下眉,“怎么忽然这么拼了,晚上还是要回的,睡眠很重要。” 她笑了笑,“没事,我想尽快知道爸爸的案子内幕,忙一点好。” 付嫣也就不勉强了,“小曋也在城南吧?也有个照应。” 苏安浅点头,“嗯。”转过身去洗漱,又忽然转回来,“对了,您买期房的那个项目,是不是跟魏家有关?” 这样一来,线索又多了一条,以客户的身份也能知道很多的。 付嫣点了点头,想了想,“别太拼,有些事无能为力,只能认命,我可不想让你再出事了。” 她柔柔的一笑,“知道了妈!” 等苏安浅进去之后,付嫣才淡下表情,她养出来的女人还是聪明的,没枉费她花一大笔钱搞个破期房。 …… 吃过早餐,苏安浅打了车出门。 上次没有约到魏敏,这次怎么也要约出来的。 幸好,这次在魏家公司里就遇到了她,魏敏倒是有些意外,毕竟不熟,所以皱了皱眉,“苏小姐?你找我?” 苏安浅礼貌的淡笑,点头:“不介意的话,借用几分钟喝杯咖啡?” 魏敏是个聪明人,性子也直接,点了头,去了也直入主题。 “我们家和叶氏的项目,怎么反倒你这么感兴趣?”魏敏淡淡的笑着。 苏安浅昨晚睡得太差,喝咖啡觉得难受,只是搅着,没喝,“你可以当做我纯属好奇,毕竟那么好的一个项目,怎么会忽然出了问题呢?你那么聪明,一点也不知道?” 她是觉得,如果她在燕西爵那里根本不重要,他又怎么犯得着动这么大手笔?总不能只冲着叶凌去。 魏敏挑了挑眉,“商场就这样,不奇怪。” 苏安浅也不拐弯抹角,看了她,“事后明承衍找过你吧?” 明承衍那种男人,不太像脚踏两条船的,所以只能跟工作有关。 魏敏愣了一下,倒也不介意,点头:“找过。只是说了一些补救措施而已。” “他就这么关心你?”苏安浅笑了笑,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明承衍不是关心她,是关心那个项目的话,又是为什么? 明承衍和燕西爵关系好,她知道,好到一起对付别人? 有可能呢。 魏敏只是淡淡的一句:“这你可能就要问他了,听说你和陆小姐是朋友,他跟陆小姐那么近,你应该更清楚才对。” 看来,明承衍对魏敏就是有所保留,很有保留。 从咖啡馆出来之后,苏安浅不知道该梳理什么,她不知道这些跟爸爸的案子有什么关系,但确定燕西爵和明承衍在这件事上的意思是一致的。 他们俩是朋友,也不至于在没有合作的情况下狼狈为奸。 一路去城南,因为路途有点堵,她都差点睡着,中途燕西爵给她打过电话。 她接了。 “有事吗?”声音很淡。 燕西爵蹙了浓眉,昨晚的不愉快势必会延续到现在,声音低沉,“在哪?” 她看了看车子外,“不清楚。” 男人眉宇更紧了,“北城就这么大,你不在公司去了哪不知道?” 看来他是已经去公司找过她了,苏安浅笑了笑,“四少这么闲,不用陪人了?” 这话怎么听都不对味道,燕西爵薄唇紧了紧,“最好换个语气跟我说话。” 她哪那么听话? 靠在椅背上,悠悠的看着车窗外,“我有事,今晚没空,其他的你也不用问了。” 燕西爵终究是紧了紧下巴,“我说了今晚接你下班直接过去,昨晚那点事你非要这么闹?” 这样听起来,她总觉得他们真的是挺正常的情侣、夫妻,他现在说话也是站在那种角度说的。 苏安浅笑了笑,随便“嗯”了一句,把电话给挂了。 薛南昱在那头看着燕西爵黑了脸,摸了摸鼻尖。 果然,燕西爵转过头睨着他,冷声,“你昨晚都跟她说什么了?” 薛南昱一脸冤枉,“我可真没有,昨晚看她那样子,本来心情就不好,能怪我?” …… 苏安浅到的时候快六点了,正常都下班了,还是让司机直接开到那个厂附近,也没打算找曋祁出来,因为她也不是出来玩的。 厂子里的员工换了一大批,很多人估计都不知道爸爸出事时的状况,但她也想试一试,简单走访一下,万一有收获呢? 大概是八点的时候,曋祁却给她打电话了,“浅浅,你现在是在城南?” 她先是顿了一下,然后淡笑,“嗯,过来一趟,有点事。” “怎么没告诉我呢,我今天不加班。”她又不开车,而且这么晚,曋祁声音里是淡淡的担心,“你在哪?” 苏安浅:“那个……我今晚有事,所以没想麻烦你,你别过来了。” 显然就是不想告诉他她在哪。 曋祁不高兴了,“跟我这么见外?……城南可不太平,别出什么事,我没法跟伯母交代的,说吧,我去接你。” 没办法,她只能报上地址。 可过来接她,却不是曋祁,而是燕西爵。 曋祁打电话的时候他在边上? “怎么,盼着别人来接你?”燕西爵见她一脸冷淡,扯了扯嘴角,给她开了车门。 苏安浅没挪步,“我还有事……” “是曋祁你才跟着走?”他声音低了一个度,夜色下低眉睨着她。 她微微仰脸,“我不想跟你吵架。” “那就给我上车。”燕西爵语气里已经带了强硬。 她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我不想跟你回去,已经订了房间,忙完我就住这儿。” 反正也不是去曋祁那儿住,他没什么可不高兴的,她想。 燕西爵手腕微微用力把门关上,盯着她,“昨晚没找你,和今晚找你就有这么大区别?” 他本来就是那种不喜欢女人无理取闹的男人,对她已经花了比别人多太多的耐心,但他今天烦得滴水未进,她到现在还是这样,更烦。 薄唇凉凉的扯动,“是昨晚受了什么刺激,非要做?今晚也能做得你舒舒服服,不一样?” 很不中听,甚至充满辱没性的讽刺。 她仰着脸,眼底有略微的湿润闪动,然后冷然笑了笑,撇过脸顺势转身往前走。 燕西爵搞不懂她到底在闹什么,修长的双腿三步并两步捏住她的手腕扯了回来。 什么都不说,直接塞进车里,深冷的气息一下子弥漫开来。 男人深邃的眸子能让人喘不过气,所以她干脆闭了眼,也没闹,避在角落里。 正文 第80章 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燕西爵绕过车头进了驾驶位,一言不发的的启动车子。 但是燕西爵忘了来之前给车子加油,半路直接熄火。 停了好一会儿,苏安浅看了他,“怎么了?” 燕西爵也不回答她,拿出手机给季成打电话,不能说自己忘了带脑子犯这种低级错误,只轻飘飘的一句:“抛锚了,派辆车子过来,地址给你发过去。” 苏安浅挪了挪,“季成过来都凌晨了,我给曋祁打电话吧。” 然而下一秒,电话直接被他拿过去扔到置物格里,一秒的犹豫都没有。 燕西爵把目光投向窗外,眉宇微皱,大概是考量了会儿,转身下了车,然后把她拉出来往对面走。 走进一个酒店,很显然是要开个房间。 她手腕一直被捏着,可能已经被捏红了,但一直没说话,直到进了房间,他才松开她,转手褪去厚重的外套。 而她脱了鞋直接往里走,去了客厅。 燕西爵走来的时候,她安安静静的看着他。 也许是因为她没再无理取闹,一安静总能牵起为数不多的柔情,也就动了动薄唇,“进去把衣服换了。” 他刚见到她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她的衣服是湿的,不知道是去过哪,外边并没有下雨。 苏安浅无动于衷,依旧那么看着他。 忽然的,又淡淡的问了一句:“叶氏和魏家那个项目出问题了,跟明承衍也有关系对吗?” 燕西爵似是皱了一下眉,没有坐下,走过去关了窗户,拉上窗纱,然后才会脱看着她。 薄唇几不可闻的扯了扯,“这是什么意思?还对叶凌念念不忘?” “你知道我的重点在哪。”她话语很平坦,也很笃定,“项目跟你有关,也跟明承衍有关,你们俩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都是北城有头有脸的商人,有什么必要为了一个叶凌而联合起来?” 燕西爵不能在她面前抽烟,只好双手插兜克制着,嗓音听起来低低的,没什么起伏,“那么你以为是什么样?” 苏安浅皱眉看着他,“我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但事情一定没这么简单,不是么?” 燕西爵扯了扯嘴角,“这些跟你没有关系,还是你当真每次都要搬出叶凌来闹心。” 还不待她说话,他淡淡的继续:“叶凌人在国外你都这么个样,我看是不是要他消失了,你才能不这么心心念念?” 苏安浅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根本就是在逃避我的问题!” “我有何可逃避?”他一脸坦然。 “你自己应该最清楚。”她一句不让的顶回去。 可燕西爵也轻描淡写的打回来,“我不清楚。” 苏安浅气得咬牙盯着他。 酒店里逐渐变得暖和,但苏安浅反倒觉得烦躁,瞪着他,“魏家跟我爸的案子有关,甚至那个项目如果顺利,我可以查到更多。” 燕西爵放在裤兜里的指尖微微动了一下,然后疏松浓眉,“你爸的案子已经定型了,你再努力还是这个结果。” 苏安浅皱了眉,“你什么意思?” 他缓步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字面上的意思。”然后伸手替她脱了外套,她的衣服确实有些潮湿,才蹙了蹙眉,“去洗个热水澡,你不能感冒。” 她听而不闻,只是仰脸盯着他,“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不想让我查我爸的案子?” 放下她的外套,燕西爵似笑非笑的低眉,“没有不想,只是不希望你体验到最后的绝望,因为结果只有这一个。” “我爸不可能违规操作!”她很坚定,“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也不需要那样!” 她的父亲,苏培丰已经走到北城最顶峰了,苏家也已经是北城霸主了,他完全没有必要铤而走险。 对此,燕西爵只是略微的无奈,“你父亲怎么想,我没办法回答你。” “那就告诉我,你跟明承衍有什么谋算。”她很坚持这一点。 也许是因为女人的某种直觉,她就是觉得跟自己家有关。 燕西爵拉了她的手要往卧室里走,“生意场上事,我跟你说不清楚。” 苏安浅把手挣脱出来,直直的盯着他,“既然你不肯亲口告诉我,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你做过什么。” 说完,她自己往里走。 而燕西爵在外边站了会儿。 那句话,她说得很冷,连眼神都是凉的。好像他若是做了什么,她一定不会原谅。 半晌,他才蹙了蹙眉,给明承衍拨通电话,“管好你的女人,一张嘴而已,你若管不好,我可以代劳。” 燕西爵所能想到苏安浅道听途说的方式,只有陆晚歌那么一个。 明承衍皱了一下眉,“她现在有伤在身,没空出去祸害苏安浅。” 更何况,她现在是她的女人,任何意义上来说都是,她只会向着他,哪怕有个苏钦辰,陆晚歌也不会傻到出卖他。 他出事,她比谁都难受。 “那最好。”挂了电话,燕西爵抬腿往卧室里走。 浴室里,她在洗澡,玻璃门隐约能看到里头的窈窕身影,玲珑有致,但这会儿看在他眼里,只有若有所思,没有情欲。 可他还是走了过去,抬手敲门。 苏安浅关了水,没有开门,只等着他说话。 “饿不饿,我叫吃的。”燕西爵站在门口,声音淡淡的低沉。 苏安浅随口一句:“不用管我。”然后继续打开水龙头,水声弥漫开来。 燕西爵立了会儿,转身。 苏安浅出来的时候,他不在,所以她擦了会儿头发又准备换衣服。 燕西爵却走了进来,看到她解开了睡袍衣带,换的衣服还没干,又拿在手里,皱了一下眉,“去哪儿?” 她神色淡淡的,“我晚上有事,不想吵到你,去重新开一间房。” 本就蹙着眉的燕西爵已经紧了紧眉头,看起来又不紧不慢的走过来,拿走她的衣服,“就这一个房间,你若不睡,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躺下。” 苏安浅不悦的抬眼,“我说了我有事要做。” 燕西爵迈开长腿,直接把她的衣服扔进洗衣机,薄唇微凉,“一个晚上而已,什么事耽搁了死不了人。” 走回来,他无视她皱着的眉,无视她的情绪,问:“夜宵来了,吃点儿?” 苏安浅也不知道在气什么,大概是因为他的态度。 在她很不悦,憋了一肚子问号的时候,他处处跟她作对,而且还是这样轻描淡写的态度。 所以她几乎是捏紧了手心,“我今晚不会跟你睡一张床!” 燕西爵微微大量着她的情绪,好像才明白她的意思,原来是不想跟他睡。 好一会儿才勾了勾嘴角,“以往不也住的很舒服?昨晚还千呼万唤,现在变了,女人都这样?” “都?”苏安浅讽刺的笑了一下,“你的那些那人什么样我不清楚,也没兴趣,但请别拿我跟他们相提并论。” 听起来,火药味越来越浓了。 燕西爵一双剑挑的眉颇为深浓,视线略略垂下,“纠缠完了叶凌,又开始拿我所谓的女人闹了?” 这话让苏安浅很恼火,“我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女人!” 她也不幼稚,她也不想跟他像个神经病一样闹。 燕西爵薄唇微动,低低的音调,“可你现在就是。” 无疑,他的每一句话都能让她来气,或者说,他只要在这儿,苏安浅就消不下去的火。 不想跟他说了,所以转身直接往卧室外走。 燕西爵自然不可能让她离开,没一次,他都能长臂一伸把她扯回来。 现在他是一天没吃东西,很饿,耐性自然是消磨得差不多了,但声音还是比较低沉,比较平和,“有什么事,等我吃了东西再闹,有力气陪你闹,也能把你弄得舒舒服服,嗯?” 一听完这话,她几乎是想都没想的抬起手腕。 但是被燕西爵轻而易举的捏住了,脸色有些黑,“男人都不喜欢打脸,我可以宠你,但别得寸进尺苏安浅。” 苏安浅是明白的,一旦他说话带了恶劣,不好听了,就说明他心情烦躁。 她得寸进尺? 苏安浅笑着,脸上满是讽刺,“我不想得寸进尺,我想离你远远的,所以你放开我!” 燕西爵非但没放,拽着她进餐厅,大概是要逼着她也吃点东西。 靠近餐桌,苏安浅忽然挣扎起来,凳子被碰翻了一个,声音很大,显得气氛更是差。 眼看着他脸色越来越黑,苏安浅却觉得莫名的舒畅。 她也的确跟他闹过脾气,但是从来没想像今天这样闹得轰轰烈烈,越大越好。 至于后果,不行了就散,仅此而已。 “你闹够了没有!”燕西爵薄唇紧绷,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几个字。 苏安浅仰着脸,被他捏着手腕,疼得微微蹙眉,嘴角又勾着,这一次,她的确有被柯婉儿刺激到。 忽然的就问了句:“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替身吗?还是连替身也不算?” 燕西爵一直以为她是没事找事,从昨晚延续而来的情绪而已,但是现在不那么认为了。 这种话,没事她不会问的。 正文 第81章 你不能这么对我 燕西爵薄唇紧紧的抿着,看了她好一会儿。 终于压着嗓音凝着她,问:“谁跟你说了什么?” 她仰着脸,眼底有可疑的红晕,“不应该问你做过什么吗?” 燕西爵用了力道,让她一下子重重的坐在了餐桌边的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不喜欢打哑谜,也没兴趣猜女人心里都在想什么,老实吃完这顿饭,想说你就说,不想说我不逼你。” 其实坐在椅子上的动作忽然很被动,也很重,但并不疼,偏偏,她还是红了眼,胸口一圈圈的酸涩蔓延。 苏安浅不想吃东西,只是盯着他。 被她那样看着的燕西爵看起来是镇定从容的,但优雅之余吃东西的速度比平常快,目光一丝一毫也没往她的方向来。 她终究是坐不住,起身要离开餐厅。 燕西爵捏着筷子的手收紧,“去哪。” 她没说话,继续往外走。 没一会儿,面前多了一他的身影,岿然立着挡住她的去路。 苏安浅抬起头,“我去打个电话。” 但是现在燕西爵看她做什么都会来气,除了她安安静静的坐着陪着。 苏安浅忍了忍,既然他不让开,那只好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回答不出来我算什么,那我换个说法好了。” 燕西爵蹙了眉,刚刚的话题他一点都不想继续。 只听她定定的看着他,问:“是不是到最后,其实你只会娶柯婉儿?” 果然,他眉头越是骤紧,“谁告诉你的?” 她笑了笑,“那就是了?”目光微微转开,看起来依旧淡淡的笑着,“其实也没什么,我再喜欢你,再想把这段婚姻长久继续下去,也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当然不是说身份的问题。 是她不了解他。 苏安浅笑了笑,“绕老绕去还是这样的问题,其实真的挺没意思的。” 明知道她不是唯一的,不够独特,也知道他跟柯婉儿清白不了,她还是会很难受,然后想到的就只有解除协议一了百了。 问题是每次她想解除,他都坚决不会同意,然后矛盾又回到原点。 她都不知道有什么意义了。 所以她也不想多说,越过她,低低的一句:“我先去休息了。” 错开身体的一瞬间,燕西爵却扣住她的手腕。 目光低垂,定定的落在她脸上,薄唇没什么温度,“谁跟你说了什么?” 她眼底的红晕没散,一抬头越是清晰,嘴角却笑了笑,“没有谁,也没什么。” 燕西爵手里的力道加大,把她整个放到面前,掰正,“说清楚,否则我只能以为你就是因为我跟婉儿在一起而无理取闹。” 这回苏安浅才扯了扯嘴角,“原来你昨晚跟她在一起啊。” 其实她不知道,只是猜的。 为什么那么焦急的叫他回来,也不过是脑子发热,想要求证一些东西,但是现在比昨晚冷静。 “那你就这么以为好了。”她继而淡淡的一句,试图拿掉他的手。 她那一脸的清淡,轻飘飘的一句,和刚刚的态度判若两人,燕西爵胸口一涩,“苏安浅,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到底怎么了?” 这会儿她真的觉得燕西爵耐心不错,都跟她僵持了好久了。 她叹了口气,“我真的累了。” 燕西爵却拧眉,忽然抿了唇,一言不发的捏着她的手腕往卧室的方向走,那一秒,苏安浅眉头跳了跳,略微的紧张,“你要干什么?” 卧室的门被燕西爵反手重重的关上,将她拉到床边,几乎是松手就轻易的把她扔了上去。 苏安浅就那么跌进床褥里,抬起头,还没撑起身子,他已经欺身压下来,双臂锁在她的两侧,睨着她。 “我昨晚来不了,因为家里走不开,你不是不满么?”他那一张英俊的脸,根本没有什么温度,更没有欲望。 但他想做什么,苏安浅一清二楚。 勉强撑起身子,眼底带了几分惊恐,“我今晚不想,你别逼我,可以吗?” 燕西爵扯了扯嘴角,抬手默默的解开自己的纽扣。 苏安浅已经皱了眉,看着他漫不经心的袒露坚实的胸膛,她却觉得越是喘不过气。 以至于他的吻落下,她除了挣扎就没了别的反应。 不断的扭动身子,手脚并用,挣扎得燕西爵有些烦了,掐住她的腰按在床上,死死盯着她。 “我跟你说的很清楚,这些天我没办法时常跟你见面。”那都是为了她好。 女人不该胡搅蛮缠,无理取闹,但她可以,他允许,只要挑挑时间,她想怎么样都行。 偏偏,这两天她就是瞄准了似的不安分。 挣扎得累了的苏安浅喘息着,发丝绕在精致的脸上,讽刺的看他,“你当然没办法跟我见面,你要陪柯婉儿,因为她会是你未来的妻子?我不过是你为了安抚年轻躁动的欲望的一个玩具,是么?” 燕西爵所有动作都停了下来,盯着。 良久,他终于冷了薄唇,“你这么认为?” 她淡淡的笑着,积蓄了好久的眼泪落了一颗,眨了眨眼,“不是么?” 燕西爵也扯了嘴角,没有温度的手却探进她的衣摆,攫住敏感,低冷的嗓音带了明显的邪恶,“你这么想,那便是。” 在她想要抗拒时,他讥笑的看着她,“就当我给你花的心思,都喂狗了得了!” 苏安浅的动作停了一下,然后继续试图让他离开自己远一点。 哪知道燕西爵一个用力竟然把她从床上捞了起来,二话不说的就转身往旁边的沙发而去。 她对沙发有着异样的恐惧阴影,在床上她都不想,跟别说到了沙发。 “燕西爵……”她仰脸,虚弱的眼底盛着几分祈求,“不要这样……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已经被抵进沙发里,男人低眉睨着她,嘴角勾着可笑,“我不能?” 指尖毫不客气的探进她的领域,平常偶尔冷漠的男人,此刻是凉薄的,“我为何不能?对待一个工具,难道还需要花尽心思的去琢磨她会喜欢的饭菜?还需要费心定制首饰相赠?” 这都是对她的反驳,男人指间微微用了力道,看着她皱起眉,薄唇依旧淡淡的,“还是说,做这种事,我不该只顾自己爽,难道还要顾及她不喜欢哪?我燕西爵TM有病?” 苏安浅没法睁眼看他现在的冷情。 她脑子里都是当初她被季成带到别墅后看到的场景,他和那个女人就在沙发上。 现在他也这么对她。 紧闭的眼有眼泪钻出来,她却死死捏着沙发角。她以为她能忍。 可是她高估了自己,在他指尖进一步侵犯时,她总是狠狠推了他,“你放开我!” 正文 第82章 这个节骨眼,你跟她在一… 燕西爵不放,捉了她的手禁锢在一旁,五官之间都带了几分戾气,“我今晚就必须让你知道,什么样的待遇才是工具该有的!” 苏安浅是真的怕了,他一点也不温柔,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微微颤抖的呼吸,努力睁开眼,又被湿润的睫毛挡了视线。 他那张冷峻阴郁的脸变得模糊。 上衣被他剥掉时,苏安浅低低的惊呼,忽然变得不敢不顾,“燕西爵,你放开我!” 沙发空间并不大,她疯狂的挣扎让燕西爵黑了脸,禁锢她的力道越是凶狠,“你最好给我安分的,否则小心我今晚把你玩死!” 这让苏安浅猛然想到了曾经的传言。 他在会所让一个女孩没了命。 她的挣扎没有章法,声音里带了几分哽咽,“燕西爵,你就是个禽兽、混蛋!你最好能玩死我,否则明天我就把你捅死。” 苏安浅是气到头了,他现在就是一个玩女人成性的男人,她只是其中之一,枉她曾经信了迪韵的话,以为外边很多事都是对他的误解。 呵!燕西爵扯了嘴角,薄唇吐了一个字:“好。” 他的动作不算粗鲁,但是一点都不跟温柔挂钩,似乎真的想把她玩死。 尤其吻她的薄唇极度的凶狠,一顿顿的吞噬,温热的掌心习惯的划过她腰间的刺青,不是轻抚,因为力度太大。 大概就是他的动作刺激了她,苏安浅瞪着他,“你是不是就喜欢这里有刺青的女孩?不就因为我也有,所以才被当做柯婉儿的替身?玩够了,你会回去娶她。” 燕西爵的动作猛然停下,浓眉拧着,薄唇冷肆,“你刚刚说什么?” 苏安浅茫然的移开视线,忍着眼眶里的湿润,“我说错了么?” 燕西爵在她腰上的动作已经不自觉的减轻力道,这就是她闹得不可开交的原因? “婉儿找过你?”他冷沉的嗓音。 苏安浅不想回答,像木偶一般躺着,她不想挣扎了,挣扎不了还怕折了腿脚。 好一会儿,她嗓音清冷,“还要继续就快点,不要就下去,我累了。” 男人低眉凝着她,很不喜欢她这样的表情,会让人心慌。 但他没有离开,声音低沉,“没有把你当替身。” 这应该算是最直接的解释了,刚刚那么凶狠也非他所愿,如果她早一点说清楚,他不会这么对她。 苏安浅笑了笑,没有温度,“无所谓,我现在对你们的事一点也不感兴趣,这段关系你随意,但我不想再继续了。” “我不准!”燕西爵把她的视线扳了回来,“协议的事我说了算。” 她笑着,“对,你说了算,把我玩够了,等你解除去娶柯婉儿,我等。” 燕西爵下巴绷了绷,“能不能不提婉儿?” “不能!”她没办法移开视线,所以盯着他,“不敢提吗?因为你最终只能要她,提了扫兴?” 燕西爵闭了闭眼,既然知道她为什么情绪这么差,他就不至于再跟她胡来,“别闹了,可以吗?” “我没有闹。”苏安浅有时候觉得很无力,他能把情绪收放自如,不受什么影响,可她不行! 看着他这样淡下去的神色,她越是觉得心酸,只能说明她猜的都是对的,他最后的归属在柯婉儿那儿。 那为什么还要招惹她? “柯婉儿给你妹妹捐肝,为你妹妹的手术做准备,跟你一样称呼你父亲,这样的女人,还有什么悬念?”她吸了吸鼻子,试图推他。 燕西爵忽而垂眸,几不可闻的眯起眼,这些都是柯婉儿跟她说的? “你干什么?”男人忽然冷着脸,看着她伸手摩挲着脖颈。 她鼻尖都红了,语调却努力平淡着,“这么珍贵的东西,应该送给柯小姐。” “你摘下来试试!”燕西爵薄唇箍紧,目光带了力度定着她。 因为她没有停,燕西爵只能伸手扯掉她的手压在身侧,很低沉的嗓音,带了几分压抑,“我不会娶她。” 苏安浅不喜欢这种感觉,低低的声音几乎嘶吼出来,“这样有意思吗?你哄过多少女人?” 燕西爵不理会她的激烈,只沉着嗓音,很平坦,又猝不及防的看进她眼里。 道:“给燕雅捐肝的那个人是你,不是她。” 苏安浅的动作忽然停下来。 “我曾经是觉得这辈子除了她没人可以娶了,不是因为感情,但现在不这么想。”燕西爵依旧低低的说着。 她拧眉,摇头。 当初她在国外捐肝,是为了钱,黑市的东西,不可能流到燕家。可他有什么必要骗她? “你别碰我!”他忽然靠近,苏安浅一脸防备的撇开。 燕西爵又把她的脸转回来,捏着下巴,薄唇压下去,“明知道我不喜欢你闹,非要尝试。” 她一闹,他会很烦,唯一能用来惩戒的就是粗鲁。 但此刻虽然强势,并无粗鲁,几不可闻的沉声从他唇畔流溢,“我不会伤到你。” 唇齿纠缠,指尖炽热。 苏安浅脑子里却混乱着,唯一的反应就是推开他,“不要!” 不要在这里,她真的没办法在沙发上,只觉得连骨头里都是难受的。 也许是为了让她安定下来,燕西爵偶尔会重复之前的,吐出几个字。 “你不是谁的替身。” “我也不会娶她。” 如果一定要说替身,那也只能说别人是她的替身;若说娶谁,他已经把她娶了,没打算结束这段关系。 她是真的不喜欢沙发,所以连声音都是哽咽的,被他吻住也要极力的求着,“我不要……” 相比于无理取闹时的燕西爵,这种事上,他可以很有耐心。 阴影总不能一辈子下去,指尖轻抚着,薄唇低低的呢喃,“放轻松。” 不知道是谁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时,燕西爵在她沙发上身体微微一沉,伴随的还是她的惊恐和低抑的轻吟。 苏安浅脑子里是混乱的,她还没理清关于柯婉儿跟他的事,可是现在压根没有思考的余地。 她害怕着,又忍不住的被他带着走,某时刻,就像历经千山万水的他,带着青涩稚嫩的她。 手机一直不间断的震动着,可是燕西爵没有要停下来去接听的意思。 后来苏安浅已经不知道怎么回事了,对沙发的那种阴影还在,只是混沌了。 一切平静下来时,暧昧的汗液浸入沙发,她安安静静的握着,手心还是紧握的状态。 燕西爵在她唇边吻了吻,什么也没说,但终于舍得把她抱回卧室。 放她在床上的时候,燕西爵还听了到她下意识的骂他“混蛋。” 嘴角几不可闻的动了一下,眉头也挑了挑,返身退下床,走过去随手扯了间睡袍。 到了客厅,把手机捻在手里,眉头微微蹙着。 电话再一次打进来。 柯婉儿的声音有几分气急败坏,又压着该有的优雅,“你到底去哪了?外面下这么大的雨,我打了这么多电话,你难道听不见吗?” 燕西爵神色淡淡,一边点了一支烟,走到窗户边,看着外边的雨的确不小,也只低低的一句:“我在外边,有事?” 柯婉儿气得咬牙,他在外边,她当然知道! “你在哪?”她还是问了,“爸也找你了,你知不知道?你非要让他抓到你跟苏安浅才舒服?” 说到这里,柯婉儿忽然停了,然后皱起眉,略微的狐疑,“你真的跟苏安浅在一起?这个节骨眼?” 燕西爵吸了一口烟,浓眉轻轻蹙着。 的确不是时候,很危险,她会危险,他也好不到哪儿去。 柯婉儿的音调提高了点,“燕西爵你是不是真的脑子有问题了?” 燕西爵没有说什么,只淡淡的一句:“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你要是还想要自己的前途就现在回来。”柯婉儿并没有挂断,“你明知道爸的手段,还这样铤而走险,是可笑的要显示你多爱她?” 弹了弹烟灰,燕西爵终究是对着她,带了几分讽刺,“看来你虽然把姿态放得很大度,也认定了我最后一定会娶你,所以敢找她,去刺激她。” 柯婉儿眉头紧了,然后笑,“现在的小女孩都这样么?动不动就告状?” 说罢,她又扯了扯嘴角,“是,我是有这个意思,我为你好,让她识趣的离开,你既然知道我的意思,就应该回来,别让爸去抓你。” 燕西爵低了低眉,面上有些许的冷漠,“你应该知道我讨厌什么,以往你从来不屑于做这些。” 无论他有什么用的绯闻,她都不会放在眼里,更不会做出这种俗套的刺激威胁。 柯婉儿笑着,她以前是不会,因为以前的燕西爵对谁都没有心。 燕西爵沉默片刻,薄唇轻启,“挂了吧,有事明早再说。” 扔掉电话,他继续抽烟。 他在想,关于叶氏和魏家那个项目,苏安浅似乎知道的比他想的要多。这些本不该她知道。 回到卧室,她睡得并不安稳,手心捏紧,时常还拧眉。 燕西爵几不可闻的叹息,坐在床边,好一会儿才拿了她的手机。 四位数的密码本就不难解,只是他没想到,用的竟然是他的生日,看着亮起的屏幕,指尖顿了顿。 半晌才动了动嘴角,好像第一次相信她真的挺喜欢他。 正文 第83章 付嫣接了燕西爵的电话 她的通话记录不多,仅限于他,付嫣和陆晚歌,没人了。 至于短讯,只有他和陆晚歌的,盯着陆晚歌给她发过的信息,没看出端倪,倒是看了看她。 两个女人用短信讨论新一季度内衣哪一款好看? 好像,他的确没留意过这东西。 关闭手机,放在床头,燕西爵把她抱了起来,在她很不悦的皱起眉表示睡眠被打搅的时候,他才凑近了沉声:“去洗一洗睡得舒服点。” 全程苏安浅没睁开过眼,好像半梦半醒之间还是带着生气的。 所以第二天,她比燕西爵醒得早,也只是穿了衣服,一声不吭的走了。 燕西爵醒来时看着空荡荡的酒店房间皱了皱眉,给她拨通电话,她倒是接了。 “有事吗?”很平淡的声音。 男人微蹙眉,“昨晚下过雨,今天可能还有,别乱跑,也别淋雨。” 苏安浅这会儿刚下车,浑身酸疼得连脸色都跟着变差,“不劳四少挂心了。” 燕西爵大概是知道她会挂电话,所以低低的嗓音补充了一句:“我今晚不过去,有事找季成。” 苏安浅扯了扯嘴角,挂了。 昨天厂子里出了状况,不知道现在好了没有,她较快脚步往里走。 傍晚的时候,燕西爵从林森那儿得来的消息,她还在城南,而且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这让他皱了眉,“这都下班时间了,她去哪住?” 林森略微为难,“应该是订了酒店。” 酒店就酒店吧,燕西爵今天没办法过去找她。 回到御景园,老爷子和柯婉儿正在用餐,保姆笑着接过他的大衣,“先生回来得正好!” 实则,他若不回来,家里人是不打算等他的。 燕西爵换了鞋,迈着不急不缓的脚步往餐厅里走,然后一如既往优雅的用餐。 期间燕啸坤看了他两次,但终究是没说什么,倒是在他放下餐具时,对着燕西爵说了句:“一会儿到书房去。” 燕西爵视线微抬,脸上是泰然的,薄唇沉声:“好。” 一旁的柯婉儿却拧了眉,等燕老先生走了,她才放下餐具,皱着眉看他,“我没告诉爸,但他也不傻,你自己看着应付。” 燕西爵看起来吃得津津有味,点了点头,“知道。” 这样一点也不着急的态度却让柯婉儿没了食欲,不算轻的拍了桌面,顺势站起来离开餐厅。 燕啸坤在书房没有等太久,燕西爵就走了进去。 他转头看了一眼这个越来越深沉,读不懂他在想什么的儿子,声音低沉,带着一如往常的威严,“昨晚没回来?” 燕西爵很坦然的“嗯”了一声,“有事,又下着雨,回不来。” 燕啸坤看向他,似是笑了一下,只是没什么笑意,“你当初跟我说,跟那个苏安浅只是玩玩,是达到目的的快速手段,为什么我看来,却不是那么回事?” 燕西爵走到窗户边,还是从容不惊的状态,甚至勾了勾嘴角,“什么事让您这么觉得?” 燕啸坤安静的看了他一会儿,“我是过来人,男人对女人什么状态是什么感情,你蒙不过我。” 这话让燕西爵又笑了笑,“您也知道,我从来对婉儿都没有爱情,从前是遵循您的意思,也是觉得没得选择,现在也是,所以,我对婉儿不够爱,怎么就成了您断定我对苏安浅不一样?” 说到这里,燕西爵略微挑眉,“对了,您应该见过付嫣了吧。” 燕啸坤听完就摆手,“你别跟我混淆视听,现在谈你的问题。” 很显然,他还是不想跟别人谈论关于付嫣的事。 燕西爵淡淡的笑,也不谈,但还是那句话,“我做事,您可以放心。” “哼。”老爷子低低的哼了一句,“我已经老了,就算你不按常理出牌,也咬定了我不能把你怎么样。” “怎么会呢?”燕西爵薄唇动了动,“您是父,永远在上,总有办法让我服帖。” 燕啸坤看了看他,冷声,“最好别让我失望。” 燕西爵看着他走出去,久久站在窗户边,没想别的,但笃定有些事该加快速度了。 …… 苏安浅在工厂里一整天,看起来跟人漫无边际的聊,回来之后疲惫的趴在床上整理思绪。 好半天才给公司的律师打电话,她现在能信得过的,也就是爸爸的钱律师了。 电话打了好长时间,她尽量把自己的想法描述清楚。 “要不要上诉是另一回事,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当初公司出事的源头在哪,跟谁有关,您明白吗?”她说完今天的一些收获之后问。 钱律师沉吟了会儿,然后才点了点头,“我明白的大小姐。” 苏安浅这才笑了笑,“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搅您,那您休息吧。” 不过钱律师欲言又止,苏安浅听出来了,也就顿了动作,问:“您还有事?” 钱律师抿了抿唇,道:“大小姐,这事本来夫人不让我说,不过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您。” 苏安浅略微蹙眉,“我妈找过您?”这让她有那么些的意外,“因为我启动股权的事吗?” 钱律师点头,“对,她大概是怀疑您的方式了。” 毕竟要启动股权真的不太容易,虽然苏培丰很宠这个女儿,但这是法律层面的事。 钱律师才接着道:“不过您放心,我没有告诉夫人。” 这让苏安浅有些感动,钱律师是他们家的法律顾问,说是忠于爸爸,但毕竟爸和妈是夫妻,为了她的事,他居然也能保密保得这么严实。 “谢谢您钱律师。”好一会儿苏安浅才说了一句。 律师忙不迭的说‘不敢’,然后也嘱咐了一句:“我知道公司最近状况平稳了,但大小姐还是小心一些的好,至于您说的事,我会尽量去查的。” 挂了电话之后,苏安浅没什么睡意。 她知道爸爸的案子又内情,也想尽量知道真相,但又不明白知道之后还能做什么。 有些事,人的力量是够不到的,尤其她在社会上的行走能力实在不怎么样。 第二天中午,苏安浅回了市里。 没有去公司,而是直接往家里走,一进门就闻到了药味儿,皱了一下眉。 “妈?”她敲开隔壁的卧室,探头进去。 付嫣在阳台的位置,看起来就精神不太好,她皱了皱眉,“您生病了?” “回来了?”阳台上的付嫣笑了笑,“没事,小感冒,可能昨晚冻着了。” 昨晚下雨的事苏安浅几乎不知道,今天一早才知道的,也就随口问了一句:“大晚上的下雨,您出去干什么?” 她本来是没在意的,但付嫣昨晚的确半夜出去了,所以神色略微的变化,方才淡淡的一句:“没事。” 苏安浅也就没在意。 她不太会做饭,但晚上这一顿还是她负责,不让母亲动手。 燕西爵的电话打进来时,她的手腾不开,电话是被付嫣拿到厨房来的。 “谁啊?”她转头问了一句。 付嫣看了看,“没备注。” 苏安浅看了一眼,心里却猛的一沉,差点把手里的铲子都掉了,又努力克制住,挑了挑眉,“可能是广告,接不接的吧。” 付嫣笑了一下,“你现在可是董事主席,万一真有事呢。” 说着替她接了,“喂?哪位?” 电话那头是安静的。 苏安浅站在一旁背对着,一颗心却已经悬到了嗓子眼。 燕西爵安静的伫立着,没有开口,一个字听不出来的话,三个字他总能听出电话那边不是她。 顿了两秒后,他垂手挂断,浓郁的眉峰却淡淡的蹙起,有那么些久远的情绪氤氲着。 正文 第84章 把她压进沙发里就老实了… 老头子都已经见过付嫣了,燕西爵不知道他什么感觉,但他在北城这么久,每一次想到付嫣,仅剩的感觉里依旧会有恨。 随手把电话扔到沙发上,缓步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倚在沙发沿上漫不经心的抿着。 而这一边,苏安浅紧张之后,转头看了已经走到厨房门口的付嫣,“妈,谁啊?” 付嫣微挑眉,“可能是打错了,已经挂了。” 但那个号码,她已经记在心里了。 晚餐的时候,母女俩显得很温馨,付嫣不免还是要提到曋祁,“真不打算相处试试?” 苏安浅笑了笑,摇头,“妈,您放心吧,我能嫁出去!” 至于钱律师跟她说过的事,苏安浅是一个字也没有提。 晚餐之后一个人回了卧室却若有所思,她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要私底下找钱律师问这件事,就算觉得有疑问,也应该先问她才对。 这么想着,电话再一次响起。 她皱了一下眉,接了。 “喂?”因为知道是他,所以声音有些淡。 燕西爵一手还捏着酒杯,缓缓抿了一口,然后才低低的道:“明天一早去公司。” 她停下了动作,坐到椅子上,“有事吗?” 一般他不会跟她一起去公司的。 燕西爵只是“嗯”了一声就没有更多的交代了,所以她也只是“哦”了一句,准备挂电话。 听筒里,男人才沉声说了句:“如果身体不舒服,就擦点药。” 他很清楚昨晚没有控制好力道,女孩子细皮嫩肉,留下痕迹不稀奇,但一面被人看到而困扰。 苏安浅抿唇,没有回复就把电话挂断,甩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燕西爵略微挑眉盯着按下去的手机屏幕。 直到第二天在苏氏看到她,燕西爵脸上也是一样的表情,深沉的,眼底又带了几不可闻的关心。 两人一同进的电梯,谁也没说话,正好彼此之间隔了几个职员。 出了电梯,苏安浅看了已经候着的秘书,才发现燕西爵来这里,好像每次都不带他自己的人,助理、秘书什么的都没有,就他一个人。 只好略微抿唇,对着自己的秘书:“通知下去准备晨会。” 知道她和燕西爵都来了,公司管理层都到的很积极,虽然这大小姐看起来是个弱女子,但是耍起手段也是挺狠的,谁也不想成为第二个林祥。 其实苏安浅不知道燕西爵今天为什么要忽然过来跟着开晨会,直到会议上,他进行发言时,她才皱了眉。 “先暂停。”她打断燕西爵的话,想了想,又对着在座的人,“你们继续,我和燕先生先谈谈。” 进了她的办公室,苏安浅先是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不那么情绪化,转头才看了他。 “你什么意思?”没有皱眉,也没有很冲,听起来足够平静了,“你明知道公司现在是什么情况,没错,那个项目很好,但这不是你的YSK,它吃不下那么大一块蛋糕,只会被噎死。” 燕西爵神色温平,“不试过怎么知道?” 这一次苏安浅皱了眉,“你是不是都决定好了?今天来只是宣布一下?毕竟你是执行董事,我挂个控制,你一号召,会有很多人跟你。” 燕西爵坐在沙发上,搭在膝盖上上指节微微动了动,抬眼朝她看去,“总要往前走,否则苏氏永远只能停在这一步。” 她笑了笑,“你现在提出这样的投资方案,我反而会以为你苏氏图谋不轨。” 燕西爵微微蹙了浓眉,“苏小姐,生意场上无朋友,但我没必要对鸡肋般的苏氏费尽心思。” 他对她的称呼,公事公办,在苏安浅听来有些冷漠。 她顿了会儿,移开视线,“我不会答应的。” 燕西爵从沙发上起身,“你必须答应。” 看着他想离开,苏安浅走过去拦住他,仰脸,“我只想保住公司,让它安安稳稳的,不倒就行,至于发展还是什么,坚持到我哥出来就好了,你别逼我,可以吗?” 听完她的话,燕西爵几不可闻的勾了嘴角,“等你哥出来?” 她点头,“我哥,苏钦辰,你也许不知道,但我必须这么坐,爸爸出事,我只能等我哥出来。” 燕西爵低眉看着她,他知道苏钦辰,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是薄唇抿在一起好久,静静的盯着她,好半天才一句:“不要太早做决定,过了这周再告诉我。” “过多久都一样!”她很坚定,“我不想让苏氏冒险。” 负重前行已经很难了,她不想为了一大块蛋糕把苏氏压得喘不过气,成功的几率那么小,万一失败,这次苏氏就算是九命猫妖也不一定活的过来。 燕西爵低下视线,“要不要试着相信我一次。” 她摇头。 他才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有时候太小心只会故步自封,把自己憋死。” “我不准你在会议上煽动别人。”她定定的看着他。 燕西爵没说话,只是迈开长腿往外走。 会议期间,燕西爵极少发言,但是这个项目的事,公司董事还是提到了,毕竟是个大项目,那么大一块肥肉,同一领域的公司都会留意的。 苏安浅还是那个意思,可惜最后表态时她的意见居然只占了少部分。 离开公司时,她不愿意跟他同行。 燕西爵在车子边上等她,“上车。” 她说:“我还有事。” 他没说话,上前两步握了她的手腕让她上车。 被迫坐进车里,苏安浅皱着眉,“这回你高兴了?” “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埋怨我,而是想办法让公司胜出。”燕西爵依旧是那种公事公办的语调,一边淡着脸拿了一叠文件,递到她手里,“这是相关资料,仔细看看。” 苏安浅扯起嘴角笑了笑,“准备的真是充分,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了吧?” 燕西爵不跟她针锋相对,只道:“项目夺标前,会有不少洽谈,我都会通知你。” 说实话,苏安浅就是不喜欢那种洽谈的气氛,放在办公室里可以接受,弄到会所之类的地方,她就觉得变了味道。 但没办法,这是一种趋势。 这会儿苏安浅当然没什么心思看文件,直接放在座位上。 车子在路边停下,距离香雪苑并不远,燕西爵道:“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可以去我那儿,把文件看完,晚上我过来。” 她皱了一下眉,“我没空。” 一边伸手作势把车门打开。 不过燕西爵微微蹙眉,修长的手臂越过她把门关上,低眉看着她,“生意就是这样,你只能把利益放在第一位,全力以赴,如果还没开始你就这个态度,注定要失败的。” “既然注定失败,所以我说不参与啊。”她蹙起眉。 男人薄唇微动,眉宇之间有些凉,“你在曲解我的含意,前提是你要用心。” 他现在这种谆谆教导的语气让她觉得哪都不对劲。拿掉他的手,再一次去开门。 “文件带上。”燕西爵提醒。 她没听见似的。 结果就是被男人一把又捞了回去,她刚想发火,他英俊的五官就凑了过来,温热气息直往神经末梢钻,带着几不可闻的、淡淡的烟草味。 把她抵在座位上吻了一阵,然后看着她急促的喘息,燕西爵好脾气的理了理她的长发,把文件放进她手里,“我晚上过来。” 苏安浅皱着眉,也不接文件,本来就火大,现在更是难受,不动弹了。 燕西爵嘴角动了动,“你要这么样的话,我刚刚就不该守住,继续一步到底,反正车里也够宽敞。还是说……你希望我现在继续?” 她抬眼剜了一阵,一把抓过文件,连关上车门的力气都大了不少。 坐在车里的燕西爵被震了震,然后只是微微勾了嘴角,沉声:“开车吧。” 车子开出去一段,季成才略微侧首,“对了,昨晚有线人说,有人查您的私人手机号。” 这件事,燕西爵似乎料到了,淡淡的一句:“付嫣?” 季成点头,“对。”然后看了看他,试探的问:“给吗?” 燕西爵记得苏安浅说过,如果她母亲知道她跟他在一起,估计会把她打死。 “换了吧。”他淡淡的一句。 所以,当天晚上,他的私人手机号就作废了一个,晚上去香雪苑时第一件事也是让她把新号码记下。 苏安浅在他的房子里呆了会儿,听了他的话之后也并不怎么上心,淡淡的一句:“不想记。” 然后皱了皱眉,“以后不要主动给我打电话,我不想我妈再接到了。” “所以我换号。”燕西爵低低的嗓音,把她按到沙发上,拿过自己的手机摆在她面前,“给你两分钟,把号码记住。” 苏安浅皱着眉,一脸不情愿,也不喜欢坐在沙发上,直接起身,“我去看资料。” “啊!”被他一把捞回去压进沙发里,那一瞬间,她脸色变了变,前晚的画面闪过。 燕西爵并不凶狠,嗓音低哑,“你是不是想让我再用点手段,才肯老实?” 她抿了抿唇,燕西爵已经吻了下来,有力的手臂一用力把她整个人掳进沙发里侧,抹掉她的鞋。 正文 第85章 明知道会出事,你还把我… 苏安浅终于有些慌了,“你干嘛?” 燕西爵脸色淡淡,深邃的眸子里带了几分邪恶,“你说呢?” 她四手四脚的扒开他,“我记还不行吗?” “晚了。”他淡淡的一句,既然姿势都摆足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看出了她对沙发依旧存有阴影,拧眉想要逃开,燕西爵的动作已经温和了不少。 低眉,薄唇若即若离,“一回生两回熟。”他低低的开口,“阴影不是什么好东西,相反,沙发对于男女却是个好地方,所以我有义务帮你祛除这种不健康的阴影。” 苏安浅没空听他的歪理论,抬手对着他的手臂又抓又挠。 但结局还是一样的。 累极了的苏安浅闭着眼,嘴里也悠悠的一句:“我当初找你做交易,可能真的是脑子进水。” 燕西爵动了动嘴角,拿过自己的衣服给她盖上,淡淡的一句:“后悔了?” 很后悔。 “不论生气还是难过,都一定要被你欺负,受委屈的时候还不能发泄,怎么可能不后悔?”她缓缓睁开眼。 现在她也不想闹,也不想说结束之类的,就这么囫囵下去吧,反正她比他年轻,也没有心仪之人,反而喜欢这么个燕西爵,也不算太难熬。 刚想说什么,他又一次把手机放在了她眼前,“记下。” 苏安浅皱了眉,“所以你压榨了我一顿,还是什么都没改变?” 燕西爵勾了勾嘴角,“有,我现在心情不错。” 她瞥了一眼,看了他的新号码两遍就把手机扔回茶几上,燕西爵不信,非要逼着她重复背出来。 她咬牙背完了,看着他满意的点头,抓起身上的衣服朝他扔过来。 胸口一凉,看他不怀好意的笑,才快速起身进卧室找衣服。 但是她忘了这是他家,除了他的衬衫,她没得可以穿的,再出来时,燕西爵拿着她的衣服,避开她伸过来的手,低低的嗓音:“就穿衬衫,我喜欢。” 从第一次看见她穿就挺喜欢。 苏安浅咬了咬牙,“你喜欢我不喜欢。”想了想,又改口,“我还要回去,我妈九点多回来。” 燕西爵听完皱了一下眉,“你妈夜间生活倒是丰富。” 她瞥了他一眼,“不要用你那种阴阳怪气的语调说我妈,她是去见同学了,小聚一下而已。” 燕西爵挑挑眉,“饿吗?” 这回她摇头,然后默默拿了旁边的文件去看。 …… 付嫣的确和同学小聚了,但早已经结束,现在人在会所。 包厢里光线是昏暗的,另一边坐着个男人,看到她进来才笑了笑,从头看到尾,“打扮起来真是不输二十岁的小姑娘。” 付嫣瞥了他一眼,“谈正事,时间没那么多。” 魏则成笑着给她倒了一杯酒,亲自递到她手边,顺势在她身边坐下,“情况虽然偶尔有变化,但一直没有太大偏差,你着急什么?” 说着,已经握了她的手,“这次结束,打算好去哪了?” 付嫣抿了一口酒,拍了一下他的手背,示意他安分点,然后才淡淡的一句:“只要燕啸坤能消失,我在哪都舒服。” 魏则成喝了酒,色眯眯的一笑,“你在哪,我也在哪,就舒服了。” 付嫣打掉他的手,“这次最好别再出事。” 魏则成笑着,“不会。” 包厢里就他们两个人,而且付嫣知道她不能呆得太久,因为现在就已经九点多了。 喝了两口酒,她起身,“我该走了,今晚就是想告诉你,这次要是再出事,我以后就没必要见你了。” 魏则成笑着,胸有成竹,一手拉了她,“别着急啊,这不还早么?” “我女儿还在家里等着。”付嫣皱了一下眉。 魏则成不以为然。 在他们这一代人里边,付嫣无疑是最美的,哪怕现在四十多岁,只要一大半,依旧是风韵无比。 “咱们都这么多年了,从来也没谁发现,苏培丰都在里边了,你还怕什么?”魏则成的手已经开始不安分了。 付嫣倒也没有强硬推开,笑了笑,“不怕你老婆发现了?” “她没那时间。”魏则成摩挲着她的衣服,“上一次魏敏和明承衍订婚失败之后,一直忙着给她物色女婿呢。” 说到这里,付嫣皱了一下眉,“明承衍跟这件事没有关系吧?还是有别的来头?” 魏则成不以为然,“能又什么来头?不过是有一个正牌千金当女友,恰好又被陆家收养了而已。” 一边说着话,手里一点也没闲着,包厢中央光线虽然暗,但能看见人影,这会儿付嫣已经被她拉回去抵到茶几边上。 她被翻过身的时候,付嫣才皱了一下眉,“你干什么?” 魏则成一手探入她衣摆,语调安抚,“你不是说时间紧吗?很快就好。”嘴角挂着笑,站在她身后快速解了皮带。 “苏培丰到底是不是男人?”魏则成略微鄙夷的声音混杂在快速粗重的喘息中,“以前看你每次都是久未逢甘霖,到现在还是这样,看来没偷人。” 包厢里放了点音乐,可以掩盖一些声响,但昏暗的灯光下两个前后相贴交缠的身影还是很显眼。 付嫣没搭理魏则成的话,结束之后扶着茶几缓了一会儿,穿好衣服。 魏则成看着她走出去的,好半天才笑了笑。 苏安浅不敢一直呆在隔壁,不过她回来的时候,付嫣还没到家。 等她从卧室出来两次才看到大门从外边打开。 “妈您怎么才回来?”她略微的担心,还能闻到她身上的酒味。 付嫣把包放下,笑了笑,“没事,同学太久没见,多聊了会儿。”待女儿要走近时,她又摆了摆手,“满身酒味,你快去睡吧,妈洗个澡也就休息了,不用管我。” 苏安浅还是给她倒了一杯水,看她端着进了卧室,她也才转身回去,一眼看到了亮起的手机屏幕。 “明晚有洽谈,今晚早点休息。”燕西爵的短讯。 她看了看,回了一个字:嗯。 到第二天早上,苏安浅起床时母亲已经把早餐做好了,她一边吃,一边冷不丁的一句:“妈您今天气色不错!” 付嫣先是愣了一下。 然后苏安浅才笑了笑,“家里出了这么多的事,您一直都太压抑了,有空就出去多和朋友聚一聚挺好的。” 原来她说的是这个,付嫣这才笑了笑,“快吃吧,别迟到了,虽然没人管你,有紧迫感也是件好事。” 苏安浅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隔壁,本来以为燕西爵应该早就走了,哪知道在楼下遇见了。 “上车。”他低低的一句。 她没敢耽搁,弯腰钻进车里。 燕西爵看了看她,有欲言又止的味道,最后也没说什么,只问:“早餐用过了?” 她点头,“不方便的话在路口我下车,晚上洽谈再见。” 不过燕西爵没那么做,直接把她带到了YSK的底下车库,倒是没让她上去,毕竟老头子盯得很紧。 “等我几分钟。”他沉声说完,转身下车。 燕西爵再回来时薛南昱也来了,三个人坐进车里,倒是不觉得拥挤。 看起来是要长谈,薛南昱连酒都倒好了,坐在她和燕西爵对面。 不过他们俩谈了好一会儿,苏安浅才反应过来,“你们是在说这个项目?” 这慢半拍的反应让薛南昱略微挑眉,“否则呢?” 她也皱了眉,“魏家也在竞争名单里?” 按说,上一次跟叶凌一起出事,魏家还需要缓很长一段时间的,但是看起来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 这让她有些不解,她以为,魏家和叶氏出事,都是燕西爵等人的操纵,如果再糟糕一点,她都开始怀疑爸爸的案子跟明承衍有关了。 现在呢? 魏家也要竞争这个项目,如果苏氏和魏家有不一样的交情,这种情况按说不该发生。 可事实就是如此,当晚洽谈会,苏安浅看到了在座的魏则成,而且看起来胜券在握。 离开会所之后,薛南昱看了看她,半真半假的一句:“苏小姐最好是做着失败的准备,毕竟,魏家虽然不太强势,但这个领域的确很精,而且魏则成在这方面人脉很强。” 她皱了眉,“你和燕西爵都跟我在一起,连一个魏则成也赢不了?” 薛南昱挑眉,“话不能这么说,YSK是很强,四少是很有钱,但这事不是给你钱就能解决的,要看方案和实施能力,两者缺其一都不行。” 中途,薛南昱下车,苏安浅看了燕西爵,略略的压抑,“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会失败?还非要逼着我同意去抢这个项目?” 燕西爵薄唇微动,“没有。” 事实上,他根本没料到魏则成竟然会有那么大的胜算,甚至没觉得他会参与。 这其中,必定有什么东西,是他漏了的。 车子停在她的小区门口,燕西爵开了口:“你先回去,这件事明天再说。” 但是苏安浅今晚恐怕是睡不着了,“我要立刻扯掉这个竞争准备。” “不行。”燕西爵微微蹙起浓眉,“倘若真的失败,损失我给。” 她拧眉,“薛南昱也说了,有些事不是钱能解决的!明知道会出事,你还把我推上去?” 正文 第86章 一定要这样吗? 燕西爵蹙眉看了她一会儿,“真的想好了?” 苏安浅原本非常坚定的,但是被他这么盯着看了一会儿,竟然没有立刻点头,只是低低的道:“我不想输得很惨。” 眼见着燕西爵好像要下车,她才皱了一下眉,“你干什么?” 这个时候很有可能遇到小区里的人,燕西爵那一张脸,虽然面世的时间并不多,但也难保不被人认出来。 所以,他还没下来,她就把他推了回去,“我再想想。” 正说着,苏安浅就看到了一辆出租车停下,莫名的直觉就预感不妙。 “浅浅?”付嫣的声音已经从那头传过来。 苏安浅猛的紧张起来,想也没想就要把车门关上,但是燕西爵一套长腿还在外边搭着。 随着一声闷哼,第二次她才把门给关上。 “怎么在这儿站着?”付嫣已经走到跟前,看了看车里,但玻璃挡着,什么也看不见。 苏安浅笑了笑,“同事,顺路送了我一趟。” “都到这儿了,不请到家里坐坐?”付嫣显得很热情,再一次看向车里。 苏安浅暗地里让燕西爵赶紧走,一边笑着,“他还有事呢,没时间坐,我们进去吧!” 付嫣被女人挽了手臂,而旁边的车也缓缓启动。 燕西爵低冷的视线依旧停在付嫣身上,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捏搓着。 季成能从后视镜看到他冷漠的脸色,识趣的也没问这会儿去哪儿,只是慢慢的往前走。 进了家门的付嫣却没把注意力收回来,“浅浅,妈可是过来人,你一直也没心思重新开始恋情,小曋那样的也看不上,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苏安浅换着鞋,动作顿了顿,然后才勉强的笑,“妈,你想多了,真的没有,刚刚也只是个同事,您别想象力这么丰富。” 付嫣一脸狐疑,“难不成你还惦记着叶凌?” 要是不提起,她真的想不起也领了,所以很坦然的摇头,“真的没有了,我现在完全可以很坦然的跟他做朋友。” 眼见什么也问不出来,付嫣只好进去做饭了。 苏安浅一个人在客厅,漫无目的的翻着节目,脑子里一直在想下午的事。 她也并不是个缩头乌龟,如果不是怕坚持不到哥哥出来,她完全同意拿公司去驳一次。 但现在情况特殊。 “想什么呢?”饭桌上,付嫣看她一直低着头若有所思,也就问了一句。 苏安浅笑了笑,摇头,倒是付嫣先提起了,“我听说公司最近准备竞标一个项目?” 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向,妈都能去问钱律师关于她启动股权的事,知道这个也不奇怪。 “还没确定,正在商议。”她低低的一句。 付嫣微微皱眉,“要妈说,公司现在的状况,不该这样折腾,起码还能平平稳稳的收益,万一失败了呢,前期投入不说,中期,后期才是最考验能力的,能撑住么?” 这些苏安浅当然知道,所以她才下不了决心。 抬头看了她,“那您的意思,就是不同意了?” 付嫣像是叹了口气,“倒也不是,我对生意的事儿从来不过问,也不懂,没有发言权不说,万一说错了,那公司股东可是要给你脸色看的。” 苏安浅懂,换句话说,就算她参与竞标之后把事情弄砸了,也要忍受各方的压力。 吸了一口气,她好像做出了决定。 “对了。”付嫣看了她,又说了一句:“我最近经常和同学聚一聚,偶尔会听闻关于你爸的一些事,我总觉得,如果好好查一查,也许会有别的证据呢?” 这让苏安浅顿时停了动作,“您都听说什么了?” 这是她一直都很关心的问题,所以显得尤其上心。 付嫣抿了抿唇,“就是听同学的丈夫提了一句,咱们和魏家以前合作过,虽然魏家没那么大势力,但有些事,也许知道些内幕呢?” 苏安浅皱着眉,“可是我之前约见过魏敏的,她似乎什么也不知道。” 这似乎有些出乎付嫣的预料,看了她,“你跟魏敏见过?” 她点了点头,“就前几天的事,我是觉得叶凌家和魏家的项目出问题不是偶然,魏家又跟我们合作过,合作不久我们家就出事,也有可能对方整垮了我家,还想不放过魏家呢?” 当时的苏安浅不知道这逻辑是通的,而且这个考虑路线正好是付嫣所期望的。 付嫣还是惊讶了一下,看了她一会儿。 “怎么了?”苏安浅皱了皱眉。 付嫣这才摆摆手,“没事。”说着,心绪也定下来,道:“你说的也很有可能的,妈想办法让同学打听打听。” 苏安浅有些激动,“真的可以?”然后抿了抿,“也别太明目张胆,免得被人提防。” 万一真的有什么,对方先一步采取动作就更麻烦了。 付嫣点点头,“妈知道……先吃饭吧。” 饭后。 苏安浅回了卧室,她也没问燕西爵什么时候过来,关于公司参与竞标的事,她已经有了决定,直接用短讯给他发过去。 没想到不到一分钟就有了回复。 “等我过去谈。” 略微强硬和不悦的语气,看不到他的人,她也能想象出来,也就皱了皱眉。 燕西爵到香雪苑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付嫣早就睡下了,苏安浅踮着脚尖捏着手机出门。 他就站在门口,长长的墨色风衣搭在手臂上,略微颔首示意她进去。 苏安浅抿唇往里走,进了客厅,还不待坐下就表明了意思,“我想过了,还是坚持我一开始的意思。” 燕西爵走过去,把外套扔在沙发沿身上,抬手解开领带,这才淡淡的看向她,嗓音不高不低,“是你的意思,还是你母亲的意思?” 一听就能听得出他对付嫣的不喜。 苏安浅皱了一下眉,“我妈是次要的,虽然有一定的影响,但我的确是这么决定的。” 燕西爵给自己倒水,嘴角微微扯了一下,“下午的时候态度有所松动,现在又这么坚决?” 她略微蹙眉,“好吧,你要以为是我妈的意见也可以,我不会改了。” 他朝她看来,嗓音定定的,“我也定了。” 苏安浅一皱眉,“你什么意思?要跟我对着干么?如果真的输了,最后一笔钱打发我?” 燕西爵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幽暗的眸子,不乏严肃的看着她,他现在对着她,大概就是对着客户谈判的姿态,这让她不太喜欢,但只能拧眉,不说要求什么。 未几,燕西爵低低的道:“第一,我有这个决定权。第二,你完全可以当苏氏再上一次劫难中就过不过来了,是我让它撑过来的,就算真的出事,你其实没有损失,我的YSK,我整个人都可以是你的,你要什么都可以。” 这话忽然让苏安浅笑起来,“你在跟我讲笑话吗?” 燕西爵也蹙了一下眉,知道这时候这么跟她说是比较勉强,毕竟她姓苏。 果然苏安浅讽刺的笑了一下,“这可是苏氏,你能给的了我一个苏氏企业?” 燕西爵眼神淡淡的,却很认真,“如果你想,我注册一个不亚于苏氏的公司送给你,你想怎么经营都可以。” 苏安浅脸上的笑意放大,“那干脆给我留着苏氏就好了,还折腾什么?” “不一样。”他几乎没有思考就说了三个字。 有一瞬间都让苏安浅怀疑他是非要看着苏氏灭亡? 小脸沉了沉,“我再重申一次,你给我什么都不要,我就要苏氏,所以这件事没得商量。” 说完又笑了笑,“再说了,就算如你所说,哪一天你就娶了别人,我还剩什么?” 燕西爵放下水杯,低眉凝着她,“我不会娶别人。” 很笃定的嗓音,目光直直的射进她眼底。 苏安浅转过视线,问:“我今晚住哪儿?” 他走了过去,似乎是想再说说这个问题,但苏安浅不让他碰,往后退了一步。 燕西爵蹙了一下眉,还是把她揽了过来,“行,不争论这个问题,总之最后是留给董事会决定的,争论了只是给你添堵而已。” 抬手把她的长发顺到身后,指尖微微摩挲她的脸颊,“晚上喝了几杯,你给我煮碗汤?” 苏安浅没有跟他视线相接,“我不想……” 薄唇忽然压下来,没让她把话说完,他刚若即若离,她又要拒绝,燕西爵干脆扣了她的后脑勺,深入攫取。 好一会儿才低低的道:“煮么?” 苏安浅这才闭了闭眼,推了他一下,准备往厨房走的时候,也说了一句:“为什么这两晚不去柯婉儿那儿了。” 燕西爵跟了过去,并没有生气,但也没说柯婉儿住在御景园。 她煮醒酒汤,他就在一旁看着,厨艺精湛的人,想学一个东西其实很简单,但他看了好久,并没有往脑子里记。 毕竟这个东西,她煮出来才有味道。 他坐在餐厅喝着醒酒汤,不忘对着她道:“明天一起去公司,我不发言,但你必须遵从董事会的意思。” 苏安浅皱眉,她根本就连会议都不想召开,所以淡淡的一句:“不去。” 燕西爵顿住动作看她,嘴角有略微的无奈,“这是工作。” 偶尔跟他无理取闹就算了,工作大事她也要这么不讲理? “工作我也不是没有蛮横过。”她低低的一句,当初关于林祥的事,她就是那么解决的。 说罢转身离开餐厅。 第二天早上起来,她就盯着燕西爵,意思很明显,不让他去公司开会。 没有这个会,就当没有这么一回事就好了。 燕西爵几不可闻的蹙眉看着她,“不回隔壁换衣服?” “一定要这样吗?”她仰脸,站在门边没有换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到时候真的失败了,我会怎么样?你要怎么跟我继续?” 在燕西爵即将说话时,她又继续:“或者说,你根本没想过继续?” 拿过外套,燕西爵低眉,“我说过,你没有损失,严格来说,你已经出嫁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苏家实则跟你没多大关系。” 这话多冷漠啊。 苏安浅都听得笑了,“都说你无情,我还是头一次真正体会到。” 吸了口气,“好,如果你非要这么做,我拦不住。” 说完话,转身开门。 燕西爵在门口站了会儿,然后缓缓出门,去小区门口等她。 坐在车里,薛南昱给他打过一个电话。 没有平时的调调,声音弱弱的,“蹲了一晚上,眼睛都不是自己的了……对了,不管你怎么收服苏安浅,我觉得这个项目必须跟到底,否则探不到魏家背后到底谁在作怪。” 燕西爵侧脸看着车窗外,想是这么想的,他甚至都知道苏氏最后的结局,但不知道她会怎么恨他。 悠悠的,说了一句:“要不,拿YSK去试水?” 薛南昱一听完就骂娘了,“你TM疯了吧?……苏安浅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药了?” 且不说YSK和这个项目领域不搭,进去就是纯赔,没有任何意义,而且直接是让魏家背后的人一锤砸碎YSK的机会。 “不同意!老子补觉,这事免谈。”薛南昱吐了一句,没好气的把电话挂了。 放下电话,燕西爵太略微挑眉,定定的看着窗外。 苏家出事,真要说是他杰作,也不尽然,大多是商业化的作用,只是有人推波助澜罢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快打成目的,但处理魏家屡次不成,可见背后有猫腻,甚至苏氏出事也许都还另有隐情。 他必须弄清楚,这一次就必须让苏氏去跟魏家抢。 “燕总,时间差不多了。”季成忽然提醒了一句。 燕西爵低眉看了腕表,然后才几不可闻的动了动嘴角,看来这女人是故意不去公司。 想这样阻止股东大会?有些幼稚的做法,但一定的效果还是有的,毕竟她的职位特殊。 靠回椅背,燕西爵沉声:“走吧。” 季成侧身看了看他,“是……去公司,还是去苏氏集团?” 男人低低的嗓音:“照计划。” 正文 第87章 您对她做了什么? 苏安浅知道燕西爵已经走了,她在房间里拧眉走来走去。 “浅浅?”付嫣在外边敲了门,然后探进头来看了她,“不去公司吗?” 苏安浅勉强笑了一下,“今天没什么事,就不去了。”然后看了看她,“您出去么?” 付嫣点头,“中午应该就回来了,如果不回来,那就干脆会晚一些。” 她笑了笑,“没事,您去吧,玩开心点。” 屋子里安静下来,她越是觉得憋闷,但又什么都不想做。 直到燕西爵那边的消息传来,她终于闭眼跌坐在床上。 所以,她没得选择了。 从苏氏出来的燕西爵先是给她打电话,但是始终都没有接通,他就继续不停的打。 回到YSK,去开会之前把手机给了季成,“继续打,通了就给我送进来。” 季成愣了愣,接过手机。 不过燕总要失望了,季成是真打了,太太就是一直都不接,倒是老爷来过电话了。 “燕总,老爷让您下午早点回。”季成站在他的办公桌前,把电话放回去。 燕西爵抬头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回应,继续做事。 季成想了想,道:“太太那边有林森跟着,不会有事的,再说了,太太也不是那种想不开的人。” 要真想不开,早在苏家出事的时候就想不开了。 后来苏安浅的手机干脆关机,燕西爵从公司回御景园的时候还试过给她打电话,之后关机的。 燕老的电话第二次催过来,“在路上了?” “是。”他薄唇微动,然后问了一句:“有急事?” 燕啸坤声音沉沉的,“你回来就知道了。” 回到御景园,一眼看到柯婉儿的车停在门口,显然也是被老爷子叫回来的。 燕西爵略微蹙眉,不急不缓的埋着步子往里走。 到玄关换鞋就看到了坐在客厅里的两人,一脸严肃。 退下外套,他才走了过去,不待开口,就看到了茶几上的信封,直觉的,里边不是机密文件,就是照片。 燕啸坤看着他神色无波的坐下,脸色沉了沉,“不想看看信封里都放了什么?” 燕西爵略微挑眉,“您总要说的。” 燕啸坤知道他现在说话底气足,但还是黑了脸,“你倒是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照片被甩在燕西爵面前。 是那天他去城南的照片,跟苏安浅过了一夜,拍得倒是挺全,就差进到房间里抓拍了。 他看完了,神色淡淡,“这又能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燕啸坤咬了牙,“我也是个男人,还用我告诉你都发生了什么?你就是这么对待婉儿的!” 先前燕啸坤还真的相信他跟苏安浅走得近只是因为需要,也相信他的脑子是清醒的。 柯婉儿坐在一旁,没说话,因为她也是忽然被叫回来的。 燕西爵略微蹙眉,“爸,我说过有些事我自己有分寸,我把事做成,至于其他,您可以不用管。” “不管?”燕啸坤气得面庞发红,“你让我看着婉儿受欺负不管?” 他点着头,气得坐不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好一会儿,燕啸坤才接着道:“行,你要做个负心汉,也干脆冷血无情得了,下个月燕雅的手术不做了,你狠得了心,我不行,我不能让婉儿这么委屈。” “爸……”柯婉儿终于皱眉。 谁都清楚,燕西爵放弃什么都不可能放弃燕雅的命。 燕西爵薄唇抿紧,“您知道不可能。” 是,燕啸坤当然知道,就是直到不可能才要这么逼他,“燕雅是我的女儿,她能明白我的心思,她不和你一样自私。” “我不会答应。”燕西爵十分的坚决,嗓音很沉。 正好,燕啸坤顺着他的话,“不答应?好,那你现在就跟婉儿订婚,当着我的面写订婚协议,抽空我亲自跟着去登记。” 这让燕西爵眉头拧紧了,但没有发脾气,只是定定的一句:“我做不到。” 做不到? 燕啸坤笑了笑,“那就舍弃燕雅,就这么简单。” 燕西爵终于从沙发上起身,看了他的父亲。 “我既要保存燕雅,也不会跟婉儿订婚。”他定定的道。 在他即将迈步时,燕啸坤忽然拍了桌面,显得有些气急败坏,“你是不是想去找苏安浅?” 燕西爵的脚步忽然顿住。 他忽然想到的是今天她的电话一直不通。 只听燕啸坤冷笑一声,“不用找了,如果你是想让苏安浅代替婉儿,她只会消失。” 燕西爵转过身,浓眉几乎打结,“您对她做了什么?” 哼!燕啸坤冷哼,“付嫣我都不放过,她的女儿我又怎么会轻易饶了?你可以试试继续跟她保持关系。” 燕西爵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她跟付嫣没有关系,您不能这么对她。” 亏他想得出这么个理由,燕啸坤笑了,“看来你是真的动情了?” 燕西爵不回答,只是再次重申,“我会让您知道的,您必须保证她的安好,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说完这一句,他转身往楼上走。 进了卧室给林森打电话,“她在哪?” 林森:“还在香雪苑,今天没出过门。” 听到这里,燕西爵虽然狐疑,但是相信的,老爷子虽然狠,但也不是杀人不眨眼、毫不讲理。 不过他还是嘱咐了一句:“好好看着她,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吵了这么一架,父子俩这些天是不可能和睦了,柯婉儿也不知道怎么办,因为两个人都是一个脾气。 她在客厅跟燕老谈了会儿,老爷子情绪是缓了些,但还在生气。 “爸,我真的没事,西爵那么多绯闻,我都过来了,习惯了,反正他最后不会选择别人的,不是谁都侍应得了他的性子。”柯婉儿挽着老爷子的手臂。 燕啸坤叹口气,还是皱眉,“你也别去什么国外了,他若是再做出什么,我非逼着你们订婚。” 听起来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但同时,燕啸坤对燕西爵的那一句也有疑虑,燕西爵不是那种个随口胡说的人。 当然,现在看来,他只是为了保住苏安浅才会说出那句话。 香雪苑。 付嫣回来时家里是昏暗的,她还以为苏安浅不在。 但敲开了她的门,这才皱了眉,“生病了吗?” 苏安浅摇了摇头,“有点难受,睡了一觉……几点了?” 付嫣一看就知道她没吃饭,放下包就赶紧给她做吃的。 苏安浅的确饿了,一脸幸福的在餐厅等着,看到吃的就迫不及待,“谢谢妈!” 付嫣叹了口气,“你呀,一个人的时候可怎么办?看来早该让你学着做饭的。” 她笑了笑,“妈您一直给我做饭就好了!” 付嫣嗔了她一眼,在对面坐下,好一会儿才犹豫着开口,“浅浅,公司是不是已经定了要竞拍那个项目?” 说到这个,苏安浅手里的动作顿住,满脸都是惆怅的,抬头看了对面的人,“对不起妈,董事会决议,我再怎么反对也没用。” 付嫣看起来的确是有些担心的,不过也笑了笑,“没事,有些事总要拼一把的,万一这次赢了,公司还更上一层楼呢?既然参与了,那妈还是要支持你的!” 可是苏安浅很无奈,“我根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公司的运作道理她都懂,小事她也能摆平,但是这已经涉及到这么大的项目,很多专业知识,她这个门外汉真的是寸步难行。 “只能祈祷公司那些元老、老职员能挺过去。”苏安浅叹了口气。 付嫣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发,“不想了,先吃吧,反正都这样了,大不了情况更差,那咱们母女俩也饿不死,就行了。” 苏安浅这才笑了笑,也是开玩笑的语气,“没想到您的追求比我还小!” 她唯一能想的就是苏氏别真的倒闭,哪怕出事,也能用燕西爵给的钱撑一撑,反正必须等到哥哥从监狱出来。 晚上躺在床上,她怎么也睡不着。 越是到夜里,越是能感觉到她应该是感冒了,鼻子不舒服,但不能吃药,只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第二天早上又穿整齐的去跑步。 以前也有这样的时候,快感冒了她就去跑步,然后就好了。 逐渐进入春天,早上虽然凉,但感觉很舒畅,香雪苑旁边的公园有足够的活动区域,所以她多呆了会儿。 一个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她没怎么在意,接了。 但是那边始终都没说话。 “喂?”她再次开口,还是没有声音。 确信那个号码不是燕西爵的,皱了皱眉,把手机放回去。 林森就在不远处跟着她,但是苏安浅从公园离开,经过小区后方的马路时,不过是一打眼的时间就出了事,林森都没反应过来。 等他回过神便冲了过去,怕她出事,无暇顾及逃逸的肇事者。 “苏小姐?”林森跟她一起上了救护车,试图让她保持感知别睡过去,也没顾着身份,偶尔拍拍她的脸。 苏安浅不认识他,也搞不清楚哪里疼,只是拧着眉。 林森想到了什么,忽然问她,“刚刚谁给你打电话了?” 苏安浅当然说不出来,别说她现在没力气,就算有力气也不认识对方。 正文 第88章 她让查的事情有了眉目 沉吟片刻,林森干脆拿了她的手机,翻到最后一个通话记录,把号码记了下来。 她被送进医院的时候,林森在外边等着,一边打了个电话,报了从苏安浅手机看来的号码,沉声:“查一查是谁的号。” 林森做一行久了,有些事的直觉是很准的,因为他觉得她出事跟这个电话号码有关。 没一会儿,那边的电话回了过来,“差不到归属,但是能看到他现在的位置,距离香雪苑不远,你不是在那儿么?” 林森皱起了眉,没什么,挂了。 距离香雪苑不远,说明已经有人盯上了她,打电话只是为了确认她的地址? 如果按照一般的思维,老爷很有可能这么做,但是这种低级手段又不是他会用的。 所以林森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给季成把整件事说了一遍。 苏安浅被退出来的时候,付嫣急匆匆的赶到了,一脸紧张,气都没喘匀。 她不过是给苏安浅打电话没找到人,居然一转眼女儿就进医院了。 “你是家属?”医生看了付嫣。 付嫣点头。 而林森往远处避开,他不可能出现在付嫣面前,站在拐角处看了好一会儿才离开医院。 燕西爵是从季成那儿得到的消息,早餐都没用就直接到了医院。 但是刚到门口就被林森拦住了,“燕总,您还是不进去的好……付嫣在里边。” 去了也没法看到苏小姐。 季成见燕总拧眉,才问了林森一句:“太太怎么样了?” 林森这才回神,“应该没太大问题,但躺一段时间是避免不了的了。” “到底怎么回事?”燕西爵没有坚持进医院,转身板着脸上车,问林森。 林森只是猜测的,具体也说不太清楚,最后也加了一句:“不太可能是老爷,但苏小姐也没什么仇家。” 这事就显得很怪异了。 莫名其妙的,怎么就想起来对她下手了? 燕西爵长久的沉默,一张脸没什么温度,半晌,他才终于低低的嘱咐:“想办法推进项目的事。” 他能想到的可能,就是关于那个项目,苏氏参与,现在她是苏氏的主人,她出事了,一定程度上就占了上风。 越是如此,燕西爵越是想加快进度,看看清楚到底躲在魏家背后的是谁。 季成听完也皱了皱眉,“如果这样,那苏氏必输无疑……太太那儿?” 这事太太就不同意,要是加快速度,那太太肯定要受的刺激更猛烈,连个缓冲的时间都没有。 燕西爵靠回椅背,闭了闭眼,“顾不了那么多。” 他若是再小心翼翼,谁知道她还会出什么事? 车子离开之前,燕西爵看了林森,“继续守着,等付嫣走了通知我。” 看不到她,他是不会放心的。 车子走出去一段,他又看了看季成,“加几个人手放在医院,她不能再出事了。” “是。”季成恭敬的点了头。 那一整天,付嫣都在医院,一步都没敢离开,因为苏安浅还没醒。 医生说了,暂时没有大的毛病,也不算重伤,就是暂时昏迷,她还是一整天的守着。 也因此,燕西爵没有看望的机会。 下了班,燕西爵刚从公司出来,一眼看到了立在车子边上的几个人,而季成被隔在一旁。 等他近了,黑衣男子恭敬的上前,“少爷,请上车。” 燕西爵长腿定住,面色冷峻,睨了一眼面前的几个人,薄唇微动,“什么意思?” 男子这才低眉道:“老爷让我们来接您。” 听到这里,燕西爵才扯了扯嘴角,老爷子真是够积极。 他弯腰钻进车里,依旧儒雅的倚在后座,也低低的嗓音问:“这么说,他知道苏安浅出事了,是么?” 派这么多人,就是为了不让他去找她而已。 开车的黑衣男子点了一下头。 季成开着车在后边跟着,也不知道什么状况,一直跟到了御景园。 燕啸坤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到季成,开口就是一句:“在燕西爵和婉儿订婚之前,你都不用来了。” 那意思,就是他会给燕西爵安排司机,断绝燕西爵和苏安浅的往来。 季成皱了一下眉。 燕西爵倒是没说什么,迈着步子往里走,经过他才淡淡的一句:“您又何必呢?” 燕啸坤转身回了屋,一边不让步的道:“项目的事我会让人继续监督下去,最后的结果你我都很清楚,所以谁做都一样,至于你,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准备订婚。” 在燕西爵即将开口时,燕啸坤看了他,很坚定,“如果你非要去找苏安浅,可以,从你爹尸体上踏过去得了。” 这让燕西爵皱了眉。 也因为这个事,三个人的晚餐非常的沉闷,只有柯婉儿极力缓和气氛,但是没什么用。 后来父子俩上楼。 书房里。 燕西爵站在窗户边,看了正准备作画的燕老,“你没让人动她吧?” 知道不可能,求个安心才会这么问。 燕啸坤冷哼一声,显然是否认了。 接下来的几天,燕西爵无论去哪,一定会有燕啸坤的人跟着,态度十分强硬,连晚上,他的卧室外都要站着两个人。 一周过去。 付嫣照顾了苏安浅一周,她已经醒了,看起来气色不错,不过腿骨有一处被磕裂了,所以一时半会没法自如行走。 “妈,没有别人找过我吗?”她喝完最后一口粥,忽然这么问。 她很清晰的记得自己被送医院的时候,有个男人在她旁边,还问了她问题,看了她的手机。 难道是医生,只是看看她的家属联系方式? 付嫣皱了一下眉,“没有啊,怎么了?”放下碗,她继续道:“陆小姐那边我也没告诉,你之前不是说她也受伤了吗?免得人家折腾。” 苏安浅点了点头,有点心不在焉。 其实她在想,燕西爵难道也不知道她住院了吗? “对了,项目的事怎么办的?”苏安浅猛然想起这个大问题。 付嫣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听公司的董事说了,照常进行,目前没什么问题,你放心,他们都是老员工,经验足。” 苏安浅才笑了笑,也对,就算她不出事,也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 付嫣出去之后,苏安浅拿了自己的手机,盯着自己的通话记录看,但是总觉得少了个号码。 一看日期,果然是,她出事那天早上的电话被删了。 等付嫣回来,她皱了皱眉,“妈,您动过我的手机吗?” 付嫣一脸不解,“没有啊,怎么了?” 她才摇了摇头,只能是被那个不认识的男人删了的了。 这么一想,她只觉得一阵森冷,她到底惹到谁了? 如果没有记错,之前她让人去查苏氏和魏家之前合作的那个项目,顺便探一探跟爸爸的案子有没有关系,难道是这个触到某些人了? 想到这个,她就按捺不住,但妈又一直在病房照顾她,她只能说想去卫生间。 付嫣点头,然后又皱眉,“去卫生间带什么手机?” 苏安浅笑了笑,“无聊嘛,打发时间!” 付嫣略微无奈,没说什么,抚着她去卫生间,然后在外边等着。 苏安浅想了想,没有打电话,而是给一串号码发短讯:“我让你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好半天,那边都没有回复。 她以都快放弃的时候,短讯却忽然响了。 “有眉目了,但是我出了点事,被明少的人伤了,有时间我会去找你,还有,希望苏小姐可以加价。” 苏安浅皱了眉,有些吃惊,跟明承衍有什么关系? 这显然已经成功勾起了她的求知欲。 可她已经花费了好大一笔才下决心查的,再多的钱,除非她把公司的账支出来,但她不会那么做。 咬了咬牙,回复:“好,只要你确保消息有用,我可以加价。” “你会满意的。” 这一句之后,那边没了动静。 苏安浅却在卫生间里呆了好久,脑子里乱着,有那么些踌躇,虽然她跟明承衍没什么关系,但晚歌跟她感情这么好,但愿跟明承衍也没有关系。 从卫生间出来,她已经把表情整理好,缓缓回到病房,继续躺下,漫无目的的拿着遥控调台。 “晚上想吃什么呀?”付嫣看了她,柔和的问。 苏安浅是有些出神的,片刻才转动视线,“我随意,不用太麻烦。” 付嫣看了看她,“有心事?” 她顿了一下,还是摇了头,不是怕妈知道,只是怕她担心。 付嫣却皱了皱眉,出了病房回家去做饭的时候,付嫣才打了个电话,“你的人是不是做事不严谨,让别人逮到端倪了?” 那头的男人一腔笃定,“怎么可能?你放心吧,这事已经板上钉钉了,你等结果就行了。” 挂下电话,付嫣淡淡的皱眉,顺手把车窗打开,但是一转眼的空隙,目光顿了顿,车速也降了下来。 皱着眉,努力想看清对面的人影。 燕啸坤和一个人却已经弯腰钻进车里,但至少能看出是个女人,态度还很亲昵。 付嫣才扯了扯嘴角,狗吃屎,快要进坟墓了也永远改不了。 正文 第89章 你不会真想跟柯婉儿订婚… 付嫣刚回到家,一出电梯就愣了一下,拧眉,“你来这儿干什么?” 魏则成笑着,靠在他们家门板上,“担心什么?你女儿不是住院了吗?家里又没人,你不是说隔壁也一直空着。” 所以根本不会有人看到的。 付嫣虽然皱着眉,但最终没说什么,走过去开了门,一进去就被魏则成急吼吼的从身后抱住,往卧室里疾走。 “你干什么?”付嫣抬手让他松开。 魏则成根本不搭理,一脚踹上门,“事情马上就成了,你还忍什么?应该想想成事之后怎么享受才对。” “你先给我停下,我还要给浅浅做饭,不待多久。”付嫣皱着眉。 魏则成快速解开衣服,“来得及。” 门外。 季成本来是要从燕总家里出来的,结果刚开门就正好看到对门的两人走进去。 太太家里还有男性的亲戚? 没听说。 但是刚刚进去的那个人显然就是个男的,听起来跟付嫣应该是老相识了,季成皱着眉,一时竟然想不明白怎么回事。 下了楼,季成想了想,还是给燕总打个电话。 燕西爵听完浓眉微蹙,“没什么事就在楼下盯着。” 季成点了头,“行。”然后钻进车里,安静的候着。 苏安浅家。 付嫣从床上下来,没什么过多的表情,只看了一眼魏则成,“你赶紧走吧。” 不顾魏则成一笑,靠着床头,“谁说我要走了?我今天没什么事,魏敏跟她妈也都不在,今晚我在这儿住。” 这让付嫣皱起了眉,“你疯了吧?” 魏则成挑眉,“来都来了,就像你说的,万一有人跟踪,岂不是正好让人看着我走出去?” 抿了抿唇,付嫣一边扎着头发,没空跟他说那么多了。 不过魏则成看了看她,忽然说了一句:“不想知道你女儿被谁撞的吗?” 她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转过头,表情好像没多大变化。 所以魏则成略微挑眉,“你早就知道?” 付嫣已经继续往外走了,魏则成才笑起来,“也对,你当然知道,而且还是乐见其成。” 看她出去了,魏则成才开始穿衣服,片刻之后也跟了出去,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你知道苏安浅让人查了什么吗?” 付嫣忙着做菜,看起来并不太感兴趣,因为她养大的女儿,她比较了解,对这方面并不精通,才淡淡的一句:“什么。” 魏则成缓缓走进去,在她旁边站定,道:“在查苏氏当初被查,你老公被逮捕的源头。” 说完魏则成才笑起来,“我倒是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敢让人查,水这么深,也不怕什么都没查到,自己就一命呜呼了?” 付嫣手里的动作已经停了下来,微微皱眉,“不可能。”转而还是问了句:“结果呢?” 在这件事上魏则成十分小心,一般的消息都会经过他这里。 魏则成挑眉,“结果就是查到了,不过苏氏出事,各方面的原因都有,她只查到了其中一方面,关于燕家和陆家那边的。” 他笑着,“所以你不用紧张,差不到我们头上。这样一来,反倒歪打正着。” 不管是苏安浅会查到别人,然后忽略了魏则成他们。还是魏则成为了项目让苏安浅躺在医院,结果刚好中断了这个调查,都正好。 等她从医院出来,有些事在她心里就已经定型了。 付嫣低眉做菜,若有所思的模样。 魏则成看了她,“想没想好去哪儿?等这事过去,总不可能还在这儿带着,你之前不是跟着曋夫人出国去了,没选到好地方?” 付嫣这才看了看他,“暂时没有,不过有两个地方不错,到时候让你看看。” “好。” 安静了会儿,付嫣看了魏则成,“难道你打算就这么走?魏敏母女俩呢?” 魏则成皱了皱眉,“我会想办法吧,你放心吧。” 说着,他往厨房外面走,径直进了客厅。 大概是六点半的时候,付嫣终于把饭菜做好,急匆匆的带着离开。 而季成在楼下蹲了那么久,看着付嫣离开,之后就再也没了动静,纳闷的皱起眉,又等了会儿,还是没动静。 燕西爵在御景园,老爷子不可能让他离开,要出去也只能去公司,这样经已经持续了一周。 他在等季成的电话,如果能知道付嫣和谁秘密接触,也许对他调查的事有帮助。 燕啸坤的视线从报纸上移开,瞥了他一眼,“在等什么?” 燕西爵神色,薄唇也淡淡的一句:“没什么。” 总之他别想去做任何关于苏安浅的事,燕啸坤想把继续看报纸。 不过,燕西爵没办法去看医院里的苏安浅,迪韵倒是抽出时间去看了她。 苏安浅脸色虽然有些差,但精神还好,勉强笑着看了迪韵,“不是说燕雅还要做手术么,迪医生应该很忙才对。” 迪韵笑了笑,“忙也得来看你啊,不然西爵不放心。” 提到燕西爵,苏安浅神色淡淡的,甚至略微低了眉,好像不太想提起。 迪韵皱了皱眉,坐在她床边,把水果递过去,道:“西爵这会儿是有事走不开……你们俩吵架了?” 她笑了笑,“我知道他跟柯婉儿在一起,当然走不开。” 迪韵的确没料到她居然知道,也就顿了一下,笑得略微尴尬。 柯婉儿跟西爵在朋友印象里一直都是被燕老钦点的一对,所以,迪韵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会越说越乱。 正说着话的时候,病房再一次退开。 苏安浅以为是她母亲带饭过来了,但是转头看去,却是薛南昱站在门口。 迪韵比她快到的皱了一下眉,从床边站了起来,也没有开口。 薛南昱走了进去,目光一直都在迪韵身上,走近了才看了一下苏安浅,道:“西爵让我过来跟你说说最近公司项目的进展,好让你宽心些。” 苏安浅扯了扯嘴角,不太给面子,语调也有些冷,“我连结局都知道了,有什么好宽心的?” 这话让薛南昱略微挑眉,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抬手摸了摸鼻尖,把带过来的水果放到桌上,这才看了站在一旁的迪韵。 迪韵看了苏安浅,“改天我再过来看你,这会儿要去忙了。” 苏安浅笑着点头,“去忙吧!” 薛南昱看着她离开,也皱了一下眉,他总不能跟苏安浅孤男寡女的呆着,反正也没什么事,人家还不见得待见他,所以他也打了个招呼走了。 付嫣进来的时候,看到多了一篮水果,“有人来过?” 苏安浅笑了笑,“嗯,一个朋友。” 据付嫣所知,她的朋友也就陆晚歌了,不过看样子不是她,还有谁? “真有点饿了呢!”苏安浅转移了话题。 付嫣知道她今晚晚了点,也就赶紧把小桌摆好,又给她倒了一杯水,很是温和的笑着,“吃吧,今天路上有点堵,还真把你饿着了!” …… 出了病房的迪韵双手放在白大褂衣兜里,快步往电梯的方向走。 “迪韵。”薛南昱的声音显得有些远,但是她听见了,不想应而已,继续往前走。 薛南昱拧眉加快了脚步,在她进电梯时赶上了。 电梯里还有别人,所以他没说话,一直到她办公室的楼层,跟她一起下去,一起进她的办公室。 不过刚到门口,迪韵转身,“闲杂人等不能进我办公室,请留步。” 这话实在是太疏离了,所以薛南昱拧眉,又有些生气,“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不就是喝多了没看到你短讯么?这都过去多久了,你还不跟我说话?” 本来也没什么事,他每天也很忙,但是只要一想到迪韵现在对他跟陌生人一样,他就难受,做什么都没劲儿。 迪韵听完笑了笑,“这不是说着么?还要怎么说。”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薛南昱急了,脸色也略微严肃,伸手想握住她。 迪韵拧眉挣扎,他就顺势把她推进去,反手关门,拧眉盯着她。 “放开!”迪韵的确有了生气的趋势。 但是薛南昱没放,“别告诉我你打算真的一辈子不跟我说话。” 迪韵依旧是淡淡的笑,但是笑意没有染到眼睛,抬头看了他,“怎么会?我们可是朋友,哦不对,我是你们的知心姐姐……不过话说回来,我不跟你说话你也不会寂寞啊,不是还有很多妞陪你玩?” 这话让薛南昱几番探究她的情绪,半晌缓缓的才问了一句:“你昨晚去荣爵堂了?” 迪韵撇开视线,“没有,我那么忙,在怎么可能有时间……” “你TM跟我说实话!”薛南昱急了,捏着她的手一用力,声音也放大了。 迪韵先是怔了一下,然后抬眸,“你跟谁爆粗呢?” 他才闭了闭眼,抿唇,声音缓下来,“我错了……所以你去了?” 迪韵避开他的脸,“去了又怎么样?反正又不是没见过你玩女人。” “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回他的声音急促起来。 “好玩吗?”迪韵本来不想纠缠的,这会儿干脆直直的盯着他,“你是什么样的人,喜欢玩什么我很清楚,有什么可解释的?不就是玩个女人,还要我重述你们俩的姿势不成?” “我TM说了不是那样!”别人怎么都行,薛南昱就怕她误会。 随谈他平时是风流浪荡的,但玩什么他心里有数,也有分寸,不会乱来。 “放开我。”迪韵再次平静的要求。 但是薛南昱没动静。 她终于活了,忽然挣扎起来,也冷不丁的就学着他一样爆粗,“我让你TM放开薛南昱!” 他愣了一下,但是行为上却猛然将她压倒怀里吻下去。 那一刻,脑子热得不行,根本没考虑她会不会火爆到把他剁了。 但是没有,迪韵呆愣了一会儿,回神时也不挣扎,只是瞪着他。 薛南昱进一步索取的吻停住,浓眉之间是很明显的心疼,看着她眼睛一点点变红,好像他这样突如其来的吻是在侮辱她, 他的眉头也就越来越紧,嘴唇动了动,声音几不可闻。 “韵。”很少见她哭,所以薛南昱有些无措,“对不起,我……” 他放开了,但是她没听,所以他只得把她拥过来,重复着“对不起”,薄唇抿了抿,“我知道你生气,但是我真的没有,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乱来……” “我发誓,以后去会所绝对不点女的。” “……你别这样。” “我以后不去会所鬼混行不行?” 全程都是他在说话,迪韵闭了眼。 好半天,她才吸了一口气,“你出去吧,我还有事要忙。” 薛南昱略微蹙眉,松开她,又不甘心,“晚饭吃了吗?” 迪韵没说话,转身要去工作,身后是薛南昱的声音:“我去给你买饭,一会儿送上来,我也没吃。” 从她的办公室出来,薛南昱跟做梦一样,靠在电梯里还摸了摸嘴唇,根本就忘了他们多少年没有这么亲密了。 好半天又神经质的笑了起来。 电话响起的时候他皱眉接通,“干什么?” “见到她了?”燕西爵低低的嗓音。 薛南昱想了会儿,知道他问的苏安浅,才“嗯”了一声,“见了,十分冷淡,幸好你没来,否则水果刀可以开荤了。” 燕西爵不理会他的调侃,只道:“你去给季成接班吧。” 薛南昱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跟谁开玩笑呢?老子现在很忙,季成要替班的,你随便找一个不完了?林森,或者手底下随便一个,我没空。” 燕西爵略微蹙眉,“迪韵搭理你了?” “那当然!”薛南昱不乏自豪,“一个吻,算不算?……所以你别打搅我,我哪也不去,那些小事你找人解决先。” 燕西爵也知道要成人之美,略微挑眉,算是应了,但是好一会儿没挂断。 薛南昱出了医院,皱眉,“还有事要说?” 果然,燕西爵沉声,音调平稳,似乎是想过好多次,“我总不能真的每天被老头监视着,尤其这个节骨眼上。” 项目一回事,苏安浅住院又是一回事,还要查魏家背后的人,燕西爵的确待不住。 这让薛南昱忽然停下脚步,“四少,别告诉我,你真打算跟柯婉儿订婚?” 虽然他们俩都这么多年了,貌似就这么一个结果,但……“先不说你心里没人,你丫现在可是已婚人士,要犯法的。老头子要是非带着你去登记,可不撞枪口了,等于直接把苏安浅拱出去了?” 燕西爵厚重的嗓音,几不可闻的无奈,“缓兵之计,只先订个婚,唯一办法,不是么?” 弄得薛南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抿了抿唇,“苏安浅还在医院里呢,可别闹出什么事来。” 正文 第90章 被他一把抱起进了隔壁 燕西爵沉默了好一会儿,居然有问回到刚刚的问题了,“她怎么样?” 薛南昱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提前更年期,刚问过又问?……苏大小姐好得很!” 燕西爵又是沉默,然后又简单的一句“没事”之后把电话给挂了。 柯婉儿去书房的时候,他还站在窗户边,保持着单手插兜,一手抽烟的姿势,窗户外黑乎乎的,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少抽点吧。”她走了过去,略微蹙眉。 燕西爵这才回过头,几不可闻的动了动嘴角算是回应,但是继续抽。 柯婉儿跟他站在一起,烟味不太好闻,但也没避开,只是道:“如果你真的那么抗拒,我早该出国的,不等爸过来。” 男人吐出烟圈,淡淡的勾唇,“不算你的错。” 她笑了笑,“但你就是在怨我啊。” 燕西爵继续抽烟,略微低眉看了她,冷不丁的就说了句:“明天把婚定了吧。” “什么。”柯婉儿无意识的问了两个字,问完才忽然盯着他看,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不激动是假的,但她也没有高兴到跳起来,因为知道他怎么想,如果他没有感情,怎么订婚也没用,最后她得的也只有失望。 所以抿了抿唇,“如果你真的不情愿,不用这样,我虽然一直知道最后你会娶我,但最近真的没有想过这回事,爸那儿拖一拖,尽量敷衍就过去了。” 燕西爵神色淡淡,他没时间拖着,至于敷衍,老爷子就不是能够敷衍的过去的人,否则他也不用这么多天出不去。 燕西爵颔了颔首,“你跟老爷子说一声,我还有点文件要看。” 柯婉儿看了他一会儿,见着他坐在办公桌后低眉专注起来,只得退了出去。 燕啸坤听柯婉儿这么说的时候一脸狐疑,“真的?” 然后才笑起来,“看来逼他也是有用的。” 类似禁足的弄了他这么多天,总算妥协了? 关于订婚协议的条款,全是老爷子亲自写,盯着两人签字,按手印,一边道:“我会尽快安排好让你们完婚。” 那意思就是谁也别想糊弄他,不过最近这两天他比较忙,抽不出时间。 看着协议,燕啸坤又想了想,道:“给媒体放出消息去。” 这让燕西爵皱了一下眉,“不用了。” “我说了算。”燕老眼一横,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怕苏安浅知道? 最终燕西爵只得默许。 苏安浅在医院里,每天都是重复的过,百无聊赖,又不能出院。 这会儿付嫣不在,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护士进来给她查了几个身体指标之后,顺便给她把电视打开,遥控放在床头。 只是随便调着台,却在某一瞬忽然皱了一下眉。 病房里十分安静,她就那么安静的盯着屏幕,看起来没有情绪起伏,把一整段宣布新闻看完,然后平静的关掉。 燕西爵和柯婉儿订婚了。 脑子里只剩这么一件事,她才靠回床头。 傍晚,付嫣给她做了晚饭,但是她居然没吃两口,只说:“妈,我想出院了。” 付嫣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皱眉,担心的看了她,“怎么了?” 苏安浅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医院里呆了这么久,怪闷的,反正回家也一样,把药带回去就好了,还省得你来回跑。” 付嫣想了会儿,放下碗,皱着眉,“妈知道你难受,但是……我去问问医生,行吗?” 她点了点头。 御景园。 既然两人订婚了,一顿像样的晚餐之后,老爷子并没有再限制燕西爵出行,何况燕啸坤本人也不在,临时有事出去了。 燕西爵出了门,给季成打电话,“盯了一晚,没什么结果?” 季成就是纳闷这个,“还是没见人出来。” 难道是他看错了? 燕西爵上了车,扣好安全带,低低的一句:“我这就过去。” 车子驶出御景园,拐入主道时,一直都能看到身后跟着的尾巴,燕西爵勾了勾嘴角,老爷子做事一向如此。 又一个电话给林森拨过去。 半小时之后。 燕西爵开出来的车停在了YSK大厦门口,但是从车上下来的人却是林森,再没别人了。 不远处黑色轿车里的人皱了皱眉,跟丢了? 林森进公司之前朝黑色轿车看了一眼,然后坦然的走了过去,“严总今晚住在公司,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 淡淡的声音,带了点讽刺。 车里的几个人抿唇,而林森已经转身走了。 此刻的燕西爵去了医院。 护士正在整理被褥,他在门口浓眉微蹙,“这里的病人呢?” 听到声音,护士转过头,然后愣了一下,目光不自己的往电视屏幕上看,这脸怎么这么眼熟? “我在问话。”燕西爵有些不耐烦,浓眉沉郁。 护士这才回神,张了张嘴,“那个……病人已经出院了,走了好一会儿了。” 话音落下,门口的人也已经没影了。 没了车,燕西爵只能打车去香雪苑,也正好免得别人追着他的车子跟。 路上,曋祁的电话打进来。 燕西爵扫了一眼,没打算接,但是电话一直想,他薄唇微抿,最终是接了。 “新闻怎么回事?”曋祁接通就沉声问。 燕西爵声线冷淡,“就是那么回事,跟你看到的一样。” 一向温文尔雅的曋祁有些生气了,眉头拧着,“浅浅跟我说过你们在一起,你这么做考虑过她没有?” 燕西爵抬手捏了捏眉间,“我好像没必要跟你交代什么,这会儿有事,先挂了。” “西爵!”曋祁阻止了,没有任何拐弯抹角,“你知道我对浅浅怎么样,如果你真要这么混蛋,我不会客气。” 燕西爵扯了扯嘴角,低沉的嗓音带了情绪,“放心,还轮不到你。” 电话挂断,但燕西爵脸色不太好。 有时候就是如此,如若自己有十足的把握,很多事都没有必要带情绪,他习惯了冷淡,但他现在的确是情绪化的。 他到香雪苑的时候,季成没人顶班,饿的不行叫了盒饭,看到燕西爵才快速给了餐费,抬头,“燕总。” 燕西爵摆了摆手,“你回去吧。” 季成皱了一下眉,“还没见那人出来,但是几分钟前付嫣已经带着太太回去了。” 如果那人真的在付嫣家里,除非是亲戚,否则知道苏安浅要回去,早该走了。 燕西爵没说什么,点了一支烟,等他把晚餐先吃了再说。 十几分钟过去,刚刚送外卖进楼里的送餐员出来,直接离开,没隔两分钟又出来个男人。 季成敏感的看过去,直接快步上前。 但是那人一脸怪异看着季成。 季成皱了皱眉,猛的拉住他,“你不是刚刚送餐的人吗?” 送餐员也愣了一下,然后点头,一脸莫名其妙,“我送完餐回家换衣服再出来啊,怎么了?” 但是怎么想都不对劲,“刚刚走了的的送餐员又是谁?” 只看到了送餐制服,季成没注意那人的脸。 送餐员皱了皱眉,“这我就不知道了,公司送餐员很多的,有晚班的,但是我已经下班了。”说完看了看季成,“你有事?” 季成拧眉,但总不能拉着人家不放。 燕西爵倚在车子边上,把过程看了一遍,好一会儿才捻灭烟头,走过去拍了拍季成,“跟丢了就算了,无关紧要。” 然后迈步往公寓楼里走。 进了电梯,燕西爵微微闭眼,他并不知道来了要怎么见她,或者见了要说什么。 但是电梯一转眼已经到了。 在楼道了站了会儿,看着她们家的方向,好久才转身输入密码进他的屋。 付嫣给苏安浅削了水果,但是苏安浅一点都没动。 “浅浅?”付嫣再一次看了女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苏安浅回神,勉强笑了一下,摇头,“没什么,只是担心公司的项目问题而已。” 一边说着,她想把话题带过去,所以目光随意扫视,见了桌上的杯子,略微蹙眉,“家里来过客人啊?” 这话让付嫣心里顿了一下,但是表情恢复得很快,淡淡的笑着,一边拿了杯子要去洗了放好,才道:“昨晚从医院出来得晚,正好遇到朋友了,送了一段。” 苏安浅本来就是随口问的,根本没有在意,也就点了点头,作势从沙发站起来。 付嫣一皱眉,“怎么了?要回屋里?” 苏安浅点头,“坐着不舒服。” 被搀扶着回到屋里,苏安浅就靠在床头,依旧是没什么事可做,翻着可以看的电影。 她的脚骨裂了,恢复起来可能时间比较久,但也不是不能走路,只是会有些疼。 这才会憋屈的地方,还不如干脆动不了。 电影都翻了十几页,依旧没看到想看的,放在床头的手机却震动起来。 她先是随意扫了一眼,然后收回去的目光顿住,再慢慢回到手机屏幕上,眉头也皱了起来。 付嫣把之前的水果端进来刚推门,苏安浅就快速抓过手机按掉,塞进被子里。 “你要多吃水果,妈一会儿给你弄点夜宵。”付嫣说着把水果放到床头柜上。 苏安浅这才笑了笑,“不用,妈,我真的不饿,吃点水果就好了,您回去休息吧也不早了,这么多天您都没睡过好觉。” 但是付嫣还跟她坐了会儿,一盘水果都差不多了才回了自己卧室。 被子底下的手机拿出来,燕西爵没再打过电话。 不过她刚想躺下休息,电话又响了。 苏安浅想了想,没什么不敢接的,贴到耳边,声音很淡,“有事吗?” 燕西爵站在阳台,薄唇微抿,嗓音温沉,“我在隔壁。” 安静了好一会儿,她才笑了一下,“忙了一周去陪柯婉儿,终身大事定了,所以有空找我了?” “安安。”燕西爵浓浓的两个字,欲言又止,片刻才道:“方便了我过去接你。” “我不想见你。”她很直截的一句,“新闻我都看了,你应该不需要我的祝福吧?不见挺好的。” 燕西爵闭了闭眼,她越是这么平静,心里越是有脾气,所以他尽量放缓声音,“你忘了,我们的结婚证还在,我怎么跟别人结。” 好像她真的忘了这事,这会儿才笑了笑,“哦,那就是叫我过去签字结束协议的么?” 苏安浅记得无论是结婚证还是协议书,两都在燕西爵那儿。 紧了紧手里的电话,终于淡淡的一句:“好,我一会儿过去,不用带笔吧?” 燕西爵没回答,只是沉声,“出门震我手机。” 知道她腿不方便,他不能进到她家,但必须到门口接。 差不多每次的时间都是夜里十一点多。 苏安浅忍着走路带来的疼,咬牙一瘸一拐的到了门口,也没给燕西爵打电话。 等她非常轻的关上门,转头却见了开门出来的燕西爵,一见她就蹙了浓眉,眼底略略的心疼,什么也没说,将她抱起来,返身回去。 正文 第91章 逮个正着,付嫣爆发 苏安浅不哭也不闹,被他放在沙发上就安静的坐着,抬头看了他,“协议呢?麻烦拿到我面前来,不然我走不过去。” 神色那么淡然,好像说着无关紧要的事。 燕西爵站在沙发旁,低眉,刚要说话,就被她打断了,“你不用跟我解释,毕竟我没有立场听。” 他就立在那儿,浓眉微微蹙眉,墨黑的眸子里盛着心疼。 好一会儿,终于坐在她身侧,“迪韵说你伤的不重,但要恢复一段时间。” 苏安浅见他不接自己的话,也就侧了脸,淡淡的看着他,“是不重,更不会死,所以会不会让你添堵?” 燕西爵握了她的手,浓郁的眉一直蹙着,低低的看着她,嗓音低沉,“安安,不要这么跟我说话。” 她应该知道他最不喜欢她这么说话了。 苏安浅笑了,“协议呢?你不拿来,我只能自己去找。” “我只是跟婉儿订婚,别的什么都没有,你不必放在心上,什么都没变。”只是因为他想出来看看她,抓紧时间查清一些事,才会这么做。 听他说得这么轻松,苏安浅差点笑出声来,随即冷了脸,挣扎着要从沙发上站起来。 燕西爵眼角紧了紧,修长的手臂几乎把她整个揽住,不至于伤到她,但是稳稳地把她固定在沙发上,双眸定着她。 “我还在查一些事,等查清楚,我也就不用跟你解释了。”燕西爵低低的说着。 如果他的推断没有错,到时候,她甚至会感激他。 “如果你只是来跟我说这些废话,抱歉,我要回去休息了。”苏安浅冷眉冷眼,视线没有对着他。 燕西爵知道她有脾气,倒也不生气,只是把她揽过去,低眉,“今晚陪我?” 这让她自嘲的笑了,“瘸了腿也不放过我?”然后往沙发深处挪,满是讽刺的说着,“好啊,只要不影响你的感觉,你要就好了,反正我没法反抗,正好,你不是喜欢沙发么?” 燕西爵再一次蹙眉,眼神略微的沉郁。 知道她是在发脾气才会这么邀请他,他也没有打消念头,一手勾了她精致的下巴吻下去。 不重,压抑之余有些浓情缠绵,不让她躲开,勾着舌尖一路闯进去,一寸寸的攫取她的香甜,把所有想解释的话都绵揉起来化为深吻。 不得不承认,他每一次这么吻她,苏安浅都会意乱情迷,那是情不自禁的,否则这个时候她怎么也不想沦陷下去。 满脑子都是他给的感觉,整个知觉里也都是他的气息,但在她快喘不过气的时候,燕西爵终于放开她。 低眉凝着,他沉沉的道:“你身体不舒服,不会要你,但是今晚要陪我。” 苏安浅迷蒙的睁开眼,手上用不上劲儿,贝齿却紧咬着,待他起身想把她抱到卧室时,她才冷声开口:“送我回去,或者放开我,我自己走回去。” 总之,意思就是她今晚无论如何都不会在这里过夜。 燕西爵低垂视线,眸底深浓。 好一会儿,才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定要回去?” 她很坚定的盯着他。 燕西爵这才薄唇微抿,“我没怎么用晚餐,陪我吃点东西再走?” 他当然也知道总是饮食不规律对身体不好,但是这些天就没有认真吃过饭,今晚在御景园看起来一家和美的晚餐,他几乎没动。 苏安浅不说话。 燕西爵就当她是同意了,抱着她去了餐厅,然后他进了厨房,尽量站在转头就能看到她的地方。 苏安浅是从床上下来就过来了的,所以身上还是睡衣,手里一直捏着手机。 燕西爵刚转身做东西,她的手机忽然震动了。 吓得苏安浅心都到了嗓子眼。 妈怎么会这个时间打电话? 拧着眉,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现在可是瘸着腿的人,总不能说大半夜梦游?或者拐着腿到楼下买东西? 捏着手机,不知道怎么办,看了看厨房,一咬牙撑着身体往门口挪。 付嫣在自己家,最近她都睡得特别晚,每晚都要把事情确认一遍,今天也不例外。 忽然想起来要给女儿洗衣物,反正也没睡,所以敲了隔壁的门。 没有回应,以为她是睡了,走进去却发现床上是空的。 起先,付嫣慌了,这么晚了,女儿腿还有伤能去哪儿? 看了看现在的时间,又想起曾经好几次,一大早她从门外回来,付嫣猛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断的给她打电话。 另一边。 燕西爵再转身没看到她,浓眉一拧,大步从里边跨了出来。 苏安浅是拼了命的往门口挪,所以燕西爵走过去的时候,她都到门口了,伸手就要开门。 燕西爵一把将她拦住,脸色有些沉,“干什么?” 她仰脸,把手机给他看,“我必须回去。” 燕西爵先是沉默,然后皱眉,最后一脸淡然,“这个时间,她既然打电话,那就是已经知道了,回去正好让她看你从外边进家门?” “那你让我怎么办!”苏安浅是真的着急。 但是某一秒,她又大胆的想到什么,盯着他,“柯婉儿和我,你选谁?” 燕西爵不明白她的意思,但依旧是没什么犹豫,薄唇轻启,“你。” 反倒让苏安浅愣了一下,仰脸呆了会儿,然后低眉,伸手要去开门。 燕西爵阻止了她,换来她微微颔首,抬起下巴,“不是说选我吗?既然这样,那就现在跟我去见我妈。” 虽然妈妈的确不喜欢燕西爵,但也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至于抄刀砍人,就是看不惯燕西爵的绯闻漫天而已,气一气也就过了。 听完她的话,燕西爵定定的看着她,没有立刻反驳,看进她眼里,“你真的,想跟你妈坦白?” 苏安浅讽刺的笑,“你是不是想说,还不是时候?” 这一贯都是他的台词。 燕西爵竟然点了头,“是。”但转而又道:“但你若真想,我就陪你去。” 说起来真是讽刺,他今天才宣布跟柯婉儿订婚,这会儿带到妈妈面前说他们结婚了,谁会信? 纯属就是去找骂的。 终究,苏安浅抿了唇,“协议送到公司,我一定会签,你没必要去见我妈,我已经不稀罕你了。” 不是自己的东西,怎么做都是无用功,否则他们隐婚这么久,有什么能改变的,也该改变了。 却没有。 所以她也不想强求。 燕西爵大概是愣了一下她说她不稀罕他了。 一瞬间的事,门被她打开,脚下一个不防,她却双手忙乱,有了摔跤的趋势。 燕西爵全身猛然紧绷,一把将她捞住,自己也往前急促挪了两步,正好出了门,靠在墙边把她拥在怀里护住,低头,“没事吧?” 苏安浅惊魂未定,又极度讨厌自己这种行动不便的感觉。 拧眉还没说话,对面的大门忽然打开。 付嫣凭的也不只是直觉,她刚刚就开过门,看了看黑漆漆的楼道,刚要关上门就听到了动静。 不看还好,一看,脸色猛的僵了,然后逐渐升起愤怒。 “你们在干什么?”付嫣从门内走了一步出来,眉头都拧在了一起,“苏安浅!” 苏安浅几乎忘了呼吸,她想狠狠推开燕西爵,但是男人一双手臂纹丝不动,对着付嫣的五官越发冷峻,没有半点温度。 楼道有灯,但是比较昏暗,付嫣走了出来,指着苏安浅,已经有了怒气冲天的趋势,“腿都那样了,你竟然还出来做这种丢人的事!你还是不是苏家千金?!” 苏安浅被付嫣高声惊得根本不知道开口说话。 她从小很听话,基本没有忤逆过,要说她胆小也可以。 而付嫣说着话就要把苏安浅粗鲁的拖过来,手臂刚要握到苏安浅,抱着她的男人身体微微侧了一下,依旧护着她。 也是燕西爵侧身的那一下,付嫣猛然顿了动作,非常的吃惊,更是怒气滔天。 指着苏安浅的手都开始有了发抖的迹象,“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你给我说请,他怎么在这里?!” 苏安浅不知道她母亲为什么情绪波动这么大,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好半天,才说一句:“妈,他是燕西爵。” “我没瞎!”付嫣气急了,声音几乎是喊出来了。 这一回,她是什么都不顾,抓着苏安浅就跟撕扯布娃娃一样要扯过来,让她远离燕西爵。 燕西爵人高马大,臂弯很严实,对着付嫣的面庞冰冷,“苏夫人,就算安安不是你生的,也没必要如此粗鲁,她还有伤。” 这话出来,付嫣跟被雷劈了一样,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剧烈的情绪,看起来好像要把苏安浅拖回家里打死一样。 苏安浅也是讷讷的看了燕西爵,“你在说什么?不准你这样跟我妈说话。” 燕西爵嘴角冷然扯了一下,看着付嫣的视线都是森寒的。 付嫣已经回过神,对着苏安浅撒气,“他就是这么糊弄你的?就是这么骗你哄你,竟然瞒着我跟他鬼混这么久!” 付嫣如果没有记错,她和燕西爵已经很长时间了,怪她居然当时没多想。 苏安浅不知道说什么,也许是着急的,也许是紧张的,眼泪滚了下来,但她知道现在应该回家。 “妈……”她终于找回声音,“我会跟您解释的。” “我不是你妈!”付嫣气急了,冷冷的盯着苏安浅。 燕西爵一直睥睨着这一切,终于也接了一句,“你的确不是,所以怕我把你一直当工具的女儿拐走,才如此愤怒?” “你别再说了!”苏安浅忽然冲着燕西爵吼了一句。 抬手狠狠推了他,一下子跌在地上,燕西爵什么都没想要去把她扶起来。 她却狠狠瞪着他,“别碰我!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管,记住把东西送到公司,以后我跟你没任何关系!” 苏安浅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到自己家里的,腿疼得让她直冒冷汗。 但是付嫣一反常态,没有像这些天照顾她一样,而是冷脸坐在沙发上,盯着她疼得几乎发抖的样子。 好一会儿,才开口:“不是要解释么?” 苏安浅自觉的跪在地上,那个姿势,腿更是疼得受不了。 “妈,我……”她一时也不知道从哪说起,整理了几秒,才重新抬头,“是,我跟燕西爵早就认识了,公司出事的时候,我找的他,签了协议。” 她越说越顺,尽量把事情都说清楚。 没有表明她喜欢燕西爵,只说那是保存公司的必要。 等她说完,房间里安静下来,付嫣就那么盯着她。 苏安浅很意外,妈妈竟然没有抄起东西就揍她,良久,反而问了一句:“所以,他住隔壁是为了你?” 苏安浅不知道是不是,但也点了头,“可能……” “他对你有感情?”付嫣再次问。 这一次苏安浅不能点头,只说:“他和柯婉儿已经订婚了。” 这一句之后,付嫣沉默了好久,不知道在想什么,却想得很出神。 “妈,我知道错了。”苏安浅咬牙忍痛,低低的声音,双手捏紧顶在地上支撑身体的一部分重量。 付嫣终于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依旧冷着脸。 她只是在想,燕西爵如果对苏安浅没一点感情,犯得着做这么多? 至于燕西爵想做什么,付嫣是清楚的,不就是还剩一口气的苏氏么? 想到这里,她看了苏安浅,“起来吧。” 苏安浅是想起来,但是她根本动不了,实在是太疼了。 门外的燕西爵好像一直没走,这会儿在砸门,苏安浅跪在地上都能感觉到震动。 付嫣被那声音震得胸口发闷,只得过去开门。 而燕西爵一句话都没说,快步掠过去把地上的苏安浅抱了起来,起身才冷冷的看了付嫣,“除了她面前,你装什么都没用,报应迟早要来的。” 苏安浅满脸冷汗,嘴唇发白,他站起来的时候就已经软软的晕了过去。 付嫣站在原地看着燕西爵风一般离开,终于冷笑,“报应?我就是制造报应的人。” 让燕啸坤不得好死。 正文 第92章 他和她被下药了! 苏安浅被送到医院之后,燕西爵被医生骂了一顿。 都能晕过去,可见忍受了很大的疼痛,她的腿本来就有伤,如果不注意,再这么折腾,直接截掉算了。 燕西爵全程一个字都没有反驳,事后安静守在病房里。 在病床边坐了会儿,又走到窗户边,深更半夜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出去。 别人还好,薛南昱自然是要先爆粗的。 但燕西爵没理会,只沉声:“项目的事抓紧,把后边的人揪出来,最好在老头逼我登记之前,否则不用做了。” 薛南昱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就把电话给挂了。 燕西爵站在窗户前,面对着她,安静的看了好久。 有些事,比如身世,他可以跟她说,但没有证据等于白说,她不会信,反而会排斥他,所以他一直没说话。 看了好久,他才慢慢走到床边。 一时间不知道要从哪开始忙碌,只又给季成拨了电话,“派几个人到医院,不准付嫣接近她。” 只要她接触不到付嫣,燕西爵就觉得是安全的,因为他没办法每时每刻守着。 那一碗,燕西爵就在病房里凑合了两小时后,天亮之后五官之间有些疲惫,但关心的还是她。 “让人给她买早餐来。”说完又摆摆手,“我去吧。” 季成站在一旁,只能点头。 燕西爵走之后,苏安浅醒来了,淡淡的看着季成,好半天才动了动嘴角,“他这是要软禁我吗?” 季成听完赶忙低了头,倒是恭恭敬敬的,“太太醒了,燕总去买早餐了。” 苏安浅转过头,找自己的手机。 但是回想了一下她是怎么到这儿的,也就作罢了。 皱起眉,不知道妈生气成什么样了,转念又皱了皱眉,昨晚她解释了那么多,妈好像也不是那么生气。 反倒是记得燕西爵进她们家时怒气不小。 燕西爵回来的时候,她没有看他,只是道:“我要回家。” 把早餐放在旁边的桌上,燕西爵好似没听见她说的话,把她扶起来,“先把早餐吃了,午餐我让家里的保姆给你做。” 苏安浅皱起眉,终于对上他的视线,“你到底想干什么?” 对,这就是她想问的。 既然妈都发现了他们,他应该痛快的结束关系才对,不是么? “一边跟柯婉儿订婚,一边不肯放了我,到底想怎么样?”她声音淡淡,是因为没什么力气,也知道闹了没用。 燕西爵把早餐递到她嘴边,见她不吃,才低低的一句:“我说过了,选你,所以你安心的,等我的结果。” 苏安浅忍不住扯了嘴角,“等你们幸福美满么?……或者你清楚的告诉我,你到底在等什么,也要让我一起等?” 燕西爵看着她,斟酌了好久。 方才薄唇沉声,“等我处理好燕老那边的事,等我安排好燕雅,等我把婉儿送到国外,我不会跟她结婚,你放心。” 说得真的很认真,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看着她的眼睛说的。 苏安浅却看不出真假,她期望是真的,不想再折腾。也期望是假的,就不会再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所以好半天,她都没说话。 早餐,她一口一口配合着吃了。 燕西爵说他还有事,她也没有理会,只是没有表情的闭眼,听着他的皮鞋声逐渐离开病房、走远。 季成的人一直在病房门口守着,苏安浅去一个卫生间都要跟着。 她就当他们是透明的。 但是一整天过去,妈竟然一次都没来过,是太生气了? 一处隐秘的咖啡馆。 付嫣拧眉,“不能再拖了,这正好是个机会,我相信我不会看错,她对燕西爵是有作用的,那就一定要利用起来。” 魏则成皱眉,“你不是只对付燕啸坤,怎么转变目标了?” 面前的咖啡根本无心喝,付嫣眉头一直皱眉,“我已经让人查过了,他就是燕啸坤的儿子。” 付嫣上一次从公司支了一大笔钱,花了这么久,总算查到这点有意义的消息,她已经等了太久了。 魏则成却不赞同的看了她,“那又如何?对付燕啸坤就很吃力了,何必费这么大劲横生枝节?”说着,他的目光变得狐疑,“你是不是有事没跟我说清楚?” 这下付嫣扔了手里的杯子,“你怀疑我?” 这么大的脾气,让魏则成愣了愣,连忙皱眉摆手,“你先定定,别让人看见了。” 付嫣撇过脸,吸了一口气,很坚定的看了他,“燕啸坤就这么一个儿子,弄燕西爵,他会不乱方寸?” 听起来是这么回事。 但是……“你确定,苏安浅对燕西爵管用?” 付嫣抿唇,去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傍晚的时间,付嫣去了医院,毕竟上一周一直在医院进出,所以她都熟悉了,直接从后门进去,找人问了苏安浅的病房。 不意外的,看到了她门口立着的两个男人。 但是女人都总要上厕所的,她就一直在卫生间等着。 没白等。 苏安浅猛然看到卫生间里的人,愣了一下,“……妈?” 付嫣立刻做了“嘘”的动作,走过去扶了她,让带她过来的护士在外边等着。 “您怎么过来了?”苏安浅心底是高兴的,至少说明妈应该没那么生气。 “我不过来行么?”付嫣看起来担心的皱眉,看了看她,叹了口气,“都是我当时气过头了,忘了你还有伤。” 苏安浅烟圈红了红,“我没事的。” 付嫣握了握她的手,有些为难的皱眉,“对了,妈既然已经知道你跟燕西爵的事了,本来想试着不计较,毕竟燕西爵除了有点绯闻,也没怎么样,他要是真心对你,妈可以试着接纳,但是他都跟那个柯婉儿订婚了,你怎么还这么傻?” 听到他说接纳,苏安浅怔愣着,以为自己听错了。 “哦对了,大概是知道我生气,不会给他好脸色,你进了医院,燕西爵让人守着,妈根本没法来看你,只能到这儿了。”一脸的无奈。 苏安浅眨了眨眼,“妈……您说真的?” 付嫣先是皱眉,“我还能骗你,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只要你喜欢,妈总不能跟你一辈子闹僵吧?家里可就剩我们娘来俩了。” 苏安浅抿了抿唇,没有多说,只道:“您放心,我不会受伤的。” 她虽然喜欢燕西爵,但心里有数,就算真的分开,她也不至于要死要活,如果真像燕西爵说的那么理想,自然最好。 从卫生间出来之后,苏安浅看起来也没什么变化,被护士扶着缓缓回到病房。 晚上。 燕西爵刚要出门,燕啸坤破天荒的皱眉看了他,“这么晚还出去?” 他只是“嗯”了一声,“有点事。” “有什么事以后再说。”燕啸坤说这话,示意他回到书房去,他也跟了进去,显然是有事要商量。 进了书房,燕啸坤看了他,“苏氏参与的那个项目,是你在掌控?” 燕西爵不知道他怎么忽然问这个,也只是点了一下头。 燕老沉默了会儿,没有继续往下问,随即作势离开。 但是转身之际又看了燕西爵,道:“多陪陪婉儿,别以为订了婚就完事了,没结你也可以让我抱孙子。” 说罢才走了出去。 燕西爵从书房出来,依旧是下楼,不过保姆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端了两碗汤,“少爷出去?” 燕西爵点了一下头,以为她的汤是给柯婉儿补身子的,没理会。 但保姆把他叫住了,“听老爷说你傍晚应酬喝了不少,这晚是醒酒的,再麻烦您顺便把这碗给柯小姐端上去?” 正好燕啸坤端着杯子从客厅要上楼。 燕西爵也就把托盘接了过来,缓步上楼。 柯婉儿喝汤的时候,他在给季成打电话,“可能过不去,好好盯着。” “明白燕总。”季成一丝不苟的声音。 柯婉儿看了看,见他从阳台回来,淡淡的笑着,“快喝吧,不然凉了。” 燕西爵“嗯”了一声,其实他也没喝多,所以只是抿了两口。 他们的床很大,两个人躺在上边完全可以相安无事。 然而,时间一点点过去,燕西爵仰面躺了会儿,几不可闻的皱了一下眉,敏感的觉察身体某方面的变化。 转头看了柯婉儿,见她一张脸红彤彤的,刚碰到他的手臂就不自己的爬了过来,几乎整个钻到他胸口。 “婉儿?”燕西爵沉声提醒,出口才发现声音低哑,透着一股子非常明显的情欲。 猛然的,他深冷的视线挪到了床头还没喝完的醒酒茶。 “fuck!”燕西爵倏地低咒,很显然是气到了,一把掀开被子。 但柯婉儿跟一只树袋熊似的,毫无意识的黏着他,甚至红唇拼命找寻一个可以让她舒服的源头。 “柯婉儿!”燕西爵再次出声,极力保持冷静,“你清醒点!” 他实在是没想到老爷子刚跟他说完那番话,转身就付诸行动了,竟然连这样的方式都能想出来。 “西爵……”柯婉儿嘴里喃喃的出声,四手四脚的不安分,燕西爵本就周身沸腾,这会儿绷着下巴闭了闭眼。 正文 第93章 今晚住这儿陪你 柯婉儿脸颊酡红,贴在燕西爵怀里浑浑噩噩,只有某种渴求十分清晰,也就非常主动。 此刻燕西爵终于翻身下床,窗户全都大开了,早春的夜晚风很清冽。 一边骂老头够狠,站在窗边也看了柯婉儿,神色越来越沉,黑色的眸底浪涛滚滚。 柯婉儿被人抱起来整个扔进冰凉的浴缸时,神经骤然苏醒,全身都打了个寒颤,迷迷糊糊的看着站在那儿淋冷水的燕西爵。 身体是疲软的,但这会儿她已经找回声音,皱着眉,他宁愿淋冷水都不肯碰她? “西爵?”柯婉儿的声音弱弱的,虚弱仰脸望着他。 燕西爵利落的甩了湿漉漉的发丝,抹掉脸上的冷水,五官显得越发分明体力,低眉看了她会儿。 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柯婉儿只觉得心都抖了一下,羞涩,紧张,甚至几分愤怒。 燕西爵说:“自己解决。” 然后出了浴室。 柯婉儿把自己沉进冷水里,呆呆的盯着门板看了会儿,她这辈子估计没有这么丢脸过,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一个卧室,浴室内外是两种场景。 燕西爵全身紧绷着,但他打消了出门的念头,燕老应该就在外边候着了。 燕老要什么他很清楚。 *苏安浅接到燕西爵的电话时拧了一下眉,但她还是接了。 “喂?” “安安。”低沉的,带了嘶哑的嗓音,透着无尽的迷欲。 苏安浅眉头又紧了点,但是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想知道他想说什么,情绪也不如前两天激烈,安安静静的等着。 但是好一会儿也没听见他说话,只是听得到略微粗重的喘息,类似在健身什么的运动。 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 又等了会儿,还是没听他说话,她才开了口:“你让我妈来看我吧,费那么多人力拦着干什么?……还有,我妈说,她可以试着接受你,至于我……” 她现在是可进可退,估计是几次三番的弄麻木了。 不过她说话的声音被打断,燕西爵沉沉的嗓音,说了个“好。” 付嫣接受是好事,但燕西爵这会儿根本不过脑子,就是那么一应,然后莫名其妙的问:“手边有杂志,或者什么文章么?” 并不长的一句话,他说得有那么点吃力,喘不上气似的。 燕西爵依旧绷着身体,捏着手机的指节非常用力。 苏安浅不明所以,“干什么?” 燕西爵总不能说他中了药,没有可以用来解药的女人,所以想要听着她的声音自己解决? 因而,薄唇低低的:“睡不着,念给我听,或者一直跟我说话。” 苏安浅狐疑的看了看话筒,知道燕西爵很多时候都会发神经,但这也太怪异了,他是三岁小孩么?睡不着竟然还要别人给念杂志? 转眼看了她这两天看的杂志,还是拿了过来。 其实苏安浅自己都不知道念了些什么,脑子一直在想,他到底什么意思?是愿意试着跟她妈妈相处? 是打算不隐瞒他们的关系,把她放在超越柯婉儿的位置上了? 正胡乱想着,听筒里隐约传来男人粗哑的闷哼,并不长,也不明显,显得很压抑。 苏安浅的声音顿住,“你怎么了?” 燕西爵那头沉默着,他发誓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憋屈过,此刻只咬牙克制所有声音。 好一会儿才回了她一句:“你继续。” 苏安浅却没那么好说话,不情愿的质问了两句,得不到他的回应,就把电话给挂了。 庆幸燕西爵一共也就抿了两口醒酒茶,情况不是很严重,释放了一次已经没什么了。 闭着眼缓了一会儿,才看了黑下去的手机屏幕,嘴角自嘲的勾了勾。 他是有多鬼迷心窍,听着她的声音都可以了? 柯婉儿一个人在浴室呆了很久,燕西爵是不想让她难堪,所以一直不去打搅,她想怎么着都行。 结果过了两个小时候他再去看,浓眉猛的皱了一下。 柯婉儿整个人依旧沉在水里,但一头长发被她自己抓得不像样,胸口和手臂也有几处被她自己挠破了。 这会儿,她已经安静下来,毕竟过了这么久,就算还有点不舒服,加上极度困倦下,药效已经可以忽略了。 燕西爵薄唇抿着,什么都不说,给她裹了一层浴巾,整张脸没有半点情欲,把她抱出浴室放到床上。 一晚上,就那么相安无事的过去了。 第二天柯婉儿醒来的要早一些,呆呆的缓了一会儿也没动。 燕西爵已经起身下了楼,这会儿都坐在餐桌边了,神色泰然,任由老爷子随便看。 好一会儿,燕啸坤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婉儿怎么还不下来?” 燕西爵这才淡淡的一句:“昨晚太累了,让她多睡会儿。” 听完这话,燕啸坤眉梢微动,淡淡的喜色,然后看了候在一旁的保姆,“给婉儿送上去吧。” 说完话,他又看了燕西爵,“我今天去一趟邻市,顺便让人看看哪天合适,把你们的订婚宴日期定下。” 燕西爵手里的动作稍微停了一下,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嗯”了一句。 后来燕啸坤上楼,在他们的卧室门口遇到从里边出来的保姆。 保姆被他招了过去,进了燕老卧室。 燕啸坤转身看了保姆,“怎么样了?” 保姆这才又信息又心疼的笑了一下,“大概是少爷跟柯小姐第一次,手下没怎么知轻重,小姐身上都红青着,今儿估计是不好意思下楼了。” 燕啸坤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办得好!” 站在面前的保姆倒也皱了一下眉,“不过……少爷可能做了措施。” 保姆都已经把卧室里转了一圈,最后在垃圾桶里看到了那个东西,所以才这么说。 燕啸坤皱了一下眉,“无碍,发生了就行。” 他也是男人,有些事他最清楚,婉儿是个好女孩,都到了这一步,感情这东西不怕养不出来。 何况,燕西爵和婉儿都这样了,其他女孩该自动退后了。 燕西爵出门之前回了卧室,见柯婉儿依旧倚在床头,没什么精神,那种药本来就伤人的。 穿好衣服,一边系领带,一边去卫生间扫了一眼。 他刻意留了那个东西让保姆以为昨晚真的发生了,只是他做了措施,看来她看到了。 这才淡着脸转身,缓步走到床边,“需要的话,给你带点药。” 柯婉儿缓缓抬头看了他,没什么情绪,“不用了。” 燕西爵点了一下头,“我有事,先走了。” 等他走了两步时,身后的她却忽然慢慢开口:“我一直以为,你其实也没那么喜欢苏安浅。” 然后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但我好像想错了?” 燕西爵最后侧首看了她,他对苏安浅到底有多深,自己都不清楚,没有思考过,所以没法回答。 沉默着,转身出了卧室。 卧室里,柯婉儿看着身上讽刺的痕迹笑了,眼里却一刻比一刻来得锋利和阴凉。 忍着身体的疲惫,慢慢下了床,看了一眼还没动的早餐,缓步进了卫生间。 一眼看到他扔着的套时,柯婉儿愣了一下,不自然的皱眉。 她是混迹娱乐圈,但在这方面一直还算洁身自好,所以看到这种东西,不免有些不适应。 直到她刷完牙洗完脸,脑子里猛然有什么念头闪过。 她何不利用现成的东西? 中午时分。 医院很清静,苏安浅一贯无事可做就看杂志,但是盯着那些字又看不进去,总想起燕西爵昨晚的怪异。 想曹操曹操就到,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 门口是燕西爵挺拔的身影,手里还提着食盒,略微颔首示意门口守着的人可以去吃个饭休息会儿。 她放下杂志直直的看着他。 燕西爵看起来心情不错,径直走到她床边,“饿不饿?” 她没说话,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看着他把午餐摆好,才淡淡的道:“我们之间,好像有很多事应该谈一谈。” 燕西爵坐在她床边,嘴角几不可闻的弧度,“不急,先吃饭。” 她微微撇过头,“你说,跟柯婉儿订婚只是暂时的,不是你真实心意。” 他点了一下头,把食物喂到她嘴边。 苏安浅被迫张口,囫囵咽下去,继续说话:“我妈说了可以试试,你敢再见她么?” 这让燕西爵笑了一下,“为什么不敢?” 他回答得太快,都没什么思考,苏安浅狐疑的看着他。 午餐她一口一口的吃完了,但还是满肚子的话。 好一会儿才下定心思,问他,“我要求的不多,名正言顺,光明正大,没有第三者掺杂,否则干脆把协议解除了就好了,我不逼你,反正我能喜欢上你,也还能喜欢上别人。” 这话让燕西爵微微蹙眉,坐在床边低眉凝着她,好一会儿才抬起手背磨了磨她的脸,“你只能喜欢我,有一个叶凌插队我已经很不满了。” 她微微蹙眉,听起来很暖的,可是他很正好的避开了她的前半段话。 执着的盯着他,“前面的呢?” 燕西爵嘴角的弧度微微扩大,“都可以。” 说罢,指尖微微留恋着,峻脸凑近在她额头吻了一下,嗓音低沉,“我今晚住这儿陪你。” 苏安浅却皱了一下眉,“我腿不方便。” 燕西爵看了她,略微挑眉,“用不着你的腿。” 她的眉头更紧了,用一种看禽兽的目光盯着他。 燕西爵终究是轻轻捏了她的脸,“想哪儿去了。” 他起身把餐盒收拾好,苏安浅就皱眉无意识的跟着他的动作转动眼珠子,也没什么尴尬。 等他把食盒递给门口的人折返回来,苏安浅开口:“为什么不让我妈探望?” 苏安浅最近脑子比较乱,但一直记着自己让人查的事,说是有了眉目,这会儿该给她送来了,她却出不去,怎么办? 让妈妈带进来当然是最好的了。 燕西爵听完略微蹙眉,脸色也凉了凉,“过两天,我不想你第三次复发截肢。” 很显然,他对妈妈还是很排斥,苏安浅看着他,“我妈只是太生气了没顾上我。” 燕西爵扯了扯嘴角,很冷。 她当然顾不上别人,那么冷血的女人,除了她给自己留的自私,还剩什么? 他的电话响起时,苏安浅看到了,是薛南昱找他,显然是有正事要谈。 “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我休息。”她先开了口。 正文 第94章 怕我吃了你? 病房里又只剩她一个人,她知道门口肯定还有燕西爵的人,但这不妨碍她打电话。 特意记下的陌生号,第一次没有拨通,她又试了一次。 “哪位?”那边终于传来男人很谨慎的声音。 苏安浅撑起上半身靠在床头,声音不大,“我,让你查的资料都整理好了吧?” 那边的人才反应过来,声音还是那么谨慎,好像好捂着话筒,“还需要点时间,不过您自己看了最好别犯心脏病之类的,我不负责的……给您送哪儿去?” 苏安浅听完几不可闻的皱眉,显然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想着把东西放哪儿,因为她现在是出不去的。 “还需要多久?”她确认性的问。 那人想了想,“长则十多天,短则一周出头,您只管准备钱就行了。” 苏安浅首先想到的其实是晚歌,但是想了想,晚歌和明承衍在一起,接触太近了,如果事情真的明承衍有关,岂不是白查了? 片刻才斟酌着道,“放到香雪苑六单元九楼信箱。” 电话那头的人皱了眉,“不是吧?这么机密的东西,放那种地方安全?” 他只是出于职业的安全考虑,“如果出了问题,我可是不负责的。” 苏安浅点头,“我明白,但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你直接放进去就好,到时候通知我。” 男人点了点头,一边拉了帽檐,“可以,钱呢?” 钱的确是个大问题,不过苏安浅还是很肯定的说一定付清。 * 中午离开了的燕西爵到傍晚也没有再来,苏安浅只当他中午说的话是随口说来听听,百无聊赖的调着电视。 快迷迷糊糊睡过去时,倒是听到了病房的门被推开。 她眯着眼看过去。 是燕西爵,衣服还是中午那身,加了一件墨色大衣,进门就脱掉随手扔在了旁边的沙发上,然后径直往她的方向走来。 苏安浅拿着遥控的姿势固定着没动,被他一走过来就勾着下巴吻住了。 他不是心情太好,就是脑子不正常,她这么想着。 唇齿之间,他低低的道:“不太真实。” 她微微蹙眉,不明所以。 燕西爵却只淡淡的勾了嘴角,“晚上吃的什么?” 苏安浅想了想,随便说了两个菜,依旧看着他,“你不回去陪别人?” 燕西爵知道她说的谁,也明说,也不生气,“陪你不好?” 她点了点头,“但是我累了。” “你睡。”他低低的嗓音,好像他不打算休息一样。 被他一直盯着,苏安浅是不可能睡得着的,皱了皱眉,还是睁眼看了他,不是商量,是直接要求,“我想见我妈。” 如果那个人把调查结果送来,她得让妈带过来的。 但是燕西爵几不可闻的动了眉间,一手握了她,“可以。” 至于时间,他没有松口,转而改口问:“见她干什么?” 这话问的,她一脸怪异,“我见我妈还需要理由?又不是别人。” 可燕西爵似是而非的认真,低眉盯着她,“我喜欢跟你做交易,求我也要有付出的,你想要我答应什么都可以,我就要你一样东西,嗯?” 苏安浅抿唇,定定的看着他,这样看起来,他和柯婉儿订婚的消息,真的是迫于他爸爸的压力,没什么实际意义,毕竟他现在就是她老公。 放下遥控,她作势躺下,淡淡的一句:“那算了。” 都说了她现在身体不方便。 燕西爵却伸出手臂,轻易把她揽了过去。 “你干嘛?”苏安浅瞪着他,声音不敢说得太大,因为门口有人,“这是医院!” 万一一会儿护士什么的来了呢。 燕西爵却一副‘爷不在乎环境好坏’的眼神,低低的嗓音,“没人敢打搅。” 她甚至怀疑他是憋坏了,因为来得很猛,除了不弄疼她,不碰到她有伤的腿,每一寸都没他侵略过了。 他把病房里的灯关了,房间里只有略微的光,显得十分昏暗,彼此交缠的呼吸也变得有些压抑,她更是不敢出声。 燕西爵知道她忍着,恶劣的不放过她任何一个敏感点,仔细算起来,真的好久没碰她了,闯入的剧烈和强势惹得她根本忍不了。 思维沉沦间,她好像听到燕西爵问了句:“如果补一场婚礼,想在中学办,还是去福利院?” 那时候她脑子根本转不过来,不知道他问的什么,只是小嘴微张模糊的哼着吟着。 燕西爵才笑了笑,她可能会选那个中学,她曾经偷拍他的地方。至于福利院,她根本记不得那些事了。 苏安浅不想说话,安静的窝着,等攒了点力气才闷闷的道:“我要见我妈,反正你都做了,不答应也得答应。” 燕西爵听完勾起嘴角,“我说了可以,这是暗示我没要够?” 她在昏暗里拧眉,转过背去,不到两秒又被他整个人翻回去拥在怀里。 “我觉得你可以走了。”好半天,她终于提醒。 病房里没有他可以睡觉的地方,床上勉强不挤,但是他那么挺拔,晚上万一弄到她的腿有得她受的。 燕西爵却眼睛都没睁,低低的声音:“不走。” 苏安浅从他胸口抬头,努力的想看清他,但是只能看到隐约坚硬的下巴。 好半天才问:“你想给我补婚礼?” 其实,当初一开始找他,她没想到会走到最后,但她很乐意有这样的结果,就算有人跟她争,只要他有态度就够了。 燕西爵点了点她的脸,“睡觉。” 按照他的性子,如果不否认,那就是默认了。 所以,苏安浅反而怎么也睡不着,莫民奇妙的紧张,又总觉得心里某个角落不太不安定,大概是因为有个柯婉儿还夹在中间。 * 一晚上,燕西爵真的跟她睡在病床上,第二天醒得也不早。 他起床的时候她知道,甚至他没起来之前,有护士想查房,但是被门口的人拦住她都知道。 看她微微的紧张,燕西爵穿戴完转头看了她,实现低垂,那个角度,可能天然会让人觉得比较温柔,他甚至勾了勾嘴角,“饿了?” 苏安浅抿唇,摇头,这些天除了吃什么都不做,真没觉得哪顿是饿的。 燕西爵站在床边,俯下身体吻了吻她,“看来昨晚运动量不够,多运动多吃才能好得快。” 她一下子凉了脸,嗔了一眼,“赶紧走吧。” 燕西爵略略的笑着,“中午我过来。” 苏安浅看着他走出去的,到门口又看了她一眼,依旧微微勾着嘴角,看起来心情真的不错。 回过头,她才看了窗外,确实很美的天气。 可能两性之间的事真能改善心情,她没觉得跟之前一样闷了,脑子里还印着他似笑非笑的样子。 这样下去也挺好,不是么? 后来的两三天,燕西爵几乎每天都会去她那儿报道,但是除了第一晚之外,他没有再丧心病狂的大半夜折磨人。 每天都是忽视不了的体贴,不过就是一直没提什么时候付嫣去看她。 周末,他看起来时间更是充裕,从中午就陪着她。 到晚饭之后,他主动提出帮她洗澡,苏安浅一口回绝,防备的盯着他。 “怕我吃了你?”燕西爵似笑非笑,“又不是没碰过,乖乖的,不然我把你扔进去。” 苏安浅摇头,她都知道他想干什么了,因为这之前两天他都很安分,男人每隔几天总需要释放的。 燕西爵好似看出了她的想法,嘴角淡淡的勾着,“你全身臭烘烘的,我没那兴致。” 那就更不洗了。 可惜已经由不得她了。 门口的护卫只听见苏安浅惨叫两声就没了后文,被掳进病房里独立设计的卫浴间了。 她认命似的,半条腿搭在浴缸外,闭着眼随便他折腾。 不过她的动作也很别扭,因为一条腿搭在外边,为了不露点,另一条腿也并着搭着。 燕西爵刻意板了脸,“放下去,洗不洗了?” 凶也没用,她就不。 结果最后她不但被掰开了,还被吃干抹净,一个人的浴缸成了两个人的。 苏安浅闭着眼趴在他肩上,“晚上你还住这儿?” 他都快住习惯了。 燕西爵不安分的捏了一把,“不乐意?” 也不是,只是她觉得这些天她又被哄回到之前的状态了,前些天的生气都不知道哪去了。 看不出来多么欣喜,但她心里清楚这样的状态,如果他现在求婚,她可能都会立马点头的那种。 正因为这样,所以她有那么点怕。 说是给她洗澡又不好好洗,所以苏安浅闭着眼抱怨了一句:“你好烦。” 后果就是出了浴室,他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把她虐了一顿。 这病房不同于她第一次住的地方,这儿要什么有什么,的确差不多可以顶替他的行宫。 躺在床上,苏安浅脑子一直转着,看了看他,“你不让我妈来看我,那总能让我出去吧?我现在不觉得腿疼了。” “不行。”燕西爵都不带商量的,“除非我陪着。” 但显然他现在不能公然陪着她出去。 正说着,燕西爵扔在一旁的手机响了。 是季成打过来的。 “燕总,燕老回来了。”季成低低的声音,通风报信。 燕西爵皱了一下眉,没说什么就挂了电话,然后看了怀里的人,“今晚不能陪你了。” 老头子回来了,他就要回去做样子稳住状况。 苏安浅倒是笑着,一脸巴之不得他走的模样。 燕西爵下床穿衣服,看着她的样子笑了笑,俯身吻了吻。 出了医院,季成已经把车备好了,但是略微皱眉,欲言又止。 车子离开之后,季成才看了后座,犹豫着道:“燕老这两天频繁接触的人不少,看起来应该还是为了对付付嫣,怪的是,他竟然也见了魏则成两三次。” 燕西爵坐在后座,五官冷峻,没有半点儿女柔情了。 魏则成是处理苏家时最后剩的一道疮疤,老爷子见他看起来不怪,但燕西爵一直在查魏家身后的人,这就没那么巧了。 “转念想,也不可能,燕老比谁都想处理付嫣,不可能还站在魏家背后的。”季成皱着眉。 燕西爵没说话,倒是接到了老爷子的电话。 等他到了御景园,终于知道老爷子催他的原因了。 “这是什么?”燕啸坤显然气得不轻。 燕西爵淡淡的扫过那些照片,这应该是第二次相似的场景了,还是他和苏安浅的照片。 转而,他把目光看向坐在一旁的柯婉儿。 燕啸坤一拍桌子,“你不用看婉儿!”气得他直接用手指着燕西爵,“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啊?不怕天打雷劈吗?!” 燕西爵依旧那样沉冷的态度,“如果您说的是碰了婉儿又不忠于他……” “你清楚我说的是什么!”燕啸坤又一次拍桌子,手背青筋曲起。 急促的喘着气,在柯婉儿想劝他消消气时,燕啸坤勉强稳了一些,对着柯婉儿:“你先回卧室。” 显然是有些话只能他们父子谈。 正文 第95章 没洗澡,离我远点! 客厅里的气氛变得凝重而压抑,燕西爵却只是沉默的立着。 燕啸坤见他这么淡定,更是怒气郁结,指着他的手指抖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燕西爵也不着急,等他把情绪缓下来。 好一会儿,他才低低的道:“我明白您在想什么,无论说付嫣是您的仇人,或者说苏安浅是付嫣的女儿,我都不该碰她。” 燕啸坤拧眉瞪着他,“你还知道?别忘了你妹妹是怎么成了现在这样!不把她们一家弄死就算了,你还真和苏安浅恋爱上了,我的话权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燕西爵神色淡淡,“这件事我会处理好,只要您的要求我满足了,我希望您不插手我的私事。” 私事? 燕啸坤怒目而对,“燕西爵,你到底是不是高处呆久了脑子出问题了?你可以不认你母亲是谁,但事实就是事实,你想乱伦阴我燕家祖德吗?!” 可提到身世,燕西爵脸色更冷了,只扔了一个字:“没有那回事。” 燕啸坤若不是在他回来之前有了缓冲的时间,这会儿估计都气晕过去了。 一手撑着茶几稳住身子,声音也透着不容置疑,“没得商量,我不可能再让你跟苏安浅有半点接触,苏家任何一个人都只会有一个下场,你也不必再管,周末就把婚给我结了!” 这让燕西爵拧了眉,态度也坚硬起来,“不可能。” 燕啸坤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气得甩了两个茶杯就上了楼,楼梯被他踩得‘噔噔’直响。 燕西爵还站在客厅。 季成说,老爷子这两天频繁见人,其中就包括付嫣。 所以,关于他和安安的事,是从付嫣那儿得来的,不是猜测,是笃定,因为这件事只有付嫣一个人知道。 站在客厅里,燕西爵冷然扯了一下嘴角。 如果没记错,苏安浅跟他说什么来着?说付嫣愿意尝试着接纳他? 好一个付嫣,左右都想安然,骗她骗得滴水不漏,也只有那个傻女人还爱戴着她所谓的母亲。 季成知道这事之后也是一脸惊愕,“付嫣可是够狠的。” 不过想了想,“就算她不喜欢您,那也没必要把女儿出卖给燕老吧?为什么这其中,总觉得多了点什么因素?” 彼时,燕西爵疲惫的靠在后座,车子就停在路边,他没去医院,也没去公司,抬手捏着眉间。 “这就是让你一直查的原因,你来问我?”他低低的嗓音,显然是有些不悦了。 呃,季成抿了抿唇,知道踩火药上了,识趣的略微低眉,猛的又抬头看了后视镜,最后干脆转头看了后座的人。 “付嫣?”季成一脸诧异,猛然就跟‘魏家背后的人’联系到了一起,只是有些匪夷所思。 她脑子进水吗?干出这种事? 燕西爵好像昨夜就想到了这件事,此刻也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只低低的一句:“以最快的速度弄清楚,不用我教你吧?” 季成利落的点头:“是!” 既然猜到了可能性,当然是收集证据了! 这边季成忙碌开了,别人也不见得闲着。 苏安浅有两天没看到燕西爵过来,也没见他打电话,倒不是不高兴,只是感觉有些怪,因为习惯了他这段时间天天报到。 靠在床头,往门口看了好一会儿,咬着牙尝试下地。 上一次回家她大概就能一瘸一拐的走路,其实现在也差不到哪儿去,比先前好多了。 现在是下午了,外边天色是阴的,风往里一吹,还有些凉。 苏安浅皱了皱眉,想过去把窗户关上。 结果把自己当做健全人,施施然迈步,后果就是冷不丁一步就往地上栽去。 “咚!”一声,膝盖重重的落地,整个身体都震了一下似的,疼得她直咬牙,但硬是一声不吭。 她已经尽量防着,有伤的那条腿基本就没有碰到地板,所以自我感觉没什么事,拧眉从地上起来之后还走过去把窗户关上了。 从窗户边回来的速度也不慢,她更是觉得现在完全可以外出行走了。 哪知道过了没一会儿,磕到地方没多大感觉,反而是开始肚子疼,而且是一秒比一秒剧烈。 忍得实在不行了,苏安浅终于按了床头的按钮。 护士来得很快,可能是以为她腿脚不便需要照顾,神情并不紧张,但是看到她疼得脸色发白就皱了眉,“苏、苏小姐,你没事吧?” 苏安浅深吸了一口气,一手捂着腹部,“我,刚刚摔了一下,肚子很疼……” 摔了一下怎么会这么严重呢?护士一下子有些慌,急忙去喊了医生。 起初医生也是一番检查,虽然没听过摔跤摔倒肚子疼的,但还是认真仔细的对待。 苏安浅的疼痛缓解之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以为没什么事了。 但站在一旁的医生是欲言又止。 她抬头,“医生,有什么话您直说,我本来就是个病人,不是明天就死的癌症就没什么。” 瞧她这话说得,医生无奈笑了一下,然后把手里的一个单子给了她,“苏小姐,我们查了两次,应该是没错了。” 苏安浅低头看了一眼,没怎么看懂,又抬头,“什么?” 医生倒也直白,干净利索的六个字:“恭喜您怀孕了。” 听完的头一秒,苏安浅依旧笑着,“是么?” 然后再一下秒,她几不可闻的皱眉,抬头看了医生,笑意也一点点落下去,好像脑子才转过来,开口:“您刚刚说什么?” 她怀孕? 苏安浅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她只记得燕西爵那混蛋之前明明说他有吃药的,难道某一次把药停了他自己不知道吗? 都不知道怎么再回到病房的,倒还记得让医生替她保密,谁也别告诉,毕竟迪韵就在医院,病房门口还有燕西爵的人。 回到病房,她一个人发呆,说不上难过,但是好像也不高兴,乱七八糟的想着。 直到快夜里十一点,因为她没有关灯,门口的守卫推门提醒她该睡了,她才讷讷的点了一下头。 昏暗里,她睁着眼:怀孕了,我怀孕了? 想起之前燕西爵很自然的说有了就生,又想起了前几天他的温柔,她终于淡淡的笑了一下。 第二天,她给燕西爵打电话,但是没接通。 傍晚他却过来了,进来手里就提着食盒,跟前几天没什么区别,就是看起来好像有些疲惫。 “看着我做什么?”燕西爵见她一动不动,终于略微勾了薄唇,示意她吃饭。 她还是不懂,抿了抿唇,带着淡淡的笑,“燕西爵,我问你个问题。” 燕西爵温和的挑眉,“十个也不嫌多。” 苏安浅嗔了他一眼,然后严肃起来,看着他,“如果我真的让你娶我,你会吗?” 话音落下,燕西爵看向她,而后不禁一笑,淡淡的无奈,捏了一下她的脸,“爷结婚了。” 哦,苏安浅反应过来,他们结婚了。 抿了抿唇,还是不罢休,“那如果我真的想举行婚礼,你会答应么?” 燕西爵还是那样温温和和的,显然她这些天对着他已经不会生气,这种状态是他想要的。 勾着嘴角抬手拨顺她的长发,又开始一口一口的给她喂,薄唇微动,嗓音沉郁:“既然娶了,婚礼是一定要给的,不会委屈了你。” 苏安浅看着他的眼让他说完的,之后她弯了弯眼角笑了,倒是不多问了,配合着吃完饭。 饭后,燕西爵还跟之前一样不安分,咬着她的耳垂,“洗澡了么?” 苏安浅低眉看了看平坦的腹部,“没洗,所以你离我远点!” 燕西爵似笑非笑,“着急什么?不吃了你,抱一抱就好。” 实际上他晚上是没办法陪她的,这些天老爷子又开始之前那样盯着他了,能来这儿都费了很大周折。 幸好他说到做到,抱着她,没有做别的,苏安浅才逐渐放松下来。 医生说了,前三个月最好别再发生关系,不然对宝宝发育不好,也不能再粗心的摔跤了。 她被燕西爵揽在怀里,九点多,他就在她头顶施压,“赶紧睡,你睡着了我再走。” 苏安浅知道他不会碰自己,所以笑着仰脸,“睡不着。” 燕西爵低眉睨着她,一脸威胁,“是要我做点什么才睡得着的意思?” 她赶忙摇头,一头钻进他胸口安静的闭眼。 但真的睡不着,她现在整颗心都是活跃的。 好半晌,冷不丁的仰脸,带了点讨好的看着他,道:“我想跟你借点钱好不好?” “嗯?”燕西爵以为自己听错了,挪了一下身子,低眉看她,薄唇轻启:“什么?” 她有些为难,好歹是公司董事主席,居然还要跟他借钱。 但是她真的是没钱, 所以又重复了一遍。 燕西爵这才勾着嘴角笑,“我整个人都是你的,借心借肝都给。” 她撇撇嘴,“心肝不值钱,我卖过。” 提到这事,燕西爵难免脸色不太好,毕竟她那时候可以为了给叶凌攒钱才干出那种事。 苏安浅说完也识趣的闭嘴了,然后笑了笑,“你以后不能凶我了,也不能跟我摆臭脸,公司项目的事我都不打算跟你计较了。” 燕西爵好像才发觉她今晚哪里不对劲,微微蹙眉,满是探究,“这么大度,是不计较了?还是打算借钱跑路?” 苏安浅瞪了他一眼,“我才不跑路,打定主意赖着你了!” 嗯,虽然跟之前闹着要签解除协议的态度反差不小,但是燕西爵喜欢,也就捏了捏她的脸,“这就对了!” “要多少?”他又问。 苏安浅想了想,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需要多少呀。 他似乎是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算了,给你卡,要多少自己刷,不限额的。” 苏安浅顿时弯起笑,丝毫不拘束,凑过去在他下巴亲了一下,“你最好了!” 燕西爵愣了愣,再一次一脸狐疑的盯着她,半晌又逐渐加深了唇角的弧度。 就算外边再多事,再多压力,她高兴,他就有往前的力气。 他看着她,嗓音温沉,似笑非笑,“怀疑今晚医生是不是给你吃错药了,我得去问问,让以后每天给你喂一顿。” 前半句苏安浅还紧张了一下,后半句她才被逗笑了。 气氛好,所以燕西爵多呆了会儿,加上她一直睡不着,他也就越是不想走。 不过季成来电话的时候,他就知道不得不走了。 苏安浅倒也笑着看他下床,摆摆手让他走,没有半点不高兴。 走之前,燕西爵在床边俯下身照例吻了吻她才转身出了病房,当然,也给她留了一张金卡。 等他走了一会儿,苏安浅才接到他的短讯,“这两天稍微有些忙,不一定能过来,乖乖的。” 她笑着,回了个发呆脸。 第二天,苏安浅百般努力想出病房区,但是门口的守卫跟门神似的,一个苍蝇都不放过,她根本出不去。 再后来一天,她终于逮到了小护士,不过她一说自己要干什么,护士立马摇头,“不行,那位先生不让您乱跑的。” 苏安浅一脸祈求,“拜托,我是出去给那位先生准备惊喜的,你忍心拆散一对鸳鸯吗?” 护士犹豫。 苏安浅继续说服。 但是护士反而坚定起来,所以她又失败了。 倒是门口的守卫竟然看了她,道:“我跟着您,您就能出去。” 苏安浅顿时笑了,“好!” 不过出了医院,她很严肃的看了保镖,“你必须对我今天的目的地保密,不准告诉燕西爵我干什么去了!” 保镖没什么表情,不过她的行程四少已经知道了,所以目的并不那么重要,也就木然点了一下头。 正文 第96章 他玩玩,她却当真了? 苏安浅进商城的时候也不让保镖跟得太近,“你放心吧,我不跑,随时在你视线里。” 她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不为难保镖。 在商城里逛了好久,最后保镖见她也只是拎了一个小小的礼品袋就出来了,比巴掌大一点的袋子。 保镖看了她好几眼,所以她干脆把袋子扔了,把里边的锦盒揣进兜里,冲保镖笑了笑。 看保镖那眼神,不知道还以为她揣了一颗炸弹呢。 上车之后,苏安浅看起来心情不错,偶尔看看有没有路过什么好吃的。 她在想,现在是春季,好像有点点早了,别人都说夏季怀宝宝是最佳时机。 不过没关系! 她淡淡的笑着,车子走了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燕西爵在忙什么?” 保镖没办法透露主子的行程,所有有些为难。 苏安浅才摆了摆手,“我只是想问,他今天过来医院吗?” 这回保镖才略微侧首,“大概不能。” 她皱了一下眉,没有多问了。 回到医院,保镖就算看她能自己走了,也要尽职尽责的把她扶回去,然后恭敬的退出去。 走了几步又转过身对她说:“您的晚餐马上就送来。” 苏安浅点了一下头,满脑子想着怎么给燕西爵一个惊喜。 晚餐过后,她在病房里思来想去,都作废了,反正她现在出不去。 抿了抿唇,拿起手机准备给燕西爵打个电话,问问什么时候过来,不过来也没关系,让她出去自由走动就行。 但是燕西爵的电话通了之后却不是他接的。 苏安浅一听就听出来是柯婉儿的声音,但她很淡然,“柯小姐啊,我找燕西爵。” 柯婉儿捏着手机站在别墅的卧室窗边,那一晚的场景还是觉得讽刺而侮辱。 闭了闭眼,没什么表情,也听不出狠毒,只是淡淡的道:“不好意思,西爵没空,他最近很忙。” 苏安浅笑了笑,“我知道她很忙,麻烦你告诉他我打过电话,或者柯小姐应该不至于小气到要把通话记录删了吧?” 只要不删除,相信燕西爵会给她回电的。 柯婉儿扯了扯嘴角,并没有回应。 但挂掉电话之后,犹豫了不到五秒,柯婉儿的确把通话记录给删除了。 以前,她并不是个恶毒的女人,也从来不会嫉妒谁,就算爱了西爵这么多年也得不来回应,她也没怎么怨过。 但是从那晚之后,她觉得自己变了。 大概是一种直觉,如果这一次不争取,还抱着她柯大明星的高傲,西爵就真的永远不会是她的了。 放下电话,她看起来还是那么平静。 燕西爵从卧室门口进来,第一眼也是看的手机。 “谈完了?”柯婉儿看了他,知道他刚刚在书房跟爸谈事。 燕西爵捻起手机,低低的“嗯”了一声,然后看了她,略微蹙眉,“要出去?” 柯婉儿笑了笑,“有朋友邀约,本来想的,现在不想去了。” 说着跟以前一样不远不近的态度,没让燕西爵觉得难受,笑着,“我跟你学做几样菜吧?” 燕西爵没有那样的闲情逸致,不过这是在晚餐桌上被柯婉儿提起,燕啸坤当然是支持她的。 “婚礼现场的一切事宜我都让人安排妥当,你们俩只管当好新郎、新娘。”燕啸坤看了两人,态度还是比较强硬,“这两天就都别出去晃悠了。” 其实柯婉儿还真不太明白爸那晚发过脾气之后,怎么就忽然这么强硬要他们完婚?但她乐见其成。 另一侧的燕西爵略微停了动作,看了燕老,低低的一句:“公司里还有事要交代。” 燕啸坤看了看他,不太高兴,但也松了口,“那就除了公司,其他地方还是别去了。” 一顿晚餐因为提及婚礼的事而变得很压抑,吃到最后只剩柯婉儿。 那晚燕西爵没能离开别墅,到第二天,早上到中午,就真的被安排跟柯婉儿切磋厨艺。 到了下午,他才离开御景园。 燕老在燕西爵之前就出去了,亲自去安排跟婚礼相关的事情。 从御景园离开,燕西爵首先就给季成打电话。 “应该没问题,薛少那边也准备好了。”季成略微凝重的声音,“就算不顺利,直接把太太带到婚礼上也不难。” 等婚礼结束,燕老和付嫣估计都会有所动作,太太那么聪明,必定能看出端倪,事情解释起来就不费劲了。 反正他们结婚的事对媒体封锁了消息,只有宴请的人知道时间和地点。 能证明付嫣心怀鬼胎所收集的线索很有限,就这么放到太太面前,只会被认为是燕总在替自己狡辩。 毕竟调查起来一看,苏氏出事的多方面原因里,YSK和魏家是最主要因素。 燕西爵薄唇微抿,点了点头。 看起来是安排得没什么缝隙了。 但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又大概是好事多磨。 柯婉儿到医院看望的时候,苏安浅是意外的,拿着遥控转头看了在门口的女人。 穿得很精致,但并不高调。 她放下遥控,面色安然,“让她进来吧。” 保镖是为难的,毕竟四少的意思是不让她任何人,连付嫣都不让见。 但又没有明说不能见柯小姐。 柯婉儿没给她带果篮之类的东西,走进病房,略微的笑着,看起来还挺友好,“快痊愈了吧?” 苏安浅点了一下头,“谢谢关心,差不多了。” 但她这两天这么安分,并不是为了养腿,完全是为了肚子里的小鬼,不敢乱跑。 柯婉儿看得出她心情很不错,根本不想憋在医院里的人。 起初苏安浅看不透她到底干什么来了,因为断断续续的说话,并没什么整体,柯婉儿也不提什么事。 直到她随口问了一句:“柯小姐不是应该要出国了吗?” 柯婉儿这才停住削水果的动作,转头淡笑着看她,还刻意带上了诧异,“你不知道?” 苏安浅温和的笑,“知道什么?” 只见柯婉儿放下水果,越是定定的看着她,“西爵一直瞒着你吗?他没说要跟我结婚的事?” 蓦地,苏安浅心跳漏了一拍。 订婚的事,她知道。结婚的事,她没听说,燕西爵最近没来过。 转念,她想到了他们的结婚证,笑了笑,“不可能,柯小姐开玩笑真有意思。” 柯婉儿挑眉,“原来你这么信任他,难怪这么好骗。” 握在手里的苹果都已经焐热了,苏安浅才慢慢放下,面色如常,没有半点气急。 不等她说话,柯婉儿继续道:“我上次找过你的,也告诉过你,为了将来,西爵不可能选你,跟你演一场戏看起来对你那么特别,不过是他做事的一种手段罢了,你没忘吧?” 苏安浅暗自吸气,平缓着自己的情绪,她不打算生气,除了燕西爵,她不会相信别人挑唆。 因为她现在情况特别。 也就笑了笑,“没忘,不过柯小姐大概操心的有点多余了,燕西爵一开始图什么我都知道,没什么大不了。” 柯婉儿忽然笑,“你知道?……你是说你的血型之类的东西?” 见她沉默,柯婉儿笑意加深,“那些东西,我完全可以给,他干嘛费心思找你呢?” 苏安浅无可回答,只是静静的看了柯婉儿一会儿,“柯小姐今天是打定主意来跟我示威,让我放弃的吗?” 柯婉儿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笑着摇头,“不,同为女人,我只是劝你不要执迷不悟,非要等到最后一刻撕心裂肺?何必呢?” 病房里的空气其实很好,但是这样的谈话久了,苏安浅难免觉得闷。 不过柯婉儿显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因为她的话还没说话。 “你想知道西爵为什么找你,我可以告诉你,也可以让你彻底相信他要跟我结婚,御景园是我们的婚房,我们最近同居,爸也在,我不希望你成为笑话。”柯婉儿看起来颇为替她考虑。 苏安浅依旧是那样的态度,只是淡笑着,“洗耳恭听!” 当柯婉儿问出“你手里是不是有苏氏百分之二十股份?”的时候,苏安浅还是愣了一下,毕竟不是内部人员,不会这么清楚这个数字。 “我从西爵那儿知道的。”柯婉儿挑眉,“苏氏跨了,看起来是竞争激烈,一想也知道YSK是推手,偏偏苏氏不能倒闭,那他必定要把最后的价值抓在手里的,这才是商人,你说呢?” 说燕西爵图她手里的百分之二十股份? 苏安浅觉得好笑,燕西爵随便一处资产都比这些股份多,何必费心思? “看来很多事,你都不知道。”柯婉儿用那种略微可怜的视线看她,“你应该多查查你爸为什么会出事。”柯婉儿说着,终于站了起来。 那一瞬,苏安浅皱了眉,她查了,直觉上和明承衍有关,更进一步和身为好友的燕西爵有关不是不可能。 “也许,他是觉得新鲜,不玩白不玩,玩过扔了就好,哪知道苏小姐竟然当真了?”柯婉儿拿了包,“我敢告诉你这么多,不怕你跟西爵告状,因为这是事实。” 说着,她终于离开。 正文 第97章 希望她自觉退出 病房里陷入安静,苏安浅脑子里热乎乎的。 她强迫自己不去乱想,这段感情本就脆弱,本就不平常,再听信谗言就真的没什么意思了。就算要问,她也只会去问燕西爵本人。 安静的病房里,她尝试着燕西爵打了几次电话,那边都是关机状态。 那时候苏安浅觉得没什么比对方关机更让人抑懑的事了。 偏偏,那一整天,她就是没能打通燕西爵的手机。 下床,走到病房门口,保镖立刻移了一步,“您不能出去。” 苏安浅态度温淡,没什么脾气,看了保镖,“我不出去,只是问问你,燕西爵到底在干什么?或者说,他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是不想让她听到不该听的东西吗? 只要不该听的东西不是真的,她也无所谓,怕就怕被蒙在鼓里。 想当初叶凌劈腿,表面多安然,别人时常在她耳边说两句她也根本不当回事,直到亲眼见了,也晚了,她才知道自己多蠢。 那种感觉,她真的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保镖看了看她,没什么表情,也的确不知道要从哪说起,只能抿唇。 “那就麻烦你,帮我把燕西爵叫来,可以吗?”苏安浅再次开口。 保镖依旧是那个表情,看起来是挺尽职尽责的,但是这一次苏安浅起了点脾气,“还是非要我出点事,医院打电话了,他才会过来?” 这已经算是一种威胁了,她要是出了事,保镖是要被责罚,估计还不止是被责罚那么简单。 “苏小姐……”保镖无奈了。 苏安浅没有理会他的为难,“你给我拨通季成电话,就现在。” 那一刻,她命令起人来的姿态也颇有燕西爵的影子,半点不容置喙的盯着保镖。 燕西爵的电话一直不通,季成的倒是通了。 电话一接通,苏安浅语调里透着明显的不悦,但情绪还算压制着,只是声音有些冷,“我打的电话不接,保镖打的就接了?” 一听到是她,季成怔了一下,态度恭敬,“太太,您怎么?” “我怎么用保镖电话?”苏安浅听起来清淡的反问,而后沉声问:“燕西爵在哪儿,你不敢接我电话是为什么?他又在干什么?” 季成皱了皱眉,“太太,您别生气,燕总正在开会,已经好长时间了,因为最近会有事忙,所以会议时间都比较久,等他出来兴许就给您回电了。” 苏安浅没说柯婉儿来找过她,“好,我等两小时,如果不给我打电话,我就过去找他,你跟保镖打个招呼。” 季成这是不得不这么做了,太太态度这么硬,不让她如愿也拦不住,只好跟保镖说了两句。 苏安浅回了病房,只做一件事:等。 她试着看过新闻,但是关于柯婉儿说的事,任何一个频道都没有提及,反而让她不安。 她所说的两个小时过去,没有接到燕西爵电话。 所以她再给他拨过去,这回幸好通了。 “你很忙吗?”苏安浅也没有咄咄逼人,没哟很反常,只是很平淡的问了一句。 燕西爵从会议室出来就没有看过手机,季成也没来得及跟他说话,所以他根本不知道之前的事。 语调也就温沉中带了几根柔和,“怎么了,一个人在医院无聊了?” 这样的声音在苏安浅听来真的没有半点不妥当,反而是个温柔港。 她抿了抿唇,先前的心慌也消失了不少,“也不是,只是你好多天没来,问问是不是太忙了,还是因为别人把我给忘了。” 这会儿,燕西爵准备离开公司,听完她的话才微微勾了唇角,“胡思乱想。” 苏安浅靠在床头,听着他迷人的嗓音,怎么也没办法跟柯婉儿说的那些搭上边。 好一会儿,她才也笑了笑,“我都闷坏了,想出去走走,行不行?” 燕西爵在那头沉默小片刻,然后近乎于哄宠的沉声,“再忍两天好不好,我忙完就去陪你,或者把你接出来,以后都不住医院了。” 苏安浅捏着电话略微低眉,几不可闻的蹙眉,“不让我妈来,你也不来,还让我一个人忍,你也太残忍了。” 她的声音里,着实听不出生气。 挂了电话之后,苏安浅也是理智的,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不能情绪太激烈,像个破佛一样闹也没什么必要。 忙活了半天,她好像也没什么收获。 直到傍晚时分,她接了个柯婉儿的电话,“苏小姐,以后咱们见面的时间恐怕不多,我请你一顿晚餐吧?” 苏安浅先是蹙眉,她现在真觉得自己是个瞎子,被病房困着,完全不知道外边的状况。 偏偏柯婉儿一次次的莫名其妙,她还不得不接招,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片刻才笑了笑,道:“柯小姐现在可是我唯一的情敌,我还真怕你给我下毒。” 一句话,电话那头的柯婉儿笑起来,“我还是大好年华,不想蹲监狱苏小姐。” 苏安浅扯了扯嘴角,看了一眼门口,“不好意思,我最近没法外出,你还有什么想说的,直接来就是了。” 对此,柯婉儿只笑了笑。 电话挂了之后,苏安浅终于知道她笑一笑是什么意思。 病房的门被推开,并不是之前站在那里的保镖,而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对着她倒是恭敬,“苏小姐,柯小姐让我送您过去。” 苏安浅倚在床头,似笑非笑,“有钱人都喜欢这么玩?左一个保镖,右一个保镖?”说着她拨了拨长发,一脸慵懒,“不好意思,身体不便,再说了,三岁孩子都知道不能跟陌生人走,我虽然价值不高,但也值几个钱的。” 一席话把保镖说的有些无语,抿了抿唇,然后把电话递到她手边。 那头还是柯婉儿。 “苏小姐谨慎是好的,不过这么胆小还挺让我意外!”柯婉儿淡淡的笑。 激将法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苏安浅还是上道了,因为光天化日,不怕柯婉儿敢对她怎么样。 她上车之后,柯婉儿跟保镖通话,“医院那边都安排妥当了?” 西爵那么小心,要接苏安浅出来真的不容易,各方面不妥当不行。 “您放心。”保镖没什么起伏的回应。 不过安排得再妥当,这种事也不可能瞒得过燕西爵。 从苏安浅离开医院到燕西爵收到消息一共也没超过二十分钟。 他的电话就打到了柯婉儿那里,声音很冷很沉,“柯婉儿,你把她接哪儿去?” 柯婉儿听着电话,先是笑了笑,以前他对她最纵容,不是什么大事,绝对不会冷脸,顶多不温不火,现在呢?对她直呼其名,越显得冷情。 看了一眼时间,她弹了弹指甲,“没有啊,只是请她吃顿饭,到家里做客而已,也算替你解决麻烦了,有些事你必定不好开口的,一直这么拖着她,难道要等爸把她处理了?你知道的,爸动起手来,她只会更惨。” “这些事还轮不到你操心。”燕西爵冷声之后绷着脸挂了电话,勾起一旁的外套大步离开。 季成突然看到他冷着脸要回御景园,终于想起了什么事,一边开车,一边看了他,“……燕总。” “说。”燕西爵两片薄唇迸了两个字,目光锋利又漫无目的。 季成咽了咽唾沫,看出了他心情极差。 “早上太太给我打过电话,让我转告您给她回一个,后来我给忘了。”虽然后来她又打过来了,不过这意义不太一样,所以季成略显谨慎。 燕西爵淡淡的目光在他后背扫过,没说话。 这两天都很忙,忘了私事也正常,再者,燕西爵现在没空跟他计较这种小事。 “开快点。”燕西爵只低声命令。 如果可以,燕西爵是想在半路把载着她的车子截住。 但是那个时段从北城最繁华地段的YSK回御景园想要不堵车实在有些难。 彼时,苏安浅乘坐的车辆正好把堵车大流甩在了身后,高速驶向御景园,比燕西爵的车提前到达不止半小时。 柯婉儿已经在门口等着,看起来就像个欢迎客人到来的热情主家。 车子靠近御景园时,苏安浅就已经淡了表情,不气不恼,就是很淡漠。 从第一次知道这里住过柯婉儿,她就不太喜欢御景园了,先来看来越是不喜。 “不用。”苏安浅刚下车,柯婉儿想搀扶,她淡淡的拒绝。 她现在可以自己走好路,走不好也绝对不让她扶,谁知道一会儿是什么理由把她摔到地上? 她现在可不是一个人。 柯婉儿被拒绝,挑了挑眉,并肩而行,进门时淡笑着给了她一双拖鞋,一边说着:“一会儿西爵应该也到了。” 苏安浅淡淡的神色没什么动静,但没有接她递来的拖鞋,也没有要换的意思。 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是因为她曾经穿的拖鞋在柯婉儿脚上,抬眸,清雅的一句:“可以不换鞋么?” 柯婉儿又愣了一下,不勉强。 说实话,被这一请来了还如此淡然,柯婉儿是挺佩服她的。 转而苏安浅看着柯婉儿往餐厅走,没跟过去,但也扭头看了一眼,那一眼几不可闻的蹙了一下眉。 柯婉儿笑着的声音从那头传来,“苏小姐稍微等一会儿,我最后一个汤了,去把火关一下,西爵回来正好开饭。” 那背影,娴熟、愉悦,真的很想跟心爱之人过着幸福快乐小日子的女人。 苏安浅等着她出来,不知道几次深呼吸了,神情倒是温淡,“柯小姐请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看看你们的生活,是么?” 柯婉儿擦着手,也不否认,“也没什么炫耀的意思,只是大家都是聪明人,苏小姐又比较固执,我想还是眼见为实,你说对吧?” “哦。”她点了点头,“看到你们跟夫妻一样生活,你给他做好晚餐,所以呢?为了不受伤,我就该很自觉的退出,是这个意思吗?” 理论上来说,的确是这样的,如果她跟燕西爵没有那个证,她现在肚子里什么都没有,她肯定都信了。 但是苏安浅只笑了笑,“柯小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这种事,好像不是你说了算,反而我觉得这不代表什么,说不定该走的人是你。” 话虽这么说,但苏安浅自己知道自己心里不舒服,那些菜对她是个讽刺,因为她不会做饭。 如果说她住院这么久,燕西爵没空去看她,真的是跟柯婉儿双双把家还了,那她确实是个可笑的存在。 她唯一咬着牙淡然撑着的理由,不过是不想相信表面罢了。 柯婉儿看了她好一会儿。 “不愧是苏家小姐,换别人早哭哭啼啼了。”柯婉儿似笑非笑,也不知道是真夸还是假讽。 说完话,柯婉儿看了时间,眉间动了动,转头看了她,“对了,我上去换身衣服,苏小姐在客厅坐会儿,不介意的话,也可以上楼看看。” 这个别墅,她来过的,实在不陌生,没必要到处看。 但这会儿,她看着柯婉儿,淡笑,“好啊。” 上了楼,苏安浅在卧室门口停了那么一会儿,心里是抗拒的。 她住过这里,也知道这是燕西爵的卧室,现在看起来多了很多女性的气息,明显的女性香水味会让人呼吸困难。 苏安浅在心底笑了笑,就为了争一口气过来找罪受,也只有她了! “不好意思,有点乱!”柯婉儿笑着,一边把地上零乱的衣物捡起来,“男人都这样,兴致来了总是乱扔东西,我又不喜欢保姆进来,所以没来得及收拾。” 那时候苏安浅很想退出去,她要表现淡然,也真的不用这样折磨自己。 但是某一瞬,目光不知道扫过什么东西,就定定的呆住了。 床边的地上有柯婉儿的内衣,但这不是重点。 她没看错,一个小小的塑料包装,撕了一个边,掉落在不明显的地方。 安全套这种东西,总不能是其他男人在这里使用,不是么?她抿了唇,努力努力的稳着呼吸,这才是柯婉儿的最终目的? 正文 第98章 分手?我不准! “呀!”柯婉儿见她盯着一个地方,脸色尴尬起来,赶忙走过去把东西扔进垃圾桶,看了看她,“不好意思,那个……” 苏安浅转了视线,看着一脸尴尬的柯婉儿,好半天,竟然是笑了,笑得没什么温度,“柯小姐大费周章,就是想让我知道这件事吧?” 柯婉儿皱了皱眉,看她,“我不想否认,虽然不是故意让你看到,但这是为你好,不然要让苏小姐死心,真的很难。” 说着,她走到苏安浅面前,“我跟西爵是什么情况你也看到了,从小我为燕雅续命,我要什么爸都会满足我,我现在只要西爵,我一大把的青春给了他,我的初恋、初吻、初夜全是他,同为女人,苏小姐也请替我考虑,对于你这样的插入,我大可以让人解决你,但我在心平气和的跟你说,所以为了西爵的将来,你知道最好的选择是什么。” 初恋、初吻、初夜? 苏安浅早已捏紧了手心,忍着不让自己的情绪剧烈起来,不在别人家里丢脸。 然后她竟然笑了,她的初恋、初夜都是燕西爵,初为人母会给他,可是他不屑于要。 “笃笃!” “小姐?”保姆敲了卧室的门,道:“先生回来了,开饭吗?” 柯婉儿看了一眼站着的苏安浅,对着门口一句:“嗯,马上下去。” 说罢,柯婉儿给她递了一张纸巾,道:“要不要去卫生间?我不希望西爵误会成我在欺负你。” 苏安浅皱了皱眉,抬手才发现她一直拼命忍着,眼圈还是红了,眼泪在鼻尖颤巍巍的落下。 接过纸巾,她也转身去了卫生间。 并不是真的想洗脸注意形象,只是关上门的那一刻,她就在里头无声的干呕。 指尖苍白的抓着马桶边,不敢出声,呕得满脸眼泪,到最后却发现,不是干呕而流泪,是她真的在哭,无论如何都止不住。 从他们相遇到现在,她都是左右观瞻,小心翼翼,现在唯一的一次想要一只跟他走下去,给他准备了惊喜。 他们却早已给她准备好了天大的讽刺。 卧室的门被燕西爵一把推开,他没有换鞋,连外套都来不及脱,面色冷沉的看了柯婉儿,“她呢?” 柯婉儿看着他即将发怒的样子,“西爵……” “我问你她人呢?”燕西爵声音很沉,目光异常的锋利。 柯婉儿看着他的视线有些心酸,然后苦涩的笑了笑,“这是家里,何必这么紧张呢?我不会把她怎么样,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 然后指了指卫生间,又握了燕西爵的手,“女人上卫生间,你也要闯进去吗?” 卫生间里。 苏安浅强忍干呕缓了会儿,扯过纸巾擦了擦被弄脏的马桶,然后转头扔掉纸巾。 转头的瞬间,动作再一次僵住。 垃圾桶里男人用过的东西再一次让她作呕。 而也是这时候,外面的燕西爵拧眉看了柯婉儿,目光非常犀利的捕捉到了柯婉儿刚刚才捡起来扔到垃圾桶里的安全套包装袋。 浓密的剑眉几乎打结了,盯着柯婉儿,“今天没让人打扫卧室?” 柯婉儿神色坦然,“我起得晚,再说了,你也知道,爸最近很固执,总是要让人检查卧室,看我们俩有没有积极备孕。” 言下之意,无论是刚扔掉的包装袋,或者是卫生巾垃圾桶里的东西,都有必要刻意保持原状。 燕西爵却绷紧了下巴,一步步靠近她,“现在是傍晚,你起床要起一天?” 那些东西,他是从被下药的那晚开始,他刻意做出来跟老爷子看的,实质上他们之间什么样,柯婉儿一清二楚,可苏安浅不清楚,只要看到这样的场景,没有人会不多想。 柯婉儿微微扬脸,“反正我什么都没说,你要怎么认为都可以。” 燕西爵刚要说什么,卫生间的门打开来。 苏安浅脸上已经是一片平静,只有眼圈还有些红,直直的看了燕西爵,然后缓步走过来。 燕西爵也看着她,却是薄唇紧抿,他并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说些什么。 直到她站到他面前,和很努力的扯出一点笑,“我是不是应该祝贺你?” 男人终于微微蹙了眉,低垂视线凝着她,伸手握了她,“安安,这些事等以后……” “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她甩开他,没有撕心裂肺的质问,只是讽刺的扬起嘴角,“就现在告诉我吧。” 燕西爵薄唇越是紧,看着她清澈的眼越来越红,又越来越绝望,后退了一步,仰脸看着他。 “你告诉我,是不是我从家里被送进医院,被你禁止外出之后,你们就住在一起了?”因为他不说,她一字一句的问完。 燕西爵薄唇动了一下,“是。”紧接着道:“但不是……” “你不用说那么多。”苏安浅把话接了过去,“我自己有眼睛。”然后自嘲的笑着,“那这么说来,过不了多久,柯小姐就应该给你生孩子了吧?所以你想把我关在医院多久?到她生完孩子?” 燕西爵看着她的过分冷静,冷静的质问却被情绪失控的指责来得更让人心痛。 他几不可闻的摇头,“她不会怀孕,安安……” “你别这么叫我!”苏安浅听到这个称呼,忽然提高了声音,捏紧的手心,指甲到戳进掌心。 挺疼,她却笑了笑,“也对,没这么快怀孕,因为你做安全措施了,是害怕两个女人应付不过来么?” 一旁的柯婉儿略微吸气,转身出了卧室,把空间留给他们,走之前也说了一句:“晚餐是我做的,都是你教我的菜,如果不介意,你们谈完带苏小姐下俩一起吃,没有让客人不吃饭就走的道理。” 语气不怎么样,但内容听起来,她俨然就已经是这里的女主人。 卧室里安静下来,苏安浅却觉得讽刺得想仰天大笑。 抬头看着他,忍了哽咽,“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比叶凌还要渣,至少他没碰过我,至少他没让我……!” 她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说出了她竟然像个白痴一样怀着他的孩子,然后想给他一个惊喜。 可是她把话停住了,压抑不住的哽咽在空气里飘散。 “我们结束了吧?”她看着他,缓缓的开口。 燕西爵从一开始就没怎么说话,一直看着她的痛苦,他想了很多种解释的方法,可是没有一个让他觉得合适。 到这里,才坚定的两个字:“没有。”定定的看着她,“一辈子都结束不了。” 苏安浅听完笑了,原本极度忍着的脾气,在燕西爵走过来想把她拥进怀里是全数爆发。 狠狠一把推开她,冷冰冰的盯着,“一辈子?你还想圈我一辈子?!让我看着你跟她恩爱和睦,而我像个傻子一样独自幻想吗?” “燕西爵,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燕西爵身体笔直,胸口已经沉了一片,看着她的情绪,尽量的不让事态失控。 低低的道:“我跟你说过,目前要应付老头子……” “你在跟我讲笑话吗!”苏安浅现在根本不想考虑,冷冷的盯着他,“他不过是一个老头子,而你是TSK总裁,你是北城霸主!你会怕一个老头?就算他是你爸,这种事情一定要顺着他从而伤害我?如果是这样,你不配做我男人!”说到最后,苏安浅几乎是吼着说完的,嗓子都变了调。 一句话吼得太用力,她大口大口喘着气。 燕西爵神色变了变,但他没有生气,“没有怕不怕,但他终究是我父亲,有些事,我必须打理清楚。” 苏安浅笑着,“我不阻拦你,你选你的父亲,选他给你的妻子就好了,别再找什么漂漂亮亮的借口哄我,我真的不傻,我只是真的喜欢你。” 她闭了闭眼,深深的吸气,摇头,“这一次真的,我们结束了,挺累的,我讨厌欺骗,不想纠缠,更不稀罕碰过别人的你,世界上不只你一个男人。” 燕西爵终于拧了眉,“你什么意思?” 苏安浅仰起脸,“分手。” 那一秒,卧室里冷寂着,许久,燕西爵薄唇冰冷的开启,眸底铺着墨色的疼,“我不准。” 她像没有听到,“签掉解约协议,你跟她结婚,我退出你们的世界……” “我说了不准!”燕西爵再次动了薄唇,嗓音冷郁而掷地有声,带了强硬的目光把她锁在眼底,“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但不是现在,一会儿让人送你回去,我不想跟你生气。” 苏安浅没有温度的笑了,“回医院吗,继续被你关着,什么都不知道然后被全世界笑话?” 燕西爵拧眉,脸色很冷,淡淡的愠怒在眉宇间云集,可声音还是低沉而清晰的,“现在就回医院。” 说着去拉她的手。 她往后退躲开了,一脸讽刺的看着他,“你现在碰我,我会觉得恶心。” 恶心? 燕西爵抿紧唇,回身看着她,眸底冷了冷,神色却是认真的,“我不喜欢那两个字。” 尤其是放在他身上用来形容,很不喜欢! 正文 第99章 他今天结婚,是吗? 苏安浅依旧嘲讽的看他,“你上别人的时候就怎么没想过这两个字?” “苏安浅!”燕西爵的嗓音越来越沉,充满警告,那些云集的愠怒已经十分明显,一下子捏了她的手腕,“这么久,我就是教不会你说话是么?” “要验身还是怎么样,嗯?!”他再次开口,墨色的眸底都是令人压抑的冷邪,握着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扯进怀里,声调透着愤怒。 薄唇狠狠压下去的时候,苏安浅猛烈的挣扎,又怕动得太厉害闪到小腹。 力量的悬殊,她被男人强势的攫取,暴风席卷般大力的将她抵在了距离最近的墙面。 撞到墙面的一瞬间,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牙齿狠狠磕在了他的唇上,听到他低低的闷哼,然后是更深入凶狠的吻。 在苏安浅几乎喘不过气的时候,拼了命的合上贝齿,狠狠咬下去。 “嗯!”燕西爵吃痛,清晰的闷哼一声之后猛然退开,深邃的黑眸燃着一簇火,伸手更是捏了她的下巴。 她吃痛而叫出声,很小的声音,柔眉却打结在一起。 大概是看到她真的很痛,恍悟自己的力道失控,燕西爵蓦地松了指尖,也就在那个时候,怒气冲头的苏安浅想都没想扬起了手腕, “啪!”打得空气都颤抖的巴掌从男人坚毅的脸上划过。 顿时安静了。 燕西爵是没反应过来,峻脸微微侧过去,黑眸避了避,在她腰上的一手紧的几乎把她掐断。 苏安浅手心发麻,仰脸依旧盯着他,然后吸口气,什么都没说,红着眼转身快步离开。 燕西爵一个人在原地站了会儿,侧脸并不是很疼,也许皮太厚,毕竟她那么细皮嫩肉,估计她要比他疼。 但他心里堵着,那种疼比脸上来得让人难受。 一楼客厅,苏安浅模糊着视线冲下楼,柯婉儿从餐厅探出头,“苏小姐,一起用晚餐……苏小姐?” 苏安浅已经快步出了别墅。 柯婉儿这才挑了挑眉,让保镖跟着,把苏安浅送回原来的地方,这点原则她还是有的。 保姆从客厅出来,“小姐,老爷说今晚会很晚回来,不用等他吃饭。” 最近燕啸坤仔细张罗着他们的婚礼,也只差最后一两天了,自然要把一切妥当了才安心。 柯婉儿点了一下头。 正好燕西爵从楼上下来了,一张脸冷得像铺了一层冰,几乎能滴出水来,进了餐厅,看着一桌子柯婉儿做的菜。 他显然没打算吃,但也没有粗鲁得掀翻桌子,只是忽然喊了保姆。 “在,先生!”保姆赶忙到了他面前,“您有什么吩咐?” 燕西爵锋利阴冷的视线在她脸上划过,然后冷声,“从明天开始,你被辞退了。” 保姆一下子愣了,慌张起来,她们一家的收入可全靠她,几乎跪下来,开口:“先生?” 一旁的柯婉儿也皱了一下眉,上前,“不让保姆打扫卧室是我的意思,你没必要迁怒于人。” 燕西爵幽幽的转过视线,“如果不想过到我对你仁至义尽,你就该知道什么事不能做。” 柯婉儿皱了眉,心酸迅速蔓延,“我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为了燕雅!” 燕西爵扯了扯嘴角,“你真伟大。” 起身,他差一点踢翻椅子,身形像削过的刀剑,刮起一阵刺骨的风大步掠出餐厅。 * 回到医院的苏安浅落落的站在窗前,又忽然想,她忘了问燕西爵,当初为什么要跟她签结婚协议? 他的目的,真的跟她想的一样吗? 可是她又不想问了,都结束了就好了,没必要费脑子了。 低头,抬手捏着他送的项链,胸口一阵阵的难受,好像越是这样,她越能清晰的记得十几岁时暗恋一个人的感觉。 辛苦而甜蜜。 现在反了,辛苦,也心酸。也不知道长大了的人们谈感情做什么? 从兜里掏出她今天的买的东西,越发显得讽刺了。 她还想给他惊喜? 幸好没有,否则,换来的只有冷血和笑话。 那一晚,她的病房无比的宁静,她几乎在床头坐了整整一夜。 等天亮了,她才神经质的一笑,人家不稀罕的东西,她干嘛要生下来?对谁都不公平。 后来两天,迪韵百忙之中来过她的病房,总是欲言又止,又颇为担心她的眼神。 可苏安浅几乎是一直淡然笑着的,“迪医生不用一直这么看我。” 迪韵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只是……看西爵那样,估计你们吵架了。” 苏安浅扯了扯嘴角,“没有,我跟他没什么可吵的,不相干的人吵不起来。” 这话让迪韵皱起了眉,“浅浅,我把你当妹妹,也是跟西爵一起长大的,他什么人我很清楚,有些事,他不会说,也不爱说,你这么聪明,应该不会急于下判断。” 苏安浅低眉,还是那样的笑着,“没有。” 没有急于下判断,亲眼见了,根本不用想,那种事,她真的接受不了。 何况,她的肚子不允许让她再犯傻。 关于怀孕的事,她让医生谁都别说,直到现在,只有她自己知道。 迪韵走之后,她皱了眉,迪韵是医院的股东,她身份又特别,她在这里做任何手术,迪韵都会知道的吧? 转念又想,知道了又如何?几秒钟就结束的手术。 不过显然,她想得多了,那天迪韵不在医院。 得知她不在医院,苏安浅想到的就是这件事,立刻去找了医生。 也是她去找医生时,才知道迪韵干什么去了。 “迪医生说去参加一个朋友婚礼。”医生这么告诉她。 他猛然想起柯婉儿说的事。 他们真的要结婚。 手术安排在下午,敲定之后,她缓缓回了病房,在门口停住,看了保镖,忽然问:“他今天结婚,是吗?” 见保镖不说话,她重复,“我说燕西爵,今天结婚?” 保镖皱了皱眉,“苏小姐……” 苏安浅笑了笑,胸口却狠狠的痛着,说出来的话却那么轻描淡写,“我也想去现场看看。” 正文 第100章 太太签了离婚协议不见… 听完她这么说,保镖猛的看了她。 苏安浅看着保镖一脸的惊吓,却是笑了笑,转身缓缓回了病房,她不会真的去,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北城上空的空气似乎因为这一场婚礼而浮动着喜悦,只有她的病房寂静无比。 婚礼现场并不算十分的宏大,没有通知任何一家公众媒体,但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燕啸坤都通知到了。 即将开始的婚礼,新郎并不在现场。 季成看了看他,“燕总,现在把太太接过来?” 燕西爵闭了闭眼,单手叉腰,“付嫣的行程都清楚了?” 季成点头,“您放心,只要太太到这里,燕老肯定慌,付嫣的那些事也就出来了,太太会明白的。” 付嫣这个老娘们十分的谨慎,关于她操纵魏则成的证据真的非常难到手,更别说她到底下了多大的一盘棋让苏氏到了今天,之后又要怎么办? 所以最直接的就是把太太接过来,出现在婚礼上代替柯小姐。 燕老逼得紧,时间紧迫,这已经是最奏效的了。 片刻,燕西爵才摆了摆手,“去吧。” 她发过那么大一通脾气,但好在这些天依旧乖乖的呆在医院病房里。 说完话,燕西爵才缓步走向婚礼现场,柯婉儿已经满身白纱的站在显眼处。 婉儿并不坏,相反,明理识大体,穿着婚纱很漂亮,只是能娶她的男人还没出现。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看得出燕老今天心情很不错。 走到燕西爵身边,他压低了声音,“安安心心的把这个婚礼完成,苏氏那些你没解决的事,我都已经有眉目了,你可以不插手,等我处理完就跟我出国,回以前的地方跟婉儿好好过,把YSK总部搬过去就是了。” 燕西爵把所有话都听完了,然后才几不可闻的动了动嘴角,什么都没说。 燕老当然知道他不乐意,这里是燕西爵辛苦打的天下,说离开的确不容易,但这片土地,燕啸坤不想第三次踏足,每一次都不痛快。 下午三点多。 离开了将近两个小时后的季成给燕西爵发了一条短讯:“燕总,没接到太太,她不在病房!” 燕西爵站在牧师旁边,算是彩排走个过场,但那些婚姻宣言在他那儿是空白的,捏着的手机逐渐收紧。 她不在病房? 这两天都好好,怎么会不在? “西爵?”柯婉儿忽然见他沉着脸转过身去,一把握了他的手腕,“你去哪?” 燕西爵拿掉她的手,声线低沉,“打个电话。” 柯婉儿狐疑,但也阻拦不了他。 走到安静处,燕西爵把电话拨过去,声音很沉,透着压抑,“去问负责她的医生,派两个人去香雪苑。” 她如果不在医院,燕西爵只能想到她回了香雪苑,再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季成按照他的话去问了医生,但是医生表示不清楚,反而说不是有保镖在吗? 季成皱了眉,但总不能骂医生,只好皱着眉折了回来,有了一遍屋子,没发现什么。 甚至都往窗外看了看,好像怕她跳楼似的。 差不多四十分钟,派去香雪苑的人来了消息,“没看到她,家里也没人。” 门锁都是偷偷开了进去的,她们家一个人也没有。 这下季成摸不着头脑了,太太还能去哪儿? 过了没一会儿,季成电话又响了,这回是林森亲自打的。 “对门,是不是四少的房子?”不确定的问着,手里捏着两页纸,拧着眉。 “是,怎么了?”季成不明白,听了一会儿之后脸色都差点白了,努力咽了咽唾沫,“你把东西带过来,我马上给燕总打电话!” 燕西爵一直站在原地,只不过此时面前多了迪韵,也皱着眉,“怎么会不在呢?医院虽然大,但浅浅不会乱跑的,她腿还不方便呢,你不是还派了保镖?” 燕西爵显得很烦躁,这些他都知道,可现在她就是没了。 “你干什么!”迪韵看他的动作,眉头紧了一下,拉住他,“我知道你着急,但你现在走了,婉儿怎么办?大庭广众她怎么着也是个女孩,而且你爸那个性子,你觉得明天你会好过么?” “我现在镇定不了!”燕西爵眸色越是暗沉,他怕她做出什么事来。 苏安浅聪明,成熟,时而会跟他闹脾气,也有她幼稚的时候,可她从来不会做傻事,但现在燕西爵不肯定。 迪韵看得出他的焦急,但也只拧着眉,“我明白,但我也不能让你这样冒险,会有更好的方法……要不然我回去?” 早知道,迪韵觉得自己就不该来。 正说着,燕西爵的电话再次响起,他几乎没有犹豫的接通,“找到了?” 季成一听他这样的声音问话,压力就更大,抿了抿唇,硬着头皮道:“燕总……林森去了香雪苑,看到您的家门开着……” “直接给我说重点!”燕西爵有些火了,嗓音猛然暴躁起来,捏着手机的五指都在泛白。 季成眉头跟着抖了抖,继续咬牙道:“林森在您的房子茶几上看到了太太签的离婚协议……” 离婚? 燕西爵脑子里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 她不止一次嚷着要签那个东西,但从来没有行动过,这次竟然一声不吭。 “她人呢?”燕西爵回过神,压着嗓音,一手狠狠捏着眉间,那一刻,他知道这个婚,他绝对不能结,无法再顾及婉儿。 “没找到……”季成很无奈。 燕西爵闭了眼,她还能去哪? 挂了电话,燕西爵一下子甚至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了,但他知道必须离开这儿,否则他会被压抑的焦急折磨死。 这一次,迪韵只是拧了眉,没有再拉着他。 燕啸坤看到燕西爵从侧边疾步离开时,立马就沉了脸,让教堂广场侧面的保镖把他拉住。 燕啸坤过去的时候保镖都已经被他撂倒了,笔挺的西装却依旧帅气考究。 “你到底想干什么?!”燕啸坤板着脸,声色严厉。 燕西爵平静的看了他,摘下胸花,落到地上,声音笃定,“这个婚,我没打算结,我没告诉您,目前,我是已婚身份,再结婚就是犯法。” 无论跟婉儿结不结婚,他都不会。 燕啸坤张了张嘴,有些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下一秒,燕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握着权杖的手微微抖着,“不要告诉我,你跟那个苏安浅登记了?” 燕西爵坦然的立着,“是。” 燕啸坤一下子怒火上头,“你!” 一个字出口,立刻扬起了手里的权杖直接往燕西爵的方向打去,燕西爵的肩膀就那么硬生生的挨了一下,只是薄唇紧了,连哼都没哼。 然后定定的看着燕老,“打也打过了,场内的事,麻烦您了。” 麻烦? 他说得倒是轻巧!燕啸坤差点没气背过去,“你知不知道你还是付嫣生下来的种,你又知不知道她是付嫣的女儿,你到底在干什么?!” 声音不算大,但十分的愤怒,权杖指着燕西爵。 燕西爵依旧那样稳稳的立着,看着他,薄唇微动,“我知道付嫣是我亲生母亲,但我也跟您说过,安安跟她没有关系!” 这件事要证实需要时间,付嫣做事,谨慎,他也不想伤了苏安浅,这件事就必须放在剖白付嫣之后。 “你别跟我扯这些!”燕啸坤怒气不止,“你跟说的什么?说你接近苏安浅,不过是为了早一点解决麻烦,说不过是一个手段!” 结果呢,他竟然跟苏安浅结婚了? 还动情了是不是? 咬了咬牙,燕啸坤冰冷的看了他,“如果你今天敢去找苏安浅,我保证她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好过。” 燕西爵紧了紧下巴,目光坚定,“如果您一定要动她,那就从您唯一的儿子身上踏过去。”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离开。 燕啸坤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以为他不敢?他以为他这个独子很娇贵? 混账!简直太混账! “爸!”柯婉儿找了过来,一脸的担心,左右看了看,“西爵呢?” 燕啸坤一口上不来,之后是不断的咳嗽,缓了好一会儿才看着柯婉儿,眼底略略的心疼,声音有些弱,“婉儿……爸对不住你,燕家亏待与你,但爸不能让你受委屈。” 柯婉儿听不懂,皱着眉,好一会儿才逐渐凉了期望,“西爵他,是不是不跟我走完这场婚礼?” 燕啸坤没办法说出来。 柯婉儿毫无预兆的落泪,嘴角却自嘲的笑着,“他从来没爱过人,明明从来没爱过,为什么,为什么忽然可以那么爱她?”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差在哪儿,无论是对他的爱,还是对燕雅的付出,谁能比得了? 可是为什么,他能爱上一个出现不到一年的女人,却爱不了跟他同一屋檐长大的自己? 柯婉儿无力的蹲下身,不断的抽泣,又拼命不让自己哭出声。 后来她被保镖带走,婚礼现场怎么样的唏嘘,怎样的混乱,怎样的丢脸,她都不知道,都是爸爸一个人扛着, 那时候,她真的怨西爵,却恨不起来。 * 燕西爵的车从靠近郊外的教堂疾驶而去,一路卷风进入市里的医院。 手机提示短讯时,他并未多在意,直觉的又多看了两眼,好几条未读,有在商场消费购买钻戒的,可他根本不记得,也无暇在意。 而最新一条,是医院消费,卡在她手里,只能是她刷卡了! 车子的速度一路飙升,直到急速甩尾停在医院门口,颀长的身影风一般掠入医院。 不知道要去哪个科室,直接抓了之前负责她的医生,“苏安浅呢?” 正文 第101章 用你的钱打掉你的孩子… 医生惊了惊,“苏、苏安浅?” 脑子里极力搜索着,其实也不陌生,但只能摇头,可面对着燕西爵冷厉得几乎把人吞噬的压迫,医生只能结巴着:“我这就帮您查!” 医院很大,系统很多,从不同科室查一个人的姓名,要的时间却不算很长。 只不过查到结果的时候,医生皱了皱眉,然后缓缓抬头看了燕西爵,声音有那么些的不确定,“燕先生,关于苏小姐,登记显示,她在妇科……手术室。” 燕西爵脑子里根本搜索不到她会去那个地方的理由,她受伤的是腿,去妇科? “什么手术?”一边想的时候,燕西爵下意识的问了。 医生抿了抿唇,“人流。” “轰!”一下,燕西爵只觉得脑子似乎炸了,冷峻的脸有些恍惚,声音都变得轻飘起来,“你说什么?” 医生再次硬着头皮重复回答,“流产。” 而医生的话音落下,燕西爵已经把她拉了过去:“带路,立刻!” 那时候他竟然感觉到了害怕。 脑子里不断涌现出她曾经问过如果怀了怎么办的样子。 燕西爵想过很多种可能,偏偏没想过这一种。 走到手术室门口的时间并不久,但他脑子里刷过很多东西,曾经,他是抱着目的接近了她,所以同时准备了离婚协议。 可是从知道她才是给燕雅捐肝的人开始,到知道她曾经暗恋他,再到她那么坦然面对感情,他从未表过态,心里却早已明确了。 “先生!”走到手术室门口,医生拦了一下燕西爵,“您慢点,影响到医生手术出什么差错会对苏小姐不利。” 燕西爵一把将挡路的医生拉开,扬手推门进去。 里边的光线并不太好,但台子上开了灯。 他忽然闯入,医生第一反应是立刻起身,把病人的隐私盖住,正好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可以说是结束了,也就皱了眉,责备的盯着门口岿然而立的男人,“你这人干什么的?怎么随便闯进来?” 燕西爵缓缓走过去,一张脸像结了冰,又好似万物枯死的荒原,那种眼神,冰冷而压抑,透着说不出的疼,一点点转为愤怒。 医生看到他的表情硬生生的愣了一下,那么英俊的脸,却极其慑人。 她躺在那儿,双腿在他闯进去时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合上,苍白的脸没有表情,像毫不在乎,又像过分绝望。 被医生遮盖的之后,她的双腿依旧露在外面,此刻显得越是白,因为腿间那一抹血红如此刺眼。 医生虽然忌惮燕西爵,还是把苏安浅扶了起来,让她把衣服穿好,道:“没打麻醉能挺过来已经很熬人了,一定要多休息,注意补血。” 苏安浅嘴唇白得自己都能感觉到,指尖没有力气,可是身上没有痛觉。 全程,她没有勇气去看那一滩血红,指尖死死的捏着。 她是被推回病房的,手上挂着点滴,逐渐觉得身体有那么些力气了,可是目光犹如死灰。 病房的门“砰!”一声极其大力的被关上,而她的表情没有变。 燕西爵冰冷愤怒的脸出现在她视线里。 她没想过他会是这种痛不欲生的表情,也就略微的笑了一下,苍白的柔唇出现一个讽刺的弧度。 “那是我的孩子!”燕西爵许久不说话,嗓音嘶哑得不像样,一双视线几乎能在她身上挖一个洞。 她就这么拿掉了,没有跟他说过一个字,没有打过一个招呼! 燕西爵从没有这样的疼痛过,从心底里剜着疼,一寸寸的蔓延。 而她苍白的笑着,“那只是我身上的一块肉,你欺骗我去娶了别人,我用你的钱打掉你的孩子,很公平。” 气息有些弱的声音,说话却那么的伤,像一刀刀插在他胸口。 燕西爵立在床边,按着床头的手青筋暴起,几乎把床架捏碎。 然后好久,他只是暴躁的吼了她的名字“苏安浅!”,三个字震得病房都震了震,然后一声巨响。 他不敢碰她,一丝一毫都不敢,所以把旁边的东西砸了,好好的柜子无辜的碎裂开来。 燕西爵双手捋过粗硬的发丝,低眉盯着他,墨色的眼圈又微微发红的迹象,嗓音沙哑而忍痛,“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就是这样?那是我们的孩子!” 苏安浅笑得有些凄落,说着反话,“我不配爱你,不配给你生,柯婉儿是你最爱的人,从今天起她是你妻子,请你找她生。” 她一次又一次的去向在御景园,他们的别墅看到的东西,一次比一次心痛。 撇过脸,手术时没有麻药都没有流一滴泪,一转过去,还是哭了,静静的闭上眼。 燕西爵几乎是颤抖着死死握着床架,墨色的眸底有着痛,有着狠。 “苏安浅。”良久,他终于冷声开口,盯着她,“你欠我一条命,这辈子都别想脱开关系,你签的协议,无效!” 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最开始认识的燕西爵,冷漠无情,唇畔都是凉薄的。 果然,他说:“协议很清楚,你要为婉儿的命负责,只要我想,别说两年,到死都是!” 苏安浅听着,心里狠狠的疼着,“为了把我绑住继续欺骗,用这样好的理由,却不怕我碍眼么?” 燕西爵一双视线像削过的箭,“我就是不会放过你!就算把我折磨死,也要你陪葬。” 她眼泪漠然掉落,看着他。 明明,他们可以好聚好散,他为什么非要这样呢?她打掉的那一条小生命,他根本不想要的。 他想一头暴怒的雄狮,砸了病房里的东西之后一阵风的离开。 苏安浅身边又只剩安静了。 被她弄晕的两个保镖这会儿也该被找到了,估计还会被放在她的门口吧? 悠悠的看了窗户,他不会让她出去的吧? 那一晚,苏安浅体力已经恢复了,脑子里却一遍一遍的都是医生从她身体里把东西挖出去的感觉,一点一点的变空。 那时候不疼,现在终于疼了,心疼。 她就那样抛弃了第一个选择她当妈妈的宝宝。 夜色里,夜光照进来,只能看到蜷缩在床上不断抽泣的纤瘦,压抑的声音不断回旋着,听着让人揪心。 半夜里,燕西爵进去过,大概她的心狠换来了噩梦,梦里都在哭,双手死死的握着,指甲插入掌心。 他就那么看着她,以往剑挑的眉峰此刻却是狼狈而疼痛的,一点点掰开她的手心,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他似乎已经忘了当初的目的,哪怕计划一直在进行,哪怕事情一直在继续,他却早已忘了从哪个时候开始,根本没想过要伤害她。 正因为如此,恍悟时,伤的是他自己。 苏安浅再醒来时,病房里几乎恢复了原来的样貌,相同的还是那份安静。 不知道谁给她送的早餐,热乎乎的在桌上,墙面上的液晶电视开着,播着不知名的电视剧。 她很饿,坐起来,慢慢走去洗漱,然后吃早餐。 嘴唇依旧是苍白的,对接下来的事没有半点计划,因为她知道自己出不去。他说不会放过她,囚禁?折磨?侮辱? 随便吧。 低头吃着早餐,偶尔抬头习惯的随便调台。 直到听到燕西爵和柯婉儿的婚礼临时取消的新闻,好像外边都炸开锅了,媒体不知道他们要结婚,知道时,人家说取消婚礼。 轰炸一般的新闻轮番着,质问此前那么恩爱,忽然分手,结果又要结婚,然后取消婚礼是什么意思? 柯婉儿的粉丝不敢骂燕西爵,只有去苏安浅的微博下轰炸,几乎把她全家祖宗都问候了一遍,言语之犀利,几乎能让人晕死过去。 可苏安浅只是淡淡的看了两眼。 病房的门被忽然退开。 她抬眼看去,是燕西爵,依旧那样冰冷的脸,没有半点温度,看到她像看到恨不得立刻折磨死的仇人。 苏安浅的确不明白他有什么好恨?她没有破坏他的婚礼啊。 “从今天开始,不准踏出这里一步,一周后出院,依旧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半步!”他站在那里,声音冷沉。 苏安浅听到了,也料到了,只是忽然想起什么,转身从枕头底下拿了他的卡,递过去,“之前借的,现在换给你,花过的,我也会还。” 燕西爵讽刺的扯了嘴角,“跟我借钱,就是为了打掉我的种,你也真敢!” 她抿了抿唇,表情清淡,却听他忽然问了一句:“买过的钻戒呢?” 苏安浅愣了一下,他怎么会知道的? 燕西爵也是从那条短讯推测的,卡在她这里,除了她,没有谁会拿去消费。 至于钻戒,她买了做什么? 这会儿燕西爵才拧眉看了她,眸底有那么些不明的情绪,心疼的,欣喜的,然后慢慢转为冷漠,“是想好了离开我,就跟谁成双成对么?” 她仰起脸,回答的事后一句:“算是吧?我曾经笃定要跟他一辈子。” 有什么刺痛了他的眼,然后冰冷的移开视线。 “钻戒我扔了,钱也花了,但我会还。”苏安浅把卡放在桌角,转身缓慢上床躺下,她现在除了躺在床上,没什么可以做的了。 正文 第102章 一眼看到伫立门边的黑… 燕西爵的视线在桌角的银行卡扫过,目光冷冰冰的收回,随即转身离开。 好几个小时,苏安浅都保持着一个姿势,想了想他为什么要取消婚礼?最后懒得想了,看了被放在那儿的银行卡。 他不收,她只能拿着放回他家里,否则又不用密码,被人捡了随便刷还得怪到她头上她也赔不起。 晚上迪韵来了她的病房,眼神里都是心疼,坐在床上看着她,“你怎么能这么傻呢?” 苏安浅回视,笑了笑,“难道要让小孩没名没分?” 那是从她身上下去的东西,没有比她心疼,迪韵懂,她和西爵之间具体情况,迪韵也不是特别清楚,不好妄加评论,只能尽可能照顾她。 给苏安浅削了水果,迪韵又看了看她,“西爵公然浅笑婚礼,燕伯父很生气,可能这段时间他都没办法过来看你,你可能不知道燕伯父的厉害,狠起来可能把西爵的前途都斩断。” “迪医生是想说他为了我,冒了多大的险么?”苏安浅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略略的讽刺。 但迪韵点了头,“事实就是这样的,婉儿跟他那么久,他都没有这么替婉儿考虑过你知道么?” 叹了口气,迪韵皱着眉,“其实,你真的可以试着理解西爵一些,婉儿在燕家是个很特别的存在,她从小被收养,西爵把她当妹妹,燕伯父把她当女儿,她又一次又一次挽救的燕雅的命,你说这样的人,西爵能做到不顾她分毫么?恐怕这辈子都做不到。” 苏安浅愣了愣,“你说……柯婉儿是燕家的养女?” 迪韵看了她,“你不知道?……西爵没跟你说过吗?” 她讷讷的摇了摇头,所以柯婉儿跟着喊‘爸’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也因此,外界那么费力,也根本查不到柯婉儿的背景,只知道燕西爵不遗余力的捧她? 这世上最难差的就是燕家了,只是没人敢想而已。 难怪柯婉儿笃定的说他只会娶她。看起来的确是这样的 惊愕过后,她又笑了笑,“那就更说明,他们必然是一对,从小基本就是童养媳的身份了。” 表面看起来的确是这样,迪韵却看了她,“换个想法,如果西爵真的会娶她,早就娶了吧?毕竟都不小了,可是一直,西爵都没有提过婚事的。” 一瓣橘子放进嘴里,迪韵拍了拍她的手,“我不是故意来安慰你,只是觉得一段感情不容易,再怎么说,也要等西爵把事情处理完好好谈谈?” 如果放在之前,她不会想跟他谈什么。 但是这会儿没说话。 半晌,苏安浅才笑了笑,“他说我欠他一条命。” 好像不把她折磨勾了不会罢休的森冷,当时不觉得,这时候回想回去,话语都是阴狠的。 迪韵皱了皱眉,西爵就是没人能惹的主,不心疼不生气是不可能的。 “霸道的男人都受不了女人乖巧和讨好。”迪韵说了一句,“只是你看起来也不像主动的人。” 苏安浅笑了笑,不置可否。 那晚,苏安浅睡得依旧不好,梦里乱糟糟的,自己也说不出来都是些什么,一片红一片白,感觉一阵阵的令人心里抽痛。 * 薛南昱有些气急败坏,几乎是踹开包厢的门,伸手一把夺了燕西爵手里的杯子,“你到底怎么搞的?付嫣还查不查了?昨天明明安排好好的,你丫跑哪儿去了莫名其妙取消婚礼?” 他们负责婚礼现场,薛南昱负责公司这块,一切都安排准备好了,婚礼那边拉出苏安浅,公司这边对魏家进行夹击,不信逼不出到底是不是跟付嫣有关,接过弄得无疾而终。 燕西爵没什么表情,伸着手让薛南昱把杯子还给他。 薛南昱没动静,所以男人目光多了几分压迫,“给我。” 气得薛南昱重重的放回去,一屁股坐进沙发里,然后扭头看了恭敬立着的季成,动了动眉毛。 季成双唇抿着,总不能直接说因为太太霸气的签了离婚协议,又偷偷去打胎,燕总才气成这样? 只能低低的一句:“太太那边出了点状况。” 薛南昱一吹鼻子,“我就知道苏安浅不是什么好东西,没一次不捣乱的,女人真是神烦!” 也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很不雅观的喝了一大口,扭头看了燕西爵,气不打一处来,“我告诉你,你要不回去狠狠虐苏安浅一顿,我都不觉得解气!……我怀疑她根本就是故意包庇付嫣,母女俩一个样!” 说到她们母女俩一个样的时候,燕西爵凉凉的看了他,显然是很不赞成的。 薛南昱抿了抿唇,好吧,极少女人能比付嫣狠毒的。 房间里安静了会儿,薛南昱越看他这样,越是皱眉,“老头子不会放过你的,他要是干预公司事务,你打算怎么办?” 燕西爵终于放下酒杯,靠着沙发,“他跟付嫣既然接触过,就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比起收拾我,于他来说,最要紧的是先处理付嫣。” 薛南昱挑了挑眉,“所以趁这个时间,你不妨讨好一下,反正就你这么个儿子,不信他真狠得下心,他可是一把年纪了,燕雅还需要你照顾呢。” 燕西爵没什么温度的动了动嘴角,他从来就不觉得老头子会对他赶尽杀绝,顶多不好过一些。 燕西爵低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才仰脸靠回去,闭着眼,道:“我最近没什么心思,付嫣那边的情况,你继续盯着吧。” 薛南昱皱了皱眉,没说什么,总不能摇头。 “所以,你到底怎么处理苏安浅?”薛南昱还是没忍住,“燕老知道你跟她办证了,不可能让你们俩继续这段关系,付嫣也不可能不管。” 抿了抿唇,看了他,“当初要是知道你捂不住,怎么也不能让人走这一步,现在弄得前后为难,怎么办?” 燕西爵依旧保持那个姿势,没声,看起来像睡过去了。 * 大概夜里十一点,睡得不安稳的苏安浅被手机的声音吵醒,还以为已经快天亮了。 眯着眼看了会儿,忽然坐了起来,又盯着短讯看了一遍。 然后把电话拨了过去。 那边接的并不慢,声音还是弟弟的,很谨慎。 “你说我让你查的东西都查到了?”苏安浅皱着眉,压着淡淡的激动问。 “包您满意。”男子低哑的声音,“钱呢?” “我会给你的!”苏安浅一口答应下来,“你把东西放哪儿了?” 现在她不出去,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放到香雪苑自己家的信箱,然后让妈先收着。 “按照您的吩咐放信箱了。”男子说着补充了一句:“丢了或者别的状况,我不负责的。” 苏安浅的声音安定下来,“好,我会让人去核实,只要是真的,我立刻给你弄钱。” 挂了电话之后,她越是没有半点睡意。 当初苏氏为什么会忽然出现问题查出来了,爸爸的案子能不能翻案都有了希望,这的确足够令人激动。 她想了好久,还是打算不等明天了,即刻给家里打电话。 那边的电话接的很快,苏安浅也只是随口一句:“这么晚了妈您还不睡?” 付嫣略略的顿了片刻,“睡不太着……你跟那个燕四少的事还模棱两可的,这回又弄了个跟柯小姐取消婚礼,也不让你出院,这都什么事?” 苏安浅脸上有些愧疚,“妈,您不用担心我的事,我自己能处理好。” 然后她把话题引到了要说的事上,“你还记得我当初偷偷让人去查公司为什么会出事,爸爸的案子有没有另外的可能么?……有结果了。” 付嫣神色更是顿住,微微皱眉,“有结果了?” 这话语里在苏安浅听起来是惊喜的,所以笑了笑,“查到的东西放家里的信箱了,你去看看有没有,给我回个话。” 苏安浅的话音刚落,电话猛然被挂断。 付嫣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站起身,也来不及换衣服之类,直接出门去。 从信箱里拿到那些东西时,付嫣眉头逐渐拧起来。 查的十分详细,不管哪方面都清清楚楚,但这绝对不是她想看到的! 竟然有那么些后怕,不知道苏安浅到底找了什么人居然能查的这么清楚,如果不是她先看到,岂不是这么多年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回到客厅,她把东西放在桌上,平定情绪,捏着电话的手几次松了又紧,最后终于给苏安浅打回去。 “浅浅,东西我看到了……是真的!”付嫣的声音听起来洋溢着压抑的激动。 苏安浅也终于松了口气,问:“能想告诉我跟谁有关么?” 付嫣沉默片刻,“浅浅……” 这一的欲言又止,让苏安浅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导致她没有继续问下去,只咬了咬唇,“您想办法给我送过来行吗?……明晚吧。” 话刚说到这里,苏安浅忽然转头过去,一眼看到燕西爵的黑影立在门边,手机也掉在了床上。 受了惊吓,紧皱眉,又快速把手机拿起来按掉电话,干脆关机,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能闻到浓烈的酒精味。 正文 第103章 想赎罪?也得看我答不… 因为燕西爵没有开灯,走廊又有路灯,他几乎是快到床边,才看清了她是坐在床头的。 适应了一会儿,病房里依旧一片寂静,但借着昏暗的的一点点光线,她能看到男人身形轮廓。 她伸手想把灯拧亮,只到了一般就被他一把将身子扯了过去,台灯亮了一点点,很微弱,但能隐约看清他的五官。 苏安浅没动,任由他盯着。 “谋杀了一条命,是不是也夜不能寐?”燕西爵低冷的嗓音带了压抑的嘲讽。 她皱着眉,不发一言。 但是酒精味实在太难闻,苏安浅试图往旁边躲,被他固定住,低眉睨着。 下巴忽然被他捏住,头顶是低冷而邪恶的沉声:“都说我对你太好,不虐你就对不起自己。” 苏安浅被迫仰脸,拧眉,不太清晰的声音透着微微的抗拒:“你喝多了!” 燕西爵扯了扯嘴角,“喝多了也不妨碍做事。” 捏着下巴的手抬高了一点,夹杂酒精味的浓烈气息扑鼻而来,唇畔被他含住,并不温柔,就差直接咬她了。 苏安浅挣扎,但是一只手动不了,另一手推着他坚硬的胸膛,换来的反而是他更进一步的攫取,连呼吸都跟着粗重起来。 她猛然回过神,“不……行!燕西爵,你放开!” 这才是她从手术出来的第二天,身体是她自己的,绝对不能让他乱来。 燕西爵醉了大半,但脑子是清楚的,他不会动她,但心里过不去,所以吻变得越是彻底,带了隐隐约约的残暴,捏着下巴的手转而扣着她后脑勺狠狠吻个够。 他高大的身躯从立在床边俯首强吻干脆转为整个人压了上去,手也不安分的往里探,毫不客气的攫取。 除了最后一步,他什么都做了,不够温柔,像真的只为了惩罚她虐她。 直到她因为紧张,因为氧气不足而瘫软下去,燕西爵才松开她,低哑的嗓音像是蛊惑,更像是冷冷的宣判:“现在不会放过你,等你好了更甚。” 但是他已经没了进一步的动作,好像所谓的不放过,就是这样吻到她几乎窒息然后想扔洋娃娃一样扔回床上。 苏安浅无力的倒回床上,听到他的关门声,半天也没动,所以他大半夜跑过来,就是为了一个吻? 动了动嘴角,干脆就那么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等妈把那份调查结果送来。 付嫣从昨晚到这天中午都没有合过眼,给魏则成打过一个电话,“调查结果是这样,我做的白费,你也逃不了。” 魏则成半梦半醒的说着话,“随便捏造一份不就完事了吗?” 说起来简单,但是要弄得像样,还要她信的确需要一些心思的。 付嫣弄完已经是傍晚了,苏安浅的电话打不通,她只好直接送到医院去。 病房门口一直都有人守着,付嫣当然是进不去,见面就必须是在卫生间。 两个保镖中的一个直接跟到了卫生间门口才停下,苏安浅神色泰然的走了进去。 她第一眼看到母亲的神色就皱了皱眉,声音很小,问:“妈,怎么了?” 付嫣皱着眉,略微叹息,没有先把资料拿出来,而是为难的看着她,“浅浅,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真的对燕西爵有感情?” 那一句话,苏安浅就已经意识到这件事会和燕西爵有关。 胸口猛然疼了一下,面色不改,“那是之前,现在什么都没了。” 她不敢告诉妈堕胎的事,只是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开口:“东西呢?” 付嫣给她递过去,一直沉默。 苏安浅看过之后,一张脸几乎是青灰色,已经忘了还能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抬头看了面前的站着的人,情绪一点点把眼圈染红,又透着愤怒。 “浅浅?”付嫣握了她的手,淡淡的担心,“其实这根本就不意外,燕西爵能强大起来,不就是吞了别人?” 苏安浅不断的深呼吸。 他怎么能这样? 苏氏出事,都是他燕西爵在背后通过魏家这个桥梁搞动作,难怪她只能查到魏家,他的借刀杀人,多好啊? “他为什么还要跟我这样?”他害得爸爸入狱,竟然这么久还能心安理得的跟她在一起,甚至敢跟她登记。 付嫣也皱着眉,“也许是反其道而行,把你方眼皮底下,不就安全了吗?家里只剩你,你成了他的人,这件事就永远不会再有突破,何况,你喜欢他。” 苏安浅捏紧了文件,这就是他从头到尾下的棋么? 燕西爵,你够狠。 “浅浅……”付嫣轻轻抚着她的背,“我们母女现在虽然平淡但是平安,这么大的事,那么大的YSK,我们又能怎么着?” “您的意思让我就这么算了吗?”苏安浅脸色忽然冷下来。 他下了一盘好棋,从头到尾,她被利用,被欺骗,就这么算了么? “妈不想你也出事。”付嫣拧着眉,满是担忧,“你要再有个什么,我怎么办?” 苏安浅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平复着情绪,把资料塞回去,“我没办法什么都不做。” 他仗着权势这样操纵一个企业,害她家道破落,就算不能要他的命,她也要个交代,要他清清楚楚跟她的道歉,要他明明白白的认罪。 转头看了母亲,苏安浅微微抿唇,“妈,我跟燕西爵的关系断不了,也不能断,所以,我想利用这点给爸讨个公道,您能配合我吗?” 付嫣想了想,皱着眉。 苏安浅直白的道:“我会跟他走得很近,甚至只能住在他安排的地方,您就当试着接纳他,别干涉好么?有什么需要的,我会告诉您的。” 付嫣当然能听懂,所谓的将计就计,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她继续跟燕西爵在一起,继续这段感情。 “安全吗?”付嫣拧眉。 苏安浅勉强笑了笑,“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付嫣叹了口气,“那你到底想怎么办?斗力气,斗势力,不可能斗得过燕西爵的。” 她淡淡的神色,“我是女人,总有女人的优势,我不求他把苏氏恢复原样,但这事必须给爸一个清白。” 付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看了看她,“有什么需要的,你跟妈说,妈虽然上了年纪,但也能做不少事,盯个人、找个东西都可以。” 苏安浅笑了笑。 她从卫生间出去的时候,保镖依旧在,看了一眼她平淡的神色,并没什么变化。 卫生间里,付嫣拿着那份资料,多一眼也没看,倒是没扔掉,万一哪天还用得上,所以直接塞回包里,然后探了探头,离开医院。 回到病房的苏安浅眼神有些呆滞,只是那样的时间没有持续太久,神色越来越凉,也越来越清明。 安静的靠在床头。 依旧是夜里,将近十二点,病房的门被推开,还是浓烈的酒精味。 她微微蹙眉,转头看过去,把台灯拧亮了一点点,看着他走进,低眉睨着她。 燕西爵薄唇扯了扯,“专门等我来折磨你?” 苏安浅看起来情绪都没有起伏,只是微微仰脸,清晰的道:“我想出院了,接我出去吧。” 男人坐在了床边,眼尾是阴凉的,握了她,深邃的眸子淡淡的抬起看她,“想出去?然后呢?逃去哪儿?去国外找前任,还是跟曋祁装可怜去?” 她也安静的看着他,道:“你让我住哪,我就住哪。” 这样的配合和乖顺,让燕西爵几不可闻的蹙了一下眉,深黑色的眸定定的看了她两秒,薄唇很冷,“这是想赎罪?” 苏安浅看着他,“你可以这么认为,我知道你现在恨我,恨不得掐死我,那就正好,把我留着吧,每天每天的折磨。” 呵!燕西爵醉眼微微眯起,靠近了她,薄唇箍紧,“想赎罪,也的看我答不答应!” 她安静的仰脸,只淡淡的一句:“迪医生跟我谈过了,我知道柯婉儿是你们家收养的,如果你要娶,早该娶了。” 燕西爵的神色一点点淡下来,就那么静静的盯着她,好半晌才终于轻轻的,讽刺的勾了唇角,“这是在跟我承认你有多蠢,多恶毒?” 苏安浅不否认,表情淡淡的,如果没有调查这件事,她确实觉得自己不够聪明,没听他的解释,不够信任他,恶毒到亲手扼杀一个孩子。 加上签离婚协议,一系列事件放在他身上,的确算是对他的一种伤害,她有错,说赎罪无可厚非。 所以,她沉默着。 就当是这样吧,只要继续有机会跟他呆着就好了,否则出了院,她真的可能离开这儿。 正文 第104章 一个月不见,忽然来电 燕西爵好一会儿都只是冷然盯着她,薄唇抿着,近乎于探究,又凉薄的视线,半晌,终于一言不发的吻下去。 苏安浅条件反射的想挣扎,又想到了他的话,没了动作。 看来他还真不是说着玩,每晚都要这样? “会有人接你。”粗重的喘息之间,苏安浅才听到他低哑的声音。 随即肩头一轻,他已经起身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忘了关窗户,他忽然起身离开,连一眼都没看她的时候,苏安浅觉得身体有些冷,环臂抱了抱,略微低眉安静着。 其实她不知道自己要从哪做起,最后想要什么样的结局,但她知道必须在燕西爵身边,离他最近。 有人来接她出院时,是两天之后的下午。 天气还不错,苏安浅都觉得久违,站在医院门口好一会儿,也不问要把她带去哪儿,只管上车。 车子去的不是御景园,也不是香雪苑,大概是燕西爵新买的别墅,周围很安静,环境很好,是她喜欢的类型。 车子经过大门口时,她才看到了“松涛居”几个字,很有艺术感,她还特意忍了一会儿。 所有事情都是下人在忙,她只是下了车往里走。 别墅里的摆设很简单,看不出他住了多久,也有可能是刚收拾出来,但也透着一股子贵气。 苏安浅去洗了个澡,出来下楼倒水喝,听到了厨房里的动静。 动作顿了顿,他都恨不得掐死她了,竟然还好到像以前那样给她做饭么? 端着水杯,还是去了厨房,站在门口,才自顾笑了笑,燕西爵怎么可能还给她做饭? “太太!”厨房里的保姆看到她才转过身,“您是不是饿了?马上就好!” 苏安浅摇了摇头,“我不饿,您慢慢做。” 晚餐的时候,她才知道保姆姓周,她就着喊周嫂。 食欲不太好,所以筷子来来回回也没吃几口,没一会儿就放下碗筷。 “太太,是饭菜不合胃口?”周嫂见状有些紧张。 苏安浅笑了笑,“不是,食欲不太好。”然后从餐桌边起身,走了两步又转过身看了周嫂,“你知道燕西爵去哪了吗?” 从她回来到现在,没有看到他的人,也没见她打电话,不知道晚上他过不过来,如果不来,她会放松一些。 这种感觉竟然比刚认识那会儿还让人难受。 周嫂皱了皱眉,“我只听说先生时出差了。” 她点了一下没,没有再多问。 接下来的两三天,她都没事可做,看起来燕西爵只是让她住在这里,其他方面是什么都不要求。 所以她必须要出去做点什么,不然再一次花了他的钱就还不上了。 转念又笑了笑,她花了不少,一直说要还,好像一直也还不上,但心里的确惦记着。 第四天,她漫无目的的出去逛,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做的。 反正现在在她看来,燕西爵逼着苏氏刚把那个项目接下,出事是早晚的,她就算是董事主席也没用。 当时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让她竞争项目,现在不需要解释了,他费了那么大力气操控,这一次苏氏该彻底完了吧? 而她竟然无能为力。 林森的人一直跟着她到处逛了一天,实在没看出她想干什么。 薛南昱知道的时候一脸气愤,要不是四少让他注意着些苏安浅,别处什么事,他真是懒得管。 明明他们结婚那天可以操控着让那个项目塌下去,魏家和苏氏都得完蛋,付嫣绝对跳出来,结果竹篮打水。 “她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去寻死就行了。”薛南昱皱着眉,摆了摆手一句。 林森的人这才皱了一下眉,退了下去。 所以接下来的很多天,无论苏安浅干什么都很自由,只要她晚上回松涛居住就行。 苏安浅整整一个月没有见到燕西爵,也没仔细问过他去了哪。 而一个月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比如她放着苏氏只偶尔开个会,却把心思放在了社交上,加入了一个自发的小团体,权势富贵千金和少妇,一开始是晚歌介绍给她的,逐渐的她也熟了。 只是她并不喜欢那样的场合,一群女人叽叽喳喳没什么营养,也不过是打发时间,顺便听听有用的八卦。 薛南昱看了林森拍回来的照片,皱着眉,“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重新投胎了呢。” 的确如此,苏安浅像换了个人,在外总是惊艳而风情的淡笑着,游走于交际场,出现在很多晚宴上,看起来依旧是苏家大小姐,北城名媛,气质高雅。 反倒让薛南昱看不明白了,“四少的事这么糟糕,她倒是完美演绎了幸灾乐祸。” 无奈的叹了口气,没办法呀,四少就好她这一口。 一个月零一周的那天,苏安浅照例出去参加了一个小聚。 咖啡馆很雅致,聊天的话题她不感兴趣,只是听着,后来却到了她身上。 “苏小姐,新闻传了那么久,燕四少和柯大明星反反复复,真跟你没关系?” 苏安浅抿了一口咖啡,淡淡的笑,“能有什么关系?我这么败金,一无是处,堂堂四少能看得上?” 的确,她现在在圈内人眼里,就是挥霍着苏氏最后价值的一个形象,败金,堕落,跟着一群肤浅的千金和少妇,就想着哪天哪能傍上一哥不错的富豪。 周围的人笑了笑,“今晚有个晚宴呢,苏小姐去吧,指定不少金龟婿让你挑。” 苏安浅依旧是淡淡的笑,“好啊。” 在咖啡馆又呆了好久,直到听见那个项目崩了的新闻。 魏家原本接手的中期和后期,前期被燕西爵想方设法塞给了苏氏,结果不出所料,撑不过三个月,就出了问题。 对此,苏安浅手里的咖啡杯顿了顿,然后苍白的笑了一下。 胸口很闷。 现在他应该如意了吧? 项目一出事,她的手机响个不停,都能想象得出那些董事急如热锅蚂蚁的模样。 可是她给不出交代,也不知道怎么解决,她不是燕西爵的对手,没有他的手段。 干脆缩头乌龟,直接把电话关机,隔绝一切叨扰。 别人都走了之后,她又要了一杯咖啡,总觉得身体有些凉,把咖啡捂在手心里也不管用。 她扯起嘴角笑了笑,原来她也不坚强,一个新闻可以让她坐立难安。 转手拿了电话,“晚歌,一起去晚宴吗?” 电话那头陆晚歌好像刚跳完舞蹈,或者骨折之后的腿走得累了,总之有些喘,“好像不行,我今晚有事。” 苏安浅皱了皱眉,开着玩笑,“明承衍每天那么忙,又不需要你陪,你还能有什么事?” 陆晚歌嗔了她一句:“跟他可没关系,本小姐腿好了之后都懒得见他。” 她笑了笑,明明是相互喜欢的吧? “浅浅……”陆晚歌忽然放低了声音,有那么点欲言又止的味道。 她微微抿唇,“嗯?怎么了?” 陆晚歌顿了会儿,才道:“之前的事真的对你没影响?你没事了?” “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么?”苏安浅清淡的笑着,也只有嘴角像是笑着,美眸没有什么笑意。 “我本来应该多陪陪你,但是抽不开身,养伤太久,把课程都耽搁了,你也知道富太太学员们很难对付的!”陆晚歌皱着眉略微的抱怨。 苏安浅依旧淡淡的笑,“嗯,我知道,没事,有空再聚,我去晚宴也只是打发时间而已。” 挂了电话,她反而显得很压抑,忽然觉得生活真是莫名其妙,然来然去,到底有什么意思? 从咖啡馆出来,她慢悠悠的在街头走了会儿,满大街似乎都是苏氏的项目失败,明天大概就要有很多人谴责她了,明知道公司弱了,还敢接这样的项目,不是在玩么? 那一晚,估计是很长时间以来,她又一次碰了酒。 没有醉,但只喝了一点点就已经很上脸了。 使者上来提醒她说包里的手机响的时候,她才略微皱眉退出喧闹的人群。 包裹的热闹忽然退开,她竟然会有一种不安全感,连走路都变得谨慎起来。 走过去拿了手机,盯着那一串不陌生的号码,那还是他逼着她背下来的,几不可闻的皱着眉,接通。 “喂?” “去哪了?”一个多月不见的燕西爵,嗓音好像比以往还要低冷,也很清晰。 她抿了抿唇,一手拿了包就往外走了,淡淡的一句:“一个聚会,这就回松涛居了。” 电话那头的燕西爵沉默了片刻,到最后也没说什么。 苏安浅打车回去,一路上不断的想着,一个多月不见,他的怒气是消了还是更甚?回去了会怎么对她? 不过她好像想多了,回到松涛居,她没有看到燕西爵,只有保姆一个人候在门边。 “太太回来了?”周嫂笑着。 苏安浅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客厅的方向,略微皱眉,一边换着拖鞋。 周嫂在她旁边也微微皱眉,“太太喝酒了?” 她也点了一下头,“一点点,没事。” 不过周嫂可不这么想,“那不行,先生要回来的,他要是知道你喝酒,非得生气了。” 正文 第105章 命令她吻他 苏安浅愣了愣,看了周嫂,“为什么?” 周嫂双手握着,“您不知道?先生特意交代了我,不准太太喝酒,一滴都不许沾,我看您这久总是出去,但也没喝酒,还挺放心,谁知道……” 谁只道偏偏燕西爵回来的这天,她还就喝了。 对此,苏安浅也觉得很无语,“那你帮我弄个醒酒汤什么的吧,我去洗个澡去去味儿。” “诶,好!”周嫂欠身,立刻去做。 苏安浅上楼,现在已经住惯了这里,进了卧室就随性而慵懒扔了包,然后去洗澡。 特意刷了两遍牙,然后擦着头发下楼去喝周嫂弄的汤,从里到外的去味。 汤喝到一半,听到了别墅外有引擎声响起。 她知道是燕西爵回来了,放下碗示意周嫂赶紧拿去洗了被让他看到,然后自己对着掌心吹了吹,感觉闻不出酒味。 但是好一会儿,都不见燕西爵进来。 别墅外,燕西爵坐在后座,修长的身体倚在座椅上,微仰脸没什么动静。 季成本来帮忙开了车门,然后又给合上。 车里的女子看着男人闭目养神,娇媚的笑着,“四少?我就说你喝多了嘛,在车里休息一会儿,我再扶你进去?” 男人依旧是薄唇抿着。 女人微咬唇看了看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大着胆子伸手要帮他脱掉外套,解开领带。 只不过手刚碰到他的衣服,男人已经蓦然睁开眼,“做什么?” 低冷的嗓音没有温度,犀利的视线在昏暗的车里也显得很压迫。 那人指尖抖了抖,鼓着勇气笑着,“我看四少不舒服,脱了外套会舒服点。” 燕西爵睨了她一眼,然后抬手自己解开领带,脱了外衣,又顺手解了两粒衬衣纽扣。 而外套和领带被他扬手扔到女人胸前,女人领会的替他收着,好像觉得那已经是一种荣幸。 而这回,燕西爵终于低低的吐了两个字:“下车。” 说罢,他也转身下去,径直往别墅里走。 女人犹豫了会儿,然后一咬唇,既然他没说不能跟进去,那就是默许了,加快脚步跟上。 苏安浅开门看到他的时候略微冷了一下,目光停在那个女人,和她手里的衣物上。 再返回来,看着燕西爵醉态下的衣裳不整,不刻意猜也知道做过什么。 可她只是顿了一会儿,随即竟然扬起淡淡的笑,“回来了?” 燕西爵就那么看着她的表情变化,眉峰沉了沉。 呵,如果是以往,她要么吃醋了,要么闹脾气了。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侧过身,跟她错开往里走,好像也不打算换鞋。 身后传来苏安浅对那个女人说话的声音,“不好意思小姐,你不用进来,把东西给我就好了。” 燕西爵走了两步之后,鬼使神差的顿住脚步,转过身,脸色深冷,“她不只是给我拿东西,让她进来。” 不只是拿衣服? 苏安浅暗自紧了紧手心,不只,那是还有别的作用了,暖床吗? 抿唇忍了忍,她提醒自己,现在可是个赎罪的人,是有着必须呆在他身边把事情弄清楚,让他也尝尝那种痛的目的。 所以,苏安浅转过身,依旧略微勾着嘴角,看了他,“这样啊,不好意思。” 一句话,让燕西爵脸色越是黑下去。 盯着她的清淡,毫不在意,薄唇几乎是一条线时冷冷的开了口:“或者,你能代替她的工作,也可以。” 他甚至不惜多说几句,“男人是什么样你最清楚,我出差一个多月,都是她的功劳,用习惯了。” 这样的话,他说的轻描淡写,但是苏安浅已经很忍耐了。 她会想起那天御景园看到的安全套,会幻想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样子,控制不了的不舒服。 “好啊,你不嫌弃就行。”她也尽量说得轻描淡写。 接过那个女人手里他的外套,淡淡的一句:“你可以走了。” 然后关上门,季成也被关在门外,家里的周嫂早就识趣的从后门离开。 燕西爵就站在玄关处,冰冷的嘴角,嗓音亦是冷的,“笑得比哭还难看,不愿意何必把人赶走?” 苏安浅微微抬眸看了他,“没有不愿意。”甚至毫不在意的笑着,“我现在在你眼里是个罪人,哪有不愿意的份,违反合约也赔不起,所以讨好都来不及,会很听话的。” 明明很好听的话,如果是从前的她说出话来,肯定很悦耳,但是现在听来,除了没有味道,甚至带了几分讽刺。 偏偏,燕西爵就装作她的话是真心的,微微扯了嘴角,命令的口吻:“过来。” 她走过去,手上他的衣服被他一手拿过去扬手就扔,冷冷的睨着她,“有这么高的觉悟,我是不是该惊喜的表扬你?” 苏安浅也一句一句迎着,“不用,你高兴就好。” 她那样的没有温度,像被他逼迫得没了神经的木偶,明明很顺从,偏偏他恨不得把她脸上清淡的面具撕下来,否则肯定会胸闷而死。 火热而用力的掌心忽然掐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拉到了他面前,就差一点点让她贴到他身上。 苏安浅把喉咙里那点略微的惊叫咽下去了,双手反射性的挡在了两人中间,撑在他胸口处,抬眸看着他呆了呆,因为太猝不及防。 但他没有吻她,只是冷冷盯了一会儿,然后没有温度的吐了两个字:“吻我。” 苏安浅愣愣的没有动静,好像怀疑自己听错了似的。 燕西爵已然嘲讽的勾了嘴角,“不是要讨好我么?不是很情愿么?给你机会了。……还是觉得我刚刚跟其他女人做过,显得恶心?” 他几乎是重复着她曾经对他说的话,很明显的报复,一瞬不眨的盯着她。 而苏安浅听了他的话,已经紧了手心。 她真的会恶心,眼圈都变了颜色,又极力忍着,握紧的手心逐渐松开,浴后的葱白手臂环了他的脖子。 精致白皙的脸微微扬起,一点点凑近,连带钻入燕西爵鼻腔的,还有女人淡淡的体香。 正文 第106章 不必假惺惺的献殷勤 燕西爵就那么站着让她主动,垂在身侧的掌心不知何时已经微微收紧。 她的吻很生涩,谈不上任何技巧,但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在垂眸之际也眯了眯眼。 苏安浅没有任何预料的忽然被他整个抱起,只是旋身几步,她就已经被结实的抵进沙发里。 抬头,看到燕西爵极其压抑的审视着她,大概是因为她这样的主动让他觉得讽刺又恶俗。 所以,她以为他不会再继续了。 可燕西爵的峻脸靠近了她,酒味越是浓烈,唇畔却是凉薄的,睨着她,“怎么,现在不觉得这样的我恶心了?” 苏安浅努力保持呼吸,不躲避他的炽热,也不避开酒精味,神态温凉又显得乖巧,“犯了错就要受罚的,不是么?……何况,你说过比较喜欢听话的女人。” 她的双手攀上他的脖子,轻轻热热的呼吸离得很近,“从今以后,我会很听话的,很配合,你怎么说都好。” 苏安浅的话音刚落,被她暧昧的热气撩得受不了的男人一把捏了她的下巴,狠狠吻下去。 这一次一路到底,一边强势索吻,一边曲臂解开自己的衣服。 苏安浅坦然的不抗拒,努力的不去想,他刚刚可能真的碰过别的女人,也不想他如何跟柯婉儿亲密过。 一楼只有玄关和餐厅亮着灯,所以客厅里是昏暗的,气氛显得越是暧昧。 可能是他的技术太高超,或者昏暗的视线缘故,苏安浅闭上眼就可以逃避一切,但从感觉来说,她真的没办法否认燕西爵的迷人。 他没有无度的折磨人,一次之后就安静下来,只是没有像以往一样拥着她。 少了几分温情,苏安浅也不介意,蜷缩身子,伸手拿过被扔在旁边的衣服,看了看,遭乱得不像样,还是上去换一件吧。 昏暗的客厅,燕西爵就那么看着她毫不顾忌的起身,上楼。 一双深邃的眼底有着道不明的疼痛,也有难以察觉的冰冷,如果她没有那么做,他真的不想这样对她。 或者说,他意愿里不想,却跨不过去那个愤怒,口口声声说多爱他,也能如此狠心,她所谓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苏安浅干脆简单的冲了澡,再下来时燕西爵已经换过一身衣服,坐在餐桌边。 两个人安静的开始用餐。 到中间时,她才看了看他,“出差这么久,怎么忽然回来了?还走么?” 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她这么问的目的,也看不出她是不想看到他,还是想让他不再走。 燕西爵深沉的视线扫过她看起来温和,却没什么内容的脸,扯了扯嘴角,“项目出事,苏氏危在旦夕,苏大小姐不应该很生气,很失望?” 苏安浅笑了笑,他现在怎么也叫她苏大小姐? “没有。”转而她清淡的开口,“从一开始就知道结果了,所以没什么失望的,倒也不生气。” 燕西爵深谙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依旧是带着探究的。 只见苏安浅笑了笑,“我没管你,反正已经蠢过一次了,所以看什么都平淡一些为好,你说得对,我不过是个女孩,苏氏出再大的事我也无能为力,不如看开些,反正还有你,我饿不着冻不了,对吧?” 燕西爵依旧那样的盯着她,听完他的话,嘴角微微的讽刺,“醒悟得令人感动,可惜我现在没那么多心思对你。” 她笑了笑,“我知道,你还生气。你没必要对我多好,我对你好就行了,反正也是我先喜欢的你。” 说这话,她放下餐具,“你慢用,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淡笑着,起身走出餐厅,其实她多想说,他不对她好是明智的,她不想还没从感情里拔出来,就再一次陷进去,尤其,最后的最后,她们不会好聚好散,必定要伤了他的。 在浴室里给他放水,苏安浅看了看镜子里的人。 还是那个她,只是看起来哪里不一样了。 可能是学会了谋算和伪装,心也变得冷硬了吧? 燕西爵上来的时候,她很自然的看了他,“都弄好了,你直接洗就行。” 男人没说话,错过她进了浴室,关上门。 苏安浅在原地站了会儿,照例是拿了电脑搜电影来打发时间,她不会在他的别墅里搜索关于自己想探查的东西。 最近也好久没跟妈联系,几乎也没回香雪苑过,不知道她都怎么样了?想一想,这种模式真是怪异。 “妈?”她还是打了电话,“睡了?” 付嫣的声音听起来是笑着的,“没呢,还早,你……” 苏安浅笑了笑,“我没事,燕西爵今天回来,本来晚上想过去看你,没去成,最近估计还是回不去。” 付嫣点了点头,满是理解的声音,“没事……浅浅,虽然想给你爸清白,但没把握的事,你千万别惹恼燕西爵,有权势的人都不好惹。” 苏安浅“嗯”了一声,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我知道。” 她当然不会去惹他,只会百依百顺,直到他完全放松警惕,只不过他现在这么冷漠,看起来也没那么容易呢。 挂了电话,她低眉盯着屏幕,电影的内容好像也没怎么看进去。 后来燕西爵出来时,她给他准备好了醒酒茶,亲自煮的,端到她面前。 燕西爵淡淡的目光扫过,没有要接的意思,只是薄唇微动,“有什么要求人的直说,不必假惺惺的献殷勤。” 苏安浅抿了抿唇,略微蹙眉,“没有,但你确实喝了不少,虽然晚餐也用过了,但还是喝一碗比较好。” 燕西爵依旧那样盯着她。 她笑了笑,“你放心,我什么都不求,也不闹,我妈现在知道我在哪,也知道我喜欢你,所以她不阻拦我,我也不用小心翼翼的。” 男人低垂的视线微微眯起,有那么些狐疑,薄唇依旧是沉冷的,“你妈同意你跟我厮混?” 她应该恨死了他才对。 不过转念想,她那样的女人,除了自己的利益,自然顾不上别的,项目出事,苏家估计完蛋了,魏家还可以搅一搅获利一把。 苏安浅笑了笑,“我们有结婚证,怎么能算是厮混?” 呵!燕西爵满是嘲讽。 这样的苏安浅,在他看来就是脱胎换骨了,要知道一个月前她对他可绝不是这样。 是不是该夸她知好歹? 那一碗醒酒茶,燕西爵喝了,面无表情的放下碗,大概是准备转身去书房办事。 苏安浅想起了什么,跟了过去,微微仰脸看他,“我想起来,如果没记错,你出差是因为燕雅手术吧?顺利吗?柯小姐那边也没事吧?” 正文 第107章 深夜不回家,要浪到什… 燕西爵听完,凉薄的唇畔微微扯动,没有温度的眸子看着她,一手勾了她的下巴,“我该理解为,你希望她们出事?还是希望她们平安?” 苏安浅被迫仰着下巴,也不躲,十足的配合,笑了笑,“自然是平安无事,毕竟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 这种奇怪的字眼让燕西爵有一秒的恍惚。 好像她知道婉儿是养女之后,真的就丝毫没再介意,甚至极度忏悔她的愚蠢。 “有机会我去看看燕雅吧。”她看起来是明理贤惠的提议。 燕西爵终是只扯了扯嘴角,“不必。” 他冷然转身出去了,她还在原地站着,也许,靠近燕雅来再次靠近他的方式是不对的。 这么想着,苏安浅笑了笑,也正好,反正她最不会的就是戴面具装好人,在复杂的人际关系里也不够圆滑。 那晚,她干脆不知道燕西爵是什么时候来睡的,或者是到底有没有回来跟她一起睡。 她起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再松涛居了,楼下只有周嫂在给她准备早餐。 不止是那天,接下来很多天,苏安浅基本看不到燕西爵的身影,当然也没有听闻关于他和柯婉儿的任何事了。 那个取消婚礼的消息早没了影。 苏氏她去过两次,意料之内的面对一群情绪失控,恨不得把她撕了把公司最后一点价值均分的董事们。 每一次,她都只是没什么情绪起伏的让他们闹,闹够了,她照样不加理会的离开。 因为上一次流产的事,她特意去医院检查了一遍。 迪韵带着她去的,她去检查,迪韵就一直等着她。 “医生说没什么问题。”她出来时淡淡的笑。 “没事就好。”迪韵眼神里是有着心疼的,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以后别再这么傻了,身体是自己的。” 苏安浅依旧是淡淡的笑了一下,似是而非的玩笑话,“以后恐怕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燕西爵现在最讨厌的应该就是我了。” 迪韵看她这样的神色,还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情绪,没有悲伤,又淡淡的自嘲。 只得宽慰着,“西爵高高在上,有脾气能理解,估计一时半会很难过去,但他肯定也不想,慢慢就好了。” 她笑了笑,并不是十分在意的样子。 迪韵把她送到医院门口,看着她打车离开。 燕西爵接到迪韵的电话时,人还在YSK办公室,声音很冷,“什么事?” 迪韵听得出他的冷漠,或者说对什么事都提不起温度的那种感觉,也不拐弯抹角,道:“浅浅刚刚来医院了。” 燕西爵捏着手机,几不可闻的蹙眉,脑子里不免浮现出那天在手术间看到的场景。 当时只有震惊和愤怒,现在更多的反而成了对鲜血的压抑。 “你不用紧张。”迪韵先于他开了口,“身体做了检查,没什么毛病,不会影响以后生育,放心吧。” 燕西爵听完,倒是冷冰冰的一句:“我不关心这些,她不想,就一辈子没机会生我的种。” 迪韵挑了挑眉,果然还在气头上,也笑了笑,“其实浅浅对你没变,我都能感觉出来,不然她都做那么绝了,任何事都不可能让她继续留在她身边。” 对此,燕西爵只是扯了扯嘴角。 挂了电话之后,他在落地窗前站了许久,目无焦距,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只是长久以来一直这样胸口压抑。 电话再次响起,他蹙眉。 是老爷子的。 “别以为我回来照顾燕雅了就没人管你。”燕老显然也还在气头上,“我告诉你,关于苏安浅的事还没完,你最好能给我像样的答复,我会让人去北城。” 燕西爵神色淡淡,只是薄唇微动,“好。” 他不会放她走,所以这件事是要继续下去的,关于付嫣的调查,自然也不会停止。 “婉儿国外的通告完了之后,我会让她回去,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办。”燕老最后说了一句。 燕西爵皱了皱眉,“取消婚礼我都做了,您何必,只会让婉儿再一次受伤而已。” 燕啸坤冷哼了一声,“既然知道是伤害别,你就更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知道和想做是两回事。 但燕西爵没说话,电话已经断了。 那晚,他去松涛居的时间比较早,苏安浅似乎还没回来,只有周嫂在家里。 “她呢?”燕西爵进门,声线冷沉,淡淡的问。 周嫂态度谨慎,因为根本猜不透这两人感情状况是个什么情况,只恭恭敬敬的道:“太太说,今晚跟几个朋友聚会,晚餐没回来,晚上可能也会迟一些。” 脱着外套的燕西爵动作顿了顿,几不可闻的蹙眉,然后继续换鞋,走进客厅,坐进沙发里,“给她打电话。” 言外之意,就是让她现在就回来。 “诶,好!”周嫂听命,也不敢耽搁,赶紧的给苏安浅打电话。 但是聚会里很热闹,苏安浅又不是随时带着手机,旁边还是一些叽叽喳喳的女人,根本无暇顾及。 等她发现的时候,应该过去不短的时间了。 皱了皱眉,赶紧给松涛居座机回了过去,“周嫂,你打过电话?” 话筒里传来的却是燕西爵犹如冬日寒风的低沉,“是打算浪到明天,还是跟哪个男人出去过夜?” 苏安浅一愣,声音也柔下来不少,很好听,“没,不小心过了时间,我马上回去。” 一边说着话,她已经以最开的速度去打车了。 燕西爵没有挂电话,所以她也不挂,倒不是不敢,只是不想引出没必要的冲突,上了车,还主动淡笑着开口:“我已经上车了,你放心,马上就到,有什么想吃的夜宵吗?” “嘟!”一声,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苏安浅抿了抿唇,又挑了挑眉,也就不理会了。 不过她的确注意了一下有没有可以带的夜宵,也好不让燕西爵来脾气,可惜她自最终是空着手回去的。 在门口还稍微缓了一下神色,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比较顺眼。 正抬手理了理头发,门就忽然打开了,燕西爵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目光像扫描一样把她从头看到脚。 苏安浅努力的笑了笑,“我喝酒,也没有跟什么男人亲密,都是一群千金小姐而已。” 燕西爵薄唇抿着,一句话也没说,倒是转身往里走了。 苏安浅松了口气,心底自顾笑了笑,她这讨好人的小媳妇样的确是演得好。 换了鞋,她也没直接上楼,而是看了燕西爵,“我去洗澡了?” 燕西爵淡漠的扫了她一眼,没说话,而是低眉拿了手机,不知道在跟谁发短讯交流。 她也没再问,转身上楼。 但是说起发短讯,她到现在手机里都只有他和晚歌的短讯,他的短讯,她一条都没删过。 第一条,还是他给她发的“晚安”。 那种语气,想起来会让人心酸。 脱了衣服,进了浴室,确实挺累的,但她需要一种生活状态,否则怕自己会憋疯。 在浴缸里不知道躺了多久,直到水凉了她被冻醒才准备结束洗浴。 燕西爵从一楼上来很久了,之前在书房,这会儿才进了卧室,没看到她而拧了一下眉。 看向浴室。 洗一个澡的时间太久了。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了里头的人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她不能感冒的念头一瞬间的闪过,可燕西爵只抿着薄唇,迈步往床边走,一手开了床头的台灯。 刚坐在床边,浴室里传来低低的惊呼,紧接着不知道什么东西落了一地,条件反射的,他已经大步往那个方向而去。 正文 第108章 逼她申请破产 苏安浅正准备从地上起来,浴室的门就被打开了,抬头看到燕西爵黑着脸,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她抿了抿唇,起身,用浴巾半遮着自己,“……不好意思,我把东西打了。” 本来她差点就摔倒的,但是费力的把自己稳住了,不过把燕西爵的东西也打得差不多了。 燕西爵冷漠的看了她好一会儿,看到她身上没什么不妥,又板着脸转身走了。 苏安浅这才松口气,继续低头把东西捡起来,沐浴用的东西都大了,还得清理一番。 等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燕西爵没去书房,依旧在床头倚着,手里握着一本厚厚的书,破天荒的戴了眼镜在认真阅读。 她顿了会儿,然后缓步走过去,“我明天去商场逛逛,顺便把浴室里该买的东西都重新买来。” 燕西爵听到她的话,摘了眼镜,看起来是准备休息,或者跟她有话要说。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定着,苏氏这次出问题,她真的是一个字都没有过问,别人再有怨言,她也坦然受着。 半晌,燕西爵也就是冷冷淡淡的一句:“卡随便刷。” 他一直就没收回来过。 苏安浅现在的确没钱,而且是给别墅里买东西,又不是她一个人用,那就刷吧。 第二天她出门的时候,燕西爵已经走了,苏安浅没有直接去买东西,反正晚上回来就行。 回了一趟香雪苑,在九楼电梯口站了会儿,看了之前燕西爵的房子,不知道他现在还住不住? 她签完的协议就放在隔壁的,总觉得自己那一份自己拿着比较妥当。 付嫣开门出来看到她惊了一下,“你怎么回来了?” 苏安浅忍不住笑了一下,这感觉像在搞谍战事业,“妈,我没什么事,过来看看,顺便拿点东西。” 付嫣这才赶紧点头,“进去吧。” 客厅的茶几上多了个杯子,应该是招待客人的,苏安浅知道妈跟朋友经常走动,没怎么在意。 她拿了燕西爵当初送她的项链,还有一个小笔记本,想到了什么,“妈,之前那份资料还在么?” 付嫣点头,“在啊,怎么了?” 苏安浅坐在沙发上,“就是想哪天让燕西爵看看,证据总归是要有的。” 说到这个,付嫣有那么些欲言又止的看了她,“浅浅……有件事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她略微挑眉,笑了笑,“有什么事您直接说就好了。” 付嫣这才抿了抿唇,看了女儿,语调是半猜测,半好奇,“我听说,燕西爵之所以反复和柯婉儿有关系,都是因为有一个很厉害的父亲?” 他们取消婚礼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其实也不奇怪了。 不过苏安浅还是皱了一下眉,因为妈平时不关注这些的,“您从哪听来的?在说,他有个什么样的爹,我还真不关心。” 以前觉得有他那个父亲在,柯婉儿就有人撑腰,弄得她有些烦。现在想想,反而庆幸了,如果不是他父亲阻拦,事情变得不顺利,她也不会知道这么多。 付嫣看了她,听完微蹙眉,“浅浅,你想,燕西爵这么个厉害的角色,婚事上还要被父亲掌控着,那你说,关于咱们家公司的事,他爸爸有没有分?” 这话问得苏安浅顿时皱了眉。 燕西爵的父亲,但从她的印象来说,就是个很强势的存在,就算上了年纪,那种威严都很慑人,她亲眼见过。 但是这件事上……? “妈,您是不是还有话没说完?”苏安浅看了看面前的人。 付嫣这才笑了笑,“我只是猜测,但如果真的是这样,毕竟是老人,会不会更好差一些?” “您是不是还听说什么了?”苏安浅问。 这话自然就正好问到点上了,付嫣看了她,“浅浅,妈听说他父亲想为难你,你说你一个人女孩,人家权大势大,万一真的对你做点什么,那我怎么办呀?” 说完,看了看女儿:“要不,这事咱们也不查了,等你哥出来再说?” “那不行!”苏安浅坚定的道,“时间不等人,这种事越久,越难查,谁只道哥出来还会发生什么?我在燕西爵身边,很方便,至少他不会真的伤害我,您放心吧。” 至于燕西爵的父亲……她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办,但是如果老人家真的为了柯婉儿而跟她过不去,她从老人身上下手也不是不行,比查燕西爵简单多了。 从香雪苑离开,她打车去了商场。 逛得眼花缭乱,才发现她忘了记之前放在浴室里的东西都是什么牌子,燕西爵那种挑剔的人,肯定很讲究,牌子、型号肯定都不能错。 叹了口气,从商店里退出来,站在了商场楼上环式的走廊边,硬着头皮给他打电话。 电话接的不开,想了好几声,终于传来男人低低的嗓音,“什么事?” 苏安浅能听到他那边略微嘈杂的背景,也没多想,淡淡的笑着,尽量把语调放得很友好,“我忘了别墅里的洗浴用品牌子是什么,你能告诉我一下么?” 电话那头的燕西爵沉默了小片刻,随即是冷冷的、没欺负的三个字:“我很忙。” 苏安浅微咬唇,神色清淡,“我知道……就一分钟行不行?” 她总不能白跑一趟吧?早买好了送回去,晚上还有事的。 正这么想着,她忽然觉得话筒里传来的声音莫名的熟悉。 狐疑的一转头,就在环形走廊的对面,燕西爵挺拔的身影到哪儿都那么吸引人,不过此刻最醒目的应该是他旁边的女人,一身亮红色。 她抿了抿唇,声音略微淡下来,倒也不明显,“你看到我了吗?” 燕西爵迈着的脚步几不可闻的顿了一下,人很多,但他一眼就能捕捉到她,薄唇微抿。 苏安浅忍了忍,问:“我能过去吗?或者你在电话里告诉我?” 好像他如果说不能,她就很听话的回避,不打搅他跟其他女人一样。 是挺明理,很大度,但燕西爵停在耳朵里并不是那么回事,凉凉的视线收回,“一定要问就过来。” 苏安浅低了低眉,声音淡淡的,“那算了,我先走了。” 眼看着他就是朝着这个方向来的,她皱了眉,收了电话干脆的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 不过她刚出了商场,就被在商场外等候着燕西爵的季成拦住了。 “太太。” 苏安浅神色淡淡的,没再走,态度倒是温和,“怎么了?” 季成恭恭敬敬的上前,略微欠身一下,“燕总说让您等会儿,有事跟您说。” 她想了会儿,看了看商场门口,看他那样明明一时半会出不来的,没办法只能等着了。 时间的确挺长的,所以她看似随口的问了季成,“跟燕西爵在一起的,是哪家千金啊?” 季成愣了愣,有些为难,“您应该见过她的,常欢。” 苏安浅冷了一下,常欢?她是见过的,只是刚刚没仔细看那张脸。 听完才笑了笑,“他跟常欢倒是挺长情的。” 额,季成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说:“工作需要,否则燕总最近基本不跟别人联系。” 这算是替主子跟她解释么? 苏安浅笑了笑,没说什么。 燕西爵等人从来里边出来的时候,她也只是淡淡的站着,她以为燕西爵会先把常欢送走,然后跟她说事情。 哪知道两人一直往这边来,到了车子边上,燕西爵拉开车门,对着常欢,“你先上去。” 常欢看了苏安浅,然后淡笑着,一手摸着脖子里的项链,苏安浅当然知道什么意思。 那条项链应该是这一趟的收获了。 她没有跟常欢对视,只看了燕西爵,“是有事要跟我说么?” 常欢上去之后,燕西爵没关上车门。 所以她皱起眉,难道要她也上去? “有事就在这里说吧。”她淡淡的看了他,“太挤了我会不舒服。” 燕西爵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只是手从车门收回来,嗓音低低的,淡淡的,没什么温和可言,道:“今晚有事要去谈,你也去。” 她微微皱眉,“跟我有什么关系?” “苏氏的事。”燕西爵沉声补充,顿了顿,干脆一次说完:“申请破产,你最能代表苏家,有你在最合适。” 这事苏安浅是真的不知道,所以皱了眉。 “我没同意让苏氏破产。”她仰脸看他,“就算项目失败,有很多办法可以补救,没必要走这一步,我虽然不懂生意,但这点是知道的。” 燕西爵单手别进裤兜里,面对她的不悦显得不甚在意,“你还想要什么办法?不闻不问的放着,会好起来?” 这话问得苏安浅有些生气,“当初我不同意接项目,是你坚持,现在出事了不该由你顶着吗?你来问我?” “要么申请破产,要么你自己处理。”燕西爵淡淡的音调,看了车里一眼,作势离开。 苏安浅一把抓了他的手,柔眉拧着,“一定要这样,是吗?这样你会很高兴?” 他做了那么多事,到现在终于可以看到公司破产,是不是觉得成功了? 燕西爵低眉看了一眼她的情绪,“我说过,你自己选。” 苏安浅盯着他的视线越来越凉,最后撇开脸,“我不跟你去,不申请。” “随你。”燕西爵冷淡的一句,转身上车。 苏安浅就站在路边,看着他的车子从身边擦过去,双手一点点捏起来,最后却只能松开。 她什么都做不了,无权无势,更没有经营公司的经验,她还能干什么? 但绝对不能申请破产成功。 正文 第109章 聊得很开心忘了时间? 她不知道燕西爵今晚在哪里谈事情,也不知道他会什么时间回松涛居,但她今晚恐怕要回得特别晚了。 荣爵堂的夜晚永远是热闹的。 进去之前,她还给晚歌打了电话,“你确定那个人今晚是在这里?” 申请破产要提供很多东西,苏安浅没办法都说出来,但起码爸爸不在,她并不是真正法人,这一点就没办法成功。 “我听到明承衍是这么说的,应该没错,包厢我不清楚,你得自己想想办法了。”陆晚歌道。 挂了电话,苏安浅去了前台,她在这里兼职过,有些事知道该怎么做,虽然有点波折,但总算拿到了包厢号。 才知道,原来燕西爵今晚就约了法院方面的人谈这件事。 她走进那个包厢的时候,燕西爵身边还是常欢,旁边还坐了两三个女孩子,看起来还没有进入正题,不然几个女人应该清出去才对。 法院长看到苏安浅的时候几不可闻的蹙了一下眉,但也没有不高兴,反而略微的笑起来,“这应该是苏老先生的女儿吧?” 燕西爵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淡的,点了一下头,“毕竟是苏氏的事,燕某只是代理,家属亲自谈要好一些,就让她过来了。” 院长笑着摆了摆手,“无碍!” 苏安浅并没想到这个院长会对她是这么友好的态度,他跟爸爸认识吗?并没有听说过。 苏安浅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就算燕西爵在场也很清晰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看了院长,道:“第一,我爸爸没法到场,他才是法人,所以申请破产不会成立。第二,我不想让苏氏破产,至于欠债和员工安置,我会尽可能妥善处理。” 法院长的态度中看不出对苏安浅这番话的意见,只是神色不变、没什么意义的“嗯”了一声。 后来,院长要提前离开,苏安浅特意起身送他出去。 走在前边的男人知道苏安浅跟出来了,略微转头看了看她,示意她跟上。 苏安浅愣了一下,然后跟着走,一直出了荣爵堂,到了车子边上。 “站这儿不方便。”张院长略微慈祥的看了她,“上车吧。” 并没有恶意的语调让苏安浅上了车,看了他,“张院长,我是真的不想让苏氏走到这一步,希望您可以帮帮我,这对您来说也只是举手之劳。” 张院长转头看了她,“但是申请破产,其实是止损的最好方式,否则你一个小女孩能撑下去么?” 苏安浅很坚定的点头,“我能!” 一年多而已,哥哥就会出来了。 张院长眉毛动了动,“原本条件也不是很成熟,但这件事很合理,加上是燕四少亲自找的我,我原本是打算点头的。” 因为他听说,苏安浅对苏氏也几乎是不闻不问。 “不过……”他又转了话锋,“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公事公办,少一样提交材料都不行,自然是办不成了的。” 苏安浅以为自己听错了,略微诧异,“您这是答应了?” 张院长笑了笑,“合情合理的事,没有答不答应的。” 但是苏安浅不太明白,怎么这么好说话,而且她能很清楚的感觉到,张院长对她确实有照顾。 张院长看她有疑惑,也直说了,“你可能不知道,叶凌出国之前找过我,他大概是那个时候就猜到了你会有今天。” 那一瞬,苏安浅不知道要说什么,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是叶凌拜托张院长必要的时候照顾照顾她? 张院长依旧笑着,“所以,就算你今晚不找我,这事还是没那么顺利就会成的。” 苏安浅本来想问他和叶凌是什么关系,可她没问,只是由衷的说了“谢谢”之后从车上下来。 她自己都忘了有多久没有跟叶凌联系,没想到他走之前还替她考虑过。 身后有车子按了喇叭,她回神看过去,车灯刺眼,也就挪了挪位置,然后才看到站在车子边上的燕西爵。 没有要过去的打算,毕竟人家是带了女伴的,只好转身去打车。 季成看着反而走远的太太,无奈的皱起眉,小心翼翼的偷瞄了燕总的脸色,天黑看不清,但想一想都知道肯定好不到哪儿去。 本来燕总的意思是叫太太过来上车的,这回常欢看了看季成,然后看了燕西爵,“苏小姐身价不怎么样了,不过骄傲倒是没放下呢。” 燕西爵抿唇上了车,先把常欢送回去。 到了常欢的楼下,燕西爵忽然拿了一张卡。 常欢皱了一下眉,一个男人,在这种关系下如果给你钱,说明快结束了。 没有把卡接过来,常欢微蹙眉看着他,“你确定要这样吗?” 燕西爵把卡放到她手里,给她开了车门,“过两天安排人送你出国,以后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了。” 常欢眼神里淡淡的难过,安静的看了他一会儿,“可以不走吗?你知道我不图什么的,你也不用给我什么,我只要在北城生活,能偶尔看到你就行了。” 燕西爵漫不经心的低眸,嗓音淡淡的,“送你走也是为你好。” 常欢忽然握了他的手,“我知道你在查魏家,项目出事,魏家捞了好处,这是我失职,是我没做好,我想继续把这件事做完。” 燕西爵微微眯起眼,看了她,“继续做完?”嗓音低凉,有些残忍,“你知道你会遇到什么?” 常欢自我鼓励的抿了唇,“我知道!但不管是什么,我都愿意为你去做,或者,就算你不让我去,我自己都会接近魏则成的,你要是怕我坏事,就必须继续教我怎么办,继续跟我见面,好不好?” 有那么一会儿,燕西爵没有说话,只是微蹙眉看着她,“这可能会很危险,我不喜欢通过女人做事。” 只是交际的事可以利用女人的优势,但这种事不一样。 常欢咬了唇,脸上都是坚定的,“我跟别人不一样,我知道你需要什么,所以知道我必须是个什么样的帮手。” 看到他沉默,常欢声音温柔下来,“别送我走,好吗?” 半小时后。 季成看了看后座的男人,有些疑虑,“燕总,常小姐真的可靠吗?” 燕西爵倚着后座,“无非两种情况。” 要么是她被魏则成那边收买了,继续留在他身边才是真正目的。要么,就是她想为他做事是真的。 “让林森去查查。”好久,燕西爵淡淡的一句。 季成点了头。 车子停在松涛居门口时,别墅里还是黑暗的,说明苏安浅还没回来。 燕西爵脸色微微的沉冷,迈着修长的步子往里走,到了门口却没有进去,而是在原地立住,从衣兜里掏了香烟出来。 有她的地方,他已经养成了不抽烟的习惯,在家里也从来不再抽,就算要抽,也不会在这堵墙之内。 单手插进裤兜,香烟叼在嘴上,修长伟岸的身影在昏暗的门口看不真切。 苏安浅回来的时候就没看到他在门口立着的影子,只是简单扫了一眼,知道家里没人,心里略微松了口气。 但是走近了才闻道烟味,甚至看到了猩红的烟头,然后随着她个高跟鞋踩在地板上,门口的灯亮了。 燕西爵那张冷硬的脸在灯光刻画下越发建议,目光正淡淡的打在她身上,看不出喜怒,只是眯着眼长长的吸了一口烟。 然后随手扔在脚下,再用皮鞋跟碾灭。 苏安浅这才看到他脚底下已经堆了不少烟头,看来回来很久了。 只听他冰冰凉凉的沉声,“是在北城绕了无数圈才知道回来?” 话语里带着淡淡的嘲讽,因为她回来得确实很慢,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烟头了。 她抿了抿唇,声音淡淡的,“有点事耽误了。” 走上前,拿出钥匙要开门,却被他一下子掳了过去,转身压在门板上,一张雕刻的脸悬在她上方。 只见他薄唇微微动了一下,“聊的很开心忘了时间?” 苏安浅皱了一下眉,“我没去见张院长。” 按照她离开时的趋势,一般思路的话,的确是她会独自找张院长‘聊聊’,这一一来什么事都好办了。 燕西爵听完扯了扯嘴角,“我说你去见谁了么?” 苏安浅这才后知后觉的抬头看了他,但她的确没去见张院长,只好闭了闭眼,“随便你怎么想。” 男人可笑的低眉,“是谁前几天还说以后百依百顺?这就不耐烦了?” 正文 第110章 想装到什么时候? 她皱了皱眉,仰脸看他,“我只是觉得,如果我刚跟别人见面完,回来就对你献殷勤,会让人厌恶……” “不试试怎么知道?”燕西爵已经打断了她的话,略微邪恶的勾着嘴角,指尖早已不安分的从她初夏的裙摆钻了进去。 苏安浅飞快的去阻止他的手,但力道不如人,速度也赶不上他,夏裙下唯一一层保障不可能阻挡得了她。 忽然而来的接触让她敏感的缩了缩身体,双腿不自然的并拢,拧眉看着他悬眸似笑非笑的恶劣。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柔唇微微抿着,清澈的目光忽然对上他的,“常欢是长期的么?” 燕西爵似乎没想到她会忽然问这个,神色几不可闻的变了一下,而后勾了嘴角,“要跟你交代?” 她也不生气,只是很平静的道:“如果是,那肯定避免不了要碰的,或者说今晚就碰了的话,最好先上去洗个澡,我不想得不干不净的病。” 凉凉的,淡淡的声音,让燕西爵脸色沉了沉,紧接着却变本加厉,一手箍着她的腰,刚刚的手娴熟的解决了她的外套,裙子的拉链应声失守,他的手从背后圈到胸前,掌心在胸前收拢。 只听他几乎是咬着她的耳垂压着嗓音道:“得了病也好,双双赴死,比整天疲于奔命要强,是不是?” 这话让苏安浅皱眉看着他,“我不怕死,但也很惜命,你实在想去,我不会拉着你。” 燕西爵忽然就勾起嘴角冰凉的笑了,“放心,这一辈子,你活着,我就不会死,你死了,就不一定了。” 话音刚落,他就忽然加重力道,留下她满脸愕然,又咬唇不发出声音,只咬牙推着他,“开门,你疯了还是有病?” 虽然这是他的独栋别墅,反正也没有人,但也太神经质了。 还有他能说出那种活着也只是疲于奔命的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真的有病,毕竟那种思想太消极了。 别墅的门开了,苏安浅终于放下心,至于他想怎么折腾,那都随意了,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从门外到门里,再从楼下到楼上,始终都是昏暗的,他根本没有要开灯的打算。 穿上的蹂躏一波一波过去之后,他依旧把她压在身下,不只是什么时间,头顶响起他低沉的嗓音,带着压抑,“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还是不肯把他生下来?” 这个问题让苏安浅怔怔的没有反应。 良久,她才拾起平淡的声音,“没有如果,如果真的有,我会每次都吃药,就算吃药对身体再不好都不会怀。” 言下之意,别说给他生,就算是为他怀上都不愿意。 男人嘴角冷然扯了扯,竟然又不肯放过她的开始动作起来。 苏安浅是真的累了,干脆随便他,她闭上眼准备睡过去。 那种情况能睡着的估计也只有她了,大概就是因为这样,第二天起来,燕西爵的脸色很臭。 两个人一起用的早餐,她始终低头慢条斯理的吃着。 直到吃完了,抬头发现燕西爵还坐在那儿,正低头看着手机,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几不可闻的皱了一下眉,然后给谁把电话打过去。 “怎么回事?”他低低冷冷的声音,越听眉头越紧,然后目光冷郁的看向坐在对面的她。 半晌才扯了嘴角,挂点电话,优雅的擦了嘴角,嗓音低凉,“是跟谁做了人肉交易,还是又跟谁借了钱?” 问完话,他才抬头看她,眼底是低冷的深渊。 苏安浅却皱了一下眉,“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燕西爵的脸色已经越来越沉,薄唇扯起,“一个张院长,作为公职人员,应该还不敢给你开小灶,何况,他那样的年纪,折腾不起你了。” 他慢条斯理的推测着,每一句话都看着她,带着淡淡的讽刺,“还能被你求的,大概只有曋祁了?但他在城南,一举一动我都很清楚。” 苏安浅看着他从桌边起身,走到她身边,捏了她的下巴,“所以,你要不要告诉我,什么时候又搭上了谁,可以给你这么大一笔钱安置员工,以保证可以不申请破产?” 这回她终于听懂了,伸手拿了桌上的手机,想看看新闻。 但是身边的男人忽然扬手,手机被他夺了过去,声音变得冷厉,“想装到什么时候?” 她真的很莫名,“我一晚上都跟你在一起,我做了什么你最清楚!” 昨晚她真的什么都没做,还想着今天起来准备去公司,要保证公司不倒,必须裁员的,谁只道会有资金支持? “我如果有钱,早就去填补窟窿,还等你主张申请破产?”她再次开口。 燕西爵定定的盯着她的眼,“所以你要告诉我,只是天上掉馅饼砸到你了?” 苏安浅闭了闭眼,“越解释越乱,你要是想知道,现在就让我去公司就好了。” 看她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在撒谎。 “你很希望我破产吗?”燕西爵转身走到门口,她在身后忽然问。 他转过身来,盯着她的眼,“否则呢?你还有更好的选择?” “是不是当初接那个项目的时候,你就知道回到这一步?”她依旧站在那里。 燕西爵略微眯起眼,走了回来,“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在谋算苏氏的残骸?” 她抿了抿唇,却没有躲,“算是吧?” 明明证据都在她手里了,她还是要问。 燕西爵忽然笑了,“以YSK的现状,我会花心思去谋算一具残骸?” “也许图的不是利益呢?”她淡淡的开口。 这样的话让燕西爵神情变了变,“付嫣给你说了什么?” 苏安浅还醒悟过来,这样的直白,很容易让他觉得异常,她却还什么都没查出来,也就笑了笑,“我妈要是能告诉我什么就好了。” 后来燕西爵走了,苏安浅在门口站了会儿,然后去公司。 事实的确如此,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一笔资金,让苏氏稍微安稳下来,但她还是决定裁员你。 这样的想法,必定要遭受员工抨击,怨声一片。 “我知道你们的难处。”苏安浅被围在中间,只要有人想动手,随便扔个东西都能把她砸到,可她还是没动,“我承诺,公司情况一旦转好,优先聘请各位重新入职,薪资从现阶段的水平来算,没有试用期。” 其实她也不知道那一天什么时候才能到。 “公司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就算你们耗在这里也发不出工资的,还不如去其他企业寻找机会。”她尽量安抚他们的情绪。 但说的简单,在这里工作这么多年,很多人一把年纪了,找工作很难,又没到退休年纪,很是尴尬。 …… 燕西爵在YSK开会,季成敲门进去在他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话,他才蹙了蹙眉。 “暂停会议。”他低低的嗓音,然后迈步出了会议室。 进了他的办公室,季成也皱着眉,“看起来已经安稳了不少,但太太还是裁员了,今天恐怕一波闹事压不下去了。” 她就算冒着被员工积怨而受伤的危险,都要把企业拉起来,可见决心。 “让人把她带走。”良久,燕西爵才说了这么一句。 季成想了想,点头。 看燕总的意思,应该是不阻止太太继续做下去,只要保证她的人身安全就可以。 苏安浅所在的地方已经非常混乱,如果不是一对人闯进去把她带出去,她很可能真的被员工们砸过来的东西淹没。 坐在车上,她满身都是狼狈的,头发乱糟糟,身上的衣服也不干净,纸、笔、咖啡等等,都是员工泄愤的东西。 电话响起的时候,她皱了皱眉,还以为是燕西爵。 “妈。” “浅浅,怎么回事啊?”付嫣略微紧张的声音。 她笑了笑,“没事,过了今天就好了。” 付嫣沉默了会儿,“要实在撑不住,要不算了,直接把手里的资料拿去起诉燕西爵。” 这是也让她申请破产? 苏安浅知道妈平时也不管生意的事,所以没有生气,“妈,只是几个证据,起诉不是那么容易的,放心吧,我有数。” 但是她到现在也知道谁给她的那笔钱。 回到松涛居之后,她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只能扔掉了,也没心思看新闻。 等安静下来,再一次联系了上一次给她收集证据的电话,要查燕西爵的父亲估计很难,但也必须试一试。 可是电话没人接听。 难道是因为上次交易过,这个号码作废了? 这么想着,她皱了眉,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想到,过了会儿,电话主动拨了过来,苏安浅赶忙接起来,“喂?” 那边的确上次的人,只是声音有些怪,好像忍受着什么痛苦,“苏小姐?你想不想跟我合作?” 苏安浅皱了一下眉,“什么意思?” “我上次帮你查的事,被燕啸坤知道了,他要我的命,我可以帮你把事情弄清楚,一起把他解决了,我一个人力量不足。”那人说话有些断续。 “你受伤了?”她皱着眉问。 正文 第111章 派女人靠近他 电话那边的人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重复问,“做不做?” 苏安浅微皱眉,“也许我帮不上什么忙,毕竟我没什么权势。” 那边的人好像笑了笑,“你不是还有个你母亲吗?足够了。” 苏安浅想了会儿,“好,有什么需要的你可以说,但我必须得到我想知道的东西。” 两人这么约好了,但此后的任何交涉都不会见面,他查他该查的东西,明处需要什么的,苏安浅会做出帮忙。 晚上十一点左右,燕西爵的车还是没回来,苏安浅也没刻意等,但就是不困,所以一直在客厅坐着。 电视里播放的东西她基本没怎么看,所以燕西爵的车灯从远处打过来时,她就往窗户看去,顺便去开了门。 不过下了车的燕西爵正好在接电话,走得并不快,也没发现她等在门口。 电话是燕老打过来的。 “一个早该结果的苏氏弄到现在,居然还不能申请破产?这就是你做给我看的东西?”显然,电话那头的人有些生气。 燕西爵步伐稳健,不疾不徐,嗓音低低的,也很淡,“迟早的事,没什么好着急,何况,您真正对付的只是付嫣,苏氏真破产,对她才是有利。” “哼!”燕啸坤冷哼一声,“不用拿这样那样的话题搪塞我,我只要一个结果,燕雅术后有并发症风险,但我不会让你来看她,别忘了燕雅为什么变成今天这样,你还一而再再而三的仁慈,干脆就别回来了!” 燕啸坤说完话,发现那边的人没有回应“喂?”了两声,干脆气哼哼的挂了。 而燕西爵不是不想说话,只是走到门口,猛然看到了站在昏暗里的女人,陡然那手机拿了下来,精准的捂住听筒,目光凉薄的盯着她。 他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但他提及付嫣了。 苏安浅不聋,她当然听到了,但也只是笑了笑,看着他,“谁的电话?怕我听吗?” 那语调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听到了不该听的。 只见她挑了挑眉,“常欢吧?” 燕西爵的神经一点点放松下去,随着她的脚步往门里走。 苏安浅还给他倒了一杯水,听起来是很真诚的声音,“今天的事,谢了。” 虽然一切的麻烦都是他弄出来的,可她还要因为他让人把她接回来而道谢,确实挺讽刺的,她却觉得自己已经演顺了。 片刻,燕西爵终于冷然微动薄唇,“资金来源清楚了?” 她顿了顿,摇头,“……没有。” 燕西爵转身往楼上走,也不清楚在想什么,但情绪的确不好。 苏安浅看着他的身影在楼梯口消失才卸掉脸上的笑,如果她没有听错,燕西爵提到妈妈了,那么跟他通电话的是燕啸坤? 燕啸坤认识妈? 怎么可能的,她觉得风牛马不相及的两个人,而且妈从来没跟她提过,就算看到那份调查资料,也丝毫没表现出除了愤怒苏氏被算计之外的其余表情。 脑子里胡乱想着,她也往楼上走。 …… 深夜降临,会所越是热闹,但高档区域依旧是安静的。 常欢今晚打扮很精致,陪着一众人酒过三巡后称身体不适,正好她旁边坐的事魏则成。 两人出了会所,常欢才客气的淡笑,“谢谢魏总照顾,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魏则成一听这话就皱了眉,“认识这么久,这可不就是见外了?再说了,你一个女孩子独自打车不安全。” 就这样魏则成主动送常欢回去。 其实这样的情况并非第一次,常欢和燕西爵认识之后不久,就和魏则成认识了,只是其中的目的魏则成不知罢了。 路上,魏则成提了一句:“听说你最近又经常走位了?” 所谓‘走位’便是三四线女星出来陪人出席各种场合弄点外快,已经见怪不怪了。 常欢笑了笑,有些无奈,“没戏可拍只能这样了,所以要魏总多照顾嘛!” 魏则成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眼底都是内容,带着一些探究,“最近没见过燕西爵?” 提到燕西爵,常欢皱了眉,“魏总,这样可就没意思了,您也知道我不喜欢那个人,所有女人都趋之若鹜,但那种无情的男人,玩完毫无情分可言,还要提防被他前任的粉丝重伤,甚至莫名其妙被警告人生危险,您说我何苦?” 看来,上次被燕西爵公开之后被甩了是真的。 魏则成听完只是‘呵呵’一笑。 回到住处的时候,常欢只是礼貌的道谢,也没有要请他进去坐的意思,这反而让魏则成欣赏的挑了眉。 “我送你吧。”他忽然下了车。 常欢脸上愣了一下,“不太好吧?” 魏则成看了看眼前的房子,是有些破,估计她是不好意思了。 一边往里走,一边聊着话,“好歹在娱乐圈几年,怎么没买好一点的房子?” 常欢尴尬的笑着,“魏总真是会开玩笑,房子哪是我这种三四线的明星想买就买的,首先就得有钱,我可没有。” 魏则成站在门口看她开门,笑着,“都说千年不红的明星要么是不愿意被潜的,要么是喜欢低调的,我看你都占了。” “魏总过奖!” 常欢让他进了屋,给倒了杯水,弯下腰,胸前风光无限,看得魏则成心猿意马,又尽量克制着。 不过孤男寡女,有些事根本不用猜测就会发生。 “魏总……您别这样,不太好!”常欢皱着眉把手抽回来,又被魏则成握紧,“我真的不喜欢高攀别人,反正没什么结果,糟蹋自己而已。” 娱乐圈有这份觉悟的女人实在是太少了,的确是让魏则成惊喜了。 “常小姐,我们认识也好些日子了吧?”魏则成忽然道。 常欢小心的点了点头,“我知道魏总为人很好,从不传绯闻,在外也不会跟其他女性沾边的,所以乐意跟您结实。” 魏则成笑了笑,他那哪是洁身自好,不过是家里有只母老虎,外边又有个付嫣那样的狠角色罢了。 正文 第112章 你在跟我赌气? 但这种日子他的确是过得够够的了。 那晚常欢坚持不让他碰,魏则成走的时候意犹未尽,又保持着风度。 他走之后,常欢才拿了另一个手机给燕西爵发了一条短讯,“上钩,我会继续努力。” 发完立即删除。 之后几天,常欢想方设法出现在魏则成视线范围之内,但就是不让他靠近。 直到一周过去,魏则成心底已经痒得不像样。 这一晚,常欢刚和同事聚餐完,喝得不多不少,但一眼看到了拐角处魏则成的车,脚步就开始虚浮起来,一手扶着额头。 被魏则成一把揽过去的时候,她一脸的惊愕,还推拒着,“魏总?……您先放开我,这儿人多。” 不过她的话音刚落,人几倍放进了车子里,倒也不显得粗鲁,就是有些急促,“现在不就没人看得见了?” 她皱了皱眉,魏则成只说:“我送你回去。” 路上,她一直是半醉的状况,听着魏则成说话:“好几天没见着你了,走位去了?” 常欢勉强的笑,“房子租金到期了,正在找新的住处。” 这话让魏则成眼睛亮了一下,但是肚子里的话到了她的住处才说。 “新房子别找了,我给你准备吧?”说的一口笃定,很慷慨。 常欢也不装,摇头,“那不行,魏总,我不能邀您的东西,无功不受禄!” “男人给自己喜欢的女孩送东西,再正常不过。”魏则成也坦诚。 常欢皱了一下眉,意识到了什么,抿了抿唇,“我先去洗个澡,魏总自己先做会儿吧!” 这在魏则成看来就是逃避他的话题,因为不想要他送的东西。 她还没走就被魏则成一把扯了回去,整个抱住,连呼吸都开始起伏了,“我的心意已经很明显了,我可是追着你跑了这么久,总不能让我扑空吧?” 常欢假装的醉意还是不散,软绵绵的推着,满口拒绝,不过这在魏则成看来,成了欲拒还迎。 连卧室都来不及进去,就在沙发上做了,常欢表现得很生涩,醉意下更是身子都要开始抖的样子。 这让魏则成越是喜欢。 外面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时候,沙发里的场景正火热着,不知是疼痛还是什么的常欢叫得娇媚又带了撕心裂肺的感觉,全都刺激着男人的神经。 魏则成五十多的人,这方面却很强烈,尤其很多年不碰年轻的,这一下子根本收不住。 事后更是着了魔似的,这跟付嫣根本就没法比。 常欢藏在沙发里的手紧了又紧,听魏则成喘着粗气在她耳边恶心的声音,“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整个过程安静下来之后,常欢不哭也不闹,就安安静静的,但越看越让人心疼。 魏则成舍不得走了,尤其看到了沙发边上一滩暗红色的血时,忽然下了决心,一些他从来不会跟别人说的话也就说了。 “你放心,我很快就要离婚了,公司会判给家里的黄脸婆,但我的资产,绝对抵得上十个魏家,到时候带你一起离开!”魏则成很认真的看着她。 常欢愣了愣。 她知道燕西爵一直猜测魏则成和付嫣有关系,如果魏则成选后者,那必定要离婚,不过离婚之后当然是跟付嫣狼狈为奸,一同消失在北城。 现在这么跟她说,是打算背叛付嫣?或者只是哄哄她。 不,在魏则成眼里,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没必要用这个哄她的。 那就是真的了。 这样的意识让常欢心里一紧,她可不想真的被这个老头拴住! “怎么了?”魏则成看着她的怪异。 常欢立即摇头,“不不,魏总,您别这么说,我不想成为破坏别人家庭的人,真的,……今晚是我喝多了,我会当什么都没发生!” “那不行。”魏则成反而不高兴了,“放心吧,我不会亏待你,以后你就知道了。” 常欢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脑子里有些热了。 魏则成走的时候是凌晨了,但她怎么都睡不着,又不敢那个时间给燕西爵打电话,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最后她还没忍住,在大概凌晨五点的时候给燕西爵打了电话。 不过被电话打搅到的人是苏安浅。 拧眉拿过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在卧室里看了一圈,没看到他的人,但是看着一串陌生号又不敢贸然接通。 正巧,起得太早的燕西爵跑步回来,推开卧室的门就看到她拿着手机发呆。 走过去,伸手捻过来,浓密的眉宇几不可闻的蹙了一下,没有当着她的面接通,而是去了阳台。 苏安浅坐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他很少躲着她打电话的时候,心里难免不太舒服。 抿唇,去洗漱。 她出来的时候,燕西爵还在打电话,看起来面色略微的凝重,她只好换了衣服自己去吃早餐。 等她用完早餐,燕西爵终于下来了,看她已经吃完,皱了一下眉,“急着出门?” 她神色淡淡,只是“嗯”了一声,一边往前走,几乎眼睛没看他。 燕西爵无关微冷,修长的手臂忽然撑在餐厅门口拦了她,低眉盯着她此刻的确很不好看的表情。 苏安浅抬头,才微微皱眉,“我有事要去公司,你不是想知道到底谁给我的资助么?我理应勤快点。” 男人继续低眉盯着她,声线凉凉的、低低的,“你这是在跟我赌气?” 她笑着,“哪敢?我现在讨好你都来不及,我真的赶时间……唔!” 话还没说完,忽然被他扯过去,面对面紧贴着,“是想知道谁给我打的电话?” 可能是吧,不过她还是皱了眉,“我根本就没想的事情,你要这么说也没办法。” 燕西爵扯了扯嘴角,“苏安浅,你的肚子里几个回回,不用在我面前装。”说罢又冷了声,“今天不必去公司。” 都过去十来天了,她依旧不知道资金,而他没那么大的兴趣。 “那我去哪儿?”她皱起眉,“我不喜欢闲着,压力越大越闲着容易得病。” 正文 第113章 燕啸坤要秘密来北城 压力? 燕西爵看了她,“我给了你什么压力?” “我没说你。”她也淡淡的回应,不过发觉这这样一人一句说下去没什么意思,只好抿了抿唇,“除非你答应公司保持现状。” “你不是如愿了么?”他最近什么都没插手,只是保证她的安全。 苏氏现在的规格基本上跟刚成立几年的公司差不多,只是机制成熟而已,其实她也不知道一直这样坚持有多大的意思? 坚持到跟燕西爵对峙?坚持到哥哥出来,然后呢?让苏氏回到从前是不可能的,这点,她自己都很清楚。 “那我出去跟朋友逛逛。”她继续道。 想到她最近接触的那些女人,没一个好货色,燕西爵脸色越是沉,“苏安浅,你是打算堕落给我看?” 这回她拧了眉,“你能不能不喊我的全名?” 情绪有些起伏,因为实在是不喜欢。 等她说完,意识到自己太冲,只好撇开脸缓和下去,刚要说什么,却忽然被燕西爵扳了脸,猝不及防的吻下来。 不顾家里还有保姆,他就在餐厅门口对她强吻,怎么着挣扎都没用,反而更是来劲。 她闭了闭眼,干脆由着他,可不知道他又是哪里不满意,忽然咬了她的唇。 才听他低哑的嗓音:“不主动也别给我装僵尸。” 苏安浅都把衣服穿戴整齐了,结果被她抱回卧室,一切又回到了没起床时的样子。 每一次他一定要把她弄得很累很累才肯出来,看她闭着眼,冷峻的脸盛着诸多内容。 如果常欢顺利,有些事要揭开就没那么远了,到时候,他们要怎么继续下去? 她对他的厌恶哪怕是表面讨好着也足够明显,而他似乎回不到之前对她的温和。 苏安浅的电话响起时,她指头动了动,可是电话放得很远。 好像是燕西爵下了床,她睁开眼,果然看到他拿了她的手机。 猛然想到什么的苏安浅忽然就坐了起来,也顾不得许多,一根枕巾遮着身体直接就往他的方向走。 燕西爵的视线从屏幕那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移到她身上,略微愣了一下,然后眯起眼,手臂举高。 他本来就高,手臂一举,苏安浅根本就够不到,只能盯着他,“给我!” “见不得人?”燕西爵高高在上的睨着她,抬眉又扫了一眼号码,拇指挪了过去。 接通。 那一刻,苏安浅心都要跳出来了,祈祷那边的人最好别说话,别提任何让他查的事。 “喂?”男人说了一个字。 那一秒,苏安浅能感觉到燕西爵的沉冷,抿了抿唇,不知道要说什么,她一旦接话不合适,那边的人恐怕就露馅了。 “回话!”燕西爵睨着她,用口型命令。 可是好巧不巧,电话忽然警示了两声,然后低电量自动挂断。 苏安浅眨了眨眼,心里一万个庆幸,脸色平淡下来,面对着燕西爵的质问,只淡淡的一句:“我从来不接没备注的电话,打错了。” 是么? 燕西爵扯了扯嘴角,把他的新号码输进去,拨出去。 据他所知,他的电话,她从来不敢存,都是背下来,来电就是一串数字。 没想到下一秒屏幕出现两个字‘老公’,因为电量过低,所以闪了一下挂断,但也足够让他看清楚了。 那一瞬,燕西爵眉头蹙了一下,不是不高兴,而是一种不可言说的异样,略微的诧异和满意。 看着他不说话,苏安浅才拿过手机,略微低眉,“如果你不喜欢我这么存,我可以删掉。” 她是在知道怀孕之后,他对她极好的时候存的,自己大概也忘了,所以脸色淡淡的。 燕西爵看她想删掉,忽然劈手夺过去,扔掉,又一波凶狠而强势的吻。 在感情方面,其实他很容易满足,就算她没有亲口叫过,这样一个细节,至少说明她心里真过,如果不是流产的事闹得如此,他们不必这样的。 “你疯了吗?”苏安浅被抵进床褥里,喘息着看他,拧着眉,再要下去,她真的受不了了。 “我给过你很多机会。”他薄唇微动,虽然凉薄,虽然眸眼深邃,但能看出此刻的情感,“弄掉我的孩子,后不后悔?” 这样的敏感的话题,苏安浅没料到,所以怔怔的看着他,胸口开始泛酸。 这话的意思,好像她说后悔,他就会待她温柔,不再像现在这么冷冷淡淡似的。 实话,她是后悔过,但他身边那么多女人,他对苏氏如此,她能说什么。 看她沉默,燕西爵扯起嘴角笑了,“不后悔?” “啊!”她一下子猝不及防的拧眉,低低的尖叫,可燕西爵的动作并没有要温柔下来的趋势,反而逼着她走向崩溃投降,薄唇吐出只言片语,“看来女人的话也不能信……当初谁爱得死去活来?” 苏安浅咬唇,看来今天他是真的不想让她出门了。 等他们结束,手机真的已经关机了,但她不敢开机,不敢拨回去,只能等燕西爵不在再说。 但是那天燕西爵似乎也不出门,这让她很焦急,越是这样,越觉得今天非得有什么事发生。 她上下楼往书房的方向看了好多次,燕西爵都坐在那儿看起来很专注。 好一会儿,她终于下楼去了后院。 手机刚开机,居然就有电话打进来,但不是那个陌生号,而是她妈妈。 苏安浅站在墙角,声音不大,“妈,怎么了?” “打这么多电话怎么关机呢?”付嫣开口的声音有些不悦,带着急促,说得苏安浅一愣,“是不是发生事了?” 反正她今天一直感觉不太好。 这下付嫣才缓了缓语调,“你跟燕西爵在一起?” 苏安浅点了点头,“对啊,您不是知道?” “现在先不说这个,妈听说燕西爵的父亲这两天要来北城,是不是真的?”付嫣问。 她皱眉,燕雅刚做完手术,他爸爸不在北城的,“没听他提起。” “他当然不会跟你提起。”付嫣皱着眉,“妈私下找人查了,燕西爵对付我们家,就是他父亲指使,如果那人真的过来,我要亲自去见见,非要问问到底为什么这么我们苏家这么狠!” 这件事苏安浅是一点也不知道,燕西爵的父亲才是主使?可燕西爵哪是那种听话的人? “妈……您听谁说的?”苏安浅半信半疑。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我有门路,你只管帮我探探燕西爵口风,看那老头什么时候到。”付嫣的声音听起来很生气,“这件事拖了这么久,咱们母女总不能一直这么忍下去,还不如问个明白,大不了把我豁出去了!” 苏安浅一听这话就不对劲,“妈,您想干什么?……燕西爵尚且这样,他父亲必定还要狠,您这样是鸡蛋碰石头。” 但是无论苏安浅怎么劝,她的情绪都下不来,好像如果知道燕啸坤在哪儿就一定会去闹点事一样。 问题是苏安浅根本不知道这事是不是真的。 正这么想着,电话再一次响起。 一串未知号。 她几乎是异常谨慎的接起,“喂?” 那边似乎是松了口气,“怎么一直不通?” 苏安浅捂了话筒,“有点事不方便,现在可以了,是有进展了吗?” “燕啸坤两天之后来北城。”那边的人沉声笃定的道,“苏小姐,咱们有约在先,希望到时候你别说话不算数。” 苏安浅抿了抿唇,“你从哪得到的消息?我跟燕西爵在一块儿,为什么没听说?” 电话那头的声音笑了笑,“想必连燕西爵都不知道,他当然更不会跟你说了!” “希望我做什么?”她微微皱眉。 男人的声音十分谨慎,大概是在什么偏僻的地方,因为话语之间还有风吹过的呼呼声,然后才听他说话:“在这之前,我要告诉你,关于苏家败落,燕西爵不过是行使着,后边的人就是他父亲,我能体会苏小姐现在的心情。” 男人的声音顿了顿,继续:“所以,如果我要要做什么,那都是被逼到没办法,他要我的命,唯一永绝后患的方式自然是我要了他的命,苏小姐只用协助我,不会让你沾人命。” 苏安浅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因为她好像没想过要谁的命,顶多她想看到燕西爵道歉,想让爸爸无罪释放。 “喂?”因为她不说话,男人狐疑的唤了她。 苏安浅皱了皱眉,“具体的,你想做什么?……其实我不希望你沾人命,毕竟你我有关系,会牵连到我。” 那人笑了,“苏小姐这是怕了?” 她很坦然,“我本来胆子也不大。” “那这么说来,关于燕啸坤背后指使的证据,你是不打算要了?” 这让苏安浅皱了眉,如果要让爸爸出来,这些证据都很有必要。 她沉默的时间,那边的人继续:“我可以给你证据,而且不要你的报酬,只要苏小姐到时候协助我就行。” 苏安浅还是没办法一口应下。 那人改了口,“证据我会放在郊外,要还是不要,苏小姐自己定夺吧。” 电话挂断之后,她收到了那个地址,好一会儿都抿着皱眉的思虑着如果妈也要去找燕啸坤,岂不是乱到一起了? 等她感觉到身后的异样时,鼻尖已经闻到了属于燕西爵的气息。 胸腔猛的一凛,指尖快速的把地址的短讯删了,又跳回到通话记录,转过身面对燕西爵,盲目删了几个。 燕西爵定定的站在那儿,看着她背在身后的手,略微颔首,薄唇微动,“拿了什么?” 苏安浅倒是老实的把手机交了出来,脸色淡淡的看着他,“我妈给我打了很多未接,我怕打搅你,所以下来了。” 正文 第114章 不会真的是冲着太太来… 说着,她把手机放进他手里,“要检查么?” 燕西爵只懒懒的扫了一眼手机,冷声:“回屋。” 她也配合,亦步亦趋的跟着,甚至讨巧的走过去挽了他的手臂,“今天怎么有心情待在家里?事务那么忙,苏氏一团糟也有你的责任,你倒是清闲。” 燕西爵只是瞥了她一眼,示意她坐到沙发上。 苏安浅乖乖坐下,然后看着他,一副听候发落的神色,哪知道燕西爵居然上来就要脱她的衣服。 “你干什么?”她第一反应就是躲避,防备的盯着他。 燕西爵脸色淡淡,甚至带了点嫌弃,嘴角扯了扯,“你当真以为我愿意碰你?” 苏安浅一拧眉,“不愿意你每次都把人往死里折腾?” 男人不知从哪弄了一条药膏,淡淡的一句:“男人的本能需求,换了别人也一样,而已。” 本来以为他不会回答,哪知道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苏安浅愣了愣,不可否认的落了神色。 也就是说她不过提供了一个泄欲的方式,换了谁都一样,只是她免费,随叫随到,最方便,而已。 几不可闻的咬唇,眉眼清淡的垂下,沉默。 燕西爵把她的衣领往下扯,然后把药膏抹上,之后才发觉她安静得过分,终于垂眸看了她,但只能看到一双黑色的睫毛没有生机的垂着。 浓眉几不可闻的蹙了,放下药膏,一手勾了她的下巴,看到那双清淡到没有温度的眼睛时,燕西爵才实质性的皱眉,“又怎么了?” 苏安浅勉强弯了一下嘴角,把衣领恢复原位,“没什么,我还不知道后边什么时候弄伤的。” 也许是被员工的什么东西砸到,加上这些天他都不放过,所以后边一直是淤青的。 “我上去了,刚刚的电影没看完。”她轻轻淡淡的声音,努力的笑了一下。 燕西爵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一步步往楼上走,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才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 然后伸手给季成拨了个电话,“备车。” 燕西爵的车离开时苏安浅当然知道,她就在阳台,能清晰的听到他的车子离开,自己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如果没猜错,他出去这么晚,回来也早不了。 不知道那人说的是不是真的,燕西爵不知道他父亲要过来的事,所以他只能可能去谈公事,不是去见燕啸坤,她没必要跟踪。 不过她有事要去做。 出了松涛居上了出租车,翻看短讯的时候苏安浅才懊恼闭了闭眼,短讯被她删除了,郊外的地址很详细很长,但是后边的没有记住,只记得前边比较大范围的区域了。 这可怎么办? “是这儿吗?”车子到了地方,司机问了一句,“小姐,你一个人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干什么?” 苏安浅也皱了皱眉,只好笑了笑,“可能是我记错了,您掉头吧。” 回到市里,她被最近认识的一堆女人催着小聚,都说要给她介绍靠谱的男青年,她只是笑了笑,今天没有想知道的八卦,所以不想去。 倒是接了晚歌的电话,停了会儿就不高兴了,“这么大的事,你都到机场了才告诉我?” “对不起嘛,时间赶不及,明承衍那人你也知道的,很烦。”陆晚歌也皱着眉。 明承衍非要带她去国外旅游,说是公司一个活动,他正好抽中了,没人陪,跟地主似的硬拉着她。 苏安浅不高兴的瘪嘴,赶去机场也来不及了,只好悻悻的一句:“一路顺风……对了,去哪个城市啊?” 陆晚歌一笑,“问到点上了,要不是去纽约,我打死也不会答应。” 又是纽约? 她几不可闻的皱眉,上次去的时候经历不好不坏,不过这去的也太频繁了。 “貌似柯婉儿最近要拍戏的地方就在纽约吧?”陆晚歌挑了挑眉,“你放心,我要是跟她遇上,一定给你出口气!” 对此,苏安浅只是笑了笑,“人家可是有燕西爵撑腰,少惹。” “大不了我把明承衍推出去挡刀。”陆晚歌毫不在意,“他们不是好兄弟吗,好兄弟就为了女人互砍吧,多有意思?” “你真狠。”苏安浅听着舒服,倒也评价一句。 不过陆大小姐一直都很狠,无论对自己、对别人,都是这样,想做什么事就直冲着去了,当初跟家里闹翻开舞蹈室一样。 “唉师傅!”刚挂电话,苏安浅忽然出声,让司机把车停下,“能倒回去么?” 司机为难,“不能。” 她就地下车,然后快步往回走。 没看错,就是燕西爵的车。 不过季成已经先看到她了,态度倒是恭恭敬敬的,看了她,一边拿了手机。 苏安浅神色温凉的走过去,扫了一眼他的手机,“不用给燕西爵说我在这儿。” 果然,季成尴尬的笑了笑。 她这才微微扯了嘴角,看了对面的高档咖啡馆,嘴角扬起,“他在那儿?” 季成嘴角抽了抽,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张口:“太太……您要是逛累了,可以到车里休息会儿。” 苏安浅越看季成的神色越是好笑,“去咖啡馆坐着喝一杯不是更好的休息么?” 季成被说的哑口无言。 “跟着我做什么?”苏安浅走了两步,转头看了季成。 季成尴尬的顿住脚步,摸了摸鼻尖,只听苏安浅改了口,“跟着吧,顺便把我带到燕西爵那儿,免得我找了。” 季成听完抿了抿唇,“那个……燕总可能在谈事,太太要么一会儿再上去?或者……” “或者你跟他通报一下?”苏安浅有些好笑了,“我又不是母老虎,你紧张什么?” 季成在心底抹汗,他是不紧张,但是燕总会紧张啊,万一生气了,他可不知道怎么办了。 等到了地方,苏安浅总算知道季成为什么那么紧张了。 单独的小房间,咖啡很香,眼前的画面也算是挺香艳的。 她竟然还笑了笑,“药膏很眼熟呢!”说着略微颔首。 如果没记错,上午燕西爵还给她擦过这个淤青的药膏。而这会儿,常欢跟他坐得很近,燕西爵大概是给她背后擦了药。 想到他也是这么给自己擦药,苏安浅觉得有那么点讽刺,然后努力的笑着,“打扰到你们了吧?” 常欢坐了回去,看了看燕西爵,选择不说话,多话容易多事。 而燕西爵神色坦然,指尖的药膏放回桌上,看了她,又看她身后的季成,“有事?” 苏安浅本来以为他见的会是别人,谁知道是常欢?那自然没什么可探,总归不过男女之间那点事。 这么想着,她多看了一眼常欢,从脖子领看进去都能看到淤青。 她才笑了笑,“四少动作挺利索的。” 从家里出来,这就把人家弄成这样了,也没有要坐下的意思,略微的讽刺,笑着:“这个应该不是跟我一样,简单解决需求的吧?否则没必要这么费心出来找。” 反正早上才用过她这个免费方便的。 苏安浅说完就打了招呼走了。 而燕西爵是过了会儿才明白过来她说的什么,薄唇抿了抿,看着她从咖啡馆前走过,打车离开。 “我一直很想知道。”常欢忽然看了他,“四少跟苏小姐只是做戏?” 燕西爵微冷的视线看过去,她停止了问话。 因为常欢替他探到了很多,自然比较了解燕西爵和苏氏的渊源,仇敌一般,所以她不会认为燕西爵跟苏安浅有戏。 “如果愿意就继续跟下去。”燕西爵开口低低的道:“或者放弃,左右只是一个魏则成。” 他若真的要弄魏则成,费不了多大的劲儿,就是容易让付嫣闻风而逃。 常欢立即摇头,“不,我不会放弃的!” 她跟魏则成都到了这一步,放弃多划不来? 燕西爵点了点头,嘱咐了两句后起身离开。 车子朝着苏安浅离开的方向走,燕西爵转头看着窗外问了一句:“她去哪了?” 季成愣了愣,“不太清楚。”眼看着主子可能会黑脸,季成将功补过,“刚刚接了个电话,燕老这两天可能会过来……但行程隐秘,看起来都没打算跟您说。” 这让燕西爵略微眯了眼。 季成已经先一步担忧的猜测,“不会真的是冲着太太来的吧?” 否则没必要瞒着燕总的。 燕西爵冷峻的眉峰微凌,深色也沉下来,“派人跟着她,送回松涛居。” 季成点头,立即吩咐下去。 但是这个事情到傍晚的时候收到回复,竟然没人看到过苏安浅,吓得季成急匆匆的闯进燕西爵办公室。 正文 第115章 警告你,别跟我爆粗! 燕西爵看到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深暗的视线投过去,浓眉微微蹙起,“什么事?” 秘书看了看季成,只好先退了出去。 门一关上,季成才焦急的道:“燕总,太太没回松涛居,林森那边说也没看到她人。” 燕西爵原本以为是工作上的事,听完才幽幽然看了季成,“没看到?” 季成硬着头皮点了一下脑袋。 “现在过去多久?”燕西爵的声线引下来,目光像箭矢一样射向季成,“从我让你派人跟着到现在过去这么久,你才汇报说没看到她?” 没有气急败坏,也没有明显的愤怒,但越是这样,声音越显得阴森,越让季成觉得压力大。 “林森的人说……太太下午从咖啡馆走了之后还很正常,去了一趟商场,又去了一趟公司,之后就不见人了。”季成也只能把林森的话重复过来。 燕西爵“啪”的放下钢笔,“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季成赶紧点头退了出去。 平时看北城好像也不是很大,但是一旦要找一个人,就感觉无边无际。 燕西爵自己开的车,中途忽然想起了什么,把车停在路边,一手拨了电话,“老爷子到了?” 林森还以为他是来问太太的事,所以顿了顿,然后摇头,“还没有,行程细节不是十分明确,但可以确定至少明天才能到达。” 这么说,她不是被老爷子弄走的。 心宽了些,但眉头依旧拧着,好像每一次想让她安分都非要出点事。 扔掉电话,他把车往香雪苑开。 也没有避讳付嫣,直接上了九楼,在她们家门口立着,垂下的手没有立刻按响门铃。 过了大概两分钟,他终于按了下去。 付嫣打开门时先是皱了一下眉,然后没了表情,“燕先生是找浅浅吧?” 燕西爵的视线几乎没有在付嫣脸上停过,很冷,薄唇沉声,“她回来过?” 付嫣知道燕西爵对人一向这样,仇恨之感没有表露,只笑了笑,“浅浅说喜欢你,非要跟你在一起、住一块儿去,几乎不回来的,燕先生跟我要人是什么意思?你把浅浅弄丢了?” 燕西爵浓眉几不可闻的讽刺,微微挑起,“苏夫人在我面前就不用装宅心仁厚的母亲了,你什么样,我最清楚。” 说完这一句,他冷然转身按了电梯。 付嫣在他身后笑了笑,亦是冷冷的,“我劝燕先生,真对苏安浅有半分感情,就好好珍惜吧,左右长久不了,当然,燕先生这种人莺莺燕燕多的是,她没了,随便换一个就好,当我多嘴了。” 电梯到了,燕西爵却莫名看了她一眼。 长久不了? 他一双深邃的鹰眸盯着付嫣,然后几不可闻的眯起,“你想说什么?还是想做什么?” 如果付嫣足够有心,就一定知道老爷子这两天过来,或者说,老爷子过来根本就是她的因素。 这些,跟苏安浅又有什么关系? 付嫣却笑了一下,退回屋里关了门。 从九楼下去,燕西爵一直沉着脸,略微的思绪并没有一个着落点,然后车子沿着来时的路返回。 车子前方的手机一直在给苏安浅拨电话,一直提示关机,就一直拨打。 燕西爵回到松涛居已经是九点多,别墅里黑着灯。 季成和林森的人一直都在找,就是没看到苏安浅的影子,他们只差把北城的地都翻过来找了。 差不多十点半,林森那边终于传来消息。 “四少,太太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人没事。” 燕西爵忍了质问的冲动,但是掐掉电话也一直黑着脸。 苏安浅下了出租车走了挺长一段,看到了客厅亮着的灯,看来燕西爵没睡。 而她进门的时候差一点吓得惊叫,门一开,燕西爵面无表情的立在玄关处,玄关的灯亮起之前,他一张脸阴郁森冷,目光锋利直直的盯着她。 苏安浅愣了一下,抿了抿唇,看了他,“怎么了?”一边换鞋,没听他说话,又忍不住笑了一下,“下午和常小姐约会不顺利?那你这情绪延伸得也太久了。” “你干什么!”她的话音刚落,手腕被燕西爵捏住,一只拖鞋还没穿上,只能垫脚拧眉看他。 “去哪了?”燕西爵已经很忍耐了,嗓音显得沙哑而压抑。 一眼看到她没什么事,是让人放心了,随之而来的就是愤怒。 说到这个,她才扬起不真诚但足够好看的微笑,抬手晃了晃手里拎着的袋子,“圈里的几个贵妇组织去福利院,我顺便跟着去了一趟,你之前去的地方,还给你带了你喜欢吃的,没吃晚饭吧?” 如果说出院之后她按照他的剧本在演戏,一直都是讨好,那这一刻是演得最好的。 所以原本应该还算感动的事,燕西爵的脸色却越是冷,深眸盯着她,“我是不是说过二十四小时别关机?” 苏安浅垂下拎着袋子的手,语气并不弱,“手机没电也不能怪我吧,我要是自己带电还能让她关机?” 后来还是在福利院充了会儿,然后给林森回了一个电话,就一直关机到现在。 “你到底想干嘛?”苏安浅想让他松手,但是他越捏越紧,却是很疼,导致她来了脾气,能忍着下午的情绪回来对着他笑已经很好,还想怎样? 因为太疼,手里的袋子落到地上,苏安浅可惜的看了食物,又抬头看他,柔唇倔强的抿了起来,“不想吃也不用糟蹋食物,好歹是我花钱买的,我现在很穷,一分也是钱。” 她到现在都不觉得自己有错?燕西爵冷眉睨着她。 只听苏安浅讽刺一笑,继续道:“也对,你的女人大概都会做饭,我给你的晚餐操什么心?” “苏安浅!”燕西爵几乎是忍无可忍的挤出几个字。 她已经眼圈泛红,几乎是对着他扬声喝道:“我没聋,不用总是对我连名带姓!……你干脆把我脖子也捏断了好了!” 一双清冷的眼仰脸盯着他,眼角潮湿起来。 燕西爵大概是回过神来,指尖的力道松了。 猛一松,苏安浅却疼得差点倒吸气,脾气更是没地方法,抓起地上的食物就往餐厅的垃圾桶走,“我TM就是脑子有病才会关心你吃不吃晚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爆粗,燕西爵下巴紧了紧,看着她大步往垃圾桶走,另一手抬起来在脸上抹泪,背影却倔得让人咬牙。 可他依旧紧了拳,三步并作两步追过去,在她扔掉东西之前一把将她扯了回来。 一来一去的扯拽,苏安浅几乎都没有过脑的随着生气扬起了空闲的手臂,只是半空中就被燕西爵劈手握住了。 她红着眼咬牙瞪着他,“你以为我愿意像这样天天对着你?你燕西爵是了不起,但我苏安浅也不是贱人!我是喜欢你,我是犯了错,但不代表我会一直愿意讨好你,讨好人的手段常欢不错吧?柯婉儿也不差啊,你要是折磨够了,劳烦跟我说一声,我不奉陪了!” 这才是她想说的话,如果不是还有关于爸爸的案件事宜困着她,她真的不可能这么任他捏弄。 燕西爵没有说话,只是低垂视线,看着她吼完之后眼泪一点点滑下去,冷硬的下巴也一点点跟着收紧。 他的指尖快要碰到她的下巴时,苏安浅冷脸撇开了,语气也缓和不少,只是没什么感情,“松开我。” 燕西爵不语,胸口却不是滋味。 “我TM让你松开!……唔!”苏安浅被迫捏了下巴,怒得几乎咬伤去,却已经被他强势的稳住。 唇瓣贴合之余,男人捏着她的下巴不让她逃,冷着声:“警告你,别跟我爆粗。” 她手里的袋子被燕西爵夺过去随手扔到餐桌上,而她因为挣扎而被他就势压在墙边。 苏安浅现在满是火,也不顾可能被他弄疼,但凡能动的地方都在挣扎,直到被他一手捉住双手禁锢墙上,一手握着她的腰身体抵着她,薄唇不松。 不知道为什么,燕西爵想到了付嫣说的话。 蓦地,皱了眉,松开薄唇,低眉睨着他,深邃的五官盛着几分危险,“你妈是不是要你离开我?” 苏安浅喘息着,冷眼撇开。 头顶是他阴绵绵的质问,“还是说,你讨好我不过一时,等我松了警惕,打算母女逃离北城,嗯?” 她实在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她只知道,爸爸的事处理好之前,她不可能离开他。 薄唇压下来,伴随着的,还有他冷郁的警告:“最好别让我发现是这样。” 是啊,她打了他的孩子都这么折磨她了,要是更严重,是不是要她的命?她笑了笑。 因为不再挣扎,攫取的吻变得缠绵,当他温热的唇移到她的脖颈时苏安浅却皱了眉,忽然避开,“跟不同的女人,都同样的亲吻套路么?” 常欢的淤青除了手臂,估计都集中在脖颈处了。 燕西爵薄唇抿着,没必要跟她说常欢只是为了引起魏则成注意而自残,只是强势的继续这个吻,把她抵得死死的。 正文 第116章 一触即发的对峙 被燕西爵弄回卧室时,苏安浅也没有挣扎,只是定定的看着他,“燕西爵。” “不要直呼其名。”他低哑的嗓音从唇缝中溢出来。 她心底笑了笑,他不就这么喊她的么? 对他的话视而不见,她依旧盯着他,忽然就问了一句:“你喜欢我吗?” 燕西爵的动作几不可闻的顿了一下,目光幽暗的看着她。 半晌才扯动嘴角,“喜欢?你认为呢。” 其实说出来也只是很简单的事,但是他既然这么说了,那必然没有了,大概只是她比其他女人有点意思吧。 她笑了笑,“也对,拿来免费消遣的女人能有什么感情?” 原本,她还在想,如果他说喜欢,不知道她到时候还能不能真的狠下心对付他,看来自己想多了。 回过神,燕西爵正深冷的盯着她,眼底似乎有很多内容。 片刻,忽然沉声问:“有什么事瞒着我?” 那一秒,她心里怔了怔,随即只是似笑非笑,“只是怕自己不知道能坚持到几时回变心,所以问问。” 他一手掐着她的腰,忽然用了力道,一张薄唇好像随时都能把她吻得求饶,“如果嫌叶凌在国外太逍遥,你可以试试,或者还想看到第二个叶凌,你也可以试试!” 话音落下,他的动作变得凶狠,想要她的命似的。 苏安浅却在心底笑了笑,他现在最多也就用这样的方式惩罚她了,不会真的动手,所以胆子大起来。 “女人水性杨花起来,自己也许都会不认识自己,世界上男人那么多,我碰一个你能处理一个?不累么?”她一边喘息一边说完。 燕西爵一双黑眸迸射着恨不得把她烧成灰的火焰,从牙缝里挤了几个字:“我说了,你可以试试。” 可能是她这样的态度惹到他了,加上今天手机关机,这一晚的苏安浅觉得比平时还煎熬。 临睡前,只记得燕西爵说了一句:“这两天给我安分呆着,哪也不准去。” 她皱了皱眉,昏昏欲睡。 到第二天醒来,卧室里只有她自己,周嫂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没见到燕西爵的人。 她没怎么在意,也觉得不会有什么事需要外出。 早餐、午餐她自然都是一个人用的,之后就是百无聊赖的看电影打发时间。 “周嫂。”她忽然看了那边忙碌的人。 周嫂忙走过来,“太太,怎么了?” “他晚上回来吗?”苏安浅忽然这么问。 周嫂摇了摇头,“看样子是回不来,让我好好照顾您,晚餐也不用做先生的份。” 是么? 她皱了皱眉。然后才对着保姆摆摆手,“没事,您去忙吧。” 安静的坐了会儿,拿出手机,因为上一次忘了那个地址,之后也没联系上,她想再问一遍。 可惜电话提示“暂时不在服务区”,她只好改为发短讯,结果也没有回复。 一直到快八点,她却忽然接到了那个号码的短信,“如果苏小姐想知道真相,九点半之前到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 她一拧眉,立刻给打回去,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那个人竟然直接关机了。 先前跟她说燕啸坤要过来,苏氏的背后指使也是燕啸坤,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想到这里,苏安浅坐不住了。 不过她刚换完衣服,周嫂皱着眉在楼梯口拦了她,“太太这是去哪儿?先生吩咐您最好别外出的。” 苏安浅并没有生气,只是尽量笑着,“我去他的公司,晚上跟他一起回来,周嫂放心吧。” 周嫂当然不放心,一脸狐疑的看着她。 苏安浅没办法,只好指了指客厅的座机,“不信你去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她已经试过了,燕西爵这会儿大概在忙,电话是关机的,如果真的有应酬,也不会很早结束。 顺利离开松涛居,她立刻打车往仅剩的记忆地点赶。 “姑娘,这么晚你一个人去郊外干什么?”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带了点担心,又狐疑。 苏安浅只好笑了笑,“我也不太清楚,我朋友在那边有点事,我不太放心,您往前开吧,把我放下就好。” 司机“哦”了一声,左右看了看,还是不太放心,等把她放下之后从车里伸出来头,“姑娘,要不要在这儿等你?万一有个什么事,也不好说。” 尤其他载她过来,万一她出事可别被连累了。 她笑了笑,“也好,麻烦您了。” 主要是因为她也不知道来了要做什么,会发生什么,心里没个底。 虽然是郊外,但一开始走了一段也并没有多么的荒凉,不远处就有酒店,旁边有灯光找过来。 绕了一段,苏安浅才发现,这不是之前叶凌手底下被荒废的那个项目么?她来过一次的,但黑灯瞎火的也摸不着北。 凭直觉往不远处的项目荒址走。 刚走了几步,电话忽然响起,吓得她猛的一哆嗦,又镇定着看了来电显示,皱了皱眉。 “妈?”她一手略微捂着话筒,不让风声穿过去。 但电话那边的付嫣显然没有在意其他,只是略微焦急而坚定的道:“浅浅,今晚燕啸坤来了,我知道他在哪……” “等会!”她忽然打断,“妈,您要干什么?” 燕西爵势力尚且如此,谁只道燕啸坤怎么样?万一还跟黑道什么沾边,不是去送死吗? “这你不用管。”付嫣的话语里带了几分坚决。 “不行!”苏安浅皱了眉,“告诉我您在哪,不然我只能立刻报警……” 话还没说完就被付嫣打断,“不行浅浅!你不能报警。” 话说得痕迹,苏安浅都没来得及思考为什么,也没那个心思多想,“那您告诉您在哪。” 付嫣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是说了个大概地址,然后道:“要是妈出什么事,你报警到这儿找人吧,也许还能有个尸首呢。” 苏安浅愣了愣,不是因为事情会多么的严重,而是忽然发现,妈说的地方,不就是她现在站着的区域么? 她这才猛然想起,那个线人也是跟着燕啸坤的,也想要燕啸坤的命。 这么说,竟然都凑到一起去了? 苏安浅忽然紧张起来,她跟线人合作了两次,但是完全不了解他的人,万一太过激,误伤了妈怎么办? 电话已经被挂断,苏安浅加快了脚步。 另一边,挂了电话的付嫣安静的等着,没有半点要找人玩命的冲动,反而透着一种老谋深算。 魏则成的电话打过来时,她皱了一下眉,“干什么?” 那边的魏则成听出了她语调里的不悦,也只是笑了笑,“我这不是担心么?苏安浅也是个聪明人,她真能让你当枪使?” 付嫣只扯了扯嘴角,“我自然有办法,你抓紧解决自己的问题,不用操心我这儿的事。” 离个婚拖了这么久,到现在,她都快解决燕啸坤了,他还是没办成。 扣下电话,付嫣才吁了一口气,然后冷然笑了一下。 她当然知道苏安浅不傻,从小养到大的女儿,她最清楚不过,可正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何况,她的事情,苏安浅知道得太少,处在无知的位子上,谁都不会有防备。 燕啸坤从车上被‘请’下去时并没任何慌张,只是看了一眼付嫣,意料之内的笑了笑,“你竟然也干起了土匪的勾当?” 付嫣瞥了他一眼,“对付你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何必讲什么手段?我说过不会让你出得了北城。” “哼!”燕啸坤不以为的笑着,看了看她旁边的几个人,“就凭他们?” 燕啸坤,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走了出来,看不清脸,声音里却带着狠劲,“燕先生该不会忘了我吧?” 燕啸坤皱了一下眉,然后才继续笑着,“你还活着。”然后看了付嫣,“找人联合,就找这样的货色?” 没错,付嫣今晚要用燕啸坤,自然会为自己找好退路,找个替死鬼,她可不想因为燕啸坤这个禽兽而坐牢。 巧了,就有人想要他的命。 她却不知道这个人就是替苏安浅查证的线人,关于她付嫣的一切,除了燕啸坤,最清楚的莫过于他了。 所以,他要的,是燕啸坤的命,也要付嫣挡下这个罪,反正她和燕啸坤之间的恩怨足以讲通她为什么会要燕啸坤的命。 所谓各怀鬼胎,不过如此。 付嫣看了看不远处,等着唯一的目击证人苏安浅靠近,这就是一出完美的戏。 苏安浅到的时候,乍一眼只看到她妈妈,几步走了过去,“妈,您没事吧?” 付嫣拍了拍她的手,苏安浅这才看了对面几步远的燕啸坤,又看向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皱起了眉。 彼时,燕西爵刚从应酬桌上下来,手机还没开,出了门,林森紧着步子走上前。 “四少,燕老到了,但没见着人。”林森也不确定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按说燕老过来只会找别人的事才对。 显然燕西爵也没怎么在意,继续往车子的方向走,一边开了手机,刚打开就被一连串的未接霸屏。 正文 第117章 她那一刀插在了燕西爵… 宽健的步伐微微收住,低眉盯着松涛居来电,打回去。 周嫂接的电话,“先生?” “你打过电话?”燕西爵声音低低的,随着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心底有一种莫名的不安蔓延。 果然,周嫂自责的道:“先生,我也不知道太太是不是蒙了我,说要去您的公司,晚上跟您一起回来,我看这么晚了也没动静,就多打了几个电话问问。” 去他的公司? 燕西爵下巴微微收紧,她还真是扯谎信手拈来。 “现在也没回来?”他低低的声音已经带了明显的压抑。 周嫂小心的点头,“一直没消息,打电话也没接。” 苏安浅看到来电了,但是肯定不会接,反正人已经出来了,接不接都一样,回去挨一顿折磨就好了。 燕西爵挂了电话,一口气在胸口闷着,脸色越来越沉,侧首看了林森,“查清楚她去了哪。” 如果只是昨晚一样虚惊一场就罢了,如果真的出了事呢? 林森皱起眉,偏偏燕老也没了影,有这么巧? 一边上车,燕西爵又一边给苏安浅打电话,居然通了,但是好一会儿都没接。 苏安浅听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但是她无暇接听,场面在她意料之外,而且毫无预料就乱了起来。 十几个人直接冲着燕啸坤的方向过去,几乎把她拨到地上乱踩一通。 也就是那时,她的手机误打误撞的被接通,燕西爵就那么听着布帛摩擦之下混乱的现场直播。 “妈?他们都是什么人?你找来的?”苏安浅被几个气势汹汹的男人拨开,勉强站稳抓着母亲的手臂后退。 付嫣尚且镇定,只是冷眼看着朝燕啸坤冲过去的几个人,笑了笑,“燕啸坤作恶多端,想找他寻仇索命的人多了去了,哪用我费心找?” 苏安浅皱着眉,她并不知道燕啸坤多招人恨,但把苏家害成这样,又似乎可以理解。 燕啸坤身边也是有人的,虽然只是三四个,但个个都不简单,一时半会一群人根本碰不到他。 燕西爵听完母女俩对话,神色骤然冷峻,黑眸几不可闻的眯了一下,“季成。” 嗓音极度低冷,季成略微诧异的回过头,“四少,怎么了?” “把苏安浅的定位调出来,立刻。”他低低的命令。 要根据通话调取地址其实也没那么快,但季成不敢有半点耽搁,立刻吩咐下去,让人以最快的速度发到手机上。 燕西爵捏着手机,并没有挂断,能听到隐约的打斗声。 那时候,他更担心的竟然不是被付嫣算计引回来的燕老,而是根本从来到尾什么都不知道,却卷在那种场面里的苏安浅。 那女人很聪明,也很蠢,被她妈卖了都还要帮数钱的白痴! …… 燕啸坤身边的人个个都是练家子,没那么好对付,纠缠了好长时间,一群人已经被心有余力不足。 苏安浅看了一眼那边立着的燕啸坤,看起来除了几分威凌,真不像十恶不赦之人,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希望今晚真的出什么人命关天的事。 “妈。”她忽然转头,略微蹙眉,“这些人您都是从哪找来的?可靠么?” 万一把事情传出去,就是没做过也成了有罪才麻烦。 付嫣眼神带了几分狠毒,看了被围困的燕啸坤,嘴角扯了扯,“放心吧。” 苏安浅刚要说什么,那头猛然传来低喝,她惊了一下,不知怎么的,她的线人居然溜到燕啸坤旁边把他挟持住。 “都别过来!”黑帽男子手里亮闪闪的匕首,指着燕啸坤的几位保镖,说罢完全没有犹豫,一个手起朝着燕啸坤的后劲打下去。 燕啸坤没有任何防备,因为他根本还没搞清楚这个男人是谁,这会儿眼前昏花,浑身使不上力气,要不是被男子挟持着,他就倒地不起了。 “愣着干什么?把他们解决了。”男子指挥着付嫣带过来的一群人。 在对付燕啸坤这件事上,两人正好目的一样,当然一致行事。 不过等几个保镖被放到绑起来拖到暗处之后,处理燕啸坤成了关键。 黑帽男子并没有把帽子摘掉,谁也看不清他的脸,为了保险,他也没有把燕啸坤松开,而是看了那边的付嫣,又看了苏安浅。 “苏小姐,烦请把你母亲带过来,我可不想沾血,但燕啸坤必须死。” 苏安浅一听这话,皱了眉,“你什么意思?……你想借我母亲之手?” 且不说她不觉得燕啸坤现在就该死,就算是,也绝不可能让母亲扯上人命,但她又不能直说,怕激怒男子,毕竟他们事先有约。 所以,她抿了抿唇,往前走了两步,“在你做别的之前,我有话想问燕先生。” 男子略微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但是没有阻拦,拍了拍燕啸坤的脸,“老不死的,别给我装了。”说罢看了苏安浅,“你问吧,尽快,我时间有限。” 苏安浅站的地方,距离燕啸坤并不远,但也留了足够的安全距离,也不拐弯抹角,直直的盯着燕啸坤,“燕先生,我知道商界有商界的竞争之道,但苏氏忽然跨了就是有人背后搞鬼,所以您不用跟我说别的,我就想清楚的知道,是不是你让人做的?” 燕啸坤缓了一段时间,目光微弱的看了苏安浅,嘴角却是莫名的笑,冷眼看向不远处的付嫣,“这事,你不应该去问你母亲么?她会最清楚。”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苏安浅一时莫名,看了黑帽男子,“别告诉我你的调查结果有误。” 男子笑了笑,“不可能,这老头并未否认,苏氏出事本来也不只是单方面原因。” 燕啸坤看了她,“没错,我在背后指使,我非要苏家灰飞烟灭不可!但还有人能从中找准机会获利,我小看了她!” 苏安浅压根无心去听后一句话,拧眉看着他,尽量压着情绪,但眼底的恨是很明显的,“你让苏氏变成今天这样,让我爸无辜在监狱受难,竟然还能坦然说出口?” 呵!燕啸坤目光再次移向付嫣,可还没说话,付嫣忽然走上前来,看了黑帽男子,厉声:“你还等什么?把他处理了。” 母亲这样的语调,让苏安浅也愣了一下,她知道母亲会恨,但这语气中带着一丝陌生。 只见黑帽男子笑了笑,看了苏安浅,“我很怀疑,你到底看了我给的调查资料么?” 否则,她怎么会护着付嫣呢? 苏安浅一脸莫名,“什么意思?” 也正是这时候,付嫣的声音又高了一个度,“别再浪费时间了!” 黑帽男子一手挟持燕啸坤,一手握着刀,看了付嫣,露出半个下巴似笑非笑,“处理燕啸坤的事,就必须要苏夫人亲自动手了,我要他死没错,但苏小姐会是人证,证明人是你苏夫人弄死的。” 付嫣似乎终于觉察了哪里不对劲,看了苏安浅,“你们认识?” 苏安浅抿了抿唇,才道:“妈,之前的调查资料,就是他帮我查的。” 什么?付嫣心里猛的一僵,看了黑衣男子,这么说来,苏氏垮台之后最终获利内情,岂不是这个男人很清楚?她竟然撞到了枪口上!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付嫣竟然想去撞男子握刀的手,让刀尖没入燕啸坤大动脉。 可黑帽男子有防备,一个背手防了过去,但不得不松开燕啸坤,自己的手臂也被自己划到了,顿时拧了眉。 “苏小姐。”黑帽男子忍着手臂的疼痛看了苏安浅,“到现在你还不明白?你所谓的好母亲,才是整件事最终受益人,若不逼着她弄死燕啸坤,最后死的人里头,还会多你和我!” 苏安浅被突如其来的冲突撞到在地,根本反应不过来,“你在说什么?我妈怎么可能,那是我爸的公司,他们是夫妻。” “果真如此!”黑帽男子笑起来,“你没有直接看到我给的调查结果?” 苏安浅点了头。 所以,她从头到尾什么都清楚,当然轻易就被付嫣牵着鼻子走了。 “浅浅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想要燕啸坤的命,却需要背黑锅的人,他在离间你我!”付嫣厉声喝道,不要命似的冲向黑帽男子。 苏安浅脑子里很乱,可她根本插不上手。 付嫣忽然痛呼一声,并不瘦弱的黑帽男子竟然被她撞倒在地,只是她自己也被划上了,匕首被付嫣一甩手飞到了苏安浅旁边。 付嫣不知道是被划到了哪,看起来很痛苦,看着她,“浅浅,快把那个老不死结果了!不能让你爸白受苦,是他害了苏氏,害我们一家破散你还等什么!” 苏安浅恨燕啸坤,可她摇了摇头,“我不会杀人,我需要法律给爸一个公道。” 之前燕啸坤的话,她已经录下来了,足够了。 付嫣一看她这样,气得火冒三丈,但挪动有些困难,咬着牙就往她的方向走,却被黑帽男子扯住脚踝。 黑帽男子手臂汩汩流血,甚至有了失血过多的倾向,但他脑子很清楚,如果苏安浅弄死了燕啸坤,他必定要一起背上谋杀之名栽在付嫣手里。 有伤的两人又一次扭在一起,付嫣试图去拿落在地上的刀。 苏安浅心里一惊,把刀握在手里,她总不能看着母亲杀了黑帽男子。 “你干什么?!”付嫣异常愤怒,眼睛里都要喷火似的。 苏安浅似乎才发现,她很少看到今晚这样的母亲,怔怔的看了她一会儿,蓦地就问了一句:“妈,他们说的是不是并非无据?” 否则,一向温和的人,今晚怎么会是这样? “我看你是疯了!没出息的东西,白养了你二十年,早知如此……”付嫣气得说了出来,但最后一句忍了。 “早知如此,当初不该收养她,养大她?”身后忽然传来燕西爵冰冷而讽刺的声音。 苏安浅木讷的转过去,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好像她白活了这二十年,似乎她真的从头到尾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这到底怎么回事? “你别过来!”苏安浅忽然站起来,死死盯着燕西爵。 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周围似乎都没了动静。 燕西爵来得急,身边并没带人,季成跟他分头找,这会儿也不在,所以他只能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燕啸坤,看起来没伤略微放了心。 付嫣被黑帽男子咬牙撑着一口气死死制住。 她盯着燕西爵,紧握着刀柄的手不断的出汗,声音却极度冷静而压抑,眼底有着莫名的痛,“我问你,苏氏出事,是不是你弄的?是不是你父亲授意的?” 燕西爵修长的身影立在那儿,深邃的目光锁在她身上,起初只是薄唇微抿。 可她终归要知道的。 “是。”他薄唇微动,很坦然,“你父亲进去,也是我一手造成,但……” “我不想听别的!”她低低的喝到,眼圈越来越红,“你接近我,是不是只为了把苏氏彻底弄消失?让我们母女走投无路。” 燕西爵浓眉几不可闻的蹙起,“她不是你母亲。” “我没问你别的!”苏安浅情绪有了极度的起伏,他刚来的那句话,她听到了,甚至,她曾经莫名怀疑过的,因为家里没有任何人跟她血型相同。 她在家里是那么怪异的存在。 那种感觉,很飘零,很惊恐,可她不愿去想。 “是。”燕西爵再一次开口,依旧清晰而坚定。 她终于红着眼,略微讽刺的扯起嘴角,“你对我,没有半点感情?” 燕西爵定定的望着她,“你把刀放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很绝望,好像活了二十年,一点意义都没了,她像个傻子一样。 “我从十二岁喜欢你。”她哽咽的声音,眼眶里的湿润让视线越来越模糊,“到现在这样受着你的折磨,燕西爵……” 她自己也不知道想说什么,可是心里很疼。 燕西爵一步步走了过去,“付嫣只是在利用你,从让你查证据,到今晚把你引到这儿……” “你别说了!”苏安浅几乎咆哮着,眼泪从脸颊掉落,“难道你不是吗?!你没有利用我吗?!” 燕西爵的脚步停了下来,抿唇看着她,沉默着。 她笑了,“我真觉得没意思,苏氏若真的没了,我这样的千金小姐可能会饿死,这是你的目的吧?那我现在死,是不是也一样?” “你想干什么?”燕西爵的神色骤然沉下来,压抑的焦急铺在眉峰之间。 苏安浅却淡淡的笑,“不对,我爸一直很疼我,他却因为你在监狱受尽苦难,我是不是也该在你父亲身上还一刀才公平?” 她不会要燕啸坤的命,可她现在就想这么做,或许这样做,她以后就再也不必见到他,而是跟爸爸作伴去了,也不用理会各种纷扰。 想到这里,她凄凉一笑,多好的办法? “我再警告你一遍,把刀放下!”燕西爵沉冷的嗓音似乎有了颤抖的迹象。 而她竟然一咬牙,真的这么做,只是第一下,燕啸坤挪了一下,扑了空。 见势,付嫣像疯了似的踹掉伤到静脉失血过多的黑帽男子,直接往苏安浅冲过去,迫使苏安浅一刀直直的朝着燕啸坤胸口插去。 苏安浅心口一紧,她不想要人命!但是身体失了平衡,根本控制不了。 就在那一瞬,身旁传来付嫣一声惊叫,似乎被人挥手扔了出去,重重落地。 而她眼前一黑,一具身体挡在燕啸坤面前。 她的刀就那么直直的插了进去,因为惯性,力道很大,她似乎都能听到刀尖没入皮肉的声音,刀尖也划过了她的心脏。 很痛。 惶恐、木讷的抬头,燕西爵隐忍而压抑的峻脸近在咫尺,黑眸微微垂下来看着她,那一瞬,她没看到他对她的职责和怨恨,反而是一种道不明的纵容。 “啊!”她反应过来,猛然后退,目光从燕西爵脸上,挪到插在他胸膛里的刀,整个身体几乎都颤抖起来。 燕西爵的呼吸变得轻飘,不去看刀,只是盯着她,“这样,解气了?” 苏安浅根本说不出话,目光在他身上徘徊,带着恐慌,“我不是故意的……” 她收不住惯性。 可是解释没意义,她停了下来,没有章法的自我安慰:“是你,是你先害我爸爸的……” 埋怨着,她慌忙的拿手机要叫救护车,手机却掉落在地,怎么都拿不稳,眼前一片模糊。 燕西爵纹丝不动的立着,看着她的慌乱,没有冰冷的责备,也没有愤怒,只是气息有些弱,“从今晚起,这件事结束了,苏氏结束了,但你跟我,只是开始,在我醒来之前,你最好给我安分呆着。” 他必须把整件事让她清楚明白的知道,否则他们之间的坎,永远都跨不过去。 “燕总!”季成终于赶来,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地上躺了三个,站着两个,其中一个胸口还插着刀。 他立刻过去扶了燕西爵,也来不及看苏安浅,急忙把他扶到车上。 苏安浅被季成的声音惊醒,擦了一把泪,骤然去看躺在地上的付嫣,跌撞着上前,“妈!妈?” 正文 第118章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被救护车带去医院的路上,苏安浅脑子里是空白的,除了不断的喊着付嫣,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关于她的身世,她有所猜测,却不愿去想,更不想相信,所以当一个傻子,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守在急救室外,她依旧回不过神,但是这两天心底里总是悬着,总觉得会发生什么的感觉已经被事实替代。 付嫣被推出来之后,医生说了些什么,她也没听多少,只听了“没有生命危险。” 但是一整晚,她没打算睡觉,丝毫没有睡意。 燕西爵被季成扶着到付嫣病房前时,苏安浅顿时冷了脸,“我现在不想听你的任何说辞,请你离开!” 燕西爵脸色并不好,毕竟一刀查下去这么久才醒,但一直抿唇看着她,“你总要知道。” “我说了我不想听!”她几乎是冲着他低吼,“这是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来说!就算我们家真的怎么样,都是因为你才这样,因为你苏氏才垮掉,才出这么多事!” 急急的说完这些,她略微喘息着,“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这段时间跟你在一起,就是为了出这口气,我们扯平了,我以后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相信四少也不是个纠缠的主。” 燕西爵浓眉微蹙,较真起来,薄唇微微一扯,嗓音低沉而略微虚弱,“平了么?我父亲还在病床上,加上我这里一刀,你还过头了。” 苏安浅不知道燕啸坤伤得怎么样,但上了年纪,必然不比年轻人。 她抿了唇,也撇过脸不想跟他说更多。 “燕总。”季成看他出来久了,站得有些吃力,担心的皱了眉。 本来能醒就不错了,非要出来看看太太这边的情况,现在看了看了,季成只好大着胆子请他回病房去。 燕西爵知道急不来,反正付嫣也还在病床上,魏则成那边又有常欢,不至于短时间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他终于走了,苏安浅却是胸口越来越闷,她从来没想过,堂堂苏家大小姐,也会有不知何去何从的一天。 深夜,她依旧站在病房窗前,一丁点睡意都没有。 不知几点,她浑浑噩噩的出了病房,想问问值班的护士燕啸坤伤得怎么样。 护士看了看她略微狼狈的样子,道:“重摔伤到脊椎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康复,不行的话可能坐轮椅断一段时间。” 这么严重么? 难怪他之前还算健朗,摔倒之后却一直爬不起来,只是躲过了她冲动的刀锋。 说到这里,苏安浅顺便问了那个黑帽男子,不知道有没有家属照顾。 护士却诧异的看了她,“您认识他吗?那个病人到现在都没有家属照料,都没人签字,只是看情况危险,院长特批给他安置妥当了。” 苏安浅皱了眉,“我能去看看他吗?” 毕竟他帮过她,昨晚也是妈让他受伤,她理应照顾。 男子的病房不比付嫣的条件,很简单的摆设,到现在也没醒,还打着吊针。 夜班护士看了她,“失血过多,不过凌晨应该差不多就醒了。” 苏安浅点了点头,“谢谢!” 第二天一早,苏安浅买了两份早餐,想着先把一份送到男子病房再回去。 一进病房,却见男子已经醒了。 “你醒了?”苏安浅笑了笑,把早餐拿过去,“给你买了一份,趁人吃吧。” 男子看了她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儿,忽然开口:“苏小姐。” 看他这么认真的表情,苏安浅转过头,心底略微的异样,但她没有立刻走,“怎么了?” “燕啸坤怎么样了?”男子最关心这个问题,那老头不死,他就逃不了。 苏安浅抿了抿唇,“伤的比较重,医生说不幸运的话要坐轮椅。” 那还是活着,男子闭了闭眼,站头又看了她,眼神里全是内容,定定的,“苏小姐,你没有第一个看我调查的结果,不想知道吗?” 苏安浅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她也有好奇心,当然想,可是她怕。 而这边,男子已经低低的说起来:“我说跟你合作对付燕啸坤,确实有私心,我想让燕啸坤和你母亲自相残杀,就没我什么事了。” 本来也没他的事,如果不是缺钱,他又何必冒着生命危险调查这些机密? 她忍着心底里的话,把早餐摆在小桌上,“你先吃吧。” 男子没动,只是继续道:“你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自相残杀么?”也不等她阻止,干脆说完,“我也是调查燕啸坤的时候知道的,你们苏氏会垮,除了燕啸坤的力量,最主要的就是你母亲从中作梗,如果昨晚燕西爵没来,你必定没这么完好,你们苏家就只剩你母亲了,不是么?” 苏安浅是个聪明人,其实她都听得懂,却面色不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妈已经那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我不太想听这些。” 男子笑了笑,“苏小姐确实是个孝顺的人,可惜你跟错娘了。我最初给你的调查结果被你妈调换过,否则你现在一定什么都清楚了。” 之所以男子一定要说这些,是因为现在燕啸坤和付嫣都不会放过他,但如果苏安浅想通了,付嫣就无所遁形。 “苏小姐知道之前为什么查到魏家了么?”男子继续,“因为你母亲就是跟魏家有关在,准确说是魏则成。魏家就是你母亲作弄苏氏的桥梁。” 到这时候,苏安浅交握的手紧了紧,很多事情已经清晰起来,都不由得她不去想。 “你想说,燕西爵曾经也让魏家当了替死鬼,殊不知魏家背后还有我妈,所以前两次弄魏家都没成功,是么?”她低低的声音。 男子笑了笑,“苏小姐的确是聪明人。燕啸坤可恨,但若没有你母亲,苏家不会这么残,所谓最恐怖的腐朽是从内部开始。” 好半天,苏安浅却笑起来,“我妈怎么可能那么傻,她有儿女,有家,却要为了一个魏则成,弄得自己家庭破散?” “这,你恐怕就要问你母亲本人了。”这点,男子也想不通,可事实就是如此。 她看了看男子,淡淡的笑着,“你不用担心我妈会对你怎么样,把我的注意力从燕啸坤那儿挪开,我不会让我妈做出不理智的事,就算我妈做了什么,也是家事,在我看来,陷害苏氏,燕啸坤依旧是罪魁祸首。” 说罢,她看了男子,“你能查出这些,就不知道燕啸坤为什么要对付我们家么?” 男子皱了皱眉,刚要说话,护士急匆匆的走进来,“苏小姐,你母亲出事了!” 苏安浅猛的一怔,没顾上什么,急匆匆的往母亲的病房返回。 “我妈怎么了?”她一脸焦急,但只遇到了被匆促推出来走向急救室的平床。 平床上的付嫣双眼紧闭。 苏安浅再知道真相,此刻也是紧张的,可她脑子没乱,非要问清楚到底为什么妈会忽然这样。 医生说了情况之后,苏安浅拧了眉,“您说的时间,我不在我妈病房,怎么可能出这种状况。” 她坚持让医生调了监控。 这一看,果然有人进过病房,男人全程戴了帽子,进出时间很短,可苏安浅猛的想到了魏则成。 她直接报了警,必须要个清楚结果。 警方来的时候,燕西爵站在不远处,听了会儿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略微捂了胸口,转身回自己病房,也低低的一句:“给常欢打个电话。” “季成”恭恭敬敬的,也仔细扶着他。 进了电梯,季成才看了他,“燕总,太太听那男子说了那么多,显然没乱方寸,但她心里必定对付嫣有了底,该不至于再被利用了。” 燕西爵深邃的眸闭了闭,她当然不傻,还十分有家庭荣誉感,付嫣就算做了什么,她都当成家事,但燕老做的事,她必定也要再讨个说法,只是一时抽不开身。 可这些,燕西爵都不关心,他只希望以后她能明明白白的,也改变对他的状态,也许他们该换一种方式相处。 …… 苏安浅守着再次从急救室出来的付嫣,脸上的神色一直都是凝重的。 直到第二天,新闻里忽然铺天盖地都是魏则成贪新鲜玩刺激被妻子发现,魏夫人闹着要他净身出户的事。 新闻里的照片很刺眼,但女方都打了马赛克,魏则成在去公司的路上被媒体堵住,重重逼问和拥挤弄得他一身狼狈。 苏安浅盯着电视,忽然听到了身后药瓶摔落,急忙转头:“妈?您怎么了?” 付嫣死死盯着屏幕,原本打着的吊瓶被她扯落,针头那片也弄得都是血,急得苏安浅直接帮她拔了,然后叫了护士,重新弄。 一切安静下来之后,付嫣的眼神依旧是愤恨的,低哑而不清楚的声音:“魏则成,这个畜生!” 他竟敢背着她大肆挥霍,净身出户?岂不是她辛苦弄得财产都白白送给了他老婆? 不行! “苏安浅!”付嫣忽然喊了她。 苏安浅并不急,但态度有些淡,“妈,您说。” “你,快!去找找我卧室抽屉最底下那个信封还在不在。”付嫣吃力的说着,脸上都是焦急。 她却没动,眼里有了失望和痛苦,“妈,信封里放了什么?” 付嫣愣了一下,“你问这个干什么?” 苏安浅终于苦涩的笑了笑,“妈,您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爸对您那么好,我们一双儿女敬爱您,多好一个家。” “现在好了,你一无所有,苏家也彻底完了,这是您想要的么?”苏安浅静静的看着她。 付嫣似乎很愤怒,“你没资格这么跟我说话,没有我,苏家壮大不了,这都是我应得!选择谁,也是我的权利!” 苏安浅微微蹙着眉,“魏则成,是不是您嫁给爸之前的情人?” 所以这么多年还是念着? 付嫣抿唇不言。 良久,苏安浅低低的一句:“我不会让爸知道这些。” 否则,他该多难受? 付嫣咬着牙,“你搞清楚,弄垮我们家的是燕啸坤!” 如果是之前,苏安浅肯定什么都信她的,这会儿只是叹了口气,看了她,“妈,我还想知道,您为什么这么恨燕啸坤,显然不是因为他弄垮了我们家,您甚至连燕西爵都恨,为什么?” 哼!付嫣虚弱而冰冷的扯了嘴角,“姓燕的都不是好东西!如果不是他,我这辈子不会是这样!” 从话语里就听得出积攒了很多愤恨。 苏安浅略微吸了口气,不想多逼她,只道:“您多休息,会好起来的,伤情并不重。” 付嫣眼角盯着她,“看来你听了别人的话,竟然还愿意在这儿照顾我?” 苏安浅声音淡淡,“毕竟您是我母亲。” 母亲?付嫣讽刺的笑了起来,可她什么都没说。 苏安浅出了病房,靠在门口,不知道是不是一晚没睡,显得好累好累。 从早餐到午餐,她一口水都没喝,十二点左右才想着去买点吃的,倒杯热水。 可她回来时,病房里又是另一番景象。 看着病房里的常欢,她立刻拧了眉,“你来干什么?” 常欢神色淡淡,看了付嫣,“只是来劝你母亲醒醒,魏则成那个老狐狸,从头到尾就没打算跟她在一起。” 说着,常欢看了付嫣,“从你跟他私通开始,他早就有了到最后一脚踢开你独吞所有的念头。” 常欢拿出了一个信封,淡淡的笑着,“这是魏则成给我的,我想,交给苏小姐应该没错。” 在常欢看来,这东西燕西爵应该留着,可他说要她还给苏安浅,常欢只能照做。 付嫣大概是想把东西抢过去,在常欢递给床边的苏安浅时骤然起来伸手,可是她忘了自己在床上,直直的就栽到了地上,直接头朝下。 “妈!”苏安浅骤然已经,什么都顾不上。 付嫣手背被针划烂,脑袋撞到地板上直接见血,整个人瘫软的晕了过去。 医生急匆匆进来,苏安浅愤愤的盯着常欢,“你给我滚!” 常欢皱了皱眉,“苏小姐,我说的都是事实,这样的人,你又何必念什么母女之情?” 正文 第119章 她成了植物人 “我的家事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苏安浅盯着常欢。 常欢挑了挑眉,也不多留。 苏安浅守在急救室外,两三天来接连这样的起伏让她精疲力尽,无力的坐在椅子上。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全是那个线人和常欢的话,她没办法一下子把所有纷乱承受住。 医生焦急着脸色推开门走出来时,她的预感不太好,顾不上无力的身体,急忙迎了上去,“医生,我妈怎么样了?” 医生正拧着眉,“很严重,别的先不说,她现在需要输血,医院库存不足,从其他调也需要时间,程序复杂,以前有人给她输过血么?” 苏安浅心里一阵阵的打鼓,那种紧张不知从何而起。 “我不知道……”她也皱着眉,喃喃的说完,又问:“我妈是B型血没错吧?” 她在脑子里费力的寻找认识的人谁是这个血型。 “我来吧。”燕西爵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旁边。 他脸色并不是十分的好,表情淡漠,但说话时低沉的嗓音是清晰的,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医生,“我是B型血。” 医生看了看他,因为眼熟,然后皱了眉,“你不是……你行吗?” 燕西爵冷峻的五官没什么变化,只动了动嘴角,“救人要紧。” 如果是以往,他绝对不可能救付嫣,但恨了她这么多年,真到看着她死的时候,他还是做不动无动于衷。 苏安浅抿了抿唇,“不用。” 她的视线是冰凉的,“我会找别人的,不需要你。” 他们之间已经说不清关系,说不清到底谁欠了谁,但至少这以后,她不想欠他一分一毫。 “你母亲等不了。”燕西爵一针见血的提醒她,目光淡淡。 医生也皱了眉,看了她,“苏小姐,现在情况紧急,如果可以,只能这样,您必须要同意签字的,否则你母亲有个万一也说不好。” 苏安浅握紧手心,没有别的选择。 她也跟着进了急救室。 那是付嫣勉强醒了过来,眼皮无力抬起,但是没想到,意识混乱的付嫣看到燕西爵时,情绪竟然剧烈起来。 大概是知道燕西爵要给她输血,她几番吃力的躲开医生的针头,甚至意图打乱医院里的秩序。 苏安浅眼圈红了,握了她的手,“妈,我知道您不喜欢燕西爵,可现在您身体急需输血,等您好了怎么责备我都行,现在您一定要配合医生,好吗?” 付嫣不但不听,还冷阴阴的盯着苏安浅,僵硬的把自己手抽了回来。 那种眼神,让苏安浅觉得脊背发凉,好像是她让母亲变成这样,好像她成了敌人。 她无措的站在一旁。 “你不是我女儿!”付嫣嘶哑而模糊的声音,狠狠盯着她,“我白养了一个废物,到最后把我拖累致死。” 苏安浅怔怔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看起来孤落、无助,又不肯相信,眼泪安安静静的掉落,呆呆的站着。 她当然听得懂付嫣的话,因为先前燕西爵就说过的话,因为那个线人说的种种。 半晌,她终于凄然看向病床的人,“所以,公司、爸,真的都是您一手谋划成了今天的模样,又利用我……?” 她说不下去了,一切都太明白了,她怎么自欺欺人都没用的。 付嫣似乎是讽刺的笑了笑,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没命。 她那样的人,是惜命的,但走到今天的地步,有些事已经心里有数,就算还剩一口气,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反而更痛苦。 因为前有燕啸坤,后有魏则成那个畜生,还有法律,她不如死了来得痛快,还能落个死者为大的从轻处罚。 这一辈子,她只能认了。 目光却阴狠而不甘的盯着燕西爵,“因为你,毁了我一生! 仪器上的数据急剧变化时,医生忽然紧张起来,急促而有序的术语不断响起,医生轮番给付嫣做着检测和抢救。 苏安浅皱着眉,木然的后退了一步,看着眼前的忙乱。 病床上的付嫣已经昏过去,苏安浅不知道她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也无力去想。 她忽然觉得悲哀,好好一个家怎么会是这样?那她又是谁?现在又是什么身份? 燕西爵给付嫣输血了,但是付嫣的情况似乎还是比之前糟糕了,燕西爵苍白着脸结束输血时,医生依旧没有停止对付嫣的分秒必争。 她扶着燕西爵出了急救室,到了门口停下,也松了扶着她的手。 冰凉的手却被男人包进宽厚的掌心,薄唇血色甚少,低垂的视线很沉很深,道不尽的内容,但他什么都没说。 苏安浅无力的低眉,一手扶了旁边的椅子坐下,可能是因为这两天没怎么吃东西,视线都变得恍惚了。 急救室的门打开时,苏安浅甚至都没有力气上前询问。 是医生走了过来,对着她,“苏小姐,您母亲情况不乐观,之前撞的太重,地方又太巧,中途她又那么剧烈的反应,只能先观察,如果限定时间内醒不来,后半生只能这样了。” 她木讷的听完,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只是微微弯了身子,弱弱的一句:“谢谢。” 等医生要转身,她才微蹙眉抬头,“医生,费用方面我会想办法,麻烦您给她往好了安排。” 医生看她脸色不好,也就皱着眉,“这个您放心,我们会的。”说完犹豫了会儿,“苏小姐,您是不是很久没休息了,这边暂时没事,可以先去休息。” 她虚弱的笑了笑,“谢谢,不用了。” 医生走之后,她又在椅子上坐了会儿,燕西爵先是受伤,又输血,这会让却一直定定的站在一旁。 这会儿,他才终于低低的开口:“费用方面,我会替你解决。” 她没有抬头,只是闭了闭眼,“我不想欠你。” 说着,她扶了椅子站起来,但是一时没站稳,软软的倒了回去,这一回干脆埋首。 燕西爵低眉,从他的角度看去,她整个身体缩得很小,双肩几不可闻的颤抖着,却没有半点声音传出来。 胸口沉闷着,他只得挪开了视线。 等他再转过来,苏安浅已经晕过去了。 她被安置在燕西爵的高级病房,医生微皱眉,“没什么病,但是身体比较虚,这两天都没吃东西吗?” 燕西爵不清楚,但大概是的。 所有事情一夕之间发生,她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这个样子也正常。 前一天,迪韵就知道他们出事了,但是她不在市里,这会儿才赶回来,看到的就是昏睡的苏安浅,皱了眉。 “她刚流产,这样折腾身体以后落病根的。”迪韵略微责备的看了燕西爵。 燕西爵没有忘这件事,浓眉深深蹙着,但这些事发生得他根本没左右的余地。 迪韵看了看她,虽然担心苏安浅,但也没再说什么重话,只说:“你爸怎么样了?” 燕西爵沉沉的嗓音听起来很枯冷,“在楼下,早上醒了。” 燕啸坤醒了,以后估计注定是坐轮椅了。 这样的结果也许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又好像情理之中,来来回回相互折磨了一世的人,两个都狠心肠,谁也落不到好。 迪韵叹了口气,“我去看看他。” 燕西爵点了一下头,依旧坐在床边。 迪韵中午有班,一直到下午才抽出空去了一趟燕啸坤的病房。 老爷子醒了,躺在床上,脸上没什么表情,冷冷的,又好像想了很多,莫名深远。 “伯父。”迪韵坐到床边。 燕啸坤才稍微给出一点表情,很弱的声音:“来了?” 迪韵笑了笑,“我来看看您,您别多说话。” 一开始,燕啸坤的确只是偶尔点头摇头,后来却问起了一起进医院的付嫣。 迪韵皱了皱眉,还是告诉了他。 听完,他的反应让迪韵有些不解。 燕啸坤拧了眉,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说话断断续续,“你说,她成植物人了?” 迪韵没说‘活死人’已经是很好听的,其实比植物人还差,植物人还有可能出现奇迹恢复过来,但付嫣的数据看起来,是没有那一天了。 不知怎么的,老爷子忽然颤抖着手,极力要求扶着他去看看付嫣。 那时候,苏安浅醒了,正好到燕啸坤病房门口,她现在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想看看燕啸坤怎么样,除了那一点点的歉意外,还有很多事想问。 却正好碰上燕啸坤想去看母亲,所以苏安浅站在了门口没动。 迪韵扶着燕啸坤出去的时候,燕啸坤像没看到苏安浅一样,只想着去付嫣的病房。 付嫣的病房很安静,燕啸坤进去之后把所有人都赶出来了。 苏安浅站在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可以看到燕啸坤轮椅上的背影,很苍老,又好像承载着很多。 他握了母亲的手,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情绪却越来越起伏,直到似乎握着她的手捂面失声。 苏安浅微微蹙眉,她从不知道妈什么时候认识燕啸坤,但这么看来已经毋庸置疑。 转头,她看向燕西爵,没什么表情,只淡淡的问:“他们什么关系?” 正文 第120章 她是他的亲生母亲,他… 燕西爵看着她,气色不好,以往纯净的水眸看起来没了曾经的神采,所以薄唇微微的抿着,只低低的一句:“等你身体差不多,可以把所有不解拿去问燕老。” 苏安浅无力的扯了扯嘴角,“纵使我妈做了那些事,可始作俑者是你们父子,没有你们,她根本弄不垮我爸。我原谅得了她,原谅不了你。” 最不可原谅的,是他利用了她的感情,明明靠近她只是为了把苏氏处理干净。 燕西爵冷硬的下巴绷紧,什么都不说,这个时候跟她争论和解释都没什么意义。 燕啸坤在病房里呆了很久,出来时脸上依旧是悲痛的,眼圈甚至还是发红的迹象。 苏安浅看到了,好奇,可她没在这个时候问。 他们转身要走的时候,她忽然出声叫住了燕西爵。 迪韵看了看苏安浅,只好扶着老爷子先回去。 病房外的走廊,苏安浅抬起头,虽然虚弱,但眼神清淡而坚定,“你给我妈出的费用,还有我之前欠你的钱,我会还给你,以后再无瓜葛了。” 燕西爵垂下黑眸,微微蹙眉,“你说了不算。” 她抬头时,他依旧是那样的表情,定定的看着她,低沉的语调里透着毋庸置疑,“我不缺钱,不需要你还,当初签协议就说过,这一切,我主宰。” 苏安浅看着他,不知为什么,忽然笑起来,淡淡凉凉的,“我们都这样了,你图什么?你就不怕我控制不了再给你一刀么?” 燕西爵薄唇微动,嗓音低哑,“不图什么,就要你这个人。” 听到这句话时,苏安浅嘴角的笑意不减,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微微的讽刺,“不折磨够两年不放,是么?” “我从未想折磨你。”这句话,他没怎么想就脱口而出,可当初的当初,他就是抱着折磨的目的把她绑在身边的。 苏安浅柔唇微凉,“你未想,却是一直这么做的。” 他一直在折磨她,不是身体,是内心。 燕西爵低垂的视线沉了沉,说不清是怎样的心绪,只是定定的凝着她,除了她擅自做主打掉孩子,他从来都舍不得真正对她用狠。 苏安浅站得累了,坐在旁边的长椅上,忽然又想起什么,抬头看了燕西爵,“你跟我妈是同一个血型,巧合吗?” 那么巧,她和燕雅血型一样,而他跟妈的一样,这算不算让他来还她对燕雅的那次试药? 想罢,她笑了笑。 燕西爵却定定的立在她面前,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就那么突然的、低低的吐了一句:“她是我亲生母亲。” 那一瞬,本就不好的天,好像闷天打了个惊雷,微微的闪电从旁边的走廊窗户射进来,骤然刺得苏安浅大脑一片空拍。 刚坐下的人,木然的、诧异的缓缓站起来,死死的盯着燕西爵那双菲薄的唇,好久才找回声音,“你刚刚说什么?” 燕西爵的声音没有半点温度,也没有任何起伏,甚至是冰冷的,深眸望着她,再次开口:“你没听错。” 这回,苏安浅狠狠拧了眉,那种感觉,她自己描述不出来,只是盯着他,调不出合适的表情,“亲生母亲?” 他沉默。 半晌,苏安浅终于可笑的出声,“所以,你伙同你的父亲,就这样置你母亲于死地?”很荒唐,又可怖,“燕西爵,你还是人吗?” 燕西爵眼底是平静的,甚至曾经对付嫣的恨依旧清晰可见,只是她如今这样,他才不会表现出来,只低低的嗓音:“你不了解事实,才会觉得我无情。可无情的,从头到尾都是她。” 苏安浅已经不知道这世界怎么了,她甚至怀疑,她身边的这些人都是人吗? 不过几天的时间,她真的不知道这些事到底怎么忽然就把她搅得这么混乱,找不到走出去的路,很困闷。 不对! 她忽然看向燕西爵,是那种惊惧而后怕,咽了咽干涩,“你是妈的儿子?” 声音很轻,因为不可控制的情绪。 盯着他,苏安浅忽然紧了牙关,“可你竟然靠近我,你还跟我……!” 他还跟她结婚,还跟她发生关系,甚至,他们的那个孩子,她打掉的那个孩子。 不知道是恶心,还是什么,她盯着他说不出话来,退后两步跌回椅子。 眼泪还是涌了出来,“你明知道,却这样对我?” 燕西爵知道她在想什么,可他的神色很平静,低眉看着她,“我跟你没有血缘关系,没有你想的那些可恶之说。” 如果他没有一点把握,没有确定她不是付嫣的女儿,他也不敢动情。 哦对,苏安浅差一点忘了这个狐疑。 妈在急救室里那么憎恶的说她不是她的女儿,说她是个拖累人的废物,白养这些年。 可她现在没办法清楚的思考这些,只是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想听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燕西爵看着她无力的坐在椅子上,习惯捏紧手心的动作都能清晰看到已经发白的指节。 他走过去,想握住她的手,替她松开五指,却被大力挥开。 苏安浅红着眼,几乎冲着他低吼:“我让你走!” 任由她发着脾气,燕西爵只是薄唇微微抿着,固执的握了她的手,在她不顾一切的反抗时把她拥进怀里,压着胸前的伤口。 很疼,但咬牙隐忍,闭了闭眼,直到她无力的安静下来,“你不是她女儿,那个我带你去的福利院,那个房间,曾是你住的地方,可是你把一切都忘了,把我忘了,安安。” 苏安浅不想听他说任何话,眼泪落下,也不断的摇头,“我不想听,就算我不是妈的女儿,我跟你也不会有任何关系,我不想再看到你,我跟你已经够了。” 她真的很累,一直敬重的母亲,到头来竟是利用着她;她好容易动情的男人,也只是利用她;她从认知里带着的身份,竟什么都不是。 她没办法还心平气和的谈其他,只想一个人,不再跟曾经的一切关联。 身上已经没力气了,但她依旧从意识里不断的推着他,“……我不想再看到你。” 燕西爵松开她,站在两步远处,胸口一下一下的抽疼,但他没有逼她。 后来苏安浅一个人在长椅上坐了好久,她不知道还能去哪。 后来的两天,她都过得浑浑噩噩,本着一点点歉意,去看过那个男子,在自己极度拮据下还是给了一笔钱,声音很低,“我不知道你姓什么,也不想知道,这是我给你的一点心意,希望你出院之后可以安稳度过。” 毕竟这场事件里,燕啸坤半身残废了,付嫣成了植物人,没人再找他了,而她能最大限度的仁善也只有这样了。 男子看了看算起,“苏小姐,你应该也不宽裕,不必给我钱,我凭本事要报酬,其余不接。” 她只是笑了笑,“以后应该不会再见了,你收下吧。” 不等他多说话,苏安浅转身往门外走。 回到付嫣的病房,她静静的站了好久,就算知道彼此没有母女关系了,可她不可能不管昏迷的人,只是这样的病房、这样的医院,她支付不起了。 出了医院,她布满凄凉的脑子里只想着筹钱和给母亲找一个平价医院。 她去了一趟公司。 现在苏氏价值不如从前,但爸爸曾经留给她的百分之二十股权,其中一些资产是强制定价,就算过多久都不能贬值,除非苏氏真的彻底倒闭。 这是她最后一张牌,最后一条路。 站在办公室里,爸亲自购置的办公桌前,她想了很久,燕西爵这么费力,不就是为了要苏氏么? 就给他吧,让YSK收购,至少她能折现,也能让现有的员工不失业,她需要钱安置母亲,也想在自己振作起来之前去看看爸,为他打点好。 想到这里,她给燕西爵打了电话,表情很平静,也很平淡。 “嘟嘟……”的声音让她的心一点点提起来。 不过电话还是通了,只是听筒里传来的是别人的声音。 是常欢,“苏小姐,四少现在不方便接听,有什么事我可以转达。” 她淡淡的抿唇,“不用了,麻烦告诉我,他在哪?” 常欢皱了皱眉,声音略微压低,“他的别墅,御景园,你应该知道,不过他现在身体不适,有事的话……” 她已经挂了电话,拿起包径直出了公司。 正文 第121章 卖了公司,你要去哪? 苏安浅到御景园时,周围很安静,但他平时的座驾停在别墅门口,说明他在。 燕啸坤还在住院,他没有陪着,却带着常欢在这儿,也是够有闲情逸致的。 到了门口,她站定敲门,等着。 来给她开门的是常欢,衣衫很整齐,对她的态度说不上好坏,只道:“苏小姐稍等,四少这会儿没法见你。” 苏安浅熟稔的往里走,一直进了客厅,让她等,她就安心的等着,反正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常欢像主人一样要给她倒水,她抬眼淡淡的道:“不用了,我不渴。” 况且,这里她比谁都熟。 常欢动作顿了顿,也就笑了一下,看了苏安浅,“我知道苏小姐现在心情很复杂,不过在我看来,你应该觉得解脱才是。” 解脱? 苏安浅笑了,“常小姐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要坐下?” 她生长了二十年的家,忽然告诉她妈不是妈;她曾经暗恋,现在爱着的男人,忽然成了她的兄长;最疼她的父亲因为接发妻子的背叛一夕落魄,她却还傻傻的敬重着那个人,这些情况砸在一起,让她觉得解脱? 真是笑话。 常欢没想到她说话会这么带刺,原本友好的笑意也就没了,只看了她,“就算苏小姐觉得委屈,那也跟四少没关系,你这副样子过来,会让他不舒服。” 苏安浅抬起头,如果她没记错,之前认识的常欢不是这个样子的。 以前的常欢跟那些肤浅的小明星没什么两样,是什么让她短时间变得这么立场坚定,说话硬气了的? 燕西爵的宠爱么? 她笑了笑,“我那副模样会让燕西爵不舒服了?”说着,她撇开视线,“你放心,我不是来讨债的,也不是来跟你抢人的。” 可能苏安浅已经麻木了,又或者她早就知道燕西爵身边总会不断有女人,所以她面对常欢,没有半点生气。 倒是像好奇似的看了她,“你跟燕西爵,也不短时间了吧?” 常欢顿了一下,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表情自然下来,也没有令人讨厌的气势,只笑了笑,“如果从认识算起,的确不短了。” 说完,常欢又略微抿唇,“我跟其他女人不一样,苏小姐不必用这种语气。” 苏安浅笑了笑,“不一样么?” “是不一样,世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但是燕西爵看她跟看别人没什么分别就对了。 正说着话,季成从楼上下来,看了她:“燕总请您上去。” 常欢注意到了季成对她说话的态度,带着恭敬,跟对待别人不一样,但也只是皱了一下眉。 苏安浅进了主卧,燕西爵坐在床边,目光定定的看着他。 “身体没事了?”他先开口问的她。 她表情淡淡,眼角是冷漠的,“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事要谈。” 燕西爵看得出她对他有怨恨,但也低低的开口:“我今天状态不行,恐怕谈不了。” 她皱了皱眉,听他的意思,好像知道她想谈什么。 看了看他冷沉的脸,又看了他之前受伤的胸口,没有因为是她一刀扎下去而出现愧疚,好像那一刀是他应得的。 她只是淡淡的转开视线,“用不了很长时间,我只是拜托你,把苏氏收购过去吧。” 之前她一直坚持不让任何人的道苏氏,也不申请破产,今天却直接开了口。 燕西爵看了她,眉眼沉沉。 他想到了付嫣之前说的话,他们之间也不会长久了,现在想回去,付嫣在那个晚上,大概是要把苏安浅也一起解决了的。 幸好没有发生。 而她既然走到了今天,怎么又轻易要让出苏氏了? 苏安浅看到了他眼底的疑问,淡淡的、讽刺的看着他,“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想方设法弄垮苏氏,不就是等今天?” 他从床边站起来,靠近她走过来一步时,苏安浅立刻往后退了一步,跟他保持着绝对的距离。 这让燕西爵胸口微微一缩,道不明的感觉,目光低垂望着她。 她必须站在这里,才可以隔绝他身上的气息,保持头脑清醒。 燕西爵也没再靠近,只是淡淡的开口:“不打算顾你父亲了?” 苏安浅看着他,“我需要钱,所以你收购的价钱我说了算,但是你放心,不至于让你吃亏。” 这让燕西爵笑了笑,“求我收购,价格你说了算?” 他还没见过这么谈生意的。 她很笃定的抬头看着他,“别忘了,当初苏氏出事,是你在背后搞鬼,如果我想,凭这一点,虽然达不到能让你身败名裂,但至少能让你费不少精力。” 燕西爵嘴角的弧度以及,只是眼底没任何笑意。 说实在的,他根本不怕她去起诉,因为他可以三两句,轻轻松松把问题推到付嫣身上。 想必她也懂这一点,所以没有选择曝光那份调查结果,也同时顾及了付嫣的名声。 但是燕西爵没有直接否决,只道:“我会考虑。”然后直直的看着她:“但是先告诉我,卖了苏氏之后,你要干什么,去哪?” 苏安浅淡淡的笑着,“这些好像跟四少没什么关系。” “别忘了,我们是夫妻,我现在还是你的合法丈夫。”他低低的嗓音提醒着不争的事实。 不过她只是弯了弯嘴角,“很快就不是了,兄妹做夫妻,这种话题我承受不了。况且,你真的不怕我再给你扎一刀,或者说不定,我失手扎自己一刀。” 燕西爵蹙了一下眉,看着她那样毫无内容的笑,心里不是滋味。 “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沉默片刻,她开了口。 他就站在那里看着她,等她转身时,燕西爵才出声阻止,“明天,我带你去见燕老。” 苏安浅脚步微顿,然后转身,笑了笑,“是该见一面的,问问清楚,他何至于对苏家这么狠毒。” 说完看着他,“你们都够无情,只有我是傻子。” 走了两步,她又想了想,没有回头,只道:“抽空,麻烦去松涛居给我开开门,我拿走自己的东西。” 正文 第122章 你们真的结婚了? 听完话,燕西爵神色平淡,看着她,“我那晚说过,不会放你走,你我才刚开始。” 苏安浅没有继续走,试图用很好的态度跟他说话,因为她真的很累了,这个时候没精力跟他争辩。 “燕西爵。”她微微仰脸,精致的面庞带着那么些恳求,“你不会理解我现在的感受,这比当初公司出事的家破人亡还要残忍,我一直敬爱的母亲因为我是收养就当成工具来利用,我已经这么惨了,你能不能高抬贵手,就放过我,不可以吗?” 男人的视线垂下来,低低的看着她的恳求,胸口是温和的,但语调依旧冷冷淡淡,听起来很坚定“就因为这些事对你太残忍,所以我给你一段不一样的人生。” 听到这里,苏安浅忍不住笑了笑,“不一样的人生?”抬起头,笑意淡下去,“离开你,我会过得更好。” “可当初是你先找到的我。”燕西爵声音淡淡的,陈述者事实,“也是你要找我做的交易。” 说到交易,苏安浅讽刺的扯了嘴角,“从最开始,我所谓的交易,不过是正好中了你的下怀,而我还乖乖把苏氏交到你手里,能坚持到今天,简直是奇迹。” 说罢,她笑起来,凉凉的看着他,“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当初接受了我的提议,只是为了柯婉儿?” 让她给柯婉儿当备份。 燕西爵低眉看了她好一会儿,终究只说了两个字“不是。” 但是具体原因,他没有要说的意思,苏安浅只好不厚着脸皮问,“总归不会是因为喜欢我,对么?” 他沉默着,默认了。 她笑了笑,终于转身离开。 燕西爵不急于留住她,只是看着她出门。 关于苏氏的收购,燕西爵答应了,但条件是让她去一趟医院,去见燕啸坤。 苏安浅本来不想去,但想了想,还是答应了,因为她也有东西要还给他。 她去医院的时候,燕西爵大概还有事忙,或者在路上,总之并没有在燕啸坤的病房里。 她进病房的时候,燕啸坤转头看了她,脸上的表情不明,但至少没有憎恨。 甚至,苏安浅能看出,他对付嫣有着不一样的感情。 “人都来了,没什么要说的?”燕啸坤先开了口,淡淡的看了她。 苏安浅的神态很淡,只是开口:“原本对您的伤害抱有愧疚,但现在看来,受伤最重的是我,我没立场同情您,也不可能跟您道歉,毕竟,是您害我们家在先。” 听到这里,燕啸坤笑了笑。 不过,这个女儿总比付嫣要有良心一些,也没那么狠毒,至少说话还用‘您’,没那么无礼。 他靠在床头,看了看这个当初动念要除掉的小姑娘,如今尘埃落定,其实也没那么恨。 “你说,我害你们家在先。”燕啸坤看着她,看不清表情,但至少不是冰冷,问:“你又怎么知道,不是你母亲在先呢?” 说完,燕啸坤又纠正,“哦不对,是你养母。” 她不习惯这个称呼,自然就皱了眉,“我从小跟着我妈,她是什么人,我很清楚,怎么可能害您?” 这让燕啸坤笑了,“你都到被利用到几乎丧命都看不清你养母,凭什么说这话?” 说到这个,苏安浅皱起眉,她一直觉得自己并不笨,但这一次,她也不这么想了。 至少母亲的为人,她给不出评价。 燕啸坤已经看了她,“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苏家要收养你,而不是自己生?” 苏安浅皱眉,“我是不是收养的还不一定,就算是,您可能不知道,我有个哥哥。” “哈。”燕啸坤笑了一下,看傻子一样好玩的看她,道:“那我告诉你,你一定是收养,你那个哥哥苏钦辰也不是亲生,知道为什么吗?” 顿了会儿,在苏安浅还在反应哥哥的身份时,燕啸坤继续道:“因为你母亲没有生育能力。” 苏安浅看着他,一直皱着眉,片刻才开口:“您直接把故事讲完就好。” 她不想一句一句的问。 燕啸坤倒也笑了一下,道:“要问你母亲为什么没有生育能力,这个,就跟我有关了,这才是故事的正题。” 苏安浅原本是站着的,听他悠悠的讲述:“人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当初的我就是那样,又心高气傲,有心仪的女人之后,手段算上绅士,这成了你母亲记恨的源头。” 燕啸坤所说的不绅士手段,苏安浅想不出来。 只听他道:“当时你母亲在同龄人中很受欢迎,而她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一心想要嫁入豪门,过人上人的生活,我不过是刚创业的青年,她自然看不上,但后来她怀上了孩子。” 这时候,苏安浅才听明白,他所说的不绅士的手段,竟然是强要了付嫣,导致她怀上孩子,这对一个女人来说,的确是一场浩劫了。 “可她虽然怀上了孩子,但并不想嫁给我,是我强迫她把孩子生下来,那期间基本是在软禁她,没一天,她对我的恨都在增长,我知道。”燕啸坤讲起这些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感情。 “但在我看来,她对我不是没有感情,只是她攀上了豪门,见异思迁,我念在她怀有身孕,万事都迁就着,极度弥补我所有的过错,可她依旧如此。”燕啸坤叹了口气,“后来她生了孩子,我更是百般的好,但她的恨从没少过。” 苏安浅神色淡淡,但是这几句话也看得出当初他们之间的纠葛多刻骨铭心。 “我也是女人,如果有谁这么对我,估计也爱不起来了。”她淡淡的道。 “这还不止。”燕啸坤悠悠的看了窗户的位置,“生完孩子,她想走,我放她走,但凡她有什么我能帮的一定帮,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可这些不能够让付嫣原谅他。 “我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她可以释怀,毕竟孩子已经生下来,可我错了,更可怕的还在后头。” 苏安浅听得出来,燕啸坤的声音终于有了变化,是一种悲痛和愧疚。 “我后来娶过一个妻子,生活很美满,婚后妻子怀孕,但噩梦就在我妻子产后不到两个月的时候。” 后来的事,燕啸坤讲得很低沉,她都能感觉到那种痛苦和对妻子的愧疚。 他说妻子两个月的时候,家里被放了一把火,她的妻子就葬送在那场漫天的火灾里。 “我对不起付嫣,但能做的弥补我都做了,但是我妻子,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一辈子歉疚。”燕啸坤低哑的声音断断续续。 苏安浅好一会儿也都是安静的。 但是那时候,他们好像也只是讲故事和听故事的人。 半晌,她才低低的问:“燕雅,就是那个时候落下的伤病吗?” 燕啸坤点了点头。 “燕雅当时都已经断气了,极度严重,医生抢救了几次,总算续了一口气回来,后来是西爵,无论如何,坚持把他妹妹救下来,这二十多年,他挣的钱都花在燕雅身上,除了工作,他的精力也都在燕雅身上。” 燕啸坤看了她,继续道:“所以,西爵是个不错的孩子,我自然要为他的人生挑好路,包括妻子。” 苏安浅没说什么,因为不想也知道,柯婉儿必定是他给燕西爵挑的妻子了。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西爵就是付嫣生下的那个孩子。”燕啸坤看着他,“所以,我反对你们在一起。” 其实苏安浅很想说,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她没有开口。 她只是微微的抿唇,看了燕啸坤,好一会儿才站起身,先前的态度似乎有了改变。 “这样说起来,是我妈先毁灭了你的家庭,但你纠缠她的方式错在先,所以无论如何,你和她都不是无辜的,我对您没办法原谅。”她说得很平缓,“我爸一直很疼我,我更是做不到。” 可是想到燕西爵,她皱了皱眉,除了两个当事人,其他都是无辜的。 甚至于,她想到自己扎在燕西爵胸口的那一刀,心底升起淡淡的异样,他从小被付嫣踢开,难怪每次提到她,燕西爵都是憎恶的。 而那样一个冷漠的男人,一直对燕雅不离不弃,对柯婉儿也是足够情分了。 他确实不是个坏人。 苏安浅叹了口气,无所谓了,从此以后,这些纷纷扰扰的事,她都不会再理会。 “我不想追究,好像也没什么立场追究您什么,你们之间的纠葛到此结束,我们这辈子估计醒不过来了,你再想怎么样也不可能了。”苏安浅直直的看着他。 燕啸坤明白她说这话的意思,也就笑了笑,“起初,就算你母亲成了这样,我也不会放过你,放过你父亲,毕竟没有你父亲的经济支持,付嫣做不出这些事,但是那天在病房看到她,我不这么想了。” 毕竟,曾经是真的喜欢过,那时的人,几乎都走了,燕啸坤忽然就觉得莫名的孤独。 可是话说到这里,燕啸坤也看了她,道:“不过,我提醒你,不要跟西爵纠缠不清,我不会不顾婉儿,她对燕家付出了太多,西爵从小也是喜欢她的,只是长大了,世界纷乱了,他一时被迷了眼而已,到最后也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苏安浅很明白,燕啸坤劝她识相,反正是比不过柯婉儿的。 她笑了笑,“我也没打算纠缠谁。” 甚至,她要试着把之前对燕西爵的所有怨恨都去掉,恢复平淡,才能真正忘掉,何况,他对付苏家事出有因,反而该被可怜的那个人是他。 她起了身,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这是我要还给燕西爵的东西,麻烦您转交,我就不见他了。” 不见自然最好,燕啸坤是乐意的。 把盒子放下,她又看了燕啸坤,“我希望您说话算数,不要再对我爸下手,就算我母亲牵连无辜,让您妻子故去,也已经无法挽回了,我替她向您道歉,您放过我爸。” 燕啸坤想了想,也没摇头。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 燕西爵应该是紧着时间赶过来的,步伐有些宽大,看到她在里边,才缓下来,反手关上门。 走到病床边,燕西爵把一份东西放到燕啸坤手边,道:“别的事都可以商量,但我不会跟苏安浅离婚,对婉儿,我怎么照顾她都可以。” 唯独,给不了爱情,给不了婚姻。 燕啸坤低头看着手里的鉴定,是苏安浅非亲生的鉴定,证明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的 这件事燕啸坤回来之前就调查清楚了,所以一点也不惊讶。 但,他还是皱了眉,“婉儿付出那么多,你说不要就不要?别忘了你小时候说过喜欢她。收养她还是你的坚持。” 燕西爵薄唇微抿,“婉儿是付出了很多,但我没办法用爱情去做回应,也还有很多其他方式,至于您说的时。” 燕西爵侧首看了苏安浅,道:“小时候,我说的女孩,不是婉儿,是苏安浅。” 燕啸坤拧起眉,“什么?” 燕西爵神色平淡,“苏安浅也在那家福利院呆过,我说的女孩,就是她,只是您去收养时带错了人。” 之后,苏安浅被付嫣领走,一切都中断了。 好半晌,燕啸坤冷然笑了一下,“就算为了踢开婉儿,你也不用说出如此可笑的借口,两个孩子都那么小,你怎么就知道不是婉儿?” 燕西爵冷峻的面庞没有多大的波澜,声线低沉平和,却听起来很坚定,很舒服。 他说:“安安从小对感冒药过敏,但婉儿不是。” 在医院遇见苏安浅之前,燕西爵根本没有想过这一点,可既然碰到了,他便立即让人查了苏安浅的背景,详详细细一共十二页,他全都看了。 原本只是看过一遍,当知道她对感冒药过敏时,先是莫名,然后是激动。 所以,他才着人去查了苏安浅的身世。 一旦知道她可能不是付嫣的亲生女儿,那种心情,只有他能体会,知道他没有对不该动情的动念。 燕啸坤定定的看着他,“你们真的结婚了?” 正文 第123章 非要看着我去死才罢手… “当然。”燕西爵薄唇微动。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燕啸坤都是沉默的,不知道在斟酌什么。 终于,听他叹了口气,苍老的面容没多大变化,抬眼看了看苏安浅,“只要你们能坚持住,我可以不插手。” 听起来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可所谓的‘坚持’谈何容易?燕啸坤是明白人,燕家还有婉儿在,苏安浅足够大度还好说,否则这样的感情,迟早会被磨得一干二净,到时候别说爱,相互看顺眼估计都很难。 燕西爵略略的蹙眉,大概是不觉得老头子会这么轻易就答应。 出了医院,苏安浅微微仰脸,表情清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燕西爵不知何时把她放在桌上的盒子拿在了手里,此刻伸手拿了她的包,直接又放了回去,全程神色也没有太大的变化,然后把包还给她。 她没接,只是定定的看着他,“就算你跟你父亲什么都谈好了,我作为当事人,你似乎忘了征询我的意见。” 燕西爵低眉,冷峻的五官淡淡的笃定,“你的意见左右不了我。” 原本,他想经过这些事,知道他的身份,她自己的身世,她该不会过分排斥,他可以迁就她,等她缓过来,好好的继续。 但看起来并非如此,所以他的强势是改变不了了。 苏安浅听完清淡的笑,“这样纠缠下去到底有什么意思呢?我真的已经精疲力尽了,不想理会这些事,唯有跟你划清关系,才能彻底清静下来。” 燕西爵几乎没有考虑,薄唇淡淡的,“让你离开,我清净不了。” 她的笑意深了,却是略微嘲讽的可笑,“是习惯了折磨我,所以要我陪着么?” 燕西爵拉过她的手,把包放进她手里,嗓音低沉:“收购事宜明天我到苏氏去谈。” 说罢,抬手理了理她的长发,这些天她的确憔悴多了,也冷淡了,但这张脸依旧是精致的。 长发别到耳际,拇指顺势流连在她下巴略微摩挲着,低低的声音清澈悦耳,“如果你非要我找出留下你的理由,那就这个吧,上一次是你为了苏氏求我做交易,这一次也是。” 为了收购苏氏,她也是主动找的他,连价格都是让她自己定,有任何条件都让她随便提。 苏安浅仰脸看着他,终于蹙起了好看的眉,“如果是这样,我宁愿去找别人,不是只有你的YSK可以收购我。” 燕西爵听完,薄唇轻轻勾起,“别人?跟别人你能提那么多条件,或者说……你确定有人敢收购?” 是啊,有他燕西爵在,谁能插进来收购成功。 她总算明白了,怎么斗,她都都不过他。 闭了闭眼,“为什么非要等到彼此厌倦才肯放呢?多留一些美好不可以吗?” “不继续亲密的在一起,何来的美好?”燕西爵的态度是强势的,低低的嗓音听起来很轻,但不容抗拒。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如果知道这所谓的两年协议这么难解除,她当初可能不会签的。 疲惫靠在车上,她闭了闭眼,还是等明天的收购解决了再说吧,总有办法逃开他。 晚上九点,薛南昱在忙得头晕脑胀最后变得一场空之后,每每见到燕西爵都忍不住要抱怨,今晚就不只是抱怨了。 燕西爵迈着长腿进了包厢,刚伸手把酒杯拿过来,转眼又被薛南昱一把夺了过去,“你丫先给我交代清楚,苏安浅她怎么就变成你从小心心念念的女孩了?” 男人浓眉微挑,修长骨感的手指伸了俩,指尖动了动,让他乖乖把酒杯还回来。 薛南昱抿唇,不给,“反正老子现在没什么能被你威胁的。” 燕西爵这才扫了他一眼,只淡淡的开口:“原本就是,不是变成,只是我之前没发现她是她,而已。” 呵!薛南昱扯了嘴皮子,“你说的好听,当初想跟苏安浅签协议结婚的时候你丫怎么跟我说的?为了对付苏氏便利?只是把她当棋子,当桥梁?” 说完,薛南昱不客气把酒杯重重放下,“你丫根本当初就知道她是谁,明明就是怀着心思想跟她私定终身,有这么骗兄弟的么?” 燕西爵把杯子拿了过来,慢悠悠的抿了一口,然后看了他,当初他是不确定的,但她对感冒药过敏,她又给燕雅捐过肝脏,有些事就不在他的掌控之内了。 说实话,他到现在都有些后怕,如果,她不是收养的,真的是付嫣的女儿,他怎么办? 莫名自顾的笑了笑,看了薛南昱:“你这么生气干什么?这是件好事,还是说,你嫉妒?” 嫉妒个屁!薛南昱白了他一眼,“我就是不解气,你要早告诉我真想要她,老子也不可能阻止你,真的不跟呆在YSK。只是越想越生气,你说一共多少次了?你因为她把原本商量好的计划全部打乱,这很打击我好么?” 他薛南昱在界内也是数一数二的,但是一碰上苏安浅,每一次做事都不理想,那种感觉很不爽。 “你要是早说,那些个弄付嫣的、弄叶凌、弄魏家的各种计划,我就不会那么费心了,多花点时间给迪韵不是更好?”薛南昱白了他一眼。 燕西爵笑了笑,“说来说去不也是为了女人?” 薛南昱微顿,抿了抿唇,一副理所应当,“人之常情,怎么了?” 两人碰了一杯,薛南昱看了他,叹了口气,“所以呢,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燕西爵手里的酒杯微微摇着,好一会儿都没回答。 现在,魏家,魏则成的绯闻还没停息,只要常欢举证,他吞了苏氏的那部分就必须吐出来,这么下来,魏家差不多也该完了。 YSK就是正常运营了,对薛南昱来说,没什么挑战性,感觉生活都没乐趣了。 薛南昱见他不说话,也就皱了皱眉,“苏安浅知道当初付嫣先欺人太甚,应该不至于记恨你才是。” 苏氏到今天,就当是还了当初付嫣欠燕夫人的,扯平了。 燕西爵冷不丁的问了一句:“明承衍去哪了?” “纽约啊。”薛南昱随口回答,然后皱了皱眉,猛然想起了纽约的监狱里,还有一个苏钦辰呢。 “这事也跟你没太大关系,就算苏钦辰出来,第一个找的不会是你,苏安浅也没理由怪你。”薛南昱宽慰道。 可是燕西爵只淡淡的扯了一下嘴角,如果她想恨,什么都是理由,否则怎么找到理由离开他? 好一会儿,讯那鱼才道:“我听说,陆晚歌过去没多久就病了,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 陆晚歌……燕西爵兀自咀嚼着这个名字,好一会儿才抿了一口红酒,“陆老答应把女儿许配给明承衍了?” “这不全看路小姐的意思么?”薛南昱微挑眉,“不过明少对她有意思,到最后也只会有一个结果,毕竟跟你混久了,强盗血性沾了不少,陆晚歌对明少又有那么点意思,所以,大不了抢呗?” 被说成是强盗,燕西爵才愣愣的瞥了他一眼。 薛南昱嬉笑着躲过了他的冷眼,然后夸张的叹息,“你们都是有女人的了,我可还单着呢!所以以后有什么事别他妈烦我,我要忙着追女人。” 燕西爵似笑非笑,“这辈子你还是做好孤独终老的准备为好。” 说罢起身离开,背朝着摆了摆手,“明天收购的事我自己去谈。” 薛南昱撇撇嘴,他还懒得去呢。 第二天中午十点刚过,燕西爵已经到了苏氏,不过苏安浅却还没从医院过来。 将近晚了二十分钟,她才从出租车上下来,匆匆往公司里走。 “苏小姐!”身后忽然传来女人的声音。 她顿住脚步,神色清淡的转头,看到常欢一身精致的衣装站在燕西爵的车子旁,这会儿正迈着步子款款朝她走来。 “有事吗?”苏安浅脸上的表情不冷不淡,也不至于无礼。 常欢笑了笑,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她,“四少来得及,把东西忘在我那儿了,我想他今天跟你谈收购的事,应该用得到的。” 苏安浅低眉,看着常欢手里握着的钢笔。 那是当初她送给燕西爵的,他应该是一直带在身上,换衣服也不会忘记别在口袋里。 她只是淡淡的接过笔,脚步刚要转,又问了一句:“他连今天要谈收购案这样的工作行程内容都跟你讲么?” 严格说来,这应该算是机密吧,除非一个男人把这个女人当做亲密知己。 常欢笑了笑,“四少在我这儿没有秘密啊。”然后略微挑眉,一脸恍悟的模样,“你不知道吧?付嫣和魏则成的那些勾当之所以能爆出来,是因为四少有我,所以关于你跟他的事,或者说他家的、他跟付嫣的种种,我一直都是知道得很清楚的。” 有那么一瞬,苏安浅是皱了眉的。 这些事,只有她像傻子一样,到最后才知道,是么? 他明明是一切都明了的主宰者,却把她当猴耍,宁愿让常欢这样的人知道,都没有跟她吐漏过半个字。 捏着钢笔的手紧了紧,嘴角是凉凉的笑,“那常小姐这个知己,他应该是很看重的。” 对此,常欢笑意更甚,嘴里却是谦虚着的,“大概吧,反正我感觉应该比苏小姐重那么一点点,不然你们的事,他也不会让我知道。” 其实,常欢知道的那些也并不多,但是她完全可以猜出来。 笑了笑,只听常欢继续道:“苏小姐,其实要我说,你早该离开他了,什么收购案之类的,又有什么谈的必要,四少一开始就对你、对苏氏胸有成竹,不然他也不会盯住你手里的百分之二十股权,这下好了,你倒是自己送上门了。” 苏安浅忽然皱了一下眉,看了她,“你刚说什么?百分之二十股权?” 一个外人,不可能知道这个的。 那是爸留给她的最后一条路,就算是今天的收购,她都会把这一份留在自己手里。 “你不知道么?”常欢略微诧异,“四少当初对付苏氏,但你顶住了,而能让苏氏最有可能死而复生的,不就是你手里的特殊股权么,得到你,就能得到股权,苏氏就轻而易举收入囊中啊。” 苏安浅捏紧了手里的钢笔,如果说付嫣对不起燕夫人,燕西爵要拿苏氏泄气,无可厚非。 可那是爸爸给了她的东西,他把爸弄进去,把苏氏弄垮,最后还要利用她的感情,把她也置之死地,他怎么能这么过分? “唉,苏小姐?”常欢看着她忽然冷着脸咬牙招呼也不打的走了,站在原地挑了挑眉。 苏安浅走进公司大厅,步伐略微的沉重和凌厉。 “苏总。”职员见她这个样子,都自觉的低头打招呼,本来要上电梯的也不敢走了。 她一个人撑着电梯直达楼层,径直去了会议室。 燕西爵等人已经就坐,她走到位置上,柔唇紧抿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终吸了口气,“开始吧。” 其实她知道,这个会议不会顺利,这次收购没那么容易达成,就在她提出必须保留自己的百分之二十股权时,会议中断了。 她的办公室里,苏安浅放下文件,清澈的眸子里盛着微凉的讽笑,“麻烦燕先生告诉我,为什么就不行?” 燕西爵看出了她今天的情绪比昨天还要剧烈,深眸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薄唇微动,“收购就是收购,没有这样的特例,苏小姐不妨再看看收购的定义。” 呵!苏安浅笑了。 走到他面前,特意化了淡妆的脸越发精致,扬起来看着他,盈润的唇畔是讽刺的弧度,“燕先生怎么不直接说,你从一开始就为了我手里这些股权,就为了让我一无所有?” 她这样的语调,让燕西爵微微蹙了浓眉,深邃的眸子微微垂下,这件事,他从未提起,甚至从他动念开始快要遗忘这个目的了。 “怎么,无话可说了?”她讽刺的笑意更甚,“是,付嫣伤害了你,伤害了燕夫人,可你已经把苏家弄成这样了、把我爸弄进去了还不够吗?你非要让我一无所有,看着我去死才罢手?!” 正文 第124章 强烈的男性气息扑鼻而… 燕西爵看着她的低喝,看着她眼圈一点点变红,深冷的脸好似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是目光暗了下去。 苏安浅最讨厌在她被逼得失控时,他依旧那样淡然的样子。 一双好看的柔眉紧紧拧着盯着他,语气却不得已的软下来,“燕西爵,我们真的没必要这样,我们已经扯平了,你放过我不行吗?” 燕西爵清楚,只要他不同意这个条件,她不会放弃股权,就不可能达成收购,她也不会离开北城。 苏安浅一手扶了办公桌,低眉好一会儿,调整着自己的情绪,调整着表情,方才缓缓抬起头。 “我问你。”她低低的声音,显得有那么些飘忽,听着让人心疼。 燕西爵挺拔的身形笔直立着,嗓音很低,“你说。” “当初,我找上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就为了得到股权才提出给我结婚?”她已经平静了不少,只是眼底以及泛着红。 那时候,她就好奇过,为什么他莫名其妙就会提出要结婚呢,那并不是一件小事,甚至在她看来根本没有必要。 微微仰脸,她笑了一下,“沉默是什么意思?” 片刻,燕西爵终究坦然的轻启薄唇,吐了一个字:“是。” 果然啊。 她依旧笑着,却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了,好一会儿才再次看了他,“后来的我,那么白痴的表示喜欢你,你心里是不是很爽,很鄙视我?” “安安。”燕西爵没有过多表情,声音低沉平坦。 “别这么叫我!”她忽然提高声线,只觉得讽刺和可笑,“都到现在了,你有什么好演的?是觉得我好玩吗?” 燕西爵落在她脸上的视线有片刻的偏离,看了一眼办公室的门,“你状态不好,今天的会议取消吧,如果有空,我带你去那个福利院。” 福利院? 苏安浅笑了,“怎么,四少现在是换个方式打击我了么?走情感路线,告诉我你从很早很早就对我有意了?告诉我一开始觊觎我的股权,后来知道真相动真情了,是么?” 说完,她扯起嘴角,“四少应该跟常欢在一起最合适,说不定哪天就拿影帝了,或者想象力这么好,当个编剧很合适啊。” 她的话语里满满的都是讽刺。 燕西爵抬手按了按眉间,“如果我说什么你都不信,我可以不说。但这件事没得商量。” “站住。”他说完话就要走,苏安浅忽然出声。 燕西爵停了脚步,转身看了她。 她依旧红着眼,抬手时,指尖多了那只她当初送给他的钢笔。 男人浓眉皱了一下眉,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西服内兜。 苏安浅淡淡的笑着,“这种贴身之物都能落在女人床上,四少果然风流不改。” “胡说什么。”燕西爵浓眉紧了一点,折回去要把笔拿走。 但是苏安浅缩回手,仰脸看着他,“你的东西我还给你,你不要,不代表我不收送给你了的东西。” 说罢,她握紧了钢笔,道:“我问过周嫂,她没有松涛居的钥匙,你给我吧,我下午去取东西。” 燕西爵薄唇抿着,看了她,“笔还给我。” 她把钢笔往后藏,笑意清凉,“钥匙给我,笔也不会给你。” 燕西爵薄唇紧了紧,“就照你说的话,送了我的,便是我的东西,你无权收回。”然后脸色冷了冷,“要我抢么?” 苏安浅其实能看出来,他是挺喜欢这支钢笔的。 所以她淡笑着,慢慢走到窗户边,看着燕西爵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盯着她,“你想干什么?” 她扬着嘴角,甚至看起来心情极好的歪着头看他,“你在紧张什么?” 燕西爵生硬的步伐朝她挪过来,低低的嗓音带着强势的低沉,“你别想拿死吓唬我。” 苏安浅笑了笑,她怎么能死,爸还没出来,妈还没醒,哥哥也没出来呢。 她只是朝下边看了看,公司后方是一片园子,这个时间都在上班,一个人都没有,扔个钢笔下去不至于出事。 可就在她伸出握着钢笔的手时,燕西爵眼角一紧,大步过去,一把将她扯了过来,伸手去拿她手里的笔。 苏安浅是女的,力气方面当然没法跟燕西爵相比,但她使劲挣扎导致燕西爵没能把笔拿过去,反而“啪嗒”一声摔在了地上。 笔套和笔身摔得分离,燕西爵脸色变了变,刚要去捡,苏安浅动作比他还快,弄得他薄唇抿成了一条线,一把抓了她的手把她甩到另一边。 “啊!”可能是力道没有控制好,他还没弯腰把笔拿起来,身后就传来她低低的痛呼。 眉头紧了一下,立刻转身去看了她靠在窗户边低着头的人。 “怎么了?”燕西爵步子很大,几乎一步到了她边上,声音略略的焦急。 苏安浅捂着左脸,刚刚撞在她打开的窗户棱角上了,挺疼。 “松手,我看看。”他低低的嗓音依旧是强势的,夹杂着的焦急很容易被放大。 但她也被撞的起了脾气,用力的甩开他,另一手依旧捂着,眉头皱得很紧,略微吸气。 仰脸看了他,露出来的一只眼微微泛红,“你怎么没把我直接扔到窗户外去呢?” 燕西爵眉峰凝重,薄唇似然冷,也低低的一句:“是我没留意,我看看伤哪儿了……” “你别碰我!”她一身的防备,抬手避开他,心里本事平和的,这会儿只觉得憋了一口气。 抿了唇,快步朝那只钢笔走过去,好像它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燕西爵看了她的趋势,闭了闭目,中途把她拦住。 “放开!”她看起来脾气不小,被他紧紧箍着,就开始双手用力扯开。 手松开了左脸的位置,燕西爵一眼就看到了被撞红的地方,眉头紧了,刚要替她查看是不是破皮了,偏偏她挣扎得让人心烦。 “苏安浅!”男人猛然低低的吼了她的就。 她忽然停了下来,看着他悬在面前的黑脸,完全是本能的没了反应。 直到他的手轻轻碰了她脸上的红肿,苏安浅才猛地拧眉,回了神也红着眼盯着他,“你要费这么大的力气让我一无所有,为什么当初不干脆不把我也弄死?或者那晚你应该反手也给我一刀啊。” 燕西爵不理会她的话,只是握了她的手,“我带你去医院。” 苏安浅猛地甩开:“你别再这样假惺惺的了可以吗?” 男人回过头,脸色很沉,“哪一点让你觉得我假惺惺?” 他走近了,视线很是压迫,“你扪心自问,除了对付苏家,我何时亏待过你?反而是你苏安浅,从头到尾不知好歹!” 苏安浅沉默了好一会儿,愣愣的看着他,半天才找回声音,“对,我不知好歹,所以让你放了我,何必给你添堵呢?” “我偏不。”他薄唇已经很冷,脸深邃的眸底都是冰凉的。 冷峻的侧脸转过头,看了地上的钢笔,随手就弯腰去见。 哪知道苏安浅竟然走过去就一脚踢开了,钢笔被踢的刺溜一下划远,还转了几个圈。 她是打定主意让他不爽了,总比她一个人难受来得好。 燕西爵闭了闭眼,直起腰,黑眸盯着她,一下子将她扯了过去,一手捏着她的手腕,一手狠狠扣了她的腰。 强烈的男性气息扑鼻而来,密实的笼罩着,她有些慌,“你干什么?” “干什么?”燕西爵嘴角冷冷的扯了一下,“你今天三番五次惹我,没想过后果么?” 吻落下来时,除了挣扎,她想不出别的了。 但这显然对燕西爵没什么用,他一手就能把她双臂擒住禁锢,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彻底的深吻。 身体加速后退,被他死死抵在墙上,被迫仰脸承受着又凶又狠的吻。 她说不了话,身体动不了,甚至差一点连呼吸都找不到,整个感官里只有他的气息。 正文 第125章 你有那么在乎她么? 猝不及防的被他再抵进一分,忽然将她绵软的长腿托起时,苏安浅猛然停滞了呼吸,紧张全部压抑在胸口,连睫毛都惊恐的颤颤巍巍。 他要干什么? 这可是办公室,多少人还等着一会儿会议继续,万一有人闯进来…… “唔!”她模糊的抗拒着,但是在他眼里,根本于事无补。 好在燕西爵冷然盯着她惊恐的眼神后,凶狠的攫取缓了下来,低眉睨着她小片刻。 然后,转身去把地上的钢笔捡起来。 这一次,她总算老实的没有过来捣乱,而是依旧所在墙边还没回神。 笔帽盖好,燕西爵才看了她,薄唇淡淡的抿着,每一次总要逼着他用强才能安分一些么? 钢笔放回媳妇内兜,薄唇也略微动了动,“要取东西?晚上八点之前到松涛居,过时不候。” 苏安浅一手捂着胸口,等他走了才闭上眼松了一口气,然后无力地蹲下去。 有人敲门的时候,她还保持着那个姿势,那人已经推门进来了。 是季成,走到她面前,略微皱了一下眉,道:“太太,燕总让我给您买的药膏。” 她抬头的时候,季成才看到她脸上红了一小片,眉头紧了一点,看燕总出来时的脸色,两人大概又闹不愉快了。 转身离开之际,季成还是没忍住,看了她,“太太,所谓旁观者清,其实……燕总对您不错,顺着他对您也没坏处,何必非要跟他过不去呢?” 苏安浅笑了笑,到底是谁跟谁过不去? 这样一个怀着目的,把她当棋子的男人,如果她还毫不计较的跟着他,才是可笑。 何况,他的女人那么多,她真的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会议取消了,收购的事暂时搁置,她知道底下的人不满,但是没办法。 原本她也不是个好的领导者,不然当初直接选择进公司了。 晚上七点半。 她已经在松涛居外一会儿了,只是一直没有进去。 别墅里亮着灯,他应该是在的。 直到看着客厅的灯熄灭,她皱了一下眉,他要出去吗? 这么想着,她才快步往前走,在门口刚好碰上开门走出来的燕西爵,五官略微垂下,面无表情的看了她。 返回客厅,灯光很明亮,她只是站在一旁,彼此沉默一会儿,才开口:“我去收拾东西。” 说完,她转身上楼。 其实要收的东西不多,她只是来拿那个本子,顺便想着把协议的事弄妥当。 而她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燕西爵还是那个姿势坐在沙发上,见到她过来,才慢条斯理的倒了一杯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小本子。 苏安浅不知道这段时间他想了些什么,两人之间已经没了中午时的剑拔弩张。 安静中,燕西爵抬眸看了她,“我没用晚餐,帮我煮碗面?” 她皱了眉,论厨艺,他比她好太多了。 所以抿着唇,看了他的悠然冷淡,“我还有事,如果你非要让我多呆一会儿,不如把协议的事处理了。” 协议? 燕西爵终于动了动嘴角,“我说过,这段关系不会结束。”说罢,看了她,“或者,你去帮我煮面?” 她狐疑地看着他,“帮你煮面就答应签协议么?” 男人峻脸微抬,沉默的看着她。 沉默就是默认么?苏安浅这么想想着,放下本子转身去了厨房。 燕西爵好一会儿才莫名的扯了扯嘴角,就这么想离开他? 随手翻着那个小本子,看了那张照片,好半天才皱了皱眉,如果仔细说起来,是他欠她的。 她不是苏家的亲女儿,这么多事,多少是让她受了委屈,可他现在一旦软下来,她回头也不会的走掉。 煮面不需要胎长时间,但苏安浅的确比较用心了,为了煮的好吃一些,为了让他心情比较好,好一会儿谈事。 “面好了。”她虽然神色微冷,但态度不错,把面端到餐厅,喊了他。 燕西爵修长的身影迈着缓步进入餐厅,说实话,她的面卖相不错,至少他有食欲。 看了看餐具,又看了她,“去拿双筷子。” 苏安浅微皱眉,“已经有了。” “你的。”他薄唇微动,凉凉的,没表情 她很想说,她不想跟他吃同一碗面,想了想,耐着脾气转身进了厨房。 两个人坐在桌边,一人一口的吃面条,看起来极度和谐,但苏安浅的身体是僵硬的,她恨不得一碗面扣在燕西爵脸上。 “看着我做什么?”他优雅的喝了一口汤,看起来还算满足。 所以苏安浅也直白的道:“面也吃了,是不是可以把协议签了?” 燕西爵抽了一张纸巾,优雅的擦了嘴角,又看了她沾了少许汤汁的柔唇,那张深冷的脸没有波动,只淡淡的一句:“我什么时候说吃了面就签协议?” 苏安浅愣了一下,盯着他那张天工雕凿的脸,顿时皱起眉,“燕西爵,你堂堂YSK总裁有必要咬文爵字,玩这种文字游戏么?” 燕西爵神色淡淡,看着她的情绪,“我本就没说过,你的理解要强加给我?” 气得她一把扔掉筷子,几乎是踹开椅子从桌边起身,大步往餐厅门口走。 还没跨出门,身后的男人随了过来,轻易捉了她的手,微微一用力就把她扯了回去。 没有欠揍,不由分说的俯首吻了她。 苏安浅睁着眼瞪着,抬手推他,他只是纹丝不动,不强势不粗鲁,反而看起来很温和又极度密实的亲吻。 任她怎么挣扎,他就是不松开。 直到苏安浅喘息着停下来,他也终于略微撤离薄唇,低眉看着她,“我燕西爵到底哪一点不行?我实在找不出你非要离开我的理由。” 这就是他刚刚一直沉默着想的事情么? 苏安浅想抬手擦嘴唇,被他阻止了,只好冷着脸,“我累了,不行么?” 她喜欢过两个人,都这么伤她,实在没什么心思了。 燕西爵薄唇淡淡的抿着,“我给你时间……” “我不需要!”她打断了他,“你什么都不用做,放了我就是最好的,我不想再跟你有半点瓜葛,清楚了吗?” 他也定定的看着她,薄唇笃定,“做不到。” 说完,他又好心的提醒,“苏氏现在很不稳,想清楚收购的事。” 只要她不同意,她绝不会离开北城,或者她若同意了,就是一无所有,必须接受他的给予,无论哪一种,燕西爵都觉得不是太坏。 苏安浅冷冷的盯着他,终究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转身出了门。 强势的男人就是这样,无论他想要你,或者不想要你,你都没有选择的余地,他总有办法扔开你,或者缠着你。 之后的几天,苏安浅独自在医院照顾付嫣,因为急需要钱,她不得不考虑是不是要真的放弃股权提高价格呢? 可这事,她不能做主。 所以,她必须去见爸一趟。 这些天发生的事,不知道爸爸知道没有,监狱里应该也是有新闻的,魏则成的丑闻闹得那么大,相比是看到了,那就该知道妈做了什么。 她担心爸会情绪失控。 不过,显然,她想多了。 苏安浅看到苏培丰的时候,对方情绪很平静。 “爸?”苏安浅略微担心的看了他。 苏培丰这才笑了笑,“你担心我会想不开么?还是心脏病再发作一回?” 他是很愤怒,很失望,但毕竟是过来人了,有些事既然发生了,他已经败了,那就于事无补,何必折腾自己? 苏安浅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低低的一句:“对不起。” 苏培丰和蔼的笑着,“对不起什么,傻孩子,这些事都跟你没有关系,都是上一辈的事,反而是爸对不起你,让你跟着受这么多苦。” 她抿了唇,心底酸酸的。 好一会儿,苏培丰直直的看着她,“浅浅,既然这些事都发生,你是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说话时,苏培丰皱了眉。 她倒是笑了笑,“我永远都是爸的女儿。” 苏培丰愣了一下,然后欣慰的笑起来,“不怪爸就好!”叹了口气,他才道:“其实,爸也没有要怨恨你妈,毕竟,苏氏能走到巅峰她帮了不少忙,没有她,苏氏估计也只是个小公司,到最后成这样,就当回到原点,没什么可恨的。” 要恨,也只能很他能力不够,看人不清,甚至被自己的接发妻子挖坑都察觉不到。 “浅浅哪。”苏培丰担心的看着她,“爸老了,但你还年轻,爸不希望你受这件事影响就站不起来,那些恩怨你不用管,带着爸给你留的过自己的生活去,我才能安心。” 但是她抿了抿唇,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看了他:“爸,我今天,其实是有事要跟您说。” 苏培丰依旧微微笑着,“你说,爸听着。” 她略微的小心,道:“爸,我没办法把公司撑下去了,所以想把我的股权一起卖了,您同意吗?” 苏培丰慢慢皱起了眉。 她股权是特殊部分,可以强制不降值,但能跟着公司价值攀升,也可以不依附公司存亡,得到固定的资产,就算要卖公司也没必要走这一步。 不对。 苏培丰忽然意识到什么,看了她,“你什么时候把股权启动了?” 这一问,苏安浅愣了愣,竟然忘了这件事一直没跟爸提过。 她只好如实招了。 等说完,苏培丰一双眉毛都拧到一起了,“这是什么意思,他跟你是夫妻,还要收购苏氏,连同你的唯一资产都买过去?” 苏安浅抿唇,“爸,我跟他关系不是真正负起的那种,他对我没什么感情,当初结婚,就是为了要这些股权。” 什么?苏培丰顿时有些呼吸不畅了, 苏安浅一看,紧张起来,“爸您别紧张!没事的,就算都给了他,我一样可以去找别的工作,我只是想去别的地方生活,所以才想把它卖了,和这里彻底断了关系。” 苏培丰拧眉,“你告诉爸,你对他,是不是有感情?” 他女儿没那么傻,除非是有感情。 果然,她点了点头,“都过去了,现在我自己都不知道了。” 苏培丰安静了好久,终于定定的开口,“那就必须离婚!他这样利用你,还要让你受着感情折磨,爸从小就不舍得你受委屈,别人凭什么这样伤害你?” 这一点,苏安浅很欣慰,虽然不是亲生,她比很多有亲爸的人幸福,不是么? “我试过了,不过除非我放弃股权,不然他应该不会同意离婚的。”她皱了皱眉。 苏培丰心疼的看着女儿,“爸不想让你被男人欺负,也不想让你被生活欺负,可终归要选一个的,我宁愿选后者,因为你还年轻,有双手有能力,我相信我女儿能自己闯出一番天地。” 她终于笑了笑,“爸,您放心,没了股权,我也有一笔收入,会把您安置好,然后谋一番事业,不会饿肚子的,等哥哥出来,您的案子应该差不多清了,到时候我跟他一起来接您,只是……您辛辛苦苦给我留的东西,我没能力守住。” 苏安浅拿到钱第一件事肯定是给爸找律师,做无罪辩护,现在的状况,有罪的是付嫣和魏则成,翻案应该不难,只是走程序时间比较久。 至于付嫣,苏安浅皱了皱眉,还在病床上,不知道法律会怎么判……好像怎么判都一样。 从爸那儿出来,苏安浅觉得轻松了很多,既然爸同意了,她也没什么好纠结的。 回去之后,她第一件事,当然是给燕西爵打电话。 “约个时间,再谈收购的事吧。”她声音很淡,公事公办的语调。 燕西爵几不可闻的蹙了一下眉,“想清楚了?” 她淡淡的“嗯”了一声,“股权给你,我什么都不要,但是价格提高,我想你应该也是愿意的,具体的再谈吧。” 燕西爵略微沉默,她真的不要股权了? 片刻,他才沉着嗓音问:“卖了公司,是打算离开北城?” “这好像给你没关系。”她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离开是必然的,但就算离开也不可能告诉他。 男人薄唇抿了抿,最终开了口:“好。” 挂下电话,他却总觉得不安心,她怎么这么轻易就点头了,果真是他那么让人无可眷恋? 再谈的时间约在了周四的上午,不过,谁也没料到,周三就出了事。 燕西爵还在松涛居,打着领带从楼上下来,原本应该等在外边的季成急匆匆的推门进来,“燕总!” 男人几不可闻的蹙眉,“怎么了?” 季成手里还捏着电话,道:“接到电话,说、说是柯小姐被绑架了。” 绑架? 听到这个两个字时,燕西爵觉得可笑,谁都知道柯婉儿跟他关系不一般,谁瞎了眼? “应该是真的。”季成拧着眉,“上次您悔婚之后,柯小姐一直在生气,躲开了所有您派去的人,估计就是拍戏时被人找机会得逞了。” 季成还要说什么,燕西爵忽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大步出了门。 苏安浅家的门被徒手敲响时,她皱着眉,看着门口男人。 他冷着一张脸,用一种锋利的眼神盯着她,片刻才低低的开口:“婉儿是不是让人绑的?” 顿了那么一会儿,苏安浅忽然笑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好像是意料之中的台词。 燕西爵脸色沉了沉,“难怪这么爽快就答应交出股权,现在是反悔了,要用婉儿威胁我,是么?” 听起来是挺说得过去的理由。 可是苏安浅觉得可笑,又莫名的辛酸,“燕西爵,她出事,你就觉得是我,我不知道我在你心里有这么可恶?” 燕西爵愣了一下,看着她凉凉的讽刺,胸口微滞。 “与其找我麻烦,你还不如让人赶紧找她,否则真的出了事,你就该后悔来我这儿浪费时间了。”她好心的劝告。 可是越说,心里越觉得难受。 他凭什么这么认为呢? “燕西爵。”他转身的时候,她忽然开口。 看得出,他真的挺焦急的,她抿了抿唇,“你很在乎她?” 男人蹙着眉,“是又如何?” 她忽然笑了一下,然后道:“那如果,我帮你找到她,你会不会答应跟我离婚?” 这样的提议,让燕西爵沉默了片刻,这在她看来,他是在考虑的,说明柯婉儿的分量真的够重啊。 “她到底,是不是在你手里?”他拧了眉,如果她这么笃定,只能是这个原因,毕竟她也是聪明人。 她很想直接就承认了,可是想了想,直接承认可能会被他撕了。 也就清凉的扬起脑袋,“如果我把她带到你面前,你就答应我离婚,可以吧?” “就为了离婚,你把她绑了?”燕西爵眉色更沉。 她不说是与不是,只问他到底答不答应。 燕西爵薄唇已经抿成一条线,“只要你亲自把她带来给我,我也许会答应。” 那一瞬,她笑起来,“毕竟是从小的妹妹,钦定的童养媳,对吧?” 燕西爵盯着她的笑意,她干净水润的眸底有一丝丝疼痛在蔓延,他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 苏安浅觉得很可笑,她要被他冤枉成绑了他女人的恶人,还要这样担着罪名、冒着危险去把柯婉儿弄回来,她脑子可能有问题了。 她的眼泪快掉下来时,燕西爵不自觉的伸了手,却被她侧首躲开,随即转身进屋,反手关了门。 燕西爵在她门口站了好久,才想起拿出电话给季成拨过去,“派人仔细的找,必须给我找到。” 他不希望真的是苏安浅带着她回来。 其实他也不信她能绑了柯婉儿,可那么说,他把她眼底的痛看的清清楚楚,,既然有感情,他若坚决不放手,她或许也会动念,不是么? 正文 第126章 我何时对你这么无情过… 苏安浅不知道他在门外站了多久,更不知道那晚燕西爵直接在她隔壁睡了,仔细算起来,他很久没有回来这里住,折腾到半夜也没有睡着的意思。 她在自己家,思来想去,唯一能想到找柯婉儿的办法,就是之前合作过的线人,但他应该刚出院,她还说以后都不会再见的。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她还是往之前的那个号码拨了过去,没想到竟然拨通了。 “苏小姐?”那边的男子听起来应该是在睡梦中被叫醒的。 她有些惊喜,又带着歉意,“不好意思先生,这么晚打扰你。” “不会。”男子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做人是要有情义,尤其做他们这一行,守信、守情义最是没有错,之前她给了他一笔钱,所以他特意没有换号码,半夜看到来电立刻就接了。 不过听完她说的话,还是皱了一下眉,“柯婉儿被绑架?就是那个之前拆弹跟燕西爵结婚的女人?” 苏安浅点了点头,“对,燕西爵觉得是我弄的,但我实在关联不到可能的人,想麻烦你帮我找人,可以吗?报酬我会想办法给你。” 男子笑了笑,“报酬的事就免了。”说完也皱了皱眉,“燕家和你养母的事才差不多落幕,柯婉儿怎么会出事呢?” 看起来怎么也跟柯婉儿没什么关系的。 “苏小姐之前跟柯婉儿联系过?”男子问。 她摇头,“没有,我跟她不熟,只是在她和燕西爵即将举行婚礼之前见过。” 那就奇怪了。 男子开了灯,看样子是要连夜工作了。 挂了电话,苏安浅一个人也没闲着,坐在电脑前独自沉思。 柯婉儿那么出名,有脑子的人一般都不会动她,既然动了,不是冲着她的钱,就是冲着燕西爵去的? 可她也没听燕西爵说对方要赎金之类的,那就不是钱的问题了。 …… 常欢听说柯婉儿被绑架,顿时紧张起来,她几乎不想都知道是被逼到绝境的魏则成干的。 正想到这里,电话骤然响起,吓得她愣愣的呆了会儿。 电话里果然是魏则成阴森森的声音:“听说了?” 常欢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声音淡淡的:“听说什么?” 魏则成冷然一笑,“我告诉你常欢,别以为你可以把我玩得团团转,老子有的是办法把你弄死!……你不知道柯婉儿是燕西爵家的童养媳吧?柯婉儿要是真有点什么事,事情就大了。” 常欢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笑了笑,“魏总,输了就是输了,你斗不过燕西爵,我不过是随便推了一把,你该离婚就离,离了大可以再找比我年轻漂亮,何必对我这个被人利用的棋子耿耿于怀?” 她吸了一口气,声音越发镇定下来,“再说了,你把柯婉儿弄伤了,四少更不可能放过你,何必呢?” “哈哈!”魏则成猖狂阴然的笑,“你当我真是傻子?” 他当初就是想着这辈子在那婆娘的压制下真是过够了,付嫣又是半老徐娘,他既然有了资本就找年轻漂亮的安稳过下半生去才会中了常欢的圈套,现在就算送他什么年轻漂亮的女人他都不会要! 片刻,他才继续:“我告诉你,柯婉儿不会有好下场,而传到燕西爵耳朵里,加害柯婉儿的人就会是你,你说,燕西爵会怎么对你?” 常欢一下子只觉得脊背都在发凉。 她跟着燕西爵这么久,最秉承的两个字就是‘听话’,四少最喜欢听话的女人,只要听话,按照他的话去做,结局都差不了。 而她跟了这么久,听话的执行着他所有的命令,也没有任何时刻表现出对他的主动靠近,把自己的感情整理得极好,才丝毫不让他产生反感。 这些,又怎么能让魏则成这个老不死坏掉? 半晌,常欢才咬了咬牙,“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魏则成笑着,“如果让燕西爵把证据交还给我,显然他不会这么做,而且现在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了。” 他吞了苏氏的财产,又传出了个人的丑闻,魏家已经差不多完了,仅剩的价值早被那个黄脸婆霸占上,他只能净身出户。 反正一无所有,所以魏则成才会这么不顾下场。 “所以……”魏则成幽幽的道:“我要柯婉儿给我陪葬,顺便,柯婉儿在还要没了,你也活不了,让两个女人陪我,黄泉路上老子也有人伺候了,多美的事,对不对?” 常欢极力的调动脑细胞,她一定不能看着魏则成把柯婉儿怎么样。 那边再次传来魏则成的声音,“还有,你要是敢告诉燕西爵,老子立刻把柯婉儿结果了!” 看来,魏则成是根本没想过要活,也没想过要用柯婉儿跟燕西爵换点什么。 这让常欢很头疼,极力压着气息,“魏总,你别这么冲动,有什么事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呢?” “帮?”魏则成笑着,“怎么帮?” 见他有所松动,常欢立刻接着道:“你想,关于你的那些事,证据可都是我搜集的,要说帮,肯定是我最能帮你,对不对?” 没让魏则成有机会改编,常欢紧接着道:“你给我两天时间,我去找处理你案子的人,可以暗中改改证据,不至于对你太惨,至于咱们俩的丑闻,女主人公是我,只要我说你没对我怎么样,这件丑闻就不成立,是不是?到时候你不就可以把财产从你老婆手里夺过来?再不济,分一半是不成问题的。” 她尽量把事情说得轻巧、明朗,这个时候最能迷惑人。 反正也只是两天,魏则成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就两天!”他粗着嗓子道。 …… 第二天一早,燕西爵还在楼上,就接到了季成的电话,“燕总,常小姐找您。” 男人几不可闻的蹙了一下眉,薄唇淡淡的抿着,迈步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才眯起眼,扭了扭脖子,声音低沉而平淡,“什么事?” “这……我也不太清楚。”季成一晚上没闲着,所以也有些疲惫,道:“她应该在御景园了,您是现在过去?” 燕西爵想了会儿,一手捏着眉间,这才淡淡的道:“不过去了,有什么事让她过几天再说。” 季成点了点头:“行。” 挂了这边,季成又给常欢那边回了点哈,“常小姐。” 常欢在燕总这里还算是客人,所以季成的态度还是可以的,毕竟见过那么多女人,虽然常欢的身份不怎么样,不过但从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季成不得不说,常欢是最懂得分寸,知道进退的女人,基本不会让燕总觉得厌烦,从来不会不好好歹凑上来,就是安安分分的过她自己的,做她自己的事。 “四少怎么说?”常欢拉了拉薄薄的披肩,虽然即将进入夏季,不过清楚还是挺凉。 季成略微抿唇,“燕总最近有些忙,让常小姐有事以后再说。” 听到这里,常欢心里琢磨了一下,忙? 难道是已经知道柯婉儿的事了,这么想着,她不着痕迹,看似随口的问道:“四少最近在忙什么呀?苏氏收尾的事么?不应该直接收过来就行了?” 因为这些事常欢本就清楚,所以季成也不可能刻意避开,只道:“有其他事,不便告知。” 常欢倒也不介意,淡淡的皱了一下眉,“我听闻柯小姐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季成也顿了一下,“谁跟常小姐说的?” “季先生是不是忘了我是替四少做事的,之前接触了不少人,这方面的消息自然会比别人听到的快一些。”常欢很自然的一句,然后接着问:“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你也知道我做事怎么样,没必要瞒着我的。” 这个,燕总并没有提过,不过季成还是皱了皱眉,道:“我们正在全力搜找柯小姐,燕总不希望最后是苏小姐先找到,虽然这显然不是她做的。” 估计燕总是脑子一时发热,季成都不觉得是太太做的,燕总却想到了那一层。 听完他的话,常欢却愣了好一会儿。 猛然才想起,还有苏安浅这么一号人物。 挂了电话,她忽然笑了笑,苏安浅? 燕西爵现在应该想方设法跟苏安浅断了关系才对,苏安浅是不愿意么?要守着她的苏氏集团? 如果把绑架柯婉儿的事弄成是苏安浅做的,不就是最好?到时候四少不必浪费时间跟苏安浅牵扯不清,她也少了个绊脚的。 …… 苏安浅忽然接到常欢的电话时皱了皱眉,好一会儿才接通,声音清淡,也没有称呼,只是开口:“喂?” 常欢淡笑着:“是苏小姐么?” “我是。” 常欢笑意略微放大,“好久不见了苏小姐,有空出来喝一杯么?” 苏安浅怀疑的看了看手机,这个时候常欢从哪里冒出来的,也就淡淡的一句:“不好意思,我最近有点忙……” “苏小姐。”常欢定定的声音打断了她,不紧不慢的道:“您有没有听说柯婉儿被绑架了?不想知道怎么回事么?” 一提到柯婉儿,苏安浅立刻收住漫不经心往浴室的脚步,“你知道什么?” 说完,猛然想到什么,皱起眉,“还是说,别告诉我是常小姐做的。” 毕竟燕西爵那么受欢迎,万一常欢觉得柯婉儿是绊脚石,想要除掉她也不是没可能。 常欢却忽然笑起来,“苏小姐真是高看我了,我胆子很小,怎么会敢做那种事?” 说罢,常欢再一次发出邀请,这一次,苏安浅想了会儿就答应了。 简单洗漱之后也没时间吃早餐,收拾一番就拿了包出门,不过她昨晚就没吃什么东西,说实话,真的很饿,以至于出门的时候换完鞋站起来都觉得眼前一黑。 缓了会儿才眨了眨眼走了出去。 不期然的,却在等电梯的时候听到了隔壁的门忽然打开。 她皱起眉,身子不自然的僵硬了几分,她着实很不想跟燕西爵同乘一部电梯,也不想跟他一起出小区。 “叮!”电梯到了。 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往旁边站,也不说话,也不忘电梯里走。 电梯即将关上时,燕西爵修长的手臂越过她按了打开按钮,然后低眉看着她,“不走么?” 苏安浅这才淡到没温度的一句:“你先走。” 燕西爵指尖依旧点在按钮上,怪异的看了她一眼,而后莫名勾起嘴角,“怎么,怕我跟踪你找到婉儿?” 她略微撇过脸,“我说过我没绑架她,但我会找到她,所以你没必要盯着我。” 男人干脆把手收了回来,“我盯着你?” “不是么?”苏安浅还是看了他冷硬的脸,“不然你何必住这么寒酸的地方,回御景园或者松涛居不是更舒服?” 燕西爵垂眸看了她好几秒,听完她说话也没什么反应。 所以苏安浅皱着眉抬头去看他,正好撞见他略微蹙起的眉,冷不丁的薄唇微动,问:“昨晚没睡?” 她眨了眨眼,神色淡淡,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也就低了眉,“有人说我绑了他最心爱的女人,哪有时间再睡呢?不帮他把人找到,我怕到时候别说睡,连活都活不成了。” 燕西爵浓眉微动,嗓音低沉,“我何时对你这么无情过?” 苏安浅扯了扯嘴角,不予回应。 过了会儿,才不耐烦的看了她,“你不走是么?” 然后越过他想往电梯里走。 但有力的手臂握了她,将她整个人都拉到了他勉强,黑眸垂着视线盯着她的脸,也不说什么,忽然就拉着她往他的房间走。 苏安浅立时拧了眉,“你干什么?” 燕西爵抬手输入密码,把她拉进家里然后反手关门,一气呵成,看着她的防备,冷淡的嘴角动了动:“怕我吃了你?” 她也不说什么,转身就要去开门。 燕西爵薄唇冷了冷,两步过去将她翻转过来压在门板上,低眉淡淡的睨着她:“是非要我做点什么,你才会配合一点?” 正文 第127章 燕西爵,你对她情深至… 她不自己的抿了柔唇,好像那样他就什么也做不了似的。 看到她的动作,燕西爵却忽而微微眯眼,深黑的眸底暗了暗,看着被她抿红的唇肉。 大概是姿势太过暧昧,苏安浅没由来的不敢跟他对视,只是微微握紧双手直直的站着,站得直了好显得她有气势一般。 蓦地,她的下巴被挑起,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已然强势的俯低身子,薄唇狠狠碾压下来。 柔软的唇肉被他吮吻着,连发出声音都困难,苏安浅只能狠狠拧着眉,发动一切可以动的地方。 从那件纷乱之后,他总是这么莫名其妙,两次的吻都是这样,没有前兆没有理由就侵犯她。 怎么抗拒和挣扎都逃不开他,苏安浅都已经没了力气,到最后脑子里热热的、乱乱的,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动作,双手揪着他的衣领才不至于跌倒。 等燕西爵缓缓松开她一双红唇时,冷谲的眼角微微勾了一下,嗓音沙哑性感,悠悠然开口:“明明抗拒不了,明明有感觉,还想逃避什么?” 她拧眉,忽然松开抓着他衣领的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燕西爵薄唇勾了勾,“是,过去很多事,我做的不留余地,但你知道那不是针对你,该怎么对你我从来没含糊过,其他纷纷扰扰都是别人的事,我燕西爵现在就是想留在身边,你还是不肯么?” 苏安浅闭了闭眼,想到了爸,从他怀里退出来。 “我们不可能。”说着,她抬头:“你爸不同意,我爸不同意,更重要的,我现在对你没什么心思了,也不想考虑这些事,如果四少急着找个女人,应该有的是愿意投怀送抱的。” 说完,她又笑了笑,笑意很凉,“况且,我现在好像应该喊你哥哥?这样的关系,我实在接受不了。” 燕西爵薄唇抿了抿。 她还站在那里,看着他黑脸似乎反而心里爽快,好死不死的继续:“你是希望我喊哥,还是叠词哥哥?或者四少挺好听,不然四哥好了?” 燕西爵一张峻脸已经很黑了,缓了小片刻,倒也只是薄唇一碰,声音冷冷:“还是这么不知好歹。” 说罢转身往客厅走,走了一半又忽然转身睨了她一眼,冷然挤出两个字:“过来。” 苏安浅这会儿表情淡淡,心里还算舒畅,看了看大门,避免再次被侵犯,只好跟了过去。 燕西爵不知从哪弄了药膏,按着她的肩,一手又定着她的脸,并不算温柔的往她脸上涂抹。 苏安浅似乎才想起她昨天弄到脸了,一早也只是随便收拾了一下,头发又扎了起来,没有化妆,可能红的比较明显,让他心生愧疚了? 抹药膏的时间也并不久,但不巧,没吃早餐的她肚子里发出了不和谐的声音。 燕西爵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也不说什么,放下药膏冷声命令:“等着。” 她看着他进了厨房,知道他是做早餐去了,并没有感动之类,而是皱了皱眉,都到这一步了,何必呢? 看了看时间,她咬唇犹豫了会儿,看了看厨房,最后一咬牙起身放轻脚步出了门。 所以,燕西爵出来时,她早就没了影,徒留他黑着一张脸,也没什么胃口用早餐,直接往餐桌一扔就出门。 彼时,苏安浅已经到了跟常欢约好的地方。 看起来漫不经心的搅动眼前的咖啡,又要了个点心,十足一副只是出来吃早餐的样子。 常欢看了她几次,倒也不急,只是淡淡的笑着问:“苏小姐就不想知道柯婉儿在哪儿么?” 苏安浅似笑非笑的看了常欢,“你又怎么会确定,我想知道柯婉儿在哪?毕竟那是燕西爵的女人,跟我没什么关系。” 常欢依旧也依旧笑着,“如果我没有记错,苏小姐现在应该跟四少僵持不下吧?就不想要个可以让四少觉得有威胁的条件握在你手里?” 苏安浅扫了她一眼。 虽然她真的不需要什么威胁燕西爵,但她的确非常必要第一个找到柯婉儿。 不过她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咖啡,看了常欢,“常小姐好像没什么理由帮我?” 意思就是她是意有所图。 常欢看起来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放下咖啡,“坦白告诉苏小姐吧,我喜欢燕西爵。” 苏安浅淡笑,“是挺多女人喜欢他的,然后呢?” 常欢看着她,“我不希望他身边还有别的女人,比如你,所以,借着这次机会,我帮你离开他,对你、对我都好,不是吗?” 苏安浅略微诧异的看了常欢,平时看起来很平庸似的女人,其实一点也不傻。 不过,她的确需要这样,爽快的开口:“是,所以,你知道柯婉儿在哪?” 常欢当然不会傻得直接说知道,只道:“不清楚,但我想了想,现在的状况下,最会记恨四少的,恐怕就是魏家了吧?苏小姐如果真的很希望找到柯婉儿,不妨往那个方向探探?” 听完这话,苏安浅略微眯起眼,因为她昨晚也想过这个问题,她所能想到的,也就是魏则成了。 “常小姐之前不是和魏则成联系很紧密么?看来这个消息假不了?”她谨慎的问了一句。 常欢只是淡笑,“出事之后,我只要明哲保身,所以最近都跟他保持距离,甚至都不在任何公开场合露面的,所以,抱歉,我没法百分之百确定。” 苏安浅坐在那里,慢慢的把自己的早餐用完,看着常欢离开。 好一会儿,她脸上的表情才凝重起来,常欢的信息假不了,但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她没必要忽然找上自己,直接跟燕西爵说去不好么? 还是,真的为了让她和燕西爵分开? 暂时管不了太多,她要先找到柯婉儿。 当然,她也没那么傻,给那个男子打了个电话,“我猜柯婉儿会在魏则成手里,我自己去探探,如果我有什么事,要麻烦你做后盾了。” 报警也好,或者带人直接搅到魏则成那儿。 不过男子却皱了眉,“还是交给我吧,苏小姐垫后,毕竟这种事我比你在行。”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苏安浅心里却很不安,上一次的事还留有阴影,就怕再出什么意外。 幸好,男子做这一行时间已经很久,知道该防着什么,探到柯婉儿在魏则成那儿之后,并没有立即行动,而是全身而退回来找苏安浅。 苏安浅皱了眉,“你觉得,我们有可能把她救出来么?” 毕竟魏则成现在已经是一无所有的人,他可能都不惜玩命,但苏安浅可不想死。 男子皱了眉,“可以试试。” 关柯婉儿的地方其实没什么人,但是魏则成几乎眼睛都不闭的盯着,很难有机会下手。 苏安浅想,去之前可以给魏则成下药。 不过男子摇头:“他自己做饭,不叫外卖。” 真够警惕的。 没办法,只能去了再说。 那时候已经是傍晚,等他们到了郊外,天完全黑了。 这估计是魏则成新买的房子,都还没有装修,一股子水泥灰的味道,但里头有微弱的灯光。 “我去缠住他,你救柯婉儿走。”男子在进去之前就说了。 她想了想,没别的办法。 那时候,燕西爵从外边回来,依旧回香雪苑,因为季成那边没有消息而略微蹙眉。 回到九楼,转头看了看她家大门,有一种莫名的直觉。 上前两步敲了门,等了半天,果然没人,这让他眉头紧了紧,插在裤兜的力抽出来时拿了手机。 给苏安浅打过去,对方直接关机。 这个时候关机,他只能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她去找柯婉儿了。 也没有进门,忽然又走进电梯往楼下走,刚离开的季成被他叫了回来,“把她的位置查出来,精确关机之前人在哪。” 季成想了想,确定说的应该是太太,立即吩咐下去。 这个场景,跟当初太太被付嫣骗去郊外的那晚挺像。 正因为这样,燕西爵才觉得些许的紧张,倚在后座上,一双浓眉一直蹙着。 郊外。 原本是安静的,一阵杂乱来得也很突然,苏安浅和男子都没想到。 甚至魏则成为了防人走近,在房子周围都拉了细细的鱼线,而且就像他之前对常欢说的,如果她跟燕西爵说柯婉儿的下落,就立刻把柯婉儿弄死,反正有人给他陪葬。 这会儿,虽然来的不是燕西爵,但被人发现,魏则成也没管是不是燕西爵,致命的攻击直接往被绑在椅子上柯婉儿而去。 不过中途被男子缠住了。 只是,魏则成早有防备,就在苏安浅找机会过去要把柯婉儿弄走时,魏则成阴冷的扯了嘴角。 只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后边的那堵墙忽然坍塌。 苏安浅心底一惊,顾不得其他,也来不及把柯婉儿解开,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直接搬着她连同椅子往墙壁倒塌的另一边冲过去。 墙壁往里倒,她拖着柯婉儿和椅子往墙壁后方冲,经过倒塌下来的墙壁,难免要被擦伤,却顾不了。 而她忘了墙壁外不是另一个房间,而是地面,那是二楼。 抓着柯婉儿的手在空中骤然收紧,直直的往下坠。 “嗯!”重重的落地,她甚至又一下子都呼吸不上来,头晕眼花,手臂、肩膀被倒塌的临时墙边擦过,挺疼。 抬头,用力眯着眼看了二楼,男子似乎没跟魏则成纠缠,难道是被墙壁砸到了? 她进了眉。 但刚转头就看到男子匆匆从另一头跑来,“苏小姐?你没事吧?” 苏安浅松了一口气,结果身上更疼了,吸了一口气,“你去看看柯婉儿怎么样了,我没事。” 男子往旁边看了看,柯婉儿一点动静也没有。 柯婉儿是连带着椅子落下来的,掉落的角度问题,椅子已经被摔碎了,突兀出来的椅子脚戳在她腹部。 男子一拧眉,干净把她翻转过来,一边解了绳子。 幸好,椅子脚的木头并不锋利,要是刺穿了那就没得救了。 “是不是撞到头了?”苏安浅看着昏迷柯婉儿,她必须把柯婉儿完好的送到燕西爵手里,不然那个男人挑毛病,说话不算数,她就白忙活了。 男子检查了一下,“是,得赶紧送医院。” 柯婉儿在流血,估计他们去之前还受了魏则成的折磨,皮肤破了好几处,一脸苍白。 送柯婉儿上救护车,苏安浅也跟了上去,强忍着难受。 男子看了看她,“你是不是伤哪儿了?” 苏安浅摇了摇头,“魏则成,怎么样了?” 魏则成算是自食其果了,砸下来的墙他自己没能避开,不知道有没有被砸成肉酱。 “楼上还有个人。”苏安浅看了一旁的医生,意思就是让救护队也看看魏则成。 “你放心吧,他们会搜查现场的。”医生看了看她,一边给柯婉儿止血。 男子皱着眉,莫名的叹了口气,她自己都这样了,居然还要救魏则成。 救护车从郊外到市里的医院距离可不近,晚上的时间路况也不是很好。 正走着,车子忽然急刹了一下,苏安浅没力气的一下子撞在了旁边的男子身上,男子倒是没躲,抚了她一把,略微担心,又往窗外看了一眼。 苏安浅也看了出去,她看到了燕西爵的车。 季成一转头,眯了眯眼,看着车厢明亮的救护车,对着后座沉声:“应该是太太。” 下一瞬,燕西爵的车直接在救护车前边开道,这回救护车走得顺畅多了,一路直达医院。 昏迷的柯婉儿被医生急匆匆的推了进去,而苏安浅被男子扶着下车往里走。 燕西爵从车上下来,目光在她身上看了会儿,一张冷峻的脸没什么表情,很肃穆,最后视线放在男人搀着她的手。 苏安浅略微低眉,自己站好,对着男子笑了笑:“我没事。” 那一头,燕西爵已经急匆匆的进了医院。 她自己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和肩膀,擦破皮了,但是在医院外光线昏暗,估计燕西爵什么也没看见,所以视线注意点在男子跟她的距离上。 “我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她对着男子。 男子皱了皱眉,“我陪苏小姐去吧。” 她本来想说不用了,不过想了想,还是看了他,“我都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脾气还不错,反正认识这么久,为人可靠,情绪很少,现在也是平平的一句:“陈华。” 苏安浅点了点头,“今晚的事谢谢你。” 陈欢只是笑了笑,“走吧。” …… 半小时之后,苏安浅处理完,也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擦破的外套直接脱了,看起来整个人没什么不妥,才去了柯婉儿那儿。 医生不知道在跟燕西爵说什么,只是很远就看到男人一双剑挑的眉沉郁的蹙着。 等她到了,燕西爵才转头看了她,眉头更紧,薄唇轻轻抿着。 苏安浅不知道他的表情是几个意思,只是问了一句:“柯小姐怎么样了?” 燕西爵的目光先是看了陈华,然后看了她,修长步伐迈了一步靠近她。 苏安浅本能的退了一小步,抬头看他,“不是我绑的她,她的受伤虽然跟我有点关系,但不是我,她可能已经死了。” 因为她以为,燕西爵是看到柯婉儿受伤要责怪她。 说罢,不见燕西爵开口,她只好接着道:“麻烦你说话算数,既然是我把她救回来的,抽空把协议签了,别再推脱,我想先回去休息了。” 燕西爵终于伸手把她的手腕握住,目光低下来。 她终于从他深沉的视线里看出了一些的为难,而不是责怪和冰冷。 片刻,男人薄唇微动,嗓音低沉而平坦,定定的看着她,道:“婉儿之前刚做了手术,今晚流血过多,胸腔内还在流血,只有你能给她输血。” 苏安浅知道椅子脚戳到柯婉儿的腹部了,所以造成内出血了? 不过,下一秒,她忽然皱起眉,有那么些想笑,嘴角凉凉的扬着,“四少刚刚说,要我给你的女人输血?” 她的笑意忽然放大,胸口微微的酸涩,仰脸看着他,“我看起来,很伟大么?” 他对苏家做的那些就不说了,扯平。但是他对她的利用,感情的伤害,是要当没发生过么?竟然让她给柯婉儿输血? “你知道的,你们的血型基本找不到。”燕西爵嗓音低沉,但没有强迫,低低的,甚至带了歉疚望着她。 “所以,活该血型稀有的我给她输血?”苏安浅笑得讽刺,“我受你折磨,为了摆脱才冒着危险把她救回来,结果还要我输血?燕西爵,你知道‘公平’两个字怎么写么?” 男人薄唇抿着,看着她的情绪,胸口几不可闻的收缩。 下一秒,性感的喉结微动,低沉嗓音笃定的传出来,“百分二十的股权我可以不要了。” 苏安浅听完猛然愣住,微微惊愕的盯着他英俊的棱角,声音轻轻:“你刚说什么?” 燕西爵很清澈低沉的嗓音重复:“不要你的股权,请你给她输血。” 原本应该是一件好事,可是苏安浅忽然觉得好笑,美眸清润,“为了她,你都愿意不要股权了,情深至此?” 正文 第128章 是要我亲自检查么? 燕西爵薄唇抿成一线,看着她眼底淡淡的痛楚,最终也只是低低的一句:“我没办法看着她出事儿不管。” 苏安浅闭了闭眼,努力淡笑着,“挺好的,难得四少真心待人,而不是利用、玩弄别人,柯小姐真幸运!” “安安……”燕西爵知道她的话是才讽刺他对她的伤害。 听到这样的称呼,苏安浅忽然冷下来,不再看他,“我答应给他输血,麻烦你也言而有信,到时候把协议签了,把百分之二十的股权留给我。” 男人修长有力的身子直直的立着,看着她冰冷的脸,始终没有开口。 可她最后还是给柯婉儿输血了。 医生在看到她手臂上的纱布时皱了皱眉,“怎么小姐您也受伤了吗?” 苏安浅勉强笑了一下,“我没事,您做您的。” 这一在手术室里,让苏安浅想到了自己打胎的经历,甚至感觉她就躺在那天的床上。 “放轻松。”医生提醒她。 因为她不知不觉捏紧了手心,眉头皱着。 苏安浅是放轻松了,但那天的感觉都往脑子里钻,再想想现在的场景。 她依旧逃不了燕西爵的工具标签,为他的女人输血,这种感觉很难受,可她想,就当是遵守当初协议的约定了,她本来就是柯婉儿的预备品。 输血结束之后好一会儿,她都闭着眼没有起来。 医生看到她好像哭过,眼角还有眼泪的痕迹,皱了皱眉,“小姐,很疼吗?还是很难受?” 苏安浅这才睁眼,笑了笑,“我没事,可以走了吗?” 医生点了点头:“应该差不多了。”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缓了一会儿,然后才走了出去。 燕西爵就站在门口,看着她走出来,脸色苍白,步子都有些虚浮。 眉峰便蹙了起来,手臂伸过去要将她揽过来,但是苏安浅微微停住,然后侧身避过去了,还礼节性的微微低眉,“燕先生,我的事都做完了,先走了,明天把事情办完吧。” 燕西爵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拳头微微收紧,看着她避开自己缓步往走廊另一头走,好像一步步扯着他的胸腔在走远。 但他刚要挪动脚步,医生把他叫住了。 苏安浅是被男子送回香雪苑的。 “苏小姐。”男子担心的看了看她,“要不要给你叫个什么吃的?” 她白着嘴唇转过身,好像是该吃点东西,“麻烦你了,我自己叫就好。”快转身之前,她又想了想,看了他,“这次之后,估计真的见不上了,以后有什么打算么?” 陈华笑了笑,“做这行也不能太久,所以,我打算离开北城。” 苏安浅忍不住笑了一下,“估计我也快了。” 她转身进去的时候,陈华想了想,还是帮她点了个外卖,然后才离开。 晚上快十点的时候,柯婉儿这边的医生才忙完。 病房里一切妥当,以上这才往外走,到了门口又看了看燕西爵,道:“对了燕先生,今晚给柯小姐输血的那位因为也受了伤,我们没敢输太多血,如果您方便,可以让她稍微有点准备,万一这两天这边有情况,麻烦她再来一趟?” 燕西爵的重点却不在医生的问题上,浓眉忽而蹙起,“你说谁受了伤?” 医生张了张嘴,没想到他问了这么一句,略微蹙眉,“您不知道么?输血那位小姐也有伤……” 医生的话还没说完,燕西爵忽然转身,一张峻脸很沉,铺着一层薄薄的说不上是心疼还是自责的情绪。 季成也不明所以,刚要跟上去,听他一边大步离开,一边沉声:“你守在这儿,有事打电话。” 季成这才顿了顿,“好。” 那头燕西爵冷沉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 开车去香雪苑的一路上,燕西爵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握着方向盘的指节略微发紧。 他真的不知道她也受了伤,甚至都没能问当时发生了什么。 可她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有提及,想到让她输血时她眼底淡淡的疼痛,燕西爵只觉得胸口被什么撕扯着,眉峰沉郁。 红灯怎么都过不去,绿灯一亮,他就烦躁的直按喇叭,而后飞速窜出车流。 车子在香雪苑下停住,男人已经掠着大步往里走,站在电梯里都是沉着脸,眸底浓郁。 就这样,他根本做不到真的跟她离婚,让她走得干干净净,一想她可能转身就到其他男人身边,胸口更是压抑得厉害。 “叮!”电梯在九楼停住,他大步迈出去,直接敲了她们家的门。 苏安浅进了门之后就在客厅,后来用了陈华帮她叫的外卖这会儿身体虽然还有点弱,但防着伤口洗了个澡,舒服多了。 坐在床上没一会儿,听到了敲门声,皱了皱眉。 一会儿门铃,一会儿拍门,她只好起身出去了,站在门口,从猫眼里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影,因为抬高,所以看不到脸,但她知道是谁。 柯婉儿还在医院,他怎么这么快就找她了?迫不及待签协议么? “苏安浅!”燕西爵站在门口,冷沉的嗓音带了几分压抑的焦急,“我知道你在,开门!” 她略微吸气,还是把门打开了,但是没打算让他进来,所以直直的站在门口。 门一开,燕西爵深邃的眸眼低垂,打在她气色并不是太好的脸上,然后目光往她身上其他地方扫。 她穿了睡衣,胸前锁骨下两片耸起的柔软很明显,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女人味,但这时候燕西爵没什么别的歪心思。 把她看了一圈,浓眉皱着,薄唇微动:“哪里受伤了?” 嗓音很低,也是平坦的,暗沉的音色听起来一如既往的好听,只是这时候苏安浅觉得有点讽刺。 “四少不用担心我,担心柯小姐就够了,至于我,如果真的要担心,麻烦您把精力放在协议上。”她淡淡的声音,微仰脸依旧站着他面前。 燕西爵冷硬的下巴紧了紧,目光十分有压迫感,低低的睨着她:“是要我亲自检查么?” 正文 第129章 为了逼他离婚,她去酒… 苏安浅听完皱了一下眉,不情不愿的抿唇,顺势想把门关上,被燕西爵有力的手臂一撑,推着门,干脆整个赶到的身躯都往她家里走,反手又把门关上。 她几乎来不及反应,已经被他修长的臂弯掳着往客厅走,然后将她‘扔’进沙发里。 伸手就要解她的纽扣,苏安浅才收紧眉心捂着领子,声音淡淡:“我没受 伤。” 燕西爵脸色依旧深沉,幽暗的视线警告的睨了她一眼,拨开她柔嫩的手腕毫不客气的要检查她的身体。 面对他这近似于土匪一样的行为,苏安浅没办法,只好往沙发里缩了缩,不耐烦的一句:“我说了没受伤,只是不小心擦到手臂了。” 燕西爵强硬的行为总算停了下来,虽然声音低沉,但听起来平缓不少,“我看看。” 她拉了拉衣服,“就是擦到了,没什么事。”说完要从沙发上起来。 但是身子刚要动,又被燕西爵压了回去,低哑的嗓音带了明显的不悦,“你是故意跟我欲擒故纵么?非要我动手,嗯?” 苏安浅很无语,一双好看的眸子凉凉的看着他,抿了唇,“我说了没事,如果你真的有时间,那就谈正事好了。” 正事? 她直直的看了他,“协议就在隔壁吧?趁早签了,还我自由身,我年纪也不小了,早一天自由都是好的。” 这话听起来就像在跟陌生人交谈,丝毫不像是跟他说的,所以燕西爵眉峰一蹙。 冷峻的五官靠近了她,“有这么想离婚?” 她微微扬起下巴,态度很坚定,声音轻轻淡淡,“那是自然,谁也不愿意耗时间。” 浪费青春。 燕西爵近距离看了她好一会儿,半晌,只是忽而动了动嘴角,没有任何起伏,定定的吐了两个字:“不离。” 苏安浅几乎都以为自己听错了,诡异看着他,“燕西爵,亏你还是商界巨头,你到底知不知道信用?” 燕西爵没再暧昧的近距离盯着她,只是淡漠的坐直身子,又贵气慵懒的坐进沙发里,眉尖几不可闻的理所当然。 声音低冷:“信用?我严格按照当初的协议守信,协议上写得很清楚,最少两年,任何情况不得更改,要不要再看一遍?” 苏安浅被他这一句弄得狠狠瞪着,她当初是仔细看了那份协议的,貌似是有这么一句,或者就算没有,他什么时候想自己加上也完全可以。 这简直是无赖! 她猝然从沙发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瞪着他,“你明明自己说了,只要我给柯婉儿输血,你就答应把协议签了的,你堂堂YSK总裁,这样也要跟我出尔反尔吗?” 燕西爵依旧坐在沙发上,神情淡淡,片刻才抬起眼皮,“我说请你给婉儿输血,然后把百分之二十的股权还给你,什么时候说过要签协议离婚?” 如果之前苏安浅还只是生气,这会儿几乎是连呼吸都上不了,胸口被一块大石头堵着似的,发又不知道怎么发,因为他确实没有直接说,可他当时默认了的! 一气之下的苏安浅根本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做什么,脑子一热,想都没想,拿起茶几上的东西就往他怡然坐着的方向砸去。 燕西爵看着东西直往他的面门而来,眼角微微收紧,岿然坐着,冷峻的脸微微侧开,敏捷的躲过了她扔过来的杯子。 一下没砸中,她好像更气愤,根本不看手里拿到的东西是什么,杂志、果盘、甚至带刀鞘的水果刀都往他的方向扔才能解气。 开始燕西爵还稳稳的坐着,只是略微躲闪,但是她胡乱快速的扔东西,还带着水果刀的时候,男人终于脸色沉了沉,忽然从沙发站起身。 苏安浅砸得头脑发而,只是眼前一黑,男人高大的身躯已经在她面前,抬臂劈手夺走她抓起来的手,一手捏了她的手腕,眸色阴沉的盯着她,“闹够了没有?” 她皱着眉,仰脸盯着他,“没有……是我在闹吗?跟一个女人出尔反尔,燕西爵你还要不要脸?” 呵!燕西爵薄唇扯了扯,他还就不打算要了。 “你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了?”她仰脸瞪着,忽而也讽刺的笑了笑,“燕四少向来注重隐私,更不可能公开婚事,你要不介意,我就开个新闻发布会好了。” 苏安浅以为,他这样的男人,必定不会同意把婚事公开的。 哪知道男人只是嘴角淡淡的勾了勾:“如果你想,尽管去,需要我配合么?” 她愣了愣,定定的看着他。 燕西爵似乎还认真想了想,道:“你妈造下的孽跟你没什么关系,我们之间没什么仇恨可言,就算我当初利用了你,那我用余下的时间弥补好了,更不该离婚,反而该乖乖呆在我身边让我宠着,不好么?” 不好么?苏安浅想,当然好,可是时间不对,她已经没了跟他在一起的心思,爸也不会同意,她已经没精力折腾这些是是非非。 “四少的宠,我受不起。”她淡淡的一句,挣掉他捏着自己的手,“我会让你点头同意的。” 说完话,她转身往卧室走,也不赶他,因为他若不想走,说什么都没用,只是锁了门自顾睡下。 燕西爵在她家客厅呆了会儿,知道她不会出来,所以站在窗户边抽了一支烟,一直都微微眯着眼思虑着。 他离开时,她卧室依旧是房门紧闭,至于她笃定他会点头同意是想用什么办法,燕西爵没心思去猜。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了,不,应该说是做些什么,为了签下协议,她花了不少心思。 …… 知道苏安浅去了酒吧跟男人勾勾搭搭的时候,燕西爵刚从公司出来,医院那边需要他过去一趟。 他听着电话皱了皱眉,“她一个人?” 林森点点头,声音低低的:“是的。” 好半晌,燕西爵才莫名勾了勾嘴角,这就是她说会让他答应签协议的办法?出去勾三搭四? 林森还以为四少会生气,没想到电话那头竟然好像是笑了,“不用管,让她玩吧。” 说罢,他把电话给挂了。 只要她自己不嫌脏,他还真不怕。燕西爵挑了挑眉,驱车往医院走。 柯婉儿醒了,知道是苏安浅给她输血,脸色并不太好看,看到燕西爵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欢欢喜喜的笑,只是淡淡的看了他,“这个时间让你过来,打扰你了吧?” 燕西爵单手别在裤兜里,声音淡淡的,“没有……感觉好点了?” 柯婉儿看了他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笑,然后才问:“怎么,没陪着苏小姐么?” 燕西爵看过去的时候,柯婉儿略微看向窗外,“我知道是苏安浅救的我,但我没想感激她。” 这话让燕西爵微微蹙了浓眉,“如果对你造成伤害,无论是什么,跟她没关系,是我做的不周到。” 虽然是道歉和安慰,但是从他嘴里出来,好像比以前还要冷淡,或者说他有了苏安浅之后,好像对她一直都这样冷冷淡淡的,仅仅剩下的一点,估计是那点恰到好处的亲情了。 好一会儿,柯婉儿才莫名的问了一句:“你跟常欢又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苏安浅有那么大度,允许你同时在外边养一个。” 燕西爵眉目淡淡,“没那么复杂。” 但也没必要跟她说话,所以就没了后文,只是让她好好休息,又陪了她一会儿。 临走时嗓音温平:“通告都往后退了,安心休息一段时间。” 柯婉儿点了点头,等他出去了,才一直盯着门口的放下,半晌扯起嘴角冷然的笑。 …… 驱车出了医院,燕西爵目光扫过扔在座位上的手机,思虑了小片刻,在路口转了个弯,往林森说的地址而去。 车子到达不知名小酒吧时,林森刚好给他打电话,他挂了,迈着长腿走过去,“怎么了?” 林森略微皱眉,“苏小姐刚刚离开酒吧,监听器好像被扔了,最后只听到说要……开房……” 话刚说到这里,燕西爵忽然黑了脸。 她还真不嫌脏,还真敢! 其实要找到她跟男人下榻的酒店也不难,不过要找到他们住在哪个房间就没那么简单了。 因为苏安浅自称是人家女朋友,又没带证件,只登记了一个人的,但是对方的姓名信息燕西爵并不知道。 “把监控给我。”他立在前台,冷着脸。 虽然他很帅,但这种东西不是说给就能给的,所以前台工作人员皱着眉,战战兢兢的看着他,“先、先生,我们没办法直接把这东西给您的。” 林森站在一旁,看着黑脸的四少,看了前台,“有人非法嫖娼,出了事你负责么?” 前台皱了皱眉,可是今晚入住的人全都有证件的,没人看着像小姐。 不过最后还是只能乖乖交出监控。 屏幕上定格着苏安浅被男人搂着开房的画面,燕西爵几乎是薄唇抿成一条线,把笔记本扔回前台面前,“把他们的房号给我,立刻。” 正文 第130章 我很讨厌,很讨厌利用… 酒店的房间并不是被人粗鲁撞开的,而是林森拿着备用房卡刷了一下,然后自觉的站在门口,总不能跟着进去看四少当面捉奸。 燕西爵一张脸几乎是阴郁得铺了一层冰,因为一进房间,往卧室的方向走了两步都能听到男女暧昧的声音了。 他甚至都没法想象一会儿会不会失手把苏安浅给掐死。 卧室的灯被燕西爵大力的一把拍亮,但是床上的人因为过于专注,压根没空搭理忽然变亮的光线。 看着被子下男人起伏的身体,燕西爵几乎是努力握拳才能保证呼吸。 扬手一把扯掉被子,床上的女人顿时尖叫起来,男人先是愣着,然后捂住身体,又觉得不对,拉过被子捂住女人,愤愤的盯着燕西爵,“你谁啊?!” 燕西爵目光像利箭一般射向尖叫的女人,看清那张脸的时候死死的拧眉,不是因为愤怒。 是因为他压根不认识那女的。 “来人哪!”男人看起来很是气愤,一边抓过电话,瞪着燕西爵,“你给我瞪着,私闯民宅,老子告你!” 男人喝了酒,愤怒之下更是恼火,真的报警了。 燕西爵站在床边,拳头依旧握着,也闭了闭眼,转身刚想走,被喝过酒的男人一把拉住,死都不放。 林森感觉不对,走进去一看,也皱了眉。 酒店接到客户投诉,就知道刚刚那人真是无理取闹的,正好没一会儿警方也到了。 这回酒店和顾客都指着燕西爵投诉。 燕西爵全程板着脸,但面对警方,他已经是很努力的压下脾气,“只是误会,我可以赔偿。” “必须去警局说清楚,谁知道是不是惯犯?”酒后的男子不依不饶,搅了他的雅兴,哪那么好的事? 林森刚要上前摆明身份,燕西爵拦了他,虽然冷着脸,但还是跟着走了一趟。 不过在警局,他拿出身份证的时候,登记的人也愣了一下,“您是……哪个燕先生?” 林森瞥了那人一眼,“北城有几个燕先生?” 那人眨了眨眼,“是是是!”然后昨晚登记恭敬的把人送走。 彼时,苏安浅早已回到家,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目光淡淡扫了一眼林森放在她这里的监听器,扯了扯嘴角。 她是没能耐,也没别的办法,燕西爵不就最烦别人折腾他,浪费他时间么? 这也不过是开始而已,反正她有的时间。 大概是晚上快十一点的时间,她几乎都睡着了,门铃响起。 苏安浅皱了皱眉,头发微乱,眯着眼到了玄关去开门。 燕西爵一身西装,冷冰冰的板着脸站在门口,略微低眉盯着她睡眼朦胧、拖鞋还穿反了的样子,脸色也没好转。 “你干什么?”因为他忽然挤进门,“嘭”一声砸上门,苏安浅醒了大半,也保持着淡然,看了他。 “好玩么?”男人薄唇微动,声音低到压抑。 苏安浅莫名微微仰脸,“……你说酒吧么?……还可以。” 燕西爵被噎得薄唇抿成一条线,忽然抓起她的手腕就往卧室走。 苏安浅有点慌了,挣扎着手腕,可还是被他拖进去,直接扔到床上,欺身上来,挺拔的鼻尖几乎顶到她的额头,居高临下的睨着她,“被人碰过了?” 这时候她虽然面上很淡定,但心里也紧了紧,自然知道要适可而止,还算配合的看了他,“我没有四少的承受能力,吃食都不挑的。” 她这么的嘲讽,燕西爵也不过是扯了扯嘴角,一手勾了她的下巴,嗓音幽幽冷冷的,“你这样,我会以为,是喂不饱你。” 苏安浅紧了紧手心,淡淡的看着他,“随你怎么想,我不过想改改生活习惯,四少要是看不惯,赶紧签协议脱离关系要紧。” 呵!燕西爵只是扯了扯嘴角,勾着她下巴的手微微一转,游移到她裸露的睡衣领口,“要紧的,似乎是让你吃饱?” 而不是签协议。 苏安浅吃过太多次亏,挣扎是挣扎不过的,只淡淡的看着他,“随你啊,有本事四少一天二十四小时别动我身上下去,不然反正我有时间出去找别人。” 燕西爵总算知道了,她不怕他对她怎么样,就是为了做些事让他生气,让他忍耐不了。 撑在她身侧的手伸进她身下,将她环过来,俯低五官覆下薄唇。 他没有苏安浅想象的愤怒和粗鲁,绵长的吻无处可躲,但也丝毫没有强迫,而是一点点勾走人的意识,直到他得逞,长驱直入的侵占领地。 可能快凌晨,隐约听到男人在她耳边低低的嗓音:“别白费力气,没用的。” 他就是不可能签协议。 …… 苏安浅再醒来时床上只有她自己,家里也没有燕西爵的影子,不过身体的反应说明他昨晚就是来过的事实。 坐在床上甩了甩头,她也不喜欢用这些无聊的手段逼他,但燕西爵这种男人油盐不进,她没别的办法。 今天是约好的正式办理企业收购日期。 苏安浅特意稍微化了点妆,因为动作有点慢,所以没时间吃早餐了。 燕西爵已经悠然等在她的公司,身边带了几个人,看起来程序走得一丝不苟。 百分之二十的股权事宜已经谈好了,所以这一次几乎没有任何插曲,按预期的完成整个会议。 苏安浅全程几乎没有看他,心情说不上坏,但的确不好。 “有事吗?”她刚回到自己以前的办公室,收拾完东西就看到燕西爵推门走进来,一张峻脸淡淡的,双手别在裤兜里。 燕西爵看了看她不冷不淡的脸,“是不是没用早餐?” 而这个时间,差不多该午餐了。 她手里收拾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看了他,似笑非笑,“多谢四少关心。” 然而,她准备走的时候,燕西爵高大的身形微微一动就挡住了她的路,低眉,“一起用午餐。” 不是征询,只是低低的嗓音,命令的语气。 苏安浅仰脸看了他,笑了笑,“我有事忙,还要去医院,四少找别人吧。” 既然公司卖给他了,她现在手里还算宽裕,要赶紧把爸爸弄出来,然后能多快就多快的离开北城。 燕西爵伸手把她抱着的小箱子拿了过去,又顺手拿走了她的小手包,“一个午餐而已,跟谁也是吃。” 苏安浅抿唇,看着他转身往外走,皱了皱眉,也只能跟着去。 箱子和包都被他扔进了车里,然后侧身立在车子边上等着她。 苏安浅走过去,也没看他,也不想纠缠,弯腰钻进车里。 午餐的地方很安静,不是单独的包间,但周围都没有人,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不远处的街景。 络绎不绝的人,也没什么可看的,但苏安浅宁愿看外边也不看他。 手忽然被他握住时,她才转回头,拧眉抽了回来。 燕西爵也不生气,估计是因为昨晚被她玩弄了一番练出了脾气,直一双黑眸定定的看着她。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非要离开我不可?”他放下餐具,一副要她认真回答,他也会仔细听的样子。 苏安浅听完安静了会儿,这是要好好谈谈么? 然后忽然的笑,非要理由吗? 她好像有很多理由,但是没有清清楚楚的跟他说过。 “你爸不同意,我爸不同意,我懒得折腾,何况,我们身份不合适。”她淡淡的声音,显得很冷情。 燕西爵只是扯了扯嘴角,“一切外界因素,都不是理由。” 苏安浅抿了唇,原来他这么觉得? 她挑了挑眉,“我对你没感情,不是外在因素。” “没有么?”燕西爵定定的望着她,一双黑眸似乎能把人魂魄吸走。 苏安浅恨努力才能坦然的看着这样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但是不过几秒,还是淡淡的挪开视线,“没有了。” 燕西爵以及不恼,“看来你的感情很脆弱,很轻易就能产生,很容易也可以消失,既然这样,再培养一次也用不了多久,不是么?” 这样的逻辑让苏安浅蹙了眉。 她就那样安安静静的看了他好久,终于略微吸气,“你知道我最在意什么吗?” 他薄唇微抿,等着她的下文。 “我们其实真的没必要这样,燕西爵。”她已经很心平气和的跟他谈了,“我曾经是真的很喜欢你,知道我怀孕的时候……” 提到这件事,她胸口微微的疼,声音也顿了顿,目光从燕西爵略微皱起的没掠过,看向窗外。 片刻,才继续:“我想一直跟你走下去,所以跟你借钱买了钻戒,但你给了我什么?” 跟柯婉儿的婚礼,铺天盖地的新闻。 在他说话之前,她开口:“不要跟我说那只是误会,那是事实,也别跟我说那是你为了引出魏则成或者付嫣。” 她终于把视线转回来,静静的看了他,“你始终,是没有用真感情,从头到尾,我不过是在一个可有可无的位置上,所以从一开始你就在利用我。” “我很讨厌,很讨厌利用和欺骗。”她认认真真的说完,几不可闻舒了一口气。 正文 第131章 醉后的呼吸粗重压抑 燕西爵听完了,但这些在他看来,也不是什么障碍。 “我说过,从今往后,我可以弥补。”他低低的嗓音,没有霸道,是真的好好跟她谈,只是语调因为低沉而依旧带着独属于他的淡漠。 苏安浅却笑了笑,“你还不明白么?我不需要了,我不需要你给我任何东西了,我心里已经没有当初的感觉了,不想纠缠,这样下去只会让我更讨厌你,何必呢,美好一点不好么?” 燕西爵几乎就没有想,“不好。” 她终究是皱了眉,“你这样对我真的不公平,当初喜欢你的人是我,伤害了我的是你,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强迫我?” 燕西爵一双黑眸直直的看着她,“如果你非要这样,那就只能强迫你,总之我燕西爵也没有讨喜的时候。” 他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那他今天还找她谈什么? 苏安浅皱着眉,早知道最后也谈不到一块儿去,从桌边起身,她只淡淡的一句:“谢谢你的午餐,我还有事。” “用那笔钱做什么去?”燕西爵依旧坐着,但也低低的问了一句。 苏安浅步子微微顿住,因为他正好问到了点上,她一直都知道燕西爵这人可以把她看穿。 转过身,她本想说“跟你无关。” 但她还没开口,燕西爵微微侧首,也站了起来,目光淡淡,薄唇微动:“给你父亲翻案,是么?” 果然,他猜到了。 下一瞬,苏安浅拧了眉,“你想干什么?” 燕西爵本来是不想做什么,这才微微勾弄嘴角,看着她,“你不听话,我没别的办法,只要你父亲在这里,你就离不开北城,对么?” 苏安浅相信,只要他想,爸的案子全北城可以让任何人都不接。 仰脸盯着他,好看的眸子冷淡下来,“燕西爵,你太过分了!” “那你就答应我,乖乖呆着。”他依旧那样的不咸不淡,只有深邃的眸底有那么些柔光,很沉。 苏安浅气得胸口微微起伏,“答应你?我疯了吗!”她死死盯着他,“燕西爵,你就是个骗子、混蛋!利用我,骗我,还觉得不够,你干脆把我弄死算了。” 因为真的拿他没办法,所以越是气,气得音调升高,说话也多了几分刻薄,在安静空旷的楼层显得很清晰。 说到最后,气得眼圈泛红。 燕西爵几不可闻的蹙了眉,她不是第一次骂他是混蛋,但是第一次骂他是骗子。 好像的确也是,只是行骗过程中,他自己也没逃得过。 “你要是敢阻止我爸的案子,我死给你看!”苏安浅咬牙狠狠撩了一句。 燕西爵浓眉紧了紧,“你想干什么?” 但是她说完话已经狠狠转身,根本不可能回答他的话。 燕西爵冷然抿了唇,两步追过去。 她才刚到电梯边上就被他有力的手臂扯了回去,一张生冷的脸的确很有威慑力,深眸凝着她:“胆敢做一点点伤害你自己的事你试试!” 苏安浅一双眼是无可奈何后的愤怒,带着深深的讽刺:“你也可以试试干涉我爸的案子……放开我!” 他面不改色,但指尖的力道真的很大,苏安浅要费尽力气才能扯动他分毫。 气急了的她几乎都要用手双脚踢踹,但是燕西爵看着她气得通红的眼,已然松了力道。 只是这一松,正好她没什么防备,自己也在用力,一下子用力过猛,往燕西爵的反方向失去平衡。 “啊!”正好电梯门开了,她整个就往里摔。 燕西爵大概是没想到会这样,愣了一瞬,虽然板着脸,但已经蓦地绷紧身体随了过去,一手按在电梯门边借力,一手往她的腰上捞去。 亏在她体重很轻,燕西爵又身高手长,勉强把她整个捞进怀里,在电梯即将关上时,他把按在门边的手收了回去。 苏安浅被惊吓得有些回不过神,等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脸又是止不住反的脾气。 但是这一次她怎么也推不动拥着她的男人,甚至伸出去的手腕被他捏住压在身后电梯壁上,高大的身躯欺压过来,侵占性的吻也压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吻,带了霸道和强势,不给她任何抗拒的机会,捏着她的腰一寸寸的深入。 苏安浅都快喘不过气的时候,他终于松开,眉眼低垂:“不准你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听清楚了?” 她靠在电梯壁上,闭着眼侧过脸,可电梯就那么大,整个空间全是他的气息。 燕西爵松开她的腰,也伸手按了一楼,电梯开始缓缓往下走。 过程安静着,好像刚刚没发生什么事。 但是电梯一到,燕西爵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已经大步窜了出去,头也不回的离开。 燕西爵在餐厅门口站了会儿,然后才迈步往自己车上走。 拉开车门时看了一眼后座,她的包还在,她收拾的办公箱也在。 薄唇抿了抿,继续上车,晚上给她送回去。 …… 苏安浅去了医院,付嫣那儿偶尔还是需要人的,医生说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有时候她想,可能真的有因果报应,虽然付嫣曾经被燕啸坤欺负,可她报复得过分了,甚至连爸、连自己的儿女都利用起来想跟魏则成苟且,现在成了这样,其实也不是坏事,至少她不必忍受能击垮人的舆论。 从医院出来之后,她又去了一趟爸那儿,告诉爸她会尽快找人负责这个案子,争取把他无罪释放。 只是,她真的不知道燕西爵到底要做什么。 晚上九点左右。 好几天之后,薛南昱再次被燕西爵叫到荣爵堂,看到包厢里除了酒,连个助兴的女人都没有,薛南昱撇撇嘴,“又怎么了?” 燕西爵也没说话,只是给他递了一杯酒。 到最后还是薛南昱先开口的,“别告诉我你又动摇了?苏培丰可不是一般人物,当初能然苏氏站在北城商界最顶端,他若真的出来,不说把你打趴下,反正不会给你好果子吃。” 燕西爵摇着酒吧,薄唇动了动,“五十多岁的男人,能把我怎么样?” 人一老,就没了年轻时的冲劲,自然是能安稳就安稳,当然燕老那样的除外。 薛南昱哼了哼,“我看你是心疼苏安浅吧?”抿了一口酒,道:“你倒也可以试试,万一到时候苏培丰弄你,你就唱苦肉计呗,说不定就苏安浅真就心疼你了、轻松俘获美人心。反正背后最可恨的是付嫣,搞不好你跟苏培丰不打不相识,打着打着成岳父了,是不是?” 虽然这话语里有着酸酸的味道,不过薛南昱还真觉得有这可能,就看苏安浅有没有那么冷情了。 燕西爵似笑非笑的扯了一下嘴角。 两人碰了一杯,薛南昱才忽然想到什么,道:“对了,明承衍这两天应该就到了,估摸着是把陆大小姐搞定了,说不定该准备红包了。” 说到这里,燕西爵才蹙了蹙眉,当初明承衍主要负责的就是魏家那方面,不过效果不太理想,几次都刹那一点点到达真相。 当然,现在一切都落幕了。 “幸好当初没跟魏敏真的订婚,不然你说咱们这计划,还耽误人家明少终身大事了!”薛南昱淡淡的笑着。 几杯酒下肚又懒得管什么前言后语,就当随性聊天,没头没尾的道:“说来我也好奇,陆晚歌从小跟明承衍斗得不可开交,看起来讨厌到家,怎么还喜欢上了?女人都这样,口是心非?……也不对,迪韵就永远口是心也是。” 整天对他冷冷淡淡,真真没女人味,偏偏他就是忘不掉! 薛南昱狠狠吐了一口气,又喝了一大口。 燕西爵却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几不可闻的倚回沙发,女人都口是心非么? “哦对了,苏钦辰的刑期也快了吧?”薛南昱又抬头问了一句,皱着眉,“不知道他跟陆大小姐在一起过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明少还是抓紧点没得错。” 万一人家出来就抢人呢? 燕西爵忽然蹙了一下眉,“他们在一起过?” 他一向不关心别人的事,尤其这种类似于八卦的东西。 薛南昱看了他,“传言,暧昧过吧,有没有正式在一起就不知道了。” 燕西爵手里漫不经心摇着的杯子慢下来,莫名想起几次苏安浅很凑巧就快人一步的发现状况,而她除了那个所谓的线人,能联系的只有陆晚歌吧? 好一会儿,燕西爵才颇有意味的笑了笑,苏钦辰若真的出来,貌似明承衍也有的玩了。 他自己却忘了,无论是什么事,这几个人中,他燕西爵是当之无愧的核心,谁要找什么麻烦,也必定先找他的。 从荣爵堂附属酒吧出来,燕西爵嫌弃的扫了一眼薛南昱,一点也没客气,“自己打车去……要给你施舍车费么?” 薛南昱愣了愣,然后一脸鄙夷的看着他,“老子陪你一晚上,你就这么对待我?又要去找那个不知好歹的苏安浅去?” 罢了罢了,女人的功能他当然是没法比了。 摆了摆手,薛南昱自己灰溜溜的找车去了。 季成开车,燕西爵坐在后边,手边就是苏安浅的包。 车子走出去一小段,季成才看了看后座,为保谨慎而问了一句:“燕总,是回松涛居还是?” 直接跳过了苏安浅不喜欢的御景园。 燕西爵在后边没说话,眸眼微醉,看了看手边的包,又蹙了蹙眉。 她不喜欢酒味,估计喝多的男人也挺招人烦,也就低低的一句:“松涛居。” 不过他又想起来香雪苑,她们家隔壁的房子也是空置的,忽然又改口:“香雪苑。” 季成看了看他,确定他不是说梦话,然后才点头:“好的。” 车子在夜色下穿梭的时间并不短,到了香雪苑的时候,燕西爵已经在后座眯了一会儿。 “燕总,到了。”季成下了车,给他开门。 燕西爵睁开黑眸,下了车,回身一手拿了她遗落的包,一手拿了那个小箱子,季成想上前帮忙时,薄唇淡淡的一句:“你先回去吧。” 季成只好顿住动作,然后略微欠身,看着他走进公寓后离开。 电梯在九楼停住后,燕西爵直接回了自己的房子。 洗了个澡,晚餐没吃,晚上又喝了不少,胃里是不舒服的,但他勉强洗了澡,身体舒服了,脑子更晕,没什么心思做吃的。 靠在沙发上,一手捻着手机,看了看茶几上她的小包。 电话拨过去之后,她那边一直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打了好几次,燕西爵才微微拢起眉峰。 目光依旧在他的小包上,手机忘在包里了? 这么想着,他把包拿过来,看看她的手机是不是在这里。 包并不大,里边的兜也不负责,他一伸手进去就把仅有的几样东西拿了出来。 起初并未在意都是什么,但是下一秒,他忽然眉角微微一动,视线又返了回去,盯着那个小小的药盒子。 他不是第一次见这个东西了,紧急避孕药。 目光深邃,盯在药盒上,越来越沉。 她明明吃这个东西会难受也还是吃了? 冷然笑了一下,什么事都可以怠慢,对这件事,她永远都这么积极,是么? “啪!”包包被他扔回茶几上,男人抬手暗了暗眉间,但压抑的愠怒还是一点点积攒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就是胸口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 最终起身,在客厅来回大步了几个来回。 那时候将近十一点,苏安浅已经睡下了,门铃乍然响起。 她其实都能猜到是谁,就算没睁眼也已经拧了眉,不知道每天这么晚他到底想干什么! 打开门的瞬间,她的脸色很不好,但是没想到,门口那个男人似乎比她还差,一张冷沉的脸看起来酝酿着翻涌的怒意,眸子压迫的盯着她。 苏安浅张嘴刚想说什么,男人已经不由分说将她推了进去,淡淡的酒精味扑鼻而来的同时,把她狠狠翻身压在门边,略微粗鲁而带着凶狠的吻下来,微醉后的呼吸粗重压抑。 正文 第132章 我要你,现在 苏安浅不知道他哪来的情绪,侵犯过来的吻强势而凶狠,她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背靠着门板,拧着眉,终于在他吝啬的给她几乎呼吸时一把将他退开,狠狠盯着他。“燕西爵,你脑子进水了吗!” 燕西爵低眉,坚毅的下巴绷得冷硬,直直的盯着她,“我要你,现在。” 低冷的嗓音,像无底的深渊中幽然飘出来的,深眸锁着她,莫名的透着几分惩戒和愠怒。 苏安浅一双瞳孔微微错愕,又皱紧了眉,几乎是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了他,声音也冷下来,“你喝多了。” 就算洗过澡,她也能清晰的闻到酒味。 刚被推开了几分的男人又一把将她揽了过去。 “耳垂是你最敏感的地方……”距离太近,一说话,他温热的气息几乎都喷洒在她脸上,说不出的暧昧。 她仰着脸怔怔的看着此刻男人冷冰冰的脸,偏偏做出来事、说出来的话像在点一把火,烧得人浑身灼热。 只听男人薄唇微动,低低的嗓音在她头顶响着:“现在还要说我喝多了?” 能说出她的敏感点就是清醒的么?她瞪着他。 “你干什么!”他再次靠近覆下薄唇,苏安浅一脸防备。 但她是不可能争得过他的。 从门口到被扔到床上,被他稳稳压在身下,一双黑眸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不知为何,薄唇扯了一下,可压下来的吻是缠绵而深入的。 借着酒精在她身上为所欲为,不疾不徐的勾着她的舌尖吮吻深入。 苏安浅只觉得脑子发热,浑浑噩噩之间,男人低哑的嗓音带着抹不去的恶劣,“身体永远这么诚实?” 她蓦地睁开眼,一下子整个身体都僵着,被迫曲起的膝盖紧紧并在一起瞪着他,“你给我下去,否则……” “否则怎么样?”燕西爵醉意大概醒了几分,保存跟她距离不到两厘米,他很享受这种距离。 嘴角勾了勾,“结婚证还在,要报警么?” 她被堵得无话可说,双手却毫不犹豫的推着他。 燕西爵根本不把她的力气放在眼里,一手分开她绵软的双腿,毫不犹豫的强势占有。 这样的次数好像不多,但她总觉得这感觉一点也不陌生,她甚至知道自己越是挣扎,只会让他更深入。 苏安浅闭了眼,她真的没遇到过比燕西爵更无赖的男人。 别人都以为他燕西爵有多么的绅士,多么的了不起,女人都把他当做梦中情人,谁见过他这么卑劣的样子? 夏季的夜晚,天空有很多星星,她一直仰着脸看着窗外,但是密密麻麻的星星最后变成了模糊的一片,身体上的感觉变得无可忽视。 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生气什么,狠狠折磨了一番,终于放了她,却没有半点要回他家的意思。 也是,现在家里只有她自己,他当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直到她快睡着,听到男人低低的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虽然该是关心的问句,但听起来还带着愠怒,淡淡的冰冷。 睁开眼,看到他那双墨一般的眸子望着她,苏安浅才笑了笑,声音小小的,淡淡的,“恶心算不算?” 燕西爵知道她说的恶心是什么,薄唇动了动,没有半点起伏:“全程最享受的就是你,有什么资格说恶心?” 她闭了眼,撇过脸,打算自此保持沉默。 可燕西爵将她的身体掰了过去,“我是问你,吃了避孕药有没有难受?” 她不能吃那东西,迪韵说过的。 听到这一句,苏安浅还是皱了眉,睁开眼看了他,有那么点的错愕。 不说还好,一说,燕西爵似乎更是生气,薄唇微微抿着,片刻才冷冷的道:“既然会吃那东西,就说明你不排斥我要你,否则,宁愿不吃药也该拒绝才是。” 苏安浅就像听了什么世纪笑话,扯着嘴角,“燕西爵你要是知道自己有多不要脸,就不会这么说了。” 她没有拒绝吗?哪次没有?哪次又奏效了? 如果有一把刀,她可能真的会捅过去拒绝他乱来,现在他居然还恬不知耻说她自己想要的。 燕西爵压根不理会她的话,“再让我看到你吃那个东西试试。” 说起来,苏安浅觉得真的该吃了。 刚刚那么多次,他都不知道射了多少进去,不吃她就是傻子。 所以,一想到他几乎就要翻身起来去找自己的包,一整天也没发现包包落在他车上的事。 她找了一圈,燕西爵就倚在床头,脸色不好不坏,就那么看着她里里外外的找。 直到她再次回到卧室,在床头的抽屉里一阵翻腾,听着那种吵闹声,燕西爵终于蹙了蹙眉,“上床,睡觉。” 苏安浅看向他,“是不是你拿了?” “我让你睡觉。”燕西爵薄唇动了动,没有温度,只是很直截的命令。 见她没有要上来的意思,他长臂一伸把她掳了过来,“你是嫌不够么?我不介意再来几次。” 那晚苏安浅不知道怎么睡过去的,半夜都提心吊胆的睡不安稳。 早上起来,她第一时间就要出门去买药,但被燕西爵堵在门口,依旧那样冷冰冰的语调,颔首看了餐厅,“把早餐吃了。” “让开。”她也很坚持,就算身体会不舒服,她也不会真的让自己出事。 有过一次,她坚决不会让自己怀第二次,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断了所有跟他的关联。 燕西爵不可能让,压着嗓音:“让我亲自喂你?” 苏安浅试过所有方式,两个人在门口纠缠了一会儿,整个人被他压进怀里,低眉睨着“通常男人的欲望在早上最强烈,要试试么?” 她简直有杀了他的冲动,贝齿紧紧咬着。 可最后还是被他扔到餐桌边上吃早餐。 早餐用完,她简单收拾了一番,换一身衣服,但是衣服刚换到一般,燕西爵直接走了进来。 “燕西爵!”苏安浅忍无可忍,把还没套上的衣服扔到他脸上。 正文 第133章 不准她吃避孕药 燕西爵不急不缓,指尖捻着她扔过来的衣服,峻脸温平,目光在她只穿了文胸的白皙柔软处扫过,微微的邪恶,就差恶劣的凑到鼻尖轻嗅。 迈着长腿慢慢走过去,“我给你穿?” 苏安浅一双手心捏得紧紧的,一把将衣服拿过来,面无表情,冷淡的声音,“你给我出去。” 燕西爵却淡着脸,好以整暇的靠在衣柜门边,“我今天没什么事,不如陪你出去逛逛。” 苏安浅终于拧了眉,盯着他,“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根本就是为了不让她出去买药,打算这一整天都监视着她。 还不止。他就是故意要找借口把她困住,所以昨晚那么恶劣,没有一次是做安全措施的。 因为极度压抑的情绪,随着喘息,她的胸口微微起伏,目光却越来越冷,“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的身体被他揽了过去,顺势转过身压在衣柜门边,略略一低眉,薄唇就能碰到她的额头,只好俯低上身,指尖似有若无的在她胸口流连。 薄唇微动,嗓音清澈而理所当然,低低的:“我说得很清楚了,就要你留在我身边。” “所以要这么无耻?”她都懒得用无赖了。 明明没有理由留下她了,明明没什么可图的了,不要跟她说感情那种可笑的理由,他就是无耻到想用让她再怀一次这种手段留住她了! “还是你舍不得我用血还回来的股权?”她冷漠的看着他,“如果是,我给你好了。” 燕西爵干净骨感的指节已经从她腋下插进去,五官又俯低了一点。 就在他薄唇微动时,探到她身后的指尖微微一挑,她只觉得胸前蓦地没了束缚,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他已经捉了她的手。 低低的嗓音响起:“我燕西爵不缺钱,不缺股票。” 温热的呼吸从她耳际划过,不安分的指尖又从身后绕过去在胸前蛊惑着,薄唇也覆了下来,相比昨晚,这个吻要温和很多。 一点点缠绵,攫取她的气息,直到他觉得够了才微微松开,“我今天心情好,换衣服,陪你出去逛逛?” 说着话,他主动把自己挑开的文胸帮她穿好,又帮她把衣服穿上。 从她面前微微退开,才发现她一双眼微微泛红,没什么精神的低垂着。 胸口微微一紧,浓眉跟着蹙起,一手勾了她的下巴,声音带了略略的不悦,也是温和的,“怎么了?” 苏安浅是真的没办法赢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但这个状态,她很讨厌。 仰脸看着他,“你到底想怎么样?……别逼我可以吗?我到底哪里让你没玩够我改掉可以吗?” 燕西爵微微抿了薄唇,并没有动怒,拇指轻轻滑过她的眼窝处,“不出去逛也可以,在家看看电影……” 他的话还没说完,苏安浅把他推开了,胸口憋着一股气,但是没有能做的,衣柜里的衣服就无辜的被她抓出来砸向燕西爵。 燕西爵只是略微蹙眉,也不躲,一直到她消停下来。 正好她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 这一整天她手机上全是燕西爵的未接,她故意一个都没接,但现在他在这里,自然是有别人找她。 拿起电话一会儿才接通,“喂?” 听了没一会儿,她忽然就慌了,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燕西爵皱起眉,在门口捉了她的手腕,“出什么事了?” 苏安浅手里只捏着手机,因为紧张而眼泪越来越多,“我爸……我爸心脏病又犯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胡乱的挣扎掉他的手去换鞋子,乱到鞋子都要穿反了似的。 燕西爵走了过去,神色没什么变化,但是蹲下来帮她穿了鞋,在她转身就要走的时候又握了她的手腕,“我开车送你过去。” 苏安浅本来是不愿意的,可是她担心爸的情况。 一路上其实不算堵车,但她就是觉得慢,一直都拧着眉,不断的催促‘快点’。 燕西爵看着她这样,好像付嫣出事她都没有这么着急,看来父女俩感情确实不错。 等红灯时,燕西爵腾出一个手抚了抚她的脸,“别着急,迪韵在医院,没事。” 爸的心脏病很严重,尤其这已经是第二次犯了,她不可能不着急。 到了医院,她根本顾不上车没停稳,直接跳了下去,看的燕西爵脸色一黑,但她摔了一下,又爬起来急急忙忙往医院里跑。 燕西爵大步进去时,她正拉着医生,“我爸怎么样了?” 医生看了看她,“暂时稳住了,不过这两天要随时有人看着,有什么情况就即时告诉医生,有需要家属的地方医生会找你的。” 苏培丰还没醒过来,燕西爵就站在病房门口,看着苏安浅趴在床边一动不动,不哭,但眼睛一直是红的。 苏安浅真的怕,怕爸就这么把她扔下了。 付嫣到现在还昏迷着,如果再发生点什么,她真觉得自己扛不住了。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上天不公平,原本好好的生活,一转眼,苏家已经凋零至此,她的生活乱得没了样子。 而这一切,在这样的时候,她把怒气都放在了燕西爵伸手,就算他站在病房门口她都不允许,不顾形象的赶他走。 迪韵从走廊那头走过去,正好遇到被赶走的燕西爵,皱了皱眉,“你们……” 燕西爵双手别进兜里,一张英俊的脸沉冷,有些无奈,又藏着心疼,嘴角几不可闻的动了动,“麻烦你了。” 迪韵笑了笑,“你是说她爸爸,还是她?” 燕西爵抬手捏了捏眉间,“都有。” 迪韵这才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又看了他,“不去看看婉儿?” 燕西爵只淡淡的一句:“有点事。”说到这里,他又看了迪韵:“帮我看着她,有什么需要的你帮忙,别让她出去买药。” 嗯? 迪韵莫名的一皱眉,“她身体不舒服?” 男人略微抿唇,跟迪韵也没什么见外的,低低的一句:“不准她吃避孕药。” 迪韵眉头更紧了,把他扫了一眼:“你……” 正文 第134章 你在变相求我? 然后又抿了抿唇:“我以前就说过少让她吃那东西,都流过一次了,对身体危害很大,你不能做个措施?” 燕西爵神色淡淡的,语调也很沉,“有了自然是生下来。” 显然,提到上次她擅自流掉孩子的事,燕西爵脸色都不对了,所以迪韵也不好多说,“知道了,你去忙吧。” 等燕西爵走了,迪韵才忽然怪怪的看着他的背影,之前付嫣的事迪韵已经知道了,燕西爵怎么对苏家的,她当然也清楚,所以两人最近关系紧张也不奇怪。 但是他居然还想着让浅浅怀孕? 苏培丰的病房里。 苏安浅自顾说了好一会儿话,终于不再说了,安静的靠着床边。 迪韵在门口站了会儿才走了进去,也不多说话,只是安静的陪着,正好她现在有空。 …… 就因为苏培丰忽然发病,苏安浅在医院里守了一周,关于要买药的事,她已经忘得无影无踪。 一周之后,苏培丰终于醒过来,苏安浅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爸,您放心,我会尽快请律师的,争取出院之后您直接回家,咱们不回那个地方了。”她握着苏培丰的手,淡淡的笑,很乖巧,就是脸色不太好。 关于找律师,苏安浅在接下来的几天就一门心思放在这件事上,也顾不上自己身体不适。 可是她以为并不会有太大困难的事,竟然找了几个律师事务所都没人接这个案子。 又一次被拒绝之后,她直直的看着对方,“麻烦您跟我实话实说,是不是有人让您不要接这个案子?” 对方皱了皱眉,“苏小姐,您多想了,确实是这个案子比较特殊,我这里没有合适的人选推荐,也没那个能力接,怕给您搞砸了,这也是替您考虑。” 都是官方的话,苏安浅根本不可能心。 出了律师事务所,她一直蹙着眉,直接打车去了燕西爵的公司。 前台看她气势汹汹,虽然长得美,但板着脸也确实很慑人,只好为难的抿了抿唇,“苏小姐……燕总他现在没时间,而且上边有客人,您稍微等一下可以吗?” 苏安浅语气很强硬:“我现在就要见他。” 前台皱着眉,“那……我再给上边打个电话?” 苏安浅知道不该为难下层人员,可她现在满腔怒火,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燕西爵从中作梗。 明明跟他说过不要干涉爸的案子,他这是非要逼着她去死么? 这边正僵持着,燕西爵的专属电梯忽然打开门。 苏安浅立刻看了过去,但是脸色更是不好。 电梯里站了三个人,除了燕西爵和季成,就是常欢。 上一次见是柯婉儿出事前,好像有一段时间了,苏安浅以前不喜欢这个女人,但现在没什么感觉。 一行三人走过来,苏安浅直接挡在那儿,“我有事要问你。” 燕西爵侧首看了看旁边的常欢,又回头,略微低眉看着她,“我有事要先出去一趟……” “就几分钟。”她很强势的打断,直直的盯着他。 常欢也略微皱眉,看了燕西爵,略微凑到他身侧低低的说了句什么。 燕西爵才看了苏安浅,又看了前台,低声开口吩咐:“你把苏小姐带上去。” 苏安浅就那么被撇下了,看着常欢跟他并肩往外走。 前台怯怯的刚要上前,她忽然快步走了出去。 季成开着车,燕西爵和常欢坐在后座,刚从公司门口开出去还没加速,季成忽然踩了刹车。 车子猛然刹住,后座的两人都往前蹿了一下。 燕西爵薄唇抿着,脸色沉了沉,声音很压抑,“怎么了?” 季成心有余悸的看了看车前边的人,略微侧首,“是……太……”话到嘴边,又因为常欢而改了口,“苏小姐挡了去路。” 燕西爵蓦地紧了眉,顺势推门走下去。 苏安浅就挡在前边,车子都已经撞在她身上了,她依旧直直的立着,盯着他。 燕西爵大步走过去,一把将她拉到跟前,目光急促在她身上扫了一遍,这才黑着脸:“不要命了!” 她仰着脸,“我说过,你要是干涉我爸的事,我不介意死给你看,你不就想这样么?” 燕西爵眉头紧了紧,嗓音低沉,“我何时干涉你爸的事了?” “你还说没有!”苏安浅情绪略微失控。 男人薄唇抿了,转头看了季成,敲了敲车窗示意他带常欢先走。 转过头,一手握了她要带到公司里,但下一秒就拧了眉,“手为什么这么烫?” 苏安浅大力抽了回来,定定的道:“我不准你干涉我爸的事。” 燕西爵闭了闭眼,“我说了没有。”然后又去握她的手,声音虽然低沉,总算没了那股凌厉,“是不是生病了?” 她把手躲过去了,“用不着你管我。” 说罢转身就要走,既然他这么说,她就暂且信了。 燕西爵不可能就这么放她走,这么长时间她就感冒过一次,抵得上别人多少次了,她竟然丝毫不当回事。 也没带她去医院,而是打车直接带回香雪苑去,说话语调十分强硬:“去床上安分躺着,迪韵马上过来。” 她却定定的站着,一点动静没有,忽然说:“我不信你,除非你让律师接手我爸的案子,做无罪辩护。” 燕西爵侧首,并没意外,不过是扯了扯嘴角:“你这是在变相求我?” “你答不答应?” 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不得不承认有时候‘燕西爵’三个字比任何权势都好使。 燕西爵深眸看了她好一会儿,方才薄唇微动:“去躺着。” 这算不算答应了? 但有了前两次的亏,她还是问了一句:“是不是我听话配合,你就答应了?” 男人几不可闻的深呼吸,一把将她捞过去,不由分说的吻,吻到她喘不上气才松开,嗓音低沉:“还跟我犟么?” 苏安浅闭着眼,本来全身就没力气,现在几乎整个身体重量都在他臂弯里。 燕西爵把她打横抱起直接放到床上,伸手摸了摸她额头,“哪天开始的?还有哪不舒服?” 正文 第135章 你会记住这一晚的 被问的苏安浅也不说话,他让躺着就只是躺着,柔唇淡淡的抿着,弄得燕西爵薄唇也紧了紧,看着她板着脸忤逆又不能把她怎么样,只能自顾闭了闭眼,转身出去了。 迪韵过来的时候苏安浅没忍住昏睡过去了,昏昏沉沉的知道她被打了一针,又开始给她吊水。 燕西爵站在一旁看着迪韵扎针,一次扎不中又戳第二次,看得他只拧眉,好像扎在他身上一样,很不悦的冷声开口:“你今天怎么回事?” 迪韵抿了抿唇,又轻轻咳了一下,表情的确不太自然,放下针头握了握手心,这才重新扎针。 苏安浅皮肤白皙,一共扎了三次,在燕西爵看起来已经接近血肉模糊了,又一次扫了不对劲的迪韵一眼。 迪韵已经起身,摸了摸鼻尖,低低的声音:“没什么,我先走了?” 燕西爵看了看她,原本是点了头的,但是迪韵刚走到门口,他又跟了出去,在门口,两个人说了会儿话。 “见过薛南昱?”燕西爵开门见山的问。 能让她这么心不在焉的人也不多。 迪韵也不隐瞒,点了一下头,颔首看了看屋里:“你去照顾她吧,傍晚还是不见好转再叫我。” 燕西爵神色淡淡的,也道:“让他去国外是我的安排,只是暂定两年,也许没那么久,如果觉得影响到你,到时候婉儿病情差不多了,把你调过去就是了。” 这话让迪韵笑了笑,“跟我有什么关系,怎么会影响到我?” 燕西爵也不拐弯抹角,淡着脸,“两年,对你这个年纪的女人来说,已经很长了,万一他回来身边有了人,你又怎么办?” 迪韵愣了一下,“也许两年,我结婚生子了呢?”说罢才笑了,“不说这个了,你进去吧,你自己的事还搞不定呢。” 燕西爵薄唇抿了起来。 出了香雪苑,迪韵没回医院,在外边转了转,进了商场一趟,出来时车座旁边放着一个精致的锦盒。 想了好久,她才往薛南昱发来的地址而去。 他要出国两年,一群狐朋狗友很像样的办个小聚会给他送行,弄得还挺正式,不过送礼物的,估计只有迪韵。 聚会到了中途,她才走到薛南昱旁边,声音淡淡的,也很低:“你跟我出来一下。” 薛南昱手边还露着不知来路的女人,笑意顿了顿,把酒杯放下了,虽然不喜欢她那种长辈式的语气,但还是屁颠颠的跟出去了。 到了走廊,还接着身高略微低眉睨着她,声音装得很到位,“有事吗?” 迪韵微微仰脸看他已经喝不少后的醉意熏熏,把下午买的东西递到他面前,“也不知道你缺什么,上次听你说表坏了,随手给你选了一块。” 薛南昱低眉看着锦盒,略微的意外,然后才接了过来,打开。 在他说话之前,迪韵又补充了一句:“不喜欢的话可以退。” 他看了一会儿,微微拂过昂贵的表带,淡淡的一句:“还不错。”说罢,又抬眼看了她,“送别人手表,是什么含义,知道么?” 迪韵笑了笑,“年纪大了不知道年轻人那一套。”然后准备往包厢走,顺便看了看他,“我还有事,你们玩吧,得先走。” 薛南昱淡淡的皱着眉,最不喜欢她总说自己年纪大。 虽然比他大,但是往人群里放,谁都会觉得她也就是二十出头。 迪韵出来的时候,他还在原地站着,“要我送你吗?” 她摇了摇头:“你陪他们吧,我开车了。” 他只能看着她往电梯走,竟然连个多说几句话的借口都找不到,转身不解气的踢了墙壁一脚。 迪韵在车里坐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在等什么,目光似有若无的看了酒吧门口。 大概过了五分钟,她才终于启动殷勤。 西爵说得对,两年对一个女人来说挺长了,尤其她这样的大龄剩女。 所以她在期待什么?期待他追出来做些什么,不被即将来临的两年隔开彼此么? 她自顾的笑了笑。 十分钟之后,薛南昱的确猛喝了两杯酒追出来了,喝得太猛,脸还是红的,一颗心猛然跳着。 但是酒吧并没了她的影子。 他闭了闭眼,骂了句脏话,然后在酒吧门口晾冷风。 迪韵开着车先去了医院,一直到快十点才往家里走,到了家门口才忽然皱眉。 身上、车里找了一圈,始终没找到钥匙,无奈的叹了口气。 纠结了很久才给薛南昱打了电话过去,因为他之前厚脸皮的要走了一把她家的钥匙,只能叫他来救急。 但这样似乎显得很刻意、别有用心、欲擒故纵。 然而电话里已经传来接通的声音,她没法挂断。 “喂?”她听得到很吵的背景声,估计他们还在玩,只好抿了抿唇:“能不能麻烦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那边响起了女人的声音:“不好意思,薛少现在没空哦!他现在要把衣服穿回去都困难。” 背后有人的笑声,估计不止一个人在玩。 迪韵皱了皱眉,知道薛南昱爱玩,她甚至不自己的想到了‘N匹’之类的事,眉头紧了紧,淡淡的一句:“没事。” 但还是没忍住,问了句:“你们还在酒吧?” 女子笑得很娇媚,“不是啊,换房间了,酒吧不适合玩游戏。” 什么游戏还适合在房间玩?迪韵终究是没问,挂了电话。 没办法了,她只能去酒店凑合一晚。 游戏的房间里,薛南昱今晚心不在焉,手气更是出奇的差,一直在输,输得衣服都穿不住了,上身光着,众人是铁了心要让他输掉西裤,甚至是内裤。 “饶了我吧!”薛南昱皱着眉,一脸苦相,双手合十。 周围一圈朋友可不好糊弄,没一个好商量的。 直到他输得只剩底裤了,总算放过他,“换喝酒吧,懒得看你二弟!” “哈哈……” 薛南昱一脸感恩戴德,随手抓过衬衫遮挡有型的身材,不过下一秒就拧了眉,“谁这么缺德拿我衣服擦嘴了?” 蹭得红一道黑一道的,不是口红就是眼影,太狠了,还两年不准他洗,标准的狐朋狗友! 等他们玩得差不多都十一点了。 薛南昱离开时才看了一眼手机,直觉的点了最近通话,果然,最后一通是她的,心头一紧,立刻拨了回去,努力让醉意不那么明显。 迪韵睡不着,看到来电又半天没接。 她的声音传来时,薛南昱坐在车里,甚至又莫名的激动,毕竟她几乎不主动找他。 “你打过电话,怎么了吗?”他的声音虽然有些醉意,不过还算正常。 迪韵想了想,淡淡的一句:“忘了带钥匙,现在没事了,你们玩。” 钥匙? 薛南昱一时没反应过来,然后看了自己随身带的钥匙,皱起眉,心跳忽然加快。 很多情的把这个想成是她主动了。 一手握了握,沉着声音:“那你现在在哪?” 迪韵声音淡淡:“酒店。” 而她话刚说完,薛南昱很明显就听到了她旁边有男人说话的声音,顿时拧了眉,“你跟谁?” 她声音淡淡:“我自己。” “你房间有人?”薛南昱问得很直截。 迪韵看了看刚送东西来的服务员,一边给钱,一边随口“嗯”了一句,然后接着道:“我先挂了……” “迪韵!”薛南昱急急的喊了她,眉头没松。 房间有男人,还挂这么积极干什么?所以他沉着声问:“你在哪个酒店?” “你问这个干什么?”迪韵预感不太好。 但是薛南昱那么了解她,直接猜出来了,挂了电话就赶了过去。 他赶到她房间门口的时候,迪韵叫的夜宵没吃完,只动了两口,昏暗的客厅,播着她无心观看的动物世界。 听到敲门声,她过去开门,还不等说话,薛南昱直接走了进去,一把按亮客厅开关,看到了茶几上的夜宵。 “你干什么?”迪韵站在那头,略微蹙眉,他身上酒味太浓了。 薛南昱抿了抿唇,放心下来,转身又看了她,发现她的目光在自己衬衫上。 “看起来,玩得挺开心的。”她淡淡的笑了一下,走到茶几边上,若无其事的给他倒了杯水。 “有什么事就快说,挺晚了。”她看了他。 薛南昱皱着眉,“你不想问点什么吗?” 迪韵淡笑,“我知道你爱玩,不奇怪。” 什么叫不奇怪,他忽然走到她旁边,在她转身之际握了她的手:“只是正常玩游戏,都是恶作剧而已。” “我没说什么啊。”迪韵似乎有些无奈。 但是那样的若无其事怎么看都让薛南昱觉得堵心,“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迪韵把手抽回来,“挺晚了,一会儿帮我关门,我先睡了。” 只走了两步,她整个人就被大力扯了回去,酒精味扑鼻而来,他的鼻尖已经擦到她的脸,然后就是猝然压下来的吻。 “薛……!”迪韵已经很用力了,可是抵不过喝多了的男人,一双手紧紧箍着她的腰,甚至有些粗鲁的唇舌长驱直入。 他们的关系虽然不特殊,但迪韵就算被松开也不可能给他一个巴掌,只是气得瞪着他,“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薛南昱低眉盯着她,“很清楚。” 喉结动了动,略微的坚定,“我要走两年,两个月我都不放心别说两年,所以总要做点什么,万一我回来你真的没了呢?” 话音刚落,他忽然又吻下去,指尖不太熟练的探进她衣服里,左右弄了几次把她里边的衣服解开了。 迪韵胸前一松,顿时显得很紧张,但是越紧张越乱,被他推到沙发边就摔了下去,被抵到沙发深处。 略微狼狈的衬衫被薛南昱甩手扔在一旁,手已经伸到她下边,探到了丝质底裤边缘。 迪韵手都是颤抖的,死死按住他的手,瞪着他,“你喝多了!” “我没有。”薛南昱微微咬牙,很明显的借酒壮胆。 迪韵气得挣扎起来,却发现男人呼吸越来越重,某些东西更是明显,顿时没再动。 “你以为我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么,就算你出国前碰了我,我该找男朋友照样找,不会等你!”迪韵略微咬牙。 薛南昱也不生气,拿开她阻止的手,嗓音有些沙哑,“别告诉我你是第一次。” 不然怎么说出这么个理论?被谁碰了就要等那个人的理论。 迪韵愣了愣,抿唇不说话。 他有些怪异的皱眉,也说不上是怪异,大概还搀有谨慎和紧张,因为他从来没想过这种情况。 迪韵莫名的笑了笑,“薛少身经百战?”然后冷了脸,“那你最好别碰我,至少咱们还是朋友,我不想恨你。” 她的话音落下,薛南昱定定的看着她,似乎有了动容。 那一瞬,迪韵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碰过多少女人,估计他自己都数不清了吧? 可下一秒,他竟然热烈起来,也不让她开口抗拒,一手捏了她的手腕。 迪韵年级是大了,但是这对这种事,她真的很紧张,甚至有那么点恐惧,尤其他刚刚还跟别人玩得嗨。 但是怎么也挣扎不过,冲破最后一层障碍,他猛然闯入时,她甚至连呼吸都停止了,差点把他肩上的皮扯下来。 “……很疼?”某种刺激让薛南昱酒醒了一半,看着她拧死的眉,抬手朝他脸色扇过来,他伸手握了她的手腕。 薄唇凑到她唇边,“抱歉,我的第一次给了右手君,所以……我不知道怎么样你才不会痛。” 而且他真的没办法忍着那种感觉中途停住。 所以交代了一句抱歉之后,他的进攻成了洪水猛兽,连最初的隐忍到最后也没了踪影。 迪韵最后都不知道怎么结束的,某一瞬几乎晕过去,全身软软的没动静。 薛南昱压着沉重的呼吸看了她,略微小心:“你没事吧?” 她没说话,侧过脸,蜷起身子,又被他搂进怀里:“你会记住这一晚的,要是记不住,两年中途我不介意回来给你重温。” 正文 第136章 现在只能睡我,不能睡… 迪韵没心情跟他说话,心里沉甸甸的,但说不上难过,就是不想说话。 这边夜色静默了,苏安浅倒是醒了,而且饥肠辘辘。 卧室里的光线很暗,但她抬头就看到了上方吊着的空瓶子,手上的针头已经拔了。 坐起来,在床边安静了一会儿,身体乏力之外没别的不适,好像这两次感冒是她长这么大好得最快的两次,但她没想归功于燕西爵。 缓步走到卧室门口,燕西爵像算好了似的忽然推门走进来,她忽然皱眉,反射的往后退,但是身体不支腿发软及不上脑子快速。 说实话,她以为自己应该不会摔到地上,因为每一次这种时候,燕西爵一定能伸出修长有力的手臂一把将她捞住。 然而,她呆愣愣的坐着,忍受着臀部传来的钝痛。 重重摔坐在地上的声音好像非常清晰,疼得她都抬不起头。 “你怎么……”门口的燕西爵也愣了愣,如果不是她几不可闻的吸气,他可能直接踏过她走过去了,光线太暗,压根看不清她娇小的身体坐在地上。 随即反应过来,匆忙蹲下身把她整个抱了起来:“怎么了?……摔疼了?” 苏安浅想忍,可是忍不了,四脚四手的挥开他的碰触,模糊不清的骂人,最后缩成了一团。 燕西爵刚刚在想事,现在说不上情绪,但是看她这么闹竟然放心不少,尤其还知道骂人。 把她抱回床上,很认真的往她下身探去,“我看看摔青了没有。” 苏安浅瞪着他,声音并不大,还有些哑,“不要脸。” 燕西爵几不可闻的笑了笑,也不坚持,只问:“起来干什么?” 她转过脸,“不干什么。” 坐在床边的燕西爵看着她想了会儿,脾气出奇的平和,“饿了?” 这回不等她回答,亲了亲她的面颊就出去了。 一惊一吓,苏安浅连饿都忘了,蜷着身体坐了一会儿,转头看了时间,皱了皱眉,害怕自己昏睡好几天,赶忙去看了日期。 还好,只过了一天。 爸的案子她一天都不想拖着。 燕西爵给她煮了一碗面条,很快就端进来了,没有让她自己吃,而是把她抱在腿上,亲自给她喂。 这种姿势,有一种哄小孩吃饭的感觉,苏安浅是抗拒的,可是他双臂一拢,她就哪也去不了了,只能配合的张嘴。 吃了两口,她才略微撇开脸,淡淡的一句:“没有盐。” 燕西爵蹙眉,自己尝了一口,然后看她,嗓音温和:“都快咸了……你病着,嘴里淡,凑合吃。” 苏安浅真的没吃出盐味来,所以觉得很难吃,吃了几口就不愿再吃了,“我困了。” 燕西爵低眉看了她一会儿,抬手在她嘴角擦了一下,不咸不淡的嗓音,又带着几分不容置疑:“我喂你?” 她蹙着眉,明白他说的‘喂’是什么。 咽了咽面汤,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把大半碗面吃完了。 燕西爵这才略微满意的起身,返身又俯下身子奖赏性的吻了吻她,“继续睡。” 她当然要睡,但是某人只是吻了吻她的嘴角就收不住了,原本站在床边,忽然坐了下来,把她搂了过去,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很专注、很深入的吻着。 不粗鲁,不强势,反而让人心跳加速,撑在他胸口的手被他压过来的力道禁锢住什么都做不了。 他是真的结结实实的在吻她,丝毫不介意里边还残留面汤的味道,吮着她的唇舌纠缠不休,呼吸一点点变得粗重,才勉强停下来,鼻尖抵着她的额头,炽热的呼吸洒在她头顶,很迷惑人。 良久,才听到他胸腔低鸣震动着,嗓音近乎呢喃:“你爸的事会有人去办,我只有一个要求。” 她都不用听就知道他说什么。 所以,在他继续说下去之前,她闭着眼开口:“除了留在你身边,什么我都可以答应。” 燕西爵几不可闻扯了一下嘴角,半晌才把她小小的脑袋按在胸口,“我到底是什么洪水猛兽?小时候不要命的替我挡巴掌,中学偷偷拍照,现在反而迫不及待的要逃,我已经够放低姿态了,别这么倔,嗯?” 苏安浅淡淡的蹙着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当然知道了,那时候她才多大点,话都说不太清吧,走路蹒跚带摇摆,偏偏喜欢蹦蹦跳跳的追蝴蝶。 “我小时候,付嫣很凶,讨厌燕老,连带讨厌我,知道我去福利院看你,怒气冲中找过来,你帮我挡的巴掌。”他淡淡的语调,但已经说得很详细了。 她太小,一巴掌几乎把她整个身体扇出去很远,笨笨的爬起来居然还想往他的方向护着。 那些年,燕西爵找过她很久,但是找不到,后来逐渐放弃,出国生活,直到回来对付苏氏,再到她出现,才让他重新注意这件事。 苏安浅笑了笑,“原来我从小就很笨,识人不清,脑子犯傻才会被人利用被人骗。” 燕西爵蹙了蹙眉,“我什么都不缺,但从来没有对谁这么上过心。” 她微微转头,“承蒙四少厚爱了,但我应该也有拒绝的权利。” 其实,苏安浅忽然想,有人说,越是冷漠的人,越是却温暖,越是不被爱的人,越是缺爱,放在燕西爵身上怎么看都很合适。 如果是以前,他需要的这些,她都可以给。 沉默了会儿,她才低低的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当初注意到我,是因为我跟燕雅血型一样吧?后来是柯婉儿被领养到你们家,你是不是以为她就是我?所以从小爱护着,立志长大娶了她?” 燕西爵没有否认,因为的确有这样的因素。 “那就好了。”她笑了笑,“你们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什么感情都该有了,什么习惯也都该形成了,你们很般配。” 燕西爵坐在床边,放在她肩上手动了动,不打算继续聊了,会把好好的情绪破坏掉,低低的开口:“你睡觉,我去做事。” 这么晚,他不睡么? 燕西爵松开她,嗓音依旧淡淡的,“你爸的事。不是我不帮你就去死么?我不舍得。” 苏安浅心底微微异样,抬头看着他淡淡的脸。 这个人,好像在昏暗的夜里,总是比平时要多几分人类的真实,情绪也比平时要正常。 看着他出去了,她也安静的坐着,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直接坐着睡着了。 燕西爵凌晨才进的卧室,看她歪着脑袋坐在床头,皱了一下眉,把她抱起来躺平,薄唇吻了吻她的额头,若即若离的看了会儿,又一路往下掠过鼻尖到达柔唇。 在她不舒服的轻哼时,燕西爵松开薄唇,手臂依旧拥着她,入眠。 早上苏安浅醒得比他早,但他两个手臂圈着她,她一动他就会醒,她只能僵硬的躺着。 实在忍不住的时候,终于听到男人低哑的声音:“醒了?” 清楚的嗓音很魅惑,倒听不出惺忪,抬头见他星眸低垂看着她,又看了看时间,“再睡会儿。” 苏安浅皱了皱眉,“你睡,我要去医院……” “有人照顾你爸。”燕西爵闭着眼,手臂不松,反而紧了紧,“再睡半小时,我去给你做早餐。” 估计是知道她会干什么,他继续低着嗓音:“别跟我犟,大清早不想发脾气。” 说得苏安浅忍不住想翻骂人,她想起床就是惹他发脾气吗,这是什么狗屁理论,难道他要睡觉,全世界都要配合? 所以,她一手掰开他的手臂,坐起身。 转头看了他一眼,他依旧闭着眼,苏安浅皱了皱眉,还以为他会把她扯回去骂一顿,看来的确太困了。 想着也就挪到床边准备穿鞋,忽然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转头,果然,男人正一双沉暗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 “啊!”她真的被扔回去了,摔进床褥里,身上是燕西爵悬着的视线,居高临下,峻脸微沉。 抬手摸了摸她的脑门,淡淡的一句:“完全好了。” “你要干什么?”她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你说呢?”燕西爵扯了扯嘴角,手臂弯曲,下身不在悬空,而是暧昧的抵在她伸手,嗓音充满蛊惑,“现在知道我想干什么了?” 身体接触的地方很清晰的触感,苏安浅却脸色一白。 只听他不疾不徐的陈述着:“说了让你安安分分睡半小时,不想睡就做,正好。” 她拧着眉,但极力控制语调,“我睡。” 男人轻轻勾了嘴角,“晚了。”薄唇轻轻凑上去,要了她的耳珠:“现在只能睡我,不能睡觉。” 在她反驳之前,柔唇被封住,他太清楚她抗拒的套路,一步步的都赶在她之前,捉了她的手腕,在她曲起膝盖时身体压下去,正好让她保持那个暧昧的承受姿势,紧窄的腰身抵进。 苏安浅早没了困,脸颊发烫,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但心里是焦急的。 猛然的想起,上一次因为爸忽然出事,她真的忘记吃药了,这都过去多少天了? 正文 第137章 胃口不好,缺少运动 她在这边回想着,紧张着,身上的男人毫无阻碍的长驱直入,最后那一秒,她彻底慌了。 万一真的出事了怎么办?总不能还像上一次一样打掉。 她的心不在焉,导致这场激烈只要了一次就提早结束,但燕西爵也没有不悦,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去做早餐,自己洗漱,只能用热水。”他在她耳边低低的说着,根本不提他又一次没做措施。 苏安浅没回应,从刚刚开始就安静着,脑子里一刻不停的算着上一次的日子,算着上个月的大姨妈日期,想算清楚到底为不危险。 但心里乱糟糟的,算来算去一阵烦躁,正好见燕西爵走到卧室门口,几乎想都没想就抓起枕头狠狠砸了过去。 确实砸中了,但是没什么痛感。 燕西爵回过头,看到她气哼哼的脸,目光淡淡的扫过落在脚边的枕头,转身之际,竟然几不可闻的勾了嘴角,很淡,又带着真实的宠溺。 苏安浅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越发愤怒,她有理由相信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他是疯了才这么频繁的跟她做,根本就是冲着怀孕去的,他真以为让她怀了她就不会离开了,这事就这么结束了? 早餐桌上。 燕西爵偶尔看她一眼,苏安浅却全程脸都不抬,吃完之后又像在饭店一样,扔下餐具就走人。 燕西爵破天荒的没拦,只说:“多穿件衣服。” 知道她要去医院。 苏安浅步子都没停,出门的时候也没看他,下了楼,直奔着药店而去。 但是她说要紧急避孕药时,店员看了看她,说:“刚好卖完了,要不然晚上来?” 她以为是真的,所以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已经有律师在病房跟苏培丰说着什么,膝盖上放了本子在记录。 苏安浅想到了燕西爵的话,所以没有打搅,之后又陪了好久,午餐也在医院吃的。 下午回去的时候,她心心念念的要买药,可是走进药店,人家说晚上才有。 她换过药店,什么借口都有,说得很真。 乘电梯到了九楼,燕西爵居然站在楼道里,手里捏着电话,正好朝她看过来,声音低低的,“到我这儿来。” 苏安浅转头看了一眼他家门,转身往自己家走。 不意外的被他一手捞了过去,倒不生气,低低的声音在头顶温和着:“我说东你非要往西,就这么享受被惩罚的滋味,嗯?” 被他带回屋里,她被压进沙发里,燕西爵干净的手背已经贴在她额头上,然后给她拿了体温计,“量一量。” 他最怕就是她复发,放她出去一天,他几乎一整天都在打电话问林森她的状态。 苏安浅没动,“我没病。” 燕西爵知道她不可能买到药,嘴角勾了勾,好脾气的拿了体温计往她衣服里探,在她腋下放完体温计也不忘记在她柔软的乳峰放肆,最后吻了吻她才松开,“五分钟,我一会儿出来看体温。” 苏安浅闭了闭眼,低头压下脸颊略微发红的趋势。 燕西爵已经往书房走了,顺手掩了门,继续讲电话。 幸好他刚刚没太过分,不然电话里的薛南昱肯定能听到不该听的。 燕西爵坐在了办公桌后,“这个案子很重要,你操劳一些,即刻带人处理,别超过一个月。” 他说完,薛南昱没什么反应,所以燕西爵皱了皱眉,嗓音凉凉,“活着么?” 薛南昱蓦地回神,咳了咳,“嗯”了一声。 燕西爵狐疑的蹙眉,倚在座位上,“走之前见过迪韵了?” 薛南昱不好多说的样子,还是“嗯”了一句,“那个,案子我会做好,你放心吧。” 燕西爵挑眉,“做什么了?” “啊?”薛南昱反常的应了一句,很显然,知道燕西爵问的是他见迪韵之后做什么了。 “没、没什么啊。”他听起来没异样的声音。 燕西爵却好以整暇的笑了,“结巴什么?” 薛南昱终于找回状态,“你他妈很闲啊?赶紧忙你的去,挂了!” 燕西爵不急不缓的开口:“说说,指不定我给迪韵找个什么项目调过去一段时间。” “真的?”薛南昱顿时忘了坚持。 燕西爵挑眉,一手拿了杯子,抿了一口水。 那边的薛南昱想了会儿,竟然问了句:“话说,你经验那么丰富,要不然说说怎么能久一些?我总得有个让她舍弃不了的优点吧?” “噗”燕西爵刚喝了一半的水忽然撒了出去,猛然咳嗽着。 薛南昱眨了眨眼,“真的,是兄弟就教教呗,还是你每次无五分钟……” “滚!”燕西爵放下杯子,终于爆粗了,不客气的掐断电话,还往旁边仍。 另一头的薛南昱却笑着,“让你整我!” 看了看湿了的文件,燕西爵浓眉微蹙,刚要整理,听到客厅隐约的动静,步子已经迈了出去。 苏安浅夹着半个手臂从沙发跳下来,拍着衣服。 “怎么了?”燕西爵走了过去,眉间淡淡的紧张。 看他走到跟前,她才抿了抿唇,“不小心把水洒了而已。” 燕西爵看了一眼湿了的沙发,又看了她衣服,“去换了。” 她当然知道要换,所以起身往门口走,燕西爵却一皱眉,“干什么去?”想了想才颔首指着他的卧室,“穿我的。” 反正就是不让她回隔壁去。 苏安浅皱了眉,想了想,还是不跟他争了,转身进了卧室。 可是他这里没有她的衣服,只能拿了衬衫,想了想又放回去,找了一间睡衣,特别长,正好把整个身体都包住。 她出去的时候,燕西爵看了一眼就皱了浓眉,倒是没说什么,等她坐下了才直接伸手探进她衣服里拿体温计。 体温很正常,他仔细看了会儿才放心下来,转头又看了看她把自己包得跟穆斯林女人一样,薄唇抿了抿,嗓音倒是温和:“晚上想吃什么?” 苏安浅摇头,“不饿。” 两个字打发,显然让燕西爵不高兴,定定的看着她。 苏安浅只好抿了抿唇,“随便。” 不说还好,燕西爵忽然凑近五官,别有意味:“胃口不好?” 她点了一下头,却听男人勾了勾嘴角,“缺少运动。” 苏安浅一下子变了脸,越发笃定他真的是故意的,知道她挣扎不了,所以频繁折磨她。 她往沙发另一端挪了挪,又干脆站了起来,“我去把衣服晾了。” 燕西爵并没有阻止,只是似笑非笑的坐着看她,如果没有那些事,这样的生活其实也不错。 苏安浅在晾衣服,是不是往门口看一眼,好一会儿才放心下来。 在卧室坐了会儿,她给爸打了个电话,又给那个代理律师打电话,把整件事仔细问了一遍,知道案子应该会很顺利才放心。 窗外的天逐渐暗下来,她准备出去时电话响了。 “晚歌?”略微意外,毕竟很久没联系了,也知道她在国外,听了会儿却笑起来,“你回来了?” 陆晚歌当然知道发生了那些事,并没有过多询问,“你妈……付嫣怎么样了?” 现在估计谁都知道曾经金贵的苏安浅根本不是苏家大小姐,除了意外付嫣那么狠,那么心机之外,大概就是对苏安浅的同情了。 她却笑了笑,“我没事,她还昏迷着,可能醒不过来了。” 陆晚歌没听出她的悲哀,松了口气,接着听她说:“我想等爸的案子结束,就带他离开。” 陆晚歌皱起眉,“离开?去哪?你们不等钦辰回来了?” 说实话,苏安浅真的觉得晚歌是最关心哥哥的人,好像比她这个妹妹还上心。 “等我哥出来让他来找我们就好了,我不太喜欢北城了。”苏安浅淡淡的说着。 发生这么多事,是喜欢不起来。 陆晚歌没有问她和燕西爵的情况,想必好不了,只约了过几天见一面。 挂下电话,苏安浅才发现手机马上就没电了,在他卧室找了半天没看到充电器,又去了一趟书房,还是没见到,只好去厨房找他。 厨房门口站了会儿,略微抿唇,想了想还是算了,反正应该没人再找她。 但她刚要转身回来,燕西爵忽然看过来,似乎是微微愣了一下,然后似笑非笑的走过来,拦了她的路,低眉,“喜欢看别人做饭?” 她扬了扬手机,“没电了,找不到充电器。” 燕西爵只当她是在说谎,淡淡的勾着嘴角揽了她的腰身,“茶几上放得那么明显看不见?” 言外之意就是找借口找得很烂。 苏安浅有些无奈,哪儿她都找了,就是忘了客厅,也不说什么,要从他怀里退出来,可燕西爵垂下去的手划过她挺翘的臀部,忽然眯了眯眼,掌心贴紧。 苏安浅心头一跳,猛然去抓他的手。 燕西爵已然低低的溢出笑意,反而把她搂紧了,嗓音浓墨重彩,“跟我在这儿,还故意不穿底裤?” 她真的没穿,刚刚把水洒了,洒的很到位,里边的也全湿了,因为过了好久,她都习惯了空挡,要不是他发现,她已经忘了。 微微紧张的皱眉,面上镇定着,“……菜糊了。” 正文 第138章 苏安浅去了妇科 燕西爵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的镇定,手上一点都不安分,薄唇微微凑近,“谁教你用这么特别的方式勾引人的,嗯?” 她已经尽量的避开,还是不可避免的被他的气息包围,略微侧开脸,“我马上去穿好。” 燕西爵微微的笑,并没有把尝尝的睡袍撩起来,只是隔着薄薄的布料作乱,那样的感觉,似乎比直接闯进去要莫名的令人心动。 他现在想方设法的不放过任何机会要了她,就是想把她留住,何况是她自己撞上来,他又怎么会放过? 整个唇畔被他含住,舌尖肆意纠缠着,低哑的嗓音从唇缝中溢出:“想回床上,还是在这里,自己选?” 苏安浅只觉得整张脸都在烧,皱着的眉表示着自己的抗拒,略微有了点空隙就双手撑着他的胸膛,“你放开我……我在生病!” 燕西爵只是微微勾着嘴角,彼此唇畔若即若离,“感冒已经好了,理应犒赏我的,我只是让你选,没让你拒绝。” 其实他很想说,为了把她留住,他燕西爵从来没这么厚脸皮,也没这么磨洋工的时候,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但凡直点趣味的女人都会乖乖的留在他身边,甚至求之不得。 苏安浅瞪着他,结果只换来男人烈火疯狂的风卷云残,直接把她压在墙边。 厨房里隐约传出汤汁溢出来的声音,混着厨房门口交缠的热烈和低吟,整个房子都显得暧昧无比,他却乐此不疲。 所以说,燕西爵想,他都已经疯狂到这个地步,她的肚子若是依旧一点动静都没有,他真的会怀疑到去看男科。 厨房的汤汁可能溢得干了,或者只能跳火了,总之安静下来,她不可抑制的喘息显得越是清晰。 燕西爵把她抱在怀里,一步步往卧室走,低眉看了她潮红未退就瞪着他的模样,淡淡的勾了一下嘴角,“运动过了,是不是觉得有些饿了?” 苏安浅抿唇瞪着,一个字也不说。 燕西爵把她放到床上,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马上就好,端进去来喂你吃!” 他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是她没得选择,只是拉过被子遮住身子,又撇过脸。 燕西爵随手拿了件家居服,转身出去了,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那顿饭,真的是他喂给她吃的,从头到尾的喂,她吃饱之后,他才开始慢条斯理的吃起来,看上去一脸的享受。 很刺眼。 苏安浅心里一直记着晚上要出去买药,正好他又做了一次,都解决了。 看了看他,略微抿唇,“我想出去走走,腿快废了。” 燕西爵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完全忽略她的小心思,而且根本不问,十分放心的点头,“我吃完陪你出去?还是想自己去?” 当然是自己去。 意外的事,他竟然也同意了。 苏安浅惊愕的看了他一会儿,直到他抬头看来才忙不迭的起身,“我这就走!” 捂着胸口,又忙着遮下边,像个小丑一样在他似笑非笑的眼神里匆匆跑到衣柜边取了衣服,急忙的要出去买药。 燕西爵略微侧首看着,心想,她好像不止一次不穿底裤,现在依旧忘了穿,所以晚上他还得努力。 看着她逃夜似的出了门,燕西爵也不疾不徐的吃着饭。 出了小区,苏安浅直接往最近的药店走,甚至满心欢喜。 然而,等她到了药店门口就愣了,不是说晚上就有药了吗?关门是什么意思? 不甘心的她在附近继续找,可结果都是关门。 季成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拧着眉。 “太太,燕总看您出来太久了,让我来接您,怕您迷路。”季成声音淡淡的,又毕恭毕敬。 苏安浅咬牙,“是不是他弄的?” 季成装得很无知,“太太在说什么?” 苏安浅瞪了季成一眼,她确实走出来挺远了,只好愤愤然转头上车。 回到九楼的时候,燕西爵像知道她会气呼呼的回来,然后直接回她家,所以,他已经在电梯口等着了,单手插在裤兜里。 “怎么回来了?”他低低的嗓音,似乎有那么点笑意,“我还想着下去陪你一会儿。” 苏安浅死死盯着他,也不走过去,半天才狠狠的一句:“燕西爵,你无耻,混蛋!” 被骂的人只是走过去,理了理她的长发,神色淡淡,“骂完了进屋,夜里有些凉。” 反正不是第一次被骂,他都快习惯了,也只有她敢这么口无遮拦。 软的不行,硬的不行,苏安浅胸口重重的起伏,这种感觉真的很憋屈,可她又毫无办法! 也正因为这样,她进了门就没看过他,脸色很冷。 燕西爵也知趣,自己去了书房办公,一直到很晚。 苏安浅的脾气就这么被无视,无处可发,忍到犯困后歪在了床上。 在她快彻底睡着的时候发现燕西爵从书房回来,上床,她猛地睁开眼,警惕的盯着他,“你去别的地方睡。” 燕西爵微微挑眉,“家里只有一个卧室。” 说着话,已经一把将她捞过来,顺势躺下,低低的一句:“睡觉。” 他本来是想不放过她,但想了想,怕她受不了,还是算了。 然而,某人从回来之后到现在,竟然一直都没把自己的底裤穿上,无意的接触让燕西爵呼吸顿了顿。 “喜欢裸睡?”他低低的声音,偏偏就跟她的情绪相反。 苏安浅闭着眼,声音听起来很狠,“你再敢碰我,别怪我不客气。” 有时候不只是女人喜欢反其道而行,她越这么说,本来不想折磨她的燕西爵忽然改了主意。 而她所说的不放过他,就是拼死的反抗,从头到尾,哪怕那个特殊时候她都十分的不配合。 到最后燕西爵身上被挠的青一块紫一块,肩上还破相了,而她已经累得连喘气都难。 燕西爵躺在一侧看着她,好像没觉得疼,反而笑了笑,“我要是多要几次,你会不会累死?” 她睁开眼,满是防备,但其实她真的没力气了。 燕西爵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算是放了她,抚了抚她的脸,“照顾了你两天,我最近工作堆积,明天没时间跟你闹,高兴了?” 苏安浅压根懒得思考他的话有几句是真的。 但是第二天起来,燕西爵真的没在家里,给她留了早餐,好像也没有阻止她外出。 她当然不会乖乖呆着,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而且一呆就是一整天。 案子的事已经提上日程,看起来燕西爵的确替她费心了,这反而让苏培丰担心的看了她,“他是不是拿什么逼你了?” 否则怎么忽然就改变态度了,当初恨不得一脚踏死苏氏,现在帮他弄官司? 苏安浅笑了笑,“他掩盖自己的行为来不及,亲自办这件事,不是很方便吗,没逼我。” 这话的确说得通,燕西爵动过苏氏,真要查起来,他也拖不了干系,但是他亲自办这件事就不一样了。 苏安浅很清楚,但是她不想计较了,整件事伤害的人已经太多,再纠缠只是让她烦心而已,何况,没有他,她办不了这件事。 苏培丰叹了口气,“都是爸爸没用。” 她这才皱了眉,“爸,您别这么说,只要您能出来,我带您离开,咱们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就算哥出来,也别纠缠这件事了。” 还能怎么样呢?苏培丰是真的心疼女儿,不想再弄更多事连累孩子,点了点头。 后来几天,苏安浅一直都有去医院陪着,燕西爵那边似乎也真的很忙,她总算过了几天像样的日子。 小半个月过去,马上就开庭,她越是翘首以盼,最近偶尔见到燕西爵,每次都要纠缠一会儿,但并不过分。 开庭之前三天,她去了医院,因为之后就有法院的人过来,她不方便守在病床边了。 常欢去医院的时候,虽然知道她父亲和付嫣都住院,但是没想到会碰到她。 因为常欢去的可是妇科。 “苏小姐?”常欢略微纳闷,主动打了招呼。 结果这一出生,苏安浅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转过头,脸上的表情很怪异,讷讷的,手上的东西往身后放,片刻才努力恢复自然,“常小姐也来医院?” 常欢痕迹没见她,不过她还真是越看越好看,也就笑了笑,“身体出了点毛病,最近要出国,走之前来检查看看。” 苏安浅看着妇科,又听她这么说,想到的竟然是燕西爵把人弄到来看妇科了? 常欢见她脸色怪异,目光再次往她身后看,她却藏了藏,“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我爸在等我。” 苏安浅说了这么一句,就离开了常欢的视线。 常欢莫名的皱了皱眉,她知道燕西爵最近很忙,但是之前他依旧在照顾苏安浅,帮她弄官司。 官司结束,他们也该了断关系了吧? 走了两步,常欢又进去问了医生,看看苏安浅来干什么,医生却狐疑的看了她,“病人的隐私,不方便说。” 常欢略微尴尬,只好不问了,可她有一种猜测一下子惊到了自己。 如果苏安浅真的有点什么,按照燕西爵的性子,根本不可能纵容她留下他的种吧?这样一来,两人是不是要狠闹一顿,分得岂不是更快? 想到这里,常欢笑,款款迈步出了医院。 她到YSK的时候燕西爵还在忙碌,一会儿开会,一会儿批阅文件,根本没时间理会她。 常欢倒也不介意,喝着咖啡,慢悠悠的等着。 直到傍晚,天色暗下来,燕西爵才按着太阳穴走到她旁边,“还有什么问题么?不是安排人送你出国了?” 常欢听得出他只是随口问的,并没有不耐烦,只是有些疲惫,也就笑了笑,“不好意思,我知道四少很忙,但最后一次见了,我想跟你吃顿饭,以后不知道什么能遇到呢。” 听起来是一个很懂分寸、识大体的说话语气,她在燕西爵这里的确是个特殊的存在,一个被利用的工具,很懂进退,也不纠缠,更不爱慕他,处理完事情就自动退开。 所以,燕西爵对她的确没有讨厌的元素。 抬手看了看腕表,看了她:“定餐厅了么?” 常欢愣了一下,因为没想到他会这么爽快,立刻站起来,“刚打过招呼了,我可以再让他们动作快一点准备好,过去就上菜?” 燕西爵点了点头,一手拿了外套。 他之所以答应这么爽快,是因为的确饿了,而且对方是常欢,所以没什么多考虑的。 到了餐厅,常欢的殷勤恰到好处,主动跟服务员点了饮品,包括燕西爵的那一份,看起来他很满意,默许了。 餐席间,常欢并没有聒噪,只是优雅的用餐,偶尔看他一眼。 燕西爵是真的来吃饭来了,有条不紊的填饱肚子,到最后才嗓音淡淡的道:“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再找季成,我比较忙。” 常欢笑了笑,“四少对我已经够好了,不用那么麻烦,只是……”她看了看他,“我知道柯小姐受了伤,四少之前跟她就不可能了,不知道跟苏小姐关系缓和了没有?” 燕西爵忽然朝她看去,目光里暗暗的, 常欢略微心惊,倒也笑着,“您别误会,我只是觉得,苏氏这件事上,四少有自己的原因,虽然伤害了苏小姐,但四少为她也做了不少,是该终成眷属的,我只是冒昧关心了。” 燕西爵看着她的坦然,心思一点点放下来,神色也缓和了,淡淡的两个字:“还好。” 只听常欢皱了皱眉,道:“哦,那四少还是该多关心关心苏小姐的,我昨天去医院还在妇科碰到她了。” 原本提到医院,燕西爵觉得没什么,她天天往医院跑。 所以,过了两秒,他才忽而蹙眉,“在妇科?” 他每天除了忙碌,就是那么个心思,很难不多想。 “四少不知道?”常欢故作惊讶,“我还以为你们又进一步了呢?我看苏小姐脸色不太好,穿的平底鞋,后来去了医院吐了会儿说吃坏肚子了……哎,四少?” 常欢的话音未落,燕西爵早已猛然拉开椅子,风一般的离开。 正文 第139章 你是不是怀孕了? 季成来不及跟上去,眼看着燕总掠出餐厅,一阵阵就没了影,车子已经被他开走了,就留了句:“你自己打车。” 常欢跟了出来,看了季成,脸上看起来很纳闷的皱着眉,“四少怎么了?” 季成看了看她,淡笑,“没什么,估计是激动的!” 激动? 常欢脸色变了变,然后笑起来,“季先生也挺会说笑的,四少在我面前虽然几乎没暴怒过,但是我也不会觉得这种事有损他的形象。” 暴怒? 季成眨了眨眼,燕总要是知道太太真的怀孕,都能激动上天,他怒什么? 不过他没多说,只看了看常欢,礼貌的笑了一下,“我还得打车,就先走了,还是,送送常小姐?” 常欢摇头,“不用,我还要去见朋友,自己回去就可以。” 季成也点了头,“常小姐现在处于非常时期,还是尽量少跟外界接触要好一些,注意安全。” “我知道的。”常欢笑着目送季成,一如既往的随和模样。 香雪苑内。 燕西爵的车子从快速到骤然刹住,稳稳的停在公寓楼前,打开车门,迈着大步进了电梯。 他给她打过电话,只是一直没有接通,知道她最近不想搭理他,不接电话也正常,但他想起上一次她闷不吭声把一条生命处理了的事。 隐隐的后怕,如果她去过医院,真的有了,万一再来一次呢? 站在她家门口敲了好一会儿,一点动静都没有,燕西爵终于拧了眉,给迪韵拨了过去,“苏安浅是不是在医院?” 迪韵一脸纳闷,“距离你刚刚挂电话也没多久啊,你已经问过了好吗,浅浅真的不在医院……你们是不是又吵架了?” 知道不在医院,燕西爵心里松了一口气,无暇跟她多说就挂了电话,继续给苏安浅打。 燕西爵脑子里一刻不停的想着可能的状况,万一她去了别的医院呢? 越是如此,脸色越是沉重。 但是终于,苏安浅的电话通了。 “喂?”却不是她本人的声音。 燕西爵上一秒的欣喜骤然滚落,嗓音也变得低沉平坦,“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也没跟我说一声,你跟她在一起?” 曋祁略微的笑意,“傍晚过来一趟,一会儿估计该走了,临时的,知道你忙,没打招呼。”说着,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因为听不太清,略微捂着话筒,“嗯,有事吗?我们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燕西爵闭了闭目,一个手臂伸直撑在她家门板上,“把你们的地址给我。” 苏安浅他们在酒吧,当然她面前摆的是饮料。 挂了电话好一会儿,苏安浅才返回来,脸色不太好,嘴唇略略的苍白。 曋祁立刻皱了眉,“怎么了?” 苏安浅摇了摇头,“这两天感冒,本来就不舒服。” 一旁的陆晚歌也担心的看着她,“明知道你不能感冒,燕西爵干什么吃的,连个人都照顾不好,还偏偏要霸占着。” 反正在陆晚歌眼里,燕西爵圈里的那堆朋友没一个好人。 曋祁听完这话,只是微微低眉,他是事后才知道她跟西爵出事,虽然付嫣歹毒,但哪怕是为了她爸爸,苏安浅跟燕西爵的关系也不会太好。 苏安浅笑了笑,“我也不指望他对我好啊,最好跟我撇清关系。” 这让曋祁越是皱眉,终于看了她开口:“你跟西爵……?” 苏安浅微微舒了口气,“很快就结束了,等我爸的事结果出来,我就离开北城了,去了新的城市定居之后可以叫你们来做客啊。” 曋祁略微皱眉,定定的看着她,“浅浅,我知道你为了你爸,但也许你爸开明,你跟西爵也不是不可能,西爵这人还是不错的。” 苏安浅笑起来,“你不知道吧,燕西爵的亲生母亲是我妈,何况,他跟柯婉儿是迟早的事,我不想搅和别人。” 曋祁怔怔的,那岂不是……成兄妹了? 辈分上的确是兄妹的,苏安浅不打算说她自己的身世,反正没什么必要,而这些也是她一直提醒自己离开的理由,明知道无关紧要,还死抓着不放的借口。 曋祁抿唇看了她好一会儿,终于什么都没问,只轻声道:“既然是这样,那西爵作为兄长,也该多照顾你一些。” 毕竟她现在独自一人,苏培丰和付嫣都在病床上。 苏安浅只是淡笑,“他别折磨我就好了。” 不求照顾。 陆晚歌叹了口气,“早知道你当初就不该回国,反正苏家已经这么惨了,你努力了这么久,也一样没改变结果。” 但是苏安浅觉得努力过了,心里也安了。 转头看了她,“你呢,不打算跟明承衍定下来么?” 陆晚歌一撩长发,笑着,“定什么?我跟他的感情迟早会磨光的,我爸不太可能真的选他,我该准备着分手了才对。” 别人感情的事,苏安浅不好说什么,只抿了抿唇,“你别跟我似的受折磨就行。” 陆晚歌扯了扯嘴角,她跟明承衍是互相折磨,一天不折磨好像都不舒服,谁也看不顺眼谁吧。 这边正说着话,燕西爵已经到了酒吧外,高大的身躯从门口进去就足以隐忍注目,只是他现在脸色冷沉,周身令人觉得压抑。 走到三个人跟前,燕西爵倒是脸色好了点,因为她不只是跟曋祁在一起,旁边还有个陆晚歌,至少是个同性。 “喝一杯?”曋祁看了他,依旧是兄弟之间说话的语气。 燕西爵却讲目光放在她略微苍白的脸上,然后才看了曋祁,低低的一句:“不了,最近不喝酒。” 苏安浅大概没发觉,他最近真的没怎么喝酒,除了大半月之前醉了一晚之外,连抽烟也很少见。 人都说男人忽然戒烟戒酒,不是行僧就是备孕,只是她没怎么注意而已。 语毕,燕西爵看了她,“这么晚不回家,想感冒复发?” 苏安浅没说什么,只看了看曋祁,“没法送你了,有空再聊。” 曋祁略微点头。 苏安浅上车之后曋祁却把燕西爵叫住了,略微思量之后才开口:“之前的新闻,我都看了。” 燕西爵大概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挑了挑眉,“担心她?” 曋祁略微皱眉,“你跟浅浅毕竟好过,她现在处境艰难,你应该会照顾好她?” “那是自然。”燕西爵没过多言辞,看了看车子的方向,“等忙先手头的事,你也抓紧找个伴侣吧,别惦记她了,她只能呆在我身边。” 燕西爵说话已经很直接,是觉得聪明人之间说话没必要绕弯子。 曋祁却紧了紧眉心,“她可是你妹妹。” 燕西爵笑了,“她告诉你的?”随即拍了拍曋祁的肩,“她在跟我闹别扭,没任何血缘关系的妹妹,我还真不需要。” 说罢,燕西爵已经转身离开,曋祁还在原地站了会儿。 一路上,燕西爵专心的开车,脸上没有不悦,也没有急着要求证什么。 到了香雪苑,停了车却不让她自己下去,略微侧首:“等着。” 苏安浅看着他绕过车尾给她开车门,甚至弯腰想把她抱下去,她才往里退了点,皱起眉,“你干什么?” 燕西爵没说话,半个身子探进去把她抱出来,一言不发的往里走。 回到屋子里,苏安浅似乎猜到了他为什么会这样,却一脸常态,换完鞋子想往卧室走,“我先去休息了。” 燕西爵拦了她,态度很温和,“没什么要跟我说的么?” 她微微仰起脸,像是思考了一会儿,开口:“曋祁是恰巧过来,我也没喝酒。” “不是这个。”燕西爵定定的望着她,主动提及:“中午去医院了?” 果然,她心思微微一动,常欢跟他说的么? 她很坦然的点头,“我每天都去,你又不是不知道。” “包给我。”燕西爵伸出手。 她也不拒绝,照做。 但是她包里不可能找出检查报告,所以燕西爵薄唇略微抿起,“你去医院做什么了?除了看你爸。” 她依旧是说得轻描淡写。 燕西爵终于闭了闭眼,双手握着她的肩,“告诉我,你是不是怀孕了?” 苏安浅好笑的看着他,“你在想什么?” 燕西爵定定的看着她,“那你去妇科干什么?”说罢微微抬起她的下巴,“不要骗我,安安。” 有那么一秒,她心底有微风拂过,那两个字,也只有他能喊得那么动听,目光深深的望着她。 苏安浅也只抿了抿唇,直直的回视,“我是去妇科了,因为不太舒服,但没有你想的事情,我没必要骗你,我爸的案子马上就开庭,我敢么?” 说得很清晰,调理也充分,她的确不敢骗他,否则她爸跑堂怎么办? 想了想,她把自己的包拿过来,从夹层里拿出一张检测单,表情略微尴尬的放进他手里,“医生说了,那种事太频繁,让你克制点,不然我身体会受不了。” 燕西爵愣了一下,接过她递来的单子,扫了一眼,看不清医生的龙飞凤舞,何况他的心思在别的事情上。 低眉定定的看着她,“真的只是身体不舒服?” 苏安浅略微叹息,“不然你以为呢?” 今晚燕西爵似乎没什么心思办公,早早的就回到了卧室,而苏安浅已经坐在床头,习惯的拿着平板看看电影。 燕西爵略微侧身,把她整个人揽进怀里,好一会儿,忽然低低的道:“从上次的事开始,我一直想要个孩子。” 燕西爵年级不小了,无论他是什么身份,到了什么年纪,都有那个年纪该做的事,曾经他没把娶妻生子放在人生规划里,但现在不一样。 或许是他过去这些年人生太顺利,往后的事总不会太如意,不然怎么一个女人都这么难搞定? 苏安浅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是安静着。 片刻,燕西爵才将下巴抵在她肩上,沉声:“医生都怎么说的?严重么?” 提到这个,苏安浅还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又皱了眉,显得有些埋怨,“都是肉做的,你就不难受么?” 燕西爵忽然笑了,几乎是吮咬性质的在她脸颊的亲了一下,“不要问我这种问题,只要可以,我能要你到没命,你说呢?” 苏安浅抿了唇,略微的不自在,“睡吧。” 再这么抱下去,难免出事。 但既然她都把检查报告拿出来了,燕西爵不可能不顾及她,只是稳稳的拥着她,“放心,不碰你。” 他就不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但这一次,苏安浅安然睡过去了。 …… 苏培丰的案子开庭时,苏安浅就在现场,虽然知道结果应该不会太差,但她依旧全程是紧张的。 燕西爵转头看了看她紧握着的手,很自然的握在掌心里,然后才认真听着。 苏安浅本来是没让他来的,毕竟YSK总裁每一分钟应该都很宝贵,可他硬是陪她到了最后。 苏培丰看到他站在苏安浅身边事几不可闻的皱了一下眉,把女儿拉了过去,虽然敌意不明显,但脸色好不到哪儿去。 “我知道燕先生帮了忙,但苏某不觉得应该感谢你。”苏培丰平和的声音,毕竟是过来人,不会在这种场合动怒。 燕西爵的目光在她身上,听了这话才略微勾了一下嘴角,“伯父客气了,这是我应该的。” 就因为这样,父女俩上车之后,苏培丰略微皱眉,担心的看了苏安浅,“浅浅,你没给他离婚么?” 苏安浅知道刚刚燕西爵脚伯父叫那么顺口,但不代表爸爱听,“已经办理了,正好这两天该出结果了。” 这才让苏培丰松了一口气。 父女俩回了香雪苑,虽然比不上当初的苏家大宅,苏培丰倒是觉得挺好。 “爸,我亲自给您下厨吧!”苏安浅挽着父亲的手臂,让他小心坐到沙发上。 苏培丰好笑,“还是算了,爸不想到时候打火警,我来吧。” 显然是笑话她厨艺太糟糕,“爸~” 苏培丰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你爸厨艺没退步,现在身体感觉也不错,你给爸打打下手就行了。” 正文 第140章 我们,不离婚好么? 说是打下手,其实苏安浅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在一旁看着。 她的电话响起时跟做饭的人打了个招呼,才转身出去接。 看到是燕西爵,苏安浅抿了抿唇,回了自己的卧室才接通,语调有些淡,“有什么事吗?” 燕西爵那边很安静,不知道在哪,嗓音平稳又略微带了点笑意,“你爸的事已经处理完了,是不是该轮到咱们的事了?总不能你的事都完了,就把我扔着不管了?” 苏安浅皱着眉,“你这话从哪说起?我没觉得要管你什么。等离婚的事办完,我会离开这儿的。” 燕西爵略略皱起浓眉,沉默了小片刻才问:“在香雪苑?” 苏安浅“嗯”了一声,还没说话,他已经低低的一句:“我过去找你。” 她顿时心里一紧,“你要干什么?我爸还在呢。” “就是因为他在。”燕西爵一边准备上车,一边说着话:“女儿的终身幸福,自然是要父辈点头的。” 苏安浅已经拧紧了眉,“你在说什么?” 他们的离婚事宜都已经交上去了,他还想怎么样? 但是电话已经被他挂了。 苏安浅担心他乱来,挂了电话就在电梯口等着。 果然,没一会儿他就来了,看到她似乎也不意外,薄唇微微勾了勾,走上前去握她的手。 苏安浅避开了,微仰脸看着他,“我爸的事既然解决了,这段时间我们处的也还可以,所以咱们好聚好散,不行吗?” 没碰到她的手,燕西爵也不生气,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只是好奇,上个月每晚都不放过你,为什么就是没动静?” 那么频繁的要她,真的没怀上? 燕西爵微微蹙眉,“今天几号了?” 如果稍微留心一点,他就会知道她的例假时间都过去了,但是她似乎没来事。 苏安浅紧了紧手心,抿唇盯着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的身体我最清楚!” 燕西爵笑着点了点头,“也不一定,明天,我带你再去做个检查,嗯?”终于把她的揽到面前,“没有就看看哪方面有问题。有了也是好事。” 她定定的看了他很久,面色越来越冷,“燕西爵,你到底在想什么?我是习惯了你的出尔反尔,但你别这么发神经行不行?” 他也不生气,依旧是低低的嗓音,听起来很舒服,“只是带你做个检查。” 呵!苏安浅气极反笑,“我们认识也快两年了,你觉得我一点也不了解你么?把我拉过去,你一句话就能让迪韵做个假的鉴定报告,然后继续困着我,不是么?” 大概是被她说中了,所以燕西爵好一会儿都是沉默的。 视线低垂,目光深深看着她,“既然这么清楚我在想什么,就真的不能……” “不能!”她很干脆的打断,“我不想再让我家人受苦,我爸年纪很大了,他受不了刺激。” 略微吸了口气,她退开一步,“麻烦你不要再打扰我了,我今晚不想再接到你的电话,不想让我爸生气。” 燕西爵看着她退开,听着她说完,薄唇轻轻抿着,目光一直在她脸上,眉宇之间似乎盛着很多内容又不知道从哪开始说起。 “安安……”最终,他忽然沉了声音,很浓厚的呢喃,上前一步拉近彼此的距离,“你就告诉我,还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改变主意。” 一旦他这么说话,苏安浅就觉得胸口都被烫过,又努力让自己冷漠着,仰脸看着他,“你做什么都没有用,我在你身上的热情已经消磨光了,就是这样,马上就离婚了,世界上有那么多女人,只要看不见我,你就还是那个燕西爵。” 燕西爵似乎是笑了笑,“说句惹你不高兴的,你真以为一个离婚需要拖这么久才能下来?” 不过是拟好协议,分配好所有东西,签个字的事情,他让人拖了这么久,为的是什么? 如果真的,结果一样不会改变,那他何必费那个精力? 苏安浅皱了眉,“你什么意思?” 难道就是为了花将近一个月折磨她,为了真的让她怀孕走不掉,他就拖这么久? 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拧着眉,笑,笑不出来,生气又觉得在他身上生气也没有用。 半晌,她才闭了闭眼,“没关系,时间正好,我爸出来了,这两天就出结果了,我们结束了。” 这一回,她干脆的说完,转身往自己家走。 手刚放到门把上,却被男人握了手腕忽然翻过身。 她甚至知道下一秒他会俯下身子强势的吻下来,所以拧着眉挣扎,“燕西爵!你给我松开!” “我就是不想放!”燕西爵低低的嗓音,经过刚刚的醇浓好耐心,这会儿几分压抑,紧紧扣着她的手腕。 “这样到底有什么意思!”她仰脸,音调不可控制的升高,“我爱你的时候从来得不到回应,现在我累了,你也折磨够了,我们之间不可能了,你不明白吗!” 低吼之后,她才闭着眼,侧过脸,声音很轻:“别再把我对你最后一点好感都消磨殆尽,可以么?” 强势的薄唇停在她的唇角,目光几经缠绵,“不会,不会消磨殆尽,只要你留下,会越来越好。” 她忍不住冷笑,“我再留在你身边,就真的是傻子了。” 燕西爵的确不是很会处理女人的问题,但这大概是跟她最后的期限,已经容不得他再端着什么高贵。 “我们。”许久,他低沉的嗓音,清晰缠绵,“不离婚了,好不好?安安……” 在她想避开他的怀抱时,他的胸膛就在咫尺的地方震动,声音低低的响在耳边,“不是习惯,我好像,真的爱上你了……不,不是好像。” 小时候是喜欢,后来找她成了习惯,再后来想折磨她是因为付嫣,再再后来,他享受那种所谓的折磨,换了谁都不行。 好久,苏安浅都没有动静,目光定定的在原地。 爱?这个字竟然也会从燕西爵嘴里吐出来。 可惜,她现在不想听。 抬首,看着他认真深邃的眉眼,有那么一寸的心痛,为什么要是这个时候,又为什么他们之间要发生那么多? “四少厚爱,我很荣幸。”她木然的回应,“抱歉,我不想继续了,这种折磨的爱,我受不起了。我只想带我爸爸,平静的去生活。” 其实她很清楚,燕西爵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说出这样的话该是经过多少挣扎? 她甚至抬头就能看到他眼底深深的落寂,就那么静静的盯着她。 所以,她移开了视线。 燕西爵忽然笑了,他第一次这样跟一个女人说话,细想,也只有她被他特殊对待过。 但现在,她练得比他还冷情,无动于衷。 在她转身时,燕西爵终究没再说话,但还是没忍住握了她的手腕。 “什么时候走?”他竟然问了这么一句。 苏安浅闭了眼,他总算不纠缠了么?但是忽然这么问,她竟然觉得胸口发疼。 没转身,“还没定。” “我去送你?”男人依旧是低低的声音,似乎是真的放弃了她,声音恢复了几分以往的沉冷。 不待她拒绝,燕西爵已经沉声:“最后一程是应该的,你说的好聚好散,不是么?” 最终,苏安浅只说:“谢谢,我会通知你。” 门在燕西爵身侧关上,走廊间慢慢没了她的气息,但燕西爵还站在那儿。 估计他自己也没想到真的会到这一步,好像他一直笃定能把她困在身边,就算只剩小半个月他都不放过。 没错,他对她的,似乎就是折磨似的占有,毕竟开始就目的不纯。 靠在墙边,在衣服内兜摸了好久,才发现他最近为了少抽烟,衣服里不会有烟盒。 莫名勾了勾嘴角,立直双腿,按了电梯。 昏暗的包厢。 被临时召回来,时差都没倒过来的薛南昱很乐意的来赴约,反正昏暗的光线下看不出他的黑眼圈。 薛南昱看了看他沉默不语的落寞,实在不太习惯,“从一开始你就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你的目的不纯,过程也不绅士,甚至是在折磨人家,哪个女人又可能继续跟你?何况,你们两家这渊源?” 给他递了一杯酒,薛南昱还没说什么呢,他已经一口干了。 额,薛南昱无语的挑了挑眉,自己只是抿了一口,拍了拍他的肩,“天涯何处无芳草啊,看开点,没了她苏安浅,还会出现很多女的,不用你自己找,凑上来的都够够的。” 燕西爵忽然转头看着他,浓眉皱着,眼神有些冷。 薛南昱心一抖,“我没说错吧?” “你也觉得我对她挺过分?”燕西爵声音低低的,还有些阴冷,“怎么当初有人还觉得我对她不够狠?” 额,薛南昱咳了咳,“我现在是站在男女感情的角度在说问题,以前那是站在你们两家的恩怨角度。” 薛南昱笑着拍了拍他,“其实呢,现在恩怨都结束了,的确是专门谈感情的时机,可惜人家死心了,这就是没缘分了,不能强求。” 正文 第141章 失恋的男人 专门,只谈感情么? 燕西爵是这么想的,可惜她不是。 迪韵从医院过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喝了不少,尤其燕西爵,门头喝酒,已经醉醺醺的了,一手搭在沙发边,身子安静的倚着,看去就让人觉得孤冷。 “不用管我。”迪韵要上前时,他忽然开口,只低低的一句:“你们先走。” 迪韵看了看旁边已经睡着的薛南昱,好一会儿才说了句“好,你也别喝了。” 她带着薛南昱出了会所,刚上车,薛南昱急彻底清醒了,只是醉意还没散。 这一晚,跟他出国前的一晚太像。 “去哪?”他看了看窗外,皱着眉问。 迪韵只淡淡的一句:“我先送你回去。” 这让薛南昱皱起眉,难道还因为那晚的事生气,借着醉酒,他很坚定的一句:“太远了,已经很晚了,直接去你那儿,近。” 迪韵皱了一下眉,看了他一眼,继续开自己的车。 但是下一秒,薛南昱伸长手臂忽然握了她的方向盘。 “你干什么?”迪韵一紧张,赶忙把车停下了。 薛南昱这才笑了笑,小心又温柔的看着她,“还生气呢?” 迪韵没应声,想继续开车,被他阻止了,还眯起眼,“真的太晚了,我两天没睡觉了,早一分钟上床都是梦想,你明天也要上班的,你要非跟我犟,那就一直停这儿算了。” 迪韵皱眉看着他,“你到底喝了多少?” 薛南昱只是笑。 没办法,迪韵只好把车开回自己住处,也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 “能自己走吗?”她开了车门,看着薛南昱。 薛南昱当然是摇头,就着她的搀扶下了车,名义上是她扶着她,实则男人高大的身躯几乎把她整个拥到怀里。 “小心!”刚到门口,薛南昱一个趔趄,吓得迪韵想把他抱住。 回过神,却发现是他顺势把她拥过去压倒门边,鼻尖几乎蹭到她的唇畔。 心跳忽然不规律,迪韵侧过脸,“你放开……我开门!” 薛南昱好容易回来一趟,又好容易的机会,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开? 薄唇若即若离的蹭着她的脸颊,开口:“别跟我生气了,嗯?” 迪韵受不了这样的气息,皱着眉,“没有。” 话音刚落,她包里的电话响起,迪韵像得救了似的连忙拿了出来,但是下一秒就被薛南昱夺走了,半点不像喝醉的人,动作足够精准。 “这哪个混蛋?”他看着她的手机屏幕,皱起眉,声音淡淡的,因为以前都没见过这个名字的人。 迪韵抿了抿唇,“最近相亲的对象……” 话还没说完,腰上的力道忽然收紧,她皱起眉,“干什么?” “你在相亲?”薛南昱脸色沉了沉,盯着她,昏暗下眼底有些愤怒,“我们都这样了,你还跟别人相亲!” 这让迪韵嗤然一笑,“我们怎么了?” 薛南昱瞪着眼。 她只是淡淡的一句:“我说过了,不会找你,就算发生关系也不会,不过是一个晚上,就当一夜情了,现在年轻人不都这么玩么?” “迪韵!”薛南昱气得吼道:“你TM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迪韵被他一吼,安静了一会儿,定定的看着他。 薛南昱抿了抿唇,“……对不起,我……” 她没说话,只是推了推,但薛南昱反而收紧手臂,把她定在原地,微微勾起她的下巴。 迪韵的爱情史很干净,这种暧昧的动作都让她愣了愣。 薛南昱已经在她头顶近乎呢喃的恳求,“做我女朋友吧,求你做我女朋友行不行?别再折磨我了。” 她抿着唇,刚想转过脸却被他定住,忽然吻下来。 “薛……!”模糊的声音消失在纠缠的唇齿间,夏季的衣服本就单薄,可她还是觉得瞬间身体都在燃烧。 好一会儿,薛南昱沉重的喘息着松开她,低哑的命令:“开门。” 迪韵手脚发软,钥匙落到地上,是薛南昱捡起来,极力隐忍着才把门打开。 门一开,她几乎被风卷进去,随着关门声被他翻身压在门边,炽烈的吻继续纠缠下来。 薛南昱的指尖碰到她的下身时,迪韵还是紧张得按住他的手,“不行!” 她根本就没想好,从刚刚他说话开始,脑子就没有正常转过,不能再糊涂一次。 薛南昱只觉得身体里一把火在烧,加上喝了不少,动作大胆,低眉凝着她,呼吸粗重,“我想要你!就现在……忍不了,都忍了一个多月了,我会疯掉!” 她皱起眉,摇着头拒绝。 薛南昱忽然用力把她的手捉住,“不会像上次一样,我尽量小心……” 但他再小心,那一刻,她还是低低的痛呼。 “唔!”…… 包厢依旧昏暗着,燕西爵倚着沙发的姿势好像都没有动过。 季成皱着眉看了他一会儿,试了试,没听他骂人,也就把他扶了起来,送回香雪苑。 在香雪苑九楼电梯,季成见他往对面的房间看了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季成错觉,把燕总带进他卧室放到床上的时候,好像看到他眼角是湿的。 只是很快,他翻过身,高大的身躯随意躺着,却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寂寞。 说实话,那时候季成就想到了两个字:失恋。 青少年身上才会有的这种状态,真的在燕总身上看到了,大概是因为年纪,因为阅历,因为身份,这样的状态让他看着更是说不出的心酸。 这下好了,原本在女人这种事上,燕总是最得心应手,最不缺的,可现在呢?明承衍身边有路小姐,薛南昱身边有迪医生,独独剩下燕总成了孤家寡人。 叹了口,季成走了出去,在客厅凑合了一晚。 早上,季成去买早餐的时候竟然在走廊遇到了苏安浅,愣了一下。 苏安浅看了看他,略微笑了一下,“早。” 季成张了张嘴,“太太……燕总昨晚喝多了,今天估计会很难受,能不能……麻烦您再煮碗醒酒汤给他?” 苏安浅抿了抿唇,想到了他昨晚最后分开时的平静,没像以前那么难缠。 好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 她把早餐送回去,而苏培丰现在的精力都在挑选以后的定居地上,只听她说出去会儿,并没多问。 去了隔壁,她像以往一样煮了最拿手的醒酒茶。 是季成把醒酒茶端进卧室的,燕西爵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原本以为是水,一口下去却猛然抬头看来。 季成还没说什么,他已经大步出了卧室。 苏安浅刚好要进客厅帮他烧一壶水,忽然停住脚步。 两个人就那么安静的站了会儿,燕西爵也没动,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在极力忍着什么。 “我……”苏安浅开口,“马上就走。” 那个时候,燕西爵才发现,清醒时,他根本没办法以这种状态跟她相处,能看到,却要像普通关系的路人一样,不能碰,不能亲。 除非真的见不到。 所以,他猛然冲出去,又莫名其妙的冷着脸转身折返回去,全程没说过话。 苏安浅皱了皱眉,看来他是想通了,只是恢复的冷漠终归让人不好受,也不打算烧水了。 …… 苏培丰最后定了要去威尼斯,可以集平淡、惬意于一起的城市,最好不过了。 机票定在两天后,那两天,父女俩就开始陆续收拾东西,其实也不错,远行不能什么都带。 走前一天,苏安浅想到了燕西爵的话,拿着电话想了好久,还是给他拨了过去通知他,想不想送别,就看他自己了。 电话响了好久才接通,她都快挂了,那头响起了男人淡漠的、平淡的声音:“喂?” 那种淡漠的感觉,她还是会心疼。 片刻才抿了抿唇,“我明天的机票。” 之后,电话两头都是沉默的,沉默到死寂,苏安浅只好再次开口:“如果四少没空,就不用麻烦。” 四少。 她又这么喊他了,但合情合理,只是简单的两个字,怎么听,燕西爵都觉得胸口闷疼。 半晌,他才淡淡的几个字:“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手边的文件也没心思看了。 明天,之后就是彻彻底底的路人了,既然她要出国定居,大概是一辈子见不到了? 燕西爵忽然笑了笑,断断续续的感情,终究是要彻底结束了,竟然会觉得空虚。 傍晚。 苏安浅本来在书房,手里握着燕西爵签字的那个本子,最终把她放进了行李箱,转过身,电话响了。 “喂?迪医生。”苏安浅的声音淡淡的,炎热的夏天又显得莫名清凉。 迪韵站在医院走廊,“那个,我听西爵说你明天就走了?” 苏安浅这才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不想惊动太多人,所以没通知你。” “没事。”迪韵淡淡的笑着,“今晚一起吃个饭吧?我请客。” 苏安浅想了会儿,所有人里边,她跟迪韵算是交情可以的了,虽然她都没打算和晚歌道别,但人家主动说了,当然要点头。 “还是我请吧。”苏安浅道,“之前麻烦了你那多次,应该的。” 迪韵没怎么纠缠,只是提到了燕西爵,“他这两天喝太多了,胃受不了,刚来过医院。” 正文 第142章 就这样,离开北城 苏安浅微微皱眉。 “浅浅。”迪韵略微叹息,“我知道你们之间的感情很复杂,虽然我希望你们在一起,但也不好强求,可西爵这样不让人放心,你走之前劝劝他吧,以朋友的身份,否则照这么喝会出事的。” 苏安浅想了好一会儿,最后只“嗯”了一声。 燕西爵现在是够平静的,所以她答应晚上饭局加上他。 晚上七点不到,苏安浅已经到了,不巧,碰到了也即将出国的常欢,说了两句,竟然就凑一起了。 常欢说想跟她吃个饭,她又不能拒绝,只好点头了。 迪韵和燕西爵到的时候,燕西爵的目光先是在她脸上停顿两秒,然后看了常欢,眉头才皱了皱,依旧是沉默的入座了。 因为有常欢和迪韵,餐桌上气氛倒也不是特别差,但燕西爵几乎一句话都没说过。 “这里的经理是我朋友,我去打个招呼!”中途,常欢笑着离席。 迪韵看了看两人,也借口去了卫生间。 苏安浅看出来她们是故意的了,或者说常欢是不是先不说,迪韵是特意给她空间。 她看了燕西爵,男人只是倚在座位上,面庞淡漠,偶尔优雅的抿酒。 好一会儿,她只能开口:“迪医生说你这两天把胃喝坏了?” 燕西爵听完皱了一下眉,目光极度的淡漠,看了她,“你在关心我吗?”然后扯了嘴角,“最好别,否则我忍不住继续纠缠你。” 苏安浅皱了皱眉,“你没必要这样,好聚好散,谁也不欠谁,但迪医生是你朋友,她会担心你,还会找我。这让我觉得有罪。” 燕西爵放下酒杯,虽然冷漠的笑着,却也干脆把酒杯推远,换了一杯水放在面前,“可以了?” 苏安浅张了张嘴,他继续道:“这样你就没罪了。” 冷漠中带了几分情绪,苏安浅识趣的不再开口。 常欢回来的时候,桌上很寂静,她笑着,“我点了一份酒店特有的红酒,记我朋友名下,我们应该是最后一次见了,纪念一下。” 苏安浅只勉强笑了笑。 红酒上来时,苏安浅看燕西爵没有要动的意思,皱了一下眉。 没见过他这么直楞的,不让他喝酒,他真就不喝? 她只好开口主动提酒,燕西爵终于捏起酒杯,一饮而尽,又弄得三个人都愣了愣。 之后又聊了会儿,饭局结束。 出了餐厅,迪韵看了看燕西爵,道:“西爵送浅浅回去?” “不用了。”苏安浅率先开口,“我自己打车就好。” 迪韵只好挑眉,“那我送你吧,西爵把常小姐送回去?” 燕西爵目光淡淡的扫过她,点了一下头,已经转身走了。 苏安浅看了看他的背影,还是上了迪韵的车,一路上,两个人也没怎么说话,也不提燕西爵,到了香雪苑楼下,迪韵也没上去,因为医院里还有点事。 另一边,燕西爵把常欢送到住处,但是刚到地方,他就拧了眉,看着常欢站在门口,双眼迷离着攀上他的胸膛。 “你怎么了?”燕西爵嗓音低沉,压抑。 常欢穿得就少,这会儿伸手扯了扯衣服,脸颊微红,“我也不知道,难受……” 燕西爵薄唇忽然抿紧,一股火热在身体里窜开来,脸色忽然黑下来,因为他知道这是怎么了, 极力忍着那样乱窜的欲望,他给常欢叫了医生,自己一路飙车去了香雪苑,一路上,脸色黑如锅底。 站在九楼走廊,掏出电话给苏安浅打电话,手腕都有些抖,嗓音更是压抑到阴冷,“出来。” 苏安浅都已经换了睡衣准备躺下了,听到他这两个字皱了一下眉,“怎么了?” 刚刚不是好好的吗? 不对,他送常欢回去,怎么这么快又到这儿了? 第一感觉就是他是不是又要出尔反尔做什么事,但她只得出去,免得他砸门惊到爸。 一出门,昏黄的路灯下,燕西爵黑着一张脸,几乎是咬牙一把将她掳了过去,咬牙切齿的声音:“苏安浅!” 苏安浅纳闷的蹙眉,“怎么了?” 燕西爵下巴绷得非常紧,腮处的肌理清晰,目光像淬了冰的箭射向她,“谁给你的胆子!谁给你的权利?!” 苏安浅一头雾水,挣脱不了他死死握着的手,只能仰脸,“你到底在说什么?” 燕西爵忽然将她压在墙上,生冷的气息几乎把她吞噬,“我不纠缠你还不知足?吃了熊心豹子胆想把别的女人送到我床上,啊?!” 苏安浅根本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 头顶是燕西爵冷冷的声音:“既然给我下药,那就你自己给我解!” 他说完话,猛然掳着她往他家走,开了密码门,几大步一下子将她扔到了沙发上。 苏安浅心底恐惧着,他身上很烫,深邃的眸底有略微的血丝,额头青筋微现,似乎极度的隐忍。 愕然的抬头:“常欢和你被下药了?” 可是她没做过,没有想把常欢送到他床上,让他但觉纠缠自己的念头,她没傻到招惹他! 但是说什么都来不及了,燕西爵满眼满身都是愤怒,扬手抽掉腰带,转手撕扯她身上的衣物。 “燕西爵!”苏安浅的声音微微颤抖,身体丝毫动不了,“你冷静点,别这样……” 她的身体还没做好准备时,男人狠狠闯入,听着她疼痛的低呼也不打算停下。 有将近半小时,燕西爵根本控制不了自己,除了横冲直撞的疯狂,他什么都不想。 一次结束,他不肯放过她,狠狠扼住她的脖子,“我告诉你苏安浅,我燕西爵就算跟你说过爱,也轮不到你来同情我!” 在他眼里,她送他女人就是一种侮辱。 苏安浅气息不顺,声音模糊,“放开我!我不想恨你。” 燕西爵冷然扯了嘴角,却是蓦然挺进,嗓音冷谲,“我是会放了你,今晚之后!” 身处巅峰的男人,从小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沉迷。 但是这一年,多了一样,那就是她的身体。 他越想放了她,身体越是做不到,但燕西爵想到了她之前的检查结果,女人的较弱,受不了他的蹂躏。 两三次之后,他终于抽身而出,隐忍着不看她一眼,只冷漠吐了一个字:“滚。” 苏安浅全身没有力气,鬓角还是湿的,眼圈泛红,无力的抓过被撕扯变形的衣服,努力往床边爬。 燕西爵抵着床榻的手握拳,余光映着她恨不得一秒就逃走,却异常吃力的身影,偏偏再吃力,她没有回过头。 刚站直走了一步,苏安浅听到了男人的冰冷:“苏安浅,记住,我放你走了,所以这辈子,最好别再让我见到你!” 她闭了闭眼,眼泪滑了下去,依旧闭着眼往前走。 好久才挪回自己的卧室,抓过被子把自己整个捂起来。 相比于这里的冷寂,隔壁,燕西爵的房间却暴躁无比。 男人从床上下来,疯了似的把卧室里的东西砸烂,好像这样发泄,他就能把她的气息除掉。 那一晚,香雪苑,燕西爵的房子,那个卧室一片狼藉。 他在混乱的卧室坐了一夜,之后他把所有东西扔掉,把整个房子清空,发誓不会再去住,可偏偏,他没有扔掉她遗落的文胸,像个变态的收藏狂,把文胸扔到奢侈的衣柜里封存。 …… 第二天一早,苏安浅父女俩离开北城,没有任何人送,只带了两个行李箱。 机场,她碰到了同样出国的常欢。 常欢身体看起来略微的虚弱,“苏小姐,好巧。” 苏安浅莫名的皱了一下眉,想到了燕西爵昨晚的疯狂,忽然轻轻淡淡的开口:“常小姐,其实喜欢一个人并不可耻,我也不介意你利用我,但至少该告诉我一声,也许我会配合你。” 常欢的脸色变了变。 苏安浅几不可闻的笑,“我不喜欢计较,尤其,在即将开始新生活之际,所以不会记仇,但愿你以后过得好。” 常欢不说话了,看着她转身徐徐往安检口。 四少原本说要来送她,但是没有,就算是昨晚,他都没有失去分寸,常欢忽然笑起来,她不想太过分,但一直为自己着想。 可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她的最后一步也走了,今天一离开,什么都过去了。 机场外,陆晚歌想起了浅浅今天走,急匆匆的赶来,心里骂着苏安浅不够意思,明知道她想送,居然不提醒! 车子快停下,被前边的车挡了,气得她直按喇叭,“有病啊,挡什么路?” 前边的车辆里,燕西爵深冷的峻脸微侧,淡淡的看向后视镜,终于收回视线,缓缓离开机场。 陆晚歌给苏安浅打电话,“走了吗?” 苏安浅笑了笑,“正准备关机你,最后接一个你的电话!” 陆晚歌瞬间酸了鼻子,“浅浅……你就这么扔下我一个人了?” 苏安浅忍住淡淡的感伤,“等我稳定了,请你来做客,也许那时候我哥也出来了……哦不对,你见我哥,明少会生气的。” 陆晚歌破涕为笑,“明承衍算个屁啊!” 正文 第143章 她是他尝过的世间最美… 通话时间没超过五分钟,陆晚歌不舍的挂断,然后一直站在机场口,仰头看着飞机起飞。 从此北城真的没有苏氏了,苏钦辰应该也不会回这儿来了吧? 陆晚歌安静的站着,对不起了钦辰,我再帮忙,还是没让你妹妹守住苏氏,好像,我好像也快坚持不住了,因为明承衍真的很混蛋。 混蛋里,又可能是最有魅力的恶魔。 …… 一个月后。 威尼斯,很美的一个小镇。 苏安浅从第一天开始就喜欢上了这里。 一个月前,苏安浅父女俩刚把家定下,她挽着父亲的手臂,“爸,您希望我做什么职业?” 苏培丰宠溺的看着女儿,“浅浅喜欢什么,就做什么。” 苏安浅想了好久,“爸,您还要照顾转院过来的妈妈,反正也每天都要做饭,不然您教我厨艺吧,好不好?” 苏培丰在开公司之前就是星际大厨,教她是完全没问题的。 但是苏培丰立即摇头,“那不行!万一烫手、切手,我岂不得自责,不行不行!” “爸~”苏安浅撒娇的摇着他的手臂,“我会很小心、很小的,我发誓!” 窗外阳光正好,照到了苏安浅竖起来的三个白嫩嫩的手指,苏培丰终究是笑了。 苏安浅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要这么选。 脑海深处,似乎有人说过,他喜欢会做饭的女人。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苏安浅足不出户,书房里堆满了烹饪书籍,她可以看一整天。 正因为有了理论的堆积,她跟苏培丰学厨艺学得很快,掺杂了她自己的风格。 她想试着出去找一份主厨工作继续锤炼自己,苏培丰没有反对,还特意根据自己的了解替她选了不错的平台。 苏安浅长得漂亮,加上说话好听,在酒店很受欢迎,跟了个不错的人先做副厨。 上任不到半个月,这个副厨却比主厨还有命了,通常有人希望她亲自上菜,她也笑着满足顾客。 她能站在餐桌边给客人五分钟的微笑,对顾客来说成了一种荣幸。 也就是那样的五分钟,她的身影和笑意穿过酒店的玻璃,落进不远处的一双眼里。 苏安浅返身要回后厨时,身后忽然传来男人的低声:“浅浅?” 她猛然顿了一下脚步,转过身,从惊愕到惊喜,终于淡笑着走过去,“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一身商务气息,要比从前稳重,比从前成熟,手边夹了一个公文皮夹,声音温温,“办公路过。”然后看了她的胸牌,“你……在这里上班?” 苏安浅笑了笑,“你浪费我五分钟呢,本副厨的五分钟很值钱的!” 叶凌忽然轻轻笑起来,“正好,我在这里解决晚餐吧。” 她转身去给他拿菜单,叶凌只是淡淡的笑着看着她。 他们好久好久没见了,彼此好像都变了,又好像都没变,但他们都成熟了,再见面就像老朋友,没有半句涉及曾经的事。 叶凌是要感激她的,他出国前,她就不再怨他,越是这样,很多心绪涌来。 他想知道她是不是跟燕西爵结束了? 是不是以后都在这里定居? 是不是,他们还有可能? 他这么久独在异乡咬牙坚持、努力,为的不就是有一天能回去有足够的能力让她幸福? “这是我的拿手菜,试试?”苏安浅替她点菜,淡笑着建议,好像真的只是多年老友的简单重逢,气氛舒适。 叶凌只是微笑着点头,“好。” 她快走的时候,他才说了句:“副厨的五分钟很值钱,那两个小时怎么算?” 苏安浅略微挑眉,知道他的意思,也就笑了,“我马上下班了,可以陪你聊会儿。” 叶凌特意等她下班才开始用餐,目光大多在她身上,太久没见了,激动的欣喜反而平缓了。 苏安浅也不介意他这么看,“来出差么?” 叶凌摇头,“这里刚开了个分公司,过来视察。” 她终于笑着,“你果然还是经商的料。”只是这么些时间,北城的叶氏垮了,他又在这里打下一片天了。 说罢,又随口问:“余露呢?也跟来了?你们该结婚了吧?” 说到这里,叶凌略微停住动作,静静的看了她会儿,然后淡淡的语气,“我们已经分手很久了。” 有些意外,所以苏安浅一下子不知道要说什么,“对不起。” 叶凌淡笑,“感情的事就这样,不合适就分,没什么。” “但是,余露应该很喜欢你。”这一点,苏安浅知道的。 叶凌却看着她,“你知道的,我喜欢的不是她。” 这个话题显然不太合适,所以苏安浅选择不再聊这个,只说了说她现在的状况。 离开时,叶凌开车送她,还略微打趣:“你不会开车也好,否则也是个马路杀手。” “你又笑话我!”苏安浅淡笑着。 到了她的小区,叶凌忽然握了她的手腕,“浅浅。” 见她略微抗拒,又连忙松开,小心的不冒犯半分,只是看着她,“我一直想跟你道歉,当初是我真的不该对不起你。” 就算余露耍了手段,但他也有因素。 苏安浅愣了愣,然后摇头淡笑,“都过去了,现在挺好的!” 好么,可是他的心思从未断过,也许真的男人的初恋此生难忘,他遇到过很多女人,都找不到跟她在一起的感觉。 “有空还能约你出去么?”叶凌也淡淡的笑着。 苏安浅略微挑眉,“难得他乡遇故知!” 她这样的反应说明真的早已释怀,叶凌觉得是好事,又不太好,因为她越是如此,他越是走不进她心里。 但他怎么都要努力,怎么能辜负了重逢? 接下来的日子,叶凌在这个城市视察次数很频繁,甚至干脆把很多公事搬了过来,公司的人都知道,如果找不到叶总,就到这个城市找。 苏安浅时常跟他吃饭,只是吃饭,简单的闲聊,很舒适的气氛。 叶凌生日的那天,苏安浅本来没想起来,但中午他们公司的人到她的酒店用餐,正讨论着怎么给叶总惊喜。 “经理。”事后以后,她找到大堂经理,“我今天早点下班可以吗?” 她开口请假那是稀奇,经理二话不说就应了。 苏安浅特意去买了一份小礼物,果然,到傍晚叶凌给她打电话约她吃饭。 “人可能不少,介意吗?”叶凌问。 她笑了笑,“不会。” 他的公司员工跟他关系似乎都不错,直接给他包了一层,吃饭和晚上生日宴都定在那儿。 职员们见到叶凌带了个女性时顿时眼前发亮,八卦的血液到处乱窜,笑眯眯的,“叶总?这位是~” 苏安浅一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被误会了,清雅的开口:“我是你们叶总的老朋友,我姓苏。” “哦~老朋友?”有人语气揶揄。 叶凌难得眼神的扫了他们一眼,“别这么八卦,小心把你们赶出去!” “哦豁!”职员更是放肆的笑着,“叶总要把我们赶出去,自己跟老朋友独处诶!~” 叶凌无奈的笑,看了她,“平时对他们太好了,我这个总裁没什么威严的。” 苏安浅笑了笑,叶凌本就不是个冷漠的人,其实很正常,她倒觉得挺好,人文优秀的集团必定也能走得长远。 这样的一群人里边,苏安浅不觉得难以融入,大多时候在倾听。 叶凌本来不想让她沾一滴酒,但她还是跟着喝了点,没把气氛破坏掉,就是到最后脑袋有些晕。 叶凌作为寿星,开始还能护着她,到后来被员工灌酒灌的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但是最后离开时,他嘴里还念叨着“浅浅,我送你。” 苏安浅扶着她,看了看周围一派暧昧目光,笑了笑,“你们谁送夜总会去?” 职员立刻回答:“当然是苏小姐您了!” 苏安浅无奈的笑,“我不会开车的。” “那没事,我送您和叶总一起回去。”一个人立刻接话。 她张了张嘴,都快凌晨了,不好让人家跑两趟,叶凌又没人照顾,只好点了点头。 把他们送到家,职员就笑着离开了。 苏安浅无奈的看了看叶凌,“叶凌?你能走路吗?不能在客厅睡的。” 她自己也有些晕,没什么力气,不保证能把他扶进去。 叶凌微微眯起眼,“浅浅……” 算了,苏安浅还是不问了,托着他的手臂,吃力的把他架起来。 叶凌是真的喝多了,但他知道她的气息,所以一着床就昏昏欲睡,淡淡的满足。 夜深如水时,醉后蛰伏的欲望一点点爬出来。 男人冰凉的唇一点点捕捉她的美好,逐渐变得热烈,像个行走沙漠忽然得到水源的行者,迫不及待的深入,深切的占有。 她像他这辈子最珍视的东西,久久缠绵亲吻,碰到她姣好的肌肤时失去了一切控制,进入的一瞬间,似乎是他这辈子尝过的最美好。 一阵疯狂之后…… “嗯!”低哑的粗喘结束一切。 昏暗里,叶凌依旧呼吸粗重,紧紧拥着怀里的她,薄唇深深埋进她馨香的脖颈,“浅浅……” 正文 第144章 让我当孩子的爸爸,好… 苏安浅睁开眼,头疼的又使劲闭了闭,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个姿势在他怀里,抬头发现他正紧紧抱住她,沙哑的开口,“叶凌?怎么了,难受吗?” 听到她真实的声音,叶凌忽然心里安定了,轻轻叹口气,又紧了紧手臂,“没事……” 原来不是做梦,他像个神经一样笑着,又睡过去,还吻了吻她的侧脸。 苏安浅却猛然愣住,因为他的吻。 他在做梦么?这么久都好好的,怎么忽然…… 看了他一会儿,终于退出他的手臂,可她一动,好像把他弄醒了,紧紧皱眉。 “叶凌?”苏安浅看出了不对劲,“你怎么了?” 果然,他忽然翻起来要吐,她顾不得多想,赶紧把垃圾桶放到床边。 可惜,叶凌把自己吐了一身,床单也脏了。 苏安浅闭了闭眼,把他放在床头,费劲的挪着把床单扯了,然后把他身上的衣服也换了,全都扔进洗衣进。 折腾了一番,直接没了睡意,干脆把东西晾好,屋里没了酒味她才坐下休息,这一坐又睡了过去。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卧室的时候,叶凌习惯早起,所以早已睁开眼,醉了一夜的身体动了动,微微的皱眉。 他身上不再是昨晚的衣服,甚至只穿了底裤,这样的变化让他的心像擂鼓般的跳动着,大多是激动的。 昨晚不是梦? 不是,他还曾低低的呢喃她的名字,听到她回应了。 转眼,看到了床单也全部换过了,叶凌心底轻轻缩了一下,是不是她介意发生过,所以把痕迹都消除? 这么一想,几不可闻的蹙眉,眉宇之间都是担心。 那边的沙发上,苏安浅翻了个身,忽然掉落在地。 “啊……嘶!”苏安浅下意识的惊呼一声,并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吓到了,随即又低了声音,不想吵到那边的人。 叶凌在她惊呼时猛然紧张,可下一秒,他却没敢动。 他那么的小心翼翼的,就是想知道,她会不会生气,会不会逃,会不会又恢复曾经的陌路? 苏安浅网床边看了看,看到叶凌没醒也就放心下来,随即皱了一下眉。 她还真就在这里这么睡了一夜。 站起身,随性的打了个哈欠,不知道他这里有没有新的洗漱用品,只好先去做早餐,她现在的厨艺精湛,做饭也成了一种乐趣,和曾经那个一进厨房就出事的判若两人。 看着她走出卧室,拐弯往厨房的方向走,叶凌终于彻底放下心,好久才莫名的一个人笑起来。 她没有生气。 仰头看向窗外的阳光,嘴角依旧是儒雅的笑,曾经,他们马上就谈婚论嫁,他那么珍视,原本以为就这么失去了,原来坚持也没错。 经历过那么多事,连叶氏都奄奄一息过,走到今天,这已经是他莫大的幸运。 走进卧室冲澡时叶凌才皱了皱眉,略微的自责,毕竟昨晚烂醉,就算她不生气,他这也不算君子行为。 正因为这样,去了厨房,她不提,叶凌并不敢提到一字半句,更没有过分的亲密。 苏安浅转过身看了他一身清爽,笑了笑,“马上就好了。”然后不见外的略微抱怨,“你倒是舒服了,一晚上差点没把我累死!” 叶凌蓦地愣了一下,因为她微微的娇嗔,以及……这样略带暧昧的字眼。 静静的看了她好一会儿,终于吐了三个字:“对不起……” 他只觉得自己醉得脑袋混乱,只记得清晰的欲望和享受,的确没想过考虑过她的感受。 苏安浅听到他颇为浓重的道歉,略微纳闷的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好了,你是寿星你最大,以后别这样就行了,我可不想再伺候你第二次!” 以后别这样么? 叶凌略微抿唇。 她已经把早餐端出去,顺势问:“有没有多余的洗漱用品?我还没洗脸呢!” 叶凌赶忙点头,“有,我去给你放好。” “好啊。”她微笑着答得很爽快。 之后苏安浅去洗漱,叶凌却一直等着她,直到她再折回来。 “你怎么没动?”苏安浅略微惊讶,又略略的揶揄,“你都快迟到了叶总!” 她现在是比较自由的,不像他这么对自己苛刻。 听了她这种自然和熟稔的语调,叶凌终是温和的笑着,“浅浅,谢谢你,我很久没这么吃早餐了。” 苏安浅只笑了笑,“你要是肯给我薪水,我还真愿意给你做。” 这话让叶凌皱起眉,“缺钱么?” 她很耿直的点头,“我妈还在医院,每天都是钱,我跟我爸花费也不少,好在我渐入佳境了!” 说完看了他,“我可告诉你,别想着给我钱,你知道我性格。” 叶凌略微淡笑,没继续提这件事,也不提昨晚。 两个人之间依旧是这样的自然,甚至要比从前舒服的友情,有时间就坐在一起聊聊天。 起初苏培丰还不待见叶凌,但两人下过几次棋,聊过几次,关系逐渐好了。 甚至晚餐桌上,是苏培丰忽然说起,“浅浅,其实叶凌这孩子也不错,当初虽然走错路,作为男人一面觉得他自控力不足,一面也欣赏他的坚持,叶家在我们家出事后逼着他跟你断了干系,可他到现在也顾着你,现在这么实在的孩子也不多。” 苏安浅皱了皱眉,看了他,“爸,人家不过送了一副棋子,您就想把我卖了?” “啧!”苏培丰敲了女儿的脑袋,“你是我爸的小棉袄,哪能卖了?爸这是给你把关。” 她这才暖暖的笑,然后很认真的开口:“爸,这几年,我不想谈感情的事,想好好把事业做上去,事业顺利,也就有时间、有心思谈感情,是不是?” 苏培丰看了看她,知道她是被伤了,毕竟在认真纯净的年纪被那样城府深厚的男人利用,怎么都不是好事。 他只好点了点头,“好~我女儿做什么,我都支持!” 苏安浅很幸运,她不知亲生父母,却有着比亲生更亲的父爱。 搬到威尼斯的这个城市后的四个月,苏安浅似乎想到了一件什么事,莫名的紧张起来。 离开之前她的确怀疑自己有孕了,但是去检查并没有得到确切答案,医生说暂时看不出来,要她之后再查一次,后来没时间管。 可是来了这里这么些日子,她似乎没有来过例假? 忙着考厨师证,忙着工作,她竟然从未在意过! 一旦想到这里,她再也坐不住,直接请假去医院做了检查。 这个城市的医疗很齐全,也很谨慎,所以等待的时间有点长,这让她的紧张越来越明显。 终于到了她,她几乎绞着手指盯着医生的嘴巴。 医生看了她的面孔,特意用英文跟她说的,“恭喜您!检测可以很确定了,至少四个月,甚至更长,您马上就要当妈妈了!” 苏安浅整个脑子都是空白的,她根本不知道怎么走出医院的。 她真的怀孕了? 又怀孕了,站在马路边,很多情绪涌来,彷徨,担心,她不知道怎么办。 酒店经理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街头天色黑下来,她还在原地几乎没动过。 “叶先生等您很久了,您的包没带,还回来的吧?”经理笑着问。 她茫然的看了看时间,然后往酒店返回。 叶凌看到她那副样子时胸口一紧,几乎两步到了她面前握了她的肩,“浅浅,你这是怎么了?” 苏安浅微微抬眼,很明显的情绪狼狈,目光都是茫然的,好一会儿才微微皱眉,一点点泄露出情绪。 终究,她是害怕的,害怕她还要对不起一个生命,否则呢?她要生下他的孩子么? “浅浅?”叶凌已经一脸焦急,盯着她,把她全身看了个遍,“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嗯?” 苏安浅已经红了眼圈,几度咬唇。 叶凌将她安置在座位上,坐在她身侧,直到她忽然说出那句话时骤然愣住表情,然后一点点升起压抑不住的激动。 她微微侧脸看了他,轻轻的一句:“我怀孕了,怎么办?……我害怕。” 好一会儿,叶凌笑怒掺拌的看着她,“这是好事,你差点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这回换苏安浅皱着眉,“你在说什么?……好事?” 叶凌握了她的手,“我知道你害怕,也知道这种事会很辛苦,但是既然有了,就必须生下来!” 苏安浅呆了呆,“……叶凌?” 其实,这样的台词,她曾经在燕西爵嘴里听到过,几乎一模一样,再听到,竟然有些心酸。 叶凌很笃定的看着她,“我没跟你开玩笑。” “可是……”她皱着眉,“为什么,你都不好奇么,孩子是谁的?” 略微的沉默后,叶凌看了她,他知道,就算那晚碰了她,也许没这么幸运,但只要是她,只要是她的,他都会珍惜。 “浅浅。”叶凌定定的看着她,“只要眼前的人是你,我都不介意,我不想,再错过你第二次。” 苏安浅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叶凌温和的笑着,目光极度的温柔,“让我做孩子的爸爸,好不好?” 正文 第145章 总有一天你会点头 这样的温柔,竟然是征询这么一句,苏安浅愣了,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叶凌。 大学时期,他也是那样的温柔儒雅,谦谦公子,只是现在多了一份稳重成熟。 好一会儿,她几乎略略的哽咽,“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很清楚。”叶凌坚定的望着她,“不是这四个月我才爱上一个人这么随便,我一直都爱着你,只是曾经胆怯了,退场了,所以这一次,更不想错过。” 眼底慢慢模糊下来。 叶凌却柔柔的笑了笑,“你不答应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正式跟你求婚,一定要等到你答应。” 苏安浅还是没忍住落泪了,“就算,孩子是燕西爵的,你也要这样么?这样对你不公平叶凌。” 在她问为什么不好奇的时候,叶凌已经想到了几分,可他还是淡淡的笑着,“我能再遇到你,就是上天眷恋,还要什么公平?” 然而,思虑好久,苏安浅还是抿了唇,“不是你不够好,只是……这样的我真的不足够配你叶凌,所以……至少现在,我不敢点头。” 叶凌抬手抚了抚她的脸,“我不会怪你,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总有一天你会点头的。” 苏安浅想起,在他跟余露订婚的时候,他就说过,他一定会在某一天把她娶了。 忽然,她想,当初她也算没有看错他吧,虽然犯过错,可现在的叶凌,俨然是众多女人的理想伴侣。 叶凌陪着她用了晚餐,然后把她送回去,一直送到门口。 本来苏安浅觉得太晚了,没想让他进去,但是苏培丰看到了,顿时皱了一下眉,“浅浅,这可就你不懂事了,人家这么晚送你,不让进来喝杯茶?” 说罢,让叶凌进屋里坐。 叶凌敬重的对着苏培丰笑了笑,到底没推脱,进去坐下。 就是那么坐了会儿,苏培丰就看出了这两人今晚肯定有事,所以叶凌一走,他立刻看了女儿,“浅浅?老实跟爸爸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苏安浅其实很怕爸骂她,所以略微抿着唇,作势就要跪下去,吓得苏培丰一把把她阻止了,“你想干什么?嫌爸爸命太长了?” 一句话吧苏安浅弄得不知道该不该笑,又抿了抿唇,声音小小的道:“爸,我怀孕了。” 安静了会儿,她以为苏培丰没听见,抬头却看到了他瞪着自己,粗着嗓子问:“你刚刚说什么?” 苏安浅心头抖了抖,她是真的怕爸爸生气,毕竟从小她的家教很严。 抿了抿唇,她才终于低低的道:“我是说,我怀孕了。” 苏培丰似乎不信,把她看了一遍,竟然没有发怒,只是压着声音:“谁的?多久了?” 苏安浅一双手微微绞在一起,如果她说是燕西爵的,爸必定生气,甚至让她拿掉,可她不想再糟蹋身体。 虽然没跟叶凌打招呼,她也咬牙一句:“是,是叶凌的,参加他生日宴那晚,我……” 苏安浅说得断断续续。 苏培丰一直定定的盯着她,“叶凌知道?” 苏安浅摇头,“我先告诉的您,如果您生气,我就不告诉他了,如果……” “这不废话么?”苏培丰忽然站起来,“赶紧把他叫回来!” 啊?她愣着,心跳加速,“爸,这事不怪叶凌的……” “怪不怪的,反正他必须负责,我没嫌弃他这个女婿,他就不能嫌弃我这个岳父!”女儿都这样了,作为父亲,他不可能伤害一大一小。 何况,他对叶凌还算看好,他是过来人,也就觉得经历波折起伏的女儿最适合的就是温暖如旧的男人。 苏安浅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真把叶凌叫回来?” “这还能有假?”苏培丰催着她。 其实她也是自私的,为了挡爸的情绪把叶凌供出来,但她真正的心底里,并没有想过要跟叶凌怎么样。 她不是个怀旧的人,对叶凌,早没了当初的热情,她现在的心思,全在工作上。 给叶凌打电话让他返回来一趟的时候,苏安浅略微皱着眉。 等叶凌返回来到了电梯口,她专门出去迎了一段,进门之前拉了他的袖子,“我能求你件事吗?” 叶凌垂下视线,眼底都是温和的,她跟他说事,哪还用求这种字眼呢?但凡她开口,他都必定会答应的。 所以,叶凌笑着,“几件都可以,我今晚也睡不着,你一直拉着我说话吧!” 苏安浅笑了一下,“我要说的是正事。” “你说。”叶凌反握她的手,定定的看着她。 苏安浅抿了抿唇,“我是想,现在我虽然肚子不明显,但最近肯定长得快,咱们之间的事,能不能先不提?我想先把孩子生下来,把事业安顿好,可以吗?” 她也奇怪,都四个来月的身孕,她自己竟然忘了在意,还以为是最近做厨师长了小肚子,但这也不是主要的。 她是真的,没有想过跟叶凌变成夫妻。 叶凌想了想,低眉看了她,“你是不是,担心我会亏待你?” 毕竟有了孩子,很多渣男就觉得她非他不可,态度好不到哪儿去。 她摇了摇头,但是还没说话,叶凌便低低的道:“好,我知道你心里的顾虑,我不会放弃,一定会让你满意我,自愿点头,但往后的时间,我必须照顾你,这个你不能拒绝。” 照顾? 有轻有重,苏安浅怕她万一欠了叶凌太多。 “其实……”她努力的阻止语言,抬头:“说实话,虽然我有了孩子,但我真的还没认真想过要嫁给你,只是,我爸那边需要一个交代,所以我只能让你帮我顶着。” 她说完,略微小心的看了叶凌,“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叶凌当然明白,就是他现在是个挡箭牌。 可他丝毫不介意,“这也是我的荣幸,你只管安心养胎,平安生下孩子,真的不用顾及我的情绪,我经历了这么多,尝过很多痛苦,能跟你这样已经很满足了,所以,我更希望顺其自然的发展。” 他何尝不想立刻拥有她,但这些事急不来,他必须给她时间。 “谢谢你!”苏安浅认真的看着他,语气诚恳。 叶凌抬手抚了抚她的发,“傻瓜,谢什么?……进去吧。” 苏培丰一看到叶凌,已经慈祥的笑起来,“小叶啊,来,坐!麻烦你又跑一趟。” 叶凌恭敬的笑着,“伯父客气了!” 其实苏培丰和叶凌也不陌生,毕竟苏安浅跟他谈过那么多年,只是经过中间那些事,难免有些不自然。 倒是苏培丰看得开,“不用拘束,你和浅浅之所以到今天也走不到一起,不能怪你,有时候家族使命,长辈压力这东西谁也不好说。” 这反倒让叶凌心里更难受,“真的对不起伯父,以前叶凌不够能力保护浅浅,这以后,我一定不让她受委屈!” 苏培丰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我也老了,只是想看着女儿幸福,没什么别的要求。” 说完话,苏培丰看了女儿,又看叶凌,道:“那,婚事咱们尽早?毕竟浅浅有身孕,以后肚子大起来可就不方便了。” 苏安浅略微皱眉,但没有反驳。 叶凌看了她,又温和的看向苏培丰,语调很平缓,带着敬重,“伯父,我知道您的意思,我也想尽早把浅浅娶回来,可以的话,您帮着挑个不错的日子?” 这让苏培丰喜笑颜开,但是苏安浅却皱了皱眉。 叶凌当晚留宿家里,睡的是客厅。 苏安浅犹豫了又犹豫,给他发了短讯:“你怎么没表明我的意思,咱们现在不能完婚的。” 没一会儿,叶凌到了她的房间。 他低眉看着她,握了握她的手,“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直接反驳你爸爸,他会不高兴,只说你想顾着工作,他怎么会同意,指不定让你辞了呢!” 她一想也对,皱起眉,“那怎么办?” 叶凌笑了笑,“你不是很聪明么?想办法把时间一推再推就好了。” 苏安浅一时间是真的没有办法。 叶凌看了看她的肚子,提了一句:“不是说,很多女孩怀孕之后妊娠反应很严重,有的严重到影响正常生活?” 如果影响到正常生活,那还怎么张罗婚事? 她听完忽然笑起来,“就这么办!” “笃笃!”房门忽然被敲响,苏安浅猛地一惊。 门口传来苏培丰的声音,“咳咳,浅浅,那个……小叶在你这儿?” 叶凌摸了摸鼻尖,比长辈捉到自然是尴尬的。 哪知道苏培丰没有推门,只是继续道:“没什么事,你们自己注意些。” 里头的两个人都愣了愣,苏安浅甚至略微脸红,爸就算再看得上叶凌,也不能这么说话呀! 叶凌却淡淡的笑着,故意挑着眉,“这你都能听懂?” 苏安浅瞪了他一眼,她总不能说自己是老司机,大概是跟燕西爵那样的人太久了,耳濡目染。 忽然想到燕西爵,她神色淡了淡,看了叶凌,“那你回去睡吧!” 叶凌站起来,试探着抚了抚她的脸,“晚安!” 她淡笑,“晚安。” 正文 第146章 如果她再出现,他可能… 第二天早上,苏培丰好早就起来给女儿和叶凌做早餐,看起来心情极好。 苏安浅起来的时候看到两个大男人在厨房里忙活,那样的和谐场景足够打动任何一个女孩。 她反而略微皱眉,她自己怎么想的只有她最清楚,如果最后她依旧没法接受叶凌,估计所有人都会不高兴。 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转身往客厅走。 早餐好了的时候,苏培丰去卧室叫女儿起床,一边进去还一边念叨着:“怀了娃就是该嗜睡,正好我天天做饭……” 话说到一半,苏培丰的脚步停了停,因为床上没有女儿的影子,转头看了卫生间,“浅浅?” 苏安浅正趴在马桶边上,吐得天昏地暗的。 苏培丰一见女儿吐得眼泪汪汪,顿时心疼得手忙脚乱。 叶凌听到动静进来时,接到了苏安浅略略递过来的眼色,顿时领悟。 两人配合约好,苏培丰越是根本没往其他地方想。 一个早餐,苏安浅几乎没吃几口,中途跑了两次卫生间,最后干脆不吃了,蔫蔫的坐在沙发上。 苏培丰也是一点办法没有,“爸以后的工作,就是每天做十几顿饭,你怎么吐出来也还得接着吃,不然营养跟不上啊。” 苏安浅无力的点头。 那一整天,叶凌也没什么机会离开,一直在她家跟着照顾着。 快到凌晨的时间,苏安浅快步过去开门,“快快,饿死我了!” 叶凌站在门口,给她偷偷买了夜宵,见她这样,顿时弯着嘴角笑,淡淡的宠溺,“热着呢,快吃吧!” 她今天为了‘孕吐’,肚子里什么都没有,孕妇都是很能吃的,她更是饿的不行。 不过两人刚坐下,苏安浅吃了两口,房门忽然被敲开了。 她愣了愣,匆匆忙忙的擦嘴,苏培丰已经推进来了,一脸严肃,“干什么着呢?” 苏安浅心里抖了抖,不会被揭穿了吧? 只见苏培丰走过去,拿过她旁边盒装的食物,顿时拧眉。 叶凌略微蹙眉,平稳的开口:“伯父,浅浅有孕在身,容易饿,我只好给她弄了点夜宵,她别吐了就好。” “胡闹!”苏培丰绷着脸,“这垃圾食品,哪是浅浅能吃的?要吃什么,爸给你做,凌晨而已,一点也不晚。” 额,苏安浅愣住,怔怔的抬头,把嘴里最后一点点食物咽下去,然后讪讪的点头,“……好啊。” 反正她已经吃了一些,应该差不多能坚持,一会儿再吃点,就做个样子再吐一次。 这样的日子大概也就是一周,之后苏安浅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因为她起初只是装作孕吐,可是一周过去,她根本就没办法再自己控制了,每天早上起来就恶心,一看到食物也是恶心。 之后才意识到,她真的害喜,而且十分严重! 别人的妊娠反应会最严重的时间都过去了,她依旧很严重。 眼看着苏培丰自己挑的日子都来了,但是苏安浅一天天的根本离不开马桶。 叶凌也终于抽空跟苏培丰说了这个意思。 “伯父,浅浅现在这样,恐怕没办法举办婚礼,实在不行,生完孩子也是可以的,也不过一个仪式而已,不会因为没有仪式,我就区别对待浅浅,您放心!就是要让浅浅委屈一些。”叶凌很诚恳的声音。 苏培丰终究是拍了拍他的肩,“好歹我没看错人……也只能这么办了。” 不然女儿根本经不起折腾。 这下苏安浅放心下来,但是那段时间,反应是真的很大,更大的还有肚子。 好像之前是被什么压着,现在一个劲儿的长,跟吹气球一样,到八个月的时候,别说看到自己的脚尖,她根本都不敢走路,一定要扶着一个东西, 叶凌把很多时间都花在了她这儿,有时候一天去公司的时间不超过三个小时。 “你真的不用这么跑来跑去的。”苏安浅心里过意不去,“我爸在呢,我没事的!” 叶凌只是淡淡的笑,虽然睡得少,抓紧时间处理公务会显得更累,但在她面前一直是温和的,“以后想这么来回劳累还没机会了呢?还是……” 他略微揶揄又不无认真的看着她,“还是说,咱们以后再生一个?” 这话让苏安浅愣了好一会儿,自然不知道说什么。 “开玩笑呢!”叶凌才笑起来,捏了捏她的脚心,略微点头,“嗯,今天好像在肿的没那么厉害。” “你照顾得好呗!”苏安浅淡笑着。 叶凌忽然看了她,大概是很久没有见她这么笑了,很轻松,丝毫不见外。 他更相信,他们总有一天会结婚的。 临产之前的一小段时间是家里两个男人最紧张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的盯着她走每一步,反倒让苏安浅哭笑不得。 预产期之前的一周,叶凌已经不让她到处走动了,就只能在家里,最多是三个人坐在沙发上聊聊天。 那天苏培丰做饭,叶凌临时有事,不得不去公司一趟,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不知怎么的,就低头翻看了北城的新闻。 这一年来,燕西爵十分低调,外界几乎捕捉不到他的任何消息了,活似这个人消失了一样。 但YSK依旧雄霸时常,可见这个男人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了工作上。 也的确是这样,生活在北城上层圈子里的人大多都知道,燕西爵这一年每天在各式各样的应酬桌上辗转,一副稳重而雷厉的做派,情绪极好,大多就是淡漠着一张冷峻的脸。 他的表情最多是在某项签约达成时会几不可闻的勾了一下嘴角,握个手,然后离开,几乎也没喝醉过。 有人说,燕西爵估计是活过了那个放肆不羁的年纪,觉得怎么玩也没意思了,所以收敛了曾经偶尔露出的风流性子。 也有人说,他这像是被情伤得彻底,已经没了任何心思再放在感情上,甚至终身大事都不考虑,漫无目的只能想到工作来打发时间。 苏安浅还记得他跟她说的那句话,“苏安浅,记住,我放你走了,所以这辈子,最好别再让我见到你!” 虽然嗓音低沉没有欺负,但他应该是很愤怒的,有几个人跟她一样不知好歹?他都已经那样了,就差低三下四的求她留下,她却无动于衷。 如果她再出现,他可能掐死她? 低头看着手机,她笑了笑,指尖微微划动新闻页面。 看了一会儿,又微微皱起眉。 “据传,燕四少很有可能再次与旧爱柯婉儿订婚……” 她定定的看了会儿,情绪并没有多大起伏,只是不知不觉淡淡的蹙着眉。 可想来也对,他和柯婉儿是迟早的事,一点也不奇怪。 正文 第147章 顺产生下球球 怪的是,沉寂了一年完全没新闻的男人,因为这个传闻流出,这两天竟然被人拍到了跟常欢密会。 “看来燕四少并非绝情绝爱,也不是不想再碰感情,而是学会了在媒体眼皮子底下万全的护好感情不被窥探……”新闻稿子是这么写的。 常欢啊,苏安浅略微抬眸,想到了这样一个女人,然后笑了笑,以她的心思,能跟燕西爵走到今天倒也不奇怪。 论成就,常欢比不上柯婉儿,论美貌,常欢也比不上苏安浅,但也许这样的刚刚好是燕西爵所需要的,他不用太上心,又有可以花费精力的地方,何况,常欢不粘人。 苏安浅莫名其妙的就想了这么多,忽然回过神的时候,是被一阵疼痛拉回来的。 猛然低眉看了肚子,猛地睁大眼,“爸!” 苏培丰正研究着月子里的食谱,被她一嗓子吼得吓到,赶紧跑过来,“怎么了?” 这不看不要紧,一眼看到了她居然羊水都破了! 顾不上说什么,一阵疯狂的忙碌,把她往医院里送,叶凌接到消息也是扔下一堆工作直接往医院赶。 苏安浅只觉得疼,全身上下除了痛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她这辈子真没有这么疼过。 叶凌到的时候都能听到她的痛呼,撕心裂肺,听得人心里发疼。 产房里。 “不是双胞胎吧?”医生看着她大得离谱的肚子,问了一句。 苏安浅摇头,她之前做的各种检查都没有显示双胎的,接着弱弱的看着医生,“麻烦您快一点好吗,我不想太久,好疼……” 听完这话医生就笑了,“一看就是投胎,生孩子当然疼了,疼也得生啊,该多久还得多久,所以说,有个疼爱自己的老公非常必要,为了传宗接代女人受多少罪?” 苏安浅心底叹了口气,她都快疼死了,医生居然还有心思说这么多。 其实医生之所以这么轻松,是了解她的情况,虽然出奇的疼,但一切都是正常的,不会有危险。 她怕剖腹后期更疼,所以选择自然生产,没想到受这么多罪,可她想到医生的话,反而不觉得那么疼了。 因为大多被讽刺代替了,疼爱她的老公么? 没有。 她却还是生下了如今早已不相干的男人的孩子。 苏安浅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了,知道叶凌和爸都在外边也就放心着。 …… 她再次睁开眼时,一旁是叶凌,正仔细的盯着她,眉头微微皱眉,猛然看到她醒来,弯了嘴角,“醒了?” 正好苏培丰提着营养汤进来,“醒了?” 苏安浅动了动眼珠子,倒是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就是疲惫。 叶凌和苏培丰两个大老爷们前前后后的伺候她,倒也有条有理,所以,她忽然觉得,缺了那么一个人,她也依旧是幸福的。 下午两点左右,她看到了折腾自己的小鬼,顿时嫌弃的皱眉,“这么胖?” 叶凌好笑,“你以为为什么肚子那么大?……我倒是觉得好看得很!” 她皱了皱眉,明明眼底满满的疼爱,嘴上却说着:“哪好看了!这么胖,叫球球得了。” 叶凌宠溺的笑着,竟然也点了头,“嗯,行,你取的就行。” 苏安浅抿了抿唇,忽然有点后悔了,但这个小名还是一直延续下去了。 不过她更是后悔,因为过了两三个月,球球长得越来越好看,连出生时的胖墩样儿都变了。 三个多月时更是俏生生的。 “我怎么看我大孙子这眉眼熟得很?”苏培丰盯着小孩的脸,已经可以隐约看出长相了。 苏安浅心里略微紧了紧,然后笑,“您女儿我生的,当然熟了!” 球球现在长得也并不是和燕西爵很像,所以她连说带笑能轻易带过去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球球一点点长大,有些事又被提了上来。 比如她和叶凌的婚事。 “浅浅啊,叶凌对你怎么样,爸看得最清楚,从你怀孕到现在,里里外外都是他在忙,你该是没有二想了吧?”苏培丰略微语重心长。 苏安浅略微诧异,不知道爸怎么忽然这么问。 苏培丰看了看她,“傻孩子,你的心思我能不知道么?生产那天我看过你的手机。” 页面还停留在关于燕西爵的新闻上。 她恍悟过来,抿了抿唇,“……爸,您放心,我现在满心都是球球,哪有心思想别的?” “那这么说,我可该准备给你办婚事了?”苏培丰定定的看着她。 苏安浅知道叶凌的好,知道他的无微不至,百般付出,但这么久了,她除了对他的熟悉和默契外,真的找不到别的感觉了。 她是什么都不缺了,难道就要这样把终身大事定了? 不想,可她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这个时候说没感觉,为免太没良心。 正文 第148章 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我… 苏安浅跟叶凌说她爸的意思时,叶凌自然是高兴的,但也没忘记看了她,眼神很温和,“你呢,怎么想的?” 她略微抿唇,一时间没说话。 叶凌这才抚了抚她的脸,“浅浅,我知道我曾经伤了你,导致你没再像以前那么信任,但这不怪你,真的。” 她抬头看了他,眼底略微的期许,希望他也不同意这个时候举办婚礼。 但是叶凌握了她的手,“可是浅浅,我依旧希望这件事能早一些到来,我真的想每天跟你生活在同一间屋子里,别无他求。” “反正,球球的爸我是当定了,我希望有更多的机会跟你培养感情。”结婚当然是最好的方式,因为每天都能见到她,能照顾她和球球。 苏安浅差一点就说,如果想培养感情,直接住过来就好了,不一定要那一纸证书的,可是她没说。 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真的没想过再跟其他人去领那个证。 但这事是推脱不掉了。 苏培丰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都在物色上等的家具,给两人挑婚纱、礼服,事无巨细,每天都心情极好。 炎热的夏季过去后,初秋来得很快,天气变得凉爽,他们的婚期也近了。 一场秋雨过后,小城里空气清新,苏安浅带着球球在小区里转悠,接到了两天没过来的叶凌电话。 “喂?”她知道叶凌顶多两天不见就会打视频,但这一次打的电话。 “浅浅。”叶凌的声音有些沉。 直觉的,她觉得他那边可能有什么事,推着婴儿车的步子停下来,“你怎么了?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叶凌沉默了会儿,似乎是低低的压抑着情绪,“对不起浅浅,我最近可能没法去看你们了,我爸出了点事。” 她皱了眉,“伯父怎么了?” 一年多,她跟叶凌相处这么久,但她从来没问过他的父母。 “在医院,还没出结果。”叶凌声音疲惫,“你放心,等这边安顿了,我就过去,顺便把这件事跟家里商量好。” 虽然就算家里不同意,他也一定会娶她,但招呼还是要打,毕竟他是为人之子。 她点了点头,“好,没关系,你先把家里安顿好,别太累。” 虽然只是几句,但是听她这样关心,叶凌心里已经很暖,声音疲惫却异常温柔,“好。” 最后亲昵而柔声一句“想你!”才挂断电话。 苏安浅并不觉得不习惯,因为他一直用这样亲昵的字眼结束通话或者视频,或者短讯。 挂了电话,她带着球球回家,把事情跟爸说了说。 苏培丰皱起眉,“没大事吧?这婚期可近了!” 苏安浅反倒有那么点点安心,虽然那天一定会来,但缓一天,她就多一天能适应,才道:“应该没事,上年纪了而已,过去就好了。” 然而,她以为的‘过去就好了’并未达成。 前后不过一周的时间,叶凌的父亲去世了。 这事并非叶凌告诉她的,而是他妈妈不知道从哪知道了她的住址,直接找了过来,那时候刚好只有她和球球在。 苏安浅猛一眼看到她愣了一下,“……伯母?” “受不起!”叶凌的母亲眼圈还是红的,也许没从丈夫去世的事情中缓过来,“我说苏安浅,你到底是哪里来的本事,这么长时间了,破坏他订婚,害得他从头创业,国内到国外都不肯放过我儿子!” 苏安浅皱了皱眉,她想着怎么提醒让长辈声音小一点,因为儿子刚睡着。 哪知道,卧室里已经传来球球的哭声,她只得一句“对不起”,匆匆走进卧室。 抱着球球出来时,叶凌的母亲一脸讽刺,气愤更是上头,“我说呢,怎么就死拽着我儿子不放,原来是想让我儿子白白给你养野种,苏安浅,你可真是够心机!” 苏安浅一边哄着,儿子,根本没空跟她说话。 “我告诉你苏安浅,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一天不会让叶凌娶你!” 苏安浅依旧皱着眉,“伯母……” “别!”叶凌的母亲充满敌意,“你千万别这么喊……女人不自爱就算了,竟然有脸拉个免费后爹给孩子,你真能,但我不会同意你做我儿媳!” 叶凌来的时候就听到这一句,大步进门,看了正哭得厉害的孩子,皱起眉,“妈!” “你倒是跑得快!”他母亲讽刺的看着他,“你爸快死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快,那时候你是不是还在这个女人身边?你这个不孝子!” 叶凌已经结束过很多,他那天在公司,但就是不信。 “您先跟我出去。”叶凌拉了他的母亲。 球球哭得很厉害,估计是被大声吓到了,哭得满脸通红,苏安浅不知道是被骂得委屈还是心疼儿子,眼圈也跟着红了,轻轻拍着球球,“球球乖啊,不怕,妈妈在呢!” 大门被关上,屋子里算是清静一些,儿子也逐渐停止哭闹,苏安浅才叹了口气。 虽然被骂一顿是挺委屈,但看这样,这婚肯定结不成了。 果然,之后叶凌的母亲放话,让叶凌守孝,叶家三年不喜,所以他三年之内都别想娶妻。 三年,球球也长大了,作为妈妈,也要尊重孩子,叶凌母亲估计就是觉得苏安浅不会不顾忌孩子的嫁人。 后来叶凌大晚上的来找过她。 她从楼上下去时,他就在楼前抽烟,看起来很烦闷,见了她才勉强勾了勾嘴角,掩不住的疲惫。 目光定定的在她身上,然后捻灭烟头,依旧看着她。 苏安浅走近,看了他,“这么晚怎么过来了?” 叶凌目光温柔着,半开玩笑,“……想你了。” 她笑了笑,然后微微蹙眉,“你是不是喝多了?” 再走近一步就能闻到他身上浓浓的酒味,心底难免生了心疼,“其实,我没事的,以后再说就好了。” 叶凌低眉看着她,“浅浅,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看来他真的喝多了。 她抬起头,刚要说话,忽然被他揽了过去,“我想跟你结婚想了太久。” 他甚至想过断绝母子关系来娶她,但是父亲走了,他狠不下心扔下母亲一个人。 苏安浅缓缓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我知道,会好起来的。” 不过叶凌的母亲态度强硬,哪怕她用三年的时间用心,也不可能让她看上这个儿媳的。 “我不想跟你断了联系。”叶凌认真的看着她。 她笑了笑,“我知道。” “要不,我们偷偷交往吧?”叶凌忽然这么说,说完自己都笑了,“又不是小孩了,怎么能委屈你呢?” 苏安浅倒是不介意,“方便的时候就联系,别刺激到你妈妈就好了,我没什么委屈的。” 她说的只是联系,并没有说他们之间的确切关系,叶凌知道,她始终不能全身心的投入这段感情。 但是他不想放弃。 两个人在楼前站了好久,苏安浅才看了看他,“你都喝成这样了,开车不安全的。” 叶凌低眉,轻轻笑着,“那我今晚住下?” 苏安浅抿了抿唇,“你妈妈那边……” 见她真的同意,叶凌捏了她的鼻尖,“骗你的,我现在一晚不回去都不行。” 但是在苏安浅即将退出他怀抱时,他忽然收了手臂,很温和,却又显得猝不及防的吻下来。 苏安浅一时没反应过来,因为他们这么长时间虽然关系很好,但是没有再进一步。 薄唇轻轻的试探着,并不强势,因为她的愣神,他意欲深入。 苏安浅却反映过来,忽而推了他。 分开之后,她微微抬头,目光低了低,“酒味很重。” 叶凌只温和的一笑,“早知道刷个牙再来了。” 本来略微变化的气氛,被他这么一句缓和起来。 叶凌握了握她的手,“上去吧,我叫个代驾送我回去,到了给你发短讯。” 她只得点了点头。 回到家里,苏安浅怎么也睡不着,时不时的咬唇。 她不算喜欢叶凌的吻,但也不排斥,这样的感觉让她越是彷徨,不排斥,是不是有一天真就能接受? 辗转反侧一整夜,甚至接下来好几天,她都莫名其妙的心里沉甸甸的。 后来好几个月,她跟叶凌只是偶尔发个短讯。 时间一晃,球球都快两岁了。 而苏安浅终于等来哥哥苏钦辰被释放的消息。 那天苏培丰很激动,“这可怎么办,太突然,也没人去接你哥,他又没电话联系我们。” 苏安浅也皱着眉,安慰着,“爸,您放心,哥查一查也就会知道咱们在这儿,也许就自己过来了。” 但这样的可能性不大。 其实苏安浅最担心的是哥哥回北城去,北城已经没了苏家,那个地方,她有一段时间很不喜欢,现在不说讨厌,但也喜欢不起来。 然,那天她收到了一条匿名短讯:“我回北城了,不用担心。” 苏培丰一看就断定那是儿子的短信,拧了眉,“他是不是看了新闻,回去找燕西爵去?” 他一个刚出狱的人,怎么可能斗得过人家? 正文 第149章 客人特殊,劳您大驾加… 父女俩对那些事算是放下了,毕竟付嫣有罪在先,何况,再纠缠只会苦了自己。 可是如果哥真的去了北城,苏安浅不可能不管,燕西爵有多狠,她很清楚,甚至他现在一定恨着她,一旦再被招惹,把气撒在哥头上不是不可能。 晚上吃过饭,她看了一直抽烟的人,走过去把烟头拿了过来,轻轻蹙眉,“爸,要不……我回北城吧?” “不行!”苏培丰想都没想立刻反对。 让她回北城,岂不是送到燕西爵嘴里了? 苏安浅笑了笑,“爸,其实就算我回去,燕西爵也不能把我怎么样,现在我跟他也只是陌生人,他那么有身份,不可能拉得下脸再跟我纠缠不清。” 在她看来,就算他们现在见面,两人顶多就是相互看一眼,和陌生人一样,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您想,哥刚出来,他什么都没有,北城又没有房,他能去哪?”握了握父亲的手,苏安浅略微叹息,“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其实她现在不怕见到燕西爵,把一切看淡就好,何况北城那么大,不一定能碰面。 一个月后。 北城天气说好不好,秋风一起就显得特别凉。 苏安浅下飞机后走出机场,手里只有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因为把球球和爸爸留在了那边,所以她并不需要带多少东西,不大的行李箱,大半空间还放的是烹饪书籍。 到了酒店,她才在将近两年来第一次看了自己的银行卡资金。 跟燕西爵离婚前给柯婉儿输血换回了那些股份,没想到两年,她竟然也是个富婆了。 她不喜欢住酒店,只好以最快的速度买了一个独栋小公寓,环境很好,适合她没事就看书的习惯。 接下来就是跟哥接上联系。 然而,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她在北城呆了将近半个月,一丝一毫都没查到关于哥的消息,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她没事就在北城街头走走,每次都穿得很简单,又透着某种优雅,似乎独属于这个年纪女人的韵味。 市中心的帝豪酒店外,她忽然停了下来,然后走进去。 其实没抱太大希望,但是走进去刚在餐桌边坐下准备点菜,大堂经理竟然小快步跑了过来,“您是不是Miss安?” 苏安浅这两年凭借精湛厨艺迅速升了身价,代名只是一个Miss安,威尼斯城里能吃上她做的菜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但她还不以为自己的名气能延伸到北城。 只听经理双手合上,略微激动的道:“看来消息是真的!有人说您要来北城,我们老板可早前就让我留意着了,说一定把您挖来!” 苏安浅笑了笑,“抬举我了,不过,我最近没打算就业……” “那没事!”经理笑呵呵的,“我呢,会每天给Miss安一个问候,直到您觉得满意,愿意到我们这儿为止!” 谁都知道帝豪酒店后厨是很多有身份的人物满意之地,但凡想要高质量的一顿饭,来帝豪就没错。 那顿饭,酒店还给她免了,所以离开时,她只得淡笑:“我会考虑的。” 她并不在乎薪资多高,只是想有个事做,顺便找到哥哥苏钦辰。 北城的天气越来越冷,不开车的她每天出门都要穿得很仔细,最终也还是去酒店入职了。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却已经名声大噪。 谁都知道曾经辉煌的苏家,也都知道付嫣狠毒事件,但是偏偏苏安浅这次回来,所有人都似乎忘了那些事,她如今只是上层人士争相追捧的存在。 开始最多接待的是贵太太,都喜欢她为她们量身小修改的味道,随后便是她们的丈夫,到现在,成了很多人洽谈前必来的地方。 所以她也就越来越忙,给经理提了预约方案,最晚提前半天预约她的厨师号才能吃上她做的菜。 也因为这个,她被晚歌吐槽了一顿。 “吃你的菜可真难呢!”陆晚歌笑眯眯的看着她,好像也不好奇她怎么会回来,从上打量到下,“漂亮了,成熟了,要不要主动交代一下感情状况?” 苏安浅轻轻莞尔,扬了扬手里的菜单,“你点了这么多,我不得去做菜么?” 陆晚歌翻了个白眼,“姐姐买你两小时,不吃饭行不?” 她只是淡笑,看了手表,“我今天走得早一些,做完再跟你聊?” 陆晚歌这才摆摆手让她去做菜。 她走进去了,陆晚歌一直看着她,浅浅不想她对其他厨师的影响,她依旧是干净优雅,两年不见,平添了说不出的性感。 …。 苏安浅做完菜在陆晚歌对面落座,好久不见,也并不显得陌生。 其实陆晚歌也知道她会跟自己说什么。 果然,聊了没几句,苏安浅略微抿唇看了她:“我哥……有没有找过你?” 她能想到哥哥出来后找的人,只有晚歌一个。 陆晚歌看了看她,半真半假的嗔着:“刚坐下没一会儿,你好歹也该先问我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男朋友,什么时候准备结婚,或者舞蹈室发展好不好之类的呀,太没诚意了!” 苏安浅笑着,“你自己的事,你一向都能打理得井井有条啊。” 陆晚歌一挑眉,抽了纸巾擦了嘴角,也由衷的一句:“你这厨艺是真的不夸张啊,跟谁学的,这么短时间成神?” 她只是淡笑,“那你到底见没见过我哥啊?” 陆晚歌一脸无奈的瞪了她,然后叹了口气,“见过了。” 不过,陆晚歌也摊了摊手,“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是见过他,但我不知道他住哪,也根本没有联系方式,不过他知道你回来了,兴许也知道你在这儿,估计什么时候自己会过来找你的。” 说到这里,陆晚歌才抿了抿唇,“我今天过来,还有个事要跟你说。” 苏安浅正皱着眉,这才看了她,听出来是不小的事,“怎么了?” 陆晚歌倒是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明承衍的性格你也知道,虽然我跟她现在也正式变成男女朋友,但他挂着我哥的名头处处限制我,我相接触钦辰是不可能的。” 她这才略微皱眉,“明承衍好歹也是个绅士,总不能强制干涉你的私生活?” 绅士? 陆晚歌笑了,“他们那一圈的绅士长什么样你自己不知道?跟燕西爵一个德行呗。” 说到燕西爵,陆晚歌忽然停了话音,看了看她。 苏安浅只是笑了笑,“我跟他已经没什么了,早没联系了,看见不会有什么感觉,你不用这么紧张。” 是么?陆晚歌一脸狐疑。 不过,苏安浅还是问了:“燕西爵最近都干什么,你知道吗?” 看吧,陆晚歌叹了口气,“还是关心他?”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知道他在干什么,我怕我哥就那么撞上去会不安全。”苏安浅淡淡的解释。 陆晚歌只是挑眉,“什么都没有就不用跟我解释了。”随即道:“不过,钦辰没那么傻,他好歹是从军队出来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要什么,你放心吧,他不找你应该也有他的原因,你好好过你自己的就好了,嗯?” 只能这样了,苏安浅就是忘了哥哥是军人出身,还以为回到北城就能见到他,哪知道根本连个影子都找不到? 后来是陆晚歌送她回去的,还在她的新公寓坐了一会儿。 “就你一个人?”陆晚歌看了看她空荡荡的新房子。 苏安浅点头,“嗯,我爸要照顾我妈,走不开。” 她没有提球球,也许是谨慎惯了,以后再说吧。 正好她的电话响起,苏安浅看了一眼就知道是酒店经理的。 皱了皱眉,还是接了,“经理,怎么了吗?” 经理满腔歉意,“实在对不住安,咱们这儿来了一拨比较特别的客人,劳您大驾再来一趟加个班,好不好?” 她看了看时间,都快八点半了,这么晚吃什么饭? “经理,我都到家了,没法推么?明天不行?”她也并不强势,毕竟客户为大。 经理也很为难,“你是可以啊,但是我顶不住啊,人家来头不小,我怕请不动你,明天可就饭碗不保了!” 听他说这么严重,苏安浅倒是笑了笑,“国家主席驾到还是怎么着啊,让你这么紧张?” 经理狠狠的叹气,“哎哟,姑奶奶,那可比国家主席厉害多了,主席那是天高皇帝远,人家这是一城霸主,能一样么?……反正我是接不住,你救不救我吧?” 听经理说一城霸主的时候,苏安浅不期然想到了什么,但只是一闪而过,因为没什么好在意的。 抿唇沉默片刻,只能应下,“好吧,你等我一会儿,马上过去。” “我已经派车去接你了,快换衣服换鞋!”经理立刻笑着。 苏安浅无奈的挂掉电话,合着没打电话就知道她会答应啊,真是太亲和也祸害自己! 陆晚歌也从沙发起身,“又要出去?” 她无奈的点头。 陆晚歌:“我送你?” 苏安浅摇头,“酒店那边有车来接,你自己开车回去路上慢点!” 正文 第150章 两年后再见,平淡而陌… 不到十分钟,苏安浅已经坐上车了,看了看司机,问了一句:“知道来的什么客人么?” 司机态度很恭敬,“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经理只说让我接您!” 她笑了笑,“没事。” 到酒店的时候已经过了八点半,现在吃的应该只是夜宵了。 经理笑呵呵的门口等着,“总算把你等来了,快快,换厨师服!” 苏安浅无奈的笑,把包递给他,“有这么急么?” 经理点头,“急啊,里头的客人好像忙了一天没吃饭,就等着你赶紧做出来呢!” 她没再多问,转身进了后厨。 菜上得差不多之后,经理再一次到了后厨,对她招招手。 “怎么了?”苏安浅走了出去,一边脱掉厨帽,闻了闻,头发上没沾什么有腥味才放心下来。 面前的经理笑眯眯的看着她,“最重要的客人现在才到,不过貌似是第三场应酬了,前两场喝了不少,做东的老板说能不能给上一碗醒酒汤之类的东西,毕竟人家给面子第三场应酬都来了,招待不好可就白费了!” 苏安浅略微挑眉,瞥了经理一眼,“你是不是又擅自答应人家了?我可告诉你,我只会做菜,不会什么醒酒汤的!” 经理一脸哭丧的拉了她的手,“我的安,有不会的东西么?求你了,就那么一弄,好处分你一半?” 苏安浅拍掉经理的手,“就知道你又收人好处了!” 经理呵呵的笑,“那么没办法呀,老婆马上就生了,我这是能多赚就多赚,一份都不放过,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不是?” 提到孩子,苏安浅才低了低眉,“好吧,让他们稍等。”转身之际又问了句:“一份么?” 经理笑眯眯的,“两份也不错!” 煮醒酒汤已经是很早以前的了,最近她真的都没有弄过,但会是会的。 包厢内。 特别要求的醒酒汤上来之际,做东的男子笑着将一碗端到旁边的座位上,问了问先进来的季成,“燕总应该不会介意这东西吧?” 季成看了一眼醒酒汤,没什么表情的动了动嘴角,“放着吧,燕总在接个电话。” “唉好好!”男子搓着手坐回原位。 季成立在旁边,微微的皱眉,本来他是不想让燕总再跑这一趟的,毕竟不早了,之前还应酬了两桌。 但这两年,他又何尝不是每晚都这么过来的? 每天行程满满,应酬几乎是能去就去,所以除了他脸上不苟言笑外,商界的人都说燕西爵最近是成熟了,都亲和多了,但凡对方够诚恳,一般都会给面子,抽出时间露个面。 季成也知道燕总没什么怪异的地方,按部就班的去公司,每天处理公务,几乎没发过什么脾气,该吃的时候吃该睡的时候睡,一切平淡如水。 可就是因为太平淡,太无起伏,季成总觉得哪里是不对劲的,就是说不上来,偏要说的话,好像燕总三十来岁的生活,被他过程了寡淡的六十岁吧。 挂掉电话的男人修长有力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里头的目光都朝他看去,一个个的都是笑意满满的敬重,甚至是谄媚。 男人只是将手机放进内侧兜,英俊成熟的五官没什么表情,但看得出今晚喝了不少。 黑眸淡淡的扫过在场的人,低沉的嗓音很平稳,很很平淡,“都坐,不用拘束。” 做东的男人看他态度确实亲和,笑着站了起来,“燕总,您坐您坐!” 燕西爵点了一下头,坐在为他安排的位子上,看了一眼面前放着的瓷碗,眸底有那么一秒的若有所思。 旁边的男子赶忙解释,“这是专门给您准备的!听季先生说您之前就喝了两趟,怕您身体不适,解酒醒脑的,味道很不错,我也尝了一碗,不愧是贵族圈子正想追捧的大厨啊!” 燕西爵现在的状态就是平淡而来者不拒,也就略微点头,握了汤匙。 第一口下去时,他皱了眉。 吓得一旁的做东男子脸一白,“怎么……燕总,不、不合口?” 下一秒,燕西爵眉峰没了任何异样,嗓音低稳,“很不错。”然后看了男子,“也是这里的厨师做的?” 男子赶紧点头,脑子里灵光一闪,问这么详细,那是真的满意了? 这么好的机会,哪能随便错过,幸好他之前就跟这里的经理串好了,这会儿猛朝着旁边上最后一道菜的经理使眼色,一边笑着,“就是说,现在的厨师这么真心做东西可是真少了!不如……我叫来见见,我这种酒量太菜,总是喝醉,说不定能讨个方子。” 燕西爵慢条斯理的喝着,并没有说话。 男子眼力劲足得很,知道燕西爵这是默认,赶紧使眼色让经理请人去。 而转眼,那一碗汤几乎只剩一点点底子,燕西爵也就停了下来,似乎也不急着开口谈正事。 后厨更衣间。 经理匆匆忙忙走进去,看了厨房里寥寥无几的人,“安呢?” 有人指了指更衣间。 没一会儿,里头传来一阵惊叫,是苏安浅的。 她拍了拍胸口,无奈的嗔着忽然冒出来的经理,“你想吓死人啊?怎么一声不吭就闯进来了,虽然我跟你熟,隐私可是很重要的!” 经理哪有空跟她扯这些,也不顾她纽扣没扣好,一把将她抓了过来,胡乱给她弄了弄,“快快快!大老板要见你,这可是机会,啊?你千万把持住。” 苏安浅有些好笑,她从小在苏家长大,加上这几年名声大噪,什么尊贵的人都见过,有什么好把持的? 经理快速给她理了理纽扣,又抬手给她拨了拨长发,“perfect!快,走!” 苏安浅都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他拉出去了。 从后厨去包厢,走完电梯之后转个弯就到。 出电梯的时候,因为走廊十分的安静,地上又有厚厚的地毯,所以两人走路几乎没声,也因此,走廊那头略微低哑的男声显得比较明显。 “嗯。”男人立在走廊那端,单手别在西裤兜里,低低的又平淡的公事公办的声音,在打电话。 “一定……到时见……”等字眼慢慢离得近了。 苏安浅无端的蹙了一下眉。 经理见她脚步慢下来,“怎么了?怯场啊?赶紧的,等着呢。” 她略微深呼吸,说不出为什么,心跳不太对。 一步步走了过去,打电话的人也正好往这边看过来。 隔了不过两三米吧,苏安浅蓦地停住,目光直直的对上那张冷沉寡言的脸,忘了反应,连皱眉都没有。 经理拽了她一下,她才眨了眨眼,神色压下去得很快,转瞬已经是一脸清淡,礼貌的低了低眉。 燕西爵手边的手机还没放下去,保持着从耳边拿下来的动作在肩头部位停顿了大概两秒,然后一切如常,很自然的将手机收入口袋,双手顺势都插进裤兜里。 没有任何表情,好像真的就只是见了个路人,颀长的身影略微转了脚步,长腿往包厢里迈去。 苏安浅甚至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也许有一天会碰上,但是没想到这么快,也没想到是在这样的地方,所以有些猝不及防。 或者说,她还没想过自己的反应会这么大。 不过,看来她是真的想多了,燕西爵何其尊贵,两年足够一个男人城府稳重到高阶了。 像他这么不识趣的女人,早就忘得一干二净才对,哪能见了再像之前那么纠缠或者愤怒以对? 走进包厢,经理笑着对着做东的男子,“这就是咱们酒店的一厨,也就是当今北城很多贵人追捧的Miss安!” 苏安浅淡淡莞尔,态度极好,“只是一点能力,承蒙各位看得起,是有不合胃口的地方吗?都可以临时调整的。” 她以为,叫她过来是因为饭菜不合胃口,毕竟燕西爵那么挑剔。 做东的男子却笑了,“安小姐误会了!这饭菜非常好,麻烦您过来是因为这碗汤,我喜欢的紧,这配方什么,能……教教么?” 她的目光略微扫过一言不发,又漫不经心喝着热茶的燕西爵,浅笑,“也不是什么特别的秘方,先生要是喜欢,我可以给您写下来,或者,有空我可以给您夫人教教。” 她在这里这段时间,已经不少贵妇愿意跟她请假家常菜,估计都是拿回去拴住男人的胃,她倒也慷慨相赠,所以越是受人欢迎。 男子顿时笑开眼,“哎呀~难怪这么多人追捧,安小姐多会做人,赠人玫瑰这种事当今做的人可是少了!” 苏安浅只是笑了笑,“您过奖了,那……” 她说着的话忽然顿住,因为一道视线骤然抬起来投到了她身上。 本能的,像火炬照在身上,她第一反应就是停止说话,抿了抿唇,才继续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先退下去了,谱子马上给您送来!” 男子站起来,地上一张名片,“安小姐不嫌弃就交个朋友,以后潘某大小应酬,都来这儿了,那个,经理!” 经理赶紧笑着上前,“我这么大的单子,加上身边大大小小朋友可都是冲着安小姐而来,该给安小姐加薪的可不能含糊,万一哪天委屈了安小姐辞职,那我可不高兴了!” 经理笑呵呵的,“一定一定!” 正文 第151章 这么快,她恋爱了么? 苏安浅只是笑了笑,看惯了商场的这些场景,也不觉得奇怪的。 毕竟燕西爵是个人物,男子想讨好他,哪怕给经理好处、给酒店揽生意都要把她留下,他也愿意拿她让燕西爵高兴。 哦不对,她忽然反应过来,她压根就没看出燕西爵哪里对她满意了,这男人费这么大劲儿干什么? 一边想着,已经退出了包厢。 站在走廊略微深呼吸,低眉之际,脚步顿了顿。 下一刻又皱了眉。 天!她前襟的纽扣竟然扣得乱七八糟就算了,至少有三粒没扣,隐约都能看到胸前的丰满起伏了! 脑子里猛然想起燕西爵抬头看来之际,目光定定在她身上顿了会儿,然后似乎冷然一笑,鄙夷又讽刺的样子? 苏安浅扶额闭了闭眼。 她这样子,怎么看也的确挺像刚做了苟且之事,让别人还以为她这么大的名声还是靠身体赚来的? 一边疾走一边低低的骂了自己蠢,抬手在电梯口弄纽扣,正好经理笑着跟了上来。 苏安浅转头很不客气的瞪了经理一眼,“都是你给我闹的好事!” 经理心情好得很,拍了拍她的肩,“这么好的机会,你居然还骂我,明儿我可真就跟老爸提了,让你加薪!” 纽扣好了,苏安浅才瞥了他一眼,“我不缺钱。” 经理:“唉~话不能说,你现在不缺,万一以后生儿育女了呢?小孩很烧钱的,你还不舍不得不花是不是?” “别生气别生气!”经理抚了抚她的背,“一会儿送配方我替你送了好了吧?你呢,现在就回去美美的睡一觉,明天一早,工资翻倍!” 苏安浅叹了口气,“你倒是帮我把工作量减半我就谢谢你!” 电梯到了,她转身继续回去换衣服,经理在她后边跟着,一脸春风的笑,苏安浅忽然停了停,问:“王经理,你很缺钱么?” 经理一听,“啧!瞧你这话说的,你这么问,我肯定说缺呀,五行就缺钱,我儿子可马上落地了,奶粉钱都要砸不少呢!” 她笑了笑,当然知道养孩子十分的不容易。 于是她转身拍了他的肩,“给你一个能赚钱的机会,要么?” “必须要!”经理一口答应,“哎!先说好,杀人放火除外!” 苏安浅笑着,“放心,小时而已……你是不是能搞到很多小道消息?” 王经理看了看她,笑意盎然,“我说你刚刚那么淡定,怎么着?现在是不是也想让我给你打听燕四少的事?” 说罢,一挑眉,“我说么,现在女人都这样,看到钻石王老五,谁不往上冲?” 上下打量了她一边,经理摸了摸下巴,“安,你的确长得非常出众,又有这么多人追捧,算得上是贵族的贵客,那很了不起了,所以,我看好你!等你哪天坐正了,别把我忘了就醒,至于打听燕西爵的消息,免费!” 苏安浅抬手,一脸无奈的笑,“说完了吧?说完了我来说……我不需要燕西爵什么消息,不感兴趣,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找个人,多的你也不用问,有什么消息告诉我就行。” 她试了很多方法都找不到哥哥,那只能让别人帮忙了,也许他防着不想让她找到,但不至于防着别人。 经理看了看她拿出来的照片,应该是几年前拍的,挺旧,但能看清长相,“他是你什么人啊,跟你长得也不像啊?” 苏安浅笑了笑,她是领养的,当然跟哥哥长得不像了,不过她也没说什么,“有消息就告诉我,别忘了。” 经理点头,等她换完衣服写那个解酒汤的配方。 苏安浅正写着呢,经理的电话就响了。 “喂?……在在,噢……”经理捂着话筒看了看那边的苏安浅,略微为难,还是点了一下头:“行,我跟她说。” “又怎么了?”苏安浅头都没抬,但是知道跟她有关。 果然,经理呵呵一笑,“这真不能怪我,只能说明你很受欢迎,潘总说一会儿让你亲自送过去,然后可能他送你走,你这待遇也是不错!” 苏安浅却皱起眉,不错什么? “我可不上陌生人的车。”她淡淡的一句,把纸条给他,“我打车回去,你就说我已经走了。” “我都说了你还在……”经理一脸无奈,“潘总那是今晚讨好燕西爵有功,所以心情好送你回去,你也不用推脱,反正你也不会开车,啊?” 苏安浅叹了口气,把纸条拿回来,“算了,我自己去跟他说吧。” 反正她不可能随便坐别人的车,来了这么久,也真是不少人想送她回去,或者约她吃饭,但是她从来没点头过,这次当然也不会例外。 经理当然也知道她的性子,知道她这人私生活很干净,除了每天来做饭,真的没什么幺蛾子,想了想,万一那些油头粉面的男人不轨……? “要不,我在门口等你,但凡他们不太规矩,就说还有点公事我得跟你谈,然后送你回去?”经理问。 苏安浅笑着看了看他,“不怕你老婆等急了?再说了,人家要真送,你能抢得过,不怕饭碗被砸了?” 经理皱眉,“那也没办法呀,总比你被欺负好,是不是?” 她笑着,“好吧。” 再次原路去到那个包厢,里边的气氛很不错。 这样的气氛要比她出去之前还好,因为燕西爵已经答应了把单子给潘总,自然其乐融融。 不过,只有季成知道,燕总在过来之前,压根没考虑过真的把这个单子给姓潘的,刚刚虽然依旧稳重,但相比以前谈生意,已经答应得很爽快了。 “哟,安小姐来了!”潘总先看到了门口的她,笑着起来招呼,“来来来,坐!” 苏安浅走进去,把配方递过去,“不好意思,有点晚了,我家里人还在等,就先不坐了,陪各位老总喝一杯吧,以后有机会,各位多来就好!” 她说话也是轻轻淡淡,不过面面俱到,立刻有人给她倒酒,都在说她的确会做人,以后一定来云云。 端着一杯白酒,苏安浅都觉得胃里抽了抽,但不喝不行,总比陪着坐下喝十几杯强。 “那我就先干为敬了!”她淡笑着举杯。 燕西爵坐在那儿,神色颇淡,只有目光扫过她细白柔荑握着的酒杯才几不可闻的动了动眉毛,但是没说话。 一个人肝功能不全,两年前不能喝酒,两年后照样不能。 而他两年前禁止她喝酒,会帮她代酒,现在却不会了。只是冷淡的坐着,跟对待其他酒桌偶尔碰见的女人一个待遇。 酒划过喉咙时,苏安浅还是皱了眉,侧过头轻轻咳嗽几声,“不好意思,不胜酒力。” 她一张笑脸咳得有点红,却看起来那么诱人。 男人便是如此,这样的美色,又是这样被追捧的女人,谁不想多搭几句?甚至最后弄回家里最好。 所以,她一杯下去,竟然有人起哄要她再来一杯。 苏安浅赶忙摆手,“那个……” 正不知道怎么拒绝时,一道深沉的男声低低的响起,“今晚也差不多了。” 潘总一听燕西爵说话,赶忙笑起来,“瞧我这记性,望了燕总喝第三顿了,的确是晚了。” 苏安浅看了他一眼,但燕西爵只是低着眉,拿过一旁的外套,根本没看过她。 “我送您!”潘总谄媚的笑着。 燕西爵走了两步,略微侧首。 潘总立刻会意,笑道:“您放心,安小姐这块,我亲自送回去……” 说到一半,他又觉得哪里不对劲,立马反应过来,一拍脑门,“哎哟,您看我这脑子!燕总今晚喝了不少,一碗醒酒汤估计不够,这车也开不了,要不,安小姐?” 她愣了愣,“嗯?” 潘总拉了她,“你看这情况特殊,燕总的司机也喝了不少,不能酒驾,干脆安小姐送燕总回去,再煮一碗,可不就好了?” 苏安浅皱着眉,怎么还能扯上她呢? 不过幸好她不会开车。 所以就笑了笑,“实在对不起,我不会开车的,出门都是打车或者地铁。” 啊?潘总显然没料到这个,这个年代,她这么有身份的人居然不会开车? “不用麻烦。”燕西爵终于沉声,面无表情,依旧没看他,只看了潘总,“不用送,你们继续,我先走了合同的事,事后详谈。” 潘总这才点头哈腰,“好的好的,那燕总慢走!” 苏安浅也松了一口气,不远不近的跟在燕西爵和季成身后往外走,电梯口就顿住了,等另一趟显得太刻意。 一部电梯,三个人,但她觉得有些拥挤。 并不是心潮澎湃,只是有那么些不一样,可她脸上也是一派的平静。 电梯走得有些慢,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酒味,不过似乎依旧能闻到专属男人的气息,让她下意识的减少呼吸频率。 目光微微转动,难免看到了燕西爵挺拔而立的背影,双手别进裤兜,很冷很沉闷,或者说寡淡,完全没有情绪。 跟印象里其实没大差别,非要说不一样,也许是这人侧脸更坚韧了,冷硬的棱角十分明显,不知道是不是瘦了,鼻梁显得越是挺拔。 而她不知道,她无意识的打量别人,燕西爵鹰隼只淡淡落在光滑的电梯壁,就能把她的视线看得一清二楚! 她在看他,很认真的那种看,大概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燕西爵古波无痕的面庞下,却有波澜轻轻动了动。 走出电梯,步出酒店,苏安浅依旧在他们身后,在门口才转开方向。 “这儿!”王经理笑着朝她招手。 苏安浅淡笑着走过去,随口一句:“你没带外套啊?” 因为经理只穿了衬衫,秋季的夜晚夜凉如水,一般人也受不了。 燕西爵能听见她和王经理对话,但始终不曾转过视线,也不曾停下脚步,只有坐进车里,才透过后视镜盯着那个纤瘦的身影,笑着走到男子边上,被男子绅士的护着上车。 才刚听说她回来,这么快恋爱了么? 季成当然知道主子在看什么,不过他琢磨不透燕总在想什么,毕竟这两年,燕总很淡然,完全不念旧情,更从来不提,过得很自然,在他看来,对上一段情,应该没什么了。 正文 第152章 我说什么了么? 不过话说回来,没什么?没什么的话,燕总又何必把这两年过得跟白开水似的? “走吧。”季成正想着,后座男人沉声淡漠。 后视镜里的车子早已先一步离开了。 季成开车一直都很稳,今晚亦是,而且还特意放慢了速度,就好像知道主子会有话要说一样。 果然,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后座的燕西爵忽然问:“帝豪是哪家产业?” 季成在应酬桌上就把这些事都捋清楚了,所以回答起来毫不费力,“……虽然是新入驻没几年的东家,但算得上数一数二,尤其现在有了苏小姐这块宝,价值不小。” 后座的男人没再说话。 单手打在车窗上,那么冷的秋夜,燕西爵好像也不觉得冷,目光悠悠然不知道在看哪。 街头的夜景匀速往后消失,季成听到了燕总这么多年可能说过最文艺的话了。 他说:“季成,你知道一片干涸枯竭的土地,忽然淋了一场秋雨是什么感觉么?” 额,季成愣了愣,然后笑,“燕总,我文化造诣不行,要说感觉……” 他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试探着答了一个字:“……冷?” 后座的燕西爵冷不丁听到这个回答,忽然笑了,嘴角的弧度的确很好看,瞥了季成一眼,“果然没什么文化。” 季成呵呵一笑,摸了摸鼻尖,秋天本就冷,再淋秋雨那更是冷,有什么错?难道要说冻? 而后座一道低沉有力的嗓音传来两个字:“活了。” 季成眨了眨眼,枯竭的土地淋到雨,就活了? 猛的,他看了后视镜,这时候再反应不过来,就白跟燕总在这么多年了。 燕西爵只是看着窗外,也没说话了。 季成是想说话,但是不知道从哪说起。 直到车子停下来,他给燕西爵开门,才谨慎的开口:“燕总如果想知道关于苏小姐什么,季成可以去查……” 燕西爵看了他,“我说什么了么?” 额?季成摸不透他的意思,只得皱眉,低头,不插话。 燕西爵已经迈着大步往里走。 走远了,季成才听到他说:“明天早上不用来接我,我睡个懒觉。”!懒觉? 季成惊愕的盯着他的背影,明天会不会太阳从西边出来? 事实上,太阳照样东升。 不过季成很早就过来了,吃了周嫂做好的早餐后在客厅看新闻。 周嫂神神秘秘的走过来,“季成,我听说,太太回来了?” 季成警惕的看了楼梯口,把手指放在嘴边,“小点声,再说了,人家已经不是太太了。” 周嫂笑了笑,捂了捂嘴,继续问:“那,先生怎么想的?真没联系了?” 季成想了想燕总昨晚的状态,道:“昨晚燕总见到她了,没多大反应。” 周嫂这才皱了皱眉,叹口气,“那倒也是,太太也挺要强的,当初先生软过、哄过,也没留下,估计先生也是被伤得不轻,放不下尊严回头去。” 不过照她看来,太太是真不错的,两人也很般配。 至于最近传的先生要和柯小姐订婚,还有那个常欢,周嫂都不看好,因为两个人她都见过,用过来人眼光来讲,说不出哪儿不好,反正就是喜欢不上。 “那你知道太太在哪上班么?”周嫂忽然问。 季成看了看她,“你想干嘛?你要是随便跟苏安浅联系,说不定燕总就生气了。好歹你是他的人,主动找苏安浅去,那就是掉了燕总的面子。” 周嫂笑,“瞧你说的,我这是听说太太现在厨艺极好,学一学,切磋切磋,给先生做更好的菜不是?” 季成一脸狐疑,“那还是算了。” 摸不清燕总的态度之前,不接触为好。 正文 第153章 爱慕者不少吧? 燕西爵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停止谈论,都略微小心的看着那头的人。 燕西爵本来要直接转身往餐厅走,但意识到他们的眼神后,狐疑的转头,嗓音颇淡:“怎么了?” 季成赶忙笑着摇头,“没事!” 周嫂已经笑眯眯的往餐厅走,“先生稍等,这就给您把早餐端上来!” 燕西爵“嗯”了一声,缓步跟着进了餐厅。 他吃早餐的时候,周嫂习惯在旁边候着一会儿,看他有什么需要,今儿稍微仔细了一些,确实觉得先生今天不太一样,又说不太上来。 下午,帝豪酒店。 本来今天比较轻松,不过经理说中午有两桌客人新订了桌,而且点名要她的菜。 苏安浅喜欢没事的时候就在酒店的小雅间喝喝茶,接到爸打过来的电话时,她刚去了一趟卫生间,就在卫生间门口两步远的窗台站定。 电话那头爸只说了两句,就被球球咿咿呀呀的抢过去了,看起来迫不及待的要跟她讲电话,但不到两岁的他其实说话并不清楚,她却听得懂。 “球球听话了没有?”她全程都是笑着的,很自然,精致的脸略微低垂,指尖无意识的拨着窗沿。 她的话一直都是附和那边的小孩,在这边听来是不成连句的,“……想妈妈了?…妈妈一时半会还回不去呢……球球要乖哦……” 有客人从拐道路过,苏安浅转头扫了一眼,没怎么在意。 而电话那边又换了人,她有些意外,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你怎么在家里?” 叶凌温温和和的笑,一手抱着球球,声音也很温和,“嗯,今天有空,正好想球球了,特地过来陪他一天……要是你也在就好了!” 最后那一句是情义浓厚的,所以她抿了抿唇,只是笑着,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叶凌手里的孩子被苏培丰抱走,让两人多聊会儿。 他也站在窗户边,声音温柔,“一个人在那边,千万不准马虎着过,以后我但凡有空都发短讯或者打电话监督你吃饭。” 在叶凌眼里,她就是给别人做饭,很多时候自己吃的就没那么讲究,搞不好还直接忘了吃饭。 苏安浅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免得耽误你呢,你平时那么忙!” 也许她自己没发觉,说这句话时,清雅的声音软软糯糯,很舒服,听起来像撒娇。 所以,从刚才就不疾不徐靠近的男士皮鞋,此刻稳稳的停在她身侧三四步的地方,却能听到她说话。 纯黑色的男士皮鞋,此刻看起来透着几分寒凉,不过那双腿是很养眼的,尤其他单腿曲起,另单腿支地,略微低眉点了一支烟。 “……好~我知道,那我先挂了?……嗯,你也注意身体,没工作到太晚……拜拜!”她说完话,松了一口气。 可能是怕听到叶凌过分深情的话,她给不出同样的回应。 捏着电话闭眼缓了一会儿,因为烟味而皱起眉,微转头看去,神色顿了顿。 慢慢转过身,她也并没有慌张或者不自然,只是礼节性的弯了一下嘴角,点了点头,然后快步离开。 那会儿她当然就知道点自己做菜的人里边有燕西爵。 不至于排斥,但确实不太舒服。 燕西爵悠然抽着烟,转头看着她快步拐弯,然后消失,半晌才吐出烟圈,脑子里过着她体贴别人的话。 嘴角扯了扯,随手也把烟头捻灭放进指定垃圾桶,后转身往来时的路,貌似他自己都忘了他是走过来干什么的。 苏安浅把菜做好,侍者端过去,最后一个汤,侍者却看了看她,“客人要求您亲自端过去,好像说有关于菜品的问题想请教。” 她略微挑眉,“你去忙吧。” 略微深呼吸,把身上的围裙摘掉,依旧穿着厨师服就端着汤过去了。 去了才知道,客人好奇的似乎不是菜品的问题。 “听说Miss安刚回来没多久?认识的朋友不多吧?”昨天刚来过的潘总笑眯眯的看着她。 她笑了笑,一边把菜品给摆好,然后略微退了一步,淡淡的,“还好。” 谁都看得出这位美人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主,显然也不会是个好勾搭的对象。 但是没办法啊,人长得美,又有脾气,男人反而越是感兴趣。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苏安浅态度温和。 但是话还没说完,就被站起来的潘总阻止了,“别别别!咱们也算认识了是不是?我看安小姐还没吃吧,正好一起,你认识的人不多,我喜欢你的菜,咱们正好多聊一聊,朋友不就这么来的嘛,是不是?” 苏安浅勉强的笑了一下,没办法硬性退出去,只能一句:“我还在工作时间,这是不合规矩的。” “规矩都是人定的嘛!不行就把经理叫来,我吩咐两句!” 苏安浅案子叹了口气,她一贯都不喜欢跟人纠缠,但也从来不得罪谁,其实她的工作时间也是自由,所以实在找不出理由了。 她就坐在潘总旁边,对面是燕西爵。 就算不刻意看,也能看到他漫不经心的抿酒,跟周围的人只是偶尔低声搭两句,倒也不显得冷场。 她尽量不喝酒,所以就要不断的搭话。 别人会问她都去过哪,喜欢什么样的地方,到后来很自然的说到了伴侣的问题上。 潘总笑笑的看着她,“安小姐年轻漂亮,又被权贵追捧有加,爱慕者不少吧?还是……都已经名花有主了?” 苏安浅笑了笑,略微摇头,“我喜欢这个工作,私人问题暂时没考虑。” 潘总一听,眼睛都亮了,“哎呀,我还说呢,要是名花有主了,那些权贵趋之若鹜的可不是要伤心个好些天?” 她只能干笑,“您过奖了。” 对面看起来漫不经心把酒杯递到嘴边的燕西爵,在她回答问题之前,动作略略的顿住,等她说完才痛快的一饮而尽,嘴角似有若无的弧度。 旁边的人见燕西爵这样,以为自己说的好,侃得更来劲。 桌上的气氛只起不落。 后来潘总等人离席时,极度想带她一起去帝享堂,但苏安浅连着拒绝的两次。 正无奈之际,经理总算来了。 好歹跟她相处这么久,王经理从没见过她去热闹的地方,所以也帮着拒绝。 燕西爵慵懒的倚在座位上,目光淡淡的,从王经理身上扫过,又掠过她很不情愿的模样。 怎么看,这两人只能让他想到‘妇唱夫随’四个字。 下一瞬,他忽而拿过一旁的外套,从座位站了起来,包厢里也顿时安静不少。 潘总讪笑着,大概是意识到了自己太顾着撩女人,把大老板忽略了。 正文 第154章 久违的回忆,让人燥热 燕西爵看起来也没生气,只略微摆手,外套搭在臂弯里往外走。 在酒店门口,燕西爵单手别进裤兜里立着,等季成把车子开过来,从始至终,潘总对她的骚扰,他都视而不见。 秋季很容易下雨,这不,转眼的时间,他的皮鞋尖已经沾了雨水。 男人略微低眉,然后继续立着,没往后退。 兜里的电话响起,传来季成略微为难的声音:“燕总,车子停在最里边被人剐蹭了,一时可能走不了,您看……” 燕西爵英俊的脸上没什么变化,也没有脾气,只低低的“嗯”了一声,“知道了,你去处理。” 要是放在以前,这样的事情必定会让他觉得烦心,毕竟不少女人为了跟他搭讪,不惜赔偿重金跟他蹭车,至少他会皱眉头。 如今两年过去,好像他真的把一切都没放眼里的冷淡。 手机放回去,扬手穿上外套,看着越下越大的雨,他似乎也没打算走,反而在旁边的专门区域点了一支烟。 雨天里,烟雾并不那么明显。 但苏安浅被潘总带出来时还是一眼就发现了他。 “燕总这是?”潘总笑着,望着慵懒倚在墙角的男人。 燕西爵目光淡淡的看过来,看的是潘总,无意扫过他揽在女人腰上的手,声音淡淡:“嗯,车子出了点问题。” “哟!”潘总立刻觉得这又是一个机会,看了看算起,又看他,“燕总要是不介意,我那车,三个人还是可以坐得下的。” 苏安浅再三拒绝都没用,现在又听要跟燕西爵同车,多少有些不愿。 大概都以为燕西爵回拒绝,毕竟他那么尊贵,潘总这种庸俗之人,要不是偶尔的生意,根本不会多搭理。 哪知道燕西爵却顺势灭了烟,嘴角几不可闻的弧度:“那就有劳潘总了。” “哪里哪里!”潘总连忙笑着,转头看了司机,“快去开车!” 身后同桌的人都陆陆续续上自己的车了,酒店门口有那么会儿,只剩她和燕西爵。 她也是这会儿才想起自己没拿外套,有点冷,但总不能再进去,显得刻意回避。 淡淡的看着淅淅沥沥的雨,手臂略微抱了自己。 这个动作,燕西爵看到了,目光淡淡的停在她抱着自己的手上。 干净细白的手指握着同样纤瘦的手臂,五指干干净净,没有戴戒指,也没有戴过的痕迹。 至少,她真的单身。 片刻,深邃的目光淡淡的移开,双手放进裤兜里,指尖碰触手机,他在想,如果没有记错,她跟其他老板交换的手机号依旧是两年前的那个。 潘总的车来了,苏安浅捏了捏手心,燕西爵已经略低头,冒雨走了两步钻进车里。 她顿了顿,潘总已经到了跟前,绅士的给她举着伞,“安小姐,小心脚下!” 她勉强笑了笑,一步步走下台阶,然后上车。 潘总原本可能想其中一个人走前边,但是这两人都到后座了,他只能去副驾驶。 后排的座位其实很宽敞,但苏安浅觉得空气不那么流通。 她靠着窗户很近坐着,目光放在窗外,也并不喜欢聊天,好一会儿才决定把窗户打开。 潘总见了略微蹙眉转头看她,听起来很是暧昧的关心,“安小姐,下着雨呢,小心着凉!” 苏安浅笑了笑,“没事,车里烟味有些浓,我会不舒服。” 她还是把窗户打开了。 而岿然坐在她身侧的燕西爵在她说烟味浓的时候几不可闻的蹙了一下眉,刚刚他抽过烟,甚至,这两天他消费的烟酒实在太多,味道很正常。 她却说不喜欢。 窗户打开没一会儿,她打了个喷嚏。 潘总更是紧张了,赶紧让她关窗户,然后让司机开空调。 苏安浅没再争,一路到了会所。 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来干嘛的,莫名其妙的怎么就成了陪酒的了? 潘总把她安排在身边,而旁边就是燕西爵,左右她都不喜欢,还要忍着。 他们要谈的正事大概在桌上都谈得差不多了,来这里都是闲聊,玩闹,节目一个接一个,气氛很热闹。 越是这样的气氛,似乎越是迷惑人对烟酒的不节制,她光是问这、听着就觉得晕。 “安小姐在国外这么久,都有什么好玩的么?”潘总偶尔会笑着跟她说话,算是照顾她了。 她只是笑一笑,“太忙,一般都在工作。” 男人笑了。 其实虽然潘总一开始就目的明显,不过说实话,这人还算绅士,估计这是最近北城有钱人撩女人的方式吧?放得绅士一些,表现得规矩一些,再砸一些钱,到手了不就随意可劲蹂躏? 苏安浅当然不会让事情发展到后边,不过这会儿对潘总还算礼貌客气。 然而,这样的客气却让潘总会意成了某种认同,动作越来越大胆。 潘总的手无意的搭到她腿上时,她皱了一下眉,不动声色的往旁边移动。 这样的动作几次三番,到最后,耳边传来另一道低沉优厚的男人:“安小姐是觉得我不该坐这儿么?” 苏安浅猛地回过神,才想起燕西爵就在她另一边。 而此刻,她几乎要把他挤掉了。 她抿了抿唇,“……对不起。”然后往潘总那边挪了一点。 这下潘总更是笑了,干脆摸了一把她的大腿,笑呵呵的递上酒杯。 她摇头,“对不起,我喝不了酒……就一口!” 潘总笑呵呵的:“随意随意,剩下的我帮你喝。” 他所说的帮着喝,竟然是她喝完之后,直接拿过被子,就着她的唇印喝下去。 苏安浅忽然觉得恶心,侧向燕西爵的方向皱眉。 抬眼却正好对上男人深深暗暗的眸子,骨感的指尖捏着酒杯,抿酒,目光却淡淡的落在她脸上,没有因为她的对视而收回。 她先移开了视线,莫名的却知道他把一整杯酒喝了,被子力道不轻的放回桌面。 “很享受这样被男人撩的虚荣?”低哑,几不可闻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 苏安浅猛地皱眉,转头盯着他,“你说什么?” 彼时燕西爵正在倒酒,薄唇淡淡的抿着,五官微垂,好似根本没说过话。 他看过来,也是那种表情,甚至淡淡的一句:“我说话了么?” 她愣了愣。 “安小姐想跟我搭话,没必要玩这些虚的。”他继续道,依旧那样漫不经心的语调。 苏安浅紧了紧手心,盯了他两秒后转过头。 潘总递来第二杯酒的时候,她竟然仰头就喝了,然后没过会儿以‘喝得太急,不舒服’为由,终于离开包厢去洗手间。 包厢里的热闹继续着,只有潘总时不时网门口看,眼里一副谋算。 “燕总?”没一会儿,潘总看了旁边的男人,笑得令人起鸡皮疙瘩,凑近燕西爵,道:“潘某一直听说燕总要和青梅竹马订婚,这久差不多该办了吧?是不是该趁着仅剩的时间解放男人天性,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燕西爵眉尾几不可闻的挑了挑,“什么意思?” 潘总一笑,耳语了几句。 燕西爵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半晌,才忽而扯了扯嘴角,“看来潘总早有准备?” 潘总果然从司机手机接过一小瓶很别致的酒,“燕总要是不介意,我帮您无色一个?” 燕西爵不置可否,看着他手里的酒,淡淡的问了一句:“看来,潘总这是有目标了?” 潘总眯起眼笑,“安小姐这种女人多了,受人追捧,容易膨胀,平时矜持沉默,稍微下点力气,那套面具就脱了,说不定床上比谁都浪。” 潘总说出那个字的时候,燕西爵指尖在意加重力道,然后仰脖子喝了酒,将被子随意扔回去。 两年,他把所有东西都清空了,包括关于那个女人的事。 但,她浪么? 并不是,她跟他的第一次很生涩,后来很多次很多次,都是被动而矜持,偏偏那样的表现让人欲罢不能。 久违的回忆有些模糊,但她的轻吟并不久远,某种炽热的感觉在身体里铺开。 男人闭了闭眼,拍了拍潘总的肩,看起来还算优雅的起身出了包厢。 不过潘总看出来他喝高了。 出了包厢,燕西爵在卫生间的走廊掏了烟,递到嘴边又莫名顿住,最终还是点着了打火机。 苏安浅从卫生间出来时,他已经下去半支烟,抬眸见了她呕吐后略微苍白的脸。 她顿了顿,挺直腰,作势漠然走过去。 嘴里叼着烟的男人这才突出眼圈,在她身后两步忽然开口:“姓潘的身上有你图的东西?” 否则,以她的性格,如果真的不想来,她大可以不来受罪。 苏安浅转过身,本来想说什么的,想了想,没必要跟他说。 看她转身又要往前走,燕西爵最终好心提醒了一句:“如果没有,你现在可以走了。” 意思就是让她没必要再回包厢。 苏安浅不知道,但燕西爵知道潘总给她准备了什么。 苏安浅笑了笑,“你的好意我领了。” 这一次真的回去了。她是有图的,虽然只是很凑巧的觉得潘总可能知道哥哥的消息,但她愿意受点罪赌一赌。 正文 第155章 昨晚,没发生什么吧? 在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时,燕西爵指尖的烟也灭了,他却没有立刻回到包厢。 季成的电话也恰好在那个时候打进来:“燕总,车子备好了,现在走么?” 男人略微沉吟片刻,“稍等。” 收起手机,他又回到包厢,那时候苏安浅面前已经多了一杯酒,小小一杯,量并不多,看起来是照顾她的酒量。 燕西爵却清楚那里边装的什么。 潘总笑呵呵的看着他坐下,“燕总也来一杯?” 燕西爵目光扫过她面前的酒,摆了摆手,“今晚喝了不少,这就该走了。” 潘总脸上虽然惋惜他走得早,不过眼里都是光,转而笑眯眯的劝着苏安浅把酒喝掉。 “就这一杯,安小姐不会不给面子吧?”潘总笑着,“一口也行啊,咱们也该散了。” 苏安浅脸色很为难。 潘总却已经把酒杯端起来,直接递到她面前,姿势有些暧昧,弄得苏安浅不自觉的往旁边躲,“潘总您……我自己来!” 潘总这回不撒手了。 一来二去,酒撒了出来,苏安浅条件反射的抬手,身子往旁边倒。 原本在潘总手里的酒杯一下子被她打掉,眼看着就要落到燕西爵那儿,她才心头一紧。 把她弄狼狈了无所谓,但是不想碰到燕西爵。 可越是这么想,事情越是糟糕。 她想补救的,结果身子起了一半,不知道是踩到燕西爵还是磕到桌边,失去了平衡。 “叮!”一声,酒杯落到桌沿,翻洒下来,不少落在燕西爵裤腿上。 而她已经以扭过身的姿势贴像燕西爵,他原本侧着她坐,因为一番动静儿自然略微转身面向她,此刻两人就几乎面对面。 苏安浅没有穿外套,一低身就能隐约外泄的春光此刻全数蹭在燕西爵胸膛上。 某一刻,他就像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竟然身体僵了僵昂,大概,是柔软的触感太清晰。 “打算一直靠着。”男人几分沙哑的声音响起,目光幽暗。 苏安浅一闭眼,急急的从他怀里退出来,手里总要有个借力的地方。 就那么不巧,她竟然按在男人最敏感的地方,而那个地方,此刻的状态让她大脑‘轰’一声空白。 他竟然有反应! “流氓!”苏安浅几不可闻的咬牙。 那是女人的第一反应,她也不过是碰了他一下,他身体竟然这么大反应,这段时间他该多风流才这么敏感? 实则真好相反,若不是清心寡欲太久,他也不至于出这个洋相。 可他是谁?燕西爵。 就算这是洋相,那张冷峻的五官也是淡淡的,没有半点不自然,只薄唇碰了碰,“安小姐自己投怀送抱,要怪我?” “没事没事,再倒一杯。”一旁的潘总在她从燕西爵那儿起来时就打着圆场,这会儿酒已经倒好了。 苏安浅抿了抿唇,无可反驳,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烧。 大概是为了压抑这种情绪,转过身不看燕西爵,顺手也就拿起手边的杯子,干脆的仰头喝掉。 酒下肚,她才皱了皱眉,跟潘总搭话,“这什么酒?……还挺好喝。” 潘总愣了一下,然后笑。 燕西爵指尖随意掸掉裤腿上的潮湿,抓过外套搭在双腿上,掩饰了某个反应,顺势也起身准备走了。 最后一眼的目光扫过她喝空的酒杯,脸色沉了沉,低声跟人打了个招呼后转身离开。 季成见他出来就立刻开了车门,待他要开车时,却听他从后座沉声:“走两百米靠边停下。” 季成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点头照办:“好。” 差不多十几分钟后,潘总等人出来了,季成看得出苏安浅没喝多,但抵不过潘总几乎生拉硬拽的要送她,只能上车。 潘总的车从他们旁边经过时,燕西爵终于淡淡的一句:“跟谁。” 嗯?季成反应了一会儿,然后立刻启动引擎。 车子一直跟着姓潘的车,直到那辆车停下。 在黑暗寂静的街边,从外边根本听不到车里的动静,却能隐约看到车身轻轻的震动。 季成大概是明白了什么,皱了皱眉,试探着看了后座的人,“……燕总?” 燕西爵一手按着眉头,闭目,似乎在挣扎着什么。 几秒后,终于冲季扬摆了摆手。 …… 第二天的清晨,雨早就停了。 偌大的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安静的躺着,藕白的手臂搭在被子上,睡得很沉。 男人从浴室出来,有条不紊的挑了西装、领带,不疾不徐的穿戴整齐,修长的双腿在床边站定,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离开,全程也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 苏安浅醒过来,因为陌生的环境而拧眉,随后掀开被子看了自己的身子。 狠狠拧眉,脑子里搜索着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姓潘的碰她了? 不,后来她明明看到燕西爵了,她甚至记得自己缠着他,死抱着他精窄的腰不放。 “简直疯了!”她闭了闭眼,仰起脸。 花洒里的热水顺流而下,冲走了疲惫之余,她又一次觉得自己应该没经历什么摧残,那种事后的感觉,她并不陌生,但是现在好像也没有。 想着这些,眉头也一直皱着,直到穿了昨天的衣服,走出卧室,猛然见到似乎刚用完早餐要出门的燕西爵,她生生顿住脚步。 真的是他? 燕西爵从门口转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继续他换鞋的动作。 最终是她走了过去,“这是哪?” 燕西爵几乎头都没抬,“我不常住的地方。” 她很自觉的理解为是给某个女人准备的,所以他不常来,很正常。这么一想,她也不愿多呆。 但抿了抿唇,还是问了一句:“昨晚……没发生什么吧?” 男人换好鞋,好以整暇看了她一眼,嗓音淡淡的,没什么起伏,又好像带了点莫名的嘲讽,“你希望发生点什么?” 这话听起来两个意思:她怕发生点什么,和她想发生点什么。 所以,苏安浅皱起了眉,“没有就好。” 她也不可能在这里用早餐,几乎在他之后不到五分钟就离开了。 到酒店时,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但是脸色不太好,经理好一会儿才凑到她跟前,“看来昨晚真的是发生大事了?” 苏安浅愣了一下,“怎么了?” 经理一脸狐疑的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她看起来淡淡的,一边整理厨师服,心里却是紧张的。 今天一早她和燕西爵从同一个门出来的,虽然没遇上什么人,但是媒体这东西,她真的很排斥,也很怕。 经理叹了口气,“你就是太不关注社会新闻了,这还是发生在你旁边的呢。” 说着经理,把她拉到厨房门口,“今天一早听到的新闻,昨天来吃饭的潘总车祸进医院了,看起来好像很严重,这下好了,刚拿到跟燕西爵这种人物的合作也泡汤了,估计就是太兴奋了酒后玩飙车,这回好了,命都快没了……” 后边经理说的话,苏安浅没怎么听,只是微微蹙眉,“潘总……出车祸?” 她好像记得,从会所出来,她是被潘总送到车上的,也记得车上发生的一些不愉快,甚至他想侵犯她的事。 但是后来的事,她脑子里一片模糊,只知道醒来就在燕西爵那儿。 “你在想什么?”经理手肘碰了她一下,小声提醒:“我可告诉你,你最好别说昨天跟他们出去玩了,就说下午他们来吃过饭,不然警察可能把你带去问话也说不定。” 王经理什么事都见过,这种事,他当然觉得离得越远越好。 苏安浅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他,“我知道,谢谢经理提醒。” “跟我还客气!”经理拍了拍她,“去工作吧。” 苏安浅略微的心不在焉,不过她知道,既然她是从燕西爵那儿醒来的,这事必然跟他有关系。 但他这又何必呢? 闭了闭眼,不再去想了,反正她也真的不知道真相,不算包庇谁。 YSK大厦。 季成拧眉站在办公桌前,男人则坐在椅子上,略微挑远目光,“真的不是你做的?” 季成摇头,当然不是了,虽然他看不惯男人欺负女人,也没那胆子直接对姓潘的下手。 “我也不过是小惩罚了一下。”季成接着道:“我离开的时候,姓潘的还好好的,他不可能再出门自己驾车吧?” 但警方也已经对事故作了认证,的确是醉驾,唯一解释不通的就是那个时间他驾车出去干什么? 办公室里安静了小片刻,季成抿唇斟酌着,开始低低的道:“燕总,偶有传闻说苏钦辰回了北城,会不会……” 燕西爵放下钢笔,淡淡的一句:“除非他想再蹲里边去。” 否则,人命这种事,该是不轻易沾才对。 不过季成依旧皱眉,“早前听闻苏钦辰对妹妹是很疼爱的。” 如果他知道潘总对苏安浅意图不轨,那这事并非说不过去。“还有,听闻苏钦辰回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从来没见露面,也没听过官方消息,反倒是这个姓潘的,怎么会这么明确的找着YSK来合作?” 正文 第156章 她好像病的不轻 好久,燕西爵都没有开口,指尖点在面前的文件上,若有所思。 没一会儿,他才从座位起身,一手拿了外套,也不说去哪儿,迈步往外走,季成只能赶忙跟上。 似乎这两天成了规律,一到快下班的时候,就开始下雨。 苏安浅站在酒店门口,因为没有带伞而皱着眉,目光所及之处,却看到了并不陌生的车子停在酒店门口,眉头更紧了。 果然,季成从车上下来,直朝着她的方向而来,到了她面前,把伞递过来,“燕总请您上车,有事相谈。” 她的目光看向豪华轿车,并没有特别的抗拒,只用着对待陌生人的语气,“可以到酒店里谈,正好下雨。” 季成倒也耐心,笑了笑,“这个我做不了主。” 苏安浅看了看季成手里的伞,又看向车内隐约的那张脸。 也是,他们之间的恩怨早已经说不清了,说不清对错、得失,因为最开始他们都是不同目的的载体罢了,正因为如此,他们现在才能这么淡然处之。 她忽然觉得,这种状态挺好。 接过伞,一步一步走过去,很平常的步伐频率,然后钻进车里。 不过车子开出去一会儿,燕西爵也没说话。 “不是有事要跟我谈吗?”她实在想不到燕西爵能有什么要跟她谈的。 他们之间没有交集,除非是昨晚?或者是关于球球? 她猛地心里一紧,看了他一眼,燕西爵神色淡淡,她才略微放心下来,他不可能知道孩子的存在。 片刻,男人终于低低的开口:“潘先生的事,听说了?” 苏安浅面色无异,点了点头,“中午才知道的。” 这话让燕西爵转头看了看她,几不可闻的扯动嘴角,“我没说跟你有关,时间跨度不必太刻意。” 苏安浅也忍不住笑了笑,“燕先生既不是警察,也不是家属,我有什么要刻意的?” 燕西爵淡淡的动了眉毛,她说话还是那个调调,平平淡淡也能气人。 “燕先生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她依旧皱着眉,转头看他。 燕西爵优雅的交叠长腿,修长的手搭在膝盖上,目光淡淡的看向窗外,听到她问完才转回来。 他的确还有别的事。 “你回来,是有事?”他淡淡的声音,听不出目的性。 苏安浅民了抿唇,“一点私事而已。” 很显然,不想跟他多说。 大概听出了她的不情愿,燕西爵峻脸淡淡的,薄唇微抿,好半天也没再问什么,但也没有要让她下车的意思。 其实季成大概比较了解自己主子的感受。 他不是完全没了心思,至少从来没出现过她回来之后的状况,比如燕总看文件看半天也不下笔,比如早上起得比两年来要晚很多。 但是现在的两人也的确没有任何可以交集地方,这就不得不说苏安浅选的职业选得好,完美的避开了跟燕总可能的交涉。 所以,燕总就算想看一看,说两句话,也不可能找得到借口约人,今天来就显得很勉强。 果然,安静好久之后,苏安浅看了他,“潘总的事,我什么也不知道,或者说……他的事,怎么会轮到燕先生的来问话呢?” 燕西爵知道她会这么问,看起来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打火机,“这是不想跟我谈话的意思?” 苏安浅民了抿唇,算是默认吧。 燕西爵才继续道:“他跟我有合作,我自然是要关心的,万一有人想借着他的手打击YSK呢?” “你什么意思?”苏安浅一下子就听出了他的意思,脸上有些生气。 等于在说她借助姓潘的靠近YSK,意图不轨? “我看你是有了阴影吧?”苏安浅蹙着眉,“就算如此,燕先生这么说话是侵犯我的权利。” 阴影? 燕西爵微挑眉,声音淡淡,“大概吧,付嫣的阴影。” 感觉所有女人都是心思诡异。 苏安浅不想再跟他说下去,“你放我下去吧。” 燕西爵看了看车窗外,“在下雨。” 很简单的三个字,也许,他是出于某种习惯,苏安浅听完也愣了愣,画面似乎回到刚认识的时候,他也坚决不让她淋雨。 但现在应该没有任何理由了才对。 她抿着唇,安静了一会儿。 燕西爵看起来自言自语的道:“不用好奇,就算重来一回,我还是那么选,只是最后一步,也许会不一样。” 同样会选择认识她,跟她隐婚,同样把苏氏弄垮,同样让她痛苦,但是也许最后不会一气之下绷着尊严让她离开。 再回来,完全没了交集。 苏安浅只是自动忽略后边,笑了笑,“男人都跟燕先生一样吗?小时候,或者某个特殊时期的情结很深?” 燕西爵几不可闻的蹙眉,不知道是不认同她的话,还是不理解她的意思。 苏安浅没有看他,只是继续道:“不是么?小时候你说我不小心替你挡巴掌之类的,那么小,你难道就懂得感情了?所以后来基于目的性的婚姻里,偶尔给我一点奢侈的温柔?” 可能忽然察觉居然谈到了那些话题,她忽然不说了,淡淡的抿唇。 燕西爵却安静的看了她两秒,然后挪开视线,“要说情结,谁也比不过婉儿。” 可他和柯婉儿,始终发展不成那关系。 言外之意,对她的感情没有假。 只是现在说这些没任何意义。 未几,男人似是随口、淡淡的道:“看起来,对你情结深的男人,不少?” 说起情结,难免让人想到初恋。 巧了,她的手机恰时的响起。 这个时间点,其实她能猜到是谁,果然是叶凌,他的来电显示名字显示一颗心一个‘凌’字,那是当初叶凌自己往里输的,怎么都不让她改。 车里的空间一共就那么大,燕西爵只要稍微有点想看的意思,就能看到她屏幕上的显示。 而他也的确看到了。 原来她所说的情结,的确包括男人对初恋的情结? “喂?”苏安浅接了电话,声音很轻,听起来就觉得温柔,跟刚刚说话的平淡反差太大。 “……还没吃……嗯,我知道!” 燕西爵转头看向窗外,但是可以想象到电话那头的叶凌都说了什么,一定是监督她吃完饭,早点回家云云。 “……你也别太累了,早点休息,注意身体。”她的电话终于接近尾声,其实也没几分钟,但在这种情境下还是觉得漫长。 挂掉电话,短讯立刻钻了进来。 她也不是故意,但已经点开了,叶凌发的。 “到家给我短讯。”然后一颗大大的红心,用句号结尾的‘想你’,整句话看起来平淡温情。 她已经习惯了叶凌现在的小浪漫,尤其这两个字他一直在用,所以没觉得有什么。 抬头却发现燕西爵的视线毫不避讳的定在手机屏幕上,而后薄唇一碰,“热恋?” 苏安浅皱了皱眉,收起手机,没有打算回答。 这些天燕西爵都是淡然从容的,但这会儿不知为什么,嘴皮子没忍住,“你所谓的情结,就是吃回头草?” 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在苏安浅听来,他现在就是讽刺她。 而她闭了闭眼,调整好表情,甚至几不可闻的笑,满脸的礼貌,“这好像跟燕先生没什么关系……没事的话我在这儿下车吧。” 在他即将说话的时候,她加了一句:“下雨没关系,我感冒生病也不可能找燕先生负责,毕竟我们不熟。” 她真的就直接冒雨跑到不远处的公交站,虽然只能只能勉强避雨,她也没有半点犹豫。 燕西爵的车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从她眼前开过去,溅起不大的水花。 而不出意外的,第二天,她还是感冒了。 一个人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能硬撑着喝了一杯糖水,然后给回来后唯一联系过的晚歌打电话。 “喂?”陆晚歌的电话是明承衍接的。 听晚歌的意思,两人最近关系不太好,不过看起来依旧一起生活。 “她有事。”明承衍看了苏安浅的来电姓名,所以直接开口:“一会儿让她给你打过去。” “等会!”苏安浅嗓子有些干,“你直接告诉晚歌吧,麻烦她来我这儿一趟,谢了。” 她是怕一会儿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有力气起来接电话。 明承衍略微皱眉,能听出来苏安浅气息很弱,但一点没表现出关心,只是“嗯”了一声。 挂掉电话,明承衍轻轻眯起眼,一张儒雅的脸面对空茫的窗外,显得略微阴冷。 苏安浅回了北城? 这么说,苏钦辰在北城的事,并非十有八九,而是真相,只是这么久了,他一直都没有发现苏钦辰的踪迹。 放下女人的电话,明承衍给燕西爵拨了过去,电话一通就是主题,“苏安浅回来了。” 燕西爵依旧是两年来最多的姿势:端坐办公桌边,手握钢笔。听完他的话,没什么反应,嗓音低沉:“我知道。” 知道? 明承衍几不可闻的蹙眉,“见过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燕西爵反问了一句。 想想也是,所以明承衍不打算问她,而是改口问:“所以苏钦辰真的在北城?” 燕西爵挑眉,略微的玩笑,“怕他找你报仇来?” 明承衍没心思跟他开玩笑,只是挂电话之际扔了一句:“苏安浅似乎病得不轻。” 正文 第157章 你是不是还爱着他? 明承衍这边只听见电话‘啪嗒’的挂断,然后一阵忙音。 季成推门进去的时候,就看到燕西爵沉着脸拿了外套,看起来有什么急事。 “燕总?”季成纳闷的看了他,刚要递上文件,因为他迎面走来,只得让开了路,然后又放下文件急忙跟了出去。 上了车,季成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她生病了。 不过,车子开出去之后,季成又忽然停下。 “怎么了?”燕西爵浓眉深沉,有薄薄的情绪酝酿着。 季成抿了抿唇,硬着头皮转身:“燕总,您知道她住哪儿么?” 燕西爵愣了一下,因为他的确不知道,随即闭了闭眼,抬手按了眉头。 季成只能安慰道:“也许苏小姐以前感冒会很严重,现在可能不会了,或者已经去医院了,您也不用太担心。” 要说起来,季成也不算是很看好她,只是这两年来,他见了燕总太多状态,还是觉得有她的那段时间像个人,作为吓人,自然希望主子能过得好一点。 所以,这次看到她回来,季成的态度几乎是积极的。 好一会儿,燕西爵忽然说:“去她上班的酒店。” 就这样,车子一路往帝豪酒店开。 …… 苏安浅听到门铃响的时候还算清醒,衣服也没穿整齐,直接裹着被子去开门。 陆晚歌看到她的样子吓了一跳,“我的天!你没事吧?” 她笑了笑,“还好……” “好什么好!”陆晚歌拧着眉,扶着她进去换了身衣服,直接拉着去医院,要不然她这个不能吃药的体制不知道要挨到什么模样。 到医院的时候,苏安浅感觉已经烧得有些糊涂了,只隐约能听到陆晚歌跟医生说着她的情况,说她不能随便吃药,也不能打针等等。 慢慢,她终于还是睡了过去。 中午到下午整段时间她都是昏睡的。 等她再醒来,看到了侧对着她正在调整吊瓶的迪韵,依旧纤瘦,依旧漂亮,简单的扎着马尾,简单里又透着某种说不出的韵味。 毕竟过了两年,她都变了,别人亦是。 轻轻眨了眨眼,苏安浅咽了干涩的喉咙,想说点什么,但是没说出来。 但是迪韵发现了,低头,顿时笑起来,“醒了?” 她也淡淡的笑着点头,“又麻烦你了。” 说起这个,迪韵略微暧昧的淡笑,“还真是麻烦我了,我可是两小时之内被急急如律令调回这里的,晚上还得走呢!转的比陀螺还勤。” 准确的说,如果她好转才能走。 不用明说,也知道调动她的人是燕西爵,所以苏安浅只是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迪韵想问很多,比如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呆多久,最想问的还是这两年过得怎么样? 但是考虑到她的身体,也没有多问,给她关上门走了出去。 陆晚歌在外边,听迪韵说没事了才放心下来。 转眼却见了走廊那头走来的燕西爵。 修长的身影极度具有存在感,陆晚歌却皱了皱眉,转身进病房,看了床上的人,“燕西爵怎么会来这儿?” 苏安浅微蹙眉,又不意外,因为迪韵都是他安排的。 只是她看不懂他干什么还要管她,陌生的状态多自在? 所以,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你应该问他。” 说着话,病房的门被敲响,燕西爵已经推了进来,一张英俊的五官没有太多表情,但目光的确在她脸上。 陆晚歌虽然不大情愿,还是安静的站到了一旁削水果。 “谢谢你把迪医生叫来。”苏安浅淡淡的声音,高烧而有些哑,除了感谢,她也没什么可以给他的,所以说得很坦然。 燕西爵目光在她身上来回了两遍,嗓音淡淡:“没事就好。” 就这么两句话,好像没什么要说的了,苏安浅偶尔会看他一眼,因为没了话,好一会儿才低眉沉默,反正她是病人,这个状态很正常。 季成站在旁边看了两次手表,似乎有什么行程。 而没一会儿,燕西爵的电话响了。 他看了一眼,接了,“嗯,马上,等两分钟。” 不过这两分钟的时间,打电话的人已经找到了燕西爵所在的病房,从门口直接推了进来。 常欢是笑着的,“门没关,我就进来了。”然后看了苏安浅,看起来很是友好,“听外边的护士说你比较严重,没事吧?” 苏安浅来回看了常欢和燕西爵,然后才摇了摇头,“谢谢关心,没事。” 对常欢,她不陌生,但确实也不熟悉,因为这个女人不跟柯婉儿一个类型,她有分寸得过分,把自己掩饰和控制得极好。 就是不明白,两年前,她敢给燕西爵下药,为什么,现在还在他身边,燕西爵应该不喜欢这样的女人才对。 “有什么事找迪韵。”燕西爵在常欢进来没一会儿就准备走了,对着她说了一句。 她几不可闻的点头,并没有直视他。 这让燕西爵多少不悦,浓眉低垂看了她一会儿,最终没说什么。 “其他人都在等了呢!”常欢很自然的靠近他往外走,语调听起来两个人应该是很亲近了。 苏安浅看着他们从门口消失。 “别看了。”陆晚歌忽然出声,把削好的水果递过去,在苏安浅快接过去的时候,忽然缩回来。 一眼审视的盯着她,“苏安浅,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根本没忘记燕西爵?” 苏安浅愣了愣,然后笑起来,“你在胡说什么。” 陆晚歌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坐在床边盯着她,“我也是女人,你看他的眼神根本骗不了我。” 正文 第158章 你真以为那晚什么都没… 苏安浅抿唇,“你想多了。” 想多?陆晚歌扯起嘴角,又不情愿的把刚递过去的水果抢了回来,“不准吃!” 放回果篮,一脸严肃的盯着病床上的人,“我看你是越来越没骨气了,不就个燕西爵么?两年还忘不了,你看看人家,就算沉寂两年吧,鬼知道他私底下怎么开放?一会儿跟柯婉儿传婚讯,一会儿又带着常欢出来,我看他压根没闲着。” 这回,苏安浅终于笑了笑,“那是人家的私生活,你生什么气?” “我生什么气?”陆晚歌瞪了她,“你要是不余情未了,你看我生气不?” 她有些无奈,“我真的没有,回来只是想找我哥,没别的。” “嘁!”陆晚歌不打算跟她扯,“我下午还有两节课,本来不想回去了,不过看你没事就放心了。” 苏安浅点头,“我没事,你放心吧。” 医院外,常欢已经上了车,燕西爵被迪韵叫住了。 “你怎么回事啊?”迪韵皱着眉盯着他漫不经心的模样,“好端端的怎么又跟常欢联系上了?” 从两年前送走这个女人,迪韵最清楚,燕西爵根本没跟常欢联系过,居然莫名其妙的又把她带出来了。 就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燕西爵也习惯的点了一根烟,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也知道我不喜欢麻烦,旧人用起来省事。” 迪韵气得一把抢过他夹着的烟,“哪里省事?你根本不需要这么个多余的女人,做给浅浅看的?” 男人薄唇微抿,沉默。 迪韵闭了闭眼,微叹气,“我发现你现在手段是越来越奇怪了,你以为这样可以刺激她,也不问问人家对你是不是还有感觉,就不怕适得其反?” 燕西爵没了烟,只能把双手放进裤兜里,忽然问:“她能出院了么?” 迪韵狐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们俩是不是已经发生过什么了?” 不然他怎么会忽然这样笃定的要刺激人家? 燕西爵只是淡淡的动了一下眉尾。 迪韵只好道:“出院倒是可以,不过当心别再受凉。” 男人‘嗯’了一声,“那就好。”然后转身作势离开,走之前看了看她指尖的烟,“薛南昱不喜欢女人碰烟,小心他看到了揍你。” 迪韵愣了愣,他已经上车了,然后低眉看了还燃着的烟头,撇嘴,“谁揍谁还不一定呢。” …… 苏安浅接到经理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现在过去?”她微微蹙眉,人还在病床上,虽然已经不难受了,不过经理怎么会忽然要求她去酒店做菜? “不是没人点么?”她特意从手机端看了的,没有她的单子。 经理无奈的笑着,“特殊嘛……能过来吧,过不来可就完了。” 她看了看时间,正好护士走进来,她捂着话筒问护士:“我现在办理出院可以么?” 护士很礼貌的笑着,“迪医生说随时都可以。” 啊……苏安浅莫名的挑眉,这么巧,想偷懒一天也不行。 没办法,出院之后,她就打车往酒店走。 进酒店大门之前,忽然转头看向一个方向,好看的眉淡淡的促膝。 季成不知道出去买了什么,正快步赶回来,手里拎着一个小袋子,看起来挺着急,蹬蹬蹬的上台阶。 刚要大跨步,季成忽然顿住,因为看到她了,这才礼貌的点了点头:“太……苏小……安小姐。” 很简单的一个称呼,一次性就换了三个,可见他的心不在焉。 苏安浅皱眉看向他手里的袋子,既然都打招呼了,还是问了一句:“怎么了吗?” 季成把袋子往身后收了收,显得很犹豫,当然最后还是要说的。 “刚刚酒店里两拨客人闹矛盾,燕总被误伤砸到了,没大事。”季成笑着说的,但是一看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她皱了皱眉。 “那,我先进去了?”季成也不打算多跟她说话,因为里边的人还等着他呢。 苏安浅还没进去,经理就急匆匆的走出来,拉着她往里走,“可算来了,赶紧的!正乱套呢,不知道明天是不是又要出人命,你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几道菜端上压压气氛。” 她勉强快步跟着,转过头看了经理,“出什么事了?” 经理一脸苦相,“地红是非多呗,知道你在这儿,什么客人都来,有钱没素质的多了去了,两拨人杠上了,幸好平息了,不过燕四少有点惨。” 经理说到这里就不说话了,她也不能追着问,只好先做菜,最后问了句:“是燕西爵点的菜么?” 经理顺势点了一下头,忽然又反应过来,“诶,你怎么直呼其名这么顺口?” 她微愣,然后好笑,“叫名气不正常吗?你知道我刚回北城,不知道这里习惯的。” 经理‘喔’了一声,摆摆手,让她快做菜。 第一个菜好了之后,她把菜放在一旁,低眉看了小片刻,最终没有按铃,自己端出去了。 包厢里人不多,但看得出都有身份,似乎因为燕西爵手上的插曲而显得气氛怪异。 苏安浅放好菜,却没见到燕西爵。 正好季成从外边进来,见了她后停止了,然后退出去。 等她出来,季成才开口:“安小姐,燕总这个情况,做菜可能要忌口,您稍微注意一下,麻烦了。” 苏安浅交叠的礼仪手,走出去两步,还是停住了,转身,语调倒是淡淡的,“伤哪儿了,严重吗?” 季成:“哦对,是不是要看了才知道忌口什么?……不如,您去看看燕总?” 刚刚还听不出来,不过这会儿一听就知道季成一开始压根就在给她挖坑。 她却没想那么多,略略的点了一下头,季成赶忙在前边带路。 到了一个休息间门口,季成停住,敲了两下门,没跟她进去。 休息间里光线并不明亮,她一进去就能看到坐在床边低着头的男人,一手似乎是扶着额头的。 房间里铺了地毯,所以她的皮鞋不会发出什么声音,直到她停在他面前,才听男人低低的嗓音道:“你去陪着,我没事。” 她顿住脚步,脸上倒没什么异样,不过也知道燕西爵把她当成季成了。 也许是出于某种原因,她没有走过把灯再打开在,这种光亮度反而让人自在。 “不严重吧。”她终于开口,清雅的声音,很平和。 床边的男人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后抬头向她看来。 倒是苏安浅皱了眉,他那张完美的峻脸被擦破了,之前他手里就拿着沾了碘酒的纱布按着的,这会儿手一松,似乎流血了。 苏安浅本来想说什么,他忽然站起来,导致她禁了声。 燕西爵走近了两步,苏安浅才看清,他不仅是侧脸被划破,额头也被伤了。 不知道什么冲突这么激烈,竟然把他一个路人,还是身份如此尊贵的路人给伤成这样? 脑子里这么想着,已经抬手帮他流出来的血擦了一下,完了才顿了顿,她刚做完才,徒手这么擦指不定就感染了,“……对不起,我,去洗手。” 燕西爵表情淡然,捏着纱布的手垂下,目光淡淡的看着她转身去卫生间。 她洗手时明显感觉他的气息在靠近,然后沾了碘酒和血液的纱布递到她面前,传来男人低低的嗓音:“一并洗了。” 原本很正常的一件事,不过苏安浅皱了皱眉,因为他这语气太理所应当了。 “不愿意的话我自己来。”男人从镜子里看着她好看的眉蹙起,沉声平平。 他这么说着话,也的确是要自己洗似的靠过来,伸出修长的手臂,只是这样一来,他们之间靠的太近,她几乎就偎在他胸膛上。 极度的敏感让苏安浅忽然放下纱布转身要挪开,可她一转身,正好贴到靠过来的男人,面对面,她后抵洗手池,鼻尖就差那么一点点蹭到男人坚硬的下巴。 呼吸倏然停住,两个人都没了动静,可显然,男人比她镇定,面不改色,毫无异样,只是低眉淡淡的看了她。 “你……”苏安浅微微侧脸,尽量平息语调,“你出去吧,我洗。” 燕西爵却没动,依旧那然坦然和淡定,低眉,嗓音平坦到没有半点起伏,“你是在脸红么?” 苏安浅忽然拧眉,一手碰了脸颊,“没有。” 她的确没有,燕西爵当然知道,只是他说完之后,她就不自在了,好像以为自己真的脸红了,这样的不在意才是燕西爵为之享受的。 他那张沉冷淡薄的峻脸下,从靠近她开始,就有一股波澜在剧烈翻涌,只是行走商场多年,轻而易举就能掩饰得滴水不漏,眼神都不变的盯着她,好像那个心潮澎湃的人是她一样。 “为什么过来?”他忽而开口,低沉,醇厚。 苏安浅几乎是咽了咽喉咙里无形的难受,“季成说……” “他让你过来你就过来?”燕西爵淡淡的把话接过去。 她终于意识到什么,抬头,又因为距离太近而微微后仰,“你别误会,我不是因为关心或者别的什么,所以……” 男人忽而轻轻扯动嘴角,冷不丁一句:“你当真以为那晚什么都没发生?” 正文 第159章 半夜去他的别墅 猛地一句话,让苏安浅一下子怔怔的看了他,眉头轻轻收紧,“你什么意思?” 男人依旧是淡淡的脸,嘴角动了动,“没别的意思。” 他刚要转身,苏安浅一把握了他的手,“你说清楚。” 燕西爵再回身,看着她的紧张,是因为不情愿?还是因为……“怕你再次动情?” 苏安浅紧了紧手心,忽然略嘲讽的笑,“燕先生在做梦吗?” 她也算是明白过来了,“燕先生早前就说过愿我们不再相见,见了也别有交集,我怎么觉得有人在不断的制造什么?” 他又不是没身手,又不是不知道她就在这个酒店上班,为什么还要在这里约洽谈?为什么还就挨了别人莫名其妙扔到他头上的盘子? 燕西爵峻脸几不可闻的僵了僵,不过顷刻,恢复到自然得不能再自然,淡淡的勾唇,“苏安浅,你是不是太高估了自己?” 他身边却女人么?不缺。 所以有什么必要舔着脸制造机会跟她见面?尤其,两年前,还是他放低所有姿态都留不住的女人。 季成站在休息间门外,因为今晚谈判的客户特殊,燕总说什么,他都能从无线耳机听到。 听到这里,季成太挑了挑眉,听起来燕总说的是没错,可这正所谓欲盖弥彰,要不是为了有个这么强劲的理由,燕总也不至于刻意把常欢带出来。 这样一来,就算太太不给脸,燕总也不至于太掉面子不是? 抿了抿唇,季成还是礼貌的暂时把耳际摘了,一抬头,正好看到走来的常欢。 转头看看房间门,礼貌的一笑,“常小姐。” 常欢微皱眉,“他还在里面么?” 卫生间里的两人依旧是那个状态。 但也能听到常欢的敲门声响起。 燕西爵低低的看了她一会儿,没有往门口的方向看,只是临走淡淡的一句:“以前的苏安浅,没有那晚那么主动……回去不妨查查中了药都什么反应。” 扔下这么一句,他就出去了。 苏安浅一个人皱着眉,心里翻涌着,她真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房间门打开,常欢的声音隐约的传来,听得出来很担心他。 燕西爵的声音就淡多了,“不碍事,走吧。” 她站在卫生间没有动,因为某人出去的时候把这里的灯给关了,大概是怕被常欢发现吧。 虽然嘲笑他这样的举动,但苏安浅倒是庆幸的,她也不想让常欢见到,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早知道就不让你过来了……我应该一直跟着你的……”常欢的声音逐渐远去,听起来两个人应该很熟了。 可见常欢是个手段不错的女人,给他下过药,还能跟他处成这样。 苏安浅笑了笑,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燕西爵进包厢的时候里边的人都在说“今天这厨师怎么回事?” 季成这才想起让酒店方不准找她,倒是忘了给包厢里的人打个招呼。 燕西爵听了一圈,也就淡淡的一句:“不急。” 就因为他这个‘不急’,一桌子人几乎坐到了晚上十点,苏安浅也被拖到了那个时候。 打车回到住处都十一点多了,叶凌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怎么还不睡?”叶凌微微皱眉,他只是试着打一个,因为她一直没发短讯,没想到真的通了。 苏安浅闭了闭眼,后悔接了电话,她应该忍一下,这回又让他逮个正着,只好干干的笑了笑,“我醒来喝杯水,你怎么也不睡?” “是不是刚回家?”叶凌根本不信她说的。 没办法,她只能抿唇点头,“嗯。” 听筒里传来叶凌略微叹息,“浅浅,你这样我会很担心的,知道么?” “早知道不该放你一个人回去。”叶凌继续说着,但他让她一个人回北城,一来是叶夫人那儿没法走开,二来,他不想质疑她什么,让她喘不过气。 但是她离开这么些时间,叶凌每天几乎都是在不安心中度过,因为北城有个燕西爵。 “我没事!”她笑着,“偶尔回来晚了而已,倒是你,别总睡这么晚,我又不在,球球还要你帮着照顾着,跑来跑去扛不住怎么办?” 聊到球球,叶凌才笑起来,“球球会叫爸爸了,知道不?” 苏安浅猛地愣住,“会……叫爸爸?” 球球学说话很早,但是从来都只叫妈妈,偶尔苏培丰来劲儿重复让他喊‘外公’,他会不情愿迸一个模糊的‘咚’出来,从来都没喊过爸爸。 “真的?”好半天,她才轻轻的吻,听不出太多的喜悦,但也不冷淡,那种情绪只有她能理解。 爸爸认为那个孩子是叶凌的,所以当初才准她生下来,到现在早已认准了这个女婿,叶凌做什么他都举手赞成。 可叶凌心里该是明白的,却从来不表现出什么介意,这样的反应,反而让她不知道怎么办。 她知道叶凌好,但是她很清楚,总觉得不可能跟叶凌结婚生子,若是十年、二十年过去,依旧跟叶凌这样,公平么? “浅浅?”不听她说话,叶凌唤了她几声,“是不是困了?” 苏安浅略微的笑,“嗯,有点……” “那就早点睡,明天叫你起床。”叶凌温温柔柔的声音,末了还在听筒边啵了一下,像现在热恋的情侣一般,很自然,最后依旧以‘想你’结束通话。 苏安浅却半天都睡不着。 翻来覆去,脑子里都会出现晚上燕西爵靠得极近的感觉。 大半夜,她好容易眯了会儿,一阵电话铃把她吓得坐了起来。 没有变过的号码备注里显示着迪韵来电。 她缓了缓呼吸,拿起手机:“迪医生?” “浅浅!”迪韵声音略微的着急,“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我确实没别的办法了!” 苏安浅伸手开了床头的台灯,看了钟表:凌晨两点。 她揉了揉眉头,倒也没有介意,“没事,怎么了吗?” 迪韵也有些为难的,“那个,西爵给我打电话说他大半夜吐得不行,我又不在,季成一个大男人根本不会照顾,你能不能过去看一趟?” 这让苏安浅蹙起眉,晚上刚那样,她实在不想跟燕西爵再发生什么,去看他岂不是又要被他误会? “迪医生。”她礼貌的开口:“你也知道我跟他……不然,我帮他叫医生?” 迪韵叹了口气,“他要是愿意叫医生我还能这么着急?他自己非说没事,但是季成给我打电话说吐得很瘆人。” 别说燕西爵真出点什么事,她整个医院都要倒霉,问题是她真不希望燕西爵再有点什么不妥。 迪韵再次开口,已经很诚恳的带了请求,“我也知道你跟他不方便,但都过去了,放下了应该没什么才对,主要是我没人可以找的,你不知道西爵这两年天天应酬,跟酗酒没两样,胃都喝坏了,前两次吐到胃出血,这次又吐,我担心……” 迪韵一说就是一串,然后叹了口气,“你现在是高级厨师,很多养生医药和食材都是相通的,我过两天就回,这两天恐怕得麻烦你做点他能吃的药膳之类的了。” 苏安浅依旧没有松开,只是捏着电话。 迪韵却没放弃,“浅浅,你还在么?” “在听。”她从床上起身。 迪韵抿了抿唇,声音略微的沉重起来,“我不是激你,其实你这样刻意避开,反而才有事呢,要是什么都没了,你怎么会不敢去?” 听到苏安浅想到了晚歌的话,无奈的走到衣柜边,一边皱着眉,她有吗? 耳边是迪韵的话:“那就算是没什么了,你不用管陌生人,好歹西爵曾经对你还不错,他现在可是孤家寡人,你真忍心……?” 苏安浅忍不住笑了笑,“你再说下去,我都要以为你别有用心了。” 刺激她,撮合他们似的。 额,迪韵顿了顿,一笑,“你在出门吗?” “嗯。”苏安浅低低的一句:“过去看看,至于药膳,我去了才知道他吃什么好,两天后会回来的吧?” “会,会。”迪韵点着头,“那就辛苦你了!” 她笑了笑,“没关系,我感冒的时候不也是他找的你么?” 果然欠人是要还的,虽然不是她想欠。 但是凌晨的时间,真的不好打车,苏安浅在手机端等了半天才打到一辆,不是她自恋,但还是谨慎的都不敢露脸,围巾拉得很高才上车。 地址是迪韵给的,但她知道那是松涛居。 因为是晚上,加上地方在郊外,一百多虽然对她来说也不多,她还是问了司机一句:“请问有发票么?” 司机不算热情,但也礼貌:“不好意思,网上交易没有发票的。” 她点了点头,没多问了。 她转身往别墅区走,身后的出租车却没有立即离开,一直停在原地,一直看着她走进去,直到身影在昏暗路灯下消失,才抬手把黑色的帽檐抬高,微微靠在驾驶座椅上。 昏黄的灯光,也能看到帽檐下那张脸异常英俊冷硬,透着几分历经不寻常后的沧厉。 正文 第160章 又做梦了 燕西爵的别墅亮着灯,看来真的没睡,她还祈祷自己过来这边就没事了呢。 按了门铃没过一会儿,季成已经过来开门,看到她的时候脸上很明显的惊讶,然后才赶忙让开门口,“请进。” 苏安浅几不可闻的笑意,算是打个招呼,进了门,曾经住在这里的习惯已经找不到了,手里的包不知道该放哪,转身看了季成。 季成略略的惊讶还没过去,不过眼力劲儿很足,伸手接过她的包,道:“燕总在卧室,刚吐完歇了会儿,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吐。” 苏安浅点头,但是没有立刻转身上去,只是问:“为什么会吐?喝多了,还是病症?” 听不出多么明显的关心,但是在季成听来已经很令人惊喜了,至少说明燕总追人路虽然漫漫,也不是完全没希望。 淡笑着,“两年来燕总都是泡在应酬堆里的,喝高是常有的事,今天也没喝多少,一斤半的小白和一瓶红的吧,结果就……” “你刚说什么?”她已经皱起眉,幽幽的开口,略微诧异的盯着季成,“没喝多少……是挺少的。” 说完她转身往楼上走。 季成在楼梯脚站着,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其实他说的也是实话,燕总喝起来他自己都害怕,今天的确不算多。 因为季成说他吐过了,苏安浅怕他睡着,也就没有敲门,直接走了进去。 她只是脱了自己的鞋,没有换拖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不发出一点声音,直到距离床畔小半米她安静的站定。 燕西爵靠在床边,微光里深邃的棱角一侧还带着划痕,这么看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病弱,大概是吐得太厉害了。 迪韵说让她准备何时的药膳,看她并不了解他的情况,微微蹙眉,还是打算出去跟季成问问,反正他也没动静。 这么想着,正要转身,床上的人却幽幽然睁开黑眸,正好直直的对上她的眼。 她怔了怔,转了一半的脚步停着。 燕西爵定定的盯了她一会儿,竟然又一次缓缓闭上眼,薄唇也几不可闻的动着:“又做梦……” 低低的三个字,只是他的随口哝语,但苏安浅却听到了,心里不可抑制的一跳。 经常梦见她么? 在看过去,他已经拧起了浓眉,一副对梦境很不满意的模样。 苏安浅这才略微自嘲的笑,是经常梦见她的不知好歹吧?要按照他最后冷着声警告她别再出现的样子,指不定梦里都怎么恨她呢。 她自顾想着的同时,没发现床头的男人已经把视线投到她这儿来,透着探究和莫名的黑眸一点点聚集起光亮。 他根本就没睡着,哪里来的梦? 所以,在她再次转身之际,身后便是男人冷不丁的,平缓的低沉嗓音:“苏安浅。” 很慢的三个字称呼。 走了两步的人却下意识的“嗯?”了一声,然后转头。 这回,她甚至可以看清燕西爵眼底的清醒。 男人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几乎没有表情,但他确定她是真人。 只是……“你来干什么?”他问。 苏安浅走了过去,还是没有开灯,语气平缓,“迪医生说你不舒服,没人照顾……我看你已经好多了。” 燕西爵依旧用那个角度看着她,傍晚在酒店,她说去看他是因为季成说了什么,现在又是因为迪韵说了什么。 男人忽然微微动了嘴角,“直说你想来看我,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她听懂他的意思了,没有接上去,只是看了他略苍白的薄唇,“还难受吗?” 燕西爵没说话,反而是坐起来倚在床头,看着她,“喝多了而已,经常这样,没什么大不了。” 经常?她微微的皱眉。 看起来,他过得很滋润的,其实不然吧? 她想到了离开前,他想方设法的想让她怀孕,甚至清清楚楚告诉她,他爱她。 心口略微的收紧。 站在床边的,低眉看了他,声音依旧是淡淡的清雅,“胃不好的话,这两天就不要吃敏感的东西了,我会给你弄一份食谱的……” “不用。”男人沉声打断,“用不着什么食谱,都在工作,要么随意吃点,要么不吃,没那么多时间讲究。” 苏安浅眉头紧了紧,“这是你自己的身体,你能不能负点责任?” 穷人说没时间要挣钱,可以理解。他这样的人,不工作一天又不会饿死,干什么跟自己过不去? 她的话音落下,燕西爵漫不经心的抬眸,低低沉沉的一句:“既然是我的身体,你生气什么?” 苏安浅微顿,意识到自己态度了,抿了柔唇,看了他一会儿,最终还是开了口:“来我这儿要营养食谱的人也不少,我习惯了让别人遵从我的意见。” 考虑了一会儿,她才继续:“既然迪韵拜托我来,我人也来了,那就把这件事情做完,正好还了你之前把感冒的我送到迪韵那儿的人情。” 燕西爵终于淡淡的扯了嘴角,原来是来还人情的。 他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道:“既然要管,那就负责任的,把每一餐给我做好,端到我面前,这人情就结了。” 还人情也是她说的,他不过是顺水推舟,很自然。 端到他面前?苏安浅皱起眉,为什么听起来,是她那么情愿贴着他的意思? 然而,她不能自己说了还人情,又把自己的驳回去。 看了看他,“你休息吧。” 男人依旧靠在床头,没什么表情,“吐空了,胃里有些难受。” 言外之意,他想吃点什么。 苏安浅看着他安静了会儿,“知道了。”然后转身往卧室门口走。 床头的男人一直是讳莫如深的表情,冷峻的五官没有半点波动,好像习惯了保持两年来的冷淡,对这一切都不为所动,直到她出去了,他的眉尾温和下来,又略略的弯了嘴角,很真实的弧度。 也就在这时候,季成急急忙忙的推门进来,手里还握着手机,“燕总……!” 及时的之主声音,怔怔的看了会儿,季成怀疑自己的眼睛,因为他好像看到了燕总嘴角的弧度。 床头的燕西爵却在猝不及防之下,倏然守住融化的温和,冷眼扫过季成,“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 额,季成低头咳了咳,没再走进去,也硬着头皮把话说完:“刚刚门口的警卫打来的电话,好像看到了苏钦辰经过,看不真切,车牌号记下了。” 听到那个名字,燕西爵浓眉皱起,苏钦辰怎么会找到他这里? 他当然不担心闲杂人等能够进这个别墅园,只是关心那人背后的目的,事先摸清,免得日后伤神。 下一秒,他忽然朝季成看去,“她是怎么过来的?” 季成没理解他问的‘她’,理解成了苏钦辰,顺口回答:“开车啊。” 刚说了车牌号已经记下了。 不过他的话音刚落,燕西爵锋利的视线扫过来,“她不会开车,你是白饭吃腻了还是昏头了?” 季成心里一把汗,顿时回过味来,小心翼翼的低眉,“应该是打车过来的,现在打车软件都很方便。” 那就只有这个最有可能:苏钦辰时跟着她过来的。 季成也想到了,皱起眉,“这么说……苏钦辰跟他妹妹还没接触过?” 为什么呢? 燕西爵一手抬起按了按胸口,低低的一句:“他就算要找,也会先找明承衍,这些事让他先处理着吧。” 季成想了想,只能点头,反正燕总现在是顾不过来的,“我也会注意着,免得出问题。” 燕西爵,点了一下头,手握拳依旧压着胸口,略微缓了一口气,“你先出去吧,我眯一会儿。” 季成有些担心:“又不舒服了?” 燕西爵已经闭了眼,没有回答。 季成只好转身出去,不过他刚转身,忽然又听到他闭着眼问:“几点了?” 抬手看了时间,季成才道:“三点多,快四点了。” 燕西爵这才轻轻皱眉,这个时间她竟然也敢一个人往郊外跑,薄唇抿了抿,道:“一会儿留意着让她休息。” 否则,她很有可能再回去,不可能在这儿将就。 季成:“好,您放心。” 楼下。 因为燕西爵的厨房什么都方便,要做出养胃又软糯的东西其实也很快,就是熬的时候稍微费点时间。 设定了半小时的熬制,她在旁边一直盯着,不知不觉却开始打瞌睡。 本来就没怎么睡着,加上折腾这一趟,她确实挨不住,看了看时间还是十几分钟,干脆靠在案台上阖眸。 一分钟、两分钟的过去。 模糊之间听到了‘噗哧噗哧’的声音,她才惊醒,脑子里骤然想到了还在熬粥,条件反射的就往那儿伸手要按掉电。 但是外边溢出来不少,她也没看,顿时热汤‘噗哧’一下从手背整个淋下去,烫得她直拧眉,猛地把手抽了回来。 正好季成急急的跑进来,“安小姐!” 她转过头,微微背过手,“怎么了?” 季成神情是紧张的,“燕总又吐得厉害,麻烦您先上去看着,我记得车上还有上次的药,没有就出去买一趟……” 他还没说完,苏安浅已经解了围裙快步走出来,转身上楼。 正文 第161章 给叶凌做饭吗? 卫生间门开着,她一进去就听到了马桶冲水声,以为他已经吐得差不多了,脚步也就缓了缓。 可她刚到卫生间门口,燕西爵又开始吐,而且吐得很凶。 苏安浅皱起眉走进去,原本没有多大起伏的神色,在忽然看到马桶里的暗红色时惊愕得有些慌。 他在吐血! “燕西爵,你怎么样?”那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做什么了,跟着在他旁边跪下,一手拍了他的背,一手去抽纸巾。 她拿着纸巾替他擦嘴角的时候,燕西爵才知道是她,侧首看了看,把纸巾拿了过去,擦了一下随后扔到纸篓里。 强忍着难受,靠在一旁墙边,勉强睁眼看了她,清淡的低沉:“没事。” 他伸手冲走了暗红,苏安浅根本不敢直接去看。 拧眉看着他苍白的脸,“去医院吧,你这样下去不行的。” 纵然他是个男人,但吐血吐成这样已经够吓人。 燕西爵却无力的笑了笑,呼吸慢慢平缓下来,“也不是没有过,吐完就好了。” 苏安浅抽了纸巾捏在手里,“季成去拿药了,如果不行就去医院。” 他是坐在地上的,背靠着墙,苏安浅想扶他的时候,他摆了摆手,强忍着再次袭来的不适,还努力弯了弯嘴角:“你先出去。” 苏安浅皱起眉,“我是没见过你的狼狈的样子,但也不至于嘲笑你,迪医生拜托我了,我就尽量把你照顾好。” 燕西爵自嘲的一笑,“谁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跟任何人都关系,都比我好。” 这已经算是比较敏感的话题,但是这个时候说出来,似乎也没有反感。 反而,他竟然有一种令人同情的感觉。 苏安浅低了低眉,没说什么,也不想跟他聊这些东西,原本不打算跟他有任何交集,现在这样已经出乎预想的轨迹了。 “我扶你吧,地上凉。”她伸手。 燕西爵看了她一会儿,倒也配合的握了她的手,可就在他想站起来的一瞬间,一阵腥味翻涌而出,握着她的手没来得及松开,连身体都来不及转到马桶边。 苏安浅心里已经,只觉得手腕热乎乎的,胸口的衣服也被溅了血滴,低低的惊呼堵在喉咙口,满脸慌张。 手还被燕西爵紧紧握着,她也忘了抽回来,只试图给他递纸巾,又觉得没什么用。 “我、我去叫医生!”她扔掉纸巾,也顾不上身上沾了血,想站起来,腿竟然发软。 燕西爵一手抓着马桶边,很用力,骨感的指节都是苍白的,却也收紧了握着她的力道。 “不用。”他低沉模糊的嗓音,因为吐得实在太厉害,没有力气,没有血气,听起来又多了一种柔柔的深浓,“也许你比医生管用……” “你都在说什么?”苏安浅是真的很着急,使了劲儿想把手抽回来,“失血过多会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燕西爵略微低眉,看着她竭力想抽回去的手,看了好久,才看向她的眼,“你在害怕?” 因为她在发抖。 从指间到手腕的发抖,脸上略略的生气,或者说无措。 他却忽然苍白的弯了弯嘴角:“担心?” 苏安浅不说话。 好在燕西爵又缓下来了,莫名的淡笑看了她,只是这笑起来怎么都让人觉得心酸。 他的目光从她脸上,到她胸口一片血渍,又看了被他握着的手,猩红一片,确实狼狈又血腥。 燕西爵之所以不着急,是他知道自己的状况,一来没到要昏过去的地步,二来,也许他是两年来压抑太多,吐出去的血当是排毒了,正好。 “扶我起来吧。”这回他终于低低的轻声,尾音里因为无力而听起来像叹息。 苏安浅自己的腿都在发软,手也在抖,与其说是扶他起来,倒是借了不少他人高马大的好处。 站起身,燕西爵靠在洗手池边的墙上换了会儿,看了看她的手,转过去,把水龙头打开试了水温,冲她伸手:“手给我。” 苏安浅其实更怕他再一次忽然吐出来,就当她进来时他吐第一次,再吐一次就三次,男人身体再好也必须去医院了。 但是她一直紧张的事没来。 而他已经漱过口,又握着她的手,递到水龙头底下仔细的给她清洗。 苏安浅虽然从事了厨师行业,但那双手依旧白皙细嫩,指甲修得很平整,没有涂五花八门的指甲油,干干净净看着舒服。 燕西爵翻来覆去的给她洗,几乎连指甲缝都清洗干净,到最后更像痴恋的轻抚揉捏。 她回过神后把手抽了回来。 燕西爵手里落空,视线抬起来看了她,竟然又一次握了过去,“很担心我?……担心我就这么死掉?” 苏安浅拧眉,“你胡说八道什么?” 男人几不可闻的笑了笑,“按说,你应该很不喜欢我,我要是出事,你是不是还挺高兴?” 苏安浅懒得理他,“我去给你把粥端来。” 燕西爵没力气阻止她,所以靠在洗手台上看着她转身离开,又一个人慢慢挪回床上。 说实话,两年来,第一次体会到生命脆弱,上一次吐血,他真没当回事,可是这次不一样。 尤其,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她紧张到发抖的时候。 坐在床边都显得费力,他只好倚在床头,看着她把粥端进来。 “先把上边一层清汤喝了。”她把粥递过去。 但是燕西爵没动,看了看她,淡淡的一句:“吐多了,没力气。” 连粥碗都端不住。 她抿了抿唇,还是坐到了床边,把粥端在手里,舀了一勺汤表层清汤让他先暖暖胃。 燕西爵淡淡的视线打在她脸上,包括一口汤喝下去的时候也没挪开。 她知道,也没搭理,把注意力都放在粥上。 “挺好喝。”他忽然说。 苏安浅看了他一眼,“锅里还有。” 但燕西爵的重点不在这里,他低低的声音,轻缓的继续:“两年当上大厨,相比以前煮面都难的人,很厉害了。” 她依旧不搭话,把粥递到他嘴边。 燕西爵配合的喝了,然后继续话题,“在家里也做饭?” 苏安浅还是不打算说话,但是这次把勺子递到他嘴边,他为微微侧脸避开了,然后淡淡的问:“给叶凌做饭吗?” 她终于皱了一下眉。 如果是以前,问这种话时候,燕西爵必定是拧眉、低郁,眉宇间不缺愠怒。 可是现在没有,只是沉敛,没有愤怒,表情淡淡,只有一双黑眸比以往还好深邃。 苏安浅柔唇抿了抿,又舀了一勺。 粥在嘴边,燕西爵确薄唇淡淡的抿着,看了她好一会儿,终于张口喝下去,然后似有若无的笑:“看来,很多男人喜欢会做饭的女人?” 苏安浅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低眉之际略微闭眼,她不知道他说这么多是什么意思,也不想知道。 “喝吧,喝完再去盛一碗。”她说。 燕西爵本来也想多喝点,但是刚受创的胃受不了,所以摇了摇头,“缓一缓。” “好。”她也配合的放下碗。 却忽然听到燕西爵略微的不悦:“手怎么了?” 下一秒,手腕被他捉了过去,手背上一片红痕很清晰,男人已然眉头紧蹙。 刚刚在卫生间给她洗的是另一只手,一直也没发现她被烫到了。 没有破皮,也不算触目惊心,但是放在她这双白嫩的手上怎么都让人心里一抽。 她却只是淡淡的,“没事,打瞌睡去了不小心烫的。” 那种轻描淡写的语调让燕西爵看了她好一会儿,半晌才低低道:“你去休息。” 不是商量的口吻,只是带着命令,让她去休息。 苏安浅本来想说‘不用’,抬头发现他目光有些强势,也就点了点头,“季成回来我就走。” 燕西爵却皱了皱眉,“这儿有房间,或者……”他想说让她直接躺上来,想了想,并不合适,没有说下去,而是道:“看看客厅有没有烫伤膏。” 苏安浅明白他的意思,也就笑了笑,“知道了,我睡客房。” 其实她是有那么些诧异的,如果是以前的燕西爵,哪管你什么合不合适?不可能考虑什么男女有别。 她也没想真的就这么走,万一他又有个什么状况。 去把厨房收拾完她就在客厅的沙发上靠着。 季成回来的时候动作很轻,往楼上走了一趟,听燕总说了才下来寻她,发现她居然已经睡着了,什么都没盖,只拥着一个抱枕。 正文 第162章 他看到了叶凌的短讯 季成想了想,上楼给她找被子。 出卧室的时候被燕西爵叫住,“明天一早给她准备一套衣服。” 季成刚刚就看到了她衣服上沾了血迹,点了头,不过又皱了皱眉,“燕总,衣柜里好像还有她的衣服?” 燕西爵大概是忘了这件事,沉默的看了衣柜门,半晌才“嗯”了一声,“给她的时候就说是新买的。” 季成看了他一会儿,是因为一直留着她的衣服会显得掉面子么? 把身体都折腾成这样了,已经够明显了,好像也不差这一样了,季成这么想着,倒也退了出去。 客厅里的温度给的很足,季成还特意亮了一盏小灯给她。 …… 苏安浅醒过来的时候灯还亮着,天也亮了。 她缓了一会儿才记起自己在哪,随手先看了看手机端。 幸好早上没有单子。 “您醒了?”客厅门口忽然传来季成的声音。 她站了起来,点了点头,“燕西爵怎么样了?” 季成略微的笑:“看起来后半夜睡得很好,还没醒,都是您的功劳。” 她笑了笑,又看了时间,季成猛然反应过来,“您今天恐怕还得在这里,燕总这种情况容易反复,我一个老爷们也搞不定,所以……” 她只是点了点头,并没多想。 季成这才笑着,“洗漱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各种食材需要什么您告诉我,马上让人送过来就可以。” 苏安浅还想着去哪儿买食材呢,听到这里才看了他,“有纸笔吗?我把需要的写下来,他现在能吃的不多,顺便把最近的食谱写下来交给你。” 额……季成想了想,淡笑,“这些天您都在就没事,不用写,买今天的就行。” 苏安浅当然听得出来,季成是这几天都不想让她离开这儿,看起来是很担心燕西爵出事应付不过来。 她笑了笑,知道过两天迪韵会回来,也没多说,只让人买了今天的食材送过来。 进客厅的洗漱间,她就看到了给她准备的衣服,很干净,或者说很新。 她身上的确实没法再穿,也就简单冲个澡换了衣服,然后去给燕西爵做早餐。 燕西爵是可以起来自己去餐厅吃饭的,但是他没有,依旧像昨晚一样倚靠在床头。 苏安浅端着粥进去的时候,他就正好把目光投过来,平平淡淡,又似乎很专注的只是在看她。 他看起来脸色好了很多,所以走过去,她先问了一句:“能自己吃?” 燕西爵很干脆的摇头。 等她坐在床边,他又把视线放在了她手背上,忽然问:“擦药了么?” 苏安浅低眉,本来想条件反射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燕西爵却微凉的扫了她一眼,“先把药擦了我再吃。” 她没动静的时候,燕西爵拿了自己的手,给楼下的季成打电话,让他把药送上来。 季成还以为两人起了什么争执把粥给洒了,看到场面正常才松了一口气,然后看向她,“您烫伤了?” 她笑了笑,接过药,“没事。” 燕西爵:“你先出去。” 季成一欠身,退了出去。 并不是错觉,上一次燕总胃出血之后的第二天气色跟现在压根没法比,不知道要感谢她熬的粥,还是她这个人? 卧室里。 药膏被燕西爵拿过去,亲自给她擦,全程也不说话,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内容。 燕西爵是真的没有想过他们还能这么平静的相处、 在她离开的那天,他的确痛恨这个女人的不知好歹,不给面子,真的想着一辈子永不交集。 都说时间是很好的良药,任何的深刻都能被它抹平。 但在他看来,有过的印痕只是被时间覆盖了,也许永不相见也是可以的,大不了平淡的过完余下的日子,或者还能遇到一段不错的感情。 但是又见面的时候,才觉得那种色彩和感觉,刚刚好,填补了某种抹不平的印痕,再给他其他怎样好的感情,他也力气去接了。 就这一段,刚刚好。 可他好像也没什么理由接近她的,仅剩的尊严做不到说抛就抛。 “好了。”他沉浸在思绪,被她淡淡的声音拉回来。 手背上的药膏涂了一圈又一圈。 失神之余,他也只是淡然放下药膏,没有半点尴尬,等着她给喂粥。 第一勺喝完,舀了第二勺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但是手里的粥一时放不下去。 燕西爵侧头看了一眼,“短讯?” 她把粥递到他嘴边,“不碍事。”因为她知道是叶凌。 每天早中晚的用餐时间,叶凌都睡准时叮嘱她的。 可她的话音落下,燕西爵已经把手机拿过来,看起来很平淡的表情,薄唇微动:“我替你解锁,别耽误正事。” 只不过,他解锁的时候一低眉就能看到那个‘凌’字,以及他的短讯内容:【记得吃早餐,下次抱你要是瘦了可要受罚!】 燕西爵动到一半的拇指停下来,把手机放了回去。 苏安浅看了看他,继续把粥递过去,不急着看短讯。 他却忽然定定的看着她,情绪不明,好一会儿没有张口喝粥,而是问:“在跟叶凌发展?” 她微微抿唇,因为她和叶凌的关系从来没有正式过,他一直不逼她,她也没有松口,只是叶凌一直在努力,一直在主动,就像他说的一样,努力到总有一天要让她心甘情愿的接受他求婚。 看着她的沉默,燕西爵微微扯了嘴角,语调却很平和,“除了他背叛过你这一点,毕竟青梅竹马又初恋多年,是挺理想的。” 后边的听起来都很好,像是祝福。 但前边一句已然完全否定了一个男人。 一个背叛过的男人,碰过其他女人的男人,她就不该回头。 那些事,她基本忘了,可是忽然被燕西爵提起,依旧会想起叶凌和余露当初纠缠在一起的那一幕,多少会不舒服。 略微皱了眉,看了他,“你还吃吗?” 燕西爵不说话,但在她的粥递过去时,他把峻脸侧了过去,淡淡的吐了两个字:“饱了。” 她看了看碗里一共只舀了几勺的粥,也没强求,“那就中午多吃点。” 正文 第163章 你是不是要造反了? 她端着碗从床边站了起来,也没有劝他多吃,这让燕西爵几不可闻的蹙眉,在她转身之际,忽而道:“如果哪天跟叶凌成了,记得给我一张请柬。” 苏安浅的脚步顿了顿,转过身,“你这个语气,我会认为燕先生见不得我过得好,毕竟严格说来,叶凌比很多人都要优秀。” 但是他说了这么两句,都是带着讽刺的。 床头的男人淡淡的弯着嘴角,低沉的声音很是轻松,“我好像没说不让你嫁给叶凌?” 然后自顾点头,“叶凌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温柔体贴,懂奋斗,知上进,当然,这样的男人,难免功成名就后脚步虚浮经受不了诱惑,劈腿背叛云云,这种事有一就有二,是这么说的么?” 他说话的声音没有半点批判,就好似长辈,好似朋友跟她闲聊,偏偏就是不那么中听。 苏安浅握着碗的手紧了紧,大概是出于某种维护,讽刺的淡笑,“男人不都是这样么?都喜欢多朋几个女人,然后才成熟,才安定下来。” 然后看了他,颇有意味:“甚至有的人,不断不断的利用女人,穿梭花丛,到头来一个都得不到,也端着架子看不上庸脂俗粉,然后孤独终老,相比于这样,我就算吃了回头草,彼此中意,相处幸福,何其有幸?对么?” 一句话说得燕西爵薄唇淡淡的抿起来,目光深深沉沉的望着她。 在她即将转身时,男人很严肃的开口:“你诅咒我孤独终老无所谓,但是……” 男人浓眉蹙起,“谁不断不断的利用女人?穿梭花丛?” 苏安浅不想跟他说这些,只低了低眉,“我先下去了,中午还有事,午餐会让人给你做的。” “你等会。”燕西爵没让,纠结在那个问题上,“你过来。” 苏安浅略微叹息,看了时间,没有挪脚步。 是燕西爵从床上下来,径直到了她面前,低眉紧盯着她,“虽然现在没什么关系,但也不容许这么辱没我的名声。” 她想往后退一退,因为太近了,不舒服。 头顶却已经响起男人低低的嗓音,“我没碰过其他女人。” 苏安浅没有抬头,只是胸口忽然沉涩,说不出的感觉,柔唇抿了抿,这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燕西爵似乎是笑了笑,“说起来,这一点,叶凌要比我厉害,经验丰富。” 话语里都是讽刺。 她没说话,只是后退一步,然后转身。 手腕却猛的被他捏住。 她终究皱起眉,视线跟他撞在一起,两个人就那么安静的僵持着。 直到燕西爵深深看进她眼里,“在你眼里,我很风流,女人无数,是这样?” 苏安浅扭了扭手腕,没能退出来,只能淡淡的一句:“最初认识的时候,的确这样不是么?多少女人跟你回过御景园,在沙发上……” 她猛然打住,轻轻咬唇,闭了闭眼,“对不起,如果我有说得过分的地方,就当你没听到,我不想谈论这些,没任何意义。” 燕西爵低眉盯着她,眉宇之间有了沉郁,她曾经对沙发有着阴影,那是因为他做的事。 良久。 燕西爵低低的嗓音响起:“那些事,你记得这么清楚,是不是还有很多也记得清楚?” 这一会,苏安浅终于把手抽了回去,声音很淡,“没有,都忘了。” 她先是退后了一步,好像怕他跟过来,然后才往门口走。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脚下绊了一下,本来自己应该能平衡过来,但在一旁的燕西爵一紧张,修长的手臂伸过去。 阴差阳错的打掉了她手里的粥碗。 粥一洒出来,她也惊了一下,手忙脚乱,一脚踩在碗上失去平衡。 一瞬,手臂被燕西爵紧紧握着,紧到捏得她有些疼,但好在稳住了倾倒的趋势,只是整个人都在他臂弯里。 他不松手,她就出不来。 她满心思的想着怎么打破这样的局面下楼,燕西爵却忽然一句:“虽然不吐了,但我现在头晕,你最好弄个别的食谱,其他事放一边,今天不用去别的地方了,如果要工钱,我给。” 说完话,他才终于松了手臂。 他说头晕苏安浅说信的,正常人吐那么多血早就晕死过去了。 可她总不能一直在这里。 正要说什么,她的手机再次响起。 苏安浅看了看地上的碗,走过去拿了手机,还是叶凌。 怕铃声断掉,她只能先接通,然后往门口走,一边说话:“喂?” “响这么久,在睡懒觉?”叶凌的声音很温和,一大早也听不出惺忪,估计他都已经忙了好久的公务了,算着时间给她打的电话。 她站在燕西爵的卧室门口走廊,声音不大,“哪有,早起来了,早餐都吃过了。” 叶凌笑着的声音传来:“也对,你那么勤快,逼你睡都不睡的。”温柔中透着宠溺,然后才道:“有个好消息,要不要听?” 苏安浅也跟着淡淡的笑,“什么?公司签大单了?” “现在工作上再大的成功对我来说都不算什么了,只有跟你有关的事才能算好。”叶凌说。 她微微抿唇,叶凌的这一点一直这样,不是特别甜蜜的情话,但是听起来就是能让人心动。 “不猜猜?”他再次问,看起来心情真的很不错。 苏安浅努力的想了想,“是球球又学会什么了?还是我爸又肯定了你地位?” 这应该算跟她有关了吧? 叶凌声音里的笑意越是明显,却摇头,“唉,你个小笨瓜肯定是猜不到了!” 她也跟着笑,很自然的扶着走廊转过身,猛然见了立在卧室门口的燕西爵,心口倏然一跳,笑容也僵了僵。 但是听筒里叶凌的声音继续传来:“周末我飞去北城一趟,特意多呆几天,到时候把工作安排开,不准说没时间陪我,知道吗?” 她眼睛还在燕西爵脸上,叶凌的话听进去了,但是没怎么反应,只“嗯”了一声,“好啊。” 其实她在想,刚刚她口快的提到了球球,提到了爸,燕西爵是不是听到了? 而看着她挂掉电话,燕西爵靠在门边面无表情,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她脸上幸福的笑意简直让人嫉妒。 可他怎么看,都只觉得刺眼。 苏安浅捏着电话站了两秒。 幸好,燕西爵竟然什么都没问,所以她抿了抿唇,“我一会儿来收拾地毯上洒的粥。”然后下楼。 走到楼下,心还在猛烈的跳着。 在楼下收拾厨房时,她才仔细想叶凌的话。 他要过来吗? 她竟然不想让这两人碰面,最好不让叶凌知道她跟燕西爵见过,至于原因,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 半小时过去。 “安小姐?”季成站在厨房门口。 苏安浅回过神,回头,“怎么了?” 季成看了看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厨房,不知道这么久她都在干嘛,难怪燕总会着急,也就笑了笑,道:“燕总说头有些晕,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抚了抚额,略微笑了一下,“我知道了,这就给他做点吃的。” 缺血和腹中空白都是让他头晕的原因,毕竟他只喝了几口粥。 就这样,每隔一些时间,燕西爵就会叫她一次,每次都是一本正经,面色淡漠,头晕、胃不舒服、疲乏又睡不着,等等。 到最后,她只能找了一部电影播放着好让他放松睡觉。 可最后睡过去的是她自己,她实在是困,昨晚几乎没睡,怎么也扛不住。 燕西爵侧首就看到了歪在床边睡着的人,完全没有防备的睡姿。 果然,时间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啊。 曾经她多怨他,现在都能安然睡过去了。 也不关电影,反而退到开始重新播放,略微调小声音,把她抱到床上加了被子,他自己靠在床头。 她的电话震动时,燕西爵几乎是迅雷之势长臂一伸拿了过来,直接划开。 她连手机解锁图案都没有换。 但是,划开之后的内容,并非他想看到的。 “今天没给我回讯息,也没打电话呢,是不是要造反了?”短信的后边却是宠溺的笑脸,然后才一句暧昧“见了面再惩罚你!” 惩罚么? 燕西爵握着手机的五指紧了紧,男人对女人的惩罚有几种? 想到某种她跟叶凌已经发生过什么的事实,他的眉头早就拧在一起,干脆的删了人家的讯息。 又忍不住的去看了前面一溜排列的短讯,每一条,都活略微暧昧的结尾,尤其那两个字:想你。 她并不是那种喜欢拿着手机你侬我侬的人,但可见跟叶凌的联系很密切,完全是热恋该有的样子。 手机黑屏后,燕西爵几乎扬手扔到一边,峻脸看起来微微的烦躁。 此后很长的时间,他只盯着她的脸,盯到几乎陌生了才挪开视线。 也许,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所以他才会这样,燕西爵这么提醒自己。 他忽然从床上下去时,没注意动作弧度有些大,一旁的苏安浅惺忪的睁开眼。 燕西爵回过头,冷郁的目光跟她正好对上。 正文 第164章 叶凌:我想要你 安静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她微皱眉,看了看被子,动作不慢的坐了起来。 看着她那一副防备的模样,燕西爵目光越是冷了冷,一个字也没说,转身出了卧室。 苏安浅愣愣的坐了会儿,掀开被子下床,柔眉轻轻皱着,半天才懊恼的敲了敲脑袋整理床铺离开。 她下楼的时候,燕西爵在客厅面前摆了电脑,季成站在一旁。 苏安浅看了他一会儿,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燕先生,如果你没事了,我还得去一趟酒店。” 燕西爵放在键盘上的手指停了停,淡淡的抬头看着她,面无表情,“工作吗?” 她点头。 燕西爵淡淡的一句:“一整天没去,不去也可以,我也说了,工钱可以给你。” 苏安浅不知道他为什么有些情绪,只抿了抿唇,“我也不缺钱,但是工作需要做个交代的。” 燕西爵二话没说,把一旁的电话放在她面前,“打电话也能交代清楚。” 她终究是闭了闭眼,又走到一旁拿了自己的包,“那就麻烦燕西爵算清楚,昨晚过来的打车费,我的误工费,还有食谱价值也不低,都给了吧,算得清楚些挺好。” 听着她说话,燕西爵脸色有越来越黑的趋势,最后也只是民乐薄唇,看了季成一样。 季成略微欠身,对着她:“安小姐想要多少开口就行,这些事我都会酌情满足您,就要麻烦您照顾燕总了。” 苏安浅放下包包,看了他,接不上话。 就那一整天,她没出过他的别墅。 燕西爵看起来好多了,并没有出现什么不适,她也没有怎么跟他碰面,直到晚餐时间。 “一直只能吃这些?”燕西爵坐在另一头,忽然问了一句。 苏安浅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清淡的饮食,“如果你想吃,那就随意,自己受得了就行。” 言外之意就是她并不反对他自虐。 燕西爵薄唇抿了抿,略微深呼吸,最终没说什么。 第二天起来,苏安浅给他做好早餐就先一步离开去了酒店,中途倒是没见燕西爵给她打电话。 松涛居。 燕西爵坐在餐桌边,略微蹙眉,“她呢?” 季成站在一旁,低声:“已经走了,好像说酒店那边有工作,要不……我给她打电话?” 燕西爵摆了摆手,丢尊严的事他虽然也做过,但有些事急不来。 “行程都安排好了?”好一会儿,燕西爵才问。 季成,点头:“都安排好了,您放心!” 想了想,季成试着提议:“燕总,这次行程也好几天,工作比较紧,我怕您身体吃不消,虽然带了安小姐的食谱,但别人恐怕做不出来,要不要请她跟着您走一趟?” 燕西爵放下餐具,嘴角扯了扯,“你觉得她能跟我去?” 就这么点时间都留不住自个儿溜了,又怎么可能跟着他出差照顾着? 季成只好抿了抿唇,没再说了。 ……转眼周末。 苏安浅累了几天,所以想特意起得晚一点,结果再睡一觉就睡得很晚了,肚子饿得很。 窗外天气不太好,难怪这么好睡觉。 她揉了揉眼睛,光着脚去洗漱,出来还打着哈欠,完全放松自我的状态。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随便喝杯牛奶,吃点面包就对付早餐,但是现在她,就算是一个人也要做一顿很讲究的早餐。 正准备食材,忽然听到了门铃声。 她动作顿了顿,一脸纳闷。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来?而且她好项目没给别人说过自己家的地址,除了晚歌。 “谁啊?”她站在门口看了猫眼,但是什么都没看到。 再看一次,倒是见了一束花。 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一闪而过。 一边想着,一边开了门。 果然,叶凌修长的身影站在门口,手里握着一束娇艳的玫瑰,笑意盈盈的望着她,微低眉:“惊喜么?” 苏安浅根本就愣在了当场,“你,你怎么会?” 叶凌一脸无奈,抬手摸了摸她没有怎么梳理的长发,“就知道你会把我要来的事给忘了,果真!” 叶凌一手揽着她,把花递过去,很自然的往里走,脸上一直都是笑着的,看了看她,又看了厨房,“在做早餐?” 苏安浅还是愣愣的点了点头,她是真的忘了这件事,所以他来得很突然。 在那边还好,家里有球球,有爸爸,但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她竟然不知道要怎么跟叶凌单独相处,甚至说,她有些紧张,紧张没办法拒绝有些事的发生。 叶凌只是温和的笑着,“正好,我也没吃,刚下飞机就过来了。” 苏安浅眨了眨眼,“怎么这么赶?难怪看起来有点憔悴。”她看了看他,把花放在玄关处,替他拿了外套,“你要不要先睡会儿?” 叶凌反过身抱住她,声音低低的,“不用,一起吃个早餐,然后再休息,下午有点事,明天会很闲。” 她这才点了点头,也不能挣脱,只说:“那你先休息,我去做早餐,一会儿叫你?” 叶凌没有松开她,“嗯……好久没见了,很想你!” 她无奈的笑,“那你总不能一直这么抱着,我怎么做早饭?” 叶凌只是笑,“你做你的,我抱我的。”说着又改了口:“抱一会儿,然后我做饭,你休息,我过来是照顾你,可不是来享受的。” 这话说得很认真,所以苏安浅没法接话。 两个人就那么进了厨房,起初他一直在她身后拥着,然后转为主位置开始做早餐,也不准她出去,就必须看着。 叶凌的厨艺也是不错的,两个人的早餐并没有用太长时间,整整齐齐的摆在餐桌上。 “吃吧!”她笑着看了他,把筷子放在桌面上。 叶凌低眉的瞬间,好像才看到她手背上微微泛红,蹙起眉,“手怎么了?” 苏安浅心里紧了一下,她不能提燕西爵,抿了抿唇,才道:“……没事,前几天不小心烫到了!” 手已经被他握了过去,“果然照顾不好自己,这么让人不放心!” “没事的……”看着叶凌比她还心疼她的手,苏安浅多少是感动的。 但是手没能抽回来,抬头对上了他低垂的视线,满满的情意,薄唇轻轻动了动,“想没想我?” 她抿了抿唇,想要低眉,下巴却被他略微勾住,气息越来越近。 苏安浅只觉得心跳剧烈,并不是懵懂的情动,而是不同于此的紧张,紧张她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唇畔若即若离的碰触,她才猛然侧过脸,怕叶凌为难才结巴的一句:“我,我还没……洗漱。” 叶凌低低的看着她,掌心握着她小小的脸,声音带了几分低哑,“我不介意。” 她已经没有其他机会去拒绝,吻压了下来。 接吻对苏安浅来说并不陌生,但是她不是第一次发现,除了燕西爵,似乎其他的谁她都不适应,双手只是握着手心。 因为她没反应,叶凌的吻越是深入,呼吸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粗重,几乎将她整个人揉进胸口。 他们曾经在一起那么多年,但真正意义上的接吻好像一次都没有,更是除了国外那个模糊的夜晚之外,他从未碰过她。 越是如此,他碰到她细腻的肌肤,身体里的欲望因子越是横冲直撞无法控制。 苏安浅快喘不过气时,叶凌终于松开她,手臂却是紧绷的,鼻尖抵着她的额头。 “浅浅。”低哑的声音已经预示着什么,拇指轻轻摩挲她的侧脸。 苏安浅甚至不敢睁眼,捏紧的手心握了他的衣角,想说什么事,耳边响起他浓浓的声音:“……我想要你。” 某一瞬,她的心跳都到了嗓子眼,因为他的吻已经再一次落下来,周围的空气越来越高。 直到他将她推到墙边,苏安浅终于找回声音,双手放在他胸口,“叶凌……那个,我饿了。” 这也不是什么很急的事,更不算是很完美的借口,她知道,但是除了这个,实在想不到别的了。 叶凌低眉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才闭了闭眼,又无奈而宠溺的笑,“很紧张?” 他看出来了。 她咽了咽紧张,点了一下头,“我,我还没准备好。” 如果是平时,她一个孩子的妈说出没准备好这种事自己都要鄙视,但她真的没准备好跟叶凌到这一步。 她也知道自己自私,如果真的不想,当初就不该拉着他,可她没有别的办法,因为没有叶凌说,爸就不会让她生下球球。 现在好了,爸认准了这个女婿,她却怎么都没有哪个心理准备往深了发展。 “没关系。”叶凌终于低低的一句,一点一点把欲望压下去。 苏安浅心里说感激的,抬头看了看他,“你……没事吧?” 叶凌笑,“你说呢?从国外到国内的忍。”然后才中肯的总结了一句:“很痛苦。” 这反倒让气氛好起来不少,她也指了指餐桌,“吃饭就好了,一会儿就忘了。” 叶凌看着她往餐桌边走,依旧是紧张的状态,他就想笑,这哪是孩子妈,根本就是十几岁的女孩。 正文 第165章 迫不及待想见她,还装… 餐桌上,叶凌不时笑着看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但是心情极好。 “你别看了,快吃饭!”苏安浅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叶凌依旧自我,等早餐快结束,他才道:“明天出去逛逛?” 她想了想,“我给酒店打个招呼。”然后看了他,“怎么忽然想逛街了?” 叶凌放下餐具,笑意温柔,“很久没给你买衣服了。” 最主要是看她现在住的地方家具并不太多,安置妥当了他比较放心。 所以第二天叶凌就带着她到处逛。 虽然一把年纪,但逛街这种事对女人永远是新鲜的,甚至某些时候,逛街会让人觉得这就是恋爱该有的状态。 差不多一周的时间,每天叶凌都会有比较多的时间陪她,她上班,他就必定过去接人。 第二个周末来临,苏安浅醒得比较晚,叶凌已经把早餐做好了。 她揉了揉眼,打着哈欠走出去,忽然纳闷的看着他,“我都怀疑你根本就是特意过来陪我的,根本不是这边有工作。” 叶凌只是淡笑,“我每天都在处理公务啊,别冤枉我。” 她撇撇嘴,“你工作的时间还没我上班的时间长呢。” 因为特别的规定,她现在去酒店的时间是自由的,有单子就去,没单子就可以做自己的事去。 对此,叶凌只是笑着按着她的肩让她坐在餐桌边,什么都不多说。 等吃饭的时候,叶凌才略微好奇的看了她,“听说有人在追求你?” 说到这个,苏安浅忍不住一笑,“习惯了,算不上追求,贵圈的公子作派你也知道的。” 现在她被追捧,所以,若是能追求到她,也算一种吹嘘的资本,所以现在每天都会有人专门为她而到酒店用餐,变着法儿的跟她搭讪,动不动就送花搞惊喜。 可能这是现在年轻人的套路,反正她不感冒。 看她这么满不在意,叶凌却认真的盯着她,“要不我写个名花有主的牌子挂你身上?” 苏安浅听完没忍住笑了出来,“都是十几二十几的小男孩,我才懒得跟他们计较。” “是么?”叶凌半信半疑,“就没有姓潘那样年龄的了?我怎么看着挺多的?” 潘总的事还是她跟叶凌说的,没想到他还真听进去记住了。 她笑着看了看他一脸不悦,不准别人觊觎她的样子,“你就放心吧,我身后还有球球呢,要哪天别人知道了,一个比一个跑得快,所以这些都是虚的。” 叶凌挑眉,“那可不一定,我就挺稀罕你。” 苏安浅没想他会这么直白,顿了顿,然后才淡笑。 周一,苏安浅十点左右去的酒店。 刚进门,就觉得气氛不对。 果然,没走几步,忽然被人拦了去路。 “安小姐?”男子看起来就不正经,穿得倒是名贵,笑笑的看着她,从身后拿了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苏安浅自然是不会接的,只是淡笑着看了他,“大学毕业了么?” 男子脸色变了变,估计是真的逃课出来的纨绔子弟,然后才清了清嗓子,“安小姐,麻烦认真点,本少在跟你求爱呢!” 她有些好笑,其实很明白北城上流圈子的套路,毕竟她也曾经是上层千金。 所谓求爱,就跟那些个陌陌约人之类的软件一个意思,只是人家公子哥直接当面来实在的,因为不怕被拒绝。 她把花往回推,很认真的看了男子,“回去好好上课吧,我还要工作,麻烦让一让。” 这时候经理才上前,凑近她,“酒店已经被包下了,你今天的工作就是跟人家走一趟。” 苏安浅皱起眉,“你在跟我开玩笑么?” 王经理一脸无奈,“人家有钱,钱都打到酒店账上了。” 她更是拧眉,“你们这是把我卖了的意思?” 经理一脸无奈,很小声,“得罪不起,人家的爹很厉害,搞不好把咱们酒店都铲平了。” 苏安浅深呼吸,转头看向捧着花的男子,“这样吧,你给多少钱,我加一半,请您离开这儿,我们要正常营业,可以吗?” 听完这话,经理就抹汗了。 而男子听完忽然大笑,然后突然认真的盯着她,“还是算了吧,你给不起,只要你今晚跟我们出去玩就行,很简单的。” 想了想,又笑着看她:“我知道安小姐一向自爱,从来不答应男士请求,这样吧,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明天去接你,怎么样?” 不等她答应,人已经浩浩荡荡的走了。 苏安浅一脸不爽的看了经理,“他到底给了多少钱?” 王经理讪讪的笑,“也不多,五百万,不过。”王经理特别强调,“人家爹妈都是富豪榜上的人,要真得罪了,不好弄。” 她皱着眉。 五百万加一半白白给别人,她还真舍不得,貌似积蓄也没那么多,被收购的公司二十个点的收入她是不可能去碰的。 就因为这件事,她回到住处后也提不起情绪。 叶凌一进门就看出来了,也跟着微微皱眉,一手握了她,“怎么了?不舒服?” 苏安浅这才笑了笑,摇头,“没事,今天可能有点累。” 也不算大事,她不想让叶凌知道,不然他肯定得管,但是北城现在没有叶家的地位,只会让他尴尬。 “饿了!”她勉强笑着转移话题。 叶凌给她拿了谢,温和的笑,“已经好了,去洗手。”说罢很自然在她脸颊亲了一下才转身往厨房走。 苏安浅却在原地站了会儿,抬手碰了碰他亲过的地方,好一会儿才几不可闻的叹息,慢吞吞的去洗手。 因为那人说明天就来接她,所以苏安浅吃饭有些心不在焉,叶凌说什么大多是不考虑就点头应答。 直到第二天她被叶凌从床上拉起来,语调温柔,“懒猪!快换衣服,一会儿错过了。” 她懵懂的转过头,“什么?” 叶凌抬手拍了拍她睡颜朦胧的脸,“你那么喜欢赏雪,说好了今天上午出去等雪,忘了?” 等雪? 苏安浅一头雾水,等什么雪?今天要下雪吗?她什么时候答应的。 叶凌只当她是睡糊涂了,宠溺的笑着直接把她抱到洗漱间,牙膏给她极好,“别睡过去,早餐都好了,周四我就回去了,你得珍惜剩下的三天,必须出去逛。” 初雪,往往是颇具意义的,而叶凌也想留点什么美好的记忆。 苏安浅模糊的‘嗯’了一声,半闭着眼开始刷牙。 干脆不去酒店了,管他上哪儿接人去,那么大个酒店,还不信因为她而倒了。 出门穿的衣服都是叶凌给她搭的,羊绒长裙,一件米色风衣,简单大方也保暖。 “你确定今天下雪么?”出门时,苏安浅看了看他,如果是的话,她还是挺开心的。 她喜欢雪,叶凌一直都知道,国外上大学时每年下雪他们都会一起看。 叶凌扬了扬手机,“天气预报不会骗人的。” 她无奈的拉了拉围巾,“还去广场么?” 那儿热闹,地方宽阔,旁边就是商场,足够丰富。 显然很多人都是冲着初雪来的,都不怕冷,很热闹,但是苏安浅始终还惦记着酒店那边会不会有事。 电话忽然响起来的时候,她心里一紧,但是看了来电却不是经理。 “喂?”她没留意号码。 “安小姐?”季成的声音响起。 苏安浅愣了愣,猛然想起两周多没见到燕西爵和季成了,那天她走了之后就没找过她,不会偏偏今天要找吧? 这么想着,她略微蹙眉,“有事吗?” 季成的声音还是很恭敬的,“是这样,燕总在出差,之前的食谱好像不合适了,您现在方便么?” 她眉头紧了紧,“今天我有事……” “没关系,晚一点也可以。”季成淡淡的笑着,“麻烦您送到松涛居就好,保姆在的。” 听到这里,苏安浅倒是松了口气,原来燕西爵出差去了还没回来,只是送食谱是没问题的,总比见面跟她要食谱的好,那样就跟叶凌碰上了。 所以她答应了。 挂掉电话,季成才看了看后座的男人:“那边似乎挺热闹的,估计安小姐喜欢雪的爱好没改,专门出来等着呢!” 燕西爵峻脸沉淡的倚在后座,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声音低低的:“开快点,别被雪拦了路。” 季成笑了笑,“放心吧,一个多小时才下呢,那时候咱们就到家了。” 苏安浅以为他们没回来,季成也没解释,不过是揣测了燕总的心思。 别看燕总一句也没透露,看上去一副高冷,但赶着今天回来,又以食谱为借口把她叫到松涛居,就是想跟她赏第一场雪,季成觉得自己猜的很到位。 车子走了一会儿,后座的男人又忽然开口:“你说,她在外边等雪?” 季成微侧头,“应该是。” 燕西爵目光放在窗外,神色没怎么变,一双眸子很深,忽然说:“看看她在哪,直接过去。” “这就让林森看看位置。”季成笑起来,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看见还一脸高冷。 正文 第166章 脸色青冷的看着她跟别… 半小时后,她的位置才被调出来。 也因为找她的位置花了点时间,车子还没到那个热闹的广场,雪就开始下了。 开始带着雨丝儿,慢慢的变得晶莹轻巧,好像连雪花六边形都能看得清楚,莫名的让人心情好转。 广场上。 一开始下雪,苏安浅就已经顾不上想别的事,比谁都开心,偶尔也抓着叶凌的手,“球球在就好了,我这么喜欢雪,他应该会喜欢吧?” 叶凌一脸,因为下雪前下了小雨,她的额前头发半湿,抬手替她理了理,“球球是男孩,喜欢雪会不会不太好?” 苏安浅一瞪眼,“怎么不好了?为娘的我喜欢,他就必须喜欢!” 叶凌笑得越是宠溺,顺着她的话,“嗯也对,他娘你喜欢雪,他爹我也喜欢雪,是没理由不喜欢的!” “就是。”苏安浅顺口说了句,说完好像反应过来什么,看了看他,有那么点一点点的尴尬,“你在占我便宜吗?” 叶凌笑,“所以你要不要考虑把我收进户口本里?” 也许他是玩笑的,但是有着认真的成分,所以苏安浅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了,逗你的。”叶凌见她有压力,兴致都低了,捏了捏她的脸,又道:“头发湿了,你等我一会儿。” 她还没反应过来,叶凌已经快步往商场走。 苏安浅看着他的背影好久,莫名的叹了口气,想一想,她好像真的没什么好坚持的,叶凌挺好。 她也从来没说过球球的身世,叶凌一个字也没问,也不提,甚至从她说怀孕开始,他就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 所以,她到底在坚持什么? 她也不知道。 燕西爵的车在广场对面的马路停住时,她就站在人群里,很显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入了神,略微低眉,差点被欢跑的小孩撞到。 她一踉跄,燕西爵也跟着皱了一下眉,但她稳住了。 季成回头:“燕总,下去么?” 燕西爵抬手,“让她再玩会吧。”他也正好,两年后第一次这么安静看看她。 大概十几分钟,进商场的叶凌返回,手里拿着给她买的毛线帽,两个粉色的护耳,很可爱。 那一瞬,燕西爵峻脸一点点冷下去,棱角暗然变得锋利,抿唇坐着。 季成捏了一把汗。 “等不住了?”叶凌走到她面前,抬手理着她的头发,用自己的围巾给她擦走潮湿,然后戴上帽子,之露出精致的小脸,鼻尖淡淡的粉红,在热闹的人群中,莫名的令人心动。 “好看吗?”她微微仰脸。 叶凌低眉,嘴角是笑意,声音缠绵,“好看。” 苏安浅似乎察觉了,柔唇抿了抿,想低头,却被他戴好帽子后顺势握着脸颊的手止住,转而微微勾着她的下巴。 她甚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可她想试一试不拒绝,会不会也没那么差。 人群热闹,接吻的或许不止他们,但在燕西爵眼里,那一刻,广场一片荒芜。 如果说先前他想过不是她,他燕西爵也能过下去,但是现在,他只觉得胸口被什么堵住,呼吸闭塞,脸都是青冷的。 叶凌舍不得放开她,尤其她微微的回应下越吻越深,几乎把她拥到自己的大衣底下,也顾不上这是大庭广众。 “唔!”怀里的她忽然低低的惊呼,无措的推了他。 叶凌低头,发现她愕然盯着另一个方向,脸色有些僵。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男人修长有力的身躯,像长剑伫立在雪地里,英俊分明的脸比雪还冰。 苏安浅忘了所有反应,她也不知道怎么心跳就这么快,是惊愕燕西爵竟然回国了?还是紧张她跟叶凌这样被他看到? 可是明明她没有错。 正文 第167章 孤家寡人,没人心疼 她已经傻愣在那儿,但叶凌只是淡淡的笑,看着燕西爵,话是对着她说的:“北城果然不大,还是能遇上的。” 苏安浅这才眨了眨眼,勉强的点头,“谁说不是呢。” 叶凌放在她腰上的手微微收拢,两个人看起来足够亲昵,面对走过来的燕西爵,叶凌脸上也是淡然浅笑。 那笑意或许在别人眼里是友善的,但在燕西爵眼里,那就是胜利者的得意。 “好巧,这不是四少么?”叶凌主动伸手。 燕西爵的视线在她脸上,或者说,准确一点是在她嘴唇上,倒也淡着脸跟叶凌握了一下手,,“很久不见。” 叶凌略微挑眉,“是挺久的。” 他出国到现在两年多快三年了,当初被逼到出国,也是燕西爵的杰作,叶家不是不知道,只是知道负隅顽抗没有用,找燕西爵复仇也并不明智。 但这样遇到了,叶凌却没想过他可以这么平静,也许是因为拥有她的人是自己么? 转头看了看落白了一地的雪,叶凌温和而大方的主动开口:“难得见面,不如,一起吃个饭?” 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苏安浅心底都拧在一起了。 偏偏,燕西爵竟是答应得很爽快。 …… 他们去的就是她上班的酒店,可能是因为下雪,客人并不是很多,苏安浅想了想,看了叶凌,“我去做几个菜吧?” 叶凌握了她的手,很自然,笑得温柔,“今天咱们是客人,不能把你累着。” 燕西爵的视线从他们交握的手上挪开,径自往自己这两次固定去的包厢而去。 季成看了看她才跟了上去。 王经理老远就看到了苏安浅,急急忙忙的走过去想跟她说点什么的,但是她已经被叶凌牵着上楼了。 经理这才走到前台:“Miss来干嘛?跟她一起那男的谁?” 前台是两年多的老员工了,看了看经理,放低声音往前伸了伸脖子,“经理,您不知道跟大厨安在一起的是谁,总该知道先一步上去的燕四少吧?所以说,跟大厨安在一起的男人必然也不简单。” 主要是,前台都能很容易就看出燕四少今天心情不佳。 “您干吗?”前台一看经理要追上去,赶紧阻止。 经理皱起眉,“你忘了昨天来这儿闹事的混小子?今天指定还要来,哪有时间让她在这里享受美食,赶紧逃了要紧!” 虽然这么说也没什么错,总不能委屈Miss安跟那种花花公子出去浪,但是,前台皱起眉,“经理,我觉得吧,Miss既然是跟燕四少一起来的,她那么受人追捧,说不定四少也是其中之一?那这样一来,那花花公子上门闹事,看到燕四少在总得收敛吧?” 这相当于借枪打鸟,不用让酒店受委屈,也不让大厨安受委屈,直接用四少的势力震慑还没出校园的贵公子岂不两全? 经理想了想,皱起眉,“你确定Miss跟燕四少关系不差?” 前台也说不好,但是燕四少来过好几次了,每次都是点的大厨安的菜,也差不到哪儿去吧? 而且别说男人,就是女人都对大厨安有好感,燕四少要是有点眼光,不至于爱上,也会喜欢大厨安才对。 包厢里。 燕西爵褪下外套,季成本来要去接的,但燕西爵面色冷淡,随手就把衣服扔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季成只能顺势伸手过去把他面前的桌子打理好,很明显的感觉燕总周围的气压很低。 “上几瓶酒。”刚落座的燕西爵忽然开口说道。 季成听完一拧眉,略微低身,“燕总,您胃还没恢复呢,一早到现在也没吃东西,不能喝酒的。” 苏安浅坐在旁边,就算季成的声音不大,她也能听见他们说了什么,也就皱了皱眉。 替叶凌把外套放开,她也就开了口:“先吃饭吧,酒就先别上了。” 她的话音刚落,燕西爵略微侧过头,用那种极度淡漠而陌生的神色看着她,然后才挪开,同时淡淡的一句:“安小姐一直这么博爱么?我的身体,我自己比较清楚。” 苏安浅抿了抿唇,知道燕西爵在讽刺她多管闲事。 她很想说‘明天要是又吐了,胃又不舒服了不还是要找她?有本事别找’,但她忍住了,转回头安静的坐着。 叶凌笑了笑,“浅浅对别人一向善良,所以以前没少走弯路,幸好我又把她找回来了。” 她走过弯路么? 如果说有,那就是他燕西爵。 对此,燕西爵嘴角淡漠的扯了扯。 侍者一边上茶,他一边从兜里掏了香烟,给叶凌递了一支,然后自顾点着烟头抽着。 苏安浅看了叶凌可能想阻止燕西爵抽烟,她伸手握住他笑了笑,声音很小:“我没事。” 菜上得也很快,但燕西爵就是没有要吃饭的意思,直接给自己满上酒。 季成本来想拦,接到他冷冰冰的眼神只好缩回了手,很为难的看了苏安浅。 苏安浅看到季成的视线了,知道是想让她劝燕西爵先吃东西垫垫胃,可她说过了,他不听,有什么办法? “燕先生。”叶凌也给自己倒了酒,然后朝燕西爵举杯,“四少,喝一杯,我刚回来没多久,算是第一次见上的老朋友了。” 老朋友? 燕西爵嘴角动了动,但是酒杯已经举起来了,也随口一句:“要说第一个,不应该是她么?” 对此,叶凌笑意温柔,“浅浅不算朋友,她是我现在的家人。” 说到‘家人’两个字,燕西爵的手腕几不可闻的僵了一下,不是什么关系都能当家人的。 他的视线看向了苏安浅,很想问他们只是在交往,还是早已经同居了? 但他没有,只是仰脖子把酒喝了个干净,然后又倒酒。 季成在一旁干着急,就是不敢阻拦。 直到叶凌和燕西爵扯着各种还算过得去的话题,却看起来像在斗酒的喝了七八次之后,叶凌硬着头皮拦了燕西爵的酒杯,“燕总,您真的不能再喝了!” 燕西爵淡淡的扫了季成一眼,然后再一次拿起酒瓶,看起来也没有醉,气定神闲,只是气色真的不太好。 毕竟,他已经很久没睡觉,大半个月的行程,也紧缩了不少,身体还是疲乏的,尤其他之前的状态也没恢复。 捏着酒杯,目光终于缓缓转向她的方向,“孤家寡人一个,喝死了也就那样没人心疼,放开了喝倒也挺潇洒,为什么不喝?” 一个站在高处的尊贵男人说出这种话,很明显的博同情,可偏偏他很成功。 苏安浅握着餐具的手紧了紧,她真的会有那点不舒服,说不上来是什么,可能达不到心疼他,但就是不太舒服。 叶凌倒是淡淡的笑,“听闻四少也快订婚了,怎么还称自己孤家寡人,小心搅乱那些小姑娘一池春水,现在的年轻女孩疯狂起来也很吓人。” 燕西爵略微挑眉,掌心略微拂过胃部,以一种让自己舒服一点的姿势往椅子上倚靠,看得出来,他有那么些不舒服了。 苏安浅没有直接看他,但她能猜到。 甚至,她能感觉燕西爵此刻的视线从她的斜后方盯着她,然后听到他倚着漫不经心、又颇有含义的低沉:“我倒是希望,有那么一个女人,可以为我疯狂,而不是我一个人在发疯。” 两年,他把自己的状态守得很好,但是她一回来,改变就很明显。 开始会睡懒觉,开始会盼着早点下班,出差还把行程精缩,他不是发疯是什么? 苏安浅终究是轻轻蹙眉,起身,“我去一趟卫生间。” 叶凌手里的酒放下,略微担心的看了她,一手轻轻的握了握,“怎么了,不舒服?” 她摇了摇头,“没事,我马上就回来。” 叶凌这才松开她的手,“去吧!” 燕西爵依旧靠在椅背上,略微的闭了闭眼祛除胸口的难受。 “燕总……”季成担心的看了他。 燕西爵只是摆了摆手,然后坐起来,看了叶凌,两个男人说话,就不需要那么拐弯抹角了,“叶少现在是跟她到哪个程度了?是不是过不久,我就能喝喜酒了?” 叶凌笑了笑,“浅浅不好追呢,不过我们俩毕竟是有基础的,目前也只是差个结婚证的事儿了!” 差个结婚证的事? 所以,同居了?见过父母了? 叶凌笑着举杯,算是对他所有猜测的肯定。 燕西爵不再说话,眉宇之间越来越沉闷,喝酒也越来越猛,直到眉梢染上醉意,胃里极度的不舒服。 “燕总!”季成一看就知道有事,然后看了叶凌,“对不起叶少,燕总最近胃出血,这些酒下去,估计得先去卫生间处理一下,情况不好的话,就直接告辞去医院了。” 叶凌听到燕西爵胃出血,略微的诧异,也没来得及说什么,燕西爵已经捂着胃往外快步离开。 苏安浅刚从卫生间出来,就正好碰上了脸色煞白,脚步急促的燕西爵,第一反应是伸手想扶他,“你……” 燕西爵一把拂开她,径直冲了进去。 他很用力,苏安浅都能感觉手被打得有点疼,不知道他是因为着急,还是因为不想见她。 季成慢后几步,看了她:“安小姐,能不能麻烦您找点什么东西给燕总止吐,要不然醒酒汤也不错。”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里边的人吐得厉害,也顾不上,她就拧眉走了进去。 苏安浅担心的是他会不会又吐血。 季成站在一旁,看着她在燕总背上抚了抚,想了一会儿,还是退了出去,顺便把卫生间的门关上,然后去厨房,因为他手里还有醒酒汤的房子,直接让厨房做一份。 正文 第168章 劲爆:亲耳听到燕四少… 苏安浅一直在燕西爵旁边,好像除了紧张也忘了在意别的事。 好在,这一次他只是吐,没别的,卫生间里一股酸腐的酒味,中途她跑出去到拐弯处的免费区拿了一瓶水。 燕西爵吐得面色苍白,看到了她递过来的水,素白的指尖捏着瓶身。 他接了过来,虽然全身疲惫,但也动作利落的漱了口,然后反手盖上马桶,一手撑着反身坐在上面,略微仰脸,看着站在面前的女人。 眸光沉沉,薄唇是略微的苍白,越发显得此刻的他淡漠无比。 眨了眨眼,她才直起身,“你要是没事,我就先出去了,叶凌还在等。” 提到叶凌,燕西爵神色越是冷漠,就那么直直的盯着她。 就在她转身的时候,手腕忽然被捏住,或许是因为曾经的数次记忆,她心里一惊,想着接下来可能画面更是紧张。 越紧张,腿就越不听使唤,却正好如了他的意,踉跄着直接跌到了他腿上。 她跌得很重,甚至怀疑马桶是不是承受得住他们的重量,双手略微撑着他的身体,避免两人靠得太近,微微蹙着柔眉,“燕西爵……” 男人近距离的凝着她,忽然薄唇淡淡的动了动,“我很不喜欢你喊我全名,是不是跟你说过?” 苏安浅愣了那么一下,因为她回来之后几次接触的燕西爵都是高冷陌生的,没有像今天这样,这样的他,俨然就是以前的燕西爵。 所以,她以为,现在的燕西爵就应该是高冷陌生的,早抛却了过去,所以,拧眉看了他,“你喝多了。” 燕西爵嘴角讽刺的扯了扯,松开她的手腕,转手却揽住她的腰,猛地将她往身体方向按,两人贴的很紧,尤其坐在马桶上的姿势足够暧昧。 还不等她适应过来,男人已经沉沉的开口:“你跟他,同居了?” 最后三个字,他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气才问出来,黑色的眸底铺着一层淡淡的悲沉,盯着她。 苏安浅没说话,只不停止想推开他的念头。 “有没有?”他再一次开口,浓眉也跟着不自禁的皱了起来。 她不知道睡在一个屋子里算同居,还是睡在一张床上算同居,她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道:“我真的该回去了,叶凌会找我的。” 看起来,她很担心叶凌会找他。 燕西爵薄唇微微抿了,微醺的深眸有那么些说不出的痛,“他对你很好?” 苏安浅竟然没办法避开他那种深到犹如星空的眼,更忽视不了他眼底微微的疼痛,最终是点了头。 叶凌对她,是真的很好,对她爸爸也好,对球球更是无话可说。 燕西爵莫名的勾了嘴角,带着自嘲的笑,大概他是真的喝醉了,连胃痛都感觉不到,还是胃痛转移到心上了? 圈在她腰上的手没有松开,嗓音因为醉意而越发浓厚,浓厚到一开口就能透着莫名的蛊惑和令人心疼。 一张峻脸微微低垂,凝着她,半醉的低沉,“我也想对你好,可是你为什么不需要?” 苏安浅心头不可抑制的跳着,她甚至害怕听到他说这些,只想挣脱他站起来离开。 他却不松,依旧那么深浓的视线,低低的嗓音继续着:“两年前我就差低声下气的求你,你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两年了,既然回来了,既然还关心我,为什么,就不能需要我对你好?” 苏安浅心里也跟着疼,又不知所措。 后来她也才发现,如果说燕西爵哪里变了,那么除了最初看到时,他大概是装着高冷外,他的改变,就是少了曾经的霸道和强势,他会用一种想让她接受的温和语气,会想要寻找能跟她相处的方式。 甚至他想用正常的方式、认真的再追求她一回,而不是因为霸道和强势,因为种种恩怨而让感情变为,让她一味的逃避他。 “你真的喝醉了燕西爵。”她拧着眉,狠心的终于掰开他的手站了起来。 燕西爵没喝醉,但是酒精的作用也很明显了。 在她的手放在门把上时,他忽然站起来,顺势将她推到一侧墙壁,“我喝多了,但是没醉。” 他很高,但是苏安浅穿了高跟鞋,所以彼此的气息非常近。 一手握着她的腰,一手轻轻摩挲她的脸,好像很久就想这样了,但是一直保持着陌生人的姿态,总算如愿以偿。 “你不爱叶凌。”他忽然开口,很低沉,带了淡淡的醉意的眸子却是笃定的,“他也只是在讨你欢心,追求你,对么。” 她略微拧眉,抬眼却是他深墨色的眸,几乎能让人醉掉。 “正好,也给我一个机会,不要昧着良心,你来选要谁,嗯?”他继续低低的道。 目光停在她嫣红的柔唇畔,忽然想起的是之前叶凌吻她的场景,浓眉已经皱了起来。 同时,脑子已经不受控制的散发着不悦的讯息,身体已然做出反应,扣住她的脸吻下去。 那一秒,苏安浅的愣神的,酒味很浓,可他身上的气息也同样清晰,清晰到能勾起某些回忆因子,导致她胸口剧烈的跳动。 “唔!……燕西……”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双手竭力的推着他。 燕西爵的吻向来霸道而深切,可这一次,即便眼底是浓浓的内容,他还是没有强迫到底,依旧宽大的掌心扣着她的脸,鼻尖压在她上方,目光极度低垂,凝着她的紧张。 苏安浅缓过神,从他面前退开,努力的让自己保持清醒。 就算她心里还有很多无法挥去的感觉,可她很清楚不能跟燕西爵纠缠。 她并不勇敢,受过一次伤,就不想再尝试第二次,她已经有球球了,不再是需要轰烈爱情的小女孩,她应该要一骗平淡、安好就够了。 对的,应该是这样的,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 然后看了他,“我不知道会让你误会我多关心你,多在乎你,那就说清楚好了,你没资格跟叶凌比,我也没必要选什么,如果有好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微微握了手心,这回她快速开门离开。 燕西爵在原地站了会儿,看着来回晃动的卫生间门,半晌才讥讽的笑了笑。 他没资格跟叶凌比?他哪一点不如叶凌! 没一会儿,卫生间的门‘嘭’一声被某人泄愤,然后沉冷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躲在卫生间的路人才狠狠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 妈呀,要是被燕四少知道别人偷听到他跟Miss安求爱,岂不是活不久了?虽然他是不小心蹲马桶久了点,但就是听见了。 缓了一会儿,路人才推了推眼镜,也不对,这也太劲爆了吧? 燕四少竟然像那些追捧Miss安的贵公子一样求爱?! 回到包厢的苏安浅并没有看到本该在这里的叶凌,难怪他一直没去卫生间找他,难道是有事? 这么想着,季成急匆匆的回来了:“安小姐!” 苏安浅转过头,略微蹙眉,“怎么了?” 季成指了指楼下,“有位少爷估计是冲着您的名声来闹事的,叶少过去阻拦,场面有些失控,我觉得您可能得出面……” 他的话还没说完,苏安浅已经猛然想到了昨天那个纨绔的男生,拧眉快步出去了。 燕西爵沉着脸回来时,只看到她在拐弯处的匆匆背影,又扫了一眼季成。 季成知道他身体不舒服,心情也不好,只一眼就主动把事情说清楚了。 听到又是那些附庸风雅不止,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不知天高地厚的穷小子,燕西爵脸色又黑了一度,什么也没说,板着脸也往楼下而去。 楼下直接就关门了,场面也的确不太好看,估计是动过手了,叶凌衬衫的扣子开了,那个挑事的男子嘴边还挂彩了。 “你没事吧?”她一把抓了叶凌的手。 叶凌这才看了她,勉强温和的笑,“没事,你去旁边,这儿很乱。” 这事说因为她,哪能到旁边事不关己? 反而往前走了一步,“你到底想怎么样?” 男子估计是因为被打了,越是恼羞成怒,“我告诉你,老子是花了钱的,之前是邀请你跟兄弟出去玩一玩,既然你这么不领情,老子非要把你带出去,让兄弟们都尝尝你什么滋味,我看什么人还对你趋之若鹜?” 他是北城第一公子哥,他得不到的东西,也别想在北城混下去! 苏安浅眉头打劫,大庭广众,就敢直接说要让他的朋友们把她轮了,现在的贵公子都这么厉害么?好像比燕西爵他们那群人还狂妄。 “口气倒是不小。”一道低沉冷漠的嗓音从人群之后响起。 燕西爵脸色不好,可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一眼便是不怒自威,淡淡的扫过坐在桌边,嘴角挂彩的男孩。 修长的腿迈步走了过去,就那么淡漠的看了两眼男孩,“让你的兄弟都碰她这种话,就够你进去蹲一久了,知道么?” 男孩看了看他。 一身随性却极其名贵的打扮,说话淡漠低沉,偏偏漫不经心治愈很有威慑力。 可他一听,也嗤然冷笑,“你TM又是哪根葱?本少的事也敢管,吓唬谁呢!” 燕西爵薄唇抿了抿,转头问季成,“哪家的?” 季成上前,声音不大的说着这个男孩的身份。 这两年燕西爵很低调,很沉寂,新起来的一批纨绔子弟他听说过,但是没注意,现在才知道,他燕西爵居然都已经是过气了的贵公子了呢。 也对,他也是过了婚龄的老一辈了。 听完季成的话,燕西爵倒也看起来好脾气的又靠近了男子,略微俯身,嗓音散漫冷沉,“我就是燕西爵,回去告诉你爸,不想绝后就好好管束你,现在,你可以滚了。” 乍听到‘燕西爵’三个字,男子愣了愣,毕竟那是上层圈子都要畏退几分的人物。 下一秒,男子却嘲讽的看了看他,“就你?懵谁?” 都说燕西爵前两年不知道中了什么邪,除了工作什么都不做,而且对待同行比较亲和,当然,这个‘亲和’在年轻公子哥嘴里变成了‘怂包’,因为燕西爵势力下降,不敢得罪人。 但是,真见到他本人,谁也不敢真的造次。 对于他的嘲讽,燕西爵懒得解释,随手拿了一张卡扔给男子:“你花了五百万,我翻倍给你,别再让我知道你对她图谋不轨。” 说完,燕西爵也不动手,也没有特别冰冷的脸,只是双手放进裤兜,略微颔首,示意他可以滚了。 正文 第169章 忍不了其他男人碰她 男子拧眉看了燕西爵一会儿,又一把抓过那张卡,“敢蒙本少你就完了!” 对此,燕西爵只是冷淡的扯了扯嘴角。 “要不要去医院?”旁边传来苏安浅的声音,紧张的看着叶凌。 燕西爵淡淡的视线看过去,显得有那么些落寂,毕竟替她摆平事情的那个人是他啊。 “走了。”片刻,他低低的嗓音淡淡的对着季成,然后转身往酒店外走,双手依旧放在兜里,看起来并无异样。 但在转身的刹那,燕西爵是拧着浓眉,忍着胃里的难受。 季成也皱着眉,看了看苏安浅,不得不赶紧跟出去。 苏安浅在燕西爵出门之际把视线看了过去,但是她不可能走得开,总不能撇下叶凌不管。 叶凌回握她的手,笑了笑,“我没事。” 车上。 叶凌靠在后座,一手微微揽着她,忽然问:“一直这样吗?” 她一时没注意,听到声音才把视线从车外转回来,“什么?” 叶凌低眉,微微的心疼,“酒店一直有人这样闹事么?” 苏安浅这才摇了摇头,“不是,这是第一次,虽然北城素质低的有钱人不少,但至少还知道面子的,这只是个学生,也许是跟同学什么的打赌约到之类的吧。” 那些路数苏安浅还是知道的,猜也能猜个大概。 叶凌紧了紧握着她的手,“如果一直都是这样,这环境也太差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 苏安浅心里紧了紧,怕他执意让她回威尼斯去,所以抬头看了他,“可是我到现在都没找到我哥,一点点踪迹都打听不到。” 叶凌当然知道她担心苏钦辰,“我会努力抽空过来陪你,你哥是军人出身,保护自己没问题的,也许是觉得刚出来状态没调整好,不想马上让你看到,不要担心。” 她勉强笑了笑,点了一下头。 车子停在一个红绿等口的时候,她才问:“明天你有工作吗?” 叶凌点头,“嗯,可能会有点忙,只能晚餐陪你了。”他的语气是很低落的,恨不得每分钟都跟她黏在一起似的。 她笑了笑,“晚餐我来做,等你一起吃!” 车里光线有点暗,但是她一笑,叶凌整个视线就全都在她脸上了,眼里满满的都是温柔,又有着莫名的患得患失。 “浅浅。”他忽然唤她。 苏安浅略微的笑意仰脸,“怎么了,不舒服?” 叶凌摇头,温柔没有散开,“今晚去我那儿住,可以么?” 这让她愣了愣,因为除了他刚回来的那晚和昨天,他在她那儿过夜之外,都是自己订了酒店的,这些天他们都挺好的,怎么忽然提出这个要求呢? 她也不是小姑娘了,有些事是知道的,男人总是有需求的,而她居然想不到理由拒绝。 哦不对,她忽然想起什么,笑着看他,“你想干嘛,我可还没答应当你女朋友呢!” 因为笑着,又是玩笑的语气,叶凌也就笑了,“人家都说可以霸王硬上弓,事后就水到渠成了,我怎么就不忍心呢!” 苏安浅笑意放大,“因为你要那么对我,就完蛋了。” 叶凌点着头,“你就是我的克星!” 因为先送她回去,所以叶凌跟着下了车,一直送她往小区里走。 苏安浅走两步就看他,淡淡的笑,“你是不是把我送回去,顺便蹭住啊?” 本来只是玩笑,叶凌却认真的想了想,然后点头,“好主意。” 她愣了愣,“你别闹了,很晚了快回去,我自己走进去就好了。” 叶凌点了点头,站住脚。 她转头又看了看他才转身往前走,没走几步才微微蹙眉,下意识的转身,猝不及防的一下子被走到跟前的黑影吓住。 叶凌已经伸手把她抱住,安安静静的立着,拥着。 苏安浅缓了缓惊吓,无奈的笑了笑,伸手抱了他的腰,“干嘛这么依依惜别的。” “浅浅。”叶凌的声音低低的,听起来极其认真,认真到她居然莫名其妙的紧张。 头顶传来叶凌依旧温和的声音:“答应我,不要再轻易对谁动心,可以吗?” 苏安浅略微的笑意缓缓散去,又松开他,尽量轻快的抬眼,“你说什么呢,我都生完球球了,对谁动心去啊?” 叶凌这也才笑了笑,抬手抚着她的脸,“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是害怕又一次失去你。” 苏安浅没办法给他什么承诺,只得抿唇。 叶凌笑着,“球球都喊我爸爸了,要不然,你现在就答应我吧,做我女朋友,然后我们结婚……我真的怕你被别人抢走。” 她知道他虽然笑着,但是这不是在开玩笑。 可她没办法就这么点头。 “干嘛对自己这么没信心,谁还能把我抢走?”她替他理了理外套衣襟,“好了,真的很晚了。” 其实叶凌是知道的,她想先找到苏钦辰,然后再谈自己的事,可有时候他也会很拧的想,找苏钦辰,和跟他恋爱,似乎并没有冲突。 “怎么了?”苏安浅见他不动,抬头看了他。 叶凌微微蹙眉,心里那么想的,也就那么说了,很认真的看着她,“两件事没太大关联,可是你不肯答应我,为什么?” 其实有些答案不听为好,但是忍不住。 苏安浅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她真的是一个不会找借口和理由的人,几度想说什么都说不上来。 “是因为你心里还有别人么?”叶凌定定的看着她,这样猜测,而那个名字也呼之欲出。 “我没有!”苏安浅却猛地看了他,连声音都不可抑制的扬起,怕他说出‘燕西爵’三个字似的。 她突如其来的大声使得气氛僵住,两个人就那么站着。 最终是叶凌淡淡的叹了口气,“没关系,谁让我当初放开了你?……我可以等的,绝对不会退出,也不会放弃,一定把你娶到。” 苏安浅闭了闭眼,她清楚叶凌的心思,也知道他的关心会无时无刻的在她身边,坚持到最后,既然如此,她根本不能再有别的念想,答应和不答应有什么区别? 看而她偏偏就是点不下去头。 正要说什么,抬头发现用手捂着鼻尖,随即皱起眉,“怎么了?” 叶凌仰着头,“……没事,流血了。” 苏安浅最近对‘血’尤其敏感,总是一想到就紧张,急急忙忙的找出纸巾,又掏出纸巾,“先进去再说。” 叶凌刚刚跟人动粗了,当时只是略微狼狈,并没有哪里受伤,但是进了屋,他那鼻血竟然怎么都止不住。 看着沾血的纸巾越来越多,苏安浅就忍不住的想到了燕西爵蹲在马桶边吐血的样子,水一冲,一池血水涌动的画面让她头都有点晕。 叶凌回头再拿纸巾看到的就是她脸色略微苍白的样子,“怎么了?” 苏安浅皱着眉,咽了咽紧张,“要不然,去医院吧,会不会是伤到头部里边了,我有点怕……” 脑子里更是不可抑制的想,燕西爵喝了那么多,走的时候也没打招呼,会不会是回去又吐了? 叶凌一手按着鼻子,一手握了握她,“没事的,我以前也会这样,放心吧。” ……等叶凌这边消停下来都已经凌晨了,苏安浅有些困。 叶凌看了看时间,看着她一脸困顿,温和的笑了笑,“你快去睡,我打车走。” 这才让她皱了一下眉,都凌晨了还让走,显得她太那什么,抿了抿唇,指了指房间,“你还是睡这儿吧,太晚了。” 叶凌低头看了她一会儿,略微的笑,“万一我晚上不安分怎么办?” 她被他这一句逗乐,瞥了他一眼,“别闹了,好困。” “好~”叶凌无比配合,然后抱了抱她,“对不起,本来好好的一天,到最后没收住场面。” 她笑了笑,“挺好的啊。”然后看了看他的衣服,沾了点血,“你要不要去洗澡?” 叶凌低头看了一眼,“你先去,你睡了我再说,不是困了么?” 她只好点了点头,因为说了这么几句也没那么困了,干脆洗个澡舒服点。 她洗澡期间,叶凌一直坐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什么,显得很沉默。 苏安浅洗完澡出来时穿的很整齐,长袖,长到脚踝的睡袍,对着他笑了笑,“你去吧。” 叶凌却略微蹙眉,“怎么这么晚还洗头?”说着已经走了过去,“太晚洗头不好。” 他已经把吹风机拿过来,很自然的帮她吹起来,也不急着去洗澡。 她也没说什么,坐在床边让他吹,只是暖暖的风一直吹着,瞌睡彻底跑出来挡都挡不住。 叶凌是关了吹风机才发现她居然耷拉着脑袋就睡着了。 无奈而温柔的淡笑,一手托起她的脑袋,安静的看着她,声音很低,“每次给你吹头发都能睡着!” 苏安浅想睁眼,但是醒不过来,很迷糊的动了动嘴,咕哝着不知道说什么,又舔了舔唇畔。 叶凌的视线微微暗了暗,移开小片刻,但某种因子躁动着。 朦胧间,苏安浅觉得呼吸不畅,努力睁眼便是叶凌尽在咫尺的脸,不陌生的人,可是她会觉得这种气息并不熟,下意识的伸手推。 双手已然被握住,苏安浅才感觉到她是被压在床上的,沉重瞌睡转眼醒了大半,有些紧张,“……叶凌!” 她模糊的声音短促的断掉,因为被压在身下无法动弹之余,叶凌的手已经探进睡袍里碰到了她胸前最敏感的地方。 那就像某种魔法的开关,她的身体略微的激灵,而叶凌只觉得瞬间热血上涌,连吻的力道都不可抑制的加重。 苏安浅却越来越紧张,微微扭动身体,可是她知道,这种情况,怎么可能停下来?一切都是恰好能够一蹴而就的。 但是叶凌停了停,低低的看着她,“……可以么?” 苏安浅柔唇紧紧的抿着,看着他的隐忍,手心紧了紧,最终只是沉默的闭上眼微微侧过脸。 …… 清晨,一阵电话铃声把苏安浅吵醒。 费力的挪着去找了电话,睁不开眼看来电显示,只以为是酒店经理,“喂?” 听筒里却是男人低沉暗淡的嗓音:“如果我的表没错,现在是九点半。” 偶尔她也喜欢睡懒觉,但是有正式工作一向都起得特别早,然而此刻的声音百分之百还在睡觉。 为什么睡到这么晚,燕西爵并不想猜测。 苏安浅猛地睁眼,看了来电显示,眉头也跟着拧了起来,“……有事吗?” 一边说话,她一边转头看了一眼并不凌乱的大床,又低头看了穿戴完好的睡袍,想到了什么才闭了闭眼。 燕西爵冷淡的声音继续着:“今天公司有个会议,既然你有百分之二十的股权在在这里,正好人也在,麻烦出席一下。” 很公事公办的语调,一点温度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苏安浅听他的这种语调怎么都不舒服,眉头紧了紧,“我没必要去吧?” 那边的人也不啰嗦,“可以,把你的股权转了,彻底跟我的公司撇开关系,我就不会管你。” 苏安浅闭了闭眼,抬手按着太阳穴。 虽然一晚上没怎么醒,但是她睡得很糟糕。 听完他冷冷淡淡的声音,她只能点头:“好,几点?” 燕西爵依旧没有任何起伏的嗓音:“十点。” “什么?!”她猛地一惊,看向时间,差不多半小时的时间,她要洗漱、要换衣服、要赶路,怎么可能来得及? “你就不能早点给我打电话吗?”她没怎么想就冲他吼了一句。 燕西爵似乎是愣了愣,没想到她会把控不住情绪,片刻才淡淡的一句:“谁知道你在床上忙着干什么。” 挂了电话,苏安浅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因为手机里好几个他的未接。 拧着眉一咬牙,匆匆忙忙起来洗漱,随便挑了一套还算正式的套装换上,裹了外衣急匆匆的走出卧室。 叶凌站在餐厅,刚好要叫她吃早餐,看她的样子才微蹙眉,“要出门?” 苏安浅猛地想起昨晚的事,脚步也僵了僵,然后点头:“嗯……有点急。” 叶凌走过去,“我送你?” 她赶忙摇头,人已经往门口走了,“没事,晚上我回来做饭!” 在叶凌看来,她是因为昨晚的事而连早餐都没办法跟他一起用? 苦涩的笑了笑,转身继续一个人的早餐。 苏安浅匆匆忙忙赶了一路,终于到了YSK大厦前才缓了一口气,但还是晚了几分钟。 踩着高跟鞋快步拾级而上,进门前缓了两下呼吸方才款款入内。 一路都没有人拦着她,一直递到总裁办的楼层。 两分钟前,燕西爵就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能看见她抱着大衣快步上台阶,细白的长腿和精致的高跟鞋是一道久违的风景线。 “你说。”他目光不移,薄唇却忽然动了动,问身后的季成,“昨晚她跟叶凌住在一起?” 季成点了点头,“叶少进了安小姐住处一晚没走。” 都是男人,有些事情心知肚明,但燕西爵一想到某种可能就有一种疯狂的冲动。 他没法想象曾经在自己身下情欲绽放的女人被其他男人碰,哪怕她跟他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也不行。 但他没有理由冲过去,没有理由发怒,就只好把她弄过来了。 正文 第170章 我在问你,跟他睡一张… 阖眸在落地窗前又站了会儿,燕西爵才转身往办公桌走,随手拿了文件迈步办了办公室直接去会议室。 苏安浅从电梯急匆匆的走出来时,有秘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安小姐,您这边请。” 其实很多人都知道她就是苏安浅,但只要不叫全名,基本都喊安小姐,秘书也是跟着季成喊的。 “会议已经开始了吗?”苏安浅略微的蹙眉,脚步倒是没停。 但说实话,她这两年习惯了那边的生活,忽然让她参加这种高层会议,还是紧张的。 走到会议室门口,秘书淡笑着为她开了门,然后请她进去才把门带上离开。 一眼看到椭圆形的会议桌基本都坐满了,苏安浅紧了紧手里的包,她根本不知道今天的会议内容,当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多人。 走过去时不太友好的瞥了燕西爵一眼,然后往空位走。 她的位置和燕西爵斜对面,并不算太远,至少一抬头也能看清他冷冰冰的脸,她又只好低下头,在包里找了找也没找出可以应急的笔记本。 燕西爵淡淡的目光在她低下去的眉眼扫过,然后开始会议。 快到年底,这个会议也不过是督促各部门把一年收尾做好,再让行政部门做一套新的年底分红方案。 在苏安浅听来,真的跟她没什么关系,所以越是往后听,她才越皱眉,又看了燕西爵。 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她叫过来。 好在他没有为难让她这个两年才露一次脸的股权持有者发言之类的。 会议结束,人们陆陆续续鱼贯而出,燕西爵却稳稳的坐在位子上,季成也就恭恭敬敬的站在旁边。 中间苏安浅是想走的,她都站起来了,但是一眼看到了燕西爵投过来的视线,深深冷冷,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略微叹了口气,她只好站着不动,等着看他有什么话要说的。 终于会议室安静了,燕西爵也从座位起身,淡淡的一句:“跟我到办公室。” 苏安浅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等了这么半天就是让她去办公室,早说不行么? 她一路急着赶过来,也没注意脚上的高跟鞋穿了个十厘米的,到现在又站了半天,累得很。 咬牙闭了闭眼,无声的跟着去了办公室。 “有什么事就说吧。”进了门,她也没把门关上。 燕西爵单手插兜站在窗户那边,指尖夹了一支烟,没有点火,只是转过身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信步过去把门关上复又走回来。 中间苏安浅就只是站在原地,只有在他关上门的时候微微蹙了眉。 从她身边走过的燕西爵并没有看她,却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凉凉的一句:“怕我把你吃了?” 苏安浅眉心紧了紧,不想跟他多说,“到底什么事。” 燕西爵依旧走回他刚才站立的窗户边,也终于俯首点了烟,半个手臂搭在开了一点的窗户上,回头漫不经心的看着她,“我昨晚……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她看了看他,“你是说在酒店的洗手间么?” 燕西爵吐出烟圈,不做声,然后又淡淡的一句:“喝多了。” 这算是对他昨晚可能说了乱七八糟的解释,苏安浅当然听得懂,也就淡淡的一句:“我已经忘了。” 燕西爵似乎是点了一下头,从茶几上拿了烟灰缸,端在手里,另一手凑过去弹掉烟灰,没说话。 苏安浅站了会儿,想起了昨天的事,看了他,“昨天的事,你出了多少钱,我把钱还给你。” 燕西爵略微低眉,弹烟灰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嘴角扯了扯,“如果没记错,以前你也总说要给我还钱,最后到底还了多少?” 苏安浅抿了抿唇,“如果你需要,随便你说个数字,我会还的。” 他冷淡的笑,其实昨天那张卡里到底多少钱他自己也不清楚,反正他一直都有往里边放钱,那是一直以来的习惯,从跟她签下结婚协议开始,每个月都要往里边打钱。 曾经把卡给了她,她不要,但他依旧往里存钱,想着某天如果真的苏家被他弄绝了,她跟他闹消失,闹断绝,把卡扔给她救急也不错。 没想到最后是救急了,倒是便宜了别人。 半晌,他才开口:“有个,几千万吧,我也不清楚。” 是挺多的,苏安浅当了两年厨师而已,不可能赚那么多钱的,然后想到了股权收益,“我回去看看自己有多少钱,会给你的。” 燕西爵嘴边还叼着烟就忍不住笑了,“拿我赚了打到你卡上的钱还给我,有什么意思?” 苏安浅盯着他的嘲笑,“那你到底想怎么样?要说起来,昨天我也没求你给我结尾,没有不认账已经很不错了。” 呵,他轻轻眯起眼,修长的单腿支着地板,倚在窗户上看她,“所以我给你解围只是我自作多情,我活该,我有病?” 语调很慢,但是一股阴冷。 苏安浅没有接话,她怕再说什么对面的人就发怒了。 “昨晚,叶凌跟你住在一起?”忽然,他又这么问。 苏安浅一皱眉,“你让人跟踪我吗?” 燕西爵漫不经心,不搭理她的话,只是继续问:“你们睡一张床吗?” 她略微转头移开视线,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在包里找了找,正好找到一张卡,走过去在他旁边的茶几上弯腰放卡。 直起身看了他,“这是我这两年的工资卡,也不少钱,你先拿着吧,不够的我后期再给你。” 但是燕西爵的目光在她弯腰放卡的时候落在了她胸口,她直起腰看他的时候,他的目光依旧粘在她胸口的位置。 现在看不清了,但她弯腰时明明看到了淤青。 “我在问你,跟叶凌睡一张床么?”燕西爵已然沉着脸,墨色的眸底说不出的压抑,盯着她。 莫名的,苏安浅觉得紧张,尤其想到昨晚的事。 下一秒,他把烟头叼在嘴边,左手拿着烟灰缸,右手空出来忽然扯开她胸襟的衣服。 “你干什么!”她已经,双手去捂衣服。 出门时,她是急匆匆的随便挑衣服,根本没时间照镜子,更不会知道她胸口暧昧的地方有吻痕。 两个人就那么僵持了一会儿,燕西爵嘴里抿着烟盯着她,薄唇箍紧,嗓音低沉,“他碰你了?” 苏安浅恼羞成怒,捂着胸口的手松开,微微咬牙,“你管得着么?” 他嘴里的烟头又一截烟灰忽然掉落,那张薄唇越是冰冷。 紧了紧手里的包,她不想在跟他说话,转身往门口的方向走。 身后传来男人阴冷的嗓音:“站着。” 她依旧没停,刚到门边,却忽然觉得一股危险的气息袭来。 “砰!”一声,东西砸到她旁边的墙壁上,非常的响。 是燕西爵手里拿着的烟灰缸,直接就扔了出去。 苏安浅几乎是被吓得颤了颤,然后僵住,定定的站着没动。 身体被他转过去时,他指尖依旧夹着炊烟袅袅的烟头,目光透过烟雾依旧锋利。 “我不需要你还钱。”他低低的开口,冰冷的薄唇,没有起伏的音调,“但是我曾经说过,既然想走,就永远别再让我看到你,你没做到。” 苏安浅微微回神,拧眉,“所以呢?” “当初是你说的,因为感情掺杂了太多恩怨,所以你没办法选择我燕西爵。”他是愤怒的,但也没有发怒,只是绷着脸说话,“那好,现在你自己回来的,我们之前也没有别的恩怨了,只谈感情,公平的谈,就算让我跟叶凌公平的来谈,哪一点不行?嗯?” 苏安浅像听不懂他的话,拧着眉,“你凭什么跟叶凌一样?” “我凭什么不能。”他一字一句的问。 她侧过脸,“我不想跟你谈这些。” 娇小的脸被他扳回去,指尖捏着她的下巴,“你必须想!我都已经说到这样,如果你非要掐断公平的机会跟叶凌在一起,那好,抢夺这种恶事,我燕西爵最擅长了。” “燕西爵。”苏安浅终于有些生气,“你是不是有病?我跟谁在一起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管我?” “凭我现在是你的债主。”他几乎想都没想,然后扯了扯嘴角,“一个劈腿过的男人你也要,我帮你远离渣男,不好么?” “你又好到哪儿去。”她蓦地开口,冷冷的看着他,一闪而过的伤痛和失望。 燕西爵倏然蹙眉,嗓音低沉,“你说什么。” 苏安浅终究是仰脸看了他,“如果当初不是你太狠,我们有必要到今天这样么?” 如果不是他做过一次,也许她怀孕后会找他也不一定吧,到最后却正好也只能找叶凌。 闭了闭眼,撇开脸,“所以,既然没缘分,就别再纠缠了,这不是燕先生的风格。” 燕西爵捏着她的手不可抑制的紧了紧,“以前的燕西爵不会费心思去追求一个女人,现在会,这也是因为你,你若不出现,我怎么纠缠?早说了让你永远消失,既然自己回来了,玩什么欲擒故纵?” 她讽刺的笑了笑,“燕西爵,我到底哪里招你惹你了,你放过我,行么?你想追女人换个目标就好了。” “我非不!”他几乎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早知道,两三岁的时候你就别招惹我啊。” 苏安浅是真的以为燕西爵变了个人,他不会纠缠她,就像刚回来时见过的那几次一样,他那么淡漠,那么高冷,一直那样互不相干,也不错的。 从昨晚开始,他却跟受了刺激一样说莫名奇妙的话。 她笑了笑,“早知道,我应该先跟叶凌结婚了再回来的……哦,好像现在结也不迟。” 面前的男人视线越来越冷,“你试试。” “好啊。”她真的笑了笑。 燕西爵终究是转手掐了她纤瘦的腰肢,“一定要这么不知好歹么?我可以认认真真的跟你谈一场感情,就这么一次机会,你要,还是不要?” 苏安浅皱着眉,腰上很疼,却又笑了笑,“燕先生是不是搞错了,这场感情,我没有求你。” 什么叫要,还是不要?求着来的好像是他。 燕西爵被她说的抿了薄唇,目光再次落在她胸口的吻痕,松了腰上的力道,“我不想伤害你,不想重蹈覆辙,所以,只要跟叶凌别那么亲密,可以么?” 她没说话。 燕西爵修长的指尖已经挑开她的衣襟,抚过那一处吻痕,“你没让他碰你,对么?” 正文 第171章 被吻到腿软的逃走了 苏安浅闭了闭眼,知道硬不过他,也没什么关系就不要闹得那么难看了,只一句:“把你的手拿开。” 燕西爵听而不闻,反而轻轻扯了嘴角,“是你自己告诉我,还是要我亲自检验,在这里?” 她仰脸看了他,这是他的办公室,他当然不怕别人进来,但是她一会儿再出去,无论是什么样的神态,都会被人别人揣测。 不见她说话,燕西爵一手已经揽上她的腰,“检验的方式很多种,也许我只会选择简单、直接的,站着,还是沙发?” 这么不中听的话,她已然红了眼,“人还是本性难移的,我还以为你变了,稳重了,看淡了这些东西。” 燕西爵冷淡的扯了嘴角。 他是变了,如果是以前的燕西爵,哪有时间跟她废话?哪有让她选的机会,早就直入主题了。 但是他没有,只是用这些不中听的话试探着她的态度,一双黑眸一瞬不移的盯着她的眼,想看到一星半点她跟叶凌的清白。 鬼知道他这么长时间忍得多辛苦?禁欲到薛南昱都怀疑他是不是因为受了刺激失去功能了。 到现在,他有的是机会,但是从没碰她。 片刻,他薄唇淡淡,“我是男人,有些需求,永远看不淡。” 苏安浅抿了唇,“麻烦你放开我,我不想在这里超过半小时,我还要在北城生活,不想被一些不堪入耳的话影响。” 她从这里出去,不明不白的绯闻就一定会出来。 呵,燕西爵忽然笑,“这么在意自己的名节,那应该不至于吃回头草,让他碰你,我能这么理解么?” “随便。”她没有看他。 两个人安静了一会儿,苏安浅以为他应该会放过她了。 谁知道,他俯下身,薄唇印在她的额头。 很温柔,柔到让人怀疑这是不是燕西爵。 而她心里莫名其妙的警铃大作,他这么反常,必定没有好事的。 果然,一手微微勾了她的下巴,“既然这么在乎名声,不想跟我绑在一起闹绯闻被人骂,那就乖乖的点头,我也会认认真真追求你,正常男女谈恋爱发展的那种,嗯?” 苏安浅有些恼,“你是不是觉得世上就你一个男人啊?你想追我就要点头吗?” 燕西爵竟然好脾气的笑了笑,“不是,算性别的话,叶凌是个男的,算人的话,在你这儿,除了我,好像别人都是人,我是禽兽?要不然为什么你视而不见?” 好好的问题,被他莫名其妙的歪曲一通,苏安浅有一种想骂人的冲动,“挺有自知之明的,所以我可以走了吗?” 燕西爵摇头,一点一点帮她理顺长发,目光在她光洁白皙的脖颈流转一圈。 很好,没有看到其他不该看到的痕迹,也许胸前那个只是意外而已,他这么想着。 倒也笑了笑,一个吻痕而已,他都纠缠了快一早上了,一个上亿的案子都不会让他纠结这么久。 指腹磨着她的侧脸,低低的开口:“我想知道,叶凌为什么吻你?” 苏安浅愣了愣,瞪着他。 他有病么?问别人为什么吻? “是你勾引他了,还是他用强了?”燕西爵继续不紧不慢的问着。 好像,如果是前者,她今天走不出这里了。如果是后者,明天叶凌可能不太好受。 苏安浅了解以前的燕西爵,所以好半天都不回答,只一句:“你真的很无聊。” 燕西爵其实真的很忙,但是她从这儿出去,谁知道会去哪,做什么?他有没空跟着,那就只好把她困在这里了,理由和过程不重要,结果是她在这里就行。 她包里的电话响了两回,不知道是不是经理在找她,燕西爵拿了过去,直接按掉了。 苏安浅无奈的闭眼,看来她不说他是不会放人了。 “好,听清楚了,我把过程都仔仔细细跟你讲,行了吧?”她也来劲了。 燕西爵倒是一手揽着她,悠然靠着窗户,等着她讲。 苏安浅把两人从屋外到屋里都讲了一遍,说到她洗完澡叶凌把她拉到床边,放到怀里吹头发时,感觉腰上的力道紧了紧。 有点疼,她直直的盯着燕西爵。 男人只是薄唇微动,“继续说。”然后微微松开力道。 苏安浅抿了抿唇,她有一种在跟别人讲黄段子的错觉,虽然这段子挺清水。 叶凌也是个男人,箭在弦上,他没办法说停就停,也足够小心翼翼,她的默认却让他失了些控制,动作显得急促而不细腻。 大概是因为激动,他吻了她很久,除去她身上的睡袍后极其怜爱的吻,任凭谁都会动心的吻。 进入正题之前,他的吻变得很用力,就是留在她身上的吻痕。 可是说实话,苏安浅竟然没有动心,也没有特别想,以至于脑子越来越清楚,又莫名其妙的混沌,分不清她身上的人到底是谁,所以在叶凌几乎走到最后一步时倏然问了一句,导致所有事情戛然而止。 燕西爵在意的,是她竟然真的跟叶凌上同一张床了,还除了睡袍,甚至走到最后一步。 一想到两个人那种姿态,他那一张脸都是冰冷的,没有揽着她的手别进裤兜握着拳。 发现她停下,他才抬眸,“怎么不说了?” 苏安浅愣了愣,很明显从他眼底看到了森冷,可他说话却轻描淡写,“继续,你问了他什么。” 还以为这么无聊的事情,他应该不会真的在听,原来听这么详细。 反正也讲到这里了,苏安浅也不怕讲完。 其实她到现在也不知道昨晚为什么就问了那么一句。 她问:“你吃药了吗?” 身上的叶凌微微顿了动作,吻不曾离开,也低低的回应:“什么药?” 苏安浅闭着眼,只是循着直觉回答:“你自己说的,以前不是一直都有吃什么男士避孕药么?” 那一句话落下的时候,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她骤然回神,有些无措,因为她问的那个人是燕西爵。 曾经,燕西爵阻止她、扔了她的避孕药,警告她不准碰那种药,因为他一直有吃。 叶凌低眉看了她好一会儿,他能猜到的,那个人是燕西爵。 也许是愤怒,也许是嫉妒,性致一点点消失殆尽,然后掀掉被子淡淡的一句:“睡觉吧,我睡沙发。” 其实,苏安浅甚至害怕叶凌会因为她的话而受伤,不顾她的感受强来,幸好没有。 但是今天一早起来,叶凌依旧温和,神色却是落寞而淡然的。 思绪正盛,脸忽然被燕西爵扳了过去,一张峻脸俯低静静的盯着她,半晌才幽幽吐了一句:“原来你也会想到我。” 苏安浅皱了皱眉,想避开他,“……我没有,只是……” 她也不知道。 燕西爵不打断她,就想看看她能说出什么理由来。 她只好抿了唇,“我该走了。” 手腕被他握住,重新揽到怀里,低眉,“除了记得我会吃那种药,就没有别的,关于我的回忆了?” 苏安浅把手腕抽回来,“没有。”然后又抬头,“就算是这个回忆,也是因为你只是个骗子!” 如果他真的一直吃药,她当初就不会怀孕,第一个就不会流产。 燕西爵知道她说的什么,墨色的眸子升起略略的心疼,已经忘了当初他也是愤怒的,为此还把她禁足。 也许是他真的稳重了,流产这种事,千错万错,一定是男人的错。 低眉望着她,连声音也变得低沉浓重,“如果现在道歉,来得及么?” 她怔怔的看了那张认真而英俊的脸,心口像被撕开了一个口子,有什么东西趁机往里钻,猝不及防的占据。 回过神,她撇开视线,本来就不该提这些事的,抿了抿唇,“我还要去上班……” 将将转身,猛然的力道将她扯了回去,很重,也很稳,禁锢在他宽阔的胸膛,什么都不说,俯首压下薄唇。 苏安浅猝然皱了眉,空出来的手困难的想推他,可是那具身体贴的越紧,吻得越是紧密。 不粗鲁,也不算强势,反而带着温柔,只是过分炽热而结实的吻让人喘不过气,或许他想要的就是这样,直到她失去力气瘫在他怀里才肯罢休。 薄唇若即若离的含弄,鼻尖抵着她的,“……我道歉。” 嗓音低哑浓厚,迟了很久的‘对不起’三个字他说得很缠绵,说完也不肯放开她,继续吻。 苏安浅已经懒得挣扎,起初还睁着眼抗议的盯着他浓密的睫毛,透着深情的眉峰,慢慢的却被这样一张脸弄得没了立场,只能闭上眼。 被放开时,甚至都觉得嘴巴已经肿了,他却意犹未尽的盯着她。 其实,燕西爵能停下来,而不是直接把她扔到沙发上蹂躏,对她已经是很恩赐。 看到她一双眼都是幽怨,燕西爵才低着嗓子,“欲求不满要继续,是么?” 苏安浅骤然退了一小步,瞪着他,又觉得离开这里才是要紧,一把抓起包往门口疾走。 中途因为腿发软而差点摔倒,燕西爵身体一紧,跟了两步,她已经自己稳下来头也不回的摔门走了。 正文 第172章 杜绝他对你不轨! 他站回落地窗前,不出两分钟,就看到了女人踩着高跟鞋蹬在台阶上的身影,脚步很急,能想象出高跟鞋的声音一定是‘噼里啪啦’。 男人勾了勾嘴角,目光在自己的手机上盯了会儿。 五分钟后,薛南昱在国外接到了他的电话。 扫了一眼,拿起来接通,“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很忙!” 因为本来预定的两年出差,到现在燕西爵都没把他弄回去,薛少表示非常不开心,每次跟燕西爵说话都没好脾气。 燕西爵只当听不见他爆粗,单手插在裤兜里悠然着,然后才忽然问:“如果一个女人被吻了一下就腿软,代表什么?” 薛南昱狐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然后拧起眉,“你TM是在跟我秀恩爱吗?怎么的,又勾搭上哪家嫩模了,小心得病!” 再说了,以薛南昱对他的了解,如果真的想吻谁,怎么可能只吻一下,是都差点把人家弄窒息才对吧? “你就说,是不是女人对他还有心思?”燕西爵一点也不生气,继续问着。 薛南昱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如果没记错,苏安浅是回到北城了吧?前两天听迪韵提过的。 想到这里,薛南昱嗤鼻的一句:“四少,您能不能有点出息?两年都过去了,再忍一忍会死?” 没想到燕西爵居然淡淡的一个字:“会。” 额,薛南昱张了张嘴,然后骂了一句什么,倒是没舍得把电话挂断。 因为他现在被放在鸟不拉屎的地方,迪韵又不主动给他打电话,能抓到一个活的跟他打电话对薛南昱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深呼吸,薛南昱努力的笑着,“你就不能装高冷一点,让女人主动送上门来,继续把你燕四少的尊严摞得高高的不好?谁让她当初不鸟你?” 燕西爵微微挑眉。 他试过高冷,没用,只会便宜了叶凌。 话题又转了回去,“所以说,女人还是情不自禁动情了?” 薛南昱啐了一口,“别问我,老子又没转性,我怎么知道。” 哦,燕西爵想了想,“我问问迪韵把。” “你敢!”薛南昱急了,又缓了缓语气,“你跟一个女人问这样的问题,你好意思么?” 其实不好意思的是他薛大少,两年来只吃了两次肉,表示真的很辛苦。 不过想一想,貌似,每次,迪韵都跟一滩水似的。 薛南昱闭了闭眼,不能再想了,这破地方,他不想用右手糟蹋自己。 “你倒是什么时候把我弄回去?”薛南昱总算语气还听得过去。 燕西爵摸了摸耳垂,漫不经心,半天没回答,直到薛南昱忍不住想砸手机,他才说了一句:“快了。” 毕竟,他一个人也听没意思,现在不像那两年了,他可以不断的应酬和工作。 “对了。”燕西爵又说了一句:“迪韵不在北城,前几天出去了,可能离你不远,自己把握,月末叫你回来。” 本来燕西爵把迪韵召回来了,然后又遣出去,这两天身体不舒服,还想把她叫回来,想想算了。 …… 苏安浅一路平息着情绪,到了酒店才觉得来来去去走得太急,脚腕难受得厉害。 经理看到她时略微的惊讶,“你怎么来了?” 苏安浅皱起眉,“不是你给我打电话吗?” 经理很认真的摇头,“没有啊,你今天不是请假么?我找你干嘛,副厨顶替你了,公告也发了,还是……你非要上班,那也是可以的。”经理笑着。 苏安浅这才想起来要看手机。 一打眼未接好几个,点进去却发现晚歌和叶凌都给她打过好几个。 “我说。”经理在一旁看了她,“四少真的帮你解决大问题了,你们俩有没有……” 苏安浅抬头瞪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不准跟别人私下胡说八道。” 王经理呵呵一笑,“……已经说了。” 就那种情况,燕西爵潇洒的扔一张卡弄走那小子,时候那小子也没再来过,多迷人的桥段,谁能不多想?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跟燕西爵什么也没有……我得先走了。” 不知道晚歌找她干什么。 叶凌的话,也许是担心她胡思乱想。 出了酒店,她先给晚歌打电话过去,听了一会儿才拧眉,“你在我那儿?那……” “那什么那。”陆晚歌语气不太好,“叶凌也在,没把他赶走,不过你最好回来给我解释解释怎么回事,出去了两年,你好歹找到最好的状态去谈一场美丽的恋爱,吃饱撑的吃回头草?” 世界上那么多男人,一想到叶凌当初劈腿,陆晚歌就哪哪都看不顺眼。 苏安浅只得抿了抿唇,“……那我回来再说吧。” 叶凌今天本来是有工作,比较忙,但是他没离开,给下边的人打了几个电话,在电脑前处理公务好一会儿。 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情,所以想着一直等她回来,就当昨晚她没失言,他也没不高兴。 没想到先来的倒是陆晚歌,一见他,先是颚愣,然后拧眉,“这是浅浅家,我没走错吧?” 叶凌把她让进屋里,家里的气氛就一直沉寂着。 苏安浅到家的时候,陆晚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直直的盯着她。 她抿了抿唇,又看了旁边的叶凌。 叶凌略略的一笑,依旧是温和的,不过大概是因为昨晚的事,她总觉得他脸上带着失落。 叶凌已经起身走了过来,把她的包接过去,语调温和:“怎么没戴围巾?小心冻坏了。” 苏安浅这才笑了笑,“今天不太冷……你吃饭了么?” 现在也差不多是午餐时间了。 叶凌很自然的把她的手牵了过去,“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食材都备好了,做起来很快。” 说罢吻了吻她额头,“你陪陆小姐聊聊,我去做饭?” 苏安浅点了点头,“好。” 她走进客厅的时候,陆晚歌正审视的盯着她,“交代吧。” 苏安浅无奈的笑了笑,“就你看到的这样啊。” 就这样? 陆晚歌皱起眉,“你是不是吃亏没吃够啊?男人劈腿这种事情就是通病,别以为他会变好,照样还得犯,别跟我说是初恋所以忘不了,你找谁不好啊?燕西爵都比他强。” 说到这里,苏安浅不得不看了她,“对啊,我也好奇,你对燕西爵没这么反感,为什么叶凌就不行?” 为什么? 陆晚歌还真说不上来,但是如果真的要选,那还是燕西爵吧。 定定的盯着她,又问:“你们俩,到什么程度了?” 苏安浅摇头,“也没什么程度,就是在一起相处比较舒服而已。” 陆晚歌倒是松了一口气,“那就行,所以,趁你们还没进展,赶紧利索的断掉,既然不爱,就不要纠缠,也别给希望,免得以后还心里过去委屈自己下嫁呢。” 苏安浅看了看厨房,叹了口气,“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怎么难了?”陆晚歌皱紧眉,“直接说不爱,当个朋友,要么就不往来了,多简单?” 她略微低眉。 不说叶凌这两年一直守着她,虽然没有他,她生孩子带孩子也不至于吃力,但他确实付出了,这是事实,当初也为她挡了一道才能把球球生下来的。 何况,爸爸认准了叶凌是球球的父亲,要是知道球球是燕西爵的,不知道怎么闹,尤其,这事要是传到燕西爵耳朵里,球球还能在她身边么? 越想越头疼,她只好叹了口气,“再说吧。” 陆晚歌抬手拍了她一下,“什么叫再说?我告诉你,感情这种事最忌讳的就是拖,必须能尽早就尽早,你要是觉得哪里欠了叶凌的,还回去就是了,还人情的方法那么多,没必要一定是肉偿吧?” 她白了晚歌一眼,“谁说要肉偿了,叶凌也没那么肤浅。” “嘁!”陆晚歌扯了扯嘴角,“这种事情上男人都一样,只是时候没到,敢不敢而已。” 说到这里,苏安浅才看了她,“你呢,怎么忽然找我了?” 陆晚歌才想起自己的事,撇撇嘴,“好吧,我说你是挺轻松的,但是我自己的事处理不太好,吵了一架,找你借宿的。” 她的住处明承衍都知道,所以只好找这里了。 苏安浅挑眉,“又吵架了?明承衍也不像会跟你吵架的人。” 嗯,准确的说,是陆晚歌自己憋了一肚子火。 两个人安静了会儿,陆晚歌才道:“其实……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多喜欢明承衍,在一起的时候觉得这男人很烦人,又是亲又是抱,没完没了,但是他如果找别人,我会很不舒服,你说这算怎么回事?” 额,苏安浅抿了抿唇,这么说,好像男人真的很相似,有那么一段时间燕西爵也很烦人,没完没了。 意识到自己又想到不该想的,她才按了按眉头,“不想让他找别人,那就喜欢了,有什么纠结的。” 对呀,陆晚歌也这么认为,可她就是纠结了。 不管了,“我今晚就睡你这儿,叶凌你看着办。”陆晚歌瞥了她一眼,“正好杜绝他对你不轨!” 正文 第173章 有事就说,别碰我 苏安浅无奈的笑了笑,不过她也挺乐意晚歌睡这里。 中途她去了厨房给叶凌帮忙,但是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 最后是叶凌看了她,“陆小姐住这里没关系,我回酒店。” 苏安浅顿了顿,“你……生气了?” 他微微的笑,放下手里的东西,把她牵过来,神色很认真,“有些事,你没有错,昨晚我可能……” 叶凌还是没说下去,只是看着她,“感情的事,没有公不公平,所以我不会生气,如果他非要插进来,我只会更努力的让你满意,直到你选择我。” 握着她的手,几不可闻的叹息,“如果……到最后也真的勉强不来。”叶凌苦笑一下,“我也不会怪你。” 苏安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晌才轻轻一句:“谢谢。” 相比于燕西爵的霸道,叶凌永远都是温和的,包容的。 午餐的气氛还算不错,陆晚歌也不吝啬的夸了叶凌的厨艺是的确很不错。 午餐之后,叶凌有事离开,家里就剩两个女人了。 明承衍的电话打过来时,她不接,把手机塞进了苏安浅手里:“就说我不在。” 苏安浅皱了皱眉,只得接通,“那个……” 电话那头,明承衍倒是低低的一句:“你还真回来了。” 她顿了顿,“嗯,回来一久了。” 所以,原本找陆晚歌的电话,明承衍顺着就跟苏安浅说上了,“既然回来了,是见过你哥了,正好,麻烦转告他,有什么事明着做,冲我来就行,我懒得查。” 这让苏安浅紧了眉心,“我哥做什么了?” 她完全得不到他的消息,也不知道他会做什么,但怎么也不可能冲着明承衍去吧? 听筒里男人的声音淡淡的,“陆晚歌不在?” 哦,苏安浅这才点了点头,“她去卫生间了。” “把你地址给我,我去接她。”明承衍一点也不啰嗦。 苏安浅抿了抿唇,“我不知道你们俩为什么吵架,不过,晚歌既然不想见你,你也别逼她了,到时间了她会回去的。” 而且,她的地址怎么可能告诉明承衍?告诉他就等于告诉了燕西爵。 明承衍沉默片刻,问:“她这么说的?不想见我?” 苏安浅只能点头。 那边又沉默了好久,然后说了两句就把电话挂了。 苏安浅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她真的不知道哥哥都干什么了,又在什么地方,难道明承衍知道? 哥干嘛明承衍去? 忽然的,她看向房间,然后快步走了进去。 “怎么了?”陆晚歌抬头看到她的脸色,皱了一下眉。 “晚歌,你老实告诉我。”苏安浅走过去,“你跟明承衍吵架是不是跟我哥有关系?” 陆晚歌张了张嘴,半晌才闭了闭眼,“好吧,算是吧,怎么了?” 怎么会呢?苏安浅一头雾水,她哥哥刚出来啊。 陆晚歌看了她,“明承衍那个神经病觉得我对你哥余情未了啊,他自己明明在外边也风流得很!” 就这样? 苏安浅皱起眉,好像跟她没什么关系,也没什么价值。 晚间时分,苏安浅一直在浏览网页,连别人写的寻人启事都看了。 她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哥,然后离开这里,也不用再纠结燕西爵这个人,一举两得。 可是偏偏,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第二天,她照常去酒店上班,陆晚歌就在家里呆着。 工作内容也就那么些,不过她今天单子少,中午就已经休闲的坐在楼上的咖啡间。 “安!”王经理忽然从电梯里出来,略微激动的喊了她。 苏安浅皱了一下眉,别又是有人来找事的吧,转过头,“怎么了?” 经理快步走过来,拉起她就走,“快下楼。” 她一头雾水的被塞进电梯到了楼下。 然后看到了门口站着一个小哥,笑着对着她:“您就是Miss安吧?” 苏安浅纳闷的蹙眉,也点了头,“我是,有事吗?” 小哥笑眯眯的地上手里的纸笔,“麻烦您签收一下。” “什么?”苏安浅随口问,她好像也没有买快递啊,随手已经把签名写下了。 然后看着小哥转身出去,再进来时捧着一束大大的红玫瑰,抱得都有点吃力,小心翼翼的。 “接着呀!”经理杵了杵她。 苏安浅却没动静,看了小哥,“谁送的?” 小哥把脸从花后边露出来,笑着,“里边有留言,您可以自己回去了再看哦。” 那么多人看着,苏安浅只能把花接了过来。 经理一脸期待,“是不是四少送的,嗯?” “边去!”苏安浅瞪了他一眼,“要不然,送给你?” 经理立马跳开,“我可不敢要!” 那一大束花,苏安浅没数,娇艳欲滴,晃得眼花,直接拿到摆到酒店各处当公用的了,在她喜欢做的咖啡桌边也插了几束。 快下班的时候,经理说临时接到单子,所以她走不了了,只好进了后厨。 燕西爵的车停在酒店门口,看样子是来谈生意的。 季成给他开了门,道:“之前就点过单子了,她应该还在。” 燕西爵点了一下头,把文件递给季成,“工作的是你去谈,我没空。” 季成愣了愣,都约了人过来,桌子也定了,燕总人都来了,怎么变成没空了? 燕西爵已经往里走了,招手把经理叫过来,“苏安浅呢?” 苏安浅? 经理反应了一会儿,然后立刻指了后厨,“安在后厨,我给您叫出来?” 燕西爵看了看地方,“把工作都交给副厨,她出来让她上楼。” 经理笑着点头,“四少要点什么?” “再说。”燕西爵淡淡的一句,目光扫过某一处插着的几朵玫瑰,顿了顿,然后蹙眉,倒是没说什么。 苏安浅被经理喊了出来,莫名其妙被送进电梯上楼。 在她喝咖啡的那个小间,看到了燕西爵。 见她过来,燕西爵也站了起来,长腿迈过去,看起来心情还可以,还帮她弄了弄因为摘帽子而弄乱的头发,“晚餐吃了么?” 苏安浅微微侧头,语调淡淡:“有事就说,别碰我。”她到现在还气早上那个吻。 正文 第174章 说实话,否则难保不对… 对于她小小的脾气,燕西爵只是微微勾唇,“你把我送的玫瑰糟蹋成这样?”说着看向桌边摆着的花束。 苏安浅算是默认了,转头看了他,“我没猜错的话,刚刚那个桌是你订的吧?” 燕西爵点头,是他定的,不过是为了来这儿,谈工作的事用不着他。 “坐下。”他一手去握她的手臂。 她正好避开了,“我还要去做饭,完了该下班了。” 燕西爵微微挑眉,“今晚的菜不用你做,你只管陪我用个晚餐。” 苏安浅皱起眉,“我什么时候说要陪你用晚餐了?” 男人已经走过去落座,“你不是也没吃么?这么晚不吃饭对胃不好,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胃很差有多遭罪?” 苏安浅站了会儿,实在不明白,明明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清楚了,他居然还能这么自然的给她送花,要她一起吃饭? 看了看时间,她才淡淡的一句:“我先走了,你自己吃吧。” 两个人有点距离,他坐着,她站着,真想逃走也不是多困难。 可身后传来男人低低的嗓音:“苏安浅,是不是需要我把你绑这儿才肯陪我吃个饭?” 苏安浅脚步顿了顿,因为他忽然又喊她的全名了,很具有警告意味。 暗自闭了眼深呼吸,他应该是做得出来的。 听到椅子拉开的略微声响,紧接着他的气息一点点靠近,宽厚的掌心按到她肩上。 头顶是他低沉有力的声音:“你说我没变,你不是一样么?我说东,你偏要往西,非不让我如愿,嗯?” 说着话,燕西爵将她的身体转过来,刚刚飚了一句狠话的情绪几乎没有了,只是低眉看着她,“就陪我吃顿饭有多难?你自己也饿了吧,折腾胃真不是好事,你再折腾一会儿,我胃病就犯了。” 最后她被放到桌边坐下,燕西爵总算略微勾了嘴角,看了桌边摆着的花束,“很有情调,暂且不跟你计较了。” 一边说着话,他从外套内兜掏出一个小瓶子,倒了两粒白色的药丸,也不要水,直接干咽下去。 苏安浅皱了皱眉,微抿唇,还是问了一句:“吃的什么?” 她都给他食谱了,按照上边的吃就可以了,不一定要吃药的。 燕西爵看向她,眸色深深,“担心我么?” 苏安浅侧过视线,“不想说算了,随口问的。” 不过燕西爵倒是说了:“昨晚喝了点酒,不太舒服,怕一会儿吃了就吐,先吃点药垫垫。” 她皱起眉,“我都给你食谱了,找个人给你做有多难?家里不是有保姆吗?” 家里是有保姆的,但是她回来之后,燕西爵鬼使神差的不让周嫂来家里做饭了,不然他哪有借口让她过去给他做吃的? 所以他说得很自然,“保姆辞了。”然后看向她,“如果可以……” 苏安浅好像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打断:“不可以。” 她没那心情过去给他做饭。 燕西爵只好挑了挑眉,淡淡的笑。 点菜的事燕西爵都让她做主,“我现在的胃能吃什么样的菜色,你应该最了解。” 苏安浅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两个人的晚餐很安静,但是气氛还过得去。 苏安浅的手机放在桌边,屏幕亮起的时候,燕西爵的视线从另一头淡淡的投过来。 是晚歌给她打的电话。 “大厨,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要饿死了。”陆晚歌有气无力的窝在沙发上,一边把薯片往嘴巴里送。 苏安浅听到薯片被嚼碎的清脆声,笑了笑,捂了话筒,“我看你是吃饱了没事做吧?放心吧,我没跟叶凌约会,差不多就回去了,你可以叫个外卖。” 陆晚歌点了点头,放心了不少,随即又皱起眉,“没跟叶凌约会,那你跟谁在一起?这么晚?” 苏安浅看了看对面的燕西爵,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说完之后,陆晚歌安静了好久,半晌才开口:“他是真的喜欢你,还是要第二次利用你?” 接着继续道:“虽然相比于叶凌,我是比较倾向于燕西爵,但是有别的选择最好不是么?毕竟,燕西爵水太深。” “你想多了。”苏安浅笑了笑,“他最近胃有点毛病,跟我要食谱的。” 说着,苏安浅又皱起眉,“他好像没什么可以利用我的了吧?” 陆晚歌已经坐了起来,薯片扔到茶几上,“你不是聪明么?钦辰一直不露面,苏家在燕西爵手里败掉的,钦辰能不找他?谁知道燕西爵要不要用你把钦辰引出来?” 苏安浅愣了,她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可能。 挂掉电话,她颇有思绪的看燕西爵。 燕西爵干脆放下了餐具,“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说,再这么看我,我怕控制不住自己。” 苏安浅抿了抿唇,很认真的看了他,“麻烦你老实告诉我,我哥找过你么?” 燕西爵面色泰然,薄唇两个字:“没有。” 她并没有就此结束,而是问:“那你找过他么?” 燕西爵沉默了小片刻,直直的看着她的眼:“嗯。找过。” 这让苏安浅皱起眉,“你找他干什么?我们两家的事情已经结束了,苏家该还你的都已经还了,你还想对我哥怎么样?” 看着她起伏的情绪,燕西爵越过桌面握了她的手,“我没想对他怎么样,是他想对我怎么样。” 苏安浅不解的紧了眉心。 她哥哥是军人出身,身手可能是不错,但燕西爵身边那么多人保护,哥估计什么也做不了。 只听燕西爵低低的继续:“最近公司出了点问题,还在查原因……我当然不希望跟他有关系,就算有,看在你的面上,我不会对他怎么样,你放心。” 苏安浅没说话,她担心的是,哥会不会真的做傻事? 苏家和燕西爵,严格说来,真的两不相欠了,没必要再纠缠下去,但是他之前一直在监狱里,有些情况,也许并不太明白。 “如果他出现了,或者对你做了什么,麻烦你第一时间告诉我,谢了。”苏安浅看了他,说得很真诚。 燕西爵听完略微点头,随即淡淡的笑,“谢这种事,不该只挂在嘴边的,如果你不知道怎么谢我,我给你提几个建议?” 她不听都知道没什么好事,所以没搭话。 这回燕西爵微微倾身靠近餐桌,看着她,“我最近身体不太好你也知道,所以,很真诚的请求你,能不能想帮我把胃调养好?” 苏安浅定定的看了他,“我有好处?” 燕西爵点头,“自然有,不是说要还我钱,一笔勾销如何?” 苏安浅没有立刻回答。 一方面不想跟他多接触,可是欠的肯定要还,难道回去跟叶凌商量? “再说吧。”她淡淡的道。 晚餐结束后,燕西爵很自然的把她带到车子边上,看起来是要送她回去。 但苏安浅停住脚步,“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 燕西爵已经把车子打开,转头看了她,“我说了会认真对待你,就不会对你怎么样,已经很晚了,打车并不安全。” “真的不用。”其实她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住哪儿。 燕西爵微微抿唇,然后笑了笑,“你这么想方设法的不跟我接触,是在害怕么?” 苏安浅一拧眉,“我怕什么了?” “谁知道呢。”男人轻描淡写的语调,颇有意味的眼神。 苏安浅瞥了他一眼,转身上了他的车。 燕西爵这才满意的关上车门上车。 车上苏安浅尽量不说话,只是把视线放在车窗外,也是因为一直看着外边,目光总是扫过后视镜,车子走了很久,她才略微蹙眉。 “后边的出租车为什么一直跟着你?”她转头看了燕西爵。 燕西爵扫了一眼后视镜,他并不是没发现,只是刻意没说,怕她胡思乱想,反倒居然是她先是说出来了。 也只是薄唇微微勾了一下,“也许只是顺路。” 很简单的语调,好像一点也不在意。 巧合是很多,但苏安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是没过会儿再去看,那辆车真的没再跟着了,她皱了皱眉,也没有多想。 燕西爵把车开到距离她住的小区还有两条街的时候,苏安浅就让停下了。 驾驶位上的燕西爵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到了?” 她很坚定的点头,但是刚要解开安全带,男人修长的手臂横过来把她的手拿开,又把车门锁上。 苏安浅皱起眉,“你干什么?” 燕西爵低眉,用一种审度的姿态,“是不是还没到?” 她抿了抿唇,“我说到了,你放我下去。” 男人微微勾起嘴角,“我回去可能闲不住查查你到底住哪儿,如果不是准确地点,保不准会对你怎么样。” 苏安浅转头瞪着他。 他只是淡淡的勾着嘴角,再一次问:“还要几条街?把地址给我。” 就这么不幸,所以陆晚歌给她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了双手插兜站在她身侧的燕西爵。 苏安浅抿了抿唇,转身淡淡对着他一句:“今晚谢了,就不请你进去坐了,很晚了。” 燕西爵微微挑眉,“不晚,我比较乐意进去坐坐。” 正文 第175章 口不择言,气氛凝结 陆晚歌咬了咬唇,因为她是正准备要离开的,手里还捏着手机。 燕西爵看了一眼陆晚歌,大概是猜到了她的事,微微挑眉,“陆小姐是要走么?” 陆晚歌张了张嘴,把浅浅留给燕西爵一个人是不是不靠谱? 苏安浅也看着她,要是她走了,自己真有点紧张。 陆晚歌才笑了笑,看向苏安浅,“那个,浅浅,我可能一会儿就回来了,先出去一下。” 苏安浅皱起眉,声音并不大的问:“是有什么事吗?” 陆晚歌这才无奈的扬了扬手机,“有那么点事得去处理一下。” 也是这会儿,陆晚歌忽然转头看向燕西爵,“要不,正好四少送我一程?我看你开车过来的,顺路的很,带到小区外边的路口也可以。” 燕西爵脸色变了变,因为人家的要求很合理。 修长的指尖握着车钥匙,颇有意味的看了陆晚歌,压着嗓子听起来很‘温柔’的问:“听闻陆小姐的工作室最近生意不错?” 陆晚歌一听这话就知道什么意思,最近明承衍发神经的也很不希望她去工作室上班,两个人联合起来把她工作室弄没太简单了。 她咬了咬牙,“呵呵。” 燕西爵倒是大方,把手里的车钥匙递过去,“自己开走吧,随便什么时候还,我不急着用。” 苏安浅一看就皱起了眉,车子要是被晚歌开走了,燕西爵就只剩一双腿,他难不成今晚打算住这里? “不行!”所以,她忽然开口,又看向晚歌:“你很急么?不着急的等燕西爵坐会儿你再跟他一起走。” 陆晚歌却一脸为难的点了点头,“挺着急的。” 燕西爵挑眉,颔首让陆晚歌把车钥匙拿走。 “那我给你打车吧。”苏安浅一句。 但是这个时间要在这里打车也没那么容易。 转眼,燕西爵干脆把要是塞进陆晚歌手里,然后转身往客厅走,一点也不客气的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苏安浅愣了愣。 陆晚歌已经急匆匆的走了。 走到沙发跟前,苏安浅低头看了他,“坐一会儿就走?” 燕西爵抬眸,似笑非笑,“好像走不了,没车。” 她咬唇,早知道就算自己不开车,也应该买一辆放着。 “你去忙你的,不用招呼我,我坐会儿。”燕西爵接着道。 苏安浅没动,想了想,说:“你叫季成来接吧,也不算特别晚。” 燕西爵淡淡的挑眉,“你有那么怕我住这儿?又不是没住过。” 他说出后一句的时候苏安浅脸色沉了沉,“燕西爵,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你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我。” 男人继续挑眉,“我怎么了?” “能不提的事别,还有。”她看了看他,“就算是作为债主,也没理由大晚上住债务人家里。” 燕西爵点了点头,好像赞同她说的道理,转而却问:“叶凌住过么?他跟你什么关系就能住?” 苏安浅顿了一下,因为她和叶凌的关系也很奇怪,但在她看来又很自然。 片刻,沙发上的男人淡淡的笑,“幸好你没说他现在是你男友。” 否则,他就只能当个恶人,直接抢了,然后站起身,“说清楚了,别想给叶凌开绿灯直接通行,你对他没那个意思,为了避开我乱来只会让你自己进退不得。” 呵!苏安浅忽然想笑,“我对叶凌有没有那个意思你怎么知道?” 燕西爵定定的看了她,他当然不会说她被吻到腿软的事,只是忽然问了一句:“为什么选择当厨师?” 苏安浅又一次愣住。 燕西爵却微微勾唇继续:“因为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 他喜欢会做饭的女人。 但其实,只要是他喜欢的女人,具有什么特质并不是很重要,哪怕她十指不沾阳春水,他一样喜欢。 她淡淡的撇开视线,但在燕西爵看来已经足够刻意了。 “没有。”她转了身:“我去洗个澡,你自便。” 手腕被他握住,力道不重,但是她逃不开,身体被转回去,只要抬头就是他英俊的五官,冷硬的下巴。 “苏安浅。”他很认真的直呼她的全名,嗓音极致低沉而悦耳,“承认一件事,有那么难么?” 她努力克制情绪,抬头看了他,“我没必要承认什么。” 他依旧没有松开她,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虽然她躲开了,他也不恼,“是你自己说的,我们两家的恩怨已经没有了,那你到底还需要顾虑什么?我燕西爵自认还没差到让你视而不见的地步,嗯?” 她微微抿唇,“感情是需要感觉的,我对你没感觉。” “是么?”男人薄唇轻轻扯动,一手揽在她腰上,“非要我证明一下还是怎么着?” 苏安浅咬了咬牙,“燕西爵,你真的该改改你自己的做派,身为YSK的总裁,总是强迫人,让别人难堪有意思么?” 她恼了,燕西爵一点也不恼,淡淡的笑,“我什么时候,总是强迫别人,除了你?” 她越不想跟他面对面说话,他越是来劲,“还有,我做什么会让你难堪的话,算不算你在间接承认,你是有感觉的?” 苏安浅闭了闭眼,“你放开我。” “我要不放呢?”他薄唇微动,“你到底在躲什么,顾虑什么?” 她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脾气,猛然就冲着他高声:“如果我说自己结过婚生过孩子,你还要这么纠缠么?” 屋子里的空气顿时像凝结了似的,燕西爵低眉,定定的盯着她,“你刚说什么?” 苏安浅微微喘着,却撇过脸不想继续说下去,手腕用力挣了挣。 纹丝不动。 “我在问你话!”燕西爵薄唇略微箍紧,目光一瞬不移的盯着她,“你跟谁结了婚,跟谁生了孩子?” 苏安浅致力于从他手里解脱出来,疼得拧着眉,“跟你没关系!” 男人忽然一用力,她像布偶一样轻易被他拉过去,几乎面贴面,燕西爵锋利的视线凝着她,“跟我没关系么?” 正文 第176章 碰过我,还能看得上别… 看着他极度阴冷的面孔,苏安浅后知后觉的害怕,一张精致的小脸却只是极力镇定,手心早就抠出了指甲痕。 良久,燕西爵紧紧盯着她的眼,薄唇一字一句:“你只是在骗我,对么?” 随即他忽而扯起唇角,“女人心里到底都在想什么,就为了把我支开,这样的理由都能想到?” 捏着她的手腕的力道略微松开,只是揽着她的腰,近距离的望着她,“我真的,没想对你怎么样,不要这么防备我,你越是这样,我越会不高兴,明白么?” 苏安浅柔唇抿着,鼓起几分勇气,微微仰脸,“如果我说的是真的呢?你会嫌弃我,还是怎么样?” 这话让燕西爵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薄唇微微扯动,“你碰过我,还能看上别的男人?” 这让苏安浅皱了皱眉,直直的一句还没经大脑就说了出来:“你也就那样而已。” 燕西爵听完忽然轻轻眯起眼,“就那样?” 她猛地回神,目光转了转,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把话接上去。 燕西爵却低眉似笑非笑,声音无比的好听,“我不会嫌弃你,但也许,说不定……一生气就对你做出点什么。” “谁刚刚还说不会对我怎么样?”苏安浅皱起眉。 “两回事。”他薄唇微动,“现在说的对你做点什么……” 一边说着话,他已经很直白的表现给她看了,灵活的指尖不知道何时钻到了她的衣服底下。 “喂,燕!”苏安浅急忙去阻止他的动作,可是一转眼,他居然轻易的解了她里边的衣服搭扣,惊得她猛地忘了反应。 吻落下来,很霸道,不准许她乱动,也很缠绵,真真切切的吻,一点也不粗鲁,就是不给人呼吸的机会。 原本站在茶几边上,苏安浅回神时,他将她抵到了墙边,一手垫在她后背,隔着衣服轻抚,透着说不出的迷惑。 可她的神经一直都是紧张的,除了寻找呼吸的机会,就是不断的推着他。 专心于亲吻的男人终于捉了她的双手,“我不会嫌弃你。”他低低的嗓音,“说不定,会翻来覆去做到你嫌弃我。” 苏安浅愣愣的睁开眼,半天都没有反应。 他居然说不会嫌弃? 如果她真的嫁过别人,他这样的高高在上,对什么都挑剔到不行的人,居然会不嫌弃? 见她盯着自己,燕西爵抚了抚她的脸,“至于……你若是给谁生了孩子。”他嘴角一扯:“哼,打死扔掉!你这辈子只能怀我的孩子。” 看起来说得无比认真,吓得苏安浅咽了咽唾沫。 所以,她这辈子是逃不过去了?因为球球是他的啊 看她真的被吓住,燕西爵忽然勾唇浅笑,“所以你最好跟叶凌保持距离,把他当做激励我追求你的东西,我倒是可以接受,虽然有没有情敌我都会很积极。” 苏安浅眨了眨眼,咽了咽刚刚的惊吓,“我,要去洗澡,你也可以走了。” 燕西爵微挑眉,无比的坦白,“我没打算走。”然后吻了吻她,才抬手捂着自己的胸口,道:“胃不舒服,有没有什么办法?” 苏安浅皱起眉,怎么会忽然不舒服呢? 抬头看了看他的脸,一张分明的棱角她太熟悉了,熟悉到他如果真的不舒服,一点点神色变化,她也真的可以看出来。 所以,他没骗她。 “你先去坐着,我弄点热的东西给你吃。”她也暂时没提要洗澡的事了。 燕西爵很配合,乖乖的去沙发上坐着,看着她转身快步往厨房走,半晌才缓缓的笑起来,慵懒的倚在靠背上。 苏安浅也没用多长时间,端着热腾腾的爱心汤就出来了。 抬眼却看到燕西爵端端正正的坐着,阖着眼,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她皱了皱眉,“燕西爵?” 男人没回应,她只好走了过去,推了推他。 燕西爵惺忪的睁开眼,居然是真的睡过去了,就这么点时间,看起来还睡得很舒服,被她叫醒还皱了皱眉,顺势把她搂过去,“好困。” 苏安浅紧了紧眉心,想把他的手臂拿掉,“你该吃东西了,不是胃不舒服吗?吃完再睡。” 男人微微眯着眼,这意思,就是可以睡这里了? 不过他还是没动,只是看着她,然后微微颔首,“要不然你喂我,现在也没那么难受了,不吃好像也可以,困。” 听起来没什么异样。 可他若是这时候清醒了,哪还能继续留宿? “自己吃!”苏安浅皱起眉,“我要去洗澡,做了一天的饭,难受死了。” 燕西爵想了想,点了一下头,“你去洗,再晾一晾我就吃了。” 苏安浅想了想,走之前又看了他一眼,还是进了卧室。 四十几分钟过去。 苏安浅从卧室出来,燕西爵是把东西吃干净了,但又一次睡着了,这次是躺着的,修长的身体搭在沙发沿上,看起来很不协调,又莫名戳中心里某个点。 “醒醒。”苏安浅走过去,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 燕西爵没醒过来,她没再叫他了,起身去拿了被子给他盖上,站在沙发边看了会儿才回去睡。 刚睡下的时候苏安浅睡得病不好,但是到后半夜就十分安稳。 等她早上醒来,好像也知道为什么睡那么踏实了。 睁开眼,动了动脑袋,感觉那里不一样,微皱眉。 一转头,一张英俊的脸出现在面前,分明的棱角在清晨异常迷人,深邃的眸子此刻被两排睫毛代替,看起来睡得很沉。 苏安浅竟然没敢叫醒他。 然而,下一秒,男人的手臂搭在了她腰上,侧过身的同时,黑眸幽幽的睁开,静静看着她,“看了这么久,要不要给点甜头?” 她微微睁大眼,他居然装睡! 有那么点恼羞成怒,抬脚踹了一下,把所有气氛掩盖过去,“谁让你上来的,下去!” 燕西爵腿上被她结结实实踹了一下,疼是疼的,但一点也不怒,略微的笑着,早知道就不这么快睁眼了。 正文 第177章 我真的不想伤害你 燕西爵没动静,她只好从另一边翻身下床,直接进洗漱室。 男人在床上又躺了会儿,给季成拨了个电话,理直气壮又轻描淡写的一句:“上午旷工。” 扔下电话,他也起身去洗漱间,站在门口看着她。 苏安浅从镜子里看到门口那张脸,装作看不见,继续洗脸。 燕西爵看着她洗完脸就走,似笑非笑的开口:“不用……”一边说一边颔首指了指马桶。 苏安浅瞪了他一眼,流氓。 燕西爵靠在门口看着她擦肩而过,淡淡的道:“我用你的洗漱用品介意么?” 自然是介意的,苏安浅也转过身,进去给他拆了一副新的牙刷,“洗完脸赶紧走吧,我还有事,没空跟你浪费时间。” 燕西爵微挑眉,慢条斯理的动作。 苏安浅今天没心情做早餐,热了几片面包,两个煎蛋,冲一杯燕麦牛奶。 …… 陆晚歌的住处。 她昨晚就回来了,但明承衍并没来,她在沙发上窝了一夜,被门口的声音弄醒。 睁眼就看到了刚进门的男人。 明承衍神态略微疲惫,显然是宿醉的状态,反手关门看过去就见了坐在沙发上盯着他的人。 “我还以为今天会看到明少醉死在女人床上的新闻呢!”陆晚歌冷冷的盯着他。 明承衍抬手按了按眉头,太阳穴疼得厉害,也走了过去,坐在沙发上,闭着眼,“不是不爱搭理我?” 陆晚歌转头从一旁拿了手机扔在茶几上,屏幕上是他跟女人暧昧的照片。 明承衍只是扫了一眼,没有多余的表情,看起来斯文,其实很冷淡。 “还有什么想说的。”她往旁边挪了挪。 明承衍这才看了她,“想说什么就直说,除了分手。” 陆晚歌皱起眉,“明少当真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可恶么?” 明承衍倒了一杯水,想了想又放下,进了卫生间,似乎是认真的洗漱去了,陆晚歌气得抓起手机扔进他在的卫生间。 他再出来的时候,比之前神清气爽,手里拿着她扔过去的手机,放在茶几上,淡淡的一句:“下午给你买新的。” 然后坐下,继续喝他的水,道:“我可恶么?”微微转头看着她,“你自己呢?” 放下水杯,明承衍简简单单又十分直白的陈述:“知道苏钦辰回来开始就不断跟我闹,是不是也太明显了,有那么余情未了的想分手?” 抬手微微勾过她的脸,轻轻眯起眼,“我愿意纵容你,并非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你在我这里,只陪我一个人睡,所以我什么都不介意。别费力气了,分不了。” 松开她,明承衍倚在了沙发上,“我很累,一晚没睡,去陪我躺会儿?” 陆晚歌扯起嘴角,“一晚没睡?持久力真好。” 靠着沙发,他转头看过来,“我持久力怎么样,你最清楚,要不要现在试试?” 她懒得跟他多说,起身要走。 被他拽住手腕一用力,整个人就跌了回去,翻身被他压住,淡淡的声音响在头顶,“就算真的想分,至少等我找到苏钦辰,万一蹲了几年出来变丑了,这边又跟我分了,你岂不是竹篮打水了?” 陆晚歌挣扎了几分,瞪着他,“钦辰再怎么狼狈也比你有魅力!” 呵!明承衍笑了笑,顷刻之间,笑意就没了,什么也没说,一下子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径直进卧室扔到床上。 彻底占有她长驱直入的那一刻,私人的男人才咬着她的耳朵,“记住了,不要拿前任跟现任比,对女人管用,对男人更管用。” 一番蹂躏,陆晚歌本来就没睡好,这会儿彻底没精神了。 她趴在旁边,明承衍却悠然枕着手臂靠在床头。 “你昨晚到底干什么去了?”她闭着眼,还是问了一句。 明承衍侧过脸,“找女人,你不是看见了?” 陆晚歌睁开眼,又闭上,虽然不舒服,但也知道他不会真的碰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片刻,明承衍才道:“苏钦辰藏的紧,只能从他身边的人下手了。” 跟钦辰有关的人?那个女人? 开什么玩笑,钦辰眼光再差也看不上那种类型好么? 所以,陆晚歌以为是骗她的,只鄙夷的一句:“当初下黑手,现在知道害怕了,不把钦辰找出来寝食难安?” 却又听明承衍道:“她是那个糕点店的老板。” 猛地,陆晚歌翻身过去盯着他。 就是那条街上,浅浅喜欢的那家糕点? 她一直都知道钦辰在那儿有个战友,他进监狱之后也一直跟他保持联络,甚至之前有一段时间浅浅都从那个糕点店得到了一些线索,后来估计被纷繁的事乱了试听,把那一茬忘了。 但是,这件事明承衍是怎么知道的? 明承衍低头看了她,微微勾起嘴角,“紧张了?” 她拧起眉,“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明承衍转过身,一手撑着上半身,“她是苏钦辰那段时间跟外界联络的唯一介质,回来了必定会找她,重要的是,这事你早就知道。” 她撇过来,不肯定也不否认。 男人伸手将她揽过去,似是而非的认真,“你对前任和现任,差别也太大了,躺在我身边,替另外的男人护着多少秘密?” 她伸手想把他的手推掉,没能成功,只单单的一句:“你自己能查到,算什么秘密?” 明承衍扯了扯嘴角,不说什么,靠回枕头闭上眼。 她几次试图离开都被箍得紧紧的,最后也跟着睡过去了。 …… 洗完脸出来的燕西爵一眼看到某人正坐在餐桌边自己享用早餐,没有看到他的那一份。 走过去,声音低沉,“我的呢?” 苏安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指了指门的方向,“直走,右转有超市,自己买。” 燕西爵一挑眉,舌尖抵了抵唇畔,忽然走了过去,掏了掏身上的兜。 没有现金,只有钱包,只有卡,干脆把钱包都放在她面前,然后伸手躲过她咬了一半的煎蛋。 苏安浅愣了愣,盯着他。 燕西爵两口吃完煎蛋,又看了她的燕麦牛奶,随即颔首指了钱包,“全部身家都在那儿,不够一顿早餐么?” 然后趁她不注意又爽快的喝了燕麦,末了还嫌弃的皱起,“太甜。” 苏安浅从头到尾就没机会说话,只是瞪着他一气呵成的动作。然后看着他朝她看来,微微眯起眼,“你还独吞什么了?” 一边说着,男人淡淡的目光扫过她面前的餐盘,上面还有一点点面包屑。 她这才微微扬起下巴,“没了。” 看你上哪儿抢。 却见燕西爵忽然勾唇,走过来,俯低身子捉了她的唇,舌尖扫过她嘴边细细的面包屑。 本该放开她的,薄唇若即若离之际,又一次吻下去,掌心扣着她的小脑袋干脆吻了个够。 还在懵神的苏安浅回过神来才推开他。 燕西爵吻够了,也不纠缠,直起身,低眉看她,“要上班?” 苏安浅抬手擦了嘴角,狠狠瞪了他,不想跟他说话。 以前她最讨厌拿他没办法,斗不过也打不过,只能被各种捏扁搓圆,到现在居然还是这样,一点办法也没有。 “离我远点!”出餐厅时,她气冲冲的一句。 燕西爵悠然双手插兜,慢慢跟在她身后出门,却见她在门口僵住。 门口停着叶凌的车,看样子并不是刚到,正皱眉看着她,准确的说是她身后的燕西爵。 苏安浅一下子连路都忘了走,“叶凌……” 叶凌没有以往的温柔笑意,只是淡淡的看着她。 她紧紧皱着眉,换头看了跟在自己身后悠然无事的燕西爵,又看向叶凌,“不是你想的那样……” 燕西爵淡淡的开口:“机会这么好,要不要正好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苏安浅猛然转头冲着燕西爵吼了一句。 燕西爵被她突然的脾气愣了愣。 她有那么在乎叶凌? 叶凌最终是勉强笑了一下,“有人送你就好,我还有点事。” 苏安浅想也没想急匆匆的跑到他面前,抓了他的手臂,“你别多想,我不是……”几经措辞,“我真的不想伤害你。” “既然不想伤害,正好告诉他你选我了。”燕西爵淡淡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苏安浅转头瞪着他:“你给我闭嘴!” 回头看了叶凌,“我承认,我一直没给你肯定答复,是因为心里不确定,因为你对我太好,我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拒绝,还有我爸,他对你……” “我知道。”叶凌低低的开口,垂眼看着她,“我所有对你的好,不就是为了得到伯父喜欢,给你压力,让你不得不选择我?所以我都知道。” 但是即便她这么有压力到不得不答应,她依旧没有松口过。 片刻,叶凌忽然问:“他知道球球吗?” 苏安浅猛然冲他摇头,示意他别提孩子,因为她根本不知道燕西爵会是什么反应。 叶凌声音并不大,燕西爵是听不到的。 叶凌这才笑了笑,“说明,他也不一定赢,对么?因为你都不想让他知道球球的存在。” 正文 第178章 要我抱你进去? 苏安浅略微低头,“如果……,如果我谁都不选,是不是公平一点?” 叶凌忽然皱起眉,定定的看着她,“是不是因为我的压力?如果是,该退的好像是我。” 她微微闭上眼,脑子里很乱。 “如果你真心想选别人,比选我幸福,无论是谁,我还是那句话,不会怪你。”叶凌已经很平静,“要我送你上班么?” 燕西爵就站在门口,很忍耐才没有直接把她拉走。 这会儿却看着她点了点头,直接上了叶凌的车。 “苏安浅。”他立在那头,低低的一句。 苏安浅只是闭了闭眼,让叶凌开车,到了小区外,她才让车子停下,“我自己打车过去吧,你也还有事的。” 叶凌略微抿唇,还是遵从了她的意思。 她知道,如果谁都不想选,那就谁也别碰好了,上叶凌的车,燕西爵总该明白她的意思。 显然,她想的太乐观了。 工作了一天,没吃晚餐直接回家,刚到门口,居然看到了燕西爵的车。 苏安浅皱起眉。 果然,燕西爵就倚在门口,目光淡淡的投到她身上,随手灭掉烟头,“过来开门,愣着干什么?” 她没动。 燕西爵干脆自己走到她面前,伸手拿了她的包找出钥匙。 “燕西爵。”苏安浅站在他身后忽然喊了他。 男人开了门,也转过身,等着她把话说下去。 她微微仰脸,“你应该也听到我的话了,你也不是那种厚脸皮的人,如果我不跟叶凌有来往,你应该没什么要说的了吧?” 燕西爵点头,“不跟叶凌有来往,正好跟我来往。” 苏安浅无奈的闭了闭眼,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抿唇进了门,换鞋,然后去厨房。 刚到门口又被燕西爵拉住,“我来做。” 她也没说什么,就让他做晚餐,正好到了客厅就接到了晚歌的电话。 “你去过那家糕点店么?”陆晚歌直接开口就问。 苏安浅皱了皱眉,“什么糕点店?” 问完话,她自己已经忽然想到了那条街,“你怎么知道的?” 陆晚歌没空解释这些,苏安浅却自顾惊愕着,“你一直都知道?……是不是当初提醒我魏则成的事也是你故意的?还有,你是不是也提醒过我苏家的事跟燕西爵有关?” 虽然是过去很久的事了,但苏安浅还是记得,现在想回去就更确定了,尤其最后苏家的事的确跟燕西爵有关。 “晚歌……”她忽然觉得有些诡异,“你该不会……一直跟我哥?” 陆晚歌笑了笑,“你想多了,我也没那能耐一直跟他联系,只是心疼他委屈的受了几年的苦,好歹朋友一场,能帮的当然要帮。” 但是她帮的同时,很明显就跟明承衍站在对立面了啊。 陆晚歌知道她的想法,只自顾笑了笑,心道:就当帮明承衍赎罪了吧。 “你去看看那个店,说不定对你找钦辰有帮助。”陆晚歌说完这一句之后挂断。 苏安浅握着手机有些坐不住,但是都这么晚了,糕点店应该是关了。 吃饭的时候因为这件事,她显得心不在焉,也没吃多少,倒是没忘记看了燕西爵,“吃完你就走吧,我自己收拾。” 燕西爵看了她,“菜没做好?” 她摇了摇头,“我在酒店吃了点,不饿。” 苏安浅起身离开,燕西爵看了她好一会儿。 而她再次出来时,燕西爵没走,厨房倒是被收拾干净了。 “不用赶我。”燕西爵坐在沙发上,抬眸看了她,“想走了我自己会走。”等她想说什么,他才继续:“叶凌想怎么选跟我无关,我还是那个决定。” 好像她再说他什么,他就会生气似的。 苏安浅莫名叹了口气,干脆也不说了,自己回了卧室。 结果那晚他们没说过话,她也不知道晚上燕西爵怎么睡的,反正她睡得很不好,醒来时他已经起来了。 季成给他带了衣服,然后等在门口。 燕西爵正在换鞋,看了她,“早餐在厨房,我有点急事先走。” 她也没说什么,只听出来燕西爵低低的嗓音里带着略微的鼻音。 …… 早餐之后苏安浅直接往那条街,去找那个糕点店。 到门口,糕点店却是关门的,本来一晚上胡思乱想的她越是觉得烦闷。 回到酒店,经理一眼看出她状态不对,“怎么了?” 她抬头,想了想,“我之前拜托你的事,怎么半点消息也没有,你不是消息灵通么?” 王经理都差点忘了那件事了,然后皱起眉,“就是说啊,你找的到底是什么人物,为什么我都没听过?” 她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我去工作了。” “哎!”经理遥遥的喊了她,“你小心点,心不在焉别哪切了割了的,我可担待不起啊。” 她只是笑了笑,去换了衣服。 结果乌鸦嘴的王经理还真是说对了。 快下班的时候,苏安浅做最后一桌菜的时候把手指切了,一大片指甲没了,连肉都跟着掉了不小的一块。 首先惊叫的是旁边的副厨,苏安浅是过了会儿才觉得却是疼得厉害的。 血流得很厉害,怎么都止不住,王经理急匆匆的把她拉上车往医院送,嘴里不停的紧张着,“完了完了,这下毁手了,可别影响做菜吧?” 苏安浅是真疼,所以不想说话,不然她很想说,做菜不是用的那一个手指头。 医生看到她的时候皱了皱眉,“切掉这么多?”然后抬头:“掉了的那一块呢?” 她愣了愣,摇头。 医生这才紧了眉,“这要接回去的,不然以后指头从圆润变成斜的了。” 毕竟是女孩,所以应该很在意,医生才会这么问。 现在也只好止血,让她自己长去了。 王经理一直在旁边陪着,真怕她流血太多昏过去,毕竟平时看起来太娇滴滴了。 走出医院的时候苏安浅的确没什么力气了,嘴唇苍白,有气无力的看了他,“要不然你直接把我送回家吧。” 王经理皱了皱眉,“你不吃饭了?”然后看了看她的手,“你这样也不能给自己做饭,不然去我家好了。” “不好吧。”苏安浅皱起眉,知道他老婆怀着孕在家里,老公带个女人回去多不好? 王经理一笑,“我老婆对她自信得不得了,再说了,今天她生日,正好过去增加点人气。” 本来苏安浅只是想过去吃个饭,送个祝福,没想到一聊全聊到一起去了,王太太知道她一个人住,怎么都不让她走。 这两人性格很像,活跃又话多,聊得多了苏安浅都差点把球球聊出来。 也正因为这样,一个晚上过得极快,她第一次在王经理家客房借宿居然也睡得很不错。 她一直都没注意自己的手机没电关机的事。 早上起来又跟经理一起去的公司,一忙又忙到了中午,终于有点空安静的坐在她喜欢的位置。 转头看到了楼下上次送花的小哥,她皱了一下眉。 有人上来叫她的时候,她直接说:“拒收,非要送就帮我扔了吧。” 职员愣了愣,还是点了点头。 另一边,燕西爵得知送过去的花被退,浓眉蹙了蹙,给她打电话,结果还是关机。 季成看了看他,还没说话,那头的人已经站起来拿了外套出门。 燕西爵停在帝豪酒店门口,并没有进去,而是等着她下班。 苏安浅出来时一眼就看到了他的车。 燕西爵也正好从车上下来,一张脸没什么表情,看得出来心情不怎么样,走到她面前也只是淡淡的一句:“上车。” 她看了看酒店门口人来人往,皱了一下眉,还是上去了,“你先别开车,有事先说完。” 燕西爵也就停了动作,侧过身子,略微板着脸,“为什么不接电话?” 苏安浅神色淡淡,“一直在忙,没看手机。” “忘了一整晚,一刻没停?”男人蹙了眉,“忙到夜不归宿了?” 她转头看了他,难道他昨晚在她家门口等了一夜? 好一会儿,她没说话,再抬头,很认真的看了他,“燕西爵,你别再找我了行吗?我想一个人静静,你总这么强行出现我也会烦的。” 燕西爵扯了扯嘴角,“我不出现,你就该找准机会玩消失了吧?这次是一整天没接电话,下一次呢?一个月,还是一年?” 苏安浅皱眉看着他,“你就没想过自己没有理由这么强迫我么?” 燕西爵系上了安全带,“既然你都说了是强迫,还要什么理由?” 他刚要开车,她去阻止,“你放我下去。” 燕西爵原本冷着脸,目光扫过她的指尖,声音沉了沉,“手怎么了?” 苏安浅只好把手缩回去,“我没事,你放我下去,我有事要去做。” 他的目光在她手上停了好一会儿,这样她是怎么继续做菜的? “请假一周,有什么事要做我也能带你去。”他低低的开口,语毕,兀自启动引擎。 苏安浅本来是想去那个糕点店的,燕西爵在当然去不了。 中途,燕西爵直视前方,话是对她说的,“班可上可不上,你不就是想找苏钦辰?我给你找。” 她微微诧异的看了他,没说话。 等车子走了好久,她才皱起眉,“你带我去哪?” “松涛居。”燕西爵薄唇淡淡的吐了几个字。 苏安浅拧眉,“我没说要去你那儿,你把我放下去!” 车子忽然停下来,燕西爵也转头盯着她,“手都这样了,一个人回去能做饭,还是想让叶凌过去给你做饭?酒店请假一周,还有。” 他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黑眸沉沉的盯着她:“我心情不太好,今天最好别跟我犟,就去我那儿住,正好把之前没做完的事做完,我现在胃好多了,但偶尔也会难受,你得负责到底,不然怎么还债?” 苏安浅听着他说了一大串,听起来是很有逻辑的,以至于半天都不知道要说什么,而他已经再次启动车子。 说实话,她回来后这不是第一次松涛居,但是意义不一样,现在是专门过去住的。 总觉得哪里不踏实,毕竟商界闻名的燕西爵,在对她的事情上压根没有诚信、人品之类的可言。 车子到之后,她也没下车的意思,燕西爵就在车门边等着,低眉:“要我抱你进去?” 正文 第179章 万一要我的命,你不会… 苏安浅几乎是皱眉叹息的下了车,进了门,她就不浪费任何一点时间的问了他:“说好了,我只是负责你这段时间调理胃的事情。” 燕西爵关上门,几不可闻的挑眉,颇有意味的盯着她,“否则,你还想负责什么?” 她抿了抿唇,转身往客厅的方向走,在茶几底下找了一个本子,找了找没有纸,才抬头看了他,“这里放着的笔呢?” 燕西爵从她熟稔的走过去,准确的拿出本子时就定定的看着她,目光变得悠远又满满的内容,有那么点说不出的忧伤,又略微勾了嘴角,“记得这么清楚?” 苏安浅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忽然不说话了,咬了咬唇,“……我只是。” 燕西爵淡淡的勾唇,走过去从另一个地方拿了笔递到她手里,然后才问:“想吃什么?我去做。” 她摇头,“我不饿。” 燕西爵好像没听见她的话,继续问:“中餐、西餐,意面?” 没办法,苏安浅抬头,“中餐吧,简单点。” 男人点头,“复杂的我也做不来,水平不如你!”一边说着话,燕西爵在转身进厨房之前习惯的俯低身子,似乎是想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苏安浅发现之后立刻歪过身子,有些防备的盯着他。 燕西爵这才笑了笑,抬手抚了抚她的发,“我去做饭。” 她点了点头,低下头开始整理这些天会给他做的调理食谱,直到他进了厨房,她才抬头看过去。 好一会儿又放下笔,拿了手机给叶凌发讯息。 “我最近有点事,如果找我的话给我留言。” 发出去之后她等了会儿,想了想,叶凌最近都比较忙,也许一时半会没看到,也就放下了手机,继续弄食谱。 他们到松涛居的时候天色也不晚,等苏安浅弄好食谱抬头,外边的天已经完全黑了。 转头看了一眼手机,叶凌还是没有回信,不知道是不是早上的让他不舒服了。 刚想着,却看到了迪韵的短讯。 如果她没有记错,之前燕西爵不舒服的时候迪韵就说两天后要回来了,到现在好像也没见? 果然,迪韵问了她是不是还在照顾燕西爵,她那边的事情耽误了,会月底才回来。 当然这都是燕西爵的安排,也正好让迪韵跟薛南昱一起回来。 她皱了皱眉,简单回了一句,一抬头就看到了走出来的燕西爵,也就收了手机。 燕西爵先是拿起她写的东西看了看,没什么表示,看完就放下了,让她准备吃饭。 不知道为什么,苏安浅总觉得不自在,甚至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这一点,燕西爵大概是在睡前才察觉的。 她一直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放着不知名的片子,她好像在看,但是眼睛里一片茫然,甚至昏昏欲睡。 燕西爵长腿迈过去,在她旁边停下,低眉看着她,“困的话就去睡。” 苏安浅忽然睁眼看了他,本能的摇了摇头,然后又问了一句:“我睡哪儿?” “你若是不介意,就住一起?”他似是而非的认真说着。 苏安浅一皱眉,“那我还是睡沙发吧。” 燕西爵这才弯了弯嘴角,“你去主卧,我去书房,还要一会儿才处理完事情。” 放下抱枕的苏安浅抬头又看了他,“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应该总是熬夜。” 燕西爵站在她面前,淡淡的勾唇,“担心我么?……要不然,你陪我一起办公,也许我会处理得更快一些。” 她几乎没想就站起身,“我去休息了。” 燕西爵看着她往卧室走,对这个房子还是那么熟悉。好一会儿才在她身后低低的开口:“记得跟你上边的人请假,一周。” 提到这事,苏安浅才皱起眉,“我上班也没什么的。” 他浓眉微蹙,“到我这里都没让你碰一滴水,你觉得我会放你去给那些附庸风雅的俗人做饭?” 她抿了抿唇,“我也不是不可以做饭,是你不让我做的……” 话后边的声音没怎么出来,因为燕西爵已经一脸警告的盯着她,她只好闭嘴转身回了卧室。 进了门她才想,她作为客人,为什么他让睡主卧就这么自然的接受了? 甩了甩头,懒得想那么多。 一个人安静的呆了好一会儿,她才敢给爸打电话。 苏培丰接的有点慢,因为要哄着球球睡着,电话都是静音的,好一会儿才看到。 “爸?”电话接通之后,她才淡淡的笑:“球球睡着了?” 苏培丰这两年因为多了个外孙,心情一直都很好,笑着,“都睡醒两觉了,估计以后是个洁癖的小子,自己尿完就行了,哭得不行。” 这让苏安浅笑了笑,不期然就想到了燕西爵也是个对很多东西都挑剔的人。 父女俩聊了会儿,苏安浅几次欲言又止,苏培丰已经听出来了,问:“浅浅,你是不是有事啊?” 她这才略微深呼吸,道:“叶凌给您打过电话吗?” “打过呀。”苏培丰自然的道:“打得比你还勤快呢,这两天估计很忙,都是晚上打,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没事。” 不着边际的又说了会儿,苏安浅几乎是鼓着勇气问:“爸,如果不是叶凌,我找别人您会同意吗?” 苏培丰一皱眉,“跟叶凌吵架了?……不应该啊,叶凌脾气那么好,你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了?” 果然,现在叶凌都比她受宠了。 苏安浅无奈的笑了一下,“没有……只是。” 只听那边的苏培丰接着往下说了句:“再说了,虽然那小子先上车还没补票,但球球都长这么大了,你总不能乱来吧?” 说完,苏培丰似是自言自语:“早知道当初我无论如何也先把你们的婚事办完就好了。” 苏安浅却只听了他的上半句,忽然的问了一句:“那如果,球球是别人的孩子,您会同意么?” “胡说什么呢!”苏培丰一皱眉,“我看你们俩是吵架了,我可告诉你,孩子有个完整的家很重要,别给我乱来,整个乱七八糟的女婿我可不要!” 她勉强的笑着,“嗯,我知道了,很晚了爸,您休息吧。” 挂了电话,她怎么也睡不着,爸的反应在意料之内,估计要是知道球球是燕西爵的,他老人家都得掀桌。 “笃笃!”有人敲门,她看了一眼,当然只能是燕西爵了。 可她伸手按灭了床头的灯,也没有回应。 门没有被推开,外面安静下来。 她在黑暗里待了好久才慢慢有了睡意,中途醒过很多次,一晚上睡不太好,所以早上起晚了。 本来想着早上起来再解决请不请假的事,但是她收拾完已经迟到了,还是给经理打了个招呼。 王经理却笑着:“四少早就打过招呼了,我说……你生病了吗?还是手上的伤很严重?怎么是四少亲自来给你请假?” 苏安浅顿了顿,“……没,就是有点私事要处理。” “哦……”王经理点了点头,“没事,你好好休息。” 燕西爵正在弄早餐,她从客厅门口看过去,站着看了好一会儿。 走到餐桌边的时候皱了皱眉,“你怎么没做我给你写的食谱?” 他不是要调理么,自然是从每一餐下手,怎么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燕西爵无辜的挑眉,“昨晚要找你要食谱的,敲门了,你睡了没回应不能怪我。” 她微微皱起眉,指了指客厅,“我把食谱给你放客厅了,你没看到么?” 男人很自然的挑眉,“有么?可能是我没注意,午餐再说吧。” 苏安浅盯着他,“我看你是故意的吧?” 这回燕西爵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为什么要故意?把你留在这里久一点?” 说着,他双手撑在桌边,低眉看着她,“还是你这么希望的?如果是,我很乐意照做。” 苏安浅皱着眉,避开他的视线,“别跟我歪曲事实,你就那么样的心思。” 燕西爵淡淡的笑着,也不说是不是,“吃吧。” 一边用早餐,苏安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了看他,到底是没说出来。 之后她也什么都不用做,好像过来就只是写个食谱,然后该看电影看电影,该上网上网。 因为没办法出去,她只好从网上寻找跟那个糕点店有关的消息,能找个号码最好。 果然浏览了外卖的页面,找了个客服号码,但是她拨过去却无人接听。 这么一折腾,等她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房子里极度的安静,略微皱眉看了燕西爵的书房。 没理由去打扰,所以她看了两眼就去了客厅,窝在沙发上。 差不多午餐时间,她依旧没看到燕西爵,皱了皱眉,只能去敲了门。 敲了好一会儿没回应,推门进去发现书房一片安静,压根没人,她才拿了手机给燕西爵拨了过去。 通话中。 正纳闷着,抬头看向窗外,看到了不远处接电话的男人,大冷的天,只穿了单衣,左手插进裤兜里低眉说着话。 可能是看到了她的来电,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她的方向看来。 苏安浅缩手就把电话挂了,又撇撇嘴,什么重要电话还需要偷偷出去接,也不怕冻出感冒。 她当时也就是那么一想,谁知道事情就真的变成那样了。 傍晚的时间吧,吃过晚餐,燕西爵不间断的抬手按眉头,然后去书房办公。 按预定,是她在八点左右还要给他做一个调理汤,但是还没到时间,她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抬头就看到了从书房走出来的燕西爵,脸色很差。 她皱了一下眉,“你怎么了?” 燕西爵摆了摆手,又清了清嗓子,一开口显得很沙哑,“可能感冒了。” 她想到了中午他在外边吹风,而且前一天他说话就有必应,好像在她家那晚就有问题了。 放下抱枕,她已经快步走了过去,够着他的高度抬手给他试了试体温。 “那是木头吗?”手刚贴上去,苏安浅就没忍住骂了一句,“都烧成这样了,现在才知道?” 燕西爵只是略微闭目,一手握了她,暧昧不明的道:“我说怎么一直犯困,最近也没做伤元气的运动。” 苏安浅抽回自己的手,也不多说,按着之前的了解,直接往放药箱的地方走。 燕西爵缓缓迈着长腿往沙发走,看着她对这个家的熟悉,莫名其妙的愉悦,悠然坐在沙发上,“不吃药行不行?做个什么吃的给我?” 苏安浅回头瞥了他一眼,都烧成那样了居然还想着能不能不吃药? 下一句,燕西爵略略的弯着嘴角,很自然的道:“不爱吃药,或者你直接喂我可能就吃了。” 苏安浅压根没搭理他的不要脸,把退烧药拿出来,然后倒了一杯水,“自己吃,你要是因为发烧引发其他不舒服,我是不会管的,反正你现在没力气,我要走也容易多了。” 燕西爵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说完,然后薄唇微抿,居然二话没说就把药吞了,生怕她真的下一秒就转身走人。 吃完药才很认真的看着她:“以后别威胁我,无论大事小事,只要是你威胁的,一定奏效,万一要我的命,你不会心疼?” 苏安浅把药箱放回去,都没有看他,“心疼四少的人多了,不缺我一个,所以用不着了。” 燕西爵伸手把她拉到旁边坐下,淡淡的一句“心狠。”然后倒下就往她腿上枕,“乖乖的别动,我很困。” 正文 第180章 男未婚,女未嫁,怎么… 苏安浅皱起眉,你说别动就别动? “困就去床上睡,你这么枕着我腿麻了怎么办?”她低头,看起来很不乐意的样子。 燕西爵微微睁眼,薄唇淡淡的勾着,“腿麻了我抱你回去睡。” 她挪了挪身子,想把他的脑袋放下去,燕西爵却顺势伸手环了她的腰,“就几分钟。” 可惜他说的就几分钟,却足足过去二三十分钟。 苏安浅一直保持那个姿势坐着,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跟着睡了过去,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卧室的。 她再睁眼,只觉得周围都是灰蒙蒙的,看来是一觉睡过头了。 这么想着,苏安浅精确的找到了灯的开关,然后看了一眼时间,吓得皱起眉,居然都晚上七点了。 转头看了看躺在旁边的男人,伸手推了一下,“燕西爵?” 燕西爵过了几秒才慢慢眯起眼,抬手遮着灯光,目光打在她身上,“几点了?” 她翻身坐到床边,“七点……”然后站了起来,“我去做点吃的。” 燕西爵伸手就把她拉住了,看起来神色有些疲惫,也低低的一句:“你呆着,我去。” 苏安浅这才皱起眉,因为他说话的声音好像比之前还要哑。 忽然伸手过去摸了他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燕西爵只是笑了笑,“不碍事,我清醒会儿。” 看起来吃药完全没效果,苏安浅只能再给他找药,“实在不行就去医院,输点水应该会好得快。” 燕西爵淡淡的一句:“慢性自杀,不去。” 然后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别这么紧张,我没事,再吃两顿药也就好了。”然后顿了顿,“要不……晚餐不做了?” 因为他现在全身没什么力气,她的手又不能下厨,叫外卖是最好的了。 苏安浅想说她去做,他坚决不让,最后是季成叫了外卖送过来。 饭桌上,她看了看他,“迪韵什么时候回来?” 燕西爵略微扫了她一眼,明白她的意思,“就算她回来,你也必须呆在这儿。” 在她说话之前又道:“她回来估计也要先忙碌跟薛南昱的事,没空搭理我。” 苏安浅略微惊讶,“她跟薛南昱在一起了?” 没听过这两人的事,不过偶尔是能看出来的。 燕西爵抬眸看了她,“大家都不小了,是该谈婚论嫁的年纪,我也一样。” 这话让她抿了抿唇,并没有打算接上去,而是淡淡的低眉继续吃什么。 桌子那头的男人就那个姿势盯了她好一会儿,然后才几不可闻的挑眉,“看起来,你不急?” 苏安浅手里的动作顿了顿,筷子戳着碗里,然后又放平,看向他,笑了笑,“我有什么可急的?反正已经过了那个时段,再来一次也没什么意思了。” 很平淡的话,燕西爵却忽然停下来,她是在怪他破坏一个女人对婚姻的憧憬?耽误了她本该幸福的时光? 好一会儿苏安浅才反应过来他一直在看她,抬头笑了笑,“我说错什么了吗?” 燕西爵微微摇头,没说话。 但是从那时候开始,他的话就变少了,吃过饭吃过药又进了书房。 但是大概九点半,他又出来了,径直朝客厅走来,站在沙发前,低眉看着她,“再给你一次轰轰烈烈的婚姻,你会要么?” 苏安浅不知道他忽然问这个干什么,摇了摇头,“不想。” 这让燕西爵拧眉,“所以,你是打算让我当个千古罪人?” 她莫名的蹙眉在,这话从哪儿说起? “难道不是因为那段失败的隐婚,你才对这件事抵触,甚至说什么都不想跟我重新开始。”他笃定的看着她。 苏安浅张了张嘴,没想到他居然想了这么多。 但她想到的只是球球,有了小孩,她根本不想再考虑其他事,仅此而已。 见她说不上什么,燕西爵摆了摆手,示意她什么都不用说,“我明白。” 苏安浅放下抱枕,刚好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叶凌的留言。 燕西爵站的角度正好能清楚的看到留言的内容。 “明天有点事可能要走几天,晚上有空么?” 苏安浅看了看燕西爵,伸手把手机拿了过去,看完留言后蹙了蹙眉,头顶已经响起燕西爵冷冷淡淡的声音:“不用想让我半夜出去见其他男人,不可能。” 然后他踩着拖鞋转身往卧室走。 苏安浅皱了皱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干脆给叶凌打了个电话:“你要走几天,出什么事了吗?” 叶凌估计是又应酬,喝了酒,语气里边还带着略微的醉意,但是表达很清楚,“嗯,我母亲身体出了点状况,明天回去一趟,过几天继续过来处理公事,你……” 她抿了抿唇,“那我明天一早过去送你?” 叶凌那边沉默小片刻,然后才道:“你不在家?” 苏安浅一拧眉,如果她对叶凌的了解来说,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就在她家门口? 因此,苏安浅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没说自己在哪儿。 只听叶凌问:“我可能凌晨就走,现在能见么?” 她想了想,看向燕西爵的卧室。其实现在也不晚,去见叶凌一趟顶多就到十一点。 “好。”片刻她才开了口:“你先等我会儿,地址呢?” 叶凌原本就在她住处,但她这么问,也就把地点改在了自己住的酒店。 挂了电话,苏安浅起身去燕西爵的卧室。 燕西爵站在窗户边,背对着她。 她想了想,直接开口:“我现在出去跟叶凌见一面,他明天有事要走。”然后才继续:“不用你送,我自己打车就可以。” 燕西爵从窗户边转过身,说不出表情里是什么内容,总是是淡淡的,“你是在通知我?还是在征询?” 苏安浅捏着手机,略微抿唇,走到他面前,“叶凌对我付出了很多,就算我跟他最后成不了,我跟他依旧是朋友,他这次来很大部分原因是我,我应该去送他。” 燕西爵薄唇微微扯动,“你跟我说这么多,是几个意思?” 她皱了皱眉,好像也对,他又不是她什么人,干什么说这么多? 可对面的燕西爵又忽然开口:“如果我不让你去呢?” 苏安浅皱着的眉紧了紧,“我之前是说过来给你调理胃病,但你也没权利限制我去哪儿,只要我把该为你做的做了就行了,不是么?” 燕西爵闭了闭眼,“我送你过去。” 反而是她不乐意了,“算了,你感冒,而且……不合适。” 叶凌看到他也会不舒服,他看到叶凌也不舒服,何必呢? 不合适?燕西爵却浓眉蹙起,定定的看了她,“你想一个人去?” 苏安浅看了看时间,有些无奈,“叶凌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他就算喝醉了也不会对我做什么。” 燕西爵听完却讽刺的勾起嘴角,“他还喝醉了?……让你去他住的酒店?” 她抿了抿唇,点头。 哪知道燕西爵忽然变脸,“不准去,要见就明天见。叶凌是哪种男人我不感兴趣,我只知道男人都一个样。” 这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苏安浅不解的看着他。 想了想,她又懒得跟他解释辩解,再浪费一会儿就耽误了。 走过去拿了她的围巾,然后穿外套,外套却被燕西爵一手拿了过去,“我说了不准去。” 苏安浅看了一眼被他扔的老远的外套,“你凭什么说不准去?我能给你调理胃病就不错了,你别干涉我的事。” 她刚要过去把外套捡起来,手臂被燕西爵一把握住,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一个喝醉了的男人,让你去他住的酒店是什么意图你心里清清楚楚,还要去?还是说你压根就是希望跟他发生点什么?” 苏安浅一听这话就沉了脸,“如果你要这么认为,那也可以,我就算希望跟他发生点什么,有错么?男未婚女未嫁,怎么了?” 她说得理直气壮,语调平稳。 燕西爵顿时黑了脸:“苏安浅!” 她用了力道挣脱他的禁锢,干脆外套也不拿了,抓着围巾就往外走。 燕西爵见她这样,浓眉深深皱起,“你给我站住。” “你最好别跟着我!”苏安浅在卧室门口的位置转头看了他,表情有些冷,说完才往大门走。 刚开了门,转身出去,猛然被人拽住,传来他低低冷冷的嗓音:“外套。” 她一股脑的火,避开他手,“冻不死。” 正文 第181章 说她虚伪的欲拒还迎 燕西爵就那么看着她气冲冲的离开视线,修长的身形在门口定格似的,半天都没动,她的外套,被她一个甩手扔在地上,依旧是那个落地的位置。 甚至是那一整晚,燕西爵死活是睡不着,在床上躺了会儿,又起来在卧室里走来走去,弄得乌烟瘴气。 但他也没有要让季成或者谁过去看她的意思,也不给她打电话,一直忍着。 直到夜里十一点半,以为她怎么着也该回来了。 但是没有,她连个影子都没有。 酒店。 叶凌今晚的确喝了不少,但是还没到醉的地步,他知道自己在哪,也知道在干什么。 苏安浅见他一直盯着自己,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不是凌晨可能就走了吗?不用准备行李?” 叶凌坐在沙发上,一手撑着沙发沿,好久,才忽然问:“如果我这次回去了很长时间,再回来,你是不是已经跟别人……” 苏安浅知道他想问什么,她不知道能怎么回答。 然后她起身,“有什么要收拾的,我帮你吧,你喝多了就休息会儿。” 叶凌没应声,看着她去帮他收拾东西。 他们之间其实真的很熟了,毕竟,几乎不间断见面的生活了两年,所以苏安浅就算是在他行李里为他准备贴身衣物也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 收拾到一半的时候,叶凌站在了卧室门口,撑着略微的醉意看着她。 “我以前,真的不知道什么样的感情可以让人一辈子没法忘记。”他忽然开口,依旧定定的看着她,“现在也许是明白了。” 苏安浅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就当他是喝多了自己胡说的。 安静了会儿,叶凌接着道:“就像你,如果我们早就结婚,或者你不回来这里,我们之间可以发展得很顺利,可是你跟燕西爵有了交集,从见面的那一刻,无论你理智的想怎么避开关系,心里的变化却占了主位。” 所以她变得纠结,做不出选择。 叶凌笑了笑,“今晚我忽然想,也许得不到的是最美的,所以想让你再跟燕西爵试一试,或许,那些未可知的遗憾破灭,最好你们彼此嫌弃,然后你就会回到我身边,反正我等得起。” 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语。 苏安浅却朝他看去,“你真的这么想?” 想让她选择燕西爵,处到相互厌弃为止? 好像也真的是一种办法呢,她笑了笑,一般人肯定不会说出来的。 叶凌没说是不是,只是抿唇站在门口,好久才说,“我回去后,抽空会去看球球的,但是你不必觉得压力。” 她略微低眉,把手里的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直起腰看了他,才略微一笑。 过了十一点半,苏安浅看了看他,“你要不要睡一觉,反正还没到时间的。” 原本她是打算回自己住处,但是想了想,凌晨四点再赶过来太折腾,不送又显得不太好,只好在这里凑合了。 叶凌温温和和的看着她,“你去睡床上,我就好在沙发上躺会儿。” 苏安浅摇了摇头,“你喝了不少,着凉了就不好了,我没关系。” 站在那边的叶凌终是走到了她面前。 有那么一会儿,谁都没有说话,苏安浅目光微微避开,却能感觉叶凌依旧在靠近。 然后下巴被微微抬起,一个吻轻轻落在她唇畔。 很想继续深入,但是他怕惊了她,两秒后退开,声音低而温柔,“你去睡床上,我随便眯一会儿就好。” 苏安浅微微低眉,也木然点了点头。 但是叶凌四点半的航班,她在床上睡着的时间应该也不到两小时,因为一直睡不着,看了几次手机,倒也什么都没有。 估计燕西爵拉不下尊严给她打电话,她也正好清静了,最后把手机放远了才慢慢睡过去。 凌晨的时间,北城却并非一片漆黑,反而灯光明亮。 送叶凌进了机场,他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打车回去不准在车上睡着,她无奈的笑了笑,“知道了,不睡着。” 虽然起得够早,不过她这会儿也不困。 从机场回去,她回了自己的住处,上网查了查可能的资料,依旧找不到哥的消息,这才倒在床上。 等她睁眼已经快上午九点。 看了看手机,还是没有燕西爵的只言片语,她都想要不要干脆去酒店上班算了。 又想到他昨晚也还在发烧,万一今天她不去就开始折磨胃,以后要更长时间去调理,浪费的也是她的时间。 打车往松涛居之前,她去市场转了一圈,买了点不错的食材。 她抵达松涛居的时候,别墅周围是静谧的。 门口,季成站在车子边上,见了她略微欠身,“安小姐。” 苏安浅看了看别墅,又看他,“燕西爵要出门吗?” 季成勉强一笑,“不是,可能是准备让我去接您的,现在正好不用了。” 她皱了皱眉,没说什么,转身往里走。 走进客厅,没有发现燕西爵的身影,倒是看到了她昨晚扔到地上的那件外套,搭在沙发一侧。 她看了一会儿,想着昨晚她走时候的语气,也不可能跟他道歉怎么的,干脆直接去了厨房。 猛然听到不知道哪个房间门被重重的砸关上,厨房里的苏安浅都跟着震了震。 没大会儿,她不经意的扭头就看到了站在厨房门口阴着脸的男人,面无表情。 她也没说话,也没笑,只是看了一眼,继续手里的事。 “出来。”燕西爵却低低的一句。 她又转头看去,他正直直的盯着她。 “一会儿就好了……” “我说了不用你下厨。”燕西爵面无表情,声音压迫,内容听起来倒是挺照顾她。 苏安浅没打算理他。 哪知道下一秒,他忽然疾步走过来,把一整晚憋着的气都撒在她手里的厨具上,一把抢过去,直接扔进池子里,然后盯着她:“自己走出去还是我把你弄出去?” 她在被他大力抢走东西的时候就愣了愣,手微微缩回,这会儿看着他冷冰冰的脸,没由来的心里不舒服。 其实她知道,她去见叶凌的时候燕西爵就不高兴,更别说她晚上并没有回来住,也没打招呼。 所以,她做好了心理准备,过来之后燕西爵会各种找茬。 因而,她站着没动,略微仰脸,“说起来,你没资格跟我发火,但是我可以忍,如果你发泄够了,那就自己去忙,不用管我。” 听完她的话,燕西爵却薄唇抿起,盯着她,半晌却冷然一笑,一言不发的转身出了厨房。 苏安浅站在原地,松了一口气,继续做她的早餐。 如果按照一般人的时间,她这个时间做早餐已经晚了,但是燕西爵最近应该不会出去。 她把早餐放在桌上的时候,快十点半了,刚想去把他叫来,燕西爵却自己出来了。 西装革履,穿戴整齐,感冒发烧,加上昨晚几乎没睡的峻脸带着很明显的疲惫,目光一分一毫都没往她的方向打。 没办法,苏安浅只能走过去,淡淡的问:“你要出门吗?” 燕西爵依旧只是‘嗯’了一句,径直走到门边准备换鞋。 苏安浅却微微皱起了眉,看了看餐厅的位置,“先把汤喝了吧,每天三顿不能少,不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什么时候胃病能好?” 门口的男人这才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你只用管把每天该做的汤做好,什么时候好是你分外的事。” 她紧了眉心,“我做这些不就是为了让你早点好么?” 换完鞋,燕西爵似笑非笑的看她,眼底却一片淡漠,“我是不是该感谢你还担心我好不了?” 苏安浅气得直接走到他面前,“燕西爵,你什么意思,就因为昨晚的事,你要这么莫名其妙跟我纠缠,有意思吗?” 男人淡淡的一句:“没意思,所以你别跟我纠缠,我没空吃,你可以倒了,晚上继续做。” 苏安浅紧了紧手心,“晚上你是不是不回来了?” 燕西爵已经把手放在门把上,略微侧过脸,“就算我不回来,你也必须做。” 她一把将他要开门的手打掉,仰脸,“燕西爵,麻烦你讲点道理,是你逼着我来这儿的,我想走随时可以走,我还你钱而已,你以为我还不起吗?” 燕西爵略微扯了嘴角,“所以你为什么还要来?为什么不干脆还钱,是想跟我旧情复燃还虚伪的欲拒还迎?” “啪!”一声打断燕西爵的话音。 苏安浅盯着他许久,眼圈一点点变红,也许是被说中还不自知的难堪,也许只因为明明无理的人是他,现在却这样说她的不是。 一巴掌之后,谁也没说话,沉寂良久。 苏安浅只觉得掌心很疼,却一直仰脸倔强的盯着他,许久才撇开红着的眼,转过身,轻轻淡淡的一句:“我还钱,麻烦你以后别再找我。” 她进客厅拿了外套,径直往门口走,几乎跟他擦肩而过,被她拧开的门却男人修长的手臂横过来狠狠关上。 燕西爵绷着脸,一手却依然扣住她的手腕不松。 正文 第182章 你可以谴责我今天的残… 苏安浅冷冷的仰脸看着他,“怎么,我不欲拒还迎了,四少要拉下尊严跟我纠缠不清么?” 刚刚蓄积的眼泪落了一滴,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松开我。” 燕西爵非但没松,手里的公文包直接扔到地上,禁锢着她挣扎的手抵到门板后。 一双黑眸沉沉的低下来,“既然不否认是欲拒还迎,想旧情复燃就继续做下去,都到这一步了,没理由半途而废。” 苏安浅几乎是要紧呀瞪着他,“你想干什么?” 男人薄唇略微扯起,“我想干什么?” 俯低身子,凉薄的气息喷洒到她脖颈之间,“这话是不是应该我问你?” 眸子微微眯起,鼻尖几乎抵到她的肌肤,睨着她,“苏安浅,你就是不知好歹,从前是,现在也是,哪一次我好说赖求的时候你理会过?” 曾经就差求着她留下,她不为所动。 现在说想好好待她,要一份认认真真的感情,她依旧视而不见。 “所以,不管你昨晚跟叶凌发没发生什么,你还是回这儿了,你想干什么?”他薄唇微微启开,嗓音很冷,甚至带着几分道不明的鄙夷,“我可以耐心的对你,但别忘了我曾经说过的话。” 男人一张分明的棱角只有冷漠,可深黑色的眸底却燃着一簇可怕的火,盯着她。 他说过什么,她现在没脑子去思考。 耳边已经响起男人低冷的嗓音:“我说过,这辈子别让再让我见到你!可你又回来了,不是想旧情复燃么?不要端着虚伪的架子,今天一次到位好了,我也已经快忍够了。” 苏安浅终于极度避开他的气息,不可抑制的紧张,又努力镇定的看着他,“燕西爵,你想干什么?” 男人薄唇勾起,一片寒凉,“想不想知道我曾经那句话的下一句,是什么?” 她不想,因为似乎已经从眼睛里猜到什么了。 果然,他猛然将她抱起,几乎不费吹灰之力,转身几大步就进了卧室,将她扔到床上。 在她想要起身时,他已经附身压下去,不给她半分逃跑的机会,没有表情的脸,和他此刻的行为,就像只是看着一只猎物。 “你放开我!”她忽然挣扎起来,就算某些瞬间,她真的想过所谓的旧情复燃,因为她脑子里有他挥之不去的影子,可她没想过跟他发生那种事。 捉了她的双手定在床上,低眉睨着她,声音低沉到说不出的阴冷,薄唇抵在她耳垂边,“下一句,再让我见到你,哪怕是在床上,我也能弄死你。” 那样低低绵绵的嗓音,几乎让苏安浅身体颤了颤,不敢直视他的眼,却也咬着牙,“你别碰我。” 男人有力的指尖将她的脸转过来,居高临下,“碰了会怎么样?找叶凌告状?还是让他碰回来?” 苏安浅咬唇,死死盯着他. 他的视线在她身上转了几许,声音没有半点柔和,“昨晚叶凌碰你了?” 她一言不发。 燕西爵到现在想回去都觉得昨晚极度的煎熬,但这些怒意不是对着她,而是她对他的态度。 不听他说话,燕西爵薄唇扯了扯,“还是昨晚从这儿离开,就想到了干脆跟叶凌走了算了?” 苏安浅干脆闭了眼,她不想再跟他纠缠,就让他的情绪自己落下去,她忍一忍就过去了。 可她显然想的太简单了。 因为她这样挺尸的状态莫名击中了男人的怒点。 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我有那么让你入不了眼?” 下巴被捏的有些疼,苏安浅柔眉轻轻蹙起,就那么看着他,有那么点的悲落,“燕西爵,你曾经入了我的眼,所以别再破坏最后一点还可以的印象,可以吗?” 她的声音很小,却很真切。 有那么一瞬间击中他的心房,下一瞬却冷了唇,“我会让你加深对我的印象。” 那个‘深’子咬得尤其重,伴随着的事他席卷而来的吻。 她越挣扎,他越强势的逼进。 苏安浅是紧张的,因为她觉得陌生,陌生到中午房间里温暖的空气从她裸露的皮肤滑过,身体都跟着颤了颤。 可是她的紧张,她的陌生,他似乎都视而不见,用他的方式加深彼此的距离。 那种许久没有过的感觉并没让她发出半点声音,只是死死咬唇。 也许除了他冲破阻碍占据她的那一秒之后,他所有的行为都是有分寸的,可是她一概看不到。 她咬着唇,他的吻就一直不断的纠缠,撬开她的贝齿,解救她早已经被咬红的唇畔。 她死死捏着手心,他就撑开她的手指,十指交叉压在床褥上,每一次用力都要握紧她的手。 潮起跌落时,他咬着她的耳朵:“我用过任何方式留住你,本不想用这一种……”嗓音低哑,停顿片刻,又带着警告的沉声:“除了自残、逃离,你可以用任何方式谴责我今天的残暴。” 他没有翻来覆去的折磨她,好像只是为了解某一口气,做了就足够了。 只是十指一直缠着她,电话响了好几个,他也没有动静。 苏安浅趴在床上,始终没有睁开眼,哪怕知道他下床,离开,她也一直是趴着的姿势,一动不动。 出门之前,燕西爵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他以为他的话会起作用。至少她不敢一声不吭的逃走,也没那个勇气伤害自己。 但他似乎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公司的事,需要他紧急处理,时间并不长,只是后来加了个会议。 等他再回到松涛居,已经是下午六点,将近七点,天色黑下来了,别墅里也一片漆黑。 没有她的气息,他进门就这一个感觉。 忽然拧了眉,疾步进了卧室。 没有。 她的外套还在,早餐依旧那个样子摆着,屋里却冷清得厉害,冷清到燕西爵忽然觉得害怕。 “去找!”季成在门口听到他低低的吩咐。 而燕西爵给她拨了电话,电话在门口的鞋柜边响起,这让燕西爵闭了眼,捏着手机的掌心透着青筋。 正文 第183章 说话,别让我提心吊胆 季成带着几个人查看了附近的监控,也去酒店和她住的地方找了一圈,但是没有她的影子。 燕西爵没有任何心思考虑别的事,以她的性子,如果真的足够愤怒,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可他走的时候,她很平静,没有哭也没有闹,根本不像会做傻事的人。 可她确实消失了。 “燕总!”晚上十点半的时候,季成忽然急匆匆的走了进去,手里拿了屏幕还亮着的手机。 燕西爵目光沉沉的扫过季成的手机,脸色越来越阴厉。 手机里昏暗的画面,却能清晰看到她被掳到出租车上的瞬间。 “车子没有挂牌,她也没手机,已经让人全程搜查了,应该不会出了北城的。”季成站在一旁道。 燕西爵闭了闭目,手机几乎被他捏碎。 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关头?如果她压根没有求生心理,歹徒提任何条件都没有用,也许她恨不得那人直接把她弄死。 “连夜找!”燕西爵一张脸紧绷着,全身上下都是可见的紧张,“找到那人是,谁也不准动他!” 因为他要亲自动手。 林森那边一路,季成和燕西爵一路,整个城市一个角落都不放过的搜找。 …… 城南的破旧废物回收站。 苏安浅被弄晕之后醒来好久了,发现她还在出租车上,身上也没有半点被伤害,只是把她绑在后座。 缓缓无力的抬头往驾驶座看去,一个戴着黑色帽子的男人安静的坐着,什么都不做。 回收站环境昏暗,她压根看不到男人的脸,却微微皱起眉,为什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苏安浅动了动,很吃力,也不知道现在几点。 再一次看向前边的人,“你是谁,为什么把我弄来这里?” 问完又自己笑了笑,哪有匪徒自己交代这些东西的? 她也没再动,只觉得累得很,靠在椅背上转头看向窗外乱糟糟的环境,皱了皱眉。 前座的男人戴着口罩,微微抬起脸从后视镜看了她精致的侧脸,很平静,没有半点慌张。 良久,男人低低哑哑的开口:“燕西爵对你很好?” 苏安浅没有回头,只是讽刺的笑了笑。 好,还是不好?她还真不知道。 “一个骨子里透着资本主义的霸道男人,如果不强迫做某些事,还可以吧。”她也佩服自己居然还可以这样平静的跟别人讲话。 然后下一秒,她忽然转过头,因为这个男人的声音有那么一些些的熟悉。 定定的盯着他看了好久。 期间,男人再问:“他已经派人全程找你两个半小时,看起来感情不深。” 苏安浅一直盯着他,也一边点头,“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 前座的男人猛地扭过头,看得出狠狠拧了眉,一双黑眸在昏暗里直直盯着她,话语里透着几分说不出的情绪:“你跟他结过婚?!” 苏安浅被他忽然转过来的动作吓到,顿了顿,然后也没有点头,而是忽然紧了眉头,“你是不是上次载我的出租车司机?”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还有这个戴黑帽的形象,分明就是上次把她送到松涛居的出租车司机。 男人忽然听到他这么问,动作顿了顿,并没有把头转回去。 苏安浅越是肯定自己的猜测,她甚至想起了上次被一辆出租车尾随,眉心更是紧了紧,“你是不是想对燕西爵做什么?” 上次跟踪燕西爵车子也是他,她肯定。 男人似乎是笑了一下,声音很哑,“怎么就不认为,我想对你怎么样?” 苏安浅动了动身子,想上前看清他的脸,但她动不了,只能盯着他,“你把我掳来这么久,到现在什么都没做,所以你对我没有歹意。” 顿了顿,苏安浅有些紧张起来,“你是不是要等燕西爵来?” 男人没说话,大概算是默认了。 这回苏安浅笑了笑,“那你不用白费心思了,他不会因为我而来你这里,如果你抓其他女的,或许还有可能,我?算了吧。” 男人看了她一会儿,“我就是想知道他会不会来。” 苏安浅皱了皱眉,她也看出来了,这人真的对她没有恶意,就一直这么安静的等着,好像只等着燕西爵找上门。 “如果他来了呢?”她问。 男人开口:“来了最好,不来……也无所谓。” 苏安浅越是看不透,好一会儿居然笑了笑,“要不要我帮你,给他打个电话,或者发个消息,也许结果来得快一点,反正他找了两个多小时,心思还算可以了。” 男人不乏趣味的看了她好一会儿,略微动了动嘴角,“还是这么古灵精怪的。” “什么?”她没听清,随口问了一句。 男人一挑眉,回过神,转过身,竟也真的给她递了个手机。 苏安浅接过来,由于了会儿,很熟练的输入燕西爵的号码,指尖好一会儿没有按下拨号键。 最后手机又被男人拿了回去,干脆的拨出去。 电话响了没两声就已经被接起了。 “喂?”燕西爵低低的嗓音,很沉,带着一丝紧绷。 男人微微勾起嘴角,“城南,废物回收站。” 燕西爵漠然眯起眼,“她在你手里?……警告你,最好别动她一根汗毛!” 男人笑了笑,“看你这么紧张她,我这票算是没白费。” “你想要什么,想干什么?”燕西爵紧接着问,好像他要什么,都会给。 男人略微想了会儿,简明扼要,不像开玩笑的道:“要你的命换她的,你肯么?” 电话里的燕西爵抿唇沉默着,片刻才沉声,“只要你拿得走。” 这话让男人笑起来,“看起来真是深情呢!” “让她跟我说话。”燕西爵冷漠的嗓音,却是命令的口吻,因为至少,他能肯定,这个人不会对她怎么样,可还是担心。 电话递到苏安浅面前。 她皱了皱眉,接过来,贴到耳边,听筒里是燕西爵的声音:“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轻轻蹙眉,并没吭声。 “安安,说话。”燕西爵低低的开口,很浓厚的声音,“别让我提心吊胆。” 正文 第184章 行为怪异的歹徒 她张了张嘴,那边的燕西爵却没停下:“我知道你在听,如果你不想跟我说话,那就安心等着,我马上过去,不要理会那个人,也不准做傻事,明白了么?” 苏安浅最终抿了唇。 她在想,他现在的状态是真的担心她吧?那这个男人说的话也是真的么?他想要燕西爵的命? 想到这里,她忽然道:“你还是别……” 但是话没说话,手机忽然被驾驶座上的男人拿了回去,似乎是知道她想说什么,微微有了怒意。 “你就这么担心我要了燕西爵的命?”男人压着嗓子问,还带了讽刺。 苏安浅抬头看着他,“毕竟我现在跟他没关系,他没必要因为而遭受任何损失。” 男人冷然笑了笑,把手机收起来,什么都没说。 苏安浅以为燕西爵过来怎么也要半小时,但是只过了十几分钟,他的车已经稳稳的停在不远处,徒步过来。 破旧的出租车依旧停在那个位置,男子开了车灯,逆着朝燕西爵照过去,然后转身提苏安浅松绑。 他先下了车,好像也一点都不担心燕西爵的人对他下黑手,走到另一侧给她开了门,“下车。” 苏安浅很配合的下了车,被他握着手臂,站得很近。 燕西爵已经走了过来,就差几步的距离被叫停,逆着光,目光却直直的往她的方向看。 男子又一次扯了嘴角,“你果然敢来。” 燕西爵微微蹙了眉,思绪在那一瞬间铺展开来,目光变得笃定,难怪他只是帮了她,却没有伤害她。 “她穿得太少,你把她放了,有什么事跟我谈。”燕西爵低低的嗓音,很平稳。 男人一手揽着苏安浅,听完燕西爵的话才低眉看了怀里的确没有穿外套的人,皱了皱眉。 在苏安浅的惊愕中,男人已经脱掉外套给她披上。 她讶异的张着一双眼,根本不知道怎么还有歹徒这么体贴绅士么?为什么会有一种很不一样的怪异? 站在及不远处的燕西爵已然沉声问:“让姓潘的跟我合作不成,让他出事故的人是你,对么?” 给苏安浅披好衣服,男人并没有觉得诧异,依旧把她揽着,转了看了燕西爵。 “我公司出的问题,也是你的手脚?”燕西爵用着肯定的语气问这些话,“这么说,举报明承衍的,也是你了?” 男人依旧淡淡的立着。 苏安浅觉得惊心,潘总出车祸,居然是这个人弄的? 还有举报明承衍?明承衍跟燕西爵的关系外界都知道,一般人根本不敢轻易动他。 所以,他是谁? 就在她心里一点点猜着答案的时候,对面的燕西爵已然薄唇微动,淡淡的吐出三个字:“苏钦辰。” 那一瞬,苏安浅连呼吸都忘了,骤然抬头看向揽着自己的男人,也不顾别的,抬手就撤掉了他戴着的口罩。 帽檐下,男人英俊冷厉的棱角映入眼帘,苏安浅呆呆的盯着他,一瞬间又红了眼,“……哥。” 苏钦辰几不可闻的弯了嘴角,一个硬汉,眼底却都是温柔的,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吓着你了?” 正文 第185章 他居然还敢碰她! 苏安浅几乎不知道怎么反应,只是呆呆的看着苏钦辰,又转头看了站在几步开外的燕西爵。 片刻才忽然紧张起来,拉了拉苏钦辰的胳膊,“哥,好多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 苏钦辰五官冷厉,对着她却只有温和与宠溺,淡淡的一笑,“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快就要他的命,他做了那么多,总要偿还吧?” 苏安浅却摇了摇头,“不是的,哥……” “好了!”他略微提高了音量,不想跟她多说这个问题,顿了顿,又于心不忍的把脾气压下去,低低的望着她:“你是因为跟他结过婚,还是因为真的动了感情?” 苏安浅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不希望看到你们俩对峙。” 苏钦辰扯起嘴角,满是讽刺,“你觉得可能么?我在牢里蹲了五年,家里被他搅得今天这个样子,你也被他糟蹋!”说着,苏钦辰还是起了脾气,几乎暴戾的低吼:“我没让一枪崩了他已经便宜他了!难道我要跟他称兄道弟?!” 苏安浅被他凶的身体都震了震,呆愣愣的,从小哥哥对她极度宠爱,几乎没有这样发火过。 转眼她已经红了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手里紧紧接着他给她披上的衣角。 苏钦辰这才闭了闭眼,双手抚上她的肩,“浅浅……我们好容易见面,你要乖乖的,嗯?我回来就是处理这件事,等我处理完,就带你离开,永远不回来。” 她却摇头,“你要怎么处理?用暴力吗?” 像对待潘总那样?那样的对待燕西爵,他会再一次进监狱的呀。 苏钦辰薄唇紧了紧。 另一头的燕西爵目光放在她脸上,看着她略微憔悴,又被吓到的无助,浓眉微微蹙起,话是对着苏钦辰说的,“我必须承认,除了对付苏家,对你是不公平,你想做什么,我们男人之间解决,不要吓到她。” 苏钦辰转头看过去,冷然扯着嘴角,“是该男人之间解决,怎么解决呢,把你也送进去五年,哦不对,最先送的,应该是明承衍?没有你的支持,他怎么敢动我?” 说到这里,苏安浅忽然拧了眉,看向燕西爵,又看了她哥哥。 “哥。”她忽然开口,“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边的燕西爵微微的蹙起眉,没有跟她对视,她就知道这里边有她不知道的事。 果然,苏钦辰冷笑看了一眼燕西爵,然后看了她,“看来,至今他都不敢告诉你,当初把我弄进监狱的,是明承衍?是他指使他的好兄弟把弄进去的?你真当他对你感情多深?” 苏安浅紧紧皱着眉。 当初知道对付苏家的事燕西爵,她很震惊。 而如今,知道哥哥进监狱,居然也是燕西爵主使,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全身上下,似乎没有一点是真实的。 而她,居然情根深种,多可笑? “所以你说,哥该不该放过他?”苏钦辰一字一句的问她。 如果说他对付苏家是因为付嫣狠毒在先,是付嫣当初抛弃他这个亲儿子,害了燕雅,但是让哥进监狱煎熬五年,她没办法找到理由替燕西爵开脱。 燕西爵看了她,淡淡的开口:“你想对我做什么,我都接着,但是有一点,不准你干涉我跟她的事,这两件事不冲突,我不会收回对她的感情。” 苏钦辰听完忽然笑起来,“我是她哥哥,我有权干涉她的归宿,你算哪根葱?难道我要看着一个禽兽祸害自己妹妹?” 燕西爵也微微动了薄唇,“可以让你对我为所欲为,是因为看到她的面上,否则,我对苏家如何,严格来说,与你没关系,你也不过是领养来的养子,我灭了苏家,你若是愿意,我照样能跟你做朋友。” “你放屁!”苏钦辰狠狠打断燕西爵的话,脸色也阴着,“我姓苏,我就是苏家长子,岂能容忍你们的行为?” 燕西爵只淡淡的扯了嘴角,又看了看她,“还是说,你非要霸占着这个兄长的位置,不肯放开这一层关系,是心里有不可告人的意图,好跟她靠的更近?” 苏钦辰猛然眯起眼,“你说什么?” 燕西爵双手插进裤兜里,微微歪着侧脸,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 想到了明承衍和陆晚歌的感情,不也是养子和女儿,不也照样谈情说爱?他苏钦辰敢说对苏安浅没有半点想法? 他们说话的时间,苏安浅是呆愣的,因为她听到了有一个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苏钦辰似乎也是这个时候才想到了她,低了头。 她微微仰脸,“哥,你也不是亲生?” 猛然觉得爸何其孤单,原来两个孩子都不是亲生,他到底是怎么跟付嫣走到一起的? 苏钦辰当初就听到了关于付嫣事件的新闻,可他没想过身份这件事她会知道。 如今想,知道了也好。 握了她的手,“亲不亲生不重要,但我就是你哥。” 燕西爵看了看时间,“你今晚无非就是想把我引出来,然后呢,还想做什么?是让我答应你,顺势造成公司损失?” 苏钦辰正跟她说着话,伸手替她拉了拉外套,也就是那一会儿,目光不经意看到了她锁骨下方一点点的地方,不太清晰,却能辨明的吻痕。 眼神蓦然冷下去。 燕西爵说完话不见他回答,“总之你要做什么,我一定奉陪,现在时间不早了,她很累,我得接她回去,有事以后再谈……” 正说着话,那边的苏钦辰忽然松开怀里的苏安浅,大步凌然已经走到燕西爵面前,什么都没说,只有一双喷火的眼睛。 下一秒,结结实实的一拳已经挥到燕西爵脸上。 苏钦辰时军人出身,可想而知力道有多重,燕西爵低低的闷哼,一下子歪过身子,又勉强稳住。 略微闭眼,复才站直了看怒火冲天的苏钦辰。 苏钦辰又走过去一把拽了他的衣领,从她之前的言语就知道两人离婚了,可他竟然还敢碰她! 正文 第186章 女人心到底怎么长的? 苏安浅一看燕西爵被打,吓得低低尖叫,第一反应就是拉住苏钦辰的动作。 苏钦辰正在气头上,差点一甩手把她挥开老远,最终是捏拳忍了忍,满是苛责的看了她,“你以前不是这么没出息的人。” 苏安浅坦白的抬头,声音淡淡,“我喜欢过他,认真来讲,他跟我没恩怨了,没对不起我的,所以你也没必要生气。” 苏钦辰越听越来气。 燕西爵的目光温和的投在她身上,她已经被苏钦辰拉进怀里,然后朝他看来,“燕西爵,我妹傻,不代表我会放过你,我今晚就是要告诉你,接下来会不择手段、想尽办法让你不得安生!” 燕西爵的视线依旧在她脸上,也略微挑眉,点头,“既然你不选择相安无事,固执的选择负隅顽抗,那我只能奉陪,但是有一点。” 他说着话,看向苏钦辰,“怎么卑鄙都可以,不要卑鄙到伤害她,拿她威胁我。” “浅浅是我们家宝贝,不用你提醒。” 燕西爵点了头,“所以,以后我跟她的事,你最好也别插手。” 呵!苏钦辰笑了,“你在做梦?” 期间苏安浅一直都没说话,疲惫,加上惊吓,停歇下来身体已经撑不住了,只想睡觉,现在哥也出现了,她没什么好操心的了。 这么想着,她握了苏钦辰的手,淡淡的一句:“走吧。” 苏钦辰早看出了她的疲惫,她一开口,几乎就没想别的,冷然瞥了一眼燕西爵,拥着她离开。 他今晚或许是可以不出现的,但她失魂落魄的上街,苏钦辰一颗心就提了起来,何况燕西爵和明承衍最近为了逼他现身什么办法都想了,他也懒得隐在暗处了。 回去时,苏钦辰开的是一辆黑色越野,把她安置在副驾驶之后一直都没说话。 苏安浅一开始觉得没什么,但是他熟练的送她回住处,车子停下之后一直都没开门,她才微微抿了唇。 她知道他在生气。 “说吧。”苏钦辰板着脸,甚至没有转头看她,怕控制不了太阴冷的表情把她吓到。 苏安浅微微转头,听他问:“什么时候跟他结的婚,还有什么别的我不知道的事。” 当初陆晚歌去看他,没跟他提这件事,她自己也去探视过,只字不提。 苏安浅是有些紧张,从小对他都是又敬又怕,所以咬了咬唇,打死也不可能说为燕西爵堕过胎,更是连球球的事都不敢说了。 好半天,她只憋出一句:“我好困。” 苏钦辰皱了一下眉,听着她软绵绵的声音,跟小时候和他撒娇一样。 但他狠了狠心,冷着声,“交代完让你睡。” 她微微瘪嘴,“……冷。” 苏钦辰终究是没忍心了,瞪了她一眼,人却已经下车到了她那边,什么也不说,直接把她抱起来走到门口。 按照对她的了解,他直接就从大门旁边的盆栽底下摸到了钥匙。 苏安浅惊了惊,然后略微的笑,“哥,你跟踪我很久了么?” 不然怎么知道钥匙放哪儿? 苏钦辰低头,绷着脸,“别跟我嬉皮笑脸!” 话是凶的,但是把她放到床上的动作很轻柔,大力的抖开被子,恨不得把她整个人捂得缝隙都没有。 “哥。”他转过身的时候,苏安浅才从被子里探出脑袋看了他,“我们聊会儿吧,我想跟你说说话。” 明明刚刚喊困,苏钦辰目光扫过去,人也配合的走到了床边。 苏安浅这才笑起来,他永远板着脸,但是对她永远都是疼爱的。 “你一定要对付燕西爵和明承衍么?”她小心翼翼的问。 苏钦辰视线寒冷,懒得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不用考虑,他在牢里五年,第一年的煎熬简直是非人的生活,他又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她皱了皱眉,“可是你都不过他们的,何况,你现在是不是都没有工作?”苏安浅略微坐起来靠着床头,“其实,我回来只是想跟你一起回那边,爸也在等你,有些事纠缠到最后其实只是浪费时间。” 她说话时苏钦辰一直都没打岔,但是表情很不好。 直到她说完,他才淡淡的一句:“说完了?……那就睡觉。” 苏安浅顿了顿,有些无奈,也了解他的脾气,只能慢慢来,“晚安。” 她在床头靠了好久,困劲过去了,脑子里也开始清明起来,才开始咀嚼今晚知道的事。 哥好像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亲生,但从来没跟她说过。 他怎么进监狱的,也没跟她说过,但是他一定早就知道是燕西爵和明承衍把他弄进去的。 想到这里,她忽然皱起眉,既然是这样,那晚歌难道也早就知道? 所以晚歌当初那么帮她,其实就在帮哥?那她和明承衍…… 第二天一早起来,她还在想这件事,甚至有那么些担心,所以洗漱完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找手机。 却发现她的手机好像忘记在燕西爵那儿了。 “哥……”她走到厨房门口,趴在门口,“我想借用你的手机。” 过了一夜,苏钦辰换了一身衣服,简单的家居服,但一身军气非常显气质,握着厨具依旧迷人。 回过头看了她,表情淡淡,语调比较温和,“怎么起这么早?” 她笑了笑。 苏钦辰这才颔首指了指,“餐桌上。” 她笑着走过去拿了手机,划开屏幕,看到的屏保的居然是她。 一张很早以前的照片了,他居然还保留着?暖暖的笑了笑,没多想,赶紧给晚歌打过去。 “钦辰?”陆晚歌的声音不大,看起来也没睡醒,但一见到是他的电话就接了。 听起来是很亲切的称呼,所以苏安浅顿了顿,总觉得晚歌对哥是真的有感情,可偏偏她跟明承衍在一起好久了。 “那个……”她抿了抿唇,“晚歌,是我。” 陆晚歌坐了起来,微皱眉,有些诧异:“浅浅?”然后才反应过来:“钦辰他……跟你见面了?” 她点了点头,“我哥在我这儿,给我做早餐呢!” 陆晚歌沉默了好一会儿,半晌才一句:“挺好的。” 苏安浅一下子又好多才想,所以不知道从哪开始说起,几度咬唇,最终还是小心翼翼的问:“晚歌……你是不是还喜欢我哥啊?” 陆晚歌皱着眉,“怎么这么问呢。” 苏安浅看了看厨房的方向,走到客厅另一侧的窗户边打电话,“没,只是……有点担心你。” 好一会儿,陆晚歌并不说话。 她才忍不住的问:“你早就知道我哥是被明承衍弄进去的,对吗?” 听筒里淡淡的传来一声“嗯。” 苏安浅略微吸了一口气,“也许是我经历了这些事,脑子比较活跃,我在想,你当初选择明承衍是不是因为我哥?在明承衍身边,可以第一时间知道他的动态,好给我哥传话?” 所以她哥哥出来之后可以那么准确的找到姓潘的,也可以这么快对燕西爵的公司动手脚,甚至直接举报了明承衍? 陆晚歌坐在床头,长发披散下来,阳光弱弱的照进来,显得很静谧。 半天她才笑了笑,“应该是吧。” 最开始,她就是为了给钦辰留意第一消息,只是越往后,越觉得她是在替明承衍赎罪。 到现在,偏向谁,她自己都不清楚了。 一听到她的回答,苏安浅却拧了眉,燕西爵和明承衍是朋友,燕西爵脾气尚且如此,平时斯文沉默的明承衍阴狠起来该多可怕? “晚歌?”她忽然出声:“你之前是不是说跟明承衍吵架了?跟我哥有关么?他有没有欺负你?会不会打你?” 苏安浅是真的在担心这些。 陆晚歌却笑了笑,“放心吧,明承衍再怎么生气,我爸还罩着我呢,他不至于敢打我的。” 但是最近太忙之间气氛的确很怪很冷了,吵架都是轻的,她现在每天身上的吻痕都没有断过,一直没办法去上舞蹈课。 挂了电话之后,陆晚歌依旧靠在床头,微微转头看向窗外。 今天天气不错呢,可以出去走走。 她这么想着,转头才看到走进来的明承衍,一边扯掉领带,看来凌晨起床刚忙完公事。 他直直的上床,手臂把她揽过去,声音疲惫,“再睡会儿,叫了早餐一小时后送过来。” 她微微动了动身子,“我睡够了,你自己……” 正说着话,随手放在床上的手机膈到他,被他拿起来扫了一眼还没按的屏幕,明显可见他脸色沉了沉。 随即,薄唇微凉的扯起,“刚敢露面就第一时间缅怀旧情么?” 陆晚歌微微蹙眉,不想跟他讨论这件事,反正谁也不高兴,“你睡吧,我先……嗯!” 她几乎整个人被掳了回去,转眼被压在身下,看不出他脸上的愤怒,但力度足够强势,淡淡的睨着她,“约见面了么?天色不错。” 她侧过脸,淡声,“没有。” “旧情难忘?”明承衍并不打算放过她,每次提到苏钦辰,她的态度总让他不满,“是不是跟别人所说的,得不到的遗憾一辈子惦记着?” 陆晚歌皱了皱眉,“你不是困吗?” 明承衍根本不搭理她的话,“要不要设个局,堵他会不会因为你有危险而来见我?” 她索性推了他,“你发什么疯,我跟钦辰有什么了?你非要逼我说喜欢别人才舒服?” 明承衍低低的看着她,“那为什么不敢跟我说那晚你去了哪?” 已经过去好久的事情了,他一直急着,因为她夜不归宿之后的那晚潘总出事了,再之后YSK出问题,接二连三,太巧。 陆晚歌拧着眉,“我不想跟你说!” 她想起床,被他越禁锢越紧,吻也落了下来,很强势,吻得不凶却狠,“女人的心到底怎么长的?” 他几乎咬住她的唇畔,又不解恨狠狠闯进去,极致缠绵。 “一个女人可以爱两个男人?”他低哑的嗓音,睨着她,“还是说,你对我从头到尾都只是利用?” 那她这戏也演得太好。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陆晚歌很不耐烦,“放开我。” 他不但没放,动作尺度越发暧昧,一下挑开了她的睡袍,露出他为她挑的性感套装。 一番深吻,深深的看着她,“当初我要娶别人,是你招惹了我,那就负责到底!别再让我发现你跟苏钦辰不清不楚。” 她只是咬着唇忍着,他的舌尖如何挑逗都不为所动,却在他突然狠狠撞击时低哼,柔唇一松,他的薄唇趁势纠缠下来。 其实很多事,他是清楚的,他知道当初她可能的利用,也能猜到那晚她去见了苏钦辰,或许提供了很多东西给他。 但这些都不重要,只要她不跟苏钦辰苟且,他都能忍。 她越是僵硬,男人越是不肯罢休。 陆晚歌是在某个瞬间前才慌得睁开眼,慌乱的推着他,语言有些乱,“明承衍……混蛋……套!” 话音未落,热浪翻腾,她已经被紧紧拥住,两个人极度贴合。 正文 第187章 他倒是挺疼爱你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陆晚歌动弹不得,闭着眼说了一句。 身上的男人嘴角动了动,餍足后嗓音低沉沙哑,“别说得这么好听,你这辈子是碰不到别的男人了。” 陆晚歌瞥了他一眼,也跟着扯了嘴角,“那可不一定。” “你试试。”男人略微眯眼,狠狠在她挺翘的美臀捏了一把,然后离开她,瞬时又把她抱了起来,直接进了浴室。 她本来以为洗完澡就起床吃早餐,哪知道明承衍抱着她去洗澡只是为了睡得更舒服。 所以从浴室出来,又被他抱上床,强制陪他躺着,躺着躺着也就睡过去了。 …… 苏安浅握着手机等在餐桌边,把长长的袖子抓在掌心里,单手撑着下巴,看着苏钦辰把早餐端出来。 “哥,你跟爸还真是像,以后嫂子肯定很幸福!”她淡淡的笑着道。 苏钦辰只扫了她一眼,“没打算给你找嫂子。” 她撇撇嘴,“你都三十多了,再不结婚爸会着急的。” “我不急,他急什么。”苏钦辰淡淡的一句,没什么表情,给她放好餐具,很严肃的一句:“必须吃完。” 她笑着点头。 吃饭的时候苏安浅不时往他的方向看,并不是特别激动,但毕竟很多年第一次这样一起吃早餐,说不出的高兴。 苏钦辰知道她在看,任由她看个够,吃自己的早餐。 苏安浅笑着,哥吃饭不跟燕西爵的优雅和慢条斯理一样,作为军人,总是雷厉风行,但是男人这么吃饭看着也很舒服。 片刻,苏钦辰才看了她,“我最近会比较忙,你就别到处跑了,乖乖在家呆着,免得我操心。” 她略微皱眉,试探的看了他,“你找工作了?” 苏钦辰挑眉,算是默认了。 苏安浅还想问是做什么,想了想觉得像在盘问,太不信任他,也就没有问出来,不过也道:“我还是要去酒店上班的,闲着太无聊。” 苏钦辰想了想,“我接送你。” 彻底隔绝她跟燕西爵等人的接触。 她笑了笑,很乐意的应了。 第一天送她去上班的时候,苏安浅几次欲言又止的看了开车的人,好半天才问:“哥,你打算在北城呆到什么时候?” 苏钦辰没有侧头,“土生土长的北城人,什么叫呆到什么时候?” 她一皱眉,这怎么行呢? “可是爸和妈都在那边,我们得回去照顾的。”她看着他,最重要的事,她一点也不想把球球带来北城,一旦过来了,总会被人怀疑的。 她已经不想再面对任何不可控的状况了。 苏钦辰却道:“等我把这两人处理完就把他们接回来。” 看到她一直皱着眉,苏钦辰终于看了她,“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不知道从哪说起,但愿他跟燕西爵、明承衍的那些事可以顺利处理好,不要发生什么过分的事。 毕竟都是成年人,哥又是军人,估计也不会采取过激手段,最后和平了是最好。 之后好多天,她也都没问过她哥哥的职业是什么,也不知道他每天都在忙什么,但真的很忙。 让她满意的是,那些天也没有任何人打扰她,安安心心的在酒店上班。 但半个月过去,她还是见到了燕西爵。 他依旧坐在她最喜欢的位置等着,自然是专门来找她的。 除了电梯,苏安浅安静站了两秒才慢慢走了过去,“你找我吗?” 燕西爵的视线从窗外收回,抬眸看了她,是认认真真的在看,从脸上,一直看到脚下。 没瘦,也没憔悴,这才温温和和的开口:“坐吧。” 她皱了皱眉,“我还很忙……” 她的话还没落,燕西爵已经又一次看了她,深深看进她眼里,然后握了她的手,拉到自己身侧的位置坐下,手已经没松。 “那天……”他低低的开了口,没有立即说下去,而是握着她的手,顿了顿,最终是没说下去,只道:“看来苏钦辰把你照顾得很好。” 她试图把手抽回来,未果,也就没再动,“我哥对我比谁都好。” 燕西爵动了动嘴角。 随即,他从衣兜里拿了她的手机出来,手机上还带着他的体温,放进她手里,“我最近很忙,但是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希望你都能接。” 苏安浅没说话,显然是不可能的。 好半天,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是挨着身体坐着,太安静,安静到苏安浅几乎都能听到他的心跳。 这种感觉让她不太舒服,所以想从他身边站起来。 但是燕西爵伸手揽了她,没让东,也忽然开了口:“如果……如果苏钦辰一定要看到我很惨才肯罢休,我可以让着他,但是之后,你能不离开北城么?” 苏安浅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他的YSK那么厉害,怎么可能认输?多少人要跟着他倒霉,再者,他怎么知道她最终会离开这儿? “不知道。”她只能淡淡的一句。 燕西爵无奈的勾了勾嘴角,将她的身体微微转过来,“我现在很认真的跟你说话,是因为我也的确这样考虑过,明白?” 他的神色很认真,认真到有些严肃,苏安浅只好点了点头,“我知道。” 可燕西爵又转了话音:“但是如果你哥太过分,我只能对不住他了,毕竟我要养活那么多人,不能说垮就垮,我也说了,把他弄进监狱的确对他不公,他可以对付我,但适可而止。” 说到这里,苏安浅忽然看了他,“我哥最近对你做什么了吗?” 燕西爵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似乎想确定她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好一会儿才略微挑眉,“他倒是挺疼爱你。”真的什么都不让她知道,这点挺像个男人。 他也就略微摇头,“你不用知道,安心上你的班吧。” 这让她多少有了一些不安,蹙起眉看着他,“我想知道,当初你们为什么把我哥弄进去?” 燕西爵看了看她,又看向窗外,“自然是为了方便对付苏氏,再有……” 他看向她,“你不是知道么?陆晚歌跟你哥有一段情,明承衍对陆大小姐算是一直钟情了,男人和女人一样,眼里容不得沙子,既然有这样的机会,自然要把他弄走。” 苏安浅皱起眉,明承衍看起来斯斯文文,竟然也这么阴险么?转而,她又看了他,“可当初明承衍明明就准备跟洛敏订婚的。” 燕西爵神色淡淡,难得见她一次,他实在不喜欢谈论别人的事,但还是接了,“做戏而已,当时魏则成身上有疑点,付嫣在他身后,为了查出身后的付嫣,明承衍只能进入魏家,当然,最后也不可能真的结婚。” 她闭了闭眼,资本家的阴谋路线,她真的摸不透,太累。 正文 第188章 等我回来,做我的女人 她好一会儿没说话,转头才问了一句:“吃饭了吗?” 燕西爵看着她,摇头。 苏安浅点了几个菜,但是自己没有要陪着的意思,刚要走就被燕西爵皱着眉握了她的手腕,“你不吃?” 她指了指腕表,“我哥马上就来接我了,就不陪你了。” 燕西爵倒是松了她的手,也低低的一句:“他今晚来不了,你还是坐下吧。” 苏安浅的第一反应就是哥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皱起眉看了他,“你对他怎么了?” 他微微勾了勾嘴角,“我没对他怎么着,他要忙着对付我,对付YSK。” 她走回桌边,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直直的盯着他,“你是不是,故意设了什么陷阱让我哥跳进去?” 不然他怎么能这么气定神闲的坐着? 燕西爵抬起头来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才微微皱着眉峰,“为什么总是觉得我会伤害别人?” 苏安浅没多想,“因为别人永远没机会伤害你。” 说完她又抿了抿唇,他却一直盯着她,半晌才莫名的笑了笑,“吃饭吧。” 说是吃饭,但她总觉得对面的人很多时间是在看她,吃到最后弄得她也没吃几口。 从楼上下去的时候,燕西爵双手揣着裤兜走在她身后,忽然低低的一句:“不送我出去么?” 她纳闷的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大门的方向,“您走好。” 燕西爵挑眉,一手从裤兜抽出来拉了她,径直往外走。 外边天已经黑了,他这个行为实在不怎么绅士,出了门,她就皱了眉,“车呢?” 因为她没看到季成。 他说:“我自己过来的。”然后指了指车库的方向,“挺黑的,陪我提车?” 苏安浅嘴角忍不住扯了扯,可还没说话,又一次被他强迫拉着往前走,她又不能大喊大叫,挣也挣不开。 车库里有灯,并不会显得多么阴暗,反而很明亮,她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燕西爵看出来后回头淡淡的笑,“我有那么可怕?” 反正不可爱就是了。她抿着唇。 把她弄上车,他把车门关上,却好一会儿都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转过头一直看着她。 “你到底想干什么?”苏安浅无奈的皱起眉,“你要没事我自己走上去。” 燕西爵这才低低的道:“如果,让你选,是选择给我一点希望,还是选择让我娶别的女人?” 苏安浅愣了愣,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才移开视线,“这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你的事情,当然你说了算。” “但这件事你说了算。”他很直接,也不允许她把脸转过去,修长的指微微扣着她的脸。 苏安浅只能看着他的脸,柔唇抿了抿,“你幸福就好了,是到了结婚的年龄了。” 她在想,等他真的结了婚,就算哪天球球出现在他面前,他也没什么办法吧? 燕西爵几不可闻的眯起眼,“你在想什么?” 她抬起头,摇了摇,“没有……开车吧。” 他松了扣着她脸颊的手,沉默片刻,道:“我要出国一趟,处理一些家事,正好,你哥如果想有什么动作,也会顺利些。” 苏安浅没说话,淡淡的看着窗外。 后来车子启动,从地下车库缓缓开出去,到了酒店门口,她转手去开门。 却听到了身侧的异动,他的气息已经靠过来。 下一秒,燕西爵将车里的灯关掉,车里变得一片漆黑,隔着比较远的灯光也照不进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握着她的后脑微微用力,薄唇覆下。 行为是强势的,但动作显得很柔和,没有深吻,浅尝辄止,薄唇畔的气息洒在她脸上:“等我回来,让你哥赢一局,然后你做我的女人。” 苏安浅脑子里还是懵懵的,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回去处理什么家事,更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 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做他的女人了? 回过神,她第一反应就是推开他。 燕西爵却稍微用了点力,低低的提醒:“别太用力,一会儿反向磕到车门了。”然后又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又不会把你绑走,急什么?” 苏安浅真的不挣扎了,看了他,有那么些脸色不好,“我说过了的,我哥回来之后我不会跟你有任何瓜葛,你也知道我没办法斗得过你的纠缠,硬又硬不过你,躲又躲不掉,所以你能不能别总这样?” 燕西爵笑了笑,“躲不掉就乖乖回来,都说了安心做我女人,这就是以后的日子要做的唯一一件事。” 她皱着眉,还没开口,他已经淡笑着继续:“没办法,也许是女人见多了,腻了,看来看去,还是你顺眼,别人怎么都不对。” 那意思好像在说:这跟他没什么关系,全是她的错。 苏安浅闭了闭眼,转身下车,关上车门时又看了他,“不要再伤害我哥,他已经很冤枉了。” 白白浪费了五年,受了五年不白之冤,还受了不少折磨。 燕西爵竟然好脾气的点了点头,“知道,五年委屈他了,所以让他报复回来,就一次,完了我还可以心平气和的跟他做一家人。” 谁要跟他做一家人?苏安浅懒得多说,关上车门往酒店里走。 燕西爵在车上一直看着她走进去,脸上的淡笑才慢慢落下去,半晌拿了一旁的手机给季成打过去,“机票定了么?” “都订好了。”季成说完,略微犹豫:“燕总,公司的事……” “我知道。”燕西爵淡淡的一句,一边启动车子,“让苏钦辰解解气,这些天不用管他,我回来之前给我汇报情况就可以。” 苏钦辰也不是吃素的,所以真动起手来,哪怕是燕总已经洞察依旧不阻止,那损失也是不容小觑的。 可季成也只能点头。 苏安浅从酒店回到家里,没有看到苏钦辰,给他打电话也没人接,只好在客厅等着,有些担心。 然而,一直等了好久,苏钦辰还是没回来。 差不多十一点,她才接到短讯说他今晚不回来。 正文 第189章 唇上涂了迷药么,嗯? 苏安浅看着短信皱着眉,立刻给他打了电话过去。 这回苏钦辰接了,声音听起来很温和,“怎么了?” 她盘腿坐在沙发上,索性把电视也关了,“哥,你今晚干什么去?怎么不回来了。” 苏钦辰那边很安静,几乎听不出是在哪里,越是这样,苏安浅越是觉得不放心。 苏钦辰却依旧不疾不徐,片刻才问:“怎么了?一个人不敢睡?” 苏安浅摇了摇头,“哥,我不知道你去干什么了,但是……危险吗?” 男人这才笑了笑,“我不会有事的,放心吧,嗯?”不等她说话,他又接着道:“睡前把门窗关好,晚上别踢被子,可没人给你盖。” 平缓的声音,略微宠溺。 电话挂了之后,苏安浅依旧不放心,万一哥真的钻到燕西爵的陷阱里,又触犯法律什么的怎么办? 越想越不安心,等她发觉,屏幕上显示已经把电话打到燕西爵那儿了。 她皱了皱眉,听着那边的声音低低的响起。 “……怎么不说话?”燕西爵沉沉、好听的嗓音,听起来好像是在车上。 苏安浅把电话放到耳边,抿了抿唇,“燕西爵,我能不能问问,你所知道的,我哥会做什么?” 燕西爵似乎是笑了笑,“这个问题来问我,是不是不太合适?” 虽然这么说,但是他语调里没有不悦。 苏安浅声音淡了淡,“我知道,我就是担心他又犯什么错。” 燕西爵略微沉默。 “他不肯就此跨过这件事,总要有个方式解决的。”所以这个过程必须有,燕西爵如是说完,有一种给她讲道理的意思。 她转头看了看黑乎乎的窗外,忽然想到他之前说的事,问:“你是真的要去出差么?” 万一只是个幌子,就为了让哥哥撞枪口上去。 “不信?”燕西爵略微挑起尾音。 她也没说什么。 然而电话挂了差不多二十几分钟,门铃竟然响了。 苏安浅以为是她哥哥回来,急忙从沙发起来,快步过去直接开了门,看到门外立着的高大身影,自己却愣了愣,“你怎么?” 燕西爵似笑非笑的低眉,“开这么快,等久了?” 苏安浅不会接他的话,只是淡了淡脸色,“你来干嘛?” 燕西爵微侧首,下巴微抬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车子,低低的道:“不是怀疑我假出国么?让你检查行李来了。” 她皱着眉,心里骂了句‘有病’,正准备关门,他有力的手臂抬起撑住门框,嘴角略略的弯着:“不上去检查,那我进去坐坐?” 他一定是故意的,明知道哥今晚不回来,所以才明目张胆跑来这儿。 想罢,苏安浅明智的选了前者,决不让他进屋。 他给她开了车门,好像是要真的让她上车检查行李。 她却看了看他,又退了一步,“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刚想转身,一股力道将她拽了过去,车门‘嘭’的关上,同时她的腰已经抵到车身,面前是男人宽阔的肩,略微俯低,“有你这么敷衍的么?” 苏安浅皱起眉,侧过脸,有些紧张,表现在脸上就成了不耐烦,“我对你的行李没兴趣,你让开,很冷,冻感冒了你负责?” 她的话音刚落,男人忽然凑上前,手臂收拢,把她整个圈在怀里,甚至还将大衣衣襟拉开,几乎把她整个抱住。 坚硬的下巴就在她头顶上方,声音显得越发低沉,“还冷么?……女人骗抱的小伎俩不错,至少我喜欢,那就多抱会儿。” 她皱着眉,想推,又显得矫情,闭了闭眼,把手收了回去,“我哥马上就回来了,他给我发短讯说的。” 似乎是听到了男人在头顶低低的笑,然后道:“所以,我是不是该加快速度把想做的都做完?” 明知道她说的大白话,他也顺势占了便宜。 苏安浅还没反应过来,他微微松开她,把手挪到她腰上往怀里收紧,吻也跟着落了下来。 那个时候夜里明明是很冷的,但是苏安浅真的感觉不到半点寒气,周身都只剩他的气息,带着大衣里的温度,肆意蹿满她的神经。 身后的车辆很冰,她感觉不到,只觉得他宽厚的掌心一直垫在她背部。 深吻纠缠,直到呼吸变得粗重,他才勉强自制着松开她,黑眸闭了闭,薄唇舍不得离开她,“你是不是在嘴唇上涂迷药了,嗯?” 苏安浅的呼吸也不太稳,想努力的自己站好,但是被他紧紧抵在车身上,索性整个身体重量都落在他臂弯里。 听到他这么说,才微微抬眼,“我倒是想,这样谁碰我,都得被毒死。” 燕西爵低低的笑,“那也心甘情愿。” 苏安浅没多想,随口吐了句:“你去死啊,我又没拦着你。” 他居然很认真的看着她,极度的认真,然后低低的开口:“我说真的,如果哪天你真的这么狠心,我也许会照办。” 苏安浅愣了愣,目光竟然不敢看他墨色的眼,好像怕下一秒就被吸进去。 燕西爵见她略略的紧张,倒是缓了缓语调,“反正活了快三十年,该体会的生活也过得差不多了,算是没什么遗憾,何况……” 他轻轻勾住她的下巴,“是你让我去死,我就没盼头了。” 她打掉他的手,“我还没那么大本事主宰你燕四少的命。”她显得有些不高兴。 但是她也没想到,后来他这句话会成真,就算她没说,他竟然也那么选了。 燕西爵微微勾着嘴角,“我差不多该走了,在这儿呆得越久,去机场越要加大马力,万一超速出事……” “你胡说什么?”他没说出来,她就皱眉打断,然后推了他,从他怀里出来,转身往家里走。 身后传来燕西爵似笑非笑的低沉:“没有离别吻么?” 苏安浅已经‘嘭’的关上门,心里骂了句流氓,还没离别吻,难道他刚刚是在啃狗么? 其实她是该生气的,但是好像没那么强烈,说不上原因,但是这种感觉让她不安。 正文 第190章 再说一句就把你扔出去… 大概过了五分钟,她才听到燕西爵的车离开。 她一个人又在沙发上坐了会儿,抱着抱枕呆呆的看着窗外,莫名其妙的,居然觉得孤单。 拿起手机,也没多想就给爸打过去了。 那边还是清晨的样子,不过听爸的声音,他已经起来,还听到了球球说话,奶声奶气的,她一下子心里平静多了。 “对了,一会儿叶凌就过来了,要不要一会儿再打?”苏培丰心情很好,笑着问她。 苏安浅却愣了愣,居然不知道能跟叶凌说什么。 摸了摸头发,“我马上就睡了呢,一会儿就不打了,您注意身体就行。” 就这么一晃神,她也就忘了要给爸说哥跟她在一起的事。 一整晚,她睡得不好,早上醒得也很早,热了一杯牛奶就对付了早餐,想着先等哥回来再去上班,但是一直没等到。 她再见到苏钦辰就是第三天早晨。 刚起床,就看到了进门的人,看起来有些疲惫。 “起了?”苏钦辰看过去,对着她温和一笑,“我去做早餐。” 苏安浅却皱了皱眉,走过去把他的外套接了过来,看了看他的疲惫,“还是我去吧,你先去洗漱,尽快吃完睡一觉。” 看出来他很疲惫,但是没问他在干什么,所以苏钦辰低眉看了她一会儿,伸手拨了拨她的长发,“懂事了!” 她撇撇嘴,“问了你也不会说。” 那天苏安浅没去上班,等他吃完早餐,收拾了厨房,就在客厅呆了会儿。 苏钦辰跟她打了个招呼就直接进了卧室。 大概过去半小时,苏安浅才看到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因为手机震动了一下。 皱了皱眉,她本来没想看,但是一眼看过去,照片着实挺吸引人。 明承衍不知道搂了什么女人,看起来很暧昧,难免让人浮想联翩,可最怪异的是…… 这照片居然是晚歌发过来的。 她盯着照片和显示的号码好半天,眉头一直皱着。 晚歌是真的在帮哥?拿这样的照片,除了对明承衍有损,她想不到别的。 所以,晚歌在明承衍身边,就跟间谍似的,也许对哥来说是伟大的,但对明承衍……还是哥只是在利用她? 苏安浅闭了闭眼,她很反感利用,何况,明承衍以后知道了会怎么对晚歌? 她脑子里一直没停的想这件事,一直到卧室里的苏钦辰睡醒走出来,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怎么了?” 苏安浅抬头,看着他,“哥……” 苏钦辰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等着她说下去。 她看了看茶几上的手机,“晚歌给你发过短讯,好久了。” 苏钦辰这才略微挑眉,放下水杯去拿了手机,指尖很自然的划开,看到照片的时候,神色却顿了顿,转头看向沙发上的人,“你看过了?” 他问话的声音没有平时温柔,淡淡的,又带着说不出的寒冷。 苏安浅抿了抿唇,点头,直直的看着他,直接问:“你是在利用晚歌,对吗?” 苏钦辰皱了一下眉,显然不想跟她说这些,只收了手机,略微冷淡的一句:“你不用知道。” 她眉头紧了紧,“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晚歌如果对你真的有感情,她却陪着明承衍两年,到最后她前后不是人,得不到你的接受,还要受明承衍的气,你考虑过她么?” 苏钦辰放下了水杯,转过头,看了她,“你在教训我么?” 她从小就怕他生气发火,但是这一次,紧了紧手心,“我只知道你不喜欢晚歌,可是你却在利用她!” 苏安浅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生气,越说音调越高,看着面前的人脸色越来越黑的盯着她。 她也被人利用过,她知道那种感觉有多难受,既然不爱,作为男人,何必借着女人做事呢? 苏钦辰忍了忍脾气,“我只当你没说过这话,你也当没看到过这张照片。” “可我就是看了。”她很倔的开口。 苏钦辰闭了闭眼,弯腰,双手压在她肩上,“浅浅,我不想跟你发火。” 她直直地看着他,“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不想看到你为了解气就不择手段,伤害别人,为什么就不能光明磊落的做?” “因为我就不是个光明磊落的人!”苏钦辰终究是没压住怒火,重重的松开她的肩膀。 在她即将开口说什么的时候,他冷冷的开了口:“你再说一句我就把你扔出去!” 苏安浅是知道的,他很冷,但是脾气也很爆,只是从来都不会对着她生气而已。 所以,他低低的冲她吼完,她就愣愣的不说话了,眼眶一点点变红。 苏钦辰薄唇抿着,看不得她哭,但又没办法转眼就柔和下来。 绷着脸僵持了一会儿,他就那么站着,她微仰脸倔强的瞪着他,半晌,苏钦辰才伸手想轻抚她的脸。 苏安浅却抬手把他打掉,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疾步往卧室走。 “浅浅?”苏钦辰跟着走了两步,她已经把门关上。 拧了拧眉,低咒了一句,扬手把手机扔到了沙发上。 一整个下午,苏钦辰也没出门,几次看了她的房门,一直都是关着的,敲了几次也不开,知道她不可能做什么傻事,但他也坐不住。 “浅浅?”再一次来到她卧室前敲门,“饿不饿,下午我下厨,给你做你最喜欢的菜?” 里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没办法,他只能又回到客厅。 傍晚七点多,外边天已经基本黑了,晚餐都准备好的苏钦辰接了个电话,不得不出门,站在她门口叮嘱了一遍:“……记得出来吃饭,听见没有?我回来晚餐没动过我就生气了。” 而此时,苏安浅裹着厚厚的围巾在街头游走,什么也不做,就只是走路,都不知道自己走到哪了。 燕西爵的电话打过来时,她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 肚子饿,但是不想吃,只好继续走,没一会儿电话又响了,她皱着眉,还是接了。 “有事吗?”她淡淡的声音。 电话那头却略微沉默,然后似乎皱了眉,“你在哪?” 正文 第191章 估计他准备办婚礼了! 苏安浅看向四周,确定他看不见她,不然这问话挺奇怪。 下一句,燕西爵却笃定的问:“哭过?” 她怔了怔,再一次看了四周,空荡荡的街头,真不可能有他的影子,这才淡淡的一句:“没有。” 电话那头沉默小片刻,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天才低低的开口:“这么晚,没事不要一个人跑出去,晚上歹徒犯罪也不一定看颜值。” 这话让她莫名笑了一下,然后慢慢在街边蹲下,忽然慢悠悠的问:“男人是不是都很喜欢利用女人,尤其是,对他有感情的女人?” 燕西爵蹙起眉,“你在说苏钦辰和陆晚歌?” 她没说话,算是默认了,本来不想跟他提起,但是既然说了,也没什么避讳的。 他又是沉默。 “不能拿我跟他比,至少,我打着要利用你的旗号,却也没真的利用,不是么?”他低低的嗓音,很平坦。 他当初是要利用她的,但到最后,无论做什么,反而都要避开她,本该从她手里拿过来的股权,到现在反而特地为她留着,早该解除的婚约,他依旧把那份文件强制性压着。 说到这个,要不是他不肯把文件拿出来,老头子也不会这么着急把他弄回来了。 苏安浅无话可说,所以抿着唇。 “北城风很大?”燕西爵低低的声音从听筒传来,看起来他是很笃定她就在街头的。 她皱了皱眉,只好抿唇,“嗯,还行。” 相对北城忽然刮起的风,更奇怪的是,她居然很心平气和的在跟他通电话,电话簿里那么多人,想了想,这个时候,她还真没有合适打过去的。 “林森在北城,让他送你回去?”他用的是问句,而不是强制的命令,这一点算是改变了。 苏安浅转头看了看周边。 说实话,街头真的很安静啊,安静得连个鬼影都没有。 她却不知道,通往这里的四个路口全是林森的人,几百米就都要绕路,哪能有人? 这也是燕西爵询问的原因,她答应了,林森即刻送她;她要是不答应,林森一直守着就是了。 “不算欠你人情么?”她有所松动的问,因为街头真冷。 燕西爵淡淡的笑,“你有很多方式可以偿还我,怎么还对我来说,只要是你,就都有效,所以怕什么亏欠?” 苏安浅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有那么点笑意,又有些鄙夷,这样的情话也不知道说过多少回了。 不过她改了口:“我打车回去就行。” 正说着,抬头就看到了黑着脸走过来的苏钦辰。 街头没人,所以一眼就看到了,连他的表情都很清楚。 苏安浅皱了皱眉,“……我哥来了,我挂了。” 燕西爵还没说话,她就挂断了,浓眉微微一动,放下手机。 苏钦辰走过去,低头看着蹲在地上的人,浓眉几不可闻的收拢,好一会儿也没说话。 “多大了,还这么不规矩?”他一直以为她在家,哪知道弄坏了锁进去,房间是空的,只有窗户开着,他就知道她又跳窗逃了。 她把手机放回衣兜,没想搭理她哥哥,站起来转身就往前走。 苏钦辰没想到她脾气这么大,在原地皱了皱眉,几步追过去,刚碰了她的手臂,一个大力被甩开。 这反倒把他的脾气甩没了,看着她大步铿锵的往前走,无奈的叹了口气。 苏安浅的路被堵住,左右都不通,她只好抬头瞪着他,“你不忙吗?” 苏钦辰微微抿唇,虽然表情没怎么变,声音柔和多了,“别生气了,我不该跟你发脾气,不该跟你凶,我道歉,行么?” 她安静了会儿,“那你能改变方式么?” 他沉默了会儿,“也许。”然后牵了她的手,“好了,你看把你冻得,上车吧,回家再说,你要是感冒事就大了。” 为了哄她高兴,路上苏钦辰还买了些小零食,完全把她当小孩在宠。 等到家,又给她做夜宵,坐在旁边看她吃掉,但是关于陆晚歌,一个字都没提。 苏安浅也没说什么,因为第二天她就去找了晚歌。 有那么些天没见,看起来晚歌出趟门都不容易,看到她的时候,苏安浅微微蹙眉,“你出门,难道还有人跟踪么?” 陆晚歌放下包,挑眉,“那可不一定,你没见识过明承衍的变态。” “怎么了?找我出来聊什么?”晚歌先喝了一口果汁,然后才看向她,神经放松下来。 苏安浅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勉强一笑,“你跟明承衍,怎么样了?有打算什么时候领证么?” 领证? 听到这两个字,陆晚歌明显愣了一下,好像压根没想过这件事。 放下果汁,看向她,“怎么忽然问这个?” 苏安浅微微的笑,“其实……你一直都知道我哥想干什么,也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甚至知道最后会是什么结果,对吗?” 陆晚歌表情认真下来,看了她一会儿,“你哥跟你说什么了?” 苏安浅摇了摇头,“他没跟我说,我自己猜到的,你昨天不是给他发了照片么,让我想起了,你曾经好几次明里暗里的帮助我。” 陆晚歌却微皱眉,“什么照片?” 她只是笑了笑,当做晚歌不想让她知道太多,也认认真真的看着对面的人,“我知道我哥的脾气,很倔,他要做的事,我根本拦不住,但是……” 略微叹了口气,继续道:“我希望你能停下来,你不做了,我哥应该不会逼你,这样,你和明承衍的结局会好一些,我体会过那种事情,你还是别走我走过的路了。” 陆晚歌也微微抿了唇,“好像做不做没什么区别了,明承衍都知道我做过什么,只是不说而已。” 这让苏安浅皱了眉,转而又微微的喜悦,“这至少说明,他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他不跟你计较。” “切!”陆晚歌略微嗤鼻,“那是因为他没那个资格给我挑刺,他碰过女人也不在少数。” 苏安浅想起了那张照片,看起来,斯文安静的明承衍,的确是挺风流的。 陆晚歌一直又说可能会出国,但是一直没动静,但苏安浅也没问。 果汁快喝完,她才问:“你现在对我哥……是什么感觉?” 陆晚歌看了看她,没觉得怪异,只笑了笑,“我现在对谁都说不上感觉,麻木了。” 其实她知道苏钦辰对她大概是没有爱情的,否则,出来这么久,哪能看着她跟明承衍在一起而毫无动静? 不过,她好像也没因为他的不介意而难过。 后来陆晚歌看了看时间,有些急的先一步离开,苏安浅又一个人坐了会儿。 常欢的身影闯进眼里时,有那么点意外,本来想移开视线不打招呼,但是常欢对她招了招手,给身边的助理说了句什么就走了进来,坐在她对面。 “好巧!”常欢笑着,很自然。 苏安浅只淡淡的勾了一下嘴角,“在附近赶通告么?” 常欢点头,“趁四少不在,感觉把工作结束,等他回来,要随时准备被召见,顾不上按时工作的。” 她说话的时候依旧是微微的笑着,好像说日常生活一样。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让人舒服的常欢,她偏偏喜欢不起来,一直都是,估计就是因为她给人的感觉太舒服,所以显得不真实。 “说实话。”常欢微微犹豫的看了她,带了那么些遗憾的样子,“你也知道我曾经痴心妄想过,甚至犯傻做过一些事,但现在没那么多心思,只是想四少过得好一些就可以,所以我以为,他最终会选择你的。” 她皱了皱眉,“怎么忽然说这个?” 常欢略微不解,“你不知道么?四少这次回去,是因为他父亲又催婚了,圈内的人都知道柯婉儿要息影,估计是准备办婚礼呢!” 苏安浅握着果汁的手顿了顿。 想起了燕西爵走之前跟她说的话。 他所说的家事就是这个么?还莫名其妙的问她是要给他留点希望,还是让他娶别人? 可他也说了,回来之后让她做他的女人。 眉头不知不觉已经皱了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常欢看了她一会儿,“原来你真的不知道,他都不告诉你么?” 这话好像在说燕西爵什么事都会跟她分享。 苏安浅回神,勉强一笑,摇头,“他也没必要跟我说,我跟他没什么关系。” 常欢挑眉,“怎么会呢?当初潘总的项目都快达成合作了,不是因为你,四少才取消的么?” 啊,原来娱乐圈传的是燕西爵为了她么?苏安浅没说什么。 跟常欢分开,苏安浅又在街头走了好长一段,就是想走走,也不知道为什么,揣在兜里的指尖一直握着手机。 但是始终没有电话或者短讯。 站在一棵树下停住,她蓦然动了动指尖。 果然是来电话了。 “接的挺快。”燕西爵低低的嗓音,没什么含义,纯属好听的音调,然后似乎皱了皱眉,“又在街上?” 苏安浅转头看向周围,淡声,“……我在家门口。” 正文 第192章 我让你离她远一点! 听筒里传来男人低低的笑,“几天而已,你家门口长了那么大一棵树?” 苏安浅彻底皱了眉,“你是让人跟踪我了吗?” 燕西爵只是淡淡的笑,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忽然说:“有什么想问我的,或者想跟我说的么?” 她从地上站起来,缓了缓两腿把手揣进去往前走,声音淡淡:“怎么这么问。” 那边沉默了会儿,才传来燕西爵低低的声音:“看来一点也不担心。” 苏安浅穿过马路,淡淡的抿着唇,她能听明白他的话,就是想让她问是不是回去处理被催婚的事。 但她并没那么好奇,也不是她该问的事。 “没什么事的话,我得先挂了。”她先开了口,“我在过马路。” 燕西爵却只淡淡的一句:“我知道。” 所以他保持沉默,等着她把马路过完。 她说挂,他也没强行占着电话,很自然的嘱咐了两句,挂断前,苏安浅却不无认真的道:“柯婉儿挺好,等了你这么多年,而且你们很般配。” 这的确是她的实话,他走之前不是问她了么,她算是现在回答吧。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好久,然后才笑起来,“柯婉儿等了很久,我好像也纠缠也不短的时间,这怎么算?” 问题又扯回到她身上,苏安浅皱了皱眉,没说话。 又听燕西爵道:“至于般配,鞋是要自己穿的,不是被人看的,我选谁,谁与我就是最般配。” 论口才,她就是说不过他,所以苏安浅保持沉默,到了公交站牌才停下,“我挂了。” 还以为他会说“嗯”,没想他居然没挂电话的意思,道:“你最近心情很不好?为什么。” 苏安浅皱了皱眉,车子不来,她又不能直接挂掉,只淡淡的一句:“没有。” 燕西爵略微的挑眉,忽然道:“这边天气也很冷,但女人怎么风情依旧不改,昨晚出席宴会成了趋之若鹜的对象,前后至少十几个女人不遗余力……” “你跟我讲这些干什么?”她已经皱起眉,莫名其妙,但一点也没有听下去的欲望。 燕西爵微微勾着嘴角,“嗯……现在周围流传着一个说法,说我燕西爵不举。” 苏安浅一下子有些脸红,正要有动作,他低低的道:“你先别挂。” 然后他一本正经的声音:“我也怀疑自己了。” 燕西爵没开玩笑,这边的女人比国内要性感,更撩人,偏偏,他居然没有半点反应,但是,他明明对她很强烈。 苏安浅略微捂着话筒,“我看你不是那个功能有问题,你是脸生病了。” 不要脸到极点。 他却淡淡的道:“也许,回去要找你检验,替我自己证明清白。” 这一次她瞬间扣了电话,直接塞回包里,动作力度不小,弧度也大,手肘重重的打在身后的公交牌上,很多人都往她看来,她只好略微低眉往另一站步行。 那个电话之后,她拒接过他一次,之后燕西爵就没再打来,一连好几天的安静。 一周晃眼过去,她依旧照常上班,偶尔苏钦辰接不了她,她会在街头走很长一段再乘车。 这天也是她自己打车回去,到了家门口却明显感觉到了哪里不一样。 进门之前,转头终于注意到停着的车。 果然,走进去就看到了叶凌坐在沙发上,见了她依旧是温和的笑,“回来了?”朝着她走过来,熟稔的拿走她的包,甚至给她拿了拖鞋,一切动作都极其自然。 苏安浅转头往厨房的方向看了看,没听到动静。 转眼看到苏钦辰从卧室出来,脸色并不太好,淡淡的扫了一眼叶凌,然后看了她,“你跟我进来。” 她抿了抿唇,知道哥肯定看不惯叶凌,有些头疼。 她的卧室里。 苏钦辰板着脸盯着她,好像有很多话,又一下子不知道从哪说,最终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你果然还是一点也不听话。” 她略略的抿唇,看了看他,“叶凌……他也没有你们想的不堪。” “还要怎么不堪才算渣?”苏钦辰瞬间瞪了他,“你从小就是被捧在手心里的人,凭什么他说甩就甩,转头还随后就捡,他捡就算了,你竟然连这样的回头草都吃?” 苏安浅一直没跟哥说爸爸那边的情况,不过这个时候说爸很支持叶凌,好像越是讨骂。 只好略微小心的道:“这两年多,叶凌一直在照顾我……他当初跟余露订婚,也是家里长辈的缘故居多……” 苏安浅说着说着就不说了,因为某个人眼神几乎把她戳穿了。 片刻,苏钦辰才冷着声,“我不管他怎么哄你了,把这感情给我断了,你要是处理不了,我弄到他老实的离开你为止。” 她皱起眉,好像她身边的所有人都不看好叶凌,为什么呢?叶凌真的并不差。 但是也有一句话,如果身边的亲朋好友都看不上的男人,最好不选,因为绝对走不长远。 但是对她来说,和叶凌断关系,就意味着要被燕西爵吃死,还不如选前者,至少跟叶凌在一起,她可以把心控制自如。 那个晚餐,叶凌最终没留下,苏钦辰还亲自把他‘送’到门口。 从第二天开始,她就能感觉到哥很明显的特地留意不让她跟叶凌有任何接触,接送她相当及时。 周六,她加班到九点多,却没见他来接。 从酒店出来,苏安浅试着给他打了个电话,但是还没拨过去,反而是叶凌的电话先进来了。 皱了皱眉,还是接了,“叶凌,怎么了?” 电话那边没有立刻说话,先听到的却是一阵嘈杂,似乎还有人一把夺走他的手机。 “……看来你连告诉她都不敢?”叶凌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醉意,声音里有着嘲讽:“所以为什么霸占着?浅浅不可能选我,别白费力气!” 苏安浅眉心更紧,这样的话,让她莫名其妙就是觉得叶凌对面应该是燕西爵,先不论真假,好像对她有情的就这么两个人。 “叶凌?”她皱着眉问:“你在哪?” 但是电话那边依旧嘈杂,还有东西砸落的声音,接着电话就断了。 她一时间没了主意,捏着手机走到了路边才想起来打开叶凌的定位,他们之前就相互共享过位置。 地图放到最大,看了那一片就一家酒吧,直接打车过去。 令她意外的是,她到了地方,最先看到的居然是晚歌,愣了愣,“你怎么也在?” 陆晚歌神色有点怪,看了看她,然后勉强笑了一下,“场面已经控制下来了,就是……” 略微挑眉,没往下说。 苏安浅皱着眉走进去,酒吧热闹依旧,她找了好一会儿都没看到叶凌。 直到转个弯,在略微昏暗的走廊看到了他,又看了看从不远处的卫生间走出来的她哥,“哥?” 苏钦辰步伐顿了顿,不疾不徐的把袖子放下去,目光冷淡的扫过靠在墙上的叶凌。 她已经在叶凌跟前停住脚,刚抬眼就惊了惊,“你这是怎么了?” 嘴角还青着,衣领有些乱……被打了么? 苏安浅第一反应就是看向一脸冷淡的苏钦辰。 还不待她说什么,叶凌忽然抬手捏了她的下巴,一手揽过她的腰直接吻下去,醉意下,除了抛开的隐忍,就只剩满满的挑衅。 苏安浅脑子忽然一空,叶凌从来不会不经过她同意的靠近,更别说这样。 而她还没有所动作,只觉得面前的叶凌几乎整个被扯走,然后就是低低的闷哼,转眼就已经捂着腹部痛苦的撑在墙边。 “哥!”苏安浅懵了一下,看向袖子放到一半的人。 他的袖子之所以是卷起来的,刚刚就是他揍的叶凌么?为什么? 苏钦辰已经看了她,还有着隐隐的怒意,“你看上的人,就这副德性?” 叶凌在一旁忽然冷笑,抬手随意擦掉嘴角的血渍,嘲讽的看了苏钦辰,“我再如何,也比不上觊觎妹妹的兄长龌龊呀。” 在苏钦辰几乎提起拳头时,苏安浅第一反应就是拉了他的手,拧眉看向叶凌,“你在说什么!” 心里很多东西憋了太久,叶凌今晚是真的喝多了,连看着她,都笑得极度讽刺,“不是么?” 然后指着苏钦辰,“他敢说,对你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够了!”苏安浅忽然冷了脸,“你真的喝多了。” 叶凌只是无力的笑着,靠着墙壁。 就在差不多一小时前,苏钦辰找到这里,让他离开她,那样子,就好像真是作为哥哥的警告。 可叶凌是男人,懂男人都在想什么。 眯起眼,笑看苏钦辰,“因为都不是亲生,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你以为赶走她身边所有男人,最后她就会是你的么?” 顷刻间,苏钦辰已经黑了脸,“叶凌,管好你的嘴。” “不是么?”叶凌扯起嘴角,“如果不是,我只说了这么一句,何必紧张?”然后干了酒,“你看着吧,浅浅会是我的。” “我让你离她远一点!”苏钦辰几乎咬了牙的低沉。 正文 第193章 提什么,都别跟我提分… 叶凌满脸醉意,“我远离了,方便你对她下手么?” 就是这一句,点着了苏钦辰的怒火,这不仅是侮辱他,更是对她的轻视。 拽起他离开吧台便是狠狠的一拳,“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叶凌也许是喝醉了没法还手,也许就压根没想过还手,他最后撑着墙壁,只是冷冷的讽刺,“所谓人以群分,明承衍跟陆晚歌兄妹相恋,看来苏少也是这个心思?……哥哥爱上妹妹,多新奇的话题?” 苏钦辰是军人,他有分寸,所以更清楚,再打,他会要了叶凌的命。 终究只是眯了眼,薄唇深冷,“叶凌,你终归只是个贵公子,太嫩,以为这样戳穿,我就会放弃守护浅浅,让她选择你?……你做梦!” 叶凌再欲说什么,女士卫生间门口出现陆晚歌的身影,静静的站着,目光放在明承衍身上。 一步步缓缓走到苏钦辰面前,微微仰脸,“他说的,是真的?” 苏钦辰显然也没料到陆晚歌会在这个酒吧,还恰巧就在这里碰上。 他只是略微低眉看了她,神色一如既往的平淡,“喝醉了的疯子说话而已。” 陆晚歌依旧看着他,“可是,我总觉得,不全是假的。”然后她笑了笑,“说实话,我们是一直都没确立过关系,但并非因为这个,我才觉得你从没对我有爱情。” 那是女人的直觉,她就是觉得明承衍不爱她。 也没有悲伤,更不会因为为他付出了多少而不平衡,她纯粹的就是想知道而已。 不见苏钦辰说话,她才笑了笑,“我先走了。” 此时,叶凌依旧是那样的表情看着面前的苏安浅,又略略的有些悲哀。 她低低的吼了一句之后就盯着他,大概是因为有些生气,只道:“我给你打车。” 叶凌却握了她的手,醉意下,黑眸低低的看着她,有那么些的疼痛,“浅浅,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么?到底不是别人的意见重要,是你没办法心无芥蒂的回到我身边,为什么?” 他其实很累,都压抑着而已。 苏安浅微微抬眸,她心疼叶凌默默的付出,但是她不心疼他的酒疯,更不会忽视他刚刚的言语。 柔唇微微抿了一下,“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感情,我也已经很努力了……如果你受不了,那就放弃吧。” 她的话,却忽然让叶凌定定的看着她,好像酒都醒了大半,“不!”他一把将她掳过去,“我不会放弃的。” 一旁的苏钦辰已然皱了眉,走过去把她拉过来,“你先走。” 苏安浅却皱了皱眉,看了醉酒的叶凌,“我先把他送回去。” 苏钦辰因为她的这句话,耐心彻底没了,“你是把我的话都当耳边风了么?” 他很少凶她,但是回来之后已经是第二次了,所以苏安浅愣了愣,呆呆的看了他会儿。 委屈,又莫名的生气,“那你让我怎么办?你可以放着晚歌的感情视而不见,可是我做不到对叶凌的付出视而不见,你说我没出息,说我犯贱什么都行,我就是做不到!” 苏钦辰没想到她的情绪会忽然这么剧烈,薄唇微微的抿着。 她微微仰着脸,“你们都逼我,家里出事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撑着!妈利用我的时候,只有我自己!我需要的时候,至少叶凌曾经对我好,我能怎么办?你逼我,那你把他弄消失啊!” “浅浅……”苏钦辰薄唇动了动,声音很低,眼底透着心疼。 她抬手挥开了他想把她拥过去的手臂,转身往叶凌走,“我送她回去。” 但对于这件事,苏钦辰很坚持,阻止了她的动作,“我送他,你回去。” 苏安浅生着气,没什么可做的,就是想在这件事上跟他犟,一点也不让,拉开他的手,固执的要送叶凌回去。 苏钦辰脸色很沉,尤其她越是固执,他越是生气,那一下用了十足的力道将她从叶凌身边扯开,“我来送,你给我老实回家!” 也不知道是她没站稳,还是他真的没控制好力道,消瘦的她几乎就是被扔出去了的。 低低的痛呼之后,她在墙角缩成一团,很久都一动不动。 苏钦辰眉头一紧,猝然奔过去。 …… 郊外,陆晚歌刚回到屋里,原本黑暗的房间一下子变得明亮。 沙发上,明承衍端端的坐着。 她愣了愣,“……你不是出差了么?” 男人从沙发起身,嘴角略微的冷,“我没出差,让你很失望?” 很显然,这说话的声音不对,所以她咽了咽唾沫,放了包,一边换鞋一边想着哪里不对劲。 着实想不出来。 男人已经走到她身后,她才转过身,勉强淡笑,“没有,怎么会?” “我看很像。”明承衍斯文的眼,冷漠的语调,然后抬手抚了抚她的脸,“喝酒了?” 陆晚歌点了一下头,“带的舞蹈班结束了一批,出去庆祝一下,我做东,总不能不喝。” 男人略略的弯起嘴角。 她原本想回卧室洗个澡,然后睡觉,觉得有点累,但是面前的男人没有半点要休息的意思,只是低眉盯着她看。 没办法,陆晚歌只能仰脸,略微的笑,“怎么了?你工作了一天,不累么?” 明承衍一手放在了她腰上,几不可闻的摸索着,但是不探进去,良久才低低的道:“总觉得,你应该去当间谍,挖料的本事很不错。” 陆晚歌皱起眉,不明所以,“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明承衍一边说话,指尖终于挑开她的纽扣,从胸口的位置探进去,五官也逐渐冷下来,“我以为,你懂得适可而止,人已经是我的了,该明白怎么做,看来你不会,依旧乐此不疲的替苏钦辰卖命,还以为这是你伟大的深情,对么?” 她的眉紧紧蹙着,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但是,她也冷了脸,“如果你看我不顺眼,不用找这样那样的借口,反正你跟我发疯也不是第一回了,我见怪不怪,你随便吧。” 她这样的态度,会让人恼火。 明承衍冷冷的扯了嘴角,“认识你二十几年,我头一次知道你长这么大的本事,为举报我的人提供证据照,你多能?” 一手捏了她的下巴,眸子阴下来:“更能的是,回来还能若无其事的对着我,一脸无辜装听不懂,我该不该夸你?” 陆晚歌被捏着的下巴很疼,疼得眼圈微红,倔强的盯着他,“明承衍,我知道过去两年,我帮钦辰做了很多,可是我错了吗?你把他弄进去是因为我,我不想你做个罪人,我也不想欠他。” 她抿了抿唇,“没错,钦辰也许不爱我,可是我做那么多,不后悔也问心无愧,你呢?” 她抬手,轻轻戳着他心脏的位置,“这么多年了,就算我为钦辰做过什么,我把自己给了你,完完全全给了你,也只有你,你呢?你爱过么?” “为什么你每次都可以因为钦辰而不断的折磨我,我一直都受着?”她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听到了叶凌的话,她好像明白了钦辰在想什么,也因此,她好似一下子心里就清晰了,也终于无可纠结的放下。 所以,她越发清楚自己心里的人到底是谁。 可这个人,却伤了她很多次。 收回手,她闭了眼,让眼泪滚出去,然后静静的盯着他,“我是拍过你跟人纠缠的照片,很清晰,清晰到我心里发疼,清晰到我都不想看第二次。” 所以她不想把这份羞辱再给别人看,谁都知道她跟明承衍在谈男女朋友,她为什么要公布照片? 可是她又不想继续说了。 仰着脸,看了他一会儿,“我知道你不是个长情的人,我们彼此纠缠这么久了,我真的也累了。” “散了吧。”她看着他,“好么?” 那一瞬,明承衍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盯着她。 慢慢的,才拧起眉,“散?……苏钦辰不需要你了,你就要跟我结束了么?” 陆晚歌皱紧眉,他明知道这根钦辰没关系。 拿开他的手,她想从他身边走过去,太累了不想说话。 手腕却被死死扣住,一用力拽回原来的地方,撞到了旁边的鞋架,又被他有力的双手捏住肩膀,吻密密的砸落,让她无处可逃。 她挣扎过,被狠狠抵在门边,他一边吻一边粗鲁的反手脱掉外套,把她抱起后直接扔回卧室。 起身压下,平常斯文的眸,沉沉的盯着她,捏着她的手腕固定,“提什么,都别跟我提分手。” 那一瞬间,陆晚歌想到了他跟其他女人纠缠的样子。 她想过很多次,他们之间冷战很多,每次都是他离开她的视线让彼此平静,也好几次,她会看到他身边有其他女人的影子。 男女之间都会腻,她知道,可他又从不说分开。 越是这样,她越是不喜欢他的霸道,越是觉得他碰过别人是恶心的。 可她越是挣扎,男人越发不肯放过,一次次的做,期间好像重复过很多次“别跟我提分手,嗯?” 她闭着眼,直到他在身体里安静下去。 正文 第194章 我不会让你好过 昏暗里,电话响起时,陆晚歌本能伸手要去拿,男人已经把她揽了过去,换个手臂把手机拿来。 电话接通,明承衍闭着眼听了会儿,然后浓眉微微蹙起。 陆晚歌很累,但也问了一句:“谁电话,怎么了?” 明承衍没说什么,而是换个手机给还在国外的燕西爵拨过去。 大半夜的,燕西爵接电话却很快,声音低低沉沉,“有事?” 明承衍依旧闭着眼,声音没有起伏的给他陈述:“苏安浅受伤了,要不要回来你自己看着办,挂了。” 扔掉手机,把女人搂进怀里。 …… 次日中午,燕西爵抵达北城,从机场直接往医院。 她的病房已经有两个男人,加上他就是三个,但是彼此都不说话。 燕西爵淡淡的扫过两人,步伐宽大的走到她病床边,眉峰已经不安的蹙起来,声音低沉,“伤哪儿了?” 苏安浅惊讶于他居然会出现在这里,半晌都没说话,呆呆的看着他。 莫名其妙的,又涌起心酸。 男人握了她的手,越看她这样的表情越是拧眉,“说话,伤到哪了,嗯?” 好一会儿,她才摇了摇头,声音很低,“没。” 昨晚那种状况,已经发生很快,很意外,她都不能完整的回忆了,也不算受什么伤,只是撞到了墙上,但是苏钦辰非要她全部检查一遍,到现在不让出院。 “我没事。”她再一次重复。 苏钦辰已经走了过去,神情冷冷,“燕先生回来很快啊,婚礼办完了?”他说着,看了他握着她的手,“就算没有,家里有一个人,还来碰我妹,为免太缺德?” 提到婚礼,燕西爵先是看了她,然后才转向苏钦辰,“劳烦苏少关心,这些事我自会处理好。不过,几天而已,你就能让她躺倒病床上算怎么回事?” 对此,苏钦辰是的的确确的心疼和自责了,薄唇抿着什么也没说。 叶凌昨晚喝醉,到今天十点多赶过来,几乎都是沉默的,只是守着她,什么也不说。 因为被要求全身检查,拍了几个片子,结果还没出来,所以苏安浅也只能挨着时间,但看着三个人气氛怪异,她皱了皱眉,双腿搭到了床边,作势下来。 一个动作让三个男人都看了过去,燕西爵不让她乱动,声音低沉而温和,“怎么了?” 苏安浅淡淡的抿唇,“我没事,总不能浪费时间在这里看你们相互抵触吧?” 正好医生拿着不少资料推门进来,也对病房里怪异的气氛皱了皱眉,然后看了她,“苏小姐,是么?” 她点了一下头,忽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因为医生微微皱着的眉。 然后医生又看了周围三个男人,“你们都是……家人?” 苏钦辰脸色沉着,“有什么事您跟我说就行。” 燕西爵扫了医生的胸牌一眼,淡淡的开口:“如果你说不清楚,让迪医生过来。” 迪、迪医生?那人看着燕西爵愣了愣。 但凡知道迪韵的,必定不是一般人,不过医生也礼貌的回应:“不好意思,迪医生还在出差,最近才说回来,日期没定,不过我对这方面的经验也还过得去。” 燕西爵当然知道迪韵不在,就那么一提,然后才颔首:“说吧,什么情况?” 不过医生还是看了看苏安浅,“这个……还是要尊重苏小姐的本人的意思,她要是不愿意,我想各位可以稍微回避一下,或者……” 医生看了看唯一没说过话的叶凌,“你们哪位是苏小姐的男友,或是丈夫的?” 这一问,问的四个人都愣了愣,浮想联翩。 为什么偏偏要问到她的男友或者是丈夫。 燕西爵猛然想到的便是他出差前跟她的那一晚,眼角一紧,盯着医生:“她怎么了?” 有那么一瞬,他极度的紧张,激动,因为他没有做措施,如果真的有情况,他是乐见其成,这次绝不会让她离开。 医生被他冷沉沉的眼逼得皱了皱眉。 “我是她哥哥,也许你跟我说最合适。”苏钦辰终于冷声打断。 医生被弄得有些晕。 苏安浅的意识跟燕西爵是一样的,手心已经捏紧了被角,如果真的是,她不想让在场的任何人知道,可是医生都问到这一步了。 “医生……”她抬起头。 医生却已经问出口:“我是想问,苏小姐曾经妊娠过么?” 问题一出,除了叶凌,两个男人几乎是死盯着她。 她一张脸很明显的僵住,怔怔的不知道说什么,然后缓缓看向叶凌,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希望叶凌说什么,但是她不敢看另外两个人。 叶凌站在另一边,温和的眉微微蹙起,她没跟被人说起过球球,包括苏钦辰么? 叶凌走了过去,那一秒,苏安浅是紧张,紧张得要死,手心捏得都疼,她害怕。 叶凌昨晚那样的状态,万一他走过来揽着她,小说他们早已有了孩子,她不知道情况还有多乱。 燕西爵知道那个孩子更不会放过他,可哥和爸绝不会让她跟燕西爵有瓜葛,跟叶凌也没可能,她前后左右的空间都是死的。 然而,叶凌走到医生跟前,淡淡的一句:“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她不想告诉别人,他便帮她隐瞒,她想怎么样,他都会站在她身边。 医生皱起眉,看了看叶凌,又看苏安浅,再看手里的资料,“不可能吧……” 下一瞬,资料被燕西爵夺了过去,扫了一眼。 半晌,他似乎想起什么,看了医生,“流产过,算么?” 在这里,她生过孩子,只有叶凌知道;她流产过,只有燕西爵知道。 刚刚惊险的保住前一个秘密,后一个就这么被燕西爵呈现在几个人面前,她能感觉视线砸在她身上的沉重。 医生皱眉,“难怪……” 之后医生说了什么,苏安浅根本没心思听。 后来,苏钦辰用一种近乎刮削的视线盯着她,冷冷的眼,除了心疼就是愤怒,“你到底都做过些什么?” 苏安浅咬唇,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谁的?”苏钦辰已经压着声音再次问,视线逼迫她无可逃避。 “我的。”燕西爵走过去,握了她的手,又淡淡的看了苏钦辰,“所以我告诉过你,因为她,我不会对你下狠手,就算你怎么报复我,你我终归还得是一家人。” 苏钦辰一张脸阴冷,目光死死锁着她,知道她跟燕西爵结过婚,没想到她竟然还未他堕过胎! 半晌,苏钦辰怒极反笑,“苏安浅,你……也对,你不是小时候那个会乖乖听话的女孩了。” 那天苏钦辰脾气差到极点,好像叶凌和燕西爵但凡伸个手想帮她做点什么,他都会冲过去把人家的手折断。 甚至从医院把她带出去,他也不让在旁的两人插手,恨不得看都不让看。 把她抱到车上,苏钦辰才回头看了跟过来的燕西爵,冷厉的眼眯了眯,“燕西爵,我不管浅浅曾经是否愿意为你做了那件事,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苏安浅全程不敢说话,她怕一说话,他就会暴怒,一路保持安静。 回到家,他依旧把她抱下车,走进家里,一句话都没说,然后给她做饭,不跟她说话,也没有眼神交流。 就这样的状况,她更是不敢想如果知道球球是燕西爵的,爸和哥会把球球怎么办? “这两天老实给我待着!”苏钦辰终于忽然开口,冷沉沉的盯着她。 苏安浅抿了抿唇,她身体真的没事,可以上班,但选择明智的不顶嘴,只是安静的点头。 吃过饭,她想站起来收拾碗筷,被苏钦辰抢了东西,冷冰冰的扔给她一句:“回去躺着!” 她的双手在裤畔擦了擦,怯生生的往自己卧室走。 晚上,她好像听到哥出门了,但是没一会儿似乎又回来了,这样的动静持续了好几次,她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早上起来的时候,敏感的闻到了家里浓浓的酒味。 然而,苏钦辰是从外边回来了,看起来刚跑步结束,自己也因为酒味而皱了皱眉,一言不发的开始收拾。 “你昨晚喝酒了?”她还是没忍住,问。 苏钦辰没回答。 他昨晚喝了很多,睡了很短的时间,大清早又出去跑步,整体精神是不错的,只有一张脸压抑得厉害。 那一整天,他都是那个状态,苏安浅根本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直到两天后传出明承衍因为别人多次、强烈举报被查;燕西爵的公司涉嫌违规操作。 她终于看了闷了两天晚上动静怪异的人,“哥,是你做的吗?” 苏钦辰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闲不住就看电影,不要关心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跟你没关系。” 短时间,他能做到撬动商界两个重量级人物,是怎么做到的? 根本不会简单,所以她担心,“哥,不要因为一时愤怒,动了别人也折了自己,值得么?” “够了!”苏钦辰黑眸看过去,显然压着情绪,但是不对她发作,“把你的饭吃完回房间。” 正文 第195章 我的命,只能是你的 苏安浅抿了唇,安静的看了他一会儿。 意外的,她没有听他的话,而是放下碗,认认真真的看着对面的男人,“哥,我知道你委屈了五年,想出一口气,可是我真的不明白,明明事情的原委你都清楚了,你心里很明白,燕西爵其实没有欠苏家的,如果你真的只是想报五年牢狱的仇,你直接针对明承衍就好了,为什么对燕西爵也这样?” 苏钦辰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所以一双眼很冷的盯着她。 他微微蹙眉,好像要跟他对视需要很大的力气,但还是做了,“我这么说,不是因为偏向谁,这只是事实。” 好一会儿,两个人都没说话,苏安浅才站起来走过去,“哥,你到底怎么了?以前你不是这样极端的人。” 甚至很多人看到他对她的温柔,都说这个军人在妹妹面前没点骨气的。 现在,他哪怕是对着她也一副冷硬,甚至不避讳的露出对一些人和事的阴厉。 苏钦辰终于沉沉的看了她,声音压抑,“你不清楚自己瞒了我什么吗?” 一字一句的,很慢从薄唇吐出来,盯着她。 她一下子想到了昨晚在医院的事。 呆呆的看了他,声音都有些不受控,“你……给爸爸打过电话?” 所以他知道球球了?是不是还看过球球照片之类的? 苏钦辰放在桌边的手已然收紧,盯着她,“所以不会选择叶凌,因为那个孩子根本不是他的,我说错了吗?” 苏安浅愣愣的说不出话,又几不可闻的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苏钦辰冷然笑了笑,然后双手撑在她肩上,“浅浅,你做什么我都可以纵容你,都可以支持你,但是唯独这一件不行,我比谁都了解你,不选叶凌,你到最后,只能被选择燕西爵,那我只好帮你解决这个难题,不是么?” 解决? 怎么解决?她看着那双眼,竟然有些害怕,“你要干什么?” 苏钦辰面无表情,“我做什么你不用管,你只要知道,如果你不喜欢这儿,最后我会带你离开,小孩你可以留,我们一家三世好好过下去,但是燕西爵……” 他薄唇冷了冷,“我没有放过他的理由。” 她紧了眉,有一种莫名不好的预感,他要去做什么事? “燕西爵没有欠苏家。”她再次申明,“他是帮助明承衍对付你了,可是也没到一定要搏命的地步,怎么就没理由不对付他……” “他凭什么碰你!”苏钦辰忽然提高了音量,冷冷的面孔甚至有了几分狰狞的味道,盯着她,“你告诉我,他凭什么这么对你?从你进这个家里那天起,我把你捧在手心上宠着、护着。我一天天看着你长大,不是为了看其他男人欺负你!” 苏钦辰扯了扯嘴角,“还有明承衍是么?你放心,谁也逃不了。” 那一刻,苏安浅甚至觉得面前的人很陌生。 从小,他真的处处宠着自己,为她遮风挡雨,任何一点委屈都不让她受 好久,她才摇了摇头,“他没有欺负我,之所以会发生那些,错在我……是我找的他,都是我自愿……” “你闭嘴。”苏钦辰根本不想听她说话,又很努力的把怒火压下去,至少不对着他发出来,指了餐厅门口:“不吃就回卧室休息,饿了再吃。” 那个时候,苏安浅有一种冲动,对着他问,那晚叶凌说的是不是真的?他是不是对她有不一样的、不应该的情愫? 但是她没有,因为知道哥的为人,哪怕有过,他一定都会理智的对待,她又何必问出来? 转身走了两步,她又想到什么,皱起眉转头看了他,“你举报明承衍,甚至之后对付他,会不会伤害晚歌?……我想听实话,她是我唯一的朋友。” 对此,苏钦辰只是看着她扯了扯嘴角,“你以为她为什么跟你做朋友,只是为了帮我。” 言外之意,这份友情,她根本不必在乎。 这让苏安浅越是不安,她是女人,她知道晚歌对明承衍是有感情的,如果真的要对付明承衍,动晚歌是最直接的了吧? 她久久的站在那儿看着他。 最后看的苏钦辰恼了,直接把她拎回卧室,替她重重的关上房门。 苏安浅站在门口,耳边沉闷的关门声后,心里的恐慌越是无限放大。 一个人的经历,真的会影响他的为人处世,哥在监狱里五年,她能理解他变得狠厉,变得不择手段,可是现在的他,不仅是不近人情,甚至卑鄙到令人害怕。 从一开始他就利用晚歌,一直等到今天。 但是她恨不起来,因为他依旧是她哥,再怎么变,依旧宠她、护她,连发火都舍不得的控制着。 在卧室里呆了好久,她终于给晚歌打电话过去。 但手机响了好久就是没有接通,她以为只是在忙着上舞蹈课。 捏着手机在卧室里走来走去的等着一会儿再打,但燕西爵的电话却先打了进来。 “有不舒服么?”他低低的嗓音,听起来很舒服,有着令人安心的成分,轻轻悠悠的。 苏安浅却皱了皱眉,“没有。” 之后她就没了后文。 电话那边的男人似是笑了笑,一点都没有正跟苏钦辰有一场硬仗要打的难惹,更不想公司事务焦头烂额的样子,只听他道:“没回来时天天自己出去瞎转悠解闷,隔两天就一个电话,怎么我回来了,反而不热情了,嗯?” “我没有,你别胡说。”她很严肃的样子,“没什么事我要挂了。” 燕西爵这回认真多了,“别,我话没说完呢。” 话是说着,她倒也没有要挂的动作,站在窗户边听着。 燕西爵薄唇微微抿着安静了会儿,手边无意识的把玩着钢笔,好一会儿才温温浓浓的开口:“这两天公司特别忙,偶尔会顾不上给你打电话……” “我好像也没请你打给我。”她皱起眉打断。 男人淡淡的笑,“看来你真是一点也不担心。” 担心什么? 她抿唇顿了顿,脑子里飞快的转着YSK最近的状况。 就算他的公司遇到再大的事,他一定能处理,必然不需要她担心,那就是…… “你之前说会让我哥解气,但是真的涉及公司违规这种内幕,你不会让我哥乱来的,对吗?”她很慢的说完,越说越肯定。 燕西爵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然后才道:“这种事,可大可小。” 然后他从座位起身,好像是个闲人,就想跟她说话,所以把整件事娓娓道来。 “公司涉嫌违规操作,媒体会知道,大篇幅的声讨等着你去处理,去表态。”他低低的声音不疾不徐,听不出半点焦急,继续道:“当然,这些事轮不到我出面,这点压力我也不放在眼里,但是。” 这一个转折之后,他刻意停顿了片刻,“还有,YSK规模不小,爆出涉嫌不正当手段,那自然是要涉及很多商人,甚至不只是商人,也可能有政客。” 他说:“政客和一些特殊的商人是不喜欢别人知晓这些事的,你说,他们会怎么做?” 如果YSK被查,很多人都会着急,怕被挖出来,一定会想办法把事情压下去,但是压下去的办法也很多。 苏安浅在商场的时间很少,她不懂那么深,可是有些事是相似的。 “最简单的呢,就是最后让媒体曝出,说我燕西爵畏罪自杀,其他人因为我一手独揽决定权而跟着进了阴沟,稍微受点牵连,这事就过去了……” 听到这里,苏安浅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燕西爵似是叹了一口气,几不可闻,嗓音越是低而绵长,“我曾经跟你说过,无论你哥对我做什么,看在你的份上,我都不会还手。” “但是安安。”他似乎在斟酌着词句,片刻继续:“这里边不包括让他要了我的命,我的命只能是你的,我必须留下来去跟你度过, 我们虽然结过婚,也做过夫妻能做的事,但我还没履行一个丈夫的职责。所以如果他做到那一步,而我还手,希望你不生我的气,嗯?” 苏安浅听着他悠悠然的声音,胸口莫名的难受,“你别说了。” 她不需要他履行什么职责,但是也不希望看到出人命。 燕西爵微微弯了嘴角,“苏钦辰能想到这个办法,我佩服,他把跟我合作的人都当做工具了,我可以防着他,但是防不住那么多合作人。” 万一,YSK的一个个的合作人都不想事情到那一步,一人派一次人力对他下暗手,他就够受的了。 苏安浅已经就地坐下,靠着窗户,“……你能保护好你的命,我知道,你也不会杀我哥。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 谁都不受伤么? 燕西爵嘴角依旧勾着,但是没有笑意,“总有一个要濒临死亡才能解决的话,你更希望是我吧?” 她已经握紧了手机,胸口有点疼,找不到位置的疼。 很久,她才淡淡的:“我不知道,但是请别伤害我哥,他人脉不如你,权势更不如你,你有很多方法能活得很好,处理这件事,也不止你死了,放出‘畏罪自杀’这一个办法……最多,你把我们逼走,离开北城就好,不可以吗?” 燕西爵轻轻的低沉,“可我说过,不会再让你离开。” 苏安浅忽然皱紧了眉,也忍不住吼了他,“那你到底跟我说些干什么?你明知道我选择不了,让你去死留下我哥吗?我说了你就去吗?!” 电话那头,他竟然低低的“嗯”了一声,“只要是你亲口说的,我就做。” 她一下红了眼,眼泪毫无预兆的落下去,“你是疯了吗?” 男人淡淡的笑着,“以前没有,你离开的两年,慢慢就疯了也不一定。” 苏安浅说不出话,但是他不会莫名其妙跟她说这些,一定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知道应该阻止,也知道会伤到哥,所以特意来告诉她么? 闭了闭眼,苏安浅凄落的笑了笑,“早知道我会让你们这么样,当初真该被我妈一刀结果了我。” 这让燕西爵浓眉蹙起,“你必须好好的,我打电话,只是提前告知一声,我怕事后你跟我生气,而已,这些事你不要操心。” 她能不操心么?都是因为她才这样的。 苏钦辰进去的时候,她还拿着电话,转瞬就挂掉了,也顺手把通话记录删除,生怕他看到了发怒。 但是苏钦辰很平静,走到她面前,抬手抚了抚她的长发,“我要出去一趟,你乖乖呆着,有什么事给我留言,不要打电话。” 她只是看着他,微微蹙眉。 苏钦辰抱了抱她,“以后不会跟你发火了。”拍了拍她的背,低低的道:“哥答应你,完事后就带你离开这儿,不回来了。” 他松开她的时候,苏安浅终于开口:“你要去干什么?很晚才回来吗?” 苏钦辰略微弯了一下嘴角,“出去办事,你不用担心。” 她越是笃定,跟燕西爵有关。 否则怎么这么巧,两人一前一后都是这样凝重的语气?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苏安浅忽然走过去握了他的手臂,微微仰脸,“早点回来,我不想做饭。” 很讨喜,又非常合适的借口让他早归。 苏钦辰这才忽然笑了,“懒姑娘!……知道了,回来给你做饭。” 那天,苏钦辰是回来给她做饭了,但是苏安浅不知道的是,等她睡下,苏钦辰又出了门,显然只是特意回来给她做饭。 而她知道他昨晚出门,是因为早上起来时,客厅里一股很清晰的血腥味。 正文 第196章 没理由让你留个孽种 苏安浅猛地皱起眉,急匆匆的走进客厅。 但她没有看到他的人,也不知道浓烈的血腥味是从哪来的,又从客厅转身冲进厨房。 今天没有像往常一样做好了早餐,厨房一片冷清,但依旧不见他的身影。 最后苏安浅是在阳台找到的他。 旁边放了沾有血渍的衣服,正靠坐在墙边,手臂搭在膝盖上,脑袋略微低垂,手臂和肩上的伤都巴扎好了。 见她出来,苏钦辰才略微抬头,淡淡的一笑,“醒这么早?” 苏安浅眉头都要打结了,蹲下身,又不敢去碰他受伤的地方,越是看他淡淡的笑,越是害怕,“你干什么去了?” 苏钦辰抬手想摸摸她的头,结果到了一半疼得闭了眼,只能勉强的笑着,“没事,小伤。” 苏安浅紧紧盯着他,“哥,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联合别人对燕西爵动手了?” 那么多人会受牵连,就像燕西爵说的,多少人这时候都想要他的命,哥随便说两句都能得到支持。 对此,苏钦辰只是笑了一笑,“这些事你不用跟着操心。” 她气得站起来退开一步盯着他,“你又有没有想过,就算你现在联合别人对付了燕西爵,之后呢?你以为那些人就会放过你?” 一个弄死燕西爵的人,谁会放心让他活着? 苏钦辰费力的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看来你确实长大了,也聪明了,都懂这些了。” 末了,他才认认真真的看着她,“我既然这么做了,当然会把后边的事也收拾干净,别担心。” 官场比商场还要可怕,她怎么可能不担心?找这么下去,根本没有结束的时候。 那天由苏安浅做饭,但是除了早上的对话之后,她没再提这件事。 两天之后,苏钦辰身上的伤忍一忍也还可以受着,照样进出,她也不说什么。 等他离开,她才坐在电脑前不断搜索。 以前她为了摸清爸的案子找了私人侦探,现在做起来顺手多了。 街角昏暗的酒吧。 苏安浅坐在最不起眼的地方,等隔着一个座位的地方有了人,她才淡淡的看了一眼,趁着混乱开口:“不需要你做别的,就只要帮我跟着他,看他做什么就可以。” 男人把她推过来的酒喝掉,拿走座椅上的信封,“我会联系你的。” 苏安浅点了点头,手里的酒一口也没敢喝,看了看,又不想走,只好茫然看着舞池发呆。 晚歌的电话打过来时她皱了皱眉,小跑几步去了比较安静的走廊。 “浅浅……”电话里的声音似乎带了几分哽咽,鼻音很重。 苏安浅皱起眉,“你怎么了?” 那边的人抽了抽鼻子,才低低的道:“我可能……得暂时离开这儿……只跟你说。” 苏安浅越听越不对劲,“你跟明承衍闹翻了?” 也不对,之前也不是没闹过,并没有这么严重,她也不是个能说走就走的人。 “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苏安浅现在脑子没办法快速转动,最近的事实在太多。 而当晚歌说到‘怀孕’两个字,她彻底愣了一下,第一刻想到的是曾经的自己,半天才张了张嘴,“怀、怀孕了?” “嗯。” 然后苏安浅才干脆转身跑出酒吧,找了个彻底安静的地方。 连呼吸都来不及缓,“那怎么办?……明承衍知道吗?” 陆晚歌还是只有一个字:“嗯。” 就在一小时前,明承衍知道的这件事。 她住的地方应该每天都在明承衍手下的眼皮子底下,她发生什么事,哪怕那个男不在这里,都是一清二楚的。 明承衍过来的时候,她就发觉了他的不一样,坐在沙发上幽幽的看着她,也不说话,抽着烟,看得人瘆得慌。 直到她洗完澡,他才淡淡的对着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下。” 陆晚歌选择明智的过去坐下。 然后冷不丁的,就听到男人低低的声音:“中午去医院干什么了?” 她怔怔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摇头,略微的结巴:“……没。” 明承衍手里的烟头在旁边的烟灰缸碰了碰,低低的看着她,看似温和绅士,那目光却像要把人洞穿,“没有么?” 她更坚定的摇头,“没有。” 男人这才扯了扯嘴角,干脆把烟灭了,然后侧对着她,“我知道女人都怎么想,也明白你的心思。” 他们好像好久没有这样认真的谈话,以至于陆晚歌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接着道:“但现在不合适。” 她终于拧着眉,盯着他,胸口很难受,“所以呢?你让我把他打掉么?” 对此,明承衍的回应是沉默。 陆晚歌忽然讽刺的笑起来,她知道这个男人不像外界看来那么绅士,那么儒雅,相反,他阴狠,冷情,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一点都不意外才对。 她从沙发站起来,在他起身想去牵她的手之际退了一步,冷冷的盯着他,“孩子是我的,跟你没关系,不需要你指手画脚。” 明承衍看得出她眼里的疼痛,浓眉微微蹙起,原本,他想说‘那就生下来,但是要委屈你。’ 毕竟没有结婚,没有证书,陆家在北城也是有头有脸,别说让外界忽然知道是养子娶了女儿,更甚是她未婚先孕,对她的影响都不算好。 但他的话还没说出来,陆晚歌却忽然讽刺的笑着盯着他,“何况,我没说孩子是你的,你着什么急跟我安排?” 这话让明承衍微微眯起眼。 她依旧笑着,“你忘了么?我曾经夜不归宿,也不肯告诉你去了哪,你觉得我去哪了?” 答案想都不用想就是苏钦辰。 陆晚歌一双肩膀几乎要被男人捏碎了,她却直挺挺的立着,“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所以打掉与否,跟你没关系。” 明承衍抿唇盯了她好久,一张脸了无声息,最后才冷冷吐出几个字:“就更没理由让你留个孽种!” 就这样,他把她扔进卧室,一周内都不准她出去,一切都会有佣人来做,她只用等着手术。 其实说实话,陆晚歌不觉得怕,就是觉得缓不过神。 她不想要这个孩子,因为他来的不是时候,她刚决定跟他分开的。 可毕竟是一条生命,也想试试他的态度,结果呢?她自顾笑了笑,唯一能做的只有给浅浅打电话了。 电话里,苏安浅听着她的声音一点点平静下来,很有条理,“浅浅,我现在出不去,要麻烦你帮我买个票,过两天我会想办法出去的。” 越是这样,苏安浅越是觉得这场景好熟。 安静了好久,晚歌小心的问“你不肯帮我吗?”的时候,她才忽然下了什么决定似的开口:“我介绍你去个地方吧,我爸就在那儿,可以照顾到你。” 说完话,她又想了想,“不让你爸妈知道吗?” 陆晚歌无奈的笑了笑,“他们知道了还不打断我的腿,这么久了,他们压根不知道我跟明承衍到哪一步,也不知道我们俩会住在一起的。” 这件事她瞒的很严是,只有回家的时候才稍微表现出情侣的样子,很有分寸很恰好的那种。 所以爸妈一直以为明承衍在考验期很老实,也没那么轻易追到她。 挂电话之前,苏安浅还是交代了一句:“等你过去了,不论看到什么,都替我保密吧。” 陆晚歌当然还想不到她说的是什么,只是应下了。 这边跟晚歌的电话刚挂掉,想直接在手机上订个机票,私人侦探的电话就进来了。 “你让我跟的这人打架斗殴什么的,用告诉你么?”男人淡淡的声音,听起来像在观战。 而他手机背景里的声音让苏安浅皱了皱眉,为什么感觉这么耳熟? 把手机放远,她才转过头,“你在酒吧门口?” 男人说:“在。” 苏安浅赶忙折回去,哥身上还有伤,他能怎么跟别人动手? 但显然她想得太轻巧,酒吧门口一片混乱,不少人还举着手机。她什么都顾不得想,费力的往里挤,冲到动手的两人跟前。 明承衍一个拳头就差一点点招呼道她身上,硬生生的守住了,然后一双眼像着了魔一样盯着她,“让开。” 她不知道晚歌那边怀孕,明承衍发疯似的找哥打架干什么,只是拧眉看着他,“有什么事就明明白白的解决,动手才是无能的表现。” 自己的女人一直惦记别人,到头来还怀了他的种,明承衍要真能忍住才觉得自己不是人。 下一秒,苏安浅被他一只手就甩开老远,完全没有绅士的左派,转手就已经拎了苏钦辰的衣领,“利用她到现在,很有成就感?” 苏钦辰嘴角挂着血,脸上却是笑,“人格魅力如此,你跟她在一起这么久都没办法把她睡服,明摆着的胜负。” 但是还没完,苏钦辰扯起嘴角,讽刺的笑,“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要她,拿来利用的东西,用完了还给你,你该很高兴吧?” 一句讽刺换来一个拳头,本身就有伤的苏钦辰彻底落到了地上,很费力才能撑起手臂半跪着,却一直笑着。 正文 第197章 凭什么总是说吻就吻! 苏安浅没受伤,但手臂不知道打在哪,有点疼,也没顾上,眼看着地上的人起不来,转身又要上前。 一双手臂忽然握了她,微微往后拉,她正面碰上男人结实的胸膛,头顶是他的低低沉沉的声音:“几天看不到,你又出来不让人省心了。” 苏安浅抬起头,看着神色淡然,只一眼扫过‘战场’的燕西爵,皱起眉,“你把明承衍拉走行不行?求你了,这样下去我哥会出事的!” 燕西爵低头,看着她的紧张,又甜头看了一眼处于劣势的苏钦辰。 他知道苏钦辰有伤,而且伤的不轻,但也只是淡淡的一句:“虽然我也曾犯过同样的错,但你哥的确该揍,何况,这正好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什么叫他想要的结果?哪有人会愿意被打? 她也懒得跟他废话,但是刚要过去又被他拉住,“好多天没见,都没想问问我过得怎么样么?” 那一派风轻云淡,跟对面的紧张鲜成对比。 反反复复两三次苏安浅被他阻止,恼了开始手脚并用的挣脱他,最后却被他带出人群,一手开了车门把她扔了进去,自己也钻了进来。 另一边,酒吧的安保已经出来处理场面。 燕西爵靠在座位上,也不做别的,只是过了会儿才问:“放心,这个时候,你哥也未必想让你在场,毕竟都是男人,谁愿意让人看自己被揍?” 苏安浅转头拧眉盯着他,“你很开心吗?” 燕西爵深情温温的,又看了她,略微挑眉,似乎很认真在想这个问题,然后带低低的道:“如果说隔了好几天重新看到你的话,的确开心。” 一句话噎得苏安浅想抽人。 他却一手握了她,二话没说,忽然往他衣服里塞。 “你干什么?”指尖碰到他衣服里的温度,她有些慌,想把手缩回来。 男人略略的弯了嘴角,另一手揽了她,“脑子里净放些少儿不宜的东西,只是让你摸个东西,想哪儿去?” 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张英俊的脸简直纯净至极。 苏安浅连呼吸都加深了,谁脑子里都是少儿不宜的东西!她气得一手推着他,要把手抽回来。 但燕西爵轻轻的蹙眉,身体弯了弯,“嘶!” 在她莫名愣着的时候,他低低的道:“疼。” 苏安浅脑子里光影闪过,仰脸看了他好一会儿,咽了咽紧张,“我哥……那晚是去找你了?” 哥伤的那么重,那燕西爵…… “要不要检查一下是不是骗你的?”燕西爵已经低低的开口,作势把外套脱下来。 她瞪了他一眼,“不看!……你放我下去。” 男人停了动作,认真的看着她侧脸,一秒、两秒的过去之后,他一双眸子终于几不可闻的弯起笑意,“怎么了,怕看到我受伤就不忍心走了,怕忍不住回去照顾我?” 她转身去勾了车门扳手,没开开。 男人的手臂已经勾过来,“抱一会儿,我最近很累,极少这样放松的时候。” 苏安浅不敢挣扎,但也皱着眉,“你是觉得我缺心眼吗?我哥被人弄成那样,你觉得我有心思跟你在这儿放松吗?……放开!” 燕西爵看了一眼车窗外,几不可闻的叹气,下巴抵在她肩上,道:“你着什么急,你哥是军人,就算他受了伤,就真的打不过明承衍了?他要是不想挨揍,那些围观人的都上去也未必能把他怎么样。” 她没了动作,转过头仰脸看他,“你什么意思?” 那个角度,燕西爵能清晰的从斜着的角度从她精致的下巴,一路向下,看到一领口雪白的弧线,深香诱人。 男人喉结动了动,勉强挪开视线,声音低低的:“就是他想挨揍的意思。” 苏安浅问了等于白文,抬手刚想做什么,他又一次开口,有些沙哑:“你别动了,再动就出事了。” 这种沙哑迷欲的声音,似曾相识。 等她有那么点回过神的时候,男人已经勾了她的下巴忽然吻下来,一片温热的气息充满她周围,有那么些久未解馋的急促和深切。 可怔愣过后,她毫不犹豫的推了他。 到底清不清楚他们没什么关系,为什么总是说吻就吻! 但她还没能表达情绪,燕西爵重重的哼了一声,捂着身体痛苦的靠在座椅上,一点都不像装的。 她坐在那儿,略微无措,又不肯过去查看。 燕西爵看了她一眼,呼吸越是重。 终究,她没忍住,淡淡的歉意,“你……没事吧?” 他倒也闭了闭眼,摆手,但是依旧不说话,看起来真的很疼。 “是你自助机自找的。”她为自己找着宽慰理由,“早都说了别碰我。” 话虽然这么说着,但燕西爵看她一直也没有摔门离开,缓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看了她。 “果然还是女人心狠。”他薄唇淡淡。 伸手看了看指尖,没有沾血才放心下来,又看了她,“明天新闻出来,你就知道你哥为什么这么做了,当然,虽然他这么努力的要搞垮明承衍,不惜利用陆晚歌激怒他,我也不会让你哥得逞,因为少了明承衍,我行事不方便。” 这回她听懂了,哥根本就是故意找明承衍的,刚刚围观的人里边,不少是狗仔吧? 就算只是写一写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争来斗去的事,对明承衍的影响也不小了,他可是被挂在北城文明影响人物十佳榜的人。 忽然的,她转过头,“我哥对晚歌做什么了?” 做什么能激怒明承衍?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晚歌说怀孕的事。 对此,燕西爵只是微微蹙眉,“你倒是可以问问他都用了什么卑鄙手段了。” 她忽然焦急,“你快放我下去,我要回去!” 燕西爵弱弱的点了一下头,“嗯,我送你。” “我不用你送。”她看了他忍痛的样子,抿了抿唇,“我去帮你叫季成,你放我下去。” 男人略微动了嘴角:“十个季成也不如你,叫来干什么?……坐好了。” 正文 第198章 羊入狼口 说完话,他勉强侧过去系了安全带,就那么忍着把她送回到住处。 家里已经亮着灯,说明哥回来了。 她匆匆解开安全带,又忽然想到什么,转头看了他,抿了抿唇,“谢谢你送我回来,但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然后说了句:“路上黑,开回去自己注意安全。” 听完她的话,燕西爵淡淡的笑着,一直看着她进了家门。 这是一种很怪异的状态,这里明明住着想把自己置于死地的人,他还是很乐意来,来了也不急着走,悠悠然倚在车里,抽着烟看着那个方向。 苏安浅进了家门直接往卧室走,看到那场面闭了闭眼,生气,但发不出来,就算是他故意去找明承衍,那也的的确确是挨了疼。 一声不吭的帮他消去嘴角上的青肿,又把他的衣服都拿去洗。 回来,才站在他面前定定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对晚歌做了什么,还是让晚歌帮你做了什么?” 苏钦辰抬头,没有笑意,“为什么这么问。”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问。”她很严肃,甚至皱了眉,“哥,晚歌是无辜的,她曾经那么好心的帮我,就算对你没有爱情,也真心实意过,你这样伤害她心里过得去吗?非要看着她到最后跟我一样没有归宿吗?” 苏钦辰闭了闭眼,“我没有逼她。” “所以你利用得理所当然?”她现在没办法阻止他去对付燕西爵,对付明承衍,但是至少别再伤害在旁的人。 苏钦辰终于从床边站起来,面色很沉,声音平平,“浅浅,我不喜欢你这么跟我说话。太严肃,义正言辞,完全不可爱。” 她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很无能,面对燕西爵的时候,找不到对付他的方法,连说话都说不过他;现在对着哥,照样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听她的,哪怕一点点。 “太晚了,去休息吧。”苏钦辰指了指卧室的门让她出去。 “如果我没猜错,你告诉明承衍,孩子是你的吧?”她依旧定定的站着,问。 更如果没猜错,明承衍一生气,态度好不到哪儿去,再问晚歌多少遍,晚歌一气之下都会说不是明承衍的。 否则明承衍不会那么愤怒,晚歌也不会说想离开这儿。 因为面前的人沉默,她终于转身出了卧室。 客厅里只开了一个小灯,她坐在沙发上给晚歌打电话,帮晚歌离开也可以,但至少应该跟明承衍说实话。 可惜电话一直不接。 她想了想,明承衍回去了,两人那样的气氛,估计电话都不让晚歌接了。 转手又给明承衍,结果响了两声就直接被挂断,然后是关机。 正皱着眉,忽然有电话打进来,她一看眉头更紧,还是接了,“又怎么了?” 燕西爵从她家的落地窗看着她在沙发上焦躁不安,听着她在电话里恶劣语气,倒是弯了弯嘴角,“隔着电话还要跟我这么大脾气?” “我很忙,没空跟你……”她的话说到一半,忽然不说了,然后又忽然喊了他:“燕西爵。” “嗯。”男人低低的回应。 她想了想,“你给明承衍打个电话吧,或者你让人去找他?晚歌不可能背叛他的,他是被我哥气糊涂了。” 背叛? 燕西爵微微蹙眉,“身体上背叛与否我不清楚,但明承衍被人举报行为不检,照片的确是陆晚歌提供的,这个我说了没用,明承衍心里清楚。” 照片? 苏安浅骤然想起之前哥之前收到的照片,来自玩个的号码。 抬手抵着脑门,晚歌还真做了?怎么就那么傻呢? “然后呢?”燕西爵又低低的问。 她皱着眉,“你会去告诉明承衍吗?我哥故意刺激他的,晚歌跟我哥什么都没有。” 燕西爵沉默好一会儿,几不可闻的笑意,“可以考虑,但是踢人办事,总要有回报的,要不要出来陪我会儿?” 出来? 她皱起眉,本能的往窗户外看。 果然,男人坐在车里,但是亮着的手机屏幕朝她的方向晃了晃,听筒里传来他低低的嗓音:“看到了?我没舍得走。” 苏安浅抿唇,坐着没动,好一会儿,还是起了身。 她出去时,燕西爵正淡淡的笑看着她,给她开了门。 “你把车开出去。”她想了想,道。怕一会儿哥出来。 燕西爵挑眉,车子往外开,并不太远,但站在她家门口时看不到了。 坐在车里,她就专心于一件事,不想让晚歌走她的路,她和燕西爵之间尚且因为有付嫣过分在先,她可以逐渐原谅燕西爵,但晚歌和明承衍没有什么仇恨,以后再解释也会有疙瘩。 “你是在听我说吗?”因为长久没得到回应,她终于转过头,皱眉看着他。 燕西爵点头,“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刚刚的情绪还很好,这会儿却忽然变得深沉了,她转过去,他也就定定的看着她,半晌才忽然握了她的手。 她想缩回去,他不让。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他终于沉沉开口,如是说道。 抬手抚了抚她的脸,“如果当初,我没有伤害你,你也不会把他流掉……现在应该快三岁了。” 这种话题,无论放在什么时间都是伤感的。 她抿唇,不想多谈,“要说的都说完了,我先回去了,你开车注意。” 说完,她另一手抬起车门扳手,这一手却没能从他手心抽离,甚至被他微微用力带了回去。 “我尽快结束这件事,把以前没过满意的日子都补回来。”他很认真的看着她。 苏安浅不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思绪微微一转,还没想明白,已经问出去了,“你喜欢小孩么?” 男人略微的笑,“不喜欢……但如果是你的,就喜欢。” 是么?有一瞬,她心底波动着。 宽厚的掌心已经托住她的脸,薄唇轻轻印下,“回去吧……晚安。” 苏安浅脑子钝着,在他薄唇若即若离时也没动作。 燕西爵这才眯起眼,“不走?”说罢,揽着她的手忽然收紧,不肯放过她不小心放出来的机会,吻又落下,加深纠缠。 正文 第199章 令人不安的夜晚 每一次苏安浅被吻住都有一种忘记时间的错觉,不知道在哪儿,只想脑子放空。 但她还是推了他的肩。 燕西爵低低的嗓音近乎呢喃,“你也并不抵触我,对么。” 她被迫靠在座位狭小的空间里,闭着眼,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却想起了晚歌曾经说,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根本忘不了他。 忘是忘不了的,毕竟她跟他经历了那么多,但是要说依旧情意深浓,似乎也没觉得。 “……很晚了。”她低低的道,略微低眉,“别忘了去找明承衍。” 燕西爵淡淡的一笑,“总感觉你在跟我做生意?让我帮你做事,所以刚刚赏点甜头?” 苏安浅略微瞪了他一眼,怎么不说他自己厚脸皮强迫她的。 她下车走到转弯的地方,车子还在原地,不过也当着她的面启动引擎,她这才转身继续往回走。 …… 陆晚歌睡醒一觉,卧室里还是只有她自己,下床拿了水杯往外走。 刚打开门就闻到了浓浓的酒味,皱了一下眉。 明承衍坐在客厅,准确的说是客厅沙发旁,就那么直接坐在地上,手里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儒雅的握着酒杯,而是捏着一瓶酒,一手伸直随意搭在膝盖上,看起来很忧郁,又依旧迷人。 因为她把灯打开,男人被光刺得眯了眼,醉醺醺的朝她的方向看过去。 陆晚歌脚步顿了顿,好一会儿才继续往前走,走到他面前,低头看着他,声音淡淡的,“你在干什么?” 明承衍仰头看了她好久,然后费力的撑着酒瓶想起身。 她就一直看着,并没有要把他扶起来的意思。 明承衍总算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随手把她手里的杯子扔到了茶几上,随着‘当!’一声茶杯落到茶几又滚落,她被明承衍一把拉了过去,双双跌进沙发里。 “你干什么!”陆晚歌第一反应是护着腹部。 但其实她紧张过头了,虽然明承衍将她扯过去,但她几乎是整个跌在他伸手,他的手臂一直在她身上。 头顶已经响起男人低低的嗓音:“你真的,就那么喜欢苏钦辰么?” 她侧过头,盯着他醉醺醺的脸,浓烈的酒味随着他的语气弥漫在空气里,很刺鼻,但她并没有躲开。 明承衍跟她说话的次数很多,但是极少这样子,面无表情,一双眸子像装了整个夜空,空旷得让人心慌。 “嗯?”他继续问,“我不如他,还是因为你没做过他女人而遗憾着,挂念着?” 陆晚歌看了他好久,依旧淡着脸,“你喝多了,别拉着我,我要睡觉。” 男人反而将她拉得更近,醉眼迷离,流露出一些些的疼痛,“我可以不计较你给他提供所谓我行为不检的证据,我也不介意你会偶尔念着他,但是……” 明承衍眉头皱起,努力的想把她看清楚,“但是,为什么让他碰你?为什么你会怀着他的种?” 她微微撇过脸,不想看着他满是内容的眼睛。 脸却被他扳回去,力道不轻,足够她挣扎不掉,“乖乖的,拿掉,好么?之后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好好在一起……” “我已经不想了。”她终于开口,没有表情,“当初跟你在一起,我就没有真心实意,我对你,有感情,但没那么深,从前的我,都只是为了钦辰而给你做样子罢了,我没想跟你长长久久……就这样吧。” 她说的非常平静。 其实,曾经的陆晚歌,很多很多次真的因为他的一些性为而生气,吃醋,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反而没那种感觉了。 是因为怀了么?只想把小的先生下来,她自己的事并不着急。 尤其,她看了他,“我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婚姻是什么样,但绝对不是跟你这样,一直都是我追着你跑,无论做戏的成分多大,那都是事实,所以我不想了。 何况,你不爱我,隔三差五少了女人你是过不下去的,我不需要这样的另一半。” 他们之间没有爱情该有的样子,没有所谓的热恋,她是个女人,不可能还傻的用婚姻持续这种关系,那她接下来的日子得多难熬? 一旁,明承衍定定的看了她好久,然后莫名的笑了一下,“我不爱你么?” 他自顾的笑着,嘴角的弧度有那么些冷讽,他到现在都清楚的记得她每年生日许的愿望,能记起她穿什么样的衣服,也能记起每一次送她去外地上学的场景。 只是这些,他从未提及,对她的感情,从来不挂在嘴边。 他好久不说话,陆晚歌已经从沙发起身,水也没喝,直接回了卧室。 早上起来的时候,明承衍已经在吃早餐了。 她走进去的时候,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完全没了昨晚的醉态,更好像昨天也没跟她吵过,没对她凶过。 只在陆晚歌倒了水要走的时候,他终于淡淡的、毫无起伏的一句:“是要出远门么?” 陆晚歌愣了一下,皱起眉,他是怎么知道的? 明承衍朝她看来,下巴努了努旁边的座位。 她皱着眉,但还是坐下了,等着他说话,因为他现在情绪很稳,也没有一脸阴冷,所以她也没什么抵触。 “我明白你的感受。”他说着,看了她,“也知道你不傻,你对苏钦辰未必就有感情,之所以不想跟我,是因为顾虑,因为感觉不够深?” 陆晚歌实在不明白他忽然说这些干什么。 “好。”他继续道:“那就让你自己选,你想怎么样,我都不干涉。” 她看了他好一会儿,“你这是跟我断绝关系了吧?” 明承衍放下餐具,擦了嘴角,淡淡的,“你不是要走么?” 她愣了一下,原来他真的知道。 男人已经从餐桌边起身,最后看了她一次,“我就不去送你了,如果真想走,最好今天就消失,否则我怕自己忍不住把你囚起来。” 说着话,他慢慢往外走,换鞋,拿了外套,转身出去,全程没再跟她说过一句话。 陆晚歌站在窗户边,皱着眉。 她居然不知道这是该高兴还是悲哀,他不让走的时候,她非走不可,这男人冷淡下来,竟然让人有一种被睡够了就抛弃的错觉。 管他呢!必须走。 ……两天后。 苏安浅等着燕西爵的回电,看看他找没找明承衍说清楚,但是一直没接到电话,试着给晚歌拨了一个也没接通。 她有些担心晚歌那边的情况,但机票信息都给爸发过去了,也把爸的号码给了晚歌,应该不会有事。 “笃笃!”正想着,房间门被敲响。 她迅速收了手机走过去。 苏钦辰站在门口,昨晚喝了不少又受伤,神色看起来不太好。 “怎么了?”她微微仰脸,“……哥,你出去晨练了吗?” 因为他脸上有细细的汗,“还是伤口感染了?” 苏钦辰抬手把她的动作打断,握了握她的手心,“我没事,出去走了一圈而已。” 然后低眉看了她会儿,“浅浅,你相信我么?” 苏安浅蹙起眉,“什么?” 男人略微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肯定会没事,不过……”他顿了顿,思维清晰的告诉她:“你先收拾收拾行李,下午我出去一趟,如果收到我的短信就订两张机票,去机场等我。” 苏安浅听得有些乱,又有某种不好的预感,“哥,怎么了吗?好好的为什么要订机票?” 苏钦辰看她的眼神依旧微微宠溺,“你不是一直想离开这里么?我什么时候没顺你的意过?” 可是,她仰起脸,“我当初说走,你非要做这些事,现在怎么突然想明白了?” 对此,苏钦辰并没有给她答案。 一直到下午三点,苏安浅收到了他让订机票的短讯。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哥的性子,没做完事情不可能半途而废,那他今天让她做这些,是因为今天他要做某些事来结束这一切,对么? 结束,想到这两个字,她猛然想到了燕西爵对她说过的话。 多少人都想要他的命,用‘燕西爵畏罪自杀’这样的新闻蒙混掉集团违规操作的事,更保全了那些胆小贪利的小人。 所以呢? 苏安浅只觉得心跳加快,眉头都跟着紧张起来,哥是要去跟燕西爵搏命么? 在屋子里来回两圈,她用手捂着额头,给燕西爵打的电话一个都没通,哥的电话也关了,明承衍不接。 她忽然无比的慌。 就在她闭着眼不知道做什么时,手机忽然响起,她几乎一瞬间抓过来接通,“喂哥!” 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淡淡,“这位小姐,虽然咱们有生意来往,也不用叫这么亲。” 她缓了缓,原来是让跟着哥的私家侦探。 猛地,她皱起眉,“你有他的消息是吗?” “东西会给你发过去的,看完记得毁了。”男人说到。 她快速跟了一句:“不光要照片,地址也给我,尤其他现在的地址,还有接下来会去的每一个地方我都要……钱不是问题!” 男人微挑眉,“OK,成交。” 正文 第200章 燕西爵,你又利用我? 晚上大概九点,苏安浅看了无数次手机,等着电话打进来,无论是谁的都好。 但是一直到十点,她也没接到电话,没收到短讯。 十点一刻,夜风从窗户吹进来,她站在窗口,抱了手臂,某种不安一直在扩大。 身后茶几上电话一响,她几乎是小跑过去接起来。 “照片和地址都给你发过去了,咱们的合作到此为止。”男人的声音有些沉重。 她皱了皱眉,“不是没到时间吗?” 那边的人沉沉的声音,“一般人都不会碰跟燕西爵有关的事件,这是规矩,我能做到这样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他可不想丢命。 苏安浅皱了眉,让他跟着她哥哥,果然跟燕西爵扯上关系了吗? 这样的短讯,这样急匆匆赶往某个地方,总让她感觉回到了两年前那个夜晚。 也是跟燕西爵有关,也是跟自己的家人有关,只是那时候是付嫣,现在成了她更关心的人。 出租车开得已经很快了,她却总觉得不够,催的司机一脸无奈,干脆不理她了。 去的路上,她还在想那个私家侦探的话。 “你不知道么?付嫣和燕家的恩怨爆出来那会儿,有个家伙就因为知道太多,最后失踪了。” 她想到的是曾经给她提供信息的人,当时跟她离开北城的,直觉的就是他,燕西爵时候对付他了么? “小姐,到了。”司机忽然转过头。 她朝周围看了一眼,转身下去,“谢了。” 这并不是什么空旷偏僻的郊外,应该是会所后门,进去就是空旷的草地,中午很多达官贵人挥杆放松的地方,只是现在一片寂静。 不远处有人在举行晚宴,隐约能听到音乐,灯光微微打过来。 她在原地站了会儿,摸不清这里的状况,旁边除了她,好像一个人也没有。 拾步往远处光源区靠近时,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穿过云霄的低鸣。 胸口猛的一紧,她曾经去过哥哥所在的军营,她知道枪声该是什么样子,脑子里回转的瞬间,人早已朝着另一个方向快步走去,甚至跑起来,手机紧紧握在手里。 女人的直觉总是没错,她知道靠近的地方一定有燕西爵,也有哥哥,但是她不敢报警。 冷风从耳边‘呼呼’的划过,她好久没有这样跑,跑得呼吸都变得困难才停下来。 呆呆的看着昏暗里对立而战的两个人,她甚至能感觉到空气里都是锋利。 “你来干什么!”苏钦辰首先看了她,眉头紧紧皱着,是真真实实的愤怒,“回去!” 她努力的平缓喘息,“哥,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苏安浅一点也不奇怪他会有枪,一个军人要弄一把枪太简单了,可是他知道他指着的是谁么? “你以为他燕西爵会真的空着手跟你站在这里吗?”他这样简直是把自己往死路逼。 苏钦辰冷然一笑,“你又怎么知道我没准备?” 她直直的走到苏钦辰跟前,“哥……听我的,把枪放下,你斗不过他的。” 哪怕周围再安静,她都知道一定布满燕西爵的人。 苏钦辰只是扯了扯嘴角,“我不要他的命,一只手,一条腿,或者一个肝也不错,不是么?只要他把欠你的全都还回来。” 苏安浅猛然拧眉,“你知道了?” 她捐过肝,但是她自愿。 燕西爵一直站在那里,神情很淡,没有半点恐惧,听完苏钦辰的话,居然也低低的一句:“他说的没错。” 苏安浅转头瞪着他,“你要逼死他么?” 还跟着火上浇油。 燕西爵看了她,“我已经跟他说得很清楚,所有他策反过的人,现在都不会为他出头,YSK有的是钱,投靠我比投靠他来得有保障,他不听,有什么办法?” 她站在苏钦辰面前,“你听到了,我比你了解燕西爵,他说到做到……我已经把机票订好了,我们现在就走,行吗?” 苏钦辰冷然盯着她,“你让开。” 她没动。 他一把将她扯到旁边,移步往燕西爵走过去,试图把他伸手可能带着的武器拿走。 但苏钦辰刚走了一步,“砰”一声,一刻从黑夜里穿梭而来的子弹在他脚尖处落定,无比精准。 他被迫停下。 燕西爵淡淡的开了口:“今晚你动不了我,劝你,现在就走,我可以放了你,现在还来得及。” 苏钦辰扯起嘴角笑,“五年!老子蹲了五年出来折腾这么多,你以为就这么简单?” 他不欠苏家,但他欠苏安浅,欠他五年。 燕西爵微微转眼看向远处,“你让人做后援,半小时后上边会定我违反商业法,是么?” 他又说:“不用等了,你只会等到谋杀我的罪名,我可以放了你,他们不会。” 这段时间,苏钦辰夜晚出去很多次,如果每一次都被人留下证据,谋杀燕西爵的罪名根本逃不了。 她看向燕西爵,“你放了他吧。” 燕西爵抿唇看着她,不知道有几成认真在里边,略微的弯唇,“也许没了他,我跟你发展就顺利了,这么一想,也是一件好事?” 苏安浅拧着眉,隔着那段距离望着他,夜里忽然安静到她的声音无线清晰,“如果这样,我会恨你一辈子。” 她曾经骂过他几次,但从来没跟他说过‘恨’这个字。 燕西爵定定的看着她,昏暗里棱角很沉。 在他视线略微转动看向苏钦辰,并蹙了眉的时候,她猛然转过头。 红外线准心清晰的定在苏钦辰心口处,却像打在她心口,她甚至害怕那些人下一秒就开枪。 想都没想走过去挡在他面前,直直的盯着燕西爵,“如果你让他们开枪,那就先穿过我好了。” 那一瞬,燕西爵眉头很压抑,薄唇越来越紧,看向苏钦辰,“看来你是想过了,为了活命而利用她?” 这个时候,苏钦辰没有别的选择,他是军人,他很清楚那些人的办事风格,可他没想到那些老骨头居然就这么容易又被燕西爵买回去。 说话间,似乎有什么破空而来。 那一瞬,她紧张到停止呼吸。 几不可闻的,有东西刺入血肉,可她没感觉疼,却是身后的人低低的闷哼。 苏钦辰腿部中弹,足够的警告,好像要让他知道现在的趋势,他也才终于知道燕西爵的狠。 闭了闭眼,咬着牙,忽然就一把勾了她的脖子,第一次,他把枪口指向最亲近的人,目光狠狠射向燕西爵,“让他们停下!” 燕西爵站在那儿,看着他改变方向的枪口,眼眸深深眯起,声音冷到夜风不破,“我说过,你再卑鄙也别碰她。” 苏钦辰疼得脸色有些白,这段时间他手上的地方已经太多了,声音依旧刚硬,“叫你的人退下!” 燕西爵的不为所动让他暴躁起来,“你也知道我们不是亲兄妹,你信不信我真的朝她开枪!” 燕西爵薄唇绷得很紧,“我说过可以让你走。” 苏钦辰冷笑,“我当然要走,带走你的半条命走!……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朝她开一枪你才配合?” 苏钦辰不傻,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让燕西爵受伤,他才有时间离开这里。 几秒后,燕西爵定定的看着她,朝黑暗里的方向抬手,让人把狙击收回去。 “你自己动手。”他看着苏钦辰,顺手从大衣拿了一把枪,当着面扔到地上,“放开她,你伤我一枪,我不计较。给你时间离开,不追究你的罪名,可以了吗?” 苏安浅呆呆的看着他,“燕西爵,你疯了吗?” 他明明直接让人撤了就可以,不该把枪扔掉,至少哥不会真的朝他开枪。 男人只是看着她,“只要是关于你的,我都不会冒险,一点都不行……我本就欠你,曾经让你吃了不少苦头。如果一定要从我这儿取走什么他才肯罢休,我欣然点头。” 苏安浅不敢看他那双眼,一点点转回来,看着身后的人,“你不会开枪的,对吗?” 苏钦辰冷着脸,“我不开枪,今晚就走不出这儿,你明白么?” 她闭了眼,眼底是满满的情绪,“那你今晚为什么还要来?!” 苏钦辰笑了笑,“他就没打算放过我,布好这个局比我跳进来而已,你当真以为他对你多深情?” 她转过头,看着燕西爵,“是这样么?” 燕西爵没说话。 他默认了? “你忘了你跟我说过什么吗?”她拧了眉,胸口忽然很闷,“你又利用我?” “不这样,他会罢休么?”燕西爵终于低低的开口。 “所以你骗我!”她忽然提高音量。 他根本就是利用她骗哥越走越深!直到哥无路可走,死路一条,他好永绝后患! 燕西爵站在那儿,看着她微微泛红的眼,“至少这一刻是真,我不还手。” “有什么用!”她可笑的看着他,周围都是他的人,“还有,如果我不过来,你的枪早就对准了我哥,对吗?” 燕西爵依旧默认。 几秒的安静过后,她看了苏钦辰,满眼疲惫,“真的要那样才能走么?” 苏钦辰抿唇。 “好,你冲我开枪。”她淡淡的开口,“他不会追你。” 正文 第201章 你以为,她会原谅你? 苏钦辰定定的看着她,掳着她的手没有松,声音也几不可闻,“我怎么可能冲你开枪?” 掳着她不过是为了让燕西爵放工警惕,两个人靠在一起,离开也变得更方便。 燕西爵看着苏钦辰往旁边挪动的步子,没有表情,似乎真的不打算追究,就这么让他走。 不远处明承衍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你到底在干什么?就要这么放他走?” 燕西爵薄唇淡淡的抿着。 “你以为这次放了他,你就可以和苏安浅正常发展?信不信,只要今晚让他安然无恙的走,别说下一个五年,甚至下十个五年,每一年他都可能让你不得安宁,你们之间永无可能,你要留这样的祸患?”明承衍声音淡淡,也不乏狠厉。 燕西爵闭了闭眼,他低估了苏钦辰的狠心,他以为她今晚不会出现在这里。 苏钦辰已经走了两米,明承衍终于冷了语调,“如果你下不了手,我来。” 怎么跟苏安浅解释就是他自己事了。 这边话音落下,苏钦辰警惕的视线忽然低垂落在自己左胸口的红点上。 在这个局势里,能动他的就是燕西爵,要想活命,就是比狙击者更快的射向燕西爵。 这样的念头一闪过,苏钦辰手里的枪已经迅速转了方向,完全没有给燕西爵反应的时间。 可这一动作在苏安浅眼里清晰无比,胸口猛地抽紧,“……哥。” 苏钦辰松开她,低声:“先走!” 那一瞬,苏安浅脑子里闪过的是燕西爵平静的脸,依旧站在那儿,手无寸铁,哥的枪却已经朝他瞄准。 苏钦辰本就知道今晚不可能毫发无伤的走,每一秒他都做着准备,所以枪口转向速度极快。 几乎是齐齐的两声低鸣在夜空中响起,远远的荡出去,又缓缓灌入耳廓。 苏安浅听到了,又觉得恍惚,瞳孔里映着远处晃眼的灯光,慢慢的变成了漆黑的夜空。 一双手臂将她稳稳接住。 耳边有些杂乱,但她已经听不真切是不是在喊她,目光聚焦处是燕西爵的脸。 压抑,焦急,痛苦。 大概谁也没想到她的动作会那么快。 两声枪响,她就那么冲到了燕西爵面前,看着他猛然僵住的身形,清晰的感觉到了身后子弹穿过的痛。 另一颗子弹穿过苏钦辰的手臂,导致他的准心失控,也还好失控了,否则子弹穿过的不是她的胸口,而是她的脑袋。 燕西爵自认从不知惊恐,那一刻却跪在地上起不来,不敢碰她,也不敢说话,只是双臂纹丝不动的抱着。 苏钦辰在极度震惊后不顾流血的手臂走上前,被燕西爵冰冷的一眼后恍然站住。 时间像定格,直到她轻轻弱弱的开口。 “……燕西爵。”她仰脸躺在他怀里,其实也不知道多疼,只是觉得心跳好像很弱。 燕西爵握了她的手,声音低到怕惊到谁,“马上就去医院,别说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她闭了闭眼,坚持要说,“放我哥走……我们以后,不会再打扰你。” 燕西爵紧紧抿着薄唇,别人无所谓,但他需要她的打搅。 彻底失去知觉前,苏安浅在想,为什么每次这样的对峙,伤的人都是她呢?好像每次被利用的,也绝对有她一份。 不是说吃一堑长一智吗?为什么在她这儿不是? 远处的宴会依旧在继续,隐约掩盖了这边传过去的声音,无人察觉。 …… 兄妹俩被一同送进医院,燕西爵寸步不离,明承衍始终一言不发的冷淡。 本该以苏钦辰的悲剧结尾,最后却是各个部门摸不着头脑的从哪来回哪去,只有几个曾经被苏钦辰侧翻的YSK董事被以‘泄露商业机密’为由暂押受审。 苏安浅在半路失去知觉,昏过去之前,自己并不太清楚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但似乎一直都没停。 身上一阵阵的冷,冷到连痛觉都没那么明显。 她也知道燕西爵一直抱着她,一路都抿唇听着她说的所有话,直到她彻底闭上眼。 手术室里亮灯的那段时间,外面的走廊一片安静。 简单包扎后的苏钦辰坚持在门口等,一言不发。 有时候人的执念是没有理由的,苏钦辰是个自傲的人,身为军人,他不肯认输,不肯甘心因为那五年而埋没的整个人生。 他更不肯就那样便宜了负她的燕西爵,他从小呵护在手心里的人,幼时甚至天真的想长大后直接娶她为妻,那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但这些都不是理由,固执到不顾一切的盲目是他的错,他以为他能赢。 苏安浅从手术室出来时一个多小时之后。 “手术很乐观,天亮应该能醒,这段时间让她好好休息。”其实医生很想问为什么是枪伤,但看到燕西爵之后打消了,该干嘛干嘛去。 病房门关上,一片安静,两个男人谁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良久,苏钦辰终于低低的开了口:“别忘了浅浅跟你说的话。” 燕西爵靠在墙边,没有一点表情,目光淡到冷漠,“你似乎,没有半点为自己愚蠢的自责。” 苏钦辰一个手臂麻木的垂着,痛感是很明显的,但他几乎没有皱过一下眉头。 他很清楚自己有错,连累了她,但,“你又以为,她会原谅你?” 第一次的利用阴影还没完,就来了第二次,再怎么爱,也不再可能了。 燕西爵没有接话,只是闭了眼,久久靠在墙边。 脑子里是车上的场面,在她整张脸都只剩苍白时,她还无力的盯着他,表达那么坚定。 “也许这样,是最好的,你们谁都没事,我伤了也就消停了不是么?” “……我哥很疼我,有这一次,他不会再让我伤第二次,只要你别再找他。” 她每说一句都显得很累,很虚弱,偏偏不肯停。 “我们会走,你放了我哥,否则,你们对峙一次,我就伤一次好了,等真的死了,也就不操心了。”她说这句时甚至是想笑的。 “你应该,也没理由再利用我第三次了吧?”这是她昏过去前最后一句话,嘴角淡淡的讽刺。 正文 第202章 打算把她接回来? 燕西爵在病房门口站了很久,透过窗户看着病床上的人。 他没曾想要怎样的利用她,但是一切的轨迹都刚刚好,没给他任何可以解释的可能。 那一晚,燕西爵没有离开病房,一直待到第二天,她醒来。 苏安浅脸色很差,看着病房里的两个男人,想起了上一次也是这个场景,只是那时候多了个叶凌。 苏钦辰手不方便,燕西爵把活儿接了过去,给她盛了营养粥,把小桌子摆到床上,自己也坐到了床边。 苏安浅淡淡的看着他,没有多大的愤怒,也没有什么脾气,淡到虚无缥缈的眼神,“你不走吗,不用去公司?” 燕西爵舀了一勺粥,替她吹着,不知道为什么,并没看她的眼,只道:“不忙。” 其实很忙,苏钦辰弄了那么大的动静,公司内部是很动荡的。 她抿了抿唇,没说什么,粥到嘴边,她也就喝了。 一边喝,一边想着昨晚自己说过的话,大多能想起来,却分不清是自己想的,还是已经对他说出去了。 所以,喝了两口,她看了他,“我会让我哥带我走,你……” “我不会拦着。”他打断了她的话,递上第三勺,在她略微虚弱的视线里,低低的继续:“医生让你少说话。” 她想,也许昨晚把想说的都说完了。 接下来的时间,她没有再开口,只是低着视线一口口喝着。 但是坐的久了也累,伤的地方在肩膀下方,胸口偏上,半个上身都不敢动。 那一整天的三餐全是燕西爵喂的,他好像真的不忙,看起来心平气和,话极少,也很少看她。 苏钦辰带着伤去整理东西准备离开,病房只剩她和燕西爵。 到她快睡下的时间,燕西爵也没走,反而从门口走了进去,一整天没怎么看她的脸,这会儿才直直的盯着,好像要把剩下时间所能看的都看完。 她闭着眼,看起来已经熟睡,那张巴掌大的脸和刚认识的时候一样的精致,微微的苍白越令人怜爱。 他不想放她走,但真的没有理由再留了。 兜兜转转,原来他们依旧走不到一起,到底是相遇的本就不对,还是他把这份缘分逼近了死胡同? 坐在床边,燕西爵忍不住的去想,以后她要嫁给别人,要成家,要生子,越是想,越是心疼。 失而复得是无比的幸运,得而复失,却是最大的残忍。就好像血肉的一个角落被人剜走。 如果上一次的失去是撕心裂肺的过程,现在她,就像他身上慢慢愈合的伤口,又被人慢慢的、一寸寸的撕下,速度刚好、力度刚好,刚好到比激烈撕扯还闷钝的疼。 …… 苏安浅无意识的睁眼时,对上一双安安静静的眸子,低垂着定定的望着她,看到她睁眼才眨了眨眼,然后问:“不舒服?” 她安静了会儿,微微摇头,本是打算闭眼继续睡,被他一问就没闭上眼,逐渐清醒了。 悠悠的安静里,听到他沉声问:“恨我么?” 苏安浅没说话,目光淡淡的投在屋子上方。 她曾经劝过哥,劝过他,谁也劝不动,生气是有的,但似乎没那么强烈,她理解他们各自的感觉。 甚至,如果她真的不想被牵连,完全可以强迫哥跟她回去,但是她没有。 她自己何尝不是推手? 所以最终她略微的摇头,“你去休息吧。” 燕西爵依旧原地坐着。 “还有可能回来么?”他再次问,没有以往的霸道,嗓音轻而缓,淡淡的,带着一些些的祈盼。 这一次她答得很快,“再也不想了。” 再回来,难免要跟他碰上的。 燕西爵似乎是点了点头,又好像没任何动静,目光打在白色床单边上。 “我哥应该买了明天的票。”她淡淡的道。 那一句,让燕西爵轻轻蹙了眉,很久都没再开口。 直到她再一次慢慢犯困,他终于从床边起身,在她半阖的眼睑吻了吻,“晚安。”低低沉沉,很平稳的声音,为她掖了掖被角,“好好睡一觉。” 她闭了眼,却在他出门的那一刻看了过去,在他转身关门时四目相对。 他就在门口站了会儿,薄唇轻轻抿着,好似她不把视线收回去,他绝不会转身离开。 从门口到病房,十几米的距离,却好像能清晰看到彼此眼底映着的自己,时间也变得很慢。 没有什么强烈,就那么平平淡淡的对视,又好像一圈圈的勾起某些心酸。 他们经历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留下,两三年的时间,就像昨天,其实也那么短。 这一眼之后,大概一切都断了吧。 苏安浅终是略微的笑了笑,闭上眼。 那一瞬,若她继续盯着他,燕西爵几乎折返回去,握着门把的手一度收紧,最后松开,关上。 一室的寂静。 整个走廊也空空荡荡,只有男人孤零的北影慢慢远去,转弯消失。 没像两年前那样奔赴酒吧,却是过分平静的自己开车,回到他们曾经一起生活的地方。 也许,这就是二十八岁男人的沉淀,最深的都压在心里,日子照样要过下去。 …… 苏钦辰的机票定在下午四点,可以不慌不忙的收拾东西去机场,怎么也不会迟到。 从医院到机场,自责下的人极致的小心翼翼,一路上不怎么说话,把她照顾得一丝不苟,忍着伤抱她上车、下车、进入候机室。 彼时,燕西爵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远远的眺望机场的方向,雾气弥漫。 明承衍走进去,看了他的背景,“就这样放弃了,结束了?” 男人缓缓转过身,嗓音淡淡,“没结束,该跟你算的账,一笔也不会少。” 明承衍笑了笑,“好。”然后把文件放在他桌上,看了他,“你帮我免了陆晚歌受伤,而我导致苏安浅入院,你跟我算账,应该的。” 对此,燕西爵扯了扯嘴角,“打算把陆晚歌接回来?” 明承衍略微挑眉,默认。 他的女人,没有挺着肚子在外受苦的道理。 正文 第203章 见了他像见鬼似的逃走 燕西爵酸酸的笑了笑,“早不该听安安的去提醒你,也许,这会儿就有人陪我受罪了。” 明承衍自嘲,“也许我受的罪将会不比你少。” 就算是为了免她受伤才没挽留,任由她离开,但陆晚歌什么性子,明承衍最清楚。就算他说的狠话是在不知情况时,但那些话确实混蛋。 “不去送送么?”明承衍准备转身离开,又看了看他。 燕西爵淡淡的摇头,“怕忍不住。” 怕忍不住把她掳回来,这样她的就该真的恨他了,至少现在虽然没有理由纠缠她,也可以在未来某一天见了面平静的对视,甚至相视一笑。 不能再糟糕了,他会受不了。 明承衍走了出去,替他关上门。 …… 苏钦辰靠在机舱里,那些不甘心随着与北城的距离慢慢减少。 回头想,很讽刺,他在监狱里几番思虑,每夜每夜的想怎样对付燕西爵,怎样让明承衍不得安生,结果呢?到最后得不偿失,YSK的损失一定很大,但失败的,依旧是他。 一双柔软的手攀上手臂,他才转过头,见了她惺忪的眯着眼。 终于柔和的笑了笑,“继续睡吧,没到呢。” 苏安浅知道他或许还有不甘,看了他一会儿,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苏钦辰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以后不会让你操心了,放心吧。” 她也睡不着了,干脆费力的靠在他肩上,好久才悠悠的道:“哥,等回去了,我给你介绍女朋友吧,我认识很多不错的女孩。” 苏钦辰皱了皱眉,“这种事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家里有你,有爸,还有个小子,不正好么?” 她皱了皱眉,“球球是我的,你总不能不结婚不生子吧?” 苏钦辰笑,“你的就是我的。”然后见她眼里若有所思的探究,才想到什么,微抿唇,道:“除非……哪天你嫁出去了。” 说完又严肃的看着她,“叶凌绝对不行!” 苏安浅忍不住笑了笑,“都说不让我操心了的,万一叶凌又跟你对峙,我又受伤怎么办?” 苏钦辰瞪了她一眼,又冷冷的一句:“叶凌要是有那份血性,我就不会反对了!” 听起来,他倒是比较欣赏燕西爵的么? 她微微抿唇,居然这样也能想到燕西爵。 …… 那晚的事,在北城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像一颗石子扔进湖里,一瞬波澜后归于平静,而苏安浅也不会刻意去注意那边的新闻。 一周之后,她已经在家里试着下地了。 家里其实很热闹,因为有晚歌。 苏培丰直接当两个女儿来照顾,小心无比,每天都乐呵呵的。 苏安浅刚回去的时候,苏培丰偷偷拉着她问:“晚歌怀的不是你哥的吧?” 她有些好笑,解释了一番。 后来他说的最多的便是“等晚歌把娃儿生下来,咱就定个姻亲!要是个男孩也跑不了让他们拜把子。” 陆晚歌一向都是举双手赞成,心情极好,好像跟明承衍分开,半点没有影响她的情绪。 但是那晚,她进了苏安浅的房间,跟她躺在一起,“偶尔孕妇的时候,其实回想他。” 苏安浅转过头看她,“旁观者清,你总说我对燕西爵念念不忘,其实你没爱我哥,你心里的人,一直就都是明承衍,只是你们从小在一个屋檐下,不分开,感情便不那么明显,也许再过一个月,你会疯狂的想念他的所有习惯。” 也许,她就只是把自己曾经的状态说出来而已,曾经的她,刚到这里的一个月,连梦里都是燕西爵。 这一点,苏安浅的确说对了。 比如,陆晚歌会抚着两个多月微微隆起的肚子,不经意挽上苏钦辰的手臂,又觉得不对劲,看到他的脸,才会猛然反应过来,然后笑一笑,松开,独自回房。 也是在这样的阶段里,苏安浅下地活动频繁了,可以多陪着她。 那天却见她喘着粗气冲进她的房间,“浅浅!” 苏安浅把手指放到嘴边“嘘!球球刚睡着。” 她给儿子盖上被子,放轻脚步跟晚歌出了客厅,才问:“怎么了?” 陆晚歌指着窗口,半天说不出所以然,大口大口喘着气。 苏安浅皱眉,“下雨了?……有人找我?” 陆晚歌一个劲儿摇头,半晌才咽了咽口水:“我好像幻觉了……你猜我看到谁了?” 那样的不可置信和撞鬼的表情,苏安浅皱起了眉。 正说着,门铃被人按响。 陆晚歌几乎是一个激灵,疯也似的抚着肚子匆匆走向客厅,准备躲在沙发背后,想了想,又觉得不行,转身往卧室走,走到一半又原地打转,干脆进了苏钦辰的房间。 苏安浅纳闷的皱了皱眉。 去开门的那一刻,她却也在门口傻愣愣的盯着门口的人。 明承衍一身永远不变的西服,两个月不见,看上去好像有些疲惫,却也依旧人模人样的斯文儒雅(衣冠禽兽)。 她站着没动,拧眉,“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明承衍看向内室,然后看了她,“我不是来找你,所以不用紧张,我也不会告诉燕西爵,只是单纯的,来接她回去。” 苏安浅没动,眉头紧了,“接她回去?” 明承衍点头,“女人怀着孕在外太辛苦,我总要负责的。” 这让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你知道晚歌怀的是你的?……那你为什么当初还让她离开?” 明承衍只是淡淡的声音:“如果不让她离开,现在也许跟你一样受了伤,甚至更重,你不明白么?” 苏安浅怔了怔。 但,这是事实,晚歌有时候很傻,哪怕谁因为赌气,她都有可能往枪口撞,好让明承衍心里难安。 她笑了笑,“这样看起来,好像明少多么深情。” “我不深情。”明承衍坦然的开口,“但对她,永远都不会寡情就是了。” 大概是说了太多,他也没秉着什么绅士风格在,直接抬手拨开苏安浅就往里走,“她呢,不是刚上来?” 刚刚在楼下明明见了,却像见鬼似的逃了。 正文 第204章 球球是谁? 苏安浅微皱眉,看了看房间的方向,又看了明承衍,“你好像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明承衍坐在了沙发上,没有半点客人的陌生感,看了她,“要多复杂?一个误会而已,让她离开也是我刻意想她出来散散心,做个解释的事而已。” 她抿了抿唇。 晚歌跟明承衍的关系这么久了,吵过不知道多少次,虽然晚歌从来没有甩手走人过,但是想了想,好像真没太复杂。 本来怀的就是明承衍的孩子,吵架了赌气正常,他没挽留又是情有可原为她好,解释完的确该相亲相爱了。 所以,她没说话,给他倒了一杯水,“我帮不上你,怎么解释怎么带她走,我都不会插手的。” 明承衍看着她脸色淡淡,一只手给他倒完水就在一旁站着,他才看了看她,“伤好多了?” 苏安浅点头,小讽刺,“托你的福。” 明承衍抿了一口水,“情况紧急,我没想那么多……”然后笑了笑,“不过你不用不平衡,燕西爵自会找我算账的。” “我的伤,跟他什么关系?”她随口一句。 明承衍却很认真的看了她,“你当真以为,他能让你走有表面那么潇洒?”然后扯了扯嘴角,“兴许以后成家生子,过麻木了才会好一点,总之这两个月像个木偶人。” 明承衍平时话不多,今天说些,完全是因为她受伤缘于他,不过说到这里也就不说了,转头看了她,“她在哪个房间?” 苏安浅抿唇,还是指了指哥的卧室。 明承衍看了一眼,从沙发站起来,目光正好不经意的扫过客厅外的阳台,晾晒着不少衣物。 尤其,是儿童衣物。 他的目光顿了顿,连脚步也没动,看了苏安浅,微微蹙眉很明显的狐疑。 那一瞬,苏安浅才骤然反应过来,至少有四五秒不知道要怎么反应,只是僵硬的站着。 她要怎么说?家里为什么会有小孩的衣服?难道是为晚歌未来的孩子准备? 太撇脚。 他可是跟燕西爵同穿一条裤子的兄弟,如果知道球球,燕西爵势必也会知道的。 苏安浅甚至拧了眉,讷讷的看着明承衍。 几秒过去,明承衍却什么都没问,转身往苏钦辰的卧室而去。 她猛然松了一口气,快不过去,也顾不上胸口的疼,双手忙着把球球的衣服都拿下来放回卧室。 她不知道隔壁两个人会谈什么,起初听不到任何动静,后来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砸落的声音。 有些担心的皱了眉,晚歌怀着孕,千万别磕到碰到了。 事实上,受罪的是明承衍。 怀孕的女人脾气本就阴晴不定,陆晚歌一气之下扔过去的东西险险的擦着他的身体飞过去的,但他却稳稳的立着,一寸都没挪步。 明承衍走了过去,“好了,别闹了,这样对孩子不好。” 陆晚歌抬头盯着他,“我没说要跟你回去!” 男人微蹙眉,“那你想怎么样?一直住别人家里,你怀的可是我的孩子,我有义务把你接回去照顾。” 她笑了笑,“是谁当初说这是个野种?” 明承衍抿了薄唇,虽然他当时喝多了,但也知道自己说过什么,半晌,握了她的手,“是我的错。” 也不让她挣扎,继续道:“那晚苏安浅让燕西爵找过我了,所以我都知道,但那个情况,你离开北城无疑是最安全的。” 否则苏钦辰哪会不利用她? 陆晚歌退后,“我不跟你回去……最近不想看到你,从小就天天见,腻了。” 明承衍知道她说的是气话,只是略微弯了嘴角,“腻了?”然后很不自觉的抚了抚她的脸,“那就把你接回去,我尽量等你睡了回家?你没醒就出去工作?” 她瞥了一眼,很不屑。 男人略微叹口气,“宽泛的说,我们在一起二十几年了,天天在一起难免麻木,我理解你。” 女孩子都喜欢新鲜感,但他不是个懂浪漫的人,难免让人觉得无趣,想让她换个环境甚至换个人,他都理解。但这不是办法。 好脾气的看着她,“以后尽量做到让你喜欢?” 呵!陆晚歌扯了扯嘴角,“可以不出去撩女人了?还是可以不抽烟喝酒?你知道我喜欢什么?” 明承衍皱了皱眉,不习惯的用着她的用词,“我什么时候撩女人了?” “别忘了你诬陷了我什么!”她瞪着他。 明明那照片不是她给钦辰发过去的,她后来才想明白肯定是那个糕点店的女人,也就是他那段时间撩的那个。 明承衍反应过来,薄唇微抿,一副很不错的诚恳态度,“我的错。” 在她稍微沉默片刻的时候,明承衍握着她的手,低低的道:“回去就办婚礼,尽快完事,好让你安心养胎……” 她忽然盯着他。 说实话,她没想过结婚这回事。 明承衍笑了笑,看着她睁大的眼,“放心,爸再生气也只会揍我一个人。” 揍也是应该的,考验期都没完居然播种成功了。 她不说话,明承衍略微的无奈,薄唇落下。 这一点他一直很喜欢,无论怎么样,她都喜欢被他吻,一吻就会变得老实,懵懵懂懂的。 只是这一吻下去,他有些受不了,呼吸略微粗重,只好结束,低眉盯着她,“机票都准备好了,嗯?” 陆晚歌闭着眼,不说话。 男人笑了笑,“哪里不满意么?” 她盯着他,说不上来,但是这人一笑,她总是莫名其妙的没出息,真的很迷人。 半晌,她终于问:“你知道为什么以前我们总是吵架么?” 因为她矫情这种话明承衍是断然不敢说的,只是微微弯着嘴角,等她说下去。 “因为我感觉不到你爱我。”她很认真的在说,“为了帮燕西爵,为了所谓的计划,你当初连别的女人都能娶。” 明承衍大概能猜到这个答案,低眉,“这话好像该我来说?……如果不是我和洛敏订婚,你可没表现过哪里喜欢我。” 而他刚要订婚,她直接出国就要跳楼,在此之前,她对他表达的全是讨厌。 “薛南昱跟我说过,女人有时候越是喜欢,越是要用相反的表现去刺激对方的注意力。”他还真是没听说过,但放在她身上非常正确。 陆晚歌皱了一下眉,也发觉说得远了,推开他往窗户边走,“不然你跟爸爸申请吧,我在这儿养胎,我喜欢跟浅浅在一块儿,孩子生下来还有球球作伴!” 明承衍略微挑眉,“球球?” “浅浅的儿子啊……”陆晚歌顺口说完,猛然顿住,看了他。 明承衍若有所思,“苏安浅的儿子?” 她赶忙摆手,“没……是家里那只猫的名字而已。” 这让明承衍忽然笑,“我还没闲到多管闲事,他自己的女人,自己想办法,也不让你背上出卖的罪名,嗯?” 不过说到这里,陆晚歌皱了皱眉,“你都能找过来,为什么燕西爵不能呢?” 必定不是他找不到浅浅,只是他根本就没想来找吧? 明承衍眉梢动了动,“男人做事是需要理由的。” 就现在的状况,燕西爵哪还有理由纠缠苏安浅?也没那个脸。 陆晚歌眉头更紧,“那怎么了,你都可以不要脸,他燕西爵那种混世霸主有时候跟强盗没两样,现在怎么不强势了?” 知道一个女人带孩子多不容易么? 明承衍看了她,悠悠然道:“很希望他们在一起?……我们的事还没解决呢。” 她这才回神,瞥了他一眼,不想多说,转身往外走。 明承衍就乖乖跟在后边,长腿慢慢迈步。 正好苏安浅忙活一通,把所有关于球球的东西都藏好了,见到两人出来才勉强笑了笑。 看了晚歌,用眼神询问:要走了? 陆晚歌走过去,明显感觉客厅少了很多球球的东西,“你放心吧,他不敢告诉燕西爵,要是燕西爵知道了来跟你抢儿子,我就继续离家出走!” 明承衍皱眉,很有无辜的成分。 燕西爵跟苏安浅抢儿子是别人家的事,她离家出走受罪的是他明承衍,这两件事有关系? 陆晚歌瞪了他一眼,“他是你哥们,他犯错,你就有一份子!” 对此,明承衍抿唇,很勉强的点头,“你说的都对。” 听到这话,苏安浅没忍住笑了一下,怀孕的女人果然是最大的,可惜曾经的她没享受过这份待遇。 也不用问了,晚歌肯定是要跟着回去的。 正文 第205章 我会一直缠着你的 陆晚歌走的时候苏钦辰并不在,但是回来之后也没问,似乎是知道的。 等到了晚餐之后,他才看了她,“明承衍看到球球了?” 苏安浅抿唇点了点头,“嗯。” 苏钦辰又沉默了会儿。 “明承衍不是那种多嘴的人。”她道,“何况,他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 原本苏安浅也担心会出事,但明承衍回去之后一周、两周,那边还是没有一点动静,这让她放心不少,逐渐也就把这件事给忘了,安心养伤,每天跟球球作伴,怡然自得。 苏钦辰的手臂还没好,但他不是个闲得住的人,不知道在物色什么工作,反正一直很忙,也开始买新衣服,形象从一个冷硬的糙汉子,成了稳重迷人的魅力型男。 当然,话一直都不太多,走哪儿都是沉默,却偏偏能吸引一票的女人。 初春时节,威尼斯还是有些冷,苏安浅不爱出门,看着哥每天进出,西装和休闲装穿得非常帅气,终于在他又一次出门时把他拦住。 “哥,你最近很忙?” 苏钦辰看了她,“这年头工作不好弄,怎么了?” 他是军人,又进过牢,工作当然是不好找的,尤其是他满意的,不会束缚他,又不会在意他历史的工作。 苏安浅点了点头,“……我只是想问,为什么最近叶凌很安静?” 她这么问,不是因为想让叶凌纠缠她,而是因为模棱两可的,忽然不出现了,她总觉得吊在那里不安心,干脆说清楚了她才不会惦记着是不是耽误了别人。 苏钦辰这才“哦”了一声,“我跟他谈过一次,估计他很忙。” 至于谈了什么,苏钦辰没说,只是出门之前道:“他以后不会来打扰你。” 然而,事情好像没那么乐观的发展。 周末,叶凌就忽然给她打了电话要见面。 苏钦辰皱起眉,看了接电话的人,等她挂了才一脸不悦,“叶凌?” 她点了点头,有些为难,“他好像刚出差回来,不去可能不太礼貌,也会正好,我想跟他谈谈。” 苏钦辰从沙发那头拿了黑色西服外套,走过来,意外的点头,“去,谈完早点回来,吃饭忌口就行了。” 她的伤还没好,不能乱吃东西。 苏安浅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就这么答应了? 苏钦辰只是胳膊略微僵硬的把外套穿上,看了看她,“我送你过去? 她赶紧摇头,“你好像很忙,你先走吧。” 苏钦辰这才点了点头,又听她问:“是找到工作了么?” “算是吧。”苏钦辰走过去换鞋,看起来是彻底跟过去告别了,从来没再提什么复仇,“比较自由,也轻松,不浪费一身本事,先上着试试,不满意就辞。” 哦,她点头,送他出门。 …… 叶凌约见面的地方距离她家并不是很远,打车不到十分钟就过去了,他已经在等。 算起来好几个月没见,但如果是别人,就算一两年没见,这么熟的人,不会有尴尬,但那会儿不知道为什么,苏安浅居然会觉得陌生,笑意也略微的勉强。 叶凌看了她好一会儿,眼里有着担心,“伤好了?” “差不多了。”她淡笑。 没伤到骨头,也没伤到肺之类的要害,所以痊愈比较快,就是胸口有一个不太雅观的子弹痕。 两个人谁也不提感情的事,聊的话题也的确不多,但好在不显得冷场。 喝了一杯东西,叶凌叫了菜单。 不过苏安浅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却意外的看到了另一个人。 余露。 她都忘了有多少时间没见到余露了,所以难免诧异,尤其是她出现在这个地方。 不用想,肯定是来找叶凌的了。 这么看来,两人一直有联系么?余露曾经应该很喜欢叶凌,有联系也不奇怪,亦或是……旧情复燃? 她还挺希望看到这个结果的。 叶凌觉察她一直看着他身后的方向时,也跟着看了过去,然后脸上的所有表情都没了,再慢慢蹙起眉。 余露已经走到旁边,看了看苏安浅,冷然勾起嘴角盯着叶凌,“果然是来找她了呢,我是该说你深情,还是滥情?” 苏钦辰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还不太信,没想到居然是真的,他们俩还有联系。 叶凌眉头皱起,放下了菜单,“你来干什么?” 很显然,他们先前见过,所以苏安浅选择不插话,免得让余露更生气。 “不好意思,我只能找你。”余露冷然看着他,“如果你是个男人,就别做缩头乌龟。” 说这话,她把一张什么医疗单子扔在叶凌面前。 叶凌眉头更紧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余露总算有了不一样的表情,略微的委屈,又略微的心痛,“我想怎么样?就算那晚只是个意外,你既然睡了我,不该负责任么?” 这个话题,苏安浅自己觉得坐在这里多少有些尴尬。 只好笑了笑,站起来,“你们先谈,我去卫生间。” 叶凌想说什么,没说出来,她已经起身离开。 过会儿,他才沉了脸对着余露,“余露,你我好歹谈过一场,我不想说什么难听的话,你又何必如此?” 余露笑了,“没错,你可以旧情难忘,我也是,我凭本事爬到你床上,有本事你那晚别碰我啊,我一定不会来纠缠你,可是你碰了!” 他们订婚取消之后,余露消沉过很长一段时间,到叶凌工作的城市的确是她刻意,但跟他遇见实属偶然。 她喜欢他,看不得他心情低落,鼓着勇气凑上前,他居然没躲,只是醉醺醺的看着她。 余露听说那时候他连续两趟回北城,不猜也知道跟苏安浅有关,那晚喝醉,也跟苏安浅有关吧? 曾经,她因为跟他上床,从苏安浅手里把他抢来了,那晚也是,因为上床,再一次跟他有了联系,她并不介意这样的方式,反正都是孤独的可怜人,谁比谁好到哪儿去?不过是她主动而已。 叶凌看着她,眉头淡淡的皱着,“我不为那晚的酒后乱性找借口,如果你需要什么补偿,都可以提出来了。” 余露看着他,笑了笑,“我不缺钱,也不是出来卖的。”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小盒药放在他面前。 那是他第二天早上给她买的避孕药,过去了这么久,她居然没吃? 余露淡淡的看着他,“你放心,我吃不吃都一样,不会怀孕的。” 这让叶凌越发拧眉。 她在对面坐了下来,略微叹了口气,终于看了他,“我一直没告诉你,之前打掉一个之后,医生说我很可能不会再怀了,我一直没告诉你,是不想给你压力,不想让你内疚。” 说着,余露忽然笑了笑,“可是现在想一想,你都跟我订婚了还能那么狠的跟我分开,我为什么要为你着想呢?我就应该一辈子缠着你,如果不是你当初说不想那么早要孩子,我怎么会流产,我怎么会怀不了?” 叶凌好久都没说话,似乎是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又或者,是在考虑自己的责任。 余露把药拿过来,“这个东西我会一直保存着,提醒我,你欠了我。余家虽然条件不错,我自身也算优良,但不会怀孕的女人,大概没谁愿意要吧,只能委屈你了。” 起身离开之前,她又一句:“我会一直缠着你的。” 叶凌薄唇紧紧抿着,但他最终也没因为怀疑而说要带她去医院再检查之类的话。 …… 苏安浅在卫生间外边待了好久,差不多半小时后才往回走。 正好在转弯的地方看到了走出餐厅大门的余露,抬眼看向那边坐着的叶凌,背影显得有些深沉,不知道两人谈了什么。 她刚要过去,电话居然响了,是陌生号。 想了想,她还是接了。 “苏小姐。”是余露的声音。 苏安浅皱了一下眉,不知道余露怎么会有她的号码,余露已经淡淡的一句:“是你哥给我的号码,我就跟你说几句话,如果你不喜欢,以后都不会打扰你。” 她抿了抿唇,转身往旁边安静的角落,淡淡的开口:“好,你说,我在听。” 余露说话还是大小姐的性子,但又成熟了不少,言简意赅,“我也不怕你笑话,坦白告诉你,订婚前,我跟叶凌有过一个孩子,打了,我现在怀不上,这辈子他必须对我负责,你也是女人,我想,你应该不至于让他做个负心人,放着这样的我,心安理得的跟他在一起?” 苏安浅是有些震惊的。 她从来不知道余露居然在订婚前就打过胎,下一秒,她就想到了自己。 流产的心酸,感同身受。 何况,余露居然不能再怀了。 好半天,她就只说了个“好。” 而苏安浅回到桌边,叶凌先开了口,说了‘对不起’。 苏安浅认识的叶凌,虽然也许不够血型,但他的确是个绅士,绝对是个负责人的男人,她知道他说出那三个字的时候,就考虑好了会对余露负责。 她笑了笑,“挺好的。” 正文 第206章 做到厌烦为止! 那一顿饭,花的时间很长,但是之后两个人说的话并不多。 苏安浅一直觉得没办法开口拒绝叶凌,可是现在,像放下了一个很重的担子,心里是轻松的。 叶凌显得比她沉重,时常会看她。 许久,才问:“以后,我还能去看球球么?” 苏安浅笑了笑,点头:“当然可以,球球那么喜欢你。” 后来叶凌放下餐具,很认真的看着她,“你知道么,我一直觉得配不上你,无论我多么努力,始终觉得不够,因为我知道亏欠过你。” 然后笑了笑,谁知道,他渴求她的同时,又伤了另一个女人? “我一直都知道你很挣扎,很累。”他静静的看着她,“有时我也不忍心,甚至怕自己坚持不下去一直站在你身边,那种压力,好像忽然没了。” 也许,这也是他为什么会选择现在放弃的原因,而并非仅仅是余露忽然的出现。 她抿了抿唇,“相比于我,余露受伤更甚,你不欠我,但你确实该对她好一些,至少我都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 叶凌笑了笑,余露怎么喜欢他,他并不是非常在意,如果不是那晚没控制住,他也许不会回头的。 但现在说,已经没多少意义。 …… 从餐馆回家,苏安浅看起来就状态很不错,还中途去了一趟市场,晚上想自己做一道鱼,好久没动手。 等她进门,苏钦辰却在沙发上坐着,见了她也没什么意外,“回来了?” 她皱了皱眉,“你不是上班去了么?” 苏钦辰微微挑眉,走过去把她手里的袋子接过来,淡淡的一句:“临时取消了,过两天再过去。” 她狐疑的看了他,“不会是没被聘用吧?” 苏钦辰拍了一下她脑袋,“你哥虽然人生有些曲折,但至少还是抢手货。” 苏安浅这才笑起来,“下午我做饭,要点菜么?” 苏钦辰把东西拿到厨房,刚好后走出来,似笑非笑的看了她,“看来心情不错?” 她笑着,点头,“很不错。” 意料之内的,不过苏钦辰一点也没表现出来,跟着她点头,“这才应该是你的状态,以后就高高兴兴的,有什么事我来抗就够了。” 苏安浅笑着,“别说你还想让我把工作辞了?” 没想到他真的点了头,“有这个打算,想去了就去,不想去就不去,我养。” 她知道多半是玩笑,但心里还是暖暖的,“反正我现在也很自由。”然后笑眯眯的道:“我打算给你介绍相亲对象呢!” 苏钦辰忽然瞪了她,“不约。” 这么时髦的词从他嘴里说出来,苏安浅还愣了一下,然后笑意更甚,“我知道你现在想先把工作做好,不然也没法给对方好印象,这点我赞同,那就半年之后吧,那时候你就没借口了。” 苏钦辰嗤了一句,没说什么。 苏安浅换了鞋,脱了外套,随口问:“对了,你都没告诉我在哪上班,做什么的。” 苏钦辰简介的四个字:“首席私人保镖。” 她微微挑眉,在这个城市,这算得上是高端职业,因为这里但凡请得起私人保镖的都不是一般人,也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担得起这个职位。 处于尊重,她没有细问。 倒是苏钦辰说了句:“以后需要跟着她到处出差,所以日后我回来的时间会少一些,哪天回来别让我看到你瘦了。” 到处出差也不奇怪,她倒是笑了笑,“放心好了,我会把自己喂的胖胖的。”她又想了想,问:“怎么不担心叶凌或者其他男性来打扰我了?你不是要找跟我很近的工作么?” 对此,苏钦辰只是挑眉,叶凌再找她就就怪了。 苏安浅一脸狐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他走过去又摸了摸她的脑袋,“去看看球球醒了没有,别尿床上了。” 一句话她就忘了上一个话题,赶忙转身走了进去。 儿子正在床上咕噜噜的睁着眼,看到她后忽然咧嘴笑了。 “鬼机灵!”苏安浅忍不住亲了又亲他的小脸蛋,因为心情好,儿子也越看越可爱。 …… 北城,傍晚,正是晚餐时间。 明承衍和陆晚歌做东,好容易把几个人聚在一起。 薛南昱之前还没到北城,但回来后都听说了,看了看旁边坐着的燕西爵,皱了眉,“你是准备把这儿的酒都喝干净?” 燕西爵淡淡看过去,漫不经心的神色,精神是清醒的,淡淡的一句:“喝了很多么?” 薛南昱无奈的把他手里的酒杯拿走,他倒也没坚持,随即拿起筷子开始吃菜,结果这一吃又停不下来了。 迪韵默默的看着,要不是认识他,真会以为他现在脑子有问题,看起来很正常,一点问题没有,但就是不像正常人。 “你要实在难受,当初就不该利用人家,明知道有过一次,还敢来第二次?男人果真不长记性的。”迪韵皱了皱眉,顺便瞥了一眼薛南昱。 薛南昱干咳了两下,什么也没说。 陆晚歌就是来做东的,看得出燕西爵状态不好,但也什么都不说话,也不喝酒,偶尔喝水,吃的也不错,免得一会儿孕吐。 好久,还是迪韵看不过去,“反正你也不是个讲理的人,也不是没流氓过,不行就过去颤着浅浅,只要你安安分分好好追求人家,也不至于多厌恶你,说不定就成了呢!” 燕西爵却笑了笑,“我连跟她相遇的借口都没有,追什么?” “切!”迪韵看过去,“这就是借口,你就是不敢了。要不然,如果浅浅说有了你的骨肉,你有那胆量追过去?估计会被苏钦辰打死。” 让人家怀了还二次伤人,反正没好下场。 燕西爵看了迪韵,“她若是真留了一丝一毫跟我有关的东西,我必定找她去,你倒是弄个假孕检给她送去试试。” 迪韵还被他顶回来了。 当初,苏安浅第一次离开北城,燕西爵就想让她做个假的孕检来着,但是她想了想,没答应。 而燕西爵说完那句话的时候,陆晚歌手里握着的杯子忽然磕到桌子边上,水洒出来,一时变得慌乱。 明承衍知道她紧张什么,却一如既往的儒雅,把杯子接过来,抽了纸巾替她擦,低低的、温温的宠溺,“看来以后我还得喂你喝水,这么不小心,嗯?” 陆晚歌抿了抿唇,看了一眼燕西爵,正好对他若有所思的探究,黝黑的眸底莫名其妙的让人紧张,赶紧把视线收了回来。 她满心都是燕西爵的话,如果浅浅留了哪怕一丝一毫跟他有关的东西,他一定会找过去。 球球算不算? 但是浅浅不想让他知道的,万一知道了,又免不了一番纠缠,浅浅可能会很被动。 燕西爵放下餐具,目光淡淡的,身子也慵懒倚回坐位,忽然悠悠问了句:“陆小姐怀孕快三个月了?” 陆晚歌看过去,笑了笑,“对。” 燕西爵略微点头,“她是你最好的朋友,好像没听要回来看你?还是生的时候来?” 她咽了咽唾沫,绝不能说刚从浅浅那儿回来吧。 勉强笑了笑,“我跟浅浅没联系过,也许我生了她会来看看吧。” 燕西爵意味不明的一句:“是么?”然后没了下文。 明承衍手臂微微挽上她的要,很明显能感觉到她的紧张,不由得笑了笑,怀孕之后明显胆小了,以前惹他的时候可不带含糊的。 “累了就先回去?”他低头看了她。 陆晚歌忙不迭的点头。 明承衍笑了笑,跟其他人道别,揽着她出了餐厅,仔细护着她上车,开车时才指腹碰了碰她的脸,“紧张什么?” 陆晚歌看了他,他倒是很淡定,明明什么都知道。 “燕西爵要是这个时候过去,浅浅非跟他翻脸不可。”她皱着眉。 “这么说来,你不太希望他们翻脸,倒是希望他们最后也能走到一起?”明承衍这么理解。 她皱了皱眉,虽然不排斥,但也没直接那么想,摆了摆手,“不想了……你开慢点,我不想吐。” “好。” …… 晚上苏安浅刚把球球哄睡着就接到了叶凌的电话,皱了一下没,还是接了。 但说话的却是酒吧里的人,“您好,苏小姐,这位先生是您朋友么?在我们这儿喝多了。” 她反应了会儿,走到窗户边,“麻烦你把酒吧地址给我吧。” 收到地址后,苏安浅当然不是要自己去接,而是翻到中午的通话记录,给余露打过去,让她去接叶凌最合适不过。 余露到酒吧的时候叶凌好像趴着吧台眯了好一会儿,醉酒依旧,但知道她是谁,皱着眉,拨开她的手,“不用扶。” 结果他刚从椅子上下来就差点摔到,余露一言不发的搀着他走出酒吧,叶凌倒是有自知之明的没再犟。 余露也没问他住哪儿,直接开车回她住的地方。 进门的时候,叶凌才眯眼看了她的屋子,似乎不想进去,脚步往外挪。 余露一把把他扯了回去,然后关上门,什么也不说,给他拿了一双鞋,蹲下给他换。 也是那个时候,叶凌低头才发现这女人是穿着睡衣出去把他接回来的。 春季的睡衣很薄,她蹲在他面前,几乎就能看到胸口的白皙丰满。 余露的身材是很好的,这点没人否认。 “要洗澡吧?”耳边响起了她的声音,叶凌才恍惚的看了她的脸,几不可闻的点头。 他被搀扶着进了浴室。 在余露刚要转身出去的时候,他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冷不丁的把她压在门板,就着醉意,力道有些重,她皱了皱眉,没说话。 片刻,叶凌才眯着眼,努力盯着她,“你到底,喜欢我哪?” 从他跟浅浅在一起的时候,她就用比同龄人丰满的人身体引诱,没有所谓的矜持,只有真的喜欢,才会放下矜持吧? 余露仰起脸,“你想听什么,喜欢你这张脸?还是喜欢你床上的技巧?” 显然,她回答很不认真,“那我选后者吧,反正最开始就是引诱你上床才在一起的。” 叶凌皱了皱眉,忽然握了她的腰,混着浓烈的酒味狠狠吻了下去,从耳垂到脖颈,几乎是啃噬。 余露皱了眉,但是推不开,“你干什么!” 酒后的男人都显得比平时暴躁而直接,一把扯掉了她伸手的睡衣,滚烫的掌心覆在她胸口,另一手直接探进丝滑的底裤下,直接钻了进去。 “唔……”余露拧眉,咬牙低低的声音,又退无可退,只是闭了闭眼。 他的动作没停,甚至放肆起来,抬起她纤瘦的腿放到腰上,极度靠近她,薄唇吮咬,声音讽刺又低哑,“不是刚说喜欢这样么?” 她闭着眼,双手一直在推,“你出去!” 叶凌非但没有,反手脱掉衣服,皮带和长裤随手扔到潮湿的地板上,几乎将她扔到洗手台上,没有给她多少反应的时间,直接狠狠闯了进去。 背后冰冷的镜子,余露却咬牙不语。 他握紧了她的腰,声音里除了醉意便是邪恶和讽刺,“喜欢是么,那就做到你厌烦为止!” 叶凌是男人,他可以理解她找他负责,但不知为什么,从知道她第一次只是引诱他,只是为了让他跟浅浅分手开始,他反感她利用自己的身体。 偏偏每一次,他都抵挡不了她的恶意诱惑。 大概这就是劫,那他就全数接下好了。 余露后来变得浑浑噩噩,不知道怎么从洗手台到浴缸里,最后又怎么回到床上,她都没打算去想了,反正无所谓。 但是她知道,叶凌没跟她睡一张床,他从来没跟她在一张床上醒来过,这些年都是。 她在迷糊间听到了他关门的声音,无力理会的睡了过去。 …… 翌日,苏安浅醒过来,看了一眼手机,又看了一眼,忽然被吓得从床上弹起来。 力度太大,扯到了胸口,拧着眉缓了会儿。 燕西爵的未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紧张,脑子里只想着明承衍知道球球的事,拧着眉,干脆给删了,当做没看到。 正文 第207章 球球:他叫燕西爵,我… 那一整天,苏安浅都在想按个被自己删了的电话,好在燕西爵那边根本没再找过她,到了接了晚歌的电话。 “浅浅?”陆晚歌好像是捂着话筒说话,“燕西爵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了?” 她皱了一下眉,“……嗯,怎么了?我没接到。” 陆晚歌松了一口气,“没接就好!都喝成那样了,居然还能把你的号码拨过去。” 说完,陆晚歌想了想,“你要不要考虑换个号码?” 她笑了笑,“又不是什么仇人,总不能因为燕西爵而换号吧?” 她一直都没换过,觉得麻烦。 说的倒也是,“等我把宝宝生下来就过去陪你。”陆晚歌笑着道,“北城我也呆腻了。” 苏安浅笑着,“不怕明承衍把你扛回去?” 说到这个,陆晚歌心情还不错,“本来开始是我缠着他的,不过现在他在受罚,我爸脸色可不好看,他要再有半点不如我意的地方,有他受的!” 简单的几句话,苏安浅却能听出幸福的味道,挺好。 两人说好陆晚歌生宝宝的时候她回去一趟,之后才挂了电话。 因为苏钦辰出差,所以后来一段时间苏安浅父女俩很忙,忙着给球球物色早教班,每天接送上下学,加之苏安浅开始恢复少量工作,几乎没空想别的事。 偶尔,她会在新闻里看到燕西爵的身影,一个众人簇拥的身影,或者某个绯闻里边被抓拍的照片,天色都很黑,基本辨不出是不是他,可见他的关注度,谁都想蹭一蹭。 转眼小半年。 苏安浅直接将球球送进了小班,平时都是苏培丰接送,她任职主厨,又认购了公司股票,总裁把餐饮方面的决策权几乎都交给了她,所以平时很忙。 权利交接时,五十出头的总裁笑眯眯的看着她,“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看好你么?” 她笑着,总归不能是看上她美貌了。 只听总裁先生笑着道:“生意人都有私心,我想来想去,用你最合适,孩子家庭你都全了,但是呢又从来不分心想私人的事,一天二十四小时基本都在忙工作,我相当于雇了两个人,多划算?” 没想到总裁这么坦诚,惹得苏安浅好笑,不过这是事实,周围的人都知道她从来不谈私人的事,每天穿梭在餐厅都是在忙工作。 苏钦辰出差两个月,从机场直接去她上班的地方等她。 在门口就看到了她,一身精练的职业装,西装长裤看起来特别迷人,更迷人的是她一脸严谨和专注,边走路边和身边的人交谈,看起来应该是要上楼开会。 他只好找了个位子等着。 这感觉像重新活了一回,活在另一个圆满的世界里,苏钦辰挺喜欢这段时间的生活状态。 半小时后。 苏安浅在会议室多留了会儿,秘书已经走到她身边,恭敬的笑着提醒:“有位先生已经等您好一会儿了!” 苏安浅抬起头,“先生?” 秘书笑起来,看了看会议室的人走的差不多,道:“您是不是终于交男朋友了?好帅!” 她挑了挑眉,看来她的人生大事让公司上下都操心了。 不过也摇了摇头,“真没有,我去看看,你要是喜欢给你介绍介绍?”她拿秘书开玩笑,一边出了会议室。 看到哥坐在桌边,苏安浅才笑起来,看了一脸花痴状的秘书,“我哥,真能给你介绍哦!” 秘书被她说得更不好意思,红着脸急匆匆的退下去了。 踩着高跟鞋优雅的走过去,在对面坐下,苏安浅淡淡的笑着看了对面的男人,很认真的评价,“哥,你好像又帅了。” 难怪秘书一脸迷妹妆。 苏钦辰隔着桌子,长臂伸出去拍了她脑袋,“回来就拿我开涮。” 看她嗔怒的躲过去理了理长发,苏钦辰才问:“累不累?” 她点头,“但是很充实,我得给球球奋斗不小的经济奠基呢。” 说完她又皱了皱眉,看了他今天没穿正是的黑色西服,而是一身休闲装,“你怎么忽然回来了?” 苏钦辰看她是真忙糊涂了,俨然一个心无旁骛的女强人,不悦的瞥了他一眼,“球球马上就生日了,我不回来像话么?” ……哦……苏安浅缓了缓才想起这么回事,敲了敲脑门,“我还得想想给他买什么礼物!” 苏钦辰温温和和的笑,“反正我的已经买好了,你的自己想吧。” 让顿时来了兴趣,“你买什么了?” 对方只是挑眉,听而不闻的喝茶。 她只得‘切’了一句,知道问不出来,但肯定是球球喜欢的东西,没人比他更疼球球了。 “对了。”苏钦辰又看了她,“陆晚歌也马上就生了,怎么安排的?” 呀,苏安浅显然也把这是忙忘了。 等她说会亲自去北城陪晚歌几天的时候,苏钦辰才皱了皱眉,然后放下茶盏,“正好,我也过去一趟。” 苏安浅看了看他,“特意跟着我去么,怕我出事?” 他摇头,“工作的事。”要不然他也不想去。 …… 球球生日那天,一家人并没出去,苏安浅下厨,订了个蛋糕,就近邀请了几个幼稚园结交的小伙伴,气氛很轻快。 不过,说好在家的苏钦辰却一直回不来,最后无奈的只能视频。 “工作临时变动,实在没办法。”他皱着眉。 苏安浅倒是点了点头,“没事,球球也没闹。” 小家伙现在懂事不少,虽然她陪得很少,但从来没跟她抱怨过。 点蜡烛许愿的时候,球球忽然转头看了她,“浅儿,许愿一定能成真吗?” 苏安浅每次听到儿子这么叫她心里都软得不行,笑着点头,“当然了!你跟妈妈说许了什么愿,我听听。” 只见小家伙忽然起身,跑回他的卧室,出来时手里拿着一本杂志摆在她面前。 看到杂志上那张脸的时候,苏安浅神色僵了僵。 然后看了儿子,“这是谁?” 小家伙一本正经的介绍:“他叫燕西爵,本人比照片还帅,我的男神!” 正文 第208章 新闻里有他的绯闻 苏安浅柔唇微微抿着,燕西爵的确一如曾经的英俊,甚至封面上的照片比她印象里的迷人,一双深眸似乎眺望远方,微侧身,有那么几分的忧郁,睫毛清晰可见。 她还是勉强笑了笑,低头问儿子,“那你告诉妈妈,许什么愿望了?” 球球无比认真,“其实很简单,我就是想亲眼见见,但是我攒了两年的红包也没攒够去北城的路费,妈妈你先借我,我以后一定还你!” 苏安浅微微蹙眉,但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没多说什么,就当是应下了。 睡前,她去了儿子的房间。 小家伙看到她进去,立刻翻身起来用被子裹住自己,“浅儿,你怎么不敲门呢?男女有别。” 一张稚嫩的脸一本正经,有那么一瞬间,苏安浅错觉的看到了某个人的影子。 然后她无奈的笑着走到小卧室门边,配合着他像模像样的敲门,等他像个小大人,故作老成的说“进来”,她才笑着走进去。 坐到床边,苏安浅摸了摸他滑嫩嫩的小脸,“球球,你跟妈妈说说,为什么会忽然认燕西爵为男神呢?还有好多名人值得你学习的啊。” 小家伙蹙起眉,“我看他顺眼啊。” 顺眼……这个理由,她竟然无言以对。 然后又听他说:“而且不是突然啊……我已经关注他好久了,一百多天呢,久吧?” 额,苏安浅有些无奈,但是没打击他的小心脏。 毕竟小孩的数字学得不多,他一定以为一百多已经很多了。 所以她勉强点了点头,又试探着问:“你很想见他?” 小家伙点头,“想!我看了今天新出来的富豪榜,第一,而且还是单身!” 这话,苏安浅莫名的看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过了会儿,她才盯着他,“别告诉我,你是在给我物色对象?” 小家伙‘呵呵’一笑,“顺眼啊,浅儿这么棒,必须找个顶级男神,等我见了再考察考察他人品就差不多了。” 苏安浅彻底无言。 她的终身大事,真的太多人操心了,没想到这小不点居然也在搅和。 “嗯……”她想了想,“球球,妈妈呢,觉得一个人很自在,这事咱们想不想了吧?” 小家伙立马变脸,盯着她,“你想食言,不想带我去见男神。” 苏安浅抚了抚额,鬼知道燕西爵看到球球会不会发疯? 她无奈的从儿子房间出去时,正好碰上在门口等着的爸,愣了愣,“爸?您怎么还没睡?” 苏培丰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又把她拉到了客厅,“球球说什么了?” 她抿了抿唇,“就说……想跟燕西爵见一见。” 苏安浅很谨慎的看了爸的脸色。 苏培丰皱着眉,“我知道,叶凌跟你成不了,但无论如何,我都不希望你跟那个燕西爵再有别的瓜葛,至于球球……” 苏培丰想了会儿,又几乎自言自语的嘀咕:“是我孙儿么,什么眼神,还拿他当男神?” 这话让苏安浅忍不住笑了笑。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她现在是一老一小,看爸这样子还有些吃燕西爵的醋了。 “钦辰说陆小姐快生了,你是不是也要回去?”苏培丰问。 她点了点头,“应该回去一趟的,可能要待几天。” 他叹了口气,“顺便把球球带上吧,但是只能远远的看,不希望你跟他碰面,男人都什么德性,爸爸很清楚!” 见了就不定纠缠到哪了,奈何他疼外孙,还是人家的生日愿望,强硬的拦着也不像话。 苏安浅挽了老人的胳膊,“爸要是不放心,您跟我回去?” 苏培丰摆摆手,“我走了,谁照顾付嫣?” 付嫣一直躺在床上,没有知觉,但家里人几乎每天都会过去看一眼。 她点了点头,这事就算是定了。 …… 躺在床上,苏安浅接到了她哥哥的电话,“球球睡了?” 她“嗯”了一声。 “给我发个你拍的照片,我看看他。”苏钦辰是真喜欢球球的,一晚上没看到就已经忍不了了。 她笑了笑,“一会儿给你发。” 然后想了想,把球球生日愿望的事跟他说了。 苏钦辰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骂了一句:“没出息的臭小子。”然后又嘀咕“血缘这鬼东西真不让人待见。” 但是始终也没说不同意让球球北城见燕西爵。 挂电话前,才说:“我跟着去,不会有事的。” 其实,不知道是不是时间久了,苏安浅倒是没那么担心燕西爵会抢,顶多反应大一点,上一次分开时,他还算平静,不像会再纠缠的人。 挂了电话,她发了几张球球的生日照过去。 …… 苏钦辰挂了电话之后进了一趟卫生间,手机随手放在了桌面上,出来时房间里却多了个人。 虽然是他的雇主,但苏钦辰偏冰冷的脸还是皱了皱眉,走过去淡淡的一句:“柯小姐有什么吩咐么?” 柯婉儿工作结束后洗过澡,穿了休闲装,也没化妆,五官精致而干净,略微的笑了一下,“你没关门我就进来了。” 说实话,别人都说她柯婉儿很难伺候,保镖换过一波又一波,但是这个在威尼斯临时招来的私人保镖,她用着很顺手。 虽然这人脸上总是冷冷的没表情,但是做事利索,也周到,所以她也就没打算换,一直带着。 苏钦辰看了一眼她拿过去的手机,眉头又皱了皱眉。 柯婉儿并不在意他的冷脸,笑着看了他刚收到的照片。 小孩子吃蛋糕、吹蜡烛,很惹人喜欢,也跟着笑了,问他:“你儿子?……看不出来你结婚呢。” 苏钦辰终于把手机拿了过来,淡淡的一句:“我侄子。” 柯婉儿淡笑,“很可爱!” 苏钦辰没说话,看着她很自觉的坐下了,作为私人保镖,跟雇主保持距离是应该,但也不能撵人,只在一旁安静的立着。 柯婉儿笑了笑,“现在不是上班时间,不用这么严肃。” 苏钦辰也就给她倒了杯水,“有什么吩咐,您开口就行。” 她喝了一口水,笑意慢慢淡下去,看了他,“你可能不信,我基本上没什么朋友,但是最近很心烦,又没人可以说的,找你聊聊,不介意吧?” 苏钦辰没说话。 柯婉儿抱着水杯走到窗户边靠着,忽然问:“冷先生有喜欢的人么?” 冷钦,是苏钦辰现在用的名字,当时柯婉儿说她的艺名叫‘柯婉儿’,苏钦辰便随口报了所谓的艺名,就是冷钦。 苏钦辰略微蹙眉,算是默认了。 又听柯婉儿笑着问:“那她喜欢你么?……看你这样就知道不讨女孩子喜欢。” 说完有些惆怅的皱了眉,“你说,如果有人主张让你跟你喜欢的人结婚,你应该很高兴吧?” “我现在就是这样,我可以嫁给自己很喜欢的男人了,但是不知道什么,明明这是二十几年的愿望,我居然不那么想嫁了。”自嘲的笑了,“因为他喜欢的女人不是我。” “……但我跟他,其实一样,我喜欢他,他喜欢别人,那个女人却不喜欢他,正好,我们俩将就,也是能过下去的。”而且,这好像是挺好的状态,柯婉儿笑着说完。 爸爸都说了‘死前让我看你们结婚成家,就这么一个要求,难么?’,她和燕西爵,谁都不能摇头吧? 苏钦辰一直在旁边站着,也不问她说的男人是谁,更不问她的私生活,全程就安静的听完了。 柯婉儿说完后笑着看了他,“跟你倾诉还真是合适。”从头到尾都没吭声过。 “对了,我过两天去北城,你之前好像跟经纪人说不方便去?”柯婉儿想起了这件事。 苏钦辰这才开口:“方便。” 柯婉儿还等着他多说两个字呢,结果没下文了,只好笑了笑,放下杯子,“方便就好,你在的时候我比较安心。” 不是夸张,历届私人保镖里,他做的是最好的。 “那就不打扰你了。”她终于转身要离开,然后又看了他的手机,“你侄子生日?你给买礼物了么?用不用我额外给你奖金买东西?” 平时他穿得很低调,所以柯婉儿实在看不出他的经济实力。 苏钦辰这才摇了摇头,“谢谢,不用。” 把她送走之后,苏钦辰才看了球球的照片,冷冰冰的脸有所温和。 两天后。 苏安浅和苏钦辰都去北城,但并不是一个航班,她先过去,听他说是晚上才跟雇主过来,到时候再汇合。 路上,球球显得有些兴奋,看来是真挺喜欢燕西爵。 母子俩回了她之前住的地方,晚上她给儿子洗完澡自己才去洗,等出来的时候,球球却激动的拉着她往客厅。 “怎么了?”她略微的笑着。 小家伙显得有些焦躁,把平板放到她面前,“你说是不是真的?” 苏安浅看了一眼。 燕西爵即将结婚的消息,只是一则刊登,没有照片,篇幅也特别短,连对方姓名都没有公布。 有那么一瞬间,她微微蹙眉。 其实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他会结婚的消息了,好一会儿才笑了笑,“大人们都喜欢这么炒绯闻,估计是假的,别伤心。” 她这么对儿子说。 正文 第209章 恍然的,他半天都没了… 睡前,苏安浅又看了一遍那个新闻。 虽然是很简单的几句话,但有时候,越是真的东西,越是轻描淡写,这应该是燕西爵的性格吧? 这么想着,她把新闻页面退出来,放下手机却好一会儿都没睡着。 第二天她把球球留给哥,自己先去了一趟晚歌那儿。 陆晚歌看到她的时候皱了皱眉,“没睡好啊?” 她笑了笑,“可能时差没倒好。” 陆晚歌肚子很大了,走路都不敢走,但是脑袋一点没闲着,狐疑的看了看她,“你……看没看到一个新闻?” 苏安浅略微挑眉,神色很自然,“看到了,燕西爵快结婚了。” 额,陆晚歌还想着要不要告诉她,看来是不用了。 “你盯着我看干嘛?”苏安浅有些好笑。 陆晚歌抿唇,“……一点也不难过吗?” 她想了会儿,然后才道:“说不上,但应该不算难过,毕竟是人家的喜事。” “喜事?”陆晚歌盯着她,“对你来说也是喜事?” 苏安浅有些无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全身心都在球球身上,没心思想别的。” “那他要是邀请你去参加婚礼,你去么?”陆晚歌忽然就抛出了这么个问题。 苏安浅微蹙眉,“他不可能邀请我。” 陆晚歌来劲了,“要是请了呢?” 她不知道说什么。 陆晚歌看了她好一会儿,“忘掉一个人,哪那么容易?”说完见她皱眉,只好转移话题,“我听说叶凌又跟余露和好了?” 苏安浅点了一下头,“应该的,余露挺喜欢叶凌,正好我不会觉得有压力。” 对他们的事,陆晚歌不做评价,纯粹转移话题而已。 …… 傍晚的时候,明承衍坚持让医生护士都到了家里,因为晚歌吃饭时说了肚子有点疼。 苏安浅是生过孩子的时候,她知道晚歌会是什么感觉,所以全程陪着她,不断的找话题跟她聊。 小宝宝出生时是凌晨了,她全程无睡意的看着医生平安把小公主接生下来。 因为明承衍只顾着担心老婆,刚生下来的小公主完全是苏安浅照顾,她也乐得欢喜,这一照顾,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她几乎就没合眼。 明承衍反应过来要去看看女儿的时候,苏安浅趴在宝宝旁边睡过去了。 明承衍没有打扰,让人给她盖了毯子。 陆晚歌是顺产,而且虽然是第一胎,却也很顺利,但是结结实实的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是中午十点多。 “浅浅呢?”她声音有些弱的问。 明承衍吻了吻她,“不问问你女儿,也不问你老公,醒来就问闺蜜?” 陆晚歌斜了一眼,“不行么?” 男人立刻老实的点头,“行,老婆最大。” 她撇撇嘴,“别叫这么亲,还没办婚礼呢,还没求婚呢,我还没答应呢。” 明承衍略略的弯着嘴角笑,知道她还能跟他斗嘴,就是身体没什么问题,他放心了。 …… 关于明承衍和陆晚歌的女儿出生这件事,新闻界当然也不会闲着,毕竟两人之前是秘密进行,一下子爆出这么大的消息,都争先恐后的报道。 明承衍平时虽然文雅,但给人很疏离的感觉,只有这一次乖乖被记者堵在公司门口,把他们的问题一个一个的回答完,尤其问到婚期和女儿的话题,他都非常乐意的耐心说完。 当然,记者们那头忙着的同时,也有人不忘挖其他新闻。 苏安浅就是这么被拍到的。 好歹她是半年前在北城是上层社会掀起一股追捧风的女主厨,她的新闻也很有卖点,尤其消失半年后再出现。 对此,她都只能淡淡的笑,“只会回来看望朋友,并没有定居的打算,谢谢。” 小家伙看到她被记者堵住的画面时,点着头,“浅儿,你在镜头里看起来很大气。” 苏安浅一笑,也不知道他哪学来那么多词语。 她那个也不是大气,只是在公司里也没少被人拥戴,这种场面也不至于让她慌神躲闪而已。 只听他又加了一句:“不过,还是男神看起来要从容一些。” 又是一个非常不错的词,她笑着摸了摸儿子的脑袋,“你男神哪都好,行了吧?……快准备洗漱睡觉吧。” 球球转头看了她,“陆阿姨都生了,你是不是该安排带我去见男神了?” 苏安浅这些天都不提这件事,没想到还被他催了。 只好坐下来看了他,“……到时候让舅舅带你去好不好?妈妈要去陆阿姨那儿。” 球球看了他好一会儿,“你是怕自己看上我男神是,所以不敢去么?” 对这个猜测,苏安浅没忍住笑,然后点了点头,“你要这么想也可以,或者说我不太喜欢你男神,杂志里的男人都不靠谱的。” 一说这个球球就不乐意了,‘哼’了一声,晃荡着小退下了沙发,自个儿进去洗漱去了。 苏安浅无奈的看着他进卧室,半晌才略微叹了口气跟了进去。 …… 苏钦辰要带着球球去YSK对面的咖啡吧那天,苏安浅的确是要去晚歌那儿的。 不过时间快到了,他却还没回来,她只好打电话过去,“哥,你还没到?” 苏钦辰也略微皱眉,看了看柯婉儿房间的方向,“马上回去,你出门了?” 她摇头,“还没,等你先回来吧,我给晚歌打个招呼。” 挂了电话,苏钦辰往房间里走,看了床上的人,“柯小姐?” 柯婉儿费力的睁开眼,因为连续三天没通告,她把自己灌醉了,到现在也没醒酒。 听到声音才勉强笑了笑,“你在啊。” 苏钦辰走过去,“给您定了外卖,我现在得走了,一会儿门铃响了,您得去开门……现在最好是起来洗个澡。” 柯婉儿揉了揉头发,“昨晚你把我送回来的?”然后发觉问的多余,只好改口:“你要去哪儿来着?” “有点私事。”他这么说。 柯婉儿点了点头,“要不然你等我会儿,我送你过去吧,我今天没什么事。” 很显然,她忘了跟燕西爵约了谈婚礼细节的事,又或者说,她不想谈那些。 苏钦辰倒是记得她的行程,提醒道:“经纪人说,您下午要出去谈婚礼的事。” 她顿了顿,然后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 苏钦辰回到她那儿,苏安浅刻意多看了他两眼,因为很明显这人没睡好,不知道一晚上干嘛去了。 好好一会儿,她才凑了过去,“哥,你谈恋爱了?” 苏钦辰一皱眉,“胡说什么?” 她嘻嘻笑着,“我在你身上看到女人的影子了!” 他拍了拍她的脑袋,“收拾准备出门吧,我一会儿带球球出去。” 苏安浅这才点了点头,然后特意提醒,“千万别让他们离太近,让看一眼就好了。” 苏钦辰摆摆手,他当然不会让臭小子跟燕西爵脸对脸。 出了门的苏安浅刚上车就接到了总裁先生的电话,有些诧异,又有些谨慎,虽然请了假,也担心是急事找她回去。 结果,总裁先生好心情的开口就问:“猜猜我在哪?” 额,她笑了笑,童心未泯的行为,倒也不扫兴,知道总裁先生喜欢玩笑,笑着道:“莫不是遨游太空呢?” 那头五十出头的男人笑起来,“也就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不过我喜欢!” 然后,只听他说:“我刚出北城机场。” 苏安浅一愣,“您怎么过来了?” 男人依旧笑着,说话不疾不徐的,“这不是听说你在北城很受欢迎,影响不小么,我过来看看,有必要的话开个连锁,把你放这儿替我管理公司。” 这么大的决定,她之前一点都不知道,所以很惊愕,“……先生,这是不是还得再考虑……” “我相信你。”他已经把话接过去,然后直接问:“这会儿有空么?我看有杂志约你了,我想着,你干脆接受几个采访,为之后的分公司做点铺垫,我这边尽快把方案定下来,其余的事,招人、经营之类的,都交给你这个区域总裁,我乐得清闲。” 她张了张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是,她的确很乐意忙碌。 没办法,只好把去晚歌那儿的时间又推了推,她去跟总裁先生汇合,然后定了个地方谈这事。 接到人之后,她就干脆带到帝豪了。 车子在帝豪餐厅部门口停下,苏安浅本来该给他开门,结果总裁先生和蔼的笑着为她开了车门。 然后颔首,“这是你之前回来那次上班的地方?” 苏安浅点了点头,提醒:“有台阶,您慢点!” 老先生点了点头,“这地儿不错,买下来得多少?” 她一下子被吓得看了他,“买、买下来?” 老先生一看她被吓到,都差点绊脚,好笑的伸手扶了她,“这点钱还是有的。” 餐厅门口,一辆劳斯莱斯停住。 不经意的一眼之后,燕西爵的视线黏在那个女人身上,看着她和五十多岁的男人亲昵的进了门。 恍然的,他半天都没了动静,不知道是惊喜,还是什么,复杂的抿着薄唇。 正文 第210章 燕先生,您先别有心上… 柯婉儿到的时候,燕西爵的车还停在那儿,她只好走了过去,敲了敲车窗,“怎么了?” 燕西爵抬头看了她,略微摇头,下车往里走。 进门的时候,柯婉儿终于看到了跟一个老头子有说有笑的苏安浅,嘴角扯了扯,“多少富家公子追捧都不搭理,原来苏安浅喜欢这一款么?品味倒是挺独特的。” 柯婉儿并不知道苏安浅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但终归不太喜欢这个人。 一边说着话,一边让人找个隐秘一些的位置,抬手按了按眉头,醉意还诶完全散,不太舒服。 说是两人来谈婚礼的细节,其实谁也不太愿意多说。 柯婉儿看了看他,“全权交给婚庆公司吧,反正我也没经验,你又没时间,办成什么样,我也不是很有要求,你说呢?” 燕西爵神色淡淡,最近对她一直都是这样,不排斥,但是也不见热情。 点了点头,低低的一个字:“好。” 柯婉儿也往苏安浅所在的方向看了看,继续道:“要宴请的宾客,我这边也没什么特别的,圈里的人就那么一两个,私底下请一顿就好,你那边你自己看着办?” 他还是那个字。 柯婉儿皱了皱眉,虽然没什么要求,但他淡漠的时间久了,难免让人不舒服,毕竟她是女人,喜欢被人重视的感觉。 所以,午餐用到一半,她只好说还有事得先走。 燕西爵看了她,也不挽留,只说:“工作不用太拼命,有空就多休息,少喝点酒。” 柯婉儿这才知道他也并不是没把心思放在她身上,至少他还知道她宿醉没怎么醒。 她勉强笑了笑,“嗯,我知道。” 桌边只剩燕西爵自己,手里握着快要凉的茶,目光看向另一个方向,没有太明显的热切,就像看风景一样远远的看两眼。 苏安浅和老先生对面而坐,脸上一直淡淡的笑。 对于想买下酒店的想法,老先生说:“我来之前可都看过这边的新闻了,很多人觊觎你,不光是你手上的本事,还有你这条件,男人这种生物就是这样,他们现在多半只把你当成追捧、消遣的对象,但是买下这里,升任区域总裁,至少地位就不一样了,有些披人皮的狼会自动退出去。” 苏安浅原本是笑着的,因为没想到那些八卦新闻和被人来酒店骚扰的新闻他居然也看。 到最后,她却不笑了,很认真的看了总裁,“有时候我觉得您很像我爸。” 真的拿她当女儿一样的照顾着。 老先生却摆摆手笑,“我可是生意人,你要是不优秀,没什么可图,我能对你好?” 这话也是坦白的够可以,苏安浅还是小了,“就喜欢您这样的直性子!” “那收购事宜,我去谈?”苏安浅问。 老先生想了想,“你先安排人探探,谈不下来,咱就在对面开个新盘,指不定他主动让出来了。” 这招有些损,不过她还没说话,老先生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我知道你对这儿有情,毕竟老板对你不错,不过这是生意,放心,价格亏不了他就是了。” 这边正说着,苏安浅莫名的抬眼看过去,就那么巧的看到了一双眼,很精准,准到她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移开视线。 燕西爵已经远远的朝她举了举杯子打招呼,那么自然,好像跟她一点过往都没有。 她几乎是僵硬的动了一下嘴角。 老先生跟着看过去,然后略略的好奇,“认识?” 苏安浅只好笑了笑,“旧识。” 老先生又看了看燕西爵,他当然知道那是燕西爵,自顾点了点头,“一打眼的确是出挑。” 这样的评价也算是高的了,苏安浅没说什么,不过下一秒,脸色就不对劲了。 燕西爵对着她的视线已经收回,因为衣角被人扯了扯。 低下头,看到一个差不多比他膝盖高一点点的小家伙仰脸看着他。 燕西爵放下酒杯,看了看周围,略微蹙眉,他没接触过小孩,单纯只是觉得这个孩子长得好看,又一本正经的盯着他。 薄唇抿了抿,才问,“你是不是迷路了?” 球球松开扯着他衣角的手,很正经的伸出小手。 燕西爵没反应,因为不知道他要干嘛。 球球无奈的叹了口气,抓过他的手,交握,非常正式的介绍:“您好,正式认识一下,我叫苏厉!” 燕西爵这才略微动了动嘴角,不至于笑,但温和了不少,“这么巧,你也姓苏?” 也? 球球皱起小眉毛,“您不是姓燕吗?” 男人微挑眉,“嗯……我心上人姓苏。” 啊……啊?球球忽然盯着他,“您有心上人啦?” 燕西爵终于还是被他不断变化的小表情逗乐了,虽然小家伙一直很严肃的脸,不懂怎么跟小孩交流,显得有些拘谨,他却弯了弯嘴角,“你认识我么?” 球球很认真的点头,又有点沮丧,“认识,我关注您好久了哦。”然后试探的看了他,“燕先生,能麻烦您先不要有心上人吗?” 燕西爵略微不解,刚要问,一个人用却快步上前,冷声略为严厉:“球球!” 燕西爵抬头,看着半年多不见的苏钦辰,一时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的看他,又看了那个小孩。 苏钦辰面无表情,把侄子拉到跟前,“怎么这么不听话,舅舅让你在哪等的?” 球球表示很无辜,“舅舅你只顾着聊美女,是你自己没看好我的啊。” 苏钦辰瞪了他一眼,只是刚巧遇到柯婉儿了,毕竟是雇主,礼节性的多说了两句,转头小不点就跑没了,还怪他了? 原本只想咋酒店外让他看一眼,这下彻底看清楚了。 燕西爵原本平平淡淡的神色,在听完他们的对话之后,浓眉轻轻捻着,铺满沉敛的思绪。 小孩喊苏钦辰舅舅,不是叔叔也不是伯伯或者哥哥。 所以,他是谁的儿子? 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紧了,不可言喻的紧张,目光已经看向另一头的女人。 正文 第211章 他说挺喜欢那个小孩 苏安浅极度压着紧张才没有走过去,第二次对上燕西爵的视线,不出两秒就迅速挪开了视线。 老先生左右看了看,“那不是你哥么?” 她笑得十分勉强,“不好意思,我可能得过去处理一下。” 老先生只是淡淡的笑,“你去吧,我也回去休息休息。” 离开的时候,老先生也没跟其他人打招呼,直接出了餐厅,上车之后才拨通了一个电话。 目光看着餐厅的方向,声音很沉,很缓,显得有些凝重,“阿祁,事我都照你的意思做了,不准再跟我讲条件了。” 电话那头的曋祁声音平平,似是略微的笑了,“好,我服从您的安排。”最后才低低的一句:“辛苦了爸,让您老远跑一趟。” 老先生挑了挑眉,“我自己也挺喜欢小安,乐意。” 餐厅里。 苏安浅走过去之后斟酌了很多话,但是好像一句也不合适,所以气氛有些冷。 反而燕西爵在一阵思虑之后神色淡淡,甚至略微久别后的淡笑,“又见面了。” 她愣了愣,然后点头。 苏钦辰是拗不过侄子,跟着燕西爵的车一路跟来这里的,他现在无比后悔,所以想把臭小子直接抗走。 球球却惊讶的看了看苏安浅,“浅儿,你跟我男神认识?” 苏安浅看了一眼稳稳坐着的燕西爵,对着儿子使眼色,嘴里不无严肃,“大人面前不准乱说话,知道吗?” 球球一脸认真,“我什么也没说啊。” 不过下一秒,他就凑到了燕西爵边上,“燕先生,我给你介绍吧,这是我妈妈,浅儿,全名苏安浅……” “球球!”苏安浅试图阻止。 燕西爵却淡淡的弯起嘴角,看了她,道:“小孩开朗是好事,我挺喜欢他和我聊天。” 低下头,燕西爵看了苏厉,“大名苏厉,小名球球,是么?” 球球很认真的点头,“我可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看你,所以,燕先生能不能好好考虑我的提议?” 两人俨然把苏家兄妹当空气了。 燕西爵略微挑眉,“你得先告诉我,为什么会那么要求呢?” 球球一把将苏安浅拉过去,“因为我想给你介绍我妈妈呀,浅儿很优秀的,用你们大人的话说,跟燕先生很般配!” 苏安浅闭了闭眼,嘴在儿子身上,她也堵不住,而她也是头一次知道球球这么迫切想让她找另一半。 苏钦辰一直板着脸,但也没离开,也许他也想看看燕西爵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球球说完,燕西爵抬头朝她看来。 苏安浅抿了抿唇,“小孩的话,别当真。” 燕西爵终于还是问到了重点,“为什么我一直不知道你还有个孩子?” 已经就差问出来‘是谁的?’了。 苏安浅足足沉默了四五秒,最后才撑着镇定,看着他的眼,她脑子里是他即将结婚的事。 终于平静的道:“领养的。” 燕西爵蹙了蹙眉,她顺势接着道:“因为不想再考虑嫁出去,所以领养个孩子,我觉得这个很正常吧?” 球球两条黑黑的小眉毛皱起来,“……浅儿啊,领养是什么?” 那时候苏安浅恨不得施个魔法让儿子不会说话。 但她只能忍着,看着燕西爵,“小孩面前不该谈这些话题。” 燕西爵这才看了球球,如果是领养的,当着孩子的面说,确实很伤人,所以他没再说话。 但是苏钦辰带着球球离开的时候,他把她留下了,“能说说话么?” 苏安浅侧过身看了他的淡然,没有任何要跟她纠缠过不去的意思,只是单纯想跟她说话。 “毕竟很久没见了。”他又道。 …… 其实两个人没什么可以聊,所以总是两句话之后是更长的安静。 “身上还有伤口么?”燕西爵看着她。 她知道问的是什么,摇头,“没有,挺好的。” 后来他说:“会久留北城?”不待她回答,可能是怕她误会,又道:“我挺喜欢那个小孩,如果可以,偶尔遇到希望能让他多跟我说说话?” 苏安浅看了他,“你不是不喜欢小孩吗?” 燕西爵轻轻勾起嘴角,“断章取义了?我明明还说过,是你的孩子就喜欢。” 她一下子接不上话,转头看了其他地方,燕西爵的视线却几乎一直在她身上。 良久,他低低的嗓音:“你说,不打算再嫁了?” 她微微的皱眉。 燕西爵已经接着道:“我快结婚了。” 很自然,很坦然的就说出来了,目光静静的看着她,“跟婉儿。” 苏安浅能说什么呢? 她只是一句:“我知道……恭喜。” 他想从她眼里看出哪怕一点其他的成分,但是她不让,转开眼,一直不怎么看他。 离开酒店时,燕西爵原本一个人往车的方向走,一会儿又回了头,“我送你吧。” 苏安浅笑了笑,“我开车了。” 那一瞬间,燕西爵有那么点的恍惚,这么几年,她一直不会开车的。 她扬了扬手里的车钥匙,“工作需要,况且,一个人总要学会照顾自己的。” 她已经不是以前的苏安浅了。 燕西爵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车从眼前离开,好久才上车,但是一直也没启动引擎。 看着电话簿犹豫了好久,他还是把号码拨了出去。 季成昨天才请假离开,这就接到电话是有些诧异,不过还是很恭敬,“燕总,您有事找我?” 燕西爵悠悠然看着前方,“想让你查点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想查,就是觉得不这么做好像过不去,也低低的嘱咐:“不要让别人知道,结果出来直接给我,也不准你看,明白吗?” 季成还在反应他说的话。 因为他压根不知道苏安浅哪里有孩子?更不知道这个孩子和燕总能扯上什么关系? 当初苏小姐离开,是在医院检查过之后走的吧?那之前又流了一个,上一次离开也只是半年前,不至于生一个出来,而且还是两三岁的? 不过,不让他看,他自然就不敢看,“我明白了,您放心。” 正文 第212章 怕他当场换新娘,谁负… 刚挂了季成的电话,老爷子就已经打到了他这里,虽然在病中,但语气不怎么好,“听说那个苏安浅又回北城了?” 燕西爵略微的沉默,并不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 只听老爷子哼了一句,道:“我不管你们之间怎么纠葛,现在你就只能跟婉儿完婚,别再给我出什么幺蛾子!” 燕西爵有些疲惫的靠在椅背上,嗓音平稳,“我明白,您放心,婚我一定结,您好好配合医生治疗,不用担心我会反悔。” 老爷子估计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好说话,顿了顿,倒也缓了语气,“我也是为你好,感情这种事,没有缘分就是没有缘分,怎么纠缠都没有用,我是怎么过来你也看到了,到最后不也凄惨?” 他当初怎么强迫付嫣的?后来又是怎么纠缠?到最后也走不到一起,不但走不到一起,他好容易安定下来,还是被纠缠过分积了怨气的女人搅散了家庭,妻离女病。 燕西爵也只是‘嗯’了一声,“我知道。”然后才问:“一声说您最近几天状态不错?” 燕啸坤也点了点头,“只要你们不让我操心,我就哪都好,所以你们俩好好的,我和燕雅多呆一久,也许以后没这样的机会了。” 对此,燕西爵略微蹙眉,知道老爷子上了年纪,但实在不觉得他会这么快离开,所以每每提到这个话题,不免有些敏感。 挂了电话,他在餐厅门口又待了会儿。 也许是因为那个孩子,他无心工作,驱车直接去了明承衍那儿,没想到的是又和苏安浅碰到了一起。 燕西爵下车,看了她略微蹙眉的狐疑,悦耳低沉的嗓音平缓道:“我真的没有特意跟着你。” 有那么点无奈的似笑非笑。 苏安浅也只好动了动嘴角,没说什么,转身往里走。 晚歌还没出月子,所以她是到卧室里,燕西爵跟明承衍在客厅不知道谈什么,偶尔能听见一点点声音。 “怎么了?”陆晚歌看了她几次,终于问,“看你心不在焉的,想出去就出去看看呗。” 苏安浅略微瞪她一眼,“不是你想的那样。”然后深呼吸,“两小时之前,燕西爵在餐厅看到球球了。” 陆晚歌一愣,“看到了是怎么个意思?……他什么反应?” 苏安浅现在不安的就是这个,她根本猜不到燕西爵到底在想什么,不喜不怒,反而一脸平淡,还说喜欢跟求求聊天? 哪有三十多的男人喜欢跟孩子聊天的? 陆晚歌一脸惊愕,“他说喜欢球球?”然后瞪着眼,“见鬼呢,你是不知道燕西爵以前有多讨厌小孩。” 因为明承衍的关系,陆晚歌认识燕西爵要比她早很多年了,包括曾经传闻燕西爵不小心把人家女孩子玩死的时候,陆晚歌就认识他了。 说到这个,她看了陆晚歌,“传闻是真的么?” 陆晚歌,“要是真的,他能好端端的么?我听明承衍说好像是那个女孩有什么病,算计好了的,后来她父母都移民了,花的可都是燕西爵的钱。” 她微皱眉,“这种冤大头,燕西爵也当?” 而且,这样的传闻出来后,他好像没有澄清过,不然她不会听说的。 陆晚歌撇嘴,“不知道,你不是见过迪医生么?在迪医生眼里,燕西爵是个大善人,说是不想毁坏人家女孩子名誉,死者为大咯,所以出那么多钱也没多澄清什么。” 这样的燕西爵,苏安浅似乎也认识,只是她没有认真去认识,也觉得没那个必要了,只当闲聊话题而已。 晚餐快好的时候,苏安浅从卧室里出来,听到明承衍看了沙发上的燕西爵,道:“你今天是放假么?不是说有事,不打算走?” 燕西爵嘴角略微的弧度,“怕我吃你们家的饭?” 明承衍挑眉:您请随意。 所以燕西爵就留下用晚餐了。 晚歌怕她一个人跟两个大男人吃饭别扭,也穿严实了坐在餐桌边。 四个人面对面,彼此说什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所以明承衍忽然问到关于燕西爵的婚礼事宜时,苏安浅吃饭的动作顿了顿。 陆晚歌看了看她,又看明承衍。 但明承衍视而不见,继续男人之间的交谈,“我当时办得仓促,不过好歹是个经验,不妨给你提提建议?” 燕西爵神色淡淡,偶尔目光会放在她身上,话是一直跟明承衍说着的,“改天找个婚庆公司就好,让他们全权去弄,省心。” 明承衍挑眉:“宾客名单你总要列出来的?” 燕西爵点了一下头。 而明承衍今天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话多不说,话题还很奇怪,一说到宾客就看了苏安浅,“你是不是要参加?” 苏安浅愣了一下,有些懵,“什么?” 明承衍道:“别人的事我一般不管,但我们这个圈子就这么几个人,能称得上朋友的更是少之又少,你是晚歌的朋友,我又不小心伤过你,既然你以后要留北城,多一个朋友不多,不是么?” 她抿了抿唇,是让她跟燕西爵做朋友,这个意思? 片刻,苏安浅才略微笑了笑,看了一眼燕西爵,这种问题,她没法回答,总不能说她想去。 燕西爵却已经沉沉的开口:“她工作忙,祝福送到我就满足了。” 对这个问题,明承衍送他走的时候皱起眉,“你有这么豁达,真的都放下了?……跟我没什么可装的,要不是燕老爷子病重,不想忤逆他,你会这么答应结婚?” 燕西爵淡淡的笑了笑,“有时候很累,这种事懒得想,我也想试试,彻底没了她,燕西爵还能不能好好的。” 说罢又自嘲的扯了嘴角,“何况,她若出现在我的婚礼,我怕自己忍不住逃婚,或者当场换新娘,你说到时候谁负责?” 他很少有累的时候,但这段时间是真累,总是在拧着一些事,不如就放开来。 曾经婉儿一直想嫁,现在老爷子非要他娶,那就办吧,过到了无意义了也许就好了? 正文 第213章 我不会让他结婚的 燕西爵转身上车之前,又忽然问了明承衍一句:“她晚上也住你家?” 明承衍挑眉,“不住,但也轮不到你送,你先走吧。” 燕西爵笑了笑,他也就随口一问。 而他刚要转身,明承衍居然破天荒的啰嗦,叫住了他,他转过身,微蹙浓眉,“又怎么了?” 明承衍压了压唇角,看了他,“婚姻这种东西,最美的也就这么一次,你不会后悔?” 可能是有了女儿,表面上虽然没什么,但明承衍现在对孩子的概念很强,好歹是兄弟,他是真的想帮。 但又着实无从下手。 燕西爵拍了拍他的肩,“你今天很鸡。”然后扯了扯嘴角,转身上车。 明承衍回到屋里,苏安浅看了他几次,倒没什么敌意,但毕竟他做的太明显。 对此,他只挑了挑眉,“你们聊。”然后进了婴儿房,留她和陆晚歌。 陆晚歌看了看她,“难过么?” 苏安浅皱起眉,“难过什么?” 对面的人叹了口气,双腿收到沙发上,对着她撇了撇嘴角,“我倒觉得你们俩可以去演戏,都很能装。” 苏安浅只是笑了笑。 “你敢说燕西爵喜欢球球的那一幕,真的半点没有动摇,虽然那是你生下来的,但的确是他的孩子,没有哪个妈妈不想让孩子有爸爸的吧?”陆晚歌看着她,有些语重心长,“我以前不太喜欢燕西爵,也不看好你们俩,但是相比外面那些不靠谱的男人,燕西爵还是略胜一筹的,也希望你能有个肩膀,总不能一直这么奋斗下去?” 她笑了笑,“能啊,我觉得还年轻,对了,最近可能真的会很忙,我们老板忽然要在这里开分公司,让我挑大梁。” 说到这个,陆晚歌咋舌,“要不是你们老板那年纪,我真会怀疑他是不是看上你了,对你也太好了!” 苏安浅笑,“沈先生跟我爸差不多,的确也很照顾我,但是没那么俗,别想歪。” 差不多八点半,苏安浅拿了包,“我还得回去教训球球一顿呢,也该走了。” 陆晚歌皱眉,“教训什么呀,人家看到亲爹觉得亲切很正常啊,你本来也该嫁出去,给你介绍对象也不为过。” 苏安浅好笑,“你到底向着谁的?” 陆晚歌挑眉,“我向着球球!……以后可是我女婿呢!” 苏安浅不跟她辩,摆摆手出去了。 北城一到秋季都会比较凉,但苏安浅回去时开了车窗,车速很慢,一路也不知道自己动想了些什么,总之脑子里好像没闲着,又找不到具体内容。 车子在门口停下,她也没想好怎么跟球球谈话。 小家伙倒是板板正正的坐在沙发上等她了,有模有样的拍了拍旁边的沙发,“浅儿,你坐这儿。” 她无奈的笑了笑,换完鞋走过去,略微板起脸,“知道自己犯错了,等着挨训么?” 小家伙一转头,撅起嘴,又理直气壮,“舅舅也这么说,那我哪错了?” 她抿了抿唇,“妈妈不是说了让你远远看两眼,你怎么跑人家膝盖边去了?” 苏厉义正言辞,指了苏钦辰的房间,“舅舅没看好啊,小孩都爱乱跑,不能怪我。” 苏安浅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想到燕西爵每一次跟她拌嘴,每一次他都能三言两语的取胜,她哑口无言。 基因有这么可怕么?为什么她真的觉得儿子越来越像他? 低了低眉,她也不打算发火,“那你为什么要说把妈妈介绍给别人?那可是陌生人,万一人家当真了,妈妈怎么办?” “不好么?”苏厉一脸认真,“就是要他认真啊,我看他条件不错,可以当我后爸。” 苏安浅皱起眉,略微的严厉,“今天妈妈不跟你计较,但是以后不行,这不是你小孩子要操心的事。” 她这一板起脸,小家伙忽然瘪了嘴,又好像很生气,“那你帮我转学,我不在哪儿上学了!” 苏安浅愣了愣,不明所以,等苏厉想蹦下沙发,她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严重,一把将他抱了回来,“球球,学校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小家伙扭过头,不跟她说话。 苏安浅越是皱眉,把他的脸正过来。 动不动就变脸,简直跟燕西爵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臭脾气!她皱着眉,“好好跟妈妈说话,不准耍脾气。” 苏厉是真委屈了,小眼圈红红的,“他们都说我没爸爸,都说你太漂亮,肯定跟不三不四的男人生下我的!”说完他拨开她的手,“我是好孩子,必须有个体面的爸爸!你不给我就自己找!” 说完大步跑回自己卧室。 “球球!”苏安浅没想到他忽然操心她的人生大事居然是这个原因,跟到门口却被他锁了门。 敲了好几下,他也不开。 “球球你开门好不好?”苏安浅放缓了语气。 儿子很少哭,但她真的听到他哭了,隔着门板,心也跟着一阵阵的疼。 找到钥匙开门进去的时候,苏厉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睫毛还挂着亮晶晶的眼泪,脑袋下枕着燕西爵的杂志。 苏安浅把他抱到床上,转手拿了那本杂志。 有些烦心,找不到头绪。 …… 第二天,早餐已经好了,苏安浅刚想去把儿子叫起来,他已经穿戴整齐进了餐厅,自己爬到椅子上,闷不吭声的开始吃。 她看了看他,试探着:“球球?” 小家伙一脸面无表情的不搭理。 苏安浅只得抿了抿唇,“球球,妈妈知道你难受,球球就是好孩子,跟有没有体面的爸爸没关系……你要是不想去那边上学,那就转到这儿,妈妈把姥爷也接过来,好不好?” 他还是不说话。 放下餐具,苏安浅叹了口气,“妈妈不是怪你不懂事乱说话,但是……那个叔叔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很快就要结婚了,所以你那样要求人家是不礼貌的……” 她正说着,对面的人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终于看了她,忽然问:“他要跟谁结婚?” 苏安浅愣了愣,“当然是他喜欢的人了,结婚了他们就是一家人,别人去破坏是犯法的,知道么?” 苏厉忽然放下餐具,“那就不让结,不结之前就不犯法。” 他脑子那么清楚,苏安浅一时半会居然不知道说什么。 小家伙已经滑下椅子。 “不吃了?”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去。 等苏安浅收了餐具去客厅的时候,看到苏厉正抱着电话,一旁放着杂志,不知道在跟谁打电话。 她皱起眉,刚走过去就听他对着电话说:“燕先生,你说过我可以随时找你聊天的,现在也可以吗?” 苏安浅加快了脚步,哪知道苏厉快人一步的躲到了阳台角落,防备的盯着她。 她很纳闷,他是怎么找到燕西爵电话的? 殊不知,苏厉为了找燕西爵,打了杂志社电话,绕了一圈,让人家把电话转接到燕西爵秘书那儿了。 这会儿,燕西爵就站在秘书室里,原本没什么表情,听到他的要求之后笑了笑,“现在么?” 苏厉很坚决。 但一旁的秘书正好听明白了,把行程给他看了看。 马上就要出发去临时,本来一个会议就耽搁了会儿,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燕西爵蹙了蹙眉,试探着开口:“我现在有点急事,后天才能回来,回来给你打电话?” 苏厉皱着眉,竟然没有无理取闹,只是撅撅嘴,“很急的急事吗?”然后才扫兴的一句:“那你去忙吧。” 末了,苏厉又要了燕西爵的号码,默默的背了好几遍, 看着儿子挂电话,苏安浅松了一口气,知道燕西爵有事忙不可能搭理他。 但显然,她高兴得有点早。 小家伙放下电话,拿着杂志都不带搭理她的,只是到了门口又看了她,“我不会让他结婚的!” 她皱起眉,甚至怀疑球球是不是知道什么,为什么偏偏就认定燕西爵了呢? …… 接下来的几天,她先把转学的事情弄妥当,也每天跟总裁碰面谈公事。 而两天过去,苏厉并没有接到燕西爵的电话,他只好偷偷给打过去,却被一个女人接听。 他以为又是上次的秘书,“你好,我要找燕先生。” 柯婉儿皱了皱眉,看了一眼燕西爵换衣服的更衣室,怎么还有小孩子给他打电话?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婚纱,难得一起来挑选婚纱,她也不想被打扰,只淡淡的一句:“你可能打错了。” 苏厉皱起眉,“那你又是谁?” 柯婉儿有些好笑,“我是手机主人的未婚妻,怎么了?” 电话忽然挂断了,弄得柯婉儿皱了皱眉,正好更衣室开了门,她把屏幕返回,随手将手机放回去。 她挑婚纱试了好几套,但燕西爵只穿了这一套便淡淡的开口:“就这套吧。” 换来换去费事。 柯婉儿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好,你穿什么都挺好。” 至于有小孩打过电话的事,柯婉儿并没有提起。 所以约联系的时间就这样又被拖了一天。 正文 第214章 燕西爵:你,在哭? 苏安浅不知道儿子给燕西爵打过电话,所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苏厉为什么忽然心情很低落,不跟她说话,也不吃饭。 尤其第二天,非常不配合。 一顿不吃,她还以为他是不饿,都三岁的孩子,她也不想逼他,结果午餐不吃,晚餐他居然也说不吃。 苏安浅本来好声好气的哄着,但是儿子就是不搭理她,顿时有些火大。 把他的餐具扔回桌上,板着脸盯着他,“苏厉你到底要干什么?” 她很少直接喊儿子的名字,所以小家伙眼神略微生怯,态度却依旧十分坚决,“我是小孩,所以他没当回事,那你帮我约,我就要见他。” 再不见,他真的可能要结婚了,都有女人接他的电话。 说着也定定的看着她。 苏安浅气得音调都提高了,“他是你爹还是你祖宗,有什么好见的?我没说清楚吗,我不认识那个人,人家马上就要结婚了,为什么要见你?” 说罢略微深呼吸,指了指桌上的晚餐,“十分钟之内过去吃饭,不要再跟我提这件事,否则我把你也扔出去!” 狠话说完,她也看不得儿子一双小眼睛泛红,转身出了餐厅。 苏厉不言不语,但倔强的没动,一直默不作声的坐在那儿,慢慢的眼泪才掉下来,却一点声都没有,显得尤其委屈。 苏安浅狠了心的不去看他,苏钦辰又没回来,所以家里一直极其安静。 也不知道到了极点,苏安浅数次想从卧室出来去看看,都忍了。 快到九点,她终于从卧室出去,看到餐桌上的饭菜一点没动,顿时火气只往头上冒。 小家伙正一双眼默默的看着她,还不忘倔强的吐了一句:“我就要见燕西爵。” 她拧了眉,一咬牙,走过去把他从椅子上拎下来,“要见是么?” 又拉着他的手直接到了门边,把门打开,“你去,门给你开了,爱去哪去哪,爱见谁见谁去!我管不了你。” 气人的是是,苏厉居然比她还犟,穿着小拖鞋真的往门外走。 苏安浅差点气得疯掉,“你给我想好了!出去就没我这个妈,找你爸去,你干脆过去跟他和新娶的女人生活好了,认他当爹行了吧?” 小家伙瘪了瘪嘴,仰起脸巴巴的看着她,想出去又不敢,不去又不甘心的样子。 苏安浅被他看得心软,干脆扭头不看他,“你以为你吓唬得了我?你出去啊。” 她也不看他,以为他只是逼迫她给燕西爵打电话让他过来,并不敢真的出门,也就转身回了客厅。 从客厅的角度可以看到他在门口的半个影子,她看了几眼知道儿子还在那儿。 坐在沙发上,自己却莫名其妙的心痛,视线扫过他放在客厅的杂志。 越是看到燕西爵那张脸就越烦,一把卷了杂志直接扔进垃圾桶。 茶几上的电话也响了。 苏安浅缓了缓语气,“哥。” 苏钦辰那边的背景有些吵,还吹着风,但也能听清,“浅浅,我这两天可能不回去,球球你先照顾着。” 提到小孩她就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好,放心吧……你在哪呢?外面吗?怎么这么吵?” 苏钦辰“嗯”了一声,才道:“在片场,一会儿结束了还得去别的地方。” 片场? 苏安浅以为自己听错了,“拍戏的片场?” 他是去跑龙套了还是干嘛去了? 片刻又忽然反应过来什么,皱起眉,“哥,你之前说私人保镖,是娱乐圈的人?” 苏钦辰依旧是‘嗯’了一句,“时间有点紧,先不跟你说了,以后跟你细说,我先挂了?” 苏安浅被挂了电话,抿唇看了会儿,略微蹙眉。 她想不起来威尼斯那边有什么大腕会来北城么? 思绪间,目光往门口看了一眼,收了回来,瞬间又看了过去,人也从沙发上迅速叹气,匆匆忙忙往门边走。 苏厉真的不在门口! 苏安浅没空多想,直接跑了出去,“球球?……苏厉!” 外边的路上有晕黄的路灯,但目光所及之处真的没儿子的身影。 不过是几秒的时间,苏安浅已经急得控制不了心跳,握着手机的手腕都有些颤,点开手机电筒。 打开电筒低眉之际,听到了不远处刺耳的刹车声,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 “这谁家孩子啊?”车子打着闪灯,急促刹住后车主也战战兢兢的下来,看到小娃娃倒在那儿腿都软了。 苏安浅冲过去的时候,车主往后退了退,有点结巴,“你家孩子?” 她哪有空跟他说话,把球球抱起来,又不敢怎么动,“球球?怎么了?” 球球闭着眼没声息。 一旁的车主有些急了,“我真没看见他,好像……也没撞上啊?” 苏安浅一句话也说不上来,那种紧张,紧张到全身似乎都有些麻木,但又知道最该做什么。 车主见她急得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一句话也说不上,才指了指车子,“我送去医院吧?” 苏安浅几乎就没想,点着头往人家车上走。 …… 医院里,医生忙活一阵之后出来看着看了她。 苏安浅因为紧张而一脸的累,握着手机的手呈爪子状,匆忙擦了眼泪走上前。 医生又看了看她,莫名问了句:“你是孩子的妈妈?”见她点头又问:“亲生的?” 苏安浅皱眉,还是说不出话只点头。 医生上下看了看她的担心也不像假的,更是皱了眉,“那你是怎么照顾孩子的,怎么小孩饿成那样,多久没吃东西了?” 送他们过来的司机听了这话彻底放心了,他就说没撞到嘛,恰巧孩子晕了而已,也行好是他遇到了,不然娃娃晕那儿什么时候才发现? 苏安浅呆愣愣的,然后又说了几句‘谢谢’转身跑去买粥。 大晚上她折腾了司机好几趟才找到地方,回来鼻尖上还有细细的汗。 没空想球球跟她犟的事,态度极其温柔的坐在床边,“球球,喝粥吗?你最喜欢紫米哦!” 苏厉醒了,但小嘴倔强的闭着,好一会儿才开口:“要见燕西爵。” 一听到这个苏安浅就闭了闭眼,但尽量不生气,“球球听话,等你好好吃饭我就让他来看你,行不行?” “骗人。”苏厉面无表情,不见人不罢休的样子。 她抿了抿唇,吸了一口气,“妈妈不骗人,真的,你吃了我就找他过来。” 苏厉摇头。 苏安浅终究是咬了咬牙,“你吃不吃?不吃我就让医生在你身上扎一堆的针。” 哪知道小家伙咬着牙,“就不吃!” 她按捺着脾气,端过粥碗,舀了一勺。 刚递过去,苏厉撇过脸,顺势拉被子往旁边转身,不巧就直接打翻了她手里的粥。 苏安浅一惊,站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把洒落的粥往地上拨,怕烫到他,也顾不上烫到自己。 但床边还是湿了一片,生气的她又没忍住,“苏厉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带儿子长这么大,从来没觉得他脾气这么倔过,比她还牛,偏偏就是这件她根本不想考虑的事情。 原本一直憋着嘴撑着坚定的苏厉终于被她吼得‘哇’一声哭了,憋得一脸委屈。 医生听到动静过来时直拧眉,对着苏安浅又是好一顿数落。 “你这个妈是怎么当的?” “到底是不是亲生的了?” 看着苏厉哭得撕心裂肺的,苏安浅心里也跟着疼,眼泪一个劲儿跟着掉,又死死咬着牙。 好一会儿她终于转身出了病房。 燕西爵的电话响了好久,一直没接。 她想自己肯定厚不了脸皮打第二次。 但,快结束时终于接通了。 那边有些吵,燕西爵没说话,只听到了旁边好像有女人的声音,也有男人的笑声,也许是在会所或是哪。 燕西爵侧过头看了一眼手机,有点距离,只问了句:“哪位?” 听到那两个字,苏安浅忽然觉得讽刺。 人家都删了自己的号码,她怎么还有脸给他打电话? 也是在她沉默的那一秒,燕西爵忽然皱了眉,放下手里的牌,把手机拿了过去,终于看清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也不顾牌局,忽然起身往外走,“喂?” 声音很沉,略微的焦急,怕她挂掉。 “安……”他薄唇微动,要喊她的名字,又似乎怕唐突,改了口:“苏安浅?” 苏安浅拧了拧眉,极力忍着喉咙里的酸涩,“……对不起,我知道不应该打给你的,但是,能不能麻烦你……” “你在哪?”燕西爵出了房间,声音越是沉得浓厚,眉峰轻轻蹙着。 她略微吸气,站在病房门口还能听到球球哭,心里抽着疼,“我在医院……那个……” 在她思考措辞的时候,燕西爵已然紧了浓眉,又猝然停住脚步,“你,在哭?” 她咬了咬唇,极力缓和气息,“……没有,我……能不能麻烦你过来一趟,球球一定要见你才肯吃东西……” 她每说一句话,声音就越是哽咽,燕西爵捏着手机的指尖不断握紧,但他说不出哄她的话。 没了那个立场。 正文 第215章 新婚夜,他来她这儿了 燕西爵上车之后也没把电话挂断,也许是为了让她放心,即便不说话也一直保持接通状态。 从会所到医院,他花掉的时间也并不长,下了车对着电话沉声:“我到了。” 然后径直往里走。 她站在医院走廊,眼圈红红,看他走近才把手机放下去,抿了抿唇,“对不起,这么晚麻烦你……” “孩子呢?”燕西爵没让她太多的客套话。 苏安浅指了指病房。 也不知道苏厉是有多伤心,大半小时过去了还在嚎,医生都一点办法没有。 燕西爵推门进去的一瞬间,苏厉往门口看,然后像魔术一般,瞬间没了哭声,眼巴巴的看着他走过去。 燕西爵一路过来大概是因为着急,有些热,顺手脱了外套,嘴角几不可闻的弯起,随口低沉:“长大要做演员么?” 苏厉听懂这话了,所以撇撇嘴,小眼睛往门口瞄了一眼,看到苏安浅进来立马又要装哭。 她也红着眼,瞪了儿子一眼,“别装了!” 他也就乖乖抿了小嘴儿,瞅了瞅燕西爵。 燕西爵坐到床边,依旧淡淡的笑着,听到苏厉很不高兴的道:“明明说了前天给我打电话的。” 他忽而挑眉,显然把这件事忘了。 医生看了看他们的交流,小孩又莫名其妙的乖了,看了燕西爵,“您是孩子的爸爸?” 燕西爵没有回话。 小家伙使劲点头,“马上就是了!” 苏安浅只对着医生说了句:“抱歉,麻烦您了。”然后又道:“他不是孩子父亲,只是一个朋友。” 医生也没那么八卦,点了点头出去了。 看着两人说话,苏安浅根本插不上,“我出去给他买点吃的。” 燕西爵看了苏厉,又看了她,起身,“我去吧,外面太黑,不安全。” 她皱了皱眉,瞥了儿子一眼,无奈的笑了笑,“我哄不了他,还是我去吧。” 床上的苏厉一本正经的发话,“你们俩一起去吧,我会很乖的等你们回来。” 苏安浅火气不小,瞪了他一眼,“没你说话的份!” 对母子俩的斗气,燕西爵弯起嘴角笑,一手拿了外套,对着她:“走吧,孩子最大。” 等他们出去了,苏厉才笑眯眯的看着门口,抬手又摸了摸脖子,嚎得太久了,嗓子好难受! 医院外。 买东西只花了几分钟,但回来之后燕西爵却不急着进病房。 苏安浅开不了车门,只好转头看了他,微微的蹙眉。 燕西爵正好侧脸,四目相对。 安静片刻,她先躲开了视线,紧了紧手里的夜宵,看向黑漆漆的街头,不知道该用什么打破气氛。 燕西爵似乎习惯了她这样躲避视线,只是低低的开口:“苏厉不是真想吃东西,只是想让我过来跟你待一会儿。” 算是他不急着下车的解释。 她这才皱起眉,“他还小,不懂事,这么麻烦你真的不好意思,至于他希望的事……你放心,我不会干扰你。” 她说完,燕西爵却笑了笑,“他还小么?但是为什么比你还懂事?” 这话让苏安浅不赞同的拧了眉。 男人只是定定的看着她,导致她想说什么,却在到嘴边之际瞬间忘光了。 外面很安静,车里也安静,安静到路灯都暗了下去。 她也终于听到燕西爵几不可闻的低沉,“你恨我么?” 她愣了愣,转头看着他,半晌,才略微摇头,其实她已经不知道那种感觉了,但是每每看到他,心里是不一样的。 只听他继续:“如果我纠缠你,你就讨厌我,是么?” 这一会,她‘嗯’了一声,因为他们之间的纠缠太多,她不喜欢那样的纠葛了。 车里又安静下来。 良久,燕西爵声音里带了几不可闻的小心,“所以,我们之间一点可能都没有了?” 但凡他靠近,她就皱着眉躲开,谈何发展? 苏安浅柔眉蹙起,“你喝酒了吗?” 男人侧首,嗓音浓重,“为什么这么问?” “不然为什么要说胡话?”她没有再躲开视线,“我们在之间要怎么有可能?你要结婚了你忘了吗?” 看着她皱起的眉,燕西爵很想抬手替她抚平,目光如墨,“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结婚么?” 苏安浅不太想聊这些,聊起来总是觉得胸口疼。 可是想去开门的动作被他阻止。 低低的嗓音响在她上方,“我欠了你很多,就算不去想苏氏倒闭之间那些事,只算我们之间,也欠了你,欠到你开始恨我,想方设法的躲避……我在你身边,你永远不自在,怕我纠缠你,打搅你。” 苏安浅终于忍不住冷笑,“所以呢,你不是单身了我就不那么防备你?所以你不负责任的随便跟别人结婚?……不觉得柯婉儿可怜么?” 燕西爵静静的看着她,“我不在乎那些,她也不在乎。” 之前,他一直想,就算老爷子用命威胁他结婚,他也未必就范,这次却轻易答应了,为什么? 因为没了她,身边是谁一点也不重要。 因为不是单身,他可以再有理由靠她近一些,毕竟,有妇之夫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纠缠她,不是么? 他要的也不多,只要能经常看见她,能跟她坐在一起,同处一个空间,只要能这样,需要什么样的理由他都尽可能的去满足。 所以他答应结婚了。 连他自己都觉得怪异的逻辑,可事实就这么发展了,他看到她了,还能这样坐在一起说说话,若他单身呢?她早躲远了吧? 苏安浅闭了闭眼,“出来太久了。” 说罢,转身去开车门,但是自己却动不了。 燕西爵倾身上身探过去,手臂几乎绕过她整个身子。 她瞬间没了动静,极度往座椅的方向躲。 他只是低低的一句:“什么时候这么马虎了,安全带没解怎么下得去?” 修长的手臂绕过她,按下锁扣,说着话的薄唇却几乎碰到她的下巴,苏安浅脑子里有些热,侧过脸,“我自己来……” 她刚好侧脸,他刚好结束动作身子往回撤,她柔软的唇畔与他坚硬的下巴擦过。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苏安浅甚至连呼吸都没敢,怔怔的仰脸看着他。 燕西爵眸子逐渐暗下去,喉结轻微滚动,在她即将把柔唇转开时动作不受大脑控制的握了她的脸吻下去。 苏安浅整个神经好像彻底失去反应能力,只是看着他尽在咫尺的英俊,承受他带来的满足。 也许她是疯了,否则为什么会不讨厌他这么做? 不知道过去多久,纠缠的吻彻底深入,她已然浑浑噩噩,却听到男人在耳边的低语,“安安,我依旧爱你,我没办法……” 她以为自己幻听,朦胧的睁开眼才知道自己都在干什么,不待抬手却被他拥进怀里。 他在她上方说‘对不起’,“可以恨我,但是不要避之不及,我不会再靠你太近,不会让你害怕。”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会想冲动的说句什么,最终忍了。 好容易而来的彼此平静,她又何必破坏别人? 下车时,他给她开门,除了认真而绅士,就只剩沉默,彼此谁也不提刚刚的事,甚至进了病房,气氛很自然。 苏厉对这样的状态表示满意。 “燕先生,你这算是答应我了吗?”他快走的时候,苏厉很认真的问。 燕西爵看了看她,略微的笑,“我会跟你妈妈做好朋友,这样算么?” 苏厉想了想,“你不找心上人结婚了吧?” 燕西爵略微挑眉,心上人人么?“结不了。”他认真的道。 苏厉终于松了一口气,“那就跟浅儿好好交朋友哦!” 大人不都说日久生情么?浅儿那么不好相处,只能先从交朋友开始了,肯定有希望! 嗯,苏厉想把仰脸笑着,“你知道我家地址吗?周末我在家邀请你来做客好不好?” “球球。”苏安浅终于没忍住出声。 燕西爵只好脾气的点头,“好。” …… 送燕西爵出医院的时候,苏安浅没看他,只道:“你别听他的,周末你应该也很忙……” “不忙。”燕西爵把话接了过去,见她看来也就弯了弯嘴角,“你进去吧,医院空调不算好,晚上当心别着凉。” 她点了点头,看着他走下台阶。 走了两步,燕西爵又停下,“苏厉不希望我跟别人结婚,婚礼的事,外界不会知道。” 就为了安慰一个小孩,他连婚讯都不公布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 媒体只看到了那次的只言片语说这两人要结婚,结果左等右等在,怎么蹲都没得到具体日期,也不见再公布。 …… 婚礼日期前两天,燕啸坤接到了燕西爵的电话,顿时皱起眉,“你是不是喝昏头了?” 老爷子又闭了闭眼,感情这件事,他是过来人,他反对过,骂过,想了想,似乎头一次这样跟他讲道理。 “不大肆公布和婉儿的婚事我能理解,但是,如果你想反悔,绝对不可能。” “我告诉过你,强扭的瓜不甜,你还不明白吗?就算你现在跟苏安浅纠缠不清,就算你得到了她,也永远得不到我的祝福,你觉得你能幸福?你觉得她会舒服么?结婚是两家子的事,到时候你们俩都只会被这些恩怨磨得互相厌弃,何不就到现在为止?” 男人娶女人,为的是让她幸福,如果现在跟他在一起要受世家恩怨的心理折磨,是该到此为止,至少现在他们可以平和相处。 “喝多了就回去,别让婉儿担心。”燕啸坤又说了一句。 其实老爷子何尝不知道燕西爵答应结婚也不过是安抚他即将走到尽头的生命? 但他以为,只要结婚了,两人总能走到一起,就算那一天他看不到,心里也安了。 他也以为柯婉儿一如既往的爱着,两个人一起住着。 但彼时,柯婉儿还在拍戏,基本不跟他同住,倒是每天和剧组在一起,去哪儿身边都带着私人保镖。 说实话,不知道为什么,柯婉儿倒是真的忽然享受这种忙碌了。 前一晚凌晨手工,她回到住处已经很疲惫了,冷钦已经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她只管舒舒服服洗澡,出来后直接倒头就睡,完全不在意他还在房间里。 第二天,她在床上躺到中午,起来时看了一眼时间。 正好听到冷钦敲门。 “进来。”她翻了个身。 苏钦辰推门,表情很淡,“早餐刚叫来。” 她想了想,摆手,“不吃了。” 苏钦辰几不可闻的蹙了一下眉,又看了她皱着眉,问了句:“不舒服吗?” 柯婉儿看了看他,能被冰山保镖关心一句其实很难得,她觉得好玩,也就故意点了一下头。 苏钦辰没说话,关门出去了。 柯婉儿兀自皱眉,就这样?没了?那他问那句是干嘛? 无奈的笑了笑,她开始起床,顺手拿了电话给燕西爵打过去,“你过去了吗?” 燕西爵醉意散去,眯起眼看了时间,坐了起来,“……还没,三点到场。” 明明是结婚的两个人,好像约好时间只是去参加别人婚礼似的。 柯婉儿点了点头,“我现在就过去,你也早点到吧。” 她想,既然结婚,努力拾起曾经那么深的爱应该也不难。 等柯婉儿洗漱完换了一身衣服出去时,意外的,竟然看到了苏钦辰从餐厅走出来,手里拿着刚摘下的围裙。 她愣了愣,“你……” 苏钦辰依旧没什么表情,淡淡的看了她,“做了几个菜,午餐,都比较开胃的。” 她张了张嘴。 其实她不吃是故意的,怕一会儿穿婚纱会不好看,但是他居然当真了? “那个……冷钦。”柯婉儿有些歉意的皱了皱眉,“你先放冰箱里吧,我回来吃,可以吧?” 苏钦辰看了看她的装扮,“今天好像没戏。” 她笑了笑,“对,我有点私事。”完了才特意强调,“今天你不用跟着,放假吧,带薪的。” 不待他说话,她依旧出门了。 …… 简单的婚礼,在郊区,宾客并不多,基本是燕老爷子指定的。 程序就那些,两人都是跟着婚庆公司的安排走,但是原本到傍晚结束的,结果下午六点竟然就完事了。 后边完全是个自由晚宴,气氛倒是很不错的,因为燕西爵今晚像是敞开了喝。 一直到晚上九点,众人见新郎已经喝不下去才把他扶到车上,让季成送回家去。 新娘柯婉儿早就先一步回家了,但也喝了不少,一直没脱婚纱在床上养神等他回来。 燕西爵靠在后座,醉态很重,却伸手找了手机。 季成看了看,车速慢下来,“燕总?” 燕西爵抬手按了按眉头,太晕,看不清键盘,只好闭眼对着季成,“给婉儿打个电话,再送我到香雪苑、” 季成皱起眉,知道这两人现在虽然结婚,但感情很奇怪,柯小姐也没以前那么情根深种的感觉,但好歹洞房夜,会不会生气? 电话拨过去,柯婉儿接的很快,声音有些疲惫,“西爵?” 季成咳了咳,“我是季成,燕先生喝太多了,恐怕过不去,我跟您打声招呼。” 柯婉儿皱了一下眉,片刻,居然没有生气,也没多问,就一句:“好,我知道了。” 季成知道燕总选香雪苑的原因,一来怕柯小姐会去松涛居找人,二来,他一直留着香雪苑,原因只有一个了。 车子在香雪苑停下,燕西爵闭着眼仰脸倚靠,又问了句:“今天周几?” 季成顺口回:“周六啊。” 后座的男人忽然像找到了什么理由,微微弯了嘴角,直接让季成开车去她家。 季成不知道苏安浅住那儿,但能猜到。 尤其燕总让他拨通电话,然后他自己接过去说话。 苏安浅接到燕西爵的电话时,捂了一下话筒,看了一眼中午回来后没出门的苏钦辰,走到了阳台,“怎么了?” 燕西爵低低的嗓音,“我现在去你家,跟苏厉约好周末做客的。” 做客? 她拧眉,“你是不是喝多了?苏厉都睡了做什么客?” 下一句,她就知道燕西爵真的喝醉了。 因为他只低哑的一句:“我不管,马上到了。” 她无语的看了看电话,又看了沙发上的哥哥,有些紧张。 巧的是,她一转头看到苏钦辰也接了电话,皱着眉。 电话那边柯婉儿拧眉,“你还在我那儿吗,陪我喝一杯吧。” 苏钦辰看了时间,声音很低,“柯小姐,很晚了,现在也不是上班时间……” “我请你喝不行吗?”柯婉儿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靠在车里,“必须过来,不然明天我把你解雇!” 苏钦辰眉头紧了紧,没说话。 柯婉儿又语气很坏的对着他一句:“喘气儿!来不来?” 他只好一个字“嗯。”然后从沙发起身,看了阳台上的人,“我得出去一趟,今晚可能回不来。” 苏安浅张了张嘴,一时没接上话,实在巧的惊人,她还想怎么阻止燕西爵的。 等她回神,苏钦辰已经开门出去了。 小区门口的车里,燕西爵尽量打起精神,嘴角略微弧度,“季成。” 季成应了,“燕总,您说。” 男人只侧头看了路边暖暖的路灯,“新婚夜我都来她这儿了,她不会以为我跟其他女人有什么了?” 季成张了张嘴,燕总想的是这个?他还以为真的来做客的。 正文 第216章 一夜失控,酒精惹的祸 等开门的时候,燕西爵是被季成扶着的。 苏安浅在睡衣外边加了一件大外套,打开门就皱了眉,浓浓的酒味扑鼻。 门口的男人却低眉,略微的笑意,“苏厉呢?” 好像真的只是来找她儿子的。 她没挪步的看了看他,又看了季成,“他为什么喝这么多?” 季成只是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苏安浅再一次看燕西爵的时候就看出了什么,“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他穿得很整齐,就算醉成这样也没解开一粒扣子。 燕西爵拂开季成的手,又扶着门框,和努力的站稳,然后才低低的,很平常的一句:“我结婚。” 苏安浅猛地皱眉,“那你来这儿干什么?” 但是燕西爵已经很自觉的往里走了,季成却没跟着进去,还很自觉的帮她把门关上,然后开车走人。 苏安浅愣了会儿,他今晚难道是想睡在这儿吗? 燕西爵坐在她家沙发上,抬起视线,眯起黑眸看着她,也不说话。 她皱着眉给他倒了一杯水,没打算把儿子叫起来,只是道:“且不说今天是你跟柯婉儿的日子,这么晚了你来我这儿也不合适,何况,我不想被柯婉儿误会。” 燕西爵靠回沙发,醉意下声音有些疲惫,咬字倒是清楚的,“不会。” 他们俩现在都很清楚这个婚只是结给老头子看而已。若是她真的有什么,这会儿早打了几个电话了,但是他打过去的那个之后,一直没什么动静。 略微的弯起嘴角,燕西爵接着道:“我来你这儿也没有不合适,苏厉跟我是朋友!” 她皱眉看着他的轻描淡写,“我哥也住这儿,你就不怕碰上。” 燕西爵闭了闭眼,摇头。 这段时间苏钦辰大概是没心思了,从没有所动作,他自然也就没那么多时间去注意他。 跟一个醉成这样的人苏安浅也不想多说什么,给他拿了一床被子,“很晚了,你凑合一晚吧,我要睡了,明天一早起来你自己走。” 燕西爵接过被子,又微微抬眼,“想洗个澡。” 她皱了皱眉,“这儿没有你穿的衣服。” 他还是想洗。 所以之后,客厅里几乎一直都有动静,燕西爵进去洗澡又出来,用他们家干洗机弄衣服,之后似乎也没睡。 反正苏安浅能听到动静,弄得她也睡不着。 皱眉开门出去,却没见燕西爵。 转头看了卫生间还亮着灯,但好像没关门,知道他不是在洗澡也就走了过去。 刚要敲门看到他蹲在马桶边上。 猛然,她就想起了他之前胃出血的事,一股紧张袭上心头,“燕西爵?” 燕西爵刚吐完,按下冲水按钮,又起身上臂撑在洗手台上,片刻才转头来看她,勉强弯了嘴角,“还不睡?” “你一直折腾我怎么睡?”苏安浅说着走过去,仰脸盯着他的疲惫看了会儿,狐疑的开口:“胃不舒服吗?” 燕西爵略微宽慰的笑,心里却在想,放在以前,她会给他煮一碗醒酒茶,而不是自顾睡去。 “吐完就好。”他沉沉的一句,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其实还是很不舒服。 苏安浅看着他,显得很淡,“那你接着吐吧。” 刚要转身,却被他握了手腕,低眉,莫名的问:“你在生气么?” 她仰起脸,笑了笑,“我为什么要生气?喝酒的是你,难受的也是你,跟我有关系?” 燕西爵却越是笃定,眸子也温和下去,“你就是生气了,不喜欢我醉酒?所以从进门开始一句关心也没有,也不给我煮醒酒茶?” 苏安浅懒得跟他交流,手腕转了转却没能挣脱出来,只好抬手把他推开。 人没推开,她忽然皱起眉,进来的时候没注意,现在才发现他居然只穿了下边一条底裤。 她的手就放在他胸口,坚实的肌肉滚烫滚烫,以至于她忽然大力把手抽回来,往后退了退,眼睛也不知道看哪儿,只好转身匆忙出了卫生间。 燕西爵一手扶着洗手台,看了看自己,又看着她逃也似的身影,嘴角动了动。 很完美的体型,有那么吓人么? 苏安浅没有回房间,而是去了厨房,确实给他煮了一碗醒酒茶,想了想,又去了哥房间,想给他找一件睡袍。 苏钦辰的房间一向打理得很整洁,找东西也方便。 但她看到一个行程单的时候皱了皱眉,虽然不怎么关注娱乐圈,但也知道什么明星在拍什么戏。 总感觉那个剧组行程单很眼熟,想着改天问问他到底给谁当私人保镖。 从卧室出来,燕西爵已经自个儿从厨房端了醒酒茶,坐在沙发上,见她出来略微一笑。 苏安浅把睡袍递过去,没怎么看他,转身往回走。 …… 苏钦辰到地方时,柯婉儿已经把酒备好了,“坐,不喝完不睡。” 苏钦辰皱了皱眉,又看了她,没什么表情,道:“如果有什么事,我可以当听众,但我不太喜欢喝酒。” 喝酒容易误事,当初他在军队滴酒不沾,出来之后解禁了,后果就是被明承衍一番算计,直接送进监狱。 柯婉儿听完笑了笑,“给钱你喝不喝?带薪喝酒不行么?” 苏钦辰面色不动,走过去坐下,“明天没有行程?” 柯婉儿拿了一瓶酒放在他面前,“这一周都比较轻松,然后转国外继续拍,所以不用担心喝酒误事。” 她把明承衍的酒瓶碰了一下,强制命令,“喝!我今天心情很糟糕,不喝不行。” 苏钦辰酒量是很不错的,酒瓶被塞进手里,倒也接下了,估计他喝不动了,柯婉儿早就趴下了。 他们开始时是十点多。 一个小时过去,苏钦辰开始皱眉,但对面的人毫不放松的给他灌酒。 苏钦辰眯了眯眼,皱眉看着她,“你不难受么?” 柯婉儿‘呵呵’的笑着看他,“忘了告诉你,我酒量还不错!” 何止还不错,她的酒量很好,所以时常苦恼喝不醉这回事。 苏钦辰拧了拧眉,明智的站了起来,“我去洗手间。” 柯婉儿笑着看他起身直接没站稳的样子,看他走了两步,又笑开来,“洗手间在另一边!” 平时看他总是冷冰冰的,又人高马大,应聘时好像还说是军人退役来着,以为酒量有多厉害呢!没想到也被她喝趴下了。 柯婉儿其实也有些晕,他走了也就趴在桌子边上,表情一点点淡下去,有时候她都不知道生活要走到哪才算完,这么过着又有多少意义? 叹了口气,又没忍住接着喝。 好久,苏钦辰都没出来,她只好摇摇晃晃的过去找。 苏钦辰正坐在马桶盖上,垂着脑袋,估计是晕得厉害缓一缓。 她倚在门口,略微的笑,“还能继续么?” 话刚说完,又忽然冲了过去,让他赶紧起来,她想吐。 卫生间里顿时有些乱,苏钦辰还没起来,她已经吐了,位置足够精准。 两个喝得晕乎乎的人,处理一地污秽最好的方式就是放水,结果确实卫生间干净了,两个人也淋得差不多了。 柯婉儿坐在马桶刷,苏钦辰一手拿着花洒,一手还撑在墙壁上。 酒店的卫生间并不太大,两人几乎面对面,她坐着他站着,她的脸正好对着他的下身。 衣服全湿后印出的轮廓越是暧昧。 酒精的能量超乎控制,尤其在某一个人心情极度压抑下。 花洒落地只换回两人几不可闻的理智,接连而来的是越发炽热的失控。 湿哒哒的衣服从卫生间落了一路,水渍在地毯上印出一片片的痕迹,醉意浓重的两个人在昏暗的客厅地毯上纠缠交融,谁也不知道最后怎么费力挪到沙发上。 一早醒来,柯婉儿还在沙发上,但身上盖了被子。 她惊得一下坐起,又因为头疼而拧了眉,费力的打量四周,猛一眼看到他站在旁边,抓着被子的手紧了紧。 苏钦辰没说话,但很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把主动权交给女人而已,她想怎么样都行。 柯婉儿在几秒的局促后缓缓放松下来,抬头看了他,有些自嘲的笑,“你是不是太冷静了?” 好歹她是雇主,他上了她,醒来就这么安静着吗? 苏钦辰淡淡的开口:“你想怎么处置都可以。” 她皱起眉,又闭了闭眼,痛心似乎没有,就是有些遗憾,她居然就这么给自己的私人保镖了。 裹着被子从沙发起来,走了两步又看了他,皱起眉,“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随便?” 苏钦辰没什么表情,但是她起身后,目光定在沙发上,一片暗红,眼神才变了变。 柯婉儿跟着看过去,没太多惊讶,只皱了一下眉,毕竟这个年龄才真跟男人做,也算丢人了。 “不用想那么多,我不至于缠着你,也不会把你灭口了。”她有些烦的拉了拉被子,转身往卧室走。 闭着眼懊恼的摔在床上,但也想不通,上一次跟燕西爵在一起被下药,她没被男人碰,但还是弄出血了,这次怎么还会流血呢? 正文 第217章 他带孩子一天 苏钦辰看着沙发上的血迹眉头皱起来,冷淡的脸上显然很烦躁。 柯婉儿在卧室里洗完澡好久才出来,客厅已经被苏钦辰收拾过,沙发套都拆了,卫生间有洗衣机的声音。 毕竟是她住的房间,虽然有专人打扫,但的确,为了避免乱七八糟的绯闻,还是自己收拾洗干净最妥当。 她去了厨房从冰箱拿出他昨天做的菜去热上。 还没转身,差点撞到苏钦辰身上,手里端着的东西也恍然一松。 幸好他动作敏捷,直接伸手就把东西接了过去,淡淡的一句:“你去休息,我来。” 柯婉儿顿了顿,看着他,然后略微自嘲的笑了笑,“我真没那么娇气。” 苏钦辰只是瞥了她一眼,把冰箱门关上,微皱眉,很冷肃的脸,“去客厅。” 虽然柯婉儿知道冷钦不苟言笑,冷起来很吓人,但她一直是习惯的,这会儿却愣了愣,怔怔的看他。 等他要走了才忽然挡在他面前,“冷钦,你是在冲我发脾气吗?” 并非生气的语调,反而有些惊愕和趣味,但脸上没什么表情。 苏钦辰最不喜欢纠缠,瞥了她一眼,“女人废话太多不招人喜欢。” 说罢,他端着菜走了,柯婉儿却张了张嘴,半天都没缓过劲来,怎么个情况? 他还真把自己当她男人了,这么霸道? 不过,柯婉儿想了想,还是算了,舒了一口气,转身往客厅走。 可能是昨晚睡得太晚,等苏钦辰把饭菜弄好,她在沙发上又快睡过去了,迷迷糊糊被他叫醒。 餐桌上柯婉儿忽然想起什么,皱眉看了他,“你去给我买药么?” 苏钦辰没反应过来,皱眉看了她。 柯婉儿咬了咬牙,直直的盯着他,“你不是没戴套么!” 话语太直白,弄得两人之间气氛都僵了僵,然后苏钦辰才淡着脸‘嗯’了一声,没几秒就起身走了。 柯婉儿独自闭了闭眼,没心情吃了。 苏钦辰把药买回来之后连同温水一起端到她面前,而柯婉儿只是抬头问:“有人看到你么?” 虽然出名的是她,但狗仔无处不在,看到她的保镖买避孕药也足够做出文章了。 苏钦辰表情淡淡,几不可闻的摇了一下头,“吃了。” 她把药吞下,药盒扔进垃圾桶,想了想又觉得不妥,有人收拾房间也能看到,干脆把药盒放回自己包里。 苏钦辰没说什么。 “下午有个活动要出席,临时的,你有空吧?”柯婉儿看了他。 苏钦辰想了会儿,还是点了头。 …… 苏安浅一起来,看到燕西爵居然还在,顿时皱了眉,“你怎么还不走?” 燕西爵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好像也刚睁眼,又有那么点的无辜,“早餐不让吃?” “我哥快回来了。”她走过去直接就把他旁边的被子扯下来了。 但,每两秒,她就后悔了。 燕西爵依旧只穿了一条底裤,不可描述的地方此刻非常饱满,他却毫无尴尬,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回答她的上一句话:“又没做见不得人的事,怕他回来?” 苏安浅动作顿在那儿,见他这么淡定,拧眉瞪了一眼,转身把被子抱回去。 好在等她出去的时候,他已经把衣服穿好了,还穿着睡衣的苏厉正惊喜于他一大早就在家里,要不是要保持他小小的高冷,早就挂到燕西爵手臂上去了。 苏安浅看了两人一眼,转身去了厨房准备早餐。 有那么一瞬间,燕西爵有了错觉,好像他们就是一家子,女主人去做早餐,他负责陪孩子。 “嘻嘻。”旁边的小家伙忽而低低的笑。 他转头看过去,苏厉已经狐疑的问他,“你是不是也喜欢浅儿啊?” 燕西爵略微挑眉,“你妈妈很漂亮!” 苏厉自豪的扬起下巴,“那当然,看我这么俊就知道了。”不过这话说完,他的小表情又低落下去。 转而眼巴巴的看了燕西爵,“就是缺个爸,所以我才不喜欢那边的幼儿园,说我是野孩子没问题,却总有人说浅儿坏话。” 更可恶的是,那些人平时在浅儿跟前也没少笑呵呵的说好话,各种欣赏,背后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所以他不喜欢那些人。 燕西爵听完他的话好一会儿,一直看着他稚嫩有特意表现成熟的小脸蛋。 半晌才低低的问:“有人说你是没爸的野孩子?” 苏厉撇撇嘴,“多了去了!”然后忽然看了他,把手指放在嘴边,“你千万不能告诉浅儿,她不知道的。” 燕西爵勉强动了动嘴角,略微心疼,“好。” 过了会儿,他依旧看着小孩,“你很喜欢你妈妈?” 苏厉小眉毛一挑,“那当然了!浅儿生我多辛苦呢,也不知道哪个混蛋把我造出来就不管了,害浅儿一个人受罪!” 燕西爵看了看厨房,又看他,“你妈妈不是说……” 他本来想问是不是收养的,想了想,不该这么问孩子,也就笑了笑,“你要是不介意,叔叔可以经常陪你。” 苏厉眼珠子一转,最好不过! …… 早餐之前苏安浅就接到了哥打回来的电话,今天也回不来,要么就是很晚回来。 所以早餐她也没赶人。 燕西爵看了她,没有过多深切的关心,听起来只是平常的问:“还回帝豪上班,还是有其他安排?” 她简单的‘嗯’了一声,“可能性不大。” 倒也没说沈总要让她负责创建分公司的事。 燕西爵还等着她的下文,因为知道她不可能闲得住,她却一直没再说下去,他只好低低的道:“公司一直在增值,你每季的收入也不少。” 言下之意,她就算不出去工作也无妨,尤其还要带孩子。 她只是笑了笑。 正好电话响起。 她拿了手机走出餐厅,一边接通,“沈总?……今天吗?” 燕西爵听到她的称呼了,转头看了苏厉,“沈总是谁?” 苏厉一脸小大人的老成,“沈爷爷么?就是浅儿的大boss。” 燕西爵微蹙眉,已经和那天在餐厅见到的老男人对应上,眉头越是紧了紧。 正好苏安浅回来的时候他还蹙着眉,她看了一眼,又看了苏厉,问:“怎么了?” 男人抬头看去,直觉的问:“有安排?” 她这才抿了抿唇,“……有点仓促,我哥今天也可能很晚回来。” 他几乎从她的表情里就读懂了意思,嘴角略微勾起,“我带苏厉一天,没问题。” 苏安浅张了张嘴,她都还没说。 这事就这么定下了,但燕西爵显然不会跟孩子一直在家窝着。 他先带着苏厉去了一趟公司,紧急事务要做个交代。 一大一小两人往里走的时候,公司里的职员无不惊奇又不敢乱猜,只有无数双眼睛一直瞄着苏厉。 小家伙倒是一路坦然的揪着燕西爵的一摆跟去了会议室。 燕西爵在主位,他就被秘书安排在旁边特别安置的椅子上,整个会议安安静静的跟着听,一点都没捣乱。 但毕竟是小孩,听多了就开始犯困。 燕西爵看了看他脑袋点了点,笑了。 转头看了正在发言的职员,摆摆手示意停下,然后他起身把苏厉从椅子上抱起来,径直往他的办公室走。 苏厉虽然三岁,但是骨架好,腿长已经能看出来,只是抱在高大的燕西爵怀里还是成了小小一个,看得秘书都喜欢那个画面。 “留意着,他要是醒了叫我。”燕西爵出去时嘱咐秘书。 不过,后来因为苏厉醒来很乖,秘书没去打搅燕西爵,反而跟小家伙聊上了。 不知怎么的,提到了关于他妈妈的问题,毕竟都好奇谁能生出这么幼稚的小孩,而且还被燕总带到公司? 苏厉毫无保留,甚至自豪的说他妈妈叫苏安浅,也是那个大厨。 秘书听完之后怔了好一会儿。 作为公司老员工,又是在燕西爵身边比较急的秘书,有些事知道的七七八八,越是惊愕。 然后定定的盯着苏厉,“你爸爸呢?” 苏厉挑眉,“没了。” 秘书眨了眨眼,一手抚了胸口,反正没那么简单,不然燕总什么时候对小孩这么上心? 当然,这种猜测,作为他秘书室断然不能往外说的,只更尽心的伺候好这个小太岁就对了。 秘书给她剥桔子的时候,小家伙晃荡着肉腿看电话,忽然兴奋的指着屏幕,“浅儿!” 秘书转头看过去。 屏幕上是一身优雅裙装的女人,言谈之间淡淡的笑,不急不躁的跟主持人说话,很有成熟的韵味。 好像前两年都只是个落寞千金小姐,也没少辗转折腾,不得不说,同为女人都喜欢她身上的气质。 “你妈妈很漂亮!”秘书笑着把水果递过去。 苏厉自豪一笑。 苏安浅的这个访问是很多媒体都想要的机会,但今天只是临时听了沈总的意思,随意挑了一个,内容倒是应付得过去。 可作为女人,有些八卦总是要被提到,比如半年多前被贵公子骚扰的事,再比如是燕四少替她解围。 主持人笑着,问题也不乏犀利:“燕四少几乎是北城的象征,Miss安没想过多发展些关系么?实问实答哦!” 正文 第218章 今晚留下住这儿 苏安浅低眉笑了笑,片刻才略微挑眉,答:“有。” 她的话音一落,主持人和现场惯常都一片哗然,满是看热闹的脸。 她知道主持人一定会问过去八年多,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所以不待主持人问话,苏安浅明智的继续道:“燕先生是个风云人物,自然很多人都希望跟他关系非比寻常,尤其我以后也是个生意人,和燕先生的关系好一些,对事业有好处!” 本来支出人想问感情,结果她用事业给糊弄过去了,导致主持人只能笑着转移话题。 她回答问题的后半段,燕西爵已经进了办公室,看到秘书和苏厉都盯着屏幕看,也就立在那儿跟着看了会儿。 秘书看到他时赶紧站了起来,“燕总。” 燕西爵略微点头,,“辛苦,你先出去吧。” 秘书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苏厉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让燕西爵坐下,问:“我以后能经常来这儿吗?” 燕西爵转头看他,“喜欢这儿?” 小家伙点了点头,“比幼儿园有意思,而且浅儿以后要忙,没空带我的。” 燕西爵笑了笑,很爽快的应下了。 后来燕西爵又看了一遍她的访谈,才知道她是要在这边弄个分公司做餐饮。 沉思许久,后来给薛南昱打电话,直接就提到了想从公司主体分支出能和餐饮挂钩的业务。 薛南昱立刻皱了眉,“你丫动作要不要这么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苏安浅刚接受了采访,你就有这矛头了?这么放不开她,你结个屁的婚?” 燕西爵只是安静的听完,不疾不徐的道:“别这么激动,我结婚跟这两码事。” 薛南昱撇撇嘴,“不对,你刚结婚不蜜月么?别跟我讨论这事,我现在忙着呢,你是结了,老子还在路上呢,挂了吧。” 燕西爵皱起眉看了看被挂掉的电话,好一会儿才挑了挑眉。 也不急,慢慢来,她建立分公司也需要时间的。 …… 苏安浅从访谈室出来时,一拨人正好在电台外拥堵,她皱了皱眉,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还能让媒体拥堵门口。 送她出来的主持人看了看她皱起的眉,笑道:“是柯婉儿柯小姐,台里好像录节目好像临时请了她过来。”然后看了看拥堵大军,“大明星就是不一样,为了采访都不要命了,咱们走侧门吧?” 苏安浅笑了笑,“好。” 她也不想和柯婉儿撞上,免得互相看不顺眼。 不过,她昨天才结婚,今天就出来工作?真是拼。 她却忘了人家的新郎还在家帮她带孩子呢。 电台门口,柯婉儿一下来就被人堵住,种种问题迎面抛出,她几乎听不清,只能一直挂着礼节性的笑跟着保镖开的道往前走。 “柯小姐,您的婚讯公布这么久,到底什么时候办婚礼?” 因为之前订婚搞砸,还有人直接问:“这次是不是真的可以结?” 柯婉儿都只能笑着闭口不言。 她一共带了三个保镖,两人在前边开道,苏钦辰距离她比较近。 但人群太拥挤,她穿着高跟鞋落后了两步就灾难的动不了了,记者的相机都几乎戳到她身上。 挤得她难受,但前面的保镖一时没发现依旧往前开道。 柯婉儿拧眉努力挪了挪,一下子脚下崴了,低低的惊了一句“冷钦!” 苏钦辰在嘈杂中猛一皱眉,身手敏捷,几乎是转头看她狼狈的瞬间就抬手轻易拨开了人群。 有些粗暴的让记者直接往旁边倒,他却看也没看,一步跨过去把柯婉儿整个捞住,避免了她直接摔下去被人踩扁。 有一两秒,柯婉儿脚都没落地,直接是被他单个手臂裹挟着往前移动的。 平时只觉得这人冷冰冰的,人高马大往旁边站立,也感觉不到他到底多高大,这会儿才觉得她于他来说的确娇小得很。 她转头看了看他。 只能看到侧脸,冷硬的下巴很清晰,不知道为什么,他身上的气息居然让她觉得很好闻。 因为昨晚么? 柯婉儿皱了皱眉,阻断莫名其妙的想法。 苏钦辰面无表情,一手拨开人群,一边迈步,没大会儿就走出拥挤,站立电台门口把她放下。 柯婉儿将将回神,扯了扯被他抱得有些变形的衣服,然后转头对着台阶下的媒体挥挥手,笑着转身往里走。 苏安浅正好从侧门转过来到了门口,上车前又看了一眼拥挤的潮流,一眼看到了台阶之上刚转身的柯婉儿。 保镖为她开了门,然后走进去,有些熟悉的身影让苏安浅皱了皱眉,没想太多便上车离开。 车子刚调顺,她给燕西爵打了个电话。 “喂?”燕西爵低低的嗓音,一听就能听出心情不错。 她皱了皱眉,“……你们在哪?” 他的声音略微放轻,“苏厉说喜欢我这儿就过来了,下午去了趟游乐园,估计累了,这会儿又睡了。” 苏安浅沉默了一会儿,“半小时后我过来接他走,麻烦给我开下门。” 燕西爵说:“门卫知道你,直接进来就好,外餐在这儿吃。” 她本来想直接拒绝,想了想,没说什么先把电话挂了,过去再看。 跟他说的一样,门卫看到她就直接放行了。 松涛居的路她都熟悉,车子直接开到了他别墅门口停下。 也没按门铃,他正好把门打开,甚至给她备好了拖鞋,如果她没有记错,那是她以前穿过的。 至今没换?上次来好像没怎么注意。 “球球醒了么?”她走进去问了句。 燕西爵帮她拿了包,“还没。”然后转了话,“晚餐马上就好,你先去洗手?” 她这才看了看他,“不用了,我带他回家就好。” 燕西爵低下视线定定的看着她,“怕我么?” 气氛有那么点过分的安静,好在他继续道:“孩子醒了就该饿了,吃个饭而已,你现在也没工作要忙不是么?” 苏安浅抿了抿唇,最终点了一下头,勉强笑了笑,“我去看看苏厉。” 进了他的卧室,她以为这里会有柯婉儿的影子,很多女士用品。 但是竟然什么都没变,依旧是那样的摆设,甚至,和上次没什么两样,她想,如果拉开衣柜,她是不是还能看到她的东西? 这样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她就坐在了床边,却没忍心把苏厉叫醒。 转头看了看阳台的方向,她以前坐的摇椅还在。 似乎,柯婉儿没来过这儿?不然为什么摆设一点都没变呢。 “妈妈?”正入神,身侧的苏厉迷迷糊糊的喊了她。 苏安浅赶忙转过头,“怎么了?” 一般球球不会喊她妈妈,都是叫浅儿。 果然,小家伙瘪瘪嘴,看清她之后又努力的把情绪憋了回去,只是喃喃的一句:“……做噩梦了。” 苏安浅俯身趴在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胸口,“做什么梦了?” 苏厉小嘴动了动,“……忘了。” 她忍不住笑,“睡醒了么?” 他却摇了摇头,眼睛眨巴眨巴的看她,“浅儿,这里好舒服,要不我以后天天过来睡?” 苏安浅又片刻的失神。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怀上球球的,但是看得出他真的很喜欢燕西爵。 不管他找什么样的借口,无非就是想跟燕西爵待在一起。 “这里是别人家,要不然妈妈买个一样的别墅?” 苏厉摇头,“不一样。” 一边说着话,他一边闭上眼,咕哝着:“想再睡会儿……” 小孩就是小孩,话说完也差不多睡着了。苏安浅有些无奈,轻轻拍了他的小脸蛋,“球球?先不睡了好不好?该吃饭了,吃完饭咱们要回家的。” 但是小家伙一点回应都没有。 正好燕西爵推门进来,走过去看了她,“让他睡吧,下午玩太累了。” 于是三个人的晚餐成了两个人。 燕西爵的厨艺一如既往的好,只是隔了这么久忽然吃他做的饭,总觉得心里莫名不舒服。 气氛过分安静,她只好找了话题。 “从电台出来,遇到柯小姐了。”她说着,看了看他。 燕西爵却表情丝毫微变,只是‘嗯’了一声,好像跟他没关系。 “你们刚结婚,不用度蜜月,或者陪她么?”苏安浅没有别的意思,纯粹只是问问。 燕西爵却忽然定定的看了她,看了好一会儿,干脆放下餐具,“我跟她,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她抿了抿唇,“我也没想什么。” 等晚餐用完,苏厉居然还没醒,苏安浅不得不怀疑这家伙假睡,就为了今晚住这儿。 她从沙发起身时燕西爵看了她。 她笑了笑,“已经太晚了,我得待他回去的。” “既然晚了就别折腾了,又不是没地方睡。”他说得很自然,完全像在招待客人。 苏安浅找不到理由,只问:“你不回去,柯小姐不找你?” “也许她也没回。”燕西爵淡淡的一句,也从沙发起身,“你去看看苏厉醒了没有,我去给他热饭,其他事再说。” 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他已经迈步去了厨房。 正文 第219章 晚上给我电话 晚上十点多,两个人陪着苏厉用晚餐。 等差不多,苏安浅看了儿子,“一会儿吃完咱们回家。” 苏厉听完小脸皱了皱眉,看向燕西爵的方向。 燕西爵也略微蹙眉,她一直这么倔,实在不想留,他再坚持只会让她反感。 然而,晚餐吃完,苏厉却喊着肚子疼,非要自己上厕所。 苏安浅皱眉盯着他,“你是不是又在耍花样?” 苏厉很委屈,“……憋不住了。” 她闭了闭眼,指了指卫生间,小家伙已经快速钻了进去。 结果这一进去很久他都没出来,醉翁之意昭然若揭。 燕西爵看了她,“这么晚了,逼着孩子跟你斗智斗勇还不如留宿,睡一觉的事而已,没多复杂。” 她没说话。 燕西爵从座位起身,“你去睡吧,我等他出来,你不睡他不会出来的。” 他倒是了解苏厉! 等苏厉被从卫生间抱出来是睡着的状态,迷迷糊糊的却抓着燕西爵不松。 燕西爵把他抱到自己的卧室,苏厉已经醒了大半,眯着眼盯着他,“浅儿呢?” 男人略微颔首指向侧卧, 苏厉皱了皱眉。 儿子提出三个人一起睡的时候苏安浅已经板了脸,“苏厉你够了没有?不想睡我现在带你回去。” 小家伙瘪瘪嘴,“那你们俩睡,我不掺和总行了吧?” 一句话让燕西爵没忍住弯了嘴角,苏安浅却转眼瞪了他,他只好把笑意收了回去,略微干咳,“要么,你们母子俩睡这儿,我出去?” 苏安浅被两人搅得烦了,发誓以后都不带苏厉来这儿。 可最终是三个人睡在宽大的床上。 睡前苏厉在两人中间,醒来,苏厉却在床脚,燕西爵手臂搭在她身上。 苏安浅醒了,又没敢动,一抬眼却发现男人正安静的盯着她看,一下愣在那儿。 清晨,就算不做什么,气氛本就容易变得暧昧,他们却靠得那么近。 苏安浅脑子里有些空,又有些热,实在受不了这种感觉才打算退开距离,却被他手臂微微用力揽了回去。 “你会梦见这样的场景么?”燕西爵忽然开口,清澈低低的声音尤其好听,道:“我总能梦到醒来见你睡在我怀里,很安静,但每一次睁眼,都只有空气。” 她微微撇开眼,声音刻意很淡,“不会。” 不会么?燕西爵自嘲的扯了扯嘴角,看来是他罪孽太多了。 苏安浅翻身起床,洗漱完出来才反应过来,她竟然很顺手的用了哪些洗漱用品,好像,依旧是从前用的牌子。 燕西爵从床边起身,苏厉已经被他抱到床头继续睡。 他看了她恍然的愣神,小声问:“怎么了?” 苏安浅看着他,最终什么也没说。 早餐用完之后,苏厉说今天也要跟燕西爵去公司,她已经懒得跟他纠缠了,干脆没说话,淡着脸换鞋,走之前才看了苏厉一眼,“你就呆着吧,也许过不久我给你办个转领养的证。” 苏厉小嘴抿了抿,等她走了才看了燕西爵,“浅儿说的什么意思?不要我了吗?” 燕西爵淡淡的笑,“说把你送给我。” 他听完眼睛一亮,“好啊!” 这没心没肺的样子让燕西爵好笑,摸了摸他的脑袋,心情不错,“换鞋,去公司!” …… 苏厉觉得这天没白跟燕西爵呆着,因为他总算蹲点看到了要跟他结婚的女人长什么样。 柯婉儿来公司找燕西爵的时候是中午,午餐时间过去之后。 看到苏厉的时候柯婉儿略微惊讶,然后笑起来,“这哪个员工的儿子,长这么好看?” 秘书努力的笑了笑,也答不上来,只道:“燕总还在开会,估计十几分钟就好。” 柯婉儿摆摆手,“我不着急。” 苏厉不认生,坐在沙发上晃着腿跟柯婉儿聊得有模有样,还要了签名。 柯婉儿给他签名完毕把笔放在茶几上,略微笑着,忽然仔细看了看他,怎么觉得在哪见过呢? 现在小孩都长得相似么? “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柯婉儿笑着问。 苏厉破天荒的皱起小眉毛,一本正经,“保密!我的名字不好听,等以后改了好听的再告诉你!” 其实他在想,鬼知道她会不会因为他知道浅儿,万一找浅儿麻烦怎么办?反正听说两个女人抢一个男人都是很激烈的。 这个回答让柯婉儿笑起来,“好吧!”想了想,又问:“你爸爸在这个公司么?” 苏厉点了点头,“未来的爸爸吧。” 额,每一个都是很奇特的回答,柯婉儿也就没问谁是他妈妈了。 燕西爵进来的时候两人之间气氛不错,他倒是脚步微微一顿,随即恢复自然,文件放到桌上,看了柯婉儿,“来很久了?” 柯婉儿淡笑,摇头,“没。”然后看了苏厉,“小孩很讨人喜欢!” 燕西爵看了看她,又看苏厉,如果知道他是谁的孩子,也许不会这么认为了。 但他没说什么。 只听柯婉儿笑着道:“我今晚有空,一起吃饭么?” 燕西爵还没回答,苏厉倒是插了一句:“我也能跟着去吗?” 柯婉儿看了他,她和燕西爵的关系好像没什么变化,但两人单独在一起总会有些莫名的不自然,多个可爱的孩子倒也不错。 “那就这么定了?”她看了燕西爵。 男人点了点头,“好。” 后来柯婉儿去卫生间,小家伙看了燕西爵,“你喜欢这样的?” 燕西爵蹙眉,“你懂的是不是太多了?” 苏厉撇嘴,“漂亮是漂亮,没浅儿有气质,字写得也没浅儿漂亮!” 全世界就他妈妈最完美,燕西爵也这么认为,所以点头跟着赞同,看了他,“我工作会儿,你先玩。” 说着他坐回办公桌后,专注处理文件。 柯婉儿大概是被员工拉着要签名了,好久都没回来。 燕西爵刚把一份文件看完,听到苏厉在那边举着个东西问他:“这是什么?糖果么?” 燕西爵只是随意抬眼一看又伏案,然而下一秒,他蹙起眉,再次看过去,再然后索性起身走了过去。 紧急避孕药的盒子被他捻在指尖,眉峰轻轻蹙起。 药盒是空的,他当然不会以为柯婉儿用来美容,她没必要美容。 峻脸表情从怪异到平淡,把药盒放回她包里,看了苏厉,“是糖果,大人喜欢吃糖会被嘲笑,你能当做没看到么?” 苏厉想了想,点头,“好吧。” 完了又很认真的看了燕西爵,“我没不礼貌的看她包包哦,是她给我签名的时候掉出来的。” 燕西爵笑了笑,摸了一下他脑袋。 再继续办公,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心不在焉,并非生气,也并非担心,相反,他竟然变态的在庆幸什么。 庆幸她有别人了?庆幸就算哪天离婚他也能有个理由?还是庆幸他没耽误她。 不清楚,总是很诡异。 但是一直到三个人晚餐结束,他对这件事只字不提。 出了餐厅,柯婉儿看了苏厉,又看了他,“小孩一直跟着你不用送回家?” 燕西爵想了想,“他父母最近没时间。” 柯婉儿挑了挑眉,“那你……带他回御景园睡?” 御景园是他们的婚房,言下之意,她今晚要回去住。 正说着话,燕西爵的电话响起,他看了一眼,略微蹙眉,还是接了。 电话里苏安浅淡淡的声音:“你能看到我么?” 因为她已经看到他们三个人了,甚至知道他们一起吃的饭,只是没好过去打搅,现在见他们结束,知道该把苏厉接走。 “麻烦你把苏厉送到餐厅前台,我一会儿带他走。”苏安浅接着道,“我出现在柯小姐面前,怕她不舒服。” 燕西爵薄唇略微抿着,好一会儿才道:“不用,我带他回去。” 苏安浅有些想笑,“你们刚结婚,我儿子就插在你们中间,显得我没搞好家教。” 燕西爵却淡淡的一句:“我倒是希望你还也来插一脚。” 一句话让苏安浅忍不住愣了愣,毕竟这不像他会说的话。 却听男人略微小,“玩笑,别介意。但孩子我带回去,你不用担心。” 苏安浅就站在那儿看着两人把苏厉带走,有那么一瞬间她有点心酸,虽然苏厉不可能跟任何人邹,但好像他们真是一家三口。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收到了燕西爵的一条短讯:“晚上给我打电话,或者我给你打。” 她皱了皱眉,不知道什么意思。 等她回了家,躺在床上,也许是因为他的那条短讯,显得有些辗转难眠。 第二次拿起烹饪书籍时,燕西爵的电话终于拨进来。 “喂?”她就一个字,没更多话。 燕西爵靠在床头,“听起来很清醒,特意等我电话?” 她皱了皱眉,“你要没事我可以挂掉。” 男人笑了笑,道:“苏厉刚睡着。” 苏安浅眉头紧了紧,“他都睡了你给我打什么电话?”她以为是怕苏厉不睡觉,所以让母子俩通话什么的。 燕西爵却认真道:“孩子睡了,只剩我和她醒着,我觉得你会胡思乱想,所以给你打电话,证明我没做别的事。” 比如跟柯婉儿亲热。 正文 第220章 别紧张,我会不对你做… 苏安浅皱了皱眉,“我要睡了。” 燕西爵也淡淡的道:“好,你睡了我再睡。” 这让她眉头更紧,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狐疑的开口:“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对她高冷过也淡漠过,怎么忽然感觉又靠过来了?而且还很自然,明明已经结了婚,明明没理由跟她再多瓜葛,更别说暧昧。 燕西爵薄唇略微的弯起,“不困的话聊一会儿?” 她本来是还不想,但是抿了抿唇,还没想着怎么拒绝,燕西爵继续道:“今天看到你的访谈了,打算做生意?” 她依旧淡淡的声音,“家里本就是做生意的,早该学了,不然也不会被人欺负成这样,是不是?” 这话就是拐着弯说给他听的,所以燕西爵挑了挑眉,倒也厚着脸皮点头,“对。” 反倒是苏安浅怔了怔,然后听着他问:“有需要帮忙的么?” 她几乎没怎么想,说:“不用。” 燕西爵沉默。 电话两边都安静了会儿,最后也是她提出来挂断。 第二天她没联系燕西爵,也没说要把苏厉带回来,因为她不想去御景园,也正好,一整天都在忙。 帝豪整个酒店都要盘下来,光谈判就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时间也许会很久,因为老板态度很强硬。 那么好的地段,加如今利润可观,老板不想转卖也很正常,但苏安浅回来时就看过好多地方,帝豪绝对是未来发展的核心位置,必须最大能力的争取。 饭局她是一定要去的,去之前还特意吃了药,怕必须要喝酒。 沈先生跟她一起,但毕竟老先生很少这样正式应酬,所以没有让他帮忙挡酒的道理。 地点就在帝豪,晚上八点半刚过,喝了没几口的苏安浅就去了两次卫生间。 这么两三年她都没碰过酒,忽然喝了的确是很不好受的。 第二次还没从卫生间出来就接到了燕西爵的电话,嗓音低平:“你在哪?” 她蹲在马桶边,说话时回声有点大,皱了皱眉,“怎么了?” 苏安浅的第一反应是可能苏厉惹麻烦了,只好硬着头皮道:“麻烦你先带着他,我十点之后过去把他接走。” “我是问你在哪?”燕西爵低沉重复,倒没什么不悦,但想得到他也皱了眉。 苏安浅舒了一口气,从卫生间走出来,站在洗手台前看了看自己不太好的脸色,“我还在酒店。” 她的话音刚落,燕西爵就已经把电话挂了。 苏安浅莫名皱了皱眉。 洗完手又漱口,她才慢吞吞的走出去,尽量不让自己看起来太疲惫,但她知道今晚估计是谈不下来的,所以今晚只当锻炼了,以后肯定还有很多次。 而她刚走出门,忽然被迎面走来的男人挡住。 燕西爵很高大,她想过去是不可能,只好仰脸看了他,“你也在这儿谈生意?” 燕西爵低眉看了她一会儿,峻脸有些沉,薄唇一碰:“喝酒了?” 她抿了抿唇,略微后退不把酒气带到他鼻腔里,“喝了点,工作需要。” 燕西爵当然知道他现在没立场也没资格生她的气,但还是忍不住黑脸,“工作需要喝酒,但你压根不需要工作。” YSK里边百分之二十的股权足够她每天可劲儿的挥霍也挥霍不完。 苏安浅却笑了笑,“总压有事业女人才能永葆青春。” 燕西爵握了她的手腕往前走,不咸不淡的一句:“永葆青春做什么,不是不嫁了么?” 她笑着,是不想嫁,那也可以当个长生不老的女妖精。 当然,这玩笑她现在是不会跟他说的。 “你带我去哪?”走过走廊外道,她皱了眉,“是苏厉不听话吗?” 燕西爵脚步没停,“他比你听话。” 到了电梯边上,她才把手抽了回去,“麻烦你,就再多带苏厉一会儿,我马上就好,中途离席不太好。” 燕西爵已经按了电梯,也看了她,脸上多了几分严肃,显然是不想跟她多讨论,直接道:“你下去,苏厉在车上,饭局那儿我去打个招呼。” 她顿了顿,安静看着他,“你要怎么去打招呼,怎么打招呼?” 他这才略微弯了弯嘴角,“你想让我怎么说,以什么身份去。”然后看了电梯,道:“电梯下来二十秒,你想不出来,我就自己看着办了。” 这么说话的语调,总能让她想到曾经那个霸道的燕西爵,那时候偶尔会讨厌他,但是不得不说,其实霸道的男人很迷人。 所以,她盯着他发呆就花了四五秒,当然想不出来。 燕西爵把她送进电梯,按上关门键看着她下去才返身,闲庭迈步的去了那个包厢。 包厢里原本不算轻快的气氛,在忽然看到燕西爵之后,两三个人都站了起来,不解。 燕西爵只是略微笑了笑,看了几个人,“都坐,我就是无意间听说有人对帝豪感兴趣?” 说罢,他转头看向沈先生。 沈老知道他是谁,倒也只是点头回礼,“你就是YSK总裁?” 燕西爵对老一辈倒是足够恭敬,笑着略微弯腰握了握手,又问:“您想盘下帝豪?” 沈老不明白燕西爵为什么忽然来,而且忽然这么问,只点了头,“是有这个意思。” 燕西爵略微挑眉,看了帝豪老板,然后又转回视线对着沈老,“真是不巧,我对这儿也感兴趣很久了。” 帝豪老板一听,瞬间懵了,什么时候四少对他的酒楼感兴趣了,他为什么不知道? 这两个大佬都争他的酒店算怎么回事? 还是……老板看了看燕西爵,正好燕西爵给他使了个眼色,老板怔了一会儿。 但作为生意场上的人精,他立刻反应过来,沈老毕竟是国外人士,燕四少不仅慈善力度大,保护本土企业是比较出名,莫不是要帮他保住酒楼?不然帝豪可观的盈利可都入了老外的腰包。 一想到这里,老板立刻笑起来,“你看沈老板,我之前呢也不好意思明说,毕竟这事涉及到YSK商业战略,不过现在燕总来了,那我只能说抱歉了。” 燕西爵听完也只是笑笑。 沈先生看了看燕西爵,脸色当然不太好,但也不至于当面甩脸色。 从包厢出来的时候燕西爵却还亲自送了沈老下楼,走前看了帝豪老板,“明晚我的助理会找你。” 老板笑着点头:“先谢过燕总了!” 燕西爵却是勾了勾嘴角,笑得颇有意味。 送沈老下了楼,上车之前,燕西爵又跟他握手一次,道:“安安人很优秀,但有时候性子急,希望没给您添麻烦。” 沈老愣了愣,略微蹙眉,“你跟她……?” 男人淡笑,“目前只是朋友关系,欠了她很多的朋友。” 沈老刚要说什么,燕西爵又莫名蹙眉,也笑着,“不知道为什么,看您总觉得面熟?我们以前见过么?或者彼此可能有共同认识之人?” 沈老只是笑了笑,“我一直在国外生活,大概只是燕先生错觉。” 燕西爵微挑眉,“您慢走。” 其实沈老和曋祁的确是有那么些地方是相似的,不怪燕西爵觉得面熟。 苏安浅本来还想跟沈总打个招呼,但是等她看到的时候,沈总的车已经开走了,只好走到燕西爵跟前,“你跟沈总认识?” 燕西爵摇头,颔首,“上车。” 她皱起眉,看了看他的车,没动,“我开车了。……还有,怎么结束这么快,谈崩了?” 燕西爵几不可闻的笑看了她,神秘的不言语,依旧让她上车,道:“苏厉还在我那儿,保姆带着,你不过去接他么?” 她抿了抿唇,“他爱回不会,我不去御景园。” 看出了她的小脾气,燕西爵嘴角的笑意却越深,“我好像没说他在御景园。” 好像是很久以前了,她就不喜欢御景园,说因为那儿曾经被柯婉儿住过,之后就几乎没去过,不是去松涛居,就是他们的香雪苑。 到现在,她竟然还介意着。 说明什么? 看到他脸上的笑,苏安浅瞥了她一眼,不想多纠缠,转身往自己的车子方向走。 可她刚坐进去,男人就跟着到了副驾驶,好脾气的看她,“你开车,我体验一下你车技也好。” 她拧眉,“你在干嘛?” 燕西爵转过头,看到了她有些严肃的脸,也就笑意散了散,认真起来,“我惹你讨厌了么?” 她眨了眨眼,一瞬间竟然有些心疼,因为一个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然对着她小心翼翼。 抿唇,“没有……只是,你这两天很奇怪。” 燕西爵松了一口气,也许是他太急了,忘了控制情绪,才道:“可能我心情好,总之以我现在的身份,不会对你做什么,不用紧张。” ……她压根没多想那方面。 “要不,我来开?”片刻,他又问,“还是坐我车?” 最后还是采取了后者,燕西爵开车载她去松涛居。 九点四十左右车子抵达别墅门口,苏厉居然还没睡,穿着燕西爵给他新买的睡衣站在门口,“浅儿,你来了?” 正文 第221章 吻到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苏厉原本可能还想问“我的新睡衣好看吗?”之类的话,但是看到某人板着脸不爱搭理他,他就自觉地抿起小嘴看向燕西爵。 燕西爵倒是笑了笑,走过去随手把小家伙拎到门内,转头看了板着脸的她,忽然觉得他像夹在中间的和事老。 而且,他享受这种感觉。 给她拿了拖鞋,燕西爵才对着苏厉道:“浅儿今晚喝了酒,所以你可能乖乖回去睡觉比较好,她会很凶。” 苏厉张着眼看了她,很是惊愕,“喝酒了吗?舅舅说你不能喝酒的!” 苏安浅瞥了他一眼,倒是看在他一脸紧张的份上只淡淡的一句:“回去睡你的觉去。” 燕西爵也对着小家伙示意了一下,苏厉才一步三回头的去了卧室。 进了客厅,燕西爵看了她,“不舒服么?” 她坐下之后略微弯腰蜷着,“休息会儿就好。” 燕西爵给她倒了一杯水,“等我会儿。”然后转身去了厨房的方向。 苏安浅靠着沙发安静了好久,忽然在想,她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跟着他来了这儿,而且势必会留宿的。 皱了皱眉,手心里捂着他倒的水,隐约能听到他在厨房里忙活,不知道在干什么。 …… 柯婉儿固定入住的酒店。 今天她忙了一天,晚上还喝了不少酒,但是回到住处瞬间就清醒多了,把自己的包都翻过来了,苏钦辰给她拿来热毛巾的时候她一把抓住他,“那个药盒呢!” 男人蹙了蹙眉,不明所以,“什么药盒?” “避孕药盒子!我一直放在包里的。”柯婉儿是真的在着急,要是什么时候不小心掉了没人看到还好,但是这两天她身边一直都有人,如果真的掉出去肯定会被人看到。 她甚至都开始害怕明天会不会有人编出很多猜测,挂的满大街都是。 苏钦辰这才看了她,“我扔了,怎么了?” 柯婉儿顿时松了一口气,但又冲他没好气,“干嘛一声不吭,你想吓死我吗?” 苏钦辰只是颔首示意她坐下,“我给你敷还是你自己来?” 她已经把毛巾拿了过去,径自坐下,看到他转身才皱眉抬头,“你去哪?” 苏钦辰停下脚步,看了她,“我家离这儿不远。” 这让柯婉儿拧了眉,很明显的不悦,“明天很早就有通告,你赶得过来吗?” 言下之意就是让他今晚就睡在这儿。 紧接着听她道:“你不是会做饭吗?我饿了,给我随便做点吧,做好吃点,我自己不会。” 本来她也是雇主,说话当然是理所当然的,只是这会儿带了些莫名的情绪。 苏钦辰看了她一会儿,“你不是要减肥?” 这下她更不乐意了,“你是在说我胖吗?” 额……苏钦辰面无表情的脸出现一种难以言语的怪异,因为她很少接触到这么能跟他辩的人。 他只好做好她的下人,转身去给她做夜宵。 进了厨房给苏安浅打电话,她却没接,苏钦辰皱了皱眉,快十点,平时按说她可能还没睡,也许这两天太累了。 …… 苏安浅看到未接来电的时候皱了皱眉,电话已经断线了,她看了看,没有打算拨回去,因为不知道说什么。 放下手机,她又闭上眼迷迷糊糊的继续睡,实在是困。 燕西爵出来的时候她几乎掉到沙发底下,小手下意识的抓着沙发垫子。 他笑了笑,走过去把她抱起来往里沙发里侧放,正好她微微睁开眼,看了他一会儿,好像睁眼是一件非常累的事,干脆又闭上了。 男人略微勾唇,“醒酒汤好了,先喝完再睡?” 苏安浅能听到他说话,但是困到做不出反应,感觉又被他抱起来放在怀里,然后温热的一勺汤递了过来。 她张嘴,眼睛依旧困得半开半闭。 以前是燕西爵喝醉,她负责煮醒酒汤,现在却反过来了,但是不得不说,他真的把她的那个方子学走了,味道尤其纯正。 “好喝么?”头顶传来男人低低的询问。 苏安浅没怎么有反应,只是闭着眼,模糊不清的一句:“困不行了。” “就剩两口。”燕西爵非常有耐心,勺子放进去却拔不出来,“别咬。”然后有些好笑的口吻:“饿了?” 苏安浅只是哼了一句,但是一个饭局下来,她真的没怎么吃东西,不饿就怪了,只是现在她宁愿选择睡觉。 可是,为什么某句台词那么熟悉的感觉。 朦胧的睁开一条线看着他。 他们做过太多次,有时候生气,有时候温馨,有时候粗暴,但也的确很多时候是深情温柔,她在情不自禁的收紧身体时,他似乎就这么对她说过。 别咬。 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的默契就是这么怪异,她想到了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他也正低眉定定的盯着她。 几秒,她终于是闭了眼,逼着自己继续睡觉。 勺子却碰到了她嘴角,听到燕西爵沉声:“最后一勺。” 她不睁眼,只是小嘴微张。 微凉清晰的唇畔覆下,她甚至没反应过来,依旧张了嘴,任由唇舌钻进来,终于愣愣的睁了眼。 燕西爵一张英俊的脸尽在咫尺,深眸阖上,吻得轻柔专注又不失霸道,因为他在她睁眼的瞬间抬手挡住她的视线,继续他的吻。 苏安浅已经懵了,知道他这两天怪异,但是明明他自己说不会对她做什么。 现在算什么? 呼吸逐渐变得粗重起来,苏安浅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晕眩,她知道该推开他,但是手里使不上一点力气,撑在他胸口的姿势反而煽情无比。 燕西爵极度的在克制,但他停不下来,感觉到她的推拒越是加深吻,直到她几乎晕过去,软软的靠着他。 苏安浅是真的很晕,甚至都分不清自己是坐着还是站着,到底在什么地方,尤其身体被转了几个圈,然后被放到床上。 但是男人没有躺上来,而是出了门。 燕西爵在卧室门口几个深呼吸之后才下楼把碗扔回厨房,依旧口干舌燥,看到她躺过的沙发都觉得要命。 大概隔了十几分钟,他才重新回到卧室。 出来时他忘了给她开灯,走到床边才知道她没睡,而是坐在床头,只好给她开了台灯,低低的问:“怎么了?” 苏安浅懵懂的看了他,问:“你刚进来?” 燕西爵看了看她恍惚的神色,略微抿了薄唇,睁眼说瞎话:“我一直在忙,怎么了?” 她皱了皱眉,很努力的呼吸让脑子清醒一点,自言自语,“我做梦了?” 燕西爵更是变本加厉的坐到她旁边,“梦到什么不该梦的了,说出来我听听?” 她立刻扭头看了他,有些防备,然后往他相反的方向挪动。 燕西爵脸色毫无动静,心底却笑了笑。 为什么明明做了事的是他,这时候他居然装得这么理所当然?如果总是可以这样,他倒是宁愿她每晚都这样断片。 “脱衣服么?”他又问。 苏安浅看了看自己,燕西爵已经把她的睡衣拿来,然后去了浴室,好像在洗澡,全程没有表现出半点不君子。 弄得她一直皱眉,最后也没问出来。 燕西爵从浴室出来,她还没睡,干脆,他坐到床边看了她,“如果不想睡,不妨跟我讲一讲,如果拿下帝豪酒店,你的发展蓝图?” 她皱着眉,这会儿脑子都转不动,哪能跟他谈什么蓝图? 好一会儿又疲惫的一句:“拿下帝豪酒店都不知道要猴年马月了。” 对此,燕西爵只是勾了勾嘴角,“睡觉吧,也许睡一觉酒醒了就有希望了。” 苏安浅瞥了他一眼,也不多想,待躺下又反应过来,“我跟苏厉睡。” “我去跟他睡。”燕西爵说,冲她点了点头,“苏厉最近喜欢我比喜欢你多,嗯?” 她扯了扯嘴角,虽然是事实,但也不用说出来。 正文 第222章 夜幕里他们在拥抱 第二天苏安浅起床时苏厉刚好往卧室里探头,“浅儿你醒了?” 苏安浅看了看他,不搭理,翻身下床。 小家伙自己往里走,道:“燕先生已经出去工作了,他说今天让你带我哦,我们去游乐园吧?” 苏安浅听完皱了皱眉,燕西爵今天忽然这么忙? 然后看了心情不错的苏厉,“你现在我这儿是戴罪之身,哪来的勇气让我带你去游乐园?” 苏厉听完终于后知后觉的抿了抿小嘴。 不过,没两分钟,他又屁颠颠的跟着她,一会儿帮忙开水龙头,一会儿帮忙递毛巾,十足的殷勤样。 苏安浅就不说话,享受着他的讨好。 下了一楼,保姆已经把早餐做好了,话不多,只是恭敬的请母子俩坐下。 苏安浅看了看保姆,不是周嫂,也就不知道能说什么只道了谢,吃早餐的时候才觉得她这么跟儿子住这儿确实是莫名其妙。 朋友吗?哪有朋友拖家带口住别人家的? 所以早餐一过,她就带着苏厉出了松涛居,打车先去酒店,今天她没什么行程,也就开了车载着苏厉回住处。 原本她还担心着哥会不会黑着脸堵在门口,意外的是,他居然也一晚上没回来。 她刚到家就接到了他的电话:“最近半个月比较忙,可能下午离开北城,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 苏安浅知道他做保镖的就是得跟着雇主到处跑,所以也没多想,只是点了点头,“知道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就好了。” 她刚挂电话,苏厉就已经略微神秘的凑到她身边,“浅儿,舅舅是不是在谈恋爱?” 苏安浅皱眉,点了一下他的小脑门,“你个小鬼知道什么是谈恋爱。” 不过哥要是真能谈恋爱,她倒是高兴。 苏厉一扬下巴,“当然知道了,上次我看到燕先生之前舅舅就跟一个大美人说话来着,看起来很熟呢,舅舅还很听那个女的话。” 苏安浅狐疑的看了他。 苏厉当然不会说谎,而且他也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至少是有那么回事。 当时她顾着紧张儿子跟燕西爵碰面,根本没空在意别的。 这会儿才有些好奇,哥那种脾气,对谁都冷冷淡淡,怎么可能还听女人的话? “你看到那个阿姨了么?”她还是问了句。 苏厉想了想,“看是看到了,没看清,跟那个讨厌阿姨挺像?” 讨厌阿姨?“谁啊?” 等他描述完,苏安浅才知道他说的居然是柯婉儿,前一天跟燕西爵会御景园看到柯婉儿,结果就叫人家讨厌阿姨。 摸了摸他的脑袋,“你舅舅对这种事比较保守,等他带回家来说想结婚了咱们再装作惊讶就好,否则很容易搅黄了。” 苏厉也认同的点头,然后非常会抓时机的问:“现在可以去游乐园了吗?” 苏安浅挑眉,摇头。 不仅是那天不带他去,之后肯定也没空带他去。 因为上一次的洽谈失败,苏安浅又准备了一周,然后约了帝豪老总。 对方答应赴约还挺爽快。 出门之前她看了苏厉,“你一个人在家没问题吗?” 小家伙很认真的点头,“我都是大人了,你就别担心了,快去吧,回来之前给我打电话哦,不准让色狼送回家。” 她无奈的笑了笑,也不知道谁是大人。 到达约定的地方是九点了,不在酒店,去了会所,侍者带着她去的包厢。 今晚沈总没来,她不免有些紧张,不过脸上始终就保持着淡笑。 “来了?”帝豪老总笑着请她入座。 她还以为对方态度这么友好,也许今晚有戏,哪知道正好相反。 “实在不好意思,我呢也不是不帮你,说实话,我很欣赏你,但是这地方现在已经是四少的了,我可是做不了主的,所以今晚我请客。”老板笑着给她倒了酒。 苏安浅却皱起眉,“什么意思?酒店是燕西爵的了?” 她不过是一周没来而已,怎么这么快就易主?燕西爵是吃饱了撑的跟她抢吗? 帝豪老板看出了她不高兴,自己也无奈的挑了挑眉。 一周之前,他的确以为燕西爵是要帮他把地方保住的,谁知道正好相反? 第二天燕西爵就带着季成跟他谈了,谁都知道跟燕西爵谈生意没有不点头的,不然接下来会很难混。 看了看她,男子才道:“至于四少为什么跟你们抢,那我就不清楚了,莫不是……你们有过节?” 苏安浅皱着眉,根本坐不住了。 她跟燕西爵要说过节那简直多了去了,但是到今天,他们都默契的选择谁也不提过去,跟重新认识一样。 所以她是真的没料到他会玩这招。 男子又笑了笑,“没关系,以后说不定咱们还有合作的机会,你现在名气这么大,我可不能放过你这个朋友,是不是?” 苏安浅只是陪着略微的笑。 从会所离开,她给燕西爵打了个电话,但是那边的人没接通。 这让她的眉头更紧,随即嘲讽的笑了笑,怎么的,知道抢了她的东西理亏,电话都不敢接了? 难怪那些天那么殷勤的帮她带孩子,原来都是要还的! 苏安浅越想越气,电话扔进包里开车往松涛居的方向而去。 走了大概半小时,转眼就到了,她又忽然停了下来,眉头打结,她去了能干什么?骂人么? 虽然就这么巧他拿走了她迫切需要盘过来的酒店,但这是生意,本来他就没理由让着她。 好半天才无奈的闭上眼,脑袋在方向盘上磕了磕。 帝豪要是还在以前老板手里,想别的办法也许也能拿到,但是现在不太可能了。 主要是她不想去求他。 但是分公司的事都把后边的策划案准备好了,就这么收尾? 她的车一直在原地停了好久,思想在挣。 而不远处,就是拐一个弯,距离松涛居大门一百来米的地方,燕西爵家居服外随意加了一件黑色长袍。 双手放进衣兜,目光冷冷的睨着面前的女人,“你在这儿几天了?” 女人握着相机的手紧了紧,其实是紧张的,但又努力挺胸抬头看着燕西爵,“别人都不知道你的结婚日期,都以为没结,但是我都拍到了,而且不止这些!” 燕西爵已然眯起眼,扫了一眼她藏在身后的相机,薄唇冷漠,“想要什么你直接说,也许我心情好会满足你。” 女子咽了咽紧张,“你都不想知道我还有什么料吗?” 她在这里可是蹲了快两周了,手里都是大料。 燕西爵嘴角扯了扯,“娱乐圈狗仔一共就这么几个把戏,说吧,你要多少。” 女子咬了咬牙,又看了他,问了一句:“那个带着小孩在这里住了一晚的女人是谁?” 她没有拍到正脸,但是小孩拍到了,因为小孩子来了不止一天。 燕西爵眼神越是锋利,“把关于她和孩子的所有照片都给我删了。” 果然,女子惊讶的看了他。 “你明明跟柯大明星结了婚,却竟然跟有孩子的女人苟且?”这新闻爆出去,绝对能让燕西爵在舆论中淹死了。 燕西爵薄唇抿成一条线,别的事他都敢来硬的,但是关于她,任何一件事他都不敢。 已经不止一次,因为他的强硬而对她造成伤害。 面前的女子倒是忽然笑了笑,“你不用紧张,只要你说不让我爆料,我就不爆。” 燕西爵不说话,依旧冷眉。 “你不是问我想要什么吗?”女人开口,相比于刚刚的紧张已经放松多了,甚至笑了笑,“其实很简单。” 对燕西爵来说的确简单,都不过是钱的事儿。 但她说出来的时候,男人一双浓眉还是拧了起来,一脸讽刺的可笑。 “这世上竟还真有求包养的?”他的话语里的鄙夷已经非常明显。 女人却好像不在意,“求包养不可耻,尤其是四少这样的对象,身体被包养也是一种福利!” 见他冷着脸,女人又笑了笑,“不保养也行。”然后她凑了上去,很小的声音,故意暧昧的吹气:“今晚让我睡在松涛居,或者四少带我去酒店开房?” 不只是求包养,还求一夜春宵,他还真是要对现在的女人刮目相看了。 而就这会儿这种说话的语气,燕西爵终于眯眼盯着她,“我们见过?” 女人略微拉开距离,笑了笑,“四少这么久才认出来也太久了。”然后才简单几句道:“我本来也是可以如日中天的,可惜被常欢那贱人踩了,只好做记者了,毕竟深谙娱乐圈的套路,拍什么料都上手。” 说着又扯了扯伸手的大衣,“这就是常欢送的衣服,听说四少还跟她在一起不短的时间,怎么没认出来呢?” 燕西爵面无表情,他要是有空去注意每个女人就怪了。 片刻,他才伸手,“相机给我。” 女人笑了笑,“相机会给四少的,但是四少得先收了我这个人……就一晚。” 一晚的新闻也足够她炒热自己爬到常欢头上了! 所以,他伸手要相机,她却投怀送抱的贴过去,而且还是仰脸作势亲吻的角度。 这一幕正好落进苏安浅眼里。 正文 第223章 没关系,还不晚 好像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眉头却不知不觉皱了起来。 她听不到他们说话,但已经够暧昧了,先前女人还凑上去似乎吻了他,他也没反应。 安静的坐了会儿,她才挂了倒挡。 车灯亮起,扫过不远处挨着站立的两人不免要引来注意,而苏安浅也看到了女方穿着的衣服,眼神顿了顿。 常欢么? 好久没见到了,原来他们还有联系? 也是,跟自己不也还有联系么,没什么奇怪的,苏安浅这么想着,闭了闭眼,镇定着把车头调过来。 明亮的车灯里,男人已经转过头来看着她的车子,大概过了不到两秒的时间,他已然迈开宽阔的步子朝她走来。 车窗被他敲响,她没开就连续的敲。 苏安浅只好把车窗降下来,看到了他俯身下来的五官,浓眉略微蹙着。 今晚苏厉不在这里,她忽然过来,燕西爵知道有事,就算没事,她能独自过来就是好事。 “来多久了?”他低低的嗓音问。 苏安浅面前笑了一下,“有那么一会儿了。”半开玩笑的语调,“好像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到了呢。” 燕西爵薄唇抿了抿,“没有不该看的。” 她依旧只是笑了笑,“没事,你先忙,我路过。” “路过郊外私人别墅园?”燕西爵毫不客气的戳穿,目光定定的看着她,转头看了那边站着的女人,转头对着她:“关上窗户把车开过去,门没锁自己进去,我马上回来。” 苏安浅皱了眉,“我真的没事。” 他的脸却忽然从窗外探入,一手勾了她的脸,薄唇直接吻住她,“我知道你在意,回来我再跟你细说。” 苏安浅被吻得有些晃神,他拍了拍窗户示意她关窗才有所动作。 燕西爵站的位置很好,就只能让她往前开进他的别墅去。 两人在这边说什么那边的女人是听不见的,也看不到他们在车里的吻,只是能猜出来。 但女人想拍是不可能了,相机电池被燕西爵扣了,内存卡也被他抽走了。 车子从女人身边开过去,苏安浅又看了那人一眼,又觉得不太想常欢,看不真切。 燕西爵再走回来,脸上依旧是冷漠的,看了她,“无论今晚的之前的和之后的,你最好当什么都没看见。” 女人笑了笑,晃了晃他刚刚给的名片,“只要四少记得联系我就好了!”说着又凑上前,“放心,我很干净,到时候也一定会用四少喜欢的香水,哪怕整个夜晚都会很愉快!” 语气极其暧昧,但她不在乎,生活和前途面前,廉耻算什么? 燕西爵没把内存卡和电池还给她,只看着她往外走,好几之后才转身返回。 接到季成的电话时,他刚走到别墅的大门外。 “燕总。”季成开口:“从医院拿回来的结果已经放在您信箱里了。” 鉴定结果终于出来了,那一刻,燕西爵有些紧张,本能的皱着眉头,也就只简单的一句:“好。” 季成却略微抿唇后接着道:“不过……之前又一次去医院的时候遇到太太了。” 太太? 燕西爵有那么一会儿竟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就以为是苏安浅,季成才补充道:“是现任太太。” 燕西爵这才拧了眉,“她去医院做什么?” 最近并没听说她身体不舒服,每年的体检在国外也做过了的。 季成摇了摇头,“这就不清楚了。”然后顿了顿,问:“需不需要把经手的医务人员都调走?” 燕西爵捏着电话沉默了会儿,想到了刚打发走的女人。 的确是有这个必要的,他不想整件事刚清楚,他还没有所行动,她又被舆论惊得躲避起来。 “你看着办。”最后说了这么一句,人已经站在别墅外的信箱边上。 就着门口的灯光,可以足够清晰的看到鉴定报告的结果,但撕开之前,燕西爵几次反复的犹豫。 并没有一定要什么样的结果,却依旧紧张。 苏安浅就在客厅坐着,等了好久终于略微皱了眉,往窗外看了看,然后起身。 走到玄关随手开门的时候,她并没有想到燕西爵真的站在门口,但她也不知道怎么就忽然把门打开了。 打开门的瞬间,她惊了一下,男人也忽然朝她看来,眉头轻轻皱着,但脸上的表情不是简单几个词就能描述完的。 她皱了皱眉,“你站这儿干嘛?” 说这着的同时,她才看到他手里拿了一份东西,不知道是文件还是什么。 燕西爵的目光定定的在她脸上,似乎过了好久,种种千回百转之后,他什么没说话,只是垂手捏着那份纸张,走过去忽然把她拥在怀里。 就在门口,大门敞开,一直那么拥着,他什么都不说,手臂收得很紧。 久到她都觉得他可能已经睡着的时候,终于听他在头顶低低的一句:“没关系,还不晚。” 苏安浅有些莫名,终于从他怀里抬起来,“你在说什么。” 燕西爵终于深深望着她,意欲在她额头落吻,被她躲了过去,又想起刚刚在车里直接吻了她,“燕先生,你真的很没有已婚人士的自觉。” 不算冷漠,但也挺认真的语气。 燕西爵却忽然笑了笑,“如果再早一点,我可能真的不会浪费时间结婚。” 如今,他还要浪费时间去处理那段婚事,否则只是现在这样,岂不是委屈了她?指不定哪天还被不良媒体指为第三者呢。 听着他莫名其妙的话,苏安浅终于把他推开,往后退了退,“我今晚过来是有事找你。” 燕西爵顺手关门,看似随意的把手里的东西放进门口柜子的最深处,不至于让她的注意力一直在他手上。 往里走,他看了她,“苏厉呢?” “一个人在家。”苏安浅说着,“所以我跟你说完还得赶紧回去。” 燕西爵却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坐在沙发上还给她倒了一杯热水,“不着急,慢慢说。” 刚把水放下,又转了话题,“不问问刚刚看到的是什么事?” 苏安浅把水杯拿了过来,虽然不渴,但手不闲着不至于尴尬,“都是你的事,我问来干什么。” 燕西爵安静的看了她好久,最后没说什么,只是略微弯起嘴角。 她已经继续往下说:“帝豪酒店为什么这么快就被你买走了?上周我还在跟人家谈,你也是知道的,故意的吗?” 燕西爵略微斟酌了会儿,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问:“你觉得你能谈下来?” 她当然知道要谈下来很难,但他也没必要趁机插一脚,所以没说话。 接着燕西爵才很认真的道:“我这边也是业务需要,但不一定要把酒店留在手里,你如果需要,不妨跟我谈?” 见她盯着自己,他又改口:“如果你觉得我这是别有用心,要不行,你跟YSK负责这个项目的经理去谈?” 然后摆手做发誓状,“我绝不插手,谈不谈的下来都看你的。” 苏安浅皱着眉,瞥了他,“跟帝豪老板谈,和跟你的经理谈有区别么?” “这是打算放弃了?”燕西爵有些淡淡的笑意。 苏安浅几不可闻的叹息,低眉,看了时间,“再说吧,我现在该走了。” 要不是怕他觉得她反应不恰当,她都不会进来坐这么久。 燕西爵拦了她,低低的道:“季成去接苏厉了,应该一会儿就到。” 这让她眉头紧了紧,“你不觉得这样很奇怪吗?” 男人一脸泰然,“什么奇怪。” 苏安浅认真的看了他好一会儿,他现在真的是很坦然,跟她在一起的状态也是。 “就算柯小姐不问,我们母子住你这儿你觉得合适吗?”她已经把水杯放下,拿了一旁的外套。 燕西爵只是笑了笑,“又不是没住过,现在才想起来?” 这话让她脸色僵了僵。 “我没别的意思。”燕西爵握了她的手,“我知道,我是已婚男士,这样会让你的名誉不太好听。” 苏安浅看着他。 名誉这个东西,如果她跟他比起来,他受的损失远远比她严重才对吧? 安静了会儿,他才忽然道:“我会尽快结束这种状态。” 什么意思?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他,“结,结束哪种状态?” 苏安浅必须承认,跟他在一块儿不会难受,但是她的确没想过破坏他现在的家庭,没敢想跟他再进一步。 毕竟,他们之间,虽然现在看起来毫无芥蒂,但若真的再发展,那些挫折就会立刻显现出来。 燕西爵看着她的紧张,弯了嘴角。 她还真是一直这样,但凡他说想靠近她就紧张和防备。 片刻才薄唇温和,“不是你的原因,是这个结合本就要有结束的一天,只是现在我想把它提前,而已。” “为什么?”苏安浅拧了眉。 为什么。 燕西爵定定的看着她,信封被他放在了门口,他没打算让她知道内容,也不会表现出来,不给她半点压力。 “如果你觉得我在你旁边晃影响到你,那我可以……” “没有。”燕西爵低低的开口,“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跟婉儿结婚,就是完成一个使命,填补一些东西,好让那些过去真的成为过去,就这么简单。” 正文 第224章 求饶声音好听点就放过… 苏安浅不知道该说什么,略微低眉之际,也问了他,“别让季成过来了吧,我自己回去。” 燕西爵把她手里的外套拿走,“你觉得我会放心?” 她坐回沙发,燕西爵也跟着在她面前半蹲下,略微上扬的角度看着她低眉,嘴角似有若无的弧度,“怎么了?怕季成速度慢,我会对你做什么?” 她皱了一下眉,“你再胡说我真走了。” 燕西爵这才弯了弯嘴角,“要不要去洗个澡?等你出来,苏厉肯定到了,嗯?” 这种状况,家里只有他们俩,她当然不会去,摇了摇头,淡淡的,“没关系,苏厉来了再说。” 燕西爵像是看穿了她在想什么,笑了笑,半跪的姿势没变,握了握她的手,“明天开始,你该怎么跟项目谈就怎么去谈,我祝你成功,我呢,还有自己的事要忙,你不用担心我捣乱。” 他说话的时候,苏安浅低头看了他。 客厅里只有他低低悦耳的声音,很容易给人催眠,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点反应也没给,本该移开的眼也定定的盯着他。 燕西爵说完之后捕捉了她的注视,她是失神的,但他的眼神一点点灼热起来。 “我很庆幸。”许久,他又一次低低的开口,依旧看着她,“如果是被人,经过那些纠葛,我们也许见如仇敌,但是我跟你没有,这算不算缘分?” 苏安浅淡淡的声音:“你不是不信缘分么。” 燕西爵笑了笑,“你信我就信。” 这莫名其妙的回答让她皱了皱眉,然后撇撇嘴,“我从来不信。” 他被她这一句刻意的话弄得笑意顿了顿,然后嘴角弧度越深,“是么?” 忽然他换了半跪的动作,换动作的间隙身体微微上下伏动,跟她的距离很近,导致她忽然往后躲。 男人却一手握了她的腰防止她摔进沙发里,然后不怀好意的浅笑,“紧张什么?” 苏安浅不喜欢他这种笑,拍掉他的手作势起身,这样跟它聊天,还不如进去洗澡呢。 可他却长臂一伸将她挡了回来。 苏安浅依旧微皱眉,不说话。 只听燕西爵忽然没了笑意,只是盯着她,片刻薄唇微动,“如果上一次我没有那么对你,只是认认真真的追求,是不是你会考虑我?” 苏安浅眉头越是紧,知道他说的那次半强制跟她发生关系的事,所以她不想提。 其实她自己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她只是知道,就算以前怨过他,也有过那么多纠葛,每次见他,她依旧讨厌不起来。 她也曾经骂自己矫情,虚伪,明明渴望他靠近,不排斥他,却又一而再再而三的因为害怕和那些家庭顾虑而把他气走。 所以,她就是胆小的,不想面对可能发生的问题,比如她爸爸,比如燕老,比如哥跟他的恩怨,偏偏不排斥跟他有所联系。 “会么?”燕西爵没听到她说话,固执的又问了一遍。 苏安浅终于看了他,柔唇抿了抿,“……我不知道。” 那一瞬,失望是有的,但燕西爵看着她的眼神浓了。 不知道总比没有强,不是么?至少说明她还留了不算少的可能性。 他抬手,抚过她的脸,嗓音缠绵,“那就不要躲,也不要担心我这边的事,我会处理好,不让你受牵连,你就站在原地,我来负责让你看清楚你自己最想要的。” 她不小心装进燕西爵黝黑的瞳孔,下意识的点了一下头,就见了他那张峻脸忽然由半跪的状态,从下方靠近。 燕西爵握着她的脸颊,本该松开她,但指尖细腻的触感让人着迷。 苏安浅往后仰了仰,依旧没能躲过他凑上来的薄唇,角度比她低,反而透着说不出的迷惑。 唇畔相触,他没有深入,只是碰了一下,深深的眸子尽在咫尺的看了她,看到她的眼神躲避,柔唇却没躲开,于是吻忽然热烈起来,顺势起身将她压进沙发里。 脑子里一片热浪,变得混沌,一双眸子迷离不清,只觉得他在耳边的呼吸越来越粗重,一重重的蛊惑着。 滚烫的指尖钻到她的裙摆下时,她才迷离的睁开眼,“……不要!” 声音很微弱,喘息中带了低吟。 “不喜欢沙发?”男人低哑的声音,已经满是隐忍,好像下一秒就要冲进她身体里又拼命忍着。 她只是摇头,抓着他的手却没有松开的趋势。 裙底微微清凉,又接触了滚烫的掌心与她肌肤相亲,其实她在想,就算不说苏厉差不多该到了,他们也绝不能这样。 安静的客厅,炽热呼吸中的纠缠炸裂开来,哪怕只是一个吻,这样的缠绵许久不曾,毫无预兆的发生后越是不受控制。 “我快要疯了!”燕西爵在她耳边几乎是咬牙压抑着的低哑,但因为她的拒绝,他没有强来,将她紧紧拥着,极度的隐忍后在她肩上狠狠吮了一下。 有些疼,但是苏安浅咬唇没敢出声,这个时候任何一点声音都可能让他真的发疯。 好久了燕西爵才略微松开她,略微泛红的眸底没少埋怨,“你就是存心折磨我!” 她抿了抿唇,明明是他忽然吻上来的,从头到尾她也没机会表达什么,不过她确实有责任,所以没吭声。 半晌终于看了他,“有一件事,我很好奇。” 燕西爵解馋似的又吻了吻她的手背,声音还没恢复的低沉,“说。” 苏安浅看了他,虽然觉得挺俗,但她真的好奇,“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燕西爵听完忽然笑起来,“能不回答么?” 她皱了皱眉。 只听他道:“如果知道原因,你觉得我会这么跟自己过不去?” 这让苏安浅怪异的看着他,半开玩笑,“别人好歹会说个优点什么的。” 燕西爵嘴角的笑意深了深,“你想听我就说,说到明年也无所谓。” 知道他在开玩笑,苏安浅勉强动了动嘴角,她不知道今晚原本该谈工作,怎么忽然就默认了跟他的某种状态。 好一会儿,在他即将去做什么的时候,她才忽然问:“你就不担心,我这么好说话,只是别有用心么?” 燕西爵笑眯眯的看她,“就为了一个帝豪酒店?那你是不是亏了?” 苏安浅有些无奈的看着他笑,略微吸气,道:“说实话,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奇怪,我完全不留在北城,但我还是留下了,我完全可以处处避着你,但我也没有,偏偏又不想再跟你更进一步,我不知道我在担心什么,自私的只是想保持这种不负责任的距离。” “因为你怕了,怕我父亲,怕你父亲,怕你一个母亲的身份、我一个丈夫的身份被人诟病。”燕西爵很直接的把所有她可能的顾虑说出来,低低的声音,满是包容,看了她,“所以我说了,你站在原地,我把自己的事处理完回来接你。” 她还想说什么,燕西爵无奈的抚了她的长发,“你问了不止一个问题了,再问下去,要给我补偿的。” 苏安浅只好抿了抿唇。 “去洗澡?”他看着她。 苏安浅想了想,“苏厉到底什么时候到?” 燕西爵也看了一下时间,“可能路上堵车,我打个电话,你去洗澡,苏厉到了直接休息?” 她几次看了他,有些怀疑,“你是不是在骗我?” “什么?”燕西爵略微挑眉。 苏安浅指了指门口,“是不是今晚苏厉压根就不过来,季成在那边陪他睡,你不想让我这么晚开车回去?” 听完她的话,燕西爵愣了一下,然后捏了她的鼻尖,“太了解我好像也不太好?” 她皱了眉,真的骗她了? 不待她说话,燕西爵很认真的看了她,“不准冤枉我,我的确让季成过去把苏厉接过来了,如果季成太通透的陪苏厉住在那边了,那我可没办法。” 一听这话苏安浅就瞪了他一眼,又认真起来,“我不能一个人住这里。”他快皱眉的时候,接着道:“我们现在的身份,我就成了不道德的第三者。” 这些东西燕西爵当然懂,但他还是皱了眉,“这是我的私人住宅,不会有事。” 她有一会儿没说话,燕西爵将她的身子转了过去,“敢情,你刚刚的默认是敷衍我来的?” 苏安浅皱着眉,她那个点头的确是有点无意识,但很大部分就是心声。 燕西爵略微睨着她,“还是你打算跟时间耗,耗到你把、我爸都足够老对这件事没那么激烈的反对的那天,而不是你我之间多做点努力?” 她抿了抿唇,也许,她的潜意识里是这样的,毕竟面对家庭成员之间的反对,她觉得很累了。 “我都说过我很自私,也很胆小的。”她看了他。 这算默认?燕西爵有些无奈,又哭笑不得,“当初第一次找我,可没看出哪胆小了。” 以前当然不是,她心里想。 燕西爵几不可闻叹了口气,“也行,我送你回去。”又想了想,“有件事,应该跟你说。” “什么?”她淡淡的看他。 燕西爵把刚刚拿来的内存卡和相机电池扔在茶几上,看着她微蹙的眉,道:“刚刚的那个女记者蹲点半个月了,应该都拍到了。” 这让苏安浅一下子拧了眉,“拍到我和苏厉了?” 见燕西爵点头,她一下子抚了额头,就说她不该带苏厉住这里的。 燕西爵把她的手拉下来,“会解决的,就是没想好用那种方式。” “哪种方式?”她一脸不解,“这还用想么?” 那些东西肯定得毁掉,绝对不能让媒体知道的,否则她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向来最不会跟媒体打交道。 燕西爵见她眉头更紧,反而笑着,“方式有很多,比如出卖一下我的色相,毕竟对方是这么要求的,好像也很乐意。再不行就让季成去处理了。” 苏安浅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看着他,出卖色相在这种办法,他也能点头? 片刻,她一脸认真,居然也点了点头,“我看也可以,应该很管用,那么多人觊觎四少的色相,偶尔满足一下大众也是应该的。” 要是放在以前,听到她这么说,燕西爵一定黑脸。 但是这会儿,他似笑非笑的睨着她,“真的?” 苏安浅看了他一眼,点头。 燕西爵竟也很认真的附和着她,“说的是,最重要是,男人禁欲太久实在伤身体,难怪我最近总是容易疲惫,三十来岁也不老,是该重拾当年的风流,再不流风真老了,反正宝刀未老也没用,趁早用了……” 原本先开启这个话题的苏安浅反倒听不下去了,瞥了他一眼,一手拿了外套,“祝四少顺利,记得安全措施。” 她说的很认真,然后往客厅门口走。 燕西爵好像也不急,看着她往前走,自个儿还倚在沙发上悠然看着她。 苏安浅到了客厅门口又闭了闭目,忽然转身,看着在沙发上没动静的人,凉凉的一句:“让对方闭嘴别把我的事说出去的同时,记得保密你的床上功夫。”小脸看似没表情,却略微狡黠的一句:“毕竟不怎么样。” 就是最后两句,燕西爵忽然脸色一变,一阵风似的从沙发起身,在她即将步出客厅时将她捞了回来。 一脸危险的睨着她,“说什么?最后一句再说一遍。” 他的速度的确很快,所以被捉住的苏安浅怔了怔,愣愣的看了他两秒,抿了抿唇。 说不说都得遭殃的感觉。 “真的很晚了。”她言归正传,一本正经。 “我知道。”燕西爵附和,顺手将她的大衣和包都卸了下来,“晚了就该做晚上能做的事。” “你干嘛?”她手里一空,有点急了,刚刚就打了个擦边球他都停下了,她以为他肯定不糊乱来的。 男人却低眉睨着她,“不是床上功夫不行么?我让你看看退步没有。” 手已经握住她纤瘦的腰,满是邪恶,“求饶声音好听点可能会少折磨你一下,嗯?” 苏安浅这才慌慌的摇头,辩解的词却被他吞入腹中, 正文 第225章 当我饥不择食? 被吻得浑浑噩噩后松开,苏安浅愣愣的看了他好久,见他好像在等什么,她才非常配合的轻声细语,“饶了我吧。” 燕西爵低眉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几不可闻的叹息,“还以为会说点其他好听的呢。” 苏安浅环了他的腰,但是很含蓄,“现在不可以,我可以答应你以后不躲着避着,但我可不喜欢有妇之夫。” 后一句才带了几分玩笑,微扬脸看了他。 燕西爵薄唇微扯,俯首吻了她的唇角,力道不小,惹得她皱起眉,才听他道:“既然嫌弃我是有妇之夫,结婚前夕为什么不说话?” 她依旧仰着脸看他。 有时候,任何人之间的了解要比他们自己以为的深。 所以,她抿了抿唇,道:“这个婚你是一定要结的,否则你爸不安心,你们也别想安稳,再者,欠别人的感觉,我自己就很清楚。” 他和柯婉儿几乎从小就被家里认定的婚姻,不论最后结局如何,总要去完成一次。 这大概,就跟她曾经对叶凌的亏欠一样,在他被余露重新找到并要求他负责之前,她怎么都开不了口彻底结束,到最后把离开的选择权给了他,她心里才好受了。 她也就是把这个想法简单陈述了一下,抬头发现燕西爵正定定的看着她。 “我说的不对么?”她皱了皱眉,不明所以。 男人眯起眼,“很对。” 重点是,他忽然压低了音调,“还能想起叶凌?”然后一副夸张的狐疑,“平时没少想吧?” 苏安浅愣了愣,然后好笑的看他,“我现在每天要忙着分公司的事,哪有空想这些?” 说完她才忽然皱起眉,“我真的该走了!你别想扯这些乱七八糟的话题拖延时间!” 燕西爵这才微微弯起嘴角,“我送你回去,然后我住你那儿。” 原本她无奈之下要点头的,但是又皱了眉,“你睡我那儿?……那跟我现在在你这儿有区别么?” 男人微挑眉,顺着她的话,“所以让你住这儿。” 她无奈的抿唇,不跟他争辩了。 最后他还是送她回去了,然后厚着脸皮就是不走,季成也还在。 就是季成走的时候,她才听到两人的谈话,听起来,好像燕西爵明天一早要赶飞机。 “出差么?”她穿着睡衣站在卧室门口看了他。 那时候都快十一点了,苏厉早睡了,两人却没什么睡意。 燕西爵看了她,脸色温和,“不是不让我插手酒店的事么?只好躲得远远的求清白,你该怎么谈就放开了去谈。” 苏安浅皱了皱眉,“去哪,要很久吗?” 如果没记错,好像薛南昱出差刚回来也没多久。 燕西爵也没打算瞒着她,跟他一人一边的倚在卧室门口,“是回老爷子那儿,他最近身体很差,燕雅差不多也该做一次检查了,我过去几天。” 苏安浅这才点了点头,“但愿你回来之前我把公司的事弄得差不多了。” “就这样?”燕西爵忽然莫名的一句。 她抬头,“什么?” 他挑起眉,好歹他要回去,要待很多天,不该说点别的么? 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抚了抚她的脸,“睡觉吧。” 苏安浅点头,转身,然后又顿了顿,问:“柯婉儿应该也回去吧?” 燕西爵似笑非笑,“担心了?” “那倒是没有,你俩要想发生什么早不用等到今天了。”她轻描淡写的说完,又道:“同为女人,她跟我没比也没幸运到哪儿去,倒是希望她能找到一个不错的人。” 燕西爵嘴角抽了抽,她可真会操心。 苏安浅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某人已经悻悻的走回去,闷头往沙发上睡下,弄得她忽然笑了笑,也转身回去睡。 …… 早上起来以为燕西爵已经走了,哪知道他居然把早餐准备好了,苏厉正屁颠颠的跟在他身后,看不到还跳起来看,活像偷学艺了明天就要下厨的样子。 苏安浅没打扰,站在门口安静的看着。 燕西爵做好了东西,夹了点转身蹲下给苏厉,“尝尝咸没咸?” 苏厉很认真的品尝,然后出乎意料的眯起小眼,“好甜!” 甜? 燕西爵已经,狐疑的放进嘴里,皱起眉,低头看着小不点,“味道正好啊,怎么还甜了呢?” 但是苏厉一本正经的点头。 燕西爵蹲着定定的看着他,这孩子不会是味觉有问题吧? 却听苏厉终于道:“是很甜啊,这可是你第一次让我一起在厨房做饭,必须值得纪念。” 燕西爵听完愣了半天,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索性放下手里的厨具笑,“我看北城的小女孩不防着你都不行了!” 才多大点,都会这么拐着弯说话了,还甜? 苏厉小眉毛挑了挑,看了他,“你小时候不这样吗?北城肯定好多小女孩也喜欢你。” 燕西爵一脸自豪,“那是自然!”然后略微放低声音,“你妈妈小时候还暗恋我来着。” 苏厉一脸惊愕,“你们都认识这么久了?……那还浪费什么时间,你把浅儿收了呀。” 苏安浅站在厨房外靠着墙壁,听完直拧眉,这到底是有多想让她赶紧嫁出去? 燕西爵想了想,“快了。” 让后一抬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苏安浅,燕西爵才淡淡的笑,“醒了?” 苏安浅撇撇嘴,“小时候不是暗恋我么?三岁都不放过。” 虽然她的确一点也不记得,但是孤儿院那段可都是他告诉她的。 燕西爵愣了愣,然后笑。 苏厉已经识趣的垫脚端着刚出来的早餐,出门前还一句:“你们俩继续,我先吃。” 然后坐在餐桌边乖乖吃饭。 苏安浅皱起眉,看向餐厅,“我都怀疑这是不是我儿子!” 她真没教他这么多。 燕西爵却伸手揽了她,顺势轻轻吻了一下,也随意而淡然的一句:“是我儿子。” 他说完话就转身去忙了,苏安浅却在原地呆了呆。 他说得那么自然,却像一记闷锤,他知不知道自己说中了? 片刻,燕西爵才转过身,“怎么了?” 她勉强笑了笑,“没,吃饭吧。” 等他们出去坐了没一会儿,苏厉又跐溜滑到了地上,“我让季叔叔送我上学了,你们俩慢慢用,可以坐近点。” 苏安浅瞪了儿子一眼,苏厉已经迈着潇洒的小步子走了。 燕西爵只是笑,“我还挺喜欢这小子的性格。” 她撇撇嘴,“你能不喜欢么?指不定以后跟你一样风流。” 男人笑着,歪过头,“我很风流么?” 苏安浅继续吃着自己的饭,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又收了视线,“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都做了些什么自己忘了?” 他们一开始是真的很不愉快。 想到某些事,她又皱了皱眉,转头看了他。 燕西爵也很认真的看着她,“现在也很介意?” 她抿唇,摇头,“没,随口一提而已。” 知道他跟传言里的其实也不一样,所以她没什么可介意的。转头见他依旧不说话,她只好继续问:“今天什么时候走?” 燕西爵答“晚上。” 但是中午也不会闲着,要去公司交代事务,傍晚也有安排。 “不是说要处理昨晚那个女记者?”她随口一问。 燕西爵顿了会儿,放下餐具,看着她,“还没想好,如果花的时间长就只是钱的问题。如果今晚就解决,明天新闻可能不太好看,你说我选哪个?” 他虽然说得含蓄,但是苏安浅听得很明白,柔唇未动,“前者是长期包养,后者就是今晚一起睡?” 额,过于直接,燕西爵皱眉。 然后她笑着,“你是不是想选后者?不是说憋很久了么?” 燕西爵终于回过神,抬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当我是什么,饥不择食的野兽?” 她放下餐具,淡淡的笑着起身,“是挺饥不择食的,不然当初不会看上我。” 燕西爵想把她捉回来,她已经明智的快步出去了,转头对着他一句:“我不去送你了,今天开始跟你公司的经理接洽。” 燕西爵看着,“明天给我打电话。”然后又改口:“我给你打。” …… 傍晚七点左右,天色还没黑尽,但停在酒店门口的车并不显眼。 燕西爵坐在车内,季成已经下车往酒店里走。 那个女记者已经在预订的房间等着,看到只有季成的时候皱起了眉,往他身后看。 季成看了看她,道:“不用看了,燕总没来。” 女人皱起了眉,“你们要出尔反尔?” 季成淡淡的挑眉,目光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尤其注意角落的地方,毕竟这些地方要放个摄像头也简单。 然后看向她,“你很急?” 女人低哼了一句,“我只跟燕西爵说话,他要是没来,明天我就跟媒体爆料,没真凭实据的舆论也够他受的了吧?” 看起来女人的态度很坚决,并非简单几句话就能让她改变注意的,更别说让她说出背后真正指使。 季成状似很认真的思考,后道:“燕总即刻就要出差,如果你等不了,那就一同去?” 女人先是意外的愣了一下,然后笑起来,“转移个地方是怕人偷拍么?”把她带出北城,这边的绯闻就不会那么热烈了。 季成看了她一眼,“去还是不去,你选,两分钟之后我就走了。” 女人已经拿了包,“当然要去!能跟四少一起出差也是荣幸不是么?” 燕西爵转头时,季成和女人已经走下台阶而来,他似乎也不意外,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反而往旁边挪了挪,留了很大的空间出来。 女人一上车看到燕西爵闭目依靠,心头一激动,刚要说话就被季成阻止,只好安静坐着。 正文 第226章 风流债都是要还的 一路到了机场,燕西爵也一句话没说,甚至下了车走进机场也只是看了她一眼。 女人倒是笑着跟着,扯了扯季成的袖子小声问:“这是去哪儿?” 季成挑眉,又很有意味的笑了笑,“你还要跟谁报备去哪么?” 女子微愣,然后才笑,“当然不是。” 季成颔首让她往前走,什么也没说。 …… 苏安浅第一次约见YSK项目经理的确不太顺利,对方十足一个女强人,很不好说话,也不知道燕西爵是不是故意给她安排了个这么强势的女人。 不知道燕西爵那边在忙什么,说第二天打电话的并没有打,她也没有在意。 一晃一周过去。 她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尽量抽时间才能把苏厉接送好。 一周之后的周五下午去接苏厉时,小家伙拉着她的手问:“浅儿,你最近特别忙吗?” 苏安浅笑了笑,“还好,怎么了?” 苏厉想了想,“我今天请戚瑶瑶吃果冻了,明天要不要请她吃饭?” 她莫名其妙的皱了一下眉,想起了什么,低头看他,“我说,苏厉,你能不能别这么早熟?要请女孩子吃饭什么的,咱们等到长大再说?” 苏厉小嘴略微撅起,“我这不都是为了你么?” 苏安浅好笑,“你是为了给我早点找儿媳?” 抱歉,她还真的不需要,就没想过这档子事,他才几岁? 只听苏厉使劲儿叹了一口气,然后仰起脸歪着头,“你知道戚瑶瑶的妈妈是谁不?” 苏安浅挑眉,一副跟自己没关系的样子。 苏厉豪气的一挑眉,“她妈妈就叫戚季!” 起初两秒苏安浅还是没反应,然后才忽然看了他。 戚季? 怎么这么熟?又过了两秒,忽然蹲下,“戚季?” 苏厉很肯定的点头,又道:“就是那个最近跟你谈项目的女强人。”然后眉毛一动,“怎么样,要不要让我请她吃饭?” 苏安浅有些哭笑不得,“这好像没什么关联吧?” 苏厉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看着她,“她是戚季阿姨的女儿,把瑶瑶哄好了,你不会更好谈工作么?” 她刚要说什么,苏厉接着道:“我都探好了,虽然戚季阿姨平时很凶,也不爱笑,但对戚瑶瑶疼得不行,月亮都要摘下来了,瑶瑶要是喜欢你,戚季阿姨顿时好说话,信不?” 如果真是这样,苏安浅是觉得这办法不错,虽然看起来有那么点不正道,可商场就是这样,哪儿有办法就往哪儿想,这也不会伤害瑶瑶。 不过…… 她纳闷的看着苏厉,“球球啊,你好像才三岁多吧?……这都跟谁学的?” 苏厉皱起眉,“这还用谁教?正好知道她家的情况,正好就用了呀。” 苏安浅嘴角抽了抽,那是够正好的。 也不知道脑回路是不是也能遗传。 “那到底请不请啊?”苏厉接着问。 苏安浅想了想,“再说。” 结果苏厉比她还着急,到了家就给戚瑶瑶家里打电话,顺手就约上了周末一起出去玩。 打完电话,苏厉还冲着她抛了个眼神。 苏安浅一脸无奈,皱了皱眉,“你这样,是不是太刻意了?戚迹一看就知道我故意靠近她女儿。” “那怎么了?”苏厉大义凛然,“戚迹阿姨工作那么多年,看过那么多俗套,反而会以为这才是缘分也不一定呢。” 反正苏厉打死都不会说是燕西爵告诉他,戚瑶瑶是戚迹的女儿,跟他同一个幼儿园云云。 …… 预料之外的,戚迹看到苏厉的妈妈就是她的时候除了惊讶之外,居然是惺惺相惜。 苏安浅才知道原来戚瑶瑶也是单亲,而且比她可悲,戚迹连孩子的父亲在哪都找不到。 孩子们在玩的时候,戚迹看了她,略微的笑,曾经很伤心的事,现在说出来轻描淡写的,“重男轻女这东西,别人真的没法理解的,那男人就是因为这样才抛弃我们母女的,他走的时候,我还没从产房醒过来呢,找了几年没找到我也就没找了,生活嘛,少了谁照样过。” 苏安浅无法想象她当初怎么过来的,一个人拉扯一个孩子真的很辛苦,而她还在YSK做到了这么高的位置,要知道YSK里边女性高层领导并不多。 “你呢?”戚迹依旧略微笑着,看了她问。 苏安浅这才抿了抿唇,“我啊。……我的情况有些复杂,怀上苏厉是挺意外的,生下来也是个意外,我跟他中间隔着很多恩怨,很多人都反对,累到懒得去梳理也就自己带着了,现在很庆幸把他生下来。” 戚迹看着正在给戚瑶瑶呼呼的苏厉,笑着,“孩子是女人最大的财富,别人看我们会同情,我们自己才知道自己多幸福,不是么?” 苏安浅笑了笑,“就是苏厉太早熟了,什么都懂,有时候弄得我可气又好笑。” 戚迹挑眉,“有么?我还挺喜欢他的,你要不喜欢,我可把他领走了?正好我儿女双全,反正我养得起呢。” 一句玩笑,气氛越见好。 那一整天四个人从中午到晚上十点才分开,知道苏安浅厨艺精湛后,戚瑶瑶很给面子的又决定了第二天去她家做客。 戚迹也笑着赞同了女儿,对着苏安浅,“她从小就是个吃货,幸好吃不胖,不然我都得嫌弃她!” 话这么说着,却满眼爱意。 “能吃是福!”苏安浅淡笑。 …… 第二天在她家吃过饭,戚迹母女俩也没很快离开,两个小孩玩,两个大人聊,一直到下午。 她们之间也没有一句是关于工作的,全是女人之间的话题。 但苏安浅能看出来,到第二天的工作日,戚迹虽然依旧谈工作严谨强势,还是有了松口的趋势。 约好了几天之后继续谈后,苏安浅继续忙着公司后续发展的规划,闲下来的时候才想起好像真的很久没跟燕西爵联系了。 站在家里的阳台上,拨了他的号码。 等了好一会儿,那边的电话被按掉了。 她皱了皱眉,不方便接么? 虽然有那么点不高兴,她也收了电话,,继续忙自己的。 大概是傍晚六点半,苏厉跟她说要去戚瑶瑶家蹭饭,她也就没去做,只给自己住了一杯咖啡,偷得半日闲的状态开始刷头条。 很早以前就养成了对燕西爵的名字的敏感,一大片字眼里,一定能一眼捕捉到。 递到嘴边的咖啡顿了顿,点进那条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新闻。 “迟迟未公布婚讯的燕四少疑似携新欢出游。” 她皱了皱眉,这么看来,他还真是打算包养人家么?还把人带到那边,就不怕跟柯婉儿碰上? 略微舒了口气,放下手机不看了。 …… 这边,柯婉儿刚把他的电话按掉,燕西爵才从厨房出来,她抬头看了看,没说话。 直到她说去厨房给他打下手,回头看了客厅里的老爷子,进去后放低声音,“你跟苏安浅还有联系?” 燕西爵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略微蹙眉,“为什么这么问?” 她拿出手机,“我挂了她的电话。” 他眉头又紧了几分,柯婉儿把手机递给他,也皱了眉,“你当真是无所畏惧,爸听到都会犯病的女人,竟然一直藕断丝连?还是专门给我看?” 燕西爵没说什么,只淡淡的一句:“你也并不在乎,不是么?” 柯婉儿顿了顿,盯着他。 他只是略微停了手里的动作,“有些东西就是这样,曾经你那么想嫁,大多只是心理因素,现在是不是发觉,嫁给我也就那么回事?就算我现在有别的女人,你也不会觉得介意。” 大概是因为被他说中,柯婉儿好久都没有说话只是略微蹙眉,脑子里一下闪出了冷钦那张没有温度的脸。 自顾皱了一下没,她怎么会想到冷钦甚至那一晚。 疯了。 燕西爵就看着她莫名皱着眉走了出去,继续做他的饭,想着晚上给苏安浅发个短讯。 过来快两周,之前燕雅那边出了点问题,老爷子几乎也一直在他身边,弄得他连打个电话的机会都没有。 然而,到了晚上八点左右,燕西爵刚进书房没多久,给苏安浅的电话还没拨出去,客厅里就传来异动,紧接着老爷子怒气冲冲的拄着杖踢开他的书房门。 关于他和那个女人的新闻不知道怎么就被老爷子翻到了。 燕西爵看着被扔在面前的平板略微蹙眉,看了老爷子旁边的柯婉儿。 “你看她做什么?”燕啸坤怒不可遏,气得用手里的权杖指着他,“你到底是想要把我气死?才结婚几天就这样对待婉儿,你良心过得去?!风流债都是要还的!” 很显然,燕西爵无从解释,因为他不能把事情始末说出来,让老爷子把注意力转到苏安浅和苏厉身上。 而他的沉默和淡漠的脸直接让老爷子气得没了分寸,一权杖轮下去,他不能的侧了一下神。 这下老爷子用力过猛,身体失去平衡,摔到地上之际撞到了旁边的桌子。 宅子里柯婉儿一声尖叫之后一片混乱,佣人急急忙忙的给医生打电话,柯婉儿更是急得直哭。 正文 第227章 她的模样真是要命! 燕老被送到医院后,燕西爵和柯婉儿一直都守在医院里,燕西爵也就没时间给苏安浅回电话。 这一紧张就几乎是大半个月过去。 燕老爷子的身体本就不好,这一次入院就像是忽然滚落在地的瓷器,一下子碎得不成样子,各方面状况急转直下。 柯婉儿原本安排了的通告都暂时停下,每天一心一意的陪在老人身边。 其实谁都知道燕老的时间不多了,只是没人说破,家里的佣人偶尔会偷着抹眼泪,毕竟伺候了大半辈子,一下子有一种不知何去何从的感觉。 燕老有时候会醒来,平时严厉不爱说话的人,经常跟佣人说,也会拉着柯婉儿重复的叮嘱以后的生活。 唯一坚持的,就是不准他们俩随便就离婚。 柯婉儿自然是满口应下,他说什么都是乖巧的答应。 那些天燕西爵的情绪很淡,看不出很大的悲伤,但的确没有笑意,显得略微压抑。 那天天气并不好,中午阴阴沉沉,到下午就开始下雨。 傍晚燕老说想喝老街的粥,燕西爵二话没说驱车越过半个城去买。 到了地方,他才想起,那个地方,曾经的付嫣似乎很喜欢去。 他最后的生命力,竟然也有付嫣的影子么? 真真是纠缠了一辈子的孽缘。 燕西爵带着买好的粥回去,刚到医院门口莫名的眉头一直跳,电梯怎么也下不来,等了足足十几分钟。 他走到病房门口,步伐微微停顿。 已然猜出发生了什么,隐约传来柯婉儿哭到出不了声的声音,混着佣人压抑的哽咽。 勾着粥的手紧了紧。 进去时,他脸上似乎没什么表情,紧抿的唇却显示着他极度压制的情绪。 生老死别是人之常情,但真正面对时,那样的悲伤,是只言片语永远描绘不了的。 他和燕老的脾气像,但也不像,所有爷俩时常为一些事僵持,可以很久不说话,但那不表示他们没有感情。 燕老从医院被送走,没有太大的排场,一切都是安安静静的,他自己也不希望办什么追悼会。 后来佣人才告诉他,“老爷说,他走后告诉付嫣这个消息。” 纠缠一辈子之后,还要告诉对方他先走了,这算是对对方的妥协还是什么,燕西爵不懂,但会去做。 燕老走之后的很多天,燕西爵喜欢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安安静静的什么都不做,也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周之后,柯婉儿哭肿的眼睛已经好转,只是一直没什么食欲。 晚餐时,燕西爵看了她,“不合口?” 柯婉儿摇摇头,然后看了他,“爸走之前,跟我说了很多。” 很多天之后,两个人几乎是头一次提到这个话题。 燕西爵吃了两口也停了下来。 只听柯婉儿继续道:“爸说,付嫣到底是你亲生母亲,如果你想,那就去看看她,一直以来,他都是因为自己的恩怨来约束着你,也让你恨了付嫣那么多年。” 燕西爵表情淡淡,“不配为人母,我没必要浪费时间。” 但凡有点感情都不会抛弃他,甚至,对付嫣来说,他的出声应该就是怨恨的源头。 柯婉儿从小就知道他对付嫣的态度,所以传达完燕老的话之后并没有多说什么。 晚餐快结束的时候,她才又看了他,“你是不是想过离婚?” 燕西爵略微蹙眉。 想自然是想过的,而且是一直等着那个契机的到来,可以说,现在无比合适。 不过,他浓眉微蹙,问:“怎么忽然说这个?” 弄得好像她比他还着急似的。 柯婉儿略微低眉,“也没有,你我彼此心里怎么想的大家都清楚,现在还能和平相处,不要再因为什么事而弄得硝烟四起,如果你想,直接跟我说就行了。” 她也看到了他跟苏安浅的联系,所以一点也不难推测。 走出餐厅的时候,柯婉儿才幽幽看他,“到现在我也不明白,到底我比苏安浅差在哪呢?喜欢她的男人真的很多。” 可是明明,娱乐圈她是无可取代的女神。 这个问题,就像他没办法回答苏安浅本人一样,依旧答不上来,但就是喜欢。 当晚,燕西爵终于跟苏安浅通了电话。 苏安浅睡得有些迷糊,强撑着精神,“怎么了?” “把你吵醒了?”燕西爵低低的嗓音,从听筒听来也尤其动听。 她笑了笑,做起来,刚睡醒的声音倒也温柔,“没有。”随即皱了皱眉,“你心情不好么?” 男人略微沉默,半晌才低低的道:“想你了。” 苏安浅笑了笑,“你还跟柯婉儿在一起呢,就对着电话这么跟我说?” 燕西爵微微勾着嘴角。 其实苏安浅知道他今晚可能有什么事,能听出来情绪不对,但是他不说,她也不能问。 过了会儿,她才皱了皱眉,“你是不是在抽烟?” 而且好像抽得很凶,她都能听到他抽烟的声音。 “你怎么了?”苏安浅听不到他说话,又问了一遍。 可是燕西爵还是没说话,只能略微听到他的呼吸。 良久,终于听到他低低的一句:“没事,很晚了,你先睡吧。” “不行。”苏安浅总觉得不对劲,“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有什么要说的你直接跟我说,你这么样弄得我提心吊胆的。” 燕西爵终于笑了笑,“什么时候还学会对我提心吊胆了?” 她撇撇嘴,“……你是想着跟柯婉儿好好过去的话,我会很祝福你,但是既然咱俩之前聊了那么多,你要跟我说实话,我可不想遇上脚踏两条船的渣男是不是?” 燕西爵几不可闻的笑。 许久,他才平静的说:“我父亲走了。” 苏安浅反应了一会儿,走了? 然后才猛然反应过来,之前一直听说燕老身体不好的,居然就这么走了? 难怪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搭理她,估计他回来就是两个月之后了吧? “怎么不说话了?”燕西爵低低的问。 她抿了抿唇,“……对不起,我不知道,刚刚的话就当我没说。” 男人弯了弯嘴角。 挂电话的时候,苏安浅才轻轻柔柔的道:“节哀,如果心情不好可以找我,我最近谈得很顺利,所以不忙。” 燕西爵“嗯”了一声,知道她会谈得顺利。 末了挺她轻轻一声:“晚安,会想你的。” 电话这头的燕西爵忽然顿了顿,蓦地开口:“你先别挂。” 她皱了皱眉,“怎么了?” 男人声音略微异样,“你刚刚说什么?” “晚安。”她其实知道他问的什么。 他们认识这么久,也在一起很久,但是有些亲密的话她从来不会说。 果然,他不高兴的命令:“下一句。” 她才笑了笑,“想你!” 燕西爵握着手机的五指紧了紧。 他已经快三十岁的老男人,竟然因为她一句话而心潮澎湃,那么欢喜。 大概这是燕老走后他笑最真的一天。 她也继续道:“不过,我们现在身份特殊,我会很收敛的,只是嘴上说说,你别太当真!” 似真非真的玩笑。 燕西爵压根没听她的后一句,嗓音温柔:“晚安!” …。 第二天的晚上,苏安浅一个人在家,苏厉那家伙已经跟戚瑶瑶黏在一起了,大晚上的也不打算回来,非让戚迹认他做干儿子好名正言顺睡在她们家。 大概是十一点多,她看着书睡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的听到了敲门声。 以为是戚迹把苏厉送回来了。 整了整睡衣,迷糊着眼去开门。 冷风略微钻进来,醒了不少,她却愣在那儿。 门口不是戚迹,却是男人修长伟岸的身影,她就那么呆愣愣的看着原本该在国外的男人。 “你怎么……?” 燕西爵已经踏着夜晚的风进了家门,反手关上,低眉仔细的盯着她的迷糊样。 苏安浅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好凉,也有细微的胡渣,看起来有些憔悴。 想到燕老去世的事,她顺手搂了他的腰轻轻靠进他怀里,“你是不是连夜赶过来的?” 又没什么事,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燕西爵几乎把她整个压进怀里,双臂用力收紧去感受她的存在。 良久,他才略微松开她,眸眼低垂,“昨晚的话,现在说给我听?” 她怔了怔,难道因为她说想他了,就为了一句话,他连夜跑回来了? 感动毫无预兆的涌来,她又笑了笑,微微仰脸,“我说,但是你不能乱来。” 都能连夜跑回来,谁知道她当面说完他会干什么? 男人信誓旦旦的点头,“只是想当面听你说。” 可是她刚仰着脸说完‘想他’,一张脸已然被他扣住,指尖插入发中,强烈气息的吻,纠缠得彻彻底底,几乎要了她的命也肯松开。 到关键时刻,他还是忍了,尊重她之前的话,在身份处理妥当前尽量忍着不碰她。 苏安浅有些晕眩的看了她,眼神里都是勾人的,仰着小脸,气息如兰,“怎么了?” 她这个模样,真是要命! 燕西爵兀自低咒,薄唇再一次席卷而下。 正文 第228章 禁果都会上瘾 进了卧室燕西爵才想起什么,忽然停了下来,薄唇吻着,低低的问:“苏厉呢?” 她睁开眼,迷迷炫炫之余被惊了一下,然后想起苏厉不在家里,不过这一惊吓,她抿唇看了他,试探着问:“你今晚住这儿吗?” 早知道她会清醒,燕西爵就不问那一句了,倒也低眉看着她,“这么晚,忍心我再赶回去?” 苏安浅笑了笑,一点点把勾着他的脖子的手偷偷放下,才道:“不然,你去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一看他就知道最近肯定很累,一脸的疲惫。 燕西爵略微弯了嘴角,好以整暇,“就这样把我打发了?” 她虚虚的一笑,讨巧的看着他,“你很累,这样对身体不好,先休息吧,我又不跑,好吗?” 燕西爵把这些当做她对现状的顾忌,没有强迫她的意思,他的婚还没离,甚至没有提,的确不合适。 这么想着,又不解气的狠狠吻了她一下,“你干脆把我的命拿去吧。” 一次次的中途停住真的很伤肾。 苏安浅却忽然笑,半认真的道:“你不是还有右手姑娘么?” 等她说完,燕西爵猛然盯着她,那眼神好像看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最后变成瞪着她,“都谁教你的!” 她嘿嘿的笑,从他旁边滚到一旁远离了才道:“我都孩子的妈了,哪有那么纯情?” 不等他说话,她又快速下床奔向卫生间,“我给你放水!” 燕西爵在床边盯着她去浴室,半晌才薄唇一弯,疲惫都不见了。 他进浴室的时候她差最后一点,害怕这人又忍不住乱来,只好找话题,“你是不是呆一晚明天又要回去了?” 燕西爵靠着门板,老大不乐意的模样,“可不是么,白跑一趟,肉汤都喝不上。” 这伪直白的话让她手里的动作顿了顿,诧异的看了他,然后淡笑,“以后就好啦。” 燕西爵挑眉。 她快走的时候纤腰被揽住,“不一起洗?” 苏安浅坚定的摇头,“我刚洗过,你洗完出来睡觉。” “怕我乱来?”男人看起来不依不饶,可是双手很安分,只是揽着,唯有气息比较火热。 继而听他蛊惑的道:“只是洗澡,不做别的。” 苏安浅有些想笑,转过身仰脸看了他,“给你讲个笑话不?” 然后她说:“青涩的少年拐骗少女会说我就蹭蹭,不进去。你是在模仿么?” 燕西爵听完先是愣了愣,心头已经在笑了,“现在的少年都这样?” 苏安浅无奈,重点不是这个好么? 燕西爵忍着没笑,很认真,“不骗你,就洗澡。” 她才不信! 最后只把他自己关在浴室里,貌似隔着墙壁都听到了某人仰天叹息的无奈,她却笑了笑,舒服的趴到床上。 …。 柯婉儿回家的那段时间,苏钦辰一直都在打点她的工作事宜,并没有回北城。 到现在已经一个月,柯婉儿终于抽空出了燕家去了他入住的酒店。 苏钦辰看到她也不意外,开门让她进去了。 “合同的事都跟对方谈过了吗?”柯婉儿有些累,随手把包放在了他床上,自己也坐了下去,略微靠着床头。 苏钦辰“嗯”了一句,又看了她,“你看起来很累。” 她笑了笑,是挺累,好像每天也没做什么,但真的全身都累。 片刻,柯婉儿看了他,“你给我按摩吧。” 苏钦辰从来没说过他会按摩,尤其作为一个男人,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到的。 “不乐意啊?”柯婉儿见他没动静,笑了笑,“我就是全身都累,你给我随便按按就好。” 她倚靠在床头,一手撑着下巴,并不打算躺下。 所以苏钦辰过去坐下,给她捏了捏肩膀,作为一个从军的粗人,他几乎没太敢用力。 柯婉儿闭了眼,“嗯……挺舒服的,多按会儿。” 房间里很安静,好久之后,还是她在说话,“不想问问我一个多月都做什么去了?” 外人看来,一个月对她来说是挺长的,耽误了很多通告。 苏钦辰表情淡淡,少言寡语的模样没变,所以没打算跟她搭话。 柯婉儿淡笑着看了他一眼,“跟你在一起也真是好,安静,从来就不会打搅人的。” 好一会儿,苏钦辰倒是说了句:“晚餐用过了?” 柯婉儿摇头,“最近食欲不好……要不然你给我做点开胃的?” 男人沉默,算是答应了。 捏得很舒服,导致柯婉儿想躺下,但想了想还是没有那么随便,只是回头看了他,“你都哪学来的本事啊?很舒服,就你这一手也够迷倒不少女人了。” 苏钦辰手里的动作略微的顿住,然后继续,“我妹以前身体不好,家里人基本都会按摩。” 柯婉儿微挑眉,“你还有个妹妹呢?” 他跟在身边也不短的时间了,不过说实话,她从来没打探人家的隐私,毕竟人家不提,所以这真的不知道。 苏钦辰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只是点了点头。 等按得差不多,他说:“我去做几个菜。” 柯婉儿点头,闭眼自己歇会儿。 …。 二十几分钟之后,柯婉儿难得觉得真的很饿,身上也舒服多了,起身往他的小厨房走。 因为是酒店式公寓,厨房的空间不算特别大,她站在门口。 苏钦辰做好了两个菜,她没忍住走了进去,揪着就尝了两口,啧啧称赞:“好吃!比他做的还好!” 她也只是随口就说出来了。 说完才觉得哪里不对劲,苏钦辰已经转头来看她,表情似乎也没什么变化,还是问了一句:“前任?” 柯婉儿抿了抿唇,是前任,也是现在的丈夫,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她结婚,所以她没打算说出来,只是笑了笑。 锅里烧了汤,苏钦辰有了空闲,转过头看了她。 柯婉儿正不知道能说点什么的时候,他忽然开口了:“过几天我可能回一趟北城。” 她微微蹙眉,“干什么去?过几天我差不多也处理完这边的事了。” 苏钦辰略微低眉,斟酌着,之后语调平平的道:“作为老板,你很好,只是我自身的因素,接替的保镖我会帮你找好……” “你等会。”柯婉儿忽然看了他,表情淡下去,“你什么意思?不跟我了,还是不做这行了?” 苏钦辰依旧表情淡淡,“做这行也还不错,也许我会跟另外的艺人……” 又或者不做这一行了,出差太多,他没办法看到苏厉母子,难免不放心。 但柯婉儿不知道他所想,拧了眉,“理由呢?” 不等他说,她又笑了笑,“是因为上次跟我发生关系了?还是我平时亏待你了?” 那件事,两个人默契的几乎没提过。 所以她忽然提出来,苏钦辰才皱了皱眉,作为男人,无论起因是什么,责任依旧有。 “因为那件事,你所以在想刻意的躲开我吗?”柯婉儿走到他跟前,定定的盯着他。 苏钦辰表情微冷,“没有的事。” 她笑了笑,没有么? 那她就更可笑了,居然会莫名其妙的总是想到那一次,她是喝醉的状态,但至今都记得他的感觉。 对着他,她也是这么说的。 然后自嘲的笑了笑,“也可能是我第一次跟男人做,容易满足,觉得你很好,也许以后多积分男人就好了。” 苏钦辰皱了皱眉,“那只是意外,难道你还想跟每个保镖都做?” 有点伤人的话,柯婉儿却笑了笑,“你好像在管我的事。” 苏钦辰愣了愣,然后冷冷的一句:“至少现在,我还是你的人。” “那就一直做下去好了。”她几乎没有停顿的结果他的话。 男人低头看了她两秒,大概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作势转身看看汤烧得怎么样。 却在那一瞬,柯婉儿忽然上前一步,把他即将转过去的峻脸勾了下来,在她自己都没有清楚的状况下就那么突然的吻了他。 苏钦辰一皱眉,一双黑眸依旧看着她,伸手要把她推开,她却贴的更紧,弄得他还要防着不被撞到身后的厨具。 主动的吻终于停下来,柯婉儿仰脸盯着他,“你就当我疯了好了,我不想放过你。” 就算是一时的感觉,但她也确定,这是除了燕西爵之后,她想要的男人。 偏偏,他出现在她跟燕西爵结了婚的现在,但她也没打算放过,他们的婚姻有名无实,要解除也简单。 苏钦辰表情不多,但眉头蹙着,“别这样,你先松开。” “你不喜欢我吗?”柯婉儿不松,看着他。 男人略微闭目,“柯小姐,你很好……” “别跟我说这一套。”柯婉儿皱起眉,很不悦。 男人和女人之间,有一点不公平,那就是但凡女人主动,男人几乎没有能抵挡得了。 柯婉儿的动作并不熟稔,但也越发显得诱人。 柔唇不断的想要去挑拨他,舌尖却不会纠缠,偏偏认真到了极致。 苏钦辰本无动念,直到她笨拙的一下子解开了他的皮带,柔软的手钻了进去才身体一紧,脸色也沉了沉,“你……” 她压根不理会他,只是坏坏的弯了一下嘴角,很明显的碰到了他的欲望,都这样了还说对她没感觉? “你先出去。”苏钦辰声音有些低哑,双手作势把她从身上弄下去。 只是下一秒,他被她的一个动作弄得闭了闭目,满是克制,偏偏她递上柔唇。 空间狭小的厨房,一下子变得越发逼仄,空气里干燥得一点即燃。 男人反客为主狠狠的吻了她,有力的手臂轻而易举就能把她托起来,直接抵到墙上。 人间禁果,好像会让人上瘾,有了第一次,总是能回味那种感觉,于是第二次第三次变得越是渴望。 厨房的墙壁有点凉,但相比于现在火热,早被化得无影。 他就把她压在墙壁上要了一次,许久没做的欲望一触即发,又不可收拾。 烧汤的火被他关掉,把她放到了台子上。 一次过后柯婉儿已经没了力气,任由他折腾,在台子上他要得她几乎散架,呼吸粗重而低沉,一下又一下重重的索取。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配合她的主动,他又把她抱到床上要了个够。 足够放肆的纠缠,那时候她根本就没有考虑要怎么跟燕西爵说起这些,也没考虑作为艺人,也许这件事要瞒着媒体处理会很困难。 完全忘了次数,做完之后她累得没动。 男人已经下床,给她把晚餐弄好,然后自己在旁边抽烟。 柯婉儿看了他,忽然又不想吃了,放下筷子对着他,“我说过不会要你负责之类,但我不会让你辞职的。” 苏钦辰转头看了她,眉头略微蹙着。 半晌,他才淡淡一句:“吃饭。” 她摇头,然后苏钦辰坐过去陪她一起吃,柯婉儿总算有食欲了,那一顿吃得比平时多。 正文 第229章 她被耍了 晚餐用过之后她没打算回家,看了他,“我不逼你,但你不能对我视而不见,行吗?” “你把我当做普通女人,我们试试?”她又道。 苏钦辰还是没说话,只是比平时亲近一点的抬手抚了抚她的脸。 柯婉儿终于笑了笑,道:“我今晚睡这儿!” 苏钦辰没说什么,并没赶她走。 那一瞬柯婉儿忽然觉得这男人没表情的样子很酷,明明愿意她留下来,还一脸冷淡。 关于离开的事,过了那晚苏钦辰就没有再说过,但是看起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没多大的亲近, 不过柯婉儿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他就是一座冰山,要化下来需要很多时间,她不着急。 而另一边,她必须想着跟燕西爵提分开,却不知道从哪下手。 第二天从苏钦辰那儿回去,柯婉儿忽然被人拦住,她先是惊了一下,然后看着面前的人皱眉。 “有事吗?”她努力的镇定着,虽然刚从苏钦辰那儿出来,但应该很少人知道他住这里。 女人笑起来,“没什么事,只是一直听说柯小姐跟四少关系密切,他这两天怎么没见人呢?” 柯婉儿皱了皱眉,昨晚她不在家,其实也不知道燕西爵去哪儿了,毕竟他平时也是神出鬼没,去哪儿也不可能跟她说。 她笑了笑,“你是?” 女人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四少的新欢你信么?” 柯婉儿终于知道为什么眼熟又想不起来了,因为绯闻刚炒起来就被压下去了。 那一瞬间,她想到的竟然是如果要离婚,问题出在燕西爵那儿是不是比公布她的事要好? 毕竟是她要继续在娱乐圈混,如果这一次名声滥了,以后就彻底完了。可他不一样,他有权有势,想要给自己洗白如初轻而易举。 半晌,柯婉儿才问了一句:“你有证据么?” 证据?女人看着她,“四少的卡在我这儿算不算?”说完她又笑了笑,“柯小姐放心,我不会威胁你,我跟四少的关系虽然亲密,但我也没算逼宫上位。” 柯婉儿听出来哪里不对劲,盯着她,“你在说什么?” 什么叫逼宫上位? 女人笑着,“你们已经结婚了,我知道,只是拍到的东西被四少收走了。” 这让柯婉儿手心都紧了紧。 她还想,如果谁都不知道,他们这婚处理起来无比简单。 “你还跟谁说过?”她盯着面前的女人。 女人笑了笑,“我这个人嘴巴不太严,四少万一不让我满意,我可能就说出去了。” 柯婉儿一想就觉得后怕,却也冷着脸,“你就不怕他弄死你?” 呵呵,女人笑,“我死了没关系,反正消息放出去,你们也不得安生,尤其……” 女人看了看她刚出来的地方,“柯小姐是不是也养了小白脸?……一对夫妻各自养人,这新闻好劲爆!” 柯婉儿咬牙,“你别胡说!” 女人笑着,“其实我今天就是想来告诉你,我只想要燕西爵,不如我们合作?我帮你离了,你还能得到一半财产,也不损失你一人的名誉,反正你外边有人,耗着也是耗着,总比让燕西爵抓到你的把柄好呀。” 柯婉儿没说话。 女人也不着急,笑了笑,“没关系你慢慢考虑,过两天我就回北城了,兴许,还能遇上柯小姐?” …。 燕西爵本该返回老家,但正好柯婉儿说要回北城。 当晚两个人一起用的晚餐,多次被她看了之后,燕西爵终于淡淡的放下筷子,“有事要跟我说?” 柯婉儿这才挑了挑眉,略微笑了一下,“没啊。” 燕西爵淡淡的看了她两秒,最终没说什么,直到他快出门的时候,他才看了看她,“关于离婚的事,抽空想听听你的看法。” 柯婉儿抿了抿唇,“好啊。” 答得很爽快,所以燕西爵出门前又看了她两眼这才转身离开。 路上,男人靠在后座,声音淡淡,“婉儿最近都在干什么?” 季成听完皱了皱眉,不是一直都在老家那边么? 随即他也反应过来,道:“我最近让人留意留意,您放心。” 燕西爵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不过柯婉儿那边还没得到什么消息,燕西爵这边先出了事。 那天苏安浅跟戚迹谈完事从帝豪出来,正好看到燕西爵的车停下,跟着下来的还有个她并不算陌生的女人。 戚迹看到他已经走上前:“燕总。” 燕西爵对着戚迹略微点头,然后目光朝她看去。 苏安浅略微低眉避开了,他也就把视线收了回去,跟戚迹说了两句。 其实她能感觉到他身边的女人看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甚至怕戚迹不小心就当着那个女人的面聊到苏厉。 果然,她从来都怕的还真是媒体狗仔。 出了酒店,跟戚迹做同一辆车去她那儿接苏厉,路上她接到了燕西爵的短讯。 “晚上去找你,或者你过来。”然后给她附上了地址。 她皱了皱眉,看起来,他今晚不回家住,而是在酒店? 戚迹看了她,“你跟燕总……?” 苏安浅本能的摇头,然后才笑了笑,“怎么了?” 戚迹也笑了笑,“传闻也听过不少,但没见过你们同框,纯属好奇。”说完,她想了想,又看了苏安浅,“其实,如果不错,孩子还有个爸的好,燕总这人挺不错的。” 额,苏安浅笑着,“他知道你把他推给我,会不会扣工资?” 戚迹挑眉,“我比较了解燕总,如果是平时,他刚刚连看都不会看你。” 但是刚刚说话的时候眼神是往她身上的。 等过了路口,戚迹又纳闷着,“不是我说,我怎么忽然觉得,你跟他确实有哪点像?” 直到进了家门,戚迹看到苏厉那张俊俏的小脸蛋才猛然遭电击似的看向苏安浅,“不是吧?” 苏安浅心头紧了紧,“什么?” 戚迹盯着苏厉,又想着燕西爵的模样,再看看她,一家人总之是能看出眉眼来的。 只是之前一直没同框,根本想不到燕西爵身上。 “ohmygod!”戚迹放下包继续惊叹着,“我真的不是喝多了吧?” 苏安浅只好挑眉,什么也不说。 苏厉张着一双眼,“戚迹阿姨,你在说什么?” 戚迹笑了笑,看了苏安浅之后,并没乱说,只是笑着:“就说苏厉长得很俊!” 苏厉一扬眉毛:“那当然!” 晚饭是戚迹做的,吃完饭苏安浅实话跟她说:“燕西爵那边可能有点事,我得过去一趟,苏厉先放你这儿?” 戚迹一口赢下,“没问题啊,今晚让他睡这儿了,太晚了别折腾。” “谢了!”苏安浅笑着。 …。 她等苏厉睡下,照着燕西爵的地址赶过去时是晚上九点多快十点。 在酒店外给燕西爵打了个电话没人接听,她只好自己上去。 很顺利的到了房间门口,犹豫了会儿才开始敲门。 意料之外的是来开门的竟然不是燕西爵,而是那个女人,几乎只穿了一匹布的暴露,看到她却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 苏安浅皱了皱眉,“燕西爵是在这个房间么?我给他送东西过来。” 女人笑了笑,“不用装苏小姐,我认识你,也知道你跟他之间的事,四少都跟我说了。……进来吧。” 苏安浅不知道当时是什么心情,进门之后站在门口,因为她没看到燕西爵。 面前的女人已经笑着开口:“你肯定知道我手里有料被四少没收了?……我呢,就是缺钱,并没一定要他养我一辈子,苏小姐要是想速战速决,不如把我打发了?” 还没见过谁主动要求被打发的。 苏安浅当然有那点钱,但没说话,只是定定的看了那个女人一会儿,“你知道燕西爵已婚,也知道跟我的关系,却这么平静的想让我打发你?是还有其他目的么?” 女人笑了笑,“也不是,没接触之前,总觉得四少无可挑剔,现在发现并不怎么样啊。” 苏安浅皱了眉,“你指哪方面?” 女人一副暧昧的看她,“都是女人干嘛问这么清楚?” 苏安浅紧了紧手心,声音也很淡,“我不会插手他的事,我跟他无论以后会怎么样,在这之前,这是他的事。” 女人似乎有些意外她居然这么淡定,要是别人,看到男人房间是其他女人,早该变脸了。 女人其实规划得很好,可是没办法,她现在急需用钱,燕西爵那只狐狸却把一切都把控得太好,她根本捞不到好处,甚至,她打算在他碰她的时候捞一笔,结果那男人估计有病,根本没动静。 咬了咬牙,女人道:“实话也跟你说了,我就是要钱,然后退出,不然我现在出去嚷嚷几嗓子,估计也是风起云涌,你说呢?” 苏安浅抿着唇,终于看了她,“燕西爵去哪了?” 女人笑着,“那得苏小姐自己去找了,我倒是想知道。” 听完这话,苏安浅直接转身走人,她被耍了。 果然,第二天,那女人真的冒着危险爆料了,拍了她和苏安浅对立的场景,也有苏安浅在酒店、房间门口的照片。 标题很清楚“燕西爵背着订婚妻与多女暧昧,头宠苏安浅清理情敌。” 正文 第230章 这次不会帮你 苏安浅刚看到新闻没一会儿,燕西爵已经找到她那儿,进门时略微蹙眉,“你昨晚去过那儿?” 苏安浅看他拧着眉,以为他那是在责备她,所以也抿了唇,“你是专门跑来怪我的吗?” 燕西爵愣了一下,听出了她话语里的不悦。 “没错,我们俩现在不清不楚,你是已婚的人,人家写得一点也没错,你着急,你觉得我很轻松吗?”她皱着眉。 男人低眉,他都还没问昨晚为什么她会忽然就去找那个女人,她怎么这么大的脾气? 也没有不耐烦,抬手抚在她肩上,“我不是怪你,但是要知道前因后果。” 他本该很早就摸清那个女人的来路,但燕老去世那一段几乎没再管她,看来是让那女人养了胆了。 她仰脸看了他,前因后果。 “我也想知道前因后果,想知道你都跟她干什么了,她敢那样来找我,来要求我?” 燕西爵眉头紧了紧。 却不待他说话,她略微冷淡的一句:“以后别再给我发短讯,我都会当做看不见。” 她作势转身,被燕西爵揽了回去,“昨晚我给你发短讯让你去那儿了?” 苏安浅不说话,只是拿掉他的手。 在他即将进房间时还是被他捉了回去,俯首吻下来,间隙里嗓音低低沉沉,“别生气,我会去处理,你安心等我就好。” 其实她也怪自己的,这种特别的时期,也没有会短讯确认。 但是现在情况这么糟糕,所有人都知道她跟他不清不楚了,估计哥和爸也知道了,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去解释,那种害怕和紧张和当年一样。 说好了他把所有事处理好,结果还是这样。 她略微挣扎了一下,不想让他吻。 燕西爵却收紧了眉,迫使她仰脸看着他,“这次无论什么结果,都不准你再退缩,我不会让你有事。” 又吻了吻她,他才转身出了门,来去一共不过十几分钟。 车上,季成把几张这两天弄来的照片放到了他面前。 燕西爵看到那个女人和柯婉儿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就知道不对劲,脸色越是冷。 柯婉儿今天的通告在七点结束,六点半的时候她就看到冷钦情绪不对劲,板着脸,看起来在生气什么。 “怎么了?”抽着工作的间隙,她问他。 苏钦辰已经看过那个新闻,一看到燕西爵跟她有纠葛就怒气直冒。 “我提前走。”片刻之后,他才对着柯婉儿,“你自己回住处。” 柯婉儿皱了皱眉,“怎么了吗?我都累了一天了,自己开车不安全。” “我会给你找人代驾。”苏钦辰紧接着一句,没有给她什么余地。 这样的冷硬让柯婉儿愣了愣神,居然有点心酸,虽然他这个人就是冰冷,他们之间也没有确定关系,但女人都是用来宠着哄着的。 在冷钦这儿却都不知道温柔是什么东西。 勉强的笑了笑,她才道:“你去吧。” 几乎她的话音落下的同时,苏钦辰就真的转身离开了,走得很急。 苏钦辰走出拍摄地和燕西爵的车子停下几乎在同一时间。 车里,燕西爵微侧脸,看着步伐急促宽大而出的苏钦辰,黑眸几不可闻的眯了一下,止住了季成要下车的动作,道:“等两分钟。” 看着苏钦辰走过去跟刚刚赶来的经纪人晴天说了两句什么,然后驱车离开。 季成也皱着眉,这世界可真小,怎么都能遇上。 “燕总,晴天不是柯小姐的经纪人么?苏钦辰怎么认识?”季成终于抓到重点。 燕西爵一张峻脸若有所思,脑子里千回百转,闪过很多东西。 她在外边有人,他早就知道,但是没查过。难道跟苏钦辰有关? 这样的想法实在惊人,所以燕西爵蹙起了眉,如果是这样,婉儿做某些事一点也不为怪了。 “我就不下去了。”许久,燕西爵终于低低的开口,对着季成道:“等她结束,让她上车,我等着。” 季成看了看他,点头。 进了片场,季成并没过去打扰,但是晴天看到他了,恭恭敬敬的走了过来,“季先生?” 季成笑了笑,看了她,正好顺势道:“一会儿柯小姐结束了我送她,燕先生已经在等了。” 晴天一听燕先生在等就略微惊讶,然后道:“我去催催。” 季成只笑了笑,没说什么。 柯婉儿听到燕西爵在等是有些惊讶的,又莫名有点兴奋,也许,今天的那个新闻迫使他必须跟她离了? 这么想着,上车的时候,她倒也没露出什么情绪,只是冲他笑了笑。 一路上,燕西爵似乎没打算这么快跟她谈,一直都是沉默的,一直到了家里,颔首让她坐在沙发上。 “新闻看到了?”他问。 柯婉儿点了一下头,道:“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呢?” 燕西爵唇角扯了扯,然后定定的看着她,在他面前,其实她哪怕什么都做,他都知道她在想什么。 随即,燕西爵看似轻描淡写的道:“我被曝负面新闻,对你有什么好处?还是你觉得,这样跟我离婚比较有利?” 柯婉儿一听这话就愣住了,然后皱起眉,“西爵,你这话什么意思?” 燕西爵眉眼微抬,有些冷的视线在她脸上,“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很清楚。” “你是觉得这事是我做的?”她显然有些生气了,“我有那么缺德吗?” 燕西爵笑了笑,“你当然不会去做,但默认让人去做是很简单的事情,自有大把人的人为了钱给你出力。” 柯婉儿眉头更紧,“我没有!” 燕西爵似乎是叹了一口气,看了她,“我们之间,我一直觉得有什么事都没必要瞒着,敞亮的说完,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但你让我失望了。” 他说出那两个字的时候,柯婉儿有一瞬间真真实实的紧张和害怕,尤其他那样黑暗的眼神。 只听燕西爵点了一支烟,不疾不徐的道:“我是个男人,也许不如女人敏感,但论洞察力没人比得过我,你早前的异样,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听着这样的话,她越是惊了,怔怔的盯着他。 燕西爵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一个表情,或者三言两语就让人恐惧。 而现在,他不是三言两语,他在很认真的坐下跟她谈,可见他把这件事当一件事来看待。 多么严重。 “婉儿。”他像以前那样喊她的名字,但是以前有着对妹妹的亲切,现在却没什么感情,只是淡淡的一个称呼。 继续道:“我说过的,如果你想离,我们安然分开,很简单,财产方面我丝毫不会为难的,但你这是画蛇添足,怎么会蠢到用这样的手段激怒我?” 柯婉儿终于撑不住,略微的哽咽,摇头,“我没有……” 燕西爵抽着烟,冷漠而悠然的模样看着她,“既然你做到这一步,我会公开婚事,也会公开你我离婚,之余离婚原因,如果被人要挖到你,我绝不拦着。” 但是他的新闻,他想要压下去简直轻而易举。 柯婉儿恍惚的看了他,“你什么意思?不管我了吗?我是公众人物,纵使离婚,也不该被人外出过错在我,你不能这样!” 燕西爵冷漠的笑了笑,“找人动手段,耍弄苏安浅的时候,你又想过这些么?” 她狠狠皱眉,“我没有故意咬着牙,西爵……是别人逼我,我不能眼看着别人曝光我的事……” “你的事?”燕西爵略微眯起眼, 果然是有事的。 可她应该直接跟他说,而不是跟那些下三滥的狗仔串通一气。 然而,燕西爵居然没有往下问她跟谁在一起之类的,只是看了她好久,最后道:“这一次我不想帮你,帮了你,安安就要受委屈。” 如果说过错就是在他,那么苏安浅就成了名副其实的第三者,这是他不允许的。 “可是我怎么办?”柯婉儿急了,“我的前途就这样没了吗?你有庞大的商业帝国,我呢,我要靠自己的事业养活自己的!” 但凡说离婚原因不在他,而是她,媒体怎么都能挖到冷钦的,她不想曝光! 燕西爵显得很冷静,只是看着她的紧张,逐渐红了眼,依旧淡漠着。 “就当我求你了,好不好?”柯婉儿终于抓了他的袖子,“我可以不要财产,但是我要名誉,我要以后的事业不受损,你没办法想象这样的丑闻对一个女艺人的冲击西爵。” “你又何曾想过,第三者的丑闻对一个胆小不敢爱的女人有多大的伤害?”他淡淡的问。 柯婉儿知道他说的苏安浅,她也知道燕西爵爱苏安浅,必定不会委屈了她。 可是怎么办,她不想放弃冷钦,不可能把罪推到冷钦身上。 “也许还有其他办法的对不对?”她无助的看了他。 燕西爵没说话,作势起身,“我今晚留这儿,你随意。” 柯婉儿拦住了他,“你说句话啊,到底要怎么办?” 她现在紧张到脑子里一团乱麻,根本想不到第三种办法了。 燕西爵看了她,“新闻我会压下去,那个女人我也会处理,但这件总要解决,总要公布,几天而已。” 正文 第231章 他居然是是她哥哥! 柯婉儿几乎哭出来,她真的害怕那一刻的到来,“就没有别的办法么?” 燕西爵没说话,拿开她的手上楼。 进卧室时给苏安浅打了电话,对方没接,他皱了皱眉,又转而想发短讯,想到她生气的说让他以后别发短讯,他就真的停下了。 略微苦恼的蹙眉。 办法自然是有的,但他总要让柯婉儿知道自己犯了错,所以,他会缓几天处理婚事。 一天的时间,关于燕西爵和苏安浅的新闻已经被处理得差不多,被人私底下怎么念叨先不说,至少明面上已经清理干净。 但若真的要人忘了这档子事,还是需要更大的事来冲击,否则连她建立分公司的事都可能被波及。 燕西爵在书房呆了好久,半夜的时候才出了门。 那个见过苏安浅的女人在准备离开北城时被季成逮了回来。 燕西爵淡淡的看她,“婉儿给了你多少钱?” 女人闭口不言,又翻了个白眼,要是给的足够多,她至于逃跑? 不听她说话,燕西爵又问:“婉儿从什么时候开始找你的,第一次接触我的时候?” 那时候他就知道这女人别有用心,就是不知道背后是谁。 这回女人终于摇头,“一开始只是我自己的意思,只是后来……” 后来就敲了,她跟柯婉儿就不谋而合了。 当然,这些演戏就不太在意,只是那么一问,重点是,他眯起眼,看着面前的女人,“你拿到了婉儿什么资料,以至于她都要受你要挟?” 女人皱了皱眉,原来是来求她的呀? 所以,她放松下来,还挑着眉,“我还真不知道,只是那天正好看到她从某个酒店出来,大概一猜,谁知道她心理防线那么差?” 娱乐圈的人,没有一个是心理防线差的,如果真的出现这种状况,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她对背后的人是认真的。 燕西爵倒不觉得这是坏事,她又可以用心去对待的人是好事,等他们离了,他心理的负担也会少一些。 几分沉吟后,燕西爵悠悠闲闲的看了她两眼,也不说话,弄得旁边的女人有点发毛。 良久,他终于在开腔,“手里还有什么料?” 女人立刻摆手,“没有,有的刚好全都卖了。” 如果还有,她不至于逃跑。 燕西爵略微挑眉,忽然觉得很可笑,这就是人不找事,事找人,他最近可没惹谁,结果撞到了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季成还以为燕总会顺势让这个女人继续去跟着柯小姐,搞清楚她背后到底是谁。 但是燕西爵没有。 离开的时候,燕西爵只淡淡的一句:“就算当不成夫妻,好歹做了这么多年兄妹,我还不至于通过外人来查探她的丑闻。” 上了车,他才看了季成,“没问问晴天,苏钦辰怎么会认识她的?” 哦对,季成忘了这档子事,“抽空一定问问。” 他点了点头。 …。 苏安浅的住处。 从昨天哥回来开始,家里的气氛就没有好过,但因为苏厉在,苏钦辰几乎没说什么,直到今天苏厉去上学。 “你坐那儿。”苏钦辰冷声冷气的对着她。 苏安浅皱了皱眉,还是坐了下了,其实知道他会说什么。 虽然平时那么害怕家里人知道他和燕西爵又有了联系,可是真的到了这时候,她竟也是一片坦然。 苏钦辰看了她的神色,越是压抑,“不打算跟我说怎么回事?” 她抿了抿唇,“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苏钦辰手心都紧了,然后气极反笑,“燕西爵身边既然那么多女人,你不觉得肮脏,竟然还有心思清理情敌,你脑子抽了?” 她看了他,“没那么复杂,他也没别人,媒体的话从来不可信。” “不可信!”气得苏钦辰提高音量,“媒体的话不可信,我是不是得等到你给他生第二个孩子才知道你们藕断丝连?” “天底下没男人了?”苏钦辰气得瞪着她,“你当初怎么跟我说的?就算回到北城也不会跟他有联系,就算有联系也觉得没可能,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苏安浅没有顶撞,只是等他说完,然后才平和的道:“哥,燕西爵曾经跟你有恩怨,我知道你恨他,但这么久过去了,你不妨试着重新了解,他真的没那么差。” 了解? “我TM吃饱了撑的去了解他!”苏钦辰干脆坐不住了,“你最好断了这个念头,别说让你最后跟燕西爵在一起,但凡关于燕西爵的东西,我都不想再碰到!” 为了她,他真的没再找燕西爵麻烦,甚至因为知道无论进哪儿的商界都极有可能碰上燕西爵,所以他放着自己所有的本事不用,去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娱乐圈明星那儿当保镖。 她倒好,竟然又折回去了。 苏安浅看着他这么生气,一时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半晌,才换了角度,“苏厉和燕西爵见过很多次,他们彼此相处得很好。” 苏钦辰皱了眉,“所以你要贴回去?” 她抿了抿唇,“没有,是他一直都没有放弃。” 苏钦辰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又不能动粗,直接摔门出去了。 她有些担心他找燕西爵去,但是想了想,哥不会这么冲动,他估计也不想看到燕西爵,也就没给燕西爵打电话。 这样压抑的过了两天,倒是挺平静的,一来哥没再骂人,二来没听到燕西爵那边不好的消息。 …。 柯婉儿给冷钦打电话的时候是晚上,简单的道:“最近两天你先休息吧,我有点私事去处理,等处理完了,你再来上班。” 其实她害怕他被别人拍到。 苏钦辰正好没那个心情,只是‘嗯’了一声,挂断之前又嘱咐了两句:“晚餐让晴天给你做。” 柯婉儿笑了笑,他这应该第一次这么主动关心她,“好,你放心,我会每天好好吃饭,你等我通知。” 挂了电话,柯婉儿想了很多办法去处理这件事,可是想了一整晚,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等第二天中午称病在家后,她又穿严实的出了家门。 去苏安浅的住处时并没有提前给她打招呼,所以在她家外面犹豫了好一会儿。 除了求苏安浅去劝劝燕西爵,她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了。 苏安浅开门看到柯婉儿的时候皱起了眉,很意外。 “不请我进去吗?”柯婉儿略微憔悴的脸,笑了笑。 苏安浅不知道她忽然过来想干什么,但没有不让客人进门的道理,也给她倒了一杯茶,然后等着她开口。 柯婉儿看了看她,“你好像一点也不着急?” 苏安浅这才淡淡的一句:“着急什么?” 柯婉儿勉强的一笑,“你和西爵现在身份这么尴尬,却私底下藕断丝连,你都不怕舆论吗?” 她终于皱了皱眉,“听这意思,你是来劝我放弃的?” 柯婉儿摇头,“不是,我跟西爵没有感情了,我倒是乐意看到你们在一起,很乐意。” 不过……她抿了抿唇,“你也知道我跟他办过结婚证了,前几天的绯闻出来之后,我们再离婚,大家都会在风口浪尖被狗仔挖掘,你们的事估计也瞒不了。” “所以呢?”苏安浅略微不解。 柯婉儿看了她,“所以,你们还不如干脆公开。” 苏安浅反应过来后皱起眉,“柯小姐,你确定你这是乐意我们在一起?这个时候公开,我好像就成活靶子了,不道德的第三者,你就成了纯洁的受害者。” 柯婉儿咬了咬唇,“我知道你可能不愿意,那不然,你帮我想想其他办法,我想尽快离婚。” 这句话吓到苏安浅了。 居然会想尽快离婚? 可是她能想什么办法。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下来,柯婉儿也没有特别逼她,但是看得出很惆怅。 差不多该做晚饭的时间,苏安浅也不好走开,倒是听到了门口的车声音,知道是哥把苏厉接回来了。 先进门的是苏厉,看到家里有客人才收住了撒欢的脚步,礼貌的对着柯婉儿:“姐姐好啊。” 打完招呼,苏厉忽然觉得不对劲,这脸怎么这么熟? 柯婉儿先是笑着回应,随即僵了僵,看了苏安浅,“……你儿子?” 好眼熟。 苏安浅也不藏着掖着,点头,“嗯,我儿子,叫苏厉。” 柯婉儿脑子里飞快的闪过很多东西,她在哪见过呢? 对! 照片,冷钦手机里的照片,还有那次在酒店门口冷钦带着他来的。 冷钦说那是他的侄子。 侄子? “苏安浅。”柯婉儿忽然看了她,“你有兄长之类的吗?” 苏安浅还没有回答,苏钦辰已经从外边进来,手里提了几个食材,第一眼的时候没有看到客厅里的人,转身去把东西放好才出来。 但是柯婉儿却在他进门的时候就看清楚了。 一双腿像生根似的定在远处,整个身子都僵了。 他居然是苏安浅的哥哥?这世界那么多人,怎么这么巧?他们四个人的关系要多复杂,她已经没脑子想,只是呆呆的站着。 正文 第232章 那混蛋倒是会享福呢 回过神之后,柯婉儿想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但是走了两步又发现慌乱间没拿包,于是转身去拿。 苏安浅纳闷的看了她,略微蹙眉,“我说那是我哥,你怎么这么个反应?” 柯婉儿哪有时间回答? 只不过她刚迈步,苏钦辰放好食材从厨房出来,目光扫过客厅里的两个人,来回又看了一遍,有些读不懂眼底的内容,浓眉却皱了起来,“你怎么过来的?” 这话很显然是在问柯婉儿。 所以苏安浅又看了他们俩,心里惊愕,这两人居然认识? 柯婉儿不知道说什么,不得不说,虽然冷钦是她的保镖,但是从发生关系之后,她对他的感觉就变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很能震慑人,所以抿了抿唇。 苏钦辰见她不说话,顺手脱了外套,看向他妹妹,“你们认识?” 苏安浅刚要说话,柯婉儿忽然一把将她拉住,使劲儿使眼色,然后才转头对着苏钦辰,“巧合,以前见过,今天正好遇上了,就过来坐坐!” 苏安浅不明所以,但最终没说话。 倒是苏钦辰看了看柯婉儿,“既然来了就留下吃饭。” 如果是平时,柯婉儿一百个愿意,但她要是留下,这顿饭估计一口都吃不下去,只会顾着心慌。 苏安浅不知道把柯婉儿送出去时两人说了什么,她先去了厨房。 没一会儿,苏钦辰返回,进厨房的时候看着她,就两个字:“说吧。” 她笑了笑,“什么?” 苏钦辰把她手里的食材拿走,淡淡的道:“我做饭,你在旁边跟我讲清楚,你们俩什么时候认识的,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说实话,苏安浅只能猜到一点点他们两人的关系,所以让她说和柯婉儿的关系还真好说。 “就是柯小姐说的那样啊,以前认识,今天正好碰到,她又有事跟我说,所以就来了。”她一笔带过。 苏钦辰狐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居然没有问下去,但是一看那样,苏安浅就知道他自己肯定会去弄清楚。 第二天,柯婉儿又找了她,估计是专门等在她的必经之路,直接把她拉到旁边的咖啡厅。 以前苏安浅觉得柯婉儿也不招人讨厌,一直都是优雅高高在上的模样,偶尔会觉得清高傲慢,不过这两天这状态,完全是紧张的。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她看了对面的柯婉儿。 柯婉儿皱着眉,想了好久才道:“我也不瞒着你了,我跟你哥的关系你应该也猜到了,但是我之前不知道他跟你是兄妹,按现在的情形,我们根本没法走下去,只有你能帮忙!” 问题还是回到了昨天的那个事上。 她公开自己是不齿的小三?然后让他们顺利离婚,让她跟哥在一起? 苏安浅是这么理解的,然后沉默,半晌才问:“听你的意思,我哥也不知道你是谁?” 柯婉儿急的就是这一点。 “他跟西爵之间的恩怨我听说过,也听他说过对西爵的厌恶,如果他知道我现在跟西爵的关系,你觉得他会跟我在一起?”柯婉儿拧着眉。 反正她就是认定了冷钦,所以不打算让这样复杂的私人关系影响他的决定。 想到这里,她又看了苏安浅,“他不叫冷钦?” 苏安浅皱眉,谁叫冷钦?“我哥叫苏钦辰啊。” 是啊,柯婉儿大概是听过苏钦辰的名字的,只是他改了名,导致她根本认不出来。 安静了会儿,苏安浅看了她,“其实我理解你现在的难处,你们这样的人离婚,必定是一场风波,如果是因为你出轨,你整个前途就毁了,基本告别娱乐圈。” 很多演员,离开演艺圈时间久了会过得很惨。 “我不想离开,这是我的事业,何况,除了演戏我不会别的,也不想做别的。”柯婉儿拧眉道。 苏安浅看了看她,“你没跟燕西爵商量过么?” 柯婉儿叹了口气,“就是因为他不愿,我才只能找你,我知道这样我很自私,但是……” 苏安浅笑了笑,“你很喜欢我哥么?” 她从小貌似一次都没见过哥谈恋爱,更别说带女孩回家,这都快三十了,这次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初恋送出去? 柯婉儿基本没怎么想就点头,“当然。” 这让苏安浅沉默了好久,一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快分开的时候,她才问了柯婉儿,“我回去,我哥问起来,能说你的身份么?……毕竟你不跟着姓燕他认不出来不是你的故意隐瞒,不会怪你。” 柯婉儿却极力摇头,“不,只要跟西爵有关,他都讨厌。” “那岂不是还得让你跟燕西爵断绝关系?”苏安浅略微皱眉。 “至少等我和西爵离婚,否则他肯定讨厌我。”一个自己恨透了的男人之妻,他不讨厌就怪了。 苏安浅这才点了点头。 不过她回到家里,苏钦辰并不在,只给她发了短信说苏厉又去戚瑶瑶家了,不用去接,晚饭也不用做他的。 她只好自己随便凑合。 饭后刚收拾完从餐厅出来,燕西爵不知道从哪来的钥匙,居然直接开门进来,吓得她直愣愣的盯着他,“你……哪来的钥匙?” 燕西爵浓眉蹙起,没打算回答她的回答,只是走过去拥了她,又问:“婉儿找你了?” 苏安浅这才点了点头,“嗯,见过了。” 燕西爵的眉头又紧了几分,“她都说什么了?”随即又抿唇,道:“无论她说什么,这些你都不用担心,我不会委屈了你。” 她仰脸安静看了他一会儿,“所以你的意思,无论如何都只能是丑闻在她那边?” 男人薄唇淡淡:“事实如此。我本不想对她这么残忍,但她走错一步就没有挽回的余地。” 苏安浅明白应该是那个跟自己有关的绯闻,不过也看了他,“也许她只是想保护自己的恋情,看起来很珍惜对方。” 燕西爵听完她的话,忍不住弹了她的脑门,“怎么犯傻了,你就不该被我珍惜?” 她只是皱了一下眉,其实也不疼,反而心里很暖,然也抿了唇,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柯小姐想保护的是我哥呢?” 苏钦辰? 燕西爵知道他们俩可能有关系,但没想到这一层,猛听到立刻皱起眉,“她跟你说的?” 苏安浅点了头。 燕西爵更是冷了脸,“那就让苏钦辰自己去解决,一个大男人,难道要女人来扛事?” 她抬眼看了看他,略微犹豫的观察了会儿他的脾气,好一会儿才开口:“现在让我哥知道你们的关系,就一个结果,那就是他们分手。” 她了解他,他一定会这么选。 说完话,苏安浅依旧看着燕西爵,欲言又止。 燕西爵却一下子看明白她想说什么,黑眸几不可闻的一眯,“怎么,你还想跟我说让我们去成全他们?” 苏安浅知道他肯定会生气,只好低低的一句:“谁叫你们的身份都这么敏感?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燕西爵瞪了她一眼,“想都别想!” 她只好抿了抿唇,然后笑了笑,“不然你想想办法啊,你成全了他们,说不定我哥对你心存感恩,咱们皆大欢喜不是?” 说的简单,燕西爵揽着她低低的哼了一句,也不看看他乐不乐意! “你吃饭了么?”苏安浅看了他的神色,立即投其所好,淡淡的笑着问。 燕西爵挑眉,没搭腔,不过在她转身意欲去做吃的时候把她拉了过去,在沙发坐下,“让我靠会儿,我想想。” 苏安浅笑着无比配合。 …… 柯婉儿回到住处的时候有点晚,刚开门看到从旁边黑暗里冒出来的人影才吓得尖叫。 随即又看清了是苏钦辰的脸,这才闭了闭目拍着胸口,下一秒又紧张起来。 因为男人一脸冰冷面无表情,找她必定是有事的。 开了门,两个人往里走,苏钦辰也没说话,直到两人到了客厅,他坐下,她也跟着坐下后看了他。 柯婉儿刚想笑着开口,男人淡淡的转头看了她,“给我说说你的身份。” 一句话让柯婉儿一下子皱了眉。 她的身份很多,演员算一个,他知道。 燕家收养的千金,他应该也知道了吧? 所以现在问的是哪一个?西爵的妻子么? 柯婉儿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只是看着他。 苏钦辰见她沉默又看了她,表情冷冷淡淡的,“不说是等着我自己去查清楚吗?……麻烦你帮我节省这点时间,不可以?” 柯婉儿已经皱了眉,眼底有着淡淡的紧张,伸手握了他,“你别用这样冷漠的语气跟我说话……” 她刚碰到他手,他就冷然抽了回去,睨着她,“那你想让我用哪种语气说话?” 柯婉儿一下子心酸的眼眶都红了,看着他,但就是说不出什么。 苏钦辰也没有要发怒的征兆,只是看着她,轻描淡写,“你到底是燕西爵的妹妹,还是他老婆?或者,两者都是?” 然后讽刺的扯了扯嘴角,“那混蛋倒是会享福呢,左一个浅浅,又一个你,某种意义上都是他妹妹的两个女人,还是他存心跟我过不去?” 正文 第233章 敢乱来我直接把你镶在… 柯婉儿没办法回答他的话,只是皱着眉看他,几次欲言又止。 苏钦辰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整个给人的感觉都是嘲讽的,嘴角微微扯起,“所以呢,你用这样的身份跟我发展,为的是什么?是我身上有什么可图的,还是燕西爵让你这么做?” 她起身,刚想走过去,苏钦辰抬手让她站在那儿,声音很冷淡,“有什么话你只管说。” 他现在都不想让她靠近了吗?柯婉儿咬了唇,“你也骗了我不是吗?你不叫冷钦,也从来没说你是苏安浅的哥哥,在那样的前提下,你觉得我会骗你什么?” 苏钦辰笑了笑,“我不说,你就不知道?燕西爵的妹妹,娱乐圈大名鼎鼎的影后,这点资料你查不到?” 柯婉儿觉得无奈,他是觉得所有人都应该跟他一样的思维么? “你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她看着他,“这根本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就是西爵吗?我跟他什么都没有,你跟他的事也早就过去了不是么?” 过去了么? 苏钦辰冷淡的略微挑眉,有那么一会儿并不开口。 半晌才淡淡的道:“我不会碰跟燕西爵有关的任何东西,如果之前的事对你造成伤害,很抱歉,你情我愿的事,除了三个字,我没什么能给。” 这话让柯婉儿拧紧了眉,“你什么意思?……我跟物品一样随意就能割舍是吗?” 她终于走了过去,直直的看着他,“你知不知道我对你有多认真?结果呢,我对你可有可无?” 苏钦辰坦然的回视,声音没什么起伏,“如果想这么解释,也没什么不对。” 在他转身之际,她攥住他的手腕,“就这么结束了?” 男人转过身,“还想怎么样?” 柯婉儿根本没办法理解他的想法,“明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为什么你非要跟我分开?我跟西爵什么都没有,我们会离婚……” 苏钦辰把手抽了回去,看了看她泛红的眼,“你身边优秀的男性很多,要重新开始一点也不难,我们是不可能了。” 在她眼里,他说得非常平静,语调淡淡,好像真的就对她没有半点感情。 但是先前他明明也关心她,也有所改变的,为什么偏偏就要固执的在乎那些早就该消散的恩怨? “等我跟西爵的关系理清楚,我会找你的!”苏钦辰出门时,柯婉儿道。 …… 说是靠一会儿想想办法的燕西爵好像已经睡过去了,苏安浅本来是想着过一会儿让他离开,哪知道她也睡过去了。 燕西爵抬头的时候,她正闭着眼,几缕发丝略微垂下来,看起来是累了。 苏老的电话打到她手机上时,燕西爵一眼看到了,先是按了静音,又看了看她。 说实话,他还真不敢接,不知道苏老听到他燕西爵的声音,知道她跟他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的脾气? 一直看着手机屏幕暗下去,燕西爵终于暗暗松了一口气,顿了大概两三秒,才放轻动作直起身,把她抱到卧室。 出门时帮她掩上房门,顺手掏了手机。 薛南昱最近最抵触接他的电话,所以声音都是不乐意的,“大晚上的又怎么了?……想离你就离呗,跟我申请什么?” 他打了个哈欠,等随口说完又猛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等会儿,你刚刚说什么?……离婚?” 燕西爵单手抄进兜里,走到客厅窗户边,声音也不大,“没结就知道要离,有什么好奇怪的?” 薛南昱啐了一口,“老子想结婚死活结不了,你倒好,分分钟结了分分钟又离。”等嘀咕完才扯了扯嘴角,“怎么的,柯大姑奶奶不同意,所以找我来了?” 这么说来,薛南昱皱起眉,“你特么是不是真的又和苏安浅鬼混到一起了?” 反正他最近不是很关心别人的事,但也知道猜的差不多。 燕西爵嗓音沉沉,“注意你的用词,什么叫鬼混。” 薛南昱只挑了挑眉,“所以呢?你要离婚,是要发布公告啊还是干嘛,哪用得着我了?” 燕西爵这才淡淡的一句:“你负责挡枪。” “挡、挡什么枪?”薛南昱一听这话就觉得后背发凉,保准没什么好事。 正事还没说,燕西爵就先说了句:“实在没别的法子,局外人挡枪,比局内人好,好兄弟不是要两肋插刀么?有什么想要的事后尽管开口。” 完了,一听最后一句就知道事情更大,薛南昱拍了拍脑门。 …… 果然,第二天苏安浅刚醒来,薛南昱已经在风口浪尖了,新闻写得凿凿有理,连照片都有,她都信了。 燕西爵坐在床边淡笑着看她,“再睡会儿?” 她皱着眉,看得出来,他心情不错,昨晚她睡着之后他也没走,一直在这里,但这个新闻必然是他让人去弄的。 好一会儿苏安浅才狐疑的问:“薛南昱真的喜欢柯婉儿?” 燕西爵笑了笑,抬手拨了拨她略微凌乱的发,淡淡的吐了两个字:“以前。” 以前喜欢过? 信息量不大,但是挺惊人的,苏安浅愣是半点也没看出来。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要探究这个,抬头看了他,“怎么忽然就愿意这样处理了?我还以为你对柯婉儿的行径生了不小的气呢。” 白让她担心还小小的讨好了一下。 燕西爵挑眉,“是生气,但……”目光看向她,“你不是说,不想让你哥的姻缘就这么没了?你说的话,我自然要放心里的。” 苏安浅瞥了他一眼,转身准备下床。 这样的办法估计也就他能想出来。 现在大家都以为他们离婚真的是因为兄弟情深,薛南昱喜欢柯婉儿,身为死党,燕西爵在征求柯婉儿本人意见后,直接离婚,保全兄弟情的同时两个男人谁也不和柯婉儿发展感情,而是纯哥们友情。 这么奇葩的理由,偏偏那么多人觉得处理非常妥当,没有造成欺了朋友妻一类的狗血剧情。 而薛南昱帮忙戴这么大一顶帽子的好处就是,以后结婚的蜜月旅行所有费用都是燕西爵出,想去哪都行,想玩多久都可以,十年八年都不在话下。 当然,前提是薛南昱有那本事把迪韵搞定。 外头新闻热火朝天的同时,苏安浅在家里其实如果不开电视,还真不怎么感觉得到。 昨晚哥就没回来,不知道去了哪,但是这个消息肯定也知道了,不知道是不是要轻松些? 洗漱完出来发现燕西爵还在床边,她才皱了皱眉,“你不打算去上班?” 燕西爵英俊的脸不乏无辜,声音好听,“早餐也不让吃了?” 她挑了挑眉,很想当然的语调,“去买啊,出了小区就有。” 男人几不可闻的蹙眉,又无奈的心底叹息,人已经走了过去,对着梳妆台,从她身后环了长臂,刻意低沉的嗓音听得人心猿意马,“外头买的味道很差,不然,吃点别的?” 苏安浅已经从他温热的气息听出了不对劲,偏过素着的脸,护肤水还没打开就放了回去,扭头盯着他,“不准乱来。” 燕西爵薄唇在她后颈蹭了蹭,“下午我就去办离婚证,那是不是晚上就可以了?” 末了才闷闷的一句:“憋太久了,感觉我已经营养不良需要即刻开荤。” 苏安浅弯起手肘准备捅他结果被他躲了过去,笑眯眯的沉声:“再捅一下我就把你扔床上给你捅回去信么,嗯?” 莫名其妙的字眼让她越是咬牙,“流氓!” 男人脾气好好的弯起嘴角,“嗯,在。” 苏安浅只能仰天无奈,正好优美的颈部弧线被他吻了一下,刚要瞪他,一转头,他却精准捏住她的下巴,不轻不重的吻下来。 大概是为了办了离婚证才碰她,他已经很明显的在克制,吻得很含蓄,只顺势将她身体转过来,“我送你去上班?” 她想说话又被吻住了,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所以最后只能让他送,出了小区,她转头看了他,“不知道我哥那边怎么样,没联系上,我最近几天就跟戚迹把合同签下来了,新公司肯定会很忙……” “又想推脱不跟我见面?”燕西爵把她接下来的想法都猜透了,不悦的蹙眉盯着她。 苏安浅笑了笑,“你好好开车别看我……对我们来说你们离婚的消息放出去就没事了,但这风波过去还需要好久呢,太快传出柯婉儿和我哥怎么样,或者我跟你怎么样都是在自己打脸,对不?” 燕西爵低低的哼了一声,没搭腔,倒也算认同。 她接着道:“所以我趁这段时间专心把公司的事弄顺。” 燕西爵这才接了一句:“然后跟我好好谈一场恋爱?” 苏安浅笑了笑,“燕总要是不介意,就用心追我一次呗,我长这么大,貌似没被人用心追过呢。” 燕西爵扯了扯嘴角,差点就提到了叶凌,然后明智的没开口,只挑眉:“当初爷说了认真追求你,谁不屑一顾的?” 她呵呵一笑,然后又换了神色,“燕总不追也没关系啊,我的追求者也不少。” 男人眯起眼,“敢乱来我直接把你镶在床上!” 正文 第234章 你还是个男人么? 苏安浅听完笑着,转头之际淡淡的一句:“把我镶在床上也不怕腻死你。” 燕西爵眉尾微动,“换换姿势就不腻了。” 说得轻描淡写,却弄得苏安浅愣愣的看了他,又瞪了一眼,到地方的时候某人刚想转过去索吻,她就利索的下车关门。 燕西爵在车里转头看着她潇洒往里走,嘴角微微弯起了笑意。 苏安浅约了戚迹今天谈合同,所以忙到差不多的时间就去酒店亲自下了厨等戚迹过来,签合同是不会再有意外了,她要费心的就是初期运转。 不过戚迹来得有点晚,看起来挺忙。 等她坐下,苏安浅才看了她,“怎么了?看你都忙得一头汗。” 戚迹舒了一口气,脱掉外套,“可不么,瑶瑶忽然身体不舒服,带着她跑了一趟医院刚回来。” 苏安浅一听就担心了,毕竟小孩生病时的紧张她最能体会,“严重么?要不然改天谈?” 戚迹摆了摆手,“我一向不让私事影响工作,除非万不得已,瑶瑶和苏厉都被燕总接走了,没什么事。” 燕西爵接走了? 她刚看过去想说点什么,戚迹已经狐疑的盯着她,“你跟燕总,到什么程度了?我苏厉跟他亲得很,是不是快了?” 苏安浅这才尴尬得笑了笑,“没那么快。” 哦,戚迹想到了早上的新闻,燕总如果离婚,那的确不合适头天离第二天就跟她在一起,媒体那么毒。 “不过。”戚迹想到了医院里见到的人,“很巧的,燕总不是要和柯小姐离婚了?我今儿在医院碰到她了,行色匆匆的,估计是怕被狗仔拍到。” 医院? 苏安浅皱了皱眉,柯婉儿这个时候去医院干什么?应该安静窝在家里等风过去才是。 …… 柯婉儿是去了医院,还不止一家,上午一去,下午又去,看着两个相同的结果,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实在是没想到跟苏钦辰发生两次关系居然就怀孕了,而且还是在这个关头。 好与坏她已经感觉不出,从医院出来之后安静的一个人呆了好久都不知道怎么跟苏钦辰说。 她害怕他的冷漠。 可是,如果因为她怀孕,他改变主意呢? 两个想法搅在一起许久还没解开,她也做不出选择,但人已经在苏安浅家门外。 苏钦辰的电话打了好几个,他都没接。 柯婉儿来了劲就坐在驾驶位一直打,自己都数不清到底打了几个。 终于电话接通,她没听到他的声音,却已经听到了酒吧嘈杂的背景,皱起眉,“你在哪,我有事要跟你说。” 苏钦辰倚在酒台边,低沉的声音里有着淡淡的醉意,但吐字很清晰也很淡漠,“该说的都说了……” “告诉我在哪有多难?”柯婉儿眉头紧了紧,“还是你根本就是怕见到我?” 最终,苏钦辰才把地址告诉了她。 柯婉儿赶过去大概也没花半小时,车速并不慢,但是走进去就被酒吧浓重的烟酒味熏得拧眉,下意识的就觉得这种地方不适合她现在的身子。 “出去说。”站在苏钦辰面前,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苏钦辰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打算继续把酒杯拿过来,但她快人一步伸手拿走酒杯,放到她的另一边,看着他。 苏钦辰薄唇微微抿唇,盯着她片刻后从吧台转身,双手收进兜里独自往外走,没有要等她的意思。 刚出了酒吧,就在侧门晕黄的路灯下,柯婉儿出去的时候,他已经在抽烟了,也没看她,只淡淡的一句:“说吧。” 柯婉儿看着他的冷漠,几乎有一种在侮辱她自己的感觉,但她还是说了。 很简洁,也很清楚的抬头看着他,就四个字:“我怀孕了。” 话音落下,苏钦辰抽烟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然后又兀自嘲讽的笑起来,透过烟雾终于看向她。 “柯小姐,我到底哪一点让你这么留恋了,还是女人都挺能耐,这种理由都能想出来?”苏钦辰说着,讽刺的笑意越是明显。 柯婉儿知道他是个冷漠的人,会这么想其实一点都不奇怪,她早就猜到了。 所以,她只是定定的抬眼,“我去了两家医院,都是一个结果。” 苏钦辰一根烟抽得很快,没地方扔,只好扔到地下捻碎,讽刺的看她,“有钱能使鬼推磨,要一个检查结果,不是很简单?” 柯婉儿已经觉得今晚不会有什么结果,只会让她更生气。 然而,却听苏钦辰接着说了一句:“何况,柯小姐的生活应该也很丰富,你确定你找对孩子他爹了么?” 前面的话,柯婉儿能猜到,可是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这么说、 不可置信的盯着他,挥过去的手被他扼住,冷漠的盯着她。 “苏钦辰,你混蛋!”她几乎红了眼低吼,在夜晚嘈杂的酒吧外也听得清楚。 使劲把手抽回来,目光却依旧死盯着他,愤怒中充满失望,“我一直以为你至少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我不觉得苏家落魄是你的无能,也不觉得入牢五年是你的败笔,可我没想到你是个孬种!你敢做不敢担!连这么侮辱我的话你都能说出来,你还是个男人么?!” 连着狠狠骂了几句,柯婉儿急促喘息着,死死握住手心,然后笑了笑,“你放心,我柯婉儿不贱,在燕家我是堂堂大小姐,在外我也是鼎鼎有名的影后,我当初是疯了才会看上这么低微的你!” 当着他的面,她把打火机抢过来,又从包里拿了检查报告直接烧掉,过程中一直盯着她。 她一直是个骄傲的女人,可能唯一一次不计什么架子,不计身份,就是跟他有了关系。 结果呢,果然不是一个世界的,永远不会有结果。 也正是她的这份骄傲,她扔掉烧毁的检查书,她冷然盯着面前的男人,“你放心,我的高傲不允许自己生下一个不被承认的野种!” 转身之际,柯婉儿最后一次看了他,“从今晚开始,你被开了,以后不用来上班,我也不想再见到你,如果见了,我会避开,或者你会避得比我快吧?” 淡淡的说完这一句,她终于离开。 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把车开走,终于在中途停在路边。 她很骄傲,但从来也不是个多坚强的人,趴在方向盘上泪如雨下,隔着车窗哭声却一点也没传出去。 …… 燕西爵第二天回御景园取东西时正好遇到从楼上下来的柯婉儿,有些意外。 “这是去哪?”男人略微蹙眉,看着她手里的行李箱。 柯婉儿眼圈还有些红,但语调淡淡,带了点鼻音,道:“不是新闻刚发出去么,我回老家那边避一避,也清静清静,正好去看看小雅。” 燕西爵神色不温不淡,倒是多看了她两眼,等她走向门口,终于从楼梯转身问:“你和苏钦辰的事呢?” 柯婉儿转过身,笑了笑,“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所以才把新闻写成那样,不过,我跟苏钦辰没什么了,不合适。” 这让燕西爵皱起了眉,走过去阻止了她,“我费心思把事情扭成这样,你两句话,就完了?” 柯婉儿有些无奈,笑得很无力,“不然呢,不是一个世界,只是一时新鲜,走不到一起的。” 这些肤浅的理由燕西爵直接略过,盯着她,“是因为我跟他的恩怨?还是苏钦辰玩你?” 她看了他好像有些生气的脸,这样的感觉其实很暖心,也就笑了笑,“很高兴你居然还把我当亲人关心,我曾经都幼稚到要跟燕家断绝关系的。” 就是为了那个男人,想着如果他不能接受她跟燕家有关系,她就断绝关系。 燕西爵皱着眉,“苏钦辰在哪?” 柯婉儿笑了笑,把他的手拿下来,“你不用去找他,分分合合都很正常,你要是再去找他,只会显得我很掉价是不是?” 然后才舒了一口气,“你放心吧,我这么优秀,还能缺追求者么?正好,你和苏安浅好好在一起,不用顾虑别的了,我祝福你们,还有……替我跟她道个歉吧,之前自私的找了她两次。” 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可笑。 燕西爵站在门口,看着柯婉儿笑着跟他摆了摆手,然后上车离开。 不知道她和苏钦辰关系好到哪一步,所以燕西爵并不确定这两人是不是说散就能散,这对他来说,也不算好事。 毕竟,苏钦辰跟她在一起,也就没理由反对他和安安了。 取完东西,燕西爵给老家那边打了个电话,让留意着柯婉儿的情绪,有什么不对的及时打电话过来。 …… 时间也不久,刚好一周,燕西爵就接到了老家那边的电话,听到内容时,他先是愣了愣,然后一脸阴沉。 “她自己怎么说?”他声音低沉,显得十分压抑。 那头的佣人皱了皱眉,“小姐这两天气色不太好,也没否认,我估摸着是真的了,就是不知道是谁的孩子。” 佣人当然知道他们俩没在一起过,所以不可能是燕西爵的。 正文 第235章 有那么不想理我吗? 燕西爵已经把电话挂掉,安静的坐了一会儿后忽然起身离开。 季成刚好要去办公室找他,在门口撞了正着,然后反应过来赶紧跟了过去,也不知道燕总要去哪,但是季成看了看他的脸色,选择沉默。 车子开出公司范围季成终于知道去哪。 …… 苏安浅今天没有加班,正常时间下班开车回到自己家,车速缓了缓,转头看着家门口停着得另一辆车。 燕西爵来家里干什么? 猛然想起今天哥可能在家,燕西爵手里又莫名其妙的有钥匙,她才快速下车抓起包往家里走。 不出所料的是,她刚到门口,还没进去就听到了里边的动静。 撞击声不小,听起来很激烈,弄得她开门的动作都不利索,捣鼓半天才终于把门打开。 半个身子刚进去,苏安浅眼看着哥猛的往这边趔趄,惊得叫了一声,然后皱起眉,连声音也跟着升高,“你们在干什么!” 她已经不止一次撞见男人打架,但是公然打到她家里还是第一次。 燕西爵站在客厅靠里的地方,抬手抹了一下嘴角的位置,估计是打得够了,略微平缓呼吸,一手勾了扔在地上的西装,好像也不打算跟她说话,直接就要走。 苏安浅看了一眼她哥哥的样子,显然是占了下风,又加上这几天不知道发哪门子疯,以往的军人气质都挥霍光了,天天喝酒,精神并不好。 “你打算就这么走掉?”她看了即将走到面前的燕西爵,微微仰着脸皱眉。 燕西爵冷漠的扫了一眼靠在鞋架旁边的苏钦辰,薄唇微微扯起,“不然呢,你是想看我把他打死?” 这话让苏安浅越是紧了眉,一个是不喜欢他现在跟她说话的语气,一个是自己一头雾水,所以问了他,“怎么回事?” 燕西爵终于看了她,“你自己问,我先走,最近不会找你。” 她握着他的指尖微微收紧,语调倒是淡淡的,“干嘛,刚缓过气来,又打算冷落我么?” 燕西爵低眉看她,好一会儿才道:“回家里一趟。” 但他还是没说什么事,所以苏安浅依旧皱着眉。 苏钦辰终于缓过来,靠着墙壁,又讥诮的扯起嘴角,看了燕西爵,“就算是真的,你比我也好不到哪儿去,浅浅曾经为你流产,我这就当是还你了,不正好?” 本来燕西爵脾气已经下去不少了,但是听到这句话瞬间黑了脸。 刚拿起来的外套朝苏钦辰扔了过去,高大的身躯也往那边冲过去,手下一点都没有留情。 苏钦辰被他的外套遮了视线,俨然只能挨打,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想还手,反倒是被揍了心里舒服,所以说话也是怎么无情怎么说,否则以他的军人身手也不输燕西爵。 苏安浅被燕西爵这样的凌厉气势吓坏了,在他从身边冲过去的瞬间身子都跟着颤了颤。 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也顾不得自己会不会被误伤,直接冲了过去。 看到她哥哥被打成那样,她顿时也怒火上涌,一把扯了他就吼:“燕西爵你疯了吗?!”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你都把人打成什么样,你当我是空气吗!”她吼得挺大声,所以燕西爵也没了动静,只是低眉盯着她。 半晌。 他终于压着嗓子出声:“婉儿为他流掉孩子,我难道还要礼重情深的谢他?让女人流产来还我当初的残忍,也没什么错?” 苏安浅听完怔怔的看着他,又转头看了苏钦辰,“是不是真的?” 苏钦辰擦掉嘴角的血迹,依旧是嘲讽的笑,“女人都那么粘人,鬼知道哪弄来的一滩血,你不用管。” 苏安浅顿时不可置信的盯着从小极度呵护她的人,“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如果是真的,那是一个生命!柯婉儿再怎么样她选择你也是屈就,他是兄长,你也是,我被人伤过,难道你不懂那种感觉吗?” 苏钦辰笑了笑,“就因为懂,所以才还回去不是?” 说罢还看了冷着脸的燕西爵,“滋味不好受吧,知道我的感受了?平了。” 燕西爵哪受得了这种语调,迈开苏安浅又拎了苏钦辰的衣领。 苏钦辰依旧无动于衷的勾着嘴角。 苏安浅紧张的上前,去扯燕西爵,“你放开他!” 燕西爵看起来是气到头了,紧握的拳头青筋暴起,说起话来几乎是咬牙切齿:“这种人渣留着再去祸害别人?” 说着就要动手,苏安浅拉都拉不住,关键是苏钦辰像个死人一样都不知道躲,也不知道还手。 好几次她都觉得自己要被力道的惯性甩到边上,心惊胆战之余也就来了脾气:“够了!” 燕西爵一把将苏钦辰扔到了客厅入口,扫了她一眼,“你闪开。” 苏安浅劝不了,推又推不动燕西爵,只能仰头冲他吼:“你到底要怎么样?他是我哥!就算他负了柯婉儿难道你真要他的命吗?最不济你再把他扔进牢里也轮不到你来这么对他,你跟他差哪儿去,你曾经比他还渣!” 她一口气吼完,脸色都红了,大口喘着气。 燕西爵却忽然没了动静,低头望着她。 几秒后苏安浅才知道她骂他渣刺激到了他了,虽然曾经他也让她流产,但那毕竟都过去了,他们也说好了不会再提那些事。 良久。 燕西爵终于薄唇低低的一句:“你没说错。” 然后没了下文,这回连外套也不要了,迈着步子往门口走,离开前头也没回。 苏安浅脚步动了动,终究是没追过去,手心紧了紧闭了眼。 再看苏钦辰时,她眉头皱着,“现在满意了?你不舒服,所有人都不安宁了。” 要是平时苏钦辰可定会训她不能跟兄长这么说话,但是这会儿苏钦辰只是从地上起来,默不吭声的进了卧室,一把砸上门就听不到动静了。 苏安浅做了晚饭,只有自己吃实在是一点味道都没有。 从餐厅出来,犹豫几次要给燕西爵打电话,但怎么也打不出去。 这应该是好久以来,燕西爵第一次跟她生气,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她知道他介意了,也生气了,生气她还翻旧账骂人。 晚上九点多,敲了两次隔壁的门,但是里边的人都没动静,苏安浅只好放弃,他跟柯婉儿到底怎么回事只能让他们自己去处理。 回到卧室捏着手机,电话打不过去,只好改为发短讯。 “回老家什么时候走?”她就发了这么一句。 人在气头上不想跟她说话很正常,但是回短讯总可以的吧? 这么想着,却一直没有等到回应,直到十点多了,她只好再发一条,“我知道你看见了,也知道你生气,我道歉行吗?” “去多久,我去机场送你吧?” 结果她发出去的所有消息都石沉大海,都凌晨了,她终于皱起眉。 “有那么不想理我吗?……那就算了,我最近也很忙,不打扰你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发完之后把手机扔到一边逼着自己睡觉,虽然第一次这么厚脸皮也没被待见,但觉还是要睡的。 …… 燕西爵和迪韵在药物室,虽然板着脸,嘴角也隐约青着,但心思的确是在工作上,毕竟这药关乎着燕雅以后的生活。 等他们从药物室出来,已经凌晨一点多。 迪韵摘掉口罩,叹了口气,“本来就嫁不出去,最近熬夜熬得厉害,皮肤都不行了。” 燕西爵双手揣在长白大褂兜里,淡淡的走在一旁,声音也是淡淡的,“薛少没做到位么?” 提到薛南昱,迪韵终于看向他,“他什么时候跟你的柯婉儿有一腿的?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 燕西爵听完皱起眉,停下来,“你都说错了。” “首先,婉儿不是我的,别乱点鸳鸯谱。第二,薛少跟婉儿什么也没有,顶多是青春期单相思,早在你之前,你计较那么早的事就没意思了。”燕西爵很有条理的解释完。 迪韵怪异的盯着他,“那谁说得准,你从几岁看上苏安浅的?到现在不照样爱得死去活来,所以青春期的感情最深,没错吧?” 他捏了捏眉间,女人好像都挺爱发散思维,但是这摊子事,只有扔给薛南昱了。 所以他没吭声,只看了腕表,“我明天一大早的班机,先去睡了。” 走之前又看了看她,“如果心里不爽,过去找薛南昱,憋着容易出矛盾。” 一腔过来人的语调弄得迪韵更是皱眉,这里年长的好像是她吧? …… 燕西爵上车时就一脸疲惫,直接闭目养神。 回到松涛居也是直接上楼,勉强撑着冲了个澡就上床睡下,从头到尾都没看过被他调静音的手机。 …… 第二天,苏安浅醒得很早,去隔壁看了一眼,苏钦辰不知去了哪,房间倒是整整齐齐。 她也没心思吃早餐,跟戚迹那儿的苏厉打了个电话之后开车去帝豪。 她的办公室就在酒店内部,楼层很高,风景不错,但她今天出奇的心不在焉,看了几次手机,忽然想到什么,跟迪韵打过去。 正文 第236章 还让我等多久? 迪韵不知道燕西爵的航班具体是几天几分,但大概时间是知道的,反正不到八点。 苏安浅听完看了一眼时间,也顾不得别的,匆匆忙忙的拿了包就出了酒店。 她醒得是特别早,但是赶到公司又耽搁了会儿,都七点半了,也不知道赶不赶得上。 平时苏安浅是不敢把车子开得太快,今天算是这么几年来第一次破例了,紧张得眼睛都没敢多眨。 机场门口人流并不小,不过要从人群里找到燕西爵也不算什么难事。 穿过大厅,她才试着给燕西爵打电话。 巧的是这一次居然通了。 燕西爵是准备登机前关机,低眉看到了屏幕前亮起的来电显示,浓眉轻轻皱起。 “喂?”很简单的一个字,低沉平稳,苏安浅也跟着皱眉,好久没听到他这么样的声音了,难免不适应。 片刻才略微笑了笑,“你已经进去了吗?” 这话让燕西爵视线微微抬起,转头看向另一边。 他所处的特别候机室,从里往外看,一眼能看到大半个大厅,他就站在落地窗户前,旁边一只黑色行李箱,搭着外套的单手插在兜里。 一眼看到她纤瘦的身影,手机贴着耳边四处张望,看起来有些急。 有急事?燕西爵这么想着,沉声:“你给我打了几个电话?” 她在原地停了下来,主要是揣摩不透他这么问的原因,是打多了他会烦? 半天,她才道:“……没数,挺多了。” 说完没见那边的人说话,只好皱了皱眉,“没关系,你应该是进安检准备登机了吧?” 说着才勉强一笑,“那你去吧,我在公司呢,就不去送你了。” 燕西爵立在窗前远远的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很深,半晌才略微弯了嘴角,看着她在人群里低下头又皱了皱眉。 “想送我?”他又问,低低沉沉的音调。 苏安浅并没有往外走,依旧站在那儿,但话语却是故作轻快多了,“没,知道你走了就行了,等你回来去接你吧,我先不说了,这两天比较忙。” 这一次她先挂了电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才往外走。 燕西爵的航班已经在催了,不过他还站在那儿,直到看不见她。 那天之后,她好像真的很忙,反正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 苏安浅也不知道燕西爵在忙什么,电话一直没动静,打过去又怕打搅他,让他烦心,也就一门心思忙公司的事。 …… 迪韵接完苏安浅的电话之后也睡不着了,但是昨晚睡得太晚,起来之后精神头不太好,懒懒的倚着翻看头条。 看到之前燕西爵弄出来的离婚新闻,还是皱了皱眉。 碰巧,薛南昱已经在她家门外了。 按门铃的时候她就知道,所以磨磨蹭蹭的走去开门,站在门口双手环胸的盯着薛南昱。 薛南昱本来笑脸还不错,没那股吊儿郎当的模样不说,这会儿一见她板着脸,瞬间闻到了火药味,更规矩了,试探着靠过去,“娘娘心情不佳?” 迪韵听完嘴角扯了扯,往旁边退了点儿躲过去,问:“少年时期暗恋柯婉儿?” 薛南昱一听就拍了脑门,果然还是没躲过去! 就为这档子事,他都好几天没敢约她了,她居然还记着。 然后笑了笑,“年少无知,我都忘了,那都是四少为了挡媒体瞎写糟蹋了柯婉儿的名誉,我就是纯垫背的。” 迪韵笑着,“哟,那薛少度量够大呀,这档子事也敢挡?” 薛南昱这才笑着凑过去把她转过身拥住,好防止她一把推他出门。 没见她反抗才把心收回肚子里,又笑起来,“本少不止大度量,器大活好至少也占了一半。” 一边说着,手就开始不安分了,试图用这招蒙混过去。 迪韵瞥了一眼他探进睡衣里的手,很不客气的扯出来,顺势抬脚往后踢,薛南昱已经自觉的往后闪避。 她这才颔首指了厨房,“不是活儿好么?把早餐做好了给本宫端过来!” 薛南昱欲哭无泪,“咱俩真的有代沟?” 姐弟恋需要勇气,是不是这个道理? 迪韵已经一个眼神杀过去,“说谁老?嫌老谁整天臭不要脸的贴过来?” 他只能呵呵一笑,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我。”然后指了指厨房,“我去做饭,娘娘稍等!” 转过身,他才叹口气,他说器大活好真不是说自己厨艺好。 …… 薛南昱做好饭的时候迪韵在梳妆台边,刚洗漱完,一张脸素净,转头看了他一眼。 他笑着走过去,“上膳?” 迪韵从镜子里看了他阿谀奉承的小模样,暗地里笑了笑,冷不丁的一句:“我可能要出差。” 薛南昱立刻皱了眉,“不是刚回来没多久?” 她转过椅子,“另外的事,西爵的药差不多了,燕雅体检还有一小段时间,正好这次出差回来去燕家。” 薛南昱一直都知道她这个工作很忙,毕竟是医学界佼佼者,又是个女性,稀缺得很,但说实话,他实在不愿意看她一直这么东奔西跑。 靠在梳妆台边看了她,神色之间认真居多,“说好了这次回来去见见我父母,你又要失言?还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迪韵看出了他不高兴,因为这事的确拖了很久,而且每次都是她这边的因素,原本薛家就不怎么看得上她这个剩女,这样确实不太好。 握了握他的手,“我也不是有意的,虽然我一直对结婚没什么好感,但也答应你了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应该也不久,出差回来我就跟你见父母,行吗?” 他没说话,只淡淡道:“出去吃饭吧。” 迪韵看了他一会儿。 她是年长者,其实更懂得有些事一旦拖得久了就容易变味,感情更是如此,薛南昱性格不羁,等得久了估计越不耐。 “要不然……”她从身后走过去,双手环了他的腰,“我出差前就去见见?你安排时间,就这两天可不可以?” 薛南昱转过头,表情变化不大,“真的?” 反正家里基本随时都可以,他说哪天就是哪天。 她笑了笑,点头,看了他,“不想让你生气。” 薛南昱脸色顿时好看多了,“就这么说定了,我今晚给老头说,明天带你过去。” …… 约好见面的那个下午,薛南昱一家还算郑重,毕竟他也老大不小了,就因为犟着要这个迪韵,所以薛老也逼他无果。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薛老才看了薛南昱,“你也马上就是奔三的人了,如果这回不成,就把家里安排的娶了,我跟你妈当初一个照面没打就娶过来了照样恩恩爱爱过了这几十年,别拿什么没感情基础来搪塞。” 薛母只是笑了笑,看了薛南昱,“你爸说的是。” 夫唱妇随,薛南昱早就领教过了。 不过今天心情不错,因为刚打过电话,她已经在路上了,肯定不会缺席。 然而,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 迪韵接了个电话,犹豫再三的开出去五百多米之后一咬牙把车掉了头,毕竟她是医者,人命为重。 薛家这头等了将近半小时,薛老终于略微皱眉,“现在的女娃都喜欢迟到么?” 薛南昱暗自看了时间,一手拿了手机。 但是她的电话先过来了。 薛老是过来人,看着薛南昱接完电话的五秒内脸色沉了下去就知道今天又白等了,叹了口气。 迪韵这个名字在薛家是一点不陌生了,当初尤其反对两人在一起,还以为既然能复合,那多半没什么问题,他们也上了年纪,不想再太干涉。 看这样,不干涉也不行。 “我早说了这位迪小姐不行。”薛老淡淡的一句:“否则哪个女人无端端剩下了就是嫁不出去?” 薛南昱挂了电话也没说什么。 起身离桌之前还是看了二老:“她让我给你们道个歉。” 毕竟让长辈隆重的等了半天是非常不礼貌的,尤其薛家这样的豪门。 薛母皱了皱眉知儿莫若母,他都传话了,那就是没死心,不过还是说了句:“过两天让你见见我物色的女孩吧。” 薛南昱皱着眉,最终没说话转身出了餐厅。 …… 迪韵一路快赶到机场,专机已经在等,看得出来那边真的很急。 “说说情况。”知道他肯定生气,但登机那一刻,她只能逼着把私事放下。 “病人之前情况还算稳定,不过最近开始起伏不定,所以紧急转到咱们院来,保守估计能撑一天再手术,但是清晨恶化严重,不得不临时把您喊过去。”一旁的人一边说着,一边递上厚厚的病历。 迪韵猛一眼看到病人姓名‘曋祁’的时候,愣了愣,皱起眉,“曋祁?” 是这么巧,还是同名而已? 好像从燕西爵把城南一个项目塞给曋祁之后,尤其这两年根本见不到曋祁的消息了,原本以为曋家的家业就在国外不足为奇,难道是因为病了? …… 迪韵抵达国外,直接去了医院,看到病床上的曋祁时心情复杂。 的确是他。 正文 第237章 按掉了他打来的电话 这样看起来,西爵他们应该谁都不知道曋祁生病,否则这几年不可能什么都不提。 “之前负责他的医生跟过来了么?”迪韵转头问。 旁边的护士点头,“我去请过来?” 她点了点头。 看曋祁的样子,应该是拖了好久才进行治疗的,情况很糟糕。 她还皱着眉思量着从哪开始,不经意的见了门口站了个老者,皱了一下眉,看起来也不像先前的医生。 “您是?”迪韵转头看着他。 沈老走了进去,“您应该就是北城赶回来的迪医生了?” 迪韵被这么尊称,连忙伸手一握,“不敢当,我是迪韵,您是曋祁的父亲?” 沈老勉强的一笑,“对,我也姓沈。” 这略微怪异的回答让迪韵蹙了蹙眉,她没有听过曋祁的家世背景,只知道是从北城离开的豪门,但沈老特意说姓沈,必然就不是曋,而是沈,她也不多问。 沈老又问:“他这情况……?” 迪韵见过太多患者,能一眼看出情况的也不少,曋祁并没例外。 “曋祁之前有什么特别想见的人么?”她先是这么问了一句。 沈老听完不禁拧了眉,毕竟这话听起来有让人准备后事,让他尽快见想见之人的意味。 迪韵摆摆手,“您别多想,只是那样有助于他现在的情况好转。” 沈老先生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如果要说曋祁最想见的人,估计只有她了。 迪韵听完沈老的话,顿了顿,“您说苏安浅?” 沈老:“怎么,迪医生也认识她?” 的确是巧了,迪韵和燕西爵他们圈子关系不错,所以才会认识曋祁,不过她并不知道曋祁对苏安浅用情这么深么?还以为几年都没有联系。 …… 苏安浅在北城每天都很忙,家里现在只有她一个人。 从那天冲突之后,哥也不知道又去哪了,反正一个招呼也没打,也没给她打电话,手机还打不通。 苏厉更是直接在戚迹那儿安家了,偷偷跟她说的是流出空间和时间让她和燕西爵好好发展,他不知道燕西爵离开北城的事。 接到沈总的电话时,苏安浅略微讶异。 “您是说,让我现在回那边一趟?”她皱着眉,“但这边的事刚起步,我担心一走开就乱套了。” 沈老低低的声音:“没关系,我会派两个人过去打理着,你来这里一趟再回去应该都顺了。” 她依旧不太明白,“您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我谈么?电话说不清楚?” 电话那边沉默继续,还是要求她先过去再说。 苏安浅这行程来得突然,苏厉知道的时候倒是小眉毛挑着:“戚迹刚跟我说燕先生出差了,浅浅,你不是要跟着去吧?” 她有些无奈,拍了他的小脑门,“一天天的净想没用的!” 苏厉一脸不赞成,“不是我说,女孩子家还是矜持点好,我虽然乐意看你和燕先生发展,但以男士主动为前提,不然浅浅你以后要吃亏的!” 苏安浅哭笑不得,“我不是去找他,是有工作。” 本来也是想把苏厉带着的,顺便回爸那儿一趟,爸一直一个人照顾着病床上得付嫣走不开,带上苏厉兴许住一久。 但想了想,还是算了,这边公司的事根本放不了太久。 戚迹倒也乐意一直带着苏厉,所以送走苏安浅,又带着两个孩子回家。 ……。 苏安浅的航班一落地就被人接走,直接去见沈总。 地点却不在公司大楼,而是医院的专属休息间。 “辛苦你了,虽然知道你累,但不得不把你接来这儿。”沈总看了她,让她坐下。 苏安浅有些摸不着头脑,“您生病了么?” 但是看起来又不像。 沈老勉强笑着摇了摇头,也没有先提曋祁的事,只是看了她,道:“你虽然在这边的公司下属酒店做了两年厨师,一直到现在去北城开设分公司,但一直都没有问过公司的背景。” 她微抬眼,并不是不了解,毕竟网上可以查到资料,知道沈总的身价很高,但这些的确不是她关心的,所以从来不打听。 沈老笑了笑,“我也知道你的性子,不过,我如果说我乃至公司,都和曋祁有关,你就不会这么淡然了吧?” 苏安浅微微皱起眉,“曋祁?” 好久好久没有听到的字眼了。 她两次离开北城,跟谁都没打招呼,自然跟旧人都不联系,虽然并非因为他和燕西爵有关,是真的没有精力也没有心情去理会其他。 “您和曋大哥有关系?”她皱着眉。 曋和沈只是一个音,可是她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哪怕是这会儿也不觉得哪里能有关联。 沈老叹了口气,“说来话长,总之我是曋祁的父亲,只是中间波折颇多,到现在成了一姓两字。” 接着,沈老才悠悠然接着道:“我跟他才能几年没有交集,但我已经上了年纪,家业需要有人继承,自然是找他,只是他百般的不情愿,提了个让我把你安置妥当的条件。” 所以,当初苏安浅才会轻易找到了各方面条件优质的主厨职位。 她是震惊的,“当初我能入职,是曋祁在帮我?” 人的命运总是能力和机遇并重,她能走到今天,曋祁功不可没。 沈老叹息的声音越是明显,点了头,“可惜,你稳定之后,他刚要接下公司,却查出了重病,加上当时正好传出你与叶家小子结合的消息,平时曋祁性子温和,但是拧起来谁都拧不过他,那段时间,他甚至没个人样,拒绝治疗,一点办法都没有。” 苏安浅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眉头越是紧,“我和叶凌并没有结婚……” 怎么消息会传到曋祁那儿,导致他不肯配合治疗,她岂不成了罪人? 沈老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 苏安浅终于走了过去,“曋祁呢?他现在在哪儿?他的病情呢?” 沈老看了她,“今天叫你来,就是想让你去看看他,当初,让你在北城建立分公司,就是他的意思。” 就是沈老办完那件事,曋祁才开始配合治疗的,但还是显得晚了很多,情况很不乐观。 …… 苏安浅进去看曋祁时迪韵并不在,她在病床边坐了好久,曋祁处于昏迷状态。 后来迪韵回来,两人相视略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他想要手术么?”她看了迪韵。 出了病房,站在走廊,迪韵才看了她,点头:“安排明天手术,时间有点紧,但只能这样,希望一切都顺利。” 苏安浅这会儿脑子里有些乱。 这种感觉说不出来是难过还是感激,又或者是浓浓的愧疚,在她毫不知情时,欠了一个人,还欠得很多,说实话并不是很好的感觉,就像当初欠了叶凌一样。 甚至不一样,至少叶凌当初围着她转了两年,而曋祁,就这么默默无闻的护着她。 她当初还偶尔会想,曋大哥当初看起来也很用情,只是后来却杳无音信了,估计情如过眼云烟。 许久,她才问:“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迪韵其实心里挺复杂,同为女人,理解她现在的心情,也努力笑了笑,“压力不要太大,毕竟他生病不是因为你,有空跟他说说话就好。” 苏安浅抿了抿唇,生病不是因为她,但拖成这样就是她的原因。 …… 那晚苏安浅在曋祁床边断断续续说了些话,才发觉他们之间其实有很多可以谈的,相交之情甚至比跟叶凌还深,她跟他在一起的那些时间也是最自在的。 一直到进手术室,曋祁没有醒来过,等他做手术的时间,苏安浅心里很不安,站在手术室门口总觉得胸闷,只好走出那个走廊。 给叶凌打电话过去时,她倒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一些事。 叶凌接电话接的很快,压抑着一些欣喜:“浅浅?” 苏安浅笑了笑,“是我。” 他们之间的寒暄倒是不显得尴尬,但是提到曋祁,叶凌那头还是顿了顿。 片刻才低低的道:“曋祁当初的确找过你,只是你没见到他。” 她微微皱了眉,“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呢?” 苏安浅不知道曋祁来找她却正好遇上叶凌、叶凌又跟他说了什么,所以曋祁那样一个温和的人回去之后会那么无望,以至于抵触治疗? 叶凌微微沉默,后道:“那时,苏伯伯已经在挑我们的结婚日期……” 作为男人,对待与她的感情,当然是自私的,事实相告之余不免夸大其词,正好那时候苏厉会喊他爸了。 苏安浅没问下去,也没有说什么责怪的话,只是笑了笑,随口问:“你和余露还好么?” 叶凌只笑了笑,没说什么,她也便没再问,几句话后挂了电话。 折回到手术室外又漫无目的的等着,她都不知道等了多久。 曋祁从中午进的手术室,一直到太阳西落,里头终于有了动静。 迪韵出来时看得出来很疲惫,但是对上苏安浅的目光,还是笑了笑,“手术还算成功放心吧。” 苏安浅跟着松了一口气,正好还捏着的手机响起。 低头看了一眼,因为想先去看曋祁,条件反射的就按掉了,按掉的那一秒却看清了来电的是燕西爵。 正文 第238章 我哪敢生你的气? 眉头忽然蹙起,她呆了,真不是故意要挂掉的。 不过两秒,电话又打进来,这回她接了,一时间没说话。 “没在北城,去了哪?”燕西爵低低的嗓音,听起来很平稳,又带了点说不出的压抑。 苏安浅这才出声:“哦,……有点事,是没在北城,有事吗?” 燕西爵有一会儿没有说话。 先前一直给他打电话的是她,现在她这么问,听着就不对劲,浓眉几不可闻的皱起,“这话是不是该我问你,出什么事了?” 她转头看了看被推出来的曋祁,在想,要不要直接告诉他?可他如果问原因,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还在么?”燕西爵终于再问,听得出是皱着眉的语调。 她点头,“在。”然后笑了笑,“我回来正好看看我爸,他一直照顾付嫣,也没法去北城,也不知道要多久,正好你忙你的,不用顾及我。” 这话显然说得有点多了,所以燕西爵沉吟片刻,问:“是在生我的气?” 苏安浅抿唇,“没有啊。” “那个……”她实在是个不适合说谎的人,“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这边有点事。” 燕西爵沉默少许后“嗯”了一声,又补充:“晚上再打。” …… 曋祁还没醒,迪韵又在病房呆了会儿,对着她笑了笑,小声:“你也去休息吧,他可能要一段时间才会醒,或者干脆几天不醒。” 苏安浅皱了皱眉,“不是说手术很成功么?” 迪韵笑,“他能醒过来已经是最大的成功了,这是肿瘤,可不是小病。” 她不懂这些,只得听迪韵的。 一天没怎么吃东西,迪韵让人买了些带她去了一个休息间。 “你跟西爵说这事了么?”吃饭的时候迪韵看了她,问。 苏安浅摇了摇头,“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又怕他觉得我跟曋祁关系特殊,人不在跟前,有些事会容易误会。” 迪韵点头,她懂,道:“没事,我知道来龙去脉,现在的西爵不会再那么动性子的跟你生气,放心吧!” 苏安浅勉强笑了笑,“他回老家之前就在跟我生气来着。” 这让迪韵有些惊讶,“不能,他现在恨不得把你捧着呵护。”然后才问:“为什么?” 她挑了挑眉,用着自我检讨的语气:“因为我嘴快,骂他是渣男了。” 额……迪韵吃饭的动作顿了顿,这样的话放在燕西爵耳朵里,那的确是挺需要心思压制脾气的,毕竟是被人奉为神一般的男人。 不过迪韵也笑了笑,“估计除了你,没人敢这么说他。” 苏安浅其实也不敢,那时候口无遮拦。所以说,他本来就不高兴,这事还是回北城见面了说比较好。 然而,她在第二天早上就接到了燕西爵的电话。 “中午的航班,飞你那儿,晚上就到了。”他低低的嗓音,好像就只是通知她一下,也没说让她接之类的话。 苏安浅愣了愣,“你,你来干什么?” 燕西爵似是扯了扯嘴角,略微的不悦,“怎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不敢让我过去?” 她皱眉,“没有,你也不可能碰到我爸……只是……你不是很忙么?” “再忙,见你的时间也是有的。”他淡淡的一句。 她总是觉得燕西爵似乎知道什么,否则不会这么莫名其妙的过来,说话还语调诡异。 自然,她拦不住他。也好,过来了一起看看曋祁,毕竟他们是朋友,他该是能理解她的。 中午时分,她坐在曋祁病床前,因为没事做,只好在手机上看看美文。 某一瞬间目光不经意的扫过时,她才忽然皱起眉,然后一点点往上移。 忽然站了起来。 曋祁安然睁着眼静静的看着她,见她站起来才缓缓移动瞳孔。 苏安浅急忙凑上前,又是笑又是紧张,“你真醒了?” 看来迪韵说不会醒的情况不用担心了。 曋祁没出声,她以为是哪里不舒服,起身要去叫医生,但他的手动了动,目光殷殷的望着她。 她又坐了回去,握了他的手,“怎么了吗?” 他依旧不说话,倒是嘴角略微弯了弯。 后来迪韵给他看了看,松了一口气,“没什么大问题,幸好我过来及时,等再稳定一些,继续做切除手术。” 不过从中午到下午的时间,他一直都不能说话,可能是因为躺了太久。 一直到晚上差不多八点,他才模糊的喊了她名字。 苏安浅笑着,“我在。” 看曋祁的样子,是有很多话要说,但一时半会不知从哪说起,又有太多话说不完,总是看着她。 她也就一直淡笑着陪着,他说不了,就换她跟他说,“你一直在帮我,我都已经知道了,但是知道的有点晚,否则你应该不会这么严重的,至于……” 苏安浅想了想,道:“我知道你曾经跟叶凌打过照面,你可能不知道,叶凌和余露这回是真的要结婚了,我跟他只是朋友。” 说完她又笑了笑,“不过……你这又何必呢,世上有那么多好女孩。” 曋祁似乎也笑了笑,想来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并不是那么极端的人,或者这病本就容易让人暴躁。 “我很感激你。”她笑着看他,“也喜欢我现在的工作,分公司的事我会做到最好,不枉费你的心思。” 曋祁这才略微回握她的手,说话有些虚,一句和一句之间要停顿片刻,“不要太累,我是想,苏家没了,你要强,总要让你有个喜爱的事做。” 苏安浅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她那段时间觉得很孤独,什么都没了,却不知道还有人这样挂记她。 只是那时候的曋祁也很忙,再后来又生病,根本没机会跟她见面。 断断续续的说了好久,她才看了他,“对了,今晚燕西爵也会飞过来,该是要来看你的。” 对此,曋祁只是用眼神表示‘知道了’没有发表其他意思。 苏安浅看了看他,抿了抿唇,还是没往深了说,不是怕刺激他,是觉得不合适。 想来也讽刺,一个是害她失去所有东西的男人,一个是默默无闻替她铺路的男人,到头来,她心里扎根的是前者。 最终还是曋祁轻着声问她:“西爵,和你,一直有联系?” 苏安浅想了想,“也不是,只是我两度离开北城都是因为他,再回去,还是遇上了,我们之间,现在没什么恩怨,可以好好相处。” 曋祁认真的听着,许久问:“他对你,好么?” 其实曋祁还是了解燕西爵的,从以前就了解他的性子,一旦认准一个事就会走到最后。 所以,她和西爵有关系的时候,曋祁从未想过其他,当初去找她,就是因为知道她和燕西爵结束了,只可惜阴差阳错遇到了叶凌。 现在听到她又提到燕西爵,他多少是能猜到的。 这个话题也没有往深了聊,刚醒来的曋祁说了会儿话就会很累,她也就出了病房,让他安静的休息。 在医院外站了会儿,接到了燕西爵的短讯:“到酒店里,一会儿去找你,地址给我。” 苏安浅想了会儿,反正不能给家里的地址,只好把医院的地址发过去。 燕西爵看到回复的时候正在洗澡,想着简单冲个澡看起来不会太疲惫,但是看到她的短讯就拧了眉,一个电话打过去。 “你不舒服?”他一边关了水,一边扯了浴巾,这才拿起电话走出浴室,直接往衣柜边走。 苏安浅知道他误会了,“没有,你别担心,不是我,是……曋祁。” 听到曋祁的名字,燕西爵手里的动作顿住,就像当初曋家离开北城一样,几年没听到曋祁的名字了,但前后两者心情不一样。 他怎么也不可能想得到她和曋祁还有联系。 随意擦了几下头发的毛巾扔到一边,手里的动作略微缓了下来,手机放在一边,拿了一套衣服,慢条斯理的往身上穿。 嗓音也是低低沉沉,缓缓慢慢,“你不声不响跑过来,就是为了看他?” 她皱眉,的确是,但,“不是你想的那样,等你过来就知道了。” “不管怎样,你始终是没让我知晓。”他平缓的叙述事实,“比较起来,我回老家,还特意与你说了的,是不是差别不小?” 虽然语调缓慢而平和,但苏安浅就是听着不对劲,“燕西爵……你先别生气。” “我哪敢生你的气?”男人不轻不重的插了一句,导致她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等燕西爵要出门的时候,才说挂电话。 她点了点头,“你慢点开车。” 他没说什么,挂了电话,苏安浅看着手机发了会儿愣,干脆在医院门口等他过来。 从燕西爵下榻的酒店到医院的路程其实不算远,但燕西爵花了差不多半小时才把车子缓缓停住,老远就看到了站在医院门口的人。 苏安浅看着他从车上下来,穿的依旧是一身西装,但是没系领带,多了几分随性,看着很舒服,就是一张英俊的脸少了几分表情。 迈着修长的步伐,缓缓朝她走来,等近了她才笑了笑。 正文 第239章 不用解释 苏安浅知道自己笑得有些勉强,所以主动上前了两步,看了他的神色,虽然穿戴都很好,但看得出有些疲惫,也没什么表情,显得不太高兴。 她低了低眉,主动握了他的手,努力笑了笑,“特意飞过来找我的?” 燕西爵淡淡的神色,“如果你乐意,我倒也可以去看看其他女人。” 她只好笑了笑,摇了摇他的手,“我知道你在生气……抽空给你弥补行不?”声音并不大,但还算诚恳,“我那么说你也不是故意的,我当时也生气……” 想了想,她还是选择不说了。 燕西爵却几不可闻的蹙眉,看了她,“你以为,我还是因为你那一句而不悦?” 他忽然开口,苏安浅顿了顿,然后抬头看他,“……不然呢?” 燕西爵薄唇抿了抿,过了两秒,终是闭了闭目,略微僵硬的两个字:“算了。”然后往医院里边走,也没牵她的手。 苏安浅愣了小片刻后主动跟上去,在电梯口并肩等了会儿。 燕西爵在中途买了点东西,所以她知道这会儿直接带他去曋祁的病房就好。 还没到病房门口,迪韵刚好从另一边走过来,燕西爵见了她略略的皱了一下眉,近了才淡淡的一句:“你也在。” 迪韵看了看苏安浅,又看他,然后才淡笑,“嗯,被紧急叫过来的,我们事先谁也不知道这边的事。” 这算是替苏安浅开脱了一半。 燕西爵却没什么表情变化。 三个人一起进了病房,曋祁还没醒,燕西爵站在旁边安静的看了一会儿,能看出他瘦了,脸色很差,但是在病房里,他什么都没问。 过了会儿,迪韵双手放进白大褂,斟酌了会儿,“那个,我还得去配药,你们俩先陪着。” 苏安浅淡笑着点了一下头。 后来燕西爵也只是安静的陪着坐了会儿,始终没开口过,这感觉,说实话,苏安浅觉得压抑。 直到他作势离开病房,她才跟了出去,在门口问:“你没吃晚饭吧?” 一直在飞机上,估计飞机餐他是吃不下去的。 燕西爵侧转身子,以为她会说陪他去用晚餐,或者干脆给他做一顿。 但她只说:“回酒店记得吃点东西,一会儿给你打电话。” 男人目光淡淡的,表情却沉了沉,眉峰几不可闻的捻起,“你不走么?” 苏安浅大概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很自然的指了指病房里的曋祁,“我还得照顾他……” 话说到一半,她终于觉得哪里不妥,尤其燕西爵此刻的表情。 她这才补充道:“沈总身体不好,也没人照顾他,所以这几天,我得……” 燕西爵似是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淡淡的开口:“不用解释。”然后略微颔首,“你去吧,我先走了。” 虽然是很正常的语调,但她总觉得生疏,也就能很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冷淡。 “燕西爵……”苏安浅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只道:“曋祁对我有恩,沈总一直也很照顾我,这个时候……” 燕西爵略微抬手没让她说下去,“我有些累,回去倒时差,你陪着吧。”很勉强的扯了扯嘴角,一点笑意都没有,然后转身。 苏安浅皱起了眉,他说累的时候心里有些疼,也许他说的不只是身体的劳累,毕竟,他经营YSK这些年,从来没听他说过累。 看着他走了几步,她终于没忍住跟了上去,抓住他的手臂走到他面前,看到了他冷峻的面容不经意呈现的心痛。 也不说什么,伸手环住他的腰,安静靠进他怀里,“你别生气,你一生气,我就觉得难受。” 夜里的医院本就安静,这时候也没什么人,偶尔的走动基本是值班护士。 燕西爵直立着任她抱了会儿掌心才抚到她肩头。 低低的嗓音从她头顶响起,“等他醒了,我再来看看他。” 苏安浅从他怀里抬起头,“你很介意我跟曋祁走得近么?” 如果真的要说介意,他介意她跟任何男人走得近,但曋祁不一样,她说了有恩,更是让他介意都不能,反而难受。 “进去吧。”他终是低低的一句。 她总觉得这样的燕西爵让人不舒服,所以依旧环着他的腰没动。 两人就那么站了会儿,燕西爵低眉看了她,也不说话,目光交汇,他已然俯首下来。 苏安浅知道他特别喜欢吻她,以前无论什么情绪,动不动就要吻,心情也会由此变得好一些。 但这时候,她还是没想到的,毕竟他这次生气冷淡了她好多天。 还有……走廊有人走来。 他却一点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她皱了皱眉,模糊的喊了他。 哪想他却反而用了力把她押进怀里,唇舌纠缠越是彻底,甚至带了几分情绪,弄得她有点疼,眉心收紧。 “唔……”苏安浅试图推他,也就挣了眼,却发现燕西爵虽然吻着,也居高临下直直的盯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那种感觉,就好像这个吻只是单纯的泄愤,甚至是亵渎,根本没有感情。 这样的让她忽然有些生气,手里的力道加重,甚至一口咬在了他嘴唇上。 她的确是用了力道的,所以燕西爵被推得退了一步,背撞到了墙上,眉峰微拢,抬手碰了被她咬过的薄唇。 一时间,苏安浅也没说话了,眉头却一直皱着,看着他。 知道他生气,但她从见面开始就道了歉,也每一句话都尽量的柔和,现在不想说什么了,彼此安静了会儿,她就转身往回走了。 燕西爵在墙边靠了会儿,目光略微放低,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 迪韵配完药再去病房的时候已经只有苏安浅了。 “西爵走了?”她有些惊愕,按说,他不可能就这么把苏安浅留下才对。 苏安浅笑了笑,点了一下头,“嗯。” 迪韵看出了些什么,抿了抿唇,说实话,她也烦感情这些事,自己的事也一团糟。 也因此,更能体会她现在的感受,走过去笑着拍了拍她的肩,“既然西爵都过来了,你还是过去陪他吧,这儿有我在就行了。” 苏安浅安静着,她自我觉得曾经也是个很傲气的人,最近两年已经放下了很多。 但是脾气也会控制不住的冒出来,再想一想燕西爵刚刚的态度,总觉得她现在也做不到乖乖过去服软。 迪韵把她拉起来,“去吧去吧,这东西要是隔夜了就会更严重!” 估计夫妻没有隔夜仇就是这个意思,隔夜了那就严重了。 苏安浅是走了,但在医院门口站了会儿,几次深呼吸。 给燕西爵打了两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她皱了皱眉,只好给季成打,问问他在哪个酒店。 一路打车过去,她都组织怎么讲清楚跟曋祁的事。 酒店很安静,找到他的房间号,在门口又站了会儿,然后才舒了一口气,抬手按门铃。 门铃按了两三次,一直都没人来开门。 不在么?她皱起眉,都这么晚了,他回来不休息还干什么去了?总不能问前台吧。 结果,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前台当然不会带着她开门去,只是为难的笑了笑,“酒店地下层是私有酒吧,还有私厨,很多客人睡前会去放送放松,也许您找的人下去了也不一定。” 苏安浅想他没吃晚餐,还真不一定。 私有的酒吧,没有外面那么让人眼花缭乱,透着几分贵气,不过,这样的地方,应该也是艳遇的好地方,尤其都是身份相当,大家都玩得起,或者也适合往深了发展。 这么想着的时间,苏安浅已经看到了燕西爵的身影,坐在吧台前,不是吃东西,而是在喝酒。 仗着身体好,总是空腹喝酒,她皱起眉,艰难的往那边走。 燕西爵身边多了个穿着大方而又不失性感的女士,没什么放肆的行为,但足够让人浮想了。 苏安浅的脚步只停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过去,看到俩个人碰杯才皱了皱眉,放缓脚步。 能愿意跟人碰杯也算是燕西爵的例外了。 然后,他接了那个女人递来的名片,又跟她喝了一杯。 苏安浅也是经历过的人,一般男女继续喝,继续交谈,总要有下文的,不知道为什么,本该高冷得生人勿进的燕西爵这么跟人碰杯,她居然就不舒服了。 果然是越上年纪越矫情,她自顾笑了笑。 燕西爵旁边的女人看到她了,略微颔首,跟燕西爵说了句什么,他也才朝这边看来。 燕西爵看到她时捏着酒杯的手顿了顿,然后仰杯子喝掉,又要了一杯,没再看她。 她抿了抿唇,走了过去。 “认识的?”女子问。 苏安浅笑了笑,看了燕西爵,“如果你想多呆一会儿,能先把钥匙给我么?” 她没带证件不能自己开房,回住处又晚了,而且本来就是来找他的。 燕西爵看了她一会儿,足足四五秒,然后竟不是放下酒杯带她走,而是真的拿了钥匙递给她。 这样的反应让苏安浅蹙眉看着他,她都来了,他真宁愿跟别人喝酒让她去等? 正文 第240章 女人要调教才乖 看着他手里的钥匙,苏安浅没有去接,也是隔了几秒,却改了主意,看了他,淡淡的一句:“算了,你们继续。” 然后转身往来时的路返回,人很多,但她走得并不慢。 燕西爵握了握酒杯,仍是放在了吧台上。 过了一两分钟,他才喝了最后一杯酒,抓起钥匙穿过人群。 底层的电梯较为繁忙,燕西爵等了会儿,略微烦躁,转头之际正好见了她干脆不走电梯,直接往外走。 底层除了酒吧,就是车库,有一段显得很寂静和昏暗,苏安浅缓了缓脚步。 刚要继续,猛然觉得身后有人,下一秒就被握了手腕扯回去。 她已经知道是燕西爵,眉头皱了皱,倒没有挣扎,只是看着他,“怎么不喝了?” 燕西爵不说话,握着她的手腕要往回走,她没挪地方,“电梯很慢,我从这儿出去方便打车。” 他这才转回身低眉看着她,“从医院到这儿,又打车走,就为了折腾一个来回?” 她淡淡的语调:“你不是不稀罕么?那我只能走了。” 燕西爵抿唇,就那么盯着她看。 他再吻下去的时候,她依旧推了他,比在医院走廊还用力,抬手还擦了一下嘴角,皱起眉,“你知道我讨厌酒精味。” 燕西爵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要是平时,用强也要吻,但是这次没有,只是看着她。 半晌才好像把某一口气忍下去,声音略微低哑,“你是过来折磨我的么?” 苏安浅抿了唇,没说什么。 她越是沉默,燕西爵越是觉得胸口憋得压抑,一手捏了她下巴,“看到我跟别的女人喝酒,没有半点担心?真就只想拿着钥匙走人?” 苏安浅皱眉,“按你的性子,应该不喜欢别人扰了兴致才对。” 呵,燕西爵扯起嘴角,“你倒是了解我。”而后低眉睨着她,“要不要干脆告诉我,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她知道他心情不舒爽,明智的不跟他顶嘴。 这一次她倒也没再挣扎,一路让他拉着上了电梯。 负一层的时候电梯很繁忙,偏偏这会儿一个人也没有,就他们俩。 实在是太安静,她只好看了他,半挽手臂,声音不大,听起来也就柔多了,“你别跟我生气了。” 燕西爵是喝了几本,但完全不可能醉,偏偏一句话也不说,弄得她很难受。 “在国内的时候骂你,是我不对。曋祁的事,本来也是要跟你说的,怕你人不在身边会误会……好吧,也是我不对。”她仰脸看了他。 见他也没什么动静,皱了皱眉,“还不行?” 燕西爵略微侧身,靠在电梯壁上,“听你这意思,道个歉也不情不愿?” 苏安浅无奈的皱起眉,她那么真诚,哪里不情不愿了? 顿了会儿,听燕西爵又是低低的一句:“没了?” 她动了动嘴角,勉为其难,“下次看到你勾引其他女人,我直接上去抢就好了,免得你被拖回去生撕了,听说职场上的女强人都比较饥渴。” 燕西爵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忽然伸手把她一扯,压进怀里,“谁在勾引女人?” 苏安浅挑了挑眉毛,“我都看到了,你自己跟人家碰杯,也很仔细的把名片收好了。” 说着,她低眉看了他收名片的衣兜,指尖探了进去,来回搜寻了一番。 略微抬眼发现他眼神暗了暗,眼底有一股蠢蠢欲动的意味,她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动作有点撩人。 刚想把手缩回来,他却忽然握了她的手腕按在原处,“这算不算你在勾引我?”略微俯下五官,气息更近,“明知道我忍了很久,还敢?” 苏安浅摇头,很认真,“我就想把那女人的名片拿出来看看而已。” 燕西爵邪恶的勾了勾嘴角,“所以你大晚上跑过来,就只是看我一眼,道个歉?” “不然呢?”她皱起眉,“你想哪儿去了!我就是怕你心里不舒服,所以特意过来一趟。” 燕西爵没说话,只是靠在电梯壁上看着她。 正好电梯到了,她看了看他,“要不然你自己回去吧,我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还是回医院去?” 说到回去照顾曋祁,燕西爵才浓眉微蹙,从电梯壁上站直,也一把将她搂过去出了电梯。 这人一句话不说,光掳着她大步往房间走,苏安浅看了看他,“你,怎么了?” 到了房间门口,他才把卡一刷,看了她,一本正经,“我喝多了,你是不是也该照顾我一下?” 她皱眉,“你哪喝多了?” 燕西爵被她问得拧眉,再跟她说下去他今晚也许就废了,干脆反手一关门,也不顾她先前说讨厌酒精味,唇齿之间满是霸道。 “唔!燕西爵……”苏安浅知道他是不想让她回医院去,她也就是说说,怎么还当真了? 被禁锢在他和门板之间,她想动也动不了,只极力侧了脸,“你,先去洗澡……” 燕西爵低眉看着她,呼吸略微粗重,“你还当真是来折磨我的。” 她干干的笑了笑,“是你自己心思不纯,我早说过了现在不合适的。” “哪不合适?”他一脸隐忍和不悦,“我的婚已经离了,你一个单身女性,还想怎么着,嫌弃我二婚?” 她这才略微咬唇,看了他,“你若是再跟我办一次,已经是三婚了。” 燕西爵瞪了她一眼,又不解气的在她唇角咬了一下,“老实去床上等着!” 她哪是那么老实的人? 看他去了浴室,自己去了小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估计他在酒吧也没吃什么东西。 他刚入住,厨房里是标配了几样吃的,不过看起来都不是他喜欢吃的东西。最后也热了一杯牛奶,拿了一盒吐司。 说随意冲个澡的燕西爵的确很随意,光就除了除身上的酒味,这会儿已经披了袍子,她走进去才转头看过来。 “吃吧,太晚了,没别的了。”她把东西放到床头的小桌。 牛奶除酒味还挺好,他抿了两口,转而又喝水,然后看着她。 “怎么了?”苏安浅皱了皱眉。 只听燕西爵很是认真的道:“我跑这么远过来,哪怕是夜宵,也应该吃得更丰盛些?” “那你想吃什么?这时候夜市都没了。”她对这边还是了解的,这个时候能叫的外卖,他一定吃不了。 男人勾了勾嘴角,“没夜市了,那就拿你讲究吧。” 又来,苏安浅瞥了他一眼,生气的时候不理人,不生气了又跟流氓一样无赖。 她以为他只是开玩笑的,所以没怎么在意。 下一秒却被他揽到怀里,“既然是来道歉的,总要有点诚意,我看……以身相许就很不错。” 苏安浅往后退了退,又退不出他的怀抱,“你别闹了,没事就休息,你不生气了就好。” 男人却一本正经,“做完也许就心情好不生气了。” “你怎么就成流氓了呢?”她没忍住,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出来了。 燕西爵倒是不生气,嘴角弯着弧度,“骂完我是渣男,接着骂流氓?你继续,我看看你还有什么词么?” 她仰脸看他,不像生气,倒像是在算账,讪讪的笑了笑,“我们睡觉吧。” 燕西爵挑眉,“嗯,睡。” 结果刚到床上,他就已经开始不老实了。 苏安浅皱了眉,瞪了他一眼,“你离我远点。” 男人神色淡淡,“我怎么你了,床一共就这么大,我还不得睡地上?” 她闭了闭眼,“那你转过去,别让它碰我。” 燕西爵邪恶的笑,反而躺的近了,弯着嘴角,“它就喜欢你,我也没办法,阅尽无数女人,就对你抬头,我的话也不听,有什么办法?” 苏安浅几乎要咬牙切齿,“流氓!” 他看起来依旧好脾气的笑着,手臂在她腰上微微用力,不怀好意。 但苏安浅想起了来找他还要跟他说曋祁的事。 果然一提到曋祁,他立马脸色暗下去。 她干脆接着往下说,几乎把整件事都说完了。 燕西爵也不是个真流氓,把她说的都听完了,然后才扯了扯嘴角,“所以呢?去了一个叶凌,你这是还打算把曋祁恩情还了才轮到跟我谈感情?” 她抿唇看了他,“我知道我们之间波折已经很多了,也很久了,但是……我怕曋祁受刺激。” “他是三岁孩子?”他一脸不悦,“他爹妈都没你操心,你想让我等到五六十?到时候要男色没男色,要能力没能力,把你娶回来大眼瞪小眼?” 虽然他说的是气话,但是苏安浅还是没忍住笑了。 换来他冷森森的一眼,终于命令了一句:“睡觉!” 苏安浅是真的长长松了一口气,终于肯让她睡觉了。 刚闭上眼,听到他拥着她低低的一句:“明早起来跟你说件事。” “什么?”她皱了皱眉。 但燕西爵已经不出声了,她只好抿唇不问了。 …… 第二天苏安浅醒来时,床上只有她自己,皱了皱眉。 “燕西爵?”她半起身。 过了会儿,燕西爵从外边进来,见了她,“醒了?” 她点点头,还记着昨晚的事,问:“你不是有事要说?” 燕西爵坐到床边,俯首一吻,“嗯,就想说,你若醒来比我晚,我早餐就吃你了。” 苏安浅愣了愣,眨眼看着他。 过了会儿才推了他,“就算我醒来的早,你也会说我先醒就要被你……” 男人弯唇:“变聪明了。” 她作势下床的动作半途被他截住,真的一点没客气就把她重新扔回床上,顺势欺身下来,“一会儿陪你去医院,所以现在给你个机会哄我高兴。” 说得跟恩赐一样,她不稀罕的撇撇嘴,下一秒唇肉就被他咬住,“女人真是不调教久了就不乖。” 正文 第241章 燕西爵,你别这样 “你别闹了。”苏安浅一边按住他的手腕,一边往旁边退,“已经不早了,曋祁那边没人照顾的。” 燕西爵悬在她身上看了会儿,许久才慢悠悠的道:“当初好容易把曋祁支开,偏偏还能走到一起去,你跟别人的缘分,怎么个个都这么好?” 苏安浅听完笑了笑,“他们谁能比过你?要真的跟别人缘分好,我早不在这儿了。” 那倒也是,燕西爵眉头微调,他们之间的缘分才足够深厚,几来几往,也没有彻底变成陌生人,他是幸运的。 更甚,幸运的是她当初生下了苏厉,否则第三次,他恐怕真的找不到任何理由靠近她,所谓缘分也就尽了。 “你在想什么?”她动了动,又没法下床,总不能一直这么耗着。 燕西爵笑了笑,“你们沈总如果身体不好,没人照顾曋祁,我找个人过去照料着。” 她知道他的意思,还是皱了皱眉,“那怎么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燕西爵皱眉,“说不好听了,当初曋祁为你搭桥铺路,又费心思的帮你在那边弄个分公司,那都是他心甘情愿,你要感激他也是人之常情,但感激的方法多种多样,唯独把你放在他身边这一项不行。” 苏安浅抬头看了他,“燕西爵……” 他不应她,只道:“还是,你觉得,我该把你放在他身边,把他照顾好了,起来继续跟我抢?我这不是自作孽么?” 她忍不住笑了笑,“谁说人家要跟你抢了。” “你敢说当初你们没那意思?”燕西爵眯起眼,睨着她,“若不是我动作快,你早跟着别人跑了。” 说完还不解气的扫了她一眼:“朝三暮四,情根不稳,没良心!” 这苏安浅就冤枉了,她什么时候朝三暮四了? “不理你了。”她忽然板起脸,看起来真的不高兴了,从他臂弯里钻出去,下了床,直接往浴室走。 燕西爵晃了一下神,看着她把门关上,这才略微蹙眉。 十几分钟后,迪韵那边已经接到燕西爵安排照顾曋祁的人了,她笑了笑,“你倒是动作快。” 他只“嗯”了一句,“你替她打个招呼,,就说有事过不去。” 迪韵点头,“我知道。”末了又叫住他,“你先别挂。” “怎么了?”燕西爵站在窗户边,转头看了看浴室的方向。 迪韵抿了抿唇,犹豫了会儿,才问:“薛南昱跟你联系了吗?我最近两天一直忙,来的时候只是给他打个招呼,刚刚打电话关机。” 燕西爵浓眉微动,“不是说带你回去见父母么?你不该最了解他的动态?他出来这么些天了,哪能知道他在做什么。” 迪韵‘哦’了一句,“那可能是在忙,我再联系看看。” 燕西爵沉默小片刻,皱了皱眉,“吵架了么?” “也没有……”迪韵叹了口气,“那天本来该去他家里的,但是曋祁这边病情紧急,我要是来晚了,手术一推迟就有生命危险,结果放了他鸽子……” 当时她也没别的办法,现在静下来越想越觉得对不起他父母,估计应该很生气,她都不知道回去了要怎么道歉。 一听到放了鸽子,燕西爵就皱起眉,薛家父母都很严厉,家规礼仪方面更是,这一来,估计她的形象也毁得差不多了。 片刻,他才道:“看来我当初支持你做这一行像是帮了倒忙……你也不小了,其他事该放就放一放,薛少虽然没你成熟,但感情难能可贵,男人这么用心的可不多。” 迪韵笑了笑,“你怎么还说教起我来了?你难得过来,浅浅要带你出去走走吧?……你们去玩,我先去忙了。” 电话挂断,燕西爵在窗户边又站了会儿。 燕雅那边差不多也该做检查了,可能还要做手术,但是迪韵现在这情况,还真是不适合让她太忙,否则就成了破坏姻缘的罪魁祸首。 也因此,他刚刚没提这事。 转念,发现浴室里的人还没出来。 “笃笃。” “洗完了么?”他站在门口。 刚要再敲一下,她已经把门打开了,瞥了他一眼,走过去拿了衣服,“你先出去,我换衣服。” 燕西爵反而没动,只是瞧着她只裹着浴巾的身子,提醒:“没什么事就不出门,不用换衣服。” 苏安浅转过头,“刚说了要去医院的,都快来不及了,没人送早餐的。” 他走了过去,把她手里的衣服一丢,“有人去照顾了,你以后不用去了,偶尔看望一下可以。” 她皱了皱眉,“你真不让我去?” “找了个人过去了,迪韵会帮你打招呼。”他抬手,指背帮她擦掉下巴上的水珠,“早餐想吃什么?” 苏安浅却有一会儿没说话,看了他,“这样不合适,至少我应该过去亲自说一声,沈总那儿也要打个招呼的。” 燕西爵看了她一会儿,薄唇微抿,“我帮你打招呼。” 然后他帮她拿了家居服。 她没接,抿了抿唇,还是伸手去拿了刚刚要换的衣服。 这让燕西爵皱了眉,“还是要去?” 苏安浅看了他,“我带你去医院。” 她的话刚落下,手里的衣服已经被他拿走了扔到梳妆台上。 “你干什么?”她皱起眉,走了两步过去想去拿衣服,手腕被他握住扯了回去。 “我不想跟你生气,你就听我的,行不行?”他耐着性子,低低的道。 苏安浅皱眉看着他,没说话。 他什么也不说就忽然吻下来,带了几分脾气,一手死死扣着她的脑袋,唇舌强势而霸道的进犯。 指尖探到她胸口的浴巾时,苏安浅才推了他。 只是她一挣扎,反而激起了他的脾气,顺势将她推到了墙边,转个身又抵到梳妆台边。 吻继续覆盖下来,纠缠着不让她有半点逃脱的机会。 “……燕西爵!”她能感觉到这回他是来真的。 房间里倒也不冷,但浴巾落地时她还是略微瑟缩,下一瞬被他压进怀里,俯首吻得不留缝隙。 反手褪掉衣衫,臂弯微微一用力把她托到梳妆台上,略微抬眼,掌心抚在她脸上。 “燕西爵……”她低头看着他,微蹙眉,“你别这样……” 话没出口已经被封了唇,隐约听到腰带上的金属撞击声,她被拦腰抱起贴近他胸口。 他腰间微微用力,她就没什么退路了,略微的蹙眉和低吟反而让他加剧索取。 从梳妆台到床上时她有些浑浑噩噩的,但还知道勾着他的脖子防止掉下来。 在床上他越是放肆,大概是忍得久了,少了自控力就显得不那么怜香惜玉,撞击的力道让她几次都皱了眉。 两次之后她才动着情绪抗拒,挣扎的力气不小,但在他那儿也算不得什么。 直到她略微红着眼,“你再不放过我,我生气了。” 他俯首吻下来,动作却反而剧烈了一番才消停下来。 断断续续的又吻了她许久,才把她揽进怀里拥着,“一定要去就去,不拦着你。” 苏安浅闭着眼,不想说话。 他等了会儿,低头看去,发现她抿着唇,皱着眉。 “怎么了?”燕西爵声音里有着微微的紧张。 她这才缓了一口气,“来得太猛,小腹疼。” 语气里还带着一些幽怨,说完也不看他。 燕西爵皱起眉,他一个男人哪知道这么多事,但许久没做,忽然没分寸会难受也不怪。 温热的掌心放在她小腹上,“我下次注意。” 下次?她抬头瞪了他,“你离我远点。” 燕西爵反倒笑了笑,又把她往怀里带了带,“饿不饿?” 她没说话,等他把她松开低头看来,才皱着眉道:“我刚刚只是想带你去医院见见付嫣,你能不能让人把话说完再生气?” 忽然提到付嫣,燕西爵的脸色也不怎么好。 淡淡一句:“没什么可见的。” 苏安浅看了他,也并不是她忽然想起了,是之前柯婉儿找她的时候提起了。 问她付嫣在什么地方,又说了说燕老先生的遗言,她想着让燕西爵去一趟也没什么,再怎么说也是亲生的。 “燕老不是让你转告付嫣么?两个人纠葛了一辈子,燕老走了,说不定她听到了会醒过来呢!”她想了想。 燕西爵却冷冷的一句:“那就更不该去了。” 苏安浅皱着眉。 可他虽然这么说,最后还是跟她去了。 出门的时候一定要牵她的手,“免得你觉得我享受完就甩手不珍惜你了。” 她嗤笑,她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 车是他开的,一路还算平稳,但看得出他一直若有所思的,进了医院更是几乎不开口跟她说话了。 他进病房的时候,苏安浅特意问好了爸不会过来,她也没进去,就在外头等着。 燕西爵进去的时间也不久,半小时都不到,兴许是没什么要说的,毕竟彼此之间没什么感情,燕西爵的记忆里几乎都没有关于她的过去了吧? 他从病房出来时也很平静,只牵了她的手,低低的道:“去逛一逛再吃午餐?” 正文 第242章 你以后对我好一点? 苏安浅怕他情绪不稳,还特意看了他好几次,最终点了点头,“好。” 他依旧牵了她的手,慢慢往外走,有一段没怎么说话。 她看他好像也没有要立即坐下来吃饭的意思,只好陪着他慢慢走,走了一段,燕西爵终于低低的道:“你从小,能感受到母爱?” 这话让苏安浅愣了一下,转头看了他,“当然能,我小时候没少让家里人操心。” 其实,这么想来,付嫣真的也并不是特别坏,只是现在想回去,好像爸爸操心他们多一些,毕竟,她做什么,也都是在利用的基础上。 她看了看他,“难受么?” 燕西爵低眉看她,“如果难受,你以后就不会离开我了?” 苏安浅抿唇,这哪能放在一起说。 他停了脚步,似是而非的认真,“如今我是孤家寡人,你当真不打算对我好一点?如果你再跟别人跑了,我看我这日子是到头了。” 她这才笑了起来,“胡说!” 燕西爵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尖,“想吃什么?” 其实她也不饿,“随你,今天你做主。” 他笑了笑,揽着她往前走。 …… 苏培丰今天是下午才去医院,一进去就看到在病房里的医生。 “怎么了?”他皱了一下眉,倒也不慌。 医生终于看到家属,这才走过来,“中午有人来看过付嫣么?” 苏培丰皱起眉,他并不清楚。 医生接着道:“数据显示,付嫣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生理反应,脑部也没有活动。” 这不同于她之前的植物人状态,那时候至少还算是个活人,但现在是彻底没了生机。 “怎么会?”苏培丰不解。 医生道:“看起来是受了什么刺激,但是走得很平和。” 就好像撑着最后一点意识,终于如愿之后就安心的去了。 苏安浅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愣在当场。 燕西爵见了她的反应,担心的把她拉过来,帮她拿了手机,“怎么了?” 她抬起头,声音喃喃,“付嫣,去世了……” 之前还好好的。 燕西爵对这个消息好像没感到任何惊讶,只淡淡的低眉,拥着她,继续往前走,“燕老在她之前走了,也许她一直等的就是仇人先死的消息。” 苏安浅没办法理解,植物人还懂这么多么? 他就在街头,俯首吻了吻她,“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节哀。” 那是他的亲生母亲,这话也应该她来说的,但他动了动嘴角,“傻瓜,我是不会有感觉的。” 并不是为了让她放心,也许他冷漠,但的确就好像一个陌生人走了一样的。 苏安浅去医院的时候,燕西爵也跟着过去了,她才反应过来,要是爸看到他,会不会生气? 结果,爸的反应并没有多大,反而说了句:“好歹是亲生的,能理解。” 苏安浅松了一口气,他们之间的关系,找时间得坐下来好好说,最不行把苏厉的身世说出来。 …… 那天几个人一直在忙付嫣的后事,但看起来除了气氛压抑一些之外,也没有特别大的悲哀,很宁静。 晚上下了一场雨,苏安浅被窗外的雨声弄醒,走过去关窗。 刚起来就看到了亮起屏幕的手机。 她皱了皱眉,走过去,看到是燕西爵才赶紧接通,“这么晚了你怎么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男人略微沉默,然后才低低的“嗯”了一声,“把你吵醒了?” 声音很低,雨夜里依旧好听,就是透着说不出的可怜,弄得她的心也跟着软了软,“你怎么了?” 燕西爵低低的嗓音从听筒传来:“睡不着,出来走了走。” 睡不着? 她皱起眉,现在可是在下雨,“你淋雨了吗?” 听到她的担心,他才微微弯起嘴角,片刻,道:“我在你家楼下。” 苏安浅一愣,也顾不得想那么多,随手拿了件外套,放轻脚步匆匆忙忙出了门。 小区绿化很好,所以隔着距离会被树木遮挡视线。 “安安。”她刚要往另一个方向走,忽然听到了他的声音,低低的从身侧传来。 苏安浅一转头,见他隐在黑暗里,连外套都没穿,隔着距离也能看出他是淋过雨的。 皱着眉走过去,心里紧了紧,她摸了他潮湿的发,“你怎么淋雨了?” 燕西爵只是笑了笑,顺势握了她的手,把她拥进怀里,“抱着你的感觉最好。” 她皱着眉,虽然他身上潮湿,但也不挣扎,过了会儿才问:“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付嫣虽然走了,但他应该没这么悲伤。 松开她,燕西爵低眉,就那么看了她好一会儿,指腹微微抚着她的唇畔,终于落下吻。 他的唇很凉,苏安浅小小的退了一下,又被他看了好久。 再一次吻下来,很柔和,一点点的缠绵。 她知道他肯定有事,但没有追着问,也没有推开他。 直到一个吻结束,他低眉淡淡的笑,“我想明天就跟你结婚。” 显然他是玩笑的,但眼底一片认真,“这样,我就不是孤家寡人了。” 苏安浅抬手,轻轻点了点他的下巴,“你本来也不是,不那么多朋友么?” 他说:“朋友和家人不一样。” 这一句之后,又沉默了好久。 苏安浅这才看了他,“你衣服湿的,先换了?车上有衣服么?” 他看着她,“你跟我回酒店,还是在车里等着干?” 反正是不敢去她家里的。 所以她皱起眉,也不知道能怎么办。 燕西爵见她这么紧张,依旧像个小女孩,不由得笑,“好了,哄你的,我这就走了,你上去睡觉,睡晚了不好。” 她点了点头。 燕西爵在她额头吻了吻。 他只穿了衬衫,走进细细的雨里,伟岸,又落寞的背影忽然就那么撞到了她心口的柔软。 男人的脚步刚要下台阶,腰上忽然被一双柔荑环住,脸颊贴着他潮湿的背。 “你不会很孤独的。”她轻轻的道。 胸口略微酸涩,又暖着,他转过身,低眉望着她。 安静不过几秒,铺天盖地的吻像是被她的拥抱激发出来的,从台阶口,一下子把她抵到了墙角。 她没想到会这样,愣了愣,略微推他:“这是……小区门口……” 燕西爵吻着她,“好,换个地方……” 猝不及防的一把将她抱起,她很娇小,几乎也淋不到雨就已经被放进车里。 燕西爵的豪车很宽敞,可是两个人的空间难免狭窄了。 吻纠缠着,车里的空气也越来越暧昧,或许是因为昨晚的不够温柔,他一直很轻柔。 雨滴打在车窗上的声音若隐若现,随着两人交缠的呼吸越是悦耳。 车内变得旖旎,连呼吸都是滚烫的,许久才逐渐平息。 这时候的苏安浅总是疲惫的窝在他怀里。 直到她快睡过去,才觉得他低头吻了她,越吻越深,唇畔低低的呢喃着:“安安……我爱你,很爱。”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以为在做梦。 朦胧的睁眼,看到他轻轻吻着,又停了下来,低眉柔柔的望着她,“弄醒你了?” 她摇了摇头,“你刚刚说话了么?” 燕西爵薄唇略微弯着,点头,“嗯,说了。”然后略微用力咬了她的唇,“好话总是被错过。” 她忽然定定的看着他,道:“我有听到,没错过。” 然后他也看着她。 “怎么哭了?”见她眼角湿润起来,他一时皱了眉。 苏安浅却笑了笑,“你从来没说过……以前的燕西爵很凶,很残暴,很冷漠,从来不会跟我说情话,不喜欢。” 他几不可闻的低叹,又笑,“明明喜欢得不得了,当初谁先喜欢我的?” 她撇开脸,“没有的事。” 他也不纠缠,只是紧了紧搂着她的臂弯。 过了会儿,苏安浅才试着靠在他胸口,“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这回,他虽然沉默了会儿,也还是说了。 “燕雅的情况很不乐观。”他声音很低,带着一些自责,说得断断续续,“我努力了这么些年,到最后,也许还是没办法让她活得舒服、活得长久。” 苏安浅一直不太会安慰人,只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从迪韵处听来就知道他做兄长真的很称职。 燕西爵却摇了摇头。 许久,他才道:“燕老刚走,燕雅再出什么事,我就真的没了家人。” 柯婉儿的家人,意义上依旧是不太一样的,何况,现在两个人闹得不太愉快。 她终于知道他刚刚那样的落寞是因为什么。 父亲刚走,妹妹如果真的撒手离开,他真的就孤身一人了。 她很想说,至少苏厉是他亲生的,最亲的了。 抱了抱他,“那我努力不跑,你以后对我好一点?” 燕西爵笑了笑,“对你不好么?” 她挑眉。 苏安浅本来还想着回家睡觉,但是这一靠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直到车子略微晃动,她才知道他把她带回酒店了。 倒也没什么生气的,因为很困,只好接着睡。 被他抱着进了酒店,又进了房间,她都知道,甚至还听到了他好像给苏厉打电话,估计聊得不错,偶尔能听见他低低的笑声。 正文 第243章 为了她而变得容忍 燕西爵上去睡觉时她已经睡得很沉了。 他就在床边看了她好久,嘴角略微的弧度,想把她抱到怀里又怕把她弄醒,只好老实躺在他身边。 第二天苏安浅醒来时,燕西爵破天荒的没有起床,好像睡得很沉,半个手臂环着她。 她看了他一会儿,指尖略略拂过他冷硬的脸。 平时不仔细看,现在这么看着想着,的确彼此都留下了时间的痕迹,以前他就是个贵公子,现在满身的稳重和商业气息。 以前也不可能从他脸上看到所谓的悲伤和孤独。 现在这些全有了,也就让人觉得有人性多了。 苏安浅笑了笑,在他下巴亲了一下,放轻动作下床。 付嫣刚走,虽然爸好像也没多少悲伤,但家里还有些事,老人家还是有个人陪着比较好,她只好先一步回去了。 不过她刚洗漱完出来,床上的人就已经醒了,正看着她,似笑非笑,“是不是想趁着我没醒,偷偷溜了?” 苏安浅忍不住一笑,“我溜哪儿不也还是能被你找到?” 走过去在他旁边停住,道:“我得回去了,你记得自己吃饭,如果有事回去忙,就告诉我一声,到时候我去送你。” 这话让燕西爵略微蹙眉,“听这意思,都没打算跟我一起回去?” “我走不开啊。”她走过去挽了他的手臂,“我知道柯婉儿现在身体需要保养,你妹妹应该也需要人照顾,所以你不会久留,对吧?” 哪知道燕西爵摇了摇头,“我这次过来,一是找你,一是给苏钦辰留点空间,我怕继续呆在那儿,看到他一次就忍不住揍他一次,但又怕到时候被某人记恨我是渣男。” 说话的时候略有深意的看着她。 苏安浅讪讪的笑了一下,“燕先生人见人爱,行了吧?” 不过,她皱了皱眉,“我哥是去了你老家?” 难怪那天早上起来就不见人了,原来是找柯婉儿去了。 别人的感情,苏安浅一向都看不太明白,但是哥几乎不谈恋爱,这次柯婉儿为他流产,心再怎么硬,也会疼的,也许是铁树开花,真的动情了。 也算一件好事。 正想着,只听燕西爵在她头顶低低的道:“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见你父亲?” 她抬头,他继续道:“正式拜见的那种。” 这让苏安浅本能的紧张了一下,仰脸看着他,“你……认真的?” 他握了她的双肩,低眉,“我什么时候对你不认真了?” 从认识到现在,很多事情都在变,但是他对她一直都没变,如今身边的人来来去去,他已经真的没什么耐心再等下去。 尤其身边的人接二连三的离开,总让人觉得生命脆弱,他们都是三十来岁的人了,还有多少个三十?又为何不好好珍惜这些日子,把想做的都做了? 但是苏安浅皱了皱眉,“我……还没准备好。” 而且,爸对燕西爵一直都很排斥,这也是她最害怕的。 家里就这么一个老人了,若是让他受了什么刺激,她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别说带他去见,甚至是跟爸提起来,都是需要勇气,需要挑好时机的。 燕西爵看了她一会儿,薄唇略微弯起,明明眼底有着落寞,却低低的道:“没关系,我知道要慢慢来,不着急,等我慢慢跟你爸接触再说,嗯?” 以前像这样的态度,大多只会出现在叶凌身上,什么事都不逼她,但是现在的燕西爵居然也这样了。 她心里有些酸,仰脸看了他,如此高傲的一个男人,变得这么容忍,她应该感到高兴。 略微踮起脚尖吻了吻他,传来他低低的嗓音:“你这是在引诱罪犯知不知道?” 她立即退了一小步,笑眯眯的看了他,又摆摆手,“那我先回去了?” 燕西爵想了想,迈了一步,伸手揽着她的腰,嗓音悦耳,“放心,我会在这里待很久,有很多机会可以跟你父亲接触,也会去找你,所以不用想着送我。” 她笑了笑,“好!” …… 苏安浅回到家里的时候,苏培丰一个人的生活好像没什么变化,还跟之前一样做了早餐。 “爸。”苏安浅站在厨房门口看了他。 苏培丰转身看过来,笑起来,“回来了?……马上就好,洗手坐下吧。” 家里的一日三餐应该是她最幸福的时候了! 看着他把早餐端上来,依旧像小时候那样仔仔细细,一边吃还一边留意着她会不会不喜欢。 苏安浅几次看了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父亲和燕西爵,她谁都不想舍,也谁都不想伤,可是她总是学不来做好这些。 为了最珍惜的两个人,以后她也不能再像以前了,不能只是逃避,不能只是害怕,也不能只顾着自己的感受。 “爸。”她想了想,开口,“等再过一段时间,您也搬过去跟我一起住吧?苏厉还一直说着想姥爷呢!” 苏培丰一时间没说话,好一会儿才看了她,“重新回那个地方,过得舒心吗?” 她点了点头,“都挺好的,过去的事已经没什么影子了,沈总弄了个分公司,把管辖和经营权都给了我,我们一家人生活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再者……您几十年都在北城生活,再回到那儿,应该会更舒服些。” 苏培丰倒也点了点头,土生土长的地方,自然是更喜欢的,何况,落叶也要归根。 饭桌上老爷子只说是考虑考虑。 之后在客厅坐着,他又看了她,“浅浅,苏厉也慢慢长大了,你很快可就三十了,但是身边一直没动静,怎么打算的?” 忽然的话题让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只听老爷子继续道:“女孩子再厉害,还是要有个伴儿,有个依靠为好。” 其实这个时候,是她提燕西爵最好的机会,只是她还没说起,老爷子便继续道:“前些日子叶凌来过,听他说,找了之前余家那个姑娘?还跟我道歉来着。” 苏安浅低了低眉,“我跟他的确是不可能的,他能和余露在一起,我替他高兴,幸福就好。” 老爷子这才朝她看去。 他是过来人,一听这话就知道她对人家早就没了那份心思。 所以,他也皱了眉,“你是自己有了别的心思,还是想着一个人把手里的带大?” 她抿了抿唇,看过去,“爸,我知道您希望我找个人,这样您也放心,但是……伴侣这种事,我不想只看着条件去找,只是因为合适就凑在一起过,人就活这么一世,我想奔着感情去,您应该能理解我的,对不对?” 片刻,苏培丰才笑了笑,“爸能理解。” 苏安浅点了点头,“所以……能找到感情相投的人,带来见您,您会不会反对?” 这倒是让苏培丰想了会儿,看了看她,然后叹口气挑眉,“那得看男的品行如何,总不能等我撒手人寰,他就待你人五人六,我怎么放心?” 她笑了笑,“您放心,我会擦亮眼睛的。” 燕西爵的人品其实没什么问题,只是外界的传言太多,所以,找机会让他们真的接触是必要的。 而这个话题略过去之后,老爷子又皱了皱眉,“你哥去哪了?” 这么久了,出去之后很少打电话,付嫣走了的事通知他也没回复。 苏安浅想起了燕西爵的话,爸要是知道哥也和燕家的人纠缠,估计要生气。 也就笑了笑,“他最近有些忙,之前打电话没打通,到现在也不知道妈走了的事。” 苏培丰点了点头,冷不丁的说了一句:“你哥从小就知道你们都不是亲生的,知道付嫣不是亲妈,所以他很少称呼她。” 这么说来,苏安浅是有印象的,哥极少叫妈,除了宠着她、呵护她之外,对家里的别人都是比较淡的,倒是对爸挺孝顺。 “不回来也罢,不碍事。”苏培丰说了句。 苏安浅也跟着松了一口。 …… 苏钦辰到V城已经很多天了,但从来没见到柯婉儿。 燕家在V城是比较特别的存在,别墅区几乎不让任何闲杂人等入内,而这几天,里边的人也始终没出来过。 燕家院子里,保姆照例熬了汤端给柯婉儿,“小姐,汤好了,还有些烫。” 柯婉儿转过头,“谢谢。” 保姆心疼的看了她一会儿,转身之际才想起来,道:“对了,小姐,前几天一直来的那个男士今天也过来了,保安没让进,看起来他在附近的地方住下了。” 柯婉儿只是把汤吹了吹,神色淡淡,“不用管。” 她知道那是苏钦辰,但是从她把孩子流掉的时候就已经寒了心,没打算再跟他见面。 人嘛,时间久了,自然就会忘的,何况是她那么快喜欢上的人,忘起来也应该很快才对。 就这样整整过了一周,柯婉儿想着去医院复查一下,毕竟流产对身体危害不小,有什么问题及时解决。 独自开车从别墅出去,刚出去就看到了快速靠近的男人,忽然就到了她车跟前。 透过车窗,苏钦辰就立在那儿直直的看着她,也不说话。 正文 第244章 你给我滚! 柯婉儿咬了咬牙,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想直接开过去。 没想到苏钦辰直接跟没看到她的车一样,依旧纹丝不动的站在那儿,看着她。 从看到他的那一秒,柯婉儿的情绪就开始压制不住,一点点的波动,直到这会儿指节发白,死死盯着他。 “你下来。”苏钦辰走了过去,依旧是那个说话的调子,看着她。 柯婉儿极力稳着情绪,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不堪,甚至努力弯起嘴角,讽刺的笑了笑,“怎么,忽然觉得没看够别人悲惨?” 苏钦辰把车门打开,“你下来,我来开。” 很显然,她就算再掩饰,也已经被他看出了情绪波动,这样开车不安全。 柯婉儿抿唇盯着他,好一会儿,她是下了车,但没有再要上去的意思,只看了他,“你好像没听懂我之前说的话,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然后她干脆连车子也不要了,伸手打了一辆车直接走人。 苏钦辰皱眉看着她的车离开,没什么犹豫,直接上了驾驶座。 一直跟着她打的车到了医院,特意隔了一段距离,看着她走进去,眉头跟着紧了紧。 柯婉儿并不知道他跟着,直接去找了医生做复查。 她的身份特殊,这种事当然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漫天报道一下来,她就算完了。 苏钦辰一直在外面等着,好像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一个多小时过去,柯婉儿终于从里边走出来,在医院门口戴上墨镜,转头看了看周围才往马路边走。 苏钦辰的车停在医院门口的马路对面,看着她走了才从车上下来,进了医院。 要找她在哪复查并不难,毕竟跟在她身边做了这么久。 医生看了看他,略微皱眉,“你是柯小姐什么人?” 苏钦辰淡淡开口:“助理,在她身边做事。”说着话,苏钦辰干脆把身份证和之前的工作证都拿了出来。 医生看了看,因为一直负责柯婉儿的身体,所以对她身边的人大致有些了解,知道她最近找了个保镖,原来就是他。 这才道:“身体倒是没什么大概,但她最近压力很大,吃不好睡不好,身体当然恢复不好,这种事对女人的伤害很大,如果弄不好,以后要受很多罪,你既然是柯小姐身边的人,那就多上心些,能多休息就多休息,饮食营养都要跟上。” 苏钦辰一直站在那儿听着,最后道了声谢离开医院。 他看着她的车返回,在别墅园门口,保镖看了看他,但是因为认识柯婉儿的车,也就没拦着,放他进去了。 停在别墅门口,苏钦辰下车之后站在门口等了好久,她的电话一直不通,按了门铃也没人应答。 等了大概二十来分钟,保姆终于走出来开了大门,看到他的时候皱着眉,“先生,您是?” 苏钦辰态度还算友好,“我找你你们家小姐,她是不是刚回来?”说着拿出车钥匙,“还车。” 保姆这才点了点头,“小姐是刚回来,刚刚摔了一跤,没来得及开门……您进来吧!” 听到保姆说她摔跤的时候,苏钦辰已经略微皱了浓眉,宽大的步子往里走,“她怎么样?” 保姆见他皱着眉,倒是摇了摇头,“磕了一下,应该没什么大碍,不过看起来心情很差。” 苏钦辰没说话,人已经进了门,换了保姆递来的鞋,沉着声,问:“她房间在哪?” 保姆看了看楼上,“上楼右手边第二间就是。” 说着话,保姆倒也往上给他引路。 到了她的卧室门口,保姆敲了门:“小姐……” 刚喊了一声,有东西砸到了门板,‘咚’一声又安静下来,然后传来柯婉儿略微压抑的声音:“别进来,晚饭也不用做了。” 这让保姆拧了眉,“小姐,您现在身体要好好养着,晚饭怎么能不吃呢?” 房间里传来她的愤怒:“我说不用做了!” 保姆皱着眉,然后退了一步,看了看苏钦辰,“小姐最近心情差,脾气可能比较大,您多担待。” 苏钦辰没什么表情,只几不可闻的点了一下头。 保姆离开,他才道:“她的晚饭我来吧。” 这让保姆略微惊讶了一下,除了四少之外,他还真是少见男人会做饭的。 然后笑着点了点头,“好,那我就先走了,明天一早就过来。” 苏钦辰点了点头。 保姆走之后,他也没有敲门,直接拧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没开灯,窗帘也没拉开,显得一片昏暗,刚进去,他并不知道她在哪,只能听到她的声音。 充满愤怒:“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苏钦辰循着她的声音转了方向,往床榻的方向走。 “你听不懂人话吗?!”柯婉儿越是起了情绪。 正好苏钦辰走过去把窗帘一把拉开,房间里立刻明亮了。 明亮到柯婉儿觉得刺眼,缓了一会儿才看清是他,下一秒就直接抄起床头柜上的东西朝他砸过去:“你给我滚!” 苏钦辰站在窗户边,身体微微一侧躲过了她扔来的东西。 他越是走过去,她的情绪就越激烈,甚至从床上下来想把他弄出去。 两个人纠缠的时间不久,因为苏钦辰不想跟她纠缠,凭着军人出身,几乎轻而易举的把她禁锢住,又压进床褥里。 除了一双眼瞪着他,柯婉儿几乎做不了别的。 苏钦辰手里松了力道,对着她:“如果你不介意,我有很多方法让你安静下来。” 说着,他松开她,转到床边把她的裙子往上撩,看着膝盖磕到的一大片,浓眉皱了皱。 也不多问,直接转身自己去找药箱。 他再回去的时候,柯婉儿用一种怨恨的目光盯着他。 他在擦药,她在说话,“如果是为你妹妹报仇,你已经做到了,也做完了,以后别再出现,装什么人样呢,是不是?” 她自认为曾经也欺负过苏安浅,虽然并不是多么狠毒的手段,可她现在已经这样了,就当是受了惩罚,从此别再往来,不是最好么? 苏钦辰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继续擦药。 好久,他才问了一句:“晚上想吃什么,我来做。” 这样的一句话,忽然就让她想到了当初他还是她保镖时,也是这样跟她说,也是他做饭。 苏钦辰抬头,正好见她扭过脸去,但眼角的潮湿一闪而过,他也看得分明。 下一秒,她打掉了他的手,往床的另一边蜷着坐“你走吧。” 苏钦辰放下药,“你可以睡会儿,我去做饭,好了叫你。” 柯婉儿终于从床上下去,直接抓着他的手腕往门口走,显得十分暴躁。 偏偏走了两步,他就纹丝不动的站着,她越是脾气大,冲着他就吼:“苏钦辰,你他妈有什么意思?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能听懂人话吗?” 他低头看了她,眉头略微皱着,并没说话。 柯婉儿抬手擦掉眼泪,盯着他,“我告诉你,我柯婉儿不需要别人同情,我做过什么,我过成什么样,都是我的选择!就算当初不是你,我也会跟别人怀孕,你的选择很对,没有妨碍我把野种打掉,所以现在也不装好人,我会看不起你的!” 她说的话都不太好听,但苏钦辰的表情变化不大,只有略微皱着的眉头依旧那样皱着。 “回床上,我去做饭。”他依旧低低的声音。 她根本像没听到一样,转身拿了一件外套就往外走。 苏钦辰眉头紧了一下,在门口一把将她扯了回来,这次什么也没说,一手捏着她的手腕,一手握着她的脑袋直接吻下去。 吻得力道很重,也带了一些脾气,但不至于把她弄疼,任由她怎么挣扎都不松,反而几乎把她整个人按在怀里。 柯婉儿只是个女人,抵不过强健的男人,挣扎许久,没剩什么力气,赤着眼,一口一口的喘着气。 她安静下来,苏钦辰也松开了她,但换来的就是一巴掌。 其实对他来说,一点也不疼,尤其她现在根本使不上劲儿。 所以他面不改色,“解气了吗?如果不行就继续打,打完去休息。” 听完他的话,柯婉儿笑了,“苏钦辰,你犯贱,还是在侮辱我?” 当初她几乎求着他,他却眼都没眨的跟她结束,现在是做什么?因为她把孩子打了,所以觉得又可以玩她了是么? “我以前觉得西爵很可恶,现在才知道,比起他,恶心人的男人太多了!”她说完,狠狠推掉他碰着自己的手。 苏钦辰转身往外走,下楼,熟悉了一下厨房就开始做饭。 想了想,又拿了手机开始搜索这个时期的女人都能吃什么东西,菜应该是哪种口味。 流产两个字刚打进去,一大片各色各样自动跳出来的链接。 有惋惜女人伤身的,有骂男人不是人的。 他顿了顿,眉头皱起。 如果不是燕西爵找到他,他可能不会知道她去流产,他也是人,再冷漠也会觉得歉疚。 但他对女人没什么经验,能放下之前放不下的恩怨已经很难,除此之外,能做的,估计只有做做饭这种小事。 正文 第245章 苏安浅,你是不是皮痒… 过去差不多半小时,苏钦辰已经把晚餐准备好,没有多丰盛,但都是搜索来适合她吃的东西。 他上楼时,房间里是安静的,走近了才发现她居然趴着睡过去了。 床头的灯依旧开着,如果不是因为比较晚,再不吃晚餐就伤胃,他可能不会叫醒她。 柯婉儿被叫醒,皱了皱眉,看了他好一会儿,好像一时间还没想起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目光逐渐清明了,她才表情淡下来,不理会他想扶的手,自己坐起来,滑到床边穿鞋。 苏钦辰只好站在旁边,看着她站起来往浴室走,又跟着走过去,全程倒是不说话烦她,就是淡然跟着等在门口 柯婉儿洗了个脸,出来时没看他,直接出了卧室往楼下走。 进了餐厅,她看了看桌上的饭菜,皱着眉,转身要往外走。 苏钦辰终于皱起了眉,拦了她,“怎么了?” 她也直接道:“没什么胃口。” “没胃口也得吃。”他握了她的手腕,浓眉淡淡皱着,“还是身体不舒服?” 柯婉儿摇头,也有可能是因为刚睡醒,很难有食欲。 之前吵过一顿,她现在也不想跟他闹,淡淡的道:“没事的话请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安静的休息,饿了我会起来吃。” 但是苏钦辰来的时候他就没打算走,所以定定的站在那儿。 柯婉儿转头看了他,皱了一下眉,然后听他说:“以后这段时间可以让保姆回去休息,我给你做饭。” 她先是愣了会儿,然后皱眉笑了笑,“你是把我家当旅馆了么?还有,我们俩现在没有合同关系,你就算帮我做再多事,我也不可能给你支付一分钱。” 钱的事,他压根也没想。 所以也淡淡的道:“那就一会儿给你热。” 看样子是赶不走了,柯婉儿转身进了客厅,窝进沙发里开始翻看最近出的电影。 她是演员,但平时不怎么喜欢看,也没那么多时间,这会儿是因为实在没事可以做了。 苏钦辰从餐厅出来之后也进了客厅,不打扰她,只是跟着坐下看她看的电影。 看了半天,他才发现是她自己主演,本来没什么兴趣的,这会儿倒是认真的看起来。 但是不凑巧,每一部电影总会有几个亲密镜头,不巧,这部还不止一处。 一开始苏钦辰没什么动静,只是安静的靠在沙发上看着。 但是第二次的时候皱了皱眉,直到电影快结束的那次亲密镜头,他干脆从她手里把遥控器拿了过来,“差不多就去吃饭,太晚了对胃不好。” 柯婉儿坐在那儿转头看他,莫名的笑了笑,他还真把自己当她保姆了。 换了个姿势,她依旧是在沙发上的,等他再要催她吃饭,她才忽然说:“我想吃泡面。” 别看她身在燕家也算金贵了,但拍戏经常在外,有时候的确是忙得没时间吃饭,大多也就是泡面解决。 可能也就是这样吃习惯了,隔一段时间吃一两次她觉得很有味道,正好,今天就很想。 苏钦辰却皱着眉,“这个时候吃什么泡面?” 他所说的‘这个时候’指的是她身体的特殊期。 但柯婉儿理解为晚上不能吃泡面,皱眉看着他,“这个时候怎么了,在剧组忙到半夜饿了照样吃泡面,也没见中毒死掉。” 然后不等他说话,她道:“你要么自己离开,要么让我吃泡面。” 苏钦辰皱着眉,语调也很坚定:“这两个都不行,我去把饭菜热了,不吃也得吃。” 但是他进厨房重新热菜的时间,柯婉儿已经披了一件大衣自己出了门,因为家里没泡面。 他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就没见她人,眉头紧了紧,转身往外走。 别墅区外就有商场,买个泡面也算方便,但是走路出去可能要十几分钟。 苏钦辰快步追了一小段才追上她,低头看了她脚上的拖鞋就直拧眉,什么也不说就握了她的手腕往回带。 柯婉儿确实也觉得脚上挺凉的,但也挣了挣。 苏钦辰板着脸,也略微咬牙说了句:“我去给你买!” 她这才笑起来,“真的?”然后很配合的往家里的方先走,转头看了他,“那你快去快回,我现在已经饿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她笑着说这话,苏钦辰很想抽她。 最终也只是冷着脸,道:“你进去。” 柯婉儿也不跟他纠缠,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他一眼才进去。 又坐在沙发上,她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脑子里却没闲着。 苏钦辰不是个厚脸皮的人,现在是了,但她并不觉得多稀罕,她从来也不喜欢把自己的狼狈给别人看。 抱着膝盖在沙发上坐了好久,想了好些个办法让他自己消失,但是等他回来的时候,她也没觉得哪个办法可取。 苏钦辰进门时往她的方向看了看,然后进了厨房。 柯婉儿盯着客厅入口的方向好久。 肚子是真的饿了,所以那时候没想着跟他计较什么,哪知道说好给她买泡面的人,煮出来的却是面,不是泡面。 她一看就皱了眉。 “怎么了?”苏钦辰音调淡淡,“你不是要吃面么?我做面的厨艺也不错。” 的的确确,看起来是色香味俱全。 但是她看了他好一会儿,扯了扯嘴角,“苏钦辰,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还是智障?我说我要吃泡面。” 原本苏钦辰脾气还算不错,但她差点把一碗刚煮出来的面条打翻,甚至直接烫到她自己的时候,他终于拧眉,脸色也沉了下去。 “或者我喂你?”他站在她面前,声音很低,带有警告的意味。 柯婉儿拧着眉,“男人和女人,她当然斗不过他。” 她只能起身,“我不吃了。” 转眼却被他扯回去,压在沙发上:“你可以试试我今晚是不是能有办法让你乖乖吃饭。” 柯婉儿也来了脾气,“你算哪根葱?本小姐想吃就吃什么,不想吃你还要逼我,你有毛病?” 苏钦辰深冷的面孔低了低,没什么表情,“我是什么?我是你男人。” 这话让柯婉儿讽刺的笑起来,“苏钦辰,你对‘男人’的理解是这样?碰了我就是了?还是加上逼着我自己去流产,然后转过头来假惺惺的表示抱歉,再继续玩我,是不是万一哪天把我强了,我又怀上了,你又继续找借口让我流产去,回来接着故技重施?” 她一连串的说完,嘲讽越来越重,自己却红了眼,盯着他,“这样真的不好玩,你没必要赖在我这儿没脸没皮,也别侮辱了我,我真不想跟你有瓜葛了,行不行?” 苏钦辰听着她说完,看着她眼眶泛红,薄唇抿着,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在她转过脸试图挣脱他的时候,他才低低的开口:“我不知道你当初怀孕,也不知道你会去医院,如果我知道……” “你不用说了。”她打断他,“放开。” 苏钦辰看了她好一会儿,没动静,她才闭了闭眼,“我去吃饭,麻烦你走开。” 这下他才松开禁锢她的手,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柯婉儿起身,径直进了餐厅。 她吃饭的时间,苏钦辰一直在旁边,但是全程谁也没说话。 吃完饭,柯婉儿上楼,也没再管他是不是今晚住这里,进了卧室直接锁门。 …… 燕西爵接到家里保姆的电话了,他知道苏钦辰在家里,只是“嗯”了一声,说:“没什么事我最近不回去,你把她照顾好,有什么事给我电话。” 保姆点了头,刚要挂,又听燕西爵道:“你最近也可以放个假,偶尔过去看看那位先生还在不在,在的话就不用你照顾她了。” 这让保姆纳闷了一下,不过听下午来的那位先生的意思,他应该很会做饭,照顾小姐大概也没什么问题。 最主要是少爷都这么吩咐了。 挂掉电话,燕西爵一个人除了解决远程公务,就没别的事可做,显得很闷。 香烟夹在指尖又没有想抽的意思,犹豫了会儿,还是给她打了过去。 “睡了么?”他低低的问。 苏安浅眯着眼开了灯,看了时间,皱了皱眉,“这么晚你怎么不睡觉?” 他兀自笑了笑,倒是想睡,但办公到这么晚,该忙的都忙完了也没什么睡意。 “睡不着么?”苏安浅坐在床头。 燕西爵的声音听起来是很认真的,“床上太空,不习惯。” 她坏坏的扯了扯嘴角,“你一个单身汉哪有资格说不习惯?”然后挑了挑眉,“实在不行,你出去找一个回来暖床算了?” 燕西爵听完眯起眼,“当真?” 她抿唇,“你会去么?” “你都准许了,我不去岂不是违抗命令?”燕西爵顺着她的意往下说。 电话那头安静了会儿,导致他浓眉微蹙,试探着开口:“喂?” 苏安浅“嗯”了一声,好像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才说:“你们男的,是不是都有这个天性,女人处久了也没新鲜感?尤其你这种身份,不多睡几个女人……” “苏安浅。”燕西爵忽然低低的开口,“你是不是皮痒了?” 正文 第246章 谁都可以,他不行 苏安浅听完他的话只是浅浅的笑着,在他以为她不敢说什么的时候,她竟然大着胆子“嗯”了一声,道:“对啊,皮痒了,你能怎么着我?” 燕西爵捏着电话沉吟许久,好一会儿才沉着声:“我现在就过去,把门给我留着。” 她这才紧张起来,“你别!我爸还在呢,你想害死我?” 燕西爵挑眉,“不是厉害么?” 苏安浅笑了笑,“等我找时间把你给我爸引见引见吧。” 总要让他老人见慢慢试着接受的,也不能一直这么拖着。 “你爸平时去哪儿么?”燕西爵忽然这么问。 苏安浅想了想,“他就两个爱好,一个做饭,一个下棋,平时也就偶尔去老年中心走走。” 这个年纪的老人其实也很孤独,尤其身在一向,虽然他们已经在居住三年多,但有些交情始终是不如北城那边。 苏安浅皱了皱眉,“你不会是想哪天跟我爸来个偶遇吧?” 燕西爵笑了笑,“倒还真有这个想法。” 这让她忍不住笑了笑,“我爸这人比较严厉,你这样的烂俗招数,一般对他没什么用,尤其他应该认得出你。” 他只是挑了挑眉,不试试怎么知道? 电话即将挂断时,苏安浅才抿了抿唇,道:“我打算,过段时间把我爸接回北城,反正这里也没什么可牵挂的了,他也喜欢那个城市。” 燕西爵略微勾唇,“挺好,我也喜欢北城。” 如果不是在北城,他也不会跟她遇到。 不过,在她带爸回北城之前,他和燕西爵居然真的见到了。 那一天,天气是很不错的,苏安浅出去了一趟,为过两天回北城做着准备。 下午回去的时候,苏安浅一进家门就觉得气氛不对,老爷子坐在沙发那头静静的盯着她。 她皱了皱眉,放下包走过去,“爸,你今天出去了?” 苏培丰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声音沉沉的,道:“你坐下。” 苏安浅一听这话就知道真的有事,她太了解他的脾性了,看了眼神都知道不对劲。 果然,她刚坐下,苏培丰就一双眼盯着她,“燕西爵,是不是也在这个城市,他来做什么?跟你有关系吗?” 她心里颤了颤,完全没做好准备,看爸现在这样的反应,显然不能为燕西爵说好话,让爸试着接受。 抿了抿唇,她道:“我知道他在这里,但不是因为过来的,应该是有工作需要出差。” 苏培丰看着她说完,半晌才冷哼了一下,“浅浅啊,你不适合撒谎,知不知道?” 苏安浅皱起眉,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爸……其实,您不妨试着……” 苏培丰摆手没让她说下去,也并没有发怒,只是安静了好久,似乎在斟酌着到底要跟她说些什么。 许久,他才看了女儿,“浅浅,也许爸是因为老了,心里这道坎是过不去的,你找谁都可以,唯独这样一个男人,爸没办法把你交给他。” 不管他们之间现在什么样,一个后辈,曾经将苏家打得落花流水、无耻可逃,甚至曾经那样利用自己的女儿,作为一个长辈,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心让他再靠近自己的孩子。 苏安浅安静好久,也点了点头,“我理解您。” 但是,她也接着道:“但是爸,我说了您别生气……我已经这个岁数,如果真的可以跟别人在一起,早也该成了,叶凌,曋祁,哪一个不是百里挑一的人呢?” 苏培丰看了她,皱起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果然,一说非燕西爵不可,老爷子情绪就来了。 她只好抿了抿唇,“我知道您生气,但这是实话,可能我就是这么没出息了,可是没有办法……” 苏培丰闭了闭目,“我还不信了!” 苏安浅一下子被他的严肃弄得咬了唇。 那晚她也没空跟燕西爵通话,第二天老爷子坚持说直接回北城去,她只得小心的伺候着,生怕刺激到了他老人家。 因为北城已经没了他们家的别墅,临时买也需要时间,只能去她只能租的那个小公寓,一家人应该也算宽敞。 刚回去的第二天,她就接到了燕西爵的电话。 偷偷回了卧室,还刻意压低了声音,“我已经回北城了,没机会跟你说。” 燕西爵却只低低的一句:“我知道,我见过你父亲了。” 对了,她还一直没机会问他,这才皱了皱眉,“你都跟他说什么了?我爸到现在情绪都没稳,整天板着脸。” 燕西爵无奈的笑了笑,“我若是能说上话,兴许他对我的印象还能好一些。” 继而,他才道:“我这也就回去了,回去再说。” 其实苏安浅是真的怕燕西爵跟爸碰面,老爷子上了年纪,她就算再想跟燕西爵有个结果,也要顾及爸的接受能力。 回去之后的两天,她也就在家里办公,新公司的事沈总派过来的人弄得得心应手。 也是两天之后,她才抽出空跟那边的沈总和迪韵都打了招呼,有空还是会过去看曋祁。 沈总让她放心,“曋祁醒来之后情况还不错,多亏了你过来一趟,公司那边的事派了几个人过去,你就当做是自己的公司,看着差遣手底下的人,有什么困难倒跟我讲。” 苏安浅笑着,“谢谢您沈总,您已经帮了我很多。” 哪是他帮了她,若不是她,他现在可是彻底无后了。 她大多时间还是在家陪着老爷子。 苏培丰那几天经常出去,苏安浅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了,在给她物色合适的对象。 他的那些老友膝下也都是有子的,真要牵红线还不少,但说实话,苏安浅是一个也没兴趣,只有表面上应和着。 那天也不知道是怎么的,苏钦辰忽然问起了苏钦辰。 她皱了皱眉,看了他,“爸,您是有什么事要跟他说吗?” 苏培丰皱着眉,“一直也不知道他做的什么,有这么忙,怎么这么久都不见个人影?我这给你物色着,总不能把他落下。” 正好也有老朋友的女儿还单着,钦辰条件那么好,要成也不是难事。 苏安浅只能说他工作忙,一个字也不敢提柯婉儿,别说是娱乐圈的,跟燕家有关这一条就够老爷子恼怒了。 晚上躺床上,苏安浅总会想,这可能是冥冥中的事,偏偏不容易的两家人几代都纠缠在一起。 也许换一种结合,总比冤冤相报好,否则斗到什么时候是个了解? 当然,这话她是不敢跟老爷子说的。 被老爷子逼着去跟人相亲时,她也算是做了一番准备,让他放心,不至于跟着她去。 都是贵圈里的人,看起来倒是个绅士,没有流里流气,也不显得庸俗,但她也只能说是普通,没什么感觉。 可能是地点挑的巧,又或者是燕西爵根本就知道她今天回来这里。 就那么巧,他坐在她相亲的位子隔壁。 席到一半,燕西爵就过来了,看了她,“巧。” 苏安浅对面的男人看了燕西爵,又看了看她,略微皱起眉,有些传闻还是挺过的,但还是一句:“你们认识?” 苏安浅点了点头。 燕西爵干脆对着她道:“你先出去等我。” 她想了会儿,看了对面的人,“抱歉。” 其实大概都知道燕西爵会跟人家说什么,无非就是劝别人别作他想,又顺便抛出个什么好处让人家在她爸那儿圆好话。 事实也确实如此,而且不仅是这一个,之后的很多个,燕西爵都用这样的办法打发了。 老爷子见每一个相亲都说没问题,就是感觉不对,几乎相似的台词,也就起了疑心。 可这事还没个头绪,柯婉儿那边却出事了。 燕西爵接到电话的时候,两个人刚好在一起。 “怎么了?”见他拧了眉,苏安浅转头看过去,知道柯婉儿流产没多久,也许是身体没调养好。 但燕西爵拧眉低低的道:“被记者拍到去医院了,闹得满城风雨。” 苏安浅也瞬时皱了眉,“她那么害怕这件事被媒体知道,现在压力一定很大。” 爆出这件事,说明她的事业会一落千丈,她的声誉也会受到影响,一个之前在界内成就那么好的演员,忽然爆出流产这种事,太多人会把道德贞操不正的字眼往她身上砸。 这件事其实已经有两天了,但柯婉儿不肯给燕西爵打电话,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脸面求他,还是苏钦辰把电话打过去的。 “我可能得回去一趟。”燕西爵看了她,“这是说小不小,怕她的经纪公司解决不了。” 苏安浅笑了笑,“放心吧,我不会介意的,她怎么说也是你妹妹,出了这么大的事,当然只能找你了。” 不过,“我哥可能怎么也得回来一趟,否则我爸该起疑了。” 苏安浅这么想着,也就在燕西爵走的那天给苏钦辰打了电话。 苏钦辰只是沉默,最后几个字:“再说吧。” 她也没想到,柯婉儿这次出事,不仅哥没回来,最后她也会过去,甚至后来的一连串,她几乎连命都搭上去。 但所谓祸福相依,在所有事都焦灼在一起的时候,就这一件事成了他们的转机。 正文 第247章 请您成全 V城,燕家别墅。 柯婉儿的公司已经很努力要将曝光的新闻压下来,但因为那件事是柯婉儿自己去做,没有跟经纪人和公司吐露过一个字,弄得他们也手足无措。 结果可想而知,效果并不明显。 几乎整个城市都知道柯婉儿私生活不检点,偷偷去打胎,网络上全是对她的言语攻击。 保姆怎么劝,柯婉儿都几乎吃不下饭,起初一天是比较平静的,可形势越来越严重,她的情绪也越来越焦躁。 听到过她和那位先生争吵,甚至摔东西,那时候保姆就猜想着那个孩子估计是和那位先生有关的。 柯婉儿好容易睡了一觉,睁开眼又是苏钦辰的脸。 “你为什么还不走?”她没有暴怒,只是盯着他,说话都用着力道。 苏钦辰看她脸色很差,眉头略微皱起,“起来吃点东西,你这样下去不行。” 他刚想伸手把她扶起来,她一把挥掉,“你别管我了行不行?让你别在我面前出现有那么难吗?我已经这样了,什么都没了,你还想看我有多惨?” 他并不跟她吵,“我让保姆把东西端上来?” 对于这样的反应,柯婉儿除了心里憋着生气之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保姆已经把东西都准备好了,小心的递给了苏钦辰,“对了苏先生。” 苏钦辰停下脚步,转头看了她,“怎么了?” 保姆这才道:“我给少爷打过电话,他应该是在回来的路上了。” 苏钦辰沉默会儿,也没说什么,只‘嗯’了一句,转身上楼。 他进卧室时,柯婉儿正坐在床头,手里握着平板,听到开门抬头看过来,眼神里有着说不出的愤怒。 果然,苏钦辰刚走过去,她冷冷看着他道:“是不是你?” 苏钦辰不知道她说的什么,“你先吃饭……” 话音未落,他手里的东西已经被她打翻,平板上的照片扔到他面前,“为什么你会出现在那儿!” “为什么跟踪我?!” 眼见她情绪越是激动,苏钦辰皱了眉,“我是跟着你去了医院……” “如果不是你跟着我,媒体也不会拍到!”她红着眼瞪着他,“都是因为你……” 她自以为也没有多么可恶的欺负过谁,就算曾经让苏安浅不愉快,但她并不是多么恶毒的女人,为什么她要遭这样的报应? “你能不能让我静一静?”她几乎是祈求的看着苏钦辰。 床边已经一场狼藉,苏钦辰弯腰把她抱到他住的那个客房,然后把她的卧室收拾干净。 又是没有吃午饭的睡了过去,苏钦辰收拾完过去的时候她正睡得好。 燕西爵到达已经将近傍晚,几乎踏进V城的那一刻就能听到关于她的流言蜚语。 一路从机场回别墅,燕西爵打了几个电话之后一直没什么表情。 车子刚到别墅外头就能听到家里的动静,保姆的声音尤其明显,似乎很着急很紧张。 燕西爵终于皱了一下眉,下车往里走的脚边迈得很宽。 进了柯婉儿的卧室,他看着眼前的场景脸色冷了冷。 大概是因为他忽然出现,柯婉儿一下子安静下来,望着他。 燕西爵看了看苏钦辰,又看了卧室里的杂乱,显然她发了一通脾气,可他再看过去,目光还是那样的沉,薄唇动了动,“自杀能解决问题么?” 柯婉儿瞬时眼泪往下掉,内心深处,她依旧把燕西爵当做无所不能的依靠,这件事出来,她没想过要求他,但他忽然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忽然哭了。 远远的看着他,“西爵……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还能怎么办?” 她曾经所有的努力都成了泡影,这个圈子就这么可怕,一旦跌到,想要再次回到观众视野几乎没有可能。 他不说话,只是往前走,柯婉儿却忽然激烈起来,不让任何人靠近。 燕西爵停了脚步,又看了苏钦辰,“我以为你过来这么久,能把她安抚好,看来高估了你。” 在这件事上,苏钦辰是愧疚的,千错万错,是他当初不该那么逼她,所以他什么都不说。 也是那一天,在燕西爵回去之后不到三小时的时间,柯婉儿被送进了医院,血流了一路。 别人听到的说辞是柯婉儿精神不佳把自己割伤了。 但谁还能照着自己的手腕静脉往下割? 还有人说是从楼上的卧室往下跳,被碎裂的划伤玻璃。 但不管是经纪公司还是媒体,谁也见不到柯婉儿,关于她之前去医院流产的丑闻也有了另一种说法。 说柯婉儿去医院妇产科做检查只是为了给燕雅的手术做准备,并没有传闻的那么复杂。 燕西爵知道这样简单的说辞很难有说服力,但只要肯砸钱,没有不能解决的事,总要比先前的情势好转很多。 也很巧,那段时间,就是燕雅原定的手术时间。 迪韵从北城赶过来,看到柯婉儿的状况后很是担忧。 走廊上,她看了燕西爵,“柯婉儿现在本身就情况不稳,她这样给燕雅输个血都难,更别说提供载体。” 迪韵皱了皱眉,“不行就推后一段时间,先征集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正好让她养养身子,如果再不行,那就……” 谁都心里清楚,再不行,就只能找苏安浅。 只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容易缓和一些,又让她因为燕雅而冒险,多少会让她心里有不舒服吧。 燕西爵许久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柯婉儿就安静的医院养着,外边的新闻已经压下去,但她今年的所有通告,以及最近想快速出现在公众视野还是很难的。 … 手术定在二十几天之后,说慢也不慢,转眼即到。 因为推后的缘故,燕雅在还没手术时就处于昏睡状态,所以已经没办法再往后推。 手术那天燕西爵和苏钦辰都在病房外,除了等,没有其他事可以做,两个人也几乎没有交流。 但是时间久了,总觉得煎熬。 燕西爵站在窗口,略微倚着,浓眉轻蹙,“如果她的前途就这样毁了,你没有任何打算?” 苏钦辰站在另一边,表情甚少,辨不清是冷漠,还是深思。 听到他说‘会负责’时,燕西爵才嘴角扯了扯,“负责?娶了她么?……如果要娶,又何必当初,闹出这么多事情才肯?” 这让苏钦辰笑了笑,看了他,“如果你当初也一门心思要浅浅,你们之间又何必熬到今天,甚至只要我爸不松口,你们依旧不会有任何结果。如果,谁又知道如果之后的事?如果你知道,你当初会把我弄进监狱、会把我弄进监狱、会把苏家弄成这样?” 燕西爵抿了薄唇,无言可答。 “我知道她怨我。”苏钦辰道:“所以等她有精力了,爱怎么发泄都行。” 燕西爵看了看他好一会儿,“你到底,对她有没有感情?” 这话让苏钦辰笑了笑,没有回答。 可倘若没有感情,何必还在这里,单纯只是愧疚? 两个男人几句交流之后。又陷入沉寂。 手术进行了很长时间,长到燕西爵把手从兜里抽出去、抄进去,换了无数次,也忘了要吃晚餐。 直到快七点,原本该结束的手术并没有预想中的顺利,他才拧了眉。 迪韵从里边出来时因为长时间高度集中精力而看起来十分疲惫,额头还渗着汗,跟其余两个医生低头交谈了十几分钟。 “怎么了?”等她走过去,燕西爵才拧眉问。 迪韵摘了口罩,“西爵,柯婉儿之前用过的药对燕雅有影响,但燕雅等不了,只能把她当做载体,燕雅那边的手术会尽快,柯婉儿这边也不能出差错,为了保险,现在但凡有适合的人都争取过来试一试,把柯婉儿这个载体缓下来,否则她再出点问题,燕雅就完了。” 燕西爵按了按眉间,“我明白,尽快让人匹配结果。” 这就像一个换命的手术,燕雅坚持了这么些年、脆弱的生命都移到了柯婉儿那里,直到燕雅把肉体基础彻底清扫一番,再移回来。 原本柯婉儿只要身体条件不错就没有任何问题,可偏偏先前出了那样的事,她用过药物作用还在。 将近一周的时间,燕雅和柯婉儿几乎没有从手术室出来过,医生一波接一波的接替,不敢有超过半小时的空隙。 这样一场生命接力下,总算等到了匹配结果,这个结果就来自北城。 燕西爵一听到是北城就知道她,一口否定,让人再找。 可是第二天,苏安浅已经抵达V城,跟爸只是说工作需要出差。 她从院方函信中就知道了这次需要做的事,对她来说,其实也不是多难,做个载体而已,顶多就是昏睡几天。 看到燕西爵的时候,她淡淡的笑着,他却沉了脸,“你来做什么?” 她说:“你把我当做普通的匹配结果就好了,我看过内容,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燕西爵刚要冷着脸什么,她阻止了,“我也不是完全因为你,以后,我哥跟她最有可能是一对,她现在没办法继续下去,我要是不来,她也许就没法从那个手术台下来,我哥不怪我,我自己都过不去,是不是?” 如果时间充裕,苏安浅也不用站出来,也许还有别的匹配者,但现在时间不允许。 …第一个同意让她把柯婉儿接替下去的是迪韵。 “宜早不宜迟。”迪韵看着燕西爵和苏钦辰,“婉儿现在身体机能已经受影响了。” 进手术室的时候,苏安浅并不紧张,也许应该叫做不知者无畏。 医生给她打了抑制针,精神一点点变得麻木,到彻底昏睡过去,她本身的所有机能都停止,只剩脑部电波。 柯婉儿已经被推到另一个手术室。 燕雅的情况恶化,导致手术进展很慢,等要把移植到苏安浅这边的东西移植回去时,又要求要快速、精准。 许是医生把精力和重点都着重放在了燕雅身上,燕雅那边手术妥当之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可身体条件良好,该在一天之后醒过来的苏安浅却反而没有任何动静。 医生不得不再一次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检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一检查,几乎一项都不漏的查,疲惫可想而知。 但是看到门外的家属像铁打的一样几天过去都守在哪里,医生更不能松懈。 燕雅情况良好,柯婉儿还需要观察,只有苏安浅最糟糕,这样的消息,苏钦辰当然是不可能让老爷子知道的。 但是那几天,苏培丰不止一次往苏安浅的手机里打电话,没有一次是接通的,也就起了疑心。 关于燕雅手术一事,V城医学界是很重视的,但凡有点人脉,就能问出前些天的手术。 苏培丰原本以为他的女儿只是因为心善,自愿上了手术台。 可当他知道对方的两个人都是燕西爵的妹妹时,几乎就气晕在当场。 苏钦辰想去扶老爷子的手被他用手里的手杖狠狠打掉,苍老的眼里充满愤怒,“不孝子,不孝女!” 这么大的事,他们四个后代纠缠不清,竟把他这个老头蒙的实实在在! “伯父……”燕西爵数天的守候,眼底是疲惫,也有沉重。 苏培丰却并不领这一个称呼,立刻冷漠的瞪着他,“我早说过让你远离我女儿!你是看不得我苏家有一刻安宁吗?” 转头怒不可遏的瞪了苏钦辰,关于他和柯婉儿的事,苏培丰是不清楚的,但是进入V城,柯婉儿之前的事还隐约可闻,他又长久不回来,就知道里边有事。 又看了燕西爵,“就算你是后辈,我也不打算与你宽厚,我告诉你燕西爵,柯婉儿是不是要嫁苏钦辰我不管,她进入苏家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但浅浅,无论如何,我不会让她跟你再有瓜葛!” 燕西爵声音疲惫而低哑,“这件事,等安安醒了再说,您又可曾问过她心里的意愿?难道要为了过去那些事,让我们后生不得圆满?您又忍心让安安那样过一辈子么?” “够了!”苏培丰不想听他说下去,“如果浅浅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这样一场压抑过去之后的第二天,苏安浅总算有了动静。 迪韵出来说她醒过一回的时候,苏老爷子几乎冲进去。 之后又在里边观察了半天,苏安浅才被推出手术室,那时候她是昏睡的,平床后边跟了一众人。 老爷子随着进了病房,便谁也不让进了。 迪韵在病房门口看了看两个男人,也只能表示无奈,“趁时间,你们俩都回去休息休息吧,应该是不会有大问题了。” 这一场手术下来,都将近半个月了,迪韵只觉得自己没有一刻是放松的,的确很累。 苏钦辰看了燕西爵,“你走吧,我陪着。” 燕西爵没动静,转头看了病房的窗户。 迪韵看了燕西爵,疲惫之余努力笑了笑,“想想要怎么感谢她吧,如果不是她,婉儿和燕雅这一场就过不去了。” 燕西爵明白,别看她当时笑着来,笑着进去,可他清楚她的胆子有多大点。 只要可以,他什么都可以给,只要她高兴,什么要求他都毫不犹豫的去满足,只要她好好醒过来就都可以。 当晚燕西爵和苏钦辰一同用的晚餐,换了一身衣服之后又返回医院。 老爷子虽然脸色很差,但好歹是吃了几口他们带回去的饭菜。 病房他们俩是进不去的,只能在外边等着,迪韵看不下去,只好把隔壁腾出来让他们休息。 …… 苏安浅醒了的时候,医院里一片安静,还是清晨时分,守了一夜的人都刚睡不久。 医生和护士已经过来了。 燕西爵从长椅翻身下来就大步往隔壁病房走。 刚进门,就听到了苏老爷子的焦虑和无措:“这到底怎么回事?” 病床上的人看起来是好好的,气色没有太大问题,一双眼依旧和往常一样清澈,看到燕西爵几乎是红着眼进去的时候,她笑了笑,“你又是谁啊?” 那笑容很干净,也很简单,甚至带了几分调皮。 医生没有带她的资料,苏安浅本就生得漂亮,虽然已经生了苏厉,但看起来和在校大学生一般年纪。 所以这一笑和说话的音调,让医生皱了皱眉,甚至都要怀疑她其实只是十八九的小女孩。 燕西爵的脚步硬生生的顿在那儿,眼里的惶恐一点点铺开。 他们经历千难万险都没能走到一起,她若是再把他忘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 “安安……”燕西爵嗓音低低。 床上的苏安浅皱了皱眉,“别人都叫我浅浅啊。” 病房里一时间安静下来,苏老爷子拧着眉。 医生一时间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只说尽快做检查。 苏钦辰进来的时候,苏安浅却一脸惊怔,“……哥?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 她把声音放小,几乎下床抓着他的手臂,“你不是说要被送到国外五年吗?” 苏安浅的声音虽然很小,但在场的人都能听到。 也是这一句,终于让苏培丰听出了什么。 她几乎什么都不记得,连他都不记得了,却还记得自己有个哥哥,还知道他会被送到国外坐牢五年。 果然,医院得出的结果,“苏小姐脑补神经受到影响,有可能是载体移换的副作用,她的记忆缺失一大部分,具体看来,可能将近五六年的记忆都没有了。” 也就是说她现在的记忆和认知真的在十九岁左右。 那一晚,苏培丰进了燕西爵和苏钦辰休息的房间。 “她不记得你了,也好。”他对着燕西爵道,“以后就不会再有瓜葛了。” 可燕西爵定定的看了他,极少用这种恳求的语气,“苏先生,我跟安安的瓜葛远比您知道的多,就算她把我忘了,我也不打算放弃她。” 这话让苏培丰皱起眉。 燕西爵却接着道:“苏厉是我的儿子,她便只能是我妻子,我会爱她护她。” 说罢,他已然跪在苏培丰面前,“所以,请您给我这个机会,也给安安一个机会,让我们顺其自然,只要她还能对我动情,希望您不要砍了这份姻缘,过去的事,就像她的记忆一样让它过去,只要她开心,请您成全我们吧。” 这就像打一个赌,赌根本不认识他的苏安浅还会爱上他。 正文 第248章 她以前很胆小么? 苏培丰的重点却不在燕西爵忽然下跪,不在他请求得多么诚恳,而是握紧手杖盯着他,“你刚刚说什么?你儿子?!” 他自认还没老到当初听不懂女儿的话,她亲口跟叶凌一起告诉他,苏厉是叶凌的儿子! 燕西爵知道他在问什么,站起身,坦然道:“没错,苏厉是我儿子。” 说完,他看了苏钦辰,“您若不信,可以问问苏少,安安跟他最亲近,想必他早就知道了。” 对此,苏钦辰抿唇沉默许久,对着老爷子锋利的视线,最终皱着眉,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苏培丰听完几乎跌坐回去,“好啊,你们兄妹俩可真是好。” 什么事都把他瞒得他这么紧! 迪韵在房门外站了好久,生怕里边的三个男人一言不合出点什么事,毕竟苏老爷子上了年纪,浅浅还在床上,别再出什么乱子。 好在没有太大的动静,只是后来他们依旧谈了很久,燕西爵才从里边出来。 “怎么样了?”迪韵急忙上前,问。 燕西爵先是面无表情的站了会儿,然后笑了笑,道:“她这算是因祸得福么?” 如果不是她忽然失忆,他们之间的事,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发展。 迪韵听完后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这意思,苏老先生准许你跟浅浅发展?” 说完又皱了皱眉,“但她现在根本就不记得你,更不可能记得你们之间唯一的感情纽带苏厉,你确定还能有结果?” 燕西爵眉峰轻轻蹙起,这的确是个麻烦事。 但是没关系,他们经历过那么多,她都能依旧情念不移,再来一次怕什么? 给苏安浅进去做第二次检查的医生也走了出来,皱着眉,到迪韵那儿才一脸纳闷:“要说从现状上看,脑补神经受了影响,应该智力都跟着消退,但显然她的智力没问题;可若是说受影响的区域判断错误,她又实实在在的记不得家里人了,从没见过这种情况。” 迪韵又不是这方面的专家,除了皱眉,自己也不清楚。 …… 燕西爵再次走进病房的时候,她从床上看过来,脸上露出真实纯纯的淡笑,喊他的声音很好听,“燕先生!” 燕西爵脚步顿了顿,浓眉轻轻蹙起,嗓音低沉悦耳,走到她床边,“怎么又认识我了?” 苏安浅扬起手里的杂志,指着杂志上丰神俊朗的男人,笑着:“我看了好几页。” 然后皱了皱眉,“我以前没见过你,你是来给我探病的么?我们认识?” 对于这样的她,燕西爵还真的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怎么跟她相处,想到医生的话,她的记忆大概在四五年之前。 那几把她当做小女孩好了,反正他本就比她大了将近五岁。 他坐到她床边的时候,苏安浅本能的往床里侧挪了挪。 这个躲远的动作让燕西爵皱了一下眉,看着她,薄唇微动:“你怕我?” 她拿着杂志笑了笑,“没有啊!” 被他盯得难受了,又只好呵呵一笑,扬了扬手里的杂志,道:“上边说,你以前喜欢玩弄小女孩,还……利用女人的感情……!” 她手里的杂志忽然就被燕西爵劈手夺了过来,沉沉的嗓音一句:“少看这些东西!” 媒体就是每天显得只知道捏造是非! 苏安浅忽然被抢了杂志,又看着他一脸阴沉,肩膀微微抖了一下,愣愣的看了他一会儿的愤怒,显然是被吓到了。 燕西爵也反应过来,看了他,又抿了抿唇,很不自然的笑了一下,“吓到你了?” 他想伸手去抚一抚她的脸,她已经躲了过去,皱着眉问:“你跟我们家到底有什么关系吗?你好像跟我很熟?但是我真的……没见过你。” 关系么? 燕西爵很认真的想了半天,居然也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说。 片刻,他忽然想到什么,薄唇微微勾起,看着她,道:“现在是没什么关系,但以后,你只能嫁给我,我们之间有约定的。” 她张着眼眨了眨,“约定?” 男人一本正经的点头,严肃的看着她,“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背着家里人偷偷跟我约定过的,你忘了?” 她想笑又没什么笑意的动了动嘴角,“……忘了。” “没关系,我帮你记着。”他淡淡的一句,然后又往她的方向挪了挪,问:“有想吃什么的吗?” 她好像是因为刚刚被他吓到,这会儿看起来很是配合他,乖乖的摇了摇头,“没……” 说完,她又抿了抿唇,道:“那个,如果我忘了那什么约定,行不行?” 燕西爵听完皱起眉,略微睨着她,失忆了就想赖账?哪那么好的事。 所以,他略微冷声,“你说呢?” 苏安浅皱着眉,就他这样的,黑起脸太吓人,她怎么可能跟他有什么约定? 那之后,燕西爵都能看出她是真的对他存有一些畏惧,直到苏钦辰来了才好了些。 水果是苏钦辰给她削的,饭也是苏钦辰给她摆的,燕西爵一靠近,她就有一众紧张,只会拘谨的盯着他。 燕西爵站在窗户边,声音不大的问了苏钦辰一句:“她以前很胆小么?” 下午就吓了她一次就‘乖’成这样。 苏钦辰笑了笑,“浅浅胆子本来就不大,只是后来很多事把她逼上梁山了。” 燕西爵没再说什么,忽然也觉得把她当个小妮子调教也会很有趣。 苏钦辰看了看他,道:“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醒了可能回想搬到V城,你陪着回去?” 燕西爵略微蹙眉,颔首指了床上的人,“她这个样子,我能走么?” 走了还怎么培养感情? 苏钦辰看了妹妹,挑了挑眉,也是。 只听燕西爵道:“你陪她过去就是了,苏老先生不是不管你的事么?”说然又看了他,“但是,你最好别再让她受什么委屈,我和安安这么长的曲折难走,你也见了。” 苏钦辰没再说什么,算是默认了。 苏老爷子是晚上八点多才进苏安浅病房的。 问她是否还记得之前帮人家在这里开立分公司的事,结果苏安浅只是摇头,“我那么厉害吗?我不是大学还没毕业?” 哦对,老爷子这才想起来,点了点头。 燕西爵这才道:“曋祁和沈总那边,我去说明处理吧。” 她的情况特殊,是不可能再新公司担职做下去的,也正好,断了和曋祁的纠葛,谈不上谁欠谁了。 想到这里,他越是觉得她这一次是因祸得福,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 几个人安静着的时候,床上的苏安浅忽然看了苏钦辰,道:“哥,我之前好像办理了停学,我想继续上完。” 当初苏家出事,她确实没有正常结业,之前一直说要进修,这么久了也没再有机会。 苏钦辰看了看苏老,宠溺的一笑,“好,哥给你去办。” 不过,她说还是国外那所学校时,燕西爵却皱了眉。 那是她和叶凌恋爱的地方,而且距离北城那么远,她去上学了,他总不能一天跑一趟去见她? 这么想着,也就忽然低低的开口:“转校回来北城上,城里也有不少享誉中外的高校,我去帮你办转学。” 燕西爵说话的语调里带了几分强势和不容抗拒,导致她皱了皱眉,又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看了苏钦辰,期盼着她哥哥可以帮她反对。 哪知道,苏钦辰想了会儿,竟然点了头,“好。” 然后看了她,“这样你也能经常回家陪爸,以前不是总说陪爸的时间太少了?” 苏安浅是不太情愿的,但看了看燕西爵板着的脸,也就抿唇点了头,“哦。” 第二天,苏安浅看到柯婉儿的时候,终于一副知道了为什么苏钦辰不会反对燕西爵的感觉。 杵了杵他的手臂,“她是那个燕西爵的妹妹?” 苏钦辰点头,示意她小声,她却笑了笑,“是你新交的女朋友吗?”得来他沉默后,才笑起来,“难怪……!” 看来她是躲不过那个燕西爵了。 …… 她在医院又住了不短的时候,后来送她去学校的是燕西爵。 气派的迈巴赫来接她的时候,她倒是没什么不习惯,就是看了看男人一身西装革履,透着严肃就抿了抿唇。 “要是我同学问起,我怎么介绍你?”路上,她歪过头问。 燕西爵直视前方,知道她的小紧张,倒也只是看了看她,问:“你想怎么介绍?” 苏安浅很认真的想了会儿,略微试探的看了他,道:“我叔叔?” 就这话音一落下,车子戛然停在路边,男人侧首睨着她,薄唇一碰,“什么?” 她被问得咽了咽唾沫,一笑,“那就哥哥吧?我看你跟我哥也差不多,就是气质太老成了,容易让人误会。” 燕西爵闭目吸了一口气,他的老成也是两年之内炼来的,也不知罪魁祸首是谁! 在学校门口,他伸手,“手机。” 他们给她换了手机,他把号码存进去,递给她,“第一个就是我,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还有!” 他很严肃的看着她,“学校里不学无术的大有人在,离那种男生远一点,若让我抓到你不听话……” “怎么样?”她迟迟等不到,只好皱眉问。 燕西爵嘴角动了动,“有你好受。” 轻描淡写的四个字,但莫名其妙就让她觉得一定要听他的话,否则会很惨,或者,至少在他面前必须很听话,很顺他的意。 他亲自把她送到宿舍楼下,进去前也并不想吓到她,没有拥抱,更不可能亲吻,只是拍了拍她的脑袋,“周末我过来接你。” 她巴不得他赶紧走,笑了笑,“再见!” 正文 第249章 老夫少妻,重新来过 进了宿舍的大门,苏安浅还在门后边站了会儿,看着燕西爵转身上了车才松了一口气往自己的宿舍走。 一周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 苏安浅以为他说一周之后来接她,这一周他就不会出现,但是显然,她想多了。 周三下午,她还在图书馆就接到了燕西爵的电话,“不在宿舍?” 她立刻皱了眉,很显然他都已经到学校了。 没顾着说话,只是赶紧把桌上的书本收拾好。 “喂?”听不到她的声音,燕西爵又问了一遍。 苏安浅几乎能想到那个男人皱着眉一脸威严的样子,只好一边走路一边道:“我马上就回去,五分钟。” 燕西爵当然也听到了她走路的声音,又低低的问:“在哪儿?” 她说:“图书馆,已经出来了,骑车五分钟就到。” 她们学校说小是真不小,从图书馆过去骑得快一些才能五分钟回到宿舍。 “我过去接你。”燕西爵对着她道,又特别加了一句:“别骑车了。” 那个时候,好像刚好一波学生下课,整个绍华路都是人,她的车技很差他是知道的。 但是苏安浅显然没打算听,只是笑了笑,“你在那儿等我一会儿就行。”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这让燕西爵皱了眉,收起手机迈着宽阔的步子往另一头走去。 不出所料的,她推着车,一副看起来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安全骑过去的犹疑。 看到燕西爵的时候,她笑了笑,又皱着眉,往周围看了看。 燕西爵直接牵起她的手从学生群中穿过,往他停车的地方走,周遭很多女学生悄悄的艳羡和惊呼,他都跟没听见一样。 上了车,他好像才发觉她情绪不对。 可能是因为她忽然成了这样,燕西爵一时间还没找到最适合跟她相处的模式,所以车子从学校走过出去的一段时间,两个人都很安静。 直到出了校园,燕西爵终于转头看了她,“我来接你,你好像不高兴?” 苏安浅抿了抿唇,也没打算瞒着他,看了看他,稍微调整了一下表情,“我总觉得,周围的人好像总是欲言又止,我跟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比较不为人谈吐的故事?” 她说话的时候带了点小心翼翼,免得他忽然黑脸。 燕西爵听完有一会儿并没什么反应,因为他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说。 关于她和他的过去,他已经放出话去,谁也不会敢多嚼舌,无论是他曾经怎么利用她,或者是她怎样破坏了他和柯婉儿待在他身边,真实的不真实的传言,他都不准再传出来,不会让她觉得困扰。 车子忽然停在路边,苏安浅皱起眉,看了他,“我,是不是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了?” 燕西爵终于略微蹙眉,“你是不是很怕我?”说完又道:“你以前可几乎要在我头上种草耕耘了,虽然时常会让人气恼,但会比较喜欢你自在一些跟我相处。” 她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他,一副成功人士的稳重和城府,她以前很能招惹他? 苏安浅笑了笑,“那可能是我以前吃了熊心豹子胆……” 她的话还没说完,他忽然靠近过来,在她想要往后躲避的时候伸手把她揽住,漆黑的眸子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我是怕吓着你,所以尽量不太唐突的跟你亲近,但你我可是有约定的,所以你若是一直对我敬畏又躲闪,我可能会不太高兴。” 这让苏安浅皱着的眉都打不开了,这个人明明是别人但凡有一点不合适就会黑着一张脸,又要让她放轻松随性跟他相处? 怎么听着像在挖坑让她跳? 这么想着,她笑了笑,“没关系,我觉得这样挺好。” “有关系。”他却直接的一句,看着她,总算薄唇略微勾了勾,“我喜欢你随性一些跟我相处。” 苏安浅张了张嘴,也就只吐了两个字:“是吗?” 燕西爵觉得有些挫败,这感觉比当初第一次跟她相处还难受。 “安安。”他低低的开口,看着她,“因为你生病,所以我不着急,但你要尽快改变这种状态,我不想被你当做陌生人一样对待。” 她抿了抿唇,“我好像就是不太认识你啊。” 他听完闭了闭目,又淡淡的勾着嘴角,“你跟苏钦辰是怎么相处,对我也差不多。” 苏安浅也没多想,不合时宜的补充了一句:“你好像比我哥大?”然后看着他被说年龄大而黑了脸,又笑了笑,点头:“好。” 她也不是说着玩笑的,因为那晚燕西爵带着她去出席一个不大的晚宴,她的表现还不错,面对别人看他们略微怪异的眼神,她倒也很从容。 直到他带她出来了,她才忽然松了一口气,“果然宴会这种地方嘴脸最可怕了。” 燕西爵略微勾了嘴角,她以前也不喜欢这些场合,但是后来独当一面了也就没所谓喜不喜欢了。 他倒是喜欢看她现在的样子,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很真实。 燕西爵之所以带她来,只是为了让人知道她跟他的关系,所以目的达到了,也就提前离席。 “宴会上东西都吃不了。”车上,她淡笑着看了他,“你饿不饿,我们去吃夜宵吧?” 他看了一眼时间,没说什么,苏安浅显然也没发现他看时间的缘故。 去的是她们学校附近,燕西爵只跟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她买东西他结账,逛了一遍夜市。 燕西爵看着她在前边尽情挑东西,忽然有一种老夫少妻的感觉,好像等她毕业跟他培养感情一样。 她如果当初接着进修,他们之间也的确会这样。 就当是把时间倒回去,重新来过,他略微弯着嘴角。 快走两步跟上她,看得出她是的确吃得欢快了,转手就往他嘴边递了一串还滋着油的东西。 燕西爵顺势立住脚往后退了退。 他好像才想起什么,笑了笑,把手缩了回去往自己嘴边递,一边道:“挺好吃的!” 燕西爵受不了那股味道,抬手在鼻尖挡了挡,“差不多该回去了?” 语调还算温和,所以苏安浅没怎么在意,说:“不着急。” 他挑了挑眉,继续给她结账。 看了一会儿,他忽然想,她虽然不记得之前的事了,但是关于他跟她之间具体有什么缘由才成了现在的关系,她好像也不奇怪,居然没有问过? 按照她现在记忆停留的地方,那时候她应该正和叶凌热恋着,但是这么多天了,她也半句没提过,要说这几年所有人都忘了,可她记得苏钦辰。 正思虑着,她忽然到了他面前,“你在想什么?” 燕西爵略微挑眉,“怎么了?” 她抿了抿唇,还是不打算重复了,淡笑着道:“你回去吧,我自己进去就好。” 他才淡淡的一句:“学校早就关门了。” 就在他刚刚看时间之后半小时,门应该就已经关了,只是他没说出来。 苏安浅没带表,听到这里忽然看了他,也没了对他畏惧,声音都升高了,“你怎么不早说?” 燕西爵笑了笑,“你没问,我以为你很饿。” 她一脸无奈,“这下完了,明天早上很早就有活动的。 活动? 燕西爵离开校园已经太久了,早就忘了学校里的作息时间,所以看了她,“什么活动?” 只听她道:“我刚刚参加了一个交谊舞社团,每周四早上都要集合,晚上要团内自由组合练习……怎么了?” 她说到一半,忽然看着他略微皱起的浓眉。 燕西爵想了想,问:“交谊舞?男同学很多?” 苏安浅听完才笑,“你怎么管得跟我爸一样?”说完又意识到跟他说话太随意,而且相当于在说他管闲事,也就笑了笑,“还好,男同学都没你帅。” 他扯了扯嘴角,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道:“明天一早送你过来。” 苏安浅只能点头,而她以为他是把自己送回家,哪知道是去了松涛居。 车子停在别墅外,她犹豫了会儿,“我直接住你这里,我爸会不会……” “你爸以为你住学校。”他淡淡的打断,然后又牵了她往里走。 在门口把拖鞋替她拿来。 她并没有奇怪为什么他家会有她的拖鞋,上了楼,也不奇怪为什么衣柜里那么多她自己的东西。 只是指了指床上,“我睡这儿?” 燕西爵略微挑眉,把睡衣给她拿出来,“先去洗澡,一身的油烟味。” 虽然有些嫌弃,但也带了略微的宠溺。 她笑了笑,把衣服接过来,“我马上就好,你不用等很久。” 燕西爵说:“我去书房,不着急。” 她点了一下头,又好像松了一口气,看着他从卧室走出去。 燕西爵给迪韵打了电话,柯婉儿的情况不错,不过燕雅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才能醒,有苏钦辰守在医院,他也就没多问。 “听人说你带她去宴会了?”圈子一共就这大,传开来也很快。 燕西爵“嗯”了一声,总觉得她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 迪韵已经笑了笑,问:“重新让浅浅喜欢你,再谈一次恋爱的感觉很不错?这样的机会也只有你能碰上了。” 果然是命运厚待。 正文 第250章 你要跟我分手么? 一个多小时过去,苏安浅自己也感觉洗得太久,他不在卧室,她也就自在一些,不过不知道她要睡哪儿,只好多等了会儿。 左等右等却不见他回来。 书房的门被她敲响时,燕西爵正坐在书桌边,抬头朝她看过去,略微蹙了眉,“你怎么还没睡?” 苏安浅张了张嘴,“你还没说让我睡哪儿。” 燕西爵这才意识到他压根就没想这回事,把她接回来,当然是一起睡。 看了她,“客房都没收拾,你当然跟我睡。” 她一下子愣了会儿,看着他,倒是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试探着问:“我们以前就在一起了?” 燕西爵从书桌后起身,不急不缓的朝她走过去,直到都能清晰闻到她身上的香味才停下来,然后嘴角勾起,“嗯,很早就在一起了,所以不用避讳什么。” 她却还是皱着眉,尽量不冒犯道他的说道:“那也不行……我现在已经不记得你了,你总不能对我霸王硬上弓吧?你答应过我爸会慢慢来的。” 燕西爵听着她的话就笑了笑,“你还偷听我跟你爸说话了?” 额,苏安浅闭了闭眼,又讪讪的笑了一下,“就听了一点点……” 他忽而勾起嘴角,“总之最后你也只能跟我,我霸王硬上弓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 苏安浅听完瞪着他,“你说真的?……那我可能会看扁你。” 呵,他笑了笑,这点脾气倒是没改。 抬手理了理她潮湿的发,“我不用强,你也会喜欢上我。” 当初把她绑在身边,他什么也没做,甚至时不时折磨她,她也照样情根深种了,他人还是那个人,能有多难呢? 这么想着,燕西爵便勾了勾嘴角,“先把头发吹干了再睡。” 说完略微转过思绪,干脆牵了她的手往卧室走,直接帮她吹。 吹风机的声音在卧室里显得有些吵,所有他说话她是听不见的。 所以燕西爵先把吹风机关了才跟她说话,“我以前也经常给你吹头发,能记起来么?” 她抿唇,然后摇了摇头。 甚至看了他,有些谨慎的道:“燕先生,你说的这些,我总觉得不可能,我这才几岁,怎么可能跟你有那么长的历史?你总是说,我还会觉得……你是编的。” 她这一番话让燕西爵先是愣住,然后睨着她,“你刚刚说什么?” 嗓音低低沉沉,配合着冷峻的五官压低,总觉得很让人畏惧。 竟然怀疑他在编故事? 燕西爵不知道该给个什么反应,但最终是气极反笑,盯着她,“看来不能对你太好,否则容易跟那些叛逆的学生一样学坏,嗯?” 苏安浅皱起眉,“你要干嘛?” 他笑了笑,“不干什么……头发也干了,睡觉?” 她看了看那边的床,抿唇,“我睡客房吧?或者沙发也可以。” 话音落下,又是一声低低的惊呼,她已经被扔到床上,猛然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连,虽然的确英俊,但也未免太突然。 燕西爵却只淡淡的一句:“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想尽办法让你有个回应。” 他们已经熬了太久了,他是没那么多耐心像培养小媳妇一样培养她。 只是这样的想法让迪韵听完不敢苟同的挑眉,“不耐心培养,你还打算无时无刻撩她?她现在的状况,可能会被你撩得蠢蠢欲动,也有可能正好相反,毕竟一个还处在陌生阶段的男人忽然这么鬼畜。” 燕西爵听完觉得也有些道理,但也薄唇微动,“我这考验真是绝无仅有。” 迪韵笑,“你要是不乐意,放弃浅浅,随便再找个女的去啊。” 显然不可能乐意。 片刻,燕西爵看了她,“最近和薛少见过么?” 说到这个,迪韵摇了摇头,显得情绪不高,“上一次曋祁出事匆匆忙忙走了,后来又转到V城做手术,这一来一去已经好久了。 苏安浅过来这边入学,他们才都迁移过来,所以严格说起来,她还真的没跟薛南昱见过,倒是打过几个电话。 “每次也说不上几句话,他好像一直没消气,说不了两句就会挂掉,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她试着解释过,但毕竟的确做得不够到位,所以他生气能理解。 他们俩也拖得够久了,分分合合好几次,燕西爵看着都觉得累。 想了想,道:“过两天正好都聚一聚,我现在跟她单独在一起总觉得在哄骗女学生,但又不放心她跟那帮男同学混在一起,正好打发打发她的周末。” 迪韵也不知道自己害怕什么,总觉得不太想去面对,但也笑了笑,“好。” 说好的周末,天气还不错,几个人的聚会就在燕西爵的别墅园内,也算是野趣了。 迪韵事先只是给薛南昱发了个短讯,没有打电话约,所以两个人不是一起到的,反倒是迪韵和苏钦辰赶到一起去了。 许久没露面的明承衍当然是要带着陆晚歌过来,还带了他们家的果果。 苏安浅之前一直没见到苏厉,因为苏厉不是在戚瑶瑶家就是跟他姥爷在一块儿,苏老爷子的意思,免得苏安浅因为知道跟燕西爵有了孩子而凑合,那他就便宜了燕西爵。 不过今天,老爷子还是准许苏厉跟着苏钦辰去了小聚。 苏安浅看到苏钦辰带过来的苏厉时顿了顿,然后看向燕西爵,又看了苏钦辰,“哥,你哪忽然冒出来的孩子?” 苏钦辰皱了一下眉,还是看了燕西爵,淡淡的一句:“他的。” 这不仅让燕西爵皱了眉,苏安浅也愣愣的站着,“你都有小孩了?” 燕西爵之前并不知道苏老先生今天交代苏钦辰什么,也就不知道会忽然把这件事说出来,他以为不能跟她说,自然也就不让她知道苏厉时他儿子。 迪韵笑了笑,这下好了,以前是浅浅一直没说那孩子是燕西爵的,现在是燕西爵不能说孩子是她的。 真是风水轮流转,但怎么看都是他吃亏。 他现在都还没跟她亲近多少,忽然又给他多个孩子出来,哪个女孩子还敢心甘情愿的动心? 对于她的问话,燕西爵也就咳了一下,“嗯”了一声,又握了她的手,“这儿风大,你去那边。” 苏安浅看了看苏厉,最终是没多说什么。 不过苏厉小手一抬,拉了她,“浅儿,你心情不好么?” 被这么小的孩子叫这么亲密,苏安浅挑了挑眉,笑了一下,“没有啊,挺好。” 苏厉跟着她往哪边走,稍微显得有些兴奋,因为他是这几天才知道自己给浅儿看中的男神竟然真的变成了自己的亲爹。 “浅儿,别人两情相悦都是要结婚,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苏厉仰着脸这么问。 苏安浅忽然停下脚步,略微皱眉,“我为什么要跟他结婚?” 之前他只是说她偷偷跟他有个什么约定,根本没提过他居然是个有孩子的老男人。 她这一问,苏厉也皱了眉,“浅儿,你怎么了?……我是燕先生的儿子,你是我妈咪,那你不跟他结婚,还要给我找假爹么?” 苏安浅忽然蹲下身,眨了眨眼,有些惊恐,“我说,你可千万别乱说,我什么时候又变成你妈咪了?” 苏厉眨巴眨巴眼看了她好久,然后才叹了口气,略微自言自语:“看来浅儿是真的不记得我了。” 来的时候姥爷还说,让他试探试探浅儿,看看是不是真的因为生病把之前的事情都给忘了,免得是她鬼精灵想出来的什么招数,非要跟燕西爵在一起才会说自己生病。 这么看来是假不了了。 哎!苏厉叹了口气,笑道:“没事啊,浅儿,你一定不要多想,虽然苏先生有了我,但他是最爱你的哦,要不然怎么让我跟着你姓啊,对不对?” 苏安浅想了想,对哦,怎么苏厉姓苏呢? 难道燕西爵真的对她情根深种,居然都宁愿儿子跟着她姓了? 她看了看周围,淡笑着看了苏厉,然后小声问:“那我能不能知道,你亲生妈妈是谁?也就是燕西爵之前的女人,在哪里?” 苏厉可难住了,他总不能说就是她自己,姥爷又不让说他是浅儿生的,那他自己不就成了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所以,为难的抿了抿唇,只好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没见过燕西爵靠近别的女人啊,他很喜欢你的哦!” 苏厉在心里默念:燕先生,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把浅儿重新追回去得靠你自己,不然帮太多姥爷要生气的。 刚坐了会儿,苏厉就像怕露馅,指了指那边,“我过去逗晚阿姨家的果果了!” 苏安浅笑了笑,“去吧。” 不过苏厉是偷偷把燕西爵拉到了一边,看了他,“浅儿问我你之前的老婆去哪儿了,我不知道你都有过什么前任,所以瞎说了。” 燕西爵正发愁呢,蹲下身,“我现在呢,只有你一个帮手了,你姥爷这招太狠,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跟浅儿终成眷属呢。” “我也想帮你啊。”苏厉很真诚的点头,又皱眉,“但是,姥爷看我看得很紧,也不让舅舅帮你。” 说完又笑了笑,“不过呢,我最了解浅儿了,她这人大多时候要来硬的,对她太软太好了她就上天了呢!” 燕西爵忍不住笑,这点认知,他们父子俩倒是挺统一的。 也就挑了挑眉,“那你说,怎么让浅儿能快一些注意到我,最好是快一些喜欢我。” 苏厉眨了眨眼,他还真说不好。 又看了他,“我听舅舅讲了一些,你之前跟浅儿在一起,不是经常弄得她吃醋又生气的么?所以浅儿对你死心塌地的喜欢?” 燕西爵皱了皱眉。 他曾经想,以后再也不跟她发脾气,不凶她的,因为以前,真的虐了她太多,虽然吵过之后总能缠绵一番,但伤的时候也实实在在的伤了。 苏厉已经像个小大人似的道:“虽然这样刺激浅儿是比较冒险,但这个方法最管用啊,因为她以前就这么喜欢上你的。” 说的好像是有道理。 燕西爵也没说什么,只是摸了摸他脑袋,淡笑,想不到他竟然还要轮到屁大点儿的孩子支招追女人? 站在这头,看了那边的她,燕西爵已经看出来了,知道他有个孩子的时候,她表情变了变。 既然跟苏厉问了他以前的女人,说明多少还是在意他的,并不是完全当陌生人了。 “薛叔叔来了!”目光将将收回,苏厉指着那头喊了一句。 薛南昱一个人姗姗来迟,看起来精神不太好。 迪韵已经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头朝他看了过去,见到他也许是因为宿醉,眼眶有些红,也就皱了皱眉。 可她刚要起来迎过去,薛南昱已经走到明承衍和陆晚歌身边,逗弄了果果。 明承衍略微蹙眉,“昨晚喝了多少啊?” 薛南昱笑了笑,“还好。” 陆晚歌转头看了看略显落寞的迪韵,又看了薛南昱,声音不大,“薛少,迪医生心情也不怎么好,一直等你过来呢,你去她旁边吧。” 那儿真好有位子,也可以帮她烤东西。 薛南昱往那边看了一眼,却没有要过去的意思。 没一会儿,燕西爵到了他旁边,不待说话,薛南昱倒是笑了笑,“怎么的,你们今天聚会,是为了撮合我们俩么?” 燕西爵皱了一下眉,“我倒是没心思撮合你,我自己的事都搞不定,但又看不得迪韵那么受罪。” 薛南昱嘴角略微扯起,点了一根烟,“受罪的好像不是她吧?哪次不是少爷我被人玩?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燕西爵显然不太赞同他的说法,皱了皱眉,“你也知道迪韵的工作就是那样,她不是跟你打过招呼么?” 可能是太多次了吧,薛南昱自己也觉得挺累的,想着松一口气,可以的话,放弃也未尝不可。 他这么想的,燕西爵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明知道她在你们的感情中一直都不自信,你再不主动,是真打算这么吹了?”燕西爵眉心紧了紧。 迪韵对这段感情的确不自信,一来是因为姐弟恋,二来是因为被迫结束过一次,但她至少是认真的,但因为之前被否决过,但凡她有点错,都不敢太主动的求得原谅,生怕被直接拒绝。 也正因为这样,除了头两次她给他打电话解释那次约会迟到之外,她都不敢多联系他。 薛南昱听完他的话,笑了笑,“怎么四少现在还成了媒婆了?” 燕西爵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我还懒得管你的事,那你就别给我这副样子。” 薛南昱笑了笑,“你当初放跑了苏安浅,也没好到哪儿去,我嘲笑过你?”说完又看了看远处,“我倒是忘了,她又回来了。果然,只有我的女人这么不识趣。” 燕西爵没说什么了,只嘱咐了一句,“别过分。” 薛南昱略微挑眉,然后朝着苏安浅的方向走。 聊了一会儿,薛南昱终于觉得有点怪异,看了她,“你怎么最近话变多了苏安浅?” 苏安浅抿了抿唇,又笑了笑,“说实话,我是看你好像跟燕西爵关系不错才多说了两句。”说完又看着他,“你叫什么呀?” 薛南昱彻底皱了眉,诡异的看着她。 这之后他也才知掉燕西爵即将可得的美人,居然不记得他了。 这是不是他之前虐人家太多的报应,薛南昱笑。 之后苏安浅想了想,问他,“燕西爵,之前结过婚吗?” 薛南昱挑眉,看着她,然后很认真又略微神秘的点头,“的确结过,不过很隐秘,几乎没人知道,第二段倒是略有人知晓,就是那位柯小姐,后来不是为了你离婚了么?” 苏安浅略微惊愕的看着他,“他结过两次婚?” 果然是老男人! 然后又皱眉,“不对啊,柯婉儿不是他妹妹么?” 别的不知道,但是她在医院住着的时候就知道柯婉儿了。 薛南昱只好尽量简单的解释:“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妹妹而已,他亲妹妹只有燕雅。”本来想说跟她一样,但是想了想,这么说起来太复杂,也就没说了。 “燕雅我知道。”苏安浅点头。 薛南昱挑眉,“听闻,四少现在想追求你?” 她抿了抿唇,“我还真看不上他……年龄比我大那么多不说,还带个拖油瓶,我还在进修呢……” 说起来就一堆的不情愿了。 听得薛南昱心里一阵平衡,笑了笑,“女孩子是不该随便被追到手,你且好好学习吧。” 说着,他拍了拍裤子,起身往另一边走了。 燕西爵看着他往别墅的方向走,皱了皱眉,“你去哪?” 薛南昱摆摆手,“借你们家洗手间一用。” 他这一去就去了不断的时间,所以燕西爵看了迪韵,“你不过去看看么?” 迪韵犹豫了会儿,笑了笑,往别墅走。 御景园的别墅正好是燕西爵的一帮朋友最熟悉的地方,迪韵直接进了客厅,薛南昱在靠近窗户的地方抽烟。 知道她进来,他也并没有多么大的反应,依旧抽自己的烟。 迪韵只好走了过去。 彼此又安静了会儿,还是她开了口:“之前的事,真的很抱歉,我走得太匆忙,叔叔阿姨生气也是应该的,我……最近一直想跟你解释,但你一直没给我机会,我也不敢直接去找你爸妈,也怕你心烦,就没找你……” 薛南昱扯了扯嘴角,“迪医生不是因为太忙了,所以没空找我么?” 这话让迪韵皱了眉,走近他,“我们能不能别吵架,你不要这么跟我说话。” 叫她的称呼就显得很陌生。 他吐着烟圈,目光从她脸上淡淡的挪开,没有更多的言语。 她想了想,“等改天,我跟你去给叔叔阿姨道个歉吧,确实不早了,我这回一定赴宴。” 他又看了她,带了一点点讽刺的味道,“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的时间都得随着你,你欧空了就见?没空了临时甩手走人?” 迪韵皱着眉,“我之前是真的有急事,曋祁手术不能拖……” 她的话没说完,薛南昱就说了句:“你不用跟我说这么多。”他一边按灭烟头,一边道:“所以说,你的人生路线跟我的太难合到一起去,也许你适合找个同样做医生的。” 迪韵忽然愣愣的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他扔掉烟头,抬眼看了她,表情有些淡,“就是这个意思。” “你要跟我分手吗?”她犹豫了好久,才艰难的问出这句话。 薛南昱眉头皱了皱眉,有点点痛楚闪过,看了她,“不可以么?既然在一起太艰难,你不也一直嫌我不成熟,正好了。” 她一下子红了眼。 “到现在,你居然跟我说这样的话?……当初是你信誓旦旦的要重新开始,为什么我好容易认真了,你却要反悔了?我早说过我玩不起……” “谁在玩!”他忽而压低了声音,盯着她,“是谁说等不起,却一次又一次的打破计划?你耍得我还不够,把我父母都耍了还不够么?” 正文 第251章 你这是公报私仇 迪韵许久都说不出话,拧眉看着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只盯着她,“我清楚得很!” 她想过他会生气,但是没想到他今天会跟她说这些,这根本不是从前的薛南昱。 “我已经道过歉了。”她闭了闭目,声音淡下来,看着他,“如果你真的这么觉得,那我没什么可说的,你爱怎样,就怎样吧。” 她觉得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已经是一种讽刺,转身往外走。 正好薛南昱的电话响起,他接了,然后快着步子从她身边走过去,匆匆忙忙的出门。 迪韵干脆在原地站着,一点都挪不动了。 远处,燕西爵看着薛南昱连招呼都来不及打就匆匆离开,皱了皱眉,往家里的方向看了一眼。 “苏厉。”他忽然把小孩叫到跟前,然后朝别墅指了指,“你去看看迪阿姨怎么样了。” 苏厉乖巧点头,“好。”又想了想,转过头,“燕先生,浅儿现在好像有点嫌弃你哦,你要努力!” 燕西爵忍不住笑了笑。 苏安浅在这里除了她哥哥,的确是跟别人都不熟了,不过她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就是听完燕西爵有两段婚姻,就总觉得不得劲儿。 “哥,要不我先回去吧?”她看了看苏钦辰,“下午我还可以去图书馆看看书,说不定邂逅个不错的校友。” 苏钦辰挑眉看了她,“你倒是潇洒,不知道你跟燕西爵现在有机会相处都是爸的施舍,也是她心心念念的,怎么现在反倒不想了?” 她嘴角抽了抽,她还能死活非燕西爵不可? 因为薛南昱不告而别,迪韵又心情不佳,整个小聚没有想象中的热闹,不过也算过得去,因为有苏厉和果果讨人欢心。 几个人散去的时间已经是天黑了。 苏安浅看燕西爵好像没有送她回学校的意思,只好抿了抿唇,主动找了他,稍微引出话题,道:“我明天一早学校里还有事的。” 结果燕西爵只是“嗯”了一句,说:“明天一早我送你过去。” 苏安浅想了好一会儿,也鼓了不小的勇气,再次看了他。 “燕先生……其实,你去过几次学校,显得太惹眼,私底下已经有不少流言蜚语了。”虽然苏安浅自己也不是那种娇气的人,但她还没适应状况就被人口舌,确实不太好受。 燕西爵却略微挑眉,起身走到她面前,“他们都说什么了?说来我听听。” 她想了想,好像也都是说她趋炎附势、被包养之类。 不过现在是由她说,也就皱了皱眉,道:“他们说的虽然大多是事实,不过我听着也不太舒服,尤其什么老牛啃嫩草之类的言论,确实不太入耳。”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看了看燕西爵。 他却嘴角弯了弯,竟然没有生气,只俯低五官,嗓音沉沉的道:“他们说得也并不完全错,比你大五岁,可以这么说。” 苏安浅硬是看了他半天,他也只是笑笑。 燕西爵睨着她,这明明只是她心里的说辞!只看破不说破。 而她显然还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那么跟燕西爵说完,他非但不介意,反而越是猖狂。 第二天送她去了学校,明明可以在校门口停车,他直接送到了宿舍门口,下车之前看了她,“要不要陪你去吃个早餐?” 苏安浅赶忙摇头,“你还是赶紧回去吧,我自己就可以了。” 燕西爵看着她匆匆进了宿舍楼,还在原地停了好一会儿,不知道在什么,眉梢动了动。 周四的下午。 苏安浅好几天没见到燕西爵,但是几乎每天晚上,他都会给她发一条短讯道晚安,或者简单聊两句。 唯独前一天晚上,他一个字都没给她发,倒也谈不上惦记,就是觉得有点怪。 直到她去社团聚会之前,看到了忽然出现在面前的燕西爵,终于知道为什么他昨晚不发短讯了,因为他要亲自过来。 “你怎么现在过来?”她皱眉看着他。 燕西爵看了看时间,不咸不淡的语调:“我记得你说周四晚上是社团活动?时间是不是快到了?” 果然,他说要送她过去。 夜晚,校园里有些冷,但如果是换一个人,也许会觉得夜风习习,很有情调。 因此,她看起来有些不情不愿,社团虽然不大,但也不小,那么多人看着他忽然跟她搭对,算怎么回事? 这么想着,她忽然停了下来。 燕西爵双手放在兜里,也跟她停了下来,微侧首,“怎么了?……不情愿跟我一块儿出现?” 虽然这么说有点伤人,但苏安浅还是点了一下头。 燕西爵倒也不生气,挑了挑眉,“我当观众不行么?”然后凑近了她,“看你跟别人跳舞,我不看着不放心。” 她仰脸瞠目看了他一会儿,最终没说出什么来。 结果那一晚,可想而知的糟糕,苏安浅自己都不知道跳了什么东西,不是因为旁边有燕西爵盯着,相反,因为他抢尽了风头。 好像燕西爵这个年龄,除了她以外,别人并不觉得年长。 一个西装革履,丰神俊朗的男人,光一张脸就可以把女人迷得团团转,更别说他身上经过时间历练沉淀下来的男性魅力,哪个女学生会不为之倾倒? 别人就算不知道他是燕西爵,但相比于青涩大学生,他就是迷人。 燕西爵同两个女学生搭了舞伴,是不是还指点一二。 苏安浅跳着跳着就退出去了。 燕西爵被人缠了会儿,转身时没看到她的影子,浓眉微蹙,从人群中退出来。 苏安浅已经背着包包在礼堂外边了,看到他出来的时候,瞥了一眼,“我还以为燕先生要跳一宿呢!” 说着往台阶下走。 燕西爵淡笑着看了她的背影,“你们学校的女生都还不错。” 她扯了扯嘴角,“颜值不错,还是身材不错?” 他勾着嘴角,和她并排走,说得很认真,“资质不错,品格也不差。” 至少,他待了那么久,还没哪个女孩跟他要名片,或者谈论除了舞蹈之外的事,更没人探听他的身份。 “所以呢?”她抬头瞥了他一眼。 本来也只是随口一问,哪知道燕西爵不乏认真的回了一句:“所以,以后也许会常来,走得多了,人能年轻一些也说不定。” 苏安浅愕然的看了她一会儿,转身之际,闭了闭目,明明就是别有所图。 …… 一周之后,燕西爵却果然出现在她的学校了,不是宿舍门口,也不是哪个路口偶尔,而是他们的讲台上。 没有打领带,只是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裤,进来时单手还插在裤兜里,一手捻着书本。 书本往桌上一放,简单的动作,显得很迷人,转而看了教室里的稀稀拉拉的人,眉峰略微动了动。 苏安浅就坐在底下,这个课学生本就不多,平时来得更少,这个情况很正常。 但是课上到一半,教室里的人居然越来越多,耳边偶尔会有人低低的议论,弄得苏安浅几乎没怎么听他讲。 或者说,就算没人,她也听不进去,一抬头看到他就想低头。 “同学。”耳边忽然响起男人低低的嗓音,修长的指节越过旁边两人敲在苏安浅面前。 “你听到我的问题了么?”他又问了句。 她抬头,看着燕西爵看起来略微严厉的眼,看着她等回答,分明的棱角并没有之前对她的温和。 “回答问题要站起来。”他又沉声补充了一句,表情倒是看不出什么。 苏安浅却皱着眉,她是真的没听见,刚刚正好旁边的人跟她说话。 “对不起,没听见。”她只好实话实说。 他的衬衫袖口略微卷起,伸过来翻了她的书本,直接把她刚刚拿到的纸条拿了过去。 看了一眼,燕西爵蹙了一下眉,然后淡淡的一句:“坐下吧,下课之后留下来,把教室收拾收拾,下节课好像有人要用。” 苏安浅明显感觉到他刚刚蹙眉的动作了,所以抬头看了他,见他往回走的时候稍微弄了弄领口,又忍住没把扣子解开。 …… 下课时,燕西爵还站在上边,目光直直的看了她。 苏安浅只能留下,课间时间只有十五分钟,也不知道他让她干什么。 燕西爵从讲台走下去,又把那个纸条摆在她面前,指节还敲了敲,“一个大学生,字写这么丑也敢来跟你丢人现眼?” 她看了一眼,跟她要电话号码的,后边还附了那人的号码。 没说什么,她伸手想把纸条收起来,但是他已经先一步夺了过去,略微沉了声,“黑板擦了,桌椅摆一摆,垃圾倒掉,我在外边等你,十分钟。” 苏安浅皱眉,“教室都有专人打扫……” “你的导师一会儿带人过来。”他补充了一句:“让你做自然少不了好处……不想做?” 她平时虽然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但这事…… 定定的看了他,“你这是公报私仇。” 他提问的问题可问可不问,明摆着为难她;别人给她递纸条,跟她什么关系? 正文 第252章 睡也要把你睡服 燕西爵听完坦然的勾了嘴角,竟也挑眉已经:“说对了,就是公报私仇。” 然后用一种’你能怎么着?’的神色看着她,又颔首指了指教室,“你还有不到十分钟,我听闻你的导师强迫症不小?” 苏安浅顿时皱了眉,匆忙去把黑板擦掉,还得把桌椅摆得像样些才可以,上一次导师还真因为这个是把学生批评了一通。 燕西爵已经悠然往外走了,没一会儿,隐约能听见他跟别人交谈。 果然苏安浅出去的时候,导师和其他几位已经来了,看了看她,又看了燕西爵,问:“燕先生说的,就是她么?” 燕西爵微勾嘴角,点了一下头,“对,要劳烦各位了。” 苏安浅根本不知道他们之前说了什么,只是陪着笑了笑。 导师进去前才笑着一句:“我记住你了。” 这让她一路皱着眉,快出校门时,转头盯着他,“你跟我的导师说什么了?” 燕西爵几不可闻的挑眉,伸手插进裤兜拿了车钥匙,又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道:“说你心术不正,提防着别让哪个男学生栽在你身上。” 说完,他已经开了车门,朝她示意上车。 苏安浅板着脸走过去,情绪压着,仰脸盯着他,“你是不是也觉得自己魅力不够,怕我跑了?” 语气里有着嘲讽,也有着咬牙切齿的味道,他那么说,不就相当于把她说成那些整天想着艳遇的女学生了? 够俗。 走到车门边,她挑起眉尾睨着他,“我还就告诉你,我看不上你,我看我爸对你也一般般,等哪天我找了个优秀的男校友直接带回家,您可以回家歇着了!” “你敢!”燕西爵蓦地沉了脸。 苏安浅说完一扬下巴钻进车里。 却发现他好一会儿都没上来,而是笔直的立在车门边。 等他上了车,她转过头去看,见的还是他板着的连,好像她刚刚说的那个话刺激他了。 不就是带个男校友回家?他有什么好怕的? 不过……既然他这么担心,还真可以试试! “苏安浅。”燕西爵没开车,而是忽然喊了她的名字,转过头看着她,“刚刚的话,你说了就说了,若真敢去做,当心我把你腿打折。” 轻描淡写的词句,苏安浅却皱起眉,似曾相识。 她抿了抿唇,没吭声。 车子缓缓启动,燕西爵沉默着。 他的话并没有多少玩笑的成分,大概没人会了解追一个女人追了三番四次,一波三折,还要提心吊胆的感觉。 有时候他自然也想过放了她,放过苏老,和和平平,各不相干,但一想到他日后的生活少了这么一个女人,当下就觉得没意义了。 “抽空搬出来,住校外。”路上,燕西爵忽然这样说了一句。 苏安浅皱起眉,“我家就在市里,要是不住学校,我直接回家就行了,为什么住外边。”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他方便。 一周七天,五天她都封在学校里,他想见也费事,不见还不放心。 “不要。”她又坚定的说了一句。 燕西爵只淡淡的一句:“我说了算。” 之后任由她盯着,他专心开车,余光里看到她身体前倾在置物格找了会儿,可能是没找到她要的东西,气哼哼的直接爬到后座去了。 燕西爵车速猛然降下来,不悦的侧过头:“做什么?” 她根本不想搭理他,顺手拿了一盒崭新的抽纸,’哗哗’抽了个够,然后按在手肘处,转头看向窗外。 燕西爵从后视镜看了她一会儿,深邃的眸底若有所思。 直到了松涛居外,他给她开了车门,却把她堵在门口,低眉略微睨着她,眼尾轻轻眯起,“你知道刚刚做了什么?” 苏安浅抬头,“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他指了指她翻出来的抽纸,薄唇微动,“怎么知道新的抽纸放在哪?” 这是他想了一路的问题,这辆车她以前坐过,没拆封的抽纸放哪儿也是她定的,别人都不知道。 刚刚她的动作几乎是在气愤之下不假思索,偏偏都很熟悉。 她靠在车门上,仰脸看了他,抿了抿唇,不回答,作势从他禁锢里避出去。 被她捏着手腕一转,关了车门,往家里走,不进门,将她抵在门边。 “你,要干什么?”她皱了皱眉,那张峻脸产生的压迫让她很不自在,挺拔的鼻尖都几乎碰到她额头。 “看着我。”他喉结微动,嗓音低沉的命令。 她不从,下巴已经被捏着抬起。 “你是不是在骗我?”燕西爵定定的望着她,“上一次来家里,卧室那么多你的东西,你一个好奇都没有,今天车上所有动作行云流水,要不要给我个解释?” 苏安浅皱着眉,“……你在说什么?” 他薄唇抿着,目光在她脸上几度徘徊,努力把语气放缓,“安安,如果你觉得跟我纠缠这么多年,没有一场像样的恋爱,也不用这样考验我、折磨我,还是你觉得,不用一个特别的方式,你爸永远不会接受我,嗯?” 她努力把手抽回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还是……你把我当做谁了?” 他看着她的眼,一直到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进去吧。” 她又看了他一眼,转过身。 “手怎么了?”身后,燕西爵又皱着眉问。 苏安浅看了一眼手肘,提到这个就更不想跟他说话,忙着弄桌椅,不知道擦哪儿了,抽纸已经把血擦干净了。 走到客厅把书包扔到沙发就要上楼。 整个人都被她带过去按进沙发里,“老实坐着。” 她没动,但是一直盯着他,“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这么厉害我就怕你,你要是跟我的同学、老师诋毁我,我……” “你怎么样?”燕西爵拿了创可贴,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她很是硬气的一句:“我就把你弄得身败名裂,在我们学校待不下去。” 这话让燕西爵忽然笑了笑,“那我还真想见识见识你的本事。” 显然,他压根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贴好创可贴才低低一句:“今晚别洗澡了,免得碰水。” 她不说话。 燕西爵转身之际,又说了句:“从学校搬出来需要跟谁打招呼么?导师、舍管?” 苏安浅抬头,蹙着眉,“我说了我不搬出来!” 他跟没听到她说话似的,“正好,周五我去接你,需要带的带出来,被褥就放那儿吧。 周五。 燕西爵去接她,她依旧只带了一个书包,他直接把车开进去,跟舍管打了个招呼,上去把她的书都放到了车上,一并拉到香雪苑。 他一直没把这儿的房子处理掉,看来是明智之选,这里距离她的学校最近,地铁和公交都直达,他开车去公司远一点倒是无所谓了。 看着她不情不愿的下车,倒是也跟着他进了电梯,一路上楼。 在九楼停下,他手里抱着一箱子她的书,于是冲她颔首,“过去输密码。” 一梯两户,他并没有说是哪个门,结果她精准的就到了他的房子门边,手指已经候在密码建设,顺手已经按了零。 燕西爵慢悠悠的从电梯下来,好以整暇的看着她的指尖,薄唇轻轻一碰,“继续啊。” 苏安浅转头看了他,皱着眉,“我不知道密码……” 男人勾起嘴角,“那你怎么知道是这个门?怎么知道第一个是零?” 她一脸被他问住的表情,咽了咽唾沫,“……我也想知道。”然后看了他,僵硬的扯起嘴角,“你知道为什么吗?” 燕西爵冷哼一声,噼里啪啦按下密码。 门一开,他把一箱子书扔到地上,不由分说将她车过来压在门边。 她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又咽了咽,“你怎么这么喜欢壁咚……” “苏安浅?”燕西爵低眉睨着她,“你接着装!” 苏安浅愣愣的看着他一张充满危险气息的脸,“你在说什么?” 男人薄唇微动,声音越是冷幽幽的,“你若是现在招了,我饶你,毕竟只是虚惊一场,你若是再捉弄我,信不信……” 薄唇凑近了她,温热的气息极度灼人,“我今天在这儿把你办了?” 她听完仰头看着她,肩膀细微的抖了抖。 仰脸看着他,“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也想知道我有时候为什么莫名其妙的……你别碰我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努力往后躲,“你碰我,我就告诉校领导你调戏女学生!” 燕西爵盯着她看了会儿,从唇缝一句:“当初就该先跟你把证领了!” 免了他现在提心吊胆,怕她真的胡来。 松开她,他把她的书拿到书房,又指了卧室,“以后你住那儿,书房也给你。” 这里隔段时间就有人打扫,周三刚让人扫了一遍,看不出搁置已久。 不过苏安浅进卧室看了一眼,只觉得空荡荡的,基本没什么东西。 因为燕西爵当初把这里的东西全都扔出去了,现在既然住进来,那就慢慢添置,她想放什么都随她。 卧室转了一圈,她又去了书房,看到他在里边,皱了皱眉,“你不是说这里是我的地盘么?” 燕西爵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地盘是你的,房子是我的。” 她抿了抿唇,干脆不想跟他呆一块儿,“我去洗个澡。” 她的衣服带了一套,一件睡衣,洗完澡出来睡衣换上,另一套要放进衣柜里。 基本没什么东西的衣柜,猛一眼看到女人的文胸,的确让她脑子空了一下。 燕西爵进去时,她刚把衣柜门关上,转过来眼神怪异的看了他一会儿。 忽然问:“这里,以前你让别人住过?” 燕西爵只是“嗯”了一声,不知道她忽然问这个做什么,又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 他刚想也去洗个澡,忽然听她问:“你不是很有钱吗?” 燕西爵不搭话。 她继续道:“那你帮我把隔壁租下来吧,我住那儿,别人住过的地方,我不太习惯。” 这下燕西爵终于明白她刚刚问那句是做什么。 看来她这点毛病依旧,御景园以前被婉儿住过,她不但不住,连去都不爱去了。 现在知道这里住过人,又不想住了? 燕西爵暗自勾了勾嘴角,“随你。”然后往浴室走,门口侧身看了她,“要不你去试试能不能联系上隔壁的房东?” 他不过随口一说,哪知道他要刚把浴室门关上,眼见着她真的穿着睡衣往外走。 燕西爵皱了一下眉,又打开门,“你干什么去?” 苏安浅已经出了卧室,往门口走。 他从浴室出来,“苏安浅!” 她转头看了他一眼,“你洗你的,我自己找去,找不到我就会学校住。” 看着她真的去开门,燕西爵脸色沉了沉,“你给我回来。” 门’咔哒’一声,他也已经几步掠到她身边,一手把她扯回来,顺手锁上门,浓眉低敛,“现在几点了,折腾什么?” 苏安浅抬头看了他,“那我回学校。” 他薄唇一抿,“别跟我闹。” 她很认真的盯着他,“我没闹。”她好像也没有多么严重的洁癖,但就是非常不想住别人住过的地方,那种感觉自己都控制不了的不喜欢。 燕西爵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要么去书房看会儿,要么上床休息,不早了。” 她挣了挣手腕,“你不送我回去,我就自己打车。” “你非要惹我生气是不是?”他低眉睨着她,脾气倒是压着。 苏安浅抬头看了他,柔唇扯了扯,“你可以不管我啊,我又没求着你。” 她从他身边走过,想去卧室拿东西走人,但迈出去两部就被她捉了回去,直接丢到沙发上,“我管不了你了是不是,嗯?” 下巴被勾起,薄唇压了下来,有点凉,凉的她脑子空了一下。 欲挣扎的手被他擒住定在头顶,“就不巧,我忍了太久你非往上撞!不是不听话么,睡也能把你睡服,看看你还想怎么闹。” 她眼里的确有紧张的,惶恐的转着视线,“你放开我!” “你这是用强,我可以去告你……”她的声音被堵得断断续续。 他并不粗鲁,薄唇低低的道:“你去,试试我能不能赶在你前面把结婚证弄出来。” 正文 第253章 连蒙带骗要了她 苏安浅圈着眼泪,怯怯的又不肯低头,瞪着他,“燕西爵你个老男人,你流氓!” 他听完先是沉了脸,下一秒又忽而邪恶的勾起嘴角,“我老么?……试试不就知道了?” “你……你要干嘛?”她现在就是明知道他危险,还非得咽不下一口气的跟他顶:“你再这样,我……” 燕西爵就伏在她身上好以整暇的看着她,“怎样?” 好半天,她终于说出一句:“我就告诉我哥。” 他勾了勾嘴角,“你个忙着追求我妹,恐怕更愿意站在我这边,你说呢?” 她有些欲哭无泪,“我们家是不是欠了你的钱,把我卖给你了吗?” 他挑了挑眉,有时候看她像什么都知道,有时候又好像真的什么都忘了。 燕西爵翻个身,顺势把她拥在怀里,“不早了,收拾收拾赶紧睡去。” 见他放了她,苏安浅倒是想起了她的介意,“就不能换个地方吗?” 燕西爵淡淡的睨了她一眼,干脆把她抱起来,进了卧室放到床上,“就只能住这儿……还有,你是觉得这里被人住过?” “不是么?”她坐在床头,没打算躺下。 燕西爵走了过去,似笑非笑的看了她,又干脆上床往她旁边倚着,在她躲开之前睨着她,“住过的人是你,还有什么好介意的?” 她一脸莫名的盯着他,好像他在胡说八道。 燕西爵并不知道她从哪感觉到的,“不信?” 苏安浅摇了摇头,又喃喃的道:“你……离我远点。” 不知道为什么,她闻到他身上的味道,竟然莫名其妙的胸口振奋,说不出的不安。 他却略微眯起眼,睨着她,“为什么觉得这里有人住过,是不是因为记得什么?” 她摇头,往旁边挪了挪,又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那边的衣柜,道:“看起来,燕先生的私生活的也够混乱的,是不是经常带人回来住,女人的东西落下都没注意到?” 燕西爵听完皱了一下眉,他一直让人打扫这里,先前也把东西都搬出去了,谁还能遗留什么? 不等他说话,她又道:“我想,认真跟你说说我心里的想法。” 他略微挑眉,手臂从她身上拿开来,算是对她的尊重了,道:“你说。” 她抿了抿唇,几分斟酌,手指在被子上磨着,好一会儿才组织完毕,“可能是我还在上学的缘故,总觉得你比我年长很多,有一种……辣手摧花的感觉。” 说着,她看饿了看燕西爵,发现他的神色也没怎么有变化。 才继续道:“再者,我真的不知道之前跟你有什么关系,但是你现在这么跟着我,总让我觉得喘不过气,我反而更不想跟你亲近。” 辣手摧花就算了,她反而还想远离他了? 燕西爵笑了笑,“所以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该放任你跟那些不三不四的男同学谈一场恋爱,回忆回忆爱情的感觉?” 苏安浅听完勉强笑了笑,“也不全是那个意思……” “不全是?”那就是至少一部分是。 她抿了抿唇,“你先别生气,我说的是实话……你要是站在我的立场,肯定也能理解……” “不能。”她的话还没说完,燕西爵定定的看着她,打断。 苏安浅皱起眉,看出来他现在是认真的,很认真,甚至有些严肃。 继而,听他沉着声,道:“你可以一个忘记,就把过去那些事都否定了,你又是否想过我的感受?我们经历了什么,你一概忘了,我却要清清楚楚的记着,我想每天看着你,但又不得不放你去学校,也不能对你怎么样,我又有多难熬?” 他闭了闭目,略微吸口气,“算了,说得我自己跟怨妇一样。” 他从床上下来,“你睡吧,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忽然看他这么深沉,苏安浅反而皱了眉,又指了指衣柜,“你把那个东西扔了吧,免得我看到难受,还是……你一直没舍得扔?” 燕西爵没说什么,等他看到衣柜里的东西时,莫名弄了弄嘴角。 家政似乎是帮他洗过了,规规整整的收在衣柜里。 苏安浅本来也没躺下,忽然看他把东西拿过来,更是往旁边躲,“你干什么?” 燕西爵轻描淡写的一句:“把衣服脱了……既然你觉得是我被我欺负了,我正好给你证明一下清白,表明曾经住过的人是你,这东西也是你的。” 她抿了抿唇,耳根有点红了,“我才不要。” 他略略的弯起嘴角,“你身上也是34C,有这么巧么?” 苏安浅顿时瞠目,“你怎么知道!” 她忽然想到一种可能,盯着他:“照你说的话……我们俩是不是?” 燕西爵似笑非笑,好脾气的看着她,“是不是什么。” 他多想干脆告诉她,他们俩孩子都生出来了,能没睡过么?但好歹得来的机会,还是别忤逆苏老爷子比较好。 “醒了,睡吧。”他也不逼她了,“明天周末,想想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可以带你去。” 他说完,替她留了床头灯,自己就出去了,很自觉的去睡客房。 不是为了保她清白,只是跟她躺一张床上,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 去他的卧室之前,他又想起了什么,下楼。 上楼时,手里端着杯子,也没敲门,直接进了她那个门。 他走进去的瞬间,床上的人猛地把被子拉起来,惊得看了他,“你干什么!” 燕西爵一脸莫名,把水放到床头,“你晚上都有起来喝水的习惯。”然后看了她,“怎么了?” 她的脸色不正常,满眼的怪异,抿着唇。 而燕西爵已经看到了,他刚刚放在床头的文胸没了。 嘴角浮起似有若无的笑,干脆不出去了,靠在床头柜看着她,“合适么?” 苏安浅抿了唇,“你可以出去了。” 他挑了挑眉,“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让你住到这里么?” 她裹了裹被子,“不想知道。” 燕西爵已经坐到了床边,她就要往后退,已经被他捉住,声音低沉,“就为了让你把过去在这里的日子都想起来,对我也公平一些。” 苏安浅每说话。 “现在是不是心里舒服了?”他看着她。 燕西爵伸了手,她看过去,有点尴尬,又脑子里有点热热的,“干什么?” 他笑了笑,“好歹是在我这儿存了这么久的东西,不还给我么?还是你明天要穿?” 苏安浅被他说得耳垂彻底红了,要知道她住校这段时间,最不爱去的就是澡堂,实在不喜欢那种学校公共澡堂,她都是要么回家洗,来不及的话就去校外的收费浴室。 她倒也把手伸进被子里,“你别看。” 燕西爵还算配合,转过身坐在床边,但是等了会儿没动静,懒懒的沉声,“你是打算解到明天早上?” 转过身,她一手反背到后边,看起来是有点吃力。 干脆把头发撩到一边,专心去解扣子。 可是偏偏,她刚刚裹着的被子直线往下掉,第一秒她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身后已经多了一双手。 燕西爵对她的身体一点都不陌生,但不知道是不是许久没碰,哪怕只是露出被子外,他也眸底暗了暗。 她之所以解不开,是因为被套的纤维都被她扣进去了,可见刚刚的手足无措。 衣扣解开了,她顺手去拉了被子,身后的人呼吸滚烫的洒在她后颈,这种感觉让她紧张,连心跳都变得诡异,好像根本不受她的控制。 苏安浅刚要转身,他本该离开的手从身后饶了过来,轻轻覆在白皙柔软上。 那感觉就像被什么定了身,她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反应了,愣愣的。 身子被他板了过去,一双黑夜般的眸子低低的望着她。 微热的薄唇压下来时,苏安浅只觉得整个身体轰然发热,手指尖都没了反应,就那么怔怔的看着他。 如果不是真的碰触,心理上,她是不接受的。 但是这种感觉,她竟然诡异的不排斥? 薄唇先是一下一下的轻吻,黑眸略略谨慎的望着她,直到她不自己的闭了闭眼,男人干脆覆手放在她眼睑上,不让她看,吻变得热列。 在这方面,自然,燕西爵的经验足以让她神魂颠倒,根本忘了身在何处。 身上不剩衣物时,苏安浅朦胧的睁眼看了他,大概是看到他精健的胸膛,先是愣了愣,然后像是猛然回过神。 可他腰间微微用力前挺,她根本来不及推他,猝不及防低吟出声。 并不是疼痛的,相反,她的声音多了几分缠绵。 “欺负人的是你,知道么?”他伏在她身上,声音沙哑。 就为了顾及她的感受,他忍了又忍,没想到还是在今晚连蒙带骗的要了她。 也好,免得她真以为被他欺负,转头指不定给他带多少顶绿帽子。 并没有太为难她,只是要得激烈了些,她已经圈在一边不爱搭理他了。 那种感觉很怪异,明明她知道跟他还没到这地步,但是居然在能拒绝的时候没拒绝,身体和心分开,是这个意思? 正文 第254章 他是不是我未来姐夫? 睡前,燕西爵手臂伸过去把她拥过来,她并没有多强烈的拒绝,但的确往旁边挪了挪。 本来不相信她以前跟他有过,这回信了,但是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有点怪。 第二天早上,燕西爵醒的时候她居然已经起来了。 她站在客厅,转头看了看他,略微抿唇,好一会儿才声音不大的说:“我刚刚接到的电话,周日我们系里组织活动。” 也就是明天了。 她继续道:“我今晚想回学校住,方便明天跟她们一起出门。” 燕西爵将手别进兜里,站在那儿看了她一会儿,略微蹙眉,他走过去,她就往窗户边退一退。 “因为昨晚的事?”他看着她,笃定的问。 苏安浅皱起眉,又低了低头,“我都说了是系里的活动。” 男人点了点头,“是突然了点……但,也不少人先婚后爱,就当是我们的考验了,你该不会承受力弱到因为昨晚而几个月不理我?” 她抿了抿唇,“我不是那么矫情的人。” 话虽这么说着,但早餐刚用过,她就已经很等不及要回去了。 燕西爵看出来了,把她送了出去,在楼下看着她,“最近我正好有些忙,让你也安静安静,不会太频繁的找你。” 苏安浅点了点头,然后笑了笑,“你不用送我。” 他薄唇勾了勾,已经给她开了车门。 …… 苏安浅回了学校,倒是没人问她昨晚去了哪,但是她自己就觉得不太自在。 脑子里响着他的话,当做先婚后爱?听起来是新鲜,但是她压根没心理准备。 “浅浅?”安静的宿舍忽然有人敲门,神秘兮兮的笑着伸进来半个头。 她看过去,从椅子上站起来,笑了笑,“组长。” 她这个导师手底下的人分了组,她们组八个人,组长白云是个大美人,肤白貌美、身材高挑。 白云进了她的宿舍,知道她昨晚没回来,但也没问,只是笑着道:“明天组织出游时两个系一起,有什么想法没有?” 苏安浅莫名的皱了皱眉,“什么想法?” 白云看了她一会儿,无奈的笑了,“你还真是不知道自己在系里的魅力有多大?” 她懵懂的摇头,她在系里默默无闻,基本没做过什么惊天东西的大事,嗯……除了带燕西爵出现在校园里。 白云神秘一笑,“导师说了,让你选另一个系的哪一队跟我们并行,我打听了一下,长得帅的都在毕远那组,要不要考虑一下?” 这下苏安浅才笑起来,“是你想选毕远吧?” 白云呵呵一笑。 苏安浅爽快的帮她选了组,不过又皱起眉,“导师为什么让我选?”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指名道姓要你选。”白云耸耸肩,然后笑着:“谢了!” 苏安浅忽然想起了之前燕西爵罚她打扫教室那天,导师说记住她了。 不过,好像这也不算什么坏事? …… 燕西爵从北城回V城,因为燕雅还在那边,身边带着迪韵。 抵达后出了机场,他才想起来问了一句:“跟薛少谈过了么?” 迪韵皱起眉,叹了口气,“没有。” 话都说到那个份上,她还怎么找他去? 燕西爵大概是没想到这么严重,上了车,看了她,“以前一直都是他主动,难免也会累,虽然话说狠了点,你不妨厚点脸皮去找他几次。” 迪韵自嘲的笑了笑,“我倒是想厚脸皮,没机会,也没时间。” 男人微挑眉,“这次燕雅缓过来之后,你放假一段时间吧,感情还是很重要的,否则生活多没意思,我总不能让你一直单下去,罪孽太重。 她只是笑了笑。 …… 燕雅做了二十年的手术了,但愿上一个是最后一个。 柯婉儿已经醒来两天,一直都是苏钦辰照顾着,两个人看起来依旧没什么交流,但至少病床上的她不会情绪激烈的排斥。 病房里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柯婉儿看了燕西爵,“听说,是苏安浅救了我?” 燕西爵唇角弯了弯,“嗯,你和燕雅,都是。” 然后笑了笑,“苏钦辰也不容易,虽然混蛋过,但安安为了救你们,也出了状况,他也照顾了你这么久,你若是想做点什么报答,不妨好好跟苏钦辰谈谈。” “燕雅怎么样了?”柯婉儿略过了那个话题,问。 燕西爵皱了皱眉,“还没醒,也许快了。” 他也是听了医生的话才赶过来,好让燕雅一醒过来就看到他,家里就剩他们兄妹,这种安全感是他唯一能给的了。 安静了会儿,燕西爵看了她,“为了燕雅,你付出了很多,媒体那边的事你不用担心,想做的话出院继续做你的事业。” 柯婉儿抬头看着窗外好久,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才看了他,笑了笑,“谢了。” 他们之间的情谊,也的确经历波折,好在,再怎么波折,也没有变成路人、仇人、陌生人。 上天对她,其实还是很厚待的,从小被收养,并没有被区别对待过,到现在,折腾一番后,他们还能心平气和的相处。 挺好。 “你先休息,燕雅醒了我会告诉你。”燕西爵低低的道,看着苏钦辰从门口进来,略微点头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 迪韵是去哪儿都有的忙,自己觉得忙点也好,所以一直在跟燕雅的医生谈话。 燕西爵去的时候,她抬头看过来,招了招手,说:“明天。” “什么?”燕西爵没反应过来。 她一咋舌,“明天会醒啊!……你要不要稍微做点准备?毕竟她还是个孩子,布置布置房间,出去买束花什么的?” 这话让燕西爵莫名笑了一下。 又想,二十岁的燕雅确实还是孩子,那二十三岁的苏安浅,岂不也没大哪儿去?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老牛吃嫩草”,顿时觉得他好像真的在欺负人,但是她没失忆之前,怎么没感觉? 回神,他淡淡的一句:“她能看到我就很开心了。” 不过,第二天燕西爵还是买了两束花,弄得房间里芳香怡人。 燕雅醒过来的时候,没有人围着她惊喜的问东问西,一点也不吵,迪韵和燕西爵在一旁淡笑着看着她,只说了句:“醒了?” 别人感觉过的时间并不长,但对燕雅来说,她这次好像又沉睡了好多年似的,醒了就想下床走动。 “可以。”迪韵笑了笑,“让你哥带你出去透透气?” 燕雅因为常年卧病在床,看起来皮肤比常人白了一个度,笑起来也是柔柔弱弱的,不过她还是爱笑。 刚出医院门,她就深深吸了一口气,倒是差点没控制好把自己呛到,然后弯起眼笑着说:“感觉活了二十年,今天才是真的活过来了。” 以前很少让她出门,顶多在病房窗户边晒太阳。 燕西爵低头只是淡笑。 推着她往前,听燕雅说:“哥,你给我讲讲这些年的事吧,我都快不知道你们的状况了。” 关于燕老的死,是燕西爵最不知道如何开口的事,所以他挑着其他事。 走了一会儿,燕雅忽然惊讶的转回头:“你要结婚?跟谁啊,婉儿姐姐吗?” 燕西爵笑了笑,“婉儿有她喜欢的人。” 这让燕雅越是对苏安浅好奇不已。 轮椅停下来,燕雅面对他,很认真的道:“哥,我长这么大,还没真正进过学校呢,既然你的小妻子也在上学,那我跟她一起吧?” 让她上学的事,燕西爵是想过的,但是把她放在苏安浅那儿,怕她跟不上。 “安安的学校有附属高中,送你过去?”燕西爵征询着。 毕竟这个年纪上高中是很怪异的事,但他想让她按部就班的来,自己考个感兴趣的大学,反正家里不指着她毕业挣钱,慢慢增加学识,提高涵养来得有意义。 燕雅一直都活在别人怪异的视线里,想到二十岁上高中,倒是没什么大的反应,乐观的笑,“好啊。” 不过这些都说完,她又抿了抿唇,“哥……你确定,我这次是真的好了吗?” 二十年来来回回的折腾,每一次她醒来都以为自己康复了,可是每一次都空欢喜一场,她都快麻木了,也怕了。 燕西爵明白她的感受,抬手摸了摸她脑袋,“真的……也因为这样,以后你不光要尊重你婉儿姐,更要感激你未来的小嫂子。” 燕西爵越是给她讲苏安浅这些年的几次付出,燕雅越是坐不住,恨不得第二天就直接飞到北城去跟苏安浅见面。 当然,机票也定在了一周之后。 那一周,燕雅很努力的把关于苏安浅的事情都过了一遍,又把当下状况理了一遍,好让自己尽快融入社会。 走之前,燕雅去了柯婉儿病房。 因为是感染,柯婉儿还需要观察,不能出院。 进去之后,燕雅偷着瞄了一眼冷着脸照顾柯婉儿的男人,然后调皮笑着,偷偷问燕西爵:“哥,他是不是我未来姐夫啊?” 燕西爵也没降低声音,就直接说了句:“他要当你姐夫还早着呢。” 正文 第255章 她在酒吧喝多了 听到燕西爵说的话,苏钦辰冷淡的一眼看过来,并没说什么,只是问燕西爵:“哪天走?” 燕西爵道:“明天上午。” 苏钦辰点了点头,“替我跟浅浅说一声,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我才过去。” 男人挑眉,算是应了。 不过床上的柯婉儿听后皱了一下眉。 燕西爵终于看出了点什么,又问苏钦辰,“你过去了,婉儿怎么办?” 苏钦辰手里的动作顿了顿,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才道:“等差不多了,会让她的经纪人过来,不行就再请个看护。” 燕西爵皱了皱眉,一时也没说什么。 …… 迪韵当然是跟他们兄妹俩一起回北城。 刚从北城机场出去,迪韵接了个电话,脸色很差。 “怎么了?”燕西爵看了她,把她手里的行李扔到后备箱。 迪韵靠在座位上,又看了看旁边的燕雅。 燕雅笑起来,“迪医生你说你的,我听一听也当长见识,我现在感觉自己还不如十岁小孩呢。” 一直躺在床上,又一直被燕西爵呵护着,着实不像这个年纪的。 迪韵苦涩的笑了笑,微仰脸倚靠着,“听我朋友说,今天看到薛南昱了。” 燕西爵挑眉,把车子开顺了,“见到了又如何?”示意她继续说。 迪韵干脆叹了口气,道:“看来我是真的不适合谈恋爱,干脆一辈子单着吧。” 她这么些年纪了,早年跟薛南昱一段情之后,一直是空白期,也试过相亲,但是认识的人都看不上,完全提不起任何感觉。 然后她才自嘲的道:“她们看到说薛南昱带着女人忙着逛街、购物,俨然一副宠爱极了的模样。” 都这样了,她怎么还能找回去? 燕西爵却不太赞同的蹙眉,“那是以前的薛南昱,现在的他,就算要气你,还是要风流都不至于再带着女人招摇过市。” 她笑着,“所以呢,还能是什么原因,总不能是要结婚了?” 说到这个的时候,迪韵自己的脸色都变了变,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燕西爵看了看她,说实话,他还真的不会安慰女人,只好沉默不言。 燕雅听了半天,才问:“迪医生和男朋友吵架了?”问完又觉得她这个时候不该问,让别人难受。 迪韵倒是没怪她,完全把她当小孩看了。 迪韵下车时,燕西爵看了她,“有什么事,还是当面见了谈谈的好。” 她笑了笑,没说什么。 …… 车上只剩兄妹俩,燕雅转过头,半认真的问他,“哥,我是不是也该好好谈个恋爱?” 估计还没有人把初恋留到二十岁以后的吧? 燕西爵却一皱眉,“你谈什么恋爱,给你安排好学校之后好好上学,哪个男孩子敢打扰你,我打断他的腿。” 听起来是很凶,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成分。 燕雅只好瘪瘪嘴,“我听未来的小嫂子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也就二十岁,我怎么就不行了?” 燕西爵瞪了她一眼。 燕雅只好乖乖闭嘴。 车子停在御景园外,燕雅过来后,燕西爵估计也要长期回这里住了。 周嫂也到了御景园,头一次见燕雅,不过还是和蔼的笑着,仔细伺候,什么都不让她碰,也是完全把她当小孩子了。 燕雅虽然觉得闷,也只能乖乖坐在客厅,目光一直在转。 她很喜欢这个别墅。 转头问燕西爵:“小嫂子晚上过来吃饭吗?” 燕西爵转手拿了手机,“我问问。” 今天不是周末,估计她有课,但燕西爵给她打了过去。 等着接电话的时间有点久,久的他都皱起眉,连续打了几个,一直没接。 眉头沉了沉,他把电话扔到茶几上,“估计是要上课,晚上再说。” 燕西爵去V城这几天也积压了不少公文,赶着时间上楼处理了一会儿,但是中途都会出来,看看燕雅想吃什么、喝什么。 说实话,白嫂虽然知道四少宠爱太太,但是好像也没有到一眼都离不开的地步。 他对妹妹,是很明显的溺爱,都让人羡慕的紧。 晚餐桌上没有苏安浅,燕西爵几乎把好吃都给燕雅,又怕她噎到,时刻关注着。 白嫂再一次感叹,真是没见过比四少更溺爱妹妹的了,之前对柯小姐那个妹妹完全不一样的溺爱,比带孩子还耐心。 “学校的事基本上给你联系好了,你的高中跟安安隔了两条街,正好可以让司机一起接送。”燕西爵这样安排着。 燕雅听得有些兴奋,“课本、校服什么的,都有了吧?” 燕西爵看了她眼冒星光的样子,笑了笑,“先吃饭。” 燕雅哪还定得下心,“我听说入学都是要军训的,我也参加,可以吗?” 这个,燕西爵就很严肃的看了她,“你现在身体不允许,可以跟着观看,不准参加。” 因为他也打算给迪韵放假,如果她再出什么事,到时候他根本没办法处理。 燕雅只能扫兴的“哦”了一句,闷着头继续吃饭。 …… 晚餐之后,燕西爵在书房又一次给苏安浅打电话。 这一回,电话总算接了,但不是她接的,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喂?” 燕西爵顿时拧了眉,“电话的主人呢?” “你说浅浅吧?”那头的男生问了句,然后似乎朝远处喊了句什么,又对着他道:“浅浅估计是喝得多了点,尬舞着呢,您是?” 燕西爵已然沉了脸,声音低沉的吐了两个字:“地址。” 那边的男生被这样的气势弄得也顿了顿,然后把地址报上。 燕西爵转手扣了手机,勾了外套就大步往书房外走。 出门之际看到了端着杯子的燕雅,“哥,这么晚了,你要出去?” 他看了她一眼,“喝完赶紧睡觉,不早了。” 燕雅皱眉,“是去接小嫂子么?她这么晚学校还开门?” 燕西爵绷着脸,“她在酒吧,喝多了。”又补充了一句:“你以后若是出现这种情况,我关你禁闭!” 然后整个人匆匆出了门。 燕雅端着杯子愣愣的,被他那句禁闭吓住,不过想着苏安浅居然去酒吧喝醉,感觉真是酷! 开车去酒吧的路上,燕西爵甚至有一种错觉,他现在照顾的不只是一个小孩,连苏安浅算上,简直成了保姆! 最要命的是,她那个身体,才醒来不就不说,以前就不能喝酒! 车子卷着冷风在酒吧门口停住,男人已经大步往里头掠去。 苏安浅确实是在舞池里呆了没一会儿,整个人都不好了,肝功能缺失的症状非常明显,在厕所苍白着脸,吓得旁边的同学一阵冷汗。 卫生间的门被踹开时,白云被吓得都抖了抖,看着男人铁青着脸走过来,往旁边靠了靠。 燕西爵看了一眼趴在马桶边上的人,目光睨了一眼旁边的白云:“这也是你们系里的活动?” 白云被问得张了张嘴,被那股气势弄得有些紧张,道:“我们参加了一个辩论,赢了,所以……” 所以出来庆祝一下,“其实,浅浅喝得也不多……” 白云的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把苏安浅抱了起来,“她带包了么?” 白云赶紧点头,然后快步随着走出卫生间,去拿了苏安浅的包送到燕西爵车上,又试探着开口:“要不要明天帮浅浅请假?” 燕西爵冷哼一声,“请什么假,她自己要找罪受就给我撑着!” 白云的被堵得没话可说,只好退到一旁,看着车子开走。 燕西爵直接拉着她去了医院,“看看她有没有事,然后给她洗胃。” 医生闻到了酒味,“我们先帮她检查,您稍等。” 他等在走廊,眉头一直皱着,脸色很难看,生怕忍不住脾气。 十几分钟后,医生出来确认了一遍她之前的病史。 又过了二十来分钟,医生才出来,“倒是没什么事,洗胃也没必要,这位小姐喝得不多。” 燕西爵听完眉头紧了紧,“洗。” 医生张了张嘴。 好吧,洗就洗。 …… 洗胃出来的苏安浅眼泪婆娑,显然被折磨得很惨,看到他的时候才顿了顿,“你怎么在这儿?” 燕西爵一张脸冰冷,“能自己走么?” 她没说话,燕西爵就把她抱起来出了医院,几乎是直接把她扔到床上。 都上了车,他也没启动引擎。 “不走么?”苏安浅看了他一眼,没意识到他的不对劲,或者说是刻意不提。 他朝她看过去,“我不过走了几天,你倒是真放飞自我。” 一字一句,有着咬牙切齿的味道,“玩够了么?” 苏安浅靠着座位,抿了抿唇,有那么点赌气的味道:“也没去哪儿,去过酒吧,去过酒店……” 燕西爵忽然靠近了她,“你刚刚说什么?” 酒店? 她抿唇。 “跟谁?”燕西爵已经觉得脑子发热,果然他比保姆还要操心。 直到他捏了她的手腕,她才使劲甩开,来了点脾气,“你一去就是这么久,我的生活费呢?房间钥匙呢?没课本、没钱,我总要想办法挣钱吧?” 燕西爵本是缓和些,结果一下子黑了脸:“你去挣钱?酒吧?酒店?” 正文 第256章 你给我开门! 苏安浅撇过脸不跟他搭话。 起初两天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但是他要走居然都没跟她有个交代,房间钥匙也没给,书本全都锁在里边,她手里也没有生活费,爸那么大年纪,她不好去要钱。 一路她都不再说话。 回到御景园,燕西爵冷脸对着她,“下来。” 她其实也没喝多少,反倒是医院里那一番折腾把她弄得很不舒服,抬头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下车。 “站着。”他又在身后开口。 苏安浅闭了闭眼,“你当挤牙膏呢?有什么话你能不能一次性说完?我现在想睡觉。” 燕西爵忍了一路的脾气已经濒临爆发了,睨着她,“你最好好好跟我说话。” 她懒得跟他争,只好闭了闭眼,等着他说下去。 燕西爵看了别墅内亮着的灯,“家里有人,你最好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别把别人影响坏。” 家里有人? 苏安浅看向别墅里,皱了皱眉。 燕西爵原本是要好好跟她讲一番,但这会儿压着脾气,说了这么两句就转身往里走。 可能是听到了车声,燕雅出来给他们开门,笑着一直盯着苏安浅看。 就两个字:漂亮! 听来比她大三岁多?要不是身份关系,燕雅都不愿叫嫂子,显得把她叫老了。 燕西爵进了门,看了眼燕雅,略微严厉的意味:“你上去睡觉。” 但是燕雅不情不愿的瘪瘪嘴,“我不困……” 眼见他要说什么,燕雅立刻转向苏安浅,“小姐姐,你吃饭了吗?是不是喝酒了?喝酒完应该吃点东西。” 苏安浅进来只是看了她一眼,心里还在揣度着这个女孩到底谁? 她昨晚手术那会儿知道自己救了两个人,但是除了柯婉儿,她没见过另一个就回了北城。 看了看他,燕西爵出去带回来的新欢? 那也太小了。 她皱了皱眉,“谁是你小姐姐?” 燕雅被她的话噎了一下,有点不知所措,毕竟,她从未尝过别人这样对待的滋味。 燕西爵走过来,握了燕雅的手,“乖,你先去睡觉,太晚了对身体不好。” 语调很宠溺,很温柔。 这样的燕西爵,苏安浅醒来之后是没见过的,所以愣了愣,略微诧异的看向他。 她还以为,他就是个冷冰冰板着脸的男人,平时对她管东管西,偶尔才会稍微温和一点,但绝对没有这样过。 不知道为什么,她又皱了皱眉,“我去休息了。” 说着转身去拿她的包,燕西爵放在了鞋架上。 燕雅回过神笑着,比她快一步的去拿她的包:“我们一起睡吧?” 她的二十年全都在病床上,所以燕雅不知道怎么去跟一个人走得亲近,只能这直接而笨拙的方式。 苏安浅却皱了一下眉,本来就不知道她是谁,跟燕西爵还不愉快,也就伸手把自己的包夺了过来。 力气并不是多大,但是因为燕雅拿着包没及时松开,她这一夺,燕雅差点就摔到地上。 “你做什么!”燕西爵及时把燕雅接住,目光很冷,像箭一样锋利朝她刺去。 那里边的紧张简直是一眼可见。 苏安浅怔怔的看着他,心里紧了紧。 燕西爵平时会板着脸,但还从来没有这么凶过,就因为她不小心用重了点力道? 燕雅也愣了愣,看了苏安浅,又看了他,小声化解:“我没事的。” 苏安浅呆呆的站了会儿,看着她那副我见犹怜,心里更是堵得厉害,手里的包死死握着。 燕西爵却没看她,仔细看了会儿燕雅,怕她会碎了似的,“真的没事?” 见她摇头,他才小心护着,“上楼,睡觉,听话的,已经太晚了。” 苏安浅就站在那儿他对着那个小女孩无比温柔,然后听着他们一起上楼,她都没动过一步。 这感觉真委屈。 …… 燕西爵安顿好燕雅,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楼下并没有她的身影,楼上卧室也没有。 浓眉一紧,掏出手机给她打过去,那边没接。 燕西爵捏着手机出门,刚要迈步,就看到了窝在不远处的一团黑影。 “苏安浅?”他神色紧了紧,步伐宽阔。 刚走过去,隐约就能听到她的抽气声。 “怎么了?”他意欲将她抱起来。 苏安浅缓了缓,“别碰我。” 疼死了,她闭着眼,可能是脑子抽筋了,明知道晚上路黑居然还闲逛,也就是埋头慢悠悠的透了两口气,她到现在都没明白是怎么摔的。 这回燕西爵没由着她,弯腰将她整个抱了起来返回屋里。 她一直低着头,也许是不想看到他,也许是这种事发生在她身上很丢人。 也没怎么摔伤,只是小腿骨磕到了,那地方本来就不经疼,尤其外边那么冷,缓过来之后会觉得更疼。 半晌,燕西爵低头帮她处理时听到了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他顿了顿,抬头看了她。 放下药,把她身子扳过来,脸色虽然依旧不太好,但语气除了那份低沉外,已经略有缓和,“现在,能好好跟我说话了?” 她埋头,不想说话。 燕西爵把她的脸抬起来,看到满眼潮湿,目光暗了暗。 “我今天有点累,你要是想怪罪,明天吧。”她声音不大,“明天我给她道歉也行。” 燕西爵这才终于听出来她刚刚不是故意的,说的并非她一晚的糟糕态度,而是而燕雅的事。 “觉得我偏袒她了?”他问。 苏安浅闭了闭目,其实也没什么,两个人这关系都是他说了算,她又没权利不高兴,他爱偏谁谁。 倒也直白的一句:“偏的已经很明显了。”然后道:“但是跟我没关系。” 言外之意,她不想计较。 燕西爵薄唇微抿,他自己在那时候并感觉不到自己的态度有何不妥,燕雅在他这里一直是个易碎的瓷娃娃,甚至比那还金贵,从来不会有半点马虎,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只是以前他们相处时,旁边没有燕雅。 随即,他才道:“她身体不好,不能有半点马虎,我一直这么疼爱过来的,不希望刚好转又出什么事。” 苏安浅站了起来,听完又笑了笑,“我也是爸和我哥疼着长大的,凭什么在这儿要受气?” 说完皱了皱眉,没再说下去,转身上楼,走到一半又停住,“我睡哪?” 燕西爵还在琢磨她的那句话,看着她一会儿,没回答。 走过去,在低于她一阶的楼梯站定,略微低眉就能看到她的脸,“你这是……吃醋了?” 苏安浅蹙起眉,看了他一眼,然后扯了扯嘴角。 刚要转身,他把她揽了回去,勾了下巴,“跟她有什么好吃醋的?” “我没有!”她几乎是一字一句的说完,免得他再说下去。 燕西爵忽然想起了苏厉那个小鬼的话,刺激刺激她,让她吃吃醋是最快让她产生感情的法子了。 所以,他忍了忍,没说她就是燕雅。 神色变了变,看着她,“这事暂且不论,你今天逛酒吧的事还没算账。” “你是我爸么,管那么多?”她一时没忍住。 燕西爵不让她走,“提这事就变脸?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了?” 苏安浅本来不想跟他说了,但是他既然不让走,只好看了他,“我就算做了什么,也跟你没关系吧。” 话音刚落,他便吻了,强吻。 把她压在楼梯扶手上,她一挣扎,连同双手都束到了身后。 “什么关系,还不清楚?”他低低的睨着她质问,气息直往她神经里钻。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这么跟她亲密,苏安浅总觉得魂都不是自己的,她根本控制不了。 但也并不是特别喜欢这种感觉,只能说不排斥。 仰起脸盯着他,“可以让我去睡了吗?” 燕西爵不说话,拉着她往卧室走,让她坐在床边,“明天正常去上课,不准请假。” 她皱起眉,“我不舒服。” 他正中下怀,“在酒吧的时候怎么没说不舒服?胡闹的时候很尽兴,那就自个儿担着。” 苏安浅咬了咬牙,转过背躺在床上。 被子被她压住,燕西爵扯了两次没扯动,反倒是她烦了,忽然起身进了卫生间。 这一进去几乎就是半小时没一点点动静。 燕西爵皱起眉,走过去敲门,“开门。” “我睡这里。”里边传来闷闷的一声。 燕西爵倒是勾了勾嘴角,“别闹了,出来睡觉……再磨蹭会儿不用睡了。” 但是他的话没有得来回应。 等得久了甚至怀疑她是真的睡着了。 燕西爵又敲了敲,没给他回应,眉峰略微皱起,几分烦躁,“苏安浅,我再说一遍,给我开门!” 又过了五分钟,她出来了。 皱着眉。 例假来得很突然,肚子疼得也很突然,不想搭理他,直接上床。 许久睡不着,燕西爵的手臂一直压在她腰上,她嫌难受拿掉了,但是他又搭上来。 她闭了闭眼:“为什么你这么心安理得?” 好像离开这里之前,他对她什么都没做一样。 这话让燕西爵手里的动作微顿,自然也想到了那晚要了她的事。 是突然了些。 她闭着眼,也不是吃亏,就是觉得有点奇怪,好像他对她也没怎么有感情,还不如刚带回来的那个新欢。 正文 第257章 请假不上学 “明天一早去那边拿书,我已经跟别人共用一本书好多天了。”躺了会儿,她闭着眼说。 说到这个事,燕西爵才将她转过来,“大门密码你不是知道么?” 微皱眉,她明明说过不知道。 “没生活费怎么过的?”他语调缓了缓,没钱确实是一件很棘手的事。 苏安浅不想回答,只是闭着眼。 “你当真去酒店?还是在酒吧兼职?”燕西爵继续问着。 她抿了抿唇,其实真的特别困了,干脆装作没听见,好在燕西爵没有追根究底。 …… 第二天她醒来时,卧室里只有自己,下楼才看到他们俩已经在餐桌边了,看起来很和谐。 “小姐姐,你起来了?”燕雅笑着跟她打招呼,没有半点昨晚那件事的影子。 苏安浅抿了抿唇,别人都好了,总不能她还计较,只好回了一个勉强的笑,道:“我得过去拿书,就不吃了。” 燕西爵抬头,“先吃完再说,没那么急。” 她是排斥的,总觉得这顿早餐会吃不爽快。 果然。 她又一次体会着燕西爵照顾人的本事有多厉害,恨不得直接给她喂嘴里,腻到不行。 燕雅看了看苏安浅埋头一个人吃,提醒他,“你应该给小姐姐多吃点。” 燕西爵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不无认真的一句:“她再多吃就该变成猪了。” 这一句瞬间让苏安浅停了手里的动作。 就算他们昨晚不太愉快、她不太配合,也没必要这样骂人吧? 这么想着,她也就没了什么食欲。 正好燕雅不知道被他夹了什么,说了句:“我不喜欢吃这个。” 燕西爵几乎想都没想转过筷子朝她面前,“她不喜欢吃,你吃了吧。” 她终于直接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起身之际,又闭了闭眼,补充了一句:“门口就有垃圾桶,不想吃的扔了就好。” 腻腻歪歪喂了半天不说,当她是垃圾桶么? 燕西爵淡淡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一会儿送你们俩一起走,如果你现在要走,就自己打车。” 她身上不是没钱么? 苏安浅脚步顿了顿,她还就是个受不起激的人,拿起书包直接走人。 燕西爵皱了皱眉,居然没拦着。 燕雅有些着急了,“她不会出事么?好像生气了……为什么不让告诉她我是谁啊?” 燕西爵不急不缓的用餐,“脾气这么倔,总要挫一挫,否则以后吃亏的都是她自己。” 刚认识的时候,就因为她这倔脾气,他们之间也还真没少摩擦,想回去,虽然他每次都怒,但最后受罪的都是她。 燕雅抿了抿唇,“哥,我听迪医生说,你跟小嫂子经历了很多,这回能在一起都是奢侈,你不应该把她当宝贝捧着么?” 他听完沉默了好一会儿。 直到早餐结束了,他才忽然说:“我自然想把她当宝一样捧着,但……锦衣玉食可以,凡事不管好的坏的都顺着她才叫宠?” 他若不是操心着,而是凡事都顺着她,她那脾气,指不定这会儿跟谁私奔了。 只听燕雅小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我看小嫂子也没觉得她自己错了呀,你对着她这么冷也没啥用。” 被一语道破,燕西爵浓眉微皱。 现在的苏安浅,觉悟是不高,他想让她以后安分一些,去酒吧之类的地方都不会得他好脸色。 结果,似乎,确实不太奏效。 差不多半小时过去。 燕西爵刚开车送着燕雅出门,就接到了她系里老师的电话。 “她没去上课?”燕西爵眉头微蹙,车速稍微减慢,“跟您请假了?” 昨晚明言告诉她不准请假,当真是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关电话,转手,他给苏安浅打过去,幸好她倒是接了,听起来没什么情绪,只问了句“干什么?” 燕西爵略微沉了声:“你去哪了?” 苏安浅答非所问:“我请假了。” “没问你请没请假,问你去了哪。”他重复了一遍,尽可能听着背景里有没有酒吧的嘈杂。 什么也没听到,她已经把电话挂了。 燕雅明显看出开车的人脸都黑了,小心翼翼的看了他,“哥……你要是有事,我自己去学校?” 他放下手机摆摆手,“送你过去再说。” 别说她什么事都没经历过,就算是正常高中生入学,手续繁多,也得有家长送。 …… 苏安浅好容易等到自己的号,按着腹部往里走。 医生看了她,“哪里不舒服?” 她勉强笑了笑,“我本来只是想买个止痛药,药房的人建议我挂个号看看妇科,我就来了。” 然后才站在旁边,“痛经很厉害,以前好像没这么严重。” 医生皱着眉,“B超看过了么?” 她摇头,要是再照什么B超,那也太麻烦了。 所以医生建议她的时候,她没去做,折回去买了痛经药。 刚走出医院,遇上了从车上下来往里走的迪韵。 迪韵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眉头皱在一起。 苏安浅走过去,“迪医生?” 迪韵听到她的声音,连忙抹了抹眼角,笑了笑。 苏安浅身体难受走得慢,又总不能这么长时间四目相对,无话可说。 想到她前两天翻到的小八卦,她笑了笑,“我都听说薛少打算订婚了,这么大的喜事,高兴坏了吧?……” 说着话,苏安浅到了迪韵跟前,自己腹痛,本身眉眼就略微,这会儿干脆紧了,有些惊愕的看着她,“迪医生,你……怎么了?” 迪韵脸色差不说,刚听完她刚刚那句话,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她知道他要订婚,也不过是上周末的事,但她连过去找他的勇气都没有,却在酒吧碰上了。 薛南昱看起来依旧是那副风流不羁的模样,嬉笑怒骂游手花丛,好像跟她分手,他没有半点难过。 “听说,薛少要订婚了?”她站在他侧手边,刚从卫生间出来,指尖的水滴还没擦干。 薛南昱弯起一双眼看着她,那眼里有着讽刺,嘴角勾着,“我订不订婚,跟你有关系么?” 迪韵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怔怔的看了他一会儿。 随即自嘲一笑,是啊,他们都没关系了,她还问什么? 气氛就此尴尬着,她想自己是应该走掉,但又不知道说句什么,总不能说祝他幸福? 而她正这么想着,一个女人已经凑到薛南昱怀里,“薛少?怎么还在这里?” 薛南昱环了女人,笑着在女人额头亲了一下,“这么会儿也等不及了?” 调情的话迪韵听过不少,但别人调情与她无关,唯独,明知道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她还是难受。 刚想直接转身,听他随口问了句:“你来这儿做什么?不是一想清高不喜欢这些地方么?” 迪韵脚步顿了顿,转过身,脸上的笑仿佛不是自己的,“听说酒吧什么人都有,想着,也许能碰上个一见钟情之类的缘分。” 薛南昱看着她,下颚收紧,就那么盯着她。 是不是跟他在一起久了,也学会了这一副不正经? 迪韵说完笑了笑,“你们继续,我先走了,朋友都等我罚酒呢。” 她以为,他总不可能追过来。 他的确是没追,但在她离开时,醉意熏熏的倚在她车头上,“没物色到男人带回家消遣?” 迪韵皱起眉,“我知道你说话就是这个样子,不想跟你计较,麻烦让开。” 她去开了车门,又被身后的力道扯回去。 她挣开,他又握过来,几次三番,终于把她惹恼了,“薛南昱你够了没有?喝醉了过来那我消遣,清醒了又带着别的女人刺激我,你玩得够么?” 甩开他,她蛮横的拧开车门。 身后是男人压抑的低哑:“为什么,你从来不打算为这份感情主动一回?” 第一次分手,是他厚着脸皮纠缠,哪怕在一起,他也从未见她主动过。 迪韵握着车门的手收紧,转过身。 讽刺的看着他,“主动?我没有吗?我找过你多少次?我说过我可以给你父母解释,你宁愿抱着女人风流都不肯理我,还是我应该在你订婚的时候去捣乱?” 然后笑了笑,看了从不远处走来的女人,想必是今晚要伺候他的,看了他,“我做什么,还有意义么?” 吸了一口,看了他,“祝薛少玩得愉快。”转过身开车门,“要见人,薛少好歹把嘴上的口红擦了。” 说完话,她终于上车,绝尘离去。 ……刺客对着苏安浅,迪韵只是勉强笑着,略过她的问话,“你怎么来医院了?” 说到这个,苏安浅把手里的药拿起来让她看了看,“不得已,只能吃药。” 迪韵看了她,“痛经总吃止痛药对身体不好。” 苏安浅皱起眉:“我以前应该没吃过吧?” 怎么能说总吃? 迪韵看了看她,没多说,“需要我送你去学校么?今天好像不是周末。” 苏安浅摇头,“不用,我请假了,不过……”她犹豫了一下,“我没地方去,能不能去你办公室待一会儿?” 迪韵勉强笑着点了头,“好……你等我会儿,忘了拿东西。” 说着折回去从车上拿了个看似病例的东西。 正文 第258章 财大器粗 苏安浅把药抱在腹部,稍微弯了点腰要缓解疼痛。 也只是低眉再抬眉的时间,刚才还捏在迪韵手里的东西扬起一道弧度后,纷纷散落。 苏安浅怔了一下,被眼前的事情弄得脑子有些空白,随即才惊叫一声冲了过去也忘了腹痛那回事。 “你没事吧迪医生?”她紧张的皱着眉。 迪韵这才回过神,她是差点被车撞到,两辆哈雷赫然停在那儿,车上的人一脸桀骜,似乎根本没在乎把迪韵怎么样了。 “你们干什么?”苏安浅紧张的护着迪韵,虽然她不认识这帮人,但显然他们来者不善,而且是专门冲着迪韵来的。 开车的男人摘掉手套,笑眯眯的看着苏安浅,“小妹妹,劝你别多管闲事,赶紧该躲哪儿躲哪儿去!” 苏安浅咽了咽紧张,“迪医生你惹什么人了?” 她好歹身边的朋友都是燕西爵、薛南昱这样的,怎么会忽然有人冲她来? 迪韵摇了摇头,蹲下身去捡了散落的文件,但是下一秒就被上来的男人直接踢掉了,甚至踢在了迪韵手臂上。 那力道,绝对不轻。 “姓迪是不是?”男人蹲下来看了迪韵,“警告你,最好安安分分的,否则没今天这么轻易放过你。” 迪韵只能想到薛南昱最近宠的女人,除此之外,她就真的没跟谁接触过了。 苏安浅偷偷拿了手机,可惜下一秒手腕就差点被人捏断,手机也扔了出去,“大学生啊?怎么听不懂人话么?” 那人盯着她面前的校徽。 转手又笑了笑,“要不哥哥教教你,怎么听话?”说着舔了舔舌尖,朝她凑近,五指邪恶的摸上她的脸。 可惜这动作还没完成,男子忽然一声嚎叫,趔趄着往一边歪。 燕西爵将她一把扯到身后,冷眼睨着龇牙咧嘴的男子:“混哪儿的?” 苏安浅还没回过神,但他宽阔的肩背正好挡了她眼前的所有视线,那种感觉类似于不见天日,却又莫名的击中心坎。 平时不是严厉就是强势,还头一次见他这么霸道的模样,苏安浅竟然觉得有一瞬间的慌神,慌神到莫名熟悉。 “你送她进去。”燕西爵回头对她嘱咐了一句。 苏安浅回神,这才赶忙去扶了迪韵,看了看他,往医院门口走。 说实话,她想看看燕西爵会不会打人,但是迪医生疼得脸都白了,只好上电梯。 …。 迪韵的手臂被踢骨折了,但她从头到尾也没吭一声。 “这些人也太嚣张了,在医院门口敢打本院医师?”给迪韵处理的医生愤愤然。 然后又看了她,“迪医生,你没惹上什么难缠的家属吧?” 迪韵笑了笑,“我的病人和家属都很有素养。” 至于那些是什么人,她也不想知道。 苏安浅因为肚子疼,在旁边候了一会儿,又不能离开,只好蹲在了墙根处。 薛南昱踩着风火轮似的从外边冲进来的时候,苏安浅只觉得一阵风把头发丝吹得动了动,他已经进了病房。 她只好继续蹲着,反正都被燕西爵看到她没去上课了,还是等着他上来挨训比较实在。 病房里。 薛南昱大步到了床边,目光落在她手臂上,眉头拧着,“伤哪儿了?” 他昨晚喝得烂醉,到现在还看得出疲惫之色,但更浓的是担心和紧张,目光不断在她身上徘徊。 迪韵却相反,只是抿了抿唇,视线也没看他,淡淡的道:“我没事,薛少最近这么忙,还是别耽误了你。” 见他眉头越是沉重,她倒是笑了笑,“万一等明天,又是哪个女的失宠,再找一拨人来,我这命不一定那么硬,所以你还是忙你的去。” “你这话什么意思?”薛南昱盯着她。 她只是笑了笑,不想再说话了,看了旁边的医生:“麻烦把黄医生叫来,我跟他的探讨还得继续。” 虽然刚刚资料都洒了,还得叫人帮忙捡回来,工作继续,反正可以不用手。 但她的话音才落下,薛南昱已然沉了脸,“人都成这样了,也放不下你的工作?” 她为了这份工作,失去了多少东西,却好像毫无觉察。 迪韵等医生出去之后,才看了薛南昱,眼神很淡,“薛少,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好像多管闲事了。” 他硬是被堵得只能死死抿唇盯着她,“跟我分手了,你很庆幸?” 她笑了笑,闭上眼,“满副解脱的那个人,明明是你……你出去吧,我正好昨晚没睡好,麻烦别打扰我。” 如果不是她现在受伤,他极有可能将她捉起来质问一番。 但他只能忍着,却把门关的“砰”一声响。 苏安浅在门口被吓得肩膀都抖了抖,抬起头看去,见了薛南昱黑着脸走出来,转过头扫了她一眼。 都走过去了,他又忽然折回来,盯着她:“你看到那几个人了?” 苏安浅点了点头,“但你让我说长什么样,我还真不会形容,不过两辆哈雷很拉风。” 薛南昱听完拧了拧眉,什么也没说又走了。 苏安浅刚想着站起来缓一缓,一抬头,发现男人一双长腿已经在她眼前立着。 往上继续看,便是燕西爵冷硬的脸。 她很费力的站起来,但是蹲太久,腿麻了,直接往他身上倒。 燕西爵低眉睨着她,倒也把她接住了,“你来医院作什么?” 苏安浅抿了抿唇,刚要说话,他扣了她的手腕往前走:“要么给我发誓以后永远不去酒吧、不碰酒,要么立刻去学校。” 苏安浅的那两盒药都落在医院门口了,她现在说了,他估计也不信。 直到进了电梯,因为只有他们两人,她还是挣了挣手腕,皱眉看着他,“我身体不舒服……” “昨晚不是好得很?”燕西爵薄唇微动。 她直接抬脸,道:“我来例假。” 电梯里安静了会儿,燕西爵没说话,倒是把她看了一遍,眉头几不可闻的蹙起又松开。 电梯刚到一楼,她还没走出去,忽然被他抱了起来。 苏安浅心里一紧,赶紧抓了他的手臂,没想到他会忽然这样。 燕西爵将她放上车,脸色无形中缓和了不少,探着半个身子看着她,“很疼?” 她愣了一下,刚刚只是说不舒服,没说哪里疼,但他显然是知道的。 难道她以前也这样? 燕西爵见她不说话,薄唇微抿,“等着。” 然后又转身进了医院。 她靠在座位上,手贴腹部,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虚惊一场,又蹲着熬了那么会儿,现在都出冷汗了。 燕西爵坐进车里时,也什么都没说,直接把她衣摆撩起,在她腹部贴了个东西,又道:“回去让周嫂给你熬点汤,医生说吃药对身体不好。” 她抿了抿唇,腹部转瞬就热乎乎的了。 偷眼看了看准备开车的人,“你这算是不计较昨晚的事了?” 说到这个,燕西爵转头睨了她,致使她立刻闭嘴。 …… 回到御景园,周嫂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汤正熬着呢,马上就好了!” 燕西爵“嗯”了一声,在她之前弯腰替她拿了鞋,甚至帮她换,道:“你先上楼,我打个电话。” 显然,他今天是去不了公司了,至少上午过不去,薛南昱估计也不在岗位,只能和秘书打个招呼,相关会议推一推。 而后又给她的老师打了个招呼,直接请了三天假。 苏安浅不敢直接躺床上,怕把床单弄脏,坐椅子上又觉得难受,干脆还是蹲在床边。 那副样子,太过可怜,被燕西爵看到却皱起了眉,“上床躺着。” 说着把她托了起来,却发现她怔怔的望着他。 “怎么了?”燕西爵声音低低的。 她摇摇头,又笑了笑。 他从车上开始,说话的语调整个都变了,可以跟昨晚对着那个小姑娘的温柔媲美。 这待遇,苏安浅还是头一次,不免有些异样。 躺在床头,看了他,正好趁他现在脾气好,苏安浅问:“你说的那个什么约定,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我们俩都有了自己心仪的人,是不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男人一个眼神冷冰冰的削过来,“别给你点温度你就自燃了,小心我再把你扔到学校去!” 声音冷沉沉的,确实挺吓人。 不过苏安浅抿了抿唇,知道他不会,“我看你对那个小姑娘就不错,你要是有什么,随便跟我打个招呼就行。” 燕西爵干脆已经抬手朝她眼前晃,吓唬她。 她缩了缩脖子。 只听燕西爵盯着她,道:“告诉你,我为了你,折腾了这么多年,都甘愿给你父亲跪下了,你想跑也跑不了,若哪天真把我惹急了,我把你囚起来!等你哪天恢复记忆了,指不定还得求着我继续下去,到时候我再狠狠踩你一脚,虐死你!” 从前,现在,还是这么没良心! 低低沉沉的声音,揶揄又威胁,活像恶脸对着无知小学生的那种威胁。 苏安浅抿了抿唇,“听起来挺可怕的。” 这段时间她唯一明白的一件事,就是他这个人呼风唤雨轻而易举,真要虐她也太容易了。 不过也笑了笑,“燕先生是财大气粗,找什么样的找不到?” 非得虐她? 明明很严肃的话题,那边的男人却忽而睨着她,嘴角可疑的勾起,“财大器粗?粗么……你倒是感觉挺准确!” 苏安浅先是没反应过来,然后忽然红了耳垂,想到那晚上的意外,“你!……流氓。” 燕西爵挑眉:“我说什么了?……你又想什么?” 然后他敲了一下她脑袋:“果然身边一堆不靠谱的同学,开始就不该让你住校。” 正文 第259章 要么先领证? 苏安浅瞪着他,明明是他自己先不正经的。 周嫂端着给她熬的汤进来时看到床上的人红着脸,随口就问了句:“太太怎么脸红着呢,是不是烧了?” 苏安浅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十分不悦的看向周嫂,正好化解尴尬,声音也不免大了些:“你叫谁太太呢?” 额,周嫂抿了抿嘴唇。 “还有,谁脸红了?”苏安浅一脸不满。 燕西爵只是笑了笑,摆手示意周嫂可以出去了。 一见他笑,苏安浅更是浑身不自在,瞪了他一眼,自己去端熬好的汤,只不过燕西爵的动作比他快。 他端过碗坐到床边看了她,“周嫂这么叫你已经叫习惯了,别把人吓着。” 勺子刚到嘴边,她略微侧过脸,皱起眉:“什么叫习惯了?你占我便宜也就算了,还让别人占我便宜?” 燕西爵把勺子放回碗里,颇有意味的看着她,“我占你便宜了?” 她扬起下巴,“你让人叫我太太,不就是占我便宜么?” 他薄唇微微勾起,真的放小碗,好像要就这个问题跟她探讨出个结果似的,看了她。 道:“你知道多少女人求着盼着希望我占这个便宜?” 苏安浅扯了扯嘴角,“我又不是她们。” 燕西爵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挪了挪位置,正面看着她,“如果我身边出现其他女性,你不会不舒服?” 她看了看他,满不在乎:“我为什么要不舒服?” 他盯着她看了会儿,嘴角弯了弯,“先把汤喝了再说吧。” 勺子刚到嘴边,苏安浅又忽然侧过脸看了他,有些好奇:“你该不会是惹了什么桃花吧?” 燕西爵挑眉,“不是不着急么?问来做什么?” 说着勺子再一次往前递,示意她把汤先喝了。 偏偏苏安浅说完一句有一句,定定的看着他,道:“这么说是有了?那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可以不跟你挂这个名头,改天我回去跟我爸说说,我回家住?” 这副样子,看起来的确想快点从这儿搬出去的样子。 燕西爵几不可闻的眯眼睨着她,嘴角又轻轻扯动。 下一秒,他忽然把她的汤给喝了。 在苏安浅惊愕的时候,忽然被他一把揽过去,薄唇压下来。 舌尖肆意钻入,温热带点甜的汤汁顺着他的舌尖往里灌,那感觉出奇的微妙,弄得她怔怔的,却不自禁的乖乖喝下去。 汤汁喝下去了,他却没放开她,反而越是缠绵悱恻的继续吻,薄唇之间模模糊糊的低沉,“既然都说我占便宜了,索性占到底?” 她有些慌,手不自觉的撑在他胸口,意识却慢慢在沦陷。 呼吸略微沉了,他才近距离低眉看着她,“想回家住?” 苏安浅朦胧的望着他,反应过来后刚想点头,他扣住下巴的手已经有了收紧的趋势,温热的气息再一次靠近。 她只能巴巴的摇头。 男人这才勾了勾嘴角,松开她,端过旁边的碗:“继续喂?” 苏安浅抿了抿唇,怪异的看他,“这可是治疗女性例假的汤,你喝了不怕出事的?” 他低低的声音,透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明明都让你喝下去了,我何时喝了?忘这么快,是不是再来一次?” 她抿唇把碗接了过去,自己喝。 燕西爵就在旁边坐着看她喝,半碗下去,他才望着她:“这么久以来,今天算是你最配合的一天了。” 她没吭声,继续喝汤。 一直到碗里见底,她把碗放回去,看了他,“我想睡会儿。” 燕西爵点头,抬手,指腹从她潮湿的嘴角拂过,“好,给你请了三天假,不用去学校。” 还有这回事?“你不是不准我请假么?” 他把被子盖好,“不准你请,准我帮你请,这是两回事。” 看着她躺下去了,他却没有要走的意思,所以苏安浅只得看了他,“做什么?” 燕西爵把手探进被窝里,正好握了她的,似笑非笑,“说实话,从前没觉得你还小。” 但现在改了,事实也是,她就是个二十三岁多,跟大多数女大学生一样,只是她提早离开了学校,现在折回去,和当初在社会上的环境不一样了,她的性子多少也会受影响,比较率直,倒是让他觉得很满意。 她过早的经历了跟他的那些起伏也是一种折磨。 苏安浅听了撇撇嘴,“我本来也不大,二十三的女学生大多也就大四,我可是研究生了。” 说到这里,她又抿唇,欲言又止的盯着他,等他看来,才略微试探的问:“你是不是很喜欢找小妹妹类型的?” 燕西爵脸色沉了沉,“你哪个眼睛看出来了?” 又说他老牛啃嫩草! 苏安浅笑了笑,带了点意味,“如果不是,昨晚带到家里的那位小妹妹难道比我年长?一看就是嫩生生的女娃娃。” 原来是说这个,燕西爵看了她,“怎么,有想法?” 她摇头,满不在意。 刚想着真的闭上眼睡会儿,但是手一直被他拉着。 好一会儿,忽然听他问:“抽空先去把结婚证领了?就当我养个小妻子,也不吃力。” 这话怎么说的跟领养一只宠物一样? 苏安浅皱起眉,“才不要,我才几岁领什么证,你又想占便宜!” 燕西爵自顾笑了笑,多少人想爬到他床边的位置都不能,她倒是百般嫌弃了。 但是没办法,他现在是着实紧张着这件事。 不为别的,听闻过段时间,曋祁会回来,毕竟分公司刚弄出来,她就示意重回校园了,人手方面估计比较难调整,偶尔过来视察很正常。 所以他笑了笑,“你在二十岁还没到就偷偷跟我领过证,这都二十三,奔着二十四去了,怎么不能领了?” 她想了会儿,哪知道当初自己在想什么,“也许是那时候我是被猪油蒙了心呢!” 这么小小声的一句看似是骂自己,倒是让床边的人一阵黑脸。 “差不多时间了我去接燕雅,你自己睡会儿,有事叫周嫂,别到处跑。”他从床边起来,脸色不大好的一句。 不过苏安浅好像捕捉到了什么,忽然看了他,问:“你说去接谁?燕雅?就是早上那个小女孩?” 虽然不认识那张脸,但是这个名字苏安浅还是认识的。 燕西爵闭了闭目,本来想醋醋她,结果说出来了。 只好瞥了她一眼,“嗯”了一声。 床上的人却忽然道:“你居然还想诓我!” 他回过身,“除了没告诉你那是燕雅,别的都没诓,我很宠她。” 她挑了挑眉,宠就宠呗,她又没说什么,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只不过真到事情上,好像就不这么想了,毕竟,她昨晚确实觉得委屈了。 …… 下午,燕西爵把小姑娘接了回来,还穿着一身迷彩服,到家也没舍得脱。 苏安浅躺了大半天,肚子舒服多了,起来走动正好看到燕雅回来,小姑娘很爱笑,看到她后笑容加大,“小姐姐。” 苏安浅略微笑了笑,这下不觉得这个称呼别扭了,甚至在燕雅面前的确有了一种年长的优越感,捂着热水杯走过去:“在军训么?” 燕雅点头,“军训特别好玩,教官很帅,好多帅帅的小男生!” 之后苏安浅才知道她是去上高中,也就反应过来,她是二十岁,看那个年纪的小男生,那当然是觉得帅帅、嫩嫩的,好玩。 “出了一身汗,不去洗澡么?”苏安浅跟她走到客厅,问。 说到这个,燕雅有些失落,勉强笑着,“我哥不让我参加军训,所以都在一边看着,没出汗。” 苏安浅看了看她,知道她从小到大都在病房里,但是现在不应该恢复了么?怎么还这么宝贝着? 她跟燕西爵说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你这么拿他当小孩养着,她是不会长大的,也得不到锻炼,那还不如继续养在家里呢!” 燕西爵略微蹙眉,“长大不在一时,她才刚出去,揠苗助长不可取,再者,她就算一直这样,一个YSK足够她后生无忧。” 苏安浅微挑眉:“你还挺累,一会儿要跟我领证养我,一会儿养个妹妹。” 很显然,燕西爵是真的很宠燕雅,而且宠到没底线,试探的提醒:“你这是打一辈子算不让她嫁人么?” 燕西爵几乎是没有考虑:“就她的身子骨,嫁过去万一对待出个事谁担着?” 她张了张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晚餐桌上,苏安浅依旧看着燕西爵无微不至的给燕雅夹菜,连喝水都怕她呛着似的。 也不知道他以前有没有对她这么好? “想什么?”她正出神,男人低低的嗓音响起,碗里多了一筷子菜。 她笑了笑,“没什么。” 转而又问:“我以后应该是可以跟燕雅一块儿去学校的?她不是在我学校的附属中学么?” 燕西爵点了一下头,“正好接送,你也每天回这儿住。” 这点苏安浅不太赞同,“学校里有时候有活动,我还是得空再回来住?” 燕西爵往燕雅碗里添菜,并没回答她的问题,她只好抿唇不问了。 第二天去上学,苏安浅要跟着燕雅去她学校,因为早上也没有课,燕西爵在身后捉了她的手腕:“不准带着她胡闹,你虽然也不年长,但好歹比她懂事。” 苏安浅只是笑了笑:“我只是来看看他们军训,感受感受高中的青春气息,能怎么带坏?” 正文 第260章 帮燕雅走出孤独 燕西爵睨了她一眼,不乏警告:“你要是敢把燕雅带偏了,看我怎么抽你!” 苏安浅笑着,信誓旦旦:“不会。” 但明明嘴里说着不会,进了满是活力气息的高中校园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因为一个上午苏安浅都没有课,所以一直陪着燕雅在一旁看着别人军训,这些过程,她以前当然也经历过,只是忽然发觉好久远了。 再面临这种浩瀚的军号和整齐的呐喊,心也跟着腾一腾。 转过头,笑着看了燕雅,“你想不想跟他们一起?” 燕雅先是愣着,眼里泛着光,然后又暗下来,还是摇了摇头:“哥不让我参加的,只能在旁边看着,一直到军训结束。” 苏安浅想起燕西爵那张的确很能威慑人的脸,皱了皱眉。 不过也看了燕雅,“医生不是说,你这次手术后能和正常人一样生活么?” 她身上也看不出小时候被火烧过的痕迹,除了比常人白一些之外,没太大差别。 燕雅抿了抿唇,“医生是这么说的,但是哥不让,我要是不听话,他会很生气,他生气很恐怖的,我爸都不能把他怎么样。” 苏安浅挑了挑眉。 只听燕雅又道:“来学校之前,好像也听医生说过,我的内脏比较弱,还是不要剧烈运动的好。” “可你一直这样,什么时候才能真的康复?”苏安浅皱了皱眉,也不是蛊惑,是真的替她担心,“身体这东西,都是适量锻炼才会越健康,正常人长年不活动都会多病多痛的,何况是你这种身体?” 燕雅想了好久,似乎是觉得她说的话有道理,但又犹豫着,“我就是有点担心把握不好程度。” 苏安浅也舒了一口气,点头:“我明白你的顾虑,身体要紧,实在想稍微跟着锻炼锻炼,你倒是可以去校医院先检查检查,医生说可以,再让教官给你特别开小灶……还是算了。” 苏安浅说着又看了看时间,“我差不多该去学校了,下午你几点结束?” 燕雅想了想,“平时都是五点半,今天好像有长途拉练,可能会有点晚。”然后笑了笑,“小嫂子你不用等我,我可以打车回去。” 苏安浅摇头,“我打车回去,我让司机留下等你。” 说罢,朝她摆摆手。 走了几步,苏安浅才有回过头去看,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她跟燕雅坐了这么久,也没有个人过来跟她说话,她每天都这么过么? 那得多难受? 本来就是一个人在医院长大,现在走出来了还是这样孤独一个人,这跟以前有什么区别? 忽然觉得心疼,她又折了回去,笑着:“我还是跟你一起用午餐再回学校吧。” 燕雅看她又坐回来,诧异了一下,“不会耽误你功课吗?” 苏安浅笑了笑,“没关系,我功课好!也就半节课,不要紧。” 她坐在那儿,看军训中途休息,有人去上厕所,其他人席地而坐,教官让大家表演节目。 偶尔会有鬼哭狼嚎的所谓演唱传来,也有人直接捡了树杈当吉他卖力演出,苏安浅在远处看着直笑。 转头看了燕雅,却发现她的笑容里带着孤独。 “燕雅……”她忽然看了她。 燕雅转过头来,努力笑着,那样子,怎么看都让人心疼。 苏安浅再次觉得,燕西爵真的不该再这么护着燕雅了,否则她怎么融入社会,怎么才能成长? “想不想跟他们一块儿玩?”苏安浅问。 燕雅讷讷的,点头,然后又有些小心,“我不太会跟他们相处……” 苏安浅直接拉了她的手往那边走,然后先过去跟教官打了个招呼, 燕雅站在原地,看着苏安浅跟教官说着什么,教官往这边看了两次。 “可以吗?”吻安看着教官。 这个教官还是很好说话的,没有其他军人那种粗鲁劲儿,反倒是斯斯文文的,也很有礼貌。 教官点了头。 苏安浅一笑:“抽空我请教官吃饭吧,以后都得麻烦您照顾我妹妹燕雅呢。” 他倒是很严肃的摆手:“不搞特殊化。” 她笑了笑,“那就等军训结束,让燕雅请你!” 说罢,她冲燕雅招招手。 燕雅走过去,略微低着头:“厉教官。” 厉教官笑了笑,“你的情况,我之前就知道,没关系,我把休息时间延长一点,你表演个节目,让大家跟你认识认识?” 啊? 燕雅愣了愣,看了苏安浅。 苏安浅笑,“你看我做什么?我可不能帮你表演啊,我才艺很差的!” 她笑着,看着燕雅,“别紧张,我都听你哥说了,你在这边还是很优秀的。” 所以之前好像还听柯婉儿说过,想让她进娱乐圈,或者去学音乐,只是她的身体一直不允许。 燕雅自我介绍的时候并没说跟燕西爵的关系,这是明明智的。 苏安浅坐在一旁跟厉教官听着她简单唱了一首歌,好不好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走出去这一步。 “你是她亲姐姐?”她正看着那边,忽然被厉教官问了句。 她转过头,笑了笑:“不是。”但具体的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道:“我其实是隔壁的,研究生,今天上午没课过来陪陪她。” 厉教官这才点了点头,好像还有要问的,但又绅士的笑了笑,没再继续问。 苏安浅转头看了看厉教官,“我下午还有课,燕雅就交给厉教官了,以后她如果有什么事,也可以找我。” 她这么说着,已经从席地而坐起身。 厉教官跟着站起来,顺口问:“怎么联系?” 哦对,苏安浅这才放映过来,从包里掏出笔,又没有纸,总不能撕课本。 厉教官看她低头翻了半天没有便签,又抬头,顺手把落到鼻尖的发丝别到而后,问:“厉教官,您有……你应该没有。” 苏安浅自言自语,打住了想要跟他找便签的话,干脆把他的手拉过去,往他手心写手机号。 写到一半又反应过来:“你们军训是不是要流好多汗?” 厉教官见她一会儿一个样,笑了笑,“没关系,你写吧。” “哦。”她继续低头。 正写着,旁边又有教官走过来,苏安浅写完抬头,正好看到来人笑着看厉教官。 厉教官手肘杵了那人一下。 苏安浅不明所以,只好跟着笑了笑,“那我先走了?” 厉教官绅士的点头:“好。” 等她走了,身后的厉教官才瞪了一眼看似是他好朋友的男子,“别乱说,小心受处分!” 男子笑了笑,“确实漂亮啊,你要真想追,我帮你保密?” 厉教官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她是我学生的姐姐。” 男子笑,“姐姐怎么了,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 厉教官没说什么,手心里的号码被偷看之前背到后边,“赶紧集合去,到时间了。” 男子笑眯眯的走了。 …… 苏安浅回到学校,也没时间多想燕雅的事了。 还在那天之后好多天,看起来一切都顺利,燕雅每次跟她一起上学都是笑着的,一天比一天活泼。 不过聊天的时候,她提到的一个王教官,苏安浅不认识,问了一句。 燕雅说:“就是厉教官的朋友,经常来我们方队。” “你帮他打饭?”她随口问。 燕雅笑着,“我帮方队里好多女生打饭啊,他们训练完食堂都没好吃的了,我不用啊,就过去替她们先买好,之后她们再给钱。” “不过……”燕雅又皱了皱眉,“我一开始都给她们打最好的菜,自己垫付,骗他们只要每个菜两块钱,没人信,都问我家里是不是暴发户,我不太想把哥说出去。” 苏安浅点了点头:“理解。” 看起来,她跟女生们是处得还不错了。 “周末怎么过?”苏安浅快到学校的时候问了句。 燕雅笑了笑,“周末好像听说是王教官生日,因为跟厉教官是朋友,他们要帮他庆生。” “你去么?”苏安浅转过头。 不知道他去哪庆生,燕雅倒是想去,又怕要喝酒,所以皱了皱眉,“我也不知道。” 苏安浅想了想,看了看司机,凑近她,“知道你担心什么,到时候我瞒着你哥陪你去。” 燕雅笑着:“真的?” 她一笑,“当然!” 燕雅这才笑开来。 …… 周末一早,燕西爵起来的时候燕雅已经在客厅了,看了看她。 燕西爵在厨房做早餐,看起来他今天好像不出门。 “你们俩偷偷聊什么?”没一会儿,客厅忽然出现他的声音,吓得苏安浅猛然朝那边看去,笑了笑。 燕西爵才沉沉的一句:“去洗手,吃饭。” 两人乖乖起身,一起去洗手。 看着她们俩行为越来越同步,燕西爵总有种错觉,她们俩是真姐妹,而且是他养着的小妹妹。 皱了皱眉,是该抽时间好好跟她相处,别真养成了妹妹,又便宜了哪个混蛋。 这么想着,苏安浅出来的时候,燕西爵先朝她伸了手,握住,才转头对燕雅道:“今天不军训吧?” 燕雅乖巧的点头,“周末都休息,只有晚上有活动,但是我可去可不去。” 军训的时候的确是这样,周末休息,但是晚上都会方队聚集,唱唱歌,表演节目,平时都是彼此严肃的训练,也就这个时候可以拉近感情。 燕西爵一边走一边问了句:“你想去么?” 燕雅被问得愣了一下,有点心虚,不会被看出来了? 苏安浅看了燕雅一眼,然后摇了摇燕西爵的手:“让燕雅去也不是坏事,平时不能跟着军训,这个时候跟着一块儿玩才能增进感情,她总不能一直一个人生活吧,你说呢?” 燕西爵低眉,略微睨着她,“你最近特别热闹,又没问你。” 她撇撇嘴,“我替燕雅说的,我那个年纪的时候最喜欢晚上的活动了。” “是么?”燕西爵薄唇微动,没怎么放在心上,牵着她坐在了餐桌边,又顺势往她旁边坐,给她先弄了早餐。 弄得苏安浅愣了愣,平时他不都是先给燕雅弄么,看了他,“你今天怎么了?” 燕西爵嗓音淡淡:“照顾你,不行?” 她讪讪的笑了笑,“行是行,就是有点突然。”然后夸张的鞠躬:“受宠若惊!” 他瞥了她一眼,已经照顾燕雅去了,不过话是对着她的:“今天带你出去转转?” 正文 第261章 我没有女朋友 苏安浅一听带她出去转,赶忙摇头,但是想了会儿,总不能说晚上想陪燕雅出去? 咽了咽东西,她略微笑着,“我看燕雅也想出去跟她的同学玩,她能这样跟小伙伴相处的时间本来就不多,干脆我陪着去吧?” 因为知道燕西爵是人精,她大概也瞒不过,直接说了还比较好。 燕西爵听完字仔细看了她一会儿,又看了燕雅,第二遍问:“你想去么?” 燕雅看了看她,然后小心的点了点头,“想。” 话音刚落,燕西爵居然一点都没有犹豫就点了头,“好。” 就这样?苏安浅以为自己听错了,然后看了他,“你是不是也太偏心了,我说了那么多,燕雅一个想去就解决了?” “你特权也不少。”男人嘴角略微勾起,稍稍靠近了她,“你要你懂得讨好我,你要什么我不给?” 那个’讨好’他咬得很特别,苏安浅竟然听懂了,然后瞪了他一眼,在桌子底下踹了一脚。 当着燕雅的面居然也这么个样,幸好声音不是很大。 然而,这个计划恐怕要泡汤。 因为燕西爵接了个电话,略微皱眉。 “怎么了?”她看了看他,揣着自己的小心思问。 他看了看燕雅,又看了她,“薛少那边出了点事,今晚恐怕去不了。” 苏安浅几乎没想就接了一句:“没关系,我可以带燕雅去啊。” 这明显是早就想好了的台词,让燕西爵起眼睨着她。 她才乖乖巧巧的笑着,“你放心,我又不是小孩肯定能照顾好她,再说了,你可以派司机跟着去,好不好?” 他沉默了会儿,总算是应了。 …… 从御景园出去是同一辆车,然后燕西爵在中途自己打车去薛南昱那儿。 他一走,车里立刻变了个气氛,完全俨然是两个青春期小姑娘讨论的话题。 苏安浅凑到燕雅边上,“那么多教官,有没有稍微比较帅的?” 燕雅先是抿了抿唇,可能是因为忽然被问这么直接,要是说谁帅,可不是掉坑里了,脸红了红,又笑着:“我没看……” 苏安浅狐疑的睨着她,“我看厉教官就很帅,而且很绅士哦?” 燕雅接了一句:“帅倒是挺帅,但是没王教官有个性……” 话音刚落,苏安浅忽然笑开来,“观察挺仔细啊!” 燕雅脸更红了,“小嫂子你太讨厌了!” 司机在前头听着也笑了笑,又看了苏安浅,“小姐性子有朝着太太发展的趋势。” 这不知道是好话还是揶揄,苏安浅拍了一下驾驶位座椅,“陈叔你现在也开始笑话我们了?” 虽然陈叔接送她们上下学没多久,但彼此之间还的确是处得很好。 也正因为这样,进了学校,苏安浅对着他道:“您要是无聊,可以进去找个位置跟着看看,或者在车上?” 陈叔笑了笑,“四少给我的守则只看了一遍,没怎么记住就在车上等着吧,顺便看看守则。” 苏安浅听完点了点头,又道:“车上光线不行,不然你去我们学校吧,图书馆一楼可以进的。” 陈叔也就是点了头,也不一定去,先送她们俩进去了。 …… 燕雅她们学校的操场很大,靠近了会有一点塑胶味,但是很平坦,所以即便是大晚上的也不怕绊倒。 好几个方队集中在那边,看起来很热闹。 她们当然是没位置的,而且这个时候进去太引人注目,苏安浅只能拉着燕雅在最后站着。 别看只是高中生,但是表演的节目真的很不错,估计是偷偷在底下排练过,就为了给王教官惊喜。 好一会儿,燕雅忽然拉了拉她的袖子。 苏安浅转过头,略微低下头问她:“怎么了?” 燕雅犹豫了会儿,才道:“我上次唱歌他们说还不错,你说我要不要也上去祝王教官生日快乐?” 苏安浅没想到她会主动想到这个,毕竟王教官不是她们班的教官。 她想了想,往周围看了看,“我帮你想想办法。” 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巧,她第二次刚抬头望周围看,正好见了那边昏暗的地方一个身影走过来。 近了才看出来是厉教官。 苏安浅笑起来,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厉教官!” 厉教官看起来是不苟言笑的,但一看他眼睛就会觉得没那么严肃,一股子绅士风,都不知道怎么跟一群粗蛮汉子混的。 苏安浅这么想着,看了看地上的燕雅,略微压低了声音:“我想请您帮个忙,可以吗?” 厉教官看了看她,双手背在身后,“怎么了?” 苏安浅笑着,道:“我妹妹想跟同学一起给王教官表演个节目,表示表示心意,毕竟人家生日嘛,但是燕雅刚来,估计排不上?” 厉教官挑了挑眉:“所以呢?” 苏安浅笑着,“所以,你跟王教官不是好朋友么?你如果要表演,肯定随时都可以插进去,你把燕雅带上?” 她的话刚说完,厉教官咳了咳,略微的忍着笑,“这都是小孩子的节目,我不跟着凑热闹……” “你主要是带燕雅啊。”苏安浅笑眯眯打断他,道:“以后请你吃饭感谢你?” 厉教官这才笑了笑,“你都欠了多少顿了。” 估计是发现自己不该这么说话,他又轻轻咳了一下,点了头:“好。”不过又说:“我去叫几个学生。” “谢谢!” …… 燕雅去准备了之后,厉教官还是站在那个位置。 苏安浅本来已经坐下了,发现他还没走,只好仰起脖子去看他,小着声音:“厉教官!” 然后拍了拍旁边的空地。 厉教官低头看了她,略微摇头,“我不坐,一会儿得走了。” 苏安浅点了点头。 但是没一会儿,他居然又坐下来了。 节目空隙,苏安浅看了看他,见他一直盯着远处,侧脸被灯光映得还挺好看。 嗯……就是比燕西爵的棱角稍微浅了点! “厉教官!”她小声的开口,略微靠过去,“你着急走啊?” 因为看到他看了好几次手表了,笑着问:“是不是女朋友等着?” 本来只是开玩笑,哪知道厉教官居然很认真的看了她,道:“我没有女朋友。” 额,苏安浅顿了顿,然后笑,“我没有要打探隐私的隐私。” 有点尴尬,言多必失,她还是安静的,转头继续看节目。 …… 燕西爵是直接去的医院。 进病房的时候皱着眉,看着薛南昱,脸上的嫌弃一点也不少,“你几岁了,还打架打成这样?” 薛南昱看了他一眼,又抬头看了吊瓶,没剩几滴了,干脆拔掉,看了他,“你给她介绍人了?” 燕西爵浓眉蹙起,“给谁介绍什么人?” 薛南昱瞥了他一眼,“别给老子装!能给她介绍相亲的,除了你还有谁?” 哦,燕西爵这才挑了挑眉,原来是因为这个事,淡淡的一句:“我家里就要伺候两个祖宗,以为跟你一样闲?” 说罢,又看了看他一副惨样,“所以你跟人家相亲对象打在一起?” 薛南昱撇过脸,“我有那么无聊,只是把那天弄她的人揍了而已。” 燕西爵皱了皱眉,“谁的人?你新宠的?” 女人就是麻烦,整天争风吃醋的作死,不过…… 苏安浅那该死的丫头这时候要是天天给他吃醋,他倒觉得是好事。 对他的问题,薛南昱没说话。 好一会儿,燕西爵才道:“别说她相亲,就算是现在结婚,你也没权利干涉,就算当初迪韵误了见你父母的事,那是去救人命了,又不是去玩了,后来不也找过你作解释,你听了么?” 叹了口气,当初他知道救的是曋祁,也不太舒服,但还没那么严重。 他继续道:“你们俩是我一路看着过来的,迪韵比你大,她陪了你两次,你可以潇洒的分手,转身又去找乱七八糟的女人,但她已经玩不起了,我倒是挺支持她赶紧结婚,你一辈子后悔去吧。” 薛南昱总算瞪了他一眼,“真不是兄弟。” 燕西爵挑眉:“我说理,不看人亲不亲。” 才听薛南昱道:“不知道她手怎么样了,一直不见我……” 见就怪了!燕西爵抿唇。 未几才回过神,看了他,“所以你找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带你去找她?” 还不等他说话,燕西爵直接拒绝:“我没那个空,你自己死要面子作出来的结果,自己去收拾,我还得去接安安呢。” 说完还不忘加深一刀,道:“不是我说,两次分分合合,你这一次估计是真的没法挽回她了。” 燕西爵真的作势要走,薛南昱忽然抓了他手臂,“你真白来一趟?” 安静了会儿,燕西爵叹了口气,还是带他去找迪韵。 迪韵的小公寓还亮着等,说明没睡。 燕西爵去敲门的时候,她开得有点慢,手上的石膏还在,见到他,笑了笑,“怎么晚这么过来了?” 他略微侧身。 门里明亮,门外昏暗,所以迪韵这会儿才看到薛南昱,脸色略微落了落,倒没有情侣分手后老死不相往来的劲儿,毕竟都是成年人,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什么也没说。 正文 第262章 要不要奖励我? “进来吧。”迪韵往旁边让了让。 燕西爵率先走进去,薛南昱在后,一前一后到了客厅,迪韵裹了裹身上的睡衣,一副对待客人的模样,“稍等会儿,我去烧水。” 燕西爵皱了皱眉,又看了时间,道:“不用,我一会儿就走,至于他……” 看了薛南昱,“估计也喝不下。” 知道他是刻意酸他,迪韵只是笑了笑,还是起身去了厨房。 燕西爵再一次看了时间,看了旁边的人一眼,“你不会发什么疯吧?我没时间一直陪你坐着。” 他最近几乎一直是这个状态,除了去夜店时还有点生机,平时都没气息似的。 薛南昱看了他,笑了笑,“她不欺负我就不错了,你走你的。” 主要是时间真的晚了,而且这两人也需要时间谈谈。 …… 迪韵出来时,客厅里只有一个人,眉头稍微皱了一下,没说什么,把一杯水放在他面前,声音也是淡淡的,“有点烫。” 坐回旁边的沙发上,她知道他一直在看她,但依旧是淡淡的神色,抬头看了他一眼。 进来之后就发现了他身上有擦伤,只是眼睛里看不出半点心疼,说了句:“这个年纪了,还是需要跟人打架来打发时间?” 类似于训话,却没有那种感觉,反而让人觉得疏远。 薛南昱一直看着她,半晌才笑了笑,“碰你的人,我都收拾完了,那个女的不太懂事,你不要放心上。” 他用“那个女的”来代替他最近的女伴? 迪韵听完倒也点了点头,“原来是给你的女伴道歉来的?……没关系,我怎么会跟不相干的人计较?更不会放在心上。” 两个人之间有好一会儿是无话可说的,,客厅里十分安静,安静到让人不舒服。 但迪韵只是自顾坐着,没一会儿就打开了电视,虽然电视剧很无聊,但是可以打发时间。 感觉那边的人起身,靠近她时,她略微蹙眉。 转过头,他已经来到边上,伸手拿了她握着的遥控器,放在茶几上,让她看着他。 “找到合适的人了么?”他问。 迪韵眉心紧了紧,不想跟他谈这些。 他却忽然握了她的肩,“我只是想问问,你恨我吗?” 她终于正视他,目光里的淡然显得有些残忍,“不爱,又怎么会恨?” 她笑了笑,“不论我找没找到合适的,你也不应该关心,如果你非要听实话,那我告诉你,我不太想看到你。” “如果从我们第一次在一起开始算,我在你身上真的花了太多时间,导致我现在对婚姻是迷茫状态,也许就伸手抓一个直接结婚了,但是不会邀请你来。”她说得很平静,也平静的看着他。 “正好。”她抿了抿唇,“今晚就当是最后一次见面。” 薛南昱怔怔的的看了她一会儿,“所以,你是找到要结婚的人了?” 她不说话。 “我认识吗?”他又问。 迪韵只是摇头,“不认识,我也不想让你们认识,前任和现任没必要见面。” 说完,她笑了笑,“你父母之前就着急让你结婚,你应该也快了吧?”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眉头紧紧皱着,似乎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迪韵看了看时间,“不早了,如果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 许久,终于听他有些沙哑的问:“我今晚,能住这里么?……最后一晚。”然后道:“睡沙发也可以。” 这让她皱了眉,无奈的笑了笑,“为什么?” 然后笑着,“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既然分手了,那就别纠缠不清,谁也不欠谁,挺好的。” 他往前走了一步,她便忽然往后退,皱了皱眉,避开他的视线,“你走吧。” 薛南昱不说话,固执的走到她面前,把她拥进怀里,依旧是什么都不说,只是不让她挣脱。 许久,迪韵不再挣扎,只是安静的任由他抱着。 “我会从你的生活中消失。”他的声音,低低的响在头顶,带着略微的疼痛和压抑,“不打搅你。” 他说:“我确实不是个好人,游戏花丛,毫不正经,耽误了你这么多年。” 松开她,他低下视线,“如果可以选,我宁愿一开始就遇不到你,那样我这颗心大概从头到尾都不会动情,也不用尝这份苦,你也不用备受煎熬。” “是我的错。”他不让她说话,只是自己在说,“我希望你幸福,不要为了填补这段煎熬而随便结婚。” 迪韵低了头,“你别再说了。” “不。”薛南昱深呼吸,“我们在一起那么久,除了我的不正经,你大概什么都没看到过,我想认认真真的跟你分手。” 她闭了眼,脸上一片潮湿。 他帮她把眼泪擦掉,又苦涩的笑,“我知道你也爱我,可是我们回不去了,我伤了你。” 她几乎哭出声,想起他被外派的那段时间,他们刚复合,异地的恋情也许是煎熬的,可是那样的时间,感情却是最紧,哪怕只是相隔万里只能打电话,哪怕一见面,除了吃饭就是做爱,但就是那么深刻。 他把她拥进怀里,“我不着急结婚,我会等着你结了,我再考虑。” 她推开他,“既然不着急,为什么当初要催我?为什么要跟着你父母一起误解我?我比你年长,难道我不急着结婚吗?” 可是话说到这里,她不再继续,已经不可能了,说再多有什么用? 他捧着她的脸,擦掉她的泪,眉头皱在一起,夹杂着很多心疼,却终究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指腹放在她唇畔,她并未拒绝,眼泪流个不停,仰脸看着他。 薄唇落下,很柔,声音沙哑:“最后一个吻,吻安你给我一巴掌吧。” 语毕,吻一点点深入,变得不可控制,气息急促炽热的纠缠在一起。 也许他是疯了,分手也不肯松开她。 也许她也疯了。 那一个吻似乎比以往每一次都要疯狂,可是除了吻,他并没有进一步,吻到她几乎瘫软、呼吸不了,他忽然抽身离开,只沉沉的三个字:“我走了。” 从客厅出去,他没回过头,她就蹲在沙发边,死死抓着沙发沿,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过去大概五分钟,她收到他的短讯。 “我会离开北城,但是不会忘了你,你若过得不好,我会第一个知道,如果不想让我回来纠缠你,就好好的。” 他们之间很少这样发短讯,他也不喜欢发短讯,说麻烦,墨迹,不如电话来的痛快,还能听她的声音。 她不知道该回什么,就一直搁置着。 …… 十点多了还十分热闹的高中校园。 燕西爵这样的商人走进校园,总会有一种厚重感,也许是觉得自己年纪来了。 平时他出现,苏安浅肯定能很快发现,但是今天没有。 因为光线真的太暗,而他又没说会过来,她一直在那个位置,本来说要走的厉教官貌似也不打算走了,一直跟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活动结束时,各方队陆续起立,苏安浅盘着腿坐,看着厉教官起得很轻松,自己也没多想。 可自己没有人家的体力,也没那个潇洒劲儿,盘腿的膝盖一时没适应过来,还没站稳就整个歪了过去。 幸好旁边的人眼疾手快,一下把她扶住,略微担心:“没事吧?” 苏安浅紧张的同时摆了摆手,“没事没事!” 确实有些尴尬,还以为投怀送抱呢。 好在厉教官没多说,却低头对着她:“你等我会儿,我把方队带过去再来找你。” 她摆了摆手:“不用的……” 厉教官看了她,也没让她多说,“晚上不安全,我送你们回去。” 你们当然说的她和燕雅。 苏安浅刚要说她们有司机等着,厉教官已经利落的转身走了。 她当然不能夹在人家方队里,转头看了看,发现燕雅在前边两排,因为就她自己没穿军训服,一眼就能看见。 只好退到旁边等着。 燕西爵忽然走到她身边,一下子握了她的手就往外走。 “你怎么来了?”她脑子空白了一会儿之后才问。 离开方队远了,他才停下来,“燕雅还没结束?” 苏安浅努嘴指了指,“在方队里呢,今晚她玩得很开心哦……有没有想奖励我?没有我,燕雅要是被你带着,永远那么故步自封。” 男人低眉看了她一眼,深眸略微眯起,似笑非笑,“想要奖励?” 她使劲儿点头,“我可以自己提么?” 另一边的方队已经解散了,燕西爵看到燕雅朝这边走,倒也对着她一句:“不可以,我给你什么都接着。” 苏安浅撇嘴:“小气,不要了。” 他笑了笑。 三个人走出学校门口,苏安浅已经忘了厉教官说让她等的事了。 直到上了车,她的电话响起,她猛地想起,接通,“厉教官……不好意思我忘了,已经走了……麻烦你了!好,会小心的,嗯,晚安。” 她自顾接着电话,说完了才发现燕西爵侧首盯着她,片刻,似是品着那几个字:“厉教官?” 正文 第263章 线条够完美么? 苏安浅顺势点了头,“对啊。”然后笑了笑,“我没跟你说过?就是燕雅她们班的教官,人很不错呢。” 燕西爵浓眉微挑,又重复她的话:“人很不错?” 她还只是点头,顺口道:“接触了几次,是个挺有内涵的人,不像兵汉子。” 燕雅在旁边还加了一句:“听说选来我们学校的教官不是那种随便当兵,是正规国防生,忘了叫什么,很有名的军校呢!” 听着两人一唱一和,燕西爵眉头越是挑着,却是淡淡的问了句:“看来女的都很喜欢军人?” “迷人啊,多性感。”苏安浅笑着,“身材又好,体力又棒,加上那么有内涵,光是走在一起都很有风范!” 男人竟然也跟着点头,薄唇动了动:“没见你怎么夸过你哥。” 提到苏钦辰,苏安浅越是来劲,“那是没跟你夸过,我小时候最喜欢跟我哥出去,威风凛凛。” 任何一个女生,都有一个军人梦,军人一身正气的往旁边一走,总觉得别人都是羡慕的。 “说来你肯定不信。”她笑着看了燕西爵,“我以前的理想另一半,就是军人,多好啊,有颜值,有身材,肌肉线条很养眼,出去还很光荣……” 说着说着,她停了下来,因为她的初恋不是军人,是叶凌。 燕西爵薄唇动了动,似乎是笑了笑,但又看不到什么笑意:“什么都忘了,你倒是没忘记叶凌。” 她终于回过味来,抿唇看了看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一路就那么的回去,燕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本来就不可能指望她和谐气氛,但是那会儿苏安浅还挺喜欢她跟自己聊天的。 回到御景园,燕西爵给她们开门,倒是看不出情绪哪里不对劲,进了门还嘱咐燕雅回去洗个澡早点睡。 燕雅乖巧的点了头,冲她摆摆手。 …… “不换鞋,等我给你换?”头顶忽然响起燕西爵低低的嗓音。 她赶忙拿了鞋子换上,又皱了皱眉,她为什么要觉得愧疚?又没做什么,又没承认跟他有特殊关系,有前任又怎么了? 这么一想,她才挺起腰,笑了笑,“我也先上去了?” 燕西爵没吭声,倒是跟着她的步子不急不忙的往上走,在她身后把房门关上,又顺手上锁。 “咔哒”一声,苏安浅心里跟着一跳,转头看了他锁门的动作,竟然有点心慌。 “洗澡?”他问。 苏安浅讷讷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又道:“还是你先去洗吧,我不着急。” 男人薄唇微勾,迈开长腿往她身边走,顺手帮她脱掉外套,略微俯身,低低的道:“一起?” 温热的气息往她脖颈打,导致她敏感的怔了怔。 他已经揽上她的腰,性感的低沉,带了几分邪恶:“不是喜欢男人匀称的肌肉线条?洗澡最直观。” 她抿了抿唇,想笑笑不出来,只讪讪的,“我知道你身材好。” “怎么知道的?”他几乎都没有间隙的接上去,“以前的那些,不是都忘了么?重温一下?” 苏安浅只觉得舌头打结,也不知道是被他的那一句给蛊惑的。 脚忽然离地,他竟然轻而易举的揽着她直接就去了浴室。 关上门,深眸低垂,淡淡的邪恶笑意,“顺便跟我说一说,怎么几次跟那个厉教官打交道了?以为你每天上学很忙,看来不然,还有时间跑燕雅学校跟别人打交道?” 苏安浅终于意识到回来的路上她说了太多,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带了点可怜,“也没几次,就是每次等燕雅放学的时候顺便进去看……唔!” 她话没说完,男人的指尖从衣摆下钻了进来,轻轻滑过她的肌肤,竟还恶意的揉捏几分。 惊声低吟卡在喉咙里,苏安浅有些想哭了,“你真的想多了……” “我想什么了?”男人漫不经心,又略微眯眼。 苏安浅尽量镇定着,可人已经被他递到洗手池边,一双手里应外合的将她里边的衣服个解了,直接扔到一旁。 那种感觉很诡异,又很奇妙,里边空了,T恤他却没脱。 一低眉,胸前隐约可见的两朵玫红凸起,勾人无限遐想,也一瞬间勾起了她脸颊的潮红。 “燕西爵……”她一双手撑在他胸口,虽然有过一次,但还是紧张,尤其她根本没搞懂他们之间算什么关系。 男人俯首,气息缱绻又危险,“不是一直叫我燕先生么?怎么改了?” 他的关注点太奇怪,她都已经皱眉,退无边界了。 隔着衣服,他的指尖拂过她的T恤,几乎引起她一阵敏感的战栗,撑着他胸膛的手软了软,又皱着眉看他。 她现在像当初的青涩,可他已经在她身上积累了太多,要把她撩得温暖湿润太简单。 浴室的浴霸打开,他开了浴缸的水,转过来却几乎没给她反应的时间,忽然吻下来。 苏安浅想逃,被他扣了后脑勺,手臂一托把她放在洗手台上。 迷迷糊糊的,手掌撑着的地方变了滚烫。 她睁开眼,见了他宽阔健美的上身。 “线条还可以?”他竟然抵着她的唇,低低哑哑的问了一句。 苏安浅懵懵的回神,也点了一下头。 何止可以,很完美,她甚至都不敢去看腹肌以下的地方,隐约延伸上来的人鱼线像藏了迷迭香的神秘地带。 吻住她,他似乎能看透她的胆怯,握着她的手往下伸。 苏安浅脸蹭的发热,想把手缩回来,被他握紧,来回拉锯,使得那个吻深入纠缠。 迷迷糊糊之际,她眯着眼,只能看到他身后的磨砂玻璃隐约映出他们的影子。 男人精窄的腰身忽然往前递,她看着影子的眸子微微睁开,柔唇却溢出一声陌生。 她是不记得以前跟他怎么样了,可是两次,总觉得他们的身体那么契合,她都觉得丢脸,偏偏沦陷下去。 也许是怕她冷,上边的T恤还是没脱掉,那样的索取却越来越疯狂。 共赴云端的粗重餍足时,苏安浅听到他低低的一句:“不跟你玩笑,哪天去领证吧?” 苏安浅呼吸轻喘,看了他,过了几秒才弱弱的笑了笑,“……不要,我多吃亏啊,想要我你就老实追我呗。” 他脱掉她的上衣,把她放进浴缸,低眉,似笑非笑,“我没追过你么?” 如果仔细想,那真的是没追过,当初说想认真追求她,她死活都不肯。 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天竟然是她主动要让他追求了。 好一会儿,他竟然沉声应了句:“好。” 苏安浅略显意外的看了他,又笑:“不怕别人笑话你,一把年纪还追小姑娘?” 燕西爵勾起嘴角,“没到三十算什么一把年纪。”然后睨着她,目光停在她淹没的水里的胸口位置,启唇,“你不小。” 她低头,又瞪了他一眼,往水里沉,“流氓!” 男人弯着嘴角淡笑,伸手托了她,“小心呛水。” …… 等从浴室出来,他把她抱到床上,倒是没缠着她做,只是忽然又问:“有那么喜欢军人?” 她闭着眼,“女的都喜欢啊。”然后想到了她哥哥,道:“只要我哥稍微努力点,肯定能追到柯小姐,信不信?” 燕西爵只是扯了扯嘴角,什么都没说。 她看了他,“咱俩打赌,我哥能追到她,你赌不能,要是我赢了,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都被她说完了,燕西爵还不紧不慢的一句:“我也想赌他能。” 她仰起脸,“你只能赌不能!” 男人低眉,看着她的样子忽然笑了。 果然她是越活越年轻回去,老的只有他? “好。”他沉声,手臂环了她,“睡觉,不然我一会儿又要折腾你……” 话才到这儿,苏安浅已经一咕噜躺下,被子一拉,跟他隔开距离,惹得他无奈的笑着在她身后躺下,又轻而易举的把她捞过来拥着。 女人浴后总是香香软软的,抱着正好入眠。 …… 不过苏安浅打赌自己的哥哥会追到柯婉儿,似乎是乐观了些,因为苏钦辰那样对别人少言寡语,冷冷淡淡模样,就算天天伺候柯婉儿,也不会说正式的追求。 柯婉儿醒来后这半个多月,苏钦辰依旧在她病房照顾着,一点都没马虎。 帮她削了水果,他才坐在床边道:“月底我去上班,你继续住着,我每天都会过来。” 上班? 柯婉儿皱了一下眉,难道是又给哪个女明星做保镖? 但是她没问,因为她觉得没必要关心,只淡淡的看了他,“如果是因为歉意才来照顾我,那你照顾得够久了,可以走了,我现在自己可以。” 对于她的话,苏钦辰总是没什么表情,自动忽视,继续自己的:“需要的东西我都会送过来,经纪公司那边说让你最近开工,我帮你推了。” 柯婉儿听到这里终于皱起眉,“你凭什么?” 苏钦辰看了她一眼,但也只是看看,并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继续道:“我没有夜班,晚上都会来陪你,放心。” 正文 第264章 帮我弄结婚证 “谁要你陪了?我说过不想再见到你!”她起了脾气。 偏偏他手机响了,又一次被无视。 他低眉拿了手机,起身要出去接。 气得柯婉儿一咬牙,直接把手里的水果朝他砸过去。 可苏钦辰是军人出身,在东西飞过来的那一瞬间忽而侧身,一边稳稳将电话贴在耳边“喂”了一声,另一手曲起轻易的就接住她扔过来的东西,无比精准而淡然,目光淡淡的看了她。 然后走过来把水果放回果盘,对着电话那头的人沉声:“我就是……知道,会准时过去。” 看着他一边言简意赅的调子回答着,一边往外走,柯婉儿闭了闭眼,胸口憋得慌。 苏钦辰出去了也不久,再回来时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手机揣回兜里,看了正瞪着他的女人。 “我要出院。”柯婉儿语气很不好,因为憋着一口气。 苏钦辰压根就不是那种会搭理她脾气的人,听而不闻,坐在床边给她把被子往上拉,又皱了皱眉,“这怎么弄的?” 可能刚刚输完液,她没注意,手背上冒了点血流成细细的一行,乍一眼容易误认为是划伤的。 柯婉儿把手缩回去,“你把护工给我叫来,我自己出院。” 苏钦辰薄唇抿着,拿了旁边的棉签给她擦掉血迹,淡淡的一句:“来不了,辞退了。” 柯婉儿这段时间已经忍了他这么久,也不知道怎么忍过来的,都快麻木了,反正赶他也赶不走,抱着一副对她愧疚的理由为所欲为。 然后听他又顺着她的意思道:“想出院也可以,下午去给你办。” 总算是满足了,柯婉儿撇过脸又躺下。 这么久,她都是这样,不想跟他说话只能睡觉。 她不是每时每刻都会想起当初的事情,都会对他抱有怨恨,可是但凡一想,依旧没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 回燕家的时候有司机,柯婉儿跟他坐后座,但是她离得他老远。 燕家现在虽然没了老爷子,但是以前的保姆和司机都在,所有开支都从燕西爵那儿来,看起来也没有多少变化。 只有到了家里,柯婉儿才会觉得冷清,燕西爵常年不在没区别,但以前无论什么时候回来,爸都在。 保姆笑着在门口接了他们,“小姐回来了?” 柯婉儿“嗯”了一句,看了看保姆,“我有点饿了,您帮我做点好吃的吧。” 保姆自然是笑着点头。 可苏钦辰忽然对着保姆开口:“您休息,我来做。” 柯婉儿原本要往前走,听到这话皱了眉,看着他,“你做的我不吃。……还有,这不是你家,能不能不要这么厚脸皮,还不走?” 这话说得是一点也没客气,所以保姆都愕然了。 不过想了想,如果小姐打掉的是这个苏先生的孩子,那估计是两个人之间有矛盾,不怪说话这么冲。 保姆笑了笑,“小姐您先上楼休息?” 上楼去了就看不到谁做的了。 柯婉儿也懒得纠缠,看了保姆,“你把他赶走。”转身往楼上走。 苏钦辰自然是不会走的,甚至给她的面也是他做的,做完端到楼上。 大概是知道她的脾气,所以面没有直接放在她面前,免得被她打翻。 分开了一小碗端着要给她喂。 “苏钦辰你有意思么?”柯婉儿看着他,她都觉得累了,为什么他居然能心平气和的做这么久? “不是饿了么?”他自动忽略她的话。 果然气得她直接抬手就要打,可惜他躲得比她快,但是躲了一次没躲过第二次。 一小碗面被她一手骚翻,目光盯着他,“我不需要你的愧疚,也不需要你来示好,你就算做一百年我跟你都不可能了!” 苏钦辰照顾她这么久,无论她怎么闹,他都是一副淡淡的表情,但是这会儿脸色还是变了变。 转身去拿了东西来处理洒在床边的汤汁。 回身看到她起来要直接把一碗面扔掉,他大步迈过去,扣了她的手腕几乎是直接将她扔到了床上。 虽然不疼,但是这来得太猛烈,柯婉儿生生的愣着看着撑在她身上的男人。 “不是说我没理由留在这儿么?你是非要我做点什么找个理由?” 她刚要挣扎,又被整个压住,“如果不想见到我,那就好好把身子养好,养好了我就消失,行么?” 还是头一次听他松口说会走,柯婉儿神色顿了会儿,又移开视线不跟他说话。 松开她,他起了身,“把面条吃完,如果不想吃,我去做别的。” 这回她很安静,自己吃自己的,一眼都没看他。 吃过那一碗面,柯婉儿去后园坐了会儿,再回来时脸色磨砂黑,进了屋子并没看到武苏钦辰的人。 保姆见她四处看了看,笑着道:“苏先生走了。” 走了? 她皱了一下眉,看着保姆,没什么动静。 保姆才接着道:“好像是有什么事,说会晚点回来。” 柯婉儿这才一句:“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 继而又被保姆看得补了一句:“还以为可以庆祝他以后都不来了。” 保姆只是笑着。 …… 晚上差不多十点半,柯婉儿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醒来时保姆在她身上盖了毯子,电视里不知道播着什么节目,她抬头眯着眼看了看时间。 刚转头,正好苏钦辰自己开门进来。 她的第一反应是他居然有钥匙? 燕西爵还真是什么都给! 苏钦辰进门见到客厅电视还在播,开了灯,浓眉皱起,“你怎么还不睡?” “你管那么多累不累。”柯婉儿语气不好,起来把毯子叠好,准备上楼休息。 但他进客厅时候,她很明显的闻到了浓烈的酒味,柔眉皱了皱眉,他在这儿应该也没什么圈子,大晚上喝酒? 当着她的面,他褪下外套,又抬手解了领带,扣子解了两三粒,露出胸口性感的一片,又转头看过来,“愣着干什么,不去睡觉?” 柯婉儿扯了扯嘴角,还真是当她的保姆当习惯了,永远都是这副语气说话。 从沙发下来直接往楼上走。 苏钦辰在沙发坐了会儿,费力的埋着头,显然是喝得有点多了。 燕西爵接到苏钦辰的电话是中午的时间,算了算,微皱眉:“V城应该是半夜了吧?要找也是找女人,你找我做什么?” 等听完苏钦辰说了一句之后,燕西爵就挑眉:“喝多了?” 因为苏钦辰说:“你们燕家的人,一个比一个难搞。” 然后燕西爵笑了笑,“苏家也没好到哪儿去。” 电话两端安静了会儿,燕西爵竟然听到少言寡语脾气冷淡的苏钦辰说了句:“有没有办法把她跟我弄到一个结婚证上?” 燕西爵愣了会儿,然后扯了嘴角,“我好歹是她哥,你这么问我,合适么?” 兄长哪有合伙被人坑妹妹的? 不过,转而燕西爵又改了口:“要我想办法倒也简单,但是有个前提,你先把安安给我弄结婚证上?” 呵!苏钦辰仰面靠着沙发,语调里带了点酸味:“有钱人多了不起?一把钱砸下去,什么事办不好?你至于找我?” 燕西爵:“上一次是用钱跟她领的证,总不能第二次也那样,多没诚意,你帮我把你爸手里的户口本给我就行。” 说的简单,老爷子现在放燕西爵、和防苏钦辰都是一副防贼的样子,一个是怕燕西爵把女儿拐走了,一个是怕柯婉儿把儿子拐走了,也够操心的。 不过话说回来,燕西爵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苏钦辰以前好歹是苏家大少爷,本身又是军人,出来之后必然工作顺利,衣食无忧。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进监狱的污点,现在又一直在照顾婉儿,没有工作,收入是个大问题。 有时候人一旦没钱,什么问题都来了,尤其他这样落差大的,自卑感压都压不住。 难道就是因为没钱,所以喝成这样?燕西爵自顾想着。 咳了咳,他问:“婉儿嘴硬心软,慢慢也就好了。” 但是婉儿也娇生惯养,苏钦辰没钱问题就大了。 挂了电话,燕西爵转手又给苏安浅打过去。 “喂!”那边的她声音不大,“你干嘛,我上课呢?” 燕西爵忘了她现在是学生,又一句:“上课你还接?” “我!”苏安浅一咬牙,“啪”的挂掉。 燕西爵看着手机屏幕笑了笑,看了一眼时间,也差不多是午餐时间了,她应该快下课了才对。 干脆转手勾了外套去她学校。 中午这个时候路上堵车,从他的公司去她学校要经过香雪苑,他干脆把车放回去,乘地铁过去比较快。 苏安浅是在五分钟之后下课了,但也只气哼哼的看了通话记录,没有要给他回过去的意思。 回了一趟宿舍,出来就直接去燕雅的学校了。 不知道是不是学校偏心,感觉燕雅她们的伙食就是比她们的食堂好。 高中食堂人也很多,一共三层,她喜欢去二层,燕雅她们也在。 不过意外的,她居然看到了不经常跟学生一起吃的厉教官。 正文 第265章 进了学校小树林 “苏小姐。”厉教官先一步看到了她,可能是因为一群稚嫩的高中生里她比较显眼,比别人有韵味。 苏安浅笑了笑,步子快了一些,“我今天是不是来晚了呀?” 燕雅弯着眼角笑,“是来晚了,快没菜了都,要不要去三楼打下来吃?” 苏安浅嫌弃的摇头,“吃三楼的还不如在我学校吃呢!”半真半假的往燕雅边上坐:“分我一半咯!” 燕雅居然也笑着点头,“好啊。” 不过旁边的王教官发话了,“下午还有训练,不吃饿死你。” 苏安浅忽然觉得不对劲,看向王教官,又看燕雅,“这么关心我们家燕雅?她又不是你们班的。” 然后转头,刚要拉厉教官一起,他已经把饭盘递到她面前,“刚打,还没动,我去三楼。” 她愣了愣,然后才摆手:“……不用,我就那么一说。” 厉教官只是笑了笑,转身往楼梯的那个方向走。 苏安浅笑着感叹了一句:“绅士就是绅士……你们所有教官里,是不是厉教官最绅士?” 她看着王教官问。 王教官想了会儿,点头:“差不多,老厉学历最高,教养跟我们也不是一个层次。”听起来好像很有身份,但是没细说。 苏安浅也不至于细问。 不过说实话,厉教官打菜的口味她全都喜欢。 电话响起的时候,她已经吃了一半。 一眼看到燕西爵,抬头看了燕雅一眼,瘪瘪嘴,“你哥好烦!” 燕雅笑嘻嘻的,“他最喜欢你,不烦你还烦谁?” “他最喜欢的是你。”苏安浅这么说着,倒也接了电话,但是食堂里太吵,她只好起身往门口走。 “在哪?”燕西爵低低的音调。 她皱了皱眉,“学校啊。” 那边的男人声音又沉了沉,“你宿舍里的人都没见你,你在学校?” 苏安浅听完猛然皱眉,“你……你在我学校?” 完了,他要是来燕雅这儿,看到燕雅跟一群男教官处得那么好,不把她揍扁? 他一直以为燕雅在学校只是看人家训练,还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和被人太靠近的女孩子,因为靠近了容易被骗,毕竟燕雅什么也不懂。 苏安浅抿了抿唇,道:“那个,我刚刚回了一趟宿舍,后来又出来了……” “我是问你在哪。”燕西爵略微的不悦。 她只好硬着头皮道:“我在学校外边,食堂的饭太难吃了,所以出来下馆子了……” 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吐了一口气,抬手看了时间,从燕雅的学校快速回去,装作从某个饭店出来也是可以的。 听到他低低的一句:“我出来找你。” 她说了“好”,就赶紧挂断。 燕雅看到她急匆匆的折回来拿包,皱起眉:“怎么了?” 苏安浅也没空解释,“我得赶紧回学校,你们慢慢吃!” 厉教官看了她,“要不要送你?” 她摆摆手,“不用。”一边急不可耐的往外走。 燕西爵很不愿意她骑车,因为她技术不佳,但是这会儿管不了那么多了,扫了一辆共享单车蹬回去。 …… 大概是十分钟,燕西爵从校园走出来,在学校门口的一条街上看了两家她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 然后给她打电话。 没接。 直到他略微拧眉再打一次,手机铃声在他身旁不远处响起。 苏安浅就那么被抓了个正着,快速从自行车上下来的动作因为被他盯住而变得磨磨蹭蹭的。 “哐!”一紧张,车子也倒了。 她想扶还扶不起来,眼看着男人慢悠悠的迈着长腿过来了,在她身边站定,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去哪了?”那声音带了一丝丝的冰冷,灌进她脖子里。 苏安浅抬起头,弯着眼尽量笑得很好看,“没有啊,我在那边的店,觉得距离学校有点远,怕你等着急了,就骑过来了。” 就她那点功夫,燕西爵哪可能相信? 深眸眯了眯,“给你一次机会,老实说。” 她笑着的弧度落下来,眼巴巴的看着他,还伸手去揪了揪他的衣角,“我说的是真……” 手被她拍掉了,沉着脸,黑压压的看着她,弄得她还是改了口:“我趁着中午这点时间,过去看了看燕雅。” 就这么件事? 他眉峰微蹙,“这种事有什么好瞒着我的?” 也对哦,苏安浅忽然反应过来,她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所以,下一秒,她一副自己领罪的样子,指了指手肘上的擦伤,“怕你训我。” 果然,一看到她擦破了皮,燕西爵脸色又黑了一个度,“不作你会……” 话没说下去,一把扣了手腕往旁边的小门诊去让人给她擦碘酒。 擦碘酒的时候苏安浅都没敢吭声,反正吭了只会被他骂自讨苦吃。 所以出来时感觉牙都咬酸了,看了他。 正好见他低眉睨着她,“下次再骑车你就别想从家门出来了。” 苏安浅努力的笑了笑,“我还没吃饭,你吃了吗?” 男人不说话,板着个脸,看了看前后的小店,没一个入眼的,又看了她,“下午有课么?” 苏安浅想了想,“晚上有一节。” 然后就被他直接带到车上,开了好长一段找了一家还算高档的地方用餐。 吃饭的时候她偶尔往他碗里夹菜。 说实话,这么久以来,这是第一次,所以燕西爵的目光朝她看来。 她笑了笑,“一直都是你照顾我,所以……” “以前怎么没见这么有良心?”他薄唇动了动,嗓音低低沉沉,听不出什么喜悦,只见又沉了点,“要献殷勤麻烦带点眼色,一盘菜就给我夹配料?” 啊? 苏安浅一冷,然后赶紧把刚放进去的东西加回来自己吃了,又去夹给他,讪讪的的笑着,道:“不好意思,我近视。” 这么说着,笑意也更好看了。 燕西爵总算没刁难她,只略微皱眉,“坐好,不用给我夹。”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又想起来问他,“怎么忽然这个时候找我?你中午不是都很忙吗?” 燕西爵慢条斯理的吃着,闲下来才问:“你有你哥的银行卡号没有?” 哥? 苏安浅纳闷,“做什么?” 燕西爵又问:“他现在有收入么?” 苏安浅从来都不想这个问题,但是这么一说,真的,哥现在是没有工作的,那他拿什么追求柯婉儿? 男人手头没钱容易自我鄙视的。 “我怎么没想呢?”她皱着眉。 “卡号给我。”燕西爵声音淡淡,“打过去告诉他就说你爸让你打的钱。” 她眨了眨眼,“可是我也没钱啊?” 她要是有钱,之前的时候至于连生活费都没有么? 燕西爵这才看了她,以前一直没跟她提过,“我公司里你的股权一直都在,你每月收入可不比我公司董事差。” 苏安浅忽而瞪着眼,“真的?……你没说过啊。” 他是怕她跑了。 就因为这个事,苏安浅是真的兴奋了好一会儿,她竟也是个百万富翁! 出了餐厅,看着她的模样,燕西爵一副警告:“别想着有钱了就不用靠我,敢打歪主意我把你直接捉回来生孩子。” 她瞬间就不说话了。 这是因为之前她刚看过陆晚歌生孩子。 没错两年多,陆晚歌居然就生了两胎,中间隔得时间不久,所以他们夫妻俩现在都被他们几个嘲笑,没事只知道生娃。 她抿了抿唇,“我现在都被你睡过了,跑了也没人要。” 听起来还有点沮丧。 燕西爵低眉睨了她,“若我没碰,你还想出去祸害谁?” 苏安浅识趣的不说这个话题,只是揽了他的胳膊,找着话题:“吃得好饱,对了……之前的那个小孩苏厉,为什么最近没看到?” 难得她居然主动问起来。 “野营,你爸也陪着去了。”燕西爵道。 苏安浅皱着眉,“你不说我之前还想,既然是我哥的儿子,难道是柯婉儿生的?那他们俩现在怎么僵成那样。” 苏老爷子不让说,燕西爵只是挑了挑眉,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上了车,她靠在座位上,“距离上课还好几个小时,我去附近逛逛,你把我放下就回去吧。” 燕西爵发动车子,直接把她送回学校了,板着脸:“晚上我来接你,手臂防着点。” 她只得笑了笑,看来燕雅那儿是去不了了,“好。” …… 晚上那节课只有半小时,但是结束的时候八点半,外边天色已经黑了。 学校的路灯不算很亮,不过来来往往不少人,她直接不行去门口等他。 走出第一教学楼还要绕过两个弯才是学校正门,很多人都习惯从旁边的小树林走捷径。 苏安浅走进去之后就后悔了。 那可是情侣们的圣地。 就那么不巧,燕西爵给她打电话,在那一片美好安静的林间小道,她的手机铃声瞬间打破了气氛。 她硬着头皮拿出来,压低声音:“喂!” 燕西爵听到她这种声音就皱起眉:“还在上课?” 她抿了抿唇,加快脚步,“……没,我刚出来,想穿捷径。” 她说捷径,燕西爵就知道她在哪,眉头紧了紧,“一个人也敢走那么暗的地方,等着!” 正文 第266章 搬走,久不露面 挂掉电话,苏安浅以最快的速度把屏幕灭掉了,很抱歉的匆匆往外走,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 燕西爵跟她碰上的时候距离走出小树林还有一会儿,他居然也很准确的找到了她。 她抬头笑了笑,声音不大,“我们快走吧。” 燕西爵是上过大学,但他上学时除了忙就是忙,对这些事是没空体会的,所以看了她一会儿,“怎么了?” 苏安浅只能笑,“没有啊。” 然后退了退他的手臂,“走吧。” 他没再问,转身往外走。 林子里一片安静,外面的光线透进来也只剩隐隐约约的一点,看路都有点勉强。 她正低头走着,没发现燕西爵停下,一头直接撞在了他身上,皱起眉,“你干嘛?” 燕西爵转过身,低眉看着她。 就那一会儿,旁边传来小情侣低低的说话声的,带了点娇嗔。 苏安浅一下子就抿了唇,虽然她跟燕西爵也做过那种事,但这种情况,还没有过,不免有些尴尬。 又一次推了他。“走啊。” 哪知道男人不但不走,反而转手握了她,忽然低低的俯下五官,“听说你大学就开始恋爱了?” 她跟叶凌在大学那段,可是别人口中的佳话。 苏安浅皱起眉,“你问这个做什么?” 燕西爵嘴角略微勾起,“所以,这种事也是经历过的?” “……哪种事?”她低了头,明知故问。 大学里的情侣,正式情浓的时候,一有时间就喜欢黏在一起,在学校每个角落都可以约会。 但是她总不能直接点头说是。 “嗯?”他低低的嗓音好像变了味,带了点邪恶,忽然将她揽入怀里,“这倒是个不错的地方!新鲜,有利于增进感情。” 苏安浅有点急了,双手撑着他的胸口,“你、要干什么?” 他又是那样,问他干什么,他就回了字。 “你。” 嗓音低沉蛊惑,明明很流氓,偏偏不急不缓的说得很自然。 “燕西爵……”她被迫仰着身子,又不能往后退,为了不摔倒,只能抓了他的衣服,“你别闹了。” 男人俯首下来,薄唇压在她唇畔,低沉:“没闹……挺喜欢这气氛。” 林子里安静,微冷。 可是她几乎被他裹进怀里。 隐约间,只觉得他把大衣脱了直接给她裹上,抱着她的力道也转了个角度。 正皱着眉低低的呜咽,她已经被抵在树干上,背靠着他的大衣,并不觉得难受,反而是莫名的煽情。 腰肢被他握住,下巴勾起,吻变得缠绵强势,在黑夜里越是夺魂。 在她已经被吻得七荤八素之际,他却忍住粗重的呼吸停了下来,一手握着她的脸,薄唇微勾,“敢出声么?” 苏安浅朦朦胧胧的望着他,摇头。 男人似是低低的笑了一笑,竟然使坏的在这个时候忽然进入。 说不敢出声的人骤然低呼,又忽然咬唇。 …… 虽然是够新鲜,但毕竟放不开,他也没有过分,要了一次便直接抱了她离开那个地方。 苏安浅一路都没睁眼,身上裹着他的衣服,也不冷,只是觉得怕遇到认识的人。 被放进车里,她才稍微看了他,却皱了皱眉,“……你干什么?” 他已经欺身覆下,顺手放平了座椅,低低的嗓音抵住她的耳垂:“没够。” 甚至又邪恶的吮吻她的唇肉,诱使她放心出声,“喜欢你的声音……” 苏安浅简直脸都不知道要放哪了。 可还是被他吃干抹净了。 …… 事后好半天他也没有要去开车的意思。 苏安浅趴在旁边,声音喃喃的,“每一次都莫名其妙,我都没搞懂为什么要跟你这样。” 这让燕西爵淡淡的勾了嘴角,“说明你喜欢,喜欢才不会懂拒绝。” 他帮她找的理由倒是挺说得过去,只是怎么听,都觉得是他在占便宜。 她撇撇嘴,“就当是你给我哥打钱的恩情了。” 燕西爵微蹙眉,“我跟你之间不存在任何交易,如果真要用钱睡你,我还用费这么大力气?” 苏安浅听完看了他,知道他不喜欢,也就不说了。 …… 回到家,燕雅正坐在沙发上,看到苏安浅进了客厅,抬头看了一眼,顺口说了句:“小嫂子,你头发怎么这么乱?” 本来也只是随口一问,哪知道苏安浅一张脸“唰”的红了。 转头瞪了燕西爵一眼,什么也顾不上说,抓着书包上楼:“我去洗澡!” 燕雅张着一双眼,莫名其妙,“小嫂子怎么了?” 燕西爵也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早点睡觉去。” 燕雅张了张嘴,只能不情愿的“哦”了一句,慢吞吞的上楼。 …… 苏钦辰一晚上好像都在沙发上度过的,早上起来鼻子不通气,憋醒了。 看着身上的衣服,自我嫌弃的皱了皱眉,还能闻到淡淡的酒味。 嘴巴干燥的抿了抿,从沙发下来,径直去了浴室,满是酒味的衣服扔在门口,进去就爽快的开始冲澡。 柯婉儿醒来穿着睡衣直接下楼,可能是因为在医院住了太久,她习惯了睁眼就能吃到早餐,但是今天没有。 到了楼下,看了一眼沙发的位置,又转身往厨房走。 只有周嫂在做早餐。 “大小姐醒了?”周嫂看到她,转过头来笑了笑。 柯婉儿点了一下头,去拿了一瓶水,又想起来不能喝冰的,只好转身回客厅,然而客厅里没水了。 忽然有些烦躁,眉头皱着。 正好苏钦辰从浴室出来,只裹了一条浴巾,柯婉儿猛地直了眼,他却神态自若,一脸淡然的从她旁边走过,进了他睡的客房,估计是换衣服去了。 等等,柯婉儿反应过来,直接跟了过去。 “你的东西怎么还在这儿?还不打算搬走?”她靠在门边,显得十分不愿意他继续住下去。 苏钦辰没看她,拿了衣服,毫不避讳的开始换。 柯婉儿转了视线,但是人没走。 听着苏钦辰说了句:“这两天就搬走。” 柯婉儿看着他拧了会儿眉,然后什么也不说的走了。 苏钦辰依旧自顾换完衣服,转身走出来,去了厨房,但是没打算的动手,只是看了一眼。 周嫂看了看他,问:“苏先生来做吗?小姐应该挺喜欢你做的味道。” 他却摇了摇头,“以后都要麻烦你做了,她现在既然出院了,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我就该走了。” 听完这话,周嫂愣了愣,“苏先生这话说得,好像您过来,就是为了照顾大小姐痊愈似的。” 苏钦辰点头,“她是因为我才这样,我有这个责任。” 说实话,周嫂都看出来他们俩之间有感情,而且今天苏先生话比较多,昨晚还好像喝多了,直接睡的沙发,谁能相信他们没感情? 不过周嫂也没说着话,只笑了笑,“苏先生放心,我会照顾好大小姐,有空您多过来走动也一样。” 苏钦辰没回话,转身走出厨房。 柯婉儿就站在厨房门口,他们说的话,她当然能听见,这会儿直直的看着他,“既然打定了主意,下午就走吧。” 他点头,“用过早餐就走。” 她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没说话。 苏钦辰掏出手机看时间,看到了银行入账信息,浓眉皱了皱眉,下一刻就给燕西爵打了过去。 “什么意思?”苏钦辰没什么起伏的语调。 燕西爵也淡淡的低沉,“没什么意思,就是不想委屈了婉儿而已,当是安安给你的了。” 苏钦辰沉默片刻,淡淡的问:“不想委屈她,你直接给她就是了,给我做什么?” ……这让燕西爵怎么回答? 活该你单身? 还是直接说拿着这钱把婉儿追到手? 所以,他挑了挑眉,“没事挂了吧……对了,虽然婉儿出院了,但你也别忙着回来,她一个人在那边有时候需要照应。” 然后把电话给挂了。 转头看了苏安浅,“你哥以前没谈过恋爱?” 苏安浅抬头,几乎没考虑的答了一句:“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经验丰富?” 一句话把燕西爵说得脸色一沉,“我有你丰富?” 一个叶凌不止,曋祁最近可是马上抵达北城了,谁知道后边还有没有排队的? 苏安浅意识到说错话,呵呵的一笑,马上转移话题,“怎么了,我哥打电话找你了,是不是说不要你的钱?他那么硬气,估计也不花你的。” 苏钦辰确实没打算花燕西爵的钱,所以才紧着出去找工作。 要说本领,军人出身的苏钦辰并不缺,但现在苏家没有公司了,他总不能直接当个总经理去,去应聘也肯定是底层或者中层做起,尤其是进去蹲了五年之后,更不容易。 所以,他的这一份工作来得也不容易,但凡需要他出面的,虽然脸上没有笑意,但从不说个“不”字。 一连一周,他没联系过柯婉儿,连轴转的把自己放在职场上,白天、晚上都不休息。 顶头上司是个四十二岁的女强人,很喜欢苏钦辰的这股子劲儿,也喜欢处处带着他。 和往常一样,今晚的局比较重要,苏钦辰跟随杨总下了车往会所走。 正文 第267章 永远都欠揍的模样 马路边的车里,柯婉儿看了那个方向好一会儿,神色不明。 她可能是眼花了? 苏钦辰是什么人?全身上下就一把硬骨头,冷冰冰,怎么可能对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低头? 可越是这么想,她越是想一探究竟。 会所的确没有酒吧那么乱,找个人也不难,但是对现在的柯婉儿来说,也不容易。 虽然身为公众人物,偷吃又堕胎的新闻早就压下去了,事情也过去了这么久,但她忽然出现在哪里,或许还会引起一阵骚动,甚至也有人对她指指点点。 她戴了深咖色的帽子,一副夸张的黑框眼镜,在会所里边转了一圈,并不知道苏钦辰会去哪个区域。 到了前台,原本是想试探着打听一下,但是刚走过去,前台小姑娘略微狐疑的看着她,“您是……?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您找人?” 一说她眼熟,她已经不敢多问了,只笑了笑,“没事。” 懊恼的咬了咬牙,只能出了会所,继续在车上等着。 不知道苏钦辰跟的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在谈什么,总是过去很久,她也没见到人,到最后等得自己开始犯困。 …… V城这样的大都市,夜晚总有几个混混出没,一身酒味,走路摇摇晃晃。 “咚!”一声,柯婉儿被惊醒。 梦的从座位抬头,看到车头上放大的脸,差点尖叫。 “开门!”醉汉咋着她的车玻璃,估计是走路不稳撞到了她的车前杠,额头还在流血,越发显得狰狞。 “妈的!”那人骂了一句,狠踹她的车子,震得柯婉儿死拧着眉,又不敢开车门,只能装听不见。 那人还继续骂着,“谁让你把车停这儿了,给老子下来!” 又是骂又是踹的弄着她的车,弄得柯婉儿手心都在冒汗,如果车子真被砸坏了倒也不是多大的事,但是她要被拖出去怎么办? 正这么想着,男子竟然骂骂咧咧的走了。 她松了一口气,可没过一会儿,转眼就见那人手里不知道拎了什么,直冲冲的朝她方向来,虽然醉酒脚步晃着,但是很显然,他要砸她的车。 柯婉儿犹豫了两秒,忽然去开车门。 这里距离会所门口五六十米,她就算跑得再慢,总也能比一个醉汉快吧? 可偏偏被那个男人咋了一阵的车门失灵了,她倒弄了半天,在男人还差几步到这里的时候才勉强扭开。 她抓着手机下车,眼看着男人把手里的东西砸到她刚下来的车门上。 “哐!”动静不小,柯婉儿心头跟着震了震,如果她再不下来就遭殃了。 而这一声动静传到了会所门口,正好一拨人往外走,听到动静稍微往这边看了一眼,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 几个人客套的相互打着招呼告别。 “我送你回去?”杨总看了喝了不少的苏钦辰,还算体谅,“你不没开车吗?让司机顺道送你。” 苏钦辰暗了暗眉间,开口拒绝,说话比习惯的冰冷多了点礼节,“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 虽然是喝多了,但还没到喝醉的地步。 正这么说着,听到那边的女人尖叫声,出于军人本能,苏钦辰顺势看了一眼,略微眯起眼。 下一秒,女人喊了他的名字,尖利的声音带了惊惧:“苏钦辰!” 杨总还没反应过来,苏钦辰已经一个箭步从眼前掠了过去。 “哎!”杨总不明所以的喊了一句,看着他超乎常人的速度奔到马路对面,一出手直接把那个纠缠女士的男人摔得老远。 眨了眨眼,有些惊愕的看了司机,“你之前是不是说,苏助理是当兵的?” 司机点头,“简历里稍微提了一句,平时没见什么特别的,他好像也不大愿意提过去的事儿。” 杨总挑着眉,点了点头,又笑了笑,“你把车开过去,一会儿把苏助理捎上,这人必须留住。” 司机赶紧点头,杨总本人先步行过去。 柯婉儿总算逃脱魔爪,但是发现被苏钦辰托着,又忽然从他臂弯里出来,还拍了拍衣服,好起来像不愿意让他碰。 苏钦辰看着她嫌弃的动作,眉头皱了皱眉,脸色冷着,“来这儿做什么?” 她没看他,“不做什么。” 然后转身找着自己不知道掉在哪的手机,找了一圈却发现苏钦辰伸着手,手机躺在他掌心里。 她刚要拿,男人把手缩了回去,目光沉沉的看着她,“既然不想让我碰到,叫我做什么?” 柯婉儿皱着眉,语气有点差,“你听错了!” 抬头看到那个四十来岁似的女人朝这边走来,柯婉儿眉头又紧了紧,嫌恶劲儿更甚,干脆手机也不想要了。 转身之际,瞥了他一眼,“没想到你也能做这一行,真让人刮目相看。” 她刚刚挣扎之余,鞋子已经被折腾得不像样,走路有些困难,也忘了自己的车被砸坏了,到了车子边上,才皱了皱眉,只能去马路边打车。 余光还能看到苏钦辰和那个老女人。 动她的角度看过去,女人对他似乎很关心,一直示意他上车。 柯婉儿忽然笑了笑,她当初怎么会喜欢苏钦辰的? 他长得帅么? 帅,但是比起娱乐圈那些男明星,也不算什么。 可他身上那股子冷冰冰的气质却出乎的迷人,越是冰冷越是想让人靠近,是不是四十几的女人更喜欢? 反正他身强体壮,四十岁的母老虎也只有这种才满足的了。 越是想,柯婉儿越觉得恶心,眉头都开始打结,偏偏一辆车都没有,烦躁得直接踢掉了坏掉的鞋子。 循着朝后摔去的鞋子瞥了一眼,愣了愣。 苏钦辰居然没跟母老虎去做小白脸?这算不算一夜春宵被她打乱了计划? 她回过身,继续打自己的车。 苏钦辰已经到了她边上,没什么表情的看了她一会儿,半天才好言提醒:“看看现在几点了。” 已经凌晨了,怎么可能打得到车,司机也是人。 柯婉儿根本没意识到这一点,她倒是想看时间,但是手机在他手里,转过身夺了过来。 “两点多!”她皱起眉。 难怪她都睡过去了,如果不是醉汉把车砸了,她还没醒。 “两点多,这个时间你在这儿?”他又问了一遍,声音很淡,但显然是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柯婉儿看了他,猜到了他可能在想什么,“你别多想,我是跟朋友玩太晚了没走成,不是因为你也在这儿。” 男人嘴角扯了扯,“我什么都没说。” 不知道为什么,柯婉儿总觉得他无论什么样都很欠揍! 无论是每天在她面前晃的时候,还是现在彻底不出现在她眼前,总是她一看到他就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个细胞是安静的。 刚要转身,忽然被他扣了手腕。 一转眼,又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你干什么!”她一惊,盯着他,“放我下去!” 苏钦辰看了一眼左右,街道上没什么车,他直接穿过马路,又转了个方向往前走。 这才淡淡的低头扫了她一眼,“打不到车,你打算走回去?” “你管我怎么回去!”柯婉儿受不了他身上非常浓烈的酒味,还夹杂着低劣的香水味,挣了挣。 正好,他忽然把她放了下来,但不是放到地上,而是一辆摩托车前座。 什么也不说,转手拿过安全帽给她扣上。 脑袋太小,哗啦一下就进去了,还晃得厉害。 就因为这样,苏钦辰手里的动作顿了顿,而她似乎见男人嘴角几不可闻的一个弧度。 笑个屁!她一把接过帽子,她就是头小怎么了? 他略微咳了一下,长腿跨上车,双臂握了车把手,很低的声音就在她身后,胸膛的震动还十分明显,“坐好了。” 柯婉儿皱着眉,她觉得不舒服,因为整个后背都被他的胸口贴着,但她没有时间去抗议,车子一下子彪了出去。 深夜,虽然天气不冷,但这么骑车她好像还是头一次,眼睛都没怎么敢睁,只觉得夜风呼呼的扑在脸上。 凉凉的,心惊,又莫名其妙的舒服,以至于脑子里根本没空想再多的事。 等她缓过来,车子已经停在她家别墅外。 “愣着干什么?”身后的男人略微嫌弃的冷声,“下去。” 柯婉儿皱眉,迅速从前座滑下去,退了两步,跟他拉开距离。 “帽子还我。”他又开口,依旧是非常冷漠的样子,修长的手指朝她伸过来,一脚点地,车子的火都没熄,好像等不及就要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态度让她有点冒火。 抬手连扣子都不用解,直接把帽子摘下来扔给了他。 只是动作太猛,耳朵被刮得有点疼,脑袋晕了晕,也懒得管,迈步就转身往家里走。 然而她忘了自己是没有穿鞋的,一脚踩在鹅卵石上,酸痛得一下子不知道该把脚放哪儿。 车上的苏钦辰眉头皱了皱。 车子熄火,她刚抬头,又一次被他抱了起来,径直往大门口走,一段路不近,但他走的很大步,没一会儿就把她放在了门口。 正文 第268章 别碰我,嫌脏 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在,转身就要走。 “苏钦辰。”柯婉儿忽然出声。 他脚步顿了顿,转头又看了她一眼,“有事?” 她抿了抿唇,眉头依旧淡淡的皱着,“……没事。” 然后看着苏钦辰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就真的走了,摩托车一转眼没了影。 柯婉儿在门口站了会儿,莫名其妙的有些憋火,进了门也不穿拖鞋,直接上楼,用力关上浴室门冲了个澡。 …… 她的档期全部调停,最近是没有通告的,所以她自己也没有想过这段时间可以做些什么。 原本以为会无比喜欢这样的闲暇,但她又连续在家里呆了两天之后就觉得憋得慌。 习惯了私下里出门总是穿得严实一些,一副墨镜永远搭在鼻梁上。 想去爸生前经营的公司是临时起意。 燕西爵没接手爸的公司,这个公司现在是其他董事做主,但她也有公司的分红,只是对公司的一切都不熟,只认识两个董事。 一路上,她想了想,既然星途被自己的丑闻毁得差不多,复出会很难,新生代明星那么多,竞争太大,她倒也可以考虑考虑进公司慢慢做,慢慢升,总是她的晋升是优先的。 打车到了公司门口,一路进去基本没人认识她。 前台女孩倒是礼貌,笑着看了她,“小姐,您找人吗?” 柯婉儿笑了笑,把自己的证件拿出来,道:“执行董事长在不在?” 以前总是听爸提起,其他董事都不会怎么来公司,但是这个人每天都来,几乎没什么休息天。 前台看了证件后看了她,有些惊愕,又赶忙道:“是大小姐,董事长他在的,不过现在还在开会。” 哦……她把证件接过来,笑了笑,“没关系,我上去等,方便吗?” “方便方便!”前台把她引导了电梯边,“我送您上去?” 柯婉儿的确只来过一次公司,对这里的部门设置不太熟,但还是摇了摇头,“我知道楼层。” 电梯里,她想了一会儿,好像那个董事长应该是姓杨的。 到达楼层,耳边只有一片安静。 我那个秘书室走,敲了敲门,声音却是从身后传来,“有事吗?” 柯婉儿转过头,笑了笑,“我想问杨董事长在不在?” 秘书笑着指了指那边的会议室,“开会呢,应该还有几分钟,您是?” 柯婉儿没说再自己是谁,“茶室在哪?我可以多等会儿。” 秘书看她一直戴着墨镜,只好不多问,引她去了茶室,想着董事长一出来就汇报一声,免得是什么贵客。 不过柯婉儿自己在爱茶室待了会儿,听到了走廊的几分动静,自己就走出来了。 走到门口还是站住了,这个时候过去,公司那么多高层,她也不知道怎么跟人打招呼。 只不过,她这一站,竟然看到了苏钦辰。 视线几度紧了紧,又使劲眨了眨眼,苏钦辰? 一点也没错,而他身边的依旧是那个四十出头的女人,看打扮就是个女强人,正跟旁边的人交流着什么,又偶尔回头跟苏钦辰嘱咐一句。 苏钦辰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也会点头应,她还从来没见过他这副顺从的样子。 一直站在茶室门口,一直看着众人散去,她又往前走了两步,看着苏钦辰和那个女人往电梯走。 他绅士的虚护着女人的腰进了电梯才收回手淡淡的立在旁边。 电梯门关上,她一直站在那儿,电梯里的人似乎看到她了,几不可闻的蹙了一下眉,可门已经合上了。 “谁找我呀?”身后传来老人沧桑又有力的声音。 柯婉儿猛然回神,又赶紧回来,戴上淡淡的笑,也把墨镜取了,“杨叔叔。” 杨董事长见了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回过神,“婉儿?” 她点头,“是我,好久不见了杨叔!” 老人看到她显得有些欣慰,让秘书去把茶端到办公室,这才跟她往前走,“你可总算是来找我了!” 听这话的意思,是等她很久了。 进了办公室,老人看了她,“你的事,杨叔叔都听说了,年轻人嘛,总有几个坎坷的,也正好,你来公司上班,再不来,我可是老得顶不动了!” 柯婉儿有些诧异,还以为,她会遭到为难。 杨董事长看出了她的顾虑,笑了笑,“社会没有电视剧那么复杂,就算这是大公司,那也有人情世故,再说了,你是谁?没有你爸爸,哪有我今天,是不是?” 她平时在娱乐圈绝对不是这样,但是今天居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连续说了好多次“谢谢”。 “你这丫头倒是客气。”杨董事长笑着,“我当初还一直跟你爸说把西爵叫回来继承公司,可惜没能如愿,现在你来了,也一样!” 柯婉儿只能为难的笑,“杨叔叔,我其实也只能打打杂,没那个能力挑起大任的,所以,我想从基础做起,您不用特意给我开绿灯,我慢慢来,您慢慢教我,可以么?” 杨董事长笑,“可以是可以,不过,我这一把年纪了,怕是时间不多咯!” 说着,秘书端过来的茶水已经到了。 等秘书退出去,杨董事长接着道:“不过,我女儿也在这里,她也是从一线做起,做了很多年了,才做到部门总经理的位置。” 然后摆了摆手,“她的能力很突出,但是我不打算再给她升了。” 一来免得落人口是,二来,她是该考虑个人私事了,再不考虑就老了。 然后看了看她,“以后你们多打交道,都是女孩子,能处得来,她也必定愿意教你的。” “那我先谢谢您了!”柯婉儿依旧很客气,“抽空,我请您和杨姐姐吃个饭?” 杨董事长摆摆手,“我女儿杨可眼里只有工作,我都不一定请得动她,吃饭向来在食堂解决,除非出去谈项目。” 她只得笑了笑,“难怪公司一直这么好,少不老您们父女这样的支柱。” 但越是这样,柯婉儿压力越大,怕自己做得还不如外人好,但娱乐圈混不下去了,她只有这一条路,必定咬牙到底。 跟杨老说的一样,柯婉儿试着去邀请那位杨总,但是她的秘书一直说很忙,根本没空。 没办法,只能往后推一推,但是她正式进入公司董事部任董事长助理的日期倒是定了。 …… 三天之后,她刚从外边回来,跟以前圈内认识关系不错的人道别,喝了不少,半醉。 接到了苏钦辰的电话,她趴在沙发上皱了皱眉,费力的接了。 “有事吗?” 苏钦辰只在电话里说:“在家么?” 她眉头又紧了紧,“你又要来是么?” 男人没有温度的声音:“知道你不欢迎,五分钟。” 然后电话挂掉了。 他现在进出她们家是不需要允许就能通行的,开着车直接进去了。 柯婉儿已经靠在门口,微醉的眯着眼,但是看到车子靠近的时候,眉头一点点皱起眉,神色变得难以言喻。 苏钦辰从车上下来,走到门口把车钥匙给了她。 “什么意思?”她皱起眉,看着车钥匙,又看了那辆车。 她的车那晚被砸坏了,一直没想去弄,反正她习惯了东西坏掉就扔,毕竟修起来也很昂贵。 可他居然给她弄回来了? 补一块漆大概就要六位数,前玻璃也被砸了,加上车门,是很大一笔钱。 她这么想着,嘴上已经问出去了,“你哪来的钱?” 这种问题换女人问男人,是很微妙的,尤其她这副拌嘴嫌恶的表情。 所以苏钦辰冷然的五官微微抓过来,皱眉看了她,“你想说什么。” 柯婉儿略微深呼吸,也坦然,“没错,我都看到了,不管是那晚在会所门口,还是那天在公司。” 然后直直的看了他,“所以呢?你真的跟那个女人牵扯不清?我看你们也就差了十来岁,其实也还可以,如果你不从她身上拿钱的话。” 苏钦辰一直没说话,但是眉头一直在皱紧。 直到她说完,忽然握了她的下巴,目光看进她眼里,“我被富婆包养了?” 他这么反问。 柯婉儿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愣了会儿,然后笑了笑,“那女人眼光也不怎么样,挑了个床技差的就算了,人品渣成这样的,竟然也要?” 酒精作祟,她也评价直接,抬手把他的手打掉,她看了门口的车,“车子你帮我扔了吧,不干不净的钱修回来的东西我不要。” 说着她把车钥匙塞到他手里,转身就要走人。 手腕被他死死扣住,薄唇很冷,“道歉。” 她被弄得皱起眉,手腕转了转,挣扎不出来,“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苏钦辰没松开,反而一转手,微用力把她推到门边墙壁上,很显然他真的生气了。 越是被说到痛处,越会敏感,男女都一样。 苏钦辰如今就是普通上班族,加上此前仅剩的积蓄,一共也没多少,加之他的性子,最受不得的,就是这种侮辱。 “我的每一分钱都是血汗,干干净净!”他看着她,一字一句。 也许别人质疑他还不会怎么样,但这种话从她嘴里出来就不一样了。 看着他一脸阴沉,柯婉儿笑了笑,“你急什么?戳到痛处了?” 然后眯着眼,抬头看着他,费力的看清楚,莫名其妙的笑着,有些讽刺的笑意,“确实你的每一分都血汗钱,没少在老女人身上流汗吧?” 苏钦辰的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忽然将她抱了起来,踹开门又反一脚踢上,没几步就把她扔到了客厅沙发上。 她被扔下去,沙发很软,还是怔了怔,然后淡笑着,“恼羞成怒?”然后费力的坐起来,“不是么?……你苏钦辰多冷情?什么时候对女人亲近?还那么温顺?不止我,公司都传遍了吧?” 没错,这就是事实。 现在没少有人传他和杨总有一腿,否则杨总那老女人怎么会处处带着他? “说完了?”他声音很冷,看着她,“柯小姐不屑搭理我,怎么想起来多管闲事了?” 柯婉儿好像被问住了,迷糊的看着他。 对啊,她怎么管这么多? 然后看着他一点点靠近,皱起了眉,“你要干什么?” 男人面无表情,“我床技不行,人品很烂,所以现在你在做什么?” 她怔怔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就变了脸,“你别碰我!我嫌脏。” 正文 第269章 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 苏钦辰越是沉了脸,低着视线盯着她好一会儿,最后只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了三个字:“你干净!” 然后一咬牙发泄似的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抱起来,熟门熟路的往楼上走,充分发挥了他在她嘴里的渣品质,一点都没怜香惜玉,直接把她扔到床上。 确实是扔的。 刚刚被扔到沙发上,这会儿又被扔了一下,扔得柯婉儿都懵了一下,愣愣的看着他,胸口的紧张一点点收紧。 可苏钦辰却冷冷淡淡的扯了一下嘴角,“谅你今天酒精作祟,脑子犯混。” 车钥匙被他扔到了床头柜上,转身出了卧室。 柯婉儿被怎么扔下去就怎么躺着,懵懂的眨了眨眼,半天才挪了挪位置,皱眉盯着卧室大门。 她还没喝到浑噩,估计也是程度不够,胸口憋得慌。 坐在床边缓了会儿,她才起来去洗澡。 苏钦辰端着醒酒汤上来,床上空着,浴室有“哗哗”水声。 …… 柯婉儿出来时醒酒汤的温度刚刚好,她擦着头发看着门口站了会儿,走过去喝了两口。 眉头轻轻挑了一下。 味道还可以! 所以全部喝干净了。 休息了几天,把公司的相关章程看得差不多了,柯婉儿才换了一身工作服规规矩矩的去公司上班。 杨董事长想开个会宣布她入职。 她想了想,“杨叔叔,能不能先不宣布?我就先做您的助理,把各项工作熟悉熟悉。” 如果能力可以,以后也不担心别人不认识她,现在搞得这么大张旗鼓,万一她做不来,倒是丢人现眼了,一来就搬出杨董事长,不免有人说她走后门,当助理做做样子。 杨董事长想了想,笑着,“行,都依你!” 他又道:“下午杨可没什么事,我跟她打过招呼了,咱们几个吃个饭,正好把主要的几个董事给你介绍介绍。” 柯婉儿笑着,“好。” 杨董的工作其实也不少,光是每天的大小会议就断断续续没有多少空闲时间,柯婉儿自然是一直在旁边跟着。 各个部门工作总结和下一阶段计划会议时,柯婉儿看到了跟随那个老女人上来开会的苏钦辰。 以前不怎么见他穿西装,今天穿得十分得体,本身就是个衣服架子,一眼看去,那么多人里边,属他最惹人注目。 他的目光在柯婉儿身上停留了不超过两秒后淡淡的挪开。 柯婉儿坐在杨董旁边,毕竟是个非常特别的地方,不免让人窸窸窣窣的议论着。 对此,杨董只是笑了笑,介绍:“这位是我新招的助理,人老了,让年轻人帮着分担分担,没多大的事。” 一群人听完看了柯婉儿一会儿。 她也只是笑了笑,也礼貌的站起来,“请大家多关照。” 刻意没说自己叫什么,免得想到之前的负面新闻上去。 一整个回应,她一直在旁边仔细听着,手里也几乎没停过,但是以前毕竟都是别人伺候她,除了签名,她真是不怎么写字。 写完大有自己都认不出来的趋势,所以杨董让她起来做个大致的总结和看看各部门计划有没有明显缺失时,她是站起来,却皱着眉,说得也马马虎虎。 果不其然,这一圈下来,又没少议论。 杨董只是笑了笑,“慢慢来!” 柯婉儿脸有些红,尴尬的坐回位子,懊恼的闭了闭眼。 当然,后边的大多时间,尽可能专心。 所以那个老女人忽然站起来说话的时候,她立刻看了过去。 说实话,人长得其实还不错,保养的也可以,但是她怎么看都不顺眼,支起手,目光略微转向坐在她旁边的苏钦辰。 正好他也看了过来,柯婉儿嘴角几不可闻的扯了一下。 耳边听着那女人说:“我部门下一季的主要工作重心,我想交给小苏来做,一是培养他的担当能力,二来,虽然来得不就,但我相信他的能力。” 言下之意,就是距离提拔他成为部门经理也不远了,就是这一步之后。 杨董看了看周边的人,眉头略微挑了一下,“那么……你呢?” 其实这个问题是不太适合在这里问的。 杨可总不能直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要升职,所以看了看杨董,道:“我有事想单独找您聊聊。” 杨董抿了抿唇,点了一下头。 会议结束之后,所有人陆陆续续离开办公室。 柯婉儿虽然起了身,但是还没走。 杨董看了她,“婉儿,你先回你的办公室去。” 柯婉儿知道杨董要和那个老女人谈事,点了点头,“好!” 杨可也看了苏钦辰,“你先回部门吧。” 苏钦辰点了一下头,依旧是不冷不淡的模样。 办公室里只剩两个人,柯婉儿先行一步,又被他从身后握了手腕。 她皱了一下眉,转身看着他,把手抽回来,脸色不太好,“有事?这可是办公时间,办公场合。” 苏钦辰看了她两秒,“你来做什么?” 她笑了笑,“你能来我不能?又不是你家公司,你管那么多?” 说完眉头挑起,“还是怕我把你的事抖给那个老女人听,怕她嫌弃你,就爬不到部门经理的位置了?” 哦,说到这个,柯婉儿从上到下的看了他,“我倒是小看你了,上班一共也没多久,你是多卖力,升迁升这么快?” 苏钦辰在公司里没少听这种言论,但还是沉了沉脸色,“我告诉你,别给我捣乱。” 一听这话,柯婉儿表情落了落,“你还真怕我戳穿你?……所以事实就是那样了?” “哪样?”他微蹙眉。 柯婉儿抿了抿唇,一把拨开他往外走,走得有点急,回到办公室门一关,东西都扔到了桌上。 苏钦辰在办公室门口立了会儿,回了部门。 但显然,今天的公司因为忽然多了个年轻貌美的董事长助理而起了小小的风。 “我看她总觉得眼熟,一搜,果然是她!” “年纪轻轻到处让人睡,打过胎没法在娱乐圈混了,所以混到咱们公司来了?” “也不对吧,咱们公司业界数一数二,她怎么进来的?” 细细碎碎的讨论一传十十传百,总能听个大概。 这种事,最是女人发挥天性的时候,尤其部门越往下,言论越自由,越不懂遮拦。 “你没看出来么?看那狐媚样,把董事长迷的呗!” “我听说开会的时候连话都说不全,磕磕巴巴的,她不是走后门是什么?就那能力,前台都比她强!” 苏钦辰站在工作区域入口处,薄唇抿了抿。 直到他走进去,言论略微收敛。 “苏助好!”女职员们立刻调出笑脸。 虽然不少人传言她和杨总有一腿,可人家长得帅啊,平时也冷冷冰冰的,除了工作,基本没见跟杨总聊什么,所以部门内对他的言论是最少。 苏钦辰几不可闻的点了一下头,面无表情,径直往前走。 杨可回来时,脸色不太好。 苏钦辰起身把手里的报表拿过去。 “小苏。”杨可叫住他。 他转过身,“杨总。”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她问。 苏钦辰点头,“我会尽量做好,顶替您的位置。” 杨可的能力有目共睹,但是上边就是不提拔她,所以只要他占了这个位置,上边必须把她拔上去,苏钦辰当然懂。 杨可把笔一扔,“也不知道杨董到底在想什么,拉一个话都不会说的狐媚子玩呢!” 苏钦辰浓眉几不可闻的蹙了一下,忽然看了杨总,“她不是狐媚子。” 那种表情,很淡漠,说的非常认真,所以杨可愣了一下,看着苏钦辰,“什么?” 苏钦辰走过去把她扔掉的笔放好,道:“董事长不让人事升你,也许是别的原因,新跟助理关系不大,她不是那种人。” 杨可这才听明白,笑了笑,“怎么,才在会议见了一下,你也挺看好她的?你没听别人怎么议论的?” 苏钦辰表情没怎么变化,“外头也是这么议论我的。” 但事实如何,她比谁都清楚。 果然,杨可只能皱起眉,“你出去吧。” …… 更不巧的是,晚上的饭桌上,杨可居然又看到了她,皱起了眉。 杨董事长看了一眼她,眼神示意她不得无礼。 毕竟也是四十几的人,对着二十多的柯婉儿也无礼不到哪儿去。 “你就是杨可……总经理?”柯婉儿愣了会儿,看了她,又看了她旁边的苏钦辰。 因为之前杨董事长根本没跟她说那个人就是杨可。 杨可握了握手,“你认识我?” 柯婉儿笑了笑,“杨董事长的得力干将!” 得力什么?杨可挑了挑眉,得力也不让升官。 至于她的身份,除了介绍名字,也不让杨董事长多说。 席间,她坐在杨董旁边,时常会收到他照顾,也没少跟杨可说多关照她的话。 “你叫苏钦辰是吧?”杨董看了旁边的人,既然女儿带来的人,他也不说什么,只道:“你有能力,我知道,只要你做得好,升职不难,公司对人才一向都厚待。” 苏钦辰礼貌的起来敬了一杯。 柯婉儿看杨董年纪大,转手,“您最近身体不好,我代您喝?” 苏钦辰目光淡淡的扫过他,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 正文 第270章 我喜欢谁,你不知道? 柯婉儿已经一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喝干净,还冲着苏钦辰笑了笑。 苏钦辰动作也干脆,目光冷淡的收回。 之后杨董大多时间的话题偏向于和在场的男性苏钦辰交谈,柯婉儿坐在一旁,有种错觉。 杨董是不是把苏钦辰看成是女婿的可能人选了? 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正好看到杨可站在卫生间门口,看起来不是来方便,倒是来等她的。 她挑了挑眉,略微的笑,还算客气,“杨总。” 杨可从上到下看了她一遍,“确实很漂亮。” 柯婉儿也接下了,笑着,“多谢夸奖,杨总也保养得很好。” 杨可扯了扯嘴角,“你也知道自己比我年轻,都可以当我爸的孙女了?” 这话让柯婉儿愣了一下,转而越是好笑。 公司里的传言可真是猛。 然后看了杨可,“杨总,首先,您现在这个地位,这样跟我说话就不太合适;其次,公司里传言再多,您这个年纪了,应该有分辨是非的能力,怎么能跟着人云亦云?” 一个四十几岁的人被二十多岁的教育,杨可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你就算进了这个公司也不代表什么,我爸估计是糊涂了,但公司那么多人可不糊涂,你以为你能乱来?” 柯婉儿叹了口气,总觉得杨可的敌意不仅仅是误解了她和杨董的关系。 所以,她看了会儿对面的女人,忽然问:“杨总,你是不是喜欢苏钦辰啊?” 在杨可变脸之前,柯婉儿继续笑着道:“你不用生气,也不用否认,我这个思路也是跟你一样的,听了公司不少传言,属实么?” 杨可抿了唇,眉头皱着。 她对眼前这个女人确实了解不多,除了知道她曾经在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之外,就只知道背后的势力应该不小,但是从来没人能挖出她的真实背景,就算以前跟燕西爵纠缠过那么久,订婚的消息都出来了,到现在居然清理得干干净净,自然是不简单。 柯婉儿看了看时间,出来有点久了。 才道:“杨总,我理解您,因为一个是您父亲,可能有些不分是非就找了我,没关系,我不跟您计较,以后在公司还请多关照!” 杨可在她临走时还是看了她,“你呆不久的。” 她笑了笑,“杨总能力出众,但是如果这件事上犯了原则性的错误,那到时候走的不一定是谁了。” 就算她做的再好,人云亦云的质疑自己的父亲和一个年轻助理的关系不正当,这本身就是心术问题,更别说她这种识人无数的部门总经理。 回到包厢,柯婉儿倒也没怎么表现出情绪。 一直到离开,杨可跟她几乎没有交流。 上车之前,她走到杨董跟前,抿了抿唇,“杨总好像误会我和您的关系了,我不想因为我影响你们的父女关系……” 杨董听到这里却笑了笑,“你也被那些个传言吓住了?……无妨,这也算是对她的一众考验了,想要往上走,看人的眼光很重要,明辨是非是第一技能,要是这点都做不好,那还搞什么工作?” 柯婉儿接不上,只能笑了笑,“您说的是。” 不过……杨董又看了看她,“今晚来的那个小伙子,你们之前就认识吧?”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有些东西,居然只是吃了一顿饭就感觉出来了。 她也不隐瞒,也不多说,只笑了笑,“以前的事了。” 杨董点头,“懂了。……回去吧。” …… 柯婉儿回身到了车上,发现后座上多了个人,皱了一下眉,“你干嘛。” 苏钦辰倚着座椅,没什么表情,甚至眼睛都没睁,“顺风车。”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她同意了吗? 伸手去扯他的胳膊,力气也不大,但他的身子动了动的下一秒却忽然反过去一把将她拉了进去,鼻子撞在了他侧过来的胸口。 “小姐,开车吗?”司机问。 她皱着眉,从他的身边起开,“开吧。” 一路上谁也不说话,一直到家,她也没打算开口,自顾往里走,苏钦辰跟在身后进了门。 她换完鞋,转身上楼,知道他一直看着她,也知道他肯定想问跟杨可一样的问题。 正这么想着,他忽然从身后拉住她,冷不丁的问了句:“你缺钱?” 柯婉儿愣了会儿,转头看了他,忍不住笑了笑,“怎么,如果我说缺钱,你给吗?还是我说缺钱,就跟那些传言似的,以为我把自己卖了?” 苏钦辰一双冷眉几不可闻的蹙起。 她疲惫的指了指大门的方向,“什么时候想走自己走就行。” 转身,没成功。 柯婉儿皱了眉,“……还是你缺钱?”然后笑着干脆靠在楼梯扶手一副好好谈谈的样子,“念你之前死皮赖脸照顾了我那么久,那好,你需要多少钱,我给你,别动不动就在我眼前晃了,好不?” 苏钦辰脸色已经不太好了。 她略微深呼吸,看着他,“你不知道么,杨可喜欢你,你现在是默认和不拒绝?” “我明着告诉你,你要是跟杨可在一起了,那就从公司离开,我这人可能观念跟不上,接受不了母子恋,估计你们自己也受不了把?”她很坦白的道。 苏钦辰一双薄唇紧了紧,“你就是传言的受害者,何必这样挖苦别人?” 柯婉儿看着他,“我没觉得自己是受害者,还有……我的事不用你管。” 她再一次要走,又被他握了手腕,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声音不由得提高,“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钦辰就那么看了她好久,良久,才忽然沉声,“你是在报复我?” 因为他和杨可的传闻,她干脆找个可以当爷爷的人? 柯婉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他已经接着道:“杨总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跟我有关系吗?”柯婉儿已经皱起眉,最后一点耐心也没了,莫名其妙跟她讲杨可做什么,她一点也没兴趣。 舒了一口气,看着他,“苏钦辰,你要喜欢谁那是你自己的事,比你大十岁一百岁都跟我没关系,你能不能别在这儿打搅我了?我很困,要休息。” 可面前的男人一动不动,好久,才忽然一句:“我喜欢谁,你不清楚么?” 她怔了会儿,盯着他。 以前的交往中,他苏钦辰绝对没有说过类似于喜欢这种话,好像一直都是她在主动,他永远像一块冰,哪怕他们都有过孩子,但他根本没有热情的时候。 除了在床上。 “你松开。”柯婉儿说话的神色都紧了紧。 他反而破天荒的嘴角扯了扯,“紧张什么。” 她本来就靠在扶手上,他一靠近,更是贴近了动不了,只能皱起眉盯着他。 苏钦辰看起来没什么表情,掌心却已经放在了她胸口,随即嘴角扯了扯,“擂鼓也不过如此了。” 她是紧张,不知道在紧张什么,但同时莫名其妙的生气这副样子被他捉到。 拍掉他的手,还没说话,他先问了句:“我问你的,不打算回答?” 她抬头,不明所以。 “我喜欢谁,你不知道?”他又重复了一遍。 俊脸忽然靠近下来,带着跟他本人一样微冷的气息,让人睁不开眼,明明面无表情的冰块,竟然说了句:“如果你不知道,我可以现在告诉你。” 还不等她反应,他已经压下薄唇,一手扣着她的脑袋不让挣脱。 彼此都喝过酒,但是酒味竟然出奇的清香。 柯婉儿背后抵着扶手,想挣扎的手被他精准的握住剪刀身后继续吻。 这男人连亲吻都跟他的性格一样,冰冷又强势,看不出半点煽情,偏偏让人丢了魂一样的去迎合。 舌尖吮走了她的氧气,只能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抓着他的衣服,怕放开就摔在楼梯上。 衣服被他剥开,滚烫的薄唇从脖颈一路流连往下,压着粗重的呼吸。 柯婉儿脑子最后一点理智还在,但是手上没力气,她以为今晚就这么完蛋了。 但他竟然停了下来,自己靠在扶手上抱着她,声音还是那样低低沉沉,不冷不热的味道,“你吃醋的方式真的不可爱,别当什么董事长助理了,缺钱我给。” 她低眉埋在他胸口,听完这样man的话,又笑了笑。 捡回一点力气,抬头看了他,“干什么,你去赚杨可的钱给我花?” 苏钦辰眉头一皱。 但他还没说话,她摆了摆手,“算了,我不说你的女神,你喜欢去吧,我不诋毁她……喂!” 她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忽然被抱起来,径直往楼上走,卧室的门被他一脚踢上,转眼把她扔到床上。 这是连着两次了,他直接把她扔上去。 不同的是,上一次他转身走人,这一次却欺身而上。 简单粗暴。 她终于有点急了,双手忙不迭推着他,“你下去,苏钦辰你个混蛋……唔!” 唇被封了,手就算活动着也于事无补,知道他强势的冲进来,她才猛然咬唇撇向一边。 身体被填满的瞬间,只觉得她竟然也是个俗人,作了他这么久,等的是什么? 正文 第271章 一把刺眼的玫瑰 距离他们的上一次已经久到记不住时间了,不知道这么久他是不是一直都守身如玉,整个人像疯了似的在她身上发泄欲望。 柯婉儿已经精疲力尽的时候也不忘嘲讽的笑着看他,“跟着老女人那么久,技术一点也没进步,我睡了娱乐圈不少男明星,说实话,都比强,你根本满足不了我啊……!” 她的话被打断,低低的痛呼,瞪着眼看他。 他竟然咬人! “你疯了?!”她疼得连力气都回来了不少。 男人只是扯着嘴角,“第一次在我身下疼得死去活来,上一次之后一直躺在医院,你跟谁睡的?” 柯婉儿被问得哑口无言,而他竟然又开始了新一轮,“做到你满足为止!” 一个晚上有一半时间是浑浑噩噩的。 但也听到了苏钦辰冷冷冰冰的语调,“明天开始不用去上班了,怕我跟老女人乱来,我可以每晚过来交作业。” 说的好像这是给她的恩赐一样。 说不出话,柯婉儿只是撇撇嘴。 结果第二天上班,苏钦辰很早就出门了,晨会的时候,竟然又看到了她安然站在杨董边上。 浓眉几不可闻的皱了一下。 柯婉儿一眼都没看他,跟不认识一样,仔细的做自己的会议记录。 会议结束的时候,她又在人群离开之前出了会议室,所以一整天,苏钦辰就算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导致下了班,他都没跟她说上一句话。 离开公司的时候倒是看到他了,站在她的车子边上,板着一张脸。 估计是嫌她没听他的话。 她笑了笑,明知道他有话要说,也忽然把车子往后一倒,然后当着他的面开走了。 一想到他可能比冰块还冷的脸,柯婉儿笑得就越好看。 …… 保姆还在做饭,她在沙发上听到了门铃响。 刚准备起来去开门,但是保姆比她快了一步,她也就坐着没动。 抬头看过去却皱起了眉。 来的当然是苏钦辰,只是……他想干嘛? 把这里当他的旅馆一样,行李箱拿进来之后直接往他住过的客房走。 柯婉儿在沙发上愣了会儿,终于反应过来快步走过去,瞪着他,“你做什么?” 男人一脸理所应当,“如果你觉得我不应该住这里,住你卧室也可以,或者还不合适,你干脆把户口本给我。” 柯婉儿张了张嘴,半天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看着他把衣柜打开,衣服都放了进去,她才皱起眉,“苏钦辰,你以前不是骨气么?怎么最近总是这么厚脸皮,说是照顾我的时候是因为亏欠,现在是想干嘛,倒贴住进女人家里,合适么?” 他关上衣柜,一张脸是一本正经的,走到她面前,“我昨晚回答的还不够卖力?” 她愣了愣,这着实不是他说话的风格,倒有点像燕西爵的调子。 这两人互相缠着对方的妹妹,不会这种事都交流过吧? 这么想着,她的脸色更是怪异下来,皱着眉。 事实证明,苏钦辰真的不要脸皮了,也不死撑着之前的尊严了,不但跟她住一起,连上班都理所当然的蹭坐她的车。 “既然阻止不了你,那就多花点时间看着。”他是这么解释的。 所以大大小小的会议,但凡她会跟着杨董出席的,他肯定都会来,能来的,不必要来的,都参加。 柯婉儿正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电脑屏幕皱眉,听了敲门声随口就让人进来了。 但是看到进来的人时,闭了闭目。 苏钦辰公事公办的走过去,把手上的东西放在她桌上,“杨董说直接给你,让你看看。” 她有些狐疑,但还是拿过来看了。 给杨董打了电话,才知道他这会儿不在公司,让她先看,可以的话也可以直接签字。 柯婉儿这才抿了抿唇,“我会看的,你可以走了。” 可苏钦辰依旧站在那儿,甚至目光一直盯着她,薄唇动了动,“你批完我直接拿走。” 她皱起眉,“你站那儿我怎么批?” 他竟然弯下腰,双臂撑在桌边,很认真的问:“那我应该站哪儿?” 柯婉儿彻底愣着。 她一定是眼花了,这么流氓的绝对不是苏钦辰那根冰块。 而他已经淡淡的收回手,拿了她的杯子直接抿了一口水,道:“快点,待久了让人闲话。” 在这件事上,她比他怕,所以立刻埋头。 可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她为什么这么听话? 苏钦辰站在另一头,看着她皱眉又松开,终于开始看文件,嘴角几不可闻的动了动。 …… 上一次的学校小树林事件后,燕西爵基本每天都殷勤的接送她,当然,她从来不说晚上有课,每天都是下午下课,晚上偶尔有课就挑他有应酬的时候。 对此,燕西爵终于眯着眼看她,“跟我玩小心思?” 苏安浅只是呵呵一笑,“没有啊,你说晚上上课不安全的嘛。” 男人睨了她一眼。 说实话,她是怕那晚的事再发生了,万一被人看到了多丢人?尤其他的身份被挖出来很尴尬。 燕雅的军训已经接近尾声,好像下周就是集训,然后结束。 吃过饭的时候燕雅拉着她小声问:“周一我们就结束了,你去不去看阅兵?” 苏安浅偷偷往客厅的燕西爵看了一眼,她最近都没去,因为每天被他接送。 “到时候再看。” 燕雅笑着,“厉教官邀请你去哦。” 厉教官? 哦对,上次急匆匆从食堂走了,吃的还是人家打好的饭,一直说请人家吃饭,一次也没兑现。 想了想,她点了一下头。 走到客厅,坐在燕西爵边上,又往他旁边凑了凑,“你这两天是不是要出差?” 燕西爵手里握着手机,不知道给谁发讯息,“你怎么知道?” 她笑着,“你自己说的啊。” 这才想起昨晚的事,就占着要出差的名把她吃了。 放下手机,燕西爵侧首看了她,薄唇几不可闻的弧度,“舍不得?” 她撇撇嘴,“你去吧,你去了我还自由呢。” 他已经凑到她脖颈处,“自由?做什么去?我在就不自由了?” 大有她点头就一口把她脖子咬断的趋势。 苏安浅立刻笑着勾了他的脖子,一脸讨好的模样,“你去的时候我应该在上课,回来的时候可以去接你!” 男人薄唇扯了扯,“还算有点良心,没白养这么久。” 燕西爵走的时候,苏安浅确实是在上课,所以只发了条短讯。 周一。 她本来准备去燕雅的学校,去看他们阅兵,可惜教授临时把她留下了。 从学校出来的时候都已经下午两点多,他们好像一点多结束。 给燕雅打了电话过去,她没接。 苏安浅只好给厉教官打了过去。 对方接了,说明军训已经结束了,不然他不会接电话的,声音还是带着礼貌和客气,“苏小姐。” “厉教官!”她笑着,“你们结束了吗?” 厉教官“嗯”了一声,“你过来吗?” 她也没多想,点了头,“我已经在路上了,刚结束?” …… 她到燕雅的学校,厉教官已经站在门口了。 第一眼,说实话,苏安浅觉得有些惊艳,可能是因为结束了军训,厉教官换了一身一副,在校门口站得笔直的等着她。 苏安浅已过去就毫不吝啬的笑着夸奖:“帅!” 厉教官这才露出一点点笑意,“是吗。” 苏安浅使劲儿点头,往里看了看,“都结束了?你们晚上是不是还有聚餐?” 毕竟结束军训了,教官们都应该要回部队了,大概会有个送别宴之类的。 “对。”厉教官带着她往里走,“明天正式离开。”然后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倒是苏安浅忽然转过头,“那岂不是我没空请你吃饭了?” 这一项,也就顺口提议,“不然晚上我请你吧,把燕雅和王教官都叫上,你们允许缺席么?” 厉教官笑了笑,“校方的送别宴在四点就开始了,我可以多吃一顿。” 话就这么说定了,可一到时间,说好的燕雅和王教官竟然谁都没有来。 “他们俩是约好的么?”苏安浅坐在椅子上皱起眉。 厉教官倒是没说什么,打趣了一句:“吃不完打包回去。” 逗得她一下笑了起来,“我哥也是军人,但是跟你还不太像。” 没有这种小小的冷幽默和绅士性子。 也许是因为忽然知道了她也有个军人哥哥,厉教官跟她交流起来比平时熟稔,虽然只有两个人,但也没显得尴尬。 中途厉教官说去趟洗手间,她没多想。 过了几分钟,他再返回,手里却多了一束玫瑰。 苏安浅傻了一下,这是……? 心里猛地一惊,第一反应便是燕西爵,对方还没说什么,她已经有了一种自己背叛了谁的感觉,立刻站了起来,略微的拘谨,“厉教官。” 厉教官脾气好,看着她的反应,只是笑了笑,“就知道你会这样。” 可他还是把花递了过去,“感谢你请的这一顿,以后有机会我再请回来。” 啊? 苏安浅愣了愣,她讷讷的接过花,还以为他会表白什么,难道花是餐厅送的? 正这么想着,他果然忽然握了她的肩,“我知道你会觉得突然,但明天就走了,所以今天一定要把话说完。” 她抿了抿唇,“……厉教官。” “我知道你觉得我们了解不够,没关系,以后我可以常去你学校看你,我不会要求你现在就答应什么,只是做个朋友。”他说。 但苏安浅还是皱着眉,又不知道说什么。 她不能说有喜欢的人,因为对燕西爵的感觉,貌似距离爱情还差一点。 正僵持着,兜里的电话响了。 燕西爵! 手指都紧了紧,略微的小心的接了。 “在哪?”电话一通,他就低沉到略微冷硬的嗓音问。 苏安浅皱了皱眉,“我……在外边吃饭。” 燕西爵在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冷着声几乎是命令:“马上到医院来。” 她怔了怔,医院?“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但是燕西爵已经把电话挂了,她也顾不上多说什么,急急忙忙的要往外走。 厉教官拉了她,“怎么了?” 苏安浅有些急,“我要去趟医院,很着急。” “我送你。” 厉教官开了车,最方便,所以她什么也没说,一路上紧张的皱着眉,死死抱着手里的玫瑰。 去了医院直接往燕西爵说的楼层小跑。 刚到走廊这头,就已经看到了站在那儿的燕西爵,挺拔的身形她看习惯了,只是脸上铺了一层冰的模样让她有些陌生。 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她过去拉了他的手。 然后才反应过来手里还抱着一把玫瑰。 而燕西爵的目光冷冰冰的落在她怀里的玫瑰上,随即又看向跟着她来的男人身上,目光越是冷沉。 苏安浅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但是不知道怎么说。 “很有闲情逸致。”燕西爵薄唇微动,听不出起伏。 正文 第272章 他让她滚? 她皱了眉,接到花到现在,她压根都没来得及跟厉教官说话就一路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了。 听到燕西爵这么说话,多少有些不舒服,但这个时候显然不是说这件事的地方,只是抬头问他,“是你受伤了,还是怎么了?” 这时候燕西爵也才看向跟在她身后来的男人,又转到她脸上,“燕雅为什么会出事?” 她愣了一下。 下午的时候约了让燕雅和王教官都一起去吃饭,但是他们俩不约而同的缺席了,所以她根本不知道燕雅出事了。 看了看急救室,也跟着紧张起来,“燕雅怎么了?” “不该问你么!”燕西爵听完盯了她几秒,声音一下子拔高,眼里满满的讽刺。 苏安浅被吓得甚至抖了抖,瞬间红了眼,抬头看着他。 他从来没这么凶过她,知道他非常非常疼燕雅,燕雅出一点点事都会担惊受怕,但她还是没忍住心酸。 她就那么木讷的站了会儿,才很小的声音,听起来都觉得无助,“我真的不知道,我下午给她打过电话的……” 手腕被他一把捏住,苏安浅疼得皱起眉,又咬了唇不出声。 “是不是你怂恿她参与军训?”男人阴着脸,一双黑眸里戾气很重。 苏安浅脑子转不过弯来,今天下午他们就结束军训了,之前燕雅从来没跟她说过偶尔会不会参与训练,但她之前的确跟她说过类似的话。 她鼓励燕雅跟别人玩,鼓励她身体可以的话也适当参与训练,但她也说了让她先去医务室做检查才可以。 苏安浅这么想着,转头看向厉教官。 他是燕雅的教官,他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厉教官走了过来,“燕雅的确偶尔会参与训练,但是强度都不大,一直也没出现过问题。” “你是她的教官?”燕西爵侧首看过去。 她能明显的感觉燕西爵身上的愤怒。 “我从一开始就说过不准她参与训练!”他盯着厉教官。 厉教官皱了皱眉,“我接到过校方的意思,但燕雅去做过检查,医务室提供了许可,她也渴望跟同学们有更深的交流……” “你们没那个资格!”燕西爵粗暴的打断了厉教官的话。 苏安浅知道,一定是燕雅的问题比较严重,所以他这么失控,可厉教官毕竟是好意。 她手腕被捏着,也扯了扯他,“你先别生气……” 她的话还没说完,燕西爵一把抓过她抱着的玫瑰直接扔进过道的垃圾桶里,一把将她拽了过去。 用那种很可怕的眼神看着她,“你最好祈祷燕雅平安。” 苏安浅是真的觉得现在的燕西爵很陌生,红着眼看他,“我不知道会这样……” 呵!他薄唇微扯,“你当然什么都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能知道就怪了。” 很显然,他误会了。 苏安浅原本想回去之后再说这件事,但抿了抿唇,看着他。 她骨子里依旧有着倔脾气,“如果因为我的话让燕雅出了事,我可以道歉,但我跟厉教官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也没权利这么说我。” 燕西爵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跟自己说话,这样的语气,像极了曾经,他们刚认识的时候。 他就那么盯着她看了许久,薄唇显得有些讽刺,“怎么,我没权利了?” 她也来了脾气,捏紧了手心瞪着他,“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凭什么?” 燕西爵被她的话说得愣了一下。 因为他们现在的确什么关系都没有。 没有夫妻关系,没有正式说过交往。 下一瞬,他又冷然扯了嘴角,低眉看着她,“我们没有关系?我供着你吃穿,供你上学,没有关系?” 她抿着唇,不说话。 “你躺在我身下时也没关系?还是你还跟谁上床了,把我们的关系习以为常的归为没有关系?”他当然这话伤人,但目光扫过那把红玫瑰和她一路抱着不撒手的模样,他就控制不了。 什么事他都可以游刃有余,除了她,一直都是。 苏安浅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前越是模糊。 使劲眨了一下,脸上冰凉凉的,声音都带了心酸,“你竟然这么说我?……这是在侮辱我。” 燕西爵不再说话,低垂下去的视线闪过几分疼痛后蓦然挪开,扫过那边站着的厉教官。 厉教官并听不真切他们都说了什么,但看得出很不愉快。 先前他是侧面问过燕雅的,燕雅笑嘻嘻的跟他说苏安浅就是学生,没有情侣更不可能结婚啊的。 也是两个人沉默的小片刻,医生从里边出来,略微皱眉,带点为难的看了在场的几个人,目光放在燕西爵身上,“你是家属么?” 燕西爵沉着脸走过去,“我是。” 医生皱眉,“是哪种关系?” 这问题就问得有点奇怪了。 但燕西爵还是答了句:“兄长。” 医生皱着的眉头又有收紧的趋势,看了他,抿了抿唇,往旁边走了两步。 “这姑娘之前发生了什么吗?如果没弄错,应该是跟男朋友发生关系了?身上还有几处挠伤,也不好说……” 在医生的话没说完的时候,燕西爵一张脸已经铁青,薄唇冷了又冷,极度可怖,“你说什么?” 然后非常坚定的开口:“她没有男性朋友,没有社交经验,认知也不过是十几岁……” 可话说到这里,目光陡然扫向站在另一边的苏安浅。 苏安浅听了几分医生的话,却不真切。 “过来!”燕西爵对着她,用从未有过的阴冷语气。 她抿唇,只觉得血液都开始僵硬了,直觉,事情真的很大。 还是走了过去。 等听完医生的话,苏安浅惊愕的张大双眼,“不可能!” 燕雅怎么会跟男人发生关系?她根本不懂那些,平时也只是给几个女孩子打打饭饭,聊聊天。 怎么会这样? “这事你们最好弄清楚,虽然看起来身上也只是几处皮外伤,但她还没醒,说不好有没有受刺激,你们得做个准备。”医生看这两人都不太清楚状况,只好皱着眉道,“如果能找到那个男孩子,问问情况也可以,确保病人没有心理创伤,对我们的工作也有帮助。” 医生走了,苏安浅还没回过神。 “你干的好事?”燕西爵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往外迸。 苏安浅几乎不敢看他的眼,只是摇头,“我没有……我只是让她多和周围的人交往。” 他冷然扯了嘴角,“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你让她怎么跟人交往?” 苏安浅心里也放着自己的道理,虽然知道他在生气,可既然平时没法谈这个问题,那就干脆这时候说。 “那照你的意思,你永远把她护在羽翼下,她永远不跟人交流,哪怕今天不出事,总有一天要出事,除非她一辈子一个人过。”她知道他会生气,紧张的握了手心看着他。 燕西爵听完忽然怒极反笑,“所以你怂恿她去做这种事?” 他一把抓了她的双肩,很用力,“就算她一辈子长不大,我就护她一辈子!” 那种语调和神情让她觉得冰冷。 不待她说话,他已然继续冷声问:“说,她都跟谁交往了?” 那样子,好像知道对方是谁就会直接过去把人灭了。 除了王教官,苏安浅一时间想不到别人,但王教官是成年人,他不会这样对待燕雅的。 所以她摇头,“我不知道……” 转头又看了厉教官,费力的从燕西爵手里挣脱出来走过去,“厉教官,能联系到王教官么?” 厉教官低眉看了她,想问她和燕西爵到底什么关系,那个男人那么凶狠,她都没有扭头走掉。 可他没问,只道:“可以……发生什么事了?” 苏安浅皱着眉,眼圈红着,“我,我也不清楚,医生说燕雅可能受到伤害了,我想问问王教官知不知情。” 因为下午他们俩也许在一起,否则不会双双缺席。 厉教官大概是听明白了的,也跟着拧眉。 不过这边还没找王教官,他已经急匆匆的从另一头走来,冲到苏安浅面前,“燕雅呢?” 看他这个样子,苏安浅心里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 她之前从来没留意王教官和燕雅之间到底有没有超乎寻常的关系。 可这会儿王教官这么焦急…… “王教官。”她抬头,看了他,“你下午是不是跟燕雅在一起,你们之间怎么了?” 王教官眉头紧皱,似乎有不方便说的事。 燕西爵已然走了过来,冷冰冰的盯着王教官,“你跟燕雅什么关系?” 王教官看了燕西爵,似乎是认识他的。 因为燕雅跟他说过她的兄长,燕西爵,北城里的风云人物,没有不认识的道理。 燕雅被医生从里边推出来,还没醒,整个人看起来很弱,脸色苍白。 王教官几乎是第一个冲上前,又被燕西爵扯到了一边。 医生看到这里多了个人,多看了两眼,“你就是病人男友?” 王教官皱眉,艰难的吐了两个字:“不是……” 之后欲言又止没有说出来。 “她怎么样?”燕西爵开口。 医生看了他,让护士先把燕雅推到病房,才道:“目前还算稳定,但之前应该是受了刺激,情绪波动比较大,她这个身体状况特殊,受不得什么激烈的事,不过……” 医生看了看在场的人,声音略微缓和,“没有检查到她身上有男性特征的东西……” 王教官皱眉,“我们没有……” 他的话还没说完,燕西爵一把握了他的衣领往另一头迈开大步。 苏安浅猛然就觉得这样的场景好熟悉。 是不是什么时候,他也曾这样愤怒的要动手打某个人? 她也没想那么多,上前要去劝,手被厉教官握住,不让她上前,“两个大男人,你上前只会手上。” “可我总不能看着他们在这里打成一团?”苏安浅知道这事多少也是因为她。 虽然因为燕雅不懂事,不懂保护自己,但当初确实是她鼓励燕雅多跟别人交往的。 燕雅都二十了,但没有谈过恋爱,也许真的碰上了感情萌芽,这时候的女孩要多傻有多傻。 燕西爵冷然盯着面前的男人,“你对她做了什么?” 王教官,也是军人,虽有心疼,但问心无愧,“什么都没做,如果小雅喜欢我也是我的错,我认。” 小雅? 一个称呼就让燕西爵紧了拳头,“你哪点配这个称呼?” 王教官看了他,“她跟我说过你很宠他,所以但凡她喜欢的,你一定会同意,我拒绝了,我是军人,她是学生,我明天就离开这里,我不可能跟她怎么样,但她这样,的确跟我有关,我道歉。” 就是因为他明天要走,燕雅当时竟然泣不成声,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竟说要献身,不想跟他失去联系。 王黎承认,他喜欢这个女孩,但也明白什么是责任。 她不顾一切的缠着他,兴许是他手下重了些,推开她便离开,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她的同学告诉他,燕雅被救护车带走了。 燕西爵一张脸绷得冰封,哪怕他们没发生,但肌肤之亲已经属实,脑子里烧得暴戾,“你道歉?” 那一声冰冷传进苏安浅耳朵里,转过头就见燕西爵已然重重一拳招呼过去。 她陡然惊了一下,甩掉厉教官就上前去。 王黎受了一拳位置很巧,直接有血从口鼻喷出来。 苏安浅已经吓得懵了,可燕西爵居然还要动手。 “燕西爵!”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几乎是最高的音量,“事情都发生了你这样能解决问题吗?他都已经道歉了,都说了什么都没发生!” 燕西爵看着她的视线都是阴暗的,“我处理我妹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 他把燕雅当心肝一样,苏安浅知道。 可平时,他把她当最亲近的人,没有像现在这样直接表明,她就是个外人。 她意欲再说什么时,他只是冷然对着她,薄唇一碰,“滚。” 苏安浅愣了。 只是一个字,却真的很伤人。 “你让我滚?”抬头看着他,“我知道你难受,对,我是罪魁祸首……早知道你把燕雅看得这么重,早知道要赶我走,当初为什么把我留在身边?” 她死死握着手心,扬起头忍了眼泪,“好,你跟你妹妹过,我滚!” 苏安浅头都没回,但是心里很疼,她跟他这么长时间,一直不疼不痒,没想到也会这么难受。 燕西爵生了根似的定在原地,目光盯着她倔生生的背影,直到她真的没了影,他才一寸寸的紧了下颚。 …… 外面的天早已经黑了,苏安浅身上没有多少钱,尤其刚刚还请客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 虽然一直不说什么,她真的把燕西爵那儿当家了。 站在马路边,眼泪一串串往下掉,随手打了车趴在窗户上,风怎么吹眼睛也是湿的。 回到她平时既不回来的公寓,发现爸不在这里,小苏厉也不在,才想起来,他们好像去野营了。 她没有钥匙,在门口蹲了下来,小小的一团,没有声息。 …… 燕雅的事闹得不小,因为王教官的身份特殊。 虽然王黎确实没有做什么,可是让一个小女孩萌生爱意,没有及时察觉和阻止,也成了他的过错,尤其遇上对方有个燕西爵这样的兄长。 整件事传到了校方和部队两边,他都是必须担责的,那时候燕雅还没醒。 校长和王黎的上司都来见了燕西爵,态度多少带了小心,但又不能包庇王黎。 “请来的军官出现作风问题,校方的确有责任,燕先生的意思是?”校长先开了口。 王黎的上司皱了皱眉,“王黎说了,女孩子很主动,他下手没轻重也是为了阻止事情发展,我希望燕西爵能从轻……” “从轻?”燕西爵转过身,薄唇很冷。 正文 第273章 视而不见 “燕雅走运,没有出大事,倘若真的不可挽回了呢?”燕西爵声音很沉。 他自己也清楚对燕雅的溺爱过了头并不是好事,但若不是他这样护着,燕雅还要出多少事? 他不可能再让她出事,他熬了二十年,燕雅也熬了二十年,不是二十天,这么艰难的日子都过来了,他绝不想看到任何意外发生。 这种心理,其实迪韵也理解,但看着他,还是皱了眉。 事情都过去好几天了,燕西爵依旧是小心翼翼,生怕再出点什么事,有空就往医院跑。 “浅浅是不是一直没跟你联系?”迪韵皱眉看了他,“我知道你担心燕雅,但哪天浅浅真的不理你了,你才真的会疯,别那时候才后悔。” 那天迪韵是后边才到的医院,她看到了燕西爵对苏安浅凶的那一幕,换位想一下,是她也会伤心的。 她叹了口气,“燕雅这儿我帮你看着,你去找她吧。” 燕西爵立在那头没什么动静。 迪韵眉头紧了紧,“感情这种东西,没了就真的没了,我以前就觉得可能这辈子就只能爱那么一个人,放在谁身上,都没了那种能力。你看看我现在,不停的相亲,也许哪天真的定下来了,看起来也可以过,我可以不想以前,但自己心里缺了哪一块,自己最清楚。” 迪韵算是苦口婆心了。 “我那天也看到那位教官,人长得挺帅,看起来也很绅士,任哪个女孩都会动心的,别看浅浅跟你经历了这么多,可她也就二十三而已,正式需要爱情的年纪。” 迪韵很能明白,那时候燕西爵估计是醋得要死,再看看苏安浅本能的替处于劣势的外人说话。 估计是怕她再帮被人说话,燕西爵就忍不住要揍她了,只好冲她吼了让她滚,这下好了,把人给伤了。 现在的苏安浅可不是当初跟他经历了那么多的人,她现在就是个学生,跟他又没有多少情义,被吼了一通,估计八抬大轿都不一定愿意回来。 迪韵无奈的叹气,“你不是说她手里都没钱么?万一真没法过了,又给那个教官有机可乘了,不担心?” 总算说到点上了。 燕西爵一手拿过外套一言不发的往病房外走。 她身上从来不带多余的钱,卡从来不主动刷,都这么多天了…… 车子一路疾驶,停在她的校门外。 她的教授站在燕西爵面前,有些无奈,“苏安浅已经请假好几天了呀。” 燕西爵一下子蹙了眉,“为什么没告诉我?” “……您的电话,一直没接。”每天几乎都要打一次,但是头两天都不接之后,教授还以为跟之前一样,就只是请假。 从学校出来,燕西爵神情紧绷,就算知道那些事都过去了,大概也没什么人会对她做什么,但也害怕她出什么事。 开车去过香雪苑,她不在。 去了燕雅的学校,甚至让人试着去联系那个厉教官,也不知道她去了哪。 拿出手机给季成拨过去,要他立刻去找人。 可电话刚通,他却忘了这两天都没给手机充电,看着黑掉的屏幕,一股暴戾猛然升起。 手臂狠狠一甩,手机直接被砸在车前座上。 又不得不压着脾气抓起来给它充电。 …… 郊外。 苏厉看着好久没见的人显得有些兴奋,又好奇。 跟着苏老爷子野营这么久,小家伙晒得一身小麦色,因为天气缘故,平时也不喜欢穿衣服,就喜欢光着嫩嫩的小膀子,还非要围个草裙,弄得很有范。 这次野营的地方是待开发的区域,但整片区域都是有人管理的,说是自生自灭,但凡有点事,立刻就会有人来救援。 所以爷孙俩对这种回返原始的生活是乐不思蜀,大有待个一年半载的意思。 可能就是因为这种独立锻炼,苏厉说话都喜欢揣着很成熟的强调。 语重心长的看了她,“浅儿啊,你是不是又被人欺负了?不然怎么不上课,好好的,却跑这儿来了?” 苏安浅瞥了他一眼,“不欢迎我?” 苏厉挑眉,“那倒不是,我每天多抓条鱼就能喂饱你了。”然后凑到她耳边,“你没看出来吗?姥爷看到你来这儿莫名其妙的高兴。” 姥爷一直反对浅儿和燕先生,看姥爷那么高兴,指不定就是这两人出问题了。 可怜他辛苦认回来的爹,都不知道还要经过多久才能转正。 苏安浅转头看了看不远处跟同游伙伴说着话的老爷子,皱了皱眉。 反正她最近不想回去,课也不上了,就在这儿待一久。 可惜,她的好梦没能成真。 老爷子不乏审视的看了她好一会儿之后把她叫到了一边,“说吧,为什么忽然找过来?想出来散心之类的话就不用拿来糊弄我了。” 苏安浅抿了抿唇,低眉,想了好一会儿,“爸,我很好奇,为什么我跟他关系这么奇怪?” 苏培丰看了她一会儿。 然后略微皱眉,“吵架了?” 她没说什么。 老爷子眉头一挑,“如果不喜欢,那就别折腾了,你才二十三不着急,着急的是他。” 虽然过去这么久,多少希望女儿的事能稳定下来,但既然彼此还是处不到一起去,他也乐见。 “不过课是必须去上的。”老爷子转头又很认真的补了一句,“我们爷俩也玩得差不多了,明天就回去,你上你的课,我带苏厉,处不高兴就干脆不见了,回家去住。” 就这样? 苏安浅还以为,按照燕西爵的态度,爸会劝她的,可居然这么爽快,好像就等着这天似的。 老爷子也说一不二,第二天就带着她直接回了家。 ……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苏安浅进去洗了个澡,想到明天又要去上课就烦。 擦着头发出来,老爷子把她叫到了客厅。 “怎么了?”她转头看了他,“苏厉呢?” 苏培丰颔首,“也洗澡呢。”然后看了女儿,“我问你件事。” 这么一本正经,苏安浅就有点紧张了,停止了擦头发的动作,坐直身体,“您问。” 苏培丰微皱眉,“你跟燕西爵为什么吵架?” 她这才抿了抿唇,情绪一下子就不对了,一想到他吼她的样子就心酸。 转头看到了爸手边的电话,大概是跟谁问了问过程? 她也不隐瞒,“您也知道他有个心肝宝贝妹妹,燕雅的学校前段军训,我先前跟她处得多,没少跟她灌输要她学着跟人交往,融入社会圈子的意识,也许燕雅真的是太单纯,跟教官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虽然没到最后一步,但的确不合道德礼仪,燕西爵觉得是我把燕雅带坏了,所以我只好离开那儿了,免得我又忍不住带坏燕雅。” 苏培丰听完了,半晌才问了句:“就这样?” 苏安浅点头,“其实……也不是小事了,他那么呵护燕雅,燕雅差点跟人发生关系,他没毙了那个教官估计算是很忍耐了。” 苏培丰这才瞪了她一眼,“你既然这么懂他心思,把人妹妹带坏做什么?做哥哥的袒护妹妹起来可以六亲不认。”他看了她,哼了一句:“你哥小时候也没少帮你揍人!” 她这才皱了皱眉,觉得哪里不对劲,“爸,您向着谁呢?” 苏培丰抿唇。 好一会儿才道:“虽然他对你发脾气确实过分,但你也没把握好分寸,人家妹妹自己教成什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跟他还没成呢!就算他教坏了,哪天总有个他的妹夫接手继续教,也跟你没关系。” 苏安浅看出来,说到底,爸其实还是不希望她和燕西爵在一起成一家人。 但说实话,那段时间,她是真的把自己当他的家人了。 半晌,她才“哦”了一句。 哪知道老爷子又问了句:“道歉了吗?” 她一愣,“我为什么要道歉?就算我做得不合适,那他也吼回去了!” 苏培丰皱眉,“一码归一码,既然知道他那么宝贝他妹妹,以后少管,就算你真跟他在一起,但凡遇到他妹妹的事,你都不会好受,道个歉,趁早了断了去。” 原来是这个意思,但苏安浅皱着眉没说话。 其实,她没成过家,没有想过这么多,尤其没想过家庭成员之间的感情纷扰,只听过恶婆婆会破坏感情,没听过弱妹妹也可以? 但又不能当面跟爸辩解什么,只抿了抿唇,“我去吹头发。” …… 苏安浅一晚上睡得不怎么好,过去这么多天,时而想到那时候他冷冰冰的模样就难受。 早上起来刚洗漱完穿了睡衣出来吃早餐,正好听到门铃响,她也没想太多就走过去开了门。 猛一眼看到男人挺拔的身躯立在跟前,她怔了怔,抬头看了他。 一张冷峻的脸有点疲惫,又低眉定定的盯着她。 本来已经忘得差不多的低落,在看到他五官的瞬间又回来了不少,脑子里只剩他凶她的样子。 抿了抿唇,没说话,也没关门,视而不见的转身往餐厅走,自顾坐下吃早饭。 正文 第274章 别生气了 苏老爷子从厨房出来,刚好见了进来的燕西爵。 倒也没摆脸色,反而笑了笑,“来了?那我还得多做一份,得等会儿。”说着又往厨房走。 燕西爵也不客气,没说不用做他的分,而是很自觉地坐到了餐桌边上,目光落在她那边。 苏安浅自顾低头先吃,而且吃得并不慢。 所以在老爷子还没做好燕西爵的早餐时,她就从桌边起身,道:“爸,我快迟到了,先走了。” 老爷子赶忙从厨房探出头来,“怎么就吃那么点?” 她笑了笑,“不饿。” 然后匆匆出了餐厅,准备进自己的卧室快速换衣服,可身后多了个人,一直跟着她到了卧室门口。 苏安浅皱起眉,又不想跟他说话,只好顺手关门。 他已经站在门里边,也帮她把门关上了,看着她,声音有些沙哑和疲惫,“你换衣服,我给你收拾书包。” 她总算是没忍住,淡淡的一句:“不需要。” 转身自己去换衣服,也不管他,但又觉得别扭,拿着一副去了卫生间换。 燕西爵接了个电话,所以她出来时才刚刚开始帮她把东西放进书包里。 苏安浅走过去,拿过他手里的东西,没打算理他,直接塞进书包就要走。 但他拿着书包的手没松,一手又握了她的手腕。 苏安浅挣脱不掉只好太后皱起眉。 男人略微低眉,嗓音很沉,也很平缓,除了有点沙哑之外,依旧好听,“别生气了。” 她眉心紧了紧。 道歉? 吸了一口气,“你不用觉得歉疚,我确实没做对,索性我跟你没什么关系,所以以后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我不会再去找燕雅,你可以放心了,也不用来找我。” 燕西爵眉宇轻轻蹙起,他很清楚当时自己的态度过了头,但薄唇微微抿着,并挑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哄人。 “我送你。”他试图把书包拿过来。 苏安浅比他用力把书包拽了过去,“不用,我自己有腿。” 说完话直接往外走。 老爷子从厨房出来,正往她的卧室方向探头,正好看到她从里边大步出来,身后跟着一言不发的燕西爵。 挑了挑眉,没打算说什么,就看着两人一起出去了,然后又看着燕西爵自己一个人进来了。 苏培丰这才解掉围裙看了他,“你是怎么个意思?” 虽然脸上的表情匮乏,看起来有些压抑,但燕西爵的态度还是很尊重长辈的,“是我做得不够,您放心……” 苏培丰摆了摆手,“我说的不单单是这件事,你很清楚你们之间走到了哪一步,我该给你的机会都给了,到现在这种地步,你也该撒手了吧?” 燕西爵浓眉略微收紧。 苏培丰叹了口气,“说实话,就算那些事过去了,但我也不想她哪天恢复记忆了又跟你处不愉快,到时候痛苦的还是她,不如就算了吧。” “不行。”燕西爵的生意你很坚定。 转而又缓了缓,不想继续谈这件事,因为这个时候谈显然不会有好结果,只问:“苏厉还没起来?” 老爷子皱了皱眉,也颔首指了指房间,“过两天才送到学校去,让他睡睡懒觉。” 燕西爵转了脚步往苏厉的小卧室走。 刚进去,苏厉已经起来了,看到他很是惊喜,笑着,“你怎么来这么早?” 燕西爵嘴角几不可闻的柔和,在床边蹲下,“晒黑了?” 苏厉倒是一脸自豪,“健康色,显得强壮。” 然后小家伙又想到了什么,赶忙从床上下来,凑到他身边,“你和浅儿吵架了?” 燕西爵无奈的笑了笑,“你怎么知道?” 苏厉眉头一挑,“这还用问么?浅儿来找我们的时候两个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回来之后姥爷看起来又看起来挺开心的,可不是马上就能拆散你们了?” “她哭了?”燕西爵微微蹙眉。 苏厉看了他一眼,一脸“明知故问”的表情,“那还能是自己打肿的额?” ……燕西爵看着苏厉说话的调调,屁大点儿就很老成,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无奈的笑了笑。 “去洗漱,我陪你用早餐。”他说。 苏厉爽快的点头,“五分钟!” 燕西爵就在他的小卧室站着,公司上午的晨会已经推了,也不着急走。 苏培丰有时候也很无奈,但凡燕西爵一来,苏厉眼里就没别人了,就是喜欢那个燕西爵,一点办法都没有。 燕西爵陪着他吃早餐,跟着他玩那些幼稚的玩具,陪着他搭积木,又陪着他下棋,看起来真实半点都不着急。 终于熬到苏厉去午睡,苏培丰看了看他,“今天好像不是周末?” 燕西爵笑了笑,知道他的意思。 老爷子已经接着道:“你在这儿等着她回来是没用的,她要知道你在这里,估计今儿就不回来住了,信不?” 燕西爵薄唇微微抿着,又道:“她没有我那儿的钥匙,也没别的地方能去。” 呵,老爷子笑了笑,“那么多同学,随便蹭一晚简单得很。” 燕西爵这才笑了笑,“您倒是挺放心她的。” 那没办法,苏培丰挑眉。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会儿,直到燕西爵忽然提到一件事,苏培丰瞬间看了他,“你说什么?” 燕西爵沉声笃定,看了他,“我是说,想最近跟安安把证领了。” 苏培丰缓了好半天才忽然笑,“你是在说梦话呀?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自己不清楚?就算是我同意,那浅浅还不同意呢,你能把她哄回去算你本事!” 老爷子刚把话说完,自顾闭了一下眼,想抽嘴巴,最后一句不该说的。 果然,燕西爵笑了笑,“所以,我把她哄好了,您就同意这件事了,是么?” 老爷子不说话,总不能点头吧? 抿了抿唇,只得道:“我尊重她的意思。” 燕西爵也爽快,端起老爷子刚刚泡好的茶,跟他碰了碰,“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放下茶盏,燕西爵看了他,“我去接她,如果回不来这儿,那就是回我那儿住了,您不用担心。” 苏培丰总算叹了口气,看了他,“不是我要多嘴,你疼你妹妹,我能理解,但我也不希望浅浅受委屈,如果你把控不好这个天平,我劝你还是别折腾浅浅了,有这一第一次,不难有第二次。” 燕西爵已经从沙发起身,看起来带了几分郑重的看了他,“您放心,没有下一次。” 出了门,燕西爵在车上坐了会儿。 他自己也清楚她说的话不误道理,燕雅总要走出去,不摔几次长不大,只是他做不到这么快让她出去摸爬滚打。 可现在看来,不这样也不行。 车子开得不快不慢,掐着点去她的学校。 苏安浅下课之后没急着走,到了舍友的课堂外等着,她好久没回去宿舍住,今晚就跟她们一起吃饭,晚上住校。 她请客,但是不去校外,就在学校食堂四楼,有还不错的小包间,社团聚餐都喜欢去那儿。 菜刚点好,她的电话响了,看了一眼,皱起眉,没接。 “怎么不接?”之前的组长白云笑着看她,因为知道女生心里的秘密,白云跟她们宿舍玩得好。 苏安浅笑了笑,“估计是推销保险的,不用管。” 她干脆把手机调成静音,舒舒服服的吃了一顿,几个女孩子有说有笑,吃得更慢。 从食堂出来,天都黑了。 别人每人喝了两罐啤酒,不过她没敢碰酒,喝得饮料。 有人喝得起劲儿了,笑着抓着苏安浅的胳膊,“要不咱们出去接着喝一顿吧,明天早上是不是都没课?……要不要?” 苏安浅正是愁着心里有事没地儿吐得时候,毅然点头,“好!” 出去之前,去宿舍把书包放了,顺便看了一眼手机。 十几个燕西爵的未接,她指尖一划就清掉了,没当回事。 可是刚从宿舍下去,在楼前一眼就看到了燕西爵的车停在那儿,男人修长的身影倚在车子边上。 “浅浅?”白云走在她身后,视线放在燕西爵身上,“好像是那谁?……来接你的?” 苏安浅咬了咬唇,眼看着男人迈开长腿往她走来,只好道:“你们先出去,我一会儿过来找你们。” 白云又看了看燕西爵,暧昧的笑了一下,“等你啊!” 燕西爵是看到了她们从食堂回来,所以才专门等在门口,这会儿看来,她们是要出去? “这么晚了出去?”他上前。 苏安浅巴掌大的脸板着,淡淡的,“你管得着。有事就说,没事我得走了,让人等久了不礼貌。” 听得出来,她还在生气。 燕西爵低眉,安静了会儿,才低低的道:“我不该吼你。” 伸手去握她,她躲了。 他又迈了一步,顺势把她圈到怀里,“别跟我生气了,我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时没控制好情绪,嗯?” 苏安浅暗自挣扎。 没有用。 只得放弃了,又皱着眉,“说完了你就放开我,她们该等急了。” 燕西爵低着视线,“晚上是准备住这儿么?” 正文 第275章 四少宝刀未老 苏安浅看了看他,“幸好当初没有把被褥都搬走。” 男人略微蹙眉,低头看了腕表,“我今晚有空。” 她本来没清楚他说这话的意思,直到他竟然一路跟着去了她们聚会,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苏安浅才愣愣的看他。 白云见到他也来,笑了笑,转头看了服务员,“麻烦帮我们加个凳子!” 然后起身,把自己的椅子让给了燕西爵,她等着新椅子。 苏安浅没办法,只能介绍了一边,先介绍的白云,“我们研讨小组的组长,白云。” 白云平时就是组长,所以习惯了照顾别人,很多情况她都会照顾得很周到。 燕西爵都只是示意性的点了一下头,在她身边坐下,道:“你们玩你们的,不用管我。” 问题是他这么大一个人坐在这里,还顶着那么一张人神共愤的脸,换了谁还能肆无忌惮的喝酒吹牛聊天? 姑娘们都比较拘谨,所以过了会儿,苏安浅在桌子底下拉了拉他的衣角,然后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燕西爵倒也配合的跟着站起来,双手放在兜里,步伐闲适的跟着她。 身后的几个女孩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浅浅跟他到底什么关系来的?” “远看很帅,近看帅的要命啊。” “你不知道我刚刚一直在吸肚子,就怕坐着出洋相。” 几个人一人一语的说着,偷着笑。 也都是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心思都是一样的,在优秀的面前,都想表现好的一面,即便没有任何关系。 白云笑着看了她们,“那么好奇,改天把浅浅绑起来审问一顿就知道了!” “这个办法好!”姐妹们笑着附和。 凑着脑袋开始讨论都能用什么办法了。 另一边,苏安浅没去卫生间,而是出了小餐馆,转过身皱眉看着燕西爵,“你能不能别跟着我?” 燕西爵神情稳而淡,但语调是沉沉的,很认真,“你不生气了,我就不跟着你。” 她皱起眉,“你那么凶的吼完了,还不准人心里不舒服了?你说不生气我就屁颠颠的跟回去,我成什么了?” 本来她也不想这么说,但实在没话可说了。 男人立在她跟前,略微蹙眉,“怎么着就不生气了?” “你不出现我就不生气。”苏安浅想都没想的应了一句。 燕西爵薄唇微抿,往她的方向走了点,想了那么一会儿,道:“我跟你爸商量过了,抽空把证领了。”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抬头看着他,“什么证?” 当然是结婚证,她知道的,就是脑子绕不过弯来。 “我爸怎么可能答应?” 他薄唇微动,钻着话语里的空子,道:“那意思,只要你爸答应了,你这里没什么问题?” 两边他都是这么说话的,对着老爷子,就说只要苏安浅答应了,老爷子就没问题。 来回一倒,这事就成他说了算。 苏安浅瞪着他,“我没说!”忽然有些来气,“我脑子进水了才会跟你领证呢?我跟你没有感情,我不喜欢你,你只喜欢你妹妹,我跟你领证回去当出气筒吗?” 连珠带炮的一次性说完,她才收回视线,“你别挡着我,我们进去闲聊,你别再进来扫兴了!” 可她本就娇小,燕西爵一伸手就能把她整个拉到怀里,似笑非笑。 “嘴上说着跟我没感情,我凶了你一下就气成这样?苏厉说你哭得眼睛都肿了,不是吃燕雅的醋了?”他低眉看着她,手臂正好把她圈住。 苏安浅听完这话愣了愣。 半晌才讷讷的,又很坚定的一句:“我没有!” 男人只是挑眉,“非得让你吃醋才肯承认?” “我说了没有!”苏安浅拧眉,抬手去拉他的手臂,“你放开,我要去吃饭!” 说到这个,燕西爵才略微无辜,“我从早上在你们家吃了点东西,到现在都饿着,这些天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 苏安浅听见了,但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专心的跟他手臂作斗争。 他总算把她松开了,但转手又牵了她往里走。 到了桌边,燕西爵把服务员叫了过去,道:“把这桌结了吧。” 然后对着惊愕的几个小姑娘,道:“是想喝酒壮壮胆?今晚我请,去个不错的地方。” 白云没说话,但是旁边的花痴们瞬间回应,“好啊!” 苏安浅抿唇盯着他,他压根视而不见。 最后燕西爵直接载着四个女孩往会所走。 车子刚到会所门口,白云往旁边看了一眼,但凡能看到的,都是千万级豪车,更别说这个只听过名字的会所。 燕西爵下车给她们开门,进门的时候直接刷脸,什么都不用说就全部放行。 “他到底是你什么人啊?”舍友激动的抓着苏安浅的胳膊小声的问。 苏安浅撇撇嘴,“什么也不是。” “私厨还开着么?”燕西爵走过去问了句,那人很是恭敬,又笑着,“四少来,不开也得开!” 他薄唇勾了勾,“顺便准备两个房间。” 万一喝多了,几个女孩子大晚上也回不去。 那人听完却惊愕了一把,不是吧? 然后笑呵呵的,“四少宝刀不老啊?” 这么多女孩,一晚上解决?只听说以前的四少喜欢这么消遣,最近都很少看到他人了,看来这种事他还真是比别人玩得狠。 燕西爵作势睨了他一眼,“做你的事。” 苏安浅当然听到那人说的话了,所以转头看了看燕西爵。 进了包厢,菜还没上,酒已经来了都是高档红酒。 在门口她看了燕西爵,声音不大,“你常带女人来这种地方?这里不正经么?” 不然怎么说宝刀未老? 燕西爵低眉,薄唇微勾,“就算不正经,这会儿才想起来问,是不是晚了?” 见她真的紧张的拧眉,他才无奈一笑,“放心,正经地方,我就算要碰也只碰你。” 苏安浅狠狠剜了一眼,大有今晚敢碰她就拼命的意味。 燕西爵是真的没吃东西,而姑娘们这会儿也差不多腾了点肚子,桌上摆的又都是馋人的极品菜系,总要尝尝的。 看着别人都不太自在,燕西爵先开了口,话题尽量都跟她们有关。 “安安是抽空回来进修的,你们这是一路升学?” 几个人点头,然后指了白云,“她也特殊,马上就该走了,转眼估计就是社会白领了!” 燕西爵顺势看了眼白云,嗓音低低的,随口问:“打算做什么工作?” 白云笑了笑,“也没想好。” 苏安浅在一旁撇嘴,“你又不给介绍工作,问那么多干什么,吃完赶紧走,别耽误我们聊天!” 额,几个人都看了看她的暴脾气,以前没听她对谁这样的。 这关系果然不一般! 燕西爵也不恼,只薄唇微动,看了她,“你要是发话,我把你们都纳入公司也不难。” 苏安浅吃着东西的动作顿了一下,“我才不去你那烂公司。” 结果,舍友问了一嘴是什么公司。 听到YSK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咽了咽唾沫,看着苏安浅,好像才彻底反应过来。 “你真是燕西爵……啊不,燕先生?”舍友的瞪着眼。 燕西爵只是略微笑一笑。 先前苏安浅入校时就不准别人议论他们过去的时,他的身份也没做过说明,去上了几节课都只说是新老师,临时的。 两三个活泼的小姑娘立刻举了杯子,“我必须敬燕先生一杯啊!您给我留个位子吧?” 显然是开玩笑的。 燕西爵确实绅士的一笑,很礼貌的跟人碰了杯子,薄唇微动,“可以。” 一旁的白云从刚刚开始就处于惊愕状态,然后这会儿反应过来,倒也没有太大的反常,只是握了握杯子,目光几次往燕西爵看。 转而又看了苏安浅,好一会儿才笑着问:“觉得很神奇,燕先生和浅浅是怎么认识的?” 苏安浅显然不可能记得那些事了。 燕西爵侧首看了她,目光温和,又带了几不可闻的深度。 过去有很多事是不太愉快的,但现在回想,是该感激那时候的相遇。 燕西爵笑了笑,道:“安安以前虽然端庄,但胆子比现在还野,撞了我妹妹,转头就钻到我车上跟我谈判来了,就这认识了。” “哇塞,浅浅现在都不太会开车,难怪开车就撞人!”舍友幸灾乐祸的起哄。 苏安浅转头看了燕西爵,“我要真撞了燕雅,你怎么没把我剥皮生吞了?” 上次间接让燕雅出事都那么愤怒。 男人嘴角略微勾着,往她方向凑了凑,“还怎么生吞?已经吃过很多次不是?” 苏安浅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脸猛一下红了。 白云在旁边还能看清楚,略微挑眉,尴尬的低头抿了抿酒。 而她瞪了燕西爵一眼,“吃完了你赶紧走吧!” 燕西爵只是勾着嘴角,倒也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吃得差不多,他放下餐具,“正好今晚有事在这儿谈,你们自己喝,把握点分寸,房间给你们订好了,一会儿我再过来接你们。” 舍友都笑嘻嘻的,“谢谢燕先生~” 苏安浅嗤了一句。 男人临出门又补充了一句:“安安不能喝酒,帮我监督她。” 一帮人重色忘友,瞬间点头如蒜捣,一百个保证:“只让她喝水!” 正文 第276章 喜欢燕西爵那样的男人 燕西爵最后看了看压根不理会自己的苏安浅,转身迈步离开。 会所走廊并没有那么热闹,昂贵的皮鞋踩在地上都能听到清晰的敲击声,燕西爵走得不快,一步步很稳健。 进包厢之前,略微理了理袖口,单手别进兜里,这才推门进去,唇角挂着似有若无的弧度。 “哟!四少来了!”在座有人热情的起了身,但也有人定定的坐着,目光带着平静朝他看去,也笑了笑。 燕西爵走过去和其他人握了握手,“不好意思,小女友不太听话,耽搁了会儿!” 说话语调低低的,却自有一不一样的意味。 大家都知道的,其实那小女友就是苏安浅,只是不知道发生过什么,这两人好像从头来过,看着倒也新鲜,最近曝光率低,已经不怎么了解了。 不过听他这语调,可见还是很宠那个女孩。 也是这话,让对面的男人略微笑着看了他,“西爵,你还是老样子。” 燕西爵在桌边坐下,唇角的弧度依旧,“是么?还是那么风流倜傥?” “哈哈……”一众人都被他的话都笑了。 曋祁也笑了笑,“还是这么爱开玩笑。” 今晚大家聚在一起,其实也不是专门为哪个项目来的,只是曋祁最近才刚回来,太久没跟商界大佬们交流,便做了一回东家,叙叙旧。 “挺说,这次回来不打算走了?”燕西爵侧首看了曋祁。 曋祁略微挑眉,“很早就想回来了,只是身体不允许。”然后笑了笑,看他,“人在生死面前走过一遭,很多事也就想明白了,想要的东西,还是该去争取,否则时间不等人。” 旁边的人大概也不太清楚曋祁指的是什么,只有燕西爵心里明明白白。 薄唇略微勾起,“是么。” 曋祁这才把话转了回去,“先前在这里弄的分公司,也还在营业,正好我接手下来……还是北城好,最喜欢这里的一切。” 曋家从上一辈就离开了北城,但怎么说根也在这里,现在曋祁这一辈又回来,的确也是人之常情。 曋祁这话刚松口,那么多人坐在这儿,当然都不会放过可能有的合作机会,毕竟曋家如今在国外实力很强,一旦合作,打出北城就会容易很多。 燕西爵话不多,但往嘴边递酒杯的次数不少,时而若有所思。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他才抬手看了看腕表,道:“我差不多该走了,各位继续?” 这么说着,自然是要喝一杯的。 酒杯还特意往曋祁那边准备碰一下。 曋祁只拿了旁边的白水,“对不住,身体原因,暂时还不能喝酒。” 燕西爵挑眉,想起了这档子事,“身体要紧。” 他自顾喝了一整杯,然后对众人笑了笑,起身拿了外套往外走。 没有立刻回几个小姑娘的包厢,而是在吸烟区驻足,单脚立着,笔直的上身倚着扶栏。 手肘撑在扶栏边,一手夹着香烟,抽得很慢,昏暗下的五官铺着一层淡淡的深思。 听到皮鞋的声音,男人抬眸。 曋祁正好走过来,和他站在一起,也拿了一根烟,似是笑了笑,“你倒是念旧。” 燕西爵挑眉,看了看手里的香烟,他一直抽的就只是这个牌子,“念旧有时候也能解释为专一,这可是一个好品质。” 曋祁嘴角勾起,“也是挺专一。” 然后吸了一口烟,转头看他,“浅浅跟你还在一起?” 男人勾着唇角,“当然,差不多也该领证了!” 曋祁抽烟的动作顿了一小会儿,看了他,又缓缓恢复动作,笑了笑,“早前就偷偷领过证,还来一次?” 燕西爵也笑了,“正儿八经的,儿子都给我生了,必须是要娶的,只是她还没玩够,不认真追一回还不肯,很不乖!” 每一句话总是能让人听出他对她的感情,透着不可忽略的宠溺。 曋祁好一会儿没说话。 等烟抽得差不多了,他才道:“你知道我回来做什么?” 燕西爵侧首,“不是接续公司么?我看生意还不错,等哪天她从学校出来,如果还愿意,也可以放你那儿去兼职。” 毕竟她也是个活招牌。 不过燕西爵也笑了笑,“别看她早就练就一手好厨艺,这些日子十指不沾阳春水。” 嘴角弧度继续扩大,道:“你知道童养媳的感觉么?……从小开始养,每一点变化都一清二楚,接送上下学、看着她一天一个样的兴趣,感觉很奇妙。” 曋祁知道她失忆的事,薄唇略微抿着,并不接话。 但从燕西爵所说,都能感受到他们的生活令人羡慕。 “什么时候毕业?”曋祁这么问,“不是放我那儿来兼职吗?我得去混个脸熟。” 燕西爵略微挑眉,“得看她自己的意思,安安现在懒得很,估计也不爱跑厨房?” 什么话都是他说的,曋祁忍不住笑了一下,“怕了?” 怕? 燕西爵抽着烟,转过头看他,以前的曋祁足够绅士,即便喜欢,看在他份上,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但现在回来了,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燕西爵笑了笑,“怕倒是不至于,只是在想……你这条命还是迪韵救回来的,当初安安也陪了你不短的时间,我当时也在她身边,就算不说安安,迪韵是我的人,这点情,你还是会念的?” 曋祁笑意渐浓,“你还真是怕?” 否则也不用跟他说什么讲情分,可不就是怕他把人追走? “也不一定。”曋祁道,“就如我所说,到死还带着遗憾的感觉很不好受。” 燕西爵沉默了好久,看了他。 曋祁大概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笑了笑,道:“也不是这些年没遇到过好的女人,但始终对不上那种感觉。”看了燕西爵,道:“就如你,兜兜转转,无论怎么折腾折磨,到最后不也一样非她不可,所以你应该最能理解我的感受。” 燕西爵嘴角扯了扯,“能理解。” 总比背后放冷枪的来得实在。 只是,这样跟自己的情感宿敌讨论这种事,燕西爵还真是头一次,也不知道他的度量什么时候竟然宽厚到如此程度了? “倒也说不定她还记得我。”曋祁忽然说了一句。 这也不是不可能,因为她还记得很多人,唯独不记得跟他的过往,燕西爵微蹙眉。 只听曋祁继续道:“她今晚也在这里?” 燕西爵转手捻灭烟头,薄唇微动,“在。” 苏安浅和室友的包厢里。 她不敢喝酒,但是那几个人真是敞开了肚皮,反正今晚可以住这里的豪华套房。 这会儿都喝得东倒西歪,什么话都往外蹦,有时候污的不堪入耳。 “你们有没有想过以后嫁个什么样的人啊?”舍友红着脸,眯起醉眼靠在苏安浅身上。 “必须帅,多金无所谓老娘,自己挣钱!必须身强体壮……” “是不是还要活好啊?”一旁的人立刻接了上去。 “哈哈哈……”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没脸没皮的继续讨论。 苏安浅只在旁边好笑。 不过脑子里莫名其妙想到了燕西爵。 他应该符合所有人的幻想:英俊潇洒,身形挺拔,多金就不用说了,更重要的,他应该……确实,是器大活好? 苏安浅瞬间摇了摇头,逼迫自己正常点,别被一群二货舍友带偏了。 可一张脸还是有点红。 “想什么呢?”尚且清醒一些的白云笑着看她,神秘的暧昧。 苏安浅赶忙摇头,“没有啊!”然后立刻转开话题,“组长,你的理想伴侣得有什么条件没?” 白云就是一门心思搞学问,但为人又有一股子大家闺范儿,平时不会跟着讨论那些污污的话题。 这会儿酒上柳梢头,也略微仰脸,眉间淡淡的憧憬,“……我呀!” 好一会儿,笑眯眯的转回头,“我觉得燕西爵那样的最好了。” 苏安浅愣了一下,转头看她。 白云依旧说着自己的,“这种事,感觉最重要的,不过我这命,估计得听家里安排,拼命做学问就是为了摆脱家里人束缚来着,但总有毕业的时候啊。” 苏安浅抿了抿唇,看了白云一会儿,“你是说,燕西爵那样的?” 白云笑了笑,好像略微反应过来什么,道:“打个比方。” 她勉强笑了笑。 正巧燕西爵推门进来,看到几个小姑娘东倒西歪,只有他的女孩干涩的浅笑,坐在桌边,小身板都被舍友靠歪了。 “喝酒了?”燕西爵进了门,精致朝她过去,嗓音低沉悦耳。 苏安浅摇头,不过还记得自己在跟他生气,“管那么多。” 燕西爵薄唇勾起,转头看了门口的曋祁,“看,她很不听话,跟个十七八的叛逆女孩差不多。” 曋祁站在门口,脸上有着温和的笑意。 她也没怎么变,倒也变了,许是身份转换的因素,这么看上去,比以前还青涩。 苏安浅看了看曋祁,又看燕西爵,从桌边站起来,声音不大,“你朋友?” 燕西爵神色略微顿了一下,随即竟然笑了,“你不认识?” 至少,她把曋祁也忘了,心里舒坦! 正文 第277章 喝醉了不认账 她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司命,我和谁都认识?” 虽然被她嗔了一眼,燕西爵嘴角的笑意更甚,手臂放在了她腰上,在她扯下来之前力道收了收,抬眸看向面前的曋祁,给她介绍,“这位是我儿时玩得比较好的兄长,出国很多年,现在回来发展。” 看了曋祁,又笑着道:“你以前是认识他的。” 苏安浅皱起眉,她知道自己忘了一些事。 不过面前这人看着是挺让人舒服的。 笑了笑,“你好!” 曋祁面上依旧是温和的,但看着她的视线多了些探究,也许是没想到她会把自己给忘了。 伸手跟她握了握,淡笑着。 苏安浅挠了挠脑袋,看了倒成一片的舍友,略尴尬的一笑,“都是我同学,今晚喝多了点。” 燕西爵在一旁把话接了过去,“还得照顾这几位,就不再过去了,改天再聊?” 曋祁微挑眉。 等曋祁走了,苏安浅才看了燕西爵,“我怎么认识他的?” 燕西爵把几个女孩的外套都顺在臂弯里,对着遭乱的场面皱了皱眉。 对于她的问题,他侧首想了会儿,怎么认识的? “你家里人介绍相亲的。”没有提付嫣,只这么说了一句,又补充道:“能被放在相亲这档子上的男人都优质不到哪儿去。” 这话却让苏安浅嗤鼻一笑,“你没相亲过,到现在不也单身汉?” 不带他回答,她拉起旁边的舍友,“走啦,沉死了!” 燕西爵看了看吃力的她,一会儿才挑眉,“介意我把她们一个一个抱回去么?” 苏安浅看了看身材都不错的舍友,没怎么反应过来。 但那边的男人已经忽然凑上前勾过她的下巴吻了一下,沉声:“等两分钟。” 然后他就转身出去了。 苏安浅这才皱起眉,“燕西爵!” 死流氓。 男人在走廊上笑意盎然。 没过十分钟,燕西爵带着三四个工作人员上来,一个负责一个女孩,把她们抱到订好的房间。 当时已经快十二点了。 苏安浅看了看一个个睡得正好的舍友,想去洗个澡。 转身却被他牵了手要往外走。 皱起眉,“你干什么?” 男人理所当然,“都处理妥当了,我们不该回去睡觉?” 我们? 她低头看了一眼他握着的手,抽了回来,“我跟舍友睡。” 燕西爵低眉,薄唇略微勾着,带着几分无赖的威胁,“我刚刚跟人多喝了两杯,指不定再待会儿脑子发热做出什么来,我是无所谓,怕你同学尴尬,或者……” 他手臂绕了过去,整个人把她揽了过来,薄唇俯低,“你可以不出声就无所谓,嗯?” 她脑子里僵了会儿,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想挟布娃娃似的弄出了房间。 “你放我下来!”她脚不沾地,挣扎又怕自己掉下去,所以嘴里喊着,手上也抓着他的脖子。 燕西爵开了对面的门,反手关门将她压在门板上,低头勾笑,“还不松手?” 苏安浅皱着眉,撇开脸,想走也走不出去。 只能抬头盯着他,面无表情,“你要是敢强来,我就喊人,别以为你财大气粗就可肆意妄为,我不吃你那套!” 男人低眉,眉宇间并没有多少笑意了,很认真的看着她。 片刻,才道:“还生气?” 她不说话。 他高大的身躯又微微倾下来,低低的嗓音里带了足够的歉意和温柔,“下次绝不凶你,我忍着,嗯?” 苏安浅低着头,他的声音就在头顶,很沉,特别好听的那种,很容易让人没骨气的软下来。 也许是她都免疫了,就是没动静,“我要洗澡。” 他薄唇微动,“洗,我给你放水?” “我要回舍友那个房间洗。”她抬起头,定定的道。 这让燕西爵浓眉蹙了一下,似是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怕我强来?” 她不点头,也没说不是。 男人撑着墙壁的手收回,垂下之际却转手圈了她的腰,“放心,我不强来。” 但话说完,手臂也没松开,只是低眉望着她,“能答应我件事么?” 苏安浅微皱眉,语气不太好,“干什么?” “如果不愿意现在跟我领证,我也不逼你,但是不准掉以轻心让别人拐跑了。”他说得很认真,一直盯着她的眼。 她眉头紧了紧,什么叫被人拐跑了? 她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 撇撇嘴,“拐跑了你也管不着,我跟别人过得开开心心,神仙眷侣气死你。” 男人似乎是把这话当真了,伸手勾了她的下巴,嗓音低沉,“不准!” 他叹了口气,在她额头吻了吻,“别扭的人!明明喜欢我还不肯承认。” 苏安浅推了他,“都说了没有!” “别吃醋了!”他总算略微勾唇,“我对燕雅的好,和对你的好不一样,或者说,我对燕雅有多好,对你只能更好不会差,目前我燕西爵最大的财富,就你们俩了,你忍心扔下我跟别人跑了?” 她总算看了他,“首先,我没跟你有过什么关系,要跑也不犯法;还有,凶人的是你,干嘛老说我要跑?” 她又没做什么。 燕西爵这才几不可闻的眯起眼,不说忽然回来、对她虎视眈眈的曋祁吧,那不还有一位么? “那么大一束玫瑰,你当我瞎的?”他道。 苏安浅这才想起那档子事,抿了抿唇,“那不让你扔了么!” 燕西爵倒也点了点头,“下次再看到这种情况,不是扔花这么简单了。” 她大概是比较受用这种语气,但是过了会儿又反应过来,皱眉看着他,“凭什么,我又不是你的?” 男人勾起嘴角笑,“非要理由?……燕西爵就是土匪的代名词,行不行?” 额……她呆呆的看了他一会儿,还能说什么? “洗澡?”他终于松开她,问。 苏安浅点头。 进浴室时,她还很是防备,但是他真的没有半点不安分,给她放好水,准备好要用的东西就出去了。 走了两步又转过头来,把她勾过去亲了亲,“慢慢洗,我还有点事出去一趟,我回来之前哪也不准去,听到了?” 她点了点头,没怎么往心里去。 燕西爵替她把门关上,一边低头拿着手机一边往外走,门关上,他打电话的声音被彻底隔绝。 电话是打到苏钦辰那儿的。 两边有时差,但这个时候他们也应该起床了。 苏钦辰的确起床了,刚从厨房出来,语调冷冷淡淡,还嫌被打搅了似的,“什么事?” 燕西爵听了这调子,略微挑眉,又看了一眼时间,“打搅你们晨练了?” 同为男人,苏钦辰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冷淡的瞥了眼楼上还没起床的女人,“有事说事,忙。” 忙着给人做下人做早餐。 燕西爵这才笑了笑,“住回老宅子了?” 苏钦辰干脆不回答了。 燕西爵大概也能猜到两个人的状态,想了会儿,道:“想不想回北城待一段时间?”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苏钦辰倚在餐厅门口,“有事?” 男人斟酌小片刻,“婉儿在那边应该还没到核心成员,趁这时间过来放松放松,过段时间再回去升职,我最近会有点忙,怕抽不出时间照顾安安和燕雅。” 苏钦辰这才听明白了。 “放我爸那儿不行?”他道。 听起来是不愿意回北城的,二人世界的确比较吸引人。 燕西爵笑了笑,也不知道当初是哪个人绷着男人的尊严,不肯去找婉儿? 也道:“老爷子巴不得我们分开,我敢放她回去?” 万一哪天就给介绍了一堆鲜嫩嫩的同龄小男孩。 过了会儿,燕西爵才道:“曋祁回来了,他对你妹妹什么心思,你比我还清楚。” 但曋家和他的YSK曾经也是有过交集的,有些事,如果曋祁要冲着他来,在得到安安这件事上就会显得容易多了。 曋祁回北城了? 苏钦辰眉头略微蹙眉,有那么几秒没说话,抬头看到楼上的女人眯着眼下来,才道:“我考虑,先挂了。” 楼梯上,柯婉儿困意未消,可能是昨晚睡得太晚了,但衣服是穿整齐的。 看了一眼苏钦辰身上的围裙,“早餐还没好?” 苏钦辰面无表情,只瞥了一眼她身上的衣服。 现在虽然炎热,但任何男人对女人的任何裹臀裙都没抵抗力,薄唇抿了抿,冷不丁一句:“去换一套。” 柯婉儿看了一眼自己,微蹙眉,“管那么多。”然后一副女主人的姿态,颔首,“去赶紧把早餐弄好,一会儿迟到了。” 男人没动,抬手解了围裙随手往旁边一搭,步伐往她的方向而去。 柯婉儿皱了皱眉,明显觉察男人身上的气息不对劲,绷着脸,有那么几分危险。 但她好歹在公司是他上司,在家也是房东! 所以美眸挑着,立在那儿。 苏钦辰刚到她跟前,冷不丁就是一句:“昨晚没够?” 一点表情都没有,但是几个字很是具有杀伤力,柯婉儿瞪了他,“你、胡说什么?” 男人抬手卸掉她的包,“喝醉了什么都不认账……要么回去换衣服,要么我现在还回去你昨晚睡了我的事,你选?” “苏钦辰!”柯婉儿脸有点烧。 正文 第278章 绯闻被踢爆 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她才转身上楼,确实是把过分惹眼的裹臀裙换掉了。 坐在餐桌边,吃了两口,柯婉儿拿了旁边的牛奶,语调高贵而傲慢,瞥了他的一眼,“厨艺退步了,吃不下。” 喝完牛奶准备起身。 苏钦辰冷淡的眉眼朝她看去,转手不知道从哪掏了车钥匙,然后敲了敲桌面,示意她坐回去。 反正车钥匙在他这儿,她现在出去也没法去公司。 柯婉儿微蹙眉,“你知道得寸进尺怎么写么?……你快点,我今天有重要的会议记录要做。” 苏钦辰看了时间,一点也不晚,抬头,“吃完。” 僵持了一会儿,她闭了闭眼,还是坐了回去,瞪着他。 到底谁是这里的主人? 看她瞪着自己,苏钦辰擦了嘴角,从座位起身,依旧不喜欢废话,看起来冷冷淡淡,走过去却握着她的脸就在唇上吻了一下,道:“我去换衣服。” 柯婉儿怔了怔。 猝不及防,所以心跳才会不受控制。 而她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已经淡淡的迈步上楼了。 …… 燕西爵打完电话回房间时苏安浅还在浴室里没出来。 他迈步到了浴室外,抬手敲了敲,“好了没有?” 她随口应了一声,没一会儿才裹着浴袍出来,头发湿湿嗒嗒。 燕西爵伸手牵了她,依旧是那个姿势,依旧那样给她吹头发,“明天有课么?” 她听到了,摇了摇头,“下午才有。” 他修长的指节插进发丝里,“那就睡个懒觉。” 苏安浅笑了笑,说睡就困了。 不出例外,每次吹完头发,她肯定就能睡着,放下吹风机,燕西爵只笑了笑,满是无奈。 他还没准备睡,在床边坐了会儿,目光淡淡放在她身上。 猛然听到敲门声时,他大概坐了十来分钟,眉峰微蹙。 苏安浅睡得迷迷糊糊也眯着眼尽力往那边看。 门把手被急促的拧了拧,燕西爵眉头微紧,步伐快了一些,到了门口看了一眼后开了门。 白云只着酒店睡衣,不算端庄,姣好的身材尽显无疑,头发有些乱。 “怎么了?”燕西爵却淡淡的语调。 白云半醉的状态已经少了一半,指了指对面的房间,“我同学好像喝多了哪里不舒服,但是这么晚不知道叫车什么时候到……” 燕西爵侧首看了床上的苏安浅,把门掩上后去了对面。 她的同学正缩在床头,那种症状明显是酒精中毒了,只是这都结束多久了才发现? 燕西爵什么都没说,走过去把小姑娘抱起来匆匆出了房间,白云一直紧张的跟在身后,一路跟着去了医院。 凌晨时分,医院里的人不多,燕西爵到医院门口,女孩就被医护人员接了过去。 走廊很安静,燕西爵单手叉腰,一手略微按了眉头,显得有些许的烦闷。 并非太晚了疲惫,只是这好歹是人家女儿,他做东让一群小姑娘放纵过了头,多少是自责的。 脑子里还放着关于曋祁的事,不免有些烦了。 白云看了看他,“燕先生,您不用自责,她这情况,我们之前也不知道,她不会怪您的。” 燕西爵听到声音好像才想起来自己身后跟着白云。 垂手看了她,皱了一下眉。 转手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递过去。 白云身上只有酒店的睡袍,夏季款的,有点饱,身材虽好,但暴露太多,多少显得不太合适。 “谢谢!”她略微尴尬的接了过去,披在身上,裹了裹。 衣服上还有男人的气息,裹着几分烟草的味道,没觉得刺鼻,反而莫名增添了他他魅力。 燕西爵递完衣服之后多看了她两眼。 眸子有些探究。 他心里的自责至少没那么明显,她的眼里倒是不差。 白云见他盯着自己,低了低眉,没说话。 医生从外面出来时过去了大半小时后。 “没什么大碍,不过女孩子身体脆弱,洗过胃之后最近要好好养着。”医生看了看两人。 燕西爵常来医院,医生都认识了,只是他身边的女孩还真是一天一个样。 洗完胃的林安躺在病床上,脸色显出苍白,看起来没什么力气,只对着燕西爵尴尬的笑了笑想说什么没说出来。 燕西爵勾了勾嘴角,捎带宽慰,“下次再不能对你们这么好了。” 林安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揶揄的一句。 随后才听他道:“今晚是住院还是回会所?” 林安想了想,看起来是想回学校,住着多麻烦别人? 燕西爵看她:“住着吧,明天让人送你回学校,别的你不用担心。” “你就住着吧。”白云开了口,微皱眉,“你都不知道刚刚情况有多糟糕,我都吓坏了,万一再哪里不舒服,明天一早我们过来接你。” 燕西爵也点了一下头,林安只好不说什么。 燕西爵略微勾唇,“早点睡,我去跟护士嘱咐几句。” 他出去之后,林安才看了白云,以及她身上的男士外套,略微蹙了一下眉。 “怎么了?”白云看了她,“不舒服?” 林安笑了笑,声音弱弱的,“没事,你也快回去吧,这都很晚了。” 白云点了点头。 燕西爵从护士那儿回来,白云正好在前头等着。 他径直走过去,一路上了电梯,电梯里只有两个人,十分的安静。 白云平时很稳重,但这样密闭的空气里竟然有些紧张。 蓦然听男人忽然问了句:“你妈妈是白澜?” 白云愣了一下,抬头呆呆的盯着他看了会儿,原本也只是因为诧异而看过去,但是那张脸比任何她见过的五官都要英俊,棱角分明。 等燕西爵又疑问的侧首看过来,她才忽然把视线收了回去,“您,怎么知道?” 燕西爵略微挑眉,原本只是猜的,看来还猜对了。 略微勾起嘴角,“你妈妈在界内也是出了名的女强人,不认识她的人很少。” 白澜这个名字的确让很多人觉得敬佩,毕竟是一介女流都做得那么成功,但这么令人骄傲的一个人,白云脸上也没多少自豪。 只是笑了笑,“是么?” 出了医院,燕西爵出于绅士给她开了车门。 车子从医院门口离开了一会儿,白云才靠在座位上,淡淡的道:“我本来想读到博士,做自己的事,但我妈一直不愿意,一定要我继承她的事业,为了这事也超过很多次,我现在基本不回家。” 回家也只能是被逼着相亲谈恋爱。 不是把公司的总经理介绍给她,就是把什么董事的儿子介绍给她,都是为了让她以后接手公司做准备。 燕西爵薄唇微勾,“能理解。” 毕竟都差不多的生长环境,豪门很多父母都是一个心思,包括当初燕老对他也是。 白云笑了笑,“燕先生的事我听过不少,不过很少跟您一样,不要父母给的还可以这么强大。” 他只笑了笑,“运气不错而已。” 不过他现在庆幸自己开了YSK,把燕家的公司留给柯婉儿,好让她和苏钦辰也过得好一些,就当是对苏钦辰的弥补了。 “这么说,毕业之后就是回家里的公司了?”燕西爵怕她局促,漫不经心的找话题。 白云笑了笑,很感激他没冷场,倒也看了他,“燕先生要是不介意,我倒是可以去您那儿当学徒,我妈不同意别的,也肯定同意我跟你学习。” 男人笑了笑,不置可否。 …… 苏安浅在燕西爵出门的时候就醒了,挣扎了会儿才清醒过来,本来还想睡的,但是没能睡着。 小心翼翼的开门去看了一眼。 正巧白云和他从另一头并肩走回来。 她揉了揉眼睛。平时看起来很稳很成熟的白云在他高大身形的衬托下总有一种娇羞的状态。 燕西爵双手放在裤兜里,抬眸看到了房间门口瘦瘦的身影,皱了一下眉,脚步也快了。 “怎么不睡觉?”他低低的嗓音里透着几分不悦和心疼,“睡不着?” 苏安浅眨了眨眼,看着落后他几步回来的白云,声音有些迷糊,“你们这是……” 白云笑了笑,“浅浅你别误会,是林安不舒服,我们送她去医院了。” 燕西爵没说什么,只把她往怀里带,微蹙眉,“凉,进去接着睡。” 白云对着她挥挥手。 进了房间,苏安浅还没怎么清醒过来,想了想,“刚刚就是白云找的你?” 燕西爵点头,把她塞进被子里,“接着睡。” 但苏安浅只是盯着他,好半天才抿了抿唇,“不那么困了。” 他抬手解了衬衫纽扣,侧过身,低眉似笑非笑,“不困了想干什么?” 她眨了眨眼,又扯了扯被子,“你自己说不会强来的。” 男人勾唇笑着,手上解纽扣的动作还没停,直到露出坚实胸膛,看着她把视线避过去,嘴角的邪恶越是勾人。 苏安浅整个人都被他翻了过去,身体依然欺下来。 她本能的伸手去推,可是手接触他胸口的肌肉又缩了回来,“你、干嘛?” 男人只勾了勾嘴角,“今天很累,需要你调剂。” 这什么贵的理由?她瞪着他,“不准乱来,我气还没消,你自己说的不强来!” 他勾唇,把她从被子里勾出来压在身下,“不强来,但是没说不硬来?” “唔……”她连呼吸都被夺走了。 从来也不是他的对手,情急中模模糊糊的改口:“我困了……燕西爵,困!……” 男人嗓音略微低哑,呼吸沉了沉,吻在她唇间纠缠,低低的道:“做完就睡的着了!” 她原本想阻止他的手被握住按在他腰带的位置,低哑的嗓音在她耳边蛊惑着,“帮我解。” 如果是白天,一定能看到苏安浅整张脸都红透了。 可她被吻得七荤八素,浑浑噩噩的听从他一切指挥,小手折腾着帮他解掉了皮带。 然后就把自己送进了没有边界的狼窝,逃不了一阵风卷云残的折磨。 要命的是,结束了他还拥着她,“都这样了,还跟我生气,是不是说不过去?” 苏安浅无力的闭着眼,“不要跟我说话,不喜欢你。” 每次都莫名其妙就被拐了。 燕西爵在她身后勾着嘴角,“不喜欢?刚刚的表现明明就很喜欢……嗯!” 他被她在被窝里踹了一脚,终于消停了,只是笑意弄了弄,继续把她裹到怀里,“睡觉。” …… 也许是真的折腾太狠,苏安浅这一觉睡得很沉,早上醒来的时候都快十点了。 虽然早上没课,但最近还真没这么睡过,所以习惯的有点着急。 匆匆忙忙去洗漱出来,才看到有人送早餐进来,她愣了一下。 那人只是笑了笑,“苏小姐,这是燕先生给您订好的早餐,给您放桌上了?” 她这才点了点头,后知后觉的“哦”了一声,又问:“他人呢?” 侍者摇了摇头,“燕先生可能有事,只点了早餐就走了。” 苏安浅点了点头。 走过去看了看早餐,还不错,都是她喜欢的,揪着尝了一口,一脸满足。 转头看到了亮起的手机屏幕。 是燕西爵的短讯,“我来接你同学,吃完早餐等我过去。” 她拿着手机坐在餐桌边,回了句:“我跟白云她们去学校就可以。” 但是因为不舍得叫醒她,对面的白云和另外的同学已经都跟着燕西爵去接林安了,只有她自己在睡。 这事当然是苏安浅吃完早餐、问了侍者才发现的。 回到房间皱了皱眉,开始收拾自己的包。 稍微等了会儿,因为她的那条短讯燕西爵没回,怕他回来找。 习惯性的点开手机看新闻头条,猛然看到有关燕西爵的东西,她都很敏感。 下一秒已经皱起了眉,柔唇略微的抿着。 绯闻标题:燕四少被曝与女大学生夜会! 所谓女大学生,苏安浅一眼就认出来了,因为她昨晚就看到了白云身上穿着他的外套。 照片有很多张,一同上车的,一同在医院门口紧密并肩,还有一张他打横抱着女孩的照片,撇开角度问题,确实看着暧昧至极。 底下言之凿凿,说燕西爵从来就喜欢玩年轻女孩,从来没变过。 正文 第279章 他要出差 苏安浅看完这种绯闻也只是撇撇嘴:可真能编。 收好手机,她自己打车去了学校,中午饭也在学校吃的,燕西爵的电话打过来时她还在上课,不跟平时一样,这个教授严得要死,她只得挂了。 想着给发个短讯过去,结果一挂电话就感觉讲台上的教授在盯着她。 果不其然的被叫起来回答问题,也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燕西爵的车上。 回了一趟会所去接她没接到,又顺路把她的几个同学往回送。 白云坐在前边,看了看一直拨打电话的燕西爵,脸上满满的歉意,“浅浅有可能是在上课,她选的课跟我们不一样,这个时候应该是上课了,您先别急。” 燕西爵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车载屏幕上就播着今天的热门,绯闻这种东西,他已经很久没碰,从前觉得没什么,后来偶尔利用,再后来就麻木了。 到了今天,他竟然会反感这个东西。 薄唇抿着,转手给季成打了过去,“把话题处理干净,找出谁在背后乱搅。” 平时也就算了,其他对象也说得过去,给他按了玩弄女大学生的名声实在不好听。 那么晚,还偏偏跟得那么巧,从会所到医院似乎一直都跟着,怎么就这么灵通的消息? 挂了电话,他看了看后视镜里的两个学生,脸色稍有缓和,又看了白云,话当然是对着她们三个都在说:“回去跟你们的父母好好解释一下,别被误会了。” 林安和另一个同学只是笑了笑,“我们父母才不看这东西呢!” 看都不知道去哪儿看去,每天干活,哪有心思看这些,看了也不明白怎么回事。 白云笑了笑,“我妈……可能有点难搞。” 燕西爵看了她,表情很淡,也开了口:“再不行,我亲自去说明。”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谁都看得出来燕西爵很严肃、很认真的在处理这件小事,说明他确实讨厌别人的这种行径。 车子到达校门口,他就没再进去了,大概是为了避嫌。 “我就不送你们进去了。”他嗓音还算温和,略微弯了一下嘴角,去给开了门。 白云得体的笑着,“没关系,几步路而已。” 回去的路上,林安转头看了看白云,“组长,你昨儿穿的是燕西爵的西服吧?吓死我了……有没有很激动?” 白云笑了笑。 能穿燕西爵的外套,的确是个不得了的事情。 “不过……为什么你妈妈会很难搞,这事明摆着就是个绯闻乱炒作的,解释一些就完事了。”林安微皱眉。 她们都不知道白云家里到底是干什么的,只知道她穿的用的都特别好,但是人有很低调,也从来不提家里边的事。 白云对此依旧只是笑了笑,“没事,我回家跟她说说就好。” 校门外,燕西爵上了车之后还没走,倚着靠背又给苏安浅打了一次电话。 这妮子居然还是不接电话? 他皱起了眉,莫不是看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生闷气? 这么一想,他就已经坐不住了,一个接一个把电话打过去。 总算她接电话的时候校门口也涌出了一群学生,看起来是中午放学了。 他不得不把车子挪了位置,停在拐角处,也捏着电话,微蹙浓眉,“怎么一直不接?” 苏安浅那边很吵,周围都是拥挤的人群,也皱着眉,“我在上课接什么接?” 她是随口回了这么一句,燕西爵听着却不对劲。 “喂?”因为他不说话,她纳闷的看了看手机。 都准备挂了,才听到他又忽然道:“你出来,我在校门口,十分钟,见不到我再打电话。” 苏安浅眉头紧了紧,“你在校门口,你来干嘛?” 不过脚步是往校门口的方向去的。 她步行,从教学楼到门口平时都要花十五分钟,所以还没到就被他电话轰炸了,一脸无奈的接通,“来了,催命呢!” 然后给挂了。 到了门口,左看右看没见他的车。 再转头却看到了他逆着人流站在那边,见了她便往这边走过来,高大挺拔的身形在拥挤的人群居然如履平地。 刚碰上,她被牵了手返回他的车上。 苏安浅还没怎么样,发现他侧过脸盯着自己,才皱了皱眉,“看什么?” 燕西爵略微挪了位置,把她整个往怀里带了带,“生气了?” 她有些莫名其妙,推了推他,大白天靠这么近干什么,又抬头,“我生什么气?还是你做什么亏心事了?” 男人低眉,狐疑,“新闻没看?” “看了啊。”她满不在意的调子,扫了他一眼,“就你的品位,应该看不上白云那样的,再说了,白云那种女孩,给她十万八万都不带搭理你的。” 这已经不知道是对他的鄙夷还是赞美了。 燕西爵只浓眉微蹙,“这么信任我?” 她挑眉,“这不是信任的问题……压根就跟我没关系好么?” 想什么燕西爵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个说法。 跟她没关系? 他忽然把她的脸扳了回去,“是不是如果我哪天真的带了个其他女人,也跟你没关系?” 苏安浅看了他,认真的想了会儿。 然后抿了抿唇,“我说实话了?” 见他抿唇盯着自己,她只得道:“虽然我跟你有过那种关系,但心理上,总觉得还差点什么……再说了,就算真的谈个恋爱,最后劳燕分飞各自成家也很正常啊。” 她没发现自己约往后说,男人脸色越沉,“你就这么看待我们的关系的?” 不然呢?她眨了眨眼。 燕西爵压抑着吸了一口气,原本只是一个意外的绯闻,倒是让他看明白她在想什么,也算是收获了? “领证!”他陡然就吐了这么一句。 吓得苏安浅忽然看他,“什么?” 他略微眯起眼,“不是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么?领了证就有了,也免得你再想着哪天劳燕分飞也很正常!” 苏安浅惊醒过来,“是你让我说实话的,那我还不能表达了?” 领什么证,她坚决不可能稀里糊涂把这种大事定下来。 如今看她对这件事的谨慎,燕西爵都要怀疑当初那个直接找到自己就肯签结婚协议的是不是她! 两个人在车里安静了会儿。 燕西爵很认真的看了她,“你认真告诉我,如果哪天我出了什么事,我没有这么主动的对待你、哄着你了,你是不是就若无其事,甚至跟别人去了?” 苏安浅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只是抿了抿唇,“那也说不定”这句话她还不太敢说出来,只是看着他,道:“不知道。” 男人闭了闭目,不跟她动气,又几不可闻的叹息,看了时间,“午饭想吃什么?” 苏安浅看了看他,指了指校门的方向,“我回食堂吃就可以了。” 男人睨了她一眼,“所以我过来一趟还得饿着回去,是么?” “你可以自己去吃……”她本能的张口一句。 还没说完就被他瞪了一眼,只好不说了。 他带着她往前开了口,找着看起来还不错的餐厅。 因为人比较多,开得慢。 她也不着急,偶尔看看路况,好一会儿才看了他,“今天早上的新闻,到底怎么回事?” 这么长时间,苏安浅都没见过他的绯闻,他这种人物应该蛮多新闻才是,但他没有。 纯属好奇。 燕西爵看了看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在车上什么都没说。 直到进了餐厅,菜都上齐了,他一边给她夹菜,一边冷不丁的问她:“你那些同学的家庭背景你都知道?” 他先前也不会去在意她同学都是谁家孩子,但昨晚到今早大概都了解了。 苏安浅看了看他,点头,“还可以,反正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他薄唇微抿,“白云跟你很熟?” 她嚼着食物,不紧不慢的咽下去才摇头,“不熟,课程熟而已……怎么了?” 燕西爵的视线收回,淡淡的一句:“没事。” 她倒是看了他,没事问这么多? 一顿饭吃得很慢,因为她很享受,燕西爵也不催。 从餐厅出来,燕西爵走在她身后,步伐不疾不徐,看着她已经到车子边上等着了,他还距离有些远。 见她转过头皱眉盯着慢吞吞的他,燕西爵嘴角略微弯了弯。 很简单的场景,他竟然觉得满足,果然是年纪大了么? 他走上前,苏安浅白了他一眼,双手插兜,看起来没有年轻男孩的轻浮,反而满是魅力,却撇撇嘴,“走个路还耍帅。” 男人略微勾唇,给她开了车门。 上了车,他也不急着启动,等着前边的车先走,侧首看了她。 “过段时间出差,要不要带你去?”他问。 出差?她转过头,“去哪里?远吗,要好久吗?” 听不出她这是兴奋的,还是舍不得他走的,所以燕西爵眉头微挑,想了想,“不远也不是很久,但期间没办法回来住,见不到面。” 哪想她笑着点头,“没事,你去吧,我照顾燕雅就可以了,再不行还有迪医生照顾着呢。” 果然,燕西爵薄唇抿了,淡淡的不悦,他要出差,她哪里会舍不得? 正文 第280章 为了女人的竞争 见他脸色沉着,薄唇无话,苏安浅柔眉微蹙,想到了什么,稍微的尴尬的一笑,“我知道你担心我把燕雅带坏……我不带就是了。” “啊!”她的话刚说完,脑袋上被狠狠被弹了个崩! 转脸怒目而视,“你干什么?” 燕西爵刚把手收回来,又把她按进怀里,“以前也没发觉你这么笨。” 他说点什么事,总是没办法跟她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抬手又抚了抚他弹过的地方,“很疼?” 下手是重了点,她这么恼,他也心疼了。 苏安浅抬头瞪着他,“不疼你自己试试?” 男人只是勾唇略微的笑,忽然勾了她的下巴吻了吻,若即若离的看着她,“这样能止疼。” 原本也只是吻一吻,只是吻着吻着就情不自禁的深入。 苏安浅微皱眉,抬手撑着他的胸膛,声音有些模糊,“我该……回去了,迟到了!” 燕西爵圈着她的手没松。 不长的时间里又几次叹息,下巴歇在她肩上,“怎么办?没把你这只小白眼狼养熟,出去一天也不放心。” 这么说着,他忽而低眉看了她,“跟那个什么厉教官还有联系?” 苏安浅撇撇嘴,故作认真的道:“都是因为你,本来应该是一段不错的因缘,结果现在都断了。” 厉教官虽然刻板,但也有绅士温和的一面,当初好像还说以后可以去学校找她?看起来很认真。 不过她现在清醒被燕西爵给打断了,否则都不知道怎么回应人家。 “怎么?”听她说完,燕西爵深眸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睨着她,“还想继续发展?” 她知道他会不高兴,但不会真的生气,所以挑着眉。 说实话,苏安浅现在对感情尤其迷茫,她对燕西爵的爱好像一点也不深,但偏偏,居然没办法把任何男性看进眼里。 这是为什么?她的取向应该没什么问题。 她刚想点头回答他,燕西爵已经在她脖颈间狠狠吮吻。 “喂!”苏安浅急了,急急忙忙的去推他的下巴。 要是脖子上留了印记,她上课丢脸都要丢死了,一个学生带着大草莓晃来晃去有辱身份! 燕西爵顺势松开她,不让她查看,只是握着她的下巴,“还敢不敢了?” 她一拳敲在他肩上,“变态!” 男人只是勾着嘴角笑,自己也觉得自己很变态,“明明是三十岁的男人了,为什么就是喜欢跟你腻在一起?……红颜祸水!” 苏安浅用力扭过脖子去看有没有被他留下印记。 他只是抱着她,声音低低的,“我说认真的,要出差,比较重要,回来之后也会很忙,没空像以前那么哄着你了,不准跟着别人跑!” 她这才挑眉,“看心情。” 这次燕西爵只是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你哥哥和婉儿会回来住一段时间,正好让他们照顾你,等我回来再说。” 苏安浅忽然看了他,略微的惊喜,“我哥要回来?” 这反应跟他要出差简直天差地别,男人蹙眉,片刻才颔首:“到门口了,进去吧。” 她看了看他,不知道是不是这会儿他居然没了那种不正经的感觉,一张冷峻的脸满是深沉的认真,反而让她生出一种莫名的心疼。 “不走?”见她没动静,燕西爵微挑眉。 苏安浅微仰脸看了他,抿了抿唇,忽然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跟别人跑的,别人都没有你有钱!” 本来前一句是很中听的,可燕西爵还没觉得安心,忽而忍俊不禁,“合着,苏小姐就看中我的钱了?” 她笑了笑,“倒也不是,厨艺可取、长相可取,身材也可取,都不差的!” 燕西爵勾着嘴角,有那么点危险的气息,“是不是还少数了一样可取的?” 苏安浅先是顿了顿,不知道是不是跟着他久了,学到了他偶尔不正经的模样。在他的目光不安分的钻到她衣领时,她竟然一下子想到了“床技”。 脸忽然一红,瞪了他,“流氓” 燕西爵一脸无辜,浅笑,“我说什么,到底谁流氓?” 她伸手去开车门,“我不跟你说了,一会儿上课呢。” 男人薄唇微勾,“去吧。”又嘱咐:“要每天开机,我必须能找到你。” 苏安浅会过去点点头,“知道了。” 燕西爵一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学校门口才靠回椅背,面色显得略微凝重。 车子掉了个头缓缓启动,一边给季成打了电话,“怎么样了?” 季成已经提前两天去了那边的项目,这会儿正是着急上头的时候。 “情况比我们想的还糟糕,不是这边竞争激烈的缘故,很显然竞争对手特意针对咱们的,而且每一步都下的死手,如果到时候闹到法律层面,咱们应该也不占便宜。”继承皱着眉说完,“您什么时候过来?” 燕西爵声音很沉,道:“快了,明天下午能到。” 沉默片刻,才问:“曋祁也在那边?” 季成点头,“昨天见到他的车了,应该是在这儿……要当面谈?” 燕西爵薄唇动了动,这种事怎么当面谈?本就是竞争的关系,就算人家再下黑手都只能算人家的本事。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他当初就用同样的方式对待过曋祁。 挂了电话,季成皱着眉,也不知道曋祁到底是怎么想的,刚从鬼门关回来可也是四少的人拉了一把,居然一回来就神锋相对。 以前的印象里,曋祁除了绅士就是会照顾所有比他小的兄弟,怎么这一回来还全变了? 脑子里想到了太太,季成眉头紧了紧,看着也不像只为了一个女人才出手的,如果真的只是为了她…… 正这么想着,季成一抬头就看到了曋祁身边的人,笑了笑。 虽然都知道彼此的老板是竞争对手,但这个领域里就这么两个大头,总是要看到的,总不能每次见都剑拔弩张? “季先生?”那人走了过来。 季成笑了笑,握了个手,“宋先生!” 宋明看了看时间,“没吃饭吧?” 很显然,有事要谈。 季成微挑眉,“我请?” 两人往不远处的餐厅走,坐了会儿,也喝了几杯之后,话也说开了。 宋明看了看他,“说实话,我也清楚YSK的实力,但老板的命令没法违抗,你们现在这个项目不停止也不行,早停了早去发展别的,我们也可以省些力气。” 话是这么说,季成只是笑了笑,“这个项目可以说是YSK今年的大头,如果真的放弃了,这一整年的利润都不一定保证。” 宋明笑了笑,“这种时候保本就不错了,还想什么利益?” 季成也只淡笑,“个人利益无所谓,公司旗下可是几千人等着吃饭。” “总比到时候血本无归好,是不是?”宋明道。 季成没说什么,别看今天这么吃个饭很普通,但是看得出来,宋明是来做说客来了。 就是为了让他们自己放弃项目。 “贵公司的资料,我也看过不少,好像也不是非这个项目不可?”季成微挑眉。 宋明看了他,略微抿唇,看起来是斟酌了不少,凑近了季成几分,才道:“你没听说么?我们老板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之后立志把当初错过的女人追回来,你不妨回想回想,是不是你老板把谁给抢了?” 女人这东西说不重要的时候不重要,男人较起真来,那也是很多事情的源头。 季成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语调淡淡,“四少从来心里装那么一位,谁也没抢过。” 是么? 宋明也只是听说,“也说不定是你老板从前算计过我老板?” 这回季成微皱眉,没说话。 四少这么些年摸爬滚打,手里过了不少人,得罪了不少,设计的也不少,其中确实包括曋祁,而且当初就是为了太太不被抢走,但更重要的是一些商业因素。 当初那个项目还是四少转手给了曋祁的,后来出了问题,而且比较严重。 季成笑了笑,“第三方不给力这种事,也怪不得四少,如果曋总记仇这个,那胸襟也着实不令人信服。” 宋明只是挑眉,“我只管拿工资办事,老板的人品胸襟可管不了。” 没办法,这就是现实。 曋家以前出过发展,现在海外势力强劲,是很多人攀附的对象。 “听说燕西爵这两天也要过来?”过了会儿,宋明问。 季成也不隐瞒,“事关重大,四少喜欢亲自处理麻烦事。” 宋明只是笑了笑,“这两天曋总也在,指不定两人能谈谈,照我的意思,你们还是早一些退出比较保险。” 对此,季成没有回答。 …… 燕西爵到达的时候是傍晚了,不用人接,出了机场直接去项目地。 刚到地方,不巧有当地执法人员正在做什么询问。 燕西爵将外套搭在臂弯里,脸色有些沉,迈步过去看了一旁季成,嗓音微沉,“做什么的?” 地方人员见燕西爵过来,干脆转向了他,“是燕先生吧?” “我是。”燕西爵薄唇微动,顺手将外套递给季成。 正文 第281章 要项目可以,要她不行 转手,燕西爵把那人递过来的东西接过来,看了一眼,眉峰几不可闻的蹙起,“类似于这样有失事实的数据指控,直接拿到这儿要做任何要求,恐怕都不够力度?” 把本子递了过去,燕西爵的态度很坚定,也很明确,“项目过程如果我的人的确做得不够,这个过失YSK负责,但这一片在开发前所有数据都做过检测报告,相信你们那儿还有资料?凭空出来说我违规操作,不大好吧?” 项目造成环境污染这类的问题是目前社会都比较关注的话题,曋祁很会挑,速度也的确够快。 穿制服的两人有些为难,但也没有要走的意思,“燕先生,咱们这也是有任务在身,有问题必须查问题,否则没法跟上边交代的。” 上边? 燕西爵从裤兜摸出一支烟,低头打着火,似是勾了勾嘴角,“既然没法交代,你们上边是谁,那就直接让他来跟我谈。” 他现在没空跟这两个人啰嗦,看了看季成,“送人出去。” 而后将烟夹在指间,一边掏了手机,转身往另一个方向离开。 “见一面吧?”燕西爵低低的嗓音,听不出起伏。 电话那头的人似是温和的笑着,“过来了?” …… 见面的地方是个环境很不错的酒店,包厢很安静。 燕西爵去的时候,曋祁的人在门口等着,之后引着他往里走。 这次见面,显然跟之前在北城的会所见不一样了,没了别人衬托的轻松气氛。 燕西爵拉开椅子落座,顺手将没抽完的烟捻灭,看了他一眼,不疾不徐的语调,“是一定要这个项目了?” 曋祁刚点菜完毕,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让她出去了,这才看燕西爵。 依旧是那样温温和和的淡笑,“你自己应该也很清楚,这项目进行到这里,有多艰难,它本身又出了多少问题?你不着急?” 燕西爵神色淡淡,倚着座位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哪个孩子长大不都得磕磕绊绊,项目也一个道理。有问题了才能改进得更好不是?” 曋祁笑了笑,话说的是好听。 “但你的问题牵扯到法律层面,不是权势、金钱就那么好解决的,现在作风可是严得很。”他看了燕西爵。 燕西爵也不打算跟他争论这些没必要的东西。 就一句话:“你就是要它了?” 曋祁挑眉,“我接过来,势必会做的比现在好,毕竟我在这方面经验很足,何况,我背后有我父亲海外的支持,可你现在是单打独斗。” 燕啸坤已经没了,有些老一辈的关系就没那么好使了。 燕西爵笑了笑,“人脉这东西,不分年代,我照样能把你父亲那一辈的人都处理好,只不过……” 他看了曋祁一会儿,略微蹙眉,薄唇之间几分斟酌。 才问,“你是不是一直觉得,当初你的项目出事,导致你在医院躺了那么久,是我的手笔?” 曋祁依旧笑着,“你当然没那么卑鄙,也不屑于,可事实如此。” 那意思,就还是不信任他。 燕西爵不打算辩解,“她身边任何不该出现的人,我都会支开,前头是叶凌,后边是你,不否认。但那件事,我问心无愧。” 曋祁当初在南城搞的项目到最后成了烂摊子,甚至他自己也出了事,之后压抑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进了医院被查出肿瘤。 燕西爵的逼迫算一个引线,毕竟项目是他给的。 但这个锅,他没打算背。 曋祁也道:“我出事不怪谁,跟我现在要你的项目,也没有必然联系。” 说罢,看了他,“我这么做也是在帮你,如果真的烂在你手里,你的损失远远超出预期,我无所谓,也许哪天又复发了,荣誉或是谩骂,什么都带不走。” 这么好听的话,让燕西爵笑了笑。 饶有兴趣的,他看了曋祁,问:“拿走了这个项目,之后呢?” 就是从他身边带走她? 曋祁并不说话,只略微挑眉,“我好歹还是年长于你,挖墙脚这种事有损咱们的情分,再者,感情这事,看缘分,看浅浅怎么选,是不是?” 那边是有这个打算了,促使她选择不就完了? 菜上齐了,但谁也没有吃饭的心思。 燕西爵不喜欢拐弯抹角,中途看了他,“就算当年我没有做过手脚,也确实让你受了一番罪,如果你非要项目,我可以给你,但她不行。” 曋祁不说话,只是淡笑。 晚餐结束之际,燕西爵接到了苏安浅的电话,原本沉闷的情绪,起了温柔,嘴角淡淡的弧度。 “怎么了?”他没有回避面前的曋祁,嗓音温稳悦耳。 苏安浅小小的皱眉,“你又忘给我留生活费了,要饿死我呀?” 男人略微笑意,话却是不满,“这个月还没完,钱都花没了?” 她撇撇嘴,又略微的讨好,“我那晚请客啊,过两天社团还有活动……” 燕西爵笑了笑,“交谊舞?……退了吧,里头男生没一个正经的,都心思不正。” 苏安浅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好说歹说磨了会儿。 燕西爵才弯着嘴角,“去看看梳妆台的抽屉,我回来之前不准都花光。” 她已经往他说的地方去了,一拉抽屉看到一张卡。 嚯!“你给这么多?” 她想花光也不可能花的完啊,太大方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不是出差,是直接逃逸,把这辈子的生活费都给她了呢! 笑着,苏安浅才有良心的问了句:“你吃饭了么?” 燕西爵看了面前的菜,刚刚没觉得,这会儿发觉菜色都是不错的,“正在饭桌上。” 苏安浅把卡收好,想了想,“你是不是在邻市的邻市昭阳?还是桐城?” 不知道她是从哪听来的,燕西爵倒也薄唇微动:“桐城……要过来看我?” 她确实是有这个想法的。 “很快就是暑假了啊,我可以过去走走,有同学是那儿的。”她道。 还挺有良心,燕西爵薄唇勾起,随即又微蹙眉,“用不了多久,等我回去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苏安浅无奈的嗤了一句,这有什么不放心的?她又不是三岁小孩。 不顾也没多说,打个电话主要目的是要钱。 快挂断的时候,才听他问:“你哥哪天到?” 苏安浅看了看时间,“明天下午,你放心吧,我跟燕雅能活过这两三天。” 最不行她去医院跟着吃燕雅的病人套餐,还是很不错的。 挂了电话,燕西爵脸上依旧有着淡淡的温和。 曋祁看了他,“不担心哪天她就真的喜欢别人?毕竟已经忘了你,也没了那份感情。” 燕西爵只是挑眉,“你看来,她像是离得开我的样子?” 虽然她现在嘴上不承认喜欢,但至少他们的相处要比太多情侣都舒服,他愿意这么宠着她,偶尔也可以看她闹一闹。 曋祁淡笑,“挺让人羡慕。” 燕西爵明知道不可能,也抬眼看了他,“你抓紧,也一样。” 从酒店离开,曋祁靠在后座,闭了眼,显得有些疲惫,等车子到了住处,才对着宋明,道:“加快进度,拖着也是浪费时间。” 宋明等他下去,把车门关上,又略微抿唇,道:“曋总,燕西爵的项目现在跟预期一样,已经设计违规环保条例,只要再等一等,事态会更严重,到时候不用我们出手,自有人施压,他不松手也不行,还得被法院方面盯着,抽不开身跟咱们周旋,岂不是更好行事?” 曋祁看了看宋明,“你让人做的?” 宋明挑眉,“这种东西,时间久了数据都会变,重新弄个检测随便一点手脚很简单。” 就了目前作风严谨的便利,就是让人正式弄检测难了点,但总能成。 曋祁没再说什么,迈步往里走,“别太过分也别留什么把柄。” …… 苏安浅挂掉电话直接去了医院找燕雅。 平时这个时候燕雅都在睡觉,所以她直接推门进去了,却把里边的燕雅吓了一跳,忽然把什么东西藏在了被子里,惊愕的看着她,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苏安浅看了看她,“做什么亏心事了吓成这样?” 燕雅咽了咽紧张,看了她,笑得十分勉强,“你跟我哥……和好了?” 之前还听迪医生说两人闹别扭呢。 苏安浅算是点了一下头,又看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眯起眼看向她的被子,“藏什么了?” 燕雅赶紧摇头,一脸紧张,“没!” 毕竟是没经历过什么事的,苏安浅一眼就看了个大概,走到窗边,挑起眉毛,“你是不是还偷偷跟王教官联系呢?” 就这么一句,燕雅已经被吓得脸色都变了。 最后把电话拿了出来,可怜的看着她,“你千万别告诉我哥行不行?” 苏安浅皱了眉,还真是啊。 燕雅拉了拉她的袖子,“我跟王教官现在只是聊聊天,我好容易跟他联系上的,就想这么简单的说说话。” 苏安浅蹙了蹙眉,没说话,但她知道王教官因为燕雅的事,直接部队都没法待了,现在不知道在哪工作,反正跟军人无缘了。 正文 第282章 假正经的闷骚 “燕雅。”苏安浅坐到了床边,虽然也没年长几岁,但这会儿显得有些语重心长。 “我不是担心王教官人品,只是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这样,你还刚出来上学,你哥说的也没错,你就算要跑,也得先学会走,感情这种事,咱们以后再考虑。”她看着燕雅。 感情是最复杂的东西了,偏偏燕雅这个时候遇上了王教官。 其实,在苏安浅看来,爱情不是既定你非会爱哪个人,也不一定那人有多优秀,只是某个人正好出现在你情窦绽放的当口了。 所以,她其实也很理解燕雅为什么明知道燕西爵不准,还敢这样偷偷跟人联系,所谓只是说说话,也就骗骗她自己罢了。 燕雅紧紧的握着手机,“你喜欢我哥吗?” 苏安浅没说话。 只听她继续道:“你要是喜欢,肯定就不会这么说我了。” 苏安浅皱了皱眉,“但是你才二十岁。” 燕雅抬起下巴,“你当初跟我哥的时候,不也只有二十岁么?” 那些事苏安浅不记得了,所以她一下子接不上话,不过她喜欢燕西爵么? 上次他那么凶她,到现在都会觉得心酸,如果是不相干的人,至少不会有感觉。 略微叹了口气,看了燕雅,“王教官是什么态度?” 燕雅微皱眉,“……我不知道,他很少理我,偶尔也只是让我好好养病,没别的。……好像,找到新的工作了,应该挺累的,总觉得他现在这样,是因为我。” 正好,苏安浅看着燕雅,“既然你知道自己当初的不成熟导致大家现在都不太好,这事就应该放下,要是你们真的有缘,以后肯定还会有交集的,对不对?” 燕雅没回话,只是低着头。 苏安浅抿唇,“要不然,至少,以后你不管做什么,有关于王教官的,都要让我知道,可不可以?” 好歹她可以跟燕西爵报备一下,别又像上次一样出事了都不知道。 燕雅总算是勉强点了头。 那晚苏安浅就在医院里住的,吃饭也跟燕雅一块儿吃。 第二天上午苏厉和他爷爷就过来了。 “浅儿?”苏厉探进来一个小脑袋,见燕雅没在休息才推开门快步进来。 苏培丰跟在身后,给两个女孩都带了早餐,这才看了燕雅,带了几分慈祥:“好些了吧?” 燕雅笑着点头,“已经可以出院了。” 下午柯婉儿和苏钦辰到了就能办出院。 “来,先把早餐吃了。”苏老爷子把东西递过去,“温度正好,再放就凉了。” 等差不多时间,他又让苏厉在病房陪着燕雅,把苏安浅单独叫了出去,说的是现在去办出院,等燕雅的姐姐到了直接回家就行。 出了病房,苏老爷子却看了苏安浅,“你知道曋祁回来的事?” 苏安浅皱了皱眉,“爸,您也认识曋祁啊?” 认识当然是认识的,但是好多年没当面见过了,当年曋祁被介绍给女儿的时候,他还在牢里,后来曋祁去威尼斯找她,老爷子也没见到。 老爷子道:“你出事前就是在他们家的酒店当主厨,燕西爵跟我说过,他对你有意思……这次回来做什么,你知道么?” 苏安浅摇头,她怎么能知道人家的事?她连燕西爵这么近的人每天做些什么都不清楚。 老爷子皱了皱眉,总觉得不放心,又说不上来。 又摆了摆手,“等你哥回来再说吧,先去给燕雅办理手续。” 苏安浅笑了笑,“您不是不喜欢哥和燕西爵的妹妹走太近么?” 怎么这次好像挺盼着哥回来的? 苏培丰冷哼一句:“他都长这么大了,我又打不过,难道还能把他囚禁了,还是绑了?” 这话让苏安浅忍不住笑出声来,挽了他的胳膊:“爸,其实柯婉儿这人还是不错的,要不然我当初应该不会愿意帮她渡过难关,以至于现在记不起那些东西……” 她话还没说完呢,老爷子就瞥了她一眼,“你一个忘了前尘往事的没资格评价这么多。” 苏安浅只好笑着,显然是爸气不过哥最后还是找了柯婉儿,她只好不说话,让着老人家咯。 …… 苏钦辰和柯婉儿到的时候,接到电话说他们都在御景园,因为有老有小,还有病是,所有苏安浅没法去接人,只好让他们自己过去。 两人带的行李不多,一人一个箱子而已。 苏安浅在外边等着他们。 苏钦辰下车后拎着两个行李箱,看到他妹妹,冷冰冰的嘴角立刻有了温柔的弧度,嘴上不悦:“出来也不穿外套!” 她笑着,“现在是夏天,哥。” 柯婉儿上前来瞥了苏钦辰一眼,“他是说靠近他就会冷。” 千年都是不冷不热的,谁靠近了都会冷。 苏安浅看了看柯婉儿,又看了苏钦辰,然后看着柯婉儿进去,这才小声对着她哥哥,“吵架了?” 苏钦辰拉着行李,摇头,“走吧。” 苏安浅皱眉,要不然就是他们本身就这种相处模式? 老爷子见到苏钦辰,当然不会当着柯婉儿的面直接摆脸色,但也没有多少笑意,基本没怎么说话。 苏安浅成了关键人物,张罗着这边,又想着亲自做两道菜,让刚回来的人一人点一道。 那时候苏培丰正好陪苏厉先去洗了个澡,因为晚上爷孙俩还有活动,饭后要大半妥当,就提前洗浴。 柯婉儿说想吃辣的,旅途疲惫,开开胃。 苏钦辰面无表情,明显是跟她反着来,“做两道清淡的。” 柯婉儿一眼瞪过去,“我天天跟你吃清淡,我都快吃出病来了!” 男人面无表情,“吃太多辣不会有病?” 苏安浅咳了咳,看了柯婉儿,虽然退出了娱乐圈,但是皮肤很好,也不像吃辣就会长痘的人。 但是她这会儿不敢劝啊,不然就是往哥枪口撞,不是找死么? 所以,她抿了抿唇,只好道:“我好像记得柯小姐也会做饭?”然后转过头,“哥,你厨艺也很棒,不然你去做好了?柯小姐打下手,我吃现成的?” 厨房不是最能培养男女之间的感情么?她这么想的。 苏钦辰已经从沙发起身,“我去冲个澡。” 额,苏安浅吃了个闭门羹。 哪知道柯婉儿也站了起来,“我也去。” 甚至赶在苏钦辰之前往楼梯上走。 男人也不急,一步步迈着楼梯,跟在她身后,径直进了她卧室。 苏安浅一个人在客厅傻眼,很明显,这两人虽然都板着脸不愉快,但是感情不错的样子? 那她岂不成了多余的那个? 哦不对,她还有燕雅。 楼上。 柯婉儿扫了他一眼,“这是我卧室,浴室是我的,你自己去客厅那个浴室洗。” 苏钦辰听而不闻,拿了一件家居服,顺手点了一支烟,“给你半小时先去洗。” 柯婉儿挑眉,“算你有眼力劲,知道这是我们家地盘,不跟上司抢!” 男人嘴角扯了扯,还是那个调子,“以后这都是我妹的地盘,跟你有关系?” 柯婉儿噎了一下。 燕西爵和苏安浅是一对,燕西爵的就是苏安浅,这没错。 咬了咬牙,转身去了浴室。 可是说好的半小时,不过五分钟,男人半支烟都没下去就紧了浴室。 柯婉儿猛地看了他,“你干什么?” 男人冷着脸,又理所当然,“保姆快把饭做熟了,等不了半小时。” 她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词去形容这个平时冷冰冰的男人了。 假正经?闷骚? 所以她投降,去客厅洗,只不过刚想关水出去,被他一把揽过去,五官冷着,声音也冷着,但是某处异常炽热和活跃。 抵着她,“你昨晚说什么?” 他忽然提到这个,但是因为今天一整天在飞机上,不好谈。 柯婉儿挑了挑眉,“上位。” “上什么位?”他声音沉了沉。 柯婉儿和公司的渊源,到现在都没让他知道,一说上位,他肯定以为是她要怕杨董的床转正了。 她勾唇笑了笑,“你管那么多?我是上司还你是上司,我上位要跟你汇报?小心裁了你!” 苏钦辰一双眼微微眯起,“敢做什么出格的,我把照片放公司去。” 她愣了一下,“什么照片?” 男人薄唇一动,一边吻一边一句:“艳照。” 艳照? “你哪来的?”柯婉儿有点慌了,她喝醉那次他拍照了? 男人只微用力将她抵墙托起,封了唇,顺便一句:“一会儿就拍。” 呼……柯婉儿松了一口气。 不对! 她反应过来现在的状态,抬手推了他,可他的吻刚停下,下边也冲进了她身体里。 推着他的力道消失,挣扎在要和不要的边缘瞪着他,“马上嗯……吃饭了!” 她现在算是知道了,但凡她有点不对劲,别看这男人整天世界欠了他八百万一样板着脸,也不打听什么八卦,但他什么都知道,一个不乐意就一定会抓住她办事。 这就是最好的威胁,让她知道怎么做。 楼下晚餐还没好,苏安浅在厨房和客厅之间徘徊,陪燕雅说话。 燕雅笑眯眯的看了她,指了指楼上,“我姐好像很喜欢你哥。” 嗯……听了一句话里的两个称呼,苏安浅想:我们这一家子关系好复杂啊。 正文 第283章 你会拒绝么? 苏安浅抬头看了看楼上,“我倒是感觉我哥比较喜欢你姐。” 她对苏钦辰的了解,对谁都一样冷冷冰冰,但眼神总归是不一样的。 燕雅笑眯眯的看着她,“如果他们这次回来把你爸爸讨好了,岂不是可以领证了?” 领证…… 苏安浅不期然的就想到了燕西爵跟她提过两次这个事情。 抿了抿唇,正好保姆开始上菜,她笑了笑,转身去厨房帮忙。 苏老爷子给苏厉洗完澡出来,楼上的两人也神清气爽的下楼了,看起来依旧谁也不爱搭理谁的模样。 苏安浅笑了笑,站在餐厅门口,“开饭了!” 她只负责弄了个汤,老爷子居然一喝就喝出来了,看了她,“你是不是说最近要出去兼职?” 她点了点头,“课余时间我很闲的。” 主要是燕西爵不在,总觉得应该有人出去挣点钱,虽然他们真的不缺钱。 原本也是没什么的,可苏安浅说要去的酒店,不偏不倚就选了帝豪。 苏培丰皱了一下眉,“谁推荐你去的?” 她挑眉,“我自己找的啊,投了简历,居然就通过了,抽空让我过去面试,简直而已,估计也没多严格。” 苏钦辰目光淡淡,他知道曋祁在北城,也知道帝豪跟他们家有关系,却没有表态。 晚餐之后,老爷子带着苏厉出去之前,让苏钦辰跟着出去走了一段。 “你知道曋祁回来的事?”老爷子问。 苏钦辰点头,“知道。” 所以燕西爵把他叫回来,至少他在前边上战场,后边不会有人把浅浅偷走。 老爷子皱着眉,看了他,“我听说,先前燕西爵对曋祁动过手脚?曋家都出去这么多年忽然回来,有这么简单?” 苏钦辰看起来也不惊讶,商场就是战场,能者上弱者下,时常要对谁下手在正常不过,燕西爵手底下栽了的人也不在少数了,当初苏氏那么庞大,他照样连渣都不剩的咽了,动了曋祁也不奇怪。 才道:“生意场上的事,他们自己去解决,别人操心不了。” 话是这么说,可苏培丰略微的担忧,“浅浅现在好歹是挂着他的名,万一受到牵连呢?” 苏钦辰嘴角动了动,“我这不回来了么?” 说到这个,老爷子看了他,不冷不热的哼了一声,“回来之后呢?能保证永远不出去了?” 男人眉目微挑。 只听苏培丰继续着,“真是因果报应,可我苏培丰也没对不起谁,怎么就燕家一家子把我苏家男男女女都吃定了?” 这个问题,苏钦辰没法回答。 见他沉默,苏老也不多说了,这拧眉问了句:“什么时候办?” 苏钦辰眉头皱了皱,“办什么?” 老头子更是来脾气,“办婚礼,你说办什么?你总不能免费占着人家姑娘,还不负责了?” 苏钦辰似是愣了愣,看了他父亲一会儿,“……您不是不同意么?” 苏培丰瞪了他一眼,“我不同意有用?你们兄妹俩哪个我没拦过?你让人家都打过一个孩子,还真的撒手不管了?” 但是一个也没拦住,非要往折磨人的感情里钻,反正在他看来,感情这事也不是非谁不可,平平淡淡过着不好? 苏钦辰抿唇,有一会儿没说话。 然后扔出重磅炸弹,“我这次回来,可能就得跟您那户口本了。” 老爷子自己说着让他负责,没想到他回来之前就想过了,所以瞪着他看了会儿,然后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摆摆手让他回去,“我带苏厉出去。” 苏钦辰算是笑了笑,带着苏厉往前走。 走了一小段,苏厉抬头看着老爷子,“姥爷。” “说!”苏老吹胡子瞪眼,正是心情不畅快的时候。 小家伙笑眯眯的,偏要凑热闹,道:“你都要让舅舅领证了,什么时候让浅儿跟燕先生领证啊?” 然后扯了扯老人的手,“您看我现在没人认领,多可怜?” 老爷子低头瞪了他,“嘿,小白眼狼!你就是我认领了的,可怜什么?” 苏厉笑着,拍了拍他手背,“姥爷别气别气,我这不是想着让浅儿再给您生一两个,显得热闹么?” 老爷子素来知道他精,瞥了一眼,“想都别想!带你一个已经够够的了。” 声音逐渐远去,苏钦辰转身缓步往别墅里走。 家里三个女人坐在客厅,柯婉儿正给燕雅指导功课,苏安浅翻着关于帝豪酒店的资料。 不小心翻到了她之前待过的痕迹。 并不是惊讶,只是皱着眉看了会儿,帝豪酒店现在的董事长姓沈,不过和曋祁不是一个沈。 柯婉儿从那边抬头见了她皱着眉。 也许是时过境迁,柯婉儿这次回来很自觉就把自己放在了她们的长辈那个阶层上,面对面的感觉自然是跟以前不一样的。 当然,或多或少,会有那么一点的不自在。 “紧张吗?”柯婉儿看了他,问了句。 苏安浅抬头看过去,笑了笑,“不是啊,我就是应聘兼职,肯定能过的。” 柯婉儿想了会儿,道:“我陪你过去吧。” 啊? 苏安浅没想到她会这么决定。 而且柯婉儿的确也是这么做的。 苏安浅去酒店应聘的时候,柯婉儿跟着去了,面试的时候在办公室外等着,一边看了酒店的发展史。 苏安浅进去了大概得有半小时之多。 她还没出来,柯婉儿转头却见了从走廊那边过来的曋祁。 愣了愣神。 他们当然是认识的,只是她没想到曋祁会在这儿出现,苏钦辰说他回了北城,但也是项目在身,西爵都被事务缠住了,他这么闲? 曋祁走到跟前,主动对着她温和一笑。 “曋大哥。”柯婉儿淡笑着打了招呼。 曋祁往办公室里看了看,微挑眉,“陪浅浅过来的?” 她抿了抿唇,点头。 原来他知道苏安浅来应聘? 颔首指了指门,示意他先进去。她只得点了头。 苏安浅听到有人开门,转头看到曋祁的时候愣了一下,因为眼熟。 然后从座位上起身,“曋先生。” 曋祁只是温和的笑着,走过去,“坐吧,不用跟我见外。” 她不知道这人来干什么,当然显得拘谨,勉强笑了笑,看着他。 曋祁之所以过来,的确是因为知道她在这儿,但也属于顺路,他今天刚好就在北城。 看了她,略微的玩笑,“我以为你把很多事忘了,厨艺也跟着忘了呢。” 苏安浅笑得有些尴尬,“还好……应该能做几道菜。” 话说完,她又反应过来,“我是来应聘配菜的,不是厨师。” 曋祁笑了笑,“有厨艺自然是要用的,我知道你喜欢做菜,没关系,做不好倒了就是。” 然后问:“想什么时候上班?” 啊?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曋祁笑着起身,看了时间,“正好,一会儿该用晚餐了,我今天做你的小白鼠,我点几道菜,你帮我做?” 苏安浅听完第一反应就是摆手,“不行的曋先生……” 曋祁脸上的笑意淡了淡,从对面走到了她那一侧,脸上有着淡淡的不悦。 道:“浅浅,你跟我真的太见外了,以前我们在一起气氛会很舒服。” 她讷讷的站起来,不知道说什么。 总觉得今天来这儿是错误的,既然是以前认识的,而且对她的态度总有些暧昧。 她的下一个意识就是燕西爵会不会生气? “要不……”她想说,她不应聘了,做什么也不能让燕西爵担心的。 可她话没说完,曋祁接了过去,“没关系,慢慢来,不强求你。我朋友不多,很需要你这一个,你会拒绝么?” 苏安浅抿了抿唇,竟然吐了个字:“会。” 曋祁愣了一下,没想到她这么直白,随即有些好笑,“为什么?” 她眨了眨眼,“因为燕西爵会不高兴。” 这确实是原因之一,再一个是,她觉得不小心惹了个厉教官,她不能再惹别人,没那心思应付,暧昧什么的,她觉得目前来说,只是累赘。 曋祁沉默了会儿,很认真的看着她,“你很喜欢西爵?” 这个问题倒是把她难住了。 她不清楚,只是觉得除了上课和偶尔跟燕西爵相处,她已经不觉得生活还缺什么了,不多不少,正正好。 见她不回答,曋祁笑了笑,“走吧,去厨房。” 也许怕她拒绝,他补充了一句:“我以面试官的身份让你做三道菜。” 她皱了皱眉,跟出去。 柯婉儿见两人出来,看了后边的苏安浅。 苏安浅苦着脸。 “怎么了?”柯婉儿小声问。 她也说不上来。 三个人都去了厨房。 说实话,苏安浅做菜真的很顺手,她不动手都知道自己厨艺很好,而且对着厨房很熟悉。 曋祁站在一边抱臂看着,中途接了个电话,只说句:“你们先开始,我晚点过去。” 柯婉儿看了他。 好一会儿才试探着开口:“曋大哥,你这次回来,是不是……就为了她?” 曋祁略微笑意,“想让我怎么回答你?” 柯婉儿挑眉,“实话实说咯。” 他倒也坦然,“是。”然后道:“人活得太明白也没什么意思,我也想着糊涂一次,撇开重重情义,把不想割舍的都争回来。” 正文 第284章 让她去找他 柯婉儿皱了皱眉,没说话,因为她不知道说什么。更不知道燕西爵当初对曋祁做过什么。 苏安浅把几道菜做出来之后在桌边站着,看着曋祁在品尝,略微紧张。 说实话,她没有好好发挥,因为不那么想在这里兼职了。 曋祁一口下去,动作顿了顿,瞬间恢复自然,然后将她做的才全部尝了一遍。 他放下餐具的时候,苏安浅抿唇等着他否定自己。 曋祁却几不可闻的笑了一下,笑她的小心思,抬头看了她,道:“都很好,我喜欢!” 而后很直接的开口:“明天开始上班,可以么?” 苏安浅愣着,微蹙眉。 柯婉儿倒是笑了笑,“既然通过了,那就上班吧,反正我看你在家也呆不住。” 她抿了抿唇,看了看柯婉儿。 按说燕西爵会不高兴的事,她这个妹妹应该也不希望她做才对,但她这么说了,苏安浅也只好点了点头。 那个晚餐就在那儿用了,曋祁请客,当然吃的不是她做的那几道菜,所以,她也没尝到自己的失败作品。 回御景园的路上,苏安浅看了柯婉儿,但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 柯婉儿笑了笑,“不用猜测那么多,要是以前,我可能巴不得把你退给被人,别跟西爵扯上关系,但现在,我至少是你哥的人了,怎么也得把你当妹妹看,不会害你。” 她皱了皱眉,“可你还让我去那个酒店?” 柯婉儿笑着,“我认识曋祁的时间比你早太多了,也比你了解他的为人,以前他是十足的绅士,绝对不会跟别人抢东西,但是这种人,只要他出手抢了,就没有善罢甘休的道理。” 然后看了她,“就算你不去他的酒店,你确定能逃得了在别的地方不碰到?……既然是这样,干脆就选你喜欢的职业,而且你对这个酒店应该不陌生,而且这地方,我也可以经常过去看你,不像其他公司之类的地方,我们都没办法看到你。” 好像说的也很有道理。 可苏安浅皱了皱眉,“不知道该怎么跟燕西爵说。” 反应过来后笑了笑,“虽然他生不生气跟我没关系,不过我目前好多事要靠他……” 显然是欲盖弥彰,柯婉儿只是笑了笑,“跟我就不用装了,我有时候在你哥面前比你还怂。” 然后挑挑眉,“就当是一种幸福了,虽然他是个混蛋。” 苏安浅抿了抿唇,第一次听有人骂她哥哥混蛋,倒是没敢问过去的事。 一路回了御景园,因为之前没打招呼,苏钦辰做饭做了两人的分,还等着她们。 进了门,苏安浅说:“我们已经吃过了,你们吃吧!” 吃过了? 苏钦辰看向柯婉儿。 柯婉儿挑眉,放了包换了鞋,也不打算看他,直接往前走,道:“我上去洗个澡,一会儿带苏厉出去溜达,伯父今晚可以休息休息。” 老爷子笑了笑,“去吧。” 苏安浅回了卧室,趴在床上拿着手机几番犹豫,不知道要不要给燕西爵打过去。 最后也没了那个勇气,万一他冲回来,耽误他的事就不好了,反正她不跟别人怎么样就行了。 桐城。 几天来,燕西爵所有的工作是不断的应酬,但季成能看出来,他的确是打算把这个项目放掉了。 从会所出来,季成看了他,“燕总,就这么便宜了曋祁?” 燕西爵喝了不少,却只薄唇勾了勾,显得并不在意,“赔个本而已,比让他无休止缠着来得痛快。” 他不喜欢跟人纠缠,当然,除了她。 “可我听说环境局那边的情况并不乐观,弄不好,咱们必须背上这个官司,到时候项目也没了,就算想实地勘察改掉数据都不可能。”季成道。 燕西爵抬手按了按眉间,“他应该还没到那么卑鄙的地步,如果数据真有问题,只能说明我们内部的确存在隐患。” 季成皱着眉,真是不知道燕总什么时候变这么善良了,莫不是真心想成家,心系爱人之后的男人都会变得仁慈,哪怕他当初是那个雷厉无比的顶端人物? 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抿了唇,“我送您回去。” 燕西爵靠在后座上,今晚喝得不少,没打算给她打电话了。 只闭着眼问季成,“苏钦辰和婉儿到北城了?” “应该是。”季成回。 之后燕西爵没再说话。 见到曋祁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曋祁从北城过来,几乎是刚从车上下来,看了燕西爵,“准备签合同了?” 燕西爵神色淡淡,“还有更重要的事等我去做,没必要纠缠,只是替你把一些情况理一理,不至于让你接手困难。” 曋祁挑眉,“我倒是要谢你了?” 燕西爵接了他递过来的烟,“过几天我回仓城,请个送行酒就不错了!” 两人笑了笑,各自点了一支烟,季成在一旁站着,听他们大致聊着转让合同的签署事宜,知道这件事只能是这么个结果了。 一支烟抽完,曋祁问了句:“我记得你也会做饭?” 燕西爵挑眉,“厨艺还可以。” “这么说,浅浅多少是跟你学的了?”曋祁笑着,“昨晚吃了她做的菜,厨艺很棒。” 燕西爵抽着烟的动作顿了顿。 只听曋祁继续着:“女人有很多特质会让男人喜欢,但我最喜欢的应该是女人的厨艺,她可以变换各式各样的口味,每一道菜像女人自己本身,每一道都可以新鲜而神秘得令人向往。” 燕西爵已经转手捻灭烟头,淡淡的一句:“她的厨艺,应该在我之上了。” 只是他从来不舍得她做饭,所以曋祁所说的令人向往的种种花样,他未曾尝试。 曋祁看了看他的神色,略微勾唇,看起来心情不错,“晚餐我请?” 燕西爵结束了捻烟的动作,看起来情绪没什么波动,却很认真的看了他,“看在我们当初的情义上,我这次没有为难你,但安安是我的底线,我希望你心里清楚。” 曋祁依旧只是淡淡的笑,“喜欢一个女人的感觉,我也清楚,所以不必提醒。” 不过他也道:“所以你也应该很清楚,要放弃哪那么容易,好比你绝不会放手浅浅一个道理。” 燕西爵终于薄唇冷了冷,“我和她不一样,苏厉是我儿子,她必须是我妻子。” 曋祁看了他,“没领证之前,都是未知,领了也要看她爱谁,是不是?” 曋祁知道现在的苏安浅对燕西爵没有爱情。 燕西爵薄唇微抿,没有发怒,没有多余的话,甚至分开都是平静的握了手的。 上了车,季成几次看了他,“应酬还去么?” 后座的男人薄唇微动,“去。” 一晚上一共两个应酬,晚上还要去会所。 大概是五点左右,燕西爵从酒桌起身,站在走廊给苏安浅打的电话。 苏安浅一看到他的来电,本能的就紧张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结契:“喂?” 男人沉默片刻,后嗓音很沉,“在做什么?” 她抿了抿唇,“没……刚下了课,准备回家呢。” 他倚在走廊上,漫不经心的语调,“这些天无聊么?课余都做什么,想我没有?” 苏安浅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撇撇嘴,不客气的一句:“才不想!你谁啊。” 他似是勾了勾嘴角,没听她说关于兼职的那一段,也没有提及曋祁。 没办法,他舌尖略微抵着薄唇,问:“见过曋祁?” 她沉默着,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 然后听他又问:“给他做过菜?” 苏安浅更是皱了眉,总觉得在被审讯,“那个……” 她的话还没说完,燕西爵已经沉沉的道:“我让人过去接你,今晚来找我。” 啊? 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然后皱起眉,“……我都说了不想你,找你干嘛,暑假还没到呢!” 男人薄唇扯了扯,“我想你了也不行?” 额,她无话可说。 他派过来的司机估计人就在北城,所以来得很快,还在等公交回家就被接走了。 路上,她有些不安,“从这儿过去桐城要多久?” 司机看了她,“快的话八九点能到。” 哦…… 她又问:“燕西爵忽然叫我过去干什么?” “老板的事,我们不清楚。” 苏安浅皱了皱眉,没什么可以问的了,不过一路上都没放松精神。 到桐城的时候是晚上九点十几分。 燕西爵在会所,正好在外边抽烟,接到司机的电话,抿唇想了会儿,道:“她吃饭了么?” 等司机说“没有。”便沉声吩咐:“把她送过来。” 等了也不到半小时,苏安浅被送到会所门口,远远的就看到男人立在门口等着她,修长伟岸的身影非常引人注目。 他穿了暗色衬衫,总觉得有点压抑。 但她走近时,他嘴角是略微勾着的,“累么?” 苏安浅摇头,“不累。” 他伸出手臂揽了她往里走,“带你吃点东西再回去。” 不过说实话,苏安浅不太喜欢这么嘈杂的环境。 走路进去的过程中,燕西爵不知怎么,脚下趔了一下,她一下子扶了他的腰,微皱眉,“你喝多了?” 正文 第285章 没有摄像头 燕西爵侧首低眉,薄唇几不可闻的勾了一下,“我什么时候喝多过?” 苏安浅皱眉,他这么个笑意,不是喝多了就是有事,只好不多说了,手刚要从他腰上拿下来却被他按住继续放在那里。 一路往里走,偶尔会有人跟他打招呼。 苏安浅以为他会带她去他应酬的包间,跟他们一块儿带着。 但是他另外开了一个包厢,不大,却可以点晚餐,餐桌、沙发都很雅致,旁边还有一个精致的酒台,看起来倒是像专门供人幽会的地方。 “想吃什么自己点。”他让她坐下,道:“我过去跟他们打个招呼再过来陪你。” 她笑着点了点头,“好。” 燕西爵看了旁边站着的侍者,“点完尽快上菜。” 侍者恭敬点头,“知道的四少。” 燕西爵出了门去了他之前呆的包厢。 苏安浅一个人坐着,没一会儿听到了自己的手机在震动。 “浅浅,酒店的人说你没去上班?” 是曋祁发过来的。 她一下子皱了眉,真不是时候。 而且他一个大老板,她一个兼职的不去上班有什么奇怪的? 哦不对,她忽然想起来,说好了办完入职就开始上班,今天应该也过去,但是她居然忘了这档子事。 皱了皱眉,低眉想着怎么说她过不去的事。 曋祁的第二条短信已经进来了,“是有什么事去不了么?身体不舒服还是什么?” 她皱着眉,终于回了:“不是,我有点私事过不去,这两天应该都过不去。” 很想说不行就直接辞职了,可是想到了柯婉儿的话,还是作罢了。 曋祁那边好一会儿没再有回应,她放了心。 菜上来之后,她一个人吃了会儿,慢慢等着燕西爵过来。 等他来的时候,她都快吃饱了,不悦的看了他一眼,“你好慢!” 燕西爵见她娇嗔的瞥了自己的一眼,心情似乎好了不少,带着满身酒味坐到她身侧,一手揽着她,“不高兴了?” 苏安浅挑眉,“幸好菜不错,你来不来都一样。” 男人勾唇,“没良心,就不怕一会儿没人结账?” 她转过脸,“划你账上啊。但凡遇到事情,报你的名肯定没错。” 这话还算中听,男人笑了笑,抬手把她勾过来吻了一下,“多吃点。” 苏安浅皱了皱眉,“臭死了。”避开他的脸。 又是烟味又是酒味,确实不好闻。 男人星眸弯着,薄唇微动:“臭么?” 她很自然的点了一下头。 然后手里的筷子被拿走了,还没等反应过来,整个人被勾了过去,他的吻已经强势的压下来。 “多吻一会儿就不丑了。”他低低的嗓音,大掌掐在她腰上,温度越来越烫。 恍恍惚惚间,听他问:“想我么?” 苏安浅虽然脑袋发热,却也摇了摇头,却一点也没打搅男人的兴致。 唇畔之间纠缠不休,滚烫的指尖也开不安分,一把将她托坐到他腿上,薄唇吻到她耳际,低低的声音充满蛊惑:“真是不公平……我很想你!” 低低的,婉转的嗓音,根本就不是她能抵挡的。 脸蛋微微仰起承受这个吻,整个身体都软下来,双手习惯了撑在他胸口。 模糊之间,她努力睁开眼,问了一句:“会所……有摄像头么?” 男人似乎是低低的笑了。 纠缠的吻在她胸前狠狠吮了一下,抬眸看了她,“想了?” 苏安浅愣了愣。 不是她想怎么样,是这个架势下去,一定要出事的,万一人家撞了摄像头,岂不是很丢人?说不定监控室的人正观看现场直播呢。 不过听他勾唇问了这一句,她立刻推了他,知道自己掉坑里了,“你快放我下去!” 燕西爵只是勾着嘴角,吻了吻她,“放你继续吃饭,别饿着,一会儿再说?” 她瞪了他一眼,急忙从他腿上下去,但是动作太快,也没太留意,手不知道按在哪了,听到了他在头顶低低的吸气声,手腕也一下子被他捉住。 苏安浅循着自己的手看去,看到了他那儿膨胀的欲望,愣愣的眨眼,“我……不是故意的。” 燕西爵几乎是忍着把她生吞了欲望绷着脸,“吃饭!” 她默默的挪到自己的位子上继续吃。 不过被打断了好像也饱了,不知道能说点什么,好一会儿才看了他,“我……去一趟洗手间?” 燕西爵抽着烟,没阻止,她便抓起书包往外走。 进了卫生间,坐在马桶上缓了口气,抬手看了看,脸都开始红了,满脑子是那副雄壮的画面。 要疯了! 包厢里,燕西爵安静的坐着,烟圈吐完,见了她遗落在位子上的手机。 不巧,一个电话打进来。 曋祁。 他随手捻起,没打算接,一直看着电话自己断掉。 她的界面还在短讯里,能看到曋祁发进来的第一条。 指尖点了进去,很平静的看完,之后才几不可闻的蹙眉。 她去帝豪上班了? 没跟他提过,似乎也没打算提。 放下手机,依旧平静的坐了会儿,左等右等不见她回来。 苏安浅在卫生间听到燕西爵喊她的时候吓了一大跳,顿时就站了起来。 她压根没上厕所,一直在马桶上坐着,坐久了猛然起来没站稳,“哐当”一下撞到了旁边的隔墙。 低低的惊呼,燕西爵的脚步已经迈了进去,甚至精准的找到了她的位置。 门打开,她愣了愣的看着他。 燕西爵则看着她身后落下盖子的马桶,和她手上抱着书包的姿势,猜都知道她白白坐了半天。 “我……”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结巴了一会儿。 燕西爵抬手,把手机给她递过来。 那一瞬间,苏安浅脸色变了变,抬头看了他,“你都看到了?” 男人薄唇抿着,看不出是不是生气。 但她是真的紧张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她赶忙摆手,“我就不小心过了面试,既然过了就去了……” 燕西爵低眉看着她,“如果我没发现,就不打算跟我说了?” 苏安浅抿唇,是有这个侥幸心理的。 眼看着他脸色沉了沉,她皱起眉,“我们出去再说?这是……” 话还没说完,已经有女人进来用卫生间。 虽然这里的隔音效果还是很好的,可她还是紧张,怕他忽然说话,把别人吓坏不说,她脸都没处放,立刻示意他别说话。 燕西爵看了她两眼,转身要去开门出去。 却被她一把抓了过去。 “咚”一声两人撞到了东西。 刚进来的女人皱了一下眉,没怎么在意。 可一会儿女人眉头越皱越紧,不是她错觉,是真的听到了某种不可描述的声音,毕竟是常来的人,知道有些人喜欢刺激,先来强吻,接着进入主题也不奇怪。 倒也非常有自觉,快速上完后赶紧出去了。 苏安浅被他抵在角落,手里的书包被抽走,抬眼就能看到他沉着的黑眸。 “短信传情多久了?”他吮咬着她,问。 什么传情,她极力摇头否认,想来是他看到了自己的短讯。 燕西爵略微眯起眼,手上忽然用了力道,她低低的“唔”了一声,求饶的看着他,含糊不清,“没有……” 薄唇不留情的咬了一下她的唇肉,“以后呢?” 苏安浅急的都要疯了,这可是卫生间! 所以可劲的摇头,打死也不跟别人发短讯了,“只跟你发……” 他似乎是满意了,一手拿了她的书包,一手揽着她,几乎把她藏到怀里,就那么大喇喇的出了卫生间,回到他们的包厢。 一路上偶尔有人路过,苏安浅根本不把脸露出去,直到进了包厢也藏在他怀里。 听到书包被他扔到了沙发上,反手关了门,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皱了皱眉,“你……干嘛?” “你说呢?”男人薄唇微动,挑起她精致的下巴强势吻下来,一手握着她细柔的腰,几乎将她整个按在胸膛深处,极致索取的吻。 一路往下,衣襟被他扯开,胸口一片清凉,她才忽然去阻止,可一下子整个人都被托了起来,转眼被扔到了旁边精致的酒台上。 苏安浅很紧张,虽然,好像连学校小树林那种地方都做过,但是…… 脑子还没转过来,身体一阵炽热,隐约听到男人昂贵的皮带扣撞击声,也不差几秒,身体被狠狠填满。 包厢里没有很刺眼的光,苏安浅只觉得无力承受他的撞击,幸好不至于丑态百出,反正看不清。 有那么点清醒的时候还想,他这么着急叫她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解决需求? 那她这个人的作用应该说很大,很是很小? 一阵剧烈之后他停了下来,几乎把她揉进骨子里,断断续续的吻带着留恋,在她眉间、眼睑徘徊。 许久才听他哑着嗓子回答的竟然是她之前的问题,道:“没有摄像头。” 苏安浅费力的睁开眼,也瞪了他的一眼,她现在不关心这个问题,只想快点穿好衣服。 然后忽然睁大眼,他没做措施,有些紧张了,“你!” 男人只是勾唇,“我总不能随时带T在身上?” 正文 第286章 你别动她! 这么理直气壮,却也听他道:“我吃着药,怀不了。” 呼……苏安浅松了一口气,转而又瞪着他,“你属狼的吧?” 男人嘴角勾了勾,把她从酒台抱下来,放到沙发上,模棱两可的问了句:“吃饱了么?没吃饱继续……” 她愣了愣,脸一红,“你很烦!” 燕西爵勾着嘴角,低眉盯着她,似笑非笑,“问你吃饱饭没有,你脑袋里都养了多少淫虫?” 苏安浅咬唇,作势一脚往他身上踹,脚腕被他精准握住,俯首在她额头吻了一下,“陪我住两天?” 她抿唇,“才不要……” 但显然她没有拒绝的余地,被燕西爵穿好衣服,像抱小孩一样抱在怀里,等季成来了直接回酒店。 苏安浅一到周末就睡得早,早上又起得晚,到了酒店就准备睡了。 但燕西爵看起来有点忙,在路上就接了几个电话。 这会儿她刚从浴室出来,发现他依旧在接电话,脸色很凝重,见了她,甚至移步去了客厅,大概是不想让她听到。 她皱了皱眉,没怎么在意。 一个人在床边坐了好久,燕西爵依旧没回来。 她只好起身去了客厅,居然发现他压根没在。 开门出去也只有季成站在门口。 “他去哪了?”苏安浅抬头,问季成。 季成看了看她,“太太,四少有点事出去一趟,差不多半小时也就回来了。” 她皱眉,“什么事这么着急?” 季成抿了抿唇,显然是不方便对她说。 苏安浅看了他一会儿,虽然很好奇,但也没打算问,只是道:“他的公司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季成点头,“算是吧,但四少能应付过去,您不用担心。” 她点了点头,转身回了房间。 刚进去就听到自己的手机在响。 看了一眼来电,皱着眉,好半天都没接,直到声音没了,她把手机放下。 可没几秒,又打过来。 她只能接了。 “浅浅?”曋祁的声音很稳,这么叫她,她有点不习惯,但听起来他叫的很顺口,估计以前关系不错。 而且好歹是她现在的老板,苏安浅只勉强笑了笑,“您找我有事?” 曋祁打电话的意思很明显,问:“你跟燕西爵在一起么?” 她抿唇,有一会儿没说话,不知道他问来做什么。 曋祁道:“你现在还是个学生,有些事也许不明白,但应该很清楚燕西爵的公司遇到了麻烦,涉及法律层面的东西,我希望你最近跟他保持距离。” 苏安浅还是没说话。 别的她不知道,但她知道燕西爵不会害她,如果他对她依旧跟从前一样,说明这件事他能应付过去。 所以,她没必要听一个外人的。 不过语调也没什么不敬,道:“曋总,我知道你之前就认识我,这么说也是为我好,不过……我从出事到现在,所有事都是燕西爵在帮我打理,不可能他一出事,我就撇得干干净净。” 曋祁似乎是笑了笑,“让你离他远一点也不过暂时的,过了风声就好,否则你只会给他添麻烦。” 苏安浅确实不太懂生意上的东西,她从来不过问燕西爵的工作,只是接受他安排的生活和学习事宜,根本没操心过别的事。 所以她不知道说什么。 好半天,终于想起来问:“他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曋祁那边安静了会儿,大概是在斟酌怎么把整件事弄清楚。 好久,才道:“他的一个项目环境指数不达标,加之此前多项规格和预期落差太大,必须终止,项目我会接手,算得上替他接了烂摊子,这是小事,但今晚环境总局下了调查令,这么大一个项目,燕西爵违规操作是很严重。” 苏安浅握着电话,是不是因为这样,燕西爵才急急忙忙的走了? 她从来没遇到过什么大事,总觉得燕西爵那么厉害,都会有办法解决。 好一会儿才皱着眉,问:“要,坐牢么?” 曋祁的声音从听筒传来,“这是最坏的结果,看事情的严重程度。” 现在作风很严,这方面出事,不少老总直接被关进去接受调查,因为一个大项目居然都做起来了才出问题,很显然,最开始动工时就存在问题却依旧能动工,里边存在更严重的舞弊。 不对,苏安浅定了定神,“肯定是搞错了,燕西爵不是那种人。” 他把公司做到这么大,有什么必要去触碰不该碰的东西,那不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送么? 曋祁挑了挑眉,“你这两天上不了班没关系,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都可以找我。” 苏安浅还真不觉得会有事需要他帮忙。 但是挂了电话,心里一直不安宁。 燕西爵回来的时候,她还坐在床边,抬头见了他从拧眉到放松,走过去吻了吻她,“还不睡?” 她抬起头,很认真的看了他一会儿,“你不会出事的,对不对?” 燕西爵似乎是愣了一下,而后低眉看了她,抚了抚她的脸,“我出事也不会让你出事,放心吧。” 苏安浅往后坐了坐,很认真的看着他,“会不会为了不让我受牵连,跟我划清关系?” 燕西爵坐在床边,看了她,又褪去外套。 回头来嘴角有着略微的弧度,“这算不算你不想离开我的意思?” 苏安浅抿唇,又没点头,只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爸没收入,我哥要忙追你妹妹,你要是撇下我,那我跟孤儿没什么两样!” 男人低低的笑,“威胁我呢?” 跟孤儿没两样,还活不成了? “我没跟你开玩笑。”她抬眸看着他。 燕西爵挑眉,“我要是出事,燕雅都没人照顾,我能让自己出事么?” “万一你控制不了呢?”她立刻接了话,“百密一疏,再厉害也会翻船的,尤其现在小人那么多。” 原本今晚忽然接到调查令,燕西爵心情很差,可这会儿看着她这样,心情无比的舒爽。 伸开手臂把她揽过来,“如果出了事,愿意跟我一起分担?” 苏安浅瞥了他一眼,“不愿意,但是你的钱都花了,勉勉强强可以吧。” 他笑了,忽然将她压进床褥里,“心情一好就想要你!” 说的好像心情不好就不想一样。 苏安浅心里还担心着,哪有心思跟他闹?推了推,“别闹了,都很晚了唔……” …… 第二天醒来,苏安浅就算是个不关注大事件的人也看到了那些铺天盖地的新闻。 燕西爵的好几家分公司被封掉,北城的总部正处在压力之中。 可是这些,他好像没怎么放在眼里,依旧慢条斯理的陪着她用早餐。 后来他接了个电话,苏安浅看到了是曋祁打过来的。 她看着他起身往外走,皱了皱眉。 也吃不下了,可又不能跑过去听他打电话,把不远处的季成招了过来,问:“那个叫曋祁的在帮燕西爵处理麻烦么?” 听到这话,季成忽然笑了。 “不是曋祁,四少也不用这么忙,虽然是为了弥补当初对曋先生的歉意,可他确实做得太过了。” 什么意思? 苏安浅皱眉,“他们不是好朋友么?” 听起来,燕西爵还对曋祁做过什么?而现在这件事是曋祁引起的? 她看了季成,“曋祁很厉害吗?” 季成看了她一会儿,“是四少仁慈。” 如果是以前的燕西爵,这种事绝不会发生,但从她出事之后,四少改了太多,能不狠的从不下手。 他以为退一步曋祁就能拿着项目安分,谁知道是得寸进尺? “你见过曋祁么?”季成又问。 苏安浅点了点头,实话实说:“我……要去他的酒店上班。” 然后又道:“如果你觉得不合适,对燕西爵不好,我可以不去的。” 昨晚燕西爵没有对她说这件事,明知道曋祁跟她有联系,她还要去帝豪上班,居然也没阻止。 季成想了想,“你还是离曋祁远一点吧,他对你的心思,我想你自己也清楚的。” 苏安浅微皱眉,她是清楚。 但她以为,曋祁和燕西爵是朋友,现在看来,情况比她想的要复杂很多,她要是继续跟曋祁有什么,岂不是对不起燕西爵了? 燕西爵那种性子,昨晚居然没骂她。 “聊什么?”燕西爵打完电话回来,看了季成一眼。 季成略微抿唇。 苏安浅倒是笑了笑,“没什么,马上暑假了,我问问季成你喜欢去哪,让你带我出去旅游!” 男人挑眉,“想出去?” 她点了点头,“你要是没空也没关系!” 他却说:“我尽量抽时间。” 但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了。 周日晚,就在餐桌上,季成没能拦住闯进来的人。 苏安浅被一番动静弄得愣着,抬头看着一身警服的人。 “燕先生,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那人说着,把搜查令放在桌边。 燕西爵看了一眼,又给她碗里夹了菜,对着身后的人,“麻烦到客厅等,我陪她用完晚餐。” 苏安浅拧眉,眼里都是慌的,放下碗抓着他的手臂,“他们要干什么?带你去哪?” 燕西爵薄唇弯了弯,“别紧张,没事。” 她瞪着他,眼圈已经红了,“我不喜欢看着别人被带走……你说过你不会有事的,是不是?” 她看过她哥哥被抓走,看过爸爸被带走,怎么她身边的男性都要经过这种事? 燕西爵放下餐具,握了握她的手,“进去不超过二十四小时,不用怕,我让季成送你回去,跟你哥待在一起。” “我不!”她很坚定,“他们的证据都是哪来的?凭什么抓你?” “曋祁提供的吗?”她直直的问。 燕西爵笑了笑,“你这么指控人家,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她现在显然就是一个人慌得不知所措的小孩,“那他做事的时候怎么没想污蔑你也要负责的?” 男人有些好笑,虽然这都是事实,不过她每一句都可以算得上是诽谤曋祁。 无奈的抚了抚她的脸,“你都跟季成打听什么了,嗯?” 不是她跟季成打听,她下去一直在网上看关于这个案子的报道。 燕西爵的项目真的不合规定,这么久了,虽然警方还没掌握直接证据,可燕西爵这边也根本没法证明自己无罪。 因为数据显示得明明白白,就是不合规定。 她用膝盖想都知道肯定是那个曋祁做的,但是没证据,连燕西爵都找不到被动了手脚的证据。 “燕先生……”身后的两人又催了一遍。 燕西爵不疾不徐的看了她,“明天我出来就去御景园找你,不用担心,嗯?” 她不说话,只是抓着他的袖子不放。 燕西爵起身走到门外,她也跟到门口,听到她说:“我要去找那个曋祁!” 男人脸色沉了沉,“不许胡闹!” 末了看了季成,冷声,“把她带进去。” 苏安浅死不松手,眼巴巴的看着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没证据证明自己没罪,你只能进去白白蹲牢房,评估我都看了,至少半年!” 季成站在旁边,不吭声。 燕西爵薄唇紧紧抿着,看了她许久,终究闭了闭目,“听话,进去。” 她咬了牙,瞪着他,竟然也松了手。 燕西爵被带走,车门关上时,她才忽然冲了过去。 夜里一片昏暗,开车警员启动车子,只觉得车前一晃,就听到了“砰”一声。 燕西爵一张脸即将狂风骤雨,“开门!” 警员这会儿也有些紧张,哪有空给他开门,赶紧下去看了一眼。 苏安浅靠着车子,脸色有些白,盯着他,“我袭击警车,要不要把我也带走?” “你没受伤吗?”警员狐疑的看着她。 苏安浅没说话,压了压呼吸,“我想跟他说句话。” 警员见她没受伤,皱了一下眉,并不打算理会,“你回去吧,别妨碍公务。” 之后车子倒退了,绕过她开了过去。 苏安浅坐到了地上,季成怎么扶也不起来,直到她忽然软了下去,失去意识,季成才知道她是受了伤的。 警车慢慢走远,车上的男人紧握拳,薄唇几乎成了一条线。 忽然沉声:“借个电话。” 警员看了他一眼,还没说话,他已经把腰间别着的手机拿了过去。 燕西爵是给曋祁打的。 声音极其压抑,“我燕西爵之所以妥协,是不想欠人,我进去这一趟,还你一个人情,烦请你记住,咱们平了。” 曋祁皱了皱眉,看了一眼陌生号,道:“你的数据怎么会出错,我无从得知……浅浅跟你在一起?” “别动她。” 曋祁笑了笑,“当然不会动她,我会照顾好她。” 燕西爵下颚紧了,“我说,别动她!” 电话被曋祁挂断。 …… 苏安浅被送往医院,季成一直紧张的候着,也没敢给苏老打电话过去。 医生说苏安浅是自己醒过来的,各项检查都很正常,如果哪里不舒服再过来,腿上的擦伤回去处理一下就好。 “太太……”季成见她出来,赶忙走过去。 苏安浅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面目清淡,“备车吧。” 季成皱了一下眉,不过是简单三个字,总觉得她过分平静,跟刚刚闹着不让四少走的不是一个人的性子。 车上,她靠在后座,一直转头看着窗外,半晌,忽然问了句:“他是不是真的必须进去半年?” 季成拧眉,点头,“总部那边都做了安排,半年而已,燕总一出来,北城依旧是YSK的天下。” “他明明可以不进去,就这样忽略曋祁的行为了?”她道。 转过头,问:“他是为了我么?” 季成皱眉,没说话,从后视镜看了看她,“太太……” “绝我所知,薛南昱不在北城很久了,YSK交给谁了?”她看起来思路很清晰,略微蹙眉,“戚迹吗?” 季成有些惊愕,“您认识戚迹?” 苏安浅没说话,半晌又一句:“他身边的人我都知道个大概,奇怪么?” 季成摇头,也不是奇怪,只是她失忆后就只是个学生,根本不过问四少的事务。 正文 第287章 假装,交易 想了想,季成略微抿唇,道:“薛少还在国外,燕总也没有做过多的安排,董事局的人都知道该怎么办,一个调查而已,既然四少进去了就不会闹多大。” 很显然,季成早就知道燕西爵会进去,关于这个调查,他们也没太多重视。 季成笑了笑,“不都说钱能解决的事,都不是大事么?” 苏安浅没说话,低头看了看腿上擦伤的地方,有点疼,不是那么明显。 本来是要回酒店的,但苏安浅坚持直接回北城。 所以到达御景园几乎是凌晨的时间,家里人谁都不知道她会忽然回来,燕西爵进去的事谁也没通知。 苏老陪苏厉起夜,出来倒了一杯水,正好撞到她进门顿时皱起眉,“几点了,你怎么这时候忽然回来了?” 苏安浅笑了笑,“爸,您干嘛呢?” 苏老指了指房间的方向,“孩子要喝水,出来倒热的。”说罢看了看她身后,“就你一个人?” 她换了鞋,脑子里的空间终于从燕西爵的事上转过来。 爸一直反对她和燕西爵在一起,这会儿却住在家里,她当然不会让这种乐观情况忽然中断。 所以抿了唇,走过去。 苏老一眼见她情绪不对,皱起眉,“出什么事了?” 她吸了吸鼻子,“燕西爵出事了……” 苏培丰一听,眉头更紧了。 这一下子,家里的人都起来了,季成站在客厅里,交代着整件事。 “燕总既然妥协被带进去,他就能安然出来,就是让几位担心了。”季成道。 苏培丰叹了口气,“我说什么来着?曋祁忽然回来,这事就没那么简单。” 坐在一旁的苏钦辰眉目淡淡的。 估计燕西爵把他叫回来照顾家里人,就是想到会有这一步的。 “西爵从来不肯低头的人,怎么就这么轻易进去了?”柯婉儿自认是了解他的,结果还是看不懂他。 苏钦辰低低的开口:“既然他要这么做,估计也不会太长时。”又看了季成,“他让你准备请谁辩护了么?” 季成摇头。 那就是他故意的了。 苏安浅坐在一旁不说话,她心里却知道跟曋祁有关。 好一会儿,季成才道:“数据不符合规定,没有别的办法,最好的结果就是后期将这件事定性为自然误差,测算有误,董事局是这个意思。” 不然燕西爵背这么大个罪名,对公司也没有好处。 苏钦辰看了他妹妹,“你安心上你的课,别操心这些,没事。” 她也没吭声。 后来躺在床上,苏安浅怎么也睡不着,这段时间的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燕西爵对她怎么样,她心里清楚。 睁着眼想了许久,最终咬了牙,明天去找曋祁。 依旧装作她忘了一切,也许这样,做什么都更方便。 因为是周日,按说她也该去兼职,虽然请过假,苏安浅还是直接过去了。 去厨房之前给曋祁打电话,“曋总,您有空么?” 曋祁有些意外她会主动打电话过来,昨晚忙了一夜,这会儿没睡好,但也坐了起来,“你去上班了?” 苏安浅点了点头,“我想跟您谈谈。” 曋祁没有过问疑问,答应得很爽快。 挂掉电话,苏安浅在更衣室换衣服,进厨房之前,靠在衣柜边安静了会儿。 她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坏人,只是她从来不觉得曋祁是个坏人,从付嫣介绍他跟自己认识,他一直都是个绅士,无论什么情况,他永远都是温和的。 她就是想知道,燕西爵这次出事,到底是不是曋祁做的,如果是,她可能真的要当个坏人了。 做完一道菜,水准不太好,按照曋祁的意思,她可以随便倒掉自己不太满意的才,不用觉得浪费食材,她也没客气。 然后继续做下一道。 曋祁来的时候直接去厨房找的她,也不觉得油烟大,走到了她身旁。 苏安浅感觉他走进,转头稍显拘谨的笑了一下,毕竟,现在她应该是跟他不熟的。 “您来了?”她尽快把手头的火关掉,看了看他。 曋祁温和的笑着,“找我有事?” 她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菜,道:“我想请你吃个饭。” 曋祁挑眉,“不像你的风格!” 脸上是笑着的。 苏安浅也笑了笑,抿唇,生涩的拘谨,“我……其实是有事想求你。” 他低眉想了会儿,也许是已经知道了,但也笑了笑,“好!”然后才问:“几个菜?” 她笑起来,“曋总说几个就几个!” 这话让曋祁笑意浓了浓,“别累着你,做两个就行了,其余的交个别人吧。” 苏安浅也点着头,“好。” 她就真的用心做了两道菜,亲自送到他所在的小包厢,其余的就直接点菜。 坐在桌边,她看了看曋祁,显得不那么方便开口的拘谨。 曋祁只笑了笑,抬眼看着她,“不是有事要跟我说么?” 苏安浅咬了咬唇,“我要是说不好的地方,曋总千万别生气。”见他点了头,才继续道:“我这大半年把过去的事都忘了,挺享受重返校园的感觉,所以关于燕西爵的事从来都不过问,但你也知道他现在出事了,我不知道能做什么,我什么都不会,我听他说,你跟他以前是好朋友,你能帮帮他么?” 理由和目的都说得十分明白,也不拐弯抹角,然后期盼的看着他。 曋祁不无思量,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久,也不知在探究什么。 许久才低低的道:“你把很多事都忘了,但我对你的心思从前到现在也没变,你应该能看出来?” 她皱了皱眉,抿唇,点了一下头,又摇头,“可我跟燕西爵是有约定的,我虽然把以前忘了,但他对我很好,我不能接受别人的!” 曋祁笑了,“你又没跟他领证,怎么不能?” 苏安浅皱眉,还是摇头。 曋祁挑了挑眉,“你知道我是个商人,你总得有回报我的东西呀。” 她眉头紧了紧,看了看自己,“我什么都没有,学费生活费全都是燕西爵给的,要不然,我不要工资了?” 曋祁总是忍不住笑。 而后似是而非的认真,“身外之物你没有,可你自己就是个最好的报答。” “不行的……”她依旧摇头。 曋祁淡笑,“我也不强迫你,如果一年内,我都没法让你动心,你再决定?” 那就是这一年,她要接受他的追求,一定意义来说,就是跟他会有暧昧。 苏安浅皱着眉,没有应声,只是看了他,问:“那你告诉我,燕西爵的事,你能不能帮忙?能我就答应你。” 曋祁倚在座位上,眼底满是思量,淡笑,“你说,我明知道你答应我可以追求是为了帮燕西爵,还这么欣然帮你,是不是傻的?” 她抿唇,“也对,我这样岂不是利用你么?” 可曋祁说,“好,一年挺长了。” 她现在也不过是个学生,忘了她和燕西爵的过去,忘了她曾深爱过,他一个三十几的男人,难道还拿不下一个学生? 苏安浅惊愕了一下,“真的?” 曋祁只是温和一笑。 过了会儿,她又反应过来,“先说好,你不准强迫我做不喜欢的事情,我们今天谈的事,也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怕我被骂,毕竟,我听说好多人暗恋您……” 曋祁笑着,“都依你,先吃饭?” “好啊。”她主动帮他布菜,还想着要不要倒酒。 曋祁已经笑着道:“不喝酒。” 这些天应酬上喝得足够了。 吃着吃着,她又狐疑的看了他,“你会不会拖着,燕西爵顶多进去半年,在这之前应该可以帮他洗清罪名吧?我听说数据误差之类的都有可能?” 曋祁听完看了她一会儿。 才道:“嗯,有可能误差,只是这事不小,加上最近查的严,他正好撞上了。” “那就好。”她笑了笑。 从那天起,曋祁几乎无论多忙,都会抽时间送她去学校,下午有空也会过去跟她一起吃饭,偶尔还会带上一束花。 周末必然是要接她出学校的,有时候是去看电影,有时候是去打打球。 曋祁的高尔夫打得很好,她坐在一旁抱着一瓶水看着,看旁边的老总被他打败而捶胸顿足就好笑。 曋祁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笑得灿烂,嘴角也弯了弯。 他今天穿了白色衬衫,袖口微卷,阳光下整个人透着三十男人的成熟稳重,那种说不出的迷人。 没大会儿,他走了回来,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接过她手里的水,“无聊么?” 苏安浅摇头,“我第一次看你打球!” 中肯的点头:“很帅。” 曋祁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个词要放在年轻人身上比较合适。” 那个摸头的动作让苏安浅愣了愣,以前燕西爵也经常这样。 然后笑起来,“你也帅!”然后问:“是不是快结束了?” 曋祁看了腕表,“还有一会儿,等一个人,过来聊聊,也差不到几分钟。” 她点头。 人苏安浅看到曋祁等的人时皱了一下眉。 她不认识那个女强人,但她好歹认识那女人身后跟着的白云。 正文 第288章 你跟他不是情侣么? “怎么了?”曋祁见她皱了眉,问了一句,视线跟着看了过去。 白云跟她差不多大的年纪,也就随口问着:“认识?” 苏安浅勉强笑了笑,也没打算隐瞒,道:“我同学,组长白云。” 这么巧? 曋祁挑眉笑着,一手握了她,“正好,不怕你一会儿吃饭不自在了,一起过去打个招呼?” 她只得笑了笑,一手握着水,也没法把手抽回来。 但从曋祁的话里可以听出来,他应该是有事要跟白云的母亲谈,而且大概是有求于她。 白澜转过头看到了曋祁,礼节性的笑着,握了手:“曋先生好啊!”又看了他身侧的女孩,“一直听说曋先生不愿意谈恋爱,看来是媒体没挖到,藏了个小女友?” 曋祁绅士的一笑,“还不是。” 隐含的意思,那就是将来会是。 一看也是两人正处于暧昧期。 白云的视线落在曋祁牵着苏安浅的手上,并没有说话,只是看向苏安浅的脸,眉头淡淡的皱了一下。 跟校园里的白云不一样,跟在母亲身后,她身上有着比同龄人多一些的成熟,但也没有在学校里那么爱说话。 白澜对着曋祁介绍说:“这是我女儿,白云。” 白云也只是礼貌的跟曋祁握了握手。 曋祁并没有把苏安浅的名字介绍给白澜,只是一边作势往外走,道:“正好,我打完球,咱们找个地方仔细谈谈?” 白澜倒也不介意。 四个人在会所里临时定了个包厢。 毕竟都是自己人,曋祁也不避讳着苏安浅。 “白总,我这边的情况,想必您也清楚的,这个忙,您可一定得帮,有什么您需要的,曋祁也自当赴汤蹈火。”曋祁半玩笑半认真的语调,敬了白总一杯。 白澜笑了笑,她是一个人女人,她的集团走到今天,远远比其他男人要坚信,所以她习惯了稳当处事,无论什么洽谈,都绝不会轻易松口,态度也是进退有度。 只是看着曋祁,也随着他说话的语调,淡笑:“我女儿一直嫁不出去,这个忙曋总帮不帮啊?” 曋祁一愣,然后笑着,看了一旁的苏安浅,“这还真帮不了。” 白澜自然是开玩笑的,白云坐在一旁没说几句话,也只是笑一笑,但有一秒她还真紧张了。 妈妈给她物色对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放下杯子,白澜才道:“听说,这个项目是从燕西爵手里接过来的,问题很大么?” 曋祁略微挑眉,“的确不小。” 后来两个人谈了谈项目的一些细节,苏安浅一直在旁边听着。 她至少在自己家公司待过,也在燕西爵身边这么久,该听懂的都能听懂,只是一直也没说话,看起来懵懵懂懂。 直到一餐结束。 曋祁把白澜母女俩送上车。 苏安浅看了他,“你喝多了么?” 曋祁握了她的手,笑了笑,“没事。”拉着她往车子方向走,又问:“你觉得,白澜会答应帮忙么?” 苏安浅微蹙眉,他这是试探她么? 她笑了笑,“我都听不懂你们说了些什么,不然我不去帝豪,去你公司兼职算了,说不定还真能听懂了呢!” 她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的是,曋祁在车上想了好久,居然对她说:“好。” “啊?”她没反应过来,“什么好?” 曋祁靠在座位上,看了她,“想来我公司上班,随时都可以,做我秘书?” 苏安浅听完立刻摆手,“我才不去,我什么都不懂,一去人家就知道是走后门儿的,也太明显了!再说了,我喜欢做菜。” 曋祁看了她一会儿,弯了嘴角,“你打算白白读这几年书,总要实践的,等在帝豪一段时间,就到公司?时间你定。” 她皱了皱眉,没多说。 走了一段,她才看向窗外,“司机,您是不是走错道儿了?这不是去我学校的路啊。” 司机这才好像反应过来,连忙要停下来掉头。 曋祁却道:“继续开吧。” 苏安浅不解的看了他,他笑了笑,眼里有着略微的醉意,道:“我喝了不少,听西爵说你做醒酒汤很不错?……明天一早我送你去学校。” 她抿了抿唇。 “我……今晚住你那儿?”这么问着,她皱了眉,“是不是不太合适?” 曋祁没说什么。 没一会儿已经到地方了。 他没有醉,走路是稳的,只是脑袋有点疼,加之自己的身体缘故,这会儿的确不太好受。 进了门就躺到了沙发上。 苏安浅给他弄了一条热毛巾,“那我去煮汤了?” 曋祁勉强笑了笑。 她转身去厨房。 以前煮醒酒汤最多的就是给燕西爵,已经很久没做了,没想到隔这么久第一次是给别人做。 苏安浅端着汤出去时,曋祁好像睡着了,毛巾搭在手上,已经凉了。 “曋总?”她碰了碰他的手臂,称呼并不亲密。 曋祁过了会儿才微微眯起眼,缓了会儿,坐起来,看了她,“还叫这么见外?” 她只是把汤断了过来,“温度刚好,喝吧。” 曋祁坐着按了按眉间,看着她。 苏安浅也没动静,虽然看出来了他是想让她直接喂。 脑子里蓦然涌起曾经几次跟燕西爵同吃东西的场景,他有时候变态的喜欢从她嘴里找吃的…… 胸口不太舒服,勉强笑了一下,“我还没关火,您先喝?” 然后把碗放下,直接起身进了厨房。 没事可做,她就在厨房发呆,闭了闭目。 也没有待太久,转身出去了,曋祁正在喝汤,从那头看过来,眸底带着几不可闻的探究。 那一眼让苏安浅心头陡然震了一下。 她是不是表现太明显,让人起疑? 从来,她也不是个演戏的主,这么想着,努力的笑着,一下子坐在他身侧的沙发上,动作随性,单纯得就只是个学生,看了他,“曋总,我虽然有求于你,你也太折磨人了,困死了!” 曋祁看着她随性的动作,忽而笑了起来,“困了?” 苏安浅使劲点了点头,又皱着眉,很纠结,“但是我还想打车回学校,万一……你明天送我回去,被别人说闲话。” 曋祁略微挑眉,“以前被人说过?” 苏安浅眉头更紧,“可不是么?好多人一见燕西爵都开始八卦了,很烦人。” 他把碗放下,“只送到校门口?” 她皱了皱鼻子,显得很勉强,又满是揶揄,双手护胸,“我睡沙发?” 看她的动作,曋祁笑意深了深,声音温和,“你睡主卧,我睡沙发。” 她赶忙摇头,“不敢,我怕曋总趁这件事以后敲诈我,说我鸠占鹊巢!” 曋祁笑着看着她,忽然伸手牵了她,不多说,直接把她送到卧室门口,“你多说一句我就后悔了,反正床很大的。” 她立刻闭嘴,弯着眼笑,“那您睡沙发?” 甚至很不客气的关上门,曋祁才连忙撑着门板,“好歹给我床被子?再让我洗个澡?” 苏安浅警惕的看着他,往后退了退,“等你弄完我再睡!” 曋祁走了进去,拿了洗浴用品和一件睡袍。 她的确是打算等着他弄完一切再睡的,但是曋祁出来时,她已经歪在床边睡着了。 曋祁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把她抱到床中间,看了好久。 指尖略微在她脸颊抚了抚,嘴角勾了一点温和的笑意,替她盖好被子后,真的转身去睡沙发。 卧室的门关上,苏安浅终于睁开眼,松了一口气。 在黑暗里睁眼好半天,想着今天他和白澜谈话的内容。 如果白澜不帮忙这个项目,是不是他的项目其实也进行不下去,最后只能烂掉,加上关于燕西爵犯罪的数据被证实有误,项目大概能回到燕西爵手里了? 她粗略估算过,也看过相关资料,这么大一个项目那都是几十亿的损失,相当于燕西爵一整年都白干活还倒贴。 就算项目回不来,至少帮他降低损失。 想着,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是被曋祁叫醒的,早餐都已经做好了。 见她洗完脸素面朝天的出来,还打着哈欠,曋祁有些好笑,“在学校都这么睡,迟到还是翘课?” 苏安浅反应过来,皱眉,“才没有。” “坐吧。”曋祁给她拉好椅子,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时间有点赶,但是我开快点不至于迟到,不用着急,慢慢吃。” 她吃饭很优雅,但速度也不算慢,听了他的话还尴尬的笑了笑。 …… 去学校时时间还余出来了,所以曋祁把车停在她的学校外,看了她,“送你进去?” 苏安浅赶忙摇头,“到这里就好!我自己走进去。” 一手开了门,下去之后对他摆了摆手,又道:“这两天课很多,不用来接我了!” 曋祁只笑了笑,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苏安浅随着人流往学校里走,拐过弯直接去教学楼,走了会儿,被人拍了一下肩头。 转过头,见了白云走在身侧。 “早!”她略微笑着。 可白云只是意味深重的看着她,又勉强笑了笑。 路上人很多,因为还有点时间,白云终究是开了口:“你和燕先生,不是情侣么?跟那位曋总又是?” 正文 第289章 出去好好补偿你 苏安浅没想到她会忽然问这个,而且问的这么直白。 所以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抿唇看了白云。 进了教学楼,她终于停住脚,看向白云,因为快上课,被后来的学生撞了学生,话没事说出来。 白云扶了她一把,淡淡的语调,“有什么事课后谈?” 她点头,“好啊,下课我在食堂三楼等你?” 白云笑了笑。 上午的课,苏安浅不知道怎么熬过去的,一下课就直接去了食堂三楼。 最后的课她和白云不是一起的,所以她坐了会儿,白云才上来。 点了几个菜,苏安浅笑了笑,“我请。” 白云没多说,只是看了她,“我看得出来,曋祁对你有意思,你也没打算拒绝吧?” 苏安浅手里握着筷子,心里千回百转。 她要争取半年内,要么让曋祁帮燕西爵的忙,要么从曋祁这儿拿到什么有利于燕西爵的证据。 所以,她选什么都不能选这时候跟曋祁分道扬镳。 她笑了笑,优雅的嚼着,看了白云,“今天的菜炒的好像比以往要好呢。” 白云皱了皱眉,她跟在妈妈身边,见过很多商场上的人,以前没有发觉,头一次觉得单单纯纯的苏安浅说起话来,竟然有一股子道不明的不可测。 这个年纪的女孩,没有露出被人抓到劈腿的尴尬,没有急眼,甚至被她直接问了,坐在桌边了,她居然这么淡定,一点都不着急的扯着菜色的话题? 白云就那么看着她。 苏安浅吃了几口菜,也抬起头,看了她,道:“你喜欢燕西爵,对不对?” 问得相当直接,也猝不及防,导致白云猛地呆住。 她的性格很温和,作为组长她会照顾到所有人,也会把自己的很多情绪都藏起来。 却一下子被人说中了。 苏安浅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女人的直接,反正看到她披着燕西爵的外套时,她就有这样的感觉了。 又觉得好笑,她口口声声说不喜欢燕西爵,却这么敏感? 白云没有否认,就那么看着她。 苏安浅笑了笑,道:“燕西爵出事了,你不知道么?他现在在牢里,我跟他本来也没什么关系,这时候总不能上演深情戏码。” “所以你跟曋祁交往?”白云有那么点生气,既然都被看穿了,她没什么好隐瞒。 她只是笑着,“我跟曋祁没交往……” “迟早的事。”白云接了过去,语气并不恶劣,毕竟她教养很好,脾气也很温和,看着苏安浅,道:“既然你知道我喜欢燕西爵,我也不想瞒着,所以,站着喜欢他的人立场上,我不希望你伤害他,如果你选了别人,在他出狱后就离他远一点。” 苏安浅没说话。 想了想,抬头淡笑,“你妈妈没有轻易答应曋祁帮忙,是不是因为你的缘故?” 她那么喜欢燕西爵的话,肯定希望自己的妈妈帮燕西爵,而不是曋祁。 白云没有说什么。 苏安浅就当她是默认了。 这样挺好的,那她就不用担心了。 所以丝毫没有阻拦白云喜欢燕西爵。 只是她没想到白云会去监狱里看燕西爵,甚至把她和曋祁暧昧的消息告诉了那个人。 苏安浅接到燕西爵通过层层关系传达出来的话时,皱了皱眉。 “周六过来见我,必须。”这是他的原话,她都能想象他一张脸冷冰冰的模样。 她现在什么都不怕,唯独怕见到燕西爵,她最清楚,这世上,恐怕除了她,谁也伤不到燕西爵了。 所以拖到周五晚上,她都没什么动静,坚定的不去见他。 然而,她是被家里人逼着去了的。 坐在车上,苏钦辰开车,柯婉儿和苏老爷子一人一边坐着,看了她。 苏培丰皱着眉,“你到底做什么了让他那么生气?” 苏安浅抿唇。 又看了看车里的气氛,然后笑了,“为什么我觉得燕西爵成了您儿子,我都要要被孤立了?” 居然被一家人压着去见他。 说着看向开车的苏钦辰,“哥,你也不疼我了,你眼里就有未来嫂子,哎!” 柯婉儿笑了笑,“你哥眼里没我,放心里了。” 她又被打击了一把,干脆垂了脑袋。 可表面上她这样说着话,心里是真的紧张,她不知道要怎么跟燕西爵说。 进去时,他就冷眼命令她不准胡闹,更不准去找曋祁,可她做不到看着他这样而什么都不做,除非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也不可能跟爸说,他不会让她去冒险,管这么多事。 但燕西爵这样仁慈、这样犯傻,全是为了她,这个债本就应该她去还。 所以到了地方,她也没跟家里人交代什么,敷衍着就过去了。 “进去了好好说。”苏钦辰看了她。 她抿了抿唇,都笑不出来了。 燕西爵已经等在小小的探望室里,她很庆幸中间还隔着玻璃,不至于直接感受到他的愤怒。 看她刚坐下,男人眸底深处的阴冷已经让人难以招架。 然,她失忆之后,他大概是习惯了对她隐忍,除了燕雅出事那次之外,不会跟她生气。 他低低的嗓音从听筒传来,“白云说的是不是真的?” 她握着话筒,好一会儿才能勉强笑一笑,“她说什么了?” 见她还笑着,燕西爵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深眸盯着她,“最近都做什么了?” 苏安浅抿了抿唇,先发治人的看着他,道:“白云为什么来看你啊?” 不等他回答,她皱着眉,很明显的不高兴,“她是不是喜欢你?” 果然燕西爵皱了皱眉,显然白云跟他说过这个意思了吧? 薄唇微抿,他望着她,见她生气,果然连嗓音都柔了,“没有的事,别胡思乱想。” 她挑眉,柔唇微微撅着,“我才不信,要是没有,她为什么跑来告状?明摆着挑拨离间!” 咬了咬唇,眼神里带着委屈,原本也只是演戏,说着说着心里真的不舒服了。 她以为对燕西爵没什么感觉,只是始终看不上别人而已,但是一想到有人那么喜欢她,她想的就是争不过别人,总有一天他会被人抢走。 看着他,语调低低的,“从你给她披外套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喜欢你,男人都不会拒绝投怀送抱,她要是主动,你不仅仅是给她披衣服了吧?” “苏安浅。”燕西爵沉沉的开腔,冷肃的盯着她,“什么都可以,不准质疑我对你的感情,你真当我这么多年缺女人?” 不照样心甘情愿在她身边打转? 她抿唇,“……你凶我?”模糊的对着话筒,“恼羞成怒。” 燕西爵闭了闭目,早已忘了叫她过来时他是忍着多大的愤怒,反而成了哄她的那一个。 “手给我。”他忽然开口。 她没动,“不要。” 男人一拧眉,目光里都是危险气息。 她硬生生的被吓得从不大的地方把手伸过去。 男人干燥温热的掌心握着她,目光在她脸上,“你乖乖的,我很快就会出来,这是避免麻烦最简单的方式,嗯?” 他当然可以跟任何人都,只是过程复杂,时间未定,不想让她每天近距离跟着他担惊受怕,去见识他阴狠的那一面。 末了,又满是严肃的盯着她,“暂且信你还有点定力不会跟曋祁有染,让我发现你不忠,出去打断你两条腿!” 她手心抖了抖,脑子里猛然想起他以前也总是这样威胁她。 她还笑着说过一共只有两条腿,哪有那么多可以打的,他说一次一条。 手背被他吻了吻,弄得她脸一红,但是还没能抽回来。 见他略微勾了薄唇看着她,“好好上课了么?” 苏安浅点头,看了看周围,“有人看的。” 让人家看到他燕西爵拉着她吻手,怎么觉得…… 可他一点也不在意,指尖在她掌心里划了几下。 她顿了顿,不是觉得痒,是她感觉到了他写的“卡”。 什么卡?她没说话,只是蹙眉,燕西爵只略微摇头,“回去好好吃饭,不准让我发现你瘦了,瘦了没手感。” 说话还是这么不正经,她瞥了他一眼,“反正白云回来看你,我以后不会来的!” 男人眯起眼,“吃醋了?” 她低眉,“才没。” 他说:“不来也好,认识威风凛凛的我就够了,阶下囚没什么好看的。” 很随意的语调,她却胸口一疼,他是因为她,才甘愿这样去还曋祁的债。 可燕西爵,你不是阶下囚。 “哭什么?”他紧了紧她的手心,盯着她泛红的眼。 她只好低下头,不说话。 燕西爵浓眉皱了起来,满满的心疼,“不准这样,你这样我不安心。” “不安心你还进来!”她似是委屈的提高了音调,说完又咬了唇。 燕西爵也没说话,只是握着她的力道收紧,“出去好好补偿你?” 不知道要补偿什么,但没能陪着她,就是欠她的。 苏安浅终于把手抽了回来,“我要走了。” 他也很平静,“好。” 没从椅子上起来,只是看着她转身出去。 苏安浅在门口的时候转过去看了他一眼,他宠她温柔的勾了嘴角。 正文 第290章 你喜欢燕西爵? 出了探视室,苏安浅去了洗手间,缓了好一会儿,出去时眼圈依旧有点红。 苏老见了直拧眉,“他跟你说什么了?” 很显然,虽然来的时候是押着她来的,可是真正看到她这样,作为父亲,永远是疼爱她、偏向她的。 所以要是知道她和曋祁的事,铁定不会让她继续下去,他最怕她受伤。 苏安浅笑了笑,“没事!” 只有上了车,苏钦辰才从后视镜看了她,“吵架了?” 她勉强笑了一下,没多说。 可显然,苏钦辰就没那么好糊弄,回家之后,在她睡前敲了她的卧室。 苏安浅穿着睡衣,皱着眉站在门口,“哥,怎么了?” 苏钦辰略微颔首,“我进去,还是客厅里谈会儿?” 她只好移了移,让他进去。 脑子里想着,是她哪里做得不好? 苏钦辰拉了椅子,坐下看着她坐到床边,也不啰嗦,直接问:“你出事之后,忘了燕西爵,这段时间也没怎么培养出感情来,是么?” 她抿唇,然后点头。 结果这一点头,好一会儿,谁都没说话。 直到他再次开口,直中要害。 “我明白,你还是个学生,有时候顾及得少,燕西爵除了这样的事,你跟不跟他都是种煎熬,也怕被人笑话,是么?” 苏安浅听完皱了眉,“我不是那种人。” 可是想了想她可能要做的事,又抿了唇,“我心里再不舒服,也还没想过跟他断绝关系,毕竟他对我很好,至少我会照顾燕雅的。” 苏钦辰看了她,“照顾燕雅只是出于报答,跟感情没关系。” 她无话可说了。 好半天,她看了他,“哥,你会希望我怎么选?” 苏钦辰看着她,“你忘了而已,我当初千般万般的阻挠你们在一起。”不过也蹙了蹙眉,“但现在,我不会干涉你自己的决定,只要你心里不委屈,怎么样都好。” 她皱眉,“我要是找了别人,柯婉儿会不会生气,你们俩会闹别扭么?” 听了这话,苏钦辰略微挑了眉,“这么说,你是打算选这个了?” 嗯……她咬唇。 “既然想这么选,就别估计我们,我自己的事自己能处理。”他淡淡的道,不过也补充了一句:“等燕西爵出来,你也不一定能跑到哪儿去,到时候我大概也不会干涉你们的事。” 她抿唇,还是不知道说什么。 目光扫过自己的梳妆台,苏安浅却猛地想到了燕西爵在她手心里写的字。 忽然起身走了过去。 上一次他就是把银行卡放在她的梳妆桌抽屉里的。 什么意思? 他是提前就给她存了钱么?早就知道公司会出事,会亏损?而他想到的,居然是给她留足了生活费么? 苏钦辰看着她忽然的动作,也没问。 她已经打开电脑一阵之后查到了余额。 头一次知道户名是她,是为了避免公司被查时钱被收回去么?他居然想的这么周到。 “这是什么钱?”苏钦辰站在她身后,看着余额里的八位数,微蹙眉。 已经不是小数目了,她当然是没有的。 苏安浅转过头,“燕西爵给我的。” 苏钦辰目光淡淡,“难怪他那么轻易就进去了。” 看起来,压根就是他早就计划好的,完全自愿。 “怎么办?”她皱着眉,心里不安。 就算她不会真的背叛,依旧不舍得他生气。 苏钦辰语调淡淡:“给了就花,还想怎么办?至少他没出来之前,保证了这一大家子衣食无忧,他都是够操心的,好像他和柯婉儿不挣钱似的。” 转身出了她的卧室,只一句:“早点睡吧,既然他什么都准备好了,就不用替他操心。” 话是这么说,可苏安浅根本睡不着。 导致第二天起来顶着不轻不重的黑眼圈。 老爷子看了她一眼,“没睡好?” 她笑了笑,很勉强。 苏厉小眉毛挑了挑,“浅儿,你是担心燕先生了吧?”然后小声嘀咕,“就这样还一直说对人家没感情。” 苏安浅看了儿子,略显无奈,对待他的态度依旧像没记起事儿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脑袋:“吃你的饭!” 苏厉一皱眉,小脸老大不乐意,“肯定不是亲妈,最讨厌拍我脑袋!” 她顿了顿,然后笑着转头,“废话,我当然不是你亲妈,谁知道你姥爷从哪把你弄来的?” 餐桌上气氛还可以,不过苏安浅吃得少,在客厅等着燕雅去学校。 这么久,燕雅终于恢复正常上课。 去学校的路上,燕雅显得情绪很低,“平时总是担心被我哥抓包我和王教官聊天,他不在我应该高兴,但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苏安浅看了她,“他很快就没事了,肯定是误会,燕西爵不是那种无视法律的人。” 燕雅皱着眉。 苏安浅握了她的手,抿唇,道:“燕雅,我虽然不反对你跟王教官聊聊天,但是一定不能让自己受伤了,你哥会很担心的,他本来公司就很忙,加上操心我们俩,都不知道怎么挺着的。” 燕雅咬唇,“我知道,不会像上次那样了。” 又笑了笑,“对了,我听王教官说,厉教官偶尔会问你的情况,不过我也就随口说了两句。” 苏安浅笑了笑,“之前厉教官对我有意思,还没掩饰,是不是你怂恿人家了?” 不然厉教官那种绅士,不会那么冲动就表白的,应该打听打听她的情况。 果然,燕雅尴尬的笑了笑,“……我当时,只是想让他去刺激刺激我哥,好让你们加快进度,反正除了我哥,谁也不可能把你抢走的。” 苏安浅只是淡笑,没有要怪她的意思。 好一会儿,才莫名的问了燕雅一句:“那要是哪天,外边的人传言说我跟其他男的在一起了,你会骂我么?” 燕雅想都没想,“你才不会!” 然后神秘一笑,“我知道你有偷拍我哥的照片!你肯定很喜欢他,只是没说而已,对吧?怕他太轻易得到了不珍惜么?” 苏安浅听完笑了笑,“你懂的还不少!” “那当然,最近没少看小说呢!”燕雅笑着,然后又捂了嘴,“偶尔看看,不会耽误学习的。” 苏安浅拍了拍她的手,“知道你聪明,不过已经落下很多课了,努力吧。” 燕雅一会儿被她握了手,一会儿又被她拍了手背。 莫名的看了她,有点好笑,“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今天比我姐还啰嗦,还一腔老气横秋?” 她怔了怔,笑着没说什么。 燕雅先到学校,下了车,之后苏安浅就没再说过话了,一直到学校,也只是对着司机淡淡的一笑,“您辛苦了。” 司机目送她进了校门才皱了皱眉,以前感觉四少养了两个妹妹,忽然感觉这几天她忽然就成熟了,不是气质或者打扮,是偶尔举手投足和语气就能感觉到。 …… 苏安浅先回了宿舍拿出,出来后在楼道里遇见了白云。 从那天之后两人之间好像没说过,倒也不是苏安浅记仇,而是不知道说什么。 “你也去看过他了?”白云先问了句。 苏安浅笑了笑,“嗯。” 然后看向她,“你放心吧,我跟燕西爵本来也真的不是男女朋友,你没有破坏我什么事。” 白云微皱眉,看了她一会儿。 出了宿舍,两人依旧走在一起。 直到途径操场,人不多,苏安浅看了她,“你会坚持让你妈妈拒绝曋祁的吧?” 白云微蹙眉,“我是在说服我妈,不是支持曋祁,反而支持燕西爵,但是很困难,毕竟他还在里边,但我会做到的,否则他的公司很难辉煌下去。” 苏安浅当然明白,只点了点头。 白云看着她,“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毕竟,她现在跟着的是曋祁,却希望妈妈别帮助曋祁? 苏安浅只是笑了笑,“你帮燕西爵就可以了,其他的不用知道。……我先走了,马上就上课了,你是去自习室吧?” 白云点头,看着她摆摆手快步往前走。 …… YSK是各个董事联合主事,但公司情况不容乐观,矛盾也随之而来,被调查期间就冻结和没收了不少财产,导致很多工作被逼停。 白云站在公司大厦外站了很久,给她妈妈拨了电话。 “妈,我相信燕西爵不会违法,一定是有人对他的项目做了手脚,他现在只是需要一个人把他拉出来,如果我说服他的公司给您足够的回报,您就答应帮我,可以吗?” 白澜忽然接到女儿电话,之前一次就谈崩了,这次她居然这么笃定。 “你要做什么?” “您不是觉得我不适合做大事么?”白云淡淡的道:“那我今天就做一件,说服YSK董事局,然后您出手帮他,之后两个公司互惠互利,您大概也不用再给我介绍对象了。” 白澜沉默了会儿,“你喜欢燕西爵?” 商界里的人都知道燕西爵是什么人物,商业生涯非常成功,可他的绯闻也不少,爱这样的男人,会很累。 白云性子温和,也敏锐,道:“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他私底下是个很绅士的人,没媒体传的那么风流,您会知道的。” 正文 第291章 惊愕的身影 挂掉电话,白云又在原地站了会儿,终于拾级而上,走进YSK大厅。 公司总裁遇到那么大的麻烦,大厦内部的气氛却也不是多差,依旧是各司其职,看起来燕西爵进去之前就跟董事局打了预防针,估计下边的人都不知道自家总裁出事了。 但是几个董事之间气氛是凝重的。 白云到了前台,“您好,我找戚总,她在么?” 前台看了看她,略微皱眉,“戚总一会儿应该要出去,您找她什么事?” 白云从包里拿了一张名片递过去,自我介绍当然要沾母亲的光来得好使。 道:“我是白澜的女儿白云。” 提到白澜,很多人都是知道的,所以前台确认似的看了她,笑了笑,“您稍等,我和戚总的秘书通个电话。” 这会儿上边应该在开会,会议一结束戚迹就要出门。 会议室里正僵持着,秘书敲门进来,走到她身边,“戚总,有人找您,说是白澜的女儿。” 戚迹皱了皱眉,看了看会议桌边的几位董事,“不好意思,这件事咱们明天再说?总之燕总出来之前,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一位董事为难举步维艰的公司,也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位离开,否则我没法跟燕总交代。” 周围的董事皱着眉,倒也没有特别的强势。 戚迹从桌边起身,出了会议室,看了秘书,“人呢?” 秘书指了指,“在等您了。” 戚迹转脚就往那边走,她知道的是曋祁肯定会找白澜帮忙吧项目运转起来,但不知道目前见没见过面。 所以白云忽然找过来,戚迹很意外。 会客室里,白云优雅的坐在位子上,见戚迹进去就站了起来。 戚迹看了她,以前没见过白澜的女儿,没想到这么年轻,应该跟浅浅差不多大吧? 戚迹笑了笑,走过去握了手,“我就是戚迹,白小姐找我?” 白云礼貌的握了手,道:“燕先生跟我提过戚总。” 燕总? 戚迹略微诧异,“你认识燕总啊?” 白云很坦然的看着戚迹,道:“我今天过来,是想跟你谈一笔生意,燕先生说,他不在这段时间,你可以做主。” 戚迹挑眉,笑得有些意味,“我想问问,白小姐和燕总是……什么关系?” 燕总怎么会跟她说这么多? 白云也不打算隐瞒什么,“如果我没猜错,现在公司里应该很乱,资金是最大的问题,我直话直说吧,曋祁正在找我妈帮忙,我会让她拒绝帮助曋祁,而是帮助YSK渡过难关,当然,我妈是声音人,太精明,她不做亏本买卖,到时候她必然要分YSK不少的利益,如果可以,戚总负责说服你们的董事局,我负责说服我妈,你看?” 是够直接的。 但是戚迹挺喜欢,笑了笑,“我先考虑几天?” 白云皱了皱眉,“恐怕没那么多时间,曋祁找我妈,找得很频繁,尽快跟你们董事局商量大致利益分配,就算没商量好,也先约我妈见面比较好,后续事宜多见几次,多聊几次,只要条件不错,我妈会答应的。” 听起来,的确是一心为YSK着想,这让奇迹又一次看了她。 “你别介意啊,我还是想知道,你和燕总是哪一层关系?”戚迹略微笑着。 一个女孩子,这么为公司着想,的确不太正常。 白云抿了抿唇,“我仰慕燕先生,但这只是似是,我只是相信他的为人,不会做出报道的那种事,但查证据我帮不了忙,却可以帮他撑住公司,不是么?” 戚迹首先想到的却是苏安浅。 不清楚她知不知道自己有了情敌? 还是个看起来极有教养,脾气不错,还有情有头脑的情敌,更主要是,长得也漂亮还门当户对…… 嗯,戚迹没有往下想,笑了笑,点头:“好,我尽快跟董事局把这件事提上日程。” 白云起身看了时间,笑了笑,“我等戚总得好消息。”然后已经作势往门口走了,道:“我是挤着时间过来的,还得赶着回去上课。” 戚迹挑眉,“要不我让人送你?” 白云摆摆手,“我开车了!” 哦对,白澜的千金能没车吗?戚迹这才笑着送她到了电梯边。 以往白云是不开车的,从那天开始几乎每天都开车,在同学眼里,这是最大的变化。 以前都以为她也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儿。 有时候苏安浅也能听到同学对着白云艳羡和调侃,白云都只是好脾气的一笑,“我妈是富翁,我可不是。” 但是苏安浅知道,白云不避讳这些了,大概是要在她家公司上班了。 这都是为了燕西爵,为了能说服她妈妈帮助YSK的条件吧? 周五下课,苏安浅在校门口等了会儿,她的车开过来,停在身边。 “一起吧?”白云说。 她抿了抿唇,犹豫了会儿,还是坐了上去,然后给曋祁说不用来接她了。 白云看了一眼她发短讯的动作,淡淡的表情,有那么点笑意,“正式交往了么?” 苏安浅勉强一笑,“没有。” 白云之所以让她上车,当然不只是巧合。 转头看了苏安浅,道:“我妈会帮YSK,估计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她皱了皱眉,然后略微释然,难怪曋祁最近几天都特别忙,看起来情绪又不是很高,看来是被白澜拒绝了。 白云看了她,道:“有了这件事,我和燕先生会走得更近,我想还是跟你打个招呼,不希望哪天我被你怨恨。” 好歹是同学,更是同一个组。 她握着手机,勉强的淡笑,“不会,我反而感激你,他也会的。” 白云沉默了会儿,似乎是笑了一下。 车子在经过一个商场时,苏安浅才忽然说:“停一下!” 白云皱眉,“怎么了?” 苏安浅的视线在车外,但是这会儿又没看到让她惊愕的身影了,也皱了眉,道:“我在这儿下车吧,谢谢你捎我一段。” 白云看了她,“是遇到熟人了还是?” 她笑了笑,“可能是,顺便买点东西,你先走吧,谢了。” 正文 第292章 生我气了? 没办法,白云只好点头让她下去了。 但是车子原位停了会儿,白云原本想说,她会和燕西爵走得更近,尤其因为感激,加上公司之间的互惠互利,有些关系她内心里是期待的。 …… 苏安浅下了车,匆匆忙忙的往商场方向走。 手里握着手机,进了门,才站在不容易被人看到的角落里忽然给曋祁拨电话过去。 电话接的有点慢,但终究是通了。 “浅浅,怎么了?”曋祁的声音依旧温和,只是周围略微嘈杂。 那些嘈杂的程度,跟苏安浅一模一样,所以他真的在这里,她没有看错。 却努力平缓着呼吸,问:“我刚刚说你不用过来了,你是不是都已经出门了,还是在应酬啊?” 曋祁低低的声音传来:“怎么了?又没赶上车吧?” 她只好无奈的笑了笑,目光不断的在商场内搜寻,希望可以曋祁的身影。 但是徒劳。 她只好略显委屈的道:“对啊,要不然……你还是过来接我吧,好不?” 那头沉默了会儿。 不出她所料,曋祁语调里带着歉意,“这会儿有点急事,要么,我让司机过去接你?” 苏安浅皱了眉,声音听起来却不高兴了,“那还是算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生气了?”曋祁听她略带撒娇的意味,嘴角微微勾起,“你去校门口点个喝的,半小时之内过去接你,晚餐一起?” 她没说话,是因为有些意外。 他现在应该是刚刚跟别人见面,半小时能赶过去? 想了想,说:“好啊。” 挂掉电话,她在商场门口站了好久,等着所谓的半小时。 觉得位置不够好,又转身去了商场对面的小咖啡屋,找了个窗户的位置坐着。 几乎是看着时间等。 视线里终于看到曋祁从商场出来,她一下子眯着眼确认走在他身后的女人。 没有看错,就是常欢! 那个她已经很久很久没见的女人,曾经应该是帮燕西爵做过事的,一直都明理懂事,到最后都没给燕西爵造成半点为难的女人。 她不是被燕西爵送出国了? 一个曾经替燕西爵办事的女人,出现在他对头身边,怎么能简单呢? 苏安浅拧着眉,偷偷拍了一张照片,不敢存在手机里,怕曋祁看到,直接发到了自己邮箱存着,然后把手机上的照片删掉。 刚删完,电话就响了。 她惊得差点掉了手机,又吁了一口气,听起来依旧是委屈的声音:“喂?” 曋祁听了她的语调就笑了笑,“等烦了?” 她只是哼了一句,脑子里快速转着,这时候赶回校门口当然不可能了。 只听他道:“这就过去接你,晚餐我请客当赔罪行不行?” 苏安浅撇撇嘴,看着他往车子边走,自己也快速从座位起身,又道,“心情不太好,我已经同学出来了。” 曋祁略微蹙眉,“去哪了?又是酒吧?还是去哪个会所了?” 明明不能喝酒,但她喜欢去,“生我气了?” 苏安浅抿了抿唇,倒也是淡淡的语调:“没有,先不说了……” 正文 第293章 她和曋祁被爆 曋祁看着被挂掉的电话,并没觉得生气,反而淡淡的笑着。 这么长时间她一直都没什么回应,这算不算是进步了,好歹会跟他不高兴了。 “看来男人和女人的目光确实是不太一样的。”身后的女人看了曋祁的样子,淡淡的笑着道。 常欢戴了帽子,穿着简单朴素,不仔细看估计没人看得出她是之前的明星,还是在燕西爵身边待过的女人了。 曋祁略微侧首看了她,表情自然也淡下去,显得有些凝重,“以后最好别直接找我,有什么需要打电话发短讯过来,你我不适合在同一场合出现。” 常欢笑了笑,倒也不介意,只是道:“我跟过西爵,你也知道,当时跟他的相处就是这样,不公开不露面,替他办的所有事都是默默付出,到最后什么都没得到,你说我会不会重蹈覆辙?” 曋祁略微眯起眼,“你得到的还不够,燕西爵给你的相当于金山银山,严格说起来这就是交易的公平性。” 听起来还是他帮燕西爵说话,常欢淡笑,“所以我没猜错,你做这些,真的就只是为了一个苏安浅?” 哈,常欢挑眉,“有时候真是不明白男人怎么能肤浅到如此地步?为了一个女人,你跟玩得还算好的兄弟翻脸?” 曋祁不介意她这么说,虽然不完全是事实,只淡淡的一句:“我不做这些,你哪来赚钱的机会?” 常欢看了看时间,“还是一样,我不想被曝光,除了钱,别的我也不要。” 曋祁点了点头,“放心,少不了你的,除非我想自毁前程。” 但他也不可能完全信任常欢,一个曾经为燕西爵做事的人,为了钱出卖了他,转头找到他曋祁,谁知道哪天又跟谁出卖消息? 看着常欢乘车离开,曋祁在原地待了会儿,上车给苏安浅带电话过去。 苏安浅怕被曋祁看到她从咖啡屋出来,结账后出门几乎都是躲躲闪闪,走出一段距离才迅速打车离开。 这会儿她正皱着眉靠在后座上,电话响起,低头看着,一时没接。 他跟常欢到底有什么样的交易,有没有跟燕西爵的事有关? 皱着眉,她一点头绪都没有,更不知道从哪下手,不知道自己想查到的东西在哪,这种感觉很迷茫。 电话还是接了。 “我在车上了。”她靠着车窗道。 特意让出换了一条道,免得一会儿曋祁开车追上来碰到。 “回家么?”曋祁听她情绪不高,却也淡淡的笑着,“我过去碰你,一块儿用晚餐?还是我去你家做客?” 后者,她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知道她跟曋祁这关系,爸估计要给脸色了。 抿了抿唇,“我回家就休息了,晚餐已经吃过了。” 曋祁依旧是温和的脾气,“好了,不生气,这两天应酬忙,倒也知道了几处菜色不错的地方,带你过去?” 苏安浅抬手看了时间,“我明天还得去帝豪上班呢,今天要早点休息。” 曋祁坚持要去她家那边,没办法,她只好说在半路等他。 正好她有事要跟他说。 …… 她提到暑假真的想去他的公司上班时,曋祁还愣了一下,而后笑着,“想好了?” 苏安浅抿了抿唇,“暑假那么长,每天去帝豪也很累的,偶尔去你公司偷偷懒啊,反正别的不会,给你端茶递水,整理文件而已,对不?” 曋祁温和的笑着勾了勾嘴角,“万一是让你做更复杂的工作呢?” 她摊开手,“我不会,懒得这么早就学那么多,学会了还不能偷懒了呢!” 还没听过她这么偷懒的呢,曋祁笑着,揶揄的看着她,“也不早了,你已经奔二十四了。” 苏安浅转过头,失忆之后只当自己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这么被人戳穿,自然要摆出一张臭脸。 看起来“恶狠狠”的盯着他,“告诉你,我生气了,今晚把你吃穷!” 曋祁笑意深了深,“行。” 过了会儿,她才故作一脸不悦的盯着他,“那你到底答不答应啊?” 曋祁把车子停好,温和一笑,“过了考核就聘用你。” 这还有考核? 苏安浅站在车子边上看着他。 曋祁下了车,一手拿着钥匙,走过去牵了她,看她这么紧张没有来的心情好,“想吃什么山珍海味,吃不穷我今晚可不能回家了?” 她撇撇嘴,心里却是另一番思量。 也是这个时间,两个人轻松的共进晚餐,但有的人却很忙碌。 白云回了家一直在跟白澜谈这件事,坚持着让她现在就出去跟戚迹先谈谈,谈得来以后合作才能愉快。 白澜办事,自然是雷厉风行,说出门就出门。 戚迹接到白云的短讯,也只好匆匆出门儿子交给了保姆先带着。 …… 苏安浅在酒店的卫生间猛然一眼看到走进来的白云,愣了一下。 白云只是柔和的一笑,“又见面了,来吃饭么?” 苏安浅点了点头,有些狐疑。 “跟曋祁?”白云又问,意识到什么之后略微皱眉。 她也跟着皱了眉,“你跟你妈妈一起来的?” 白云点头,“还有戚总,就是YSK……” “我知道。”苏安浅先打断了她,戚迹是谁,她当然比白云清楚了,话语间也有了点焦急。 但是看她神色变了变,以为是生气了,“你……” 苏安浅抿了迷唇,道:“我们在六楼,应该不会碰上吧?毕竟曋祁找你妈找了这么多次,但是你妈现在忽然找戚迹谈事情,结果是很显然的,如果碰上了,你不担心曋祁发起猛攻么?现在的YSK可不是曋祁的对手。” 很显然,她也是期望妈妈能帮YSK的,所以白云皱了皱眉,略微不解的看着她。 片刻才摇头,“应该不会碰到,你放心吧,我们会走得很晚,今晚谈的事不少。” 苏安浅这才点了点头。 她是来不同楼层用的卫生间,对了这个问题,她也没有回答白云,转身先出去了。 白云在镜子前站了会儿,总觉得不太看得清苏安浅在想什么,甚至她最近的行为有那么点神秘。 回到包厢,苏安浅没有表现出多余的情绪,尽量吃得开心。 但是待在酒店的时间减短了,只说:“我想去旁边的商场逛逛,暑假买两身新衣服好出去玩儿!” 曋祁一手放在裤兜,淡笑,“好。” 她其实也不想买什么衣服,可总不能说现在就要回家,破坏气氛。 曋祁给她挑的裙子,一共三件,付款大方,随后帮她勾在指尖,绅士的跟在她身侧,“鞋呢?” 她刚要摇头,他拉着她往鞋包那边走。 这边爽快的购物,自由也有人没闲着。 所以,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关于他们的绯闻已经纷纷扬扬。 曋祁好歹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绯闻水花不小。 “两人甜蜜牵手,共进晚餐。”、“疯狂购物、缠绵告别。”、“同筑爱巢”之类的字眼相当直白。 苏安浅皱着眉。 一咕噜的从床上翻下来,猛然想起来,她这可是睡在曋祁家里。 急匆匆的走出去,看到曋祁刚把早餐弄得差不多,她已经进了餐厅,“你看新闻了吗?” 曋祁神色自然,脾气温和,“怎么了?” 看起来,无论知不知道绯闻,他都不会着急,毕竟他不会介意。 苏安浅皱起眉,略微狐疑,“难道是你授意媒体的么?” 因为追她很累,直接利用媒体公开,她大概也不得不答应了? 曋祁有些无奈的笑,“我什么时候那么无聊了?” 摸了摸她脑袋,道:“不用紧张,绯闻就是绯闻而已,再者,这又不是犯法,就算是真的在一起,又怎么了?” 话虽这么说,可是她从来没想过要这样。 她甚至都没想过要跟他在一起,媒体这样大肆报道,燕西爵知道了怎么办? 曋祁似乎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淡淡的挑眉,“放心吧,他在里边,没这么快知道,如果你不喜欢,我让人处理了?” 苏安浅抿唇,虽然不想麻烦他,但不得不点头,她不喜欢被曝光。 从来都不喜欢,应付什么她都不喜欢媒体。 早餐吃的勉勉强强。 因为是周六,她也没什么可着急。 曋祁看了她,“还去帝豪么?……要么就在这里休息?” 苏安浅看了他,她不想在这里,但是显然没地方去了,爸和哥看到新闻估计会有一轮质问。 然而,她想的有点偏差,质问她的不是苏老和苏钦辰,而是柯婉儿。 “绯闻是不是真的?”柯婉儿也不算特别愤怒,只是心里不平,西爵可还在里边,这才过去多久,她怎么能就这样跟了别的男人? 苏安浅抿唇,“绯闻一般都不是真的……” “你昨晚去哪住的?”柯婉儿接着问。 苏安浅咬了咬唇,一时半会居然找不到同学的名字了。 柯婉儿没听见她说话就大概猜到了,皱起眉,“你……” 可是又不能直接骂她,“我知道你跟西爵关系特别,你把他忘了,但你也不能这样啊,西爵在里边得多失望?” 苏安浅无从狡辩,闭了闭眼,一咬牙,反正都爆了,干脆就认下吧,暑假期间也少回家,多去曋祁公司,尽快把事情弄完,燕西爵尽快出来。 正文 第294章 对不起,你打错了 苏安浅低眉抿唇,半天才只是一句:“你可以先不问么?” 不问? 柯婉儿皱眉,她可以不冲着只是个学生的苏安浅生气,不指责她,但是这样的态度,她心里不可能好受,毕竟她伤害的人是燕西爵。 “好。”柯婉儿声音淡了淡,“我可以不问,但是西爵总有一天要知道,他总会要个交代,你自己准备好怎么处理吧。” 将要挂电话,她又皱了皱眉,道:“最近都不回来住了是么?” 苏安浅抿唇,原本也没这么想,既然被问到了,直接点了头,“是。” 柯婉儿没再说话,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苏安浅握着手机,眉头皱着。 曋祁看她一直坐在那里,也不说话,走了过去,神色温和,抚了抚她的手臂,“如果心里不舒服,我可以跟你一起对媒体做出澄清。” 她抬头看了曋祁。 好一会儿才勉强的笑了笑,“我已经对燕西爵有所歉意,总不能转过头来又伤害你吧?……这件事谁也没错,除了我。” 可她不得不这么做。 只是她好奇,这绯闻到底谁放出去的?看着他,真的不是曋祁么? 如果仔细想来,曋祁跟燕西爵争夺一个项目,也极有可能是燕西爵被调查的幕后主使,这些事看来,曋祁的确阴险,但是除了这些事之外单纯的说对她这个人怎么样的话,他做的无可挑剔。 从来不强迫她,也不会对她发火,从来都温温柔柔的对待。 叹了口气,把手机放起来,不太想说话。 拿过一个抱枕看了他,“看来整个暑假,我都只能住在你这里了,家里不敢回……” 曋祁略微挑眉,“自然是没问题的,但,你和燕西爵本来也没有什么关系,家里人过分苛责你,是不是不太合适?” 她只得笑了笑,“燕西爵照顾了我这么久,已经很得我们家人心了。” 曋祁倒是笑了笑,“这么说来,以后我要成为你家人,会很困难了?” 苏安浅愣了愣,看了他,“你为什么要成为我家人?” 男人温和的笑意,“迟早的事,否则我追求你做什么?” 她居然说不出什么来。 …… 御景园,挂掉电话的柯婉儿脸色很不好,看着那边看书的苏钦辰,“你妹妹把事情做成这样,你都没话说么?” 苏钦辰看起来很平静,脸色和以往一样冷冷的,淡淡的。 只道:“浅浅现在只是个学生,不懂的事很多,没什么奇怪的,何况,出事之后他和燕西爵什么关系都不是。” 柯婉儿眉头更是紧了,“我哥这么照顾她,一切都给她打点好了,如果不是西爵,她现在能获得这么好吗?” 这话,倒是让苏钦辰微挑眉,“你别忘了她为什么失忆,不是你们兄妹,她也不至于走这一段,以前更不会受那些折磨,所以就算发生什么,外人无权评断,他们自己去处理,最后能走到一起,那是他们的缘分,不能走到一起,那也怪不得任何人。” “你说的可真是轻松啊?”柯婉儿有些可笑,就算苏安浅当初是为了救她们姐妹才失忆,可是这些日子,对西爵的照顾就不该有个适当的回应? 哪怕没有,别选在这个时候去跟西爵的旧友、现在的敌人投怀送抱啊。 苏钦辰放下手里的书,走过去牵了她的手。 柯婉儿想甩开,男人睨了她一眼,固执的牵了过来,走回到光线明媚的阳台上。 “我们之间都经历过什么你很清楚,有一有二没有三,你别想着用燕西爵的事逼我做点什么,我不管别人的事,你别跟我闹就行,这一次再闹分开了,你看我还把你追回来不?”他坚冷的五官,薄唇一句一句缓缓的说完,不乏威胁,好让她不闹也不乱来。 手上也略微抚着她,“浅浅是我从小宠到大的,她做什么我都不会过分苛责,何况我不觉得她错了,但你哥的事我也不会不管,数据违规的事还在查,律师团也在争取让他早点出来,我都会出力。” 柯婉儿看了他,虽然心里已经安抚平了,又撅了撅嘴,“你威胁我。” 男人薄唇扯了扯,几不可闻的笑,“我威胁你什么了?” “如果我哪次被惹急了生气了,跟你闹脾气,就永远不会管我了呗?”她微微扬起下巴盯着他。 苏钦辰挑了挑眉,“我只是说这一件事……当然,以后要是无理取闹的,也算,偶尔耍点小脾气、无关痛痒的你随意,反正我正好拿来当借口,受折腾不也是你?” 他说得平平淡淡,胸有成竹。 柯婉儿却咬唇瞪了他一眼,“一个月别想碰我,说的好像每次都是我故意找借口送到你床上一样!” 他勾了勾嘴角,在她即将起身时手臂圈住了没让走,轻易把她放到自己腿上,结结实实的霸道吻了一顿。 被吻得七荤八素的柯婉儿双手勾着他的脖子,闭着眼,略微喘息了一句:“我还是比较喜欢那时候的冷钦,跟个木头一样不理不睬,每次都把主动权给我,只有我一碰他,他才会瞬间变成狼,还是板着脸除了做之外没带杂念的男人。” 苏钦辰略微眯起眼。 不知道这是不是控诉他以前冷血,偏偏她一碰,还是忍耐不住欲望,很粗俗? 片刻,他冷不丁的一句:“冷钦是哪个野男人?还敢在我面前提,看来我没伺候好你?” 柯婉儿愣了一下,抬头看着他,还以为他忘了那回事。 但是下一秒她就反应过来,这一定只不过是这男人又要找借口做她的理由! 所以她一下子从他身上下来,“老娘现在把你摸得门儿清!” 可惜,她的腿不及人家长,几步还没出去,就被抓了回去,狠狠压在身下,恢复了当初冷钦的性子,二话不说直奔主题。 握着她的手碰触他的欲望,才吐了两个字:“摸得门儿清?” 柯婉儿吓得把手缩回去,他们做过很多,但是好几次她都不敢直视他下边,因为太雄壮而吓人,压根没摸过。 显然求饶也来不解了,整个人被抱起来,转身几步扔到了床上。 后来好像他说:“这两天要经常出门办事,尽快把你哥的事解决,忙碌之前先把你伺候好,免得有跟我告状!” …她想说以后坚决不说他,但是嘴里所有话都只剩模糊呜咽的吟哦。 …… 下午,苏安浅手机响个不停,第一个的时候她不认识对方的号码,所以接了。 对方只说:“是吴小姐么?燕先生说想见你,麻烦你过来一趟。” 她皱着眉,“对不起你打错了!” 这个时候,苏安浅怎么可能敢去见燕西爵? 上一次只说白云几句话,可是这一次,他一定是看到了绯闻,甚至知道了她没在家里住,大概都猜到了吧? 后边的电话,她一个都没在接,到最后干脆把手机都关机了。 曋祁都看到了,也没说什么,只道:“这几天就现在家里待着?” 她抿了抿唇,皱起眉,“我跟你就算在一起了,也是正常的男女交往,我招谁惹谁?为什么要躲着媒体?” 这么一说,曋祁微微挑眉,是有那么点惊愕,她居然不在意自己跟他传绯闻? 这算不算一定程度的认可? 他笑了笑,“那就,去帝豪上班?” 苏安浅抿了抿唇,看了他,“可我又有点害怕,我一个女孩子,万一在酒店被人围攻,媒体狂轰乱炸怎么办?我不知道说什么……” 曋祁笑着,走过去摸了摸她脑袋,“好办,那就跟着我去公司,跟我一起进出,不论多猛的狂轰乱炸,都有我去面对,你保持沉默就行了。” 她抿唇,“只能这样了……”又看了看他,“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 他只是温和的笑,“什么麻烦都值。” 那天之后,苏安浅就跟着曋祁去他的公司,是大学生暑期实习的名义,就在他身边做事。 曋祁有自己的秘书,也有宋明在,所以她每天的工作其实就在他办公室里陪着,看看杂志,等他渴了就给他倒杯水,有时候会主动过去给他捏捏肩,他很忙的时候就帮他把办公室收拾干净,帮他整理桌面上厚厚的文件。 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曋祁特别忙。 看起来白澜和YSK合作的事对外是保密的,因为两个月过去,苏安浅都没见到任何报道,但是她确信他们合作了。 而曋祁也不知道白澜在想什么,两个月之后依旧积极的联络着,希望可以跟她合作。 那天,是白澜带着女儿白云一块儿到曋祁的公司来,苏安浅正坐在沙发上看杂志,不知道曋祁什么时候出去接客人的,抬头时,就看到了她们母女俩进门。 怔了怔,然后从沙发起身。 曋祁看了她,依旧是温和的淡笑,“不用回避,继续看你的杂志。” 白云的视线落在苏安浅身上,看得出来曋祁很宠她,而她现在是一个受宠的乖女孩形象。 苏安浅也看了一眼穿着米白套裙的白云,她看起来一直都是温柔好脾气的模样,离开学校就让人觉得她很成熟,很蕙质。 正文 第295章 把他贬得一文不值! 她笑了笑,起身,给她们母女俩泡茶。 曋祁温和的笑着望了她,“浅浅泡的茶很不错!” 白澜第二次见她,又听过绯闻,再听曋祁这么称呼苏安浅,大概也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不问。 上了茶,苏安浅在一旁的沙发上继续看自己的杂志,只是眼睛在杂志上,耳朵早就飞出去了。 曋祁的办公室很大,分了两个室,她的休息区和他们谈事情的办公区,但是她只要仔细听,也能听他们在谈什么。 “这个项目不行,咱么也可以合作别的,是不是?”是白澜的声音,淡淡的笑意,道:“我之前听曋总说过,想帮旧友燕西爵的忙,让他减短拘押时间?” 曋祁略微挑眉,倒也不否认,道:“的确如此。” 这话苏安浅听到了。 这件事,是她当初和曋祁谈好的,要他帮忙让燕西爵早点出来,所以她才会接受他追求。 也许他表达时没多少认真,可显然,白澜听进去了,还很认真的对待。 便道:“我托一个朋友帮这个忙,应该不难,算是帮曋总的忙了?正好,我今儿一来是表示没法合作那个项目的抱歉,二来是带了好消息,我请求曋总跟我合作一个案子,曋总看?” 很显然,这是好事。 曋祁好歹还是和白澜合作了。 但是只有白云最清楚,帮助燕西爵简短拘押时间就是她们现在要做的、最主要的事,拿来跟曋祁当做是帮他的诚意,顺便邀请合作,也真的只是顺便的做做样子。 就算曋祁不答应合作,妈妈还是要把燕西爵捞出来。 卫生间里,白云和苏安浅巧的又碰上了。 白云看了看她,道:“我妈会帮燕先生,不仅是维持好YSK的运转,也帮他尽快出狱,来找曋祁只是一些困惑。” 苏安浅微微皱眉,看来,白云真的很聪明,而且她对燕西爵的事很上心。 她应该高兴的。 看了白云,“什么困惑?” 白云皱了皱眉,看着她,“我妈做什么,我都跟着了解,发现燕西爵碰过的那个项目其实也没那么复杂,可他居然被捕了?关于因为什么数据作假的事,我甚至怀疑,是不是跟曋祁有关?” 苏安浅抿唇,又笑了笑,“所以你们母女俩今天来,不是诚信邀约合作,不过打探打探曋祁,以后也可以加深接触好探到什么?” 白云挑眉,“我没什么好瞒着你的。” 苏安浅略微吸气,也很坦然,“没错,项目是曋祁夺过来的,关于数据出错,违规谎报一事,大概也是真的吧,但是现在没证据。” 白云皱了皱眉,“你在曋祁身边……” 难道不是因为感情,而是为了所谓的证据。 可白云没有问出来,因为话没出口,她心里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她对燕先生用尽了心思,用尽了努力,她不想看到另一个女孩同样、甚至更大的付出。 白云看着她,笑了笑,“就算我猜到了,我也不会说出来,未来某一天,也不会跟燕西爵提你的好。” 这就是女人生来的嫉妒吧,可她白云嫉妒也是坦白大方的。 苏安浅笑了笑,“难怪学校里那么多人喜欢你,你真的很好。” 脾气好,相貌好,这种事她完全可以不说出来,结果她也不隐瞒着。 白云抿唇,没说什么,转身出了卫生间。 苏安浅一个人在里边待了好久,然后深呼吸一口气,她想,无论是什么,只要最后她告诉燕西爵就好了,用不着别人帮着解释。 这才能证明他们之间的感情之深,如果他等不到,甚至听不进去,那她也认了。 一周之后,曋祁带着她去白澜的公司签了合作的合同,双方谈得很愉快。 而与此同时,白澜和YSK的关系一直都是紧密而秘密的。 两个多月的时间,苏安浅依旧会接到有人要求她去那边跟燕西爵的电话,但是她都没有做出回应。 直到三个月,电话从多到少,最后没了,她耳边清净了,每天要做的事就是跟着曋祁进出公司。 慢慢的,她可以随意在他办公室里翻看自己想看的东西,包括以前的案例,曋祁说她可以从那些项目里学到不少。 月底的时候,也就是燕西爵进去了正好三个月满的那天,她收到了那条短讯。 “燕先生律师团提起诉讼,再审案件,他有望早日见光。” 是白云给她发的。 她握着手机怔怔的好久,删掉短信之后也依旧在发呆。 有一半是惊喜,有一半是忧愁。 他早出来是好事,可是她这边的证据还没有着落,可她已经没办法直接从曋祁身边走开,燕西爵会怎么看她? 一想他会红着一双深暗的眸子睨着她,质问为什么背叛他,她就只觉得胸口狠狠的痛。 “怎么了?”曋祁从身后,声音温和不已。 她忽然回神,轻轻吸了一下鼻子,勉强笑了笑,“刚刚看了一篇文章,写得太感动人! 正好,她勉强摆着一半杂志,不过她随手关上了。 曋祁无奈的一笑,“小孩子心性!但都说还能被文字打动的人,心底是最纯美的。” 她笑了笑,那可不应,“万一我是个妖精呢!” 他越是深了笑意,“确实像个妖精。” 毫无征兆的,这么低沉的声音,目光忽然极度柔和,男人绅士温柔的唇畔已经落下来。 苏安浅被吓得微微侧了头。 他的唇落在她唇角,又顺势吻了她精致的下巴,才抬眸,掌心已经扣了她的脸,迫使她正视着。 她抿着唇,心跳变得很疯狂。 不是悸动,是紧张和不知所措,她不想发生任何不能发生的事,却脑子里乱七八糟,一个拒绝的理由都想不起来。 吻落在她额头,又缓缓移到鼻尖,听到他温和的声音:“浅浅,答应我吧。” 她一双手心握紧着,很想疯狂摇头。 下巴被微微挑起,双唇完美的覆上。 可也就在那时,办公室里的电话骤然响起,她毫不犹豫的抬手推了他的胸口,“……电话。” 曋祁似是低低的叹了口气,安静的拥了她一会儿。 燕西爵的案件越是转机,他的危机越重,怕她一直都不答应,到最后依旧是没开始就结束。 说来他自己都觉得好笑,一个三十几的人,竟还能爱到如此,好笑,又幸运,毕竟多少人一辈子体验不了深彻的爱情? 哪怕只是单方面的深情。 好久,他才放开她过去接电话。 苏安浅不知道对面的人跟他说话,他都是点头应了,后来走到她身边,道:“周四开庭,重审西爵的案子,我带你去旁听?” 她直接皱了眉,想都没想就摇头。 曋祁笑了笑,“是害怕,还是不愿意,还是……不想让他看到你跟我在一起,要给他留希望?” 她抿唇,“我没那个意思。” 如果说她想给燕西爵留希望,不就是把曋祁当做这段时间填补空虚的工具了?他肯定会不高兴。 甚至,不利于之后她取证。 曋祁勾了勾嘴角,摸了摸她的脑袋,“那就是了,既然没那个意思,就跟我一起去?” 没办法,她只能点头答应。 …… 开庭那天,天气很不好,秋天了,没见秋高气爽,反而阴沉沉的压抑。 苏安浅坐在那儿,尽量把自己的身子放低,不想让他看到。 可燕西爵一出来,目光几乎是长了眼的剑,直直的插在她身上,再之后便一瞬都不在移开。 那深如黑夜的眸子里盛满压抑、愤怒,和隐忍。 他被带走时,她还要死要活的模样,转眼,就这样坐在其他男人身边,当观众么把他当什么在看? “根据律师团的提证,本案确实存在一些漏洞和不实之处,院方将酌情重新考虑被告的刑期问题,但前提,是希望你方律师能提供更为直接的证据,证明违背环境法只是一个不可控的误差。” 转而,看向被告的男人,“被告有什么要说的吗?” 男人坐在那里,目光转向听众席那一处小小的人影,那个人已经被他盯得几乎落泪,低着眉。 话筒被打开,问他有什么要说的。 男人目光不动,削冷的薄唇只一句:“为什么不敢接电话!” 很显然,完全不相干的质问,隐忍而掷地有声,问的是她。 那些所有请她探望的电话,她都冷情的视而不见。 然后呢?如今跟其他男人来当听众! 就这么短的时间,她毫不犹豫转向别的男人! 苏安浅,你真是可以,从前、现在,永远能把他的好贬得一文不值! 正文 第296章 找证据 苏安浅怔怔的愣着,根本没想到坐在被告席上,燕西爵沉缓冰冷的嗓音居然会是这么一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话是对着她的,好像全场就只坐了她一样。 放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不敢抬头跟他对视,更别说回答这个问题。 别人都说了什么她压根听不见,只是扯了曋祁的衣袖,“带我出去吧?” 带着淡淡的恳求。 曋祁神色永远那样的淡然温和,看了看燕西爵,转手握了她,“好。” 一手揽着她,护在臂弯里以免摔到或者碰到,从靠边偏角落的位置出去之后往外走。 苏安浅甚至能感觉身后一道锋利的视线粘在身上,很压抑,但她没有回答。 法庭外并没有什么媒体,因为燕西爵的这个案子没有对外公开过,就算之前走漏了小道消息,估计也被戚迹处理得差不多了。 所以她很幸运的,不用背负媒体的质疑。 坐在车上,她一路闭着眼靠在座位上,曋祁知道她难受,就让她安安静静的待一会儿。 回到他的住处,苏安浅也没打算下车,就想一直坐着。 “你会不会觉得。”她终于转过头看了他,“我太狠心,甚至都没有心的。” 曋祁笑了笑,“这不是你的错。” 下车给她开了门,尽可能的不去提这件事。 但是那天下午之后苏安浅得了一次重感冒,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就是一点精神都没有,没有淋雨也没有受凉,感冒却来得很猛。 她的记忆里,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生病了。 做的最多的就是窝在椅子上晒着太阳,一动都不想动。 曋祁又一次给她准备了药,她看到就想吐,皱着眉,“能不能不吃这东西啊?” 她宁愿熬一熬,吃药真的很痛苦。 曋祁温和的看着她,“不吃好不了,你这病不好,我去哪儿都不安心。” 早上出去上班,中午会赶回来一次,晚上也不敢怎么去应酬,哪怕是去了也放不下心。 苏安浅知道她这样也挺拖累人,只好硬着头皮咽下去。 之后不小心的窗户边眯了会儿,迷迷糊糊的梦到了曾经几次吃药的场景,每一次都很艰难,但燕西爵从来也不是多么强硬的逼迫她,哄的、喂的,他都会。 这么比较起来,现在的感冒,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痛苦。 曋祁收拾完东西,走到阳台边看了她好一会儿,她似乎在梦里都在叹息,狠狠一口气之后转了个身。 可椅子不够宽敞,她这一翻身险些就直接掉下来,曋祁急忙上前拖住了她。 苏安浅还是醒了,显示懵懂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才笑了笑,“你不是要出门吗?” 曋祁有些无奈的低沉,“你确定一个人可以?” 她笑了笑。 “我现在出去,最早也得晚上七八点才能回得来,要不把你带去?”曋祁略微皱眉,又自顾道:“又怕你,再病严重就坏了。” 苏安浅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有些小小的抱怨,“不带就不带,你好啰嗦!” 曋祁愣了一下,又加深了笑意,拍了拍她脑袋,“我尽量早点结束应酬。” 她笑了笑,“我现在已经好多了,没事。” 除了她自己懒的成分外,并不是特别难受,就是全身细胞都困乏。 所以曋祁走之后,她又在阳台坐了会儿就起来了,回到卧室拿了平板,又回到客厅。 当初给柯婉儿做助理时,她也认识了那么几个圈内的人,虽然好久没联系,也许有些事问得着。 她印象最深的应该是当初被柯婉儿骂分不清发卡的小助理。 只是人家现在已经是真正的经纪人了,不知道会不会搭理她? 这么想着,她大致了解了一下有关信息,直接换了衣服去经纪公司求见。 “你找的是窦小姐吧?”经纪公司前台看了苏安浅。 苏安浅笑了笑,以前小助理被叫豆苗,但她还真的没看过她的全名怎么写,只好点了点头,“对,你就说苏安浅找她,麻烦你了。” 苏安浅? 前台看了看她,怎么觉得有点熟?但是不怎么想的起来在哪听过。 “那你稍等!”前台笑着,请她先到旁边坐一坐。 窦淼来的时间并不长,没一会儿已经走到她面前,淡淡的笑着,“真是你?” 苏安浅淡淡一笑,“忽然找你,不会很唐突吧?” 窦淼性子很好,以前还小,现在倒是优雅成熟多了,摆摆手:“唐突什么呀,我以前想找你还找不到呢!” 她当初在帝豪打出了招牌,多少权贵想约都约不到,窦淼还怀疑这么厉害的苏安浅是不是跟自己一块儿在经纪公司受过压榨的助理。 “你现在做什么,不像厨师呢。”窦淼笑着,微微抿了咖啡,“感觉你在逆生长!” 苏安浅笑了笑,“我还在进修,已经不做那一行了。” 窦淼略微意外,“难怪最近完全没有你的消息……进修是好事,沉淀沉淀,我还想再当纪念经纪人,也去读读书提升修养!” 她抿了抿嘴,一时间不知道从哪开始说。 窦淼看出来,倒是爽快,笑着放下咖啡,“有什么话你就说,没关系的!” 苏安浅尴尬一笑,片刻,道:“我是想问问你,最近会不会有听到常欢的事?就是之前那个在燕西爵身边待过的女明星?后来她应该是……” 窦淼微挑眉,“我知道她。” 笑了笑,继续道:“好巧,我之前差点当她的经纪人,后来换了目标,总觉得她的野心不够,太安逸了,脾性也不是那种能奔着目标咬牙挺下去的类型。” 这些,苏安浅也赞同,常欢应该是容易满足的类型,否则当初怎么能那么听燕西爵的话? 只是现在恐怕不是了,否则她怎么可能找曋祁合作? 回过神,她看着窦淼,“我找她有点事,不知道你们圈子里会不会有人知道她的住处,或者在哪有活动之类的?” 常欢在圈内至少应该有朋友的。 窦淼微蹙眉,“很重要的事吗?因为她已经很久没回北城了,之前说出国旅游,直接解约的,未来做不做这一行都不知道。” 她点了点头,“挺重要,我前几天还看到她了,但没说上话。” 窦淼直率的笑,“我可以让圈里的帮忙问问,不一定有结果哦。” 苏安浅来的时候都没敢肯定窦淼会不会真的帮忙,所以这会儿笑意之外非常诚恳,“谢谢你!……你别觉得套路,要不我请你吃饭?” 窦淼有些好笑,“你还真像学生,谈完直接请客这么直白的?幸好我不坑你。” 然后摆摆手,“都是小事,就是顺便让人问问的事,不过你这顿饭必须给我留着,我当初想约一顿你的菜都约不上,哪有放过的道理?” 苏安浅笑着应下,“别说一顿,十顿都不成问题,真的!” 末了又想起来,“那个,你别跟人说是我问的,我怕常欢躲着我。” 窦淼挑眉,笑了,“她欠你巨款啊,还敢躲你?” 她只是笑了笑。 …… 出了经济公司,苏安浅也没打算直接坐车回去,既然出来了就走走,透透气。 想比昨天,今天阳光很不错。 穿过马路,她拿出手机看了看地图,想着去附近的商场逛逛,顺便买点什么食材,曋祁结束应酬太晚,她就自己做晚饭。 转过弯,慢慢往一公里外的商场慢行。 可过了两个街道,她走了过去,又忽然转过头,脚步顿了顿,看着某个咖啡吧里边坐着的两人,皱起眉。 好久没见迪医生了,好像比以前瘦了,不知道跟谁在聊,总之气色看起来不怎么样。 她已经忘了最后一次见迪韵是什么时候,但是仔细想了想,薛南昱不在北城这么久了,这两人是分手了? 脑子里想着事,她居然已经进了咖啡吧,迪韵本就跟相亲对象聊得毫无趣味,一抬头就看到了苏安浅。 表情寡淡的脸顿时笑了笑,冲她招手。 苏安浅抿嘴,还是走了过去,然后看了一眼迪韵对面的男人。 “我朋友!”迪韵介绍,然后把苏安浅拉坐下,跟拉救星一样。 三个人在一块儿,果然很快结束了这个局,看着迪韵松了一口气,又扶额的模样,苏安浅莫名的看她,“相亲?” 迪韵自嘲的笑了笑,“年纪大了,必须解决终身问题。” 可惜一直没什么中意的,再这么下去,她估计就只能在大街上随便抓一个结婚了。 苏安浅抿了抿嘴。 迪韵的话题却转得非常快,忽然的就问:“你跟西爵怎么回事?” 啊?她愣了愣,一时间说不上话。 迪韵搅着咖啡,“我也是女的,就算你忘了很多事,他对你那么好,以你的善良,怎么都不可能选他落魄时把他踢开,转头跟曋祁逍遥。” 但事情看起来就是这样。 她抿嘴笑了笑,“你也觉得我挺无情的吧?” 迪韵笑了笑,“感情的事,谁说的清?” 就像她和薛南昱,谁对谁错,哪那么容易分清? 苏安浅好一会儿不说话,低眉之际,手机闹铃响了,提醒她该吃药了。 迪韵看到提醒项,皱起眉,“你感冒?” 迪韵是燕西爵的私人医生,当然了解苏安浅,一听她感冒就习惯的觉得是大事,直接从桌边起身,“跟我去医院吧。” 苏安浅眨了眨眼,“……其实,快好了。” 迪韵瞪了她一眼,“就你,我比你了解。” 一手拉了她,往咖啡吧门口走,迪韵随口问了句:“西爵知道么?” 问完才反应过来,西爵在监狱里,要知道可能比较难,或者,知道了的话,估计要疯了,出又出来,对她生气也不是,疼爱也不是。 叹了口气,感情真是人类闲的蛋疼才碰的东西。 苏安浅皱着眉,“你千万别告诉他!” 她不想让他担心。 也不对,这时候,他应该恨死她了。 迪韵笑了笑,让她上了车,“我是没空告诉他去,就不知道他会不会从别的什么途径知道了。” 车子缓缓启动,转头看了苏安浅,似笑非笑,“我听季成说的,他的案子重审,那时候你不也去了,把他惹成那样,谁知道有没有派人天天跟着你?” 苏安浅皱起眉。 迪韵好久没跟人聊天,这会儿越是笑着,“怕了?我听季成说,那天燕西爵盯着你离开的,眼睛都是赤红,恨不得把你抓过去吃了。” 苏安浅不知道,因为她根本没敢回头看。 可越是从第三人口中听那样的场面,越觉得难受。 安静了一会儿,苏安浅才转了话题,“薛少是补回来了么?别说燕西爵的公司现在需要你,你也一直在这里啊。” 迪韵表情落了落,“不知道。” 好久才淡淡的叹息,“忘了多久没联系了,我们认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他这么绝情的时候,说分就分了,说走就走了,说不联系,居然就真的跟人间蒸发一样。” 笑着,“可笑的是,还说等我结婚就回来参加婚礼,好笑么?” 苏安浅看了她。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道:“我不怎么了解薛南昱,但也没觉得他薄情寡义,其实专情,他表面做出来的事,也不一定在反应他的内心,也许,正好相反,他是为了你好,暂时的分开?” 就像她为了燕西爵,变成了这样。在旁人看来可能很蠢,甚至是不必要的曲折,但她只能这么做,只牺牲一个人总比牺牲两个人好。 迪韵莫名看了她,“我能说听不懂你的话么?……为了我好就滚一边消失得没踪影,这什么谬论?” 苏安浅听出了她的生气,笑着,“他不是说了你结婚就回来,不然你相亲完迅速结婚,不就知道了?” 本来她随口一说,哪知道迪韵忽然定定的看着她。 吓得苏安浅摆摆手,示意自己只是随口一说,婚姻是大事,别让她乱来。 迪韵只是弯了一下嘴角,停车,颔首:“到了,进去吧。” 正文 第297章 惊得如遭雷劈 苏安浅又看了她一会儿,“你可别的真的乱来!” 迪韵只是笑了笑,下了车关上车门一块儿往医院里走。 刚进了医院门口,迪韵接了电话,估计是媒人来问问相亲的情况,她略微笑着,“还好……就是性格不太对,呃……是吗?” 迪韵尴尬的挑眉,然后以手头有工作为由赶忙把电话给挂了。 苏安浅侧头看了她的尴尬。 她才耸了耸肩,“说我每次找的借口都是性格不合。” 想一想,好像是事实。 正好电梯来了,见里边有人,苏安浅笑着往旁边让了让,也是在余光扫过去的瞬间,猛然愣了一下。 常欢戴了墨镜,但她一眼就认了出来,而常欢旁边陪同的人是宋明——曋祁的助理。 宋明看到苏安浅,也是愣了一下,面上几不可闻的紧张,目光丝毫都没有往常欢身上看,好似他们之间并不认识。 视线往苏安浅看来,淡淡的笑着,“苏小姐怎么一个人过来了?” 苏安浅也笑了笑,“今天好像感冒严重了,过来看看医生。” 宋明点着头,“曋总最近忙得不可开交,要不我陪您上去?” 她摆摆手,“不用,我约了医生的。”又加了一句:“等晚上曋祁忙完,你帮我转告一下让他来这儿接我?” “好啊。”宋明一口应下。 刚刚在旁边的常欢在稍微的停顿之后已经自顾往医院门口走,装作不认识宋明,也不认识苏安浅。 宋明站在电梯外看着苏安浅和迪韵上去之后才狠狠拍了胸口,转身快步往医院外走。 常欢已经坐进车里,皱着眉看他上车,“你跟苏安浅也认识?” 宋明看了她一眼,“废话,老板跟她那关系,我怎么可能不认识?” 常欢眉头依旧收紧,心有余悸,要是苏安浅认出她来,怎么办? 宋明看出了她的担心,笑了笑,“放心吧,老板说苏安浅之前受过什么伤,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她连我老板都不记得了,更何况是你?” 她皱着眉,“确定?” 宋明开动车子离开医院,挑眉,“看她刚刚的样子,也不像认识你的,视线都没转一下。” 常欢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车子开出去好长一段,她才低低的道:“她认识你,如果哪天想起了我,看到我跟你在一起,一定能联想到我和曋祁的关系,进一步也不难猜想燕西爵出事是不是跟曋祁有关,如果是这样,曋祁还追求她,还把她放在身边就是在自杀,你最好提醒他。” 宋明皱眉想了会儿。 很有道理,所以眉头紧了紧,“如果她真的哪天想起来了,要么她已经是老板的人,要么……” 侧首看了常欢一眼,微微眯起眼,“只能让她永远闭嘴。” 毕竟这件事是他宋明一手在办,曋祁只是口头模棱两可的授意过,到时候真的追究下来,他要扛这个罪名。 永远闭嘴?常欢皱了皱眉,“你已经做了不少事,别真的沾上人命这辈子就完了。” 宋明深呼吸,“就算不沾人命,苏安浅要是想起来举报,我也一样没好果子吃!” 常欢靠在座位上,皱着眉,“我当初就说了让你想清楚再做……早知道我不该这么鲁莽回来帮你!” 听了这话,宋明笑了笑,转过头看她,颇有意味的笑:“后悔了?……后悔跟了我,还是后悔帮我这次的事?” 常欢没说话。 “放心吧。”宋明笑了笑,“没事!老板那边该给你的钱都会给,完事后你可以再次彻底消失,只有我能找到你,嗯?” 天色逐渐暗下来,两人也没去高档餐厅,只是在一个学校附近的小餐馆用晚餐。 这地方距离市区并不仅,绝对不会碰到什么熟人。 从餐馆出来,因为车子停在这个片区入口,这一代学生很多,夜市太热闹,不开车进来是明智的选择。 两人缓步往外走,常欢稍微退后两步,宋明等了她一会儿,伸手把她的手握了我来,看起来和校园情侣没多大区别,把她有点凉的手放进兜里保暖。 “燕西爵的复审结果出来了么?”常欢声音不大,在嘈杂的学生群里几乎听不清。 但宋明听到了,摇了摇头,“只是案件有漏洞,谁也没有实际证据,只有我知道整件事,怎么可能轻易减刑?” 不知道为什么,常欢总觉得不安心,“不然,既然YSK首创了,你们也把项目拿过来,这事就结束吧。” 宋明停下看了看她,似笑非笑,“听说你跟过燕西爵一段时间,不会是余情未了?” 常欢听完皱眉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顺势把手从他兜里抽了回来,径自往前走。 宋明愣了一下,看着自顾她往前,扯了扯嘴角,“喂?恼了?” 眼看她居然没停,宋明眉头皱了皱眉,大步子追了上去,一把握了她的手腕,被她甩了一下离得更近,似是而非的讥讽:“恼羞成怒怎么的?” 常欢回头瞥了他一眼,“你要这么怀疑我趁早把关系断干净了。” 断干净? 宋明脸色愣了愣,他又不傻,自己所有把柄她都知道,还能放了她? “你干什么?”常欢忽然被他强势的拉着往前走,到了车子边上也不松开,反而往旁边两个小商铺中间的小巷子。 巷子很深,一片昏暗,她一下子被压倒墙面,宋明低低的声音:“咱俩早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还想怎么断干净?” 眼看着他手上的不安分,常欢拧了眉,伸手去阻止,“你干什么!” 宋明只是笑了笑。 常欢皱眉瞪着他,“你疯了?快放开,不看看这什么地方!” 宋明只是笑了笑,“好地方啊,没人。” 常欢低低的惊呼,又免得引人注目,手上抗拒着。 宋明也不生气,只是凑近了她,“你真怀念那个燕西爵,又不是没做过,还不愿意了?” 低低的声音。 这一片都是漆黑的,深窄的巷子,声音断断续续的隐忍着。 最后一段狠狠的剧烈后,男人终于停下来,“放心,我这么喜欢你,不可能让咱们走投无路,弄完这一大笔钱就找个地方隐居过一辈子?” 夜市里越来越热闹,不少学生来来往往。 常欢终于推了他,宋明也退了出去,抬手还给她整理好衣服,随后扶着全身瘫软的她上车。 苏安浅从医院出来,跟了好久,跟丢了,刚看到他们的车停在那里,却半天不见车子启动。 这会儿才看到两人从巷子里走出来,皱了皱眉。 他们去那儿做什么? “小姐,还跟么?”司机看自己跟的车已经启动了,问了一句。 苏安浅回过神,点头,“您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司机笑起来,“小姐,要紧张的是他们,你紧张什么?” 苏安浅只是勉强笑了笑,不过司机又看了看那个小巷子,道:“不过,你老公和那女人,肯定是不正当关系了,就那种小巷子,大晚上的谁去,除非办事去。” 苏安浅脑子里一时间捋不清楚。 她一直以为常欢只是和曋祁合作,看起来没那么简单,很有可能,难道她把一圈男人都耍了? 车子一直跟着到了一个并不富裕的下去,应该是常欢暂时落脚的地方,十分低调平凡的平民区。 “司机,您等我会儿。”苏安浅下车时道。 司机点头。 她略微深呼吸才跟了进去。 楼里很黑,电梯门口有灯,正好见他们俩在那儿,苏安浅赶忙缩了回来。 隐约听到宋明道:“也就四楼,电梯太慢了,走楼梯?” 然后听到了楼梯间的门关上。 她皱了皱眉,过了几秒才放轻脚步跟过去,很轻的开门,又一点点关上,不发出半点声音。 能听见常欢的高跟鞋敲在楼梯上,她也就循着声音无声跟着。 他们到四楼楼梯尽头时,她还在三楼转角处,却能清晰听到他们的对话。 “又干嘛?”常欢略微的不耐烦,皱着眉。 楼道里,声音有回声,宋明只是笑了笑,一手扶着楼梯,转身又把她抵在扶手上,也不急着开门离开楼道,“刚刚没尽兴!” 接下来听到放肆的声音,苏安浅如遭雷劈的定在那儿,捂着嘴。 楼道的回声几乎连他们相撞的声音都听得到,她只觉得血都往脑袋涌,从来没经历过这种场景。 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急忙掏出手机录音。 “……快点!”女人如娇带嗔的要求。 苏安浅录了一会儿,自己都听不下去,总觉得该有个照片,手伸到楼梯空隙,隐约能见到常欢。 按了好几次拍照键,不知道拍得怎么样,没空管。 压抑着呼吸,直接脱了鞋快速下楼,心几乎跳出去,到了一楼才把鞋穿上,伸手去拉开楼道的门。 “啊!”外边站着的一对情侣看到她忽然出来,女孩顿时尖叫一些。 苏安浅吓得魂都快没了,然后努力扯了扯嘴角,侧过身走了出去,身后隐约传来女孩的声音:“吓死我了!” 小情侣这才进门,往楼梯上奏,还没开始就听到了头顶上的声音,愣了一下,男孩挑眉,“志同道合的这么多?” 常欢隐约听到了响动,不断的推着他,“有人!” 箭在弦上,宋明停不下来,只是疯狂的攻城略地,十几秒后终于结束,一对小情侣也走到了三楼,高跟鞋很响。 宋明笑了笑,“看把你紧张的,住户而已。” 楼下。 苏安浅走出小区,好几次差点崴脚,终于坐进车里,按着胸口,“开车师傅。” 师傅看她满脸通红,笑了笑,也不多问。 车子经过她的学校,苏安浅忽然要求下车,不打算回曋祁那儿,否则,以目前的状态,她害怕自己没办法掩饰好。 下了车,在学校门口站了会儿,斟酌着给曋祁发短讯说明今晚不会去。 没一会儿,他就把电话打过来了,“怎么回学校住了?” 她抿了抿唇,“我下午去了一趟医院打了一针,好多了,有同学过生日就回来了,结束可能太晚了。” 曋祁沉默了会儿,“确定没不舒服?” 她点了点头,“放心吧,明天一早我应该就过去了!” 曋祁这才点了一下头,“正好,我今晚很忙,估计会去就凌晨了。” 之后曋祁状死无意的问了医院里谁接待的她,苏安浅如实回答,但是语调里没有表现出和迪韵认识,“是一个叫迪韵的医生,听说她挺出名的。” 曋祁听完笑了笑,“没事了,你早点休息,跟同学别玩太久,酒就别喝了。” 她点了点头,“好。” 收了手机,她习惯的走了捷径,经过那个小树林时眉头轻轻皱起,想到了燕西爵。 索性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低头翻着手机上拍的照片,别的看不清,却能看到常欢身上那个男人的手表,她挑了几张发到自己邮箱,其余的全部删干净。 录音没敢听,直接扔到了邮箱。 正文 第298章 他说她是破鞋 于今晚的发现,她有些激动,还有紧张。 只要再找到一点点关于燕西爵是被曋祁或者宋明授意人背后动了数据,就够了,三人勾结的照片证据都齐了。 可是想要数据被动了手脚的证据,至少要进了曋祁公司电脑才有希望。 起身缓步出了林子往宿舍走,她以为这么晚,大家应该都睡了,但一进门,居然都还坐在桌边。 “怎么这么晚过来了?”林安纳闷的看着她。 苏安浅笑了笑,“路过,懒得跑了,就直接进来睡了。” 林安往门口看了看,然后一把将她拉了过去,神秘的看着她,“我们最近听到好多传闻,是不是真的?” 她笑了笑,“什么传闻?” 林安皱眉看着她,“你和白云真的没有什么矛盾之类的?” 苏安浅抿嘴,坐在桌边看了她,关于那些事,学校里应该是听不到的吧? “没有啊。”她这么说着,才问:“怎么了?” 林安眉头紧了紧,“如果不是矛盾,那……就是你把什么让给她了么?” 这话说得很奇怪,白云是白澜的女儿,她肯定什么都不缺,还用的让什么? 所以她只是笑了笑,“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安无奈的一咬牙,“你是不是还不知道你必须去当交换生的事?” 交换生? 苏安浅想了会儿,之前好像是有这么一个项目,但是她的成绩不够,挤不进名额里边。 林安小心的看着她,“我听说,白云本来是要出国做交换生的,但是她把名额给你了,这事教授那边估计还没来得及通知你,但感觉都已经定下来了。” 苏安浅确实是一点都不知道。 “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么?”她皱起了眉。 如果安排她做交换生,现在做的这件事要怎么办? 林安见她转身就往宿舍门口走,皱着眉,“你干什么去啊?” 苏安浅去了白云的宿舍,可白云并不在。 白云的舍友看着她,“白云最近很少住宿舍的,好像是因为家里的事,看起来挺忙的。” 她们母女俩在帮燕西爵,当然忙。 …… 第二天中午,苏安浅直接去找了自己的教授,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来意。 教授看了她,因为燕西爵的缘故,教授对她印象最深,也几乎是什么事都能想到她,只有这次交换生的事,因为长久没法和燕西爵联系,也就照章办事,所以没有她的名额。 “是真的吗?”苏安浅看了教授。 教授把一张单子给了她,“本来是白云,但听她的意思,家里长辈不同意,因为公司急需人手,她放弃这次机会,言明说给你。” 她抿嘴看完,好半天都没说话。 正式出发是一个半月之后,到那时候,算起来,燕西爵进去也不到半年,如果她没把事情做完,他的复审结果只能依旧和之前一样。 “有什么需要的你可以直接跟我说,燕先生交代过,他不在的时候让我多照顾照顾你。”教授和蔼的看了她。 她站在那儿皱着眉,想了好久,但是什么都没有说。 直到离开前,看了教授,“谢谢您,我会去的。” 那一整天,苏安浅脑子里塞满东西,但是理也理不顺,不知道要从哪开始下手。 晚上,她依旧跟曋祁说住在学校。 接到迪韵的电话时,她走在学校的林荫道,夜晚只有昏黄的路灯,影子被拉得很长,显出凄凉。 她低头看了屏幕,表情淡淡的,过了会儿才接起,“喂?” “你要不要来医院一趟?”迪韵似乎是捂着话筒说的话。 苏安浅皱着眉,“我昨天打过针之后已经好多了,不难受……” 话刚说到这里就被迪韵打断了,“我不是让你来看病,是让你来看看西爵。” 燕西爵? 她眉头猛地收紧。 迪韵也不清楚内幕,只道:“我也不知道,听说是因为之前法庭上的事,脾气大了点,把里边的人教训了,结果现在吃了人家的亏,保外就医。” 监狱是什么地方,苏安浅当然知道。 他是不是那天见她跟曋祁去,所以一直生着气,把脾气都撒在监狱里的人身上,现在反过来被人群殴了? “我、我马上过去!”一想到他那样一个人在监狱那种地方被人打了,她心里就开始发抖。 在计程车上,一个劲催司机开快一点。 司机看出了她的紧张,但也笑了笑,“姑娘,别紧张,大晚上的车子也不能当飞机开,我得对你的安全负责是不是?” 苏安浅拧着眉,五指握在一起。 总算到了医院,她直接给了一张挣钱来不及找零就往医院里跑。 老远从走廊就看到了迪韵在病房门口走来走去,她才快步走了过去:“他怎么样了?” 迪韵张了张嘴,“你怎么来这么快?” 苏安浅没空跟她说那么多,转身就推了旁边的病房门。 她以为燕西爵大概是伤得很重才保外就医,但是她一推门,一眼见到男人坐在那里,目光直直的看过来。 她愣了愣。 好久,才喃喃的问:“你没事吧?” 燕西爵神色很淡,几乎没什么表情,嘴一条线的抿在一起,声音很沉,“我没事你很失望?” 她一下子被堵了话,抿了抿嘴,只是看着他半天没反应。 这种听起来没什么语调,却透着无边的冷漠,她很不习惯,如果没记错,她失忆之后,燕西爵从来不会这么跟她说话。 哦也催,她再想想自己最近做的事,他这么生气才是正常。 还是安静的挪着步子走了过去。 刚到床边,她还没说话,男人低低的嗓音响起:“怎么拾起良心、知道要过来看看我死没死?” 苏安浅皱着眉,终于在床边坐下,仰脸看了他的冷漠,“你可以,不要这么跟我说话么?” 燕西爵嘴角似是扯了一下,目光淡淡转向漆黑的窗户外,“有事就说,没事就走,我没心情看到你。” 她坐在那儿,大概也明白了,其实他的伤不重,应该是迪韵刻意把她叫过来的。 就算他是这个态度,苏安浅也没打算就这么走了。 看着他,“你稍微收敛点脾气吧,等复审结果出来,也许就好了,你这样在里边发脾气,想减刑也难的。” 燕西爵的视线冷然收回来。 他听出来她说话的语气变了,却讽刺的一笑,“怎么,跟着曋祁也学会了人模狗样的说话?” 苏安浅抿嘴,知道他现在脾气大。 骂她没关系,但是说曋祁人模狗样,她笑了笑,“曋祁看上去一直都那么绅士,没有任何可挑剔的地方,你却说他人模狗样?” 她的话音刚落,燕西爵脸上的讽刺越是浓重,“怎么,我说不得他?” 苏安浅笑了笑,直直的看着他,“既然知道他人模狗样,为什么要往他的陷阱里跳,你现在再发火,再不甘,你都已经输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表现,让白澜母女尽快找到有力证据帮你早点出来,有本事,你到时候把曋祁连根拔起?” 她说着话,眼里带了几分清冷,又淡淡的笑着。 那种感觉,看到燕西爵眼里,只剩对他满满的刺激和嘲讽。 手腕猛然被他捉住,整个身子都扯了过来,那低哑的嗓音里满布愤怒:“苏安浅,你还真是长本事了?!” 她被打得很疼,却只是蹙着眉,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依旧直直的看着他。 “我说的不对吗?不管你为了什么,被拘留的那一刻就已经输了!”她的声音很是坚定。 燕西爵却反而笑了,像是自言自语,又愠怒四溢,“我为了什么?” “你说我为了什么!”他一双深眸死死盯着她,“我也在想,我燕西爵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欠了谁!才会遇上你这样没有良心的女人!” 她听着,也淡淡的笑着,“对啊,我不值得你这样,那你为什么还执迷不悟?” 他五指间的力道越是收紧。 她就那么平静的受着,看着他,“我该走了。” 抬手掰开他的五指,苏安浅从床边起身,脑袋涨得有点疼,起身之后闭了闭目,把眼底的情绪压回去。 没有多看他,转身往门口走。 身后却想起了他咬着牙的低沉,“苏安浅。” 她的脚步停了下来。 听着他继续,“看来都说一个人的坚持是徒劳,没有错,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要不要回来?” 她没出声。 听他的意思,她走出这扇门,是不是就意味着选了曋祁,放弃他? 好一会儿,苏安浅转过身,看着他,“等你复审之后再说,可以吗?” 呵!燕西爵笑了。 眉眼冷冷的勾着,看着她,看似笑着,又一片冰冷,“还没有哪个女人敢这样明目张胆的玩我。” 他说:“复审之后,那是不是复审之前,让我由着你跟其他男人厮混的意思?复审结束了又求着把你抢回来?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终是笑了,满目冷冽,“苏安浅,我燕西爵看起来像那么喜欢你的么?” 她蹙着眉。 然后听着他冷冷的一句:“你可以滚了,带上门,谢谢。” 正文 第299章 有什么要解释的? 她的脚步在门口顿了会儿,听着他冷冷淡淡的调子,片刻才恢复如常的往前走。 迪韵看她出来得这么快,皱了一下眉。 苏安浅看了她,只是笑了笑,“谢谢!” 知道迪韵想撮合他们俩。 迪韵只是耸了耸肩,反正也没帮上什么忙。 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迪韵才跟上了苏安浅的脚步,“怎么了?他是不是又发火了?” 苏安浅依旧只是笑了笑,“没事,能理解。” 出了医院,迪韵看了看时间,“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但她摆了摆手,“没关系,我打车过去,你送过去了还得折回来,很费时间。”转身之际,苏安浅又道:“麻烦你照顾他了,我最近应该不会再过来了。” 迪韵弯了弯嘴角,“肯定的。” “哦对了。”苏安浅转过头,“你相亲结婚的事,真的别乱来,就算哪天遇到意中人了,记得通知我一声,我就算不在北城,肯定也不换号。” 迪韵顺势点头,等她走了才反应过来,什么叫不在北城? 她除了北城也没地方可以去了吧? …… 燕西爵的复审再判时间越来越近,但关于证据却一直没有紧张。 燕西爵看起来也不着急,似乎恨不得后半辈子都住在监狱里似的,每次迪韵给他把饭送到病房,他也是懒懒的看一眼,食欲不振。 “那天之后,浅浅也没跟我联系过了。”迪韵摆好晚餐,道:“看起来学业很紧张,挺忙。” 男人似是扯了扯嘴角,“学业紧张?” 怕是忙着跟曋祁培养感情才是。 他不说出来,迪韵都知道他在想什么,抿了抿嘴,“那你是什么意思?这回真的放弃了?” 燕西爵靠在床头,嘴角淡淡的冷漠,“没听说事不过三么?” 他们分分合合这么多次了,哪怕是个钢铁铸的人都会累,尤其每一次都是他在挽回,他求着她,哄着她。 结果呢? 薛南昱似乎说过,有时候女人就是作,越是珍惜她,她越觉得你讨厌,把你的爱看得一文不值。 安静了会儿,他看了迪韵,“听说最近相亲了?” 迪韵微挑眉,笑了笑,“嗯……年龄大了,遇到的男人都一个样,最好的办法,就是随便挑一个凑合上。” 说完看了他,“你有要给我推荐的么?” 燕西爵没说话,半晌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个人正安静着,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白云手里也拎着晚餐食盒,温柔的脸上淡淡的笑意,“迪医生也在?” 迪韵抿嘴挑了挑眉,颇有意味的看了一眼燕西爵,然后很有眼力劲的出去了,帮两人关上门。 “你吃过了?”白云看了床头的晚餐,问。 燕西爵神色淡淡的,看了白云,“公司怎么样了?” 那是淡漠的、公事公办的强调,完全没有感情。 白云道:“目前很顺利,你放心吧,找证据的事也一直没停,虽然进展慢了点,但一定会找到的。” 证据能不能找到,燕西爵好像并不关心。 白云把晚餐摆在他面前的小桌上,温和的性格,淡淡的笑,“我自己做了点吃的,你尝尝,手艺不怎么样别见笑!” 燕西爵几不可闻的点了一下头,坐起身慢条斯理的吃着,就是不拒绝也不夸赞。 白云倒是笑了笑,“比起上次是不是有进步了?” 燕西爵嘴角动了动。 听她接着道:“之前那个很有名的主厨,我听过很多次她的名字,但是那时候学业太忙,从来没去吃过,最近在网上搜了搜,能搜到一点点菜谱,学着做的!” 燕西爵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找到白云说的主厨是谁。 等他吃了一半,白云看了他,“明天我和我妈回去曋祁的公司,这次结束之后大概就不会再合作了,免得你不高兴。” 距离他出来的时间也不长了,既然跟YSK合作着,就先不和曋祁有关联。 燕西爵依旧没有发表什么。 白云欲言又止的看了他几次,还是开了口:“燕先生,苏安浅在曋祁的公司,你应该知道吧?” 燕西爵不答,抽了纸巾优雅的擦了嘴角,淡淡的一句:“以后在我面前,别提她的事。” 白云愣了一下,“……好。” 但她还是没忍住,道:“其实感情没有公平可言,浅浅既然喜欢上别人,燕先生应该祝福她,我看她和曋祁也很般配呢!” 般配? 燕西爵眉眼轻轻眯起。 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女人,谁有资格跟她般配? 让她把小桌撤走,男人才低冷的一句:“白女士是不该再和曋祁合作了,我怕到时候伤及无辜。” 白云收拾东西的手顿了一下,“什么意思?” 燕西爵没再说话。 她却皱着眉,是他出来之后不会放过曋祁的意思么?为什么,为了苏安浅?还是为了他入狱的这个耻辱? 白云不能问这么多,也不敢问。 第二天去曋祁的公司时,她依旧是一脸思绪。 白澜看了女儿一眼,“打起精神来,这是在工作,一会儿你负责谈吧,我在旁边坐着,你总要自己走这一步的。” 白云抿了抿嘴,略微深呼吸,“好的,妈。” 曋祁的公司,办公室楼层。 母女俩被秘书招待进去,道:“不好意思,总裁刚出去了一趟,估计几分钟就回来,您稍等。” 白澜笑了笑,“没关系。” 说着话,一行三人往曋祁办公室走,秘书推开门,母女俩随行进去,并没有多留意里头的场景。 直到白云的脚步停下来,定定的看着另一侧的休息室。 苏安浅看起来还没怎么睡醒,打着哈欠站在门边。 连秘书也跟着愣住,傻眼了。 因为她压根不知道苏安浅在这里啊,刚刚老板也没有明说,只是急匆匆的就出去了。 苏安浅看了看几个人,倒是笑了笑,“你们来找曋祁谈事的吧,他刚出去了,去买点东西,应该一会儿就回来。” 白云皱着眉看着苏安浅淡然的样子。 说完话的苏安浅又返回了休息室,只道:“我去洗漱一下。” 秘书尴尬的看着母女俩,“不、不好意思……那个,我们老板最近正处于热恋的样子,我事先不知道,招待不周请您别介意。” 白澜这才笑了笑,“不会,都年轻过,理解!” 看苏安浅的样子,就知道两人昨晚是在办公室睡的,孤男寡女直接睡办公室,都来不及回家,还能因为什么呢? 白云坐在那儿,一直没说话,好一会儿才把手里握着的手机放回包里。 没一会儿,曋祁回来,看到母女俩已经到了,也没有特别的尴尬,依旧是温温和和的绅士样儿,笑了笑,“不好意思,稍等。” 然后推门进了休息室。 苏安浅刚好洗完脸出来,微皱的眉在看到他的时候松开了。 曋祁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脑袋,“把早餐吃了自己玩会儿,中午一起吃饭,我先去忙?” 她笑了笑,看着他买回来的早餐,又道:“你秘书看到我在这里了,会不会有绯闻?” 曋祁弯了弯嘴角,“怎么,怕了?” 她挑眉,没什么好怕的,她身上的绯闻不在少数了,“你去忙吧。” 白云一直盯着那扇门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曋祁从里边走出来。 三个人的谈话就在他的办公室进行的,和以往一样的顺利,,直到苏安浅从里边出来,看了白云,“我有问题想跟你讨论,你们什么时候结束?” 都知道她说的是学校的作业。 白澜挑了挑眉,虽然说好了让白云自己谈,还是看了她,“你去吧。” 公司楼顶,白云看了苏安浅。 “看你这样,确实是和曋祁在一起了?”白云问。 苏安浅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是哪个场景让你臆想了么?” 白云抿嘴。 片刻,才淡淡的道:“说吧,找我干什么。” 苏安浅只是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想着感谢你把交换生的名额给了我。” 白云神色略微的顿了一下,看了她,虽然说是感谢她,但白云没看出哪里有谢意。 苏安浅看了她,“你很喜欢燕西爵吧?” 不然怎么会放弃这样的机会?偏偏没给别人,反而给了她? 她笑了笑,“其实你也没必要用这样的方式把我推得老远,就算我不离开,燕西爵出来看到我估计恨得牙痒痒。” “你可能不知道。”她笑了笑,“我跟他之间的故事很长,但是仔细想一想,虽然他有过对不起我的事,但他一直都在付出,我很不值得他这样,所以这么久,他已经很累了,正好需要你这种温柔体贴的类型安定下来。” 苏安浅是从他入狱这件事看出来的,燕西爵是真的想成家,想安稳,不想再像从前那样高调、强势,为了给她安稳,他才会变得仁慈,变得这么收敛。 白云听完笑了笑,“你确定这不是在跟我炫耀你们的感情深厚?” 她靠在楼边,“当然不是。”然后又问:“你有邮箱吧?” 白云不明所以,还是点了一下头。 苏安浅没再说什么了,只是看了看时间,“他们应该谈得差不多了。” 就这样,上来一趟,白云并不太清楚她到底要做什么意义在哪。 直到那天之后将近一个月,白云的邮箱里忽然收到了一封邮件。 那时候她就在公司,不过是休息时间,拿着平板在沙发上休息会儿。 随手点开了邮件。 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张角度怪异的照片,然后才是一段听了让人脸红的录音。 吓得她直接把页面整个关了。 但是反应了会儿,又咬牙把东西打开。 皱着眉,把声音放到最小去听了会儿,隐约能听到声音里有回声,类似于楼道,或者电梯间? 白云看了一眼,发邮件来的地址,她并不认识,对方想干什么? 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半天,角度太奇怪,半天都没看出什么来。 紧接着又来了一封邮件,她快速点开,然后猛地眯起眼,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照片里的表单数据。 好一会儿才看出来是前后两分,但是前后两分的数据并不一样,附带两张照片是宋明和环境局的人私下会面,以及一个女人和曋祁见面的画面。 白云看得脑子热乎乎的,不断的努力把这些东西联系在一起。 白澜被女儿叫到办公室,微皱眉,“怎么了?” 白云略微激动,指了指平板,“妈,燕先生项目的环境指数不达标,是被人动了手脚,原件和动过数据的表格都在里边。” 白澜皱眉,他们也没少让人去找,但是一直没什么进展,狐疑的看着女儿:“你哪来的?” 白云这才眨了眨眼,哪来的? 她也不知道。 但是脑子里猛然冒出那天算起问了她的邮件地址。 可这会儿,她安静了半晌,没有说话。 白澜也不问了,走过去看了那些东西,皱起眉,“距离燕西爵被拘留已经四个多月,是不是提前让他出来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洗干净他的名誉,否则以后合作咱们也会受影响,甚至……” 她看了看女儿,“你以后跟着他也不会好过。” 白云愣了一下,因为她从来没有说过以后要跟燕西爵在一起,说服妈妈帮助燕西爵,只是说了以后YSK可以给的利益问题 白澜扯了扯嘴角,“你是我生的,你想什么我都知道,虽然燕西爵以前名声是不怎么样,但我看中他的能力,也不妨让你跟着他试试。” 这么说着,白澜把那些东西都看了一遍。 “看起来这些都是拍的,做不得证据。” 所以,想要证据,还得让她的人再想想办法,但是有了这些东西,要让某些人张嘴就容易多了。 白云坐在一旁,“那人估计就是知道这些不能直接作为证据,又没有能力弄到能呈到法庭的证据,才把东西发给我的。” 白澜不知道她说的是谁,也不关心,只起身,“照片和表单都印出来,要抓紧时间,不然就来不及了。” “好。” …… 一个月过去,苏安浅几乎每天都来曋祁的公司。 而从上一次她被秘书撞见,公司里的传言就悄悄流行起来了。 说那晚她和曋祁怎样怎样的激烈,一早起来,曋祁急匆匆的出去是买药去了。 之后她也一直在公司,曋祁对她的宠爱更是有增无减,恨不得每分每秒都黏在一起,秘书每每进去,都能看到苏安浅随意使用曋祁的电脑,或者随性靠在书架边看他的书。 甚至之前的卷宗也会拿来看,就当做是学习。 当然,曋祁不介意,秘书总不能说什么别动公司文件之类的。 …… 将近五个月的时间了,燕西爵的案子终于再次秘密复审。 苏安浅知道日期,但是她没再去当听众。 家里是听不到关于法庭上的新闻的,大概也没有任何一家媒体知道他的案子,知道他被关了这么久,就算知道也不敢曝光。 那一整天,她并没在曋祁那儿,而是回了之前爸住的小公寓。 家里人都在御景园,所以这里非常安静,她倒了一杯水之后窝在沙发上,可能是之前的感冒还没完全好,这段时间一直是鼻子有点堵,偶尔脑袋会冷不丁狠狠痛一下。 她定了一份外卖做午餐,之后就一直等着有关新闻流出来。 就算没有关于他的案子复审,也肯定会有商业方面的消息,否则不符合他的性格。 然而,当天,她确实什么都没听到。 直到第二天,她刚醒来,一打开电话铺天盖地的便是燕西爵那张冷硬的五官。 几个月之后再面见媒体,他似乎变得很冷漠。 蜂拥的媒体,应该是YSK专门邀请去参加记者招待会的。 场面很吵,很热闹,但又井井有条。 问题很杂,她却也能不出意外的抓到重点。 “请问燕先生,为什么会忽然宣布和白氏长期合作?” “先前一直听闻曋祁为新项目争取得到白澜支持,据说那个项目就是从您手中抢走的,您这是算是商业报复吗?” “几个月前私底下有人传言说燕先生不得不放弃项目是因为触犯了环境法,有人说你是被曋祁算计了,有这回事吗?” 招待会一直持续了几个小时,苏安浅也跟着看了几个小时,从一开始记者们的毫无章法,到逐渐跟着燕西爵的思维走。 后来,才听一个女记者问:“燕先生,YSK和白氏合作,听说明面上是互利共赢,隐含的还有一个条件,是您与白小姐联姻的意思,是吗?” 燕西爵神色平淡,看着女记者,好一会儿也没有否认,只是勾了勾嘴角,目光如常。 所有人都把他这样勾着弧度的样子当做是默认,一下子炸开了锅。 苏安浅隔着屏幕看着那张冷峻的脸,轻轻蹙着眉,脑子里有点空,好久才把电视关掉,趴在沙发上看着窗外。 这会儿,想必曋祁那边也不好受。 “曋先生,请问,传言说你算计燕西爵的事属实吗?” “听说您公司内部消息走漏,这事才被爆出来,对此,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正文 第300章 觉得碍眼就扔了吧 曋祁被记者围得寸步难移,但他脸上依旧是淡淡的温和,保持着绅士风格,没有黑脸,也没有发火。 不得已,还是停了下来,看着提问的记者。 片刻,好脾气的开口:“商场上少不了竞争,但也谈不上所谓的算计,能者上,弱肉强食一直都是界内的定律,不是么?” 略微挑眉,他继续道:“燕先生是我的朋友,YSK最近出了些问题,我也在尽可能的帮忙,包括项目,并非外界猜测的争夺,反而是替他转移麻烦。” 说完,他还不忘礼节的一句:“谢谢。” 往车子边上走的路还是那么艰难。 “曋先生一直想跟白澜合作,现在YSK已经和白澜达成合作意向,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公司的内部机密泄露又是怎么回事呢?” “听说曋总最近中意一个小自己十来岁的小女孩,疏于政务,导致公司出了问题,是这样的吗?” 对这些问题,曋祁没再回答,弯腰钻进车里。 车子从公司门口离开,他才靠在椅背上抬手松了松领带。 宋明从后视镜看了老板一眼,皱着眉,“曋总,媒体既然这么传,想必秘密开庭时的证据是对我们不利的,关于那个数据的事,只有您的电脑有存档,要不要把苏安浅……” 宋明的话还没说完,曋祁终于抬头看过去。 看起来很温和的人,目光却带着压迫,声音也冷了冷,“我当初是怎么说的,要做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也最好别太过分,结果呢?” 宋明抿了抿唇,看了后座的人,一时间也没说什么。 好一会儿,他才道:“常欢怎么处理?她不能在这边久留,万一哪天被燕西爵碰上就麻烦了。” 曋祁闭上眼,“你情我愿的交易,该给她的我已经给了,她能闭好嘴巴就行,其余的事我不干涉。” 末了,曋祁从后边看着宋明,“最好,别再打其他主意。” 宋明知道他说的是不能动苏安浅。 …… 苏安浅一直在小公寓,将近一周,看着关于燕西爵和白云的新闻一天一个样。 早上起来,她简单洗漱之后打车回了御景园,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回去。 柯婉儿开的门,猛一眼看到她还愣了一下,随口就是一句:“你怎么过来了?” 苏安浅笑得有点尴尬,就跟她现在的处境一样尴尬。 燕西爵进去之后,她跟着别的男人,现在燕西爵出来了,她又回来,确实是没什么脸了。 “我回来收拾点东西。”她笑了笑。 明天就上飞机,做交换生至少一年,学校安排的机票,她想着今晚住到宿舍,方面明天跟同学一起走。 柯婉儿皱了皱眉,看了她一会儿,“我去帮你拿吧。” 这话听起来是有点奇怪的。 所以苏安浅略微不解的看着她,但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往客厅走。 老爷子估计是送苏厉上学去了,她还以为自己来得这么早,应该还没去学校的,看来是见不上了。 苏钦辰大概是听了柯婉儿说什么,这时候从楼上下来,径直来了客厅,眉头轻轻皱着。 过了会儿,才说了句:“怎么瘦了?” 猛然听到这么一句关心,苏安浅还愣了一下,随即才笑了笑,“没有啊。” 她一说话,苏钦辰才拧眉,“感冒了?” 苏安浅还是摇头笑着,“没事,已经好久了,一直这样,也没有不舒服。” 顿了顿,看了她哥,继续道:“对了哥,我要出去一段时间……” 她刚把话说到这里,看到了门口的人影,声音停住。 苏钦辰转头看了过去,似是叹了口气。 白云刚从楼上下来,正好看到了客厅里的苏安浅,没几秒,燕西爵也从楼上走下来。 五官冷冷淡淡的,对着白云说了两句什么,大概是让她回去路上慢点开车之类的。 苏安浅坐在那儿,不着急的握着手,胸口沉沉的痛着,说不清什么感觉。 片刻,燕西爵又随着北云走了出去,应该是送她。 她在沙发上闭了闭眼,暗自深呼吸。 苏钦辰把她所有动作都看在眼里,语调沉沉,“难受?” 她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勉强笑了笑,“他有自己选择的权力,总不能一直守着我吧?他照顾我这么久,我都没给过任何回应,谁也会坚持不了。” 苏钦辰轻轻皱起眉,“你真的这么想?” 不然呢,她笑了笑。 “我还以为,受这样的刺激,你好歹会跟他有点表示,虽然前段时间你做的气人,但只要肯张口,他大概也不会跟你计较。” 苏安浅笑起来,“哥,你说的真是轻松,换做是我,我有难的时候男人背叛我出去劈腿,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他了,估计会嫌脏的。” 她自己说着,自顾笑,“白云性格好,适合跟他稳定下来,我再掺和就显得不知羞耻了吧?” 她忽然间把这些都看得这么开,苏钦辰反而皱着眉,好长时间就那么盯着她。 “浅浅。”许久,男人才开口:“感情的事外人不好干涉,你们俩的事,我一直都是不搓合也不劝分,这次也一样,既然你心里释然,能接受燕西爵跟别人在一起,哥也不说什么,但不希望你转过背又自己哭去,有什么话你都可以跟我说。” 柯婉儿从楼上下来,手里是空的。 走进客厅看了她,“要不你自己去收拾吧,我也不知道你要拿什么。” 苏安浅淡笑,她知道为什么刚刚柯婉儿那么做,是怕她忽然上去撞到燕西爵和白云,双方都尴尬吧? “好。”她清淡的声音从沙发起身。 柯婉儿跟在她身后一起上楼。 进了卧室,柯婉儿看了她好一会儿,终于开口:“你真的不难受么?” 必须承认,之前西爵在里边,她跟曋祁同进同出很气人,但是同为女人,在一起那么久的男人忽然默认的身边带了其他女孩,那感觉,像一团棉花死死堵住胸口,不上不下,怎么可能不难受? 所以,柯婉儿又有些同情她了。 苏安浅却笑了笑,“有什么好难受的,都过得好就行了。” 柯婉儿站在衣柜边,侧着身靠着,看着她,“你是真的不知道白澜跟西爵提了什么条件吗?” 她收拾衣服,笑着,“什么?” 柯婉儿也说的直接,“两家公司合作,以后YSK的收益都有白氏一份,甚至,差不多公司恢复,西爵会考虑婚事,他最近心性都定下来了,你没发现么?” 苏安浅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她知道。 只听柯婉儿皱着眉盯着她,道:“他这样的人,一旦做了决定,你没抓住机会就永远错过了,哪怕不是他需要的感情,他可能都会结婚,就像当初跟我一样,但这次也不同,他是真的想成家了,安定下来,白云没什么可挑,感情也许慢慢就出来了,你就彻底成了过去你知道吗?” 苏安浅折了好几遍手里的衣服,始终折不好,干脆直接塞进了巷子里。 抬头笑了笑,“我得感谢你,居然没有厌恶我。” 柯婉儿挑眉,“谁让你是他妹妹?我那么讨厌他,只能稍微喜欢你一些。” 她笑了笑,看了箱子里的东西,“别的不拿了。” 关上箱子,从卧室出去,下楼梯有点慢。 刚走了几个台阶,余光看到了去送白云返回来的男人,就站在门口,正好抬头朝她看来,然后目光定在她手里的行李箱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五官都冷了冷。 苏安浅尽量走得稳,但猛然对上他的视线,她脚下还是绊了一下。 心口猛然收紧,又死死抓着行李箱,另一手直接伸进楼梯扶手,别着手臂借力稳住身体。 手臂被夹得很疼,她闭了闭眼,没有出声,总比狼狈的跌下去,落在他脚边好看多了。 燕西爵就站在那儿,看着她忍痛冒着冷汗一步步终于到了地上,没有一丝表情。 柯婉儿刚刚也惊了一下,好半天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道:“我送你出去吧?” 苏安浅笑了笑,“没事,我自己可以。” 路过男人身侧,终于听他冷冷的一句:“要拿就都拿走,一件都别剩,曋祁的别墅也不小,怎么装得下你的东西。” 她脚步微微顿住,想说“我不是去曋祁那儿。” 还是没说话。 抿了抿唇,“你要是觉得碍眼,扔了就行。” 胸口很疼,她咬了牙,拖着行李箱开门,箱子放出门外,又顿了顿。 几次深呼吸之后,终于道:“麻烦你好好照顾球球。” 她怎么着也要好久才回来,或者说,也不知道还回不回来。 没人注意到,她顺口喊的是“球球”,而不是“苏厉”。 男人没有转身,听完她的话只是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听着行李箱上的轮子越滚越远。 苏安浅走着出了御景园,越走越快,到最后眼前一片模糊,她终于停下来蹲在路边,埋头,死死抱住肩掐着的五指可见她的隐忍。 不远处,男人笔直的立着,目光像沉了千年的冰。 正文 第301章 温香软玉,居然不忙? 隐约感觉有人靠近时,苏安浅才急忙站起来,没有回头,随手拉了行李箱快步离开,在路口打了一辆计程车,一上车就闭了眼,都没敢往后视镜看。 车子转弯离开视线,男人依旧站在原来的位置。 片刻,电话响起。 “喂?”他低低的嗓音,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力气,抬手按了按眉头。 听着那边的人说完,之后薄唇抿着,沉默片刻,才道:“照常进行。” 挂掉电话,他才迈步往回走,放手机顺势将手插在口袋中,眉眼低垂。 柯婉儿站在门口,一直看着他走近也没打算让路,抬头看了看他没什么表情的脸,颇有一种绝情绝爱的感觉。 不过,在她看来,燕西爵能绝了谁也绝不了苏安浅吧? “媒体说的是真的么?”柯婉儿问。 燕西爵只好也站在门口,顺手摸出香烟递到嘴边,但是下一秒就被柯婉儿拿走了,“身体还没好,抽什么烟?” 而后皱着眉,“不都在说当初你的项目出问题是曋祁动了手脚?真的吗?” 男人没说话,侧身倚在门口的墙边,看了看她,答非所问,“你们俩可以回去了,过来好几个月,公司那边总不能靠一堆外人撑着。” 呵!柯婉儿一笑,“好像你的YSK最近不靠外人撑着似的,还是说……你真把白家母女当一家人来看了?” 她挑着眉,问完反而认真的盯着他,“如果真是曋祁动了手脚,那你的证据哪里来的?白澜母女帮你找的?” 只能想到这个可能,但是真正复审当天是秘密进行,连柯婉儿他们都没能去听,据说是为了保护提供证据的证人。 燕西爵似乎不想多说这件事,抬脚意欲往里走。 柯婉儿没让,看了他,“我告诉你,如果你真的要选择白云,讨厌苏安浅,也不准对苏钦辰另眼看待。” 男人薄唇略微扯了一下,“怕我看苏家都不顺眼?” 柯婉儿撇撇嘴,“那倒不至于,反正苏厉是你儿子,也姓苏啊,你敢让他改姓么?” 燕西爵不言,只是重复了一遍,“怕就带他回V城。” 说完转身进了屋里。 柯婉儿站在原地挑了挑眉,看出来了,他现在很烦,烦的不只是苏安浅走了吧? 苏钦辰坐在客厅,看着燕西爵原本是要往客厅走,看到他又作势转脚上楼,他才动了动嘴角,看着燕西爵,“聊聊?” 燕西爵脚步微顿,还是进了客厅。 顺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也没看苏钦辰,“聊什么,带着婉儿回V城,苏老爷俩我照顾,燕雅继续留在这儿,没什么可聊的了。” 苏钦辰靠在沙发上,眉头轻轻挑了一下,“你当初入狱,就想图个安稳,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浅浅没了,项目没了,公司运转困难,你能就这么算了?” “完全可以不再和白氏合作,看你的意思,还要继续,为什么?”苏钦辰语调平平,好像虽然问着,其实也知道他的用意。 如果浅浅这边没出事,他不会跟曋祁计较。 可如今,不可能就这放过曋祁,这点苏钦辰可以理解,他不能理解的是,燕西爵真的选择白氏。 “你不应该看不出来白澜打的什么主意,捞走你的利润不说,还想塞个女儿给你,你就这么全盘接着了?”苏钦辰道。 燕西爵端着杯子站在沙发边,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说完了?”半天,他才淡淡的问了一句,转头看了他,微挑眉,“现在想起来撮合我跟她,当初她找曋祁去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拦着?” 苏钦辰表情淡淡,语调平平,但很明显偏向自己的妹妹,“她是女孩,何况现在只是个学生,幼稚了任性了都能理解,女人本就是要男人追回来的,她走你就放?” 燕西爵终究扯了嘴角,“追的次数多了就烦了,一个女人一段情而已,少了她还找不到下一个?” 放下水杯,他看了一眼苏钦辰,“免得看你也烦,明天启程吧。” 苏钦辰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上楼,眉头淡淡的皱着。 柯婉儿站在客厅门口,当然也听到燕西爵的话了。 走进去看了苏钦辰,“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有这样的通病?一个女人身上久了,就腻了,再找个新的,也新鲜!” 苏钦辰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从沙发起身,“别把你燕家人的毛病冠在我身上。” 说着往客厅外走。 柯婉儿瞪了他一眼,“我就很专一,什么叫燕家人的毛病?……你去哪啊?” “收拾行李。”男人淡淡的声音。 她皱起眉,真的明天就走啊? 想一想也是,过来很长时间了,是该赶紧回去,否则公司那边只有杨董也很累,鬼知道杨可又搞什么幺蛾子? 当晚,柯婉儿本来想着走之前再和燕西爵说两句,结果这人居然夜不归宿! 而此时,燕西爵刚从应酬桌上下来。 身边走着的当然是白云,白澜在前边跟同行的人打了招呼告别。 白云抿了抿唇,大着胆子挽了他的胳膊,“燕先生,你是不是喝多了?要不然让我司机送你回去?” 燕西爵侧首看了她两秒,然后摇了摇头,“不用。” 白澜转身回来,皱起眉,“还是让司机送吧,燕先生这样打车也不安全。”说着将司机招了过来,扶着燕西爵上车。 白云上车前看了看她妈妈。 白澜摆摆手,一副都明白的样子。 燕西爵和白云坐在后座,她一直留心着他会不会想吐,但是他始终都是阖眸闭目养神。 良久,燕西爵才忽然开腔:“停车。” 白云皱了一下眉,“怎么了?要吐吗?” 男人抬手略微挡了她挽着的手,虽有醉意,说话也很清晰,“让你司机送你回去,我在这儿下。” “那怎么行?”白云转头看了周围,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看起来是有住宅区,但肯定不是他的御景园。 可燕西爵已经伸手开了车门,并转手阻止她跟下来,低声吩咐司机:“开车。” “等会!”白云赶忙出声,看了他,“那你记得明天晚上准时参加发布会。” 两家宣布正式合作的发布会,准备的比较隆重,他必须出席的。 燕西爵点了一下头。 白云本来想等着他走了再走,可他一直站在那儿,只好让司机开车。 好久,燕西爵才转身往前走,到了楼下才自顾笑了笑,醉了居然也能精准的找到香雪苑的门! 拾步进了电梯,坐到九楼。 走廊里一片漆黑,修长的双腿停在家门口,好久才输入密码。 很久没回来住,但是他请的家政似乎一直都在打扫,一切好似没什么变化。 进了门,燕西爵靠在门边抽烟,没什么睡意,也不想做别的,只好抽烟打发时间了。 许久,他才去了书房,看着当初白云提交的证据,只要有人脉就不难查到这些的,只是当初他不想做这一步。 可如今他无事可做。 半夜里,打给曋祁的电话已经拨了出去。 “忙么?”燕西爵一边抽烟,嘴角略微讽刺的勾起,“我明人不做暗事,只好事先来通知你一声。” 曋祁还在公司里,抬手捏了捏眉间,显得疲惫,声音却依旧绅士温和,“不忙,你接着说。” 燕西爵笑了笑,“温香软玉,居然不忙?” 她拎了行李,不去他那儿还能去哪儿? 曋祁没说什么。 片刻,燕西爵接着道:“我进去时就清楚的跟你说过,适可而止,欠你的我已经还了,可你依旧不仁,就不能怪我不义。” 曋祁靠在椅子上,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挑了挑眉,“商场就是战场,没有谁欠谁,有什么招就尽管用,成王败寇实属正常。” 燕西爵勾了勾嘴角,“果然是有了女人就不在乎一切了!” 听起来轻描淡写的话语,挂掉电话,他却扬手砸了桌上的笔筒。 笔筒落地,砸到阳台那边的地面,声音非常刺耳。 * 苏安浅一个人在公寓里睡不着,只好坐在床上看电影,看完又翻着最近的新闻,看着他和白云站在一起的样子。 确实很般配,很养眼。 她笑了笑,把页面关掉,起身把最后一点行李收拾好。 习惯到到哪都带着那个日记本,可是握在手里半天没有动静:是不是这次就没必要带了? 心里这么想着的,可是她却没这么做。 甚至鬼使神差的给教授打了电话。 大半夜的,教授声音都是满满的困意,“怎么了?” 苏安浅略微歉意,但是既然通了,只好把话说完,“教授,我想推后一天离开可以吗?就不和同学一个班机了,我知道地址,到时候自己买机票过去,不会耽误的。” 教授皱眉,“为什么呀?” 她也抿了抿唇,总不能说想看明天YSK和白氏合作的发布会,看看他都会说什么吧? “我……身体不太舒服,医生说明天要吊水,估计和航班相冲突。”这个理由还算说得过去。 教授考虑了会儿,“那你自己的机票学校可就没法报销了……” 她笑了笑,“没关系!” 挂掉电话,她松了一口气,又推后了一天,好像安心了不少,可以睡一觉了。 第二天一早,不少媒体就已经报道YSK和白氏合作的发布会,就当做是热身。 所以,在新闻里,苏安浅几乎都把发布会现场都熟悉了个遍。 本来她不应该去的,可是没忍住。 发布会是四点到六点,六点之后是晚宴,媒体都能参加,可见燕西爵的大方。 发布会时,她没去现在,而是坐在车上,听着实况转播。 有人问:“燕先生,合作之余隐含的是您和白小姐好事将近吗?毕竟北城那么多企业,您挑中了白氏,是不是有白小姐的原因?” 男人似乎笑了笑,也不啰嗦,低低的嗓音,简洁回答:“有这个原因。” 原本的发布会几乎都往男女情感方面扯了。 甚至有人问到了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白云笑了笑,“燕先生来我们学校做过代课老师,之后吃过几顿饭,慢慢也就熟悉了。” “师生恋吗?”记者都开始起哄,估计采访燕西爵的历史里边,这是头一次这么好么好气氛。 苏安浅靠在座位上,目光转向了窗外。 正文 第302章 联系不上她 将近两个小时,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已经到机场了,她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走了进去。 可过了不到二十分钟,她又走了出来,行李已经寄存,手里握着一个小本本,忽然打车返回市内。 那时候已经快八点,估计开始晚宴了。 她没穿什么礼服,也只是突然的决定,还是走了进去。 门口的人看了看她,“小姐,哪家媒体的?有请柬没有?” 苏安浅抿了抿唇,淡笑,“我是白小姐的同学,过来找她有点事。” 白云的同学啊? 保安又看了她两眼,“我问问。” 电话是打到白云那儿的,白云接听之后转身往安静处走,“问问她叫什么名字。” 待听到真的是苏安浅,白云有一会儿没说话。 片刻才开口:“让她进来吧,别为难。” 挂掉电话,她抬手招了侍者,“燕先生呢?” 侍者转过头,微皱眉,“刚刚还在,大概是上楼跟几位董事私聊去了?” 白云点了点头,“没事,你去吧。” 转身,白云也上了楼,站在楼梯口看了会儿,见到了苏安浅,才转身往走廊,去了燕西爵他们的那个房间。 推门进去,燕西爵抬头看来,没说什么。 白云很自然的坐到了他身边,给一众长辈倒了一圈茶水,并没有提任何关于苏安浅的话。 一直听着他们在聊,始终不开口。 直到他们谈得差不多,燕西爵把几个人都送走了,才看了她,“有事?” 白云笑了笑,“没有啊,喝多了点,上来躲躲,你不会介意吧?” 男人目光淡淡,倒也看了她,“女孩子就少喝点,我没法给你妈交代,不行就在这儿休息。” 看样子,他是要下楼去的。 白云咬了咬唇,忽然挽了他的手臂。 燕西爵的视线下移,而后落在她脸上,带了几不可闻的严厉,“还有事?” 白云心头紧了紧,但没松开他,抬头看了他,“我看你也喝了不少,就先别下去了,我一喝酒就容易头疼,你陪我会儿?” 燕西爵没说话。 白云就那么等着他。 两个人站了会儿,燕西爵看了看时间,终于点了一下头。 待他在窗户边打电话的时间,白云坐在床边,用手机给下边的人发了个短讯:“好好招待苏小姐,请她到单独的小雅间等一会儿吧。” 楼下,苏安浅不喝酒,所以没有在人群里凑热闹。 没一会儿,侍者上前来,请她到安静的小雅间。 “白小姐吩咐要好好招待您,今晚她有点忙,您可能要多等会儿。”侍者倒是礼貌的笑着。 苏安浅淡淡的一笑,“没关系。” 她也不是要见白云,只是刚刚那么说容易进来。 既然白云忙,她等等也没事,反正航班是明天早上的。 这么想着,就安心坐了下来,桌上单独给她准备的点心、果汁都很用心,确实当贵客了。 可她没心思吃,面前摆着那本小小的日记本,她都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拿着它,借口都没想好。 看着里边的照片笑了笑,学生时代真是胆小,却点子不小,她拍得很好的,燕西爵站在背景里都能看清他当年的模样。 时间一点点过去,她反应过来时,感觉外头都安静了不少。 她最近没有戴表的习惯,所以掏出手机一看时间,居然都十点多了。 皱了一下眉,起身出了小雅间,没走几步就遇到了走过来的侍者,“白小姐还没空么?” 侍者笑了笑,暧昧的指了楼上,“白小姐今晚喝得有点多,看起来挺累的,刚被燕西爵扶着上楼休息去了。” 苏安浅顿了顿,“他们……今晚住这儿吗?” 宴会几乎可以通宵,定了房间休息没什么奇怪的,尤其,燕西爵那样的男人,应该不会拒绝白云这样的女孩…… 她猛然收住,抬手敲了敲脑袋,对着侍者笑了笑,“能帮我问问他们什么时候下来么?” 侍者一笑,“那我可不敢!人家现在基本默认是一对了,催他们可不就是坏好事了?” 苏安浅好一会儿没说话。 “房号我能知道么?”良久,她问。 侍者为难。 “你放心,我不会去敲门的,我就是上去等一会儿。”她笑了笑。 磨蹭了好一会儿,侍者总算把房号告诉了他。 苏安浅过了好一会儿才上楼,距离她从雅间出来,怎么也过去半小时了。 但是走廊里很安静,显然两人还没休息好。 或者……人家有别的事要做。 她站在房门侧面的墙边,胸口有点闷,只好蹲了下来。 这一等,她几乎都要睡过去。 中途看了看时间,竟然快凌晨了,也就是他们进去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一男一女,还能做什么?她埋头不可控制的想着。 头有点疼只好不再想。 航班也是清晨,她只有四五个小时的随眠了,想着回机场酒店住宿去。 刚抬起头准备动,猛地听到了旁边的房门拧开。 她愣了一下,没由来的,竟然是紧张,紧张的忘了站起来,只是仰头。 门打开,看着男人从里边走出来,大概是刚穿上衣服,打着领带,转手才穿上外套。 猛一眼看到墙角顿着的人,燕西爵脚步定住,穿衣服的动作也顿了,目光沉沉。 白云也走了出来,大概是要说什么的,但是一眼看到了苏安浅也就只张了张嘴,没声。 她以为,苏安浅早就走了。 白云大概是急急忙忙追着男人出来的,鞋子没穿好,这会儿才勉强把脚穿进去,看了缓缓站起来的苏安浅。 “浅浅?你怎么在这儿?”白云问。 苏安浅站起来时腿酸,起得太猛,眼前黑了一下,看了看白云,听着她的问话,就懂了她的意思。 白云明明早就知道她在等,却这么问,她总不能拆穿,免得燕西爵说她恶毒的损人形象。 所以笑了笑,没说什么。 一手扶着墙面,她看了燕西爵,半天也没找到要说的话。 燕西爵目光冷冷,终于继续扣着外套纽扣。 而白云看了看两人,开口:“浅浅,你别误会,我和他刚刚只是……” 苏安浅笑了笑,视线在燕西爵脸上,话是对着白云的,“没误会,我跟燕先生没什么关系,你不用解释,你们俩现在是全民情侣,别误会我忽然找他才好。” 这样的话,让燕西爵的动作再次停住,薄唇抿成了一条线,盯着她。 然后看着她终于缓了缓,走到他面前。 笑着,苏安浅站在他面前,仰脸,忽然问:“你带笔了吗?” 燕西爵不言,薄唇几乎是绷紧的。 她终于把手里的本子递上前,语调很自然,目光期盼的仰起来望着他,“麻烦燕先生,再给我签一次名可以吗?” 燕西爵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她所有的言语、动作时,就那么死死盯着她。 而她伸手,从他内兜拿了一支笔。 笑了笑,果然,他一直都带着那支笔。 开了笔帽,她把笔放在他手里,“麻烦燕先生给我签名留个纪念,以后我不会打扰你们的。” 男人握着的笔手极度收紧,而后释然,毫无起伏的目光。 笔尖“唰唰”几下如她所愿,甚至连笔也夹在她的本子里扔回她手里,然后冷漠的从她身边走过。 苏安浅低着头,眼底有点酸。 他连笔都不要了么? 白云看了看她,“那个……” 可白云还没说话,苏安浅笑了笑,转身离开。 一下子走廊里只剩白云自己,只得笑了笑,也往楼下走。 苏安浅径直出了会所,站在路口打车,因为凌晨,打车有点难,等了好一会儿。 不远处的车里,男人安静坐在里头,目光淡淡,却穿透了黑夜定在她身上,直到她终于打到车离开。 薄唇紧了紧,这种被剥离感觉并不陌生,却薄唇扯了扯,搭在车窗上的手收回,狠狠吸着香烟。 季成赶来的时候,车里全是烟味。 皱了皱眉,“燕总?” 男人没言语,摁灭烟头,醉意下的冷声:“开车。” 季成点了一下头,照做。 不够车子开出去一段,季成又看了看他,因为知道他昨晚是谁在香雪苑的,今晚不知道要去哪。 “燕总,是回御景园,还是香雪苑?” 反正这么长时间,他好久都没去住松涛居,不会是那儿。 后座的男人没说话。 季成又看了他,以为他睡过去了,却听到他一句:“随便。” 额,季成皱了皱眉,那就香雪苑吧。 * 夜晚,燕西爵睡的并不好,可是清晨醒的很早。 习惯的大概电视,昨晚的轮番新闻还在播放,全是关于ysk和白氏,关于他和白云。 没什么意思,他抬手关掉了。 习惯的拿了一支烟,进了厨房,昨晚的酒到现在隐约好让他犯头疼,但意欲动手弄个醒酒汤的动作停了下来。 醒酒汤的谱子是她独有的。 拧了眉,干脆早餐也不做了。 刚出了厨房,接到迪韵的电话,“你见到苏安浅了吗?” 男人薄唇冷淡,“不认识。” 迪韵拧眉,“我没跟你开玩笑,打她电话怎么不通呢!先前她感冒,我给她打过一针,还没完呢,今天才发现给她的药她居然没带走。” 正文 第303章 苏安浅,嫁给我得了 握着电话的男人眉头紧了紧,薄唇却一条线的抿着。 “喂?”迪韵以为他没听。 片刻才道:“算了,我问问曋祁。” 他这才“嗯”了一声,好像不想碰跟她有关的事。 迪韵却顿住动作,“你们这次是彻底断了?你真打算温着温着就跟白云成家过日子了?” 燕西爵嘴角扯了扯,“女人偶尔任性很可爱,但作得次数多了,男人会烦会累。” ……迪韵无话可说。 电话已经被挂了。 她也顾不上别的,作为医生,最担心的就是病人的身体,尤其苏安浅状况特殊。 曋祁昨晚几乎一夜没睡,刚眯了会儿被迪韵的电话吵醒。 脾气依旧很好,“哪位?” 迪韵听来出他还在睡觉,有些歉意,“不好意思,我是迪韵,苏安浅是不是跟你住一起?她在么,电话不通。” 曋祁蹙了蹙眉,勉强睁开眼。 片刻才道:“她已经很多天没出现了,也许在上课,有事?” 从公司出事,她就没出现在他面前,已经很明显,他电脑里的意思数据是被谁碰了的,但曋祁看来,这样也是好的,她不出现,他就不会想着追究。 只要宋明不动歪脑筋,关于她做的所有事,他都可以不在意,等他忙完了,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相处,也挺好。 迪韵听完拧了眉,“好多天没出现?” 这让她有点着急了,想起了苏安浅之前说话的各种语气。 挂掉电话,她又赶忙给燕西爵打过去,“曋祁那边根本没有她的消息,她已经好多天没跟曋祁住一起了,你有她学校老师或者同学的号码没有,你不问我问。” 燕西爵捏着电话,刚平复下去的眉头又拧起。 压根没法好好抽烟,只要转手灭了。 她没去曋祁那儿,却拿走了行李,住学校么? “我给你发过去。”片刻,他淡淡的声音。 迪韵有点来气,“你怎么回事?你不觉得不对劲吗?还这么不温不火的,有这时间,你不能直接去学校找找?” “我很忙。”他淡淡的声音。 挂掉电话,把学校教授的电话给迪韵发过去,然后将手机扔在了沙发上,为了避免再接到电话,他干脆转身往书房走。 可走了两步,忽然停了下来。 眉头略微蹙起。 蓦地,他快步进了书房,翻着书架上那个位置。 当然,哪里早就没了她的那个小日记本。 脑子里是昨天找他签名的样子,大晚上,像个幽灵一样蹲在那儿,又淡然跟他要签名。 她说了什么? 对,她说“能再给我签一次名么?” 再? 胸口蓦然收紧,不仅仅是这一次,她拖着行李走出御景园说麻烦他好好照顾球球? 她都记起来了是不是? 一阵风似的,男人早已从门口掠了出去,车子急速离开香雪苑。 可是直到停在学校门口,他都不知道自己过来做什么,就算她记起来了,不照样没良心?找了做什么? 还是找到了问问她既然记起来了,为什么还这么无情? “燕先生?”教授刚好经过,礼貌的笑着,走到了窗户边,“可是很久没见了,怎么过来了?” 燕西爵回过神,下了车,薄唇微微抿着,语调淡淡,“苏安浅最近正常上课么?” 教授听完皱了皱眉,“正常啊,不过……” 有点纳闷,“燕先生,之前联系不上你,但你应该知道吧,她出国了。” “出国?”燕西爵蓦地拧了眉。 他根本一点都不知道,甚至于苏钦辰和苏老爷子,谁都没提过,显然也都不知情。 她为什么要瞒着所有人? “交换生啊。”教授道:“昨儿的航班,不过她跟我说要推后一天,今天自己过去,清晨应该就走了。” 男人闭了闭目,这就是迪韵联系不上她的原因? 教授还想说什么,燕西爵已经随口一个招呼后转身上车。 她没有和曋祁住,也没回御景园,更不会去香雪苑,只能是苏老之前住的小公寓。 车子戛然停在公寓外,燕西爵迈步上前,敲了好一会儿。 显然,她早就走了。 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在门口的花坛摸了钥匙,开门进去。 屋里一切都井井有条。 他又进了她的卧室,衣服拿了几套。 书房里,他急切的想找到点什么,可是没有她的日记本,也没有他昨晚扔还给她的钢笔。 手臂撑着暑假,闭目立在那儿。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他才拿起来,没看来电显示,“说。” 白云听到他这么冷的声音,皱了皱眉,“……你吃过早餐了么?早上的会议别迟到了,要是没吃,我帮你带一份?” 燕西爵睁眼,冷不丁的一句:“你是不是知道她要出国?” 都是同学,白云不可能不知道。 白云抿唇,“知道……会议真的快开始了,这些事放到休息时间吧,她都没跟你说过,应该是不想让你知道,那你就不用这么在意,现在会议才最重要。” 电话已经挂了。 燕西爵站在原地,掌心里紧紧握着手机。 半晌,终于迈步出了书房。 她不在北城,也好,免得哪天见曋祁落魄还跳出来让他糟心,不是么? 想罢,扯了扯嘴角,关上公寓门,放了钥匙,一路驱车去了公司,照常参与会议。 * 半年后。 YSK和白氏的合作进展随处可见,也处处都可见燕西爵和白云出双入对的身影,无论是谈公事,还是晚餐。 可媒体依旧百跟不厌,每天都有人在餐厅蹲守两人出现。 总算没百蹲这么久,看着燕西爵亲自送白云回家。 果然,第二天的新闻便爆了出来。 “燕西爵和白云好事将近,男方彻夜留宿,直指第二天早晨双双去公司,并肩亲密。” 而另一面,到午间十分,曋祁的公司状况被突然爆出。 “曋祁的公司半年来屡出状况,股票一路下跌,今天截至目前已经出现两个跌停!” 也就是这个新闻,稍稍盖过了燕西爵和白云的绯闻。 但也有人能反应过来,迅速拥到燕西爵公司外,果然逮到两人同出用午餐。 记者们蜂拥而上,“燕先生,请问您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 “听说二位已经同居,是不是真的?” “据消息说燕先生和白小姐最近要出差,是出差还是偷偷出去度蜜月?” 燕西爵已经习惯了这种场合,只是略微勾了一下嘴角,抬手虚护着白云上了车,转过身才淡淡的一句:“有进展时,好消息会第一时间和各位分享。” 就这么一句,也足够媒体狠狠的报道个大半月了,因为他这就是在计划中,默认了关系。 * 半年的时间,苏安浅过得很平静,她谁都没有联系过,只是几个月前就从学校出来了。 依旧是谁也没有告诉。 买了简单的食材,用心的做一顿饭,证明她的厨艺一点都没有退步。 两个人份的饭菜,她做得很快,吃完自己的之后,装好另一份放进保温盒里。 几个月来,她已经撑了习惯。 她的学校外,此刻停了一辆黑色迈巴赫。 白云笑了笑,显得有些低落,看了他,“你忍了半年,其实一直都想来看看她的吧?” 苏安浅在哪个学校做交换生,白云最清楚了,但是燕西爵一次都没问过,这次出来,他也没问,可就这么巧,是同一个城市。 所以,她不认为这是巧合。 直到车子停在这里,她才笃定。 看着他,白云问:“你应该只是看看她吧?” 毕竟,半年了,关于他们的绯闻,他从来都不否认,对她虽然不是特别的好,却也足够的照顾了。 燕西爵略微勾唇,没说什么,伸手开了车门。 两人一路找到苏安浅的班级辅导员,递了名片表明身份。 辅导员听燕西爵要找的是苏安浅,皱了眉,“她已经停学了呀,你们是她家里人么?不知道这件事?” 停学? 燕西爵薄唇抿着,半晌才问:“知道她去了哪里么?” 辅导员摇头,“学生隐私,不方便问。” 从学校出来,驱车离开,一路上,燕西爵没有说过一句话。 白云在他身边坐着,感受不到他的温度。 好久,听着他给苏钦辰打电话,“她跟你要过钱么?” 苏钦辰皱眉,“浅浅从来不会跟人伸手要钱,你不知道么?……怎么了?” 燕西爵闭了闭目,车子忽然停在路边,五官紧绷着。 半年,他对她不闻不问,所以她是因为没钱所以停学了? 白云看了他,“西爵……她已经是成年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们还得办公事……” “你先下去。”男人忽然打断她的话,声音低低、淡淡的。 白云拧眉,“马上就开会了,我们是来出差的,不是来……” “你先去开会。”燕西爵转了话音,“我稍后来。” 她抿了抿唇,还是一句:“我陪你。” 就算他要去找苏安浅,她也陪着,半年都陪过来了不是么? 哦不对,算是他入狱那一段时间,差不多都快一年了。 燕西爵没再说什么,启动车子。 邻市的疗养医院,苏安浅照常来到医院,推门进去,对着刚把病房收拾完的护工笑了笑,流利的外语:“辛苦了,您回去休息吧,下午我都在。” 护工笑着点头。 床头的男人转头看过来,好转了很多,脸上带着吊儿郎当的笑,“我说苏安浅,真的,要不然等我出院,你嫁给我得了。” 她笑了笑,撇嘴,“我记得你以前不待见我啊,不是经常让燕西爵离我远点?” 薛南昱“呵呵”一笑,“以前的事就别提了吧?你看看咱俩现在多好?” 他费力的坐起来,看了她,“不是我说,你真没必要停学,我这有护工……” 苏安浅瞥了他一眼,“护工会做饭么?你快只剩一根骨头了自己不知道?我照顾了几个月,长肉了吧?” 薛南昱挑眉。 她把饭端到小桌上,看了他,“你得快点好起来,我担心迪医生真的就迷糊办婚礼了呢,我出来已经半年了,她相亲那么多,总有一个相上的吧?” 他没说话,只是落落的一扯嘴角,“就我这鬼样,回去祸害人?” 苏安浅坐在床边,“我现在非常能理解你当初的决定,但你既然在康复了,干嘛不能回去找她?” 他笑了笑,“你没看到我当初怎么侮辱她的,回去找巴掌吃?” 她笑着,“那你还挺有良心的,至少知道当初自己说话很重。” 薛南昱看了她,“打算什么时候回学校?你别告诉我不是停学是退学。” 她笑了笑,“等你好得差不多,回去参加迪医生婚礼,我就回去上课。” 床上的人慢慢吃着饭,好一会儿才试探的看了她,“我每次问你为什么一个人跑出来,你可是一次都没说过,到现在也不打算说?” 苏安浅抿了抿唇,“你忽然提这个干什么,快吃吧,吃完可以推你出去走走。” 正文 第304章 你猜我还稀罕你么? 薛南昱没再说什么,埋头安安静静的吃饭。 苏安浅就在旁边看着电视,在这个地方当然不可能看到关于燕西爵的新闻,但是她总是无意识的换台。 薛南昱朝她看了几次,略微皱了皱眉,一边嚼着一边若有所思。 应该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她比以前瘦了一些,虽然性格好像没怎么变,但给人感觉不太一样。 成熟了,还是忧郁了?说不清。 用过晚餐,苏安浅把他安置到轮椅上,薛南昱笑了笑,“说实话,其实我自己应该能走。” 苏安浅很不客气的一笑,“别说让你走,你现在用滚的都应该还是比较困难的?反正在我这儿你也不用保持好姿态,我不会说出去的。” 逗得薛南昱笑起来,被推着出了病房。 这边的夕阳好像总比北城的好看,反正苏安浅是这么觉得的。 坐在旁边,她转头笑着问,“你觉得这个城市养老是不是很惬意?” 薛南昱挑眉,“你要在这儿养老?” 苏安浅笑着,颔首指了指他自己,“我以为你要在这儿养老呢,不然为什么之前都不跟北城那边的人联系?” 好像根本没人知道他在这里,包括燕西爵。 薛南昱低了低眉,又抬头看向远处。 好久才淡淡的道:“我一度以为,应该是活不了了,我离开北城之前大概半年就开始找匹配的人,一直都没有结果。” 她笑了笑,“所以你就这样把迪医生抛弃了?怕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么?” 热恋中,看着另一半死掉,那的确是一件极其残忍而煎熬的事。 薛南昱收回视线,看着她,“我的事都告诉你了,你是不是也该跟我分享一些东西?” 她笑了笑,没说话。 “我看新闻了。”薛南昱道:“西爵被抓进去,到放出来,我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但你应该跟这件事有关吧?” 苏安浅依旧只是淡笑,道:“他应该会娶白云,以后安安稳稳的生活,正好白澜那么厉害,他们两家相辅相成。” 柔唇微抿,笑意淡了淡,“就是怕以后苏厉会不喜欢那个家庭。” “那你还不回去?”薛南昱皱起眉,“西爵可不是随便找个女人就结婚的类型,白氏再好,他都不可能看入眼。” 他那种人想走到顶端,只会靠自己,而不会搞什么联姻。 苏安浅笑着,看着夕阳一点点没入天际,才转过头,“是不是该回去了?” 薛南昱没那个意思,想多在外边待一会儿。 冷不丁的,他就问了句:“西爵是不是还不知道你恢复记忆的事?” 苏安浅忽然皱起眉,看了他。 薛南昱笑着,“你傻呀,就你的表现,很难猜么?失忆之后的苏安浅跟我不熟好不好,更不可能放掉学业忽然来照顾我。” 她眉心紧了紧,“我不是说了,因为和迪医生关系好么?我来之前见过她。” 薛南昱只是颇有意味的笑,什么都没说。 天色暗下来,她才推着他回病房。 然而,两人到病房门口,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苏安浅定定的看着门口等着的一男一女,眉头皱了起来。 薛南昱拍了拍她的手,“我先进去,还是把病房让给你们?” 她低头,“你告诉他我在这儿的?” 薛南昱挑眉,“就算我不说,他要找一个人也没那么难,不是么?” 可苏安浅还是把推进了病房。 燕西爵和白云就站在病房门口,像一对新婚夫妇来探望老朋友一样。 “她就是白云?”薛南昱困难的小声问苏安浅。 见她不说话,才挑了挑眉,笃定的道:“她一定不是西爵喜欢的类型,相信我!” 苏安浅笑了笑,“女人和女人之间差别并不大,反正作用也就那么几个,我能给他的,她能。我不能的,她也能。都一样,有什么类型不类型的?” 薛南昱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话。 然后皱起眉,看向门口,“什么意思,西爵跟她睡过了?” 苏安浅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又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你安心休息吧,我明天再过来,想吃什么菜可以给我打电话点单。” 薛南昱皱眉,抓了她的手,“打赌,西爵不会碰她。” 她忍不住笑,“你有什么可以跟我赌的?” 男人抵了抵舌尖,还真没有。 苏安浅倒是瞳孔微转,看了他,“如果你输了,你回去跟迪医生抢婚,敢不敢?” 薛南昱一愣,“是不是太狠了?” 她耸肩,“你可以不打赌啊。” 他盯着她看了会儿,一咬牙,扬起下巴,“谁怕谁?” 苏安浅勾唇,“OK!” 她还要说什么,薛南昱忽然朝门口的燕西爵招手。 “你干什么?”苏安浅拧眉,他说的打赌,总不能直接这么问当事人? 薛南昱笑了笑,看了门口的白云,“介意让我们几个老朋友叙叙旧么?” 白云温柔的一笑,顺手把门关上,站在门外。 苏安浅微皱眉,走过去收拾自己的包,表情淡下来,也没有看燕西爵。 薛南昱看出了她的紧张,依旧只是笑着,抬头面向燕西爵,“好久不见。” 男人五官冷淡,走过去靠在窗户边,目光淡淡的落在收拾东西的女人身上,薄唇微动,“是很久了。” 然后才看向薛南昱,“还以为你升天了。” 薛南昱白了他一眼,“老子福大命大,怎么可能随便升?” 笑着,他看了苏安浅,又看了燕西爵,“最近没少看你的新闻,怎么出来的?……门外的美女相助?” 燕西爵双手别进兜里,目光悠然,不言。 半年之久,他跟她没见过面,而她自始至终都是冷淡的。 “就是因为白氏帮你走出监狱,所以你要娶那个白云?”薛南昱接着问。 燕西爵的视线放在了薛南昱脸上,不肯定也不否认。 就是那种面对媒体的默认状态,这还真是让薛南昱慌了,皱起眉,“我靠,老兄,你特么不会真的跟北云睡过了吧?” 薛南昱闭了闭目,舒了一口气,“老实跟我说说,据我所知,你要开口娶谁,那铁定睡过了?” “比如这位。”薛南昱指了指苏安浅,“再比如柯婉儿……” 说到这里,燕西爵目光冷冷的朝他射去,薛南昱才笑了笑,“知道知道,不是说你跟柯婉儿那么睡,我是说,兄妹俩从小睡过一个屋,很奇怪?” 呵呵!薛南昱自顾笑着,他否定了和柯婉儿的亲密,但是默认了和白云? “我该走了。”苏安浅转过身看了看薛南昱,脸色有些难看。 薛南昱拧眉,朝着窗户边的男人使了个颜色,可惜那位老兄没有半点动静,就那么看着苏安浅出了病房。 “你瘸了?”薛南昱急了,冲他猛咬牙。 燕西爵终于从窗户边走过来,对着薛南昱,“看起来,你受了不少罪,但也过得还不错。” 薛南昱闭眼,“我可没时间跟你探讨我这段日子怎么熬过来的,我跟苏安浅打赌了,你到底睡没睡门外那女的?” 如果睡了,就是他对兄弟太自信,然后有朝一日要厚着脸皮,回去找他曾经伤害了的女人抢婚,搞不好会被扇死在她的婚礼上。 燕西爵薄唇扯了扯,“我的事你也管,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默认了?”薛南昱急了。 但是他还来不及骂人,燕西爵已经往外走,“我来出差,晚上有应酬,闲了过来看你。” 他咬牙,你最好别来! 出了医院,白云几次看了他,终于问:“你打算怎么办?” 燕西爵开着车,神色冷淡,薄唇微扯,“应酬洽谈,然后签合同,这种流程你现在不都精通了,怎么还问?” 说完,他才侧首,略微勾了嘴角,看起来是温和的。 可白云皱着眉,他明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我不清楚你和苏安浅感情到哪一步,但我只看到是你一直为她付出,她毫无回应,你答应过我,两家公司合作进入正轨后开始考虑婚事的。”她温柔的性格,带了几分我见犹怜的味道。 燕西爵侧首,笑了笑,勾唇,“嗯,我答应过。” 白云愣了一下,还因为他不会回答。 下一秒,才笑起来,吸了吸鼻子,不再多问。 …… 苏安浅回到自己住处,放下包,显得有些疲惫,直接把自己扔进沙发里就没了动静。 她其实也还算有足够的继续,但是租住的这个地方,很小,很偏,跟以前她住的地方比起来,应该算平民窟了,但是她每晚都睡得很安稳,可能是因为窗外那片湛蓝海水的缘故。 可惜,从病房回来的这一晚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一直到凌晨快两点,她依旧在床上辗转反侧。 “砰砰砰!”猛然的敲门声,她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眉头拧紧,手心里抓着被角。 可她租住的小区,就算有点旧,治安还是很好的,因为这儿住的大多是退休的人群,比较注重这方面。 敲门声一直在继续,她咬了咬牙,一手握着手机,走到门口看了鞋柜边摆着的小铁锤。 门上没有猫眼,她只是问了句:“谁啊?” 没有回应。 但是敲门声继续着,震得她心慌,还不如开了痛快,说不定第二天还要被邻居抱怨扰民。 她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而大门打开的一瞬间,鼻尖首先闻到的是男人身上的酒精味,混杂着他独属于他的气息,把整个空间都占满了。 燕西爵立在门口,因为屋子小,门也不宽,越发显得他伟岸,也冷漠,目光垂下来盯着她。 好久,他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苏安浅咽了咽唾沫,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表情淡下来,还是抬头看了他,“有事吗这位先生?” 燕西爵终于扯了嘴角,“这位先生?” 声音很冷,很沉,目光一瞬不移的在她脸上,但不是以往的留恋。 片刻,他在她眼前摊开掌心,薄唇沉沉的命令:“把我的笔还给我。” 笔? 苏安浅楞了一下,仰脸,“什么笔?” 男人冷然一笑,“苏小姐走之前找我签名,带走的钢笔。” 又补充了一句:“我的笔。” 如果没记错,他曾经差点扔了送给她的项链,她说那东西是送她的,那就是她的,他无权扔掉。 所以来之前,他也把这套道理准备好了。 苏安浅看了他,倒也没否认,“是你不要了的,我以为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出了会所只带了自己的笔记本,钢笔丢哪儿了我并不知道。” 不知道? 他冷冷的笑了一下,“丢会所里了?” 她点头,“也许吧。” 燕西爵抿了唇,下巴一点点紧绷着,片刻才闭了闭目,依旧盯着她,尽可能不让自己的情绪波动。 “好。”他低低的嗓音,“我问你,苏厉的小名是什么?” 她抿唇,又微蹙眉,“我怎么会知道?” 燕西爵一张脸已经绷得生冷,却也没有发怒。 怒极反笑,看她,“真好,你不知道?那么,常欢和曋祁勾结的证据,是哪来的?” 苏安浅笑了笑,“常欢是谁?你喜欢么?” “苏安浅!”他一把握了她的手腕,声音里带了咬牙切齿的味道,“白澜母女上哪儿认识常欢去?又是谁告诉你常欢跟过我!” 她皱起眉,“你弄疼我了……” “你也知道疼!”他冲着她低吼,“你尝过的疼才多大点儿?” 他抬手指着自己,“你告诉我,我燕西爵哪里对不起你,哼?哪里对不起你苏安浅,所以连恢复记忆都要假装,要逃到这种地方躲起来?” 苏安浅看着他眼眶泛红,胸口开始一阵阵的疼,“燕西爵……”你喝醉了……” 男人冷笑着,却也松了手,又捏了她的下巴,“我给过你很多机会,很多很多……你可以回来,也可以不回,我就是来通知你,我会把曋祁弄到死!我要看看你背叛我选择的男人厉害到哪。” 她抬起头,并不是觉得曋祁无辜,只是怕他再做什么又重蹈覆辙的被抓进去。 “怕了?”他勾唇,“还有更狠的,我要娶妻生子,让你儿子看着我一家幸福,他痛苦你就痛苦是不是?你应该会回来跟我争儿子吧?你猜我会给么?” 苏安浅终于摇头,“你不要这样……” “你没有权利要求我!”他冷着声,目光森冷,“要么,你也可以选择回北城看着我跟别的女人幸福生活,看看你弄得一文不值的宠爱怎么放在别的女人身上?” 她咬了唇,眼泪还是落了下去,“不要……我……我会回去的,你对苏厉好点儿,可以么?” 男人低眉,“会回来?” 她点头,“我会的。” “你猜我现在稀不稀罕你?”他靠在了门边,用那种讽刺的目光看着她。 薄唇扯起,“不是让薛南昱问我有没有睡白云么?” 他醉意的眼,勾着邪恶讽刺的笑,凑到她耳边,“新鲜的女人,总比太久失去味道的你有趣多了!”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清晰的听着整句话,眼前一片模糊。 眨了眨眼,还是不清楚,眼泪都掉了,还是不清楚。 然后耳边传来男人低沉而频繁的呼声:“苏安浅,苏安浅?” 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喊得她头疼、胸闷,鼻子喘过气。 燕西爵看着她软软的倒下去,臂弯早已稳稳托住她,“你怎么了?” 脑子里好像一下子清醒多了,一遍遍重复之后,终于交集抱着她冲下楼。 …… 医院里很安静,早就睡着的薛南昱坐着轮椅过来的,在走廊等了会儿,看了他,“你是不是刺激她了?” 见燕西爵不说话,薛南昱拧眉,“我感觉我们都有病,想拥有吧,偏偏要狠狠往外推,就算他总是对她万般好她不领情,你也没必要这么刺激她吧?刺激狠了她就能回来?” 抿了抿唇,“我当初离开迪韵,是真的不想拖累她,苏安浅照顾我这么久,我好几次见她不对劲,甚至说非常理解我当初的决定,现在看来,她估计真是为了你才离开的。” 燕西爵抬手按着眉头,“你能闭嘴会儿么?” 薛南昱挑眉,还偏不。 继续道:“不是说你要娶白云么?满世界都是新闻,她估计觉得自己争不过白大小姐……” “信不信我把你嘴封上?”燕西爵恶狠狠的看了他。 薛南昱终于抬手投降。 可是没一会儿,他又笑了笑,“如果你找了别人,迪韵结了婚,我就娶苏安浅吧,反正她把我照顾好的,革命情谊深厚。” 燕西爵转过头,目光寒冷。 幸好,门开了,医生走出来,“家属?” 燕西爵走上前,“她怎么样?为什么会晕厥?” 医生皱了皱眉,“情况有些复杂,麻烦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燕西爵点头。 “她最近是不是一直呼吸不畅,类似于重感冒?”医生问。 可是燕西爵并不知道。 旁边的薛南昱倒是开口,“对,她体质特殊,感冒很难痊愈。” 医生挑眉,“那不是感冒……她最近应该也经常头疼,胸闷。”顿了顿,医生皱眉,“她做过什么重大手术么?” 燕西爵拧了眉,“有。” 医生叹了口气,“脑部手术?” 正文 第305章 正在考虑婚事 燕西爵浓眉紧了紧,她没有直接做过脑部手术,却伤过神经,失忆了很长一段时间。 医生听完也皱着眉,点了点头,“难怪。” 抬头看了燕西爵,道:“病人这种情况应该很长时间了,怎么会没人注意到?” 男人薄唇紧抿。 他在里边,她是跟曋祁在一起的,她怎么样,只有曋祁最清楚,要如何注意到? “你只要告诉我,她的情况严不严重。”燕西爵闭了闭目,沉沉的嗓音问。 医生叹了口气,“很严重……先生说她失忆过,那是怎么恢复的,脑部被撞到过还是怎么的?” 撞到? 燕西爵单手叉在腰间,显得焦心而无从释放,抬手按了按眉头,仔细的回想。 如果没记错,他被抓进去的那晚,她被警车撞到了,好一会儿都没起来,再之后就好好站在车子边,后来探视他也看不出异样。 难道她从那时候就恢复了? “先生?”医生见他不说话,又喊了一边。 燕西爵回神,眉头打结,理了理词句,把情况简单说完。 薛南昱不知道中间还有那么多事,听着也跟着皱眉,如果那时候苏安浅就恢复了记忆,是不是她早就知道自己有病? 就跟他当初“抛弃”迪韵一样,选择远离燕西爵?只是她走得很是时候,正好燕西爵身边有白云,看起来像背叛,像争不过而成全别人。 燕西爵被医生请去了办公室,连夜仔细了解苏安浅的所有情况。 薛南昱也没什么睡意了,坐着轮椅陪在旁边。 听好半天才松了松眉头,“那就是不用做手术了?” 医生略微点头,“这是最乐观的情况,好在发现还算及时,如果一年之后才发现,肯定要动刀的,但是现在的情况,用药也会比较重,一般人也不一定受得了。” 薛南昱这么长时间都是跟药物打交道,虽然也打了个冷颤,还是一句:“吃药总比动刀子强。” 医生看了时间,打了个哈欠,“具体事宜,我们明天成立会诊小组再细聊。”又看了看燕西爵,“燕先生随时有空还是?” 燕西爵薄唇微抿,他这次出来,行程非常满。 可片刻,还是沉沉的道:“有。” 医生这才挑眉,“那就好,会有不少情况需要跟你说清楚。” 薛南昱在一旁笑了笑,指着自己,“医生,其实跟我说也是一样的,说不定我以后娶她……” 话没说话,已经被燕西爵冷冷的扫了一眼,他反而笑着弄了弄眉毛。 去了苏安浅的病房,薛南昱就没那么活跃了。 在门外,他看了燕西爵,“她真的照顾我照顾得很好,估计忽然发病,也有疲劳的缘故,那我就有责任了,所以,你要是决定回北城继续跟什么白云、黑土的继续,那我也不拦着,我会让人好好照顾她的。” 燕西爵立在那儿,低眉看了他,好一会儿居然没说话。 薛南昱一拧眉,“你别告诉我你真的要选择白云?” 良久,燕西爵才低低的开口:“给了白氏的承诺必须遵守,公司也离不了我。”然后扯了扯嘴角,“正好,她不是不想见我么?” 气得薛南昱一咬牙,“你脑子进水了吧?很难理解吗?她搞不好是觉得自己得了绝症,不想拖累你,反正看你跟白云都走到这一步了,不想跟你死缠烂打才走的,不是因为不爱懂不懂?别说当初她跟曋祁怎么的,你能出来肯定是苏安浅的功劳,不信你回去问问白云。” 哦对,薛南昱皱了皱眉,还有个白云呢,人家母女那么卖力,总不能什么都得不到。 别看那女孩好像性格很好,不可能没点心思,否则怎么站在燕西爵身边的? 想罢,又闭了闭眼,摆手没想听燕西爵说话,只道:“我看你压根是哄她哄太久,她却没回应,所以心里不平衡,也要趁机折磨她一把。” 叹了口气,“公司什么情况我也清楚,能理解你必须回去处理烂摊子,把白氏母女处理好,但是我还真告诉你,如果你那边弄顺利了还不来接她,老子带她消失。” 燕西爵只是淡淡的表情,抬手推了病房的门。 刚走了两步进去,才发现床上的人醒了。 苏安浅应声转过头,看着他走进来,眉头轻轻蹙起,没说话。 薛南昱还是笑着把轮椅滚进去了,到了床边停下,“我说你是不是在学我?我当初那真是绝症,没有匹配者,你这不是大病,吃吃药就好了。” 然后挑着眉头,“怎么样,跟西爵道个歉,让我做个你们和好的见证人?” 苏安浅低眉,没有说话。 燕西爵双手放在兜里,走过去,“你出去。” 话当然是对着薛南昱说的。 对方抬起头,一副认真,“你别欺负她。” 燕西爵扯了扯嘴角。 病房里只剩两个人,瞬间安静下来,谁都不说话。 她坐在床上,一直低着头,双手摆在面前,不自觉的扣着指甲。 他就站在床边,目光低垂,一直在她身上,可就是始终都不开口。 良久,还是燕西爵开了口,声音很淡,很冷,没有半点起伏,“当初为什么跟曋祁在一起?” 苏安浅埋头不言。 他也没有要求她抬头,只是继续冷声问:“为了给我找证据?” 终于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唇角带着冷漠的弧度,“我既然敢进去,还屑于一个女人给我找证据?” 只有他自己清楚,那样的冷漠和不屑背后,是怒她的傻,她一个女人,去对付一群男人,她怎么敢? 她终于淡淡的开口:“证据是白云给你弄的,跟我没关系,你也可以当我是想借着这样高尚的借口,去跟其他男人厮混,正好让你遇到了另一个更好的女孩,不用纠结于要不要对我负责。” 男人薄唇紧了紧,收了手,目光却已经定在她脸上。 到最后只能看到她埋头的一个鼻尖,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她埋头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嘴角扯了扯,“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做。”他道。 苏安浅抬头看了他。 思量着他这句话的含义,其实一开始她就懂了。 然后笑了笑,“我们之间曲折太多,总是因为我你才面临麻烦,但是白云不会,她那么喜欢你,也可以跟你并肩作战。” 收回视线,她继续着:“你不是说,她给你的感觉很新鲜吗?挺好,你们之间不会那么波折的,你答应了她婚事,就别再纠结于我。” 男人一直不说话。 知道她说完好久,冷冷的笑出声,“苏安浅,你在给我安排人生么?凭哪一点?” 她没说话,不知道说什么。 可他转而却说:“不用你安排,我自然会跟她继续。” 她低着头,闭了眼,胸口隐隐作痛。 病房里太安静了,她一直低着头,甚至不知道燕西爵是什么时候出去了的,等她抬头,眼前已经空荡荡的了。 她才笑了笑,对啊,他怎么可能整完陪着你,那边还有个白云的。 第二天一早,她都没睡几小时,还是睡不着。 一直等到上班时间,她就要求见医生。 薛南昱过来的时候,她的病房关着门,医生在她床边。 苏安浅抬头,“医生,麻烦您实话告诉我,我是不是很严重?到没到只剩多久能活的地步?” 医生低头,略微皱眉,“昨晚跟你的家人谈过,没告诉你吗?” 家人? 她摇了摇头,“您再跟我说一遍吧。” 昨晚薛南昱提到了一点,但是她只知道薛南昱的话最不能信。 等听完医生的话,她终于皱起眉,“只用吃药?” 医生点头,“目前还算乐观……”然后半开玩笑,“你这是质疑我?” 苏安浅赶忙摇头,“没!……只是,我之前做过检查,明明告诉我很严重的。” 严重到她都没打算遭那份罪去治疗。 医生拧眉,“唉你这个姑娘,怎么尽盼着自己得重病的?我告诉你啊,别自己胡思乱想,如果因为这样病情加重,我到时候会很不客气用最难吃的药、最难捱的针扎你的!” 这话让苏安浅忍不住笑了一下。 “笃笃!”薛南昱敲了门,然后推进来。 医生转头看过去,道:“你好好劝劝她,可别给我添乱做什么傻事。” 本来就不是绝症,搞得医生都快怀疑自己的专业了。 薛南昱笑着点了点头,等医生出去了才看了苏安浅,“你还真以为自己得了绝症?” 她皱着眉,看了薛南昱,很严肃,“你老实告诉我,有没有跟医生串通,故意歪曲告诉我病不严重?” 我靠! 薛南昱舔了舔嘴唇,“你这个心理很病态啊!” 苏安浅眉头更紧,“我真的,在国内做过检查,结果很清楚,医生说让我想做就去做,过好剩下的每一天。” 说的跟真的一样,薛南昱盯着她,“你是不是去的什么小作坊?” 她摇头,“第二医院,还小么?” 是够权威的,但怎么可能的?薛南昱纳闷,眉头一点点狐疑皱起。 片刻又摆摆手,“昨晚医生的话我全听着没有错,坚持吃药就可以,你别再想了……哦不对。” 薛南昱笑了笑,“既然不是什么绝症,还想着无私奉献一个燕西爵给白云么?” 她皱着眉,不说话。 她从没想过会变成这样。 但如果这里的医生没弄错,那就还算一件好事对么?只是……她跟燕西爵说过的那些话呢? 正安静着,病房的门又被推开。 苏安浅抬头,第一眼看到了燕西爵修长的身影,冷峻的五官显得冷硬,就像昨晚交谈时的冷漠。 她没有收回视线,带上了一些些的轻柔。 可,下一秒,白云手里拎着给她的慰问品笑着跟进来,她脸上的表情一下就恢复了。 “浅浅。”白云叫住她,和以前一样,笑着,“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多给你买了点。” 苏安浅脸上的表情应该很僵硬,目光不自觉的落在燕西爵脸上,然后收回来。 她是成年人了,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她的确无数次对燕西爵的感情视而不见,现在无权要求他放弃白云的。 他们看起来那么好。 “谢谢。”许久,她终于说了一句。 白云笑着坐在她床边,“我都不知道你生病了,幸好去学校找你了,不然你一个人怎么熬?” 那种说话的语气,就像她已经是燕西爵的太太,跟着丈夫来探望旧人。 而燕西爵站在一旁,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过,脸色冷冷。 他们来了没超过二十分钟,燕西爵看了时间,提醒白云,“该走了。” 以往都是别人提醒他,而现在,他好像多一分钟都不想跟她待在一起。 看着他们走出去,苏安浅皱了眉,记得,他昨晚说,他会跟白云继续的。 “喂。”薛南昱小声喊了她。 苏安浅转过头,笑了笑,“我接下来是不是就每天吃药就可以?” 薛南昱挑眉,“医生是这么说的。”然后笑,“怎么,后悔了,打算好好吃药回去把人抢回来?” “如果你开口,燕西爵立马跟哈巴狗一样回来,你还真不用抢,所以,趁他没走远还来得及哈。”薛南昱在背后损友毫不留情。 苏安浅却抿了唇,目光放在白云带过来的水果上。 半晌,她笑了笑,“燕西爵这样的男人,一辈子也值了吧,娶了不少女人,也碰了不少。” 薛南昱却皱起眉,别看她笑着,那笑容着实不好看。 薛南昱看着她,“到时候我回北城带上你,组个抢婚团?” 她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 苏安浅以为所谓的吃药,应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哪怕她不喜欢吃药,也难不到哪儿去,但她高看了自己。 每天吃的药几乎和饭量一样,每一种药都难闻到她不想再碰第二次。 头几天还可以,一周之后,她几乎看到药就开始作呕,每次一吃下去又吐出来。 不仅是浪费药,连她的胃和喉咙也伤得不成样子。 吐到站不起来,她只是拉着医生的袖子,“能不能不吃?” 医生无奈的看着她,“你手上都已经没有可以扎针的地方了,只能吃药,忍一忍?” 她闭着眼摇头,忍不了。 不是她不想张嘴,是一张嘴就吐。 薛南昱过来的时候,她就跟饥荒过来的模样,头发乱着,脸色苍白,吐得脱水嘴唇干裂。 他看了医生,“一会儿再说吧。” 也没别的办法。 苏安浅就像解脱似的靠在床头,闭着眼,睫毛上还湿哒哒的,都是呕吐噎出来的眼泪,看起来很可怜。 薛南昱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说什么。 过了会儿,才拿了手机给她看,是关于燕西爵的新闻。 “YSK与白氏合作启动第二个项目,燕西爵与白云出席,疑似好事将近。” 采访稿子里,依旧有燕西爵被问及婚事的提问,他第一次给了肯定答复:“正在考虑。” 薛南昱把手机拿了过来,“都这样了,你再不好起来怎么办,难道真看着他结婚?” 苏安浅闭了眼,眼泪一串串往下掉,“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也想吃药……” 可是吃下去就吐,她控制不了啊。 薛南昱看了她这样,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没事没事,慢慢来。” 他本来是想刺激她吃药,但显然是想的太简单,看她一直埋头停不下情绪。 终于想起来一件事,问了她,“你说当初的医生给你检查得出所剩时间不多,知道是哪个医生么?” 她没说话,低着头。 “还有,你去看医生的事,白云知不知道?”薛南昱一边拍了拍她的背。 苏安浅听完,抬头看了他,“什么意思?” 她不是不懂,而是不觉得白云会想到那样安排,毕竟,在她眼里,白云其实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温柔、大方,聪明,性格好,总之没有缺点。 “我知道证据是你提供的,但这事,白云没跟西爵提过。”薛南昱道。 虽然看起来也没必要提,但也可见小姑娘还是很有心思的。 薛南昱摆摆手,“好了,不问了,我去让医生想想办法,看看把药怎么弄让你吃得不那么痛苦。” …… 北城,接受完采访,白云心情很不错。 至少,他头一次这样直白。 坐在车里,燕西爵倚着靠背,阖眸,又冷不丁的问了句:“当初是苏安浅给你发的照片?” 白云愣了一下,“什、什么照片?” 燕西爵依旧没有睁眼,薄唇略微抿着,好像不打算再问了,因为第一句,她就否认了。 只是说:“我知道苏安浅的邮箱密码。” 甚至她所有东西的密码,他都一清二楚,所以她给白云发过什么,他也都一清二楚。 白云皱了眉,微微咬唇,“所以呢?” 燕西爵终于侧首看了她,“只是问问,没有所以。” 她盯着他侧脸,根本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却真真实实的让她紧张,可就在刚刚的采访里,他说了正在考虑婚事。 片刻,听他问:“有喜欢的地方么?哪个教堂举行婚礼好一些,你挑?” 白云怔怔的看着他,半晌才笑起来,“你吓到我了。” 燕西爵只是略微勾了一下嘴角。 但即便如此,白云回家应该还是个自己的母亲提到了今天燕西爵的问话。 所以第二天,白澜约了燕西爵单独见面。 “燕先生,我之所以这样,一来是担心我们的合作,二来,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不想让她伤心,何况,咱们有合同在先。”白澜道。 燕西爵倚着沙发,嘴角漫不经心的勾着,脸上似有笑意。 才道:“白总担心什么?我们合作很顺利,合同我自然也要履行到底的。” 白澜看着他,虽然是后辈,但他的心思,的确不好猜。 倒也点了点头,“我看到你跟记者说的话了,我放心。” “放心就好。”他勾唇。 从咖啡馆出来,燕西爵脸上没了任何表情,靠在床上闭目养神。 季成一边开车一边看了看他,“燕总……那个,薛少来过电话。” 后座的男人睁开眼,沉声,“怎么了?” 季成还没说话呢,电话又响了,季成接通之后直接递给了后边的人。 燕西爵将手机贴在耳边,没说话,等着那边开口。 “喂?”薛南昱皱着眉,“燕西爵到底活着没,他女人快死了,他到底来不来?” 男人眉头拧起,终于薄唇微动,“她怎么了?” 薛南昱刚骂完人,心虚的看了一眼屏幕,确实是季成的号码,这才咳了咳,“什么怎么了?你在那边美人在怀爽了,真忘了这儿还有个人?” 虽然说医疗队,各种费用全都是燕西爵打点好的,但人过来看望总归是不一样的。 “我问她怎么了。”燕西爵声音沉了沉。 薛南昱挑眉,急了? 这才道:“你自己过来看不就知道了?” 男人薄唇冷着,“走不开。” 咳咳,薛南昱笑,“是走不开,还是故意折磨折磨她?……相信我,苏大小姐知道错了,今天刚哭过,要死要活的,还是你想反过来讨好你一下?” 燕西爵捏着电话,半天没开腔,开口却只是一句:“挂了。” 薛南昱没反应过来,盯着手机,“我靠,挂了?” 试着再打过去,居然直接给他关机,主仆俩都关机。 …… 第二天晚上将近九点,苏安浅两天来都没能吃一粒药,饭都吃不下,只能吊水。 薛南昱看她的手背针孔,简直惨不忍睹,也跟着皱眉。 病房里正安静着,房门忽然被推开。 薛南昱转头看过去,然后愣着。 门口立着燕西爵风尘仆仆的身影,五官冷冷的,片刻才迈步走进来。 薛南昱后知后觉的站起来,眨了眨眼,这人是飞过来的吧?然后才指了指苏安浅,“刚眯了会儿,你别弄醒了。” 燕西爵没搭理他,低眉看了她露在被子外的手背,密密麻麻在针眼,青一片紫一片,眸子很暗,疲惫下铺着一层心疼,半天也没说话。 “你没吃饭吧?”薛南昱小声问,“我去给你弄点吧。”然后滚着轮椅往外走。 病房门关上,床边的男人没有坐下,盯着她本来就只有巴掌大的脸,越显瘦小。 正文 第306章 赏个吻,一笔勾销 苏安浅一睁眼看到的就是站在床边的燕西爵,正低眉看着她,没什么表情。 她反应了一会儿,眉头轻轻蹙了一下,想要礼节性的打招呼,但是张了张嘴,没能出声音来。 燕西爵立在那儿,薄唇冷淡,问她:“要什么?” 她摇了摇头,发现他的视线定在自己手背上,把手缩了回去,费劲的坐了起来。 燕西爵给她搭了把手,让她靠在床头,但是全程一句话都没说过,等她安稳了又在床边站着。 苏安浅不知道这时候彼此之间能说些什么,只是安静的抿着唇,打过点滴,并不饿,就是脑袋有些沉,时常都这样,医生说是正常情况。 说实在的,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病到底是什么状况,检查了两次,两个结果,她都不知道要相信哪一个。 病房里过分安静,她终于抿了抿唇,“你一个人过来的?” 她的意思,是上一次身边带着白云,按照新闻里的进度,他们应该出双入对,所以笑了笑,很勉强,“我知道这边的费用都是你出的,谢谢,但你其实不用再对我这么费心的,我也知道你很忙……别耽误你公事,白云知道你总这么对我,会不舒服的。” 燕西爵听着她说完,脸上的表情都没变过,冷冷淡淡的。 片刻才薄唇扯了扯,“不用试探我对白云好还是不好,我对哪个女人怎么样,跟你关系不大。” 苏安浅微愣。 她是有点那个意思,也许她提到白云,他会说跟白云不是新闻上的那样呢? 但是他没有,他就这么说了一句,让她意识到自己真的只是个外人。 苏安浅只好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好一会儿,也才听燕西爵没有起伏的嗓音问:“为什么不吃药?” 如果她吃药,也不至于一个手背都成了马蜂窝,全是针眼。 她皱了皱眉,一提到药都有了干呕的迹象,看了他,“我有吃……” 他淡淡的避开视线,“吃就行,我不想总是因为这种矫情的问题来回跑,很忙。” 苏安浅看着他,“薛南昱叫你过来的?” 弄得好像她欠了他,也可见他真的很不想来看她。 “对不起。”她低了低眉,“麻烦你拍了一趟。” 燕西爵不搭腔,视线淡淡的挪开之后,落在她床头的一本杂志上,也许是她睡着之前看的,连翻卷的书页都还保持着原样,一眼就能看到关于他和白云的最新报道。 那个关于他说正在考虑婚事的采访。 苏安浅余光见他靠近过来,心头紧了紧,但是下一秒,他只是伸长手臂从她身边拿了杂志。 柔眉蹙起,见他低眉看杂志。 “喂!”她还没说话,杂志被燕西爵“哐当”一声随手扔进了垃圾篓。 然后绷着脸冷淡的扫了她一眼,“就是看了这种东西,才非要把我叫过来?” 她愣了愣,下意识的摇头。 确实没有,她没有那么矫情不说,现在也没有立场,要她还只是那个失忆的学生,估计会闹脾气,不准他跟别的女人这么好,闹着要他过来,但现在她怎么可能会? 不等她说什么,燕西爵冷然转身出门。 在走廊等了会儿,薛南昱总算回来了,看了门边的燕西爵,“凑合着吃吧,反正她病了,我每天吃的也不咋地。” 燕西爵转过身,双手插兜,“你叫我过来就因为这个?” 薛南昱把东西放在长椅上,“哪个?”毕竟是了解他的,转瞬就笑了笑,“你该不会是以为我看到你跟白云伉俪情深,为了撮合你和苏安浅,把你请过来了?” 男人扯了嘴角,“否则?” 哈,薛南昱一笑,“我特么又不是吃饱了撑的,不还是替你着想么?你是没看到苏安浅要死不活的样子,别说吃药,她听到药这个字就开始吐,就跟你被迫灌了一段时间的屎,听到那个音节都作呕,你能明白那种感觉的煎熬?” 这形容十分非常贴切的,反正薛南昱看苏安浅那难受的劲儿,就是这种感觉,看着都觉得可怜。 薛南昱白了他一眼,“也不是我说,她就算犯了错,就算以前不知好歹,没把你燕四少的真心收藏起来,但也只是个小姑娘,你想想当初燕雅吃药的痛苦劲儿,那时候燕雅还有你陪着、哄着,苏安浅呢?一个人在这儿,多可怜?” 燕西爵低眉闭了闭目,莫名其妙的一句:“很快了。” 薛南昱没听明白,随口问:“什么快了?” 男人却没再说,只是薄唇微动,“所以你把我叫过来,她就能吃药了么?” 轮椅上的男人又白了他一眼,“她的事不都你安排么,我是想能不能把她吃的药弄成个什么能量饼干还是什么饮料,反正能让她吃下去别那么痛苦的,天天看她那么痛苦,老子自己吃药也快有阴影了,你负责?” 燕西爵嘴角扯了扯,“不正好,你们一家子么?” 呵,薛南昱笑了,说过要娶苏安浅,丫的还记仇了,不是不在乎么?你倒是继续装啊,小样! 食指敲了敲轮椅,薛南昱抬头,“那你倒是管还是不管?” 燕西爵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带着几分试探的道:“这种事都是迪韵来。” 果然,他刚说到这里,薛南昱立刻摆手,“你开什么玩笑,我这样能让她看见吗?不行!” 怎么也不能让迪韵来这儿,“你跟这里的医生协商,让他们自己研究去,全世界只有迪韵是医生了?” 燕西爵语调冷冷,“迪韵用着顺手。” 薛南昱扯唇,“我能骂人么?” 男人眉峰微挑,依旧是低眉的角度,看了会儿薛南昱,道:“估计她想过来也过不来,最近相亲不错,大概是开始考虑把婚事定下来了,我让她顺便帮我也看看哪个地方举行婚礼好一些。” 薛南昱瞬间拧了眉,“她要结婚了?” 燕西爵倚着墙,单腿支地,嗓音淡淡,“奇怪么?难道要等你,一个当初说甩就甩了她的人?” 他无话可说。 燕西爵薄唇轻轻扯起,“这就是报应,懂么?你跟苏安浅都是该遭报应的人,别打着为对方好的旗号,你问过对方愿不愿意跟你吃苦么?” 薛南昱上了脾气,瞪了他,“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要是得了绝症,一定消失的比我彻底,十个苏安浅你也照样甩!” 燕西爵嘴角勾了勾,看来康复得也差不多了,反正一上脸就爆粗的毛病一点也没改,就不知道挑女人的水准变没变,没变还有点希望。 “哪去?”薛南昱看着他从墙边站直后作势离开,拧眉问。 燕西爵淡淡的声音,“不是让我找医生谈解决办法么。”走远了,又听他补充了一句:“交代完我就走,很忙。” 薛南昱低低的咒了他一句,好容易来一趟,居然就看一眼?嫌机票太便宜么? 还是怕多看两眼就舍不得走了? 转头看了看自己刚买回来的宵夜,看来还是只能自己解决。 其实也不是一定要把燕西爵叫过来,只是他说话比较好使,速率会比较快,更主要的,当然是让他看看苏安浅,结果他还真的只是看看。 然而,一个小时之后,护士笑着推门进来,手里抱着一个保温壶。 “有事?”薛南昱看着护士手里的东西。 护士笑着,进来之后把壶打开,汤倒出来,道:“这是给苏小姐煮的汤,光打吊针也不行,喝点汤对胃好。” 薛南昱挑眉,笑着看护士,“这待遇我好像没有啊,今儿是第一次,以后天天有?” 护士笑了笑,“那我就不知道了,估计也就今晚有,我看那位先生挺急着走的。” 那位先生? 薛南昱挑眉,瞬间明白了,一定是燕西爵做的。 等苏安浅喝汤的时候,他就眼巴巴的看着她,“好喝么?” 苏安浅递给他,他也不要,说:“我可不敢喝,怕中毒……你说四少这么用心良苦,你怎么就开不了口道个歉,所有事一定一笔勾销。” 她笑了笑,“你别老这么说,跟我调侃没事,被别人听到不太好,他们应该快结婚了。” 他“切”了一句,“迪韵也快结婚了,那你怎么还让我去抢婚呢?” 说到抢婚,苏安浅就想到燕西爵跟白云睡过的事,应该就是她在会所走廊等了两个小时的时候吧? 抿了抿唇,汤也喝不下去了。 薛南昱看了她,“不喝了?” 她点头,道:“你跟我不一样,我是自己没珍惜,你是情有可原,再说,你打赌输了的。” 他瞥了她一眼,无可反驳,倒也说了句:“之前给你检查得出绝症的那位医生,我肯定帮你找出来,问问到底什么情况。” 她皱眉,“其实,没必要,就算白云真的有心这样安排,那也说明我们感情不够坚定,何必又把白云扯出来,让燕西爵心里不舒服,他还以为是我不安好心挑拨他和白云呢!” 薛南昱无语的瞥了她一眼。 正文 第307章 她又消失了 事实证明,燕西爵说话最好使,苏安浅的新型药饼出来只过了一周。 那时候她两个手背已经被针扎得不像样了,总算能停止这种折磨。 薛南昱兴冲冲的拿着药饼放她面前,“尝尝?” 苏安浅无力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手里拿着的饼子,柔唇微动,“切糕啊?吃不起。” 旁边跟进去来的护士听完苏安浅的反应“噗嗤”的笑了出声,“苏小姐,这是你的药。” 这可是找了大厨和医学研究者一块儿弄出来的东西,营养师还往里边加了少许的食品。 “药?”她半信半疑的接过来,闻了闻。 像玫瑰花糕,淡淡的香能提起食欲,但也混杂着一点点药味。 “每次要嚼三片,吃完了记得喝水,应该不是很难吃。”护士笑了笑,已经给她倒好了水,让她这会儿就吃。 薛南昱冲她颔首,让她试试。 苏安浅咬了一口,粘中带脆,让人想到牛皮糖,微挑眉,“还挺不错!” 一旁的男人这才咕哝了一句:“早知道给我也研究一款啊,男人吃药也很痛苦的。” 护士笑了笑,退了出去。 那天中午,薛南昱花重金请了一位厨房到医院食堂给两人做饭,就在病房里舒服的享受了一顿午餐,庆祝她以后不用再受折磨。 吃完饭,苏安浅看了他,“你快康复了,是不是该准备回北城去?” 薛南昱挑眉,“怕我丢下你?” 她笑了笑,“怕你真的错过迪医生。” 他没回答,沉默的敲着轮椅,最近在做复健,顺利的话,两个月吧,也挺长的。 而一个月之后。 恢复了不少的苏安浅推着他在医院后边的小花园散步,天气不错,薛南昱的护工给泡了一壶茶,特意叮嘱虽然能喝,还是少喝点的好,给她放了一本杂志就回病房收拾去了。 “你故意的吧?”苏安浅看着杂志,情绪没多大起伏,只是似笑非笑的看了薛南昱。 给她的杂志,都是他订的,挑的专门是那家,最多的新闻就是关于燕西爵的,无论是私人生活状况,还是YSK的动态都有。 薛南昱凑过去瞥了一眼,挑眉,“这么好看的东西,你不是挺喜欢?故意也是善意。” 她笑了笑,“那就不枉费你好心了。” 杂志摆在腿上,偶尔抿一口茶,确实看得津津有味。 只是后来变得若有所思。 燕西爵跟她说过的,会对付曋祁,果然是说到做到呢。 她笑了笑,并没什么反应,只是觉得,他对她的气真不小,竟然要危害到一个企业。 不过,她也不觉得曋祁无辜,所以看了也当是没看到。 关于他和白云的新闻,她一直都有看,所以,其实也并不是十分好奇。 然而,最后的一篇报道还是让她微微皱眉。 “燕西爵亲自陪同白云现身某教堂,疑似实地查看未来婚礼场所。” 贴了水印的照片,依旧能清晰的看出那是燕西爵,是白云,并肩的背影都看起来那么般配。 薛南昱悠然抿茶,看了一眼报道,启唇,“急了?” 苏安浅笑了笑,合上杂志。 薛南昱见她还是这么淡定,挑了挑眉,“如果你当初的诊断错误,真的和白云有关,有没有打算回去抢人?” 她只是喝茶,不搭腔。 但就算她这样掩饰,薛南昱也看出了她心里的不安。 之后的时间,她大多就是安静的,没什么表情,也不说话。 后来吃晚餐,她也说了不超过三句,之后就上床歇着,漫不经心的嚼她的药饼。 …… 北城,燕西爵每天的应酬很多,每晚总是要到很晚才能回御景园,有时候干脆就子啊公司,偶尔会一个人开车回香雪苑。 这一晚也将近十点半了才从会所出来。 白云扶着他,“慢点。” 燕西爵脚步虚晃,还是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扶。 两个人相处的时间长了,但是白云能感觉到他跟她的距离,除了绅士礼节,对她好像真的没有更多的温柔了。 “我送你回去吧。”她开口。 燕西爵低眉看了她一会儿,摇头,“让司机送你回去,我打车。” 他宁愿打车都不坐她的车? 白云性格好,但长久这样,还是皱了眉,“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他侧首,“为什么这么问?” 白云抿了唇,“我们在一起很久了吧,教堂也看过了,但是你没提过让我挑婚纱,也没有让我挑婚戒,我妈说想跟你谈谈婚事细节,你一直抽不出时间么?” 男人虽然喝多了,但也挑了挑眉,“下个月中旬跟你妈谈,时间地点,你们定。” 白云看了他好一会儿,“真的?” 他点头。 她才笑了笑,“我扶你打到车再走。” 他们两家公司合作这么久,下个月就几乎一年了,所有项目都很顺利,白氏跟着收益了不少,白澜是非常满意的。 这样的人成为女婿,当然是越快越好。 但是燕西爵说了下月中,就只能等到下月中。 曋祁的公司在两个月的饱受摧残下,已经难以支撑运转。 燕西爵看了坐在面前的男人,“我说过的,你不仁我就不义,但我没打算赶尽杀绝,你离开北城就行。” 曋祁看了他,笑了笑,并不觉得自己输了,“浅浅呢?” 男人眸子冷淡,“你顾好自己就够了。” 曋祁笑,“我当然会离开北城,因为她不在这儿,我回来就是为了她,留下也没什么意思,不是么?” 回来一趟,还是没斗过燕西爵,但也拆开了他们,所以不是每份感情都坚不可摧。 有时候他自己也不知道做了这么多有什么意义,就是觉得心里没了遗憾而已? 还是,至少,她也没选燕西爵,他还有机会? “你知道她在哪?”曋祁又问。 因为他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公务,根本无暇顾及其他,这感觉就像当初燕西爵为了引开他的注意力,间接给他弄了一堆不得不做的应酬和项目。 燕西爵嘴角扯了扯,“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曋祁笑,也是,怎么会告诉他? 离开时,曋祁坦然看了他,“我问心无愧。” 燕西爵只薄唇动了一下,没有做出回应,转身钻进车里。 第二月的中旬,曋家在北城的非公司正式宣布关闭,但是留下了帝豪酒店继续营业,经营权据说是直接交托给了现任的总经理,内幕别人也不清楚。 关于曋氏分公司关闭事宜,曋祁开了个记者招待会,交代了对公司内职员的安排,也算做得无可挑剔。 “先前一直传闻曋先生对同行手段不干净,这次宣布关闭有没有想过跟那件事有关?” “曋先生的私人生活一直空白,之前传闻盛宠的女士现在能公布吗?是打算到国外秘密交往吗?” 曋祁只是笑了笑,对这类的问题,他一概不回答。 燕西爵坐在屏幕前,看起来若有所思,面目冷淡。 季成从外边走进来,提醒:“燕总,和白澜约定时间快到了。” 燕西爵抬手看了一眼腕表,点了一下头,也只是淡淡的一句:“知道了。” 季成见他没动静,皱了皱眉,倒也不敢催,甚至他都希望燕总不过去,这一去,就必定要谈婚事,这件事就算敲死了。 他总不能真和白云结婚? 实在看不懂。 过于安静,季成想起来之前的事,也就开了口,“证据既然被采纳了,宋明和常欢的手脚就属实,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燕西爵薄唇微动,“常欢固然不道德,就当做我先前不够善待她的补偿;宋明把我送进局子里,我把曋祁赶走了,他在界内永远失业,也算平了。” 季成挑了挑眉,他还以为燕总最近恢复了从前的冷漠和手段,看起来,他还是仁慈的。 燕西爵放下交叠的双腿,从沙发起身,嗓音低沉,“备车吧。” 季成皱着眉,也点了头,“好的。” 两人刚到楼下,还没上车,燕西爵的手机响起。 他扫了一眼薛南昱来电,原本是不打算接的,想到他跟谁在一起,还是接了,声音冷冷淡淡,“有事?” “苏安浅不见了!”薛南昱的语调很急,不等他说话就继续:“老子没跟你开玩笑!医院里都找遍了,根本没人!” 燕西爵立在那儿,薄唇紧了紧,连声音也不自己的下沉,“多久了?” 薛南昱深呼吸,理了理时间,“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她今天刚看了杂志。” 男人拧眉,“什么杂志?” 薛南昱想骂人,“什么杂志你不清楚?你跟白云那么亲密去拍婚纱了么不是?是不是日子都定了?” 燕西爵嗓音冷了冷,“没有。” 看过教堂,仅此一件。 季成在一旁不知道什么情况,也跟着皱眉。 电话里,薛南昱继续着,“我这两个轮子可没法出去找人,你赶紧让人去找,别管什么白云黑土了!” 燕西爵捏着电话的手紧了紧,“她有没有跟谁联系过?” 他脑子里猛然出现的是刚刚才提到过的宋明和常欢,胸口更是紧了紧。 正文 第308章 滚到我面前来 “没有。”薛南昱很肯定,“她每天跟我在一块儿,我最清楚,我知道曋祁公司关闭了,但他总不能这么短时间过来把苏安浅接走吧?” 燕西爵闭了闭目,“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燕西爵看了季成,“我自己过去,你让人去把她找到带回来放到香雪苑,没我的允许,不准她再踏出房间门半步!” 本来季成不知道“她”指的是谁,但是一说香雪苑,他就知道了,因为那个地方,燕总没带过任何人去。 车钥匙递给他,季成看了看他,“燕总,要不您跟我去找?” 那意思就是爽约,不去见白澜。 燕西爵扫了一眼,钻进车里,没一会儿就绝尘而去。 白澜在会所房间等了好一会儿,点了几个小菜,一瓶酒,安心等着。 燕西爵进去时没有敲门,直接坐在她对面。 白澜笑着给彼此倒了酒,“咱们项目最新一期的利润出来了,很客观,这要归功于你的眼光独到,运营强势。” 燕西爵嘴角勾了一下,“过奖,合作共赢,都是功臣。” 两人碰了一杯,燕西爵看了时间,把刚刚在电话里听到的事压下去,道:“既然来了,咱们直入正题吧。” 白澜笑着点头,当然乐意之至。 没想到的是,燕西爵从旁边拿了一份合同,摆到白澜面前。 白澜了一眼,微皱眉,“什么意思?” 燕西爵条理清楚,话语间却是独属于他的那份冷漠和果决,“合同写得很清楚,至少合作几个项目,多长时间,至少收益几个零,再之后并没了过分明确的商议,当然,隐含联姻这个东西,严格说来,我可以耍赖,但既然违约条例写得很清楚,我照样会履行。” “等等。”白澜听他说了一串,拧眉,“燕总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 燕西爵很耐心,也很果断,“白总,几个项目至今,您的收益已经远超合同预期,接下来的时间,不会再有新项目产生,为了表达当初白总帮忙把我捞出来的恩情,所有在运营项目的后期收益归你,违约金我照付。” 白澜彻底拧了眉,连说他忘恩负义的路都被堵了,“燕西爵,做人可不能这样,我女儿跟了你这么久,难道就这样没了,你别忘了我们今晚要谈什么?” 男人点头,坐在沙发上,身形伟岸而泰然,“您女儿的恩情我照样记着,但感情这东西,没法勉强,我是为她好,对她的下半辈子负责,不让她跟着我守活寡。” “你!”白澜被堵得根本接不上话。 深呼吸几下,看了他,“这些话,你跟白云说去吧,我无法转达。” 燕西爵看了看时间,“我今晚有急事,很赶,有机会,一定跟对她表示歉意,她有任何要求都可以跟我提。” 白澜看着这么长时间都非常温和、无论去哪多少都会护着女儿的燕西爵,说起违约就是三言两语,果断出击,有些自嘲了。 好歹她是前辈,竟然这么被耍了。 “燕总,我可以理解为,这一年来,你不断加快进度弄项目,就是为了达到合同上的数据?”白澜看着他。 燕西爵微挑浓眉,没有否认。 她笑了笑,果然是燕西爵,从他没没出狱,答应合作的时候,就想好了今天的决定吧? 燕西爵刚站起来,一边表示歉意的举杯,“违约合同我已经签过字,白总签完开始生效,今晚就不多陪了。” 杯子刚碰到,门被推开,白云站在门口,看着他。 目光里有隐隐的不安,幽怨。 她走近了,站在燕西爵面前,“你什么意思?” 白澜放下杯子,拿了包从包厢离开,把空间留给两个人。 燕西爵指尖的酒杯略微摇着,神色淡然的看着她,“你都听到了,那就应该很好理解。” 白云皱了眉,他怎么可以这样冷漠? “是不是苏安浅又后悔了,又先跟你在一起了,所以你又没出息的要选她了?”白云平时的好脾气都已经没办法保持了,红着眼。 燕西爵目光淡淡的垂下来,看了她。 转手又放下酒杯,“白云,你是个好女孩,各方面都很优秀,但不是我要的类型。” 他勾了勾嘴角,“这种理由你恐怕也不想听?所以我直说,你们母女俩怎么捞我出来的,你很清楚,功劳是苏安浅的,但你从未跟我提过,当然,我感激你的付出,给予你的回报也不会少,就这样。” 就这样? 白云自嘲的笑起来,“你自己跟媒体说正在考虑婚事的,是你亲口说的,也是你带我去看教堂的!” 燕西爵看着她,“我的确在考虑婚事,但似乎,从未说过是在考虑跟你的婚事?” 她怔怔的站在那儿,这算什么? 燕西爵承认,他是从骨子里就冷漠的人,所有的好脾气,所有的爱心都被一个叫苏安浅的女人霸占了,所以他只能对其他女人冷漠。 片刻,他薄唇勾了一下,“她当初以为自己得了绝症,也是你的功劳吧?这种小事,却能让她彻底退缩,作为同学,你很了解她。” 白云惊愕着,摇头想解释。 男人摆手,继续道:“带你看教堂?也许我会把将来的婚礼选在那儿,苏安浅寻找证据的功劳给了你,你辛苦挑地方的功劳给她,很公平,不是么?” 白云摇着头,他怎么可以这么可怕,从一开始,把什么都算清楚了! 燕西爵弯腰拿了外套,看了她,“忘了告诉你,我燕西爵最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走了将近一年从不拆穿,已经很对得起你,日后也不会记得这些,只会记得白小姐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 说完,他转身,淡声:“再见。” 白云愣愣的站在那儿,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太快,她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也没有可以反驳的话语。 他把一切都准备的太好、太充足。 会所外,已经有记者闻风而来,以为是燕西爵和白云幽会,商议婚事。 燕西爵一出去就被堵了,“燕先生,明天是不是要布婚期?” “教堂定了,那么婚纱呢?是之前白小姐看的哪家吗?” 燕西爵眉头蹙了一下,白云去看过婚纱? 是不是她看到的杂志写的那一次,但他并不知情,果然,白小姐聪明。 看了一眼记者,燕西爵并没打算回话,这也是这么长时间的采访中,燕西爵唯一一次冷着脸拒绝采访的。 等他高大的身躯从人群中走过去,记者才回过神,咦?他居然走了? 眨了眨眼,不明状况,于是继续蹲守还没出来的白云,看样子是吵架了,必定是个大新闻! 而燕西爵上车从会所离开,给迪韵打了个电话,“忙么?” 迪韵微皱眉,“还好,在挑婚纱,有事?” 一听到婚纱,燕西爵总是不自觉的拧眉,片刻才薄唇低低的嗓音,道:“她有没有联系过你?” “谁?”迪韵不经大脑的问了一句。 燕西爵薄唇抿得紧了紧,然后迪韵就反应过来了,皱起眉,“没有啊,浅浅很久没跟我联系了,你不是说她出去做交换生了么?丢了?” 电话忽然被挂断了,迪韵不明所以的看了看手机,挑眉,婚纱也没什么心思看了。 燕西爵把手机扔到座位上,没过一会儿又只能捡回来了,拨了电话,“到哪了?” 季成那边有点吵,道:“燕总,我马上就登机了,这是最后一个航班,您恐怕来不及了,我自己过去就行。” 他闭了闭目,没说什么。 的确,燕西爵不可能过去,明天一早要面对媒体,要处理违约的事,至少一天内他走不开。 抬手按了按眉头,仰面靠在后座上。 大概是十一点,他回到香雪苑,了无睡意。 站在书房里来回几次,越是静不下心,手机屏幕上显示了很多个白云的未接来电。 到最后他都是来一个挂一个,根本不看。 将近十二点之际,又一个电话进来,燕西爵依旧没有看,直接挂掉。 但是下一秒,他蓦地拧眉,翻到未接记录看了一眼,那不是白云的号码。 想也没想就拨了回去。 好一会儿,电话接通,那边沉默。 “说话。”燕西爵薄唇冷着,嗓音很沉,那是一种诡异的直觉,他就觉得电话对面的人是她。 果然,苏安浅淡淡的低声,“是我。” 她的话音刚落,男人冷着声,强势:“去哪了?” “我……”苏安浅抿了抿唇,“我知道你可能会看不起我,但是我想在你结婚之前……” “我问你去哪了!”她的答非所问一下子点燃了男人所有的愤怒,几乎低吼的对着她。 苏安浅跟着颤了颤,“我,刚到……” “香雪苑,给你二十分钟滚到我面前!”燕西爵抬手狠狠按着青筋暴跳的额头,他怕自己过去接人会在半路就把她掐死。 苏安浅愣愣的看着电话,有些纳闷,好像他正好在找她,而且很着急? 好像,她最近没惹到他,已经很安静的待在一边了……他正在脾气头上,这样过去能谈事么? 正文 第309章 给我一个机会 坐在车上,苏安浅一直皱着眉,想跟他说的话练习了很多遍,但是车子到了香雪苑,她似乎已经是脑子一片空白。 站在电梯门边安静了好一会儿,终于按了向上的箭头,然后选择九楼。 一到九楼,也真是快,转眼就到了。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苏安浅站在里边捏了捏手心。 她好像很久没见到他那张脸了,没有来的紧张,好像她是个回来请罪的人。 哦不对,她本来就是个罪人,从来就是,无论是因为病因放弃他,还是之前仗着失忆理所应当的消费他所有的宠爱、却毫无回报。 闭眼深呼吸,慢吞吞的从电梯走出去。 刚回忆着他房间的密码,脚步一出去却看到了男人立在门口。 身形依旧挺拔伟岸,双手插在兜里,一脸冷沉的站在那里,目光阴冷到整个楼道似乎都是冷气。 燕西爵见她真的从里边走出来,而这时候去找他的季成估计刚起飞,她却安然无恙、悄无声息的到这里了。 猛看到她的那一眼,男人脚步骤然移了分毫,下一秒又忽然停住。 他才想起,这已经不是她作为学生的时候了,他一直主动、一直哄着求着她,转换一次也许会少一些想撕了她的冲动。 但愿,她肯主动过来北城,是因为她真的有了觉悟。 苏安浅抬头看了他,又把视线收了回来,慢慢挪着步子走过去,停在跟他相差两步的地方。 燕西爵就那么盯着她,生怕她张口就是绝情的词句。 幸好,她茹诺着开口,只是说:“我是想跟你道个歉。” 男人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目光淡淡的低垂,一动不动。 苏安浅抿唇,鼓足勇气和他对视,几个月生病,看起来瘦了些,脸蛋只剩一点点,目光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硬。 都是强撑出来的。 理了理,她才继续道:“对不起,我当初没搞清楚状况,却毅然放弃了你,你一定很愤怒,数次这样被我甩。” 抿了抿唇,“但是你放心,我不是想破坏你跟她的婚事,我只是想,我道歉了,知道错了,你把苏厉给我吧,白云不会对他好的。” 再抬头,苏安浅猛然才发现男人一脸的阴郁,几乎滴水寒冰的目光定在她身上,“就是为了说这个,专门跑一趟,苏小姐?” 她一时间怔在那里,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只听男人薄唇微动,“如果说完了,你可以滚了。”然后一字一句的吐着:“想都别想!” 他想回身关门,苏安浅猛然上前抓了他的袖子。 收到他阴冷的视线盯着自己的手,她又立刻松开,极度诚恳的望着他,“……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却不知道改,而是一路错下去? 他想再次关门,她干脆挡在了门边,拧眉咬唇盯着他,“看在我当初,跟在曋祁身边为你搜集证据的份上,可以么?” 燕西爵干脆讽刺的笑起来,“我求你去做的?” 她被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就那么呆呆的看了他一会儿。 片刻,她闭了闭眼,来之前就知道会是这样,一时间没有控制住脾气,“那你到底要怎么样?你是不是明天就要见媒体,就要公布你们的婚事,你让苏厉怎么想,他已经懂事了。” 燕西爵看着她急了,嘴角勾了勾,冷冷淡淡的。 “既然知道苏厉会不好过,你还不清楚自己该做什么吗!” 她看了看他,目光来来回回的都是思量。 都已经凌晨了,两个人就那样站在门口。 最后是燕西爵抬手看了腕表,道:“你的时间不多,十分钟。我要休息,早晨五点起来准备新闻稿,见媒体到八点多,然后上班,此后没空跟你耗着。” 手臂垂下去,看着她,“十分钟,想出个像样的理由,我考虑。” 然而,她见识过他在病房里对自己的冷漠,根本想不出能让他轻易点头让出苏厉的理由。 所以,一个十分钟过去,两个十分钟过去,她依旧说不出半个理由。 燕西爵陪她站了将近半小时,脸色越来越阴,最后绷着下巴死死盯着她几秒后陡然转身,自己回了卧室砸上门不再管她了。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安浅迷迷糊糊的醒来,自己睡在人家的沙发上,身上盖了一直放在沙发边的毯子。 身体挪了挪,刚好看到燕西爵从卧室出来,一边系着领带,臂弯里搭着外套,看起来就是要出门。 她几乎是一下子从沙发上翻了下来,脚步囫囵的往他面前走。 燕西爵脚步停了下来,冷漠的低眉看着挡在面前的女人,看着她眉眼朦胧,睡意不醒,和梦游一样的状态。 “让开。” 她没动,所以燕西爵往旁边挪了一步,她也跟着挪了挪,就那么看着他。 苏安浅是半醒状态,似乎连梦里都在想怎么阻止他。 以前,她知道要怎么阻止他,可是他最近对她冷淡至极,所以有些话,她根本不敢说。 却是这会儿半梦半醒的状态,又靠近了一步,握了他的手臂,“你真的要娶她?” 现在从这个门出去,他就去召开记者会,就会宣布他们的婚事,订好的教堂,和订好的婚纱? 她跟他是结过婚,可是所有这些,都没有享受过。 苏安浅皱着眉,握着他的力道紧了紧,“我知道这样说显得我很贱,可是我当初跟曋祁真的是为了你,而不是为了给自己找理由鬼混,我忽然离开北城,不是因为成全你和别人,是因为我以为自己得了重病,没错,来或者去,我都能找到理由,你可以当我是很烂的女人,但我没办法看着你跟别人结婚,我嫉妒,我心痛,更不可能以后留在这里看你跟别人幸福,我受不了,所以……” 她都不知道一下子能抖出这么多话,仰脸看着他。 “所以,要么把苏厉给我,我远离你的婚姻,要么……”她费了很大的勇气,坚定的吐出来,“我不准你娶别人,如果你不把苏厉给我,还要娶别人,我一定使尽浑身解数,破坏你的婚姻!” 听着她说完这么长的一串,只有最后一句让燕西爵眉头跳了跳。 终于知道要主动回到他身边?只是这种回归,主动到震撼旧人的三观。 他薄唇没有温度似的,“你觉得你还有那资本么?” 她咬了牙,扬起下巴,“我有自信!” 也许,苏安浅以为她真的是在做梦,说着话,抓着他的手紧了紧,忽然把他往前车,小小的身体踮起脚凑上去。 “苏安浅!”男人沉声模糊的警告,他想把她扯下去的力道就放在她腰上,她却更是用了力。 可她依旧是生涩无比,除了一味的辗转。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生涩,勾动着男人原始的欲望。 只是他始终薄唇抿着,宽阔的大掌几乎一掐就能环绕她的腰肢,微微用力就能把她整个扯下去。 深眸低垂,却见她急切,两行眼泪从眼角钻出来,从一滴滴到一串串,生生拉住了他的动作。 只是始终只能获得他线条清晰的唇畔。 直到发觉他没有强硬的想把她整个人扯下来,她才敢睁开眼,巴巴的看着他,眼睛都红了一圈。 “我真的知道错了……”她终于轻轻开口,依旧勾着他的脖子,“一直都是你付出,挽回,所以……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可见她是真的怕了,话音断断续续,殷切的仰脸望着他,睫毛上站着湿漉漉的眼泪,看起来很可怜,足够揉碎任何男人的心。 燕西爵眸眼低垂,不知何时就垂了下去的手只是微微握拳,面上没有半点波动,也不给任何回应。 “西爵……”她哽咽出声,“我知道你现在恨我,可我不是故意的,我……” “对不起!”她吸着鼻子,又把哽咽忍下去,“从你给白云披外套的那一次,我就感觉到了危机,我知道她很优秀,我知道你会动情,可是……” 她摇着头,“我真的不想就这样放掉我们这么多年的纠葛,我做不到……” 燕西爵定定的立着,看着她哭得双眼通红,头一次这样透彻的解剖她心里的想法。 许久,天知道他怎么样忍下心里的情绪,就那么淡淡的看着她,“做不到?我无数次哄着你维持这份感情的时候,你这么想?” 苏安浅咬唇,“我知道你心里不平衡,那就折磨我好了,只要你不跟她结婚,怎么都好。” 反正她豁出去了,她总要真真实实的对待这份感情一次。 “松手。”他淡淡的嗓音。 可是她摇头,把手臂扣得更紧。 “你出了这里,就等于娶了她。”她仰脸看着他,话语里低低的恳求:“别去记者会,行吗?” 可他给的答案很坚定,“不行。” 低沉的嗓音,没有任何余地的回答,抬手拉开她的胳膊,就那么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正文 第310章 我不会走的 苏安浅一下子跌在地上,耳边是他冷然转身走出大门的声音,房子里彻底安静下来,她就一直在地上坐着,一点都没有挪动。 她甚至怀疑自己只是做了个梦。 她从来不会这样直白而恳求的用感情去求他,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不会这样的,就因为白云,他彻底变心了? 这就是她作出来的结果?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依旧坐在那里,不想起来,不知道起来能去干什么,也根本不想关注他和白云在记者会上是怎么样的你侬我侬。 大概八点,她看着窗户外的阳光,一度希望她之前只是做了个梦,这会儿燕西爵会从卧室出来,她可以再跟他谈一次。 可是没有。 说明她就算没有睡醒,刚刚的一切都是真的。 …… 原本人气很高的记者会,此刻的程度远超预期。 只因为所有人都以为这个记者会就是YSK和白氏的世纪喜事里程碑,从今天起,一定会是关于他们的爱情和婚事的漫天新闻。 然而,媒体才听了几句燕西爵的话就觉察了不对劲。 “燕先生,您这话什么意思?” “如果我们没听错,难道是要接触合作关系?” “据我所知两家合作非常好,为什么忽然做出这个决定?” 燕西爵一点也不着急,岿然坐在位子上,让人们尽情问个够,也不急着回答,只是理了理手边的稿件。 说实话,连双方的贴身人员都不知道今天的新闻内容是这样,所以根本不知道要干什么。 也有人问:“白总和白小姐是不是不打算出席?” 原定该出席的人一直没出现,答案显而易见。 燕西爵终于抬手把话筒调到合适的高度,略微扫了一眼在场的人,终于准备开口。 其实他说的话并不多,每一句也都在重点上 “首先,感谢各位跟踪报道各个合作项目进展,至此,合作将会告一段落,有关合同纠纷处理问题,皆出于我本人的、客观原因,也欢迎各位监督落实赔偿事宜。” 没说任何白澜母女的问题,说是他的个人原因,确实客观的,所以,整件事下来,谁都不是罪人。 顿了顿,他继续道:“至于婚事,很感谢各位关注,只是从头各位大概误会了我和白小姐的关系,白小姐是个不错的女孩,以至于她周到而大方的,用她和我的新闻来保护我真正要保护的女人不被曝光……”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重重猜测。 搞半天,白云跟燕西爵各种亲密都只是基于项目合作? 偶尔能看到他们的进展,其实只是白云处于好心,做了燕西爵挡媒体的靶子,就这样保护了身后的女人? 这实在是出乎意料,不哗然都难。 “这么说,白小姐和您身后的女人是好友关系吗?” 燕西爵薄唇略微弯了弯,“很好的朋友,所以,挑教堂、挑婚纱,所有事宜,这位好友都亲自把关。” 这样的话,自然也落在了白云耳朵里。 她拧眉盯着他那张脸,他谁都没有卖,给她们母女留足了面子,没有半句不中听,可即便如此,她依旧觉得那么难受。 既然说到了这里,自然会有人挖掘他身后的女人。 可惜,燕西爵只是淡淡的一笑,不提及半个字。 自己的事,他倒是把迪韵给推了出去。 迪韵刚下夜班,从医院出来就被人堵了,吓得她立刻遮了脸,否则下了夜班的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迪小姐,贵圈那么多千金名媛不是结婚就是恋爱,一直不见你有动静,难道真的直接订婚了?” 迪韵闭了闭眼,该死的燕西爵。 对此,燕西爵靠在后座接了她的电话,只是扯了扯嘴角,“媒体不帮忙,怎么让国外那位知道你要结婚?” 迪韵没好气,“我说要让他知道了吗?你先管好自己的事吧。” 燕西爵挂掉电话,车子停在香雪苑楼下,倚着靠背坐了会儿。 转手给季成打了个电话,“既然过去了,就跟薛少呆几天吧,哪天也许用得着顺便把他接回来。” 之后他又在车里坐了大概十分钟,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差不多上班时间了,却没急着去公司。 开了车门,昂贵的皮鞋落到地上,慢条斯理的迈着步子往电梯的方向走。 到了九楼,那张英俊的脸已经恢复了早上离开时的冷淡,输了密码推门进去,目光淡然。 微微扫过去,就看到了还坐在那个位置的女人。 浓眉蓦地的蹙了一下。 可还没等他有反应,地上的人忽然一咕噜的翻起来,动作太快,差点绊倒自己也没顾上,就直冲着他的方向过来。 将将反手关上门,燕西爵微蹙眉,下盘稳了稳才不至于被她撞倒。 但整个人透着一股子冷淡和之前去病房看她的漠然,就那么看着她。 苏安浅本来看到他回来,以为他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可是抬眼对上那样的冷漠,又怯怯的收了力道,往后退了一小步。 然后就那么看着他,好像想说的话都说完了,不知道要说什么。 燕西爵低眉盯着她看了会儿,他太清楚,这么几年过来,这是他都一次看到苏安浅苏大小姐一副真正知错的样子。 是很平衡,但依旧不够。 这样的小女人,不狠狠折磨一番难解他心头之恨。 所以,他变本加厉的反手又把门打开了,淡淡的看着她,“走时反锁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很是不在意的往客厅走。 苏安浅却站在那儿捏着衣角,她根本不知道刚刚门是反锁了,因为她压根没想要出去。 甚至就算是他现在赶她,她也不打算走。 燕西爵去了客厅,褪了外套,余光扫了一眼。 某个女人蔫巴巴的低着眉眼,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见他看过去,才抿了抿唇,“我不会走的。” 男人在沙发上坐下,嘴角原本该起来的一点弧度收的很好,只剩一脸淡漠,沉声,“送上门来的都不值钱,懂么?” 苏安浅看着他,“我没打算卖,值不值钱无所谓。” 正文 第311章 对我好点儿 燕西爵顿了一下,看着她这副表情,暗地里勾了一下嘴角。 如果,如果一开始,她就这副厚脸皮的跟他黏在一起,他一定分分秒秒狠狠爱她,或许,猴子都有一堆了。 意识到想的太多,男人抬手按了按眉头,目光冷淡的扫过去,“想要机会,是么?” 苏安浅见他提到这个,赶忙点头,问:“你不会去见白云了?” 很显然,他早上的记者会,她一个字都没看。 燕西爵深暗的转了转,看了她。 苏安浅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因为不明白他的意思,然后转瞬问:“你是不是没吃早餐?” 男人不开口。 直到她想转身进厨房,他说:“站着。” 苏安浅转头,看到他拍了拍沙发旁边的位置。 但是她很自觉的没有做下去,只是乖乖站在旁边。 燕西爵抬手,摊开手心,嗓音沉沉,“我的笔。” 这是他第二次找那支笔了。 她愣了愣,张了张嘴:“我……” “丢了?”男人果然眯起眼,脸色阴了下去,盯着她。 苏安浅皱着眉,“我可以重新弄一支……” “重新?”男人扯唇,“现在就算你在我面前,也不一定碰你,别说一支不起眼的笔。” 那你为什么还要找?苏安浅皱眉,当然,她不会问出来。 只是道:“我去给你做早餐吧?” 燕西爵毫不给面子,“怕被毒死。” 苏安浅:…… 只能站在那儿。 没一会儿,倒是他抬头看来,“婚约的记者会取消了。” 她反应了好一会儿,但是不敢雀跃,只是看着他,“给我机会?” 燕西爵不说话,倚在沙发上看着她,“你后边排队的女人不少。” “我会努力!”她立刻把话接了过去,感觉自己表现得太直接,免得被看扁,又加了一句:“就算是为了苏厉。” 男人听了后半句,嘴抿了抿,睨着她。 苏安浅低了低眉,“我去洗个脸,给你做早餐。” 但是转身之际,她又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来,看着他。 “说。”男人浓眉微蹙,受不了她盯着。 苏安浅道,“我之前如果不是做梦,应该跟你说了很多,每一句都不假,但是……我想再确认一件事。” 燕西爵没插话。 她稍微抿唇,看了他,“你也知道我对感情有点洁癖……” 所以,她下意识的深呼吸了一下,略微避开视线,“你真的跟白云,有过……” 她的话没能说完,不光是因为男人几乎刺穿她身体的视线,更是因为她整个人忽然被掳了过去,摔进沙发里。 燕西爵的脸悬在她上方,棱角之间铺着一层阴郁,“你有哪一点立场问我这个问题?” 她被惊到,半晌才眨了眨眼,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继续,“你们独处了两个小时,我一直在门口等了两个小时,看着你们一边穿衣服一边走出来。” 那种感觉,她现在想起来还是难受。 “所以呢?”燕西爵深眸眯起,“如果我有过,你想殷勤示好,却不想用身体讨好我,是这个打算?” 苏安浅之前是没大想这件事,也没有他说的想法,但是她就是很想知道。 男人冷然扯了扯嘴角,“我是两小时,你在曋祁那儿超过两个月怎么算?!” 她拧眉,立刻摇头,“我没有跟他……” “所以你用哪个价值观衡量了我,敢问我这样的问题?”男人把她的话接了过去,声音冷冷。 苏安浅往沙发里缩了缩,看着他的脸,“薛南昱问过你,你没有否认。” 兄弟问话,他总不会有所隐瞒。 燕西爵闭了闭目,森森然的盯着她,冷不丁的一句:“你觉得两小时够我用?” 什么? 她没反应过来。 只听他继续着:“脱衣服、穿衣服算十五分钟,洗澡收拾十五分钟,前后戏半小时,一个小时办正事,我哪一次跟你少于一小时了?” 苏安浅直接愣愣的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这么仔细的分析。 “看来隔得久了,忘了?”男人嘴角一扯,指尖已经往下探去,意图很明显。 她赶忙防备的盯着他,“我……我只是想知道有没有,因为我和薛南昱打赌了!” 情急之下,她一口气交代完了,看了他,“迪医生好像快结婚了,如果你没和白云做那种事,薛南昱就不会回来抢婚……” 燕西爵紧绷下巴盯着她,“所以我现在是不是要去找白云?” 她愣了一下,又立刻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男人闭目,他还以为她是有多介意,多在乎才会认认真真的当一件事来问。 忽然从沙发下去,起身拿了外套。 “你去哪?”苏安浅皱眉。 听他一边走一边冷淡一句:“办事。”然后补充,“跟姓白的。” 办事? 苏安浅一拧眉,他什么意思? 然而,她想追过去时,燕西爵早走了,只有她在门口皱着眉。 电梯里,男人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开会已经迟到了,却依旧不疾不徐,单手放进西裤兜。 目光淡淡的看着电梯跳动的楼层,半晌,想着女人头一次殷殷切切的求着他给机会的模样,薄唇微微弯起一个很好看的弧度。 没枉他宠她这么久,好歹还是长了点良心出来的,果然不虐不懂事。 “叮!”电梯到一楼,燕西爵长腿迈出去,拿了车钥匙。 另一手拿了手机,简单给薛南昱发了个短讯,“愿赌服输,站不起来,就只能跪着回来抢婚了。” 薛南昱瞪着手机,“别得意太早,老子不信苏安浅能主动求和!” 末了又气不过的发了一条过来,“就算她做了,那也是老子的功劳,你嘚瑟什么劲?谁教你用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冷漠激将法的?不是我你能引诱苏安浅乖乖回去求和?对我好点,否则分分钟拐走苏安浅。” 放下电话,薛少叹了口气,他容易么?一边跟苏安浅打赌,促使她非去问燕西爵有没有跟白云睡,好打开疑虑。 一边跟燕西爵打赌,只要苏安浅主动求和,还乖乖反转主动的讨好他,他就考虑抢婚。 唉,玩不过他们夫妇俩,因为两头下来,结果都只能抢婚! 自己作的死,滚着轮椅也得滚回去不是么? 正文 第312章 今晚回来吗? 看完短讯,燕西爵嘴角勾了勾,上车去公司。 YSK今天的气氛可以说得上是这一年来最诡异的了。 因为早间的新闻全公司几乎都知道了,知道燕西爵和白云没戏,但是来的太突然,谁也摸不清楚总裁在想什么,跟他对上眼都要小心翼翼的。 然而,正好相反的,作为当事人的他却看起来心情不赖,早会上很少发言的他讲了不少。 后来中午的会议,从来都是一尊神像似的坐那儿的男人,破天荒的总是拿出手机来看。 那天一共两个重要决意,原本高层都觉得可能不尽如人意,燕西爵应该不会同意。 可他放下手机,扫了一圈,道:“把文案送到我办公室,不足之处我补充完会反馈到各位负责人手里,可以着手准备执行了。” 在座的人听完张了张嘴,诧异的看着他。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居然说要亲自补充文案? 要知道以前的燕西爵是绝对不可能亲自提笔做这种事,用他的话说,如果他还要亲自做文案,花那么多钱养那么多策划做什么? “有问题?”因为一圈人都没反应,燕西爵淡淡的看向众人。 一众人立刻摇头,赶忙回应,“没有!” 燕西爵这才收了文件,抬手看了腕表,有事破天荒的宣布:“今天允许早退,一小时之内没问题。” 说完,他像没事人一样从座位起身,迈着长腿往会议室门口走。 只有会议桌边的高层已经被雷的不知道做什么了。 “燕总这是不是受刺激厉害了?昏头了?” “我看是病了。” 里头的人一边震惊,一边笑着,在YSK上班能早退的例子可是往前翻几年都不一定找得到。 而燕西爵从会议室出来之后没有回办公室,直接拿了文案文件就往电梯走,搞得跟在身后的秘书一脸懵逼,“总、总裁……我的会议纪要?” “明天交。”燕西爵淡淡的、低低的嗓音,人已经进了电梯,按了楼层。 因为季成不在,林森又被他派出去、以防宋明和常欢乱来,所以燕西爵只能自己开车。 像开出租的司机一样把手机放在了方向盘边上束着放,目光一扫就能看到屏幕上的画面。 从他离开香雪苑开始,在公司里就看了很多次,因为那儿是家里的监控,平时他根本不会看。 屏幕上,原本蔫蔫的女人发呆发了半天之后开始忙碌,把他本就干净的房子收拾了个遍,然后开始做饭。 嗯,虽然事隔很久,但看得出,她依旧厨艺高超,一招一式都是那个大厨Miss安的影子。 等红绿灯时,他就把视线放在手机屏幕的身影上,薄唇微微弯起,心情不错。 然而,回到香雪苑楼下,他脸上的表情就开始变了,调整到自己离开时的冷漠样儿。 关掉手机里的监控,拿了从公司带回来的文件,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往电梯走。 在九楼门口停了会儿,抬手开始输密码。 但是刚到一半,大门忽然从里边打开。 苏安浅站在门里边,仰脸看了他,很明显的带着讨好的笑意,“回来了?” 男人面无表情,冷淡的扫了她一眼,迈步往里走。 刚要换鞋,她又十分有眼力劲儿的帮他把鞋子放好,然后见他一直盯着自己而不换鞋,所以小心翼翼的抿了唇,指了指厨房,“晚餐已经好了……” 她说话的同时,燕西爵换了鞋,但是穿的不是她给拿的那一双。 所以,她拿下来的拖鞋只能又弯腰放回去。 看着他冷漠的从身边走过,拿着公文进了书房,苏安浅咬了咬唇,略微深呼吸,有点心酸。 原来被视而不见是这种感觉。 站在门口闭了闭目,转身继续把晚餐弄好。 她从餐厅出来时,书房门关着,说实话,她竟然有些紧张,如果他一直这么冷漠,都不搭理她怎么办? 站在书房门口,自顾笑了笑,真是自作自受,算报应吧,以前都是他付出、她享受。 终于抬手敲了门。 “进。”男人低低的嗓音,没什么温度。 苏安浅推门进去,看了一眼坐在办公桌边的男人,手边摆了不少文件,看起来很忙。 “晚餐好了,你先吃饭吧。”她走了过去。 燕西爵头都没抬,“放着吧。” 苏安浅抿唇,站在那儿没动。 好一会儿,她终于没忍住,直接伸手把他正在看的文件抽走了,合起来放在一旁,“先吃饭。” 燕西爵眉头一拧,不悦的抬头看向她,目光却顿了顿。 她一脸倔强的盯着他,眼圈有些红,他才想起了之前帮他拿鞋被拒绝,这会儿又被拒绝。 薄唇微微抿了,到嘴边的强硬话没能说出来。 “我做得很用心。”苏安浅看着他,道。 燕西爵没再说什么,终于从座位起身,迈过她往外走。 在她以为他总算肯给面子的时候,却听他淡淡的一句:“我去换身衣服,晚上还有应酬。” 那意思,就是换完衣服就该出去了。 她皱起眉,快步跟了过去,有那么点脾气,但是不能发,毕竟现在她是求人的那个。 所以只是走过去替他把衣服拿出来。 伸手刚递过去,那边的男人却转身往浴室走了。 她愣愣的顿在那儿,因为他没说还要洗澡,空落落的递了会儿,又把手缩了回来,衣服放回去,一下子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浴室里,燕西爵已经关了门,人却站在门口,贴着门口听了会儿,没听到她的任何动静,眉峰略微蹙起。 随手开了花洒,中途又听了一遍,正好听到她关门离开卧室,浓眉越是紧了一下。 “咔擦”一声急忙扭开浴室门,果然她不在卧室,倒是浴室门口给他准备了一套衣服。 燕西爵回身匆忙冲了一边,扯了浴巾裹上,又拿了毛巾擦着头发就往外走。 脚步在卧室门口稍微放慢,开门后恢复了之前的不疾不徐,脸上淡漠。 目光在客厅里扫了一圈,没她,转头看了餐厅,也没有。 擦着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淡漠的眉峰皱起,脚步已经往餐厅进去,又直接进了厨房,哪儿都没她。 “苏安浅?”男人低低的嗓音,语调略急。 没有回应。 宽大的步伐到了门口,想也没想的拧开门。 苏安浅一时不防,原本蹲在门边,身体朝门口方向埋头靠着,他忽然开门,她想掩饰什么也来不及。 抬手胡乱抹了一把脸,以至于没空去管靠这门靠空了的身子,随着大门打开,她直接身体前倾正正好好的就跪在燕西爵面前。 门口的男人愣了一下,低眉看着蜷成一团跪着的女人。 她低着头,咬唇,虽然是误打误撞呈现这么个姿势,干脆就不起来了,只是微微仰头看了他。 燕西爵拿着毛巾的手紧了紧,很艰难的才把视线从她疑似哭过的脸上移开,语调淡淡,“做什么?” 打算守在门口不让他出去应酬? 苏安浅只是出来透透气,调整情绪,所以一时半会答不上他的话,只好抿了唇又低下头。 燕西爵半天没听她说话,绷着下巴闭了闭眼,“起来!” 她安静的摇了摇头。 他沉默会儿,忽然弯腰把她从地上托了起来,整个抱着往客厅走。 苏安浅心里紧张了一下,以为把她扔到沙发上要就地正法,可他一松手把她扔到沙发上之后,就淡漠的转身走了,再没有要看她的意思。 好在,他是朝着餐厅去的。 她终于心里一喜,急忙从沙发上翻下来,刚要进餐厅,却是一条毛巾迎面飞来,随之而来就是他沉沉的声音:“去把于是给我收拾干净。” 总算听到他比较正常的声音,苏安浅略微笑了笑,“好。” 然后快速转身去了卧室。 男人坐在餐桌边,看着她忙活一个白天加一个下午的丰盛晚餐,一时间没动筷子,若有所思的坐了会儿,眉目微挑。 然后他去了书房把手机拿出来,给一整桌饭菜拍了一张照片,角度挑的很好。 薄唇略微勾了一下,转手把照片发给了薛南昱。 薛南昱看到照片的时候骂了一句粗话,才道:“苏安浅,不是死活不回去么?结果一会去还真主动求和,搞这么大桌子菜虐谁呢?” 燕西爵见他不回复,也就放下手机开始慢条斯理的用餐。 每一道菜都尝一口,然后稍微做点手脚,看起来跟没吃过一样。 苏安浅出来的时候,他正好在接电话,原本说晚上有应酬是空话,结果这下真的有了应酬。 所以她走进来时,燕西爵从窗户边略微回身,扫了她一眼。 苏安浅站在桌边看了饭菜,微皱眉。 怎么只动过他面前那道菜?其他的好像一口都没吃。 挂掉电话,燕西爵就见她直直的盯着自己,问:“不好吃么?” 他扫了一眼饭菜,只道:“有急事,要出门。”然后往餐厅门口走。 她皱着眉,就这么浪费一桌子的菜?想着,脚步已经很快的跟了出去,看着他去换了衣服,又拿了外套出来换鞋。 苏安浅站在他旁边,紧了紧手心,“什么时候回来?” 燕西爵说:“会所有房间。” 意思就是今晚不回来。 她一下连表情都僵了僵,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只在他伸手开门的时候忽然钻到他面前。 这一次,燕西爵没有像昨晚那晚推开,只是低眉定定的凝着,目光暗了暗,然后忽然改口:“十点半。” 十点半回来?她意外的看了他,淡淡的一笑,“我等你!” 然后松开勾着他脖子的手,转身替他开了门,送他到电梯门口,十分周到。 燕西爵全程没表情,直到电梯门关上才略微松了一口气,笑意逐渐融化开,低眉扫了一眼下,嘴角勾了勾。 正文 第313章 大半夜勾引他 苏安浅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无事可做,但她这次回来好听了是挽回,不好听了是请罪,找虐来的,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她知道他喜欢什么,就算他这会儿冷冷淡淡的,也还是要想办法的。 嗯,这么想着,她把厨房和餐厅收拾收拾,之后进了卧室,站在门口扫了一眼房间,目光放在衣柜的方向。 走过去翻找半天,没有一件看起来勾人的衣服,放了几件她的内衣也都中规中矩,实在没什么诱惑力。 正叹气着,那头的电话响起。 看着来电显示,她犹豫了半天,因为回来之前、之后都没给任何人打过招呼,难免要被骂不懂事,尤其她抛弃燕西爵之后,家里人都不支持她。 好一会儿,她才把电话接通,“喂?” 柯婉儿微皱眉,“你回北城了么?” 苏安浅点了点头,“嗯,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打招呼。” 柯婉儿可没空跟她计较那些小事,语调里略微有些急,道:“我们已经回V城了,所以有件事得麻烦你了。” 她皱了皱眉,不知道她和哥已经回去了,才道:“什么事,你说,不麻烦。” 柯婉儿捂了捂话筒,看了一眼浴室,稍微往阳台的方向挪,声音也放低了点,道:“我之前戴的项链你见过吧?好像落在御景园了,你过去帮我找找?如果找到了就偷偷快递给我,寄到我的办公室,可以吗?” 苏安浅眨了眨眼,不知道为什么她说话贼兮兮的。 柯婉儿见她半晌不说话,皱起眉,“喂?” 苏安浅回神,笑了笑,“好啊……不过,很急吗?” 她现在都没想好回去了怎么跟爸交代自己早就恢复记忆的事,这会儿燕西爵对她冷冷淡淡的,万一老爷子大手一挥,说既然恢复记忆了,你们俩又冷战,干脆结束得了。 她可不想。 柯婉儿被问得抿了抿唇,一闭眼,道:“很急!那是你哥送的,我平时一直都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摘掉的,反正不见了,我都快急死了,他要是知道项链没了,非扒了我的皮!” 苏安浅听完愣了愣,然后笑起来,“你这么怕我哥啊?” 柯婉儿被说得一愣,又转而呵呵一笑,“好像说得你不怕我哥一样!” 额……苏安浅抿唇,她无话可说,现在但凡燕西爵一抿薄唇,她立马都快不敢喘气了,更别说他发怒的时候。 “好吧。”她咂咂嘴,笑着,“同病相怜的份儿上,我明天一大早就过去帮你找,你先拖着我哥吧,他这人很单纯的,军人就是直来直去很好糊弄,你随便找几个理由他肯定信。” 柯婉儿听完忍不住笑,好像在苏安浅眼里,她哥哥苏钦辰真的就是直接的糙汉子。 才不是呢! 那男人心思比谁都多,脑子动起来也挺要人命的,反正在公司里爬位置爬的比谁都快。 挂了电话,柯婉儿又一次看了浴室,他还没出来,但是估计洗得差不多了,可她还没想好可以用的理由呢。 说落在公司里了? 显然不合适,她今天就去了一趟公司,又没有宽衣解带。 直接说落在御景园,那玩意苏安浅找不到东西,她可就惨了。 但是她到底落在哪儿了,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正在焦急上头,浴室门“咔擦”打开,她愣了愣,然后笑着走过去,“这么快?” 男人一如平时的冷漠脸,目光淡淡的扫过她笑着的脸,平时要不是自己做个澡后美容,就是趴在床上玩手机,什么时候到门口迎接过? 一边擦着头发,苏钦辰一边从她身侧走过,又忽然停下脚步,侧首,“有事?” 柯婉儿立刻摇头,“没有啊。”然后笑着,“你擦头发吧。” 苏钦辰没再理她了,走到另一边拿了吹风机,见她还站在原来的位置,浓眉微蹙,干脆把吹风机放下,冲她招了招手。 她抿了抿唇,又小心的往那边走,浅笑,“怎么了?” 苏钦辰只淡淡的道:“明天一早的会议很重要,你不早睡?” 嗯,她当然知道,明天一早的会议十分重要,除了晨会和例行的报告会之外,就是要宣布她陆续接任杨董事长的位子,可能一个月之后彻底完成交接。 在这之前,他还一直都不知道她的身份。 更因为这个,她又没底了,万一他觉得被欺骗,忽然辞职怎么办? 走上前,挽了他的胳膊,“你不是正瞅着项目部的部长位置么?明天是不是没法参与会议,我听说项目那边很忙,你不实地去看看?” 苏钦辰低眉看了她,若有所思。 片刻,才道:“杨经理需要成绩,我不急。” 又是杨可? 柯婉儿蹙眉,“早都说过了,杨可现在的总经理位置够高了,已经没有可晋升空间,她只能横向发展。” 瞥了他一眼,“你倒是挺为她着想的,什么都不忘她一份!” 男人略微眯起眼,又颇有意味的看着她,“四十几的女人醋你也吃?” 柯婉儿仰脸,“四十几怎么了?韵味非凡,指不定就有人口味重呢……我四十几说不定还能勾引二十几的男人!” 苏钦辰看起来心情不错,虽然脸上千年一个冷表情,但语调微微挑起,低头,“我是口味重,否则怎么会挑来挑去还是你?” 她瞪了一眼,抬手戳了他腹部,“有本事别挑我,等我的男人排排站!” 他不以为然,手臂圈住她,“不早了,上床等着。” 柯婉儿嘴角抽了抽,下意识的拉了拉衣服,要是脱光了,一眼就能看到她项链没了。 所以看了他,“今晚……能不能请个假,不做了?” 男人听完先是顿了一下,而后几不可闻的勾了一下嘴角,“做什么?” 柯婉儿瞪着他,明知故问!这人怎么越来越不正经? 一张冷冰冰的脸,底下全是腐水! 躺到床上,她刻意躺的很远,在他上床时都假睡了,可腰间还是多了一双手,强健有力一下子将她整个掳了过去。 她一紧张,双手撑在两人中间,抿了抿唇,“要不……把灯关了?” 关了就看不见项链没了。 苏钦辰嘴角扯了扯,目光都能穿透似的睨着她,“关了灯我就看不清了?” 她愣了愣,听到他冷声问:“说吧,扔哪儿了。” 她顿时张了张嘴,然后摇头,理由没想好,“肯定没丢,就是一下子没找到……” 他没有笑意的勾了一下嘴角,指尖已经在她身上,“是么?” 柯婉儿拼命点头,心里骂着真是造孽了,都说天道好轮回,她一直是千万人捧着的女神,在他床上就是个小可怜,一不小心就毫不客气被弄成各种形状。 “没关系。”他居然低低的一句,又道:“一会儿好好表现,可以考虑给你买条新的。” 就这么简单? 她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不认为他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直到被压榨得乏力不堪他依旧不肯放过,深入浅出狠狠纠缠,才知道这个“好好表现”哪那么简单? “苏厉都那么大了,我们是不是也该要一个?”她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听到他说了这么一句。 柯婉儿一愣,疲惫又紧张的睁眼看了她,肯定不行,她才刚要接受公司。 想摇头,可他已经看出了她想拒绝,唇间纠缠,发力,嗓音低沉模糊,“抽空我去把证办了。” 她愕然的盯着他,是不是他偷偷把户口本带过来了? “你,这是……逼婚,啊!”她被弄得说话断断续续,刚说完又被他不悦的狠狠闯入而不自禁的惊呼。 男人低眉,放了她的唇,嘴角勾了勾,“以后接着丢我送的东西,有一次就生一个,苏家子嗣淡薄,我不嫌多。” 柯婉儿瞪着他,她又不是母猪! 可她一瞪眼不配合,某人就想尽办法狠狠的要,压根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甚至连给表情的机会都抹杀了。 …… 北城,晚上十点四十了,香雪苑安安静静。 苏安浅在沙发上眯了会儿,骤然转向,抬头就往墙上的时钟看去,眯了眯眼,过十点半了? 但是没见到他回来。 不会真的不回来了? 皱了皱眉,在沙发上坐起来,清醒了一忽儿,咬唇看着茶几上的手机。 等到十点五十,终于没忍住拿了过去,给他的手机拨过去。 香雪苑门口,男人倚在车里,坐了可能有二十来分钟了吧? 横着手臂一支烟搭在车窗上,侧首挑眉看了一眼她的来电。 唇角略略的弯起,慢条斯理的拿过手机,却是指尖放在接听键上半天不按下去。 直到响铃快断的时候,他才掐准时机接通,慵懒的放到耳边,沉声:“喂?” 苏安浅小心的抿了抿唇,“……你在路上么?” 男人沉默小片刻,然后才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没了后文,弄得两头都在沉默。 她咬了唇,又不想挂电话,又觉得他开车不打电话的好,道:“一会儿我给你开门,你小心开车。” 燕西爵听着她软软的声音,在夜色里真是说不出的绕指柔。 他闭了闭目,安静的听着她说话,片刻才勾起嘴角,指尖的烟头已经捻灭,听她柔声问:“还是……你喝多了?” 男人不言,烟蒂扔到车载迷你垃圾篓里,转过身,又是低低的“嗯”了一声。 这让苏安浅皱起眉,每一句他都只是“嗯”一声,显然是真的喝多了,已经从沙发上下来,有些担心,“你到哪儿了?要不我去楼下接你?” 燕西爵终于肯开金口,给了一个字:“好。” 终于听他惜字如金的开口,苏安浅还愣了一下,然后快速穿了拖鞋就往门口走,生怕他到了等不及,还是她先下去等会比较好。 关上门,她才觉得外边有点冷,她现在的穿着有点驾驭不了。 但是想了想,懒得回去加衣服,直接按了电梯。 她没想到的是,到了楼下,刚走出去就看到了燕西爵的车停在那儿,而男人高大的身躯倚靠在车子边上,目光正好直直的对着这边。 她诧异的顿住脚步之际,燕西爵的目光也同样顿着,一双酒后的深眸深深眯起。 苏安浅抿了抿唇,被他盯得有点不舒服。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他的白色衬衫,遮到臀部以下,看起来就像一件家具宽松裙子。 嗯,她不否认是故意这么穿的,一来找不到衣服,二来……她一直记得第一次穿他衬衫的样子,她来事,误打误撞穿了他的衬衫。 她记得,他很喜欢。 脚步慢慢挪着,思绪刚收回,猛然发觉男人已经迈开长腿朝她走来,以至于她干脆忘了迈步,仰脸怔怔的看着他。 燕西爵到了他面前,低眉看着她现在的打扮。 素面朝天,只有一张樱唇在夜里是唯一亮色,白皙皮肤、白衬衫,越发显得柔唇不点自红的致命。 两个人就那么站着,她抿了抿唇,手心握着,连呼吸都有点局促了。 终于实在不堪忍受他压迫的视线,反正她就是要这个效果的,豁出去了! 忽然抬手勾了他的脖子,穿着拖鞋够不到,只能踮着脚尖,几乎整个挂在他身上,试探的递上柔唇印在他微凉的薄唇。 燕西爵没动,别在兜里的手却微微握紧,挺拔的身躯略微绷着,低眉望着她吊在脖子里的模样,嘴角不可见的弧度。 他没拒绝,苏安浅仰脸看了看。 男人立在那儿,只觉得一股子热浪往脑门涌,她整个身子贴过来,除了薄唇被她勾起的激流,所有感官都只知道一件事。 该死的,她竟然没穿内衣! 一件薄薄的衬衫隔着彼此的皮肤,太过清晰,清晰到他再也绷不住,忽而抬手托着她移步往里。 苏安浅正致力于勾引他,只觉得脑袋晕眩了一阵,听到“嘭”一声,已经被他压在电梯壁上。 微冷的薄唇却过着炽热的风,混杂着酒味和尼古丁味道狠狠压下来,他一手扣着她的后脑,一手反过去按了九楼。 正文 第314章 主动伺候 从一楼到九楼,苏安浅脑子里都有些懵,也许是缺氧了。 直到电梯在九楼停住,门一开,一缕缕清凉从走廊渗透,她才觉得又有了呼吸,略微睁开眼,只能看到男人专注的浓眉。 只一眼,忽然觉得心底很软,她喜欢这么近距离的看燕西爵,可能单独觉得这样的眉眼极其英峻,也可能是这份专注过于迷人。 他停下来,明明刚刚才疯狂过,这会儿居然也能克制的低眉看着她,低低沉沉的一句:“以为这点心思就能糊弄过去了?真当我是禽兽转世的?” 苏安浅傻傻的愣着,没想到他会忽然回过神来知道她在故意勾引他,所以抿着唇,半句也说不上来。 而燕西爵说完话,嘴角恶劣的勾了一下,忽然就松了手。 她被刚刚弄得双腿发软,他一松手,毫无预兆的直接往地上掉。 但在她心惊的以为自己就这么摔死的时候,男人伸手托了一把,然后把她定在墙边靠着,他便甩手走过去开了门,自己进去了。 苏安浅依旧在墙边愣着神。 好半天才皱了皱眉,她的确是想了最直接的办法想跟他求和,就算他看出来,也不用从一楼到九楼之后再说穿吧? 占完便宜就不认账! 咬了咬唇,苏安浅只能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回屋,虽然心里憋屈了点,但还得继续下去,毕竟她给他的委屈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燕西爵进了卧室,拿了浴袍往浴室走,听到了她进来也没转头去看,只一副理所当然的命令:“煮一碗醒酒汤。” 苏安浅正想着找不到说话的机会,听到他说话,笑起来,十分配合,“好~”然后问:“你多久出来,我好掌握时间。” 燕西爵才不会回答她的问题,已经反手关了门。 她吃了个闭门羹,撇撇嘴,又转身出去,不过步伐稍显轻快,毕竟是被需求了。 煮醒酒汤很简单,也很快,她怕等燕西爵出来就凉了,所以稍微推后了点,顺便弄点夜宵给他,反正他晚餐没吃两口。 可不知道是她动作太慢,还是他太快了,苏安浅还没开始弄醒酒汤,就听到了燕西爵开门从卧室出来。 她狐疑的从厨房出来看了一眼,果然见他一边系着睡袍衣带一边往这边来,皱起眉。 没有来的紧张,毕竟他现在对她阴晴不定,冷冰冰的,稍有伺候不周到的地方估计就把她扔出去了。 这么想着,她快步退回厨房,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燕西爵走到客厅门口的位置,深眸淡淡的转向餐厅,隐约还能看到一点点她逃跑的衣角,嘴角勾了勾。 原本是想去客厅喝一口水,这会儿便转了方向,看起来悠然却大刀阔斧的迈着步子往餐厅走,进了餐厅,又直接往厨房靠近。 步子还没到厨房门口,骤然听到了里头的一阵混乱,夹杂着她低低的惊呼。 苏安浅双手捂着耳侧,一下子跳得老远,放在边上的东西“乒乒乓乓”的掉了一地,显得很刺耳。 燕西爵眉头一紧,两步掠到厨房门口,一眼扫过她脚边摔落的刀具,一张脸都绷了起来。 从厨房门口到她身边,他几乎连三步都没用,一阵风卷着清爽的沐浴露味道。 “怎么了?”苏安浅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大力转过身,他手掌钳在她手臂上,眉目冷沉的低垂着定在她身上,上下看了看。 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苏安浅愣了愣,被吓得说话都不太利索,“我,烫了一下,一不小心把东西带落到地上了……” 她的话音刚落,男人沉沉的质问:“烫哪儿了!” 苏安浅眨了眨眼,把捂在耳侧的双手拿下来,自己看了一眼,其实不太严重,主要是怕他责怪她龟速,紧张的。 双手被他扯了过来,手心、手背检查了一遍,只有指尖略微泛红,看起来烫得并不重。 但燕西爵一张脸黑压压的盯着她,“你怎么不直接笨死算了,回来干什么?!” 苏安浅被他忽然的脾气弄得愣了愣,不是吓到,反而是惊讶,毕竟之前都不跟她说话的。 呆呆的看了他一会儿,半晌才抿唇,“我,现在开始煮,还来得及么?” 燕西爵冷冰冰的扫了她一眼,“你说呢?” ……她能说“不敢说”么? 结果最后成了燕西爵在厨房忙碌,她只能乖乖的站在厨房门口看着。 他坐在餐桌边喝醒酒汤的时候,她也只能站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想了想,才主动走了过去,把先前做的夜宵给他摆上去,态度非常好。 燕西爵抿着汤,余光从她身上淡淡的扫过,看着她一副乖巧的主动伺候,身躯微微往椅背上靠,侧首看了她。 见他看过来,苏安浅终于努力笑起来,“你晚上肯定没吃东西,这样对胃不好,虽然有点晚,但是吃点儿对胃好。” 燕西爵干脆把手里的汤放下,依旧定定的看着她,又看了她摆好的夜宵。 苏安浅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什么意思。 淡笑着,心甘情愿的一口一口给他喂,为了调节气氛,还不忘问一句:“还可以吧?我新研究的。” 燕西爵没有回答,嘴皮子都没打算动,吃了几口,指了指旁边的汤。 她手脚麻利的把汤端过来,舀着一勺一勺的给他喂。 喝了两口,他忽然不张嘴配合了,只是眼神淡漠的看着她,从她淡笑的眼睛看到她樱红的唇畔,然后没了动静。 苏安浅皱了皱眉,“不喝了?” 她想放下汤,但已经觉察到他的异样不悦。 又把汤端回手里,她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 心底有些想笑,虽然她现在是个“罪人”,但是他剥削的太过明显,甚至很刻意,她却觉得挺好。 舀了一勺给自己,继而低头凑到他唇畔。 记得他很多次这样给她喂东西,苏安浅淡淡的笑了一下,双手略微勾了他的脖颈。 口中的汤已经没了,她想退开,却忽然被他一把掳了过去,按进怀里,霸道的舌尖狠狠钻进来一阵探寻攫取,一点点剩余的汤汁都不给她留下。 苏安浅只穿了衬衫,被他这样一抱,下边几乎都露出来了,细腻的臀部皮肤隔着他的睡袍,却能感觉他腿部的结实力量。 虽然她想好了今晚要主动,但是临到点上,还是有些紧张。 勾着他的脖子睁眼看了看他,刚睁开已经被他温热的掌心盖了过去,不准她看,掌心随之往下滑,隔着衬衫停在她没穿文胸的位置。 这样的接触,她整个人怔怔的僵了会儿,下一秒却被他稳稳抱了起来。 正文 第315章 做事不让关灯 转眼的时间,她被扔进床褥里。 男人欺身上来,任何事他都不再主动,不知道是看透了她的意图给她机会,还是故意折磨她。 “打算让我一整晚?”见她迟迟没动作,燕西爵终于低低的不悦。 苏安浅略微回神,身体都是酥麻的,双手没什么力气,可还是委屈的眯了眯眼,双手探向他的睡袍衣带。 她被拥起来为他宽衣解带,实打实就是回来讨好、伺候人的角色。 甚至他忽然翻身将她放在身上,不准她脱掉空荡荡的衬衫,把整个战场交给她就不管了。 苏安浅看着他精窄的腰身,一张脸涨得通红,她不会主动…… 抿了抿唇,一手撑在他身上,想够过去关灯,接到了男人定定的目光,硬生生拉住了她的动作。 她蹙着眉两条柔眉,“我,不会……” 燕西爵嘴皮子一动,冷声:“学。” 苏安浅见他好歹搭腔了,勉强笑了笑,“那也得有人教。” 意思就是没人教还不干了。 又接到他冷冰冰的视线,“你想睡地下,还是睡门口?” 都不想。 所以接下来她的行为,在她记忆里,是有史以来最不堪入目的画面,笨拙、生涩,像一只猫一样在他身上探寻,遍地,没有章法。 学着他对自己一样在他耳际勾缠,小手也没闲着,虽然生涩但程序是对的。 不知何时,她正和他的喉结奋战,作乱的小手忽然被他狠狠握住,紧接着下巴被他挑了起来,趁机狠狠闯入。 “唔!”苏安浅只觉得衬衫衣摆晃了晃,趴在他身上低低的惊呼,本能的一下子坐了起来。 就这么一个动作和在她眼里怪异的姿态,却好像从此给她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没了止境。 直到她数次浑身没了力气,终于被他转为主动深深埋进床褥里。 苏安浅早就没了时间概念,只是觉得应该很晚了,特别晚,她也没力气睁眼看时间。 耳边是男人餍足的低哼,此后一度静谧,尤其适合好眠。 仅剩一点意识里,她还在想,这应该是将近一年来,他们的第一次,很有纪念意义…… 正想着,忽然被抱了起来。 她惊慌的睁眼,以为他还要,但是男人只低眉,淡淡的低沉,“睡沙发。” 否则,他怕今晚都不能让她睡,明天她可能就腰折了。 苏安浅愣了愣,一脸委屈,“你说不做就地上或者门外,我都……了,凭什么?” “嗯,不是地上,也不是门外,伺候好了就赐你睡沙发,有问题?”燕西爵低眉,嘴角轻轻一扯,“你现在是能跟我讨价还价的身份么?” 她瘪瘪嘴,说不上话了,因为人家说的很有道理。 不过,他把她放在沙发上,虽然板着脸,却把大杯子给了他,自己拿了沙发边的毯子。 她躺在那儿,略微的笑意。 很显然,他已经好转了很多,果然这一招对他最管用。 卧室里安安静静的,她很累,躺了会儿就睡了过去,可床上的人却辗转反侧。 最后坐起来直直的盯着她的位置。 闭了闭目,掀开毯子下床,径直走过去,要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手臂顿了顿,就那么蹲着看了她半天。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他可能有病。 为什么任何难都能过,偏偏过不了她? 曲曲折折了这么几年,身边五花八门,多好的女人没有,就吊死在一个丫头片子身上了。 半晌,薄唇微微弯了弯,终于把她抱了起来,放回床上。 这回可以安心睡一觉了,一年来,睡得最好的一晚! 苏安浅好像做梦了,梦到自己秉承着必须主动的原则,大半夜爬上了燕西爵的床。 所以她睁眼看到男人近在咫尺的峻脸,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快速从被子里钻了出去。 “唔!”整个身子直接落到了地上。 床上的男人警觉的眉头一动,睁开眼,只能看到她一点点脑袋,眉头便皱了起来。 在苏安浅意识到他坐起来的时候,她已经被他整个托到了床上,命令:“再睡会儿。” 昨晚睡得太晚,加上这么久,他都没睡过好觉,现在每一分钟的睡眠对他来说都很奢侈。 苏安浅看着他闭眼,愣了愣,“我没主动上床,这可是你自己抱我上来的……” “闭嘴!” 卧室安静了。 这一睡,连早餐的时间都过了,最后是被电话吵醒的。 燕西爵闭着眼,摸了一通,把电话贴在耳边,“说。” “燕总,白小姐过来了,处理合同违约的后续事宜,您看……” 他抿唇沉默片刻,缓缓睁开眼,一张脸很平静,“午餐后我过去。” 挂了电话,他低眉看了一眼窝在怀里的女人。 没有吵醒她,托着她的脑袋放在枕头上,自己翻身下床。 苏安浅其实已经醒了,她也能听到电话里那个秘书的声音,知道白云找他去公司,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反应,只好继续闭眼。 直到他去洗漱,她从床上下来,直接去做饭,让他早点去公司。 燕西爵从洗漱间出来,床上没人,浓眉淡淡的蹙了一下,转步往外走,看了一眼餐厅和厨房的方向,没有进去。 走到客厅给迪韵打电话,“婚礼都准备到哪个阶段了?” 迪韵笑了笑,“今天上班,我未婚夫去弄。” 他点了点头,“正好,帮我接燕雅去做个检查?我抽不开身。” 迪韵笑着,“你是抽不开身,浅浅回来了嘛,还得应付对你芳心暗许的白大小姐?” 燕西爵没心情跟她开玩笑,只道:“辛苦你了,改天请客。” “你婚礼请我就好了!”迪韵笑眯眯的说。 挂了电话,燕西爵还在客厅站着,婚礼…… 教堂都选好了,别的都没开始,还需要点时间的,正好调教调教知道主动找路回来的小野猫也不错! 午餐桌上,苏安浅坐在他对面。 等他喝水的时候才问:“晚餐是不是不回来?” 他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苏安浅抿了抿唇,“我要回御景园一趟,帮柯婉儿找点东西。” 正文 第316章 他送她的耳钉 燕西爵抬眼看了她一会儿,没说什么,她就当他是答应了,笑起来,“我去给你盛汤!” 可她刚从桌边起身,也不知道是坐得久了还是怎么的,腿一软又跌了回去,差点直接往桌子底下摔。 一旁的男人眼疾手快的伸手握了她的手臂,浓眉发紧。 苏安浅,低眉略小声的一句:“腿有点疼……” 至于原因,她应该不用多说了。 燕西爵看了她一会儿,什么也没说,起身自己去盛汤,顺便给她一碗。 “谢谢!”她接过来,礼貌至极,引来燕西爵怪异的一眼。 午餐之后,苏安浅把他送到门口,“慢点开车!” 想了想,在电梯关上之前,她又忽然走了过去,“要不,晚餐我做好了给你送过去,外边的不一定卫生,还是你有应酬?” 燕西爵好以整暇的看着她的主动和周到。 也不着急关电梯,片刻,略微勾了勾,沉声平淡,“怕我和白云共进晚餐?” 一下子被点到猜测,苏安浅,尴尬的笑了一下。 扶在电梯上的手终于被他扒掉,然后关上电梯门,送了两个字:“随便。” 她在电梯口站了会儿,斟酌着随便的意思,好半天才撇撇嘴:好难伺候啊!以后再也不能随便惹了。 回房间换了件外衣,坐在沙发上一会儿才回了御景园。 老爷子带着苏厉,喜欢去他的课上旁听,一群小屁孩,多一个老顽童,反正听说老师都很喜欢这对爷孙。 燕雅今天要做检查,还等着医院那边安排人过来接,保姆周嫂在收拾屋子。 一眼看到苏安浅回去的时候,保姆愣了一下,然后笑起来,“太太回来了?” 苏安浅笑得很勉强,总觉得受不起这称呼。 周嫂看出了她的不自在,摆摆手,“都是家里人,外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可不听,自己看还不够么?” 把她让到沙发边,问:“午餐吃过了么?” 俨然,周嫂是继续把她当成了失忆后的学生看待,又往门口看了看,“您这是从外边回来的,还是?” 之前听四少提过一回说是出国学习去了,这也没见行李。 苏安浅笑了笑,“我回来有几天了,跟燕西爵住了几天,今天有事就过来了。” 跟四少住了几天了? 周嫂笑起来,“看吧,这不是挺好?我就知道四少跟谁都没戏,我看那白小姐也是太主动,表面是个小姑娘,毕竟也是有个厉害的妈,差不到哪儿去,现在可不就是没法收拾了?上赶着要订婚,一个小姑娘公然被四少拒了,多掉脸?” 苏安浅本来只是随便一听,但是听到这儿,忽然皱了眉,“燕西爵把她拒了?” 他那天不也照样一大早出门去记者会了? 说起来,她到现在都没敢看新闻。 周嫂诧异的看了她一会儿,“您不知道?” 顺手把新闻打开了,道:“这几天可全是这些新闻。” 白云只是帮朋友挡媒体?燕西爵对她没意思? 更重要的是,两家的合作已经到此为止。 苏安浅皱着眉,看了半天,缓不过神,半晌才喃喃开口:“这么说,他的公司岂不是要一大笔损失?” 周嫂一边擦茶几,一边笑,“损失一些,总比娶了白小姐好吧?” 她还真答不上来。 燕雅从楼上下来,一眼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苏安浅,顿了顿,脚步忽然快起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苏安浅起身,浅笑,“好几天了。” 燕雅已过去就挽了她的胳膊,一点都不见外,也没因为之前的传言而对她有所偏见。 这让苏安浅略微诧异,看了看她挽上来的手。 燕雅笑着,“你看我做什么?我哥都跟我说了,你是去当间谍,然后背了个大锅,不堪重负就悄悄出国跑了,幸好他把你挖出来了。” 她张了张嘴,“燕西爵说的?” 燕雅点头,“对啊。” 她微蹙眉,那岂不是,他已经很清楚她做那些的原因和用意,这两天还一个劲儿折磨她? 燕雅不顾她的思绪,摇了摇她手臂,“告诉你个好消息!” 苏安浅回神,淡笑,“什么?” 燕雅看了看白嫂,白嫂接到视线,无奈的笑着从客厅走了出去,“你们聊!” 客厅只剩两人,燕雅这才看了她,神秘兮兮的道:“王教官这两天会过来看我!” 苏安浅略微诧异,“你们还在联系?” “为什么不联系?”燕雅一脸理所当然,又讪讪的笑了笑,“不过,我还没敢跟我哥说,你千万先保密,等我这边有进展了再说。” 她王教官和厉教官都是不错的,倒也不是特别反对,那件事之后,他们能一直联系到现在,算是很有缘分了吧? 燕雅看了看时间,“我一会儿要去医院做个检查,之后咱们一起去逛街吧?你帮我挑一套美美的礼服!” 苏安浅看了她心情极好的模样,也跟着笑起来,“好啊。” 话音刚落,迪韵的车已经开进来了。 没几分钟,周嫂将她迎了进来。 迪韵看到苏安浅,惊喜的一挑眉,“你也在啊,还以为被西爵锁家里了呢!” 苏安浅只是浅笑,等迪韵进了客厅,看了看她,“婚礼的事宜都准备妥当了?” 迪韵微挑眉,点了一下头,“算是吧。” “薛南昱……跟你联系过么?” 迪韵皱起眉,“怎么忽然问这个?” 苏安浅楞了一下,燕西爵早就见过薛南昱,难道一直没告诉过迪韵?为了制造惊喜还是为了不打搅她? 可她还怂恿人家回来抢婚来着。 安静了会儿,迪韵也不谈这个话题了,看了时间,道:“差不多了,咱们先去医院吧,燕雅?还有要准备抓紧。” 燕雅笑着,摇头,“都准备好了。’’ 看她气色越来越好,迪韵也跟着笑,很欣慰她能活得这么开心,“你哥哥这么多年的心血也没白费。” 燕雅最近心情好,嘴也甜,“那也多亏了迪医生一直坚持帮我治病啊。” 苏安浅送到门口,“你们先过去,我带几件衣物,一会儿过来。” 燕雅看了看她,示意她一会儿电话联系。 她笑了笑,点头。 等迪韵的车走了,苏安浅才转身看了周嫂,“我哥和柯婉儿的房间您收拾过么?有没有看到她经常戴的项链?” 周嫂皱了皱眉,“没见着啊,怎么了?” 苏安浅摆摆手,“柯婉儿项链不见了,让我回来帮忙找找给她寄过去,我哥送的,她紧张着呢!” 说着往楼上走。 房间里收拾得整整齐齐,她也没打算找底下之类的,那么珍贵的项链,只可能是忘了收在什么地方了。 找了一圈,没找到。 她皱了皱眉,好像柯婉儿刚回来时住的隔壁,后来才跟哥住同一间的? 这么想着,转身出了房间,往隔壁走。 刚要进去,周嫂从底下上来,出声阻止了她。 她皱了一下眉,回头,“怎么了?” 周嫂张了张嘴,然后才笑了笑,“也没什么,就……之前不是白小姐送四少回来么,太晚了,就留宿了,住的这一间,我正想着都收拾收拾。” 因为新闻爆出来说四少和白氏结束也才一两天,周嫂还没来得及呢。 苏安浅倒是笑了笑,“没事。” 她推门进去,房间的布置没什么变化,但可能是被周嫂已提醒,她总觉得看哪都不自在。 燕西爵那么多房子,她一开始住的就是这里,但最不喜欢的,也是御景园了。 以前是因为被柯婉儿住过,现在是因为白云吧? “您收拾,我找找项链。”她看了周嫂。 周嫂点了点头,见她也没什么异样,自顾忙碌起来。 因为对这间卧室不喜欢,苏安浅找得也马马虎虎。 可偏偏,还真就在梳妆台最下边的格子里找到了,收的很好,应该是放忘了。 拍了一张照片给柯婉儿发过去,“是这个吧?我下午去给你邮寄。” 不过那边一直没回复,估计是太忙了,她也没在意。 刚要走,周嫂那边把被套全拆了,一抖的时候,苏安浅抬脚路过,刚好踩了个东西。 薄薄的脚底被硌了一下,微蹙眉挪开脚。 一枚钻石耳钉躺在那儿。 周嫂看了一眼,皱眉,“好像是白小姐的……” 话还没说完,就不说了,改口:“估计是柯小姐落这儿了。” 苏安浅看了看她,只是一笑,把耳钉捡起来,“白云跟我是同学,您不用这么小心,我给她还回去吧。” 正好燕西爵今天要跟白云见面,应该能碰上,反正她没事可做。 周嫂不待说什么,她已经打过招呼离开了。 从御景园出去,苏安浅打了车往医院走。 也许是燕雅现在的身子素质转好,一套检查并没有话多少时间,苏安浅在走廊等了一会儿她就出来了,精神头不错。 “走吧,逛街!”燕雅从迪韵手里接过双肩包,笑着挽着她手臂。 苏安浅看了看迪韵,“那我们先走了?” 迪韵颔首,“去吧,等结果出来,我给送过去就行。” “谢谢迪医生!”燕雅冲她笑。 两人出了医院,依旧是打车,一路上燕雅心情很不错,“你说我买公主裙还是背带裙好?背带裙好像没有搭配的鞋子。 苏安浅笑了笑,“买一整套不就好了,我给你买单!” 燕雅两眼放光,“真的?” 她点头,“当然,你哥给我的零花钱比给你的多太多了,我根本没处花。” 燕雅靠在她肩上,“果然还是小嫂子最亲!” 苏安浅只笑了笑,“等你哪天真的觅得如意郎君再谢我吧!” 两人进了商场,苏安浅是的确尽心尽力的挑,给她搭配,因为她想速战速决,自己还得给燕西爵准备晚餐送过去。 燕雅选择困难症一犯,苏安浅直接给她买了三套。 送她出了商场,苏安浅才看了时间,“自己打车能回去么?” 问完还是不太放心,干脆又把她送到了家里,然后才从御景园往香雪苑,显然时间来不及了。 中途她皱了皱眉,让司机改道直接往YSC走。 反正他说“随便”,就是可以不带晚餐,嗯,她这么找借口。 低头看了看包包,把中午捡到的耳钉拿出来看了会儿,以前白云不会戴这么奢侈的东西去学校,一直都很低调。 都说女人开始专心的打扮自己,就是心里有人了,真是一点也没错。 看了好一会儿耳钉,眉头一直略微蹙着。 闲了就是脑子活跃,她甚至连白云为什么会把耳钉忘在御景园的可能,都想了好多种。 如果睡前摘了,也不至于掉了? 如果没来得及摘,却掉到了,那得多剧烈的肢体活动? 闭了闭眼,还是把耳钉放了回去。 车子在YSC大厦门口停住,她下了车还在原地站了会儿才往里走。 前台看到她的时候小小的愣了一下,倒也依旧礼节的笑着,“您找燕总吗?” 苏安浅笑着点头,“如果他忙的话,我在这儿等着也可以。” 小姑娘倒是笑着摇头,“燕总在会客,应该马上就结束了,您可以先上去待客室等。” 燕西爵在会客,那应该就是白云了吧? 苏安浅上了楼,她当然知道会客室在哪,不过直接往燕西爵办公室的方向而去。 敲了,白云正好推门出来,一眼看到她,愣了一下。 苏安浅也怔了怔,然后笑着打了个招呼。 白云现在的处境,完全可能对她冷脸视而不见,可她果然还是那个极好的白大小姐,笑了笑,跟她打招呼。 只是,苏安浅能看出她眼圈有些红。 燕西爵从里边走到门口,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遍,嘱咐旁边的秘书,“送白小姐。” 苏安浅看着白云要走,忽然出声叫住,“那个……” 燕西爵看了秘书,“你去忙。” 只剩三个人了,苏安浅才拿出耳钉,笑了笑,给白云递过去,“应该是你的吧,今天收拾卧室看到,就带过来了。” 收拾卧室? 白云没接,笑了,看来她不仅回来了,还住进去了。 继而淡淡的一句:“这是西爵送我的,现在好像也没必要留着了。” 说完话又想了想,把戒指拿了过去,“还是留个纪念吧。” 全程燕西爵没说过话,直到北云走了,看了还站在那儿的苏安浅。 回过神,苏安浅笑了笑,“我没来得及做晚餐,要不……你出去吃吧,我就不打搅你了?” 她本来是打算过来跟他一起用晚餐的,不知道话出口就成了这样,皱了一下眉。 脚步刚要挪动,手腕忽然被扣住,转眼被他带进办公室,反手关门。 正文 第317章 霸道命令她献吻 苏安浅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虽然手腕有点疼,也只能乖乖的跟着往里走,然后被“扔”进沙发里。 她仰脸看了他,“怎、怎么了?” 燕西爵在沙发边站了会儿,低眉看着她,然后又走到了窗户边,就是没说话。 苏安浅莫名的蹙起眉,坐起来转头看了他,“你是不是饿了?要不然我去……” 她的话还没说完,燕西爵从那头转过视线,冷不丁的开口:“你到底把我的笔丢哪了?” 她愣了愣,之前就跟他说过掉在那个会所了,怎么忽然又问这个? 燕西爵这会儿的心情看起来不大好,但语调除了沉一些,也没那么恶劣,“合作协议是用那支笔签的,现在也必须用同样的笔迹,否则白澜不认账,解约合同不生效。” 说罢看了她,“还是你想让YSC和白氏一直合作下去?” 苏安浅张了张嘴,“那我……再回去找找吧。” 她从沙发起身,抖着胆子到了他跟前,“要是我把笔找到了,能不能跟你商量件事?” 燕西爵干脆靠在了窗户上,睨着她,“要么现在说,要么永远别跟我讲条件!” 她略显小心的抬眸看了他,笑了笑,“我要是找回来了,你能不生气了么?” 他几不可闻的眯了眯眼,“一支破笔就想把所有事一笔勾销,你算数学得很好啊苏大小姐!” 对着他绷紧的模样,苏安浅只能讪讪一笑,看了看办公室门口。 反正她这次回来也没打算秉持什么矜持、淑女,转过头,手臂挽了他的胳膊,尽量笑得好看一点,声音很小,“我已经很听话了,你多久都行,但是能不能不要这么凶?” 说着稍微踮起脚亲了亲他下巴,“我喜欢你以前跟我说话的样子!” 男人喉结几不可闻的滚动,一双黑眸倒是毫无波澜,低眉睨着她,“以前?怎么没觉得苏小姐喜欢呢?” 苏安浅赶忙使劲点头,“喜欢!” 看他现在心情已经有所好转,她又踮脚亲了亲,“我去附近酒店打着你的旗号要个厨房,给你做晚餐吧?” 见他不言,她才大着胆子勾了他脖子,轻轻印上去,“四十来分钟就做得好了!” 松开他,她急着要出门践行,但是刚转身,她腰上的手忽然加重力道把她整个掳了过来。 微微翻转便被她抵在了透明的落地窗前,高大的身躯迎着六七点的落霞笼罩出一圈厚重的光影。 有那么一瞬,苏安浅心底轻轻被拨动,手腕已然被捉住上,微凉的触感,真担心玻璃碎了。 “拿着耳钉过来是什么意思?”她已然闭了眼,只是迟迟没来,反而听到低低的一句。 恍然睁眼,她懵懵的看了会儿燕西爵,有那么点心虚,,“……没,别的意思,顺便就送过来了……哦!我还陪燕雅逛街了,所以没时间做晚餐,不是因为急着过来看你和白云才不做饭的!” 不打自招。 燕西爵低眉,深眸轻佻的笑意藏得深深的。 片刻,他才沉沉开口:“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你知道我有多少次想掐死你么?” 苏安浅心里抖了抖,仰脸看着他。 摇头,小心翼翼的陪着一点笑。 他说:“最想的一次,应该是你陪着曋祁坐在听众席,多讽刺?” 她终于笑不出来,只是仰眸看着他,眸子里透着愧疚,“……对不起。” 他不说话,眉宇微冷。 苏安浅抬手勾了他的脖子,姿势很乖巧,巴掌大的脸安静的仰着,诚恳的看着他,“我当时被警车撞就不太舒服,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很多事,我没办法看着你进去什么都不做,季成告诉我的,曋祁嫌疑很大,我知道你为了以后跟我安稳生活才输给曋祁,平息他特意跳起来的争端,可那关乎你的名誉,别人谁都可以,你的名誉毁了谁也救不了。” 这大概是这么久以来,她头一次这样条理清晰的跟他讲正事。 继而,小手从他脖子里松开,竖起三个纤柔的手指,“我发誓,我和曋祁什么都没有,至少这方面,他是个正人君子……” 说到人家是正人君子,某人脸色已经黑了一个度。 苏安浅只好识趣的没再说这个,道:“我想过等你一出来就跟你解释的,但是……” 抬头看了看他,“你和白云那么情投意合,正好我被医生诊断的结果很不乐观,我想,我们这么久都不得善果,我不该拖累你,白云是个好女孩……” 燕西爵终于扯了嘴角,“好女孩?所以你举这个戒指假模假式的过来监视谁?” 她眨了眨眼,心虚的低眉,“我没……” 因为她低了头,自然看不到她这些天的温顺之后,又是这会儿的乖巧,讨了他不少欢心,此刻几不可闻勾了一下,又转瞬恢复冷淡。 安静了片刻,苏安浅听他说了句什么,怔愣的眨眼,抬头看他,“什、什么?” 如果她没听错,她似乎听到燕西爵绷着低哑不悦的嗓音命令她。 因为她问了一遍,男人脸色又愣了愣,一张脸冷峻得能冻人,也碰了两下,一字一句的。 几乎咬牙切齿了。 苏安浅脑子里懵了懵,这种事都是他主动的,最喜欢强盗一样了,现在是放不下面子,不能主动,所以命令她么? ……这样霸道的命令,也就他能想出来了吧? 她思绪的时间,某人一张脸黑压压的睨着她。 不敢多想,她只象征的踮起脚尖,“我去做饭吧……唔!” 待她被放开时只剩轻微的呼吸,缺氧的脑袋有些浑浑噩噩的,无力的仰脸望着他,还不忘飘忽的声音稳:“所以,你算是答应了,以后不对我这么凶了。” 燕西爵没说话,还在板着脸,因为觉得纵横商场的人,竟然抵挡不了一个小女人,某种程度上算不算废物? “怎么了?”见他不说话,苏安浅柔声婉转的问着。 燕西爵没说话,只是忽然把她打横抱起,一言不发的踹了私人休息室的门。 废物就废物,惨就惨吧。 苏安浅却皱起眉,眼巴巴的抓着他领口,“你昨晚就……”说着说着又乖乖改口:“轻点可以么?” 话音落下,人已经被压进,下巴被他勾起,“没让你一天把整年的补上,我已经很仁慈了!” 苏安浅愣了愣,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除了乖乖点头还能做什么? 手被他捉住搭到了昂贵的皮带扣。 她忽然睁眼,见了男人睨着她的深眸,不似刚刚的命令,而是多了几分诱哄。 她来的时候外边天色尚好,后来的偶尔伴有晚霞,再后来窗外已经只剩磨黑。 别说她去找地方做晚餐,现在苏安浅连吃的力气都没有了。 男人将她裹在怀里,事后的嗓音低哑至极,“想吃什么?” 她哪有力气说话,只是作为回应的稍微动了一下眼皮。 燕西爵没再问,他负责穿上,穿戴整齐之后直接抱着她从办公室走出去。 最近因为和白氏的事,公司里不少人加班,难免撞见个人。 秘书刚想请示是不是可以下班,脚步吓得忽然停住,诧异的看着燕总就那么抱着苏安浅进了私人电梯。 傻了半天,当初燕总和白云传绯闻到一起看教堂的地步,也被跟拍白云去他的住所,但从来、从来没见过燕总碰白云一个手指头尖尖儿! 这就是差别。 助理依在秘书身后,早没了动静。 秘书侧过头,“那句话叫什么来着?” 助理心有灵犀,“人不如旧,情人还是老的好!” 五分钟后,秘书正庆幸着从来没得罪苏安浅,就接到了燕西爵的电话,“下班,明天上午全体三号班。” 也就是十点上班,七点下班。 秘书捂着嘴,压住兴奋:“是!” 最好事真多!早退之后又是三号班! 车上。 燕西爵扫了一眼旁边软弱无骨倚着的苏安浅,收了手机,把她脑袋放到肩上,绷着峻脸,却动作温柔。 回到香雪苑楼下,停稳车,燕西爵没让司机下来,自己下了车没关门,怕关门声把人惊了。 走到另一侧把她抱了下来,走远了才准司机关车门。 司机关好车门,又匆匆跑过去帮忙按了九楼,一路跟着上去,又帮忙输了大门密码看着主子往里走才准备离开。 正文 第318章 放水和玩火 关门的时候,苏安浅已经醒了,从他怀里抬头只能看到他分明的下巴。 燕西爵刚低眉准备换鞋,视线正好跟她对上,对视了会儿,然后把她放到了地上。 苏安浅手还在他脖子上挂着,倒也勉强站稳,略有睡眼惺忪的意味,看了看他,“晚饭怎么办?” 燕西爵换完鞋,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又淡淡的从她身上扫过。 在他要说话之际,苏安浅已经淡笑着提议,“一起做饭吧。” 虽然可以伺候他,但是两个人一起做总能更快的拉近距离。 燕西爵抬手解着领带,看了一眼她之前烫到的手指,没任何痕迹,浓眉还是皱了一下。 见他也没有直接拒绝,苏安浅大着胆子直接把他往厨房带,“食材都有,两个人做会很快的!” 但是进了厨房,某人往旁边一站,长腿交叠倚在案台边,理所当然的开口,“你做,我看。” 苏安浅愣了一下,笑起来走到他面前,“燕总……” “别拍马屁。”她的话还没说出来,男人毫不给面子的打断,颔了颔首,让她赶紧开工。 她看得出来,燕西爵心情不错,只是现在把拿腔调的对着她绷着脸当成乐趣了。 撇撇嘴,只好开始做饭,偶尔会看他一眼。 因为他一直在身后站着盯着,让她芒刺在背,不得不找话题。 “忽然就不跟白氏合作了,损失会不会很大?”她没看他,只是问。 男人站在一旁敷衍的哼了一声就没了后文。 苏安浅这才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正拿着手机对着她不知道干什么,她转过去他也只是慢条斯理的收起来放回裤兜。 她蹙了蹙眉,继续洗菜。 “对了,薛南昱应该要回来的,迪医生婚礼都快到了,他再不回来,就真的没机会了。” 嗯,燕西爵也只是听着,还是不接话。 弄得苏安浅十分别扭,好半天也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了。 想到今天她拿着过去的耳钉,她抿了抿嘴,先是看了他一眼,“我不是有意要去你别墅翻东西,也不是非要知道耳钉是不是你送的……” 手里的动作停了停,觉得这个事有必要很认真的跟他说,否则她有了小肚鸡肠、专门窥探别人秘密的嫌疑。 “我是去白云住过的房间给柯婉儿找项链的,她的项链可能落在这儿了,托我过去找找,给她寄回去,确实找到了,耳钉只是无意发现的。” 她说完了,但是燕西爵一点反应都不给,反而几不可闻的蹙起浓眉看着她。 片刻,开口,“你还想让我吃上这顿饭么?” 苏安浅愣了愣,立刻笑着点头。 继而,燕西爵走过去把她的手擦干,命令:“去换衣装。” 她眨了眨眼,看了自己,“挺好的啊,换什么?” 他说:“衬衫。” 听完,苏安浅好一会儿都没动静,只是盯着他。 换什么?他的衬衫? 这不明摆着让她像之前那样怀好意的对他么?有病吧……苏安浅想着,抬头正好对上男人阴阴沉沉的视线,“有意见?” 她怔了怔,摇头,讪讪一笑,“你最大,我百依百顺!” 转过身,她才瘪着脸:变态。 燕西爵倚在那儿,好以整暇的看着她乖乖走出厨房,的确是百依百顺,嘴角才勾了勾,接手她的晚餐任务。 卧室里,苏安浅找了好几件衬衫,其实都一个型号,没有哪一件会更长一些,但她依旧挑了半天。 早知道之前就不该想起来这样引诱他,这下给自己挖了坑,以后估计睡服、家居服全都免了。 换完在镜子前看了看,还可以,跟她的小裙一个长度。 但是走到厨房,某人看了一眼,目光在她领口顿了顿,面无表情、又毫无余地的沉声:“穿着不难受?” 苏安浅愣着,然后瞪着眼,没动。 他正关火,直起腰,优雅的擦干指节,走到她面前。 她皱起眉,“干什么?” 他理所当然,“帮你。” 帮…… 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把手伸手衬衫底下,探到她后背,指尖一挑,里边的束缚瞬间蹦开。 苏安浅猛地捂了心口,看花痴似的看着他。 可他一脸淡然,转过身继续做饭。 她在旁边站了好久,抿了抿嘴,最后也乖乖把衣衫除了放回去,然后才进厨房。 可燕西爵指了指他刚刚观赏时站的位置,命令她也站那儿不准动。 “不用我帮忙?”苏安浅试探着开口,看着他。 燕西爵压根没理她,头都没回,好像多看一眼都是犯罪一样。 接下来的时间,她就在那儿站着,看着他有条不紊的在锅具之间忙碌,好不享受。 燕西爵放在兜里的电话响起时,他当然没有手去接,回头看了她一眼。 苏安浅立刻心领神会的上前,伸手从他兜里拿了手机,看了一眼来电,皱了皱眉,还是替他接了。 白云的电话,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他换了笔所以不肯顺利让解约生效。 本来要放到燕西爵耳边的,但他也没有要接的意思,让她自己看着办。 没办法,她只能放到耳边,“喂?” 白云听到她的声音,沉默了会儿,问:“西爵不在么?” 苏安浅好像才意识到以前白云叫他燕先生,很生疏,不知道什么时候关系亲近到喊他西爵了,貌似他也听顺耳了。 她点了点头,“在,只是他不方便接听,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转达。” 白云又是沉默。 片刻才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明天的约会改地点了,具体地址我会给他发过去,你也不用转达了。” 苏安浅抿嘴,点了点头,“好。” 末了,白云笑了笑,“谢谢你今天把耳钉给我送过来,他送我的东西不多,一副耳钉,一块手表,还有几套衣装,我都会好好保留。” 苏安浅听着,跟她也没关系,所以没回应。 白云好像没有要挂点话的意思,她也只好听着。 “我最近翻了不少他的历史资料。”白云忽然说:“苏厉跟你什么关系啊?” 这让她皱了眉。 她和燕西爵的历史也算久远了,经历了这么多,虽然报纸杂志上关于她和他的消息不算多,但绯闻和猜测是不少的,尤其她在帝豪做主厨那段,他高调过。 苏安浅笑了笑,“你问这个做什么?” 白云浅笑,“没什么,只是想知道我输给了时间、缘分,还是输在了魅力上。” 她低眉,要说魅力,能跟白云比的也没几个。 挂了电话,苏安浅抬头才发现燕西爵正盯着她。 她笑了笑,也不打算还手机,似笑非笑的语调:“燕先生给白云送过不少东西呢。” 一不小心,她就忘了自己这会儿应该奴才的讨好他,而是以前跟他在一起时的语气,微微调侃的浅笑。 这种感觉,燕西爵不讨厌,甚至一下子像回到了以前,很熟悉。 看了她一会儿,才嘴巴微勾,“吃味?” 她笑,摇头。 顺手划开他的手机,他刚刚在相册里,所以她一划开,当然也在相册里。 第一眼就看到了她刚刚准备做饭的身影,皱起眉,他拍她了? 正要接着往回翻,直觉肯定有大料,可头顶已经响起男人很严肃的命令,“还我。” 她愣了愣,抬头看了他,见他绷着脸,反而一笑,“紧张什么?” 燕西爵眯起眼,快速把手机躲过去,放回兜里。 苏安浅手心空了,看了他,这么紧张? “别人都说,男人不敢让看手机一定有猫腻。”她微挑眉。 燕西爵扯了扯嘴角,“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什么时候轮到管我的猫腻了?” 他这一说,苏安浅才抿了抿嘴,也对,她现在顶多是个小奴隶。 “去收拾桌子。”他故作严肃的命令。 她也就乖乖去了餐厅。 但是一直记着这个茬。 直到晚餐结束了,两个人去了客厅,她才几度犹豫后,给他递了一杯水,谨慎的问,“如果,你早一些遇到白云,是不是真的会喜欢她?” 对此,燕西爵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抿了一口水,放下杯子,略微嘲讽的看她,“你怎么就知道我现在不喜欢?” 苏安浅被他给问愣了,半天没回神。 抿嘴,双手握在一起看他,“所以,你之所以放弃她,是因为跟我有了苏厉,还是先回来折磨我一段时间?” 他自己说新的女人才有新鲜感的。 面对这种白痴的问题,燕西爵只冷然扫了她一眼,懒得回答。 见他沉默,苏安浅咬了咬嘴,好一会儿才笑了笑,主动凑到他面前,“我知道你不喜欢白云,不然不会让我进这里的。” 某人嘴硬,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谁都能进这里。” 她笑了笑,大概理清他这几天的路数了,主要她乖乖的、主动的,就什么都好办。 并不算太大胆,但也挪了挪跨坐在他身上,抬手帮他解了两粒纽扣,“要不要洗澡,我去放水?” 燕西爵倚在沙发上,睨着她现在这信手拈来的对他套路,嘴浅浅的扯起,“这是想去放水,还是在放火?” 正文 第319章 愉悦身心的直接方式 苏安浅装疯卖傻的“呵呵”一笑,继续帮他理了理衬衫,笑着好心的提醒,“我明天应该来例假了。” 男人眸子微微眯起,已经很明白她提点的含义了。 忽然起身,大手托着她一块儿挂在脖子上,迈着健步往浴室走。 浴缸要容纳两个人的动作,水从边缘随着节奏不断的溢出去,落到地上传出细微的啪啪声,很单调却莫名其妙让人喜欢这样的韵律。 至少,她还有可以轻易就看到他的一面。 许久卧室里才安静下来,苏安浅依旧是被他抱着出浴的,洗手台上垫了干燥舒适的浴巾,把她放在上边。 她只是眯着眼,一脸疲态,手臂软软的搭在他脖子上,小脸蹭了蹭,趁着机会仰脸,冷不丁软声细语的问了句:“是不是有那么几个瞬间,你真的看上别人了?” 白云多优秀,她最清楚了,身材、脸蛋、家室什么都不差,比她好多了。 燕西爵低眉睨了她,对这个问题表达不满:“没要够?” 果然,她没敢问了,讪讪的笑着勾在他脖子上,讨好的亲了亲他冷硬的下巴,又嫌弃的皱起眉看了他细细的胡茬,“扎死了。” 转而别过脸贴在他心口自顾好眠。 他伸手拿了毛巾,从镜子里看着她那么小小一个吊在脖子上,心里早已跟着柔了一片。 大概没人能体会到他每每看到她,都想她,那么深的情,曲曲折折不见消散反而越来越浓。 安静的卧室,两人都已经躺下,苏安浅的手机响了。 她没动,燕西爵扫了一眼,长臂伸过去看了来电,没忍住勾了一下,应该是很早以前的备注了。 四个字:一号情敌。 燕西爵指尖一划,直接帮她接了,知道那边是婉儿,沉声:“怎么了” 柯婉儿看了看手机,没打算是给苏安浅打的,不过他来接也不奇怪,挑了挑眉,只道:“没事,就是想说如果项链找到的话不用给我邮寄了,直接扔了就行。” 燕西爵挑着的眉毛弄了弄,心情好,所以靠在沙发多说了两句,“不是苏钦辰送的么?” 柯婉儿咬了咬牙,“就是他送的才要扔!本小姐只喜欢冷钦,不认识什么鬼的苏钦辰!” 气还不小,燕西爵把手机拿得远了点,见柯婉儿被气成这样居然也不问出了什么事,反而一脸看戏的模样,最后挂掉了,一句关心都没有。 “喂?”柯婉儿瞪着手机不可思议,他不应该稍微问两句么?就这么放心苏钦辰? 果然只顾得上自己的女人! 扔掉手机,气得站在窗户边来回。 就在今天上午,杨董正式宣布隐退,由柯婉儿接替位置。 这宣布一出,高层一片哗然,一个个都不明所以,真以为她是靠前规则上位的。 柯婉儿从座位起身,“我来公司也不短时间了,感谢这段时间大家的厚爱,今晚公司的晚宴已经约了酒店,全体员工受邀,可以带家属。” 说完,她才笑了笑,“哦,忘了自我介绍……入职时对大家隐瞒一件事,我本名柯婉儿没错,背景并没有娱乐圈传的那么神秘,我爸就是公司创始人,燕西爵是我哥,之所以隐瞒,只为了能让同事对我一视同仁……” 这里边表情最莫测的也就是苏钦辰了。 他做了这么久,竟然都不知道这是她们家的公司。 会议一结束,苏钦辰就敲了她办公室的门,手里拿着一个不大不小的信封。 柯婉儿扫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顿时皱起眉,第一感觉就是他要辞职。 他这种男人,当然不愿意在自己女人手底下做事,以前做她保镖那是迫不得已,可她还偏偏就喜欢骑在他头上,也只有这么一个位置能胜过他。 所以,她直接忽视他,指了指门口,“我很忙,苏经理先出去吧,不接受任何申请。” 苏钦辰已经走到她办公桌边,信封随手放在一旁,低眉看着她,语调不冷不淡的,“瞒得很好啊。” 她停了停手里的动作,笑了一下,“你没问过……说不定我还真是被杨董潜了爬上来的呢,你以前不是这么想的嘛?” 在他开口之前,再次摆手,“我真的很忙,如果你要辞职,或者替杨可打抱不平,我是不会搭理的。” 都以为今天宣布的事会是杨可晋升,结果跟她没半点关系。 苏钦辰站那儿蹙了蹙眉,“所以你就让她一直停滞在那个位子?” 果然吧,还真是为了杨可的事。 柯婉儿抬头,“连杨董都不同意她晋升,你觉得我会让她继续升么?不说别的,在我身份没公开之前,她对我的态度上就反映了人品问题,能让她继续待着已经很不错了。” 说完也不怕坦然的看了他,“你见过放任情敌跟自己男人在同一屋檐下的么?我已经很大度了。” 苏钦辰没什么表情,“你对情敌的标准就这么个水平?” 柯婉儿笑着,“哪不合适?杨可多有韵味?还就有人好这一口,尤其孤僻偏变态的男人。” 意有所指。 苏钦辰略微舒了口气,敲了敲她的桌子,“半年之内别动我职位。” 她安静片刻,听明白了。 笑起来,“怕别人说你吃软饭?是不是还要先搬出去住、撇清关系啊?然后等爬到高位了再宣布跟我的关系,表示你的能力?” 她弯着眼笑意盎然,“我还就要给你升,一个月升一次!让唾沫淹死你!” 平时不是挺能摆脸色欺负她么?一言不合就压榨,好容易找到个让他不好受的法子。 苏钦辰微蹙眉,看了她好一会儿。 柯婉儿扬脸,“怎么?是不是还想威胁我,要么不让升职,要么辞职?” 她一脸胜券在握,“我告诉你,之前是你自己死皮赖脸跟我复合的,所以你只能听我的,要敢不配合甚至提辞职,本小姐立马踹了你。” 别看他千年冷着脸,平时看起来一点也不温和,但最怕她提分手了,这是死肋。 果然,苏钦辰只能盯着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柯婉儿笑着:“午餐时间了,一块儿吃饭么?” 苏钦辰又把那个小信封握在手里,转身往外走,柯婉儿直接挽了他的手臂光明正大的走出去。 晚上,公司的晚宴。 本来什么都好,她心情也好得很,但是看到杨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端着酒杯站在宴会一角,让侍者去把苏钦辰叫过来。 苏钦辰手里的酒杯交给了侍者,峻脸没什么表情,倒是看了她端着的酒杯略微蹙眉,作势伸手把杯子拿走,免得她喝醉。 柯婉儿把手缩了回去,很严肃的看了他,“要不要解释一下杨可脖子里的项链是怎么回事?” 苏钦辰显然不明白她在问什么,他没那么闲心欣赏其他女人脖子里的东西。 这会儿才顺着她的视线侧身看了一眼。 杨可戴的项链,和他送的那条很像。 浓眉皱了皱眉。 柯婉儿仰脸笑着,“是不是要说同款式的项链很多?还是你去买的时候,人家陪同,顺便给她也买了一条?” 苏钦辰还是拿走了她的杯子,“喝多了。” “我没眼花,就是相似款式,你说她安的什么心?”她抬头。 放了杯子,苏钦辰语调淡淡,“除非你去把珠宝品牌买下来,不能生产任何相似款。” 说的就是事实,但因为是事实,她反而板着脸,看了他,哄哄会死啊? “干什么去?”见她忽然转身,苏钦辰眉头紧了紧。 柯婉儿摆手,就留了三个字:“不高兴。” 然后出了酒店,也没等他直接回家了。 苏钦辰回去的时候快十一点了,柯婉儿刚挂了跟燕西爵的电话,看了一眼他的车,走过去把门锁上了。 卧室门口,苏钦辰拧了两下,闭了闭目,“开门。” 她装死,不吭声,反正卧室没开灯,就让以为她不在好了。 “柯婉儿。”苏钦辰站在门口,眉头蹙了蹙,“开门听见没有?” 她站在门边,撇撇嘴,没动静。 好一会儿,门外没了动静,她皱了皱眉,就这样放弃了? 苏钦辰你丫还真是当军人的木头!不会哄人就算了,两声就完事了,什么时候能多点情调? 但她实在是因为情绪问题,忘了他苏钦辰情调足得很,就是有点高冷另类。 就在她贴着门板听动静之际,隐约听到了窗户的动静。 转头扫了一眼,蓦地顿住。 一个黑影已经从窗户外闪了进来,昏暗的光线下直直的朝她走来。 柯婉儿一颗心都提了起来,“你、你什么人?” 男人已经到了跟前,千年不变的冷调子,霸道的把她掳了过去,“一会儿就知道我什么人了。” 他一开口,柯婉儿当然知道他是苏钦辰,转眼就被压进去,皱起眉,“你下去!” 苏钦辰沉声:“不是不高兴么?” 所以他这是打算让她高兴高兴? “愉悦身心最直接的方式就这么一个。”他一本正经的普及知识。 正文 第320章 无赖式求婚! 柯婉儿狠狠瞪了他,但屋子里光线昏暗,怎么瞪也没用。 “明天去办一件事吧。”苏钦辰低沉的呼吸间模模糊糊的声音。 她费力的看了他,这个时候谈正事,根本就是不想让她好好回答,绝对意图不轨! 但是柯婉儿刚想着让脑子清醒一点,问问什么事、怎么去办?身上的人就一次又一次的挺力,掐的点就那么好,她只剩断断续续的轻*吟。 折*腾了她许久,柯婉儿终于得以安静的躺一会儿,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才意识到什么,伸手摸了摸旁边的位置。 声音很模糊:“你今天是不是……没戴T?” 苏钦辰没声,装睡。 柯婉儿试图看看他到底睡没睡,但是他一条结实的手臂搭在她身上,她起身都觉得累,干脆放弃了,反正一共七十二小时,明天起来吃个药也来得及。 这么想着,加上今天的疲倦,她睡得很沉,早上保姆还没有叫醒她,以至于她直接睡过头。 保姆刚把窗帘拉开,笑了笑,“小姐,您可以再睡会儿,今儿周末,不上班!” 是么? 她皱了皱眉,看了卧室,没见苏钦辰,“他人呢?” 保姆笑了笑,“不清楚,一大早出去了,可能是有什么人要见?” 柯婉儿在床上安静了会儿,昨晚喝了两杯,好像一赌气就让苏安浅别邮寄项链了? 抿了抿唇,一会儿得再打个电话。 洗漱完下楼,她往客厅走,隐约听到了外边有车子回来的声音,不用想,肯定是苏钦辰了。 保姆觉得早餐时间过了,但是午餐还有点早,这会儿见男主人回来,就干脆去做午餐了。 关于男主人这个问题,当初小姐还气势汹汹的威胁过不准吧苏先生当主人,可人家人高马大,气势冷然,往那儿一站,那一张脸就叫人不得不乖乖的,小姐她自己还每天被收拾得服服帖帖,自然是男主人了! 柯婉儿从客厅看了一眼去了厨房保姆,撇撇嘴,一脸不甘,想当初保姆眼里只有爸和她是主子,常年不在家的燕西爵都忽略不计,哎! 同时,苏钦辰已经从外边进来,手里还是拿着一个不大不小的信封。 她看了一眼,皱眉,又要干嘛,还想辞职? 打算不搭理她,往窗户边。 苏钦辰走过去,坐在沙发上,把信封放在茶几,倒了水才起身,抿一口侧首,“不看看到底给你带什么东西了?” 柯婉儿瞥了一眼信封,“辞职信?” 他摇头。 那个大小尺寸,她实在想不出是什么。 “你就说好事还是坏事。”她皱起眉。 苏钦辰表情匮乏的放下杯子,“于我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对你就不一定了。” 这越是让柯婉儿不安。 终于是深呼吸走了过去。 下一秒,厨房里的保姆都被柯婉儿震天的尖叫吓得差点没把锅打了,急忙走出来,“怎么了小姐?” “苏钦辰!!!”柯婉儿气得指着他,“你个混蛋、王八蛋!” 保姆一脸蒙圈的看着小姐一手拿着一个信封,一手捏着两个什么红本本,作势往苏先生身上砸吧,好像又舍不得,只能对他高声抗议。 “我同意了吗?你个混蛋!”柯婉儿喊得都快变音了,舍不得扔手里的东西,就把沙发垫子、遥控器全往苏钦辰身上扔。 苏钦辰稳稳的立着,扔过来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接着,然后一样一样的原位放回沙发,看起来镇定无比。 直到见柯婉儿气得眼泪往下掉,死死瞪着他,他才皱起眉,走了过去,声音温和不少,“嫁给我有这么委屈?” 一个红本本就这么大反应,那以后婚礼还办不办了? “你个无赖!混蛋!”柯婉儿气得都快疯了,他一走过来,拳头都往他肩上砸,但是红本本被她好好放在了沙发上,就是没舍得动。 保姆傻愣愣的看了半天,眼尖的看到了“结婚证”几个字。 惊得张着嘴,看了看苏先生,又看小姐,敢情,小姐这多半是被瞒着、给激动的,不知道怎么表达,只好发火了,可以理解。 点了点头,保姆又回了厨房,还把厨房门关上了。 苏钦辰抬手替她擦了擦眼角,“刚办了没几小时,我总不能这就拿去离了?” “M的,还成我的错了?”柯婉儿气得直接爆粗。 苏钦辰脸色沉了沉,“好好说话!” 她果然抿了抿唇,但是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苏钦辰也薄唇微抿,抬手抚了抚她的脸,“嫌我瞒着你?……我昨天就拿了户口本去你办公室,你不是坚决不看么?” 她气到头了,直接一口往苏钦辰肩膀上咬。 苏钦辰就那么站着,吭都没吭声,见她小心翼翼的抬头看来,也就是淡淡的一句:“舒服多了?” 柯婉儿一脚跺在他脚面上,气急败坏:“我告诉你苏钦辰!本小姐好歹是公司董事长,你凭什么娶我?!没有恋爱,没有求婚,没有戒指,连花都没有!你当我嫁不出去啊?” 男人微挑眉,虽然她现在一脸激动,他还是亲了亲,然后理所当然的一句:“结婚就是两个人的事,有新郎、新娘就行了,要那么多东西做什么?麻烦。” 柯婉儿被他这句话说得是目瞪口呆。 好半天才又抓起沙发垫:“苏钦辰,你给我出去!老娘不嫁、不嫁!” 苏钦辰略微偏过头,躲过了抱枕,抬手弄了弄浓眉,“真不嫁?” “不嫁!”异常坚决。 下一秒,柯婉儿整个身体猛然失重,已经被他一把抱起。 她昨晚刚被一番纠缠,一转眼又被他扔进了床褥里。 身上的睡衣转眼被剥了个干净,她一挣扎,苏钦辰一只手就能禁锢她,另一手让她老老实实的只剩轻*吟。 “嫁么?”他的唇就在她唇畔,好像只要她摇头,下一秒就会把她嘴巴咬下去。 甚至下边随时准备着闯入。 果然,她一脸坚决的摇头,唇畔被狠狠含住,男人腰间猛挺,她刚想抗议的话就只剩猝不及防的惊呼。 “现在呢?”一轮疯狂的进攻后,苏钦辰很耐心的问,声音沙哑。 柯婉儿只觉得快疯了,他把她身体里最原始的需求勾出来,这会儿又不给了,只是低眉睨着她要答案,否则不让她舒服。 这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求婚!无赖式求婚! 迷离的看了他,一脸委屈,也只能点了一下头,终于也让他慷慨的给了她,又一轮几乎让人迷醉致死的满足。 也就是她终于安静下来时,感觉手被他握了握,无名指多了一丝丝束缚的感觉。 柯婉儿侧过脸,眯着眼看了被他握着的手,以及他自己的无名指,眼泪猛地就下来了。 刚刚还在说结婚只需要新郎、新娘的男人,自搬石头砸自脚、霸道的给她套戒指。 “混蛋!”她模糊的骂了一句。 苏钦辰只勾了勾嘴角,“我这么久拼命挣的钱勉强够买一对戒指,接下来,柯总养我?升职、降职、床上、家里随您吩咐。” 柯婉儿眼泪更是止不住了,“鬼话连篇!” 他只是低头亲了亲,“你要不稀罕,我周一可以当着公司早会所有员工的面,把这些话都给他们说一遍?” 她瞪了一眼,“滚!” 他笑了笑,“知道你有钱,但其他的都可以随意,唯独要委屈你等等了,我继续攒婚礼费用,一分都不准你出。” 柯婉儿听完笑了笑,他就是个大男人,但绝对不让人讨厌只让人觉得man的那种,一点也不意外。 可还是感动了,看了手上的钻戒,足够耀眼,大概是真的花光了他的积蓄。 转而,她才故作委屈的瘪瘪嘴,“这么说,我还要等好久?那你凭什么这么早就领证?” 苏钦辰挑眉,“多少人对柯总虎视眈眈?” 他近水楼台先得月,不下手就得等下辈子。 柯婉儿很想踹他,这么大的事根本不跟她商量,一个字都没提过,以前说的都以为只是玩笑。 可是……很惊喜! 她瞥了他一眼,忽然皱起眉,“今天周末,你怎么让人办的证?” 苏钦辰勾唇,“昨天办,今天取。”说完低头在她额头印了薄唇,“我去做饭?” “不吃!” “正好,继续再来几次。” “……苏钦辰!唔!” …… 苏安浅醒来时,依旧是早餐丰盛,但是没见到燕西爵,刚转头寻找,才见他从书房出来。 燕西爵手里勾着外套,看起来没多少温柔,只一边往门口走,一边道:“解约事宜约了白云,你自己吃早饭。” 她皱了皱眉,“因为我把笔弄丢了,所以不能顺利结束?” 燕西爵挑眉,不置可否。 苏安浅在那边咬了唇,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走过去,踮起脚,主动亲了他唇角,“什么时候回来?” 燕西爵棱角微淡,抬手看了腕表,“不确定,不用给我做晚饭。” 她有点心酸,但又没什么能说的,只能抿唇点了一下头,还是觉得失败,除了在床上跟以前一样热烈,他根本没什么变化,还是不冷不淡。 正文 第321章 逃婚女孩 苏安浅没再说什么,只是送他到门口。 燕西爵上电梯之前并没有回头看她,只有上电梯的那刹那能隐约看到她落寞的身影。 电梯门合上,眉峰才略微蹙了蹙。 季成已经在下边候着了。 见他下来,赶忙开了门,道:“燕总,那边的崔总一大早就来电话了,原本是约在下午的,这会儿说已经在会所等您了。” 燕西爵点了一下头,弯腰钻进车里。 所以,他压根不是去见什么白云,约了解约事宜,但出门前鬼使神差的就用了这个理由。 会所门口,崔总亲自候着,见到燕西爵的车就笑起来,“实在不好意思燕先生,这么早把您请过来,抱歉抱歉!” 燕西爵只略微勾了一下嘴角,“不碍事,生意都这样,习惯了。” “是是。”崔总笑着,往里引路,路上也就忍不住的开始说着:“这事您可一定得帮我做个主,我们之前和曋祁做的这个案子,这下他宣布关门大吉,但自己走了咱们的损失得处理好啊,我这个案子呢,之前是宋明负责接洽,最近也联系不上人,您说这都什么人?” 燕西爵点了点头,“宋明为人,略有耳闻。” 季成在一旁,何止是略有耳闻啊,简直是个罪魁祸首!本来燕总不打算跟他计较了,看来是又撞枪口来了。 只听崔总说着,“都知道您人脉广,我就是希望经济法院那边重视我这个案子,赶紧帮我处理了,别拖久了可就被曋总给忘了!” 燕西爵也只是微勾唇,“进去详谈。” “好好!” …… 苏安浅一个人在香雪苑也很无聊,一向他出去是找白云的,她更是皱眉。 看来这笔是一定要还给他的了。 咬了咬唇,起身进了卧室,找到她一直背的那个包包,掏了半天才掏出她藏了那么久的钢笔。 只是,那天她可能气昏了头,把笔和本都扔了,想了想又捡回来。 本儿好好的,可钢笔被她摔坏了,鼻尖扭曲,根本不可能再写字,这么送回去不被燕西爵打死才怪。 叹了口气,她一咬牙起身换衣服,虽然这笔不是在这里买的,但总能有会修的地方吧? 换了一身衣服就匆匆出了门。 她对北城自然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所以知道要去哪儿才能修。 第一次直接进了大品牌钢笔维修处。 师傅抬头看了她,又看了她手里的笔,摆手:“不是本牌子的修不了啊姑娘。” 苏安浅蹙眉,“师傅,您就帮我看看吧,我一定得修好,不然要耽误上千万的合同呢!” 师傅听完噗嗤一笑,“小姑娘真会开玩笑啊,你家里就一支笔啊?” 苏安浅蹙眉,“不是,但那份合同只有这支笔签才有效。” “哈哈。”师傅笑起来,“小姑娘上高中么?签字看字迹,哪有看笔的?那我把你的笔拿走去签合同,能不能得到几千万啊?” 苏安浅被问得楞了一下。 她好歹是经济学硕士了,以前更是处理过公司事务的,居然一点点都没想过这个问题,燕西爵说什么,她直接往脑子里装。 眨了眨眼,看着师傅。 好一会儿,她才出了店铺,微皱眉想了会儿。 问题是,笔肯定是要修好的,别的再说。 可是找了第二个地方,师傅扫了一眼,“您这牌子我可修不了。” 她一个人在街头叹气,当初是特意定制,还加上自己的设计,但就一个笔尖,有那么难么? 苏安浅从中午出来,一直到了下午,有点饿,燕西爵说他不回家吃饭,所以她只好随便找了个小餐厅。 刚坐下点完菜,犹豫了会儿,还是给他打了电话过去。 但是,是季成接的,声音里还是淡淡的笑,很礼貌:“太太?” 苏安浅微蹙眉,“嗯……燕西爵很忙?” 季成笑了笑,“有点,燕总这会儿没法接电话,要不您晚点儿打过来,或者我让燕总一会儿回过去?” 她摇了摇头,“那倒不用没什么事,我就是想问问他吃饭了吗?” 季成笑着,“这会儿就在桌上呢。” 但是苏安浅听不到那边的动静,更别说听到白云的声音了。 安静了会儿,才道:“哦,那没事了,也不用跟他说。” 语毕,又想了想,忽然问:“能告诉我你们在哪里谈事情吗?我能不能过去?” 反正她一个人也没事做。 季成犹豫了会儿,苏安浅一看他犹豫,也就笑了笑不再勉强。 这一边,燕西爵抬头见了季成捏着电话回来,抿了一口酒,身子略微后倾。 正好季成凑过去,道:“太太的电话,问您有没有吃饭,好像在外面。” 听她在外边,燕西爵才眉头蹙了蹙,把手机拿了过来。 收好手机之后没到半小时,燕西爵就从桌边起身,弄得一众人摸不着头脑,毕竟这饭局开始还没多久呢,说不定晚上还有娱乐项目的。 果然,听他低低的道:“今天还有点私事,就不能多陪各位了,有机会了我请。” “哎哟,哪敢啊?”崔总赶紧笑着起身,“您有事就去忙,这次招呼不周,咱下次继续,肯定是我请,哪有让四少请的道理?” 燕西爵也只勾了勾嘴角,很慷慨的碰了一杯,几乎是一饮而尽,示意了一下,拿了外套离开。 车上,季成淡笑着看了看他,知道燕总今天刚开局就痛快的喝了不少,说白了还是因为心情好。 所以,季成也笑着道:“燕总,要我说,太太这次可比以往好多了,您还是适可而止,别又故意把太太欺负走了可就没地方哭了。” 别人看不出来,但是季成天天跟着他,反正知道燕总最近是揪着机会故意折磨人,好让记住教训来着。 他的话音落下,燕西爵冷然扫了他一眼,“就你知道?” 季成这才“呵呵”的笑,“我这是怕太太年纪小不懂您的道行……” “小么?”男人几乎咬牙切齿,“她今年几岁?” 季成想了想,其实太太真的很年轻啊,也就二十四嘛,但是燕总就…… 这么想着,季成一下子没注意就已经说出来,“燕总今年可是三十了,那是差得有点多,您不能因为自己奔三,也觉得太太奔三了吧?” 燕西爵两道视线几乎可以吃人了。 季成也总算是立马住嘴,因为记起来,燕总最讨厌别人说什么老牛啃嫩草,简直是说他老。 “不说了!”季成笑呵呵的。 气氛正好着呢,季成被车前一道身影吓得“嘎吱”一下停了车,惊魂未定的看着闪过的人影。 一个年轻的女孩,穿着非主流,直接从车前篡国,吓得他拧眉,“现在的孩子怎么都……” 话还没落,感觉车子动了一下。 后座的门猛然被打开,然后那个女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了进来,直接坐在了燕总身边。 甚至还拍着季成的后座,一脸焦急:“快开车快开车!别让追上了!” 季成眨了眨眼,看了一眼一张脸已经黑得不成样子的燕总,看着不速之客:“你谁啊?” 以为这是小说呢,这么高档的车,竟然敢说钻就钻,还把自己当女主角了是不是? 车后边一串刺耳的喇叭声响起。 季成拧着眉,“你赶紧下去!” 小姑娘一脸委屈,“叔叔,求求您开车吧,有人在追我,我爸要逼我嫁给一个死老头,明显老牛啃嫩草,我才不!” 季成瞪眼,还真是这个剧情啊? 燕西爵冷然坐在那儿,听着老牛啃嫩草,转头扫了一眼稚气未脱的女孩。 后方的喇叭声震天响,他才冷冷的一句:“开车吧。” 自那之后,燕西爵的脸色就没好过。 但车上的小女孩倒是一直很轻松,因为拜托了家人的追捕,不断的看着燕西爵,“先生您叫什么啊,好像有点眼熟?” 燕西爵只是阖眸倚着后座。 女孩笑着,“要是我爸逼我嫁的大叔跟你一样,那倒是好事!” 季成都要翻白眼了。 车子终于开出去几条街,季成把车停了下来,“下去吧。” 女孩一下就露出了委屈,打死不下去,剧烈摇头,“不行的,我要是现在下去,一定会被抓回去。” “求求你了,你收留我一晚吧?”她转向燕西爵。 燕西爵薄唇抿着,女孩子已经把校徽什么的全都掏了出来,他的视线才从校徽扫过。 跟燕雅的相似,但是大学的,也就是苏安浅之前上学的那儿。 季成也看到了,还笑了笑,燕总怎么就跟这所学校有缘呢?太太是这所学校的,白云也是,这去了一个白云,又来一个逃婚的? 之后季成想办法要把她从车上拉下去,可女孩叫得就跟被非礼了似的,弄得街头视线不善。 燕西爵抬头捏了捏眉头。 最终冷着声:“去御景园。” 既然是校友,正好明天让司机把她和燕雅一块儿送出去。 季成看了看他,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太太说燕总今晚住御景园? 车子最后在御景园外停住,燕雅听到车上已经笑着出来,看起来心情不错,也是因为好几天没见到他了,“哥!” 等下一眼看到女孩的时候,燕雅才愣了愣,不是吧?外边偶尔听说哥作风那啥,绯闻多,但也不至于放着回来认错的小嫂子不管,直接乱来? 正文 第322章 爱吃醋的老男人 进了屋,看着不请自来的女孩参观豪宅,偶尔还发出“跟我们家格局差不多诶!”、“比我们家装修有特色!”之类的表现,燕雅狐疑的看着她哥哥。 “哥……”她终于没忍住,把燕西爵拉到沙发那边,皱着眉,“你干什么?小嫂子知道么?” 燕西爵薄唇抿了抿,“明天让司机把你们俩一起送到学校。” 这让忽然看向那个女孩,“她跟我一个学校?” 燕西爵懒得废话,抬脚又要往门外走,但那边的女人一下子跑过来挽了他的胳膊,“你去哪啊?我饿了。” 燕雅目瞪口呆,她还没见过这么自来熟的女孩呢。 当务之急,当然是给小嫂子打报告。 季成看着燕总恨不得一手把女孩撂到地上,又不得不压着脾气,不那么暴力的样子,也只是抿了抿唇,帮不上忙。 最终,女孩拉着燕西爵进了客厅,“你帮帮我吧。” 燕西爵抿着唇,一言不发。 季成只好笑着过去,道:“小姑娘,这忙可不是随便帮的,你是要嫁人,又不是别的小事。” 说着,笑眯眯的凑过去,“要不,你看看我能不能凑个数,告诉你爸我娶你?让他打消念头?” 燕西爵听完这话都没忍住嘴角抽了抽。 女孩子果然被吓得不轻,瞪着季成,“为老不尊!” 燕西爵薄唇微动,很适时的说了一句:“我比季成老。” 言外之意,他就更不会帮这个忙。 女孩只是笑,“可是你比他帅啊。” 季成挑眉,无话可说。 过了会儿,燕雅回来,跟着聊了会儿,女孩才终于把话题转到了她被逼婚的事上。 “我才大一,结什么婚啊?”她皱着眉,一脸不平。 过了会儿,季成好像才踩到什么重点,抿了抿唇,问:“你说的叶潇,是不是有个兄长就叶凌啊?” 女孩一听,忽然转头:“你怎么知道?……我爸是不是找过你了?找到这儿来了?” 季成张了张嘴,摇头,“那倒没有。” 倒是真巧啊,又是个不上不下的熟人。 燕西爵已经给季成一个眼色,让他给叶家的人打电话,把人领走,反正她一直不肯说自己爸妈情况,只能找叶家了。 不过,叶家的人还没来,苏安浅倒是先到了。 一进门,看到沙发上坐着的女孩,她皱了皱眉,没明白是什么情况。 接着,目光放在了女孩挽着燕西爵的手上,微抿唇,把视线挪开了,低眉换鞋。 燕西爵薄唇紧了紧,把女孩的手拿掉,她又挽上来,闭了闭目。 转过头,看了燕雅。 燕雅立刻心虚的移开视线,虽然是她把小嫂子叫来的,但是她没错啊。 索性,燕雅从沙发起来,把苏安浅迎过来,“你来得真慢!” 苏安浅笑了笑,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人,淡笑,“不慢了吧,这不好戏还没结束么?” 这话都不想是说给谁听的了。 季成咳了咳,插不上话。 燕西爵抬眸看了她,“你来干什么?” 苏安浅抿唇,本来她在他面前是该小奴隶样儿,但是这会儿笑了笑,“看戏啊。” 男人脸色都沉了沉,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女孩差点就直接滚到沙发下,他也没搭理,只对着苏安浅沉着脸:“上楼。” 她抿了抿唇,抱着自己的包包,当然还是得跟着上去的。 一关门,苏安浅立刻扬起笑意,没有了在客厅里看戏的那种姿态,俨然就是在香雪苑的样子,凑上前挽了他胳膊。 想了想,别人挽过,她又松开了,还颐指气使:“我觉得,你要不要换个衣服?” 燕西爵眯起眼,低眉睨着她,“怎么不厉害了?客厅里的苏安浅哪去了?” 她“呵呵”笑着,“不敢。” 话音刚落,她整个身体都被托了起来,转眼被他拎到了衣柜边,低眉睨着:“有你不敢的?” 苏安浅乖乖点头,仰脸,“我帮你换衣服?” 燕西爵抿唇不说话,岿然的站着,一副等伺候的模样。 她抿了抿唇,抬手帮他把外套去掉,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顺手就开始给他的衬衫解扣子。 一直解到腰带出,看着他的腹部肌肉,后知后觉的尴尬,感觉血液在往头上涌,脸上有点烧。 下一秒,手却被他握住,微微用力就把别在西裤里的衬衫扯了出来,转而把她的手按在腰带上,嗓音低哑:“继续。” 苏安浅皱了皱眉,没动,抬头,看了他,勉强一笑:“换外套就好了……” 燕西爵薄唇一动,“我说过要换衣服了么?” 她愣了愣,“我……都脱了,再穿回去?” 话音刚落就觉得一道视线戳在身上,抬头看了他,还没看清,薄唇已经席卷下来,腰肢被他狠狠勾着抵在衣柜上,“脱衣服是男人的事。” 她勉强顺了呼吸,双手撑着他胸口,“底下还有客人……” 晚饭也没吃,而且不是在香雪苑,这样显然不合适。 但她又哪有讲道理的机会?只听燕西爵不悦的冷哼:“男人该做的事你都做了,我能让你败兴而归?” “我……”她柔唇动了动,语调模模糊糊:“我没想做……” “是么?”他邪恶的勾起嘴角,声音低了又低,指尖早已不安分的探下去,语调里满是邪恶,“这还说想?” 也没给她辩解的机会,纠缠不休。 …… 总算安静下来,苏安浅却不敢像以前那样瘫软着,害怕燕雅找人。 可腰间的手没动,沉声问:“燕雅都跟你说什么了?” 看她那表情,不跟苏安浅告状是不可能的。 苏安浅抿唇,“没有……啊!”腰上被他的力道弄得皱起眉,撇撇嘴,只好交代:“就说你带了个水嫩嫩的新欢……” 说罢,转头看了他,“本来也挺水嫩的。” 燕西爵扯了一下嘴角,也没打算解释,一会儿就知道了。 他们下楼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有了新的客人。 苏安浅神态还算自然,只是愉悦过后,难免脸颊泛红,不一样的色泽,明眼人都明白。 刚走到沙发边,她顿了顿。 来接小女孩的除了叶潇,就是叶凌了。 虽然很久没见,但也算得上非常熟悉之人,所以她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不知道他来干什么。 转头看了燕西爵,他早就知道?所以故意先宣布个主权? 燕西爵没理会她的视线,只环了她的肩坐到沙发上,“真是有缘,叶少。” 叶凌看了看苏安浅,温和的一笑,“不好意思,打搅到你们了?” “你们认识啊?”女孩顿时不高兴了,“那就是说你把我出卖了?”她看着燕西爵。 燕西爵没说什么,只颔首看了叶潇,“既然都来了,不妨吃个晚饭再走?” 叶潇哪能点头,这都已经够麻烦的了,来的路上就听叶凌说了燕西爵这个人,还是不招惹为妙。 但是旁边的女孩一听走,立刻摇头,“我不走!臭夜宵,谁要跟你走了?我告诉你,明天就让我爸退婚,我不跟你走!” 苏安浅在庆幸,好在这里的主角不是她也不是叶凌,否则多少有些尴尬。 但最后好容易把女孩劝走,叶凌还是到了她跟前,“转眼都这么久没见了。” 她只笑了笑,点头,“好像是很久了……我听说余露当妈妈了?” 忘了在哪儿听说的,但是叶凌现在事业做的也不小,能听到也不奇怪,就是觉得当初好像听说余露生育方面有点问题,终究是生了,好事。 叶凌点了点头,“嗯,生了。” 燕西爵走了过来,很自然的把手臂放在了她腰上,略微勾唇,“既然叶潇把人接走了,也少留下去吃个饭,总归也很久没见了,多聊聊?” 叶凌笑起来,看了苏安浅,半打趣,“这么一个爱吃醋的老男人,你怎么受得了的?” 苏安浅愣了一下,没想到叶凌会这样的语气说燕西爵,好像他们很熟一样。 更没想到的是,燕西爵也没回嘴,只是薄唇微抿。 她眨了眨眼,才道:“是挺难伺候的……”感觉腰上的力气紧了,她拖着尾音,改了笑意:“其实也还好!” 叶凌忍不住笑,“你俩果然是一对。” 说着看了时间,道:“我还得回家,一个人带孩子顾不过来,有空再聚?” 苏安浅讷讷的点头,看着叶凌上车离开。 “没看够?”耳边响起男人酸溜溜的声音。 苏安浅抿唇,转头看了他,今天是他这几天来最有态度的一天,虽然还是一张臭脸,但至少话变多了,还吃醋。 至少说明他不是真的铁石心肠。 仰脸,看着他,“你最近都是故意的么?” 如果不是故意的非要她讨好,为什么曾经的情敌一出现,他态度就立刻变了? 燕西爵冷着脸,“吃饭。” 说罢松开她大步往家里走。 苏安浅笑着站了会儿,又快步追上去,“是不是?你不说我可以去问季成,当初关于曋祁害你的事也是季成透漏给我的,他跟我什么都说……” 提到曋祁,前面的人忽然停下来,她也只好骤然停住,看着他眯起眼的样子,抿了抿唇,怂了:“还是吃饭吧。” 正文 第323章 睡他而不是睡觉 餐桌上因为有燕雅,苏安浅还算好受些,没有受到他的不公正待遇,还偶尔给她夹菜。 燕雅在旁边笑着:“哥,之前我听说你要把小嫂子扔了呀。” “闭上你的嘴。”燕西爵眼睛都没抬,冷冷的一句。 燕雅笑得越欢,一看就知道这两人和好得差不多了,趁机会,她抿了抿唇,小心凑近他,道:“哥,最近学校组织出游,我一个人跟着出去你肯定不放心,要不然让小嫂子跟我去?” 燕西爵抬眼从苏安浅身上扫过,压根没有要回应的意思,又低头继续吃饭。 苏安浅看了看燕雅,眼神交流。 她是想到了之前燕雅说还跟王教官有联系,这么主动的拉着她去,指不定是别的事。 但是燕西爵没接话,这事就没法聊下去。 晚餐之后,他上楼拿外套,苏安浅也跟了上去,随手掩上门,笑着看了他,“燕雅跟你说的事你不考虑?她现在跟同学都处得不错,但是外出郊游确实不太放心。” 拿了外套,燕西爵才斜斜的睨了她一眼,“直白的说你想跟着出去,不是更好?” 她眨了眨眼,挽了他的胳膊,“我有点闷,总不能一直在家里待着,你出去工作了我无事可做容易胡思乱想,而且,过不久我还得回去上课,就没时间跟燕雅在一块儿了,你说呢?” 她正想着继续说,燕西爵忽然低头看来,“回去上课?” 显然,他忘了她现在只是停学,时间到了还是要回去继续进修,完成这个交换生项目才能回国。 好一会儿,燕西爵才道:“跟着去可以,我不想隔天又出一个第三者。” 苏安浅微蹙眉,“什么第三者?” 他扯了嘴角,“还少么?叶凌走了,来一个曋祁,哦中间是不是还有个什么教官?” 他这么一说,苏安浅就不乐意了,很严肃的看着他,“你这是说我勾三搭四、不正经!” 他深眸微眯:“说错了?” “我委屈。”她仰脸,“哪一个不是你自己多想的?” 再说了,她撇撇嘴,“觉得我这不好那不好,你还吊死在我这儿?” 刚说完,苏安浅反应过来,相比之前两天,她今天已经很不“听话”了,再过分,估计又要被他扔回香雪苑惨无人道。 所以笑了笑,不说了,直接岔开话题:“你不是说去跟白云谈事了么?怎么又回来这么早?” 燕西爵不搭腔,外套搭在臂弯就往外走。 她只好快了几步跟上去,在楼梯口小着声:“燕雅的事你到底考不考虑啊?” 他也没搭理。 燕雅见他们下来,微皱眉,“你们今晚不住这儿吗?” 虽然一个人也不无聊,但是她有事要跟小嫂子聊,已经憋很久了。 苏安浅看了看燕雅,又看燕西爵,因为她做不了主。 燕西爵看了时间,想了想,总算是没往门口走,等他一进客厅,燕雅自然是抓紧机会赶紧商量出游的事。 “哥,你就放心吧,出去之后我给你开直播,让你随时知道小嫂子在干什么?”燕雅笑眯眯的。 苏安浅端了一盘水果出来,燕雅干脆一副狗腿的在给人按摩。 她看了一眼燕西爵,人家就是厉害,走哪儿都能让人主动狗腿讨好呢,在外边一群商人巴结,回家又有她们供着,除了燕西爵,谁还能这么享受? 软磨硬泡,最后燕西爵总算是松了口。 趁他去书房接电话的时间,苏安浅看了燕雅,“老实交代,真的只是出去游玩?” 燕雅笑了笑,“也就……中途可能会遇上王教官,顺便说上两句,就没了!” 苏安浅看了看楼上,“你就拉着我垫背吧,万一被他发现,咱俩都得遭殃。” “嘿嘿!”燕雅挽着她的胳膊,“不会,别看我哥现在对你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其实紧张着呢,你没看刚刚那个什么叶少在这儿的时候,我哥那眼神就差在你身上打个孔拴着了!” 再说了,燕雅也就是不小心跟王教官提了一下,然后一看行程,真有可能遇着,她一个人又有点不知所措,带上她就放心了。 苏安浅拍了拍她的肩,“明年你就高考了,这时候呢,还是稍微克制着,等考完再发展别的事,万一考了个三线学校,燕西爵非得比你复读。” 再复读就是真的老姑娘了。 燕雅看起来也不紧张,笑着挑挑眉,“放心吧,肯定考个好学校!我还指着用这个交换条件,允许让我在大学谈恋爱呢!” 哟,这都算好了,苏安浅诧异的看了她。 不过想了想,“我之前,也在大学就开始恋爱了,但,不都说学生时代的爱情都是用来祭奠青春的吗?一上社会基本就没希望了。” 燕雅看了看她,小心的抿唇,“你说的,该不会就是,刚刚那个叶少?” 苏安浅咳了一下,看向楼梯口,“千万别跟你哥提。” “知道!”燕雅笑嘻嘻的,“但是我对自己有信心,创造一个佳话,高中生情、大学恋爱、毕业结婚!” 她笑了笑,理想是挺不错的,但愿能这么完美。 …… 睡前,苏安浅尽职尽责的给燕西爵准备好洗漱事宜,就在门口笑着看他,明显就是有事。 燕西爵侧首扫了她一眼,继续自己做自己的事,从洗漱间出来也没打算跟她搭腔。 躺下之后,苏安浅才笑着凑过去。 刚要说话,燕西爵率先冷冷的睨了她一眼,“有事说事,别搞那些虚的。” 说罢躺正闭了眼。 她尴尬的笑了笑,只好撑起小半个身子,看了他,“你今天不是说一定要那支笔么?下午回来那么早,是不是跟白云没谈妥?” 燕西爵略微眯起眼看了她,等着她的后文。 苏安浅才道:“笔,我真的不知道丢到哪了,要不然,你先等等,我照着原来的那支重新设计一次,一周就好!” 说罢,笑了笑,“你能不能跟白氏说说,一周之后再谈?反正你也没笔,每次去了也不过是见面的借口,我不放心你跟白云老是见面……” 说着说着就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抬头看了看他,只好讪讪的一下,“行么?” 好一会儿,燕西爵不说话。 等得苏安浅都心里发毛了,终于听他低低的一句:“跟我玩花样?” 她一愣,立刻摇头,竖起三个手指:“绝对没有!” 抬手按下她束着的手,燕西爵薄唇动了动,颔首:“把你的包拿过来。” 苏安浅心里“咯噔”一下,看着他,“干、干什么?” 燕西爵顺势倚在床头,淡淡的看着她,“拿个包又不要命,你紧张什么?” 她抿了抿唇,笑,“很晚了,我们睡吧。” 男人嘴角意味不明的扯了一下,起身就要下床,苏安浅一把扯了他的手臂,自己乖乖下去把包包拿过来。 心里哀叹一声,看就看吧。 他就好像早就知道那支笔在她这儿一样,伸手在包里翻找一遍,伸出来时,指尖俨然多了一杆笔。 噙着嘴角,似笑非笑的睨着她:“这是什么?” 苏安浅勉强的笑着,伸手想去拿,燕西爵把手臂一抬,好以整暇的看着她,只是脸色越来越严肃。 直到苏安浅都不敢直视,一副小奴隶的样子讨好着跪在他旁边,低头的瞬间又狠狠瞪了他一眼:根本就是故意的,就不断找借口让她乖乖伺候他! “你知道定情信物怎么写么?”头顶响起他低沉的嗓音,没什么起伏,显然很不悦。 苏安浅当然是点头,陪着笑:“我那晚一不小心的就弄坏了,不是故意的……” 燕西爵才不听她那套,只继续动了动薄唇,“世上就这么一只笔有这个意义,你换多少支都没用。” 说着,把笔放到床头,盯着她,“一次失忆,把我们所有过往抹得一干二净、任意妄为,再一次把笔弄成这样,还想弄一支顶替,你在亵渎感情,有异议么?” 她蹙着眉,心里低哼:哪那么严重! 但是面上满是配合,使劲点头,“我知道错了……” 不等她说完,燕西爵把话接了过去:“就你做的这些事,惩罚你陪吃、陪睡、陪笑脸过分么?” 苏安浅心里已经一群某某马在奔腾,可精致漂亮的脸上依旧淡淡的笑着,“不过分!” 燕西爵挑眉,“不过分就好,那就继续做你的工作。” 她瘪瘪嘴,“我能说一句么?”见他不言,才继续:“我那晚气愤到把笔弄坏了,罪魁祸首好像是你吧?” “我的错了?”燕西爵微微眯起眼,硬生生把她将要点的头变成了摇头。 苏安浅心底狠狠叹气,一脸委屈:“我的错。” 然后彼此安静了会儿,她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片刻才听他看似不耐烦的道:“不是答应了要继续做工作?” 她点头,是啊,陪着睡嘛。 但是下一秒,整个身体一把被他托起放在身上,低低的嗓音满是邪恶,“你现在每晚的工作是睡、我,不是睡觉!” 苏安浅趴在他胸口,现在很晚了啊,何况,“下午不是做过……” 某人义正言辞:“你一天只吃一顿饭么?还是一辈子可以只吃一顿?” 她咬牙,无话可说! 正文 第324章 真是有缘 一阵彻彻底底的惨无人道之后,苏安浅总算可以休息会儿,无力的趴在他胸口,没有睁眼,也小声问着:“所以你这算不算是同意了?” 燕西爵才不往坑里跳,根本没打算吭声。 过了会儿,苏安浅无奈的抿了抿唇,抬头看了他一眼,累是累,但又睡不着了,“对了,你和叶凌很熟吗?” 这回他低低的哼了一句,“拜你所赐,前任和现任能不熟么?” 这话可就不好听了,苏安浅蹙起眉,“我又没让你跟他熟,也没让你跟他谈恋爱啊。” 想了想,她笑起来,“是不是觉得以前欺负他有点过分,最近开始有来往了?” 不能完全这么说,但也差不多,最近的确跟叶凌的公司有来往了,合作还算愉快。 她安静了会儿,借着话题,“所以跟叶凌好好合作,最近可以不见白云的吧?” 燕西爵终于眯起眼看了她。 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看,苏安浅挪了挪位置,接着道:“我听同学说,白云跟大家都透露自己有男朋友,万一……” 万一咬着他不放,可不就麻烦了? 男人嘴角勾了勾,一把将她脑袋按到胸口,低声命令:“睡觉。” …… 一早起来,苏安浅接到了柯婉儿的电话,开口就是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你们俩到底结不结婚啊?” 苏安浅愣了一下,盘坐在床上,看了一眼刚洗完脸出来的燕西爵,没抓到重点。 微皱眉,“什么意思?” 然后稍微捂了话筒,道:“就我们现在,我想结燕西爵都不会答应的,他还没享受够我的伺候呢!” 好容易逮着机会,他这副资本主义嘴脸无论如何也会持续一段时间的,再说,他现在公司事情很多,她也马上就要返回去上学,确实不太适合谈婚事。 柯婉儿似乎是重重的叹了口气,听起来很是苦恼,“就是问问你们结不结,一个人结婚没意思。” 尤其还是被用这种变态的手段逼婚的。 苏安浅终于意识到什么,忽然提高了音量,“你们要结婚了?” 燕西爵站在那边也转头看了过来,猜着电话那头是谁了,并没觉得诧异,继续换衬衫,一边系着袖口,一边准备下楼了。 她转头看过去,从床上跳下。 一个动作,立刻让燕西爵皱了眉朝她看来,幸好她笑着过去挽了他胳膊,对着电话道:“你可以问问他,我去洗脸!” 电话呗塞进手里,燕西爵低眉扫了一眼,果然是婉儿。 等他接起,柯婉儿照样问了句:“西爵,你到底打不打算结婚啊,挑礼堂、挑婚纱都这么久了。” 燕西爵往门口走,淡淡的一句:“操心这么多。” 柯婉儿笑着,“这不是觉得一块儿结婚会好一点么?一个人多单调?” 男人迈着步子下楼,空出来的手理了理衣领,片刻才冷冷淡淡的提醒:“让苏钦辰抽空赶紧把我户口本还回来,我还用呢。” 现在户主是燕西爵,柯婉儿和燕雅的户口都跟他在一起,所以苏钦辰当初拿走户口簿,当然就是他的。 柯婉儿却愣了一下,继而皱起眉,“这么说,他上次回去偷偷拿了户口本你都知道?……是不是你还主动给的?” 燕西爵略微挑眉,并没否认,迈步去了客厅,抿了一口水。 “有你这么出卖妹妹的吗?”柯婉儿本来已经不气了,一看这两人压根就是合谋起来的,顿时不乐意。 燕西爵只扯了扯嘴角,“赶紧出去自立门户,把公司管理好,省得我两头担心,底下还有一个燕雅要操心呢。” 所以就把她卖了? 柯婉儿深呼吸,“苏钦辰全部家当都买戒指了,他给你彩礼了吗,就把我卖了?” 燕西爵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苏安浅那么大一个彩礼还不够?”说罢,放下水杯,“他给个苏安浅,我给陪嫁家里的公司,挺不错。” 呵!柯婉儿简直要笑死了,“你可真是不缺钱,这么好打发,苏安浅还用他送?” 说白了,他就是不缺钱,只看重感情,无论哪一对,只要感情好,就不谈金钱,他没那闲心计较,也没那必要。 片刻,柯婉儿皱眉,“是不是苏安浅家的户口本也在你手里啊?” 这俩男人说不定就是做了个交换。 燕西爵只勾了勾嘴角,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挂掉电话,柯婉儿一转身看到苏钦辰过来,直接把电话撂了过去。 苏钦辰早就习惯了,幸好一直保持着军人的本能,总是能抬手就接住她扔过来的东西。 手机接住了,放回茶几,淡淡的看了她,语气一贯的冷调子,“又发疯?” 柯婉儿咬牙,“你跟燕西爵就是一家子!你俩怎么没凑一对?” 苏钦辰勾了勾嘴角,“我是直的,你不是最清楚?” 瞪了一眼,懒得跟他理论,“反正我最近可不打算结婚,公司里一概不准说。” 他淡淡的笑了一下,“公开婚事,那就不能在公司欺负我?还是怕我抢你的大权?” 前者最重要,权不权的,反正最后肯定是他掌管,柯婉儿也就是目前威风威风,多欺负他,以后可没这机会了。 这一边,燕西爵挂了电话没一会儿,苏安浅也穿戴整齐下来了。 燕雅心情极好的在她后边,不知道悄悄说了句什么,见燕西爵看过去立刻不说了。 保姆把早餐端上来,笑着看了那边,对着燕西爵道:“先生您这是被排挤了?” 燕西爵只自顾开始用餐。 等苏安浅坐下,她才看了看他,商量的语气,道:“一会儿我和燕雅出去买点东西,你自己去公司,不用送我了。” “买什么?”燕西爵看过来。 燕雅抿了抿唇,笑嘻嘻的,“就是出游要用的一些东西,很快的,下午小嫂子就还给你了!” 苏安浅也点头,“你今天不是加班么,我把晚餐做好了给你送过去。” 他算是首肯了,没说什么。 …… 苏安浅一看燕雅就是个情窦初开的样子,看到漂亮的都想往身上试试,但又一个也拿不定主意。 她笑着,“你要不干脆问问王教官喜欢什么类型的?” 燕雅一挑眉,“那多没惊喜?” 这边正纠结着呢,苏安浅眼睛一抬就刚好看到了不远处的两人。 可不就是王教官……和一个女孩?而且还有点眼熟。 “咳咳。”苏安浅低了低声音,“燕雅,你知道王教官有没有妹妹么?” 燕雅正看着衣服,随口回答,“有啊,听他提起过一次,但是我没见过。” 苏安浅顿时松了一口气,也就笑着道:“正好,今天可能就见到了。” “什么意思?”燕雅手里拿着衣服,回头,余光扫过之处,敏感的就顿了一下。 就好像彼此心里的人无论在多拥挤的人群里,都能一眼发现一样,王教官早已经往这边来了。 先是跟苏安浅握了握手,然后才第一时间介绍:“我妹妹。” 苏安浅笑了,真是有缘啊,这不是昨天才见过么? 只不过,昨天看到她的时候俨然一个过分活跃的小女孩,这会儿跟她哥哥在一块儿,显得安分多了。 燕雅刚刚还呆愣了一下,这会儿回过神,略微腼腆的笑着,看了王教官的妹妹,“我叫燕雅。” 女孩笑起来,“我知道,我哥经常跟我说。” 三个人昨天明明见过的,偏偏谁都没说破,王姝还看了苏安浅,笑着问:“你姐姐吗?” 燕雅摇头,“我嫂子!” 嫂子啊……那就是昨天那个男的老婆?王姝脑子里过了一遍昨天在场的人,只是昨天她一个也没认识。 只听王教官道:“王姝和燕雅也算校友了,她刚考了苏小姐在读的大学。” 王姝嘟囔了一句:“明明是你逼着我报这个学校的。”然后笑起来:“是为了离我未来嫂子近一点?” 不过问完王姝皱眉,看了燕雅,“咱俩谁大?你要当我嫂子,你不能比我还小吧?” 现在还八竿子打不着的恋爱关系,但是已经谈到这个问题,还被叫小嫂子,燕雅一张脸酡红酡红的。 王教官看了他妹妹,“燕雅经历过一些事,上学晚而已,比你大。” 大多少他也没打算说,把话题岔开了,正好一行人结伴购物。 但是,苏安浅和王姝相互看了一眼,很有默契的都提出有事先走,把空间留给了一对小情人。 出了商场,王姝看了苏安浅,带着几分探究,“你是燕西爵的小妻子?” 之所以说小,是因为她着实觉得苏安浅跟自己同龄,然后微瞪眼,“不会是你当初也跟我一样被逼着出嫁的吧?” 苏安浅笑起来,摇头,“不是……不过。”她想了想,点头:“也算是吧,燕西爵逼着我跟他结婚的。” 惊得王姝只捂嘴,燕西爵还会逼人跟他结婚?开什么玩笑,而且这么久了,以前听说过他好像要跟人订婚,一次都没成,搞半天,居然已经结婚了,瞒得也太严实了! “昨天……”王姝率先说起这事,笑了笑,“我燕西爵是偶遇,我爸让人出来抓我回去,我就钻到他车上了。” 说着搓了搓手臂,“要说,燕西爵的确冷啊,幸好我脸皮厚!” 苏安浅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只笑了笑。 只见王姝忽然冲她猛摆手,“你可别乱想,我对燕西爵没有那意思的,他都三十多了吧?虽然是男神吧,但还是放那儿观看来得好一些,我怕冻死!” 不过说到这个问题,王姝还是叹了口气,“夜宵那混蛋一看就是风流鬼,我才不嫁!” 苏安浅笑起来,“叶凌为人很不错的,堂兄弟俩,应该差不到哪儿去吧?外边的传言也不能都信。” 要不然燕西爵简直都快成神了,不也是普通人? 王姝转过头,“你认识叶凌啊?” 她抿了抿唇,犹豫了会儿,还是聊到了大学恋爱的事,几笔带过。 但王姝笑眯眯的看了她,“既然是这样,我以后岂不是可以通过你对叶潇多点了解?……咱们好有缘啊,到时候燕雅真成我嫂子就更好了!” 苏安浅尴尬的笑,“我现在可不敢通过叶凌帮你了解叶潇。” 否则燕西爵可能要吃人的。 正文 第325章 打赌 那天跟王姝聊了会儿,苏安浅才赶着时间去给燕西爵做晚餐,这回没有食言,还没到下班的点,她就带着丰盛晚餐往他公司走。 YSK大厦,高层的秘书室。 秘书正一脸纳闷,看了看旁边的助理,“最近刚和白氏解约,不忙啊,前几天还动不动就早下班,今天忽然又让加班了?” 着实摸不透大老板的意思,只能静观其变。 助理也皱着眉,往总裁办公室的方向张望,“不会是要出什么大事吧?” 这事倒是说大不大,五点四十几的时候,苏安浅就到公司了,前台没拦着,直接上了电梯。 往他办公室走的时候,转头看了一眼秘书室和会议室的方向,没感觉在开会。 走到门边,略微的深呼吸之后,太抬手敲门,“笃笃!” 等了一小会儿,燕西爵才过来开门,手里正捏着电话,不知道在给谁打,苏安浅笑了笑,往里走,餐盒摆好。 燕西爵挂了电话看过来的时候,她笑着,“就差几分钟下班了,没关系吧?” 他没说话,走过去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她脸上,颇有意味。 苏安浅被看得心里发毛,讪讪的笑着抬头看了他,“怎么了?” 男人薄唇略微勾了一下,倚回沙发,颔首示意她坐到旁边。 但苏安浅明智的笑了笑,摇头,“我还是不坐了,你说吧,什么事。” 坐下了肯定没好事。 果然,燕西爵脸上几分斟酌,随即,低眉当下手机,双臂环抱着,看了她,“有没有事瞒着我?” 她几乎是心里立刻一“咯噔!”,然后皱起眉,仔细的想着,摇头,“没有。” “没有?”燕西爵眯起眼。 吓得她都快咬唇跪下了,他之前对王教官的事可是发了很大的火,直接让人家在部队里待不下去,相关的工作也做不了。 现在应该在做别的,看王姝被逼着嫁给夜宵的事来看,王教官家里的条件也不差,至少能跟夜宵家里门当户对,那就是中产偏上的阶级吧? 可就这种家庭,燕西爵估计也看不上,要是知道燕雅和王教官一直没断关系,怎么办? 想了想,也不一定,他上哪知道去?可定蒙她的。 这么想着,苏安浅更是坚定的笑着摇头,“你又疑神疑鬼什么呢?” 然后一边打开食盒盖子,一边岔开话题,“对了,我今天遇到昨天那个小女孩,你猜她昨天为什么跟你撞上?” 抬头笑了笑,又抿唇,狐疑的看了他,“该不会是,她对你有意思?” 王姝虽然明确跟她说了没那回事,但是苏安浅现在没有别的事可以谈啊,只能说这个了,能岔多远就多远。 哪知道,燕西爵低低的哼了一声,拿腔捏调的嗓音,道:“我不仅知道她为什么跟我撞上,还知道她家里为什么要逼她嫁人。” 苏安浅依旧笑着,顺口问了句:“那你不就知道她是谁了?” 问完自己也愣了一下。 燕西爵知道王姝是谁?知道是王教官的妹妹? 果然,燕西爵岿然坐着,阴笑着点头,“知道。”然后薄唇微动:“有什么要说的么?” 她只觉得脑子都木楞了,但是一脸笑意,装傻:“说什么?” 燕西爵终究是笑眯眯的看了她,讲故事一样陈述着:“刚刚去了商场,不是遇到姓王的了?还跟王姝聊得不错?” 然后静静的盯着她,“燕雅这会儿跟谁在一起呢?” 苏安浅每听一句就心里跟着颤抖一下,讪讪的看着他,半晌才舔了舔嘴唇,“那个……” 燕西爵坐回沙哑,甚至微仰面倚着,看着她,“你接着编。” 语调淡淡的,但很清晰的说“编”这么一个词。 她哪还说得下去? 瞬间就转换了态度,楚楚可怜的去挽着他的胳膊,巴掌大的脸讨巧的仰着,看着他,“我没有知法犯法……只是觉得,真爱都应该受到祝福,总是被人阻挠没法在一起的感觉,你不是最清楚了吗?总不能让燕雅也受这样的罪吧?” 男人脸色都黑了不少,但是没有发火,只是睨着她,“听你这意思,姓王的能跟我比?” 额……苏安浅愣了一下,怎么忽然讨论是不是好男人这种问题了? 看了他,他往前倒数几年也是个讨人厌的主好吧? 不过,苏安浅嘴上可不敢说,只是陪着笑,“是,王教官是不如你,全世界的男人就你最完美了,哦不!……是全世界的雄性。” 然后笑嘻嘻的看着他,“包括动植物……你最好了!” 摇了摇他手臂,“你相信我一次,我觉得王教官很不错的,他也有妹妹,他也了解你的心情,但就是割舍不下,这感情多难得?而且这么久过去了,一次也没听说他伤害燕雅的事吧?也没有抽空去骚扰燕雅上课时间,对不对?” 燕西爵侧脸,低眉,冷不丁的开口:“收了他多少好处?” 不然怎么一张口就是一大箩筐的好话? 苏安浅赶忙笑着摇头。 见他并没有生气的迹象,她加把劲儿表现,脸上堆着笑,“我用心做了好久的晚餐呢,燕总劳累了一天,要不我喂你?” 某人也不说话,只是考虑了半天她之前说的那些话,然后双臂撑开搭在沙发沿上,俨然一副等着伺候的样子。 末了,又低低的一句:“以后出问题了,你扛着。” 苏安浅顿了一下,王教官出问题她扛着? 听起来好像有点严重,那岂不是要逼着燕雅和王教官也赶紧结婚才可以?要不然她怎么知道中途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故? “怂了?”见她没动静,男人薄唇微勾。 她“呵呵”一下,放下筷子,转身看了他,“打个商量?” 燕西爵不言。 她抿了抿唇,刚刚让她坐到沙发上她不去,这会儿又挪了过去,想了想,最有效的、跟他讲条件的姿势应该是跨坐。 这么想着,双手已经勾了他脖子。 可惜,燕西爵早有防备,往沙发里坐了坐,收起交叠的长腿,大刀阔斧的摆开姿势坐着,她根本跨不上去啊。 苏安浅懵了懵,看了他一会儿,只好乖乖往旁边的位子,采取了一个非常讨好的姿势。 白嫩嫩的跪着,陷进沙发里,双手依旧在他脖子上,略微引颈过去就能看清他的正脸。 才道:“燕雅也二十一了吧?可以谈恋爱了,她都马上就读大学了。” 燕西爵挑眉,“跟你一样?” 她就是大学谈恋爱的没错。 说到这个,她只好理亏的抿唇,不过随即又笑,“那怎么了?我虽然谈了那么多年恋爱,但是所有女孩子最重要的东西,不都最后被你这个强迫结婚不到一年的人夺走了?” 嗯,说的好像她是被强迫的一眼,他的视线也随之扫了过去。 苏安浅又怂了,嘟囔着加了一句:“好吧,虽然我也很享受,毕竟四少无论什么方面都天下少有呢!” 这好话可是说得她自己都起鸡皮疙瘩了。 看了他,“好不?你看看咱们周围那么多情侣,从一开始的明承衍和晚歌,因为收养兄妹关系被反对;后来又是因为迪医生和薛南昱姐弟恋也被反对;再看我们俩,我爸到现在还没表态呢;然后说我哥……好吧,我哥他们俩自由恋爱,就中间我哥脑抽了一下,你看谁不是被阻挠的情侣?” “所以?”燕西爵扯了扯嘴皮子,感觉快被她绕晕了。 苏安浅笑着,“所以啊,但凡一开始被阻挠的,最后一定会非常幸福!你开始不是看不上王教官么,这回就放手让他们自己发展,一定会幸福的。” 燕西爵看了她,好半天不说话。 然后一句:“打赌么?” 啊? 她愣了一下,然后木讷的点头,“好啊!赌什么?” 男人嘴角扯了扯,道:“如果姓王的和燕雅能毕业就结婚,你给我生三个女儿,如果毕业没能结婚、吹了,你就给我生俩?” 苏安浅本能就点头了,片刻才猛地愣住。 什么玩意? 瞪着他,“有区别么?你当我是猪?燕雅大学四年,你就算再给我一年时间拿下毕业证,之后一年生一个?!” 男人嘴角微挑,“有区别,不是有两个的选项么?” 她扬起下巴,反应过来,“我凭什么跟你生?我跟你又没关系!”然后指了指着实的晚餐,“有让保姆、奴役生孩子的么?您品位这么低?” 燕西爵略略的勾着笑,“就这么低。” 苏安浅被噎得脸一僵,干脆把搭在他脖子上的手收了回去,刚要改变跪着的姿势,门外秘书敲了一下门。 她紧张了一下,秘书以为就燕西爵在,直接推门进来了,问要不要给他订晚饭。 也是秘书推门的那一瞬间,原本跪在身边沙发上的苏安浅被燕西爵一把掳了过去,打横抱到怀里。 她那小奴隶的样儿可不是谁都能看的!保不齐明天她就被造谣成为了上位而把自尊扔在膝盖下的女人了。 又抬头看向门口,微蹙眉,“有事?” 秘书眨了眨眼,咽了一下,立刻摇头,“没!” 正文 第326章 楼道定了大事 说完话,秘书立刻往外推,嘴里还叨叨着:“您继续您继续!” 等门口们人了,苏安浅才笑着抬头看了他,笑眯眯的,“你好像很紧张哦?” 话音刚落,她翘臀上被狠狠拍了一下,传来他沉着声的命令:“接着伺候!” 她笑着,十分配合的在他怀里做了个欠身的动作:“是~四少!” 之后说是有事要加班的人,吃完晚餐看起来就准备下班了。 苏安浅皱起眉看他,“这就要走了?” 那她还送什么饭?他完全可以自己回来吃啊。 该不会就是为了让她过来这一趟,好好伺候他,刻意加班?其实压根没什么工作?那这人也太阴了。 回去的车上,她正低头准备跟燕雅发短讯,一旁的男人就开口了,“姓王的最近都做什么工作的?” 苏安浅皱了皱眉,摇头,“我也不清楚呢,你自己把人家逼上绝路,你不清楚?” 什么叫逼上绝路?燕西爵眯起眼朝她看去。 她转瞬就笑得十分好看,挽了他的胳膊,一脸讨好,“要不然你可以暗中帮助一把,我看王姝才大一就被逼着嫁人,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变故?” 说着说着,话就说开了,没什么顾忌,道:“就好比我当初也是因为忽然出了那么大的事,不得不被强行签婚约……” 抬头发现某人脸有点黑,苏安浅“呵呵”笑着,道:“当然,被迫结婚,是我赚到了!” 这话还算挺得过来,他靠回椅背。 但是帮助王家这事,燕西爵目前不打算考虑。 两人回到御景园,燕雅刚洗完澡,从楼上下来哼着小曲儿,看到燕西爵立马一本正经,乖巧的笑:“哥,小嫂子,你们回来了?不是加班么?” 一看燕雅这转换速度,和一脸讨好的笑意,燕西爵就睨了一眼苏安浅,“一个德行。” 苏安浅听完莫名其妙,还一脸委屈的看了他,她没说话也没做事啊,怎么躺着也中枪呢? 等燕西爵换完鞋子一上楼,燕雅走过去就把苏安浅拉到了客厅,一脸愉快。 “怎么了?”苏安浅笑着,也没跟她说燕西爵不会再强烈反对的事。 燕雅笑嘻嘻的,看了她一会儿,神秘兮兮的问:“下午我哥有没有问你什么事?” 她想了会儿,看了燕雅,“你哥知道你今天跟王教官见面,不会是你给打的电话吧?” 燕雅一愣,“哪能!不过……我看到我哥的人了,立马拉着王教官躲起来了,看来还是被看到了呀!” 噗,苏安浅没忍住,“你拉着王教官在商场里躲起来,躲哪儿?” 一问这个,燕雅瞬间脸红,支支吾吾的两三句,什么也没说,好一会儿才看了她,“我哥没说什么就好。” 还以为回来就要批斗呢,没想到居然一句话都没说就上楼了。 苏安浅微挑眉,“你呢,最好能把王教官绑住了,继续发展,最后走进婚姻殿堂当然最好了!” “我哥说的?”燕雅立刻激动。 她耸肩,“我自己说的。” 有时候六点压力,还是有好处的,考验考验。 …… 第二天,苏安浅刚起来就接到了一个电话,不认识号码,第一遍没接。 后来又响了,只好皱着眉把电话拿了过来,“哪位?” 电话那边是王姝笑笑的声音:“是我!” 苏安浅顿了会儿,看了看不远处的燕西爵,才笑起来,“不好意思,我还以为骚扰电话呢,刚刚没接。” 王姝一点也没介意,“没事没事,我给你打电话是邀请你来我生日会,怎么样?” 生日会? 她微皱眉,好像也没熟悉到这个程度的,但又不能直接拒绝。 只笑着问:“什么时候?” 王姝轻快的语调:“就今晚,邀请了很多人哦,主要是……叶潇也要来,我把你和燕雅都叫上会轻松点儿,不然我紧张!” 嗯……苏安浅还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只听王姝接着道:“你也可以把朋友带过来的!” 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确实不能再拒绝。 挂了电话,她笑着走到燕西爵跟前,顺手接过他系领带的动作,微仰头,“王姝邀请我们参加她今晚的生日会呢,你晚上有应酬的话,要不要推了?” 她还特意说的“我们。” 燕西爵微挑眉,看了她,“我去做什么?” 苏安浅笑着,“我听王姝说,她哥哥参加,还有夜宵,咳咳……和叶凌,让我也带燕雅过去,你确定不去?” 叶凌也去? 一听到昔日情敌的名字,燕西爵薄唇抿着,显然在考虑。 不过,他还以为只有一个情敌会出现在王姝的生日宴上,叶凌现在妻儿都全了,还跟他有业务往来,也没什么大问题,谁知道去了,情敌竟然是两位? 苏安浅也不知道厉教官会来,愣了愣,转而很自然的笑着打了招呼。 幸好主角是王姝,别人的神情都不会太受人关注,打过招呼之后,苏安浅也几乎都跟女孩子一堆待着没到处乱走。 王教官性格好,但是在这种场合,即便有燕西爵在,也丝毫不掩饰对燕雅的照顾,目光几乎都在燕雅身上。 苏安浅转头往燕西爵那儿扫了一眼,他和叶凌不知道在聊什么。 见她看过去,目光也刚好抬起,她一笑,可人家一脸高冷,一点反应都没给,还有黑脸的趋势。 等她转过头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厉教官已经走到她跟前了,绅士的笑着,“好久不见!” 苏安浅愣了愣,也笑起来,一手握了杯子,碰了一下,“是挺久了呢!” 她喝的是果汁,但是喝了好一会儿,这会儿喝不下了,只是抿了一口,听厉教官道:“听说经历了不少事儿?” 她微挑眉,点了一下头,“是有点坎坷……不过也还好,就当是丰富人生阅历了!” 说罢,她抬头看了厉教官,“最近又给学生军训了么?” 厉教官笑着,“刚闭关训练出来,目前没接到通知。” 原来是闭关训练去了?难怪这么久都没听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两人之间冷场了一会儿,厉教官看向了燕西爵的方向,笑了笑,“是不是快结婚了?” 她眨了眨眼,也跟着看过去,见到某人跟盯金银似的盯着她,笑起来,“目前没商量过呢,不过……跟结了差别不大。” 反正结过一回了,一直也是这么生活的。 没一会儿,苏安浅兜里的电话震动了,她放下杯子低头看了一眼,又抬头往燕西爵的方向看。 果然他没在位子上。 对着厉教官歉意的笑了笑,说了两句后她转身往门口走,一边接通电话:“你去哪了?” “楼顶。” 苏安浅皱起眉,这会所还有楼顶,他怎么找上去的? “你去那儿干嘛?”还给她打电话,不会是受刺激了吧? 想着,她笑了起来,“快下来吧,我在走廊等你,有事跟你说。” 电话那头安静了会儿,而后道:“你上来?” 她叹了口气,还是拗不过他,只好按照指示去了楼顶找他。 没想到这地方的楼顶还挺浪漫,布置得很有感觉,周围绕了一圈彩灯,很漂亮,燕西爵站在另一头的边缘,正抽着烟。 见她上来,已经把烟灭了,拾步走过来。 苏安浅淡笑着,“你还挺会找地方呢!” 他刚到跟前,苏安浅就听到了一句:“要不你辍学?” 嗯?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的抬头看了他,“什么?……我好容易进修的,为什么辍学的?” 一说辍学就觉得不是好事,抬头看了他,“就我这学历,要是中途放弃,以后不被你打击死?” 燕西爵薄唇微扯,“这之前也没好到哪儿去,苏厉不照样聪明伶俐,后代不随你,随我,放心!” 苏安浅瞪了他一眼,“你又想什么了?” 他低眉,手臂环过来,安静的抱了她一会儿,许久才沉沉的道:“就没考虑过结婚的事?” 她心里猛跳了一下,被人问和他问是不一样的。 “那……”她张了张嘴,“要结也得等我毕业啊,反正也不久了!” 对他来说,一天也是煎熬,她天天被人虎视眈眈可是够痛苦的。 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苏安浅笑起来,“你是不是害怕我被厉教官抢走啊,人家军人肯定身材超棒,还有职业特殊光环……” 她被男人阴沉沉的扫了一眼,“谁还没当过军人!”转而不悦的睨着她,“嫌我身材不行?” 苏安浅抬头,咽了咽紧张,看他这样,她要是摇头,可能在楼顶把她办了。 所以她很识趣的摇头,“你最棒了!” “棒么?”男人玩味的揣摩着这个评价。 不等她点头,忽然低头口勿下来,从楼顶中央一直纠缠到门边。 苏安浅有点紧张,毕竟这是被人的地盘,万一别人上来怎么办? 可进了门回楼道,那种阴暗又略显逼仄的地方莫名的激发着人的本能欲望,她根本阻挡不了他。 “就再等你一次,一毕业就结!”他在耳边低哑的嗓音,语毕也狠狠闯入。 她猝不及防的只发出紧张而短促的低音,被他笑了笑,“这算是应了?不准反悔!” 正文 第327章 我配合还不行么? 苏安浅欲哭无泪,攀着他的脖颈又不敢松,就这么被吃干抹净,还直接被抱回车上,都没能再回王姝的生日宴。 无力的靠在车上,苏安浅转头看了他,微微眯起眼,“你是不是怕我被厉教官拐走啊?” 要不然怎么忽然就跑去楼顶抽烟?刚刚还那么直接,这会儿又直接把她带走了,显然不想让她多待,走路都给她省了。 燕西爵侧首扯了扯嘴角,不可能承认这种事。 她反而笑着,不过刚要说话,放在一旁衣服里的电话就响了。 皱了一下眉,伸过去接起。 电话里的声音,燕西爵是听不到的,只能看到她听了一会儿便略微蹙眉。 等她挂了电话,他才紧了紧手臂把她拥过来,“怎么了?” 苏安浅瘪瘪嘴,抬头看了他,“学校来电话了……” 她停学了这么久,本来是还有那么几天再回去,但是学校里好像有个什么活动,最好是她明天就动身。 燕西爵好一会儿没说话,末了才挑了挑眉,“不用受我奴役还不好?” 谁也不喜欢分离,但显然不想给她压力。 她抬眼,蹙眉,一看就知道他已经有些失落了。 毕竟他们在一起这么久,很少有时间是真正陪伴的,不是他工作忙,就是她上学,尤其算起来,她三次出国中断这个关系,最明显的就是连苏厉都是爸带大的。 但是这件事一点办法也没有。 笑了笑,她勾了他的脖子,“放心!我只会好好上课,不会在外边乱来的!” 燕西爵薄唇一扯:“你有那胆?” 她“呵呵”笑着,在他脖子里蹭了蹭,小声道:“等回来咱们认真结个婚,也……可以给你生宝宝!” 抬头见他低低的望着自己,苏安浅笑着,“但你得答应我,结完婚要去度蜜月,不准说工作太忙!” 他抬手抚了抚她的脸,印下薄唇,沉声:好!” 燕西爵带她回的香雪苑,在她回学校之前留一个满意的夜晚。 刚出了电梯,他的薄唇已经压下来,充满邪恶,反而让苏安浅大着胆子推了他胸口,“说好了,不准太过分,我明天就要上飞机的,回去让同学看到身上到处痕迹,还以为被家暴呢!” 他只是嘴角动了动,满不在意,“另类家暴不行?” 语毕,整个将她抱了起来,到了门口顺手输入密码转身进门。 苏安浅心里还想着,走之前一定要给王教官打个电话,让他好好努力,不能再让她输掉赌注。 但显然没什么机会,她能落地时应该是凌晨了,累得眼皮都不想动。 去卫生间是借了燕西爵的腿,喝水是借了他的手。 还听到他勾着笑意在耳边揶揄:“就差我帮你喝了!” 她只是心里笑了笑,继续睡自己的。 第二天早上起来,强迫自己尽快收拾,穿戴完毕后出了卧室,早餐已经好了,燕西爵刚好从厨房出来。 细心的给她拉椅子,又把早餐摆到她面前。 苏安浅皱了皱眉,看了他,感觉殷勤过头了,“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啊?” 燕西爵回头看了她一眼,勾唇。 即将进厨房时,又略微颔首,道:“看看最新的报纸?” 苏安浅扫了一眼,又不是娱乐日报,她有什么可看的? 这么想着,到也把报纸拿了过来。 没过会儿,燕西爵在厨房里听到了她的惊叫,“燕西爵,你给我出来!” 厨房里的男人不疾不徐的端了早餐,迈步出去,嘴角依旧是儒雅的弧度,还一脸自然,“怎么了?” “这怎么回事?!”她手指戳在报纸上,拧着眉,“丢脸死了!” 燕西爵早就看过了,坐下来,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又没让你丢脸。” 额,她抿了抿唇。 又看了一次报纸,好像是这么回事。 昨晚,某情侣在会所楼顶浪漫被拍,一路纠缠后才进楼道移除画面,听听这文字,再看那照片,俨然就是他的脸,太清晰了! 但是……她整个都在他怀里,根本看不到。 看完,苏安浅就笑了,“也对,跟我又没关系,说不定一会儿你出去,肯定有人问你是不是又结新欢!” 他这人设在娱乐圈算是烂的透透的了。 燕西爵勾唇,“要不要考虑帮我澄清?” 她撇嘴,“才不要,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男人吃得慢条斯理,只是悠悠的道:“也不知道进了楼道之后的事有没有被拍到?重头戏都在后……” “燕西爵!”苏安浅心里一紧,放下餐具瞪着他。 他抬眸,眉峰微挑,“要出国上学了就把这些天的姿态都忘了?” 天天好生伺候他,瞧瞧现在这剑拔弩张的样子。 苏安浅看了他,深呼吸,扬起下巴,“反正我一走了之,眼不见为净!让别人骂死你,天天换女伴,花心、风流~” 他倒也没黑脸,勾了勾唇,慢悠悠的道:“出去之后每天早中晚电话联系,一周至少两次视频,一次随意穿着,一次要……” 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遍,略微邪恶的勾着嘴角。 苏安浅一听就懂了他什么意思,瞪了他一眼,“也不怕到时候给你看果照喷鼻血,看得到吃不到多痛苦?” 某人只扯唇,“我乐意。” 然后接着道:“每次考试必须汇报成绩,大小不论,经济、生活压力全给你解决了还考不好、耽误毕业,你就等着瞧!” 她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这是已经迫不及待想让她毕业了,总不会逼迫校方允许她提早毕业吧? 咽了咽早餐,她试探的看了他,“那要是,任意一项没完成呢?” “没完成?”燕西爵慢条斯理的吃着,好半天才看了一旁的报纸:“那就把昨晚额照片放出去,一次一张,放到正脸清晰,再放楼道里的,让北城人民看看我燕西爵找了个技术烂到家的女人,还宠上天……” “停!”苏安浅一脸怀疑的看着他,“你是燕西爵吧?” 怎么这种奇奇怪怪的事情都能想起来,太阴了。 瘪瘪嘴,“我配合还不行么?” 然后很认真的看了他,“隔一段时间我就要给燕雅打电话问情况,不准给我乱爆照片,也不准你随便在应酬上沾女人!” 呵!燕西爵勾唇,“行!” 就因为早餐卓这一阵谈判,去机场的路上,苏安浅都不爱搭理他。 车子到了机场,他才一把将她搂过去,低头亲了一下,“机场蹲了一帮媒体,你说我进不进去?” 苏安浅坏坏的笑起来,不怕死的道:“进去呀,四少多难得露面呢,跟他们讲讲昨晚大战多少回合?好事要分享嘛!” 好事要分享,唯独关于她的坚决不行!所以燕西爵冷眼睇了她。 她只是笑着,“我下去了?” 手还被他拉着不松,不敢下去,又不想让她一个人进去。 苏安浅才笑起来,“骗你的,我自己进去就行了,你就别下来招蜂引蝶了,免得机场交通瘫痪,我还担心什么记者没人勾引你呢!” 说着,她另一手开了车门,快速去拿了行李箱,是真不介意他送不送不进去真把她送到安检口,反而引发心酸舍不得走了。 一直到了候机口,苏安浅才抽出时间赶紧给王姝打个电话,还没说几句就问:“你哥哥在不在旁边?” 王姝笑着,“在啊!” “我跟他说几句话!” 王姝转手把电话递给了她哥哥。 “王教官?”苏安浅笑着,又看了看时间,马上就登机了,要关机,所以长话短说:“那个,我就是想告诉你,你和燕雅的幸福关乎我未来几年受几次痛不欲生的罪,所以你一定要珍惜燕雅,别让我白操心,最好是能一合适就把她给娶了!” 说完也不管他动没动,紧着要挂电话了。 王姝看着她哥一头雾水的样子,笑了笑,“苏小姐说什么了?” 他把电话递过去,也没说什么,做自己的事去了。 …… 半个月之后,迪韵的婚期如期到来。 燕雅不知道她哥哥是哪根筋搭错了,反正迪医生的婚礼他十分上心,每个细节都要参与,搞得好像他女儿结婚一样,也弄得别人战战兢兢的不敢发挥。 迪韵一脸无奈的看着他,“四少,您能不能休息会儿?你老是插手这些事,搞得我婚庆人都不敢好好创意了!” 燕西爵却是一脸无辜,“我没收她脑子了还是怎么了?使劲儿创意呀,当我不存在!” 说的好听。 迪韵叹了口气,“你要实在想学婚礼过程细节,怕到时候娶苏安浅出差错呀,你专门找婚庆经理了解去呀!” 可人家眉峰微挑,义正言辞:“找个婚庆经历谈论取经?是不是还得开个酒店探讨?那苏小姐明天就杀回来了。” 迪韵咬牙,“我服了你了!你要是给我搞砸了,小心我到时候拐苏安浅跑路!” 男人勾勾唇,铁定了某个女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敢跑了。 然后继续用心的在婚礼上“指手画脚”,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 等迪韵转身走了,他才拿了手机接薛南昱的电话,“你到了没有,再晚了这辈子都单身去吧!” 正文 第328章 抢婚 刚一这么说,薛南昱立刻急了,“马上到了,你再撑会儿!” 薛南昱还在康复期,出了机场就继续上了轮椅,但一路上,他都若有所思。 大老远就看到了热闹的婚礼场地,眉头皱了起来,转头看了季成,“你确定燕西爵还在这儿?” 季成笑了笑,“燕总为了您,可也是豁出去了。” 薛南昱挑了挑眉,“他的女人还是我支招追回来的,这点小忙就他应该帮的!” 车子绕到了婚礼场地的后方,薛南昱下去之后没有立刻走,只是冲季成摆摆手。 季成走了过去,“怎么了?” “你先把燕西爵叫过来。”他蹙着眉,道。 季成不明所以,想了会儿,点了一下头,“这就去。” 燕西爵正忙着,被季成耳语了两句,浓眉一蹙,“他又怎么了?” 季成只能笑了笑,摇头。 放下手里正摆弄的花儿,燕西爵转身往后场走,一眼看到好久没见的人倒也没多大惊喜,眉峰微挑,“说事!” 薛南昱咳了咳,又看了自己的腿,“你说我抢婚,总不能狼狈的划拉着轮椅冲上去抢吧?” 两手呼哧呼哧的弄着轮子,得让多少人笑话?抢婚怎么着也应该抢的华丽,让北城所有人都知道他薛南昱一出手抢了一场婚礼,那女人就只能是他的了。 可燕西爵薄唇扯了扯,看了一眼他的腿,“那你倒是要能站起来!” 薛南昱拧眉,“站是可以站,站着冲上去就有点困难了。” 万一还没到地方就倒下了,岂不是尴尬了? 燕西爵抿唇,“事多。” “反正整个婚礼,你都在参与,去把过程改短一些?”薛南昱商量着。 男人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会儿,“有我好处么?” 薛南昱急了,“都这个时候,你特么能不能别总想着坑我?本少前半生都贡献给你的公司了,还想怎么的?” 燕西爵勾勾嘴角,“既然回来了,以后就继续贡献?尤其……万一我需要出去度蜜月一两年之类的,你不撑着谁撑着?” 轮椅上的薛南昱活了,“你见过谁度蜜月度一两年的,干脆叫度蜜年算了!” “主意不错!”燕西爵挑眉,然后胸有成竹的看着他,“一句话,换不换? 薛南昱咬牙:“老子有的选么?” 显然是没有啊。 所以燕西爵打了个响指就痛快的办事去了。 婚礼所有细节他都知道,想改什么也是一句话的事儿,反正谁也不敢说他什么。 因此,婚礼开始后,所有细节都正常,只有迪韵被人牵着手即将交到新郎手里的时候,人们小声的议论着什么。 因为新郎那边好像还没有准备好,他并没出现。 没办法,程序已经提上来了,只能继续。 原本燕西爵是安排在迪韵到达时,接手的是薛南昱,可这家伙刚起来就狠狠摔了一下,到这会儿还没顺过气来。 燕西爵皱着眉,看了他,“你好容易回来一趟,要是就因为这一摔,废了,那你这辈子也就真的没机会了。” 薛南昱咬着牙,五指握得死紧。 后场和前边隔着一道门,这会儿已经嫩听到新娘交到了新郎手里,接下来该是牧师出场,再接着交换婚戒。 燕西爵又看了他一眼,“我可告诉你,牧师那边的词,男方我都给你改了名字,你要不出去,这婚就毁了,迪韵得把我仍手术台凌迟。” 刚说着,只觉得眼前轮椅没了,薛南昱已经快速到了门边,太高手就开了出去。 好好的婚礼,牧师后方的门打开,薛南昱出现在那儿,显然是要吸引不少目光的。 新郎、新娘也都看了过去。 迪韵子啊看到他的那一刹那,胸口狠狠疼了一下,太久不见了,但他那些风流贵公子的一言一行,连说话语气她都记得。 只是她也皱了眉,他为什么在轮椅上?西爵没有告诉过她这个。 轮椅即将出门时,薛南昱咬紧牙关,按着扶手站了起来。 那张脸,北城的人没几个不认识的,但是包括他父母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去了哪,所以现场一阵惊愕和唏嘘。 “他这是要做什么?” “以前听过薛家不同意这段婚事,难不成……?” 迪韵贴在小腹处手已经握紧了,盯着他一步一步的靠近,甚至能感受他挪动每一步的痛苦和艰难。 直到薛南昱站在她面前,几步远,也足足花了几分钟。 他想过很多台词,结果一个也没用上,只是看了她,“我回来了。” 她没有说话,抿了抿唇,木然的转了视线,看着牧师,“我们继续。” 薛南昱又挪了一步,握了她的手,很紧,率先一句:“我错了。” “关于当初那么说你,扔下你,我可以解释,先把婚礼停了。”他继续道。 迪韵吸了吸鼻子,忍着喉咙里的酸涩,看了他,“停了?凭什么?” 一旁的新郎也终于发话了,“薛少,这婚礼策划了很久,每个细节都很用心,都到这儿,停了也太不像话。” 薛南昱拧眉,转头看了男人,“我记得你是她朋友吧?兔子不吃窝边草听没听过?” 男人笑了笑,“你先别激动啊。” 然后看了看时间,道:“要不,薛少留下来帮我完成这场婚礼?我这还赶时间去接我女朋友呢,晚了,你倒是完美了,我要单身的呀!” 薛南昱愣了一下,好像没有反应过来。 迪韵抬手抹了一下眼角,没说话。 一旁的男子笑着,对着她:“我这朋友当得够格了吧?再晚点儿我们家宝贝要发飙了!” 说着,把她的手放进薛南昱掌心里,“我这就把你交给他了!以后再有什么事,可以继续找我,除了结婚!” 薛南昱皱着眉,看了看不说话的迪韵,又转头看向后方的燕西爵。 燕西爵只挑了挑眉,正好响起来今天没打电话,之后就一脸事不关己的转身走出他的视线。 “继续吧!”迪韵终于看了牧师,道。 牧师也是愣了愣,指了指手上的词儿,“那这……” 又看了看薛南昱,问:“您是薛先生么?” 薛南昱点头。 牧师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哦……这样啊,看来你是刚回来,让朋友顶包拖时间?” 因为上边的新郎名字就是他。 薛南昱也听明白了,甚至联想之前“新郎”的话,他看了迪韵,“你故意的?跟燕西爵串通好了?” 迪韵淡淡的看着他,“后悔?你可以走,现场这么多男士,我随便拉一个也可以。” 薛南昱咽了咽紧张,嘴角抽了抽,又讨好的笑起来,“老婆,咱能直接洞*房么?站得很累,倒在这儿不太好看啊。” 牧师笑了,“娶媳妇哪那么简单的?痛也忍一忍。” 就这样,薛南昱咬牙坚持了好久,自己都觉得麻木了,但是一想到晚上的洞*房就精神倍增。 另一边,燕西爵找了个安静的休息间,给苏安浅把电话打了过去。 那边好一会儿才接。 他已经沉着声。“怎么个意思,走之前的约定都忘了?昨天到今天缺了几个电话?” 苏安浅捂着话筒,脑袋都到桌子底下了,小着声:“我马上就下课了,下课再说?” 然后直接挂了。 好容易几分钟下课,她立马冲了出去,可不想哪天北城飘满她和燕西爵那晚的艳照! 面对他的质问,她一脸委屈,“我昨天有给你打电话,是你自己不接的这也怪我?” “你不能多打几遍?”某人振振有词,什么都是他有理,道:“明天先放一张照片吧。” “燕西爵!”苏安浅急了,“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男人笑着,“谁说话不算数?说每天三通电话……” “你自己不接的!”气死她了。 可他依旧勾着嘴角,过了会儿才道:“总之是你错……也好办,就一件事,挑三个你认为不错的婚纱设计师名单给我,挂了电话十分钟之内就给我,必须!” 她懵了一会儿,“干什么?你又给谁挑婚纱呢?第二个白云?” 男人严肃的咳了一下,“挂了……哦对了,晚上视频!” “前天不是刚看过嘛?”她已经很无奈了。 可他只是勾唇,“我乐意。” 她闭眼,深呼吸。 挂了电话,又赶紧搜索婚纱设计佼佼者,比对一翻,反正从来没怎么留意这个事情,就挑了三个名字给他扔过去了,应该是全世界最大牌的三个了,够他忙一阵。 然而,他似乎也不忙,因为一到晚上,居然准时的给她打视频。 苏安浅快考试了,手里还抱着书本,看到视频进来就插了耳际,深呼吸,接通:“五分钟!” 那头的男人装傻,“五十分钟?……行啊。” 她很想骂人,但是不敢,因为人家是老大。 燕西爵洗过澡,微勾唇看着她,带着邪恶,“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知道,要她穿吊带睡裙,好饱眼福! 但苏安浅瞪着他,心里骂着变态,咬着牙:“室友在呢!” 燕西爵挑眉,“室友是女的,也不百合,不怕她偷看,换!” 正文 第329章 占便宜的偷窥狂 她瞪了燕西爵一会儿,但是他又开始来那一套:“我数到三……” “我换还不行吗?”太气人了,现在她害怕什么,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动不动就威胁,太可恶! 不过,等苏安浅换完衣服,怕他忽然又说出什么骇人听闻的话,只好拿着手机出了宿舍,走到了走廊最深处,接着走廊的光倒也不暗。 但是视频那头的男人拧了眉,“大晚上的你出去做什么?” 她挑着眉,“你还知道大晚上呢。” 谁非要这么视频的,都让她好好复习,到时候考不好还不能怪他。 被她堵了一句,燕西爵薄唇微抿,语调温了温,“你先回宿舍,别着凉了。” 倒是苏安浅笑起来,“你是不是也觉得自己买的睡衣太暴露了?还知道会着凉?” 男人脸色板了起来,盯着,“你是看我手伸不到你那儿是不是,嗯?” 她笑着,有恃无恐,“那你还真伸不到这儿来。” 燕西爵没说话,盯了她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动不动。 苏安浅还以为视频卡了,皱起眉凑近看了看,摇了摇手机,传来他冷冷的讽刺,“再凑,粉刺都看到了!” 她迅速退了回去,最近复习熬了两个晚上,皮肤可能真的差了点,但也没到那种程度吧? 见她一脸惊恐,燕西爵扯了扯嘴角,“知道今天什么日子么?” 苏安浅想了会儿,没想起来,问他:“什么日子啊?” 燕西爵靠回沙发,“迪韵结婚。” 哦!她立刻想了起来,薛南昱走的时候还给她打过招呼的,急忙看了他,“成功了吗?” 男人浓眉挑着,“你说抢婚,洞*房,还是受孕?我总不能趴在人家床上看有没有成功?” 额……苏安浅一脸无语,明明知道她问的是什么,非要歪曲一下,有意思么? 没救了。 “再用那种鄙夷的眼神看我。”某男隔着屏幕盯着他,薄唇动了动。 苏安浅忍不住笑了笑,“还知道你自己耍流氓呢?我眼神正常,是你的曲解不当。” 屏幕上的男人微微眯起眼,若有所思,片刻,莫名的说了一句:“要不要我送你一件特别的礼物?” 她想都没想就摇头。 他送的东西,有多特别,坑就有多大,她才不要! 燕西爵倒是勾了勾唇,“学精了?” 她撇撇嘴,看了时间,“我还要复习呢,改天再聊吧?” 男人不满的蹙起浓眉,“熬夜?” 苏安浅当然不敢点头,立刻摇头,“马上就睡,所以才要抓紧时间啊。” 可他说:“就你的智商,随意靠靠也就过了,不准熬夜。” 倒是苏安浅笑起来,“没停过燕先生夸我的智商高啊,头一次吧?您这人立场真是不够坚定。” 燕西爵深眸扫了她一眼,忽然命令道:“手机拿起来,俯瞰你。” “干什么?”她不明所以,倒也本能的照做了。 然后,她穿着睡衣,手机一抬高,那个视角,视屏上呈现的就是她白花花的前胸。 反应过来时,她才咬了咬牙:“燕西爵,流氓!” 男人却是义正言辞的勾着嘴角,“很好,没看到不该见的痕迹。” 明明就是打着幌子占便宜、偷窥狂! 堂堂YSK总裁啊,居然耍这样的小手段,就为了骗看她的……还有救么? 燕西爵见她气哼哼的,倒是心情大好,“回去吧,早些休息,不准熬夜听见没有?” 她撇撇嘴,敷衍的看了他一眼,一边往回走。 直到进了宿舍,他才允许挂断,第三遍嘱咐不准她熬夜。 这边的苏安浅倒也算是听了,放下手机继续奋战。 但是没想到,她还没把书本合上,某人的电话又过来了,直接打断了她放在耳机里的音乐。 她也没想太多,直接按了接通。 结果立刻传来他不悦的嗓音:“还不睡!” 苏安浅愣了一下,总不能是专门来检查睡没睡的,想着看了一眼时间。 居然凌晨都过了! 她立刻抿了抿唇,有点理亏,又笑着立刻岔开话题:“怎么了?有事?” 燕西爵居然也接了她的话,低低的嗓音道:“薛南昱给我打了个电话。” 苏安浅点了点头,放下了手里的笔,问:“这么晚打给你干什么?” 燕西爵扯了扯嘴角,气就气在这里。 “还能干什么?炫耀他小子抢婚成功,顺便炫耀可以有女人暖*床。”他听起来淡淡的语调。 但燕西爵却从中听出了十足的落寞和孤独。 他们之间肯定算得上聚少离多了,她抿了抿唇,好一会儿没说话,不知道说什么。 好半天,她才柔了柔声音,“我多陪你聊会儿?” 男人却呛了一句:“陪什么,睡觉去!” 她愣了愣,明明是他打电话过来的啊。 所以,她也没挂掉,只是放在耳边,又努力活跃气氛,笑了笑,“我知道,看着别人成双成对,我们要比他们提前很多在一起,却还没能那样,你会觉得难受……”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到什么,微蹙眉,“你不会因为……因为孤单,就去酒吧或者会所吧?” 燕西爵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扯起嘴角,“不可以?” 这让她皱起眉。 燕西爵的名声,她可是几乎从小听到大,虽然这么几年在一起吧,但是他以前在会所怎么玩,她多少是知道一些的,万一一孤独,还有女人不要脸的贴上去,那岂不是? 抿了抿唇,“你要是敢出去鬼混,我就呆这儿不回去!” 男人薄唇微微勾着,她也有这样的危机意识了? 但是也没有顺着她,只是悠悠的道:“那怎么办?身边又没有女人,需求这个东西……” 他说到这里,刻意停了没说下去。 苏安浅抿着唇,蹙着眉,大半夜的,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好半天,她咕哝了一句:“爱去你就去吧。” 没等他反应就直接挂了电话,虽然知道他可能开玩笑的,不过这种话听着是舒服不了。 “喂?”燕西爵浓眉皱起,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 意识到她当真了,低咒了一声,转手赶紧给她打回去。 幸好这死丫头没敢挂断。 薄唇微抿,他声音缓了缓,“怎么了?” 苏安浅没说话,拿起笔戳在纸张上,“……每次都说我给你招情敌,你倒好,直接想女票女昌,我能说什么?” 燕西爵闭了闭目,“这种鬼话你也信?” 不信啊,但是看不到就容易多想了,她又不是失忆的时候。 安静了会儿,苏安浅咬了咬唇,“要不然……你自己去卫生间用手……?” 后边她刚要说出来,燕西爵立刻冷了脸,“你说出来试试!” 她倒是笑了起来,又忍住。“我还没说,你就知道,那是不是代表你以前……” “苏安浅!”他就差一个字一个字念她的名儿了。 所以她笑意深了深,没说话。 电话里传来他幽幽冷冷的调子,“我想揍你!” 她这次是略微笑出声,“打不到啊。” 不过,第二天,她就因为这句话而后悔了。 下了课,天色已是黄昏。 苏安浅刚从教室出来就被一个人拦住,手里塞了一张纸条,她还没来得及问,那人就溜得没影了。 她皱了皱眉。 低头看了纸条,写着班里同学生日,邀请她去校门口的酒店?还说门口就有人接。 将信将疑,但她还是出了校门,在那个酒店门口看了会儿,想着进去问问有没有同学在这里过生日。 结果刚进去,走到前台,还没说话,感觉身边多了个身影倚在台子上。 下一秒,低低的、性*感的嗓音传来:“苏安浅同学。” 这个声音让她硬生生愣了一下,慢慢转过脸去看,呆在那儿! 不待她说什么,整个人已经被掳了过去,一路几乎被他拎着进了电梯,头顶还是他压抑的声音:“酒店这种地方,让你来你就来?有点安全意识没有?” 她皱起眉,一脸委屈。 他却没给说话的机会,继续板着脸:“是不是让你带TT过来你也带过来?” 这可就过分了,苏安浅抬头瞪了他。 他又把话接了过去,“瞪什么,我说错了?” 电梯里有人,他也不听,人家都再看,苏安浅只好保持沉默,咬牙。 直到出了电梯,在走廊,苏安浅看了他,“你能不能先讲点道理?” 燕西爵扯唇,“道理是谁?我堂堂燕西爵还得听他的?” 她已经无语,闭目,“是,你最大,全世界你最大!” 他勾了勾唇,勾着她进了房间,后跟踢上门,邪恶埋在眼底,命令着,“脱衣服。” 苏安浅惊恐的看他,刚刚的惊喜早被打跑了,“干什么?” 某人义正言辞,“憋了一整天,过来让你伺候本爷,不应该?” 她瞠目。 嘴角抽了抽,“请问燕西爵,现在耍流氓要是考流氓证的话,除了你应该没人及格了吧?” “过奖!”男人俯身,气息洒在她脸上,薄唇几不可闻擦过她的脸颊,往柔唇寻觅,在她想要侧开时,手腕勾了她的腰带进怀里。 正文 第330章 身上长金子了? 直到深夜,苏安浅还觉得悔不当初,就不该因为一张小破纸条而跑出学校,出来之后她就没能再出房间门。 餐饮都是燕西爵点好了送到房间的,他也像是来休假似的,一整天都不带出门,优哉游哉的陪着她。 “周围有没有不错的地方?”他回过头,嘴角略微勾着,问。 苏安浅撇撇嘴,趴在床头,懒得回答,她现在不想说话不想动。 然后感觉他在靠近,刚闭上的眼睛睁开眼果然见他已经坐到床边了,低眉勾着笑意看她,“想不想出去逛逛?” 当然想,但是不想跟他,免得又被人肉传出重重绯闻。 所以她在床上装睡,没想到的是,这一装,还真就睡过去了,一直到凌晨醒过来。 才想起什么来,拍了拍自己靠着的手臂,“你哪天回去啊?” 他在这边要是多呆几天,公司那边的事情怎么办?不是说还没跟白云谈妥?万一又被人钻空子,她又这么远,谁知道他被谁拐走了? 燕西爵睡得浅,但是大半夜忽然问他问题,眯起的眼神略微不悦,“睡觉。” 苏安浅撑起半个身子,“白云会不会找你麻烦?” 下一秒,她整个人被按回床上,头顶传来他低低的声音:“你让哪天回就哪天回,公司有人顶着。” 她只能躺着,也挑了挑眉,可能又把戚迹当驴使了,闷着声又问了句:“你和白云到底谈妥没有?” 燕西爵终是勾了勾嘴角,却没回答,让她自个儿瞎猜去。 结果,后半夜,苏安浅怎么也睡不好,睡着了好像还能梦到白云优雅、大方的跟她抢人,她连说人家的立场都没有。 清晨五点多,她就醒了,躺不住的动来动去。 起初他一直没醒,苏安浅的动作也就越来越大。 直到传来他冷声压抑:“身上长金子了?” 她愣了一下,抬头看去,他还没睁眼,估计真是困得不轻。 倒是抖着胆子笑了笑,“我属猴的好动怎么了?……昨天不是很厉害么?怎么现在困成这样?” 她的话音刚落,燕西爵终于睁开眼,睨着她,邪恶的一勾嘴角,“正好,早上性致高!” 苏安浅为瞠目,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掳回床上,这回她知道什么叫自作自受了。 清晨到早上,她又交代在床上了。 大概八点的时间,她幽怨的看着燕西爵,“你到底回不回去啊?” 燕西爵只是倚在床头,勾了勾嘴角。 正好他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 苏安浅看着他去接了电话,然后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对着电话模糊的“嗯”了两声,后挂了电话。 她一脸狐疑的看了他。 只听燕西爵走过来,勾了勾嘴角,“出去一趟,早餐给你叫来,我回来必须吃完。” 她就连话都没来得及说,人家已经走了。 弄得她一早上都好奇心大动。 闲不住,所以只好给家里人打电话。 小家伙苏厉和老爷子这会儿玩得正嗨,估计不在北城,是不会搭理她的。 她给柯婉儿打了一个,说了没两句就挂了,看起来很忙。 想了半天,终于给王教官打过去,事先也没给燕雅打招呼。 王教官接到她的电话先是诧异了一下,而后就是礼貌有加。 苏安浅打这个电话只有一个目的,所以也直接问了:“你和燕雅,怎么样了?” 那头的王教官笑了笑,“挺好。” 她以为也只是挺好,估计和之前差别不大,哪知道他下边就来了一句:“正打算什么时候正式去见见燕西爵。” 苏安浅被惊了一下,“正式?” 她抿了抿唇,听王教官道:“不是苏小姐你说,最好是稳稳的水到渠成?按我的理解,加快进度岂不是更好?我年龄不小了,燕雅特殊,但以后她的事我慢慢教,不冲突定下大事。” 苏安浅硬是不知道说什么。 她当然希望他们好,毕业之后就结婚,免得燕西爵真让她一年一个的生,问题是……是不是太快了,这就想正式见家长了? 挂了电话,她还在想,要是燕西爵知道她偷偷给王教官通风报信,导致他加快速度和力度追求燕雅,会不会揍她? 快十一点,燕西爵才回来的,手上什么都没拿,也不知道去见谁了。 走过来,看了他,眸子眯了眯。 她顿时就有点心虚了。 “好奇我做什么去了?”他倒是自己先开了口,一边脱掉外套。 也是苏安浅眼尖,他脱掉外套,内侧兜晃眼的瞬间,她忽然目光定定的,又迅速到了他面前,在燕西爵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他的外套拿了过来。 果然,他喜欢把钢笔别在内兜的位置,刚刚金属色晃了一下,她就敏感的察觉到了。 抬头,惊愕的看着他勾唇的样子,“你修好了?” 当初她跑了那么多家都无能为力的钢笔。 见他点头,她又讨好的笑了笑,“……专门过来修钢笔的?” 下一秒,她想到了什么,没了笑意,皱起眉,“既然能修好,当初我去找几个师傅都推辞,是不是你在使坏?” 燕西爵喝水的动作顿了顿,轻描淡写:“我有那么神通广大,还清闲?” 呵呵,她笑着,“燕先生,你都清闲到一支笔拿到国外修,不修好不会去,趁着时间白吃白睡了呢!” 男人薄唇勾着,“我白吃了?” 她仰脸,“没有么?”说着一把将袖子撩了起来,露出间或的痕迹,都是他的手笔。 可燕西爵只是一笑,还俯首亲了亲她脸颊,“今天把你结业前需要的钱都给你,算不算有偿了?” 她嘴角抽了抽,“那是你应该的!” “谁规定要供女朋友上学,除非……”他邪恶的靠近,“在同一个户口本上。” 结了婚就是一家人了。 他压根不缺钱,非得这么坑蒙拐骗,苏安浅瞪了他。 好一会儿,像认清事实似的,笑着挽了他胳膊,“别嘛,等我毕业再说?……你可千万别背着我领证去,要不然我不认账!” 男人挑眉,不置可否。 正文 第331章 我先盖个章! 苏安浅想了想,作为步入三十的男人,很想领证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她现在还没毕业,他还得等一等。 明了抿唇,拿出最好的态度看了他,“那个,你知道我哥也偷偷跟柯婉儿领证了么?” 燕西爵眉头动了动,算是肯定了。 她这才笑着,“现在柯婉儿在公司可能快把我哥给压死了,都是我哥作死自己偷偷领证的结果。” “威胁我?”燕西爵终于听出了她的画外音,但薄唇却微微勾起,满是笑意,“三两句威胁我就不敢了,要不,你把我名字倒过来叫?” 额,她本来是想假装很友好的让他知道轻重,结果被他鄙视了一番。 然后,燕西爵才看了她,很是有一种幸灾乐祸的神态,道:“要不要我告诉你最新进展?” 她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只听他接着道:“柯婉儿现在呢,在公司不但压不住你哥,我看我燕家的公司马上也就改名了,一月连跳三个职级,你哥农奴翻身把歌唱了!” 那语气,一点也没有自家公司被人占去的介意,还勾着嘴角看她,“你要不要好好考虑一下?” 苏安浅愣着,眨了眨眼,“我哥这么厉害?” 燕西爵扯唇,就是说呢,怎么人家治女人就简单得很? 所以,他抬手解了领带,又补充道:“厉害的还不止这一点,婉儿现在不让位也得让,肚子里揣着一个,能跳起来够你哥脖子就不错了,还想压谁?” 苏安浅彻底懵了一下,不是吧?柯婉儿这么快居然怀上了!哥是开火箭的么,这么高速? “你蒙我的吧?”她狐疑的看了燕西爵。 男人慵懒的扫了她一眼。 她才皱起眉,“那这么说,岂不是,他们现在就要准备婚礼了?” 燕西爵漫不经心又幸灾乐祸的一句:“来不及了!” 要让爱美比命重要的柯婉儿挺着肚子拍婚纱照,上礼堂,她才不会点头,这笔背着她领证严重多了。 看到他这语气,苏安浅狐疑了一下,看了他,“我怎么感觉,他们不能办婚礼,你挺高兴的?” 男人理所当然的挑眉,“不行?” 那样子,就是一个恶劣的人,还硬是能找出像模像样的理由。 他说:“凭什么一个个后来上车的,都在我前边办婚礼?” 好点子、新鲜玩意全被他们占了,到时候他燕西爵就是玩他们玩剩的,万一她觉得毫无新意,这辈子可不是一大遗憾,婚礼可就这么一次! 听到他表达了这样的观点,苏安浅嘴角抽了抽,一脸无语,“燕先生,您想的可真多。” 反正,她现在想象不到自己办婚礼的话会是什么心情,又会喜欢什么样的婚礼现场,所以应该谈不上对婚礼的不满。 然后他冷不丁的就一句:“晚上的飞机。” “啊?”她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微皱眉,“你不是待好几天么?” 本来是挺想让他回去,但是他忽然这么一说,心里就不太是滋味。 看了他,又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搂着胳膊没动。 见她这样,燕西爵倒也勾了勾嘴角,反手把她勾过来,“又不想让我走了?” 她叹了口气,“要不,我带你去学校里走走?” 燕西爵笑意不变,嗓音淡淡的,“去学校里做什么,我对国外女性没什么兴趣,不合眼缘。” 本来是不太舒服,被他这么一说,她才抬手打了他一下,“又没说让你进去看美人!” 男人勾唇,“那看什么,看树看风景?……还不如在这儿看你。” 说的也是,苏安浅点了点头。 好一会儿才看了看他,“你跟白云的事,真的谈妥了?没问题了没纠葛了?” 早没了,只是他没说而已。 到这会儿也只是挑了挑眉,侧首看她,“说说,下次再犯这样的错,我能怎么治你?” 她没明白,“我犯什么错了?” 是瞒着他去曋祁那儿办事,还是把定情信物的钢笔弄坏了? 嗯……好像又都算。 抿了抿唇,总不能自己说惩罚事宜,那她以后就别想活了。 弯起眼笑着看他,“我不是故意的啊……” 嗯哼,男人低低的哼了一声,“万一哪天出轨了,一句不是故意的,是心自己跑了,那我还吃哑巴亏了?” 她被说堵得半天都答不上来,只能说:“那就随你处置好了。” 反正她坚信自己以后绝对不会再犯这种事,但凡有任何问题,先跟他商量,绝对! 这么多次,她算是彻底看清楚了,跟他斗,一定没有好结果,流氓耍不过人家,腹黑也黑不过人家,财力势力也比不过人家,还能怎么地? 燕西爵眉峰微挑,“说定了?” 她很是谨慎的点了一下头,瞄着他的神色,生怕下一秒就冒出什么事来。 幸好,一整个下午都很平静。 晚餐时燕西爵带着她出去吃的西餐,好像对这个城市,他比她熟悉,不知道来出差过多少次,或者说世界上几乎每个国家的大城市,他应该都熟悉得差不多了。 从餐厅出来,他牵着她的手走在异国街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安浅仰脸看了看他,浅笑,“我发现有钱人就是幸福。” 燕西爵低眉,“说说。” 她开始一一道来,“比如,快变成大龄剩男了,就在街上抓了个女孩强行结婚,一来二去的,感情也差不多了,这大事就这么解决了。再然后呢,万一发生什么事,一捆钱砸下去,吓死了一大半,还是能把人抢回来,又能供着她随意挥霍,还能惬意的在最金贵的地方散步。” 他居然都听完了,然后还觉得蛮有道理的点了点头。 反正她的确是他强迫来的。 苏安浅见他这样,忍不住笑。 倒也听他一本正经的反驳,“若我这金山银山是大风刮来的,那就更完美了,没人比肩的幸福?” 她笑着,要是以前,哪敢对着他说这种话,下一秒可能就被捏碎了。 转过弯,遇到一个游戏夜场。 苏安浅脚步一快起来,燕西爵就微蹙眉,“想要这种劣质娃娃?” 射击或者套圈都能得到玩偶,但着实不是他看得上的。 她笑着,“就是打发打发时间,再说了,你的手不是一直很准么?” 男人薄唇微抿,一点面子也不给,“不准。走了。” 苏安浅挽着他的胳膊,摇了摇头,“玩一次吧,就一次,以后我毕业就没时间一起来这个城市了!” 燕西爵低眉看了她一会儿,薄唇微动,“换一个?” 她摇头,“我觉得这个就挺好的。” 但他坚持不,最后搞得气氛都有点僵了,依旧是燕西爵直接整个手臂拥着她离开了那个地方。 回到酒店收拾东西,偶尔说说话,但被那种气氛影响了。 苏安浅抿唇看了他,“你生气了?” 燕西爵停下动作,忽然走到她旁边,“你知道自己恶劣的折磨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么?” 她眨了眨眼,摇头,“不清楚……” 他薄唇勾了勾,略显无奈,抬手拍了拍脑袋,“就是用这颗脑袋威胁的我,站在标靶前,为了叶凌,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后来燕西爵每次想起来都觉得那时候的苏安浅简直太可恨,可恨得他简直想狠狠蹂*躏一顿。 苏安浅当然记得,顿时皱了眉,“你是不是……从那以后就没玩过那个了?” 关于设计,或者投靶,他是真的从那以后就没碰过,一碰就生气,甚至严重影响发挥水平。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阴影”? 难怪刚刚他那么坚定的不动手。 她走过去,抱了他的腰,“对不起……我不知道。” 燕西爵倒是没有让气氛继续煽情下去,否则今晚又走不了了,所以薄唇一碰,敲了她脑袋,“你知道个P!” 听得苏安浅瞪了他一眼。 他只是勾着嘴角,轻拍她的手,“别抱了,一会儿还得耽误我航班,你负责?” 她还真怕负责,立刻松开手,但确实喜欢抱着他的要,精瘦有力,抱着舒服,每次都有一种想在他身上咬一口的冲动。 嗯,然后她就这么做了。 “啊!”燕西爵猝不及防的低哼,拧起浓眉看着她一刻脑瓜子埋在胸口猛啃,手抬起来了又舍不得落下去,五官都扭曲变形了。 “你属狗的?!”等她放开了,终于狠狠松了一口气。 苏安浅有些歉意,又仰脸笑着,“避免你回去乱来,我先盖个章!” 他哭笑不得,又故作阴冷的盯着她,“回来有得你受的!” 她只是嘻嘻一笑,她回去还得猴年马月呢。 可事实并非如此,燕西爵走之后不久,她也得回去一趟,而且听起来情况很紧急。 就在燕西爵回国之后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又忽然给她打电话过来,而且语气十分之阴冷、恶劣。 “苏安浅。”先是非常严肃的喊了她的命,才道:“你最好告诉我,这件事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她听得有点懵,但确定跟燕雅有关,不然不会这么个语气,所以,她另一边用平板给王教官发信息,“你什么情况?能不能帮我争点气?” 王教官简短的回了几句:“够争气了,太争气让燕先生发飙了,你们夫妻俩不一条心啊?” 苏安浅懵了一会儿,够争气了,争气过头了什么意思? 果然,她看到王教官发来几个字:“丫丫怀宝宝了!”听起来很开心,完全和燕西爵不是一个状态,还没心没肺的给她配了个幸福笑脸! 苏安浅瞬间就觉得脑袋炸了。 燕雅居然怀孕了,我的个天! 居然所有人都赶在她前面要办正事吗?一会儿是迪韵,然后柯婉儿,现在燕雅? 听着燕西爵在电话那头气得语速伦次,苏安浅还忙着给王教官,训话,“我让你好好待燕雅,也没说让你先上车啊!” 这能不气燕西爵嘛? 可王教官给了个无奈的表情,道:“当初不是你说能尽快就尽快?我以为这事越早敲定越好呢,有助于苏小姐的幸福不是?” 呵!苏安浅哭笑不得,这么说来,她还得感谢王教官让她避免了一年生一个猴子? 好像也说得通?问题是…… 怎么搞来搞去,她成冤大头了? 好一会儿,见王教官发来一大段:“苏小姐,我对燕雅的心您是明白的,这事呢,只好推到您头上了,我和燕先生就说是您怂恿的,您要是不挡着,燕雅这次就完了,我的无奈您最懂是不是?我必须娶燕雅,也一定让她幸福,但是有燕西爵在,我一切都白搭,这次正好都赶上了,您就接着吧,反正燕先生就算自残都不舍得动您,这种滔天愤怒,只有您能挡了,是不是?” 苏安浅快哭了,可是为什么觉得王教官说的真是太有道理了,她不挡,谁还敢挡燕西爵啊。 “苏安浅!”电话里传来燕西爵的咆哮,很显然是不满意她心不在焉。 他说了半天,她一直都是“嗯嗯啊啊”的,每一句有意义的实话。 她立刻回过神,笑着,“在听呢,不要那么大声嘛,怪吓人的。” “你还知道吓人,还知道怕?”燕西爵这会儿气得地板都快被他走来走去的踩出坑了。 苏安浅讨好的“呵呵”笑着,“最怕你了!” “你别给我来这套!”燕西爵冷着声,“说罢,怎么处置!” 她皱起眉,好像,上次他来学校,正好说过以后犯错任他处置? 我的天!苏安浅头大,怎么就这么巧呢?她怎么就给挖坑了呢? “说话!”燕西爵很是不满的嗓音传来,估计也只有对着她说话才能解除愤怒。 苏安浅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笑着,“你不要这么凶嘛,其实这也是好事,对不对?你想……” “我想个P!”他又忍不住爆粗了,“燕雅才高中,高中!” 她被震得耳朵发麻,也知道燕雅才高中,但她年龄是可以的嘛。 但是她没说话呢,他又凶人。 搞得苏安浅一惊一颤的,终于一咬牙,提高音量,“燕西爵,你再对我这么凶,我把你的孩子做掉,国门都不让她进去!就在学校附近的小医院……” “停!”刚刚还十分愤怒的男人陡然沉声,“你刚刚说什么?” 正文 第332章 五味杂陈 苏安浅抿了抿唇,刻意不回答。 “说话!”燕西爵急了,带着命令的语调。 她才撇撇嘴,“我回去再告诉你!” 其实她也不确定,但是为了避免某人*大发雷霆,她只能机智的把这件事搬出来,正好她这个月的例假确实推迟了。 到时候就说是她检测错误就好了,先把他现在的满腔怒意压下去最重要。 可她一说要回去燕西爵立刻紧张起来,“不准乱动!” 走来走去的脚步已经停下,一手扶额让自己冷静一下。 苏厉从怀孕到出生,他都没有经历过,所以她一说自己怀孕,燕西爵整个脑子都热热的烧着,有些空,甚至满是紧张。 好一会儿,才闭了闭眼缓过神,嗓音带着温柔的诱哄,“你在学校等着,就在宿舍,哪也不准去,我这就过去接你,听到没有?” 她皱了皱眉,听了他这样的语气,瞬间有点心虚,但是抿唇好半天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听到没有!”那边的男人又不悦的重复了一遍。 苏安浅这才点了点头,又摇头,“不用的,我自己买票飞回去就好了。” 燕西爵沉了声,“我说让你等着就等着!出点什么事我拿你是问!” 这回,她已经没得说的。 挂掉电话却狠狠皱眉,怎么办? 坐了不到两分钟,她才快速换衣服拿了包往宿舍外走,他说过来,那绝对明天就到。 所以当务之急,必须赶紧知道她肚子里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就是没来例假。 坐车去买验孕棒,苏安浅已经做好了明天被燕西爵打到皮肿的准备了。 回来的时候,燕西爵又打了个电话,仔细询问了一番。 “晚饭不准乱吃东西听到没有?”他似乎在车上,听起来极度担心她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 苏安浅抿唇,紧握着包里还没拆开东西,忽然又有些心酸,要是真的,他应该很高兴? 要不然,怎么一提这事,都忘了追究王教官那边的事了? 她点了点头:“好……你在哪儿?” “去机场的路上。”他低低的嗓音,“一会儿会关机,我到之前不准到处乱跑,上课请假!” 苏安浅张了张嘴,“其实……也没那么金贵。” 她现在是真的紧张了。 男人电话里的嗓音很是霸道:“我看你这学是上不完了”。 言外之意,他绝对不可能让她怀着孩子整天挤在学生堆里,根本不可能放心。 苏安浅没说什么。 回到宿舍,她放下包拿了东西就立刻去了卫生间。 进去了至少半小时,她才从里边出来。 看着两道红色的横杆,心里那是五味杂陈。 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巴:乌鸦嘴! 这回好了,学业又得停,燕西爵第一次经历她怀孕,指不定怎么绑着她。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一想到他不会揍她,在电话里又是那么紧张的语调,她便笑了笑。 和怀苏厉完全不一样的心情,估计这就是所谓的幸福感! 她很想给燕雅打个电话,告诉她妯娌俩现在掉进了一个战壕里,应该不会被燕西爵骂了,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打。 这种惊喜,第一个必须让他知道,正式的让他知道。 第二天,苏安浅没请假,照常去上课。 正低头做着笔记,感觉整个班级一瞬间鸦雀无声,又隐约能听到急促的皮鞋敲击声。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皱了皱眉,缓缓抬头,视线刚变得清晰,男人高大的身躯已经站在她桌边,一张英俊的脸黑压压的板着,“电话里怎么跟你说的?” 苏安浅后知后觉的眨了眨眼,看了还愣在讲台上的老师,嘴角抽了抽。 又看了面前的男人,“请假……?” 话音刚落,她整个人已经被抱了起来,二话不说就带着她往门口走。 倒是还记得对着老师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道歉的话,睁眼说瞎话的说她身体不舒服。 也不知道他先前怎么跟舍管打招呼的,直接抱着她上楼。 然后把她放在床上,动作很轻,目光不自觉的定在她腹部。 苏安浅这才抬手摸了摸平坦的小腹,笑了笑,“看不出来的。” 算起来,怎么也就一个月出头一点吧,肯定看不出来,不过她最近是真的挺能吃,只是没留意。 好半天,他都没说话,坐在床边看了她,也是一副五味杂陈的表情。 她抿了抿唇,“你不高兴?” 燕西爵目光落在她脸上,好像才想起什么事,薄唇一抿,“你倒是挺会挑时候!” 苏安浅笑起来,讨好的勾着他的脖子,趁机讲条件,“我到三个月再回去好不好?” 头两个月都不会有隆起的,应该没事。 但是一说这个,他就黑脸,直接问:“还有要收拾的东西么?” 她不情愿的瘪瘪嘴,但胳膊拧不过大腿。 倒是想起来一件事,看了他,“之前考了一个证书,很重要,明天应该要颁发证书,领完再走?” 男人似乎是在考虑,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全年级聚集了颁发证书?” 她点着头,所以说是很重要的。 没想到他居然点头同意了。 那晚,苏安浅被他带出去住酒店,但是无比安分,压根没有了以前的禽兽样儿,睡觉都生怕把她哪儿给碰了。 她躺在床上笑着,“你会不会把账挪到后边,等我和燕雅生了宝宝再揍我?” 结果一说这个,燕西爵薄唇一凌,“谁告诉你我同意燕雅把孩子生下来了?” 额,苏安浅楞了一下,盯了他好一会儿,凑到他怀里,“打掉宝宝是一件很痛苦很痛苦的事,你知道的。” 这样的对白,不免想到了曾经的他们 燕西爵甚至还能记得自己推门进去的那个场景,下颚越是收紧。 没有预兆,忽然勾起她的下巴,薄唇狠狠压下去,满是惩罚的味道。 她没有挣扎,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唇畔被他狠狠纠缠过之后也安静靠在他怀里,关于这件事,他们从来不提,所以她不再说。 只问他:“正好我有个伴,让燕雅和我一起胎教、育儿,多好?” 正文 第333章 惊喜的求婚 燕西爵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薄唇抿着,很显然接二连三的意外“事故”一下子把他这个无坚不摧的人打得有点无措了。 苏安浅笑着,摇了摇他的手臂,“行吧?燕雅肯定会很高兴的……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其实他也就是嘴硬,不然燕雅的孩子总不可能真的让她打掉,这种事燕西爵不可能做得出来。 说完,她又下意识的叨叨着:“我不也是总因为各种事情而停学么?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话刚说完,她光洁的额头就被敲了一下,猝不及防,以至于她忽然停了声音,惊愕的看着燕西爵,“你什么?” 男人低眉,一脸的不满,“不是因为你带坏,燕雅也不至于走到今天,未婚先孕、中途停学,哪一样不是跟你学的?” 苏安浅委屈极了,眼巴巴的看着她,“请问我亲爱的燕先生,我一个人也能未婚先孕哦?我中途停学哪次不是因为一个姓燕的人?” 燕西爵转过头来,眯起眼,“我的错?” 她也不说别的,只是抬手在自己的小腹处来回抚了抚。 男人的视线跟着下移,而后脸上的严肃没绷住,忍不住扯了一下嘴角,笑意从唇角露出来,闭了闭目,满是无奈,“我的错。” 肯定句。 苏安浅笑着,“我们出去吃饭吧,饿了,想吃好吃的,你没来的时候都不敢出去吃好吃的,没钱!” 合着,等他过来就是为了等金山? 这倒也算是肯定他的作用价值了,燕西爵这么安慰自己。 在她准备下床时一皱眉,“鞋子不准有跟……算了,我抱你出去。” 苏安浅愣着,没听错吧? 连忙摆手,“我能自己走……” 他已经弯腰下来,还带着威胁的勾唇,把她放在臂弯里。 从教室抱着回来已经够招摇过市了,又从宿舍往校门口走,她倒是好奇他今天怎么不霸道的把车开进学校了? 上了车,苏安浅才忽然发现一个事实。 笑眯眯的转头看着燕西爵,“柯婉儿不是也有消息了么?……我发现,你们燕家后代繁盛呢,三个女人一台戏我听过,但是三个女人一起怀孕,这么神奇头一次!” 男人开着车,眉头一挑,“本人积德造福的恩赐。” 苏安浅忍不住一笑,鬼信。 不过,说实话,怎么想,苏安浅都觉得很有趣,她们三人前后怀孕的时间间隔也不长,以后可以一块儿探讨所有问题。 最重要的事,这三个男人以后也能聚在一起,估计做什么都比较同步,所以避免了其他女人担心的孕期出轨。 总不至于集体出轨? 她一边想一边笑起来,看了他,岔开话题:“明天领完证书就走么?” 燕西爵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才侧首,然后点头。 可能是苏安浅的错觉,总觉得燕西爵吃饭心不在焉,把她带回酒店也是心不在焉。 但是她一问,他就勾着嘴角说没事。 当晚她就被安排在外边的酒店住,原本以为他到这里应该没有要忙的工作,哪知道他竟然还真有行程。 “趁你去自习,我出去见个合作商,晚上回来接你?” 苏安浅看着她,皱了皱眉,然后点头,“好啊。” 实在不知道他要忙什么,但是他的工作一直都没有休闲的时候。 * 燕西爵来接她的时间跟她的预期有点差别,晚了不少。 “很忙?”她已经站在自习室门口,有点心疼他,在国内忙个不停,出来接她居然也有的忙。 男人微勾唇,“来晚了,不高兴?” 她摇了摇头,“哪有?”抬手指了指不远处,“我想吃东西!” 话说完,苏安浅忽然发现她是真的太能吃了,抿了抿唇,又“呵呵”笑着看了他,“算了,不吃了,长胖!” 但是他已经牵了她的手往前走。 学校里的小东西实惠是实惠,但是燕西爵总担心卫生问题,到达之前几次问“能吃?” 苏安浅好笑,“我都过来这么久了,经常吃!” 燕西爵揪住尾巴挑眉,“谁之前说没钱不敢吃东西?” 她笑着,挽着他的胳膊凑上前,笑意盎然的讨好。 从学校出门,两人是慢悠悠的往外走,哪怕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也很惬意。 不过她还是觉得燕西爵若有所思,甚至晚上睡觉她都还在顾虑这件事。 直到第二天,她才知道他到底怎么回事。 颁奖校会从早上八点半开始,所有致辞结束后开始分组办法证书。 证书分等级,苏安浅对自己还是很有自信的,以为自己怎么也是第一批的A等级。 但是第一批完了,居然没有她。 她皱起眉,略显不安,一旁的舍友友好的笑着看了她,“没事,也许是老师那边遗漏了,或者B也是很优秀的!” 苏安浅勉强笑了笑。 问题是,B等级的发完了,竟然还是没有她? 她彻底没了头绪,怎么也不至于这么差的,并不仅仅是害怕因为成绩太差回去被燕西爵惩戒了,主要是C级连她自己都看不上。 可结果是,C级都完了,竟然没有她! 坐在下边,苏安浅有些懵,转头看了看周围,想找自己的辅导员,但是没见到人。 刚咬牙想站起来,主持笑着拿着话筒走上台,道:“下边,我们颁发一个最特别证书!” 苏安浅是因为主持人讲话才本能的停下动作的,正好站立着。 哪知道主持人正好就抬手指向她,很清楚明白的念出了她的系别、班级和姓名。 她从座位到台上都处于一种蒙圈的状态,倒也对着台下笑了笑,等着给她证书。 “这位要给苏安浅颁发证书的先生比较特殊!” 可能是女人的直觉,这句话一出来,苏安浅几乎是一下子就意思到什么了。 果然,她转过头,看着男人从那边迈着宽阔的步子,一张英俊的脸看不出表情,只是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温和。 她抿了抿唇,没有来的紧张了,因为摸不透他想干什么,反正肯定没有给她颁证书那么简单。 就在苏安浅还不待说什么的时候,自己系别那一块儿忽然异动。 “哗啦”一下,她只是一转眼的功夫,所有人不知道从哪变出来的玫瑰,一人一把,迅速变着位置。 苏安浅直觉的心跳加快,抿了抿唇。 那几个字已经在台下、很清晰的呈现出来“安安,嫁给我!” 连感叹号都不刚过,让人举着玫瑰组出来,视觉冲击非常强烈。 苏安浅半晌都没有反应,只是眼角很酸,她自己也说不清是惊喜还是惊讶了。 他昨晚心不在焉,都在想今天这一出? 这个男人……可恶起来很可恶,但是感人起来,也真是毫不含糊! 回过头,他已经跪在面前,就在那么多同学和老师眼前,在颁证书的校会上,把她变成了主角。 他说了些什么,苏安浅根本没心思听进去。 她只知道,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他从来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求婚过,甚至,她从来也没想过哪一天,可以这样被聚焦。 以往,他的订婚、结婚新闻里,主角都是别的女人,她甚至一度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再喜欢这个身份了,就算跟他结婚也低调完事。 但是看他的样子,估计回了北城也不让她低调了。 他手上托着昂贵的戒指,目光温柔的抬起来看着她,“今天是你的成绩证,明天咱们就回去把红本拿了?” 她认不出笑,眼睛又有些红,“燕西爵你太坏!” 当着那么多人,他竟然勾了勾保存,“我不坏你能爱么?” 握了她的手,仔细的给她戴上戒指,又把自己手里的递给她。 但是苏安浅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怎么,眼睛里潮湿模糊,一度对不上他的指头。 头顶传来他低低的笑意,“平时不是都快骑到我头上了?” 她抬头瞪了他一眼,立刻引来底下一阵哄笑。 终于等她把戒指戴上去,众人十分友好的掌声阵阵。 主持人把话筒给了燕西爵,让他说点什么,他居然只是说:“夫妻之间的情话,就不便让各位分享了,至于你们手里的花,就赠给各位了,有男女友的可以赠出去,没有的,抓紧在花儿枯萎前找一个?” 认真又不失幽默的话让场下一度热闹不已。 后来校方也直接趁势宣布了燕西爵昨晚临时决定的对校捐赠、成立基金会一事,一下子成了热门人物。 苏安浅离开校会和走出校门都有点艰难,因为一路都有人笑着闹着看他们俩。 “都是你高调惹的祸!”她抓着他的衣角,嗔了句。 最紧张的莫过于燕西爵了,怕她哪被碰到,但也乐在其中,低眉,勾着嘴角一副得逞,“不这样你能乖乖点头?” 之前旁敲侧击的说过多少回了,她每次都是避重就轻,似乎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跟他结婚。 不是说时机不到,就是说物质还没准备好,这世上哪那么多要准备?跟着感觉直接走就对了! 终于出了校门,燕西爵狠狠松了一口气,带着她直奔机场,生怕被学生的热情缠住。 坐在车上,苏安浅淡淡的笑着,要不是今天,她几乎要忘了燕西爵是个热衷慈善的人,从来也没少给孤儿院捐赠。 转头看了他,淡笑,要不是跟他在一起久了,就他在北城那风流贵公子形象,谁能知道他真实的一面? 嗯,只有她自己知道也好,免得有人跟她抢! 她自顾想着自顾笑,正好他放在前边的手机响了。 苏安浅看了一眼,顺手拿了过来,就接通,“喂?” 电话那边的王教官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释然,“原来他是接你去了?” 苏安浅笑了笑,看来燕西爵出来的事都没告诉别人? 她笑着问:“有事吗?” 王教官咳了咳,道:“正好,这事跟你说最合适。” 也不给她发问的机会,直接道:“我朋友说今天是个不错的日子,打算和燕雅把证领了,跟燕西爵打个招呼。” “领证?”苏安浅一愣,不是吧? 说实话,这么多人里边,好像王教官是最速度的了,说领就领? 王教官点头,“户口本已经找到了,所以他阻止也没有用,我不会让燕雅在没有名分的情况下产子。” 燕西爵瞥了一眼,他都听到了,薄唇抿着,自顾一句:“说的好像让燕雅怀孕不是他的错一样,偷偷领证还挺有理?” 一听这话,苏安浅就不敢把电话给他了,万一骂起来怎么办? 可燕西爵已经把车停了,伸手过来。 苏安浅本能的缩了缩手,小心的看了他,“要不,你别说了?” 燕西爵一眯眼,“就是你惯出来的这两人!” 额,她理亏,一时间也想不起来用自己是孕妇的条件来讨好,只能乖乖把电话递了过去。 燕西爵对着电话就是一阵冷声:“我告诉你,敢偷偷把我户口本弄出去,老子回来拿你是问!” 她在一旁抹汗,这样跟差不多的同龄人说话,听让人有压迫感的,这以后一家人相处好像很难呢! 就在苏安浅这么想着的时候,猛然就听到了燕西爵继续一句:“明天!等我回去一块儿去领。” 啊? 她转过头,略微张嘴,狐疑的咽了咽惊讶,看着他挂了电话,“一起去领?” 燕西爵眉目不动,看起来冷冰冰的,却一句:“兄妹俩同一天结婚纪念日不行?” 苏钦辰当初是等不及了,要不然也把他拖到现在,兄妹三人都同一天才好,免得以后他和她的结婚纪念日她们俩跑来捣乱。 现在好了,至少燕雅会被姓王的带去过他们的纪念日。 听完这意思,苏安浅笑起来,“那也可以你们兄妹三一起办婚礼啊,这也是另一个结婚纪念日。” 她说完,燕西爵微蹙眉,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勾唇,“你脑子还活着呢?” 苏安浅瞪了他,笑着勾到他脖子,仰着脸噘唇:“就知道你会答应!奖励我!” 男人看似一本正经的寻她,“机场,大庭广众的,索什么口勿?” 但是话说完,已经压下薄唇,顺势把她整个抱起,勾着嘴角往里走,惹得旁边一片片的艳羡! 正文 第334章 最随意的领证 燕西爵和苏安浅落地的时候,居然正好碰上了苏钦辰和柯婉儿回来,而燕雅和王教官在机场口等着接人。 苏安浅怀孕的事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所以别人看到燕西爵寸步不离,恨不得把她绑在身上的时候,都笑着,“小别胜新婚啊?” 出去上学见不到人,估计是想念惨了。 燕西爵也不回话,只小心着她,低声:“上车。” 苏安浅却看了也是刚落地的柯婉儿,目光落在她肚子上,淡笑着,“看不出来啊。” 一点也不凸显。 柯婉儿是极度不愿意怀孕的,不是不想要孩子,而是怀孕的感觉真的太折磨人了。 这不,她刚下飞机其实已经吐了一阵,这会儿脸色才好了点,这要十月怀胎,想想她都害怕。 听完苏安浅的话,她才瞥了一眼自己的肚子,“他要是一直这么大点,我一千个愿意!” 这话让苏安浅忍不住笑,这么大点的顶到生产是不可能的了,不知道后期会长到多大。 一旁的燕雅笑眯眯的笑声说了句:“我还挺愿意他赶紧长呢,在我肚子里住个一两年!” 她就可以天天跟喜欢的人腻在一起不用去上课。 这话本来可能是说给王教官听的,但是燕西爵敏锐的听到了,所以送了一记冷眼过去。 燕雅立马闭嘴,小心的挽了男人的手臂、往王教官身后躲了躲,又搂着半个脸,看着苏安浅,“小嫂子你看,你不在的时候我就生活在这样的压迫之下,能健康么?” 苏安浅想笑,转向燕西爵,“听到没,肯定是因为你太凶了,所以燕雅去外边寻找温暖,正好遇上了王教官,这可不是她一个人的错。” 燕西爵冷着脸瞥了她一眼,但薄唇抿着,好像她说什么都不打算回嘴,又一次低声:“先上车。” 生怕机场的人来人往让她受到碰撞。 说完燕西爵倒是扫了一眼及不远处的王教官,脸色说不上多么难看,反正不热情,却问了句:“本拿了么?” 他说的户口本。 王教官淡淡的立着,点了一下头,嘴角略微勾起,“不过,苏小姐家的本放哪儿我就不知道了。” 因为老头子不在,在着估计也不给,打了一个电话,看起来爷孙俩在外边玩得很好,一老一小组成最好的搭档,正好把时间和空间全给了年轻人。 苏钦辰从下了飞机就没说过话,也没有甜言蜜语,脸色也冷冷淡淡,但目光可基本没从柯婉儿身上挪开过,一直护着她上了车。 这会儿才回过头,微蹙眉问了句:“什么本?” 燕西爵看了他,薄唇微动,“你自个儿倒是偷着摸着爽快的领了,本给我!” 当初让他拐了婉儿,这会儿他也没理由不给户口本。 也是这会儿,苏钦辰看起来一脸无辜的道:“浅浅的本可不在我这儿,她偷偷跟你结婚,户口就跟出去了,后来又离婚,再回来她就是自立门户,户口底下还有苏厉呢,你忘了?” 燕西爵好像意识到自己漏算了什么,眯起眼,“你玩儿我呢!” 当初可是说好的,他把婉儿的户口本给他,顺利的偷偷领证,条件就是以后他也得把苏安浅的本儿给他,没什么可说的。 到这会儿,竟然来这一套? 苏钦辰耸了耸肩,“可能老婆怀孕,我也健忘,刚想起来。” 明明就是故意的,鬼都的知道他对苏安浅的疼爱,还想着最后咬牙挺一下? 真是太天真! 倒是上了车的柯婉儿好奇的伸出脑袋看着还不上来的几个人,“这么说,你们今天都去领证啊?” 这也安排得太巧了吧? 柯婉儿看着燕西爵那副很想跟人约架的样子,立刻把苏钦辰往车门拉,“我告诉你西爵,你要是动他,以后外甥外甥女就是孤儿!” 擦,燕西爵想骂人。 两个妹妹都被人抢走了,而且胳膊肘往外拐。 狠狠松了一口气,他转眸看向自己的女人,又看了苏钦辰,状似说着:你妹妹也在我手里,不吃亏! 苏安浅一脸无奈,倒也笑眯眯的回环他的腰:“放心,你还有我呢!” 男人勾唇。 王教官开车,看了几次燕西爵,估计是想着直接就去领证,但是车上还有苏钦辰和柯婉儿,所以一时间也没说出来。 倒是燕西爵忽然看了苏钦辰,问了句:“不办婚礼了?” 苏钦辰还没回答,柯婉儿就一皱眉,“就我这样,怎么办?” 男人目光淡淡的扫过,“也没多大区别。” 听这意思,就是想尽快办完,而且真的是约着全部一起办。 燕雅坐在苏安浅另一侧,也许是发现了什么,小声的凑到她耳边,“小嫂子,不对啊,我哥走之前差点没把我吃了似的,怎么会来一句也没骂我?” 她忍不住好笑,“不骂你还不好?” 燕雅皱起眉,“好是好,但是心里没底,发憷!” 说完还夸张的打了个冷颤,“他还不如痛痛快快的训我一顿呢,训完我好踏实的秀恩爱!” 苏安浅笑着,听她这没心没肺的话,看得出两个人感情很好,燕西爵都气成那样了,他们俩好像一点也不紧张。 换做她,当初爸不同意,她成天紧张到失眠。 等她这边和燕雅说了两句,才听那边她哥哥点头,一句:“行。” 什么行? 苏安浅皱起眉,不明所以的看了燕西爵,“就这么定了?” 柯婉儿正委屈的盯着大手一挥定了日子的苏钦辰,但她有说不出像样的理由,因为她现在两个多月的身孕,肚子也的确没怎么显。 之前谈到这事,苏钦辰就是挑着眉睨着她,“怎么,不办婚礼,打算生完偷偷把证烧了还当自己单身?” 所以,他这是半个侥幸机会都不给她留了,可恶啊。 车子就那么直接拐到了民政局。 因为听了三对人要一起办婚礼的事,燕雅的脑子还处在懵懂状态,车子已经到门口了。 眨了眨眼,燕雅看了她嫂子,“这是不是史上最随意的领证新人?” 连小嫂子的户口本都是保姆送过来的!还有谁? 正文 第335章 新婚夜作死 那一天,三对人都去了民政局,其中两队领证,王教官全程免费当司机,燕雅就只管乖巧,别惹燕西爵生气是头等大事。 后来所有人都去了御景园,男人负责做饭。 燕雅才悄悄问了苏安浅,“你们俩到底什么事瞒着我们的,我哥状态太奇怪了!” 跟出国前完全是两个人。 苏安浅依旧只是笑了笑,转头看了柯婉儿,“你也想知道?” 柯婉儿挑眉,“我当然想知道,本小姐还挺着肚子呢,他们三个男人一个一句酒吧事情全都定下来了,你肯定知道内幕!” 她笑着,“告诉你们也可以,但是前提,你们俩不准反悔,必须一块儿办婚礼!” 燕雅是没问题,但是柯婉儿会中途返回的可能性最大。 果然,柯婉儿皱起眉,看着她,“感觉你就是算好了冲我的呢怎么?” 苏安浅“呵呵”笑着,“没你坏处!真的。” 好吧,柯婉儿想了想,“反正我就算到三个月,身材也差不到哪儿去!” 苏安浅这才端正的坐起来,看了燕雅,“你的宝宝检查是怀了多久?” 燕雅眨了眨眼,“我不太清楚诶,单子是王教官看的,也是他告诉我的,不过我听医生说还没到一个月的样子?” 哈!苏安浅一笑,“那就排个序,婉儿的宝宝比我的大,我的第二,你的是小三!” 什么? 燕雅浑噩的眨了眨眼,看向她的腹部,“你、你也……怀了?!” 苏安浅笑着,一手抚上腹部,“很巧吧?咱们都凑一块儿!” 缘分就是这么奇特,所有人都聚在一起了,所有好事都碰到一起了,真是恩赐的幸福! 柯婉儿根本不敢相信,说话也没调调了,“我去!不是吧,我哥这么厉害,就每个月出去看你一次,你俩每晚得多勤奋啊?” 苏安浅被说得脸蛋一红,因为燕西爵确实每次过去看她都很勤奋,都快一晚上不眠不休了。 末了,她又立刻岔开话题,“对了燕雅怎么还叫王教官呢?” 都这个关系了,居然还保持着那个称呼? 燕雅笑了笑,“就喜欢这么叫,而且他也喜欢这样。” 嚯~苏安浅可不能放过这机会,反正燕雅真实年龄可不小了,虽然说还差一点高中毕业,但是现在她思想跟大学生没差别。 所以笑眯眯的看了她,“你们俩是不是都喜欢那个风格,还喜欢被叫王教官,该不会喜欢制服?” 燕雅没什么心思,顿时惊讶,“小嫂子,你怎么知道?” “噗!”柯婉儿刚喝了一口水,愣是没忍住。 敲了一下燕雅脑袋:“傻姑娘,你也忒好不打自招了!” 燕雅好像这才反应过来,摸了摸泛红的脸。 “那我哥呢?”苏安浅忽然把声音压到最小,转向柯婉儿,笑眯眯的问,“我哥这千年闷棍,是不是根本都不懂情调?死活都不会哄人不说,根本不知道怜香惜玉,也不知道温柔呵护之类的,你居然也被拐走了!你当年可是全北城男人的梦中情人啊!” 一这么说,柯婉儿就忍不住重重的叹息:“哎!谁说不是呢,我当时可能是猪油吃多了!” 被蒙住眼睛了! 苏安浅笑起来,“这么说来,我挑的男人最好了!” 燕西爵的两个妹妹默契非常:“切!” 不过呢,柯婉儿往厨房门口看了一眼,关于苏安浅的问题,她笑了笑。 苏钦辰是千年闷棍,但谁说他不懂情调?在床上的花样压根没人抵得过他。 嗯!估计她就是这么被拐的,太没出息了! “诶~我怎么发现?”柯婉儿狐疑的看着苏安浅,“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一开始绝对是苏家大小姐,千金典范,后来呢也算是名门太太,又是别人趋之若鹜的主厨,再后来继续进修,可是我怎么发现你越来越污了?你看看你问的这些问题?” 苏安浅咳了两下,抿唇,“我这不是受你哥影响么?” 柯婉儿挑眉,“他以前也是冷漠脸,怎么可能?” 不过一想苏钦辰在外和跟她一起的时候也是两个样,好像也不难理解。 男人都这样? 苏安浅转头看了看厨房的方向,“估计婚礼的日期会靠前,考虑你的宝宝,程序都那样感觉多不好玩,咱们把他们三男的整一次怎么样?” 这回柯婉儿是真觉得苏安浅现在的小恶劣了,这都是被宠出来的吧?找对伴侣的女人! 可下一秒,柯婉儿第一个点头:“必须!” 平时被苏钦辰欺负的太惨了!不整他难以平愤。 不过想什么办法呢,这需要花时间好好琢磨。 果然不出所料,三个男人当晚就定了两个时间,让后给苏老爷子打电话让他挑一个,毕竟三对新人里边,两个是他孩子,他最有权力说话。 结果老爷子一听六个人居然准备着一起办婚礼,立马就带着孙儿赶了回来。 到家的时候,一圈人围坐,老爷子看了一圈,“你们都决定好了,就通知我一下?” 苏安浅笑着,“爸~这不是让您定日子么?” 哼,老爷子一挑眉毛,他最近游玩心情好,气色也刚硬,“那我不定还不行了,是这意思不?” 她呵呵的笑着,然后也点了一下头,“是这意思。” 老爷子瞪了她一眼,眼里是宠溺的,却也冷哼着:“就仗着我疼你!一个个没出息的,还不都跑回原点了?” 燕西爵倒是好脾气,“爸,您换个思路想,苏钦辰和安安,把我兄妹俩都绑住了,多厉害?” “哎哎!”老爷子不乐意了,“喊谁爸呢?” 燕西爵勾唇,“已经领证了。”然后又喊了一声:“爸。” “啥!”老爷子惊了,“领证了?!” 然后指着留个孩子,囫囵指了一圈,“都领了?” 六个人齐齐的点头。 老爷子半晌都只是眨眨眼,就是觉得一圈孩子齐点头。 还挺壮观。 苏厉在一旁小手一拍,“那我什么时候有小*弟弟小妹妹啊,每天跟姥爷玩儿也会腻的呀!” “你是我亲外孙不?”老爷子疼爱的拍了他小脑袋。 燕西爵这才咳了咳,看着老爷子,“还忘了告诉您,这一圈,不到一年,也会有三个小孩儿出来陪您玩儿。” “陪我玩儿?”老爷子挑眉,好像不稀罕似的,“我这一个苏厉都都够够……等会!” 他忽然反应过来,“你说什么?……三个?” 老爷子又惊了,瞪着眼珠子,“都怀啦?” 六个人又是齐齐的点头。 这可吓坏老爷子,“那我岂不是一个人要吊四个孩子?” “我帮您带姥爷!”苏厉拍着胸口,凑到苏安浅跟前,“浅儿,真有小妹妹了?” 苏安浅笑着,摸了摸儿子脑袋,又看了老爷子,“爸,您现在主要任务是挑个好日子。” “还挑什么,尽早啊!”老爷子一句定下。 * 三对人儿,所有东西都一起准备。 那段时间,媒体都说婚纱设计的,和婚庆公司简直是赚大发了,那可是北城最有钱的燕家三兄妹结婚! 事实也的确如此,那些天的北城,走哪儿都能听到三对新人即将举行婚礼的好消息。 如果剔除例如白云这样会略显伤感的存在,就说北城空气里都是喜庆的味道,一点也不过分。 不过,白云也应该高兴的,因为三对新人最后举办婚礼的教堂,就是当初白云挑出来的那个。 从准备到真正举行婚礼花了不到一个月。 一切准备妥当,婚纱和珠宝全部从国外空运过来。 没人知道三个新娘都怀着宝宝,看上去身材都是一等一的好。 人们对燕雅并不熟悉,但一说燕西爵的妹妹便无人不知了,也有人说王家经济危机,就这么好运去了燕雅,轻轻松松越过一个大坎儿! 苏家就更不用说了,燕西爵有自己的帝国,燕老又不在了,V成的燕家企业就是苏钦辰的,所以说,苏家虽然没落了几年,这差不多也又该起来了。 在苏安浅看来,这更像是燕西爵对她家的补偿。 婚礼那天很热闹,不少从V城赶来的燕家世交,也有很多苏老爷子的朋友,和他这几年到处游玩结交的老友,王教官家那边的商业好友也不少,场面足够宏大。 话说回来,新人也就累得够呛,尤其新娘都不喝酒,三个新郎就得硬着头皮喝下所有长辈的酒。 从中午到傍晚,又到晚上,几乎什么都不用做的新娘都累得精神萎靡了,别说那三个男人。 但是没办法啊,所有人最热衷的可就是洞*房花烛这一环节了。 三个女人偷摸琢磨了这么久的整人计划也派上了用场,这绝对是一辈子难忘的婚礼! 晚上十点一刻,新人们各自归家。 苏钦辰和柯婉儿的新房在御景园。 燕西爵和苏安浅的新房在松涛居。 燕雅和王教官当然是回王家特意准备的别墅。 只是此刻,三个女人正悠闲的呈三角形躺在松涛居别墅的楼顶。 她们好容易避开耳目,偷偷集结,之所以选在这里,是因为这儿夜景最美,而且从这里去王家或者御景园都还算方便! 三个女人仰面看夜空,又都抬手看了时间,“差不多了。” 话刚说完,三个人的手机都响了。 苏安浅憋着笑,想着别墅里燕西爵此刻恨不得吃人的样子,接通电话,“喂?” “苏安浅!把你宠得没边了是不是?十分钟立马出现!”燕西爵气得额头青筋直冒。 她却还笑着,“不要这么凶嘛,人家给你准备了洞*房的对象呀,不满意哦?” “你给我滚回来!”一提到她说的洞*房对象,燕西爵只觉得头都要爆了! 看着这会儿还在床上吓得发抖的男人,燕西爵吼了一句:“滚,还等爷把你剁了?!” 男人一身白花花的蕾丝裙,性*感三点式,就是身上那些个浓密的毛发、吐得厚重的口红、眼影着实有点影响画面感。 燕西爵没吐已经很好了。 而柯婉儿的电话里,男人声音很冷、很低,“柯婉儿,影响老子后半生功能,你负责?” 床上那只大猩猩是什么鬼?! 苏钦辰很想爆出,一拳揍过去,但他忍了,这是新婚,对方还也许是某个动物园珍稀动物呢! 只有燕雅接了电话之后还笑着。 因为王教官看了床上被子里的“惊喜”差点没笑哭。 “丫丫,你确定我今晚跟这只狐狸精睡?” 丫丫是王教官对她的爱称,本来叫雅雅,叫着叫着顺口了就成了丫丫。 至于狐狸精,其实只是套了狐狸一样的套装,脱了衣服,那是苏安浅去家政公司好容易找出来的大妈。 下一秒,王教官已经柔着声:“在哪儿呢?我去接你,别把咱宝宝冻坏了!” 苏安浅和柯婉儿在一边听着,对比一下自己的男人火冒三丈,相互看了一眼:“不按常理出牌呀?” 燕雅笑,一脸自豪,“我没挑错老公吧?” 然后起身,“王教官要来接我啦,我先走了哦~” 柯婉儿挑眉,“看,小女孩就是意志不坚定,这就被哄走了!” 不过她话是这么说着。 不到半小时,苏钦辰冷着脸过来接人的手,某人也怂了,呵呵一笑,“你来了?” 这回苏安浅傻眼了,“你们就这样抛下握了?” 姐妹俩临走之前又一次默契了,毫不犹豫的出卖友军:“嫂子,这可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啊!” “啊!”苏安浅抿了抿唇。 转过脸,可怜巴巴的看着燕四少,“我冤枉,老公~” “叫爷都没用!”男人薄唇一碰,毫不客气的顶了一句,命令“上楼!” 苏安浅憋着嘴,“不要。”她是真的有点腿发抖了,她自己太清楚给演戏就送上床的男人有多大杀伤力了。 瘪瘪嘴,“我以后不作死了行不行嘛?” 她死死抓着楼梯扶手,但是他两下子掰开,直接把她抱上楼。 苏安浅只能来最后一招,“人家肚子里有宝宝的,不能乱来的,所以才给你准备别的呀!” 燕西爵冷眸一眯,“一只雄性,你是给我备的还是给你备的?!” 唔……她皱眉,岔开话题:“你不是醉了么?” “宝宝,宝宝动了!她说不能乱来……”苏安浅着急起来直接信口雌黄。 燕西爵撇过脸差点没笑出来。 这借口真是白痴都不会用,一个月不到孩子的胎动? 凑近了她,一双眸子都是邪恶,“做有很多方式,有宝宝不能,那就换一种,不能辜负洞*房夜,是不是?” 呜呜,她能说“不”吗? 她连摇头都不能。 这辈子是被他吃定了,捏扁搓圆的,随他高兴。 可她心里怎么会觉得很甜呢?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36章 第一次擦枪走火! 苏安浅结婚这么大的事,陆晚歌当然是到场的,不过今天太热闹,她又带着孩子,所以把时间都留给新人取闹了,约了第二天再去松涛居跟好友叙旧。 陆晚歌道松涛居之后,早餐、午餐全是燕西爵做的,那个精神爽朗,厨艺真是没话说。 倒是让陆晚歌想到自己的丈夫明承衍,排除私底下是个千年冰山之外,绅士、优雅,虽然多说时间惜字如金,但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 她自顾笑了笑,有些莫名。 “浅浅到底能不能起床了?”陆晚歌知道新婚夜什么情况,不过她这也太能睡了,再说了,不是说怀宝宝了么?也能折*腾? 燕西爵给她倒了茶,薄唇微勾,“一直抱怨在那边课时太紧,回来自然是拼命睡了!” 陆晚歌无话可说。 燕西爵看了看她,以往陆晚歌可是出了名的千金小姐,脾气、秉性都不按常理出牌,时而刁蛮高傲,偏偏又不让人讨厌的那种。 但显然,她这次回来好像没那么高兴致? “明少怎么没陪着回来?”燕西爵随口的问道。 陆晚歌倒是笑了笑,“他太忙了,公司在拓展国外市场,这两三年都忙得够呛!” “难怪一直没要二胎?”燕西爵不轻不重的打趣了一句。 陆晚歌一笑。 两年前,因为家里企业发展的需要,北城的业务留给老爸打理着,她和明承衍就搬到国外了,所以这么长时间她和浅浅,明承衍跟燕西爵这些人都联系得不多,尤其大家都很忙。 不过这也不妨碍她和浅浅的感情。 苏安浅终于醒了下来吃“早餐”的时候,午餐都快凉了。 看到客厅里的人,笑着亲昵的走了过去,“你都已经过来了?” 陆晚歌故作不悦的瞥了她一眼,“你可真能睡,我都等了半天,真真正正的半天,早上到中午了都!” 苏安浅“呵呵”一笑。 燕西爵已经起身去给她热饭菜,走之前也不顾忌客人,在她脸上落了一口勿。 陆晚歌看着燕西爵走了,才暧昧一笑,“真羡慕!” 苏安浅笑着,“你们家明少不也男人中的极品?羡慕什么。” 说到这个,陆晚歌也只是淡淡的一笑。 苏安浅看了她,喝了一口水,再看一眼,总觉得她昨天在婚宴上就有点不太对劲? 这么想着,问了句:“明承衍是真忙,所以没陪你回来?……哦对了,我一直没问,你们当初怎么就匆匆忙忙搬到国外去了?” 要说业务需要,也不用那么匆促吧?差点就没顾得上打招呼,导致这么久,苏安浅联系她的时间都很少很少,尤其中间还隔了一段她失忆的时间。 陆晚歌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道:“他走不开,公司事务忙,还得照顾南悦。” 谁? 苏安浅不解的蹙起眉,但是听起来像个女人,“南悦又是谁?” 陆晚歌看了看她,简单说了两句:“他的旧识,我也是两年前才知道,他一直都把她养在国外高级医院里。” 苏安浅感觉不对劲了,“所以两年前你们匆匆搬出去,是因为他得去照顾那个女人?” 陆晚歌微挑眉,算是默认了。 “这算什么事?他跟那女的什么关系?”苏安浅眉头更紧了,还一直以为晚歌当初把明承衍抢到手就幸福了的。 毕竟那时候被安排跟明承衍订婚的魏敏也是很不错的女强人,这怎么还冒出来个病秧子? 陆晚歌浅笑,“所以说,我这二十几年都不知道了解明承衍多少,他被家里收养之后,跟外界是没有什么复杂关系的,却能一直养着那个女人,这可不就是他的厉害之处么?” 表面上那么绅士、儒雅的一个人,私底下霸道、冷冽不说,还有这么缜密的一面。 “他一直在你们家,被你爸收养,总不会还有别的野心吧?”苏安浅最担心这个了,万一哪天陆老爷子走了,他把晚歌一撇,整个陆家都是他的,好像电视剧是这么演的吧? 陆晚歌笑了笑,“那倒不是,他身份听清白的,收养没问题。” 继续道:“你忘了么?我从上学的时候就对他不一样,但是他从来不回应的,一直说是我哥就不能乱来,到后来他跟别人订婚,不也是我在国外假装跳楼才把他吓住了?要不然我们俩怎么可能结婚?” 苏安浅不明白,“你想说什么?” 陆晚歌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杯子,“我总觉得,这段婚姻是我强硬夺过来的,现在想想他当初为什么一直不回应我?是因为心里放着南悦吧?但是周围人没人知道南悦的存在,他也没表现,所以猜不到。” “他和魏敏订婚,也挺随意的,完全按照我爸的规划,也许他只是想暂时凑合,反正可以避开我,还可以不让我爸失望,等南悦醒了,他离个婚去找南悦,多好?” 陆晚歌无奈一笑,“结果,我就那么傲气而刁钻的把他订婚给毁了,替魏敏占了这个位置,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让我把位置让出来。” 苏安浅握了她的手,好久没说话。 其实也不负责,就是不知道明承衍心里在想什么,对那个女人什么意思,而且苏安浅最近也没了解过他们夫妻的相处模式,所以不好说。 许久。 她才抿了抿唇,道:“我看明承衍其实是喜欢你的,不然你当初吓唬他,他也不会很干脆的取消和魏敏订婚啊,对吧?” 看起来的确是那样的。 但是…… 陆晚歌叹了口气,“结婚这么几年,总感觉日子淡了,我们俩最近经常吵架,大多也是那个女人勾起来,又映射到别的事,搞得我自己就像个疑神疑鬼的泼妇,但我控制不了。” 苏安浅还没结婚几年,所以她不知道日子过淡了是什么感觉。 不过,在她看来,只要还爱,日子就不会淡,归根结底,也是感情的问题。 “那他现在什么意思?”苏安浅问。 陆晚歌摇头,“不知道,我们俩现在很难坐下来安静的谈事情的。”自顾笑了笑,“他私底下冷冰强势,我又是个三两句高傲带刺的住,能谈出什么来?” 额,苏安浅抿唇,她自己都清楚性格因素,就是改不来,这个最难了。 只听晚歌继续道:“我来参加你的婚礼都没告诉他,见不到人,前两天刚吵了一架,他两天没回家住了!” 叹了口气,她又勾着笑,“要不我跟你混得了!反正有他没他一个样,老娘直接在这儿也养个男人玩玩?” 苏安浅知道晚歌说话就这样,但还真是吓了一跳,“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用明承衍挣的钱包养你的男人,他不过来把你扒皮了才怪!” 陆晚歌一笑,“他得过得来呀,南悦还在那儿养着呢!” 苏安浅看了看厨房的方向,“我估计啊,燕西爵会给明承衍说你在这儿的!” 虽然,燕西爵和明承衍最开始也只是因为苏钦辰的事才合作的,关系算不上是特别好的哥们,不跟薛南昱一样,但也没多差。 想到这个,苏安浅看了晚歌,“对了,你昨天跟我哥说话了么?” 陆晚歌笑,挑眉:“幸好我当初缠着明承衍,没缠你哥,不然他娶不到柯小姐这个大美人了!你还别说,我不敢过去单独说话的,万一人家新娘吃醋怎么办?” 所以呢,也不打算单独去拜访了,虽然关系也不错,也就打打电话,发发短讯吧。 苏安浅笑起来,“我看你是怕明承衍吃醋挑刺吧?” 她一笑,明承衍对苏钦辰确实是一直都很介意的,就因为他把苏钦辰弄到监狱里,两个人的关系可没多好。 不像燕西爵和苏钦辰,就这么巧,互相娶了妹妹,一下子变成一家人,关系铁的当然不用多说,燕西爵连彩礼都不要,还反送一个公司。 “看来看去,还是浅浅你最幸福!”陆晚歌笑着,“我也就放心了!” “说真的,你先别回去了,让明承衍来接吧?”苏安浅出着主意。 小别胜新婚嘛,他们之前两天没见,来了这里又是两天,都快一周了,而且北城现在到处都是喜庆的气息,多少能影响到他们。 不过陆晚歌想了想,摇头:“算了,后天我自己回去,等你生宝宝我再过来!也说不定我就带着孩子直接搬回北城了。” “那哪行?”苏安浅一听就紧张了,“你过来住了,直接给了明承衍和那个南悦机会啊。” 陆晚歌一笑,“能拆散的感情,怎么防都没用的。” 说的好像挺有道理,但是苏安浅不想看着晚歌难受,更不能看着她离婚吧? 可得好好帮忙策划一番!反正她怀孕,又不能去上课,有的是时间。 靠在沙发上,陆晚歌笑了笑,“早知道我就不这么快结婚了,你看你们现在,还有那个薛南昱和迪医生,全是新婚,赶在一块儿,多欢乐啊!” 既然岔开了话题,苏安浅也笑着,“后悔了吧?” 不过那时候明承衍跟她的婚礼也挺盛大的了,就是不知道怎么过着过着就平淡到争吵了? 想想当初她和苏钦辰有那么点苗头的时候,明承衍那么不高兴,好像也很爱她的。 至于他对她这样的强烈占*有是什么开始的,陆晚歌都快忘了。 苏安浅去吃饭,陆晚歌坐在沙发上,抱着杯子,有些回忆悠悠的钻进脑子里。 * 陆晚歌上大学的时候,明承衍刚刚踏入社会,进入家里的公司,还只是个中层,但天资好,态度好,爸对他很器重。 也是那时候,陆晚歌这个正派千金大小姐不顾身份、放下架子的去缠着他,一度被他冷冰的态度挡在门外。 可惜,她就是越挫越勇,甚至一不小心两个人就真的擦枪走火了。 只是那样的的身份、背景下,还得瞒着爸妈,偷偷摸摸,另类的刺激。 明承衍在家里倒是一直那副不冷不淡的样子,估计就是因为这样,她总是喜欢在私下看他失控的样子。 他们的第一次擦枪走火…… 那时候她大四了,他已经到了分部的总经理。 又是阳光明媚的周五,意味着明天的周末天气会很棒。 晚上下了自习,陆晚歌就回到宿舍换了身翩翩欲仙的裙子,没有化妆,只点了草莓味的唇露。 直接打车去了明承衍谈工作的地方,想着正好可以在那儿喝喝酒,耍一会儿。 宿舍两个姐妹一块儿出门的。 “晚歌,都说你是酒吧女皇,你好歹是堂堂陆家大小姐,要不要稍微正正形象?”女同学打趣,“否则,哪天真的传得太过分,我怕你抑郁,你没听说最近有个女明星被骂得抑郁,不堪压力自杀么?” 陆晚歌精致的眉毛微挑,“有这种事?” 她看了看自己的白皙手腕,一笑:“我怕疼的要死,我会自杀?……本就不是大家闺秀,千金名媛就不能有夜生活?” 从她缠着明承衍开始,千金名媛的尊贵就放下了。 到了地方,却正好遇到明承衍谈完事出来。 两人都皱了一下眉,她是因为差点错过,男人自然是因为不满她又来这种地方鬼混。 “你们先去玩!”陆晚歌笑着敷衍女同伴,“我埋单,别玩太疯,差不多就回去。” 然后立在那儿,着看着明承衍把客户送走才走了过去。 魅惑的一勾唇,“想我了么?” 那语调让明承衍眉头紧了紧,低眉看了她的穿着,冷冷的一句:“也不怕冻死。” 这都什么天了? 不过她换衣服的时候,是真的忘了天气这回事,只顾着美了。 接着她身上多了一件外套,陆晚歌才笑起来,“谢谢亲爱的!” 明承衍薄唇抿着,语调里改不掉兄长高高在上命令语调:“好好叫人!” 每次不叫“哥”,他绝对没好脸色。 但是陆晚歌就不,仰脸浅笑,有着恶劣的眸子,微微偏过脑袋,“我跟你一块儿回去?” 明承衍喝了酒,抬手按了按眉间,“我住外边,先送你回去。” 知道,他自己在外边有别墅。 她笑着,“我是说,我今晚去你那儿,明天周末你陪我逛街。” 男人眉宇微蹙,冷声:“别闹了,手松开,上车。” 陆晚歌一挑眉,也转身上车了,但没打算让她送回去,除非他今晚住家里去,但是他最近特别忙,他自己的别墅距离公司近,方便上班, “我明天有会,必须早到公司。”意思是他得住自己那儿,让她回家。 她弯着眼眸,“所以说,我去你那儿,方便。” 明承衍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也知道她的大小姐脾气,恶劣中还带着无赖性质。 外边都是好好的,优雅、明理,一到这儿就全变了。 对此,陆晚歌只是笑着,“你不也一样么?对外人永远都是绅士、儒雅,对我就是一座冰山,你不怕我靠近被冻死?” “知道就离我远点。”他冷冷的语调。 可她习以为常,笑着,“你是怕我靠近?那就是对我有感觉,否则为什么怕我靠近?” 男人胸口微微顿了一下,手心也紧了紧,但是面上一派淡然,压根不为她这样的猜测而有半点反应。 “无趣!”陆晚歌得不来回应,抿了抿唇,歪在座位上想闭眼睡会儿,上课天天起来跑操,今天中午又有活动没能补觉,对她这个有雷打不动午睡习惯的大小姐来说,是一种煎熬。 所以能补眠五分钟也是好事。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37章 哥哥,求你了! 陆晚歌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车子停了下来,迷迷糊糊的转过头,才发现明承衍在打电话,车窗外开始下雨了。 有点冷,她眯着眼,熟稔的从后座拿了个毯子盖在身上。 明承衍朝她看了一眼,顺手帮她把毯子盖好,淡淡的语调里有着略微的无奈,“实在不好意思,今晚恐怕是过不去了……” 转头又看了她一眼,最终点了点头,“我尽量。” “谁啊?”陆晚歌抬起头,半睡半醒的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明承衍挂了电话,没什么表情,“送你回去。” 她皱起眉,“不是有人要你过去谈生意么?你刚坐上部门总经理,还是工作要紧,不用管我,要么我自己下车先去你那儿,要么带我先去谈事?” 男人转过头看了她一会儿。 最终是把她带去了谈公事的会所。 大家都知道明承衍是陆家收养的,所以介绍陆晚歌的时候说是“妹妹”,大家也都是笑着握手寒暄,“陆小姐好!” 陆晚歌也不大喜欢这些场合,只是因为陪着他,所以无所谓,到这儿才笑着看了他,“你们去谈吧,我在下边放松放松!” 明承衍眉头微皱,看了一眼舞池的方向,“上楼去。” 听起来没什么商量的余地,陆晚歌也不跟他争,顺从的跟着上去了,不过在他专注谈事的时候,她说区卫生间就溜出来了。 酒吧会所这种地方,她常来,当然是熟门熟路,反正每家的格局、项目都差不多。 她今晚出来前没怎么化妆,但是抹了香甜的唇露,这会儿又补了补。 百无聊赖的看着舞池,酒没怎么喝,倒是看着旁边一个男人笑眯眯的凑过来,“小妹妹,玩么?” 陆晚歌扫了他一眼,没退,微挑眉,“玩什么?” 男人神秘兮兮的晃了晃手里的一个东西,“能让你欲仙*欲死的东西!” 她看了看男人,又看那个东西,“推销的?……要不然你卖给我好了。” 本来她也就是开个玩笑,鬼知道那男人看了一眼她身后,脸色一晃,东西都没拿就仓皇走了。 她眨了眨眼,皱起眉,“什么情况?” 从她身后来的人已经越过她追了出去。 而陆晚歌看了桌上的东西,摸了摸,就两粒小药丸…… 她常年混迹这种地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了,皱了皱眉,正好酒台里的侍者听到有人追了出去,转过头朝她这儿看来,目光落在桌面的东西上,立刻走了过去。 “你的?”侍者问。 陆晚歌刚要摇头,侍者急忙道:“赶紧收起来,这东西还敢大摇大摆的拿出来?最近两天课查得紧,小心被逮了!” 说着直接往她怀里塞。 她直接就蒙圈了,指了指自己,“那我拿着这东西,岂不是不能久留?” 侍者点头,“这东西现在都自己玩,谁还敢带进来显摆?” 难怪刚刚那人那么慌张。 问题是,她没有用啊。 “怎么了?”身后响起了男人冷冷淡淡的音调。 陆晚歌猛地转身,手往后藏,笑了笑,看着忽然出现的明承衍,“没什么,你谈完了?” 明承衍也没怎么回答,只道:“走吧。” 她“哦”了一声,很自然的跟着往外走。 上了车,这回他没再坚持把她送回家了,也许是太晚,车子直接开到了他的私人别墅。 电话响过一次,明承衍没接,看了一眼就放回了兜里,示意她进去换鞋。 陆晚歌换完鞋又看了他一眼,“你不会还要出去谈事情吧?” 男人薄唇微抿,倒是进门换了鞋,看她,“除了书房哪都能去,我去洗个澡。” 她笑了笑,书房那种地方她还真不想去,没什么意思,全是枯燥的书籍。 等客厅里安静下来,陆晚歌才把药丸拿出来看了半天。 她上楼,进了他的卧室,原本也只是随意参观,但是他的房间跟他这个人一样,单调得没点情趣,唯一能显示他儒雅品位的,估计就是他收藏的那些画。 正想无趣的转身出去,听到了他电话又响。 皱了一下眉,走到窗边顺手就拿了过来,但是看了一眼,表情就不太好了。 有人新加微信,头像一看就是一直美艳的小狐狸精! 看了看设置,他也没开通附近加友功能,那就是对方直接加了他的号,或者知道他的电话号码。 明承衍这种不爱搭理人的性子,是极少给女人留电话号码的,除非他去哪儿鬼混被人拿过手机弄走号码了。 “咔哒。”明承衍洗完澡出来,一手擦着头发,目光淡淡的从她身上扫过,也不惊讶她出现在卧室。 “洗澡么?不洗就去休息,很晚了。”他说。 陆晚歌定定的看着他,“你今天都去哪,见谁了?” 一听语调就不怀好意,还带着审问的味道,但到了明承衍这儿,就是一个不冷不淡的眼神,没了下文。 伸手刚想把自己的手机拿回去,她却往后一躲,“你是不是为了生意,答应跟哪个合伙人的女儿约会了?” 明承衍听完终究是微蹙眉,声音冷了冷,“能不能别闹了?手机给我!” “我就不!”陆晚歌定定的看着他,“我告诉你明承衍,不经我同意,你不准跟任何人约会,不准跟其他女生暧昧不清!” 明承衍头疼的按了按眉间,看了她一会儿,一言不发的转身往外走,打算去客房睡。 但刚到门口就被她拦了去路。 他一旦不说话的阴着脸,陆晚歌就知道该收敛了,抿了抿唇,“我不闹了。” 反正微信好友申请已经被她给删了。 手机递了过去,她又往卧室走,“我去洗澡。” 明承衍没说什么,迈步去了客房,估计是吹头发去了。 陆晚歌在房间里不到两分钟,一咬牙去了客厅,知道他最近特别忙,晚上要很晚才睡,都有习惯喝咖啡。 速溶的,她冲了一杯,端到书房,思想极度斗争之后直接把两粒都扔了进去。 想了想又不对,听着他好像从客房过来了,干净用咖啡勺把药捞了出来,但是只捞出来一粒,不知道放哪儿,干脆吃到了嘴里。 勺子匆忙扔了回去,又掩饰的搅了搅。 明承衍在门口的脚步顿了顿,大概是没想到她一下子又出现在这儿,还是这副好心的模样,帮他冲咖啡? 陆晚歌是有点后悔的,还心虚,放下杯子,也不打招呼,直接往门口走,道:“知道你不想让我住这儿,洗完澡我让司机过来接。” 她是真的有点后悔,还有点怕,反正一粒应该没事,她回家,他自己随便。 但明承衍微蹙眉,“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司机不睡觉?” 她看了看时间,嗯快十一点了。 没说什么,低眉出门,去卧室洗澡。 忐忑不安的洗澡。 二十来分钟过去,她以为自己把水温开得太高,热得心里像有只猫在挠,又觉得迷迷蒙蒙的雾气让她憋得只想大口大口喘气。 开了换气扇不管用,直接把浴室的门打开了,空气最大限度的流通,终于好了点。 刚伏在浴缸里稍微缓了会儿,想起来换衣服,发现身上又烫又软,根本没力气。 抬手捂了捂额头,她当然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了。 正好听得“嘭!”一声,卧室的门几乎是被明承衍踹进来的。 她都发作了,他肯定也一样,估计是来问责来了,毕竟咖啡是她冲的。 那时候陆晚歌连正常睁眼的力气都快没了,只想着死就死吧。 可她也在想,不都说两粒配合才那什么吗,怎么会只要一粒也这么让人招架不住? 身体骤然被人提起,传来明承衍冷冰冰的声音,“你都干了什么!” 陆晚歌无力的看了他,好像终于找到能让自己不那么难受的源头了,双手不受控制的挂到了他脖子上。 明承衍直接蛮力的去扯掉她,可她像八爪鱼一般缠上来,身上湿湿嗒嗒的水,一层薄薄的凉,隔着衣料清晰的传入他的感官,简直让他快疯了。 那声音低哑而挣扎,带着愤怒又控制不了的沦陷,“你知不知道我们什么关系!” 他千方百计的冷落她,让她远离他,但这两年她越是变本加厉的纠缠,一点办法都没有。 陆晚歌眯着眼,“哥~”嘟嘟囔囔的恳求:“我叫哥还不行么?” 但是她一点也不觉得他们是兄妹,反正他跟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凭什么就不能喜欢他了? 她就是看不了他和别的女人靠近! “求你了~”她音不成调,玫粉色的唇被自己舔得湿润。 明承衍额头上全是青筋,他恨不得狠狠抽她一顿,但下不了,只提着她走到花洒下,直接开了冷水,两个人一起冲。 冰冷的薄唇绷得很紧:“我还不想遭天打雷劈!” 谁都能动,唯独她不能,所以他也想办法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谁介绍女儿也不明言拒绝,可偏偏,没有一个能让他上心。 他也快被逼疯了。 闭了闭目,将将回神,他身上湿了的睡袍一下子被她扯了下了,毫无章法的双手,柔弱无骨的在他身上作乱,又终于寻到了他在药物下不受控制的欲望。 她握着他,仰脸祈求,变着法儿的软语,“我受不了~”、“哥……”、“求你了。”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38章 当什么都没发生 她像被扔在沙滩的鱼,面临干涸而死的挣扎着,极度渴求雨露。 双手勾着所能触及的脖颈,刚出浴越是彤红的脸用力的仰着,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在寻觅什么,只是一碰到他的唇,似乎整个世界都活了过来。 “不行……”明承衍已然闭了眼,隐忍到了极致,手上的力道都没办法控制,但凡碰到她的地方几乎就能留下一片青紫。 但是面前的人已经几乎失去理智,整个人黏在他身上,双手无意识、又像长了眼似的摸索着她最想要的东西。 “清醒一点,陆晚歌!”男人咬了咬牙。 换来的却是她越发的主动,香*舌纠缠,甚至不可自禁的发出低*吟,简直要命。 把她整个动浴室抱出来到床上几乎连一分钟都没用,一碰到床褥,明承衍最后绷着的一根神经也断了! 那一瞬间陆晚歌只觉得痛得撕心裂肺,又承受着这辈子都没尝过的愉悦,痛而祈求的矛盾刺激着神经末梢,只想要得更多。 夜里万籁俱静,只有这一间卧室像着了火,空气里是纠缠不休的气息,混杂着药物作用下彻底放肆的身体和喘*息。 那种陌生而让人欲仙*欲死的感觉几乎把她送入云端,只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身体、声音都已经不受自己控制。 但是这样的交*融索取一次又一次的继续着,直到彼此都精疲力尽。 卧室里安静下来时,床上的男人依旧拧着眉,神色中夹杂着太多东西,冰冷的、愤怒的、愧疚的、自责的。 最后才心疼的抚了抚她的脸,眉头却越发紧。 陆晚歌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她其实也没想到会有这一步。 说不上后悔,只是有些害怕,这事要是被爸知道,非得打断她的腿! 他们是什么关系,就算他是收养的,可外界都知道他们是兄妹,这传出去简直往父母脸上砸鞋子。 早上醒来时,陆晚歌几乎没法动弹,到处都疼,疼得要命。 咬着牙拧眉坐了起来,卧室里没有看到明承衍的影子,她第一反应就是这人是不是翻脸不认人了? 反正他对她一直都冷冷冰冰的,就算说昨晚只是药物作用,说她自己主动也的确是事实。 这么想着,心情有点沉重,简单洗漱完下楼,整个人疲惫得连走楼梯都得慢慢的扶着走。 下了楼倒是意外的看到了做早餐的明承衍。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努力笑着走了进去。 明承衍面无表情,也不提昨晚的事,只道:“吃完回家,我还有事。” 她抿唇,倒也配合,一口一口的吃着东西,心里又七上八下,她也不知道这事怎么办了。 最后还是没忍住看了他,“昨晚的事,你……” “什么都没发生。”明承衍忽然把话接了过去,语调淡淡的,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陆晚歌一下就愣了,“什么叫没发生?” 男人闭了闭目,“难道还要负责?还要继续?要我跟你爸说?你不清楚我们的关系,难道还不清楚你爸的态度?” “这都是你逃避责任的借口!”陆晚歌纠缠他这么久,本来不想这样,但还是没忍住,她昨晚也没有料到真会这样,她也没准备好。 但是他这样的态度太伤人。 狠狠瞪着他:“你敢说你真的没法自控吗?你敢说你对我一点想法都没有!别跟我说什么伦理道德,我跟你没有血缘关系,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你根本就是为了不负责任,为了逃避你对我有感觉才一再冷冷冰冰,甚至故意说什么都没发生!”陆晚歌几乎是冲着他吼完。 一下子从桌边站起来,但是忘了自己全身酸软,直接就摔到了地上。 对面的男人眼角猛地收紧,扔掉餐具绕过桌子,很轻易就把她整个托了起来。 可下一秒,脸色就冰冷下来,“我说了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陆晚歌抬头盯着他,“你敢说昨晚最后两三次不是清醒着做完的?你对我有感觉,你喜欢我的身体……” “够了!”明承衍猛地沉声,掷地有声,连目前都几乎能刺穿人。 把她放在了椅子上,没有一点感情,“就算我混蛋,也不可能对你负责,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这件事我不想再提。” 紧接着,他转过身,又转回来,薄唇抿着,看了她,“我会安排医生,给你补好。” 他就那么走了。 陆晚歌还在餐厅发愣。 补好?让医生把她的膜补好,所以他这是铁了心当昨晚的事没发生过? 原本她还想跟他道歉,是她不该冲动直接把药扔进去,但是这样的态度,反而让她心有不甘。 兄妹怎么了?父母不同意怎么了?没有血缘关系就是没有,凭什么他不能碰她,不能爱她? 忍着身上的难受,她换了衣服,从别墅出去,司机已经在外边等着了。 “小姐,直接回家?”司机问。 她今天穿的衣服很保守,看不到身上的淤青,幸好她喜欢缠着他,他到哪儿,一定有她的东西,否则今天恐怕出不来了。 “他去哪了?”她问了句,面貌淡淡,又略微清傲。 司机笑了笑,“大小姐是问明少么?” “明少在公司表现果决,很受老爷倚重,最近又刚升总经理,事务会很忙,周末也不例外,大小姐还是直接回家的好。” 意思就是让她别过去捣乱了。 她忍不住笑了笑,家里人居然连司机都这么清楚她的性子。 她倒也没说话,靠在后座休息了会儿,好半天才淡淡的开口:“我先不回家,在外边转转吧。” 说完又看了看司机,“他谈事谈到什么时间?” 司机摇了摇头,“这可说不好,明少工作起来没个时间的。” 她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这是夸他还是贬他。 那天陆晚歌在外边转了会儿,其实是不太敢回家,万一被爸妈发现她身上的淤青,怎么解释? 但总要回去的。 幸好,她一整天穿得严实,没事就在自己房间也不出去,父母没察觉异样。 只是那天,甚至后来几天,她都看不到明承衍的身影,好像刻意躲着她,明明可以回家却压根不露面。 “晚歌,你和承衍是不是又吵架了?”陆夫人给明承衍打了个电话,说下午让他早点回来吃饭,结果被拒绝了。 按说她亲自叫,他是会答应的。 陆晚歌端着水杯,随口漫不经心,“谁爱跟他吵了?他爱回不回。” 说着上了楼。 陆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俩孩子就每个不斗气的时候,幸好承衍总是让着她。 晚餐桌上,陆夫人才看了女儿,“明天我让承衍去接你,一起回来吃饭,我正好有事跟他说,他总是忙,好几天不回来了。” 陆晚歌淡淡的语调,“不回就算了,外面的饭菜好吃呗。” “你这孩子!”陆夫人无奈。 她这才笑了笑,“要不您先告诉我,要跟他谈什么事,非得让他回来吃饭,他不在我胃口才好!” 陆夫人笑了笑,才道:“也不是正经事,不过最近听朋友的女儿回来了,我看看适不适合承衍,他也可以慢慢考虑终身大事了,等真把公司接手了,就顺利成家,时间正好。” 陆晚歌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皱起眉,“您要他相亲?” “相亲怎么了?”陆夫人不以为然,“人家女儿是留学回来的,文化、教养都没得说,先认识认识!” 她皱着眉,嘴上没说什么,但胃口更不好了。 但是她至少不能明着忤逆父母的意思。 到第二天下午放学,陆晚歌在校门口等了会儿,因为没等到人,只能给明承衍打电话过去。 电话好久才接通,她微皱眉,“妈让你来接我一起回家吃饭,你又要加班吗?” 明承衍声音淡淡的,“还有个会。” 她也只是微挑眉,“那我自己过去吧,去公司楼下等你。” 这是好几天之后两个人再说话,感觉没多大变化,但她总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到了公司楼下,她也安静的门口等。 等了大概半小时,终于见到明承衍从公司里走出来,可陆晚歌皱起了眉。 因为他旁边还走着一个女人,明艳的妆容,身材也很棒。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材不差,但终究是学生,并不会把自己打扮得多么诱人,女人本能的比较之下,她皱了皱眉。 “你就这么随便带一个女人回家去?”她趁那女的打电话,把明承衍拉到一旁。 明承衍抬手拿掉她抓着的手,拿了车钥匙,“妈给介绍的,正好她自己创业,有可能合作。” 所以直接带回家工作、感情一起谈了? 陆晚歌抬头看着他,定定的问:“你是不是为了躲避我?” 为了不让她拿那晚说事,他就快速找个女的表明对她没任何念想? 够直接,也很绝情。 明承衍没回答,只颔首:“上车,别在外人面前肆无忌惮。” 她笑了笑,“怎么,怕我说你把自己的妹妹睡了?” “陆晚歌!”明承衍薄唇冷了冷。 她抿了唇,抬头盯着他:“我不准你就这样随便找个女的,我妈介绍的也不行,除非你明白的告诉我,以后我的事你都别管!”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39章 以后少管我! 明承衍脸色冷淡,薄唇微动,就一句:“你走不走?” 陆晚歌也不说话,就倔强的抬头瞪着他。 一旁的女子打完电话,笑着走了过来,看了看两人的气氛,“怎么了?” 而后才问:“这就是……你妹妹,陆小姐吧?” 陆晚歌看了一眼那女的,一抿唇,直接转身走了,也没打算上车。 女人看了看脸色很差的明承衍,“你妹妹怎么了?” 明承衍脸色稍微缓和下来,给女子开了车门,淡声:“上车吧,不用管她。” 陆晚歌在不远处就那么看着他把车子开走,真的没追她,也没等她。 她站在街角,闭了闭眼,不管就不管,她直接打车去了酒吧,顺便约了几个同学,还是去的经常光顾那一家。 另一边,明承衍载着女伴回到陆家,下车前在座位上顿了会儿,薄唇略微绷紧,拿了手机,最终又放了回去。 陆夫人把人接到家里,自然是笑呵呵的对待自己中意的姑娘。 不过往明承衍背后看了看,小声问:“晚歌呢?” 明承衍一贯没什么表情,但该有的儒雅是有的,尤其对对长辈的态度温和,“闹了点别扭,不肯一起回来,一会儿我出去接她吧。” 陆夫人一听也就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兄妹俩就没有和睦的时候,小时候看着打打闹闹还挺乐呵,但是长大了还得三天两头不愉快,总归是让人不放心的。 “我给她打个电话,来来回回跑出去接她多麻烦!”陆夫人体贴儿子每天公务繁忙,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他好好跟人家姑娘料,“马上就开饭了!你先陪人家坐会儿。” 明承衍略微勾唇,点了一下头,往客厅走。 陆夫人给陆晚歌打电话,但是始终都不通,弄得她皱起眉,“这丫头,也不知道又去哪儿玩了。” 一关机就找不到人。 倒也不是第一次了,每次兄妹俩闹别扭她都得玩消失,最后让明承衍亲自给接回来,还得好声好气的道歉才算结束。 估计这次也一样,所以陆夫人笑了笑,没太在意,等晚餐结束了让儿子出去接吧。 晚餐桌上少了陆晚歌,陆老爷今天也有事,倒也没有太大差别。 陆夫人笑着招呼两人,“你爸估计很晚才回来,正好不用看他不识趣,咱们几人放松些,就当自家人!” 最照顾的当属旁边坐的女子了,“听你妈妈说,今年底就回来毕业回家工作了?” 女子笑了笑,很有礼貌,“对,我爸妈总说家里事务忙,让我赶紧回家。” 唯一的一点就是女孩是独生女,让不让女婿上门这种事又不好问,所以干脆没有提及。 气氛还算可以,直到明承衍接了一通电话。 “喂?”他也没离开桌子,表情淡淡的。 下一秒才凝重起来,眉头皱起,“我马上过去!” 陆夫人看了他皱着的没,不明所以,“怎么了?” 明承衍看了看陆夫人,又看了桌边的女子,面前勾了一下唇,“没什么,妈,你们I先用,我去把晚歌接回来。” 陆夫人这才笑了笑,“去吧!” 然后对着一旁的女子:“兄妹俩关系差得很,一直都这样,闹完了非得她哥哥出去接。” 明承衍出了门,再一次拨通电话,“她人还在酒吧么?” 那边的人皱着眉,语调也有些急,“刚被救护车带走了,要不明少直接去医院吧,电话我让人送回去给陆小姐?” 明承衍随口“嗯”了一声,快速发动车子,哪有时间跟他废话? 但他很清楚,陆晚歌平时再不安分,也不是个闹事的主,根本不可能招惹除了他以外的人,怎么会有人找到酒吧对她动手了?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男人已经大步往医院里走。 “麻烦帮我看看,陆晚歌在哪个病房?”他站在询问台前,眉头依旧拧着,手里握着外套一直没穿上。 护士看了看他,微笑:“802号。” “谢了。”随着话音消失,他已经几步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病房里除了陆晚歌,还有她的同学,都是还处在后怕的情绪里。 病房门一打开,陆晚歌抱着膝盖坐着,本来一直憋着情绪,但是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红着的眼睛一下子就控制不了的开始掉眼泪。 明承衍走了过去,外套扔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也没说话。 一旁的同学看了看陆晚歌,这才站起来,“我们先去外边?” 陆晚歌吸了吸鼻子,点头。 病房安静下来。 床上的人抬手擦了一把眼泪,也不主动说话,因为他也沉默,正好把脸转了回去。 “怎么回事?”明承衍终于开了口,声音很沉,听不出多少心疼。 她索性埋头,“不知道。” 这让明承衍眉头紧了紧,略带情绪:“你惹的事你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陆晚歌现在情绪极差,她怎么知道那帮人直接找到她就动手?连个前因后果都没有。 他来了没有问哪里疼不疼就算了,这算什么态度,还不如不来。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她堵着气。 明承衍一向知道她的臭脾气,但鲜少真的跟她动气,这有这一次黑了脸,“真当我想管你?” 陆晚歌扭头看了他,“对啊,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去管你的女人就行了,你走!” 有一会儿明承衍没说话。 然后才给派出所那边打了个电话,“什么结果?” 对她动手的那帮人已经被抓进去了,他也的确不明白她怎么会惹到人。 派出所那边态度恭敬,只道:“问了半天,一直说是陆小姐拿了他们的东西,这帮人可不是正经人,做的都不是正经生意,经常混迹酒吧、会所,不是非法卖药就是非法控制女士从事违法活动,我们一直在查背后的大头头。” 明承衍眉头皱起,他想起来的是那晚她在他咖啡里放的东西。 脸色沉了沉,“告诉他们这件事跟她没关系,她只是个学生,必定是其中出了误会。” “是是!”那边的人笑着。 挂掉电话,明承衍目光沉沉的定在她身上,“那晚的药从哪来的?” 陆晚歌压根就没多想,“不知道!” 显然明承衍是真的动气了,抬手把她的被子掀了,“我问了不说是不是?那就让警察去问。” 一听警察,陆晚歌骤然看了他。 本来就对他的态度心痛,现在竟然要把她直接送进去? 眼眶越来越红,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又一手死死抓着床头,挣扎着他要抱她下床的力度,几乎是吼出来:“我捡的!” 吼完瞪着明承衍,“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知道你讨厌我!那你别过来啊,让别人打死我,让别人送我进监狱算了!你来干嘛?” 药本来也就是她捡的,是那个人慌慌张张扔下的,关她什么事? 说不定那个人就是偷来的,被抓了之后胡谗说她抢走的? “别碰我!”安静下来几分,明承衍一伸手,她就情绪剧烈。 明承衍低眉看了她一会儿,薄唇抿着,半晌才沉声:“我为了你好……以后少去那种地方!” “用不着你管!”陆晚歌现在正气头上,“反正我在你眼里就是个不知廉耻、不知分寸的大小姐,我把自己作成这样,跟破*鞋也没什么两样,也不需要你负责,你以后少管我!” 她说着就从床上下来,自己穿鞋,自己拿衣服,径直往外走。 明承衍闭了闭目,拿了椅子上的外套跟了出去。 和同学打过招呼,陆晚歌自己打车往家里走,明承衍的车就一直跟在后边。 两个人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正好来家里做客的女子准备走了,陆夫人把她送到门口,正好看到陆晚歌下车。 “这怎么回事?”陆夫人一看女儿的狼狈,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顿时慌了,也没来得及管旁边的女孩。 陆晚歌看了看那女的,“摔了。”然后转身往家里走。 女子是个外人,也不好问,只笑了笑,“没关系伯母,您不用送我了。” 陆夫人看了随后回来的明承衍,“你送送客人,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女儿从小娇生惯养的,平时是任性了些,但也有她自己的分寸,也就对她哥哥无理取闹,在外边的形象是很好的,从来没见过她这样的。 “晚歌?”陆夫人站在门口,卧室的门被女儿反锁了,“开门,妈看看你摔哪了……你吃饭了没有?” 里边就是没动静。 过了五六分钟,明承衍已经从外边回来,换了鞋,也到了她卧室门口,对着陆夫人,“我来吧,妈,您去给她把饭菜热了。” 陆夫人皱着眉,点了点头,但还是问了句:“怎么回事,我看她身上那么淤青,到底摔了还是怎么的?” 那些淤青,大多其实那晚的疯狂留下的,所以明承衍薄唇紧了紧,片刻才道:“和同学起了冲突,她皮肤薄挨了不少,我一会儿给她擦药。” 陆夫人皱着眉,“她也不像会和同学起冲突的呀。”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40章 无视他的低气压 明承衍唇片抿着,没说话,看着陆夫人下楼去了才转身敲了门板,声音很沉,“开门。” 陆晚歌在里边没有任何动静。 直到陆夫人把饭菜都热好了再上来,陆晚歌还是没开门,一点动静都没有。 陆夫人着急了,“这孩子是不是被欺负了?她从来没有这样的,别万一想不开……” 这样的话让明承衍神色紧了紧,发生关系的事,她不至于想不开,但人的承受力都是有限度的,他向来的冷漠也有让人承受不了的时候。 “嘭嘭!”他抬手再次敲门,“陆晚歌,开门!” “听见没有?”声音有些强势。 过了那么会儿,在陆夫人都想着直接把门弄坏了进去的时候,陆晚歌倒是开门了。 她站在门口,一脸淡然,目光淡淡的扫过门口的两个人,没有多大的反应,身上穿着浴袍,散发着淡淡的沐浴露香味。 走出门,看了一眼男人,听起来很不高兴的一句:“敲什么?洗个澡都不让人安生,烦人。” 说着话,一边从楼梯往下走。 可就算她说话的语调再淡然,她眼里一片通红是骗不了人的,很显然不是一个人躲着哭,就是一边洗澡一边发泄了,出门来却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陆夫人更是皱眉,女儿向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不会这么藏着情绪、忍着委屈的。 这到底什么情况? 陆晚歌已经下楼,自己坐在餐桌边慢条斯理的用餐,看起来胃口也不错。 陆夫人看了看明承衍,“你去陪着说说话?” 明承衍点了一下头,进了餐厅。 她知道他坐在对面,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自顾吃饭,无视他的存在。 “我没跟妈说今天的事,以后也不会再有人找你麻烦。”明承衍低低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她也没吭声,自己吃饭就站起来离开,完全当他不存在。 走到餐厅门口,她又顿住,转过身来看了他,很认真的道:“我想清楚了,以前我缠着你,以后坚决不,我生活的重心里不会再有你了,麻烦离我远一点。” 这话让明承衍几不可闻的蹙眉。 她的脾气,他了解,这种话说了也不一定就做得到,尤其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还要怎么远离?所以他并不十分在意。 可很显然,这一次,她是认真的。 第二天起床。 明承衍下楼时,陆晚歌已经吃完早餐,拿了书包 陆夫人看她状态不错,笑着站在门口,“晚歌,带上药膏,中午再擦一次……先等会儿,让你哥顺路送你啊!” 她淡淡的笑了一下,“没事妈,我自己打车,以后都不用送我了。” 陆夫人愣了一下,看了从楼梯下来的明承衍。 明承衍脚下的动作有稍微的停顿,然后恢复自然,没什么大的反应。 下午,按说陆晚歌的课时应该早就结束了,但一直没见她回来吃饭。 陆夫人看了刚到家的明承衍,“晚歌没跟你一起?” 明承衍看了一眼客厅,微蹙眉,“她没回来?” 她的课程,明承衍几乎都能从周一背到周五,今天下午顶多四点半她就可以离校了,除非社团有特别活动。 随即拿了手机,“我打电话问问。” 陆晚歌的电话响了没一会儿,爽快的接了,但是语调淡淡,“喂你好!” 明承衍眉头微蹙,从来还没听过她接电话这么客气的时候,明知道是他的号码。 这种感觉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总之不舒服,像一夜之间被拉成了陌生人。 “妈问你为什么不回来吃饭?”他语调里没有表现出情绪,只低低的问:“都快七点了,你去哪了?” 第一反应就是她喜欢去的酒吧。 陆晚歌听完好像笑了笑,“请问你哪位?问我这些是什么立场,我做什么好像跟你没关系吧?” 明承衍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说话,眉头紧了紧,“陆晚歌!……喂?” 果然,她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陆夫人见不对劲,看了明承衍,“你们俩又吵架了?” 明承衍这会儿胸口莫名的堵了一口气,刚进门都没有换鞋,将将放下的外套又拿了起来,“我去把她接回来。” 说完已经出了门。 陆夫人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都二十出头的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懂事些? 明承衍的车子在街头开了会儿,薄唇紧了紧,忽然停了下来。 下一秒,干脆打了方向盘,不是不想让他管么? 正好,否则永远纠缠不清。 他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以临时有公事为由让司机去接陆晚歌,他不再过问,甚至那晚和之后的几天,明承衍都住在自己的私人别墅。 这些事,陆晚歌当然知道,但跟以前不同,她没打算找他,也不给他打电话,反而自在的上学、按时回家吃饭,也不去酒吧,比平时安分多了。 那天上午八卦上登出了明承衍和神秘女人幽会的照片,很模糊,但写得头头是道。 陆晚歌看到了,无动于衷。 直到晚餐,一家人齐聚,陆夫人笑着看了明承衍,“看来进展很不错?” 明承衍稍微顿了一下,下一秒才看向陆夫人正在看的八卦,略显无奈的勾了勾唇,“捕风捉影的事,妈您也跟着凑热闹?” 陆夫人笑着,“我这不是想让你早点解决私人问题么?” 陆晚歌坐在桌边,终于不冷不淡的一句:“一看也不是来过家里那位,滥交指数紧跟北城燕四少的步伐呢,别把病带回家里才好。” 谁都知道北城四少私生活那叫一个精彩,最近这两人不是有来往么? 一句话让桌上的气氛都僵了一下。 只有陆晚歌跟没事人一样,看了陆夫人,“妈,我想跟您商量件事!” 陆夫人尴尬的笑了笑,“你说!” 她放下碗,道:“马上假期了,系里有联谊旅游活动,我很少出北城,想跟着去国内出名的城市转转,就是团费有点贵!” 陆夫人还以为什么大事呢。 钱根本不是问题。 不过,她看了看女儿,“有老师跟着么?行程安排没问题吧,怎么个联谊法,别中途男女同学起什么冲突。” 话里有话,冲突不一定见得,但是出游这种事,中间男女同学交集很多,晚上还要住酒店,能出的事多了。 陆晚歌抿了抿唇,干脆一脸坦白的样子,道:“妈,我直接跟你说罢,我想谈恋爱了,我们系里的第一学霸,人品、相貌都很优秀,这次联谊就是我组织起来……别告诉我还小,我都二十多了,男女之间那点事早都懂了,还不能谈个恋爱?” 再不谈就老了。 陆夫人所有话都被她给堵了,只能无奈的转头看向一直不喜欢发话的丈夫。 陆先生就一句话:“有照片么?” 陆晚歌笑着点头:“有!” 然后起身去拿了自己的手机,递给父亲,笑着道:“爸,您肯定支持我,他家世好先不说,颜值和头脑就够了,对得起后代,咱们家什么都不缺,您不是说了让我找对我好的就行?” 陆先生挑了挑眉,“看着挺眼熟。” 那意思就是认识了,也是变相的肯定,当然,别看爸不多说,今晚肯定把人家调查好。 陆晚歌笑着把手机拿回来,直接朝陆先生伸手:“钱,爸!” 陆先生笑了笑,“先吃饭。” “我当您是答应了?”她欢喜的一笑。 晚餐之后。 陆晚歌心情不错,在自家别墅园遛狗狗。 感觉气氛不对时,对面已经立了男人的身影。 她几乎没想就转身要往回走。 手腕已经被他握住了,不悦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二十出头了,能不能对自己负点责任?” 声音低低的。 陆晚歌没挣扎,反而笑着抬头看了他,勾唇,“奇怪了,我想谈个恋爱,怎么就对自己不负责任了?” “你嫉妒他比你优秀?” “还是我不在身边纠缠就不习惯了?” 陆晚歌接连说完,笑意放大,“放心,不是因为被你刺激才慌不择路随便找个男人谈恋爱,我很认真。” 在她即将挪步时,听到他略微咬牙的声音:“走之前把手术做了。” 手术? 有一会儿陆晚歌没反应过来。 然后才想起来,他说要把她的膜补好。 说起来,兄妹俩发生那种事,又这样谈论这件事,应该是很怪异的,可她居然没那么觉得。 只是略微自嘲的看了他,笑着:“怎么,害怕我出去跟别人乱搞?反正没了第一次,再多几次都一样,怕我回过头找你说被玩坏了,坑你?” 笑着,继续道:“是个好主意呢,反正是你破了我的,你又不知道我到底跟谁厮混,我说是你玩坏的你就必须担着……怕了?” 明承衍低眉看着她面不改色的谈论这种事,甚至自贬,薄唇几度绷紧,“作贱自己很好玩?” 陆晚歌只是笑着,“我作贱自己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生气个什么劲儿?” 说罢低头逗弄着狗狗,顺手抱起,无视他的低气压,和他擦肩而过。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41章 追到别人家里了 暑假一开始,陆晚歌的出游计划如期进行,有不少同学退出,毕竟外省、外市的多,并不是每个学生都有时间出去旅游,多的是要回家帮家里干活的。 但至少还剩下二十来个系里的同学行程不变。 出发的那天早餐,陆晚歌吃得很好,因为要乘坐长途汽车,怕路上挨饿。 正好听餐厅外传来她母亲略微的纳闷,“你要出差么?” 话是问明承衍的。 明承衍刚好从楼上下来,一手系着领带,表情淡淡,听完才点了一下头,“嗯,有点事过去一趟。” 陆夫人已经笑着走进餐厅,对着女儿:“正好你哥也去云城,你跟他一道也省的受长途车颠簸,行不?” 陆晚歌抬头瞥了一眼迈着长腿走进来的男人,看着他面无表情的坐下来开始用餐。 她才扯了扯嘴角,“妈,您就别给我添乱了,这是组织活动,又不是我一个人,我组织起来的,自己享受去了扔别人颠簸是不是不合适?” 陆晚歌也不打算吃了,最后瞥了一眼对面的男人,怀疑他所谓出差的目的在哪? 说罢,笑了笑,“再说了,萧靖在车上,我多累都觉得值!” 陆夫人一脸无奈,“也不知道人家对你有没有意思!” 她拎着不大的旅行箱出门时,明承衍送到家门口,没有要帮她推旅行箱的意思,只是双手别在兜里。 陆晚歌直接当他不存在,拿出手机给萧靖打电话:“你到车站了吗?……要不然我先过去跟你汇合再一起走?” 明承衍听不到电话那头的男生说什么,但她却是眉飞色舞,“没关系,我带了!客气什么,我的就是你的……” 她的话没落,手里的箱子终于被人夺走了。 话音顿了一下,莫名其妙的看着男人拖着箱子往她前边走,然后扔到了车上,嘱咐司机,“把她直接送到车站,看着她上车再回来。” 司机见明少是长年的淡漠脸,所以这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不爽,只笑着点头,“明白!” 陆晚歌挂了电话走上前想把旅行箱拿下来,“明承衍你干嘛?我自己打车过去,不要家里送。” 他不搭理,顺手开了车门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塞了进去,冷着声嘱咐司机:“开车。” 了解她的性子,估计中途会强势下车去找那个男生,所以明承衍加了一句:“没把她送到车站明天你就辞职。” 司机这下是看明白这兄妹俩又不对头了,赶紧点头,“明少放心!” 车子将将启动的时候,明承衍虽然冷着脸,也想起来问了句:“带钱了么?” 陆晚歌把脸一扭,车窗升上来。 男人黑压的脸印在车窗户上,陆晚歌侧过头看着他那副模样,终于笑了一下。 * 第一站就是云城,也就萧靖家所在的城市,跟北城也不算特别远,但是中途堵车,还是花了四个多小时后,弄得陆晚歌腰酸背疼。 下了车,她却依旧一脸笑,对着萧靖的殷勤丝毫不掩饰,同行的人都心知肚明,偶尔拿她开涮。 她是没什么,萧靖时不时无奈的让大家别总这么揶揄,可同学依旧笑笑闹闹,萧靖只好随他们了。 “要不干脆带我们回你家见见伯父伯母?”陆晚歌笑着开玩笑,反正已经在家门口了。 一旁的同学立即起哄:“我们就算了吧!你自己去见就行了,人家要儿媳也只用一个呀!我们凑啥热闹?” 她笑着,歪着脑袋看萧靖,“说的也是哦?” 弄得萧靖一脸无奈,看了她又忍不住笑,“我爸很凶的。” 萧靖是真的很斯文、儒雅,不是明承衍那种表面儒雅私底下冰冷的类型,笑起来简直让人觉得整个天空都亮了。 可能是受明承衍淡漠的荼毒太深了,陆晚歌就觉得萧靖这样明朗的笑太让她舒服,很自在。 她笑着道:“凶的人我可见多了!” 一旁的人合计着接下来的半天怎么玩,萧靖随手拿了一瓶饮料。 刚要拧,陆晚歌接了过去,作势帮他拧开,但是拧了会儿,好看的眉头皱起,又尴尬的吐舌——拧不开! 殷勤过头了,忘了自己是女的。 萧靖看着她尴尬笑着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把饮料拿了回去,“你这股劲儿去追女生倒是合适。” 还没见过她这样的女生,高高在上的千金不当,非得跟着他献殷勤,这也就算了,大多时候都是弄巧成拙,好笑又可爱。 “可爱”这样的字眼出来时,陆晚歌诧异的看着他,“你用错词了吧?” 她一直也不是个乖巧的女孩,可爱这种形容词不适合她,连浅浅都说她身上最多的是高傲和恶劣,尤其面对明承衍的事时简直体现得淋漓尽致。 意识到又扯到明承衍身上,她摆摆手,“不说了!” 萧靖已经把刚拧开的饮料顺手递给了她。 陆晚歌愣了一下,没接。 “没下毒!”萧靖淡笑,难得看她愣神,玩笑道。 她这才接过来,“受宠若惊!” 毕竟在学校,她献了多少殷勤,也不见学霸搭理自己的,这才出来就首战告捷了? 萧靖看了一眼她满脸思量的模样,笑了笑。 然而,就在第三天,准备启程往下一个目的地的时候,萧靖那边就出状况了。 陆晚歌作为组织者,萧靖当然要跟她打招呼。 她皱起眉,“所以,你就不跟着继续游玩了?” 本来就专门针对他策划的,萧靖都不去,那她还积极什么? 萧靖看了她,“我妈身体不太好,我爸工作太忙,没办法,我得照顾着。” 倒是其他同学听完笑呵呵的,“正好啊,晚歌你买点水果去看看伯母,我们呢就继续帮你完成旅游路线,回来给你讲讲都有什么好玩的?” “嗯,反正我们出来就把你们俩自动屏蔽了,你俩暗度陈仓,还是秀恩爱咱们都有准备!” 所以,有没有他们俩区别不大。 陆晚歌一脸无语。 但最后的确是这么办了,她没跟着继续走,买了水果跟着萧靖去看他妈妈。 萧靖父亲从政,在云城声望很高,也因为这样,工作更是忙,所以他妈妈生病大多是佣人在照顾。 难怪萧靖这么紧张。 她跟萧靖去医院看萧夫人的时候是傍晚。 从车上下来,也不知道怎么的,陆晚歌一眼就看到了医院门口、立在车子旁边的明承衍。 愣了一下。 他来出差要几天?过去两三天他们没有联系,他没打搅她,怎么忽然在这里出现? 病了? 就他那身体,怎么可能生病,她自顾想着,撇撇嘴。 明承衍手里夹着烟,身体略微倚着车子,悠悠的看着她和那个男生往医院里走,才低头弹掉烟灰,继续递到嘴边吸着。 * 陆晚歌出来时,视线不自觉的还是往那儿看,果然他居然还站在那里,好像连立着的姿势都没有变过。 “认识?”萧靖看了她,又看向不远处的男人,以及他手里的烟头。 萧靖不吸烟,所以稍微皱了一下眉。 陆晚歌摇了摇头,“不用搭理……我们去吃夜宵么?好饿。” 不过她话音落下,明承衍已经捻灭烟头迈步走过来。 陆晚歌本能的感觉不太好,皱起眉看着他靠近,柔唇抿了抿。 果然,还不等萧靖说话,明承衍伸手握了她的手腕,声音淡淡的,“借过,找她谈点事。” 萧靖皱了一下眉,看向她。 陆晚歌抿了抿唇,想说跟他不认识的,但还是没说,只看了萧靖,“你等我会儿。” 她被带到一边,也不见明承衍说话,所以皱起眉,“有事快说!” 明承衍看了她不耐烦的脸,视线低垂,问了句:“晚上住他们家?” 陆晚歌挑眉,“不行么?他们家房间很多,伯母也热情的邀请我了,我还会多住几天,每天帮忙做做饭,跟萧靖一起送到医院去。” 男人看不出多大的阴冷,只是声音低低的,“一个女生就这么随便住进别人家,你还觉得挺自豪?” 她仰脸,笑着,“抱歉,我不是小女生。” 说着,她刻意凑近了点,很清楚的提醒他:“我已经是女人了!” 意味分明的看着他,还不忘笑着补充,“你没听说过么,女孩一旦被破成了女人,那方面总是没法满足的,说不定晚上我就主动摸到别人房间生米煮成熟饭。” “陆晚歌。”明承衍低眉盯着她,这种话她常挂在嘴边,但每每听到依旧火大。 她笑着,“有本事你现在就把我扔医院补膜,也许我会收敛点,别弄破第二次。或者,你干脆也住他们家呀!” 那语气听起来满是肆无忌惮的的笑,然后扬着微傲的笑意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明承衍指尖的烟头已经被自己的力道夹扁了。 闭了闭眼,看着她和那个男生上车离开。 然,晚上九点半,陆晚歌和萧靖吃完夜宵返回的时候彻底愣了。 萧先生为官不低,住宅不说奢华,却足够档次,那偌大的客厅,竟然坐着神色淡漠又谦和的明承衍!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42章 想他跟别的女人住就难… 萧靖看到明承衍的时候也明显愣了一下,因为在医院门口就见过,转眼又在自己家里出现。 沙发上的男人转眼看向门口,目光淡淡,又好像带着无声的得意。 陆晚歌闭了闭眼,深呼吸,弯下腰换鞋,毕竟是别人家里,该有的端庄还是要有的,尤其萧先生在家。 “回来了?”萧先生老成的声音,透着官场上的严肃气息,陆晚歌表现得更是乖巧,跟在萧靖后边,听萧先生又问:“你妈妈今天怎么样?” 萧靖点了点头,“胃口很不错。” “那就好。” 萧靖看了明承衍,“您怎么又大晚上把工作带回家了?” 萧先生这才稍微笑了笑,“不是工作,这是爸早年一个朋友的长子,在北城年轻一代企业家里数一数二,你不是说以后经商么,多学学!” 陆晚歌总算想起来爸认识萧靖,当然认识萧靖他爸,所以明承衍打着拜访长辈的名义过来的? 等相互介绍完,萧先生看向跟在儿子旁边的陆晚歌,又纳闷的看了看明承衍,“我记得陆兄的女儿是叫?” 萧先生很多年没见陆晚歌,见了也不认识,只是明承衍跟他说来找妹妹陆晚歌,这个女孩也是这名字,这么巧? 明承衍勾了勾嘴角,“就是她,巧了,原来和萧靖是朋友?” 陆晚歌看了他那张脸,真想撕了去,装什么装! 睡前。 陆晚歌在别人家其实睡不习惯,这两天在酒店也没睡好,所以整个人很困,但就是睡不着,盘腿坐在床上。 转头,一把拿了手机。 明承衍也的确直接住在这里了,不过这会儿还在打电话,嘱咐公司里的事。 听到有新电话打进来,他把手机拿到跟前看了一眼,神色淡淡,也对着那边道:“先这样,有事明天再说。” 挂掉这一通电话,接了她的。 刚接通,电话里已经传来陆晚歌不乏嘲讽的声音:“明承衍你可真够可以的。” 他声音淡淡,“不是你说让住他们家么?” 陆晚歌硬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才觉得好笑,“你想干什么?我缠着你的时候你觉得烦,怎么现在反过来了?你有受虐倾向,还是变态的觉得我就只能喜欢你了?” 电话里安静了会儿。 明承衍走过去拿了一支烟,然后站到了窗户边,开窗。 她听到开窗户的声音了,皱了一下眉,大概也知道他是要抽烟。 才听他不紧不慢的道:“自作多情了,我来云城办事,住这儿是方便,和你没关系。” 陆晚歌能听到他吐出烟圈的声音,很细微,但她确实听得到,靠在床头没说话。 好半天,她终于闭着眼,“睡不着。” 她什么毛病明承衍都很清楚,浓眉几不可闻的蹙起,随手灭了烟,转身往卧室外走。 他们是客人住一楼,房间就在隔壁。 “笃笃!”没一会儿,陆晚歌的门被敲响。 她愣了一下,没动,耳边的电话传来他的声音:“开门。” 陆晚歌依旧坐着,但是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有点酸,又有点气。 明明对她冷漠得要死,但是一听她说睡不着就敲门是什么意思,陪她睡着了再回去? “不需要。”她咬了咬牙,“挂了。” 好容易下的决心跟他保持距离,总不能又破例。 明承衍在门口站了会儿。 萧靖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正好他准备转身离开,脚步又顿住,看了过去。 那边的萧靖笑了笑,手里拿了一本书,道:“晚歌说她睡不着,给她拿本书,她很不喜欢学习,所以看着书应该容易睡!”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明承衍目光暗了暗。 那语气,好似对她很了解,带着不一样的纵容和宠溺。 一个学霸纵容一个学渣女友的感觉。 明承衍没说话,只是依旧站在那儿。 萧靖已经敲了门,没一会儿,陆晚歌开门,看了那本书直接皱眉:“这什么?……讨厌看书!” 萧靖笑着,“知道你讨厌才拿来的。” 她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明承衍,正好他淡然转身回房间了。 接过书,才听萧靖问:“你和你哥好像……感情不太好?” 陆晚歌扯了扯嘴角,“没什么血缘关系的哥哥,关系能好哪儿去,不打起来就不错了!” 说完又抿了抿唇,“我的意思是……” 萧靖笑,“明白,很少有你喜欢的人!” 显然是开玩笑的。 不过萧靖也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姓氏不同,原来没有血缘关系?也难怪,在明承衍身上看不到别人家的哥哥对妹妹的那种疼爱。 反倒是…… 他皱了皱眉,也说不上来。 * 第二天早上,陆晚歌起得早,本来也没睡好,眼睛有点肿,哈欠连天,看到萧靖父子又觉得应该注意形象,所以使劲儿忍着,结果就是憋了两筐的眼泪,还是想打哈欠。 明承衍穿戴整齐出来,看了她一眼。 整理了一下领带,看似不经意的低声:“打算住一个暑假?” 然后忍受一个暑假的睡眠不足,以她的大小姐性子,一周都顶不过去。 陆晚歌缓了缓,瞥了他一眼,“我乐意。” 早餐桌上。 萧先生还得去上班,看了明承衍,“难得来一趟,我也没尽什么地主之谊,要不明少多留几天?” 明承衍礼节性的弯了唇,“公司里还有些事得回去处理,不过,以后一定专程来拜访您!” 他们说着客套话,陆晚歌都当听不见。 但她还是皱了眉,看起来他的确是来串个门,中午就返回北城去了。 她犹豫要不要也跟着回去,再这么几天,她就被折磨坏了。 可转念想,她做什么都三天两头、一会儿冷会儿一热,多被他瞧不起? 所以,她打算继续呆在云城。 明承衍走的时候颇有意味的看了她,倒也没再建议她一块儿回去。 于是,她又在云城游玩了两天,其实已经精疲力竭,真的挺累,睡不好吃不好。 那时候她才想明承衍走的时候那眼神,压根就知道她受不了外边的环境会自己乖乖回去才不催她的! 她确实挨不住了,折*腾了一周之后,终于直接病倒。 对此萧靖很是抱歉,“是不是昨晚吹风受凉了?” 陆晚歌笑了笑,摇头,“可能是太累了!” 考虑到萧靖要照顾他妈妈,所以陆晚歌这回不得不回家。 萧夫人特地从医院打电话回来,让萧靖送她回北城,陆晚歌赶忙拒绝,“不用的伯母!他下午还得给您送饭过去呢,我自己去机场就好,司机会在那边机场接我的,您放心!” 但是陆晚歌忘了司机家里的孩子也放暑假了,好像之前就说了司机要回家。 所以等她到了机场给家里打电话没人接。 又给陆夫人打过去,“妈,家里没人么?” 陆夫人那边有点吵,微皱眉,“晚歌,你回家了?……家里没人,我跟你爸出来几天,你哥还在邻市呢,说下午才回,你不是在同学家么,怎么不打招呼就回来了?” 她皱着眉,扶额,早知道就不回来了。 刚下飞机,她这会儿还有些困,脑袋也疼,“没事,您玩吧,我打车回去就行。” 陆夫人不放心,“要不我给你哥打个电话让他早点回去?” 陆晚歌摇头,“不用,他不回来才好呢。” 挂了电话,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顿时觉得心情复杂,有一对很恩爱的父母,结果就是被放养啊! 转身拉了行李箱准备打车,但是刚动身,电话就响了。 明承衍打过来的。 她皱了皱眉,还是接了,语气不太好:“干什么?” 那边安静了会儿,才传来声音,不是他的,是个女人,笑着:“是晚歌吧?你哥这会儿有点忙,我听伯母说你刚回来没人接,要不我让家里司机先接你?” 陆晚歌自嘲一笑,这算什么,把自己当嫂子了? 话语里倒是没有冒犯,道:“不用了,谢谢!我自己打车就好,你不用告诉明承衍。” 女人顿了顿,好像不太放心,“我们要晚一些回去,你晚饭也没地方吃,我的意思是先到我们家去……” 她还是那句话:“不用麻烦了!” 本来就不太好的心情,挂了电话更不好了。 搞半天,明天去邻市不是出差,是带着新女友玩儿去了吧? 如果她今晚不回家,是不是他们晚上也不回来了,住酒店吗?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想好了划清关系,但是一想到他和别的女人会去住酒店,会发生那种事,她心里都堵得难受。 她好容易打车回到家里,受不了身上的汗,洗了个澡,结果感冒好像更严重了,一个劲儿的打喷嚏。 吃了药在床上躺了会儿,看了时间,从八点躺到九点,既没有接到明承衍的电话,也没有看到他回来。 果然是不打算回来了? 她几次拿了手机,号码始终按不下去。 干脆掀了被子下床快速穿衣服,生怕一会儿自己后悔似的。 头发散着,拿了一件外套直接往外走,但是刚到门口,大门从外边打开,明承衍进门的动作顿了一下,视线朝她看来。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43章 只碰过她 明承衍冰冷的眉宇微蹙,视线从她脸上,挪到她脚上,薄唇终于动了动:“做什么去?” 这都几点了她不知道? 陆晚歌迈出去的半个脚步收回来,抿了抿唇,看着他走进来。 刚刚还十分冲动的情绪已经收了回来,不过她还没开始高兴,明承衍身后又出现的人让她笑意僵了僵。 “晚歌还没睡啊?”女人笑着。 明承衍换了鞋,给女人也拿了一双。 陆晚歌就那么看着他们换完鞋,准备上楼,问了句:“住这儿么?” 这话当然是问那个女人的,但是出于礼貌,她没有直接问她。 明承衍代为回答,“嗯”了一声,又道:“不早了,你也该回去睡了。” 陆晚歌还在原地站着,她倒是想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半点睡意。 她担心他和别人开房去,这会儿回来了,是挺好,却是带着别的女人回家来住,这和出去开房有什么区别? 陆晚歌吸了一口气,又自嘲的笑:“你难受个什么劲儿?他跟你有关系么?” 转身,她迈步上楼,刻意的不去听他房间里的任何动静,直接回到自己房间,锁门、上床。 但是躺了半天,她根本没有睡意。 感冒很重,吃过药还是昏昏沉沉,眼皮酸疼,却睡不着,那种感觉无比煎熬。 然而,她这样的状况,他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以前就算他再冷冰冰的,也能留意到她的异样。 果然是有女人了么? 陆晚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总之连梦里都很难受。 那晚中了药之后的事,其实她记得并不多,唯一清楚记得的是他低沉粗重的呼吸,一次一次到达顶端时那种性*感的低哑。 而这些时间,她从不去想,可是在梦里,她竟然再一次听到了那样的声音。 醒来时,她满身是汗,好像又经历了一次那样的激流浪潮,手心里抓着的被单都皱巴巴的。 在黑暗中茫然的睁着眼好久,盯着天花板。 好一会儿才抬手按亮了床头的台灯。 也是许久,她才坐起身。 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皱起眉,胡乱的思绪不受控制的铺开:会不会她听到的声音根本不是梦里的,而是隔壁……? 这样的想法让她一下子醒了很多,脑袋晕晕沉沉还有些疼,却顾不上,忽然从床上下来直接就往卧室门口走。 深更半夜,她就那么往走廊那边走,站在了他的卧室门口。 走廊里只有壁灯的光亮,但她散着头发站在那里也很吓人,尤其感冒弄得她整个人狼狈又憔悴,脸上有潮湿的汗,还显得很苍白。 她站了会儿,根本听不到房间里的动静。 自己也忘了站了多久,靠着墙边蹲了下来,哪怕只有几步路,也干脆就不想走回去了。 模模糊糊之间,冷不丁的听到一声:“咔哒!”的声音。 她谎言还朦胧着,只是下意识的想去看,但意志没有成功转为行为指令,她依旧埋着脑袋蹲着。 明承衍手里握着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着跟她发短信的界面。 但一出门,他脚步蓦地顿住,目光定在门口的一团黑影上。 下一秒才逐渐皱起眉,看了她一会儿,开腔:“陆晚歌。” 地上的人动了动,终于费力的抬头,然后眯起眼,想站起来,却没力气,只是看着他。 “你在这儿多久了?”明承衍沉着声,眉头更紧。 陆晚歌脑子清醒了点儿,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也不掩饰,倒是嘲讽的笑了笑,“怎么,是刚做完少儿*不宜的事,怕我听到了?” 这样的话让男人脸色沉了沉,也道:“起来,回你房间。” 她想起来,但皱了皱眉,“脚麻了。” 明承衍虽然冷着脸,也已经弯下腰,什么都不说,把她抱回卧室。 放在床上的动作很轻,但也只是这样,放下就准备转身离开。 “你打算给我发短讯?”陆晚歌看到了他的屏幕,笑了笑,问。 男人站在床边,顺手锁了屏幕,也没打算回答她的问题,转身准备走。 在他转身之际,陆晚歌往前挪了挪,忽然抱住他,也不算强势。 但是这个动作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说要撇清关系的可是她,自顾皱了皱眉。 自顾的放开,道:“帮我倒杯水,可以吗?” 明承衍没有出声,但照做了。 水放在了她床头的柜子上,看了她,终于问了句:“是不是不舒服?” 陆晚歌拿过杯子,抬头看了他一眼,摇头,“没事。” 明承衍不是没有发现,每一次她身体不舒服,他都能莫名的感觉到,大半夜根本睡不好,否则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做出半夜三更给人发短讯的行为? 他刚伸手,陆晚歌往后躲了躲,半真半假的笑着:“小心我又反悔,转过头缠着你。” 喝完水,她放下杯子,接着道:“我确实不喜欢你带别的女人回家住,尤其爸妈总是喜欢出去旅游,那你岂不是要经常带人回来,我得多难受?” 所以,不想让他破例。 明承衍看了她一会儿,竟开了口:“今天特殊,以后尽量不这样。” 她笑了笑,“你随意,我就这么一说,说不定哪天我也带男生回来呢。” 男人薄唇抿了。 陆晚歌没搭理他,转身躺下,背对着他。 好一会儿才听到他出去后帮忙掩上门的声音。 之后她睡得还可以,至少没有做莫名其妙的梦。 也许是半夜折*腾了一阵,加上感冒,她非常嗜睡,早上快七点醒了一次,昏昏沉沉的睁不开眼,只好继续睡。 陆晚歌自己感觉到了早餐时间,想起来吃早餐,但是在床边坐了会儿,依旧困。 只好放弃早餐,只想去个卫生间后继续睡。 明承衍准备了早餐,但是等不到她,微皱眉。 一旁的女人笑了笑,“我去叫晚歌下来吧?” 他点了一下头。 女人起身,上楼,在晚歌的卧室门口敲了门,等了会儿。 没开门,她只好小心推了进去,“晚歌,起床了哦,早餐已经好了!” 很显然,她是真的把陆晚歌当做妹妹的角色了,语气一直很友好,也很亲和的那种。 不过,进去之后发现床上没有人,被子铺得还算平整。 转头看了一眼卫生间的方向,门开着,灯光暗着,显然没有人。 女人只好下了楼,“你妹妹是不是已经起床走了,房间里没人呢怎么?” 明承衍微蹙眉,也只道:“不用管她。” 有时候她心情不好,就喜欢不打招呼的来去,家里人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门,去了哪,已经不出奇了。 早餐桌上只有两个人,气氛看起来却不像其他情侣那样的温馨、暧昧。 这完全是因为对面的男人一直都不冷不淡的脸,虽然绅士,也还算体贴,但真的感受不到他的感情。 当然,女人自顾笑了笑,她本来也不能奢求太多。 早餐差不多结束的时候,她才看了明承衍,“我的情况,都跟你说过了的,但是……还有件事,我昨天刚知道的,我想应该告诉你。” 明承衍儒雅的擦了嘴角,“你说。” 那时候整个屋子里都很安静,女人的声音也并不大,毕竟是私事。 “我昨天……妊娠检测结果是阳性。” 空气里有短暂的寂静。 女人看着明承衍的神色。 他薄唇略微抿着,好一会儿,才看了她,笑了笑,“好事。” 女人松了一口气,“我以为你会生气的。” 明承衍微挑眉,“应该祝贺。” 气氛好转下来,之后两人又简单聊了会儿,女人才笑着起身,“你今天不上班吧,昨晚喝了不少,正好,好好休息!” 明承衍点了一下头,仔细的帮她拉了椅子,然后送她到门口。 看了她的腹部,“要不,我送你过去?” 女人笑了笑,“没事!开个车而已。” 他也没有多说,看着车子走了,才双手别进兜里,转身回屋。 刚进门,冷不丁碰上一双略微惺忪,却又锐利的视线,盯着他。 男人微蹙眉,“不是说不在家么?” 陆晚歌紧握手心,一双眼睛不知道是因为感冒还是因为隐忍,潮湿而微红。 终于盯着他,问出声:“她怀孕了?” 明承衍显然神色一愣,“听到了?” 那就是真的了,她还以为自己没睡醒听错了。 原来他在碰她之前就碰过别的女人!她还一直以为他多干净。 “我现在觉得你很恶心!”陆晚歌抬头盯着他,连语调里都是厌恶的,好像面前是多么肮脏的东西。 明承衍毫不掩饰的冷了脸,但他也绝不可能对着她说他明承衍活这么大还就TM只碰过她——这个他最不该碰的人! “明明玩过女人,还跟我装什么君子?!”她就是觉得很难受,很压抑,“是不是当初根本就知道我下了药,故意喝下去,反正你也不正经,不知道玩过多少女人,再多我一个又怎样?” “陆晚歌!”明承衍终于沉声,“我不提这件事是不想伤了你,你别再给我自取其辱!”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44章 不赞成这门婚事 自取其辱?陆晚歌笑了笑,“我在你眼里好像从来就是不知羞耻为何物的,你觉得跟我说这个有用么?” 她还在感冒,浑身无力,彼此安静的站了会儿,终于转身往客厅走,从茶几下边拿了昨天带回来的药。 明承衍在客厅入口看着她将一把药咽下去后忍不住干呕的模样,浓眉皱了起来,可终究是没有走过去。 陆晚歌缓了会儿,一大杯水全喝了。 她现在想出去透透气,但是不知道这个时候能找谁聊聊天来疏散心情。 坐了会儿,她看向明承衍,好像刚刚的争吵没有发生过,目光很平静,道:“不是说要给我做手术么,就今天吧。” 明承衍眉宇阴郁,薄唇抿着看了她。 陆晚歌见他不说话,笑了笑,“怎么,后悔了?舍不得给我花那点钱?补个膜其实也就千把块,如果你要给别的女人攒钱,那我自己出钱也可以,你去和医院预约号,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你也会觉得丢脸,对吧?” 说完话,她往楼上走。 明承衍依旧立在原地。 但他的确去安排了这件事,正好父母都不在,办事很方便,也不用编造去医院的理由。 手术安排在当天的晚上,并不是医生的正常时间,特地这样预约的。 陆晚歌躺在手术室的时候一直挣扎眼,但是没看医生,好久才转过头问:“会不会很疼?” 医生带着口罩,但能看出她还是慈祥的笑了笑,不知道明承衍是怎么跟她说的,总之医生看她的眼神是带着和蔼的。 对着她道:“不会,局部麻醉,只会有一点点感觉,缝合很快就好,没事的放轻松!” 陆晚歌不再问了,看了一旁的一个护士,“能帮我准备一盒纸巾么?” 她在感冒,指不定一会儿又流鼻涕又咳嗽的。 …… 手术时,陆晚歌有些犯困,毕竟昨晚睡不够,早上虽然睡了懒觉,还是困。 但她脑子好像也很清醒,一直想着关于明承衍的事。 既然他的女人怀孕了,肯定是要商讨婚事的,接着他会成家,会搬出去,以后会多一个让她喊嫂子的人,再之后她成了姑姑。 一想这些,就感觉跟他已经很遥远了,再想想自己之前的行为,到底算什么呢? 她也不清楚,但一点也没后悔。 不知不觉,她好像睡了一觉。 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在手术室了,放眼,看到明承衍站在窗户边,双手别在兜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也没出声,只是安静的看了会儿他的背影,然后闭上眼,今晚可能就住医院了。 然而,迷迷糊糊之间,感觉自己被抱着,随着略微起伏的步伐前进着。 她眯起眼看了看,只能见到明承衍的下颚,转眼已经被抱到车上,看来是带她回家。 等到了家里,陆晚歌终于知道这么晚为什么非要回家了。 因为爸妈都回来了,听到车声已经皱着眉等在门口。 “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去医院了?”陆夫人最担心她,皱着眉握着她的手。 陆晚歌睡得浑浑噩噩,笑了笑。 听到一旁明承衍低低的、淡淡的声音,道:“她感冒严重,只好带过去打吊针,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兴许就好得差不多了。” 她在心里笑了笑,可真会编,说谎脸不红心不跳的。 陆夫人已经把手背贴到女儿额头上,“也不烫啊!” 陆晚歌这才开口:“没发烧,妈,就是咳嗽头疼,鼻子不通气,别的没那么严重。” 陆夫人随着脚步跟着上楼,坐在她床边,“你说你好好和同学旅游着,怎么一个人跑回来,还感冒这么严重,害得我和你爸担心了一路。” 她笑着,“妈,我觉得您是怪我打乱了你们夫妻的二人世界!” “你个小丫头懂什么二人世界!”陆夫人嗔了她一眼。 陆晚歌有些无奈,她都二十多了呀,哪还是小丫头? 一旁,明承衍沉声,“爸,我有事跟您谈。” 陆先生看了时间,微皱眉,“这么晚?” 他点头,“嗯,有些急。” 陆晚歌一听就知道他会和爸爸谈什么,还能是什么,当然是把自己搞怀孕的女人娶回家! 她勉强笑了笑,“妈,我困了,您也去休息吧,帮我关灯。” 卧室里安静下来,其实她睡不着,脑子里空空的,有点乱。 而书房的灯光很亮,明承衍站在窗户的方向,陆先生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什么事这么急,看你的样子,很重要?” 明承衍薄唇略微抿着,似乎是在考量这件事。 片刻,才开门见山,“爸,您觉得文家怎么样?” 陆先生看了看他,“不是你吗刚给你介绍了他们家的女儿?” 男人点头,但还是等着他的看法。 陆先生想了想,略微蹙眉,“说实话,我对文家并不是十分看好,那个女儿虽然很优秀,但家里的公司和我们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尤其是个独生女,总不能到时候让你上门去?我可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说是不是?” 明承衍略微勾了一下嘴角,表示明白他的意思。 陆先生接着道:“再一个……你怎么这么快就想跟她发展关系了,这不像你的风格,我以为你会和以前一样拒绝你妈*的安排,所以才一直不说什么,看来这次例外了?” 明承衍略微低眉,几分思量。 后道:“我的确是想干脆把婚事办了,如果我非得去他们家,晚歌也可以进公司的,或者最好,自然是把文家的公司并到陆氏来。” 但是陆先生已经摆了摆手,“都不可取。” “让你过去,我不会点头。吞了他们家公司,我也不乐意,不说我看不上他们家,就说你们之间的事,你刚结婚就把人家公司给吞了,对方怎么想?外边的舆论会怎么说你?” 这些说法,明承衍似乎都想到了,只是没想到他的态度比自己想的要坚决。 只听陆先生道:“我看你们也没有真正开始,当个朋友就行,就此打住吧,我也跟你妈去说说。” 明承衍眉宇略略的蹙起,但关于怀孕的事,他终究没提,毕竟是对方的隐私。 只道:“好,您早点休息!” 父子俩的谈话简短,但意思明朗,也只是在书房谈过,之后就不提了。 所以第二天一早陆晚歌吃早餐时,没能听到任何关于这件事的只言片语,她真是怀疑的看了明承衍,又看她爸爸。 难道是谈妥了? 真是挺快,挺有本事的!她自顾笑了笑,是不是下午就该看到他去印请柬了? 放下餐具,陆晚歌抽了纸巾,“妈,我感冒好得差不多了,在家里待不住,能不能出去走走?” 她的出去走走,不是在附近转悠的意思。 所以陆夫人看了她,“说和同学去旅游搞成这样,你还想怎么的,可不能再胡来了,尽让人操心!” 陆晚歌笑了笑,挽了母亲的胳膊,“妈~我的意思是说,我能不能去外边上学,正好暑假期间,您帮我想想办法,下学年开始,我直接去外边上学?” 陆夫人一皱眉,“你从小在家里不出门,怎么忽然想起来去外边读书了,我能放心么?” 她抿了抿唇,“就因为一直没出去过,所以要出去走走,总不能一直待在家里,这样连个优秀的男生都遇不到,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哼,陆夫人一挑眉,“我都接到萧夫人电话了,说你很乖巧,估摸着不光是萧靖喜欢你,萧夫人对你的印象也不错,要不妈带你过去转转?” 陆晚歌有些无奈,“刚回来转什么?” 一旁的陆先生对此插了一句:“目前还是算了,最近作风方面抓得严,老萧是政府官员,和咱们商人走太近对他的影响不好。” “换句话说,如果萧先生出点什么事,也会累及您或者晚歌。”明承衍声音淡淡的陈述。 这话让陆先生皱起眉,“你去了一趟云城,是不是发现了些什么?” 这种事,也不可能在饭桌上谈,所以父子俩默契的不开口了。 只有陆晚歌扯了扯嘴角,看了明承衍,“萧伯父为人怎么样我们都清楚,萧靖就更不用说了,那么好的父子,就算上边抓得再严,也不可能有问题,有些人,别直觉的用有色眼镜看人!” 明承衍自然不会和她争论。 陆先生也只是看了看女儿,一笑:“我看你对萧靖的心思倒是坚定,从小也没见你对什么东西的热度超过三分钟的,改天我该去拜访拜访老萧咯!” 陆晚歌挑眉,不置可否。 她看着父子俩离开餐桌,往楼上走,转回来才看了陆夫人。 “妈,您给明承衍介绍的女人靠谱么?” 陆夫人无奈的拍了她的手背,“怎么总是直呼其名,没点规矩,那是你哥。” 陆晚歌撇撇嘴,“叫不习惯,也懒得便宜他。” 陆夫人才道:“文家女儿怎么了?我看过她的资料,很好的孩子,跟你哥般配,都是斯文人,但也都有经商头脑,怎么了?”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45章 接吻被撞见 陆晚歌抿唇安静了会儿,还是忍了忍,没把那女人怀孕的事说出来,这种事,就算要说也该由明承衍说。 何况,她要是说了,指不定妈直接让他们结婚了,她岂不是做了个好帮手? 那一整天,陆晚歌耐着性子待在家里,但实在觉得无聊、难熬。 明承衍不知道是去公司上班了,还是专门跟那个女人探讨接下来怎么发展,她不可能打电话过去,也就百无聊赖的待着。 下午她想着出去逛逛,陆夫人不让她出去。 她有些纳闷,“为什么?” 陆夫人看了她,“这可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哥的意思,大概是知道你感冒严重,不让你随意出门,你就老老实实的待着,你哥和你爸不知道谈了什么事,看起来挺严重,你爸也没告诉我,说晚上回来再说。” 她笑了笑,明承衍居然不让她出门? 只听陆夫人道:“所以我说,你哥平时总跟你冷脸冷眉的,其实他心里是关心你的,你别总仗着自己小,什么都要占强的,你哥也差不多该成家了,成家了估计要搬出去,到时候你可就孤单了!” “他说的么?”陆晚歌蹙眉,“结婚了之后搬出去?” 陆夫人挑眉,“正常都这样,现在的孩子喜欢自由,有空了偶尔回来就行,人家也需要二人世界。” 陆晚歌没说话。 她知道明承衍在外边有房子,但是他几乎没有说过要搬出去的话,回家里的时间还是很多的。 “他今天到底是不是去公司?”她问。 如果不是,那说不定偷着就跟别人领证了,否则为什么怕她出门,是怕她跑去打乱他的好事吧? 陆夫人点头,“应该是……你过来看看妈这花儿剪的是不是不好看了?” 陆晚歌哪有那心情心上盆景? 但她也不知道能干什么。 * 北城南区,一个雅致的咖啡馆。 明承衍绅士的替女子叫了饮品,“温的,你现在应该不适合喝咖啡,只好替你点了别的。” 女子笑了笑,“谢谢!” 坐下之后,她才看了明承衍:“你和家里人说过了么?” 明承衍手里搅着咖啡,点头,“和我父亲提了一下。” 她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还是问:“陆先生是什么意思?” 毕竟她也有自知之明,虽然自己优秀,但是要配陆家还是勉强,尤其,他们发展的时间太短,豪门里的人怎么可能这点防备都没有? 他抿了咖啡,一时间没有说话。 女子这才笑了笑,“其实我知道,这事让你挺为难。” 又无奈的叹了口气,“但我也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办法了,我父母是不可能让我跟他在一起的,尤其现在这种情况,我连他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父母要是知道我怀孕,估计明天就必须去医院了。” 明承衍了解她的心情。 微抿唇,好一会儿才道:“也许我能想办法联系上他,就算不能短时间让他调换岗位回来跟你在一起,但至少他能知道你的情况。” 她笑了笑,“知道也于事无补,我跟他在一起这么几年,我父母从来没有同意过,严重的时候用命威胁我断了关系。” 所以她原本一直想着这辈子就独自在国外生活,永远不结婚不出嫁了。 她爱着的那个男人职业特殊,对外保密,能见面的时间极少极少,随时都有可能没命,所以最后一次见面之后,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跟她正式提出分手,这也是为了她好,让她嫁个安稳的人。 可命运、缘分这东西有时候就是这么出乎意料,她居然怀孕了。 可她要再见他,估计孩子都长大了,她不想给他负担,宁愿真的永远不再嫁人、自己带孩子,但父母这边必须有个交代,否则这个孩子绝对留不住。 原本想,正好和明承衍相亲,就先稳下来,把孩子生了,之后再离,只要孩子能生下来就可以。 这些情况,一开始她对明承衍就没有任何隐瞒。 谁知道陆先生竟然坚决反对? 片刻,女子才笑了笑,“他连做什么都没跟我说过,职业、地址我都不清楚,你怎么帮忙找?” 明承衍神色温尔,声音淡淡的,“认识一个朋友,在政府、军方都有不少人脉,要查起来应该也不难。” 他说的是燕西爵,这方面燕西爵的确人脉很广,无论哪种秘密职业,应该都能查到的。 只是…… “我不清楚他知道你怀孕之后会怎么选。” 是让她打掉,还是把她娶了,这点明承衍就保证不了了,所以到时候也许会是个悲剧。 女子笑了笑,“要不我干脆玩消失得了,等生了宝宝再回来?” 明承衍也勾了勾嘴角,“那你父母一定找我要人的。” 所以现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她笑着,看了他一会儿,才试探着开口:“你跟你那个妹妹不是亲生,那你是不是……” 明承衍眉头几不可闻的蹙了一下。 女子一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看你们兄妹俩关系好像很僵,不过那天去你妹妹房间,还看到她把你的照片收藏得很好,估计是个内敛的人?” 对此,明承衍没说什么。 其实作为女人,有些东西是可以一眼看出来的。 比如明承衍跟她在一起虽然很绅士,很体贴,但他对着陆晚歌的时候那种冰冷下的眼神总让人迷恋。 “她知道我跟你准备谈婚事?”女子问。 明承衍点了一下头。 他也知道她对这件事的情绪很大,所以今天都嘱咐了不让她出门,免得又去酒吧鬼混,她还刚做完手术…… 想到手术,他一双浓眉已然不自禁的皱了起来,胸口有个位置,总是一想这些事就压抑,微微犯疼。 之后那几天,明承衍去找过燕西爵,让帮忙查查这个人,而关于他娶不娶文小姐的事,那半个月几乎没有再提。 陆晚歌每天也都在家,只是从那天之后就总是特别沉默,但凡有他的地方就尽量不出现,包括饭桌上。 就好像为了提前适应以后他成家、搬出去的日子。 而她这样的避让和淡漠竟然会让明承衍觉得不习惯,每每下楼一定会看看她在没在。 出门也会往楼梯看一眼。 回家进门,换鞋就能精准的看到坐在客厅里的她,只是下一秒,她肯定起身上楼回房间,自己看电影去。 那天,明承衍起来时,依旧没有看到陆晚歌。 陆夫人笑了笑,“晚歌已经出去了,闷了大半个月,马上就开学了,估计是想放松放松,正好她同学过来玩儿。” 男人眉峰微捻,“同学?” 陆夫人笑意越是好看,“你认识的,就是萧靖,他妈妈身体好多了,特意让他过来看看晚歌,说不定晚上回家吃饭,所以你也早点回来!” 明承衍薄唇微抿,系着领带的手顿了顿,还是“嗯”了一声,往门口走。 陆夫人纳闷的看了他一眼,怎么好像心不在焉的? 才问:“你不吃早饭了?” 怎么直接就往门口走? 明承衍好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下意识的走错了地方,于是将错就错,“早上有点事,就先走了!” 他做事一向计划性很强,所以陆夫人不好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那行,晚餐记得早点回来啊!” “好。”他话音落下,人已经出门了。 明承衍从来也不是一个自制力差的人,但这会儿确实略微烦躁,而他头一次觉得自己自控有待加强便是那一晚。 坐在驾驶位上,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甚至想到那晚的事,下*身竟略有反应。 眉峰拧着,略显烦躁的开了车窗,这才启动引擎。 但一整天,他工作的兴致明前不如之前。 也许是因为他了解她的性子,但凡认准了一件事,就一定会一条道走到黑,好比她对他的纠缠。 而现在,她的这股劲儿用在了萧靖身上,两个人各方面都合拍,只要她依旧有那股劲儿,好事也就近了? 陆晚歌一整天带着萧靖在北城玩,虽然他们都在这里上学,但萧靖这个学霸平时玩的东西很少,所以她带他去的地方都能让他觉得新鲜。 一整天下来,很显然彼此之间的气氛都变了。 陆晚歌今天穿了远动T恤,运动型热*裤和白色运动鞋,也是因为这样,两人从下了地铁就直接徒步回家。 走到别墅园外,陆晚歌终于一谈起,微噘嘴,“不行了萧靖,我走不动了!” 萧靖这个学霸身体素质却很好,转过身看她,笑得很少阳光,“都能见到你家院墙了,坚持两步!” 她皱着眉,走了一天啊,她都佩服自己! 陆晚歌双手撑着膝盖弯着腰。 萧靖从前边折回来,靠近她的时候,脚步略微顿了一下,脸色有些红,有些不自然,又把视线挪开了。 那个角度,她自己没有察觉,弯着腰,运动T恤领口有些低,胸前白皙姣好的柔峰一览无余。 尤其一直走路,运动过后白皙中泛着红晕。 “要不我背你?”萧靖已经到了跟前,低头看她,淡淡的笑,带着温和。 陆晚歌抬头,一脸笑意:“真的?” 萧靖点头,真的转过身,半蹲,“上来吧。” 但是好一会儿,陆晚歌没动,反而笑意淡了淡,脑子里不期然的冒出了不知道哪一年,有个人也这样背过她。 只是那个人背她的时候也板着脸,冷冰冰的,但是他的背很舒服,很宽,步伐很稳,得益于他坚实的身躯吧。 坚实的身躯……陆晚歌心底暗暗骂了一句,因为她又想起了那晚他的样子,比平时多了一股子野蛮和性*感。 她可能是疯了! 甩了甩头,终于拍了一下萧靖的背,“我才没那么矫情!走啦!” 说着她自顾往前走。 但是下一秒,手腕忽然被握住。 回过神,看到萧靖脸上没了笑,只是看着她的脸。 陆晚歌不明所以,“怎么了,你不会是害怕了不敢去我家吃饭吧?” 萧靖看着她,忽然问了句:“你喜欢我多久了?” 她微挑眉,仔细想了想,“大一没注意到你,大二听说你了,大三吧,那算一算,差不多一年了诶!” 她笑着,刚想抬头说什么,却听萧靖道:“既然我晚了一年,以后就加倍的喜欢回去!” “什、什么?”陆晚歌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他。 萧靖温柔的一笑,依旧握着她的手,稍稍上前半步。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透着某种暧昧。 她是真的紧张,但不是靠近明承衍的那种紧张,所以基本没了反应,只是仰脸看着萧靖。 他的唇片碰到她的时候,只觉得今天所有运动后的热量都猛地结住了,耳边一片宁静,陆晚歌甚至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萧靖的口勿技不好,可以说没有口勿技,可他很温柔,只是略微辗转,没有深入。 放开她,低眉,“我们都在上学,我给不了你多大的承诺,但至少,大四毕业绝不会分手。” 陆晚歌依旧呆愣愣的看着她,好半天才嘟囔着:“我、我没说跟你交往……哪来的分手?” 萧靖不自禁笑了一下,“你追着我那么久,不交往?耍我玩呢?” 她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才听他道:“我不是没注意到你,只是觉得时间不太合适,但是……你上次去了我们家,我爸妈很喜欢你,这至少给了我勇气,这方面你以后不会受委屈,所以这次就算我妈不说,我也会过来看你。” 她站在那儿,词穷。 好半天,她终于抿了抿唇,“那,怎么着,你也应该追求我,等我答应了再……交往吧,不然我多吃亏?” 萧靖好笑,“就你鬼主意多!” 但他也点头,“好,以后我追你,追到你点头行不行?” 陆晚歌笑了笑,但是心里有些复杂。 她刚想走,又一次被他环了腰,忽然就口勿下来,还温温和和的声音,“我喜欢这个味道。” 所以口勿了一次,这么快就上瘾了。 也是那会儿,陆晚歌在紧张中目光瞥到了靠近的车辆。 那是明承衍的车。 不知道什么,她胸口骤然收紧,也皱了眉,但手放到萧靖胸口,又缓了力道。 既然要彻底划清关系,结束曾经的荒唐,各自发展,他娶他的女人,她尽可能找到心仪的爱慕者,不就是最好的选择么? 她这么想着,便闭了眼。 然,下一秒,车子刺耳的喇叭声响起。 “叭叭!”两声,在别墅区附近尤其明显,回响的声音都让人听得发毛。 萧靖是真的失了神,所以猛地被这个声音弄得回神,一瞬间也结束了这个口勿,手却下意识的把她护到了身后,以为真的有车子经过。 转过脸,却看到了车里的明承衍。 那张脸依旧是平时的冷冷冰冰。 也只有陆晚歌能看出来,他此刻不是冷冰,是阴郁得几乎滴出水来,目光像激光似的打在她身上。 明承衍坐在驾驶位上,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 可他终究没有下车,下一秒,在车子本该减速的别墅围墙外急速掠了进去,留下两人原地干站着。 萧靖皱了一下眉,“不是你哥么?” 陆晚歌笑意勉强,点了点头,“嗯……估计是不想让我们尴尬。” 陆家别墅里。 陆夫人的晚餐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听到了明承衍的车子进了院,笑着让保姆出去接人。 “算了,还是我去吧!”陆夫人又道。 到了门口,看到的却是明承衍极度难看的脸色,她愣了愣,“怎么了?工作不顺心?” 明承衍进了门,脱下外套,声音很低,“没有。” 又道:“我去洗个澡。” 陆夫人点头,“行,去吧,晚歌他们好像也快到了,不过玩了一天,回来也得先洗澡,不着急吃饭!” 明承衍换了拖鞋,有那么一秒,他想问今晚萧靖是不是住家里,但还是没问出来。 因为问了也没有多大意思,难道他还要为了一个毛头小子住进家里而躲到外面去?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46章 不好的预感 明承衍上楼,进卧室的那几步就已经隐约听到她进门的声音了,听起来心情不错,笑意满满。 而他只脸色冷淡的撤掉领带随手扔在房间里,直接往浴室走。 楼下,陆晚歌略微不自然的笑着,看了她母亲,“妈,我上去洗澡,你给萧靖安排一下?” 陆夫人纳闷的看了她,有些好笑,“你脸这么这么红?” 萧靖心里是明白的,脸上温和俊雅的笑意,看了陆晚歌,又礼貌的看向陆夫人,“我们俩走着回来的,大概是运动量太大了。” 陆晚歌点着头,“我先上去了?” 陆夫人这才点头,“你哥也刚回来,在洗澡,正好,你们都先洗洗,歇会儿,出来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萧靖今晚自然是被陆夫人留下来住,客房安排在一楼,所以他洗澡也在一楼的房间。 陆晚歌上楼进了卧室之后靠在门口,心里说不定是什么感觉,但……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美好,总觉得莫名的不安,尤其,想到明承衍在车里阴冷的那一眼。 片刻才皱起眉,他凭什么那么个眼神?自己把别的女人都搞怀孕了怎么没说? 闭了闭眼,敛去思绪,一头扎进浴室里,把水开到最大冲了一会儿。 后来泡在浴缸里,抬手摸了摸嘴唇。 她不是初口勿,但是也快忘了初口勿是什么感觉,因为是在药物作用下被明承衍一番蹂*躏,没有体会到那种真切的悸动和被呵护的感觉。 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她也就泡澡泡过头了。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 陆晚歌睁开眼,微皱眉,伸手扯了准备好的浴巾,简单快速的结束沐浴。 从浴室出来时,头发还滴着水,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意外的看到了立在那儿的明承衍。 “怎么了?”她脸色淡淡,看到是他,也就没那么在意了,拿了毛巾,漫不经心的擦着头发。 明承衍脸色冷冷冰冰,目光落在她身上,只裹了浴巾,洁白的肩部露在外面,曲线完美,浴后透着淡淡的红晕。 见他不说话,陆晚歌又抬头看了过去,眉头紧了紧,有点儿被破坏兴致的感觉,开口:“你有病,跟个门神似的站在那里,不是你敲的门么?” 片刻,终于听到明承衍淡淡微冷的声音,问:“确定关系了?” 陆晚歌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笑起来,“你是不是觉得很高兴,我终于不会缠着你了,你也可以安心的准备结婚的事了?” 明承衍浓眉几不可闻的蹙起,看着她,“谁告诉你我要结婚?” 她笑着,“难道让女人给你打胎么?” 这话让明承衍眉头更紧了,但他薄唇抿在一起,终究没有多说什么,就那么转身走了。 临离开才冷淡的扔下一句:“马上开饭了。” 陆晚歌擦着头发,随意的“哦”了一句,一点也没有以往对着他的热情。 明承衍下了楼,脸色始终好看不起来,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陆夫人这会儿眼里也只有萧靖,没发现他的异样,何况他平时也是这个性子,少言寡语,脸色时常都是淡淡的。 饭桌上。 陆夫人笑着,“你伯父被朋友叫去了,今天晚餐回不来,你别介意啊!” 萧靖摇头,笑得很温和,“不会,伯母。” 虽然陆晚歌还在上大学,但也马上毕业了,所以陆夫人在这方面想得很开明,只要合适,这个年龄确立恋爱关系其实也没什么,以后早点成家、早点生孩子,当个辣妈没什么不好。 无疑,整个晚餐的气氛十分之好。 陆晚歌在饭桌上提出来:“妈,我去外边上学的事,你跟爸说了么?怎么考虑的?” 陆夫人还没说话,萧靖就看了她,“怎么忽然要去外边上学?” 他很明显的微皱眉,显然是太突然。 陆晚歌才想起来,这事没告诉过他,如果按照今天的发展,他们现在好像能算男女朋友了? 她抿了抿唇,竟然一时间不知道从哪说起了。 陆夫人笑着看了萧靖,“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陆晚歌十分配合,点了一下头,看向萧靖,笑着道:“那还是算了吧,我要是出国上学,萧靖怎么办?” “对吧?”她笑意越发明显,看着萧靖。 只是这样明显的秀,让一旁的明承衍神色暗了暗。 很显然,这顿饭他吃得索然无味。 晚餐刚结束,明承衍便从桌边起身,嗓音冷淡,“妈,我出去一趟,和燕西爵约好了,有点事要谈。” 陆夫人听完微皱眉,“是不是又要很晚才回来?” 明承衍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不过没办法,陆夫人点了头,“少喝点酒,能早回来就早回来,到时候回不来记得打电话让司机去接你。” 明承衍低低的“嗯”了一声,没一会儿就传来他关门的声音,随着便是车子开出别墅区的声音,渐行渐远。 车上,明承衍脸色淡然,看起来很平静。 只是等红灯的那四十几秒都显得没了耐心,找出了车上的烟灰篓,顺手开了空调。 燕西爵的电话打过来:“到了没有?” 他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道:“快了。” 其实距离并不近,但他说快了,所以后来车速飚得很高,的确没几分钟就到地方了。 燕西爵的车已经停在外边。 明承衍将钥匙扔给了门童,自己迈步往里走,一进门就有人恭敬的引路。 房间里,改到的人都到期了。 他一一握过手,简单介绍了一下。 其中一人看了燕西爵,而后对着明承衍,道:“明少说的这个人,咱们队里确实有,不过职位特殊,对外保密,婚配也是目前不被允许的,就算有女人怀孕,顶多是上班做出合适的安排不让女方吃苦头,他本人暂时是出不来的。” 明承衍了解这方面的严格,但还是蹙了眉,“没有任何办法?” 那人笑了笑,“倒也不是,这不是四少开口了么,正好现在政府换了监控方向,主要抓作风方面,这方面比较人性化了,办法还是可以想的,就是麻烦一些,要费一些力气。” 明承衍脸色淡然,声音沉沉、定定的,“麻烦一些无所谓,要出多少资金也无所谓,还得麻烦您多留个心。” 说着,很有诚意的取了杯子。 那人也笑着跟着碰了一下,“那是那是,明少放心!” 明承衍已然仰头把整杯酒都喝了个干净,把对面的人吓得够呛:这诚意,他不帮忙都说不过去啊! 燕西爵倒是看出了点什么。 所以,等这个局结束,燕西爵跟他一起往外走,薄唇微勾,似笑非笑的揶揄:“文小姐跟你什么关系,这么费心费力的,不知道还以为人家肚子里是你的种?” 明承衍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别给我名声抹黑,我干不出这种事。” 燕西爵一笑,“是么?那陆晚歌怎么回事?” 毕竟关系不错,所以男女之间的关系,燕西爵多少是知道一些的。 不过这话一出,就被明承衍瞪了一眼,他反而笑得深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又没有血缘关系。” 明承衍继续麻痹自己,“以为跟你一样?” 燕西爵挑眉,好吧,明智的不再继续挖苦。 才听明承衍继续道:“我跟她是同学,既然遇上了,没有不帮忙的道理。” 燕西爵微挑眉,“明白。” 他调查过一些姓文的女人,勾唇,“不光是你的同学,还是她的朋友?”说到这个,燕西爵看了他,“你前段时间不是去云城了,看她去了,病情如何?” 明承衍眉头微蹙,声音淡淡:“恢复挺好。” 燕西爵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在外边养人,是件难事。” 明承衍低眉吸着烟,没有搭腔。 燕西爵先他一步离开会所,他一个人又在会所一楼的吧台喝了两杯,晚上十点左右,才不紧不慢的走出大门。 他没有带司机,自己喝了酒又不好开车,只好等着代驾。 等了大概十几分钟,酒劲儿上来了。 眯起眼看了看手机,又给代驾打了一次电话,但是还没拨出去,家里的电话先打过来了。 电话那头是陆晚歌。 她本来不想给他打电话的,但是妈跟萧靖聊得起劲儿,非得让她打! 陆晚歌一脸不情愿,抿着唇,听了会儿动静才说话:“喂?你回来没有?已经十点多了!” 明承衍略微眯眼,看了手机屏幕,然后才淡然贴到耳边,声音很淡,“嗯,准备返回了。” “知道了,挂了。”陆晚歌也不说别的,明明陆夫人是让她脆脆明承衍的。 不过,她快要挂断的时候,冷不丁听到那边的人说了句:“你能过来一趟么?” 她顿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把话筒贴到耳边,“你说什么?” 明承衍安静了。 陆晚歌眉心紧了紧,最终抿唇,道:“你是不是喝多了?” 这句被陆夫人听到了,担心的转过头,“你哥喝多了?他可没带司机,是不是得让人去接?” 陆晚歌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47章 失控的亲吻 果然,陆夫人道:“要不你去吧?司机都休息了,正好你之前跟你哥闹别扭,趁机和好,别弄得我也跟着你们难受。” 陆晚歌有些无奈,“妈,我是女孩儿,哪有大晚上让女孩接男的去?我都怀疑他才是亲生的!” 陆夫人瞪了她一眼,“这孩子,总不好好说话,都是我亲生的行了吧?” 萧靖在一旁开了口:“我陪晚歌去吧!” 倒是陆晚歌摆手,“算了,你陪着我妈继续聊吧,我很快就回来。” 陆晚歌走之后,陆夫人才看了萧靖,笑着道:“你不知道,晚歌和她哥哥总是吵架,三天两头闹别扭,让他们和好难得很,我每天想方设法的让他们和好,创造机会,操心!” 萧靖笑着,“晚歌在学校里是有些皮,但我喜欢她的活泼。” 说得好才叫活泼,说得不好,那叫做恶劣,反正在学校里一般人是不敢欺负陆晚歌的,否则一定会被整的很惨。 萧靖之所以知道这个,是因为曾经心仪他的女孩也吃过晚歌的苦头,她还一脸自豪的跟他邀功说替他解决了大麻烦,这让他哭笑不得。 估计也是从那时候开始逐渐喜欢上她的性格,她很真实。 嗯……就是太不爱学习了,每次考试前才知道着急,要恶补,遇到实在不会的她就会红着眼可怜巴巴的缠着他要补习。 确实是笨到让人忍不住喜欢的学渣女孩! 萧靖想着,也笑了起来。 陆夫人一看他自顾笑,心里就知道怎么回事,也跟着笑,“对了,你母亲身体好转,出院回家修养了,等合适了,你带他过来串门?你伯父说现在你爸爸那方面查作风很严,我们不方便过去。” 萧靖知道,所以点了点头,“好,正好让她出来散散心。” …… 陆晚歌是打车过去的。 她还没到会所门口,就接到了明承衍的电话,声音很低:“你不用过来了,代驾到了。” 陆晚歌火大,“本小姐都快到了,你耍猴呢?” 转头看了旁边的酒店,她报了地址,然后道:“我在这儿等你,让代驾在这里停车?” 那边的男人终究是低低的“嗯”了一声,“五分钟。” 她只好就地下车,在酒店门口的空地上等着。 有点冷,只好抱着自己走来走去,不经意的转身之际,余光扫到了不远处的位置,微蹙眉。 那个身影有点熟悉。 定眼看了会儿,确实是那位文小姐。 陆晚歌撇撇嘴,都几点了,不是怀孕了么,这个时候还泡出来瞎晃悠? 没一会儿,她才看到有人从酒店另一侧走过来,一共两个男人,一看就不是善茬,不过文小姐应该是认识,并没有要躲开的意思。 果然见三个人在原地说了会儿,可没说几句,其中一个男人竟然忽然冲文小姐动手。 巴掌声不响,但是陆晚歌心里紧了一下。 那时候她没想那么多,只想着姓文的现在可是怀着孕的,这要是起冲突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要是以前,她肯定乐意看着明承衍的女人出事,但是这会儿第一反应是直接冲了上去,“你们干什么?” 三个人都愣了一下,可能是没想到会有人出来多管闲事。 文小姐意外的看了陆晚歌,皱着眉,小声示意:“陆小姐,没事,你走吧不用管。” 陆晚歌有些生气,“他们都朝你动手了还叫没事?你现在身子这么个情况自己不注意,大晚上的还出来瞎晃悠什么?” 温小姐欲言又止。 另一边的男人已经不耐烦的开口:“这哪出来的妞?没你事,赶紧滚,小心一会儿让你哭爹喊娘的!” 陆晚歌最讨厌别人跟她来这一套,嗤然笑了一下,“谁哭爹喊娘还不一定呢,所以你们最好趁早赶紧滚。” 男人忽然笑起来,“我改主意了,哥哥不让你哭爹喊娘,让你欲罢不能叫得不要不要的,信不?” 她只觉得一阵恶心,扭头看了一眼文小姐。“你一个大小姐招惹的都什么人?” “你还是快走吧。”文小姐皱着眉。 陆晚歌笑了笑,“我在这里等人,要是看见了也不管,到时候说不定某个人要怎么诽谤我呢!” 毕竟,文小姐肚子里可是那个的种子。 虽然一想到这个,她就难受,还是忽略了。 陆晚歌小时候就是不安分的性格,所以身手还是有两下子,她只是想着等明承衍过来,反正他应该几分钟就到了。 所以,她一个人对两个大汉根本抵不住也并没有太多的慌张。 果然,没一会儿,她余光瞟见了明承衍的车停在不远处,他开车下来。 明承衍是喝多了,小脑被麻痹,身体平衡能力不太行,但脑子还算清醒,甚至能一眼就看到她的身影。 迈过去的脚步不由得加快。 文小姐紧张的皱着眉,一转头看到了明承衍,“明少?” 她一喊,明承衍才注意到她。 也是那会儿,一个男人抬手打下来。 陆晚歌心里上的防备已经松了,已经明承衍就在身后。 然而,下一秒,“啪!”一声,男人很重的巴掌直接打在陆晚歌脸上,波及到了她的脖颈都是火辣辣的疼。 她甚至被打得懵了一下。 转过头看了明承衍,见到他手臂环了文小姐护着,很显然,刚刚那个危急之下,他护了姓文的没管她,就那么让她挨了一下。 听到不轻的一巴掌,明承衍才转眸看过去,眼底蓦然暗了一下。 才放开文小姐朝她的方向迈了两步。 陆晚歌被他伸手拉了过去。 只是她抿了唇,抬手捂了捂被打的脸颊,更疼的心,眼底有点红。 她早就做好了不再对他存有那种心思的打算,可现在看到他顾着别的女人,即便明知道文小姐怀孕需要保护。 可她心里还是不好受,理智和情感是两回事,理智她能控制,情感她控制不了。 代驾去一旁的酒店叫了保全出来时,明承衍半醉状态已经把人解决得差不多了。 人被保全带走。 明承衍才转身朝她走过来,抬手刚要碰到她,也刚要说话,她却一言不发的转身走掉。 到了车子边上,自己上车等着。 车窗外不远处,明承衍一直看着她上了车,这才转过身看了一旁的文小姐,“怎么会在这里?” 文小姐皱着眉,“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晚歌好像被打得不轻。” 明承衍眉头蹙起,道:“你的事燕西爵再帮忙解决,今晚谈得不错,钱方面不用你担心,很快会解决的,这段时间就少走动吧。” 文小姐有些诧异,“真的?” 明承衍“嗯”了一声,“别再找这些不三不四的人,他们解决这种问题,白费时间和金钱。” 文小姐点了点头,再次道歉。 五分钟后,明承衍送走了文小姐才往车上走来。 代缴给陆晚歌抽了一张纸巾让她擦眼泪。 她没接,扭过脸抬手随意抹了一下。 轻微的关门声,她身边的位置多了明承衍,但她依旧没有转过头,只是靠着车窗坐着,看向车窗外的一片漆黑。 “开车。”明承衍淡淡的嗓音。 代驾不明白这两人的关系,只好不多问,也把后视镜的方向转了转,不看后边的情况,安静的开车。 车厢里很暗,陆晚歌放在面前的手被握住时,胸口的心酸猛然被全部释放。 “我看看。”男人低低的声音。 她却只是一用力,睁开了他的力道,反而往车门挪,再挪过去,就几乎掉到车外了。 明承衍眉峰蹙着,胸口几不可闻的痛感,再一次握过去的力道带了强势,她越挣扎,酒后的男人就越是固执,几乎把她整个揽了过来。 抬手撩开她的长发,捏了下巴让她抬起头来。 隐约能看到的不是脸上是否红肿,而是一双潮湿的眼睛,因为眼泪被车窗外偶尔的灯光反射着光亮。 他冷峻的眉峰越是紧了,握着她的力道不自觉的收紧。 陆晚歌并不说话,双唇紧紧抿着,却一直在用力想挣脱,不想跟他有任何接触。 可那个样子,让明承衍微醉的眼眸定定的低眉看着他,胸口越收越紧,在她挣扎得几乎哭喊出来时,薄唇鬼使神差的压了下去。 那一瞬间,一切都寂静了。 陆晚歌愣愣的看着,目光潮湿而模糊,却又好像能看清他的眉宇。 没有过分的粗鲁,强势恰到好处的让她挣脱不开。 静止了大概两秒,明承衍的理智提醒他该放开,可脑子里冒出她被萧靖亲口勿的模样。 终于阖眸,有力的手臂勾着她的要拉向胸膛,舌尖不自禁的深入攫取,脑子里越是被所谓禁忌折磨提醒,越是不自禁的辗转纠缠。 陆晚歌回神时终于抬手推着他胸膛,模糊的低音:“你疯了……?” “放开,我!” 她能闻到他身上酒味,也知道他喝得高了,却不至于到什么都不知道,却对她这样。 这算什么? 是他自己说的他们不应该这样! 然而,陆晚歌狠狠挣扎一会儿,换来的是被他狠狠按在怀里,带到胸膛深处。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48章 车内的暧昧纠缠 唇齿间的纠缠几乎让她晕眩,撑着他胸口的手不知何时只是无力的揪着他的衣襟,轻微喘*息着,甚至几不可闻的发出令人脸红的轻*吟。 严格意义上,这是他们第一次这样的深口勿,她只能仰着脸,越来越无力,几乎所有重量都倚在他手臂上。 胸口沉闷的“咚咚!”心跳那么清晰。 终于停下来,陆晚歌抬眸看着他,喘*息之下,声音变得断断续续,很低:“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明承衍眸眼略微眯着,醉意微醺,低眉看着她,看了许久。 才沉声,带着莫名的情绪,在醉意下显得很真实:“确定关系了?” 他问的是她和萧靖,陆晚歌明白,这已经是第二次问了。 她不想回答。 却见他拧着眉,抬手抚在她唇畔,拇指的力道有些重,继续沉声:“不是说不会让别人碰?” “喜欢他口勿你?”他低着眉,问话间显得很压抑。 陆晚歌仰脸看着他,胸口很疼,“是你不要我……是你跟别人上床,是你让别人怀孕、是你跟人家谈婚论嫁……!” “没有!”他忽然开口,打断她一连串的话。 她安静了会儿,看着他,“什么意思?” “是你说让我别纠缠你,是你说的!”她眼圈红了,“我不光会让萧靖口勿,还要跟他发生关系,你都让人怀孕,我不会落后于你!” 这话让明承衍彻底拧了眉,定定的看着她。 陆晚歌抬手推他,推不掉,他纹丝不动的环着她的腰。 那种煎熬,明承衍清醒时并不觉得多痛苦,是从下午看到她和别人接口勿开始的么? 他不希望她缠着他,他们不该这样,可他看不得她和别人亲密,更听不得她说要跟别人上床。 他还能怎么办? 试过跟人相亲,看着她因为自己和女人相亲而生气、放弃纠缠,他会心安,却一看到她找别人就开始疼痛。 她又一次想推他时,唇肉被他俯下来的薄唇含住,略微用力的口允*口勿,陌生而奇妙的感觉一下子传遍全身。 明承衍一手勾着她的下巴,醉眼略微眯着、低垂,狠狠口勿着,又痛苦的停下,却不舍得放开她。 终于低哑的开口:“或者……你出去上学吧。” 带着很沉的无奈,薄唇的动作停了下来,只依旧唇片相触,低眉看着她。 时间和距离是万能的,或许这样一两年,也就好了。 陆晚歌不说话,下一秒才狠狠推开他。 车子停在别墅园区外。 代驾拿了钱直接走人,什么都不问,也不多看。 陆晚歌要从后座到前边开车,只是她几次深呼吸平复自己,在后座安静了一会儿才去开门。 可门刚打开,手腕忽然被他握住,整个人被扯了回去。 陆晚歌抬眸对上他的眼,那一瞬间,气氛里的暧昧骤然升高。 没有任何前兆,那么默契,他们就像疯了的开始接口勿,纠缠在一起,昏暗的车厢里彼此交错的呼吸那么震耳欲聋,一下子点燃了所有欲望。 醉了大半的明承衍嗓音已经低哑的不像样,恢复了几分理智,伸手按住她探到身下的柔弱手腕。 陆晚歌只觉得浑身难受,那种感觉她是知道的,她很清楚。 她抬眸,眼圈红着,带着煎熬,她何尝不知道他们不会有结果,可是她也控制不了,“我们就这样吧,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女孩,我不在乎跟你什么关系,……” 她抿唇,有些干,声音低得几不可闻,“我要……” 如果知道他也这样,她不可能和萧靖纠缠,或者说,他们也没真正开始,她可以不再去招惹萧靖,如果为了转移注意力而招惹了萧靖让他生气,她可以道歉。 “不……嗯!”明承衍嗓音低哑,只是音调落下,又低低的闷哼,因为她的手已经越过西裤的障碍碰到他。 “晚歌!”他沙哑的声音阻止她。 可这会儿,好像醉了的那个人是她,不顾后果。 他说:“我不能伤你两次。” 陆晚歌难受的蹙着眉,眼底带着湿意,“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不可以,你只是收养的,我可以不做你妹妹,如果不是一道收养手续,你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不可以?” 问题是那道手续存在。 甚至,父母才是最大的难关。 明承衍想说什么的,却已然被她弄得说不出来,只是薄唇抿着,偶尔低哑的闷哼。 太安静的夜晚,车内又太炙热的空气在那段时间已经让人失去了理智,他们就那样久久纠缠在一起。 座位已经放平,但明承衍不肯伤她两次,不肯给她。 陆晚歌几乎没了理智,娇软的贴着他,一手满足他,另一手终于抓着他的手往自己的方向拉。 那一瞬间,明承衍的理智防线还是崩了,仅剩那么一点点,所以他俯下*身、埋头,知道怎么在不伤害她第二次的前提下让她满足。 男人舌尖的柔软依旧让她不自觉的喘*息起来,指尖狠狠抓着座椅。 电话震动过一次,没人去管,车里只剩彼此交错的呼吸,又低哑粗重、有轻*吟。 他的舌尖换成手指后陆晚歌几乎晕眩过去,这和中了药之后那晚完全不一样。 车里彻底安静下来时,她还在他怀里。 “你真的,想让我出去上学么?”她问。 明承衍没说话,手臂搭在她身上。 好一会儿,陆晚歌才道:“你不娶她么?” 他微蹙眉,看了她,安静了会儿,模糊的“嗯”了一声。 陆晚歌蹙眉,“嗯?是娶还是不娶?” 明承衍薄唇微动,“关系确定了?” 她抿唇,看着他,凭什么让她先回答? 还是道:“萧靖喜欢我了……我纠缠他一段时间了,把人打动了……也只有你永远冷着心。” 他勾了勾唇,他没被打动的话,还会是今天这样? “以后。”陆晚歌忽然说:“在我能接受之前,你能不能不找别人?或者,一年之内不找。我出去上学,一年毕业回来或许就好多了。” 明承衍看了她,大概是默认了。 道:“穿好衣服……”顿了会儿,“以后不会这样。” 陆晚歌抿唇,不说话,终于去驾驶位开车。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49章 只有你敢这样 他们到家的时候陆夫人和萧靖依旧聊得很好,一到门口都能感受到那种发自心底的笑。 对此明承衍神色和如常一样的冷淡,只目光往她身上看了一眼,在她进门之际,顺手抬手替她把长发捋了一下。 陆晚歌心底拂过几分异样,自己也理了理头发,进了门就低头换鞋。 陆夫人知道两人回来了,笑着问了句:“回来了?” 陆晚歌已经换完鞋,只能往客厅里走。 陆夫人笑着看女儿,因为她对萧靖是一百个喜欢,道:“小靖是跟你一个系一个班么?怎么我觉得人家博学多才,跟你一比都不是一回事呢?” 笑眯眯的,很显然实在抬高萧靖。 陆晚歌不乐意的撇嘴,“我要是整天跟他一样埋头苦读,早不知道多大成就了!我又不是书呆子!” 萧靖只是温和的笑着,“晚歌说得对,她脑子聪明,就是没用来学习!” 话外没少意味,就是在说她平时只知道盯着帅哥追求人家。 所以她瞪了萧靖一眼。 明承衍换完鞋走过来,外套已经脱了搭在臂弯里,一贯如他的儒雅淡漠,半点没有刚刚在车上纠缠后的狼狈或是不妥。 和陆夫人说了两句,明承衍已经道:“你们聊,我先上去休息了。” 陆夫人略微担心的看了他,“是不是喝多了?” 明承衍略微勾了一下唇,摇头,“还好,就是有些累了。” 陆夫人这才笑着摆手,“去吧,你明天还得早起上班呢,我和萧靖再聊会儿。” 一旁的陆晚歌一脸无奈,“还聊,妈,萧靖今天爬山很累的,你放了人家吧!” 陆夫人娇嗔的看了她,“瞧给你心疼的!” 她还真没有,陆晚歌无奈的挑了挑眉,但是没说话,余光看着明承衍长腿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往楼梯走。 她也打了个招呼说累,喝了一口水,起身上楼。 在进卧室之前,她转头看向他门口的明承衍,只是他并没回头看她,推门径直进去了。 两个人之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直到第二天早上一起用早餐也没什么异样。 不过饭桌上,陆晚歌再次提起要到外边上学的事。 正好是暑假,最后一个学年,她转学,这对于陆家来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但也因为这样,她在送萧靖去机场时,萧靖略微蹙眉,若有所思的看了她好一会儿。 她笑了笑,“怎么了?” 萧靖转过身,双手握了她的肩,很是认真,“怎么会坚持要转学?……是因为我么?” 陆晚歌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摇了摇头,“不是的,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依旧微蹙眉,“我以为给了你压力。” 过了会儿,萧靖才继续道:“没关系,我等你回来,也不过是一年,正好咱们毕业,我就可以为你腾出更多精力。” 这让她也皱起眉,摇头,“你不用这样的,就算当初我老缠着你,那也是我自愿的,你不欠我。” 萧靖终于笑了笑,“我可告诉你,你也知道我属于很执着的人,你既然把我撩起来,别想转身就跑,所以不管这一年内还是一年之后,你都走不出我眼里了!” 陆晚歌微抿唇,她和明承衍说好的,一年之内彼此都干干净净的,不找别人不刺激对方,一年之后或许不会那么敏感了。 但如果她这一年就因为这个约定而平静着、不搭理萧靖,却在一年后又接受萧靖,岂不是把人家当成了备胎? 很不道德的。 所以她很认真的抬头,“萧靖,我也不知道出去一年会发生什么,所以,你不用特意对我怎么样,万一遇到好女孩,你千万别错过。” 萧靖眉头紧了紧,却是气笑了,“你还真这么坏?我回应了你又退缩,撂手不管我了是不是?还打算让我接受别人?” 陆晚歌抿唇,一下子还真是接不上话。 萧靖笑着,本就俊雅,笑起来莫名让人觉得温暖,“就那么一句话,我一直等你,别想出去了就端了联系,有空了我会过去看你的,嗯?” 陆晚歌没说话,他已经走过去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勾着笑意,“马上登机了,我得关机,到了云城我给你打电话?暑假前大概见不着了,如果你转学成功,那得好几个月不见面。” 她笑了笑,“正好让你有机会再被优秀的女生倒追啊!” 萧靖一扯嘴角,“也就你敢。” 看着他进了安检口,陆晚歌才从机场离开,一路也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 回到家的时候是中午十一点多。 很意外的,明承衍居然在家里,一进门,她还没换鞋,正好看到他从楼上下来,脱了外套,但是衬衫、领带都是完好的。 估计是回来取个什么文件。 她换鞋的动作不自然的顿在那里。 明承衍却是神色自然,目光落在她脸上,正好听陆夫人问:“承衍?顺便吃过午饭再走吧?马上就好了。” 他都到门口了,和她离得很紧。 陆晚歌不自觉的心跳在加速,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略微的男性气息,要比坐在车上时淡,但她很敏感。 明承衍迷人的面容淡淡的,也薄唇微动,“好。” 而后目光还没收回,人已经往客厅走了。 陆晚歌这才松了一口气,换鞋,转头看了餐厅,最好还是往客厅走。 刚进去,明承衍看似不经意的问了句:“送萧靖去了?” 她点了一下头,不多说。 陆夫人在厨房打下手,这会儿走了出来,笑着,看了晚歌:“转学的事昨晚我跟你爸说了,今天就有人去打招呼,估计没几天就能办妥,你准备好一个人出去吃苦吧!” 明承衍喝了水,放下杯子,没看她。 陆夫人又看了他,微蹙眉,道:“对了承衍,文家的姑娘好像跟家里说心里有人了是怎么回事,你们俩不是发展得挺好?” 明承衍声音淡淡,“没,她有喜欢的人,最近只是一直跟她谈生意上的事。” “啊?”陆夫人显然有些意外,还以为他们感情发展的不错呢! 不过他都这么说了,也了解他的性子,况且人家女方拒绝继续发展了,陆夫人没办法,只能继续物色咯! 明承衍神色没变,继续喝着水,不过既然文小姐传达了这样的意思,说明她男友的问题已经被燕西爵的人解决了,过不久,估计该传出婚讯,然后就是生子了。 陆晚歌坐在一旁,自顾笑了一下。 因为她问过他要不要娶那个女人,他一次都没回答,看来不会。 也还算遵守约定,就是难保这一年妈不会再给他介绍女人。 * 九月份,陆晚歌如月的转学,跨国的友谊校区,她本身外语不错,所以就算刚过去,生存也没太大问题。 萧靖经常会跟她联系,一旦有时间,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跟她打电话,有时候时间允许、网络不错就直接视频。 他好像参加了篮球部落,不再是个书呆子,所以整个人多了意气风发的感觉,偶尔会遇上他穿运动服的样子,确实很帅,儒雅之外的帅气。 她笑着,“就你这样,我不信没女生暗恋你!是不是还有人倒追?” 前几次问他都是无奈的笑,“只有你敢,谁敢给我递情书?” 但是这一次,他笑了笑,略微神秘的看着她,“真有。” 然后看着她的反应。 陆晚歌稍微愣了会儿,是因为挺意外的,因为萧靖平时看起来脾气好,又私人又俊雅,但其实他不太喜欢搭理人,所以她才费了那么大的劲儿都没得来他的回应。 居然真有人敢接近了? 片刻她才笑起来,“哪家姑娘啊,胆子挺肥呢,我跟她交个朋友呗?” 萧靖笑着,“紧张么?” 陆晚歌一翻白眼,“我紧张什么?巴不得你赶紧名草有主,锻炼锻炼,免得我有种拿你当备胎的罪恶感。” 这话萧靖可不太爱听,蹙起眉,“我乐意。” ……她一下子没接上话。 幸好萧靖依旧笑着,“过几天,我出去看你吧?” 陆晚歌微蹙眉,“好好的看我干什么?没课吗?” 他挑眉,“元旦假期,多无聊。” 她替他想好了,“你妈妈身体不太好,最近作风抓得严,你爸工作太忙顾不上,你还是回去多照顾照顾伯母。” 萧靖笑着,“我会原话传给我妈!” 也就是帮她树立良好形象。 她有些无奈,但也没说话,只道:“你不是有比赛么,快去吧!” 挂了电话,陆晚歌往椅子靠背上躺,莫名的长舒一口气。 就那么不巧,第二天,明承衍的电话也过来了。 她看了来电显示,微皱眉,还是接了,“有事吗?” 他声音永远都是淡淡的,微冷,听起来也没什么起伏,三个多月来第一次找她,直接道:“我过去出差一趟,妈让我看看你。” 哦,她挑眉,妈不说他还不看呗? 所以,她道:“那不用,我挺好的,你到时候说看过了就行。” 语调平平,没什么情绪,因为她想这一年都不跟他联系,逐渐做到淡忘。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 才问她:“萧靖要过去看你,怕撞上?”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50章 略微的喘息 陆晚歌怔了怔,本能的问:“谁告诉你的?” 问完又抿了抿唇,语调平复下来,“当然不是,既然有约定在先,我不可能跟萧靖发展,你没必要特意跑过来监督,免得我多想。” 也不知道他是觉得她说得有道理,还是怎么的,总归一会儿没说话,陆晚歌以有事为由挂了电话。 其实她也没事,看书是看不进去的。 毕竟是三个多月没见,他要是真的过来,怎么办? 就是那么怪,她什么人都敢随时见,可是明明跟明承衍同一屋檐生活了这么多年,要见他了竟然首先想到的是她应该穿什么样的衣服? 是谁说时间万能? 三个多月,九十多天,为什么反而搞得越是紧张,根本没有淡去的迹象。 之后明承衍没再给她打电话,她也不确定到底过不过来。 倒是萧靖真的过来了,而且还是偷偷来的,登机之前没有告诉她,到了机场也没有告诉她。 给她打了个电话,开口便是:“到校门口来。” 她当时正趴在床上看言情漫画,“腾”地坐起来,脑子里一下子就想到了可能的状况。 皱起眉,“你在门口?……萧靖你!”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翻身下床,打开衣柜随便抓了件衣服,着实没想过搭配之类的问题,更没有化妆,拿起梳子刮了两下长发,一撩就完事了。 拿起包快速出了宿舍。 果然,萧靖在校门口等着。 好像大老远就看到了她,俊雅的脸上带了阳光的笑意,等她近了些才略显无奈的开口:“走这么快小心摔了。” 地面隐约还有积雪和雪水,所以她一到跟前,萧靖就伸手扶了她。 陆晚歌正皱着眉,走的太快,略微喘*息,抬头看他,“你怎么说来就来?伯母都没让你回家么?” 萧靖笑着,“说来不来岂不是言而无信?” 又道:“我妈说最好再请几天假多陪陪你。” 脸上笑意更甚。 陆晚歌满是无奈,又看了他,“拿的什么?” 别的她没注意到,但是这会儿看到他一手还背在身后。 她话音落下,萧靖也终于把大束花儿拿到胸前,“给你的,出了机场顺便买了一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陆晚歌微微的愣,说实话,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收到过花…… 片刻,忍不住好笑,“你真的是!” 不过花还是接过来了,闻了闻,很香。 她这个不学无术的陆家千金,除了家教礼仪都过得去之外,没什么特别擅长的优点,对花儿也并没多少人是,所以她叫不上名字,总之是喜欢的。 抬头,看向他。 萧靖好像的确变了,以前身上除了斯文的书香气就再没别的了,但是几个月不见,他身上阳刚了,身体貌似也强壮了不少,整个人精神都不一样。 这寒冬,他一笑,真是阳光都明媚多了。 陆晚歌揶揄,“你怎么变化这么大?受刺激了?” 萧靖低头看着她,“女为悦己者容,男的就不行么?” 额,她无话可说。 挑了挑眉,看了一下时间,道:“你累不累,是不是还没订酒店?你要是饿的话咱们先吃饭,不饿的话我带你先找个酒店?” 萧靖没带什么行李,连个包都不带,估计就是光带了卡和钱。 他说:“你看着安排!” 她笑了笑,“那先吃饭吧!” 正好到点了,又补充了一句:“我请客,别跟我抢。” 萧靖倒是勾唇,没有要跟她抢的意思。 两个人找了个不错的中餐厅,因为她就喜欢中餐,在学校大多时候也是跑出来吃饭的。 坐下之后萧靖还是让她点菜,他都可以。 没办法,陆晚歌把一套都做完了。 聊了会儿,菜陆陆续续的上来,不过她出门时太着急,没带头发绳,吃饭前习惯的摸了手腕,微蹙眉。 只好把长发都拨到左侧,露出白皙的右耳和半截脖颈皮肤。 萧靖看了她,目光从她皮肤上掠过,所有动作依旧是儒雅的,脸上笑意淡淡。 没一会儿,他起身说去趟卫生间。 但是他回来的时候径直走到她旁边,指了指她的长发,“给我做个实验?” “嗯?”陆晚歌没反应过来。 抬头才发现他手里竟然带了个发绳儿,看样子是想帮她把头发扎起来,这让她惊了一下。 勉强咽下食物,看了他,“确定你会?” 萧靖很坦然的摇头,“不会,但是以后得会啊,不光是你,万一有了一两个女人,有个会扎头发的爸爸算不算挺自豪的事?” 就这么一句话让陆晚歌半天没反应。 虽然他说的挺轻巧,也很随意,但她忽然觉得压力很大。 长发已经被他理到而后,笨拙又小心的弄着。 陆晚歌也就没那么多心思想别的,只得笑着任他弄,时而想抬手帮忙,被他阻止,只好一直笑着,看他能弄出个什么样。 结果,没一会儿,他一松手,陆晚歌笑得不能自己。 松松垮垮的马尾耷拉在一边,松一缕紧一缕的发丝扯得头皮难受,还有好几缕没被绑到。 看她笑得嫣然弯腰,萧靖坐到自己座位上,看了她也笑,“还是得你自己来。” 陆晚歌重新弄,三两下扎好。 就因为这个插曲,气氛已经十分好了。 也就这么好的气氛,却被陆晚歌余光里看到的男人打得猝不及防。 她握着筷子的手刚夹到菜,硬是顿了动作,菜又掉了回去。 她脸上还是惊愕的表情。 明承衍竟然也到了?还偏偏就在这个餐厅,这么巧么? 还是他从一开始就看到她和萧靖了,故意跟着过来的? 这么想着,她再抬头却没看到他的人影了,只见了一缕衣角,好似还有人跟他通行。 难不成到这个小餐厅谈事情来了? “怎么了?”发现她的异样,萧靖微蹙眉,朝她视线的方向也看了一眼,但是什么都没看到。 陆晚歌只好笑了笑,“没事,可能看错了。” 她这么说也不是没有理由,因为之后就没再见到明承衍的影子,直到她和萧靖离开餐厅也没见。 站在餐厅门口,她手里抱着花儿,看了萧靖,道:“你想住距离学校近一点还是远一点?” “近一点的可能房间设施没那么好,毕竟大多针对于学生。”她道。 萧靖微蹙眉,“学生住什么酒店?” 他问得很自然。 陆晚歌先是看了他,然后忍不住笑了一下。 很显然,这个书呆子最近虽然转型也算成功,但是有些道道他这个乖乖学霸是真的不清楚。 比如无论国内、国外,学校附近的酒店是非常赚钱的地方。 她咳了咳,也不打算带坏他了,所以道:“还是选有点距离的酒店吧,你住着会舒服些。” 但是萧靖跟她的意见相反,他想住的距离她近一些,这几天还可以一出酒店就见面,也不用她老远找他。 陆晚歌微蹙眉,“你确定?” 他微挑眉,没什么不确定的。 所以,最后定在了校门口往右几百米的一家酒店,反正陆晚歌也没住过,但是附近应该是他们家最好了。 一共也就四楼,她要了个顶楼的,为了保障他不会遇到尴尬的事。 订完酒店,她带着萧靖在学校附近逛了逛,没什么要买的,就只是打发时间,因为除了这个没事做了。 晚餐萧靖无论如何都不让她花钱了,“中午让你做东是为了让你心里舒服些,免得说我不打招呼空降惹你不高兴!” 所以这会儿就没有再让女士花钱的说法了。 晚餐之后接着散散步。 那时候陆晚歌才想着明承衍来了一天,估计该走了吧? 反正没找过她,估计是接受了她的提议,人到了就行,回去跟妈说已经探望过她,很简单。 可虽然这么想,心里不免有那么点不舒服,也不知道不舒服什么。 八点多,陆晚歌该回学校了。 不过中午萧靖送给她的花落在了他的房间,她只好跟着上去一趟,把花拿回来。 那个时候酒店里入住的人已经不少了,甚至两人从一楼上去,在楼梯间就那么不巧的遇到了一对正在缠绵的人儿。 不知道是不是情侣,总之尺度很大,吓得陆晚歌都略微睁大眼。 萧靖这个乖学霸书呆子更是愣了一下,俊雅的脸上有点红,抬手裹拳咳了一下,接着往上走。 她松了一口气,打破气氛:“很正常的。” 萧靖转过头,“嗯?” 陆晚歌只好送耸耸肩,“所以我说让你住距离学校远一点的酒店,就是这个道理。” 他却微挑眉,“还好。” 然后出乎意料的一句,“我需要学习。” 学习什么?她纳闷的皱眉看他,他却勾唇笑了笑,刚刚的尴尬早没了。 到了四楼,房间构造有点迂回,两人转过弯朝着房门走,路过一个房间居然没关门,想来人家刚回来,就在门口亲口勿,那种细微的、暧昧的令人头脑发热的声音简直要人命。 她不由得走快了点,率先到了房间门口,松了一口气,等着萧靖过来开门。 他走得不快,似乎嘴角淡淡的勾着,看着她,到了门口也没有立即开门。 陆晚歌抬眸,正好对上他垂下来的视线,一瞬间有不好的预感。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51章 两年,他要回来 学霸不是白叫的,学什么都快。 明明是一个很温暖、很斯文的人,这会儿正柔和的勾着嘴角,低眉看着她,看得陆晚歌莫名其妙。 才听他道:“你紧张什么?” 她咽了一下紧张,说:“没有啊。” 萧靖显然被逗乐了,原本他是尴尬的,但是发现她比他还尴尬,甚至紧张得一路埋头疾走,他就笑意更浓。 也很认真的道:“放心,首先呢,我不会不经你同意的乱来,其次……” 其次什么,他没说。 陆晚歌正仰着脸等着。 冷不丁就听到他几不可闻的一句:“我想,口勿*你。”后面那一句“可以么?”是真的几乎听不到。 而他的气息已经靠近了。 她因为愣着神,只抬头看着他。 萧靖这个人的气息都近在咫尺,“默认了?” 陆晚歌这才恍然回神,但是他也已经轻轻把唇片覆上来,很温柔,原本握着钥匙要开门的手收了回来勾了她的腰。 那一瞬间,她本能的就推了他。 萧靖没有强势,所以那样的温柔很容易就能被推开,见到她略微的蹙眉,他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随即依旧温和的弯了弯嘴角,“不着急。” 陆晚歌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低了眉,等他开门。 花是她进去拿的,但是脚步有些急,而且整个人依旧略显紧张,反倒萧靖很是坦然。 看着她急匆匆的来回,抱着花儿往外走,笑了笑,“我送你?” 陆晚歌背对着,摇头,“不用,送来送去多麻烦。” 她已经走到门口了,才转过头,笑了笑,“那我先走了,明天晚点起,你多睡会儿,我想想带你去哪儿玩。” 萧靖淡笑着,点头,“好,回去短讯联系!” 她点头,帮他把门关上,快速走人,不然她压着心跳的感觉可能会窒息。 然而,等她到了酒店门口,并没有能够松一口气,相反,一颗心骤然提了起来。 胸前抱着花,一眼就看到了酒店门口的马路对面,明承衍倚在车上,沉默的抽着烟。 她刚出去,他的视线就那么正好的看过来,非常精准的投到她身上,而后似是略微眯了一眼,面色清冷。 陆晚歌在马路这边站了会儿才发现路上没车,她这么站着像个傻子,方才拾步走过去。 脸上的表情也调整得差不多了。 视线落在他身上,明承衍不是和萧靖一样的学生了,所以他有车,能摆出这副让人紧张的姿态,更是能夹一支烟,吞云吐雾,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她走过去站定,见他把视线放在她胸前的花束上,但是什么都没说。 随即见他摁灭烟蒂,单手别进西裤兜里,另一手一直勾着西装外套,看了她,“打算回去休息了?” 陆晚歌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为为什么这么问,也就点了一下头,“嗯,不早了。” 明承衍好似扯了一下嘴角,“是不早了。” 然后才听她道:“我当你今晚不出来了。” 这话让她愣了一下,不那么中听,所以柳眉稍稍的蹙起,终究是没有回嘴。 只是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明承衍说:“明天。” 陆晚歌依旧蹙着眉,“不是今天才到的么?” 他看了她,而且看了好一会儿,就那么盯着她看,然后才勾了勾唇,意味不明。 半晌,他又拿了另一支烟,但是还没掏出打火机,烟就被陆晚歌拿过来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也不知道哪来的气,“有什么好抽的?” 明承衍指尖空了,看着她,倒也没有生气。 片刻,他终于开口,道:“不出差,只是专门过来看看,如果你状态不错,也许我会更放心些。” 她蹙着眉,“结果呢?我的状态让你满意么?” 陆晚歌看不出他是不是不高兴,因为他脸上一直就那么淡淡然的,目光扫过她怀里的花。 才听他道:“花不错。” 见她不说话,他才继续:“满意。” 然后道:“过了这么久,适应得差不多了?……即便你跟他今晚共度一夜,我可能也不会打搅。” 陆晚歌看着他,“你是在生气么?” 这话不像是他说的。 男人挑眉,“像么?” 她能说什么。 好一会儿,陆晚歌才抓住他的重点,“你特意过来找我的?” 明承衍依旧倚在车身上,看着她,点头。 “为什么?”她问。 他也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直接道:“最近要出国,时间不短。” 陆晚歌眉头更紧了,“为什么我没听妈说?” 他既然会特意来告诉她,那时间肯定不短,而他所谓的不短,必然不是以周、月为单位,而是年。 她抬头,问:“多久?” 果然,他薄唇微动,“两年,以上。” 陆晚歌好一会儿都没反应只是看着他,“爸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如果真的要出国两年,那他们之间就可以彻彻底底的干净了。 明承衍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公司外拓,这是必要,你也很清楚爸对我的要求。” 一个养子,本就用来预备继承家业的,所以各方面对他的要求很高,他必须出国把分公司撑起来。 好半天,她才笑了笑,“你故意的吧,等两年回来,什么都没了,都不用纠结了,是么?” 他依旧是没有回答。 陆晚歌就当他是默认了。 说到这里,好像也没什么好谈的了,她转身往校门口走。 他好像在身后喊了她,不清楚,所以晚歌没有回应,继续朝前走,但她知道背后那道视线一直都在。 就这样吧,挺好的,她自顾笑了笑。 兜里的电话响起来,明承衍打的。 她停了脚步,接了,转回头去看,他确实站在那儿给她打电话,道:“我连夜回北城?” 问句。 陆晚歌没说话。 但是莫名的心酸,她找不到可以说的话,不让他连夜回去?那还能干什么? 他就是这么决定的,就是针对她的,不是么? 明明说好冷却一年之后再做其他的,他就这么刺激她。 好!她心里一横,“你走吧。” 然后挂了电话,扭身朝校内走,没有半点停留。 明承衍站在原地,保持着电话贴在耳边的姿势,眉头蹙着。 那一晚陆晚歌睡得很不安稳,很难受。 他要在国外两年多,到时候必然什么都变了,或许,说不定带一个国外的女友回来呢! 事实上,两年,的确变了很多,比陆晚歌预料的还多。 两年后。 陆晚歌穿了性*感的短裙,背心式文胸,在自己的舞蹈室带课。 她就在北城,哪也没去,但也不听家里的安排,固执的自己开了个舞蹈工作室,身材越来越傲人,每天按自己的意愿上下班,自由而满足! “最后一遍!”她抬手撩了一下长发,又调整了文胸。 细腻傲人的身材曲线,因为带了一节课,腰肢上有着细细的汗珠,无比诱人。 幸好她班里没有男学员,否则早被觊觎上了。 两年过去,明承衍依旧没回来,而且并没有要回来的意思,他们一直没有。 她的确是赌气的,在校外那晚挂掉最后一个电话开始,她笃定自己可以不跟他联系。 他不是约定的一年都等不了的要远离她么?那就看看谁更能清净。 课程结束,学院都笑着和她道别。 而她手里握着一瓶水,在窗户边站了会儿,合计着去哪儿逛逛再回家,免得又被妈说赶紧找个男友。 她现在是单身,很自由,一点不着急。 至于萧靖…… 那是一年前了,萧爸爸还是因为作风问题被查了,萧靖和萧伯母被安排出国。 他来找过她,几乎是恳求,“晚歌,你跟我一起出国,好不好?” 安全起见,萧爸爸让他必须走,他不可能固执的留下来,可他不想放弃她。 陆晚歌认真的看着他,最终是拒绝了。 他说:“我知道,我爸出了问题,短时间内如果跟你在一起,也许还会连累你。……但是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等这些事过去,我不管你等不等我,也不管我回来时你身边有谁,都会把你抢回来。” 这么霸道的话不像是他说的。 她笑了笑,“一路平安!” 到现在也是,陆晚歌都觉得她变得有那么点冷血了,以前的刁蛮和恶劣逐渐没了,可能是因为没了那个可以让她发作的对象了。 她在外边兜了一圈,回到家已经七点多。 “吃过没有?”陆夫人立刻堵在门口。 陆晚歌笑着,一看就知道她想干什么,所以换了鞋,道:“吃过了,我上去洗澡,一身汗难受的很!” 陆夫人还没说第二句,她就溜了。 她只得自言自语:“苏家大少爷风流倜傥,还是个军人,多好?” 陆夫人是介绍过一次苏钦辰的,结果陆晚歌压根和没听见一样,半点反应都不给。 进了卧室,陆晚歌松了一口气,一脸无奈的往浴室走。 等她下来的时候,夫妻俩已经在客厅了,好像有什么好事,都喜滋滋的笑着,她随口问了一句:“什么好事,让我也乐一乐?”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52章 夜遇色狼 陆夫人不乐意的瞥了她一眼。 道:“幸好你哥比你听话!咱们家海外的公司这两年进步很快,你爸刚拿到你哥的报告,高兴着呢。” 又道:“你哥说最近可能回来一趟……是该回来了,正好一起过年。” 陆晚歌没说话,神色又片刻的迟钝。 两年了,但是一提起他要回来,心情还是有那么点异样。 可她面上只是笑了笑,没太大反应,“回就回呗。” 陆夫人嗔了她一眼,“你都多大了,都进入社会工作的人了,可别再你哥一回来又闹别扭!” 她挑了挑眉,斜了一眼,问:“妈,你老想着给我物色相亲对象,怎么不想着给明承衍准备几个?” 说起这个,陆夫人笑起来,“你以为我没有,都备着呢!” 她微愣,然后翻了个白眼,无奈的抱着水杯上楼了。 …… 明承衍回来那天,一大早陆夫人就说了,但是她没仔细听,因为有课,匆忙出了门。 等她下了班回来,已经快六点,到家门口之前也没想起来他要回来的事。 车子停住,她一手拿了包往家里走。 走了两步,顿住。 院前,立着一抹清冽的身影,单手叉腰,略微低眉,应该是在接电话,偶尔能听到他低哑的声音。 随着他转过身,不经意的抬眼看过来,两个人正好四目相对。 陆晚歌手里的包紧了一下。 两年多不见,明承衍还是那么冷漠的帅气,五官依旧英俊,简单的白衬衫,领口微敞,彰显着独属于男人的性*感魅力。 而她居然自己略显狼狈,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打招呼台词。 其实,在明承衍眼里,她并不狼狈。 陆晚歌身上依旧穿着拉丁舞裙,性*感的半腰文胸和流苏裹臀短裙,非常恰到好处的勾勒着她这两年来养成的傲人身姿。 长发垂下几缕,身上似乎还有着运动后的潮红。 未几,她终于淡然笑起来,随性的走过去,“回来了?” 就像普通朋友之间的打招呼。 明承衍收了电话,看着她靠近,也许是错觉,她眸底有着冷淡。 但他的视线没那么轻易从她身上挪开,不是他不想,是她真的很美,整个人气质都变了。 露出的肌肤不会让人觉得有失礼数,不知道是因为文胸尺寸适宜,还是因为她身材太好,每走一步,胸口便微微的颤动。 那几乎能要了男人的命。 而他的视线已经很自然的收了回来,只低低的“嗯”了一句。 陆晚歌进了门,陆夫人正好迎出来,一皱眉,“你怎么没换衣服就回来了?” 她一脸无奈,一边换鞋:“舞蹈室停水了,没法洗澡,总不能一身汗的换衣服,黏哈哈的难受死了,反正是开车回来,有没有招摇过市,没人占便宜盯着你女儿完美的身材看,放心吧!” 陆夫人嗔了她一眼,一脸无奈,又道:“我倒是想有人看,赶紧把你嫁出去!” 她笑着,“省得我碍眼,打扰你们夫妻俩二人世界对吧?……嗯!正好,我最近报了个旅行团,说不定给你带一枚女婿回来!” 说着话,她往楼上走,“我去洗澡!” 陆夫人听完笑着,也转头看了进来的明承衍,“别理她!” 明承衍略微勾唇,没说什么。 晚餐桌上的气氛不错,陆夫人难得没有提要给他们介绍男女朋友的事。 不过之后一家人坐在客厅,陆夫人还是没忍住,给她提了苏钦辰。 陆晚歌有些无奈,却破天荒的点了头,“行,我抽空见见,合不合适我可不知道。” 坐在一旁的明承衍神色没什么异样,只是薄唇抿着,一言不发。 ……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巧,自己报的旅行团出去玩,回来时的确遇到了苏钦辰。 一个和明承衍差不多沉闷的男人,只是苏钦辰貌似比苏钦辰还要冷,没有那股子儒雅气息,毕竟是个军人,有着他的强势气息,言行举止都能让人感觉他的气概。 估计,没人会不喜欢这种男人。 可惜,陆晚歌居然没多大感觉,但她挺喜欢跟这个人做朋友。 当晚回到家里,消息灵通的陆夫人立刻凑了过来,“苏少怎么样啊?” 陆晚歌一脸无奈,也点头:“挺好。” 打算做个不错的朋友! 那时候明承衍从楼上下来,手里握着手机,在客厅门口说的话,“我出去一趟,可能晚一点回来。” 陆夫人引颈,“开车慢点啊,别喝太多酒!” 明承衍只是点头。 那段时间,将近两个月吧,陆晚歌没有细数,她和明承衍总是会在门口相遇,只是大多时候她回来、他出门。 总之交流很少。 本来是挺不错的一个状态,可是她越来越觉得胸口堵着一团东西。 不为别的,就因为苏钦辰的事。 两个月,她和苏钦辰的朋友关系是很不错的,甚至在陆夫人眼里,这是她“交往”最久的人了。 可也是两个月之后,她知道了不好的消息。 这让她怀疑,是不是但凡跟她有关系的男人,总要遇到不好的事,是她身上的霉运太重了? 当初萧靖的父亲被查,他不得不出国,现在,苏氏又出了问题,集团纰漏很大,苏钦辰甚至面临牢狱之灾。 那一晚,在酒吧,苏钦辰看了她一会儿,冷不丁的问了一句:“明承衍跟你是什么关系?” 她愣了一下,“你怎么认识他的?” 苏钦辰倒是面色冷然,没多说,只等着她的回答。 陆晚歌只好道:“我哥……养子,所以姓氏不一样。……怎么了么?” 片刻,她好像反应过来,皱起眉,“是不是你们公司出漏洞的事跟他有关系?” 苏钦辰喝了杯底的酒,“还不清楚。” 不清楚,那就是很大的可能。 她拧着眉,“他为什么针对你?他有毛病吗?” 家里的公司发展得好好的,苏家又没对陆家怎么样,明承衍吃饱了撑的招惹苏钦辰? 苏钦辰几不可闻的笑了一下,“商场上的事说不清楚的,也许他也只是主谋一个侧翼,随便办点事罢了。” 陆晚歌眉头更紧,“随便办点事都快把你办到监狱里了,主谋得是冲着什么来?你整个苏氏还是你的命啊?” 显然,她是真的挺生气的。 因为她这么些年交的朋友也不多,但是一个个都那么倒霉,她就觉得自己有责任。 苏钦辰宽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起身,“今晚我请,以后不一定有机会。” 这话显然让人听着不舒服,所以她皱起眉。 看着苏钦辰离开,陆晚歌却又一个人待了会儿,再点了一杯酒。 等她离开酒吧,已经喝得有些晕,脚下略微的晃,自己开车是不可能了,只好请代驾。 代驾是个男的,很年轻,笑起来挺好看,也挺有礼貌。 搂着她的腰把她放到车上。 陆晚歌闭着眼,皱着眉,所以没发现男人把她放进后座时,目光在她中低领的胸口贪婪,恨不得口允*上去的样子。 车子启动,她也没看到了哪儿。 中途的时候,她的电话响了,陆晚歌随手接起,“妈。” “是我。”电话里男人低低的声音,是明承衍。 她蹙起眉,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转手挂掉。 下一秒,电话又响,估计是她的行为让对面的人也不悦了,声音低了一个度:“知不知道几点了?” 又问:“人在哪?” 他回来这么久,加上不联系的两年,估计这一通电话说的话是最多的,她笑了笑,“你管我那么多?” 明承衍眉头微蹙,她这脾气来得莫名其妙,他的脸色自然不好看。 “在车上?”他还是问。 但是听得出来她已经喝了不少,说话模模糊糊。 挂了电话,明承衍随手拿了车钥匙出门,沿路往前开,总能遇上她。 也的确遇上了。 她的车停在路边,车灯亮着。 明承衍以为她喝多了在中途休息,也停了车,但是看了会儿才觉得不对劲。 那边的车里传来模糊的娇喝,车身因为男女的纠缠而略微晃动。 明承衍一张脸已经黑如锅底,下了车,长腿大步迈过去,裹拳敲在车窗上,“嘭嘭!”的响。 车里的代驾男听到有人敲车窗,怔了一下,抬头惶恐的看来。 转手好像在找什么工具要对她怎么样。 明承衍一弯手肘,平时那么绅士儒雅的人,竟然一下就把车窗击裂了。 “哗啦啦”玻璃落地。 车门打开,男人被明承衍一手拎了出去,直接扔在地上便是狠狠的一脚,昂贵的皮鞋尖踢在男人腹部,一脚就让他抱着身子弯腰、冷汗涔涔。 明承衍拿了手机报警,脚下没忘记多补两脚。 陆晚歌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扯得乱七八糟,白皙细腻的肌肤敞露在空气里。 她是喝多了,但这会儿是战兢的,抬头看了弯腰下来的明承衍。 他每说话,薄唇抿得很紧,把她从车上抱下来,放到他车上,而后回到驾驶位启动引擎。 一路回到别墅外,明承衍没说过一句话,但也没有立刻开门回家。 平静了一路,陆晚歌已经清醒了不少,除了衣服被扯烂之外,神色恢复了很多。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53章 别管我了行不行?! 她坐在座位上,缓了一会儿才伸手去开车门。 但是手刚伸出去,就被他挡了回来,车门再次关上。 听着他低低的语调响起:“把我的外套穿上。” 声音很淡,没有任何起伏,也就没有多余的感情。 陆晚歌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给出任何反应,直接开门下了车,径直往家里走。 很明显,她现在的情绪和两年多前那晚一样,不想理他,连话都不想多说,就像毫不相干的人。 明承衍在位置上坐了会儿,眉头几不可闻的沉郁,看着她进院子,走上台阶后站在门口掏钥匙。 她是在找钥匙,却发现自己的包都没在身上,可能是刚刚落在车上了,只有兜里的手机还在。 只得停下动作,半抱手臂靠在墙边等着明承衍上来。 男人从车上下来,迈步进了院子,走得并不快,走到她面前,终于只能自己动手,想把外套披到他身上。 陆晚歌皱了一下眉,不着边际的往旁边挪了一步,所以他的衣服没有披到身上。 这样的躲避让明承衍的动作顿住,目光终究是冷郁了,低眉看着她,“我惹到你了?” 她没有抬头看他,只淡声:“开门。” 如果不是怕爸妈都睡了,她就敲门了。 明承衍没动,依旧垂下视线盯着她。 她此刻衣衫褴褛,露出胸前姣好的洁白,可明承衍这会儿没任何心思,只蹙着眉,“出国前我跟你打过招呼,原因你也清楚。” 又何必把彼此之间的关系弄成这样? 他没有刻意不遵守一年之约就匆匆远离她,弄得好像对她百般厌恶,但这只是企业安排。 陆晚歌终于看了他,勾唇,“你觉得我有那么无聊么?” “我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生活圈,哪有时间去琢磨你的事?”她笑了笑,颔首,“麻烦你,开门。” 明承衍薄唇抿着,终究是拿了钥匙。 一进门,她直接甩了高跟鞋就往楼上走,也不换拖鞋,跟个幽魂一样,看起来很疲惫。 身后的男人眉头轻蹙,看着她白皙的双足在地板上行走,脸色变了变,“穿上鞋!” 陆晚歌跟没听到一样,依旧往楼上走,她急着回卧室。 明承衍只得闭了闭眼,深呼吸,手里拎了一双她的拖鞋跟上去。 她没有锁卧室的门,所以他径直就进去了,转头才发现她已经进了浴室,门反锁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走过去,抬手敲了门板,“鞋放门口?” 陆晚歌没说话,又好像“恩”了一声。 她坐在马桶上,看着身体下边黏糊了一片的血皱着眉,脸上有些痛苦的神色,最终把脸埋了下去。 也不知道他车上蹭没蹭上。 没听到她说话,明承衍终于放下鞋子后转身离开,之后都没再打搅她。 但陆晚歌出来时收到了他的短讯,“车子我让人去取,明天别上班,我有事找你。” 她只是看了一眼,不关心他有什么事找自己,只扔了手机就窝进被子里。 第二天陆晚歌醒来时已经八点半了。 皱着眉在床上坐了会儿,掀开被子看了看身上被弄出来的淤青,闭了眼。 她又去了卫生间,到现在为止,她自己都不知道昨晚双腿间的血是来了例假,还是因为被人侵犯了。 所以,进了卫生间,看着和以往来例假时不太一样的状况,棉巾很干净,说明昨晚没再流血。 那是不是……? 她咬了牙,拧眉独自待了好久。 虽然第一夜早没了,这是补起来的,可对她来说同样重要,难道就这么没了? 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等她下楼的时候,家里人在准备用早餐了。 陆夫人看了她,担心的皱起眉,“怎么气色这么差,昨晚几点睡的?你看你开了舞蹈室之后都成什么样了,动不动就去酒吧,结交了些什么人也不知道,哪还像什么千金?” 陆晚歌勉强的笑了一下,“没事。”然后坐到位子上,漫不经心又不大乐意的看了陆夫人,“不都是为了您么?和苏钦辰喝了几杯,所以回来晚了。” 陆夫人本来还想责怪她,但是听到这里,又快速咳了咳,略微凑过去,问:“发展得怎么样了?” 陆晚歌没抬头,只是敷衍的点了一下,“挺好。” 陆夫人倒是喜滋滋的,至少这是唯一一个女儿没有抵触的,还彼此交朋友这么久,有进步! 末了陆夫人看了她,“最近苏氏集团好像出了点问题,你可别太势力,你要看重的是这个人的实力和品质,公司出了问题,慢慢经营也就好转了,你跟人家站在一起,多支持多鼓励,感情就坚固了,懂不懂?” 陆夫人最操心的就是她了,因为女儿没正式谈过恋爱就怕不懂这些。 陆晚歌笑了笑,“要不然让爸直接搭救一把不就行了么?” 陆夫人倒是笑了笑,“商界有商界的行事,再说了,咱们两家没什么业务交集,顶多借资金,没别的办法。” 而且借资金也只能是个人名义,公司名义肯定很多董事不同意的。 陆晚歌随意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期间她没有看过明承衍,就好像压根就没有这个人存在似的。 也许,是因为苏钦辰跟她提了明承衍,她知道苏家出事,多少跟明承衍有关系,从某种程度来讲,她看不起这样下黑手的明承衍。 所以早餐之后,她虽然记得昨晚他发过来的断续,让她在家待着,有事跟她谈,可她还是出门了。 不是去上班,而是去苏钦辰家的公司附近走走,了解了解状况,如果真的只是商业竞争,她无话可说,但是如果明承衍真的做了什么不道德的事,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尤其,她确实珍惜苏钦辰这个朋友。 而另一边,明承衍穿戴整齐下楼,她已经没影了。 浓眉稍微蹙了蹙,脸色淡淡的沉郁,迈步出门。 陆晚歌的车子没开走,明承衍昨晚就让人从半路开回来停在家门口,依旧停在那里。 她打车出行? 这多少有些怪异,所以明承衍眉头紧了紧,转手开了自己的车。 坐进驾驶位,目光不经意的扫过旁边的座位。 蓦地,他又把原本已经收回来的视线投了过去,盯着皮质座椅上的那一片暗红。 昨晚是她坐在那个位置,她流血了? 胸口猛地收紧,被那个男人侵犯,他以为只是衣物扯坏了,一路上,直到今天一早,她也一个字都没提过! 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本就偏冷冰的五官越是阴暗。 二十来分钟后,明承衍的车停在派出所门口。 下了车,他便迈着修长的双腿往里走,脸色冰冷,薄唇抿在一起,步伐透着说不出的凌厉,进去便问:“人呢?” 他问的,当然是昨晚给她代驾的那个男人。 派出所的人之前就接到了明承衍的电话,好歹是陆家大少爷,所以都客客气气的。 值班的队长走上前,略微恭敬,“明少,您要找的人昨晚刚进来,以前就有前科,可能需要点时间才能把整个案子理清楚,然后交过去诉讼,到时候也还得当事人指证。” “指证?”明承衍嘴皮子扯了一下。 让她站出来指证自己被侵犯么? 就算她点头,他都不会同意! 所以他语调很低,哪怕整个人的气息是偏绅士风格,可声音里带着冰冷的强势,道:“我不管你之后怎么处理,今晚他必须送到我手里,天亮之前我送回来。” 队长为难的皱了皱眉,懂这些,所以问了一句:“活着送回来?” 明承衍扫了他一眼,也算是默认了。 没办法,队长虽然皱眉,但也只得点头答应,又要求了要派自己的两个人跟着,免得到时候明少不知道轻重把人弄惨了。 道:“我让人跟着您,一来是防止嫌疑人受伤过重,实则也是为您考虑,就为这么个喽喽您犯事,多不值,是不是?” 明承衍没有反对。 晚上八点。 陆晚歌转悠了一天,下午去了一趟自己的工作室,没有呆多久。 这会儿一个人坐在餐厅里,点了几样喜欢的小菜慢悠悠的吃着。 电话响起,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接了,“喂?” 听了会儿,皱起眉,“你在哪?……我过去找你吧。” 电话那边是苏钦辰,只道:“不用,我就是跟你打个招呼,以防到时候连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她抿了抿唇,“你确定,这件事是明承衍的手笔么?” 苏钦辰似是扯起嘴角笑了一下,“也许只是商业竞争,我是军人,并不太懂这些,你知道的。” “你不用刻意护着他。”陆晚歌直接道:“就算他是我哥,无缘无故针对你就是他有毛病!” 苏钦辰沉默了会儿,因为他还没搞清楚到底是不是明承衍一个人。 片刻才道:“我今晚还有件事要拜托你。” “你说吧。” 他说:“浅浅还在上学,她在国外有叶凌照顾着,假期一般都是勤工俭学,不回来还好,如果她回来知道家里出了事……我怕她受不了这个打击,你帮我照顾照顾?” 陆晚歌皱着眉,如果苏家真的出事,她当然不会拒绝照顾苏安浅,但是……“你不会有事的。” 苏钦辰只笑了笑。 她从餐桌边起身,结账走人。 但是自己到了酒吧,经理说苏钦辰已经走了,还帮她付了这半年的消费额,所以这半年她来这个酒吧可以随便消费。 陆晚歌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好,一个人坐了下来,一口气点了三种酒。 旁边有人来搭讪的时候,她转眼看过去,然后勾了勾嘴角,带着妖冶和放*浪的魅惑,“想玩?” 男人目光早就把她打量了一边,这身材,简直能让人欲仙*欲死!都恨不得立马压到床上去。 陆晚歌扯了扯嘴角,把面前的酒杯推过去,“喝了再说?” 本来她点了三种酒只是想品一品,因为喝杂了会受不了,一定晕得回不去家。 哪知道这个男人喝完竟然好好的,可见酒量之好。 她也知道自己跳到坑里了。 只好笑了笑,也言而有信的从座位起身,转头,“走吧。” 酒吧里乱,就算出个什么事,一般热不会有人多管闲事,但是出去了他总有机会和借口离开的。 到了门口,她看向那个男人,“我去开车?” 可男人警惕的很,就怕她溜了,笑着,“没事,我开车了,我来!” 陆晚歌勾唇,“你喝酒了,还是我来吧!” 说着把他的车钥匙接了过来。 她是打算把车子开到人多的地方,然后带着他的车钥匙走人,让她没法追。 但是车子刚挪出来,还没走,前面就立了一个人影。 周身冷漠的气息,淡淡的看了她,听不到声音,但她知道明承衍在对她说:“下来。” 男人眯起眼,把头伸出去:“你谁呀?眼瞎了?挡道儿了知道不?” 明承衍买了两步上前,刚刚处理完昨晚那个代驾男人,他这会儿揍人揍得顺手,直接抓着男人伸出窗户的脑袋就往车窗上撞。 男人显然是被撞懵了,看到对方太硬,也有些怂,虽然嘴里骂着,却没下车。 陆晚歌倒是开了车门,一把拽了明承衍,“你干什么?!” 明承衍扣了她的手腕,疾步往另一头走,身上似乎正燃着怒气。 直到他的车子边上,他才停下。 陆晚歌的手腕被狠狠松开,头顶传来他的冷声:“你交的朋友都这么个德行?” 她笑了笑,“哪个德行?都是来酒吧玩的,玩完了弄个房间接着玩,这些套路你不懂么?行走商界这么几年,你没玩过?” 明承衍一张脸阴郁,“糟*蹋给我看的么?” 她仰脸,笑着,“我为什么要糟*蹋给你看,又没指望你对我做什么,你想太多了吧……这是我的私人生活,你能别管么?” 陆晚歌刚想走,又被他拽了手腕扯回去,冷声:“昨晚,受没受伤。” 她略微偏着脑袋,面色微冷,“我说,你别管我。” 昨晚的事,不提她就没想,一提就烦得慌。 想走走不了,刚迈出去一步就被明承衍带了回去。 陆晚歌一下子来了火,冲着他便吼:“你别管了我行不行?!”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54章 非她不举? 她这样暴躁的吼人,让明承衍脸色越是冷郁,可即便薄唇紧紧抿着,依旧握着她的手腕往车上送。 陆晚歌拧不过,只能被塞进车里,一肚子莫名其妙的气无处安放,把自己放在角落里,跟他距离远远的。 但她也发现了,车座被他换过,不再是昨天的样子。 所以,他发现了她蹭在车上的血迹? 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因为明承衍没开车,她终究是看了他,带了讽刺,“可能是我作孽太多了,活该没有那层贞操,这大概是我当初不顾身份死缠着你弄出事的报应?” 这种话,虽然是她对自己的嘲讽,可明承衍听不过去,眉峰蹙着。 可他也并不知道能为她做什么,安慰是最无用的。 车子终于启动,他没有打搅她,一路让她安安静静的待着。 到了半路,陆晚歌接到了一通电话,不认识的号码,但他还是接了,“喂?” 她靠在座椅上,闭着眼,语调很随意,带了些酒后的无力。 电话那头的人呵呵笑了两声,这才道:“陆小姐,我是派出所这边的,没别的事,就是想跟您汇报一声,昨晚那个不长眼的代驾已经被人惩戒了,估计还有不短的刑期……” 后边说了什么,陆晚歌没再听,而是看了一旁正在开车的明承衍。 半晌,她收了手机,柔唇略微扯起,“你又何必呢?就算你不弄人家,照样有法律制裁,所以我不会感激你。” 明承衍很清楚她这些天对着自己的冷淡,只是他找不出原因。 所以,她的话说完,他的表情变化不大。 等车子又开出去十来分钟,终于听到他低低的声音,道:“两年多了,没尝试着找个人么?” 陆晚歌听完笑了,“你不是很清楚么?” 她说:“妈给我介绍了苏钦辰,一个军人,他身上有绅士风格,有强势气息,能让人有足够的安全感,我很满意。” 她说话时一直看着明承衍。 他开着车,目光看着前边,神色似乎没有多大变化,只是薄唇一直抿着。 陆晚歌终于笑了笑,“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自己对苏钦辰做了什么,他最清楚。 这话才让明承衍转过头来看她,“你指的什么?” 越是这样的态度,陆晚歌越是生气,没错她和苏钦辰什么都没有,她也没对苏钦辰有爱情,但他的确是自己最珍惜的朋友。 所以,她直截了当的盯着他,“苏钦辰怎么就成了你的眼中钉?因为他是我朋友?所以你安的什么心?两年多都过去了,你想掐断我的桃花,意欲何为?” 就差直接问他,当初明明是他先逃跑的,为什么现在又要干涉她的感情生活? 明承衍终究是蹙了眉,“没有。” “一切都是正常的商业行为。”他说的轻描淡写。 她笑了,又略微深呼吸,“好,这话是你说的,我一定会找人帮他,你最好别在暗地里做什么手脚,如果苏钦辰真的出事,我跟你没完!” 明承衍终于侧首看了她。 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来就不好,但她极少会是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带着威胁的味道。 他没说话。 直到车子停在家门外,明承衍看了她,“身体,打算怎么办?” 她扯了扯嘴角,“不用你操心。” 总不能再去补一次,“反正有没有都一样,也能随时提醒我当初有多蠢,竟然就这样把自己毁了。” 她说把自己毁了,同时也是他的贬低。 明承衍看着她开门下车,好久都没动静,只是看着她往家里走,眉间淡淡悠远的沉郁。 两年多,他远离这个城市,身边自然不可能没有女人。 但统统提不起兴趣,有时候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但是没有,第一天回来,从家门外看着她穿着性*感的、来不及换下的舞裙,看到她越发姣好诱人的曲线,他就知道自己没有毛病。 终于无奈的自嘲一笑,也许是上辈子真的造了什么孽,这辈子就非她不举? 这样的念头让他自嘲的笑意放大。 许久,他才从车上下去,一手拿了外套,迈步往家里走。 刚进门,就听到了楼上陆夫人紧张的声音,听不清说了什么,但他敏感的知道那是她的房间。 眉头蓦地紧了紧,甚至都换了换鞋,外套随手扔在玄关的衣架上,迈着大步上楼。 “怎么了?” 正好在门口遇到了走出来的陆夫人。 陆夫人看了他,正拧着眉,看了看卧室,又道:“她是不是又去喝酒了?” 明承衍沉着脸,还是问:“怎么了?” 陆夫人只得抿唇,又说:“也没什么事……” 然后看了看他,“你先去休息吧啊!我下去给晚歌弄点东西。” 明承衍立在那儿,看着陆夫人往下走,而他转身就直接进了她的卧室,没见到她的身影。 声音沉了沉,“陆晚歌?” 晚歌在卫生间,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回来刚走到楼梯就小腹一阵剧痛,跟倒钩挂住了似的,拧得难受,紧接着直接血崩了。 吓坏了她和陆夫人,这会儿她还在马桶上,身下还在流血,就是比刚刚慢了一些。 “笃笃!”明承衍站在门口,眉头拧着,真真实实的焦急,“开门。” 陆晚歌抬头看了一眼,无奈的拧眉,总不能这幅样子让他看到。 所以语调有些强硬:“别进来!” 可她越是这样,明承衍就理解为她还在他赌那些莫名其妙的气,薄唇冷了冷,“出什么事了?” 陆晚歌这会儿也没有刚刚那么慌了,甚至她心里升起几分欣喜。 因为自己的确是来例假了,只是昨天不知道是不是怎么受凉了,来不通,憋了一整天,她又饮食混乱,结果崩了,跟大出血似的。 可能一下子流的有点多,她从马桶上站起来就腿软。 明承衍直接一脚踹了进去,跟她之间真的是完全没有所谓的避嫌。 余光正好看到被水冲走的殷红,和她双腿无力、撑在洗手台边的样子,浓眉蹙起,“肚子疼?” 她只能点了一下头。 明承衍直接把她从卫生间抱到了床上,末了才冷着声,“知道作孽的后果了?” 昨天回来她就不穿鞋,直接光脚踩在地板上,这段日子又连续跑去酒吧喝酒,对身子的糟*蹋可想而知。 陆晚歌现在没那力气跟他斗嘴,只是窝在床上,闭着眼。 明承衍在床边站了会儿,一言不发的出去了。 所以陆夫人端着煮好的红糖姜糖水上来时,他并不在这里,也就不会觉得他不避嫌得有失妥当。 之后他也没再去她的房间,所以陆夫人还问了陆晚歌,“你们俩没吵架吧?” 她摇了摇头,“我吃饱了撑的天天跟他吵?” 陆夫人一脸无奈,“看你说话的语气,也就你哥受得了!” 陆晚歌撇撇嘴,不说什么了。 …… 第二天上午,她身子没那么难受了,起来下楼用早餐,家里人都在。 就在餐桌上,她提出了让陆夫人夫妻俩都惊愕的想法。 她说:“妈,我想尽快跟苏钦辰订个婚,你看怎么样?” 陆夫人直接放下碗,虽然她觉得苏钦辰是个不错的孩子,但是这发展的太快了。 “你怎么忽然这么想?”她看着女儿,“不是,我的意思是,感情和婚姻都得慢慢来。” 陆先生是生意人,这种事他看得清楚,一眼就知道女儿在想什么。 才道:“你是不是知道苏氏最近正在经受危机,想着跟他们家弄个婚约,你爸我,就得全力以赴的救苏氏啊?” 陆晚歌本来也没觉得自己多聪明,所以被看穿不奇怪。 干脆,她点了头,“是这个意思。” 明承衍坐在一旁,面上的神色不变。 但她这样的决定,无疑就是直接做给他看他,这就是她说会救苏钦辰? 良久,他几不可闻的扯了一下嘴角,却是什么都没说,因为他知道父亲不会答应。 的确,陆先生直接转移了话题,看了明承衍,“你是不是过两天又该回国外了?” 明承衍略微点头,低低的“嗯”了一声。 陆先生脸上是欣慰的,他对明承衍这两年的表现感到无比满意,他已经能够独自撑起陆氏了。 所以,转头看了陆晚歌,直接道:“家里的事,以后会交给你哥,你要觉得他能同意把你嫁给苏钦辰,那我可能真没意见。” 明承衍很清楚他的意思,把这事撂给他,保持一个慈父的形象,而他无论如何不能同意陆晚歌的想法,这才是陆先生的意思。 陆晚歌看向他。 明承衍已然优雅的擦了嘴角,“我还得赶去开个会,你们慢用。” 他就那么起了身,压根不给陆晚歌说话的机会。 这样的过了两天,明承衍总能躲着她,就是见不到。 而这两天的时间,苏氏的情况越来越糟糕,甚至陆晚歌亲眼看到苏钦辰被带去做调查。 她直接就找到了公司里,闯进明承衍办公室,“你什么意思?凭什么不同意?” 明承衍放下手头的文件,抬眼看了她愤愤然的模样,比起那晚的虚弱好太多了。 他神色淡漠,从办公桌边站起来,薄唇一碰:“同意什么?……让你嫁给苏钦辰,过去受虐么?明知道苏氏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你以为自己能救他?” 末了,继续残忍的冷声:“你也听爸说了,公司以后会交到我手里,就算你跟苏钦辰订婚,你觉得我会拿着整个公司的命运去帮你支持苏钦辰挺下去?” 陆晚歌拧了眉,所以,无论是苏钦辰还是她,都被他堵死了路,是么? 彼此安静了会儿。 陆晚歌忽然笑起来,带着讽刺,和几分说不出的魅色,“只是因为怕公司受损,还是……你根本接受不了我和别人订婚?你对我有非分之想?” 话里的讽刺非常明显,只是她自己才清楚,她等着他的回答时,带了某种期待。 明承衍视线淡淡的看了她。 他是对她有感觉,从来就有,尤其两年后回来,但凡看到她穿得少一点,他都必须管好眼睛。 有时候他自己也觉得可笑,无论头上悬着怎样的伦理挂念,他就是走不出对她的感觉。 难道是当初尝了她的滋味? 就这样对视良久,他一句话都没说过。 陆晚歌眼里的期待终究是从多到少,最后彻底消失,脸色也淡下来,“既然没有,那就别管我的事,反正领个结婚证也很简单!” 最后那一句话,让明承衍眉头跳了跳,目光盯着她,“做什么?” 要直接去和苏钦辰领证么? 她扯唇,“你管得着么?” 说完陆晚歌头也不回的往办公室门口走,听到他在身后喊了她两遍,她都听而不闻。 可她没想到的是,就因为她这个不经意的威胁,明承衍的动作竟然比她快,还比她狠! …… 就在第二天上午,她试图找家里的户口簿。 陆夫人看了看上上下下的走,问:“找什么呢?” 她说:“户口本。” “做什么?” 陆晚歌道:“舞蹈室那边有用。” 陆夫人微挑眉,道:“你哥带走了,你那边只能缓一缓了,急么?” 急不急的是次要,陆晚歌蹙眉看着沙发上的陆夫人,“你说明承衍把家里的户口本带走了?他带着去上班?” 陆夫人语调淡淡,“大概是公司那边需要,你问问他,我过问公司的事。” 陆晚歌没有问,直接找了过去,但是公司的秘书告诉她明承衍不在。 她又打了电话。 那边的人好一会儿才接,依旧是淡淡的声音,本是很好听的嗓音,她这会儿却觉得火大,“明承衍你有病是不是?把户口本给我!” 听筒里,男人语调冷淡,“分公司办证需要,我带走了。” 她气得冲着电话:“你根本就是怕我拿去领证!……你在哪?” 明承衍道:“机场。” 陆晚歌愣了一下,骤然想起他今天出国,去那边的公司,一去不知道要多久。 “还有十几分钟登机。”明承衍接着道:“没什么事就挂了,我关机,到了那边再说?” 再说? 本子都被他拿了,还说什么? 电话挂断之前,陆晚歌还是没忍住吼了他:“明承衍你混蛋!”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55章 他心里的想法 陆晚歌也并非真的要和苏钦辰领证,她要户口本确实有用,舞蹈室最近需要扩大,要办相关证明,她光拿身份证去还没用。 可现在没别的办法了,只能等明承衍把户口簿拿回来再说。 那些时间,陆晚歌的生活又恢复单调,总觉得枯燥无味,每天两点一线,也极少和苏钦辰见面,更别说去酒吧娱乐。 周末休息和朋友打电话时,她窝在家里的阳台椅子上。 朋友:“怎么最近约你都约不出来了?你可不是宅女,酒吧没了你都少了味道!” 陆晚歌无奈的笑了笑,这也不知道算不算对她的夸奖? 她只得道:“最近有点累,你们玩吧,我就不出去了。” 有人还没挂电话,颇有意味的笑着,因为是同学兼朋友,她曾经纠缠明承衍的事,亲密的几个朋友是知道的。 只听有人笑着问:“我说,你是不是因为明承衍不在北城,所以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了?” 陆晚歌本能的皱眉,但是心里猛地紧了一下,她就是觉得枯燥,并没那么多想法,只是她这么一说…… 电话那头的人继续着:“可别说不是啊,以前你一去酒吧,明承衍无论多忙,脸色多冷冰冰的,肯定最后屁颠颠的过来把你接走,你呢,别看天天跟他抬杠,不也很享受他管束你的感觉?” 所以现在明承衍不在北城,没人管束她,没人给她摆脸色,她反而一点志趣都没有了。 陆晚歌皱着眉,脸上却勉强的一笑,“你想多了吧,哪有的事,就是最近编排新舞挺累的。” 友人也不强迫她了,简单的聊了聊便挂了电话。 但是陆晚歌眉头一直皱着,总觉得哪里不舒服,说不上来那种感觉。 “笃笃!”陆夫人在外边敲门。 陆晚歌从椅子抬头看向卧室门口,“没锁门。” 陆夫人这才笑着推门进去,看着窝在阳台上的人,“你皮肤太薄,少晒这个时间段的太阳,小心晒伤了!” 陆晚歌看了看时间,居然过得这么快? 倒也听话的从那个位置上挪了挪,看向陆夫人,“妈,你一找我就紧张,别又是跟我谈乱七八糟的事。” 陆夫人笑起来,坐在她对面,“我这不是闲不住么?你爸最近打算退休,所以把收尾工作处理一下,他一忙就没人陪我,我祸害你怎么办?” 她无语的扯扯嘴角,看了对面的人,“说吧陆夫人,要谈什么?” 陆夫人笑着看女儿,略微神秘的凑上前道:“你帮我挑挑给你哥介绍的女孩呗?” 又是这个,陆晚歌一脸无奈。 “他天天在外边跑,见过多少女人?用得着你介绍?让他自己找去!”陆晚歌语气不好。 陆夫人就知道她会这样,反正所有明承衍的事,尤其是介绍女友,她就非常反感。 不过陆夫人没收住闸,继续看了女儿,道:“我这次之所以来找你商量,就是想知道你哥到底喜欢哪种类型的?” 上次文家小姐无疾而终之后,陆夫人彻底不知道儿子的喜好类型了。 陆晚歌心底笑了笑,他喜欢坏女人!就跟她一样,表面上是乖乖的千金小姐,但是私底下哪个酒吧没混过?甚至不顾身份伦常都跟他发生关系了。 当然,这些话陆晚歌打死都不敢说。 只是淡淡的挑眉,道:“你直接问他不就完了?” 陆夫人这才皱起眉,“你又不是不了解你哥,我能问出来么?” 想到他走之前的事,陆夫人眉头紧了紧,接着道:“你爸不是要退休了么,所以你哥过不久就会回来北城任职总裁,这么一来,他这成家可就成了大事了……” “但是他这次离开之前,妈跟他稍微提了一下,你猜他什么反应?” 陆晚歌一脸事不关己,“什么反应?” 陆夫人也说不太上来,只道:“看他的样子,是心里有喜欢的人,你爸也这么说的,这么两年多,他拼命获得你爸肯定,他那种性子,每次你爸表达出欣赏时竟然能露出略微的欣喜,你说怪不怪?” 陆晚歌不明所以,“那又怎么了?” 陆夫人毕竟是过来人,皱起眉,道:“我是担心,他心里太有主见,打好了自己的算盘,万一是喜欢上哪个不正经的女孩,到时候想用这几年的成就让你爸答应什么要求,娶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回来怎么办?” 她坐在那儿,不知道说什么,因为她没有揣摩过明承衍,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是,陆夫人说到他心里可能有人,这两年疯狂往上走,是为了得到爸的肯定,他好有底气做自己的事时,陆晚歌心里有些异样。 想到他这次回来的样子,又因为她一句话,直接把户口本都带走了,他这算不算反常? 如果他真的有什么要和爸提的,会不会跟她有关? 他要做这种在父母看来大逆不道的事么? 她有些紧张,这紧张里边,也许还有某种激动,她也不知道,就像之前问他是不是还有非分之想、等着他回答的时候一样。 一这么想,陆晚歌怎么也坐不住了。 第二天她就直接飞国外。 到了明承衍此刻所在的城市,她也没告诉他。 他出国管理这边的分公司,弄得有声有色,但是她从来没有过问,所以根本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只是从总公司那边问到了分公司地址。 到了分公司外,陆晚歌依旧没跟他联系,只是安静的公司对面的咖啡馆坐了许久,一直到他下班。 打车跟在他身后,不远不近,她挺累,但是中途怎么都不敢睡,怕跟丢了。 差不多半小时,到底目的地,看着明承衍往住宅区开。 “继续跟着吧,隔着距离跟。”她吩咐司机。 然后在明承衍减速时让司机打转方向往另一个小道走,装作是后排别墅的主人。 等到他关掉引擎,陆晚歌才折回来,看着他走到门口掏钥匙开门。 不过他还差两步到门口,大门已经从里边开了。 陆晚歌走上前的步子顿了一下,看着从屋子里出来的女人,正笑着不知道跟明承衍说什么。 看着两人拥抱了一下,陆晚歌胸口紧了紧,握着包的指尖微紧,好像明白陆夫人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担心了。 明承衍能出来两年多,这么安心,就是因为这边有人陪伴是么? 两人说了几句,女人已经笑着往台阶下走,而明承衍迈步上前、进门。 也不知道是不是直觉,他进门后反身关门的那一瞬间,目光往侧前方看过来,好巧不巧的就看到了站在那儿愣着的她。 明承衍蓦地蹙了眉,也怔了一下,惊诧于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下一秒,他才做出反应,放下了手里的公文包,进门了的人又走出来。 也许他自己也没意识到这是一种紧张之后的挽留,处于什么原因,他没有过多考虑。 陆晚歌站在那里,原本是没有反应的,也不打算莫名其妙的扭头走人。 可他忽然疾步走来,她皱了眉,本能的想避开。 男人的步伐终归是比她快的,在她将将转身之际,已经被他一把扣了手腕,五官一如既往的冷淡,只是眸底有着道不明的情绪,声音很低:“什么时候来的?” 她看起来有些疲惫,想必没有倒时差,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 陆晚歌压着心里的情绪,尽可能只是平常的状态,“刚到。” 明承衍一看她的神态就知道在撒谎,却不知道她过来做什么,想到了户口本,脸色沉了沉,“来拿户口簿?” 她倒是没想过这个借口,所以只是抬眸看了他,没有点头而是问了句:“她是谁?” 明承衍薄唇微抿,低眉看了她好几秒,才道:“家政。” 陆晚歌笑了,“家政需要你想这么久才回答我?” 他沉默片刻,道:“过来做什么?” 她依旧笑着,就是有些勉强,“没什么,路过。” 彼此沉默了会儿,她被牵着往屋子里走,进了门,一转头就能看到餐厅里一桌好菜。 “你喜欢她?”陆晚歌开口,落后他一步,看着他,“还是她喜欢你?” 明承衍唇畔紧了紧,“我说了是家政。” 陆晚歌跟没听到似的,“妈说你可能外面有人了,所以拼命工作两年,好到时候用功劳去抵,让爸答应你随便娶什么女人,是么?” 这样的话让明承衍沉默了很久,浓眉蹙起来定定的看着她。 许久,他开口:“如果我说是呢?” 陆晚歌没忍住,都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就觉得胸口很疼,“所以我们彼此冷却了两年,你选了个这样的?” “哪样?”明承衍神色冷冰冰的,只有薄唇动了动。 她怕控制不了情绪,略微深呼吸,也不说什么了,点了点头,转身往门外走。 明承衍不让,再次黏上她手腕的力道很稳。 陆晚歌原本还压抑得住的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他既然有了目标,还跟她这样缠来缠去有什么意思? “放开我!”她挣不开就冲他冷声。 手上的力道也有些不管不顾,刚挣开就大步往门口,伸手握上了门把手。 可身体一下子被翻了过去,重重的被抵到了门板上,她甚至都没有时间反应,明承衍强烈的气息一下子压了下来。 他口勿*得很用力,像是忍了许久的欲望,恨不得立刻闯进她身体里狠狠攫取。 她呆了两秒,疯狂的推了他,彼此身体间刚有了空隙,来不及多思考,狠狠抬手。 “啪!”一巴掌甩到了他脸上。 明承衍显然愣了,脸上越是阴冷,她却气急而讽刺:“你轻松的抽身离开,找到方向了还要回头侮辱我一次是么?”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56章 怕我把你吃了? 他就那么低眉凝着她好一会儿,薄唇紧紧抿着忍着脾气,直到她说完话后也瞪着他。 明承衍终于自认脾气从来都不好,之所以看起来冷冷淡淡,那就是他懒得跟不相关的人浪费表情。 但即便这样,也极少能有人让他真的生气。 现在可能算一次。 钳制她的虎口力道紧了紧,声音也变得越是阴冷,启唇:“你长没长脑子?” 陆晚歌本来就在气头上,被他这么一句更是火大,也不管自己会不会疼,使了力气的想从他手里挣脱。 明承衍眉头一拧,怕她真把自己的手腕给折了,手上的力道一松,让她一下子脱离禁锢,只是下一秒,她整个人就被掳了过去。 转个身迈着大步也不需要几秒的时间,陆晚歌就被狠狠扔进沙发里,松软的沙发也有它的弹性,弹的她觉得五脏六腑都跟着抖了抖,莫名的看着很是火大的男人,“你有病!” 明承衍神色极度阴郁,声音已经低得满是压抑,走到沙发边,猛然俯身那么近的看着她,冷声:“我要是没病能想着娶你?” 冷不丁的一句话,他说的很平坦,也是狠狠盯着她。 陆晚歌却已经彻底傻在那儿了,呆呆的看了她,身体歪在沙发上快失去平衡都顾不上,“……你说什么?” 他说他正想着娶她? 怎么可能,是他自己主动避开了两年多,一副恨不得离她远远的模样,想在竟然说打算着娶她? 难道这就是他的计划?他拼命努力获得爸爸认可的原因? 根本不是像妈认为的那样,他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女人了,而是压根就为了她? 她竟然好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愣愣的看着他。 明承衍终于冷着脸拉开距离,也终于有时间把外套脱掉,抬手很不斯文的扯了领带,直接就扔在了沙发背上,又走到门口去换鞋。 陆晚歌就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做这些事一直板着脸。 “为什么?”她终于出声。 她现在身边也没什么亲密的男朋友,苏钦辰不算,那是她蓝颜还差不多,只是她为了防止陆夫人催婚,一直假装进展神速。 既然她身边没有男人,他受什么刺激了? 明承衍换完鞋走了回来,“能老实一段时间么?等我回北城再说?” 他回了北城,才能顺利当上家族企业的总裁,把公司事务处理顺了,关于两个人的事也就顺手多了。 陆晚歌心里很复杂,少了当初纠缠他的欣喜和雀跃,因为她比以前懂事了,她清楚家里长辈的观念。 要说一个豪门里养了个童养媳好似没什么大不了,但是明承衍和童养媳不是一回事,爸不会轻易点头的。 明承衍伸手想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陆晚歌正好把手缩了回去,抬头盯着他,“户口本是不是你故意拿走的?” 他没回答,甚至都没看她眼睛,只是略先严肃的冷着脸:“我很饿,吃不吃饭?” 她倒也弄了弄嘴角,“家政做的晚餐?她跟你一点私人关系都没有?我看长得也挺漂亮的,穿的也还算养眼,不是还拥抱了么,手感不错?平时会不会想穿得一身性*感特意等你回来发生点什么?” 陆晚歌说话快,一点停顿都没有的说完一整句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小讽刺。 哪知道明承衍嘴皮子动了动,一点面子都不给的回了句:“以为所有女人都跟你一样意图不轨还难缠?” 她一下子就笑不出来了,当初她的确是想方设法的让明承衍越界,颤得他喘不过气,可她早不是那样了。 “没意思!”她不高兴的从沙发起身,径直往客厅入口走。 明承衍以为她是要进餐厅吃饭,可她竟然直奔着大门口去了。 他眉头进了一下,长腿迈了过去,在她刚把门拧开的时候长臂自她身后越过去,微用力就把门关上了。 顺势将她带了回去,她刚想挣扎,明承衍终于没再忍,扣着她的后脑勺狠狠口勿下去,一路不停,甚至指尖已经不安分的攫住她胸前凸起。 终于吓到了陆晚歌,慌张的想撤掉他的手,“我吃饭还不行么?” 明承衍呼吸有些沉,低眉睨了她一会儿,强忍着把欲望压了下去,拽着她往餐厅走。 因为几番隐忍,刚坐下几分钟脸色都不太好,导致食欲也不怎么样。 这放到让陆晚歌心情大好,吃得怡然自得。 快吃完饭的时候,她看了他,“你把户口本给我,行不行?” 他看了过来,冷着脸,又面无表情的低了下去,随手抽了纸巾也不迟了,优雅的擦了嘴角。 陆晚歌一皱眉,提都不能提? 眼看他真就起身迈开长腿要走,她赶忙追了上去,他腿长,步子迈得快,陆晚歌只能小跑的拦住他,抬头。 “我舞蹈室有用,再不办证我都倒闭了,你养我?”她皱着眉。 明承衍低眉,看进她眼里,想看穿她撒谎似的,然后才没有温度的一句:“养。” 淡淡的、低低的语调,但陆晚歌心里还是暖了一下,笑了笑,“本小姐才不需要你养……我说真的,舞蹈室有用。” 然后调整好表情,很认真的带了点恳求,“你给我吧。” 可能是单独说了这么一句,不免有些歧义,她甚至能看出明承衍眸底炙热起来,只好抿了抿唇,退了一小步跟他拉开距离。 然后听他说:“我回去再说。” 说白了还是不相信她,怕她跟苏钦辰领证去。 她闭了闭眼,略微咬牙,“爱给不给!”顺手出去抓了自己的包。 明承衍端了一杯水,不疾不徐的开腔:“干什么去?” 陆晚歌转过头,没好气,“难道要我跟你睡一起吗?你还避不避嫌了?” 他好似扯了一下嘴角,“二十几年同一个屋檐下住着,你避嫌了?” 她是没避嫌,还没少骚扰他,所以无话可说,只能咬着牙准备离开,她过来是因为某种担心。 现在担心的事都搞清楚了,虽然有点怕到时候事情受阻,但既然是他自己计划好的,那他就自己把问题都解决了去,当初她那么辛苦纠缠他的时候也没见他有个好脸色。 刚好,明承衍的电话响起来。 从她走出客厅,到几乎到门口他都没接。 陆晚歌纳闷的转头看了一眼,以为能看到他做贼心虚不敢接电话的样子,要等到她出去才接。 那必然是见不得人的女人了? 这么一想,她竟然停了下来,好以整暇的看了明承衍。 下一秒,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走了过来,在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接通了电话,直接塞进她手里,让她贴到耳边,低着声命令:“接。” 陆晚歌呆了呆,什么个情况? 她也只能试探着开口:“……喂?” 对面的人安静了会儿,随着不悦的女声传来:“你是谁?” 陆晚歌转头看了看明承衍,他已经事不关己的走回去自己喝水去了。 她一想也知道是他在外边招惹的烂桃花,撇撇嘴,尖着声音,道:“这个不太好说呢这位小姐,这位先生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了,他正在接受我的服务,你是同行?要不你稍等?”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对面的女人好像有点活了。 陆晚歌笑了笑,就这段位还想吃掉明承衍? 她勾着嘴角,随手把她往门口的台子放,嘴里还开始娇*喘的哼哼唧唧,一边对着电话:“我马上结束了,这位小姐,你稍等再给他打吧。” 电话里的人咒了句:“你才是小姐!” 陆晚歌倒也心情好,“你说对了……那本小姐挂了?” 明承衍在客厅,顺着方向看她,听不出不高兴,倒也低低的一句:“名誉不是你的,你就随意糟*蹋毁坏?” 外界还以为他明承衍风流登徒子呢。 她扯了扯嘴角,走过去把手机扔到沙发上,理直气壮的对着他:“害怕毁坏名誉你别给我接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这样恶劣!” “也没看出来你有哪点本钱能招惹女人了,到哪都是一堆女人!”她皱起眉,上学的时候,明承衍比她高年级,那时候也不少女生暗恋他,一路走来都这样。 明承衍放下水杯,看起来无关紧要的说了句:“一会儿也许还有。” 然后迈开腿准备去浴室洗澡了。 陆晚歌在背后瞪了他,他是挺清楚她性子的,知道一这么说她就不可能放心的走了,除非真的不在意他被别的女人约出去。 所以,她就算憋着气也只能安分的坐在沙发上等着其他女人骚扰他。 但是不知道自己播放了什么电影,看着看着就眯过去了。 等她悠然转醒的时候是躺在床上,本能的转头眯起眼看了看。 正好明承衍从不远处的桌边侧头过来,他手里还捏着一份文件,不知道要守着她办公到什么时候。 她坐起来缓了会儿,然后去洗手间。 回来时迷迷瞪瞪的朝他那儿走,不悦的按灭了他的灯,没好气:“睡觉!” 明承衍微挑眉,以为她是被他的太灯光刺醒的,所以也没跟她反着来,顺势站起身。 眼看她闭着眼歪了方向,明承衍伸手勾了她的腰往床的方向走。 屋子里一片昏暗,他的手放在她腰上,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炙热,加上静谧的气氛,有些因子已经肆无忌惮的钻了出来。 陆晚歌醒了几分,胸口的跳动有些重了。 刚想说点什么,让他把手放下她自己走回去,身体却猛地被他往背后扯了回去,把她压在怀里。 她只能背着他,侧着脸承受忽然压下来的口勿,在昏暗、安静的屋子里可以清晰的听到彼此急促交错的呼吸。 但是他有力的舌尖在她地盘再怎么强势纠缠,也没有更进一步。 只是把她转过去,低低的声音略微模糊:“上一次,伤了没有?” 这话他问了两次,但是上一次她就没回答。 陆晚歌睁开眼,也摇了摇头,“可能,没有,是来事了。” 只是因为受凉,中途给打断了,第二天才来势汹汹大放血。 明承衍像是松了一口气,啄了啄她的唇,“睡觉,我去外边睡。” 否则他怕克制不了。 她倒是笑了笑,“浪子回头啊?还是怕我把你吃了?”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57章 喜欢被他凶的感觉 听她这么说,明承衍便眯起眼睨了她一眼。 陆晚歌只笑了笑,转身自己上床去,可她前脚刚上去就感觉他也跟着过来了。 心底紧了一下,不是说出去外边睡么?她刚刚那么个语气,但勇气其实没那么大。 他好似看出了她的紧张,薄唇勾了一下,“不睡,还想发生点什么?” 她立刻拉了被子躺下。 那一晚明承衍确实没碰她,很安分,顶多是拥着她睡。 早上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抱着人家的胳膊,上一秒她还睡得很踏实,这一秒就赶紧松了手。 明承衍也淡淡的将手臂抽了回去,有些麻,微皱眉之际已经准备起床了。 陆晚歌有些懵。 说实话,她还没见过明承衍这么好脾气的时候,以前就算淡漠的,被她压得手都快废了,肯定会给个眼神自己体会,今天居然这么好脸色? 她坐在床边,看着他掀开被子就直接下床,然后往洗手间走。 “你没事吧?”陆晚歌纳闷的看着他,还有点不放心,是不是她哪里做得有问题? 明承衍竟然连头都没回一下,缓着步子继续往前走,也不搭理她,这让她更不知所措了。 微抿唇从床上下去,脚步略微加快往他的方向走,又问了一遍:“你没事吧?” 明承衍路过衣柜的时候终于停了一下,侧首看了她,脸色不好,薄唇略微抿着,道:“你要不要先出去?” 陆晚歌愣着,不明所以:“……为什么?” 他几乎是背对着她站在那儿,吸了一口气,道:“两分钟。” 她还是一头雾水,让她出去干嘛,两分钟他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 明承衍见她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不说,还迈着步子朝他靠近,他终究是闭了闭眼,崩着嘴唇使得语调有些僵硬:“我换里裤!” 陆晚歌听完脚步顿了一下,目光本能、不自禁的往他身*下的方向看,结果换来他一记冷眼。 他已经朝衣柜走过去,拿了一条新的,又转身往洗手间而去。 她还站在那里,也就是他转身去卫生间的一瞬间,脸“腾!”的红了,视线里是他里裤前下方一片湿。 忍不住惊得瞪着他背影:“明承衍你个死流氓!” 明承衍自顾往前走,话也没听,淡淡的声音在早晨听起来很是悦耳,“说了让你先出去。” 她还没挪位置,“我说的不是这个!” “看你是正人君子,一晚上挺老实,敢情是梦里把本小姐……!”好吧,她说不下去了,只能扶额先离开。 最后干脆在客厅的那个洗手间洗漱完毕,然后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做早饭。 明承衍出来的时候她不乏鄙夷的扫了他一眼…… 他只是一脸淡然,“你不走?” 她皱起眉:“早饭也不让吃么?” 男人微蹙眉,“我在这边很忙,一直没有时间吃早饭。”又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个早会……” 陆晚歌盯着他,蹙起眉,“那个家政不负责早餐?” 他出来两年多一直不吃早饭,这哪行?就算是为了拼出个成绩给爸看也不用这么要命吧? “载你到半路自己去吃?”明承衍一边系着领带,一边问。 她很是不乐意,摆摆手,“算了,不耽误你,你走吧,我再待会儿就去机场。” 明承衍听出了她的失落,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我去送你?” 陆晚歌瞥了他一眼,“连吃个早饭的时间都没有,你能有时间送我?” 再一次摆手让他赶紧走。 明承衍都准备换鞋了,又折回来走到客厅,在她坐着的沙发边上弯下腰,一手挑了她下巴落口勿。 平时冷冰冰的,这会儿说话倒也温和:“没多久就回北城了,以后有的是时间一起早餐。” 她眼眸微阖,强自保持不被他的口勿迷倒,扯了扯嘴角:“谁知道呢!” 明承衍放开她,嘴角几不可闻的勾了一下,“做好准备了?” 陆晚歌不耐烦的看了他,做什么准备? “做好被爸棒打鸳鸯。”他也直接的道。 说到这个,她不免皱眉,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明承衍倒也抚了抚她的脸,“我尽量做到最好。” 说罢才直起身再次往门口走。 陆晚歌被他这一个提醒弄得心里沉甸甸的,好一会儿才从沙发上下来,往他的厨房走。 她不太会做饭,但是一点早餐也没问题。 她自己吃完,又想了想,在网上搜了一份安心早餐,照着做。 做出来确实有那么点惨不忍睹,但是尝了尝味道还是不错的,她满意的点了一下头,仔细的打包装好。 之前就去过分公司,知道地址,也就直接打车过去了。 公司的气氛似乎比北城的还紧张,估计这也是公司神速繁荣起来的原因。 昨天来的时候她没有进去,所以这里的员工都不认识她。 前台很礼貌,一直微笑着,看了看她手里的餐盒,“请问您找哪位?” 还以为是公司里哪个员工的情侣,因为公司最近特别忙,好多人都是过了九点四十之后抽点时间补偿早餐,偶尔会有情侣过来送。 哪知道,陆晚歌笑着道:“找你们明总,给他送点东西。” 前台愣了一下,惊得看了她,又看了她手里的东西,小心的看了看周围,“那个,女士,您是送餐的还是和明总约好的?” 谁不知道明总千年冰山脸啊?还有人敢送这东西,只能被扔出来吧?除非她是外卖。 陆晚歌想了会儿,“不是外卖,也没越好,不过他会吃这东西的,要不你帮我送上去?我急着赶飞机。” 啊……前台犹豫着,害怕送上去就没命下来了。 陆晚歌忍不住笑,道:“我给他发个短讯吧,然后你直接叫秘书送他办公室去就行。” 前台这才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明承衍在开会,没看见她的断续,秘书送餐盒的时候他刚从会议室出来,在自己办公室门口遇见,微皱眉。 “明总。”秘书略微低眉,然后在他视线里反应过来,“这是有位女士给您送过来的,前台说是个很漂亮的女孩,还给你发短讯告知了。” 他这才面无表情的拿出手机,看到她发的短讯,脸色缓了缓,“给我吧。” 秘书手上的东西就这么被接过去了,完全没有多余的问话。 陆晚歌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手机震动了一下,收到了明承衍的短讯恢复:“几点飞机?” 她低头看了一眼,就四个字还浪费一条短信?都能想象出他这个时候表情匮乏的模样。 精巧的鼻尖动了动,轻哼一声也没打算回复了,免得耽误他工作。 但是她快到机场的时候,他直接打电话过来了,略微不悦:“没看到短讯?” 她微挑眉,含糊其辞,“哦。” 他倒也没脾气,问:“几点登机?” 陆晚歌看了一眼时间,想了想,道:“马上了。” 她是担心时间说得太长他会赶过来,说得太短,他一会儿再打电话又通了就尴尬了。 也不知道他怎么理解的,就“嗯”了一声,然后挂了,弄得她一头雾水。 二十分钟左右,陆晚歌也快登机了,但是飞机晚点,估计还得再有个二十分钟,她只好在机场免税店逛逛。 再接到他电话时微皱眉,“怎么了?” “哪儿呢?”明承衍言简意赅的问。 陆晚歌眉头紧了紧,因为她听到了电话里的背景音跟自己一样! “你在机场?” 这种事以前的明承衍肯定打死都不会做,他嫌矫情还浪费时间。 等亲眼看到那个男人立在不远处,可能因为找了一圈有些热,风衣敞着,挺斯文的形象,也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威风凛凛。 陆晚歌忍不住笑了一下,看着他迈长腿走过来,没几步就到跟前。 “你最近忘记吃药了?”她忍不住揶揄。 被明承衍板着脸削了一下眼,她也只是吐吐舌。 抬头发现他正盯着她——刚吐舌过、被润粉红的嘴唇。 只好老实的抿了柔唇,指了指安检口,“我马上就进去了。”淡笑:“既然赶过来了,有什么要交代的没有?” 明承衍只是低眉看了她,本来没什么事。 但这会儿真的思考小片刻,不无肃穆的道:“少跟苏钦辰搅在一起。” 她显示愣了一下,然后皱眉,“哪有?……朋友也不能交?” 男人嘴皮子一扯:“想跟着领证的朋友?” 额,她知道是在说她想拿户口本偷偷领证的事。 “都说了是舞蹈室需要户口本……你不也没给么?”陆晚歌忍不住碎碎念:“早知道你这么着急,我用得着煎熬这么多年?当初倒追你还一副大爷样儿!” 话音刚落,她又被明承衍削了一眼。 倒忽然挺喜欢被他冷眼削的感觉,笑起来,“你可以回去了,好好工作,这样一来,爸想为难你也有了充分的底气!” 明承衍依旧盯着她,她只好点了点头:“我和苏钦辰只是朋友,没乱搞,不用你提醒。” 然后想说让他也别用不正当的方式去害苏钦辰,但是考虑到他们好不容易好起来的气氛,陆晚歌没说出来。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58章 所以你选什么? 回到北城之后,陆晚歌照常去自己的舞蹈室工作,每天都是按部就班,但是心情很不错,以至于时间也过得很快。 距离明承衍回来的日子越近,她就越会觉得紧张,一点点的激动已经被掩埋过去了。 在家里那几天,她也不敢跟陆夫人提起任何一点关于她和明承衍的事。 直到那晚陆夫人终于说:“明天你哥就该回来了,你说我要不要找他谈谈?” 她吃水果的动作顿了一下,转过头:“谈什么?” 陆夫人皱起眉,“这两天我没少给他打电话,越来越确定自己的感觉,你哥应该就是有了自己的计划,但是连我和你爸都不知道,万一他做出个什么出格的事,你说算不算我教子无方?” 额,陆晚歌抿唇,略微低眉,又把手里的抱枕转了位置,道:“他那么大的人了,做事有自己的分寸,您就少给他操心了,看电视!” 她是担心越说下去,自己越是受不了当了缩头乌龟,到时候不知道明承衍会怎样的反应。 后来母女俩倒也没多说了。 差不多是十点左右,陆晚歌都准备睡了,忽然接到了一通电话。 她从卫生间出来,皱了一下眉,拿起电话,看到是苏钦辰就没有多少犹豫的接通了,“怎么了,这么晚你不休息?” 苏钦辰声线很低,语调还算是镇定的,又带了几分凝重,道:“浅浅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如果苏家再出什么事,真的只能麻烦你照顾她了。” 陆晚歌愣了一下,“不是最近都缓过去了么?你那边又出什么事了?” 紧接着,她听到了几声不和谐的声音,然后电话断线了。 她眉头更紧了,如果她没有听错,这个点,苏钦辰居然被逮捕了。 陆夫人听到响动出来的时候只看到女人匆匆往楼下走,一边穿着外套,一阵风的往门口走。 “你去哪儿啊?”陆夫人焦急的喊了一句,陆晚歌都没来得及回答。 过了几分钟才收到女儿发过来的短讯:“苏钦辰好像出事了,我过去看看。” 出事了?陆夫人皱起眉,果然还是没稳过去。 虽然她也不是什么迂腐的长辈,但苏氏真的出了这样的问题,苏钦辰本身没有占到监狱还好,这回真的进去了,女儿跟他无论怎么发展,陆夫人都不太看好了。 也因为这一层担心,陆夫人一直等到陆晚歌回来才去睡。 那时候都快凌晨三点了。 陆晚歌脸色很差,进了门,甩掉鞋子直接进了客厅把身体扔进沙发里。 陆夫人给倒了一杯水,看了她,“怎么回事?” 她接过水喝了一口,皱着眉,又摇了摇头。 总不能说,真的是苏钦辰下的手吧?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明明都已经跟他说过了,她和苏钦辰只是朋友,为什么还要这样下死手,还是他回来的前一天夜里? 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他做的手脚么?他知不知道对一个军人来说,入狱是多么大的耻辱,以后的一辈子,或许都毁了! 陆晚歌在沙发上坐了好久,终于看了陆夫人,“妈您去睡吧,我也累了。” 说完拿着包无力的上楼。 也没心思收拾,扔掉包直接躺到床上。 这个点儿,她也是真的困了,就算真的想帮苏钦辰,一时间也根本想不出什么办法,只能先睡一觉,慢慢再说。 从凌晨三点多开始睡,陆晚歌一觉睡到了早上九点多,舞蹈室的助教打了一次电话,她趴在床上,含糊着回了句:“我今天不过去了,你帮忙带带,辛苦。” 说完把电话挂掉,继续倒头就睡。 一个是她的确是困,另一面,她不知道起来了能干什么,明承衍应该是中午就到家了吧? 她真担心见了他就生气。 这么想着,后来的时间也就睡得迷迷糊糊、浑浑噩噩。 有人敲门的时候她皱着眉显得很烦躁,身体没有动弹。 门外陆夫人*大概知道可能是昨晚的事有关,但也不得不敲门把她叫起来,这都几点了?再不吃饭都该饿晕过去了。 但还真是没能把她叫起来。 明承衍回到北城是中午十点半,到家也就是一点,休息一会儿差不多就能用午餐了。 他进了门,没有看到她,嘴上没说什么,慢条斯理的换鞋,把行李箱递给保姆。 陆夫人在一旁温和的笑着,“怎么好像瘦了点?是不是一个人在那边没好好吃一日三餐?” 明承衍儒雅的勾了勾嘴角,“工作压力的缘故。”又道:“瘦了衬衣服!” 陆夫人忍不住笑起来,“就你会说话!” 转而,她看了一眼楼上,忍不住皱眉嘟囔,“你和晚歌最近没吵架吧?怎么刚好你回来她就这么怪,早上不起来去接你就算了,到这会儿连门都敲不开,总不能你一回来她还不露面了?” 明承衍往客厅走,眉头几不可闻的蹙了一下,因为他不明缘由。 而后略微摇头,“是不是她身体不舒服?” 陆夫人:“最近几天好着呢没什么不舒服的。”说完又想到了什么,也就顺口说了出来:“莫不是苏家大少爷的事?” 明承衍端起杯子,抿水的动作顿了一下,很显然脸色微变。 陆夫人并没发现一样,只是看了儿子,略微的试探,“承衍,你老是跟我说,苏钦辰进去,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明承衍薄唇抿着,沉默了几秒,最后轻轻挑眉,“商业竞争就是这样,强者生存。” 所以,他没有否认? “那就算是争一个项目,也不至于闹到这样啊,毕竟都是在北城谋生,两个大企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陆夫人道。 他这才笑了笑,“项目的确是我到手了,所以陆氏过去几个月飞速提升价值,未来一年也会依旧保持,至于他进去的事,并没那么简单。” 也不完全是因为他,明承衍没打算说那么多,毕竟他是直接导致苏钦辰入狱的原因,但是背后真正推手是燕西爵,他总不能出卖合作人。 放下杯子,他抬头看了一眼楼上,道:“我上去看看。” 陆夫人这才点头,“去吧,我去厨房帮个忙,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二楼,陆晚歌的卧室。 “笃笃!”明承衍曲起修长的手指敲了两下,另一手插在兜里,耐心的立在门口等着。 他刚回来,没有洗澡,也没有换衣服,还是一身淡蓝色的西装,显得十分养眼。 等了一会儿,卧室里的人没动静,他又敲了一次。 陆晚歌坐起来揉了揉耳朵,冲着门口:“别敲了,吵死了!” 明承衍这才沉声:“开门。” 她愣了一下,然后死死皱起眉,更不可能开了。 转头看了一眼时间,都十一点多了,他的确该到家了。 安静了会儿,她才提高音量:“我不吃饭,今天只想睡觉,谁也别叫我。” “笃笃!”名称不厌其烦的敲着,依旧站在那儿。 门板上“咚!”的一声从里边传来,可能是她把拖鞋砸在门上了。 这么不斯文的行为她当然做得出来,但明承衍还是拧了一下眉,“再不开我踹进来了。” 陆晚歌依旧安静着。 但是经过两分钟的靠了,她终于还是从床上下来,光脚走过去,一把将门扭开,抬头瞪着他,“干嘛?” 明承衍看她是真的睡眼惺忪,略微蹙眉,“怎么了?” 她懒得说话,转身又回去了,然后往床上爬,但是一条腿还没上去就被他扯了回来,问:“我回来你不高兴?” 陆晚歌只能抬头看着他,盯了一会儿,“是你把苏钦辰送进去,我都知道了。” “男人之间的事你不用过问。”他脸色冷了冷,又问:“所以呢?” “你把他弄出来,还他清白,我就可以什么都不计较。”陆晚歌道。 明承衍脸色是十分的不好看,低眉定着她,“如果我不把他捞出来,你是跟我断绝关系,还是视我如仇敌,他跟你什么关系,我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陆晚歌皱着眉,“这不是关系的事,你良心过得去吗?” 男人脸色更沉了,“犯法的是他,我为什么良心过不去?” “他犯事那也是你下的套!”她急了,说话也比较大声,脸色也很不好看。 甚至一下子就口不择言,直接瞪着他,不缺少威胁的道:“我告诉你,就你对待他的这么个人品,你就算求了爸,就算爸答应了我都不会跟你的!就当咱俩什么事都没有!” 她的话音落下,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凝固了。 然后听他唇畔冷了冷,问:“想清楚了?” 那一秒,陆晚歌是真的觉得他冷入冰山,胸口颤了颤,“你哪怕是解除对一个无辜之人的陷害,都不会有这些事,却选择跟我断了关系?说到底你还是对我无情无义!” 明承衍嘴唇微扯,“为一个不相干的人你来跟我这么说话,对我又是多大的情意?” 她眉心很紧,眼底开始泛酸,“所以你选什么?” 不过几秒,男人转身往门口走,长腿没有分毫停留,头都没回。 陆晚歌自嘲的一笑,他可以从苏氏抢项目壮大自己,让爸认可,已经做到这一步了,何必再陷害谁?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59章 我们不熟啊 她的确不明白男人之间的事,也不明白背后还有什么迫不得已,可他竟然转身就走,前几天还说可以为她冲破世俗,今天就干净利落的放弃了? 午餐的时候,陆夫人转出来发现女儿是下来了,但是刚回来的明承衍没影了? “你哥呢?陆夫人看了陆晚歌。” 她去客厅喝水,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弄得陆夫人直叹气,就没见过他们兄妹俩关系好的时候,头疼。 上了楼,陆夫人敲了明承衍的卧室门。 幸好明承衍没有出门,这会儿准备洗澡。 “你先洗,午餐马上就好,下来直接吃!”陆夫人笑了笑,想着要怎么跟他谈谈。 明承衍洗澡很快,午餐摆好,他已经一身清爽的下来了,只是表情不那么舒爽。 睡了这么久的陆晚歌低着头自己吃自己的饭。 陆夫人看了看她,“昨天睡得晚,还没睡饱啊?” 因为她这会儿眼睛还有着泛红的痕迹,略微的肿。 陆晚歌没吭声,吃了几口就把碗放下了:“吃饱了,我去工作室。” 陆夫人一愣,皱起眉,话都没来得及说,她已经快速上楼了。 明承衍眉峰几不可闻的蹙着,食不知味。 她出门去工作室的时候,他也抬起目光看了一眼,没一会儿也就结束了晚餐。 所以陆夫人准备跟明承衍谈谈心也白搭了,什么都说不上。 明承衍开车离开家,因为她说要去工作室,所以他往她工作的地方走。 但是工作室外边没有看到她的车,进去问了两个人也都说她今天根本没过来上班,说是早上打过电话今天不过来。 他在车子边站了会儿,浓眉皱着,低眉又给她拨了个电话。 陆晚歌没接。 明承衍自己清楚当时让他做个选择,他转身就走可能伤了她,但他对苏钦辰的敏感度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听到这个名字都很烦,更别说她那么维护。 要说她不喜欢苏钦辰,谁信? 他终于驱车去了公司,一整天心情透着压抑,偏偏傍晚六点多接到了燕西爵的电话。 “你怎么回事?”燕西爵不解的开口,听起来语调不悦:“好容易顺利解决苏钦辰,这才一天,你就让人去捞?可别告诉我是为了讨陆晚歌换新。” 明承衍眉头皱了起来,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却不用想也明白是谁在打着他的幌子做事。 只听燕西爵又道:“苏钦辰的刑判为五年,无论你出于什么原因,减刑都很困难,因为我需要这些时间才能彻底打掉苏氏,明白?” 他薄唇抿着,挂了电话。 一手勾了外套,大步迈出办公室,正好遇到秘书过来送资料也只是冷冰的一句:“放着明天处理。” 随即几步进了电梯,离开。 出了公司,他又一次给陆晚歌打电话,可惜还是没接通。 干脆直接去她经常光顾的酒吧找。 果然,她确实在那儿,跟一群男人喝酒喝得正在兴头上,看到他的时候脸一下就冷了,倒是把杯子里的酒全喝了。 打算忽视他的存在,转手继续把杯子加满。 明承衍径直走过去,伸手把酒瓶拿走,冷冰冰的脸没有一点温度,对着周围一群恨不得把她剥了皮的男人:“散了。” 毕竟是一个大美人放在那里,一个男人忽然横插*进来就让散了,一群男人不免蠢蠢欲动。 陆晚歌靠在旁边,似是而非的扯起嘴角,一副要看热闹的样子。 她以为明承衍也不是粗蛮的人,不至于跟这么大人干一架,可没一会儿,她竟然看着他脱掉外套,开始慢条斯理的把衬衣袖子卷起来。 皱了一下眉,终究是她放下了杯子,径直离开,而不是真的看他们打起来。 一群男人看着美女走了,吹着口哨喊了几句,都败兴了。 出了酒吧,明承衍把手里拎着的外套扔进车里,语气已经很冷了,“上车。” 陆晚歌自己拿了车钥匙,冲不远处的门童招手,“你过来一下。” 明承衍眉头拧了拧,伸手夺了她的车钥匙,也顺手扔进自己车里,然后扣了她的手腕往车上带。 陆晚歌并没有吵闹,只是盯着他,无声的在抗拒,掰着车门不肯弯腰坐进去。 “你到底想怎么样?”明承衍剑眉拧着,“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心里不清楚?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知道又怎么样?你已经放弃了,我不能选别人?我还明确告诉你,我会一直等到苏钦辰出狱,他根本没有罪,是你设计陷害,你能把他弄进去,我就有办法把他弄出来!” 虽然她看起来已经有些醉意,但明承衍看来,这也的确是她的真心话。 “想等他出狱嫁过去是不是?”他薄唇扯了扯。 陆晚歌半醉的笑着,“是又怎么样?我还知道该怎么让他非我不选,那就是跟他妹妹做最好的朋友!尽可能帮助她妹妹,我都想好了!” 能说出来苏钦辰远在国外留学的妹妹苏安浅,说明她是真的考虑过这些。 明承衍目光定着她许久,终于把她扔进车里,也冷着声:“想都别想!” 她刚被扔进去,车门就锁了,也懒得挣扎,一路被他踩着油门载回家。 到家门口的时候她正在犯困,一时间没下去,却不知道明承衍在想什么。 陆晚歌清醒几分,转头看了家里亮着的灯,知道陆夫人肯定没睡,所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状态,不至于太糟糕才伸手开了车门。 明承衍侧首看着她开门下去,眉头几不可闻的蹙了一下,下一秒也开车下去。 她走在前面,忽然被他从身后握了手腕,不说话,只是把她往回带。 陆晚歌还在气头上,抬手就推,反而被他收紧双臂退后靠在车身上,手臂禁锢着她。 平时冷冰冰的调子也有了些温和的味道,低眉看着她:“不闹了行不行?” “你知道我顶着多大的压力,非得弄一个苏钦辰倒胃口?”他眉头依旧皱着,但声音不大,温温沉沉的。 陆晚歌有些好笑的看着他,“我让你解脱还不好?干脆都不用跟爸提了。” 见他只是冷脸盯着自己,她也认真起来,看了他,“你很清楚的,你的行为有背良心,你认为这样的你,就算这个时候我们在一起,我会安心?” “所以呢?”明承衍闭了闭目,“难道你还想等着苏钦辰出来再跟我谈?” 她笑了笑,“我确实这么想的。” 气得明承衍一下没说上话,只抿唇凝着她。 也许是气到头上了,视线越来越沉,干脆扣了她脑袋便口勿了下去,来势汹汹,索取显得很霸道。 陆晚歌心头猛地紧了一下,双手拼命撑在他胸口推着,声音模模糊糊:“你疯了?” 这可是家门口,妈一开门就什么都看见了! 男人手臂的力道丝毫都没有松,反而有了收紧的趋势,空隙间也沉沉的道:“看到了正好!” 但他也没有太过分,拥着她转了个身往大门另一侧的昏暗处,翻两个身的功夫,陆晚歌被他的身体抵在墙边,旁边就是大半人高的盆栽遮挡。 口勿到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明承衍才稍微松开她,声音低哑,“非得这么折磨么?当初你非要在一起,现在我应了,你反而弄个男人给我闹心?” 她喘*息的看着他,“你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自己清楚,我不想哪天跟着你被雷劈,就当我替你积德好了?” 明承衍脸色是很沉,但也了解她的脾气,薄唇抿紧,“好,随你闹,不就五年么?我就看你等到苏钦辰出狱了再领证,我是男人,你都不急我急什么?” 话说得这么漂亮,也低眉凝着她,他什么都不急,也都敢放,只要确定一点,“还爱我么?” 这么冷不丁的一句让陆晚歌愣愣的看了他。 随即一皱眉,懒得回答。 但她很清楚,她对苏钦辰的歉意越重,越想照顾好苏安浅,就说明她有多爱明承衍这混蛋,否则她那么恶劣的大小姐,什么时候仁慈到要给人积德了? 随即太略微仰脸,勾唇,“不是什么都不急么,问这种问题不显得可笑?” 明承衍抿着唇,在她转身想走时,又把她扯了回来,沉声:“你怎么闹都没关系,但有些东西该保持还得保持。” 比如他们的关系。 就像要验证她对那个问题的回答,他唇舌再次纠缠下来。 指尖不知觉的探到了她裙摆下,碰到潮湿才嘴角勾了勾,昏暗里看了她,“答案还算令人满意。” 陆晚歌咬了牙,“滚!” 他倒也不生气,帮她整理好状态,然后才一前一后的进家门,一点都看不出异样。 也是那晚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十分明确,和情侣没差别。 有差别的是,陆晚歌对他的态度从以前的纠缠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大多时候反而是他上来就口勿,哪怕总是冷冰冰,对她的霸道和那方面冲动丝毫不收敛。 可她始终都没有松口过,似乎真的非要等苏钦辰出来似的。 在外界看来,陆晚歌和苏钦辰才是情侣,尤其后来她和苏安浅成了好朋友,很多时候都会照顾着对方。 苏钦辰原本关在北城,半年后,因为案子的原因,法庭再次明确之后要把他转到国外。 苏钦辰被带走的前一天晚上,七点多快八点了。 陆晚歌有事加班了,从舞蹈室出来,刚掏了车钥匙,直觉的往另一侧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明承衍靠在墙边,指尖夹着烟头,一闪一灭。 她在原地站了会儿,发现他居然没有主动走过来,只好自己走过去,“你站这儿干嘛?” 明承衍吸了烟,然后顺手灭了扔进旁边的垃圾桶,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陆晚歌看了看时间,人已经到他跟前,皱起眉:“你喝多了?” 一股酒味。 他迈步上前来,手臂一下子将她环了过去,薄唇微动,“赶着去见苏钦辰?” 她愣了一下,因为他还真猜对了。 然后才略微挑眉,“我的行程还得跟明少汇报呢?” 明承衍薄唇微勾,醉眼忽明忽暗的,“你觉得呢?” 陆晚歌终于确定他是酒后来浪费她时间的,遥控开了车锁,瞥了他一眼,“我们俩没关系,别一副很熟的样子,我急着走,你随意!”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60章 今晚家里没人 不过明承衍已经很精确的握了她的手,力道不算重,但是不至于让她逃脱,低眉看了她一会儿,酒后的目光真是迷人。 可惜陆晚歌没空欣赏,在他作势压低五官时瞪了他一眼,“我告诉你明承衍,不准在这儿跟我耍流氓!喝多了你就回去好好休息,我肯定要去看他的,谁知道以后还没有机会见了?” 她这段时间也算安分,虽然表面上跟明承衍过不去,但是私底下没有再做惹他生气的事,平时也就不疼不痒的跟他斗斗嘴,这种状态她还算喜欢。 但是今晚肯定得过去一趟。 见他低眉定定的凝着自己,没办法,她只能稍微缓和语气,“拜托,我就这么一个好朋友,我去送送他行不行?你先回家,我差不多一小时也就回来了,行不行明大少?” 明承衍薄唇弯了弯,没见过她这么好声好气的时候。 所以正好,趁她心情不错,抬手勾了她的下巴,从舞蹈室门口,一路把她缠绵到车子边上。 明明看起来是喝了不少的人,但是跟她拥口勿简直驾轻就熟。 陆晚歌想骂又作罢,一脸无奈,被他抵在车身上,只能后仰腰肢,抬手撑在他胸口,语调模糊:“差不多得了……” 某人还是没停,她才作势合上贝齿,他却退了出去,低眉望着她,意犹未尽。 “我告诉你,我现在是单身,没跟你有任何协议,别天天吃人豆腐,哪天被人看到你就彻底玩完了!”她恨恨的瞪了他。 明承衍只是勾了勾嘴角,“看到了正好,我也单身,免得等五年,嗯……还剩四年半,你说是不是?” 她不搭理,看了一眼时间,的确是该过去。 却忽然听他在头顶低低的一句:“我送你过去。” “嗯?”陆晚歌以为自己听错了,以往关于苏钦辰的事他不都冷着脸避之不及么,今天怎么忽然转性了? 当然,明承衍所谓的送她过去,就是陪着坐在一旁,尽情享受酒后的困顿。 看起来也只是为了监督她和苏钦辰,所以陆晚歌看了他,忍不住笑了笑。 苏钦辰被转出国这事很复杂,不是一般人可以办到的,陆晚歌当然知道,明承衍就算在商界也是个人物,但是他目前没有那么多心思去弄苏钦辰。 可是她也不能直接问,只得先做好一个朋友该做的,多关心关心苏安浅。 送别的时间不长,因为监狱方面有严格的限定,彼此之间也没有多少话,尤其苏钦辰就不是个话多的人。 陆晚歌只是问苏钦辰:“你会不会恨明承衍?” 苏钦辰在里边看了她,听完之后莫名的笑了一下,说了句:“斧头砍人,主要还是握着它的手在使劲儿,是不是?” 那就是其实也没有所谓的恨,她勉强笑了笑,没多说。 回家的路上,陆晚歌转头瞥了一眼优雅倚靠着的男人,不知道到底是睡着没有。 问他:“到底是谁要把苏钦辰弄进去啊?” 旁边的人没动静。 她挑了挑眉,“想不想知道我跟他聊了什么?” 这回某人终于薄唇一动:“说。” 她笑着,“我还不想说了!” 明承衍转过头,看到她笑意盎然的模样,也跟着勾了勾嘴角。 过了会儿,他莫名其妙的说了句:“今晚爸去外省考察,妈跟着旅游去了,家里没人。” 她不明所以,扫了他一眼,“所以你敢喝成这样?” 男人靠着椅背,薄唇勾了一下,没说什么。 所以她更猜不到他说那句话什么意思,直到一个红绿灯口,她把车停下来,忽然看了他。 咬了咬唇,“……要不我把你送回去,我去朋友家里吧?” 明承衍睁眼,睨着她,“我是鬼?” 她尴尬的笑了笑,“我是为你着想,反正难受的是你……” 陆晚歌说到这里,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但是他们都清楚的,家里没人,干柴烈火还不止,但是他这么久除了总是莫名其妙的缠着她亲个没完之外,一直很呵护,没有再过分的行为了。 当然,每次看他也都隐忍得很辛苦。 车子启动,她自顾笑了笑,不知道她是不是心理有问题,全世界那么多男人,非就看上了家里这一个。 而且平时在家,因为佣人、父母都在,彼此之间不可能随心所欲,可她却也十分享受那种神秘而紧张、受着一些道德约束的感觉。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睁着眼,安静的坐着。 陆晚歌正好觉得闷,随口问了一句:“我听说公司正在新招秘书?给你用的?” 明承衍点了一下头,然后抬手按了按眉头,“没有合适的。” 她笑着:“要不我过去吧?兼职。” 被他扫了一眼,撇撇嘴,很认真的道:“缺钱嘛,工作室最近在扩招,还想搞个招商,但是得首先自己有实力,否则又被外界瞎传我是不是利用貌美如花的学员和自己的身体干坏事。” 男人靠在那儿,薄唇微动:“谁能看上你也是眼睛没长好。” 陆晚歌一下皱了眉,“那你岂不是瞎了?” 他勾唇不言,好像还挺赞同的。 不过她就不那么舒服了,一直都觉得自己身材真的很不错的,哪怕是跳舞之前,她也觉得很棒。 蜂腰肥臀,前后都有,哪有问题了? 他当然也不知道当初她非要学舞蹈,就是为了把身材分值提高,因为他不止一次的打击她身材不行。 所以,这个话题之后,车里安静了。 一路回到家外边,陆晚歌停了车,看都不看他一眼,自己开车门下去,扔下一句:“自己下来,我去洗澡。” 明承衍略微眯眼,看着她笑脸板着,下了车,从车头绕过去上了台阶开门,不明所以。 但也撑着身体从车上下去。 到了门口,刚要碰上她的身体,很不巧她开门进去了,扑了个空。 陆晚歌进了门,生怕被赶上,脱了鞋直接往楼上走,男人这才微蹙眉,“换个鞋!” 上一次不就是因为她不穿鞋、光着脚受凉例假才出了差多? 她从楼梯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美眸里满是挑衅:就不穿。 明承衍站在门口,舌尖几不可闻的扫过唇畔,一个冰冷又斯文的男人做这个动作,莫名的迷人。 半晌,他还站在那儿看着她上楼,嘴角也勾了勾。 然后也换鞋上楼,没去打搅她,而是回了自己的卧室,稍微休息会儿再去洗澡。 陆晚歌洗完澡披了袍子,牛奶般的肌肤露到胸口,面颊泛红。 洗完澡会显得疲乏,但是口渴,她只好下楼去喝水,顺便把鞋子给穿上。 出去的时候扫了一眼明承衍的房间,听不到动静,不知道在干什么,她也没管。 但毕竟她什么都经历过,加上这种环境,脑子里总是忍不住去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自己都能感觉心跳猛一下沉一下的。 抬手抚了抚胸口,她在客厅站着背靠沙发喝水,窗外黑乎乎的一片,看不到后院的景色,脑子里的场景就越清晰。 隐约听到几分动静,她转过头,正好看到明承衍一边系着睡袍衣带一边往客厅走,看了一眼她手上的杯子,自己也去倒水喝。 陆晚歌站那儿抿了抿唇,二话没说,先放下杯子赶紧上楼,生怕多待会儿就会出事。 不知道为什么,明承衍笑了一下。 以前这样躲着的,一直都是他,很怕被她缠住,竟然反过来了? 冷不丁的,他开口:“去哪?” 陆晚歌已经到楼梯脚了,顿了一下,转头看了他,“干嘛?” 他说:“我有点饿。” 她皱起眉,“你知道我不会做饭的,要吃自己去翻厨房,说不定有面包鸡蛋什么的,自己凑合吧。” 明承衍好以整暇的看着她,“是不是以后如果我把你娶了,我的生活也只有面包鸡蛋?” 陆晚歌眨了眨眼,“不然呢?想让我做饭?……不对,我什么时候要嫁了,你别想了!” 说完真的往楼上走了,身后传来他的呼唤。 她又想起来自己没穿拖鞋。 没办法,又折回来去玄关找了一双拖鞋,而她穿好鞋子的时候也被他堵在玄关了。 她没开灯,玄关昏暗,彼此之间的气息和感觉被无限放大,甚至她都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喷薄在脸上。 “你挡着我干嘛?”片刻,她皱起眉,语气不善。 明承衍把杯子放在了门口的台子上,低眉:“生气了?” 她扯了扯嘴角,“我又不是充气的,生什么气?” 这话让他不自觉的加深笑意,也靠近了她,“想听实话?”然后沉着声,满是蛊惑:“你身体很好。” 这真的是实话,以前烦她,没少打击,都言不由衷,第一次被摄魂也是两年归来在门口看到她穿着舞衣的时候。 陆晚歌稍微走了会儿神,刚仰脸想说什么,唇肉被他含住,轻口允,舌尖扫过带起一阵战栗,以至于她腿软了一下往后倒。 被他伸手环进怀里,唇齿纠缠更甚,夹杂着逐渐粗重起来的呼吸,令人心慌。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61章 下午去接你 “明承衍……”她含糊不清的推着他,略微睁眼。 他确实停下来了,低眉,看了她好久,“……你打算这么折磨我四年多?” 她抿了抿唇,也没打算啊。 “……你要不要先放开?”她担心一会儿刹不住闸。 明承衍竟然认真的看着她,又带着几分无奈的威胁,“要不我暂时出去找野食?等你愿意了再说?” 她一点没客气的咬了他肩头,“你要是脏了,这辈子都别想碰我!” 他勾了勾嘴角,终于很是诚恳的道:“确实有点饿。” 好吧,她不情不愿的瞥了他一眼,然后去厨房倒腾,反正无论能不能吃,他肯定都会吃完。 简单的一个煎蛋,没有面包之类的主食,也没看到面条,只好又给他煮一个鸡蛋汤。 明承衍看了她做的东西,看起来冷冰冰的脸上藏着一层哭笑不得的意味,“你讽刺谁呢?” 陆晚歌挑眉,“没讽刺啊。” “两个蛋是什么意思?” 她愣了一下,然后没忍住笑了,咳了咳,“爱吃不吃,吃了你也不会变成四个怕什么?” 说罢,害怕被逮,快速从餐厅离开,嘴角笑意不停。 两个蛋,不至于饱,但是不饿了,刚刚好的舒服。 明承衍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她没上楼回自己的卧室,窝在沙发上,不知道在跟谁发微信,聊得挺开心。 他扫了她一眼,坐过去,她就小心的躲了。 男人眉眼轻轻眯起,喝了一口水,目光落在手机上,“见不得人?” 陆晚歌把手机放在了身后,试着用手指把东西删除,但是自己也不知道删没删。 明承衍已经坐了过来,俯下*身,整个气息把她包围住,浓烈又迷人。 在她分神的时候,手机到他手上了,然后见他脸色倏地一沉。 她闭了闭眼,“别人发给我的,我总不能不搭理吧?” 他放下手机,看了她。 在陆晚歌以为他肯定会觉得她不正经的时候,他居然冷不丁的一句:“你也买一套?” 她一下子提高音量:“我有个病啊?穿给谁看?” 那是情趣服! 他淡淡的道:“总有一天要给我看的。” 陆晚歌才懒得跟他讨论这个东西,但是她想从沙发离开竟然没门了,他就那么撑着双臂挡住她。 “公司发展很不错,爸也是退休状态了,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个明确态度?”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陆晚歌被他问了好几次,倒是笑了笑,“我当初缠着你要态度的时候,你知道我什么心情了?” 他嘴皮子一动:“男人和女人不能比,这种事,男人提出来了,你还是答应的好。” 呵!她扯唇,“为什么?” 明承衍一本正经,声音低低的道:“因为男人天生优势,等不及了就直接步入主题。” 说再直接点,那就是跟她来硬的。 陆晚歌瞪了他,“你给我下去!……我去把厨房收拾一下。” 她身体纤柔,直接钻了出去,小快步出了客厅。 而明承衍只是不疾不徐的跟在她身后。 他原本也没想对她做什么,只是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她站在洗碗池边伸手去够窗户。 身上的袍子被扯了一个角度,他几乎能看到她内里的曲线,若隐若现的白皙起伏。 她刚想从案台边转身,身体被他从后边拥住,动作并不强势,反而很轻柔,只是从他的薄唇落在她后颈,又一路转过来寻到唇瓣之后,节奏变得越来越热烈。 她在他面前略显娇小,有力的手臂越过她的肩一路直直掠入领口、轻握。 “唔!”她没忍住不自禁的声音,越是让他的呼吸沉重而炽热。 厨房的东西都容易碎,她提醒的推着他,别到时候被家里人发现什么。 于是从厨房到客厅,一路纠缠,她仍旧胆小,眯着眼,喘*息着:“不要这里……” 可想而知她明天起不来,家里要是一通乱,佣人一猜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从客厅到他的卧室,她一步都没走,被抵进床褥,夺走呼吸,好像下一秒就能把她吞了。 最后一秒,他还是犹豫了,咬了咬牙隐忍没有进入,指尖一路游弋探下去。 某种程度来说,陆晚歌是高兴的,因为他在那种关头还是替她着想。 只是对她来说,其实没那么重要的,反正迟早都是他的。 满足过后躺在他床上,连呼吸都是疲惫的。 好半天才闭着眼对着他:“你抱我回去……” 明承衍手臂往回收了收,“睡哪儿不一样?”知道她担心明天被早来的佣人看到她从他房间出来。 又道:“早晨抱你回去!” 她只好点了点头,好吧。 然而,第二天早上,陆晚歌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早上七点多了快八点了,平时可以直接吃早饭了。 她看了时间之后愣了一下,然后环顾四周,没有明承衍。 赶紧翻身下床,她放轻动作往门口走,把门开了一小个缝隙探出头去,走廊里很安静,她才松了一口气。 赶紧小碎步溜出去。 可刚真正打开门,还没走几步,正好看到佣人从她的卧室走过来,微皱眉,估计是在纳闷她去了哪? 然后一眼看到了她,楞了一下。 陆晚歌也愣着,整个人都不好了,有一种被捉奸的感觉。 “小姐,你怎么从少爷房间里出来?”佣人也没多想,直接就问了。 她结巴着,咽了咽紧张,心里在骂明承衍言而无信! 脑子里转了半天,她终于勉强笑起来,“你别告诉他!我去他房间偷点东西!” 平时佣人也了解这兄妹俩的状态,谁跟谁都不对味,一言不合就吵架,所以她真去偷大少爷的东西之后装作不知道也很正常。 忍不住笑了笑,“少爷在楼下呢,估计一时半会不上来!” 陆晚歌笑得很是尴尬,帮明承衍把房门关上,摆摆手让佣人下楼,而不是帮他收拾房间。 也就不会发现她睡了一晚的痕迹。 在自己的卧室缓了好久,她终于洗完漱下楼,在客厅瞪着沙发上的明承衍,声音压低:“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明承衍一脸无辜:“怎么了?” 她气得咬牙,“说了让你把我弄回去!你倒好,直接让佣人上去找我了?” 他靠回沙发里,事不关己,“早上是谁说不让碰的?” 他想把她抱回去的,但是一动她就皱眉,还踹人,明明睡着的,还一脸谁打扰她睡觉就格杀勿论的表情。 陆晚歌听完嘴角扯了扯,“平时也没见你这么怕我!” 他只是勾唇笑了笑。 侧首,“今天去公司?” 她皱着眉,“我去公司干嘛?” “不是想兼职秘书么?”他不无认真的模样。 陆晚歌抿唇,干脆不跟他说了,因为完全不可能,她对家里的公司一点兴趣也没有,别想让她一步一步陷进去。 不过,吃完早餐,他引诱她说可以帮忙招商的事,只好跟过去看看。 秘书的招聘进行到最后阶段的面试,大厅坐了几个长相很标致的女孩,说实话,如果她是男的,身边有这样的面孔,那得多欢喜? 但是明承衍在进公司门的时候就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了,职员见了他打招呼都得小心翼翼。 想到他有些时候的疯狂,陆晚歌笑了笑,真能装! 正式面试的时候,陆晚歌并没有去现场,而是要去投资部门等部门经理过来,一会儿谈谈投资的事,以工作室创办人的身份谈,而不是陆家大小姐。 在她从楼层下去的时候,正好碰上一批过来面试的。 某一张脸让她的视线停顿了一下。 怎么觉得似曾相识? 微皱眉,她好一会儿没上电梯,但是想不起来那女的在哪见过,这导致她在后来的谈事期间不太集中精神。 结束之后又一次上楼去找明承衍,直接去面试的房间外等着。 “你好!”有人走上前。 她微挑眉,转身,就那么巧对上*了她想再看一眼的女人,然后终于想起来在哪见过了。 在国外,他的别墅门口,给他做晚饭收拾家里,又在门口拥抱告别的女人。 “你是公司职员?”女的问她。 陆晚歌迟疑片刻,没有正面回答,只问:“你来面试的吧?怎么?” 女人就把她当初公司秘书部的了,道:“我刚刚面试完,不过其实也不算,因为还没正式面试就被告知可以回去了,不合格,我想见你们总裁谈谈,因为我可以胜任这份工作!” 陆晚歌看了她,上一次是远远的看,现在看,确实很漂亮,只是她一点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和明承衍的关系。 从国外找到国内,还非要当他身边的秘书,明承衍拒绝了都不行? 但她的形象在陆晚歌眼里是那种温柔贤惠的类型,估计也没什么脾气,笑了笑,道:“既然明总说你不合格,那就是不合格,你可以再去试试别家。” 女子皱着眉,好一会儿,终于还是走了。 陆晚歌在走廊站着,等明承衍出来,她正倚在墙边,略微歪过脸看着他。 因为有职员,她也没多说,而是随他去了办公室,一进门就问:“我想你还是好好解释一下,国外的那个家政跟你还有特殊关系没有?” 明承衍看了她,略微蹙了一下眉。 她笑了笑,略有意味,“一个女人,可以从国外追到国内,还非要留在你身边,你跟我说没任何关系了,我可能不会信?” 他靠在办公桌边,就一句话:“没有。” 陆晚歌依旧笑着,“我不信。” 明承衍薄唇微抿,“那我没办法。” 她皱了一下眉,什么叫没办法?没个解释?比如她单方面仰慕等等,都比两个字来得让人放心吧。 陆晚歌在原地站了会儿,岔开话题,“合作的事没谈好,过段时间再说吧,我也不着急,说不定能找到相类似的公司合作人。” 明承衍看了她,看了好几秒,“你想要什么解释?” 她笑了笑,摇头,“没有……我先回工作室了。” “晚上一起吃饭。”他声音低低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 陆晚歌倒也点了一下头,人已经往门口走,只是看着她的背影,明承衍都能感觉她心里过了千百种猜想。 剑眉微蹙,还是迈开腿,在她开门之前捉了她的手。 她抬头,笑着,“怎么了?” 不笑还好,她越这样明承衍就觉得,女人有时候对于直觉引起的情绪,管理能力很差。 她不高兴,他知道。 俯首亲了她唇角,“下午我去接你。” 她还是点了一下头,笑了笑,一手拉了门把手。 出公司门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个女的在打车,看起来只是个普通人,但是穿得并不差,或许真的只是个单方面仰慕明承衍的人,反正上学时候开始,这种女生就不少。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62章 需要钱? 坐在车上又看了会儿,陆晚歌才离开,也并没多想这件事,估计也是她多想,因为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也没见发生什么事。 明承衍最近对她耐心不错,虽然脸上依旧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但对她的态度的确比以前好。 这不,连续一周接送她上下班不说,今天爸妈不在,他居然心情好到要亲自给她下厨。 陆晚歌靠在厨房门口,淡笑着,“你是打算用这点厨艺把我蒙到身边拴住?” 明承衍眉眼淡淡的挑起,“还用蒙骗?” 她愣了一下,然后白了他一眼,接着转移话题:“爸昨晚找你谈话都谈什么了?” 他的表情依旧没有大多变化,手里的动作有条不紊,只道:“都是工作上的事,说了你听?” 她是一点都不愿意关心公司里的事,觉得太费脑子,这也是她不愿意去公司上班的原因。 不过她虽然不关心,也知道下半年爸肯定彻底退休,整个公司就都交给他了。 所以这段时间明承衍会比较忙。 陆晚歌看了他,“是不是因为最近会很忙,怕我出去找吃的,才对我这么好?” 明承衍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觉得我还不够卖力?” 她挑着眉,见他手里的动作稍微慢下来,已经很明智的往厨房门口退,“我先上去洗个澡,但愿下来你就做好了!” 他看着她走出去,嘴角勾了勾。 这样的情况持续很久,陆晚歌确实享受,还真怕他接下来忙碌之后她就不习惯了。 她爸爸真正完全退休已经是几个月之后,十月初。 天气有些冷,所以陆晚歌每天去舞蹈室更勤快,身材自然从来没差过。 正好那些天明承衍特别忙,早出晚归,大多时候都是一脸疲惫,陆夫人在家的任务就是给明承衍做好吃的,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 当然,这么做也是有目的的。 明承衍这么久就是不找女朋友,陆夫人是真着急了,还偏偏问不出原因。 “晚歌?”陆夫人在家里狐疑的皱着眉。 陆晚歌从沙发上抬头,听到她问了句:“你说你哥到底什么情况?” 她心里紧了一下,因为陆夫人的眼神不对劲。 末了,她又镇定的笑了笑,“什么怎么回事?他不就是工作忙不想找女朋友么?您不知道现在的女孩需要的呵护比以前更甚?就明承衍那性子,哪个女的愿意跟他?” 没想到陆夫人点了一下头,“我就是这么想才紧张。” 什么意思?她抬头。 听陆夫人道:“你说……你哥哥会不会,喜欢男的?” “噗!哈……妈您可真能!”陆晚歌没忍住,嘴里含着的橘子都呛出来了。 惹得陆夫人一脸嫌弃,“我认真跟你说呢,否则你哥怎么就对这件事不上心呢?你看他这么短时间就把公司打理成这样,多有劲儿?就不能分点精力谈恋爱?” 陆晚歌咳嗽着,缓了缓自己,才道:“那你得问问他,我可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之后陆夫人继续絮絮叨叨的纳闷了好久,总算等来明承衍。 陆晚歌看着她迎上前去接他儿子手里的公文包,又把他的外套接过来,问“吃过晚饭没有?是不是又喝酒了?” 嗯,陆晚歌微挑眉,说起来,明承衍能被爸妈收养真是修了八辈子的福分,是真的被当做亲儿子了。 所以她在想,最后知道他想要她的时候,爸妈会不会骂他白眼狼之类? 皱了皱眉,她不希望是那种局面。 明承衍进入客厅,目光从她事不关己的脸上扫过,话是对着陆夫人的:“吃过了,就是有点晕。” “就是喝多了吧?”陆夫人皱起眉,一脸担心,“我这就给你煮个醒酒汤,等着啊!” 他点了一下。 陆夫人刚出去,男人的视线就定在了她脸上,很不爽的模样:“笑什么?” 陆晚歌勾着嘴角,稍微靠过去,压低声音:“妈今晚跟我讨论说你为什么死活不找女朋友,你猜她想到了什么?” 明承衍倚靠在沙发上,等着看她能说出什么来。 陆晚歌笑着:“妈说你是不是喜欢男的……哈哈!” 她自己说完就忍不住笑了。 换来明承衍一脸无语的瞪着她。 陆晚歌笑意不减:“你瞪着我干嘛?我又没说你坏话,是妈这么认为的。” 他侧过脸,声音不疾不徐,低低的道:“所以我要不要把原因告诉她?” 这话让陆晚歌一下子笑不出来了,“……还是,过段时间吧。” 她早没了当初的那股冲劲儿,就怕这事被爸妈发现打断她的腿,再把明承衍逐出去,那就一切都完了。 明承衍似是叹了一口气,但是没多说什么,略微闭眼,又忽然握了她的手。 陆晚歌跟被鬼碰了似的,“你干嘛!” 妈就在厨房呢! 男人只是闭着眼,道:“帮我按按太阳穴,头疼。” 她在暗地里拧了一下他后腰的位置,但是她要是不从他就不松手,只能站到沙发后边帮他按摩。 “要让你放我风筝四年才能有个答复,我享受点福利也不行?”他低低的道。 切,陆晚歌白了他一眼,手下的力道并不小,但是明承衍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看起来很享受。 反而是她微蹙眉,这样按都不觉得疼,只能说明他头疼更甚。 看起来,他最近真的很累,满脸倦容。 “两个公司来回跑是不是很累?”她看了他。 明承衍依旧闭着眼,“还好。” 她其实很少想这些,但是这会儿忽然挺心疼他,这么长时间,他别说度假,连个休息日都挺难的。 陆夫人出来时正好看到陆晚歌给他捏额头,惊愕了一下,这两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陆晚歌也回过神,一下子把手缩了回来。 明承衍这才缓缓睁开眼。 陆夫人看了陆晚歌,颇为怀疑:“你是不是又跟你哥要什么东西?” 否则哪能这么好? 她抿了抿唇,然后挑眉,“谁让他挣钱多,我最近报了一个节目,参与舞蹈比赛,很多服装想自己准备,加上全程国内国外的飞,费用可不低。” 这事明承衍不知道,这会儿才略微侧首看了她。 陆晚歌已经转过头,讨好的笑着,“你不会不答应吧?我这态度已经很好了。” 明承衍卖关子的不说话,只是把陆夫人手里的碗端过来,自顾的吹了吹。 尝了一口就微微勾唇看向陆夫人,“您手艺还是这么好。” 陆夫人笑着,“手艺好有什么用啊,给你做几顿好吃的,你能听我话找个正经的女朋友?” 陆晚歌看热闹不嫌事大,“就是!” 明承衍瞥了她一眼,慢条斯理的道:“你当初不是说自己开舞蹈室也能养活自己,还出去自己买房,怎么买个服装还要伸手要钱了,赚的钱都哪去了?” 陆晚歌愣了一下,然后看他,“我跟你要钱是抬举你!我平时挣的钱不都投到舞蹈室里了?” 他似是而非的扫了她一眼,“是么?” 她抿了抿唇,没跟他对视,只道:“不给算了,我找别人要去呗!” 然后从沙发起身,听到陆夫人说:“明天早点起,你爸明天最后一天去公司,你也得去。” 陆晚歌皱眉,“你们处理就行了,我在公司占多少股份都无所谓的,反正我自己有舞蹈室。” 话虽这么说,陆晚歌第二天还是被陆夫人给叫起来去公司了。 她确实不懂公司的事,但是从他的讲话也能体会到掌管一个公司多么不容易。 重新分配股权时她没发表任何意见。 会议快结束才知道明承衍这个月上半月几乎都得去国外,非常忙。 她没立刻走,去他办公室坐了会儿。 明承衍靠在办公桌边,抿了一口水:“需要钱?” 陆晚歌挑了挑眉,“不给也行,我就那么一说。” 但是他已经把一张卡递过来了,“密码你知道。” 她没接,看了他,“我估计也进不了决赛,用不了多少钱,我自己有。” 他把卡放进她包里,“挣了就是给你花的,放着也不见得涨利息。” 这话让陆晚歌笑起来,“我也不爱花钱,哪天挣得太多,会不会手痒出去养几个?” 明承衍淡淡的睨了她一眼,“我有那闲情逸致?” 她淡笑。 稍微安静了会儿,冷不丁的听明承衍问了一句:“舞蹈室真不挣钱?” 陆晚歌又皱眉,怎么忽然问这个。 而他继续道:“还是花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了?”语调很平常,“比如打点苏钦辰狱中的生活,给她妹妹寄生活费?” 她皱起眉,没说话。 看他这样,明承衍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脸色有些淡,走过去拿了杯子,“没事就先回去吧,我忙了,下午过去接你。” 陆晚歌没动,看着他,“你会介意么?” 男人眉头微挑,不置可否。 她起身走到他面前,“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提,但苏钦辰的事你是直接的罪魁祸首,我多照顾点他和他妹妹没什么不对,至少这样你心里过意得去,我也是。”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63章 家里人的安排 那张卡她想还给他的,但是明承衍不让,板着脸必须让她拿去花,就在知道她给苏钦辰的监狱打钱的前提下。 所以她也就没什么好拒绝的了。 不过这钱真的是花在她要参加的舞蹈比赛上。 舞蹈室要打出影响力,她本身自然要有成就,正好她有几年的时间不用考虑感情之类的问题,打算至少抽两年来参加两个国际性的比赛。 明承衍去国外出差,每次去时间都比较久,但是中途也会抽空回来。 他两个月的出差之后,她已经报名并过了初赛,下一场会去首都,然后就扩展到国外了,她相信自己会走得很顺利。 陆晚歌好容易休息一天,睡得迷迷糊糊听到敲门声,困得眯着眼往被子里钻了钻。 不是说了别打扰她睡觉么? 没一会儿敲门声停了,但感觉床边的位置陷了下去。 她狐疑的眯起一条缝,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明承衍。 睡眼惺忪的状态下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坐起来,“你怎么回来了?” 心里还是带着喜悦的,所以被打搅的情绪也没有了。 明承衍刚到,这会儿才伸手在她额头摸了一下,低着声:“佣人说你可能发烧了。” 她皱起眉,“哪有?” 说着把他的手放下去,“你刚到啊?……出差告一段落了,还是趁有空回来看一眼?” 明承衍把外套放在了一旁,略微低眉看着靠近过来的女人,嗓音沉了沉,“明天还得走。” 这让陆晚歌皱起了眉,“就你这个忙碌程度,到底能不能陪我去国外比赛?” 一边说着,凑过去帮他把来不及解*开的领带拆了,因为刚睡醒,手不利索,扯了几下才松开。 又帮他解了两粒纽扣。 手腕忽然被他握住,她还刚来得及抬头,明承衍已经低头捉了她的唇,握着手腕的力道顺势转到了她脑后托着。 她先是晕了一下,整个身体都酥了,然后才微皱眉,提示的推了他,“……家里有人!” 明承衍口勿得意犹未尽,留恋的在她唇肉啄了两下,视线低垂着盯着她。 陆晚歌看他这副深沉的痴情样,倒是笑了笑,“怎么了?” 他指腹磨了磨脸颊,薄唇微动,“没事,起床准备吃饭,吃完再睡,别把胃折*腾坏了。” 她笑着点了一下头,“你洗完澡下楼我再下去!” 明承衍拿了一旁的外套,从床边起身,走之前又看了她一眼。 陆晚歌看着他走出去的,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这两次回来整个人都带着几分凝重,连看她的目光都比较沉重。 她挑了挑眉,可能是工作太忙,压力太大的缘故,等她出去比赛顺便让他度个假就好了! 吃饭的时候,陆晚歌听他说一会儿要去一趟公司,皱了一下眉。 还以为他今天回来,明天再出国,今天怎么着也应该是单纯的休息呢。 陆夫人只是叹了口气,因为人家忙的是工作,所以不好说什么,催他几百次找女朋友了他也没动静。 “晚歌你陪妈出去逛逛!”陆夫人这才道。 她想了想,“您不是刚买了最新一季的衣服,逛什么?” 陆夫人抿唇,“散心,你爸最近不知道忙什么,没人搭理我闷得慌。” 陆晚歌笑着,她妈妈虽然这个年纪吧,但是俨然还是处在恋爱里的女人,少了爸整个生活都没滋味了! * 明承衍吃完饭的确是去了一趟公司,但最主要的行程不是这个。 陆先生见过自己的老友之后,就在原来的茶楼等着他过去,两个人单独见面,连服务员都屏退了。 十几分钟后,包厢里依旧是安静的,看起来气氛没什么变化。 只是明承衍整个人显得很凝重。 “有问题?”陆先生看了他。 明承衍神色故常,薄唇略微抿着,问:“这件事,家里人知道么?” 他所说的家里人,着重指的是陆晚歌。 陆先生眉头动了动,“家里就你和我两个男人,都是生意上的事,女人就没必要知道了。” 明承衍沉默着。 只听陆先生继续道:“消息都是我的老朋友提供的,错不了,魏家最近发展得也不错,却突然被人盯上了,别人家我管不了,但是他们家不行。” 陆家当初能做起来,少不了魏家的帮忙,这个恩德是必须记的。 明承衍这才道:“倒也不是不行,无非就是资金借贷,无论需要我直接援助还是需要做担保,都可以。” 可陆先生摆了摆手。 道:“没那么简单。” 陆先生也不知道魏家怎么忽然面临这么大的事,北城的企业真是一家接着一家出纰漏,苏家刚出事,这还挣扎着存活,魏家又出事了。 “我怕有人看中的不只是钱财,就怕要人命。”陆先生,说完,看了他,“魏敏,你知道的,我希望你能保护她。” 兄弟的女儿,陆先生也当半个女儿看待的,明承衍知道,但是没正式见过面。 他依旧安静着,薄唇抿在一起,一时间没有回应。 “这个局面下去,北城的名望企业可剩不了几家,那个YSK的燕西爵到底什么来头我也不想知道,但你跟他交情也还不错,所以魏敏就交给你。” 直到后来陆先生的意思表达越明显,明承衍的眉头也开始收紧。 “您是希望我跟她交往,甚至订婚?”他语调起伏听起来不大,但眉头是真真切切皱着。 陆先生看了他,“形式而已,只要保她和他们家没出事,之后解除就行了,当然,魏敏是个不错的女孩儿,你要是看上了,就是最好。” 明承衍沉默了许久,才提了几句,“最近太忙,等魏家真的自顾无能我再找魏小姐?” 陆先生想了想,倒也点了一下头。 所以具体情况就看魏家什么状态。 * 见过陆先生之后,明承衍去了一趟燕西爵那儿,开门见山的问:“你要接着动魏家?” 燕西爵视线还在面前的文件上,但也沉声回应了:“很多踪迹先是,魏家和苏家是一体的利益机制。” 所以动了苏家却留着魏家,那就是祸根。 “怎么了?”燕西爵抬眼看他。 明承衍已经走到窗户边,背对立着。 好一会儿才道:“家里的老爷子让我保护魏敏。” 燕西爵皱了一下眉,不过也道:“不冲突,你保护一个女人而已,我要一个企业。” 说完又反应过来,“忘了你还有个陆晚歌呢!” 然后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明承衍转过身来,“苏钦辰都已经进去了,苏氏如今奄奄一息,你不打算收手?” 顶梁柱的儿子都进去了,一个苏培丰用得着他继续咄咄逼人么? 燕西爵笑了笑,“我要的是苏氏在北城消失。” 明承衍不知道他和苏氏到底多大的恩怨,一来北城就开始周密计划着。 而燕西爵说到做到。 两年不到就让苏氏彻底垮了。 那时候明承衍还没有履行和陆先生约定的事,但他知道,既然苏氏倒了,魏家也快了。 苏家几乎咽气的时候,明承衍从国外赶回来,就怕燕西爵一鼓作气,一夜之间把魏家压死。 可他回来给燕西爵打电话却听他说:“缓一缓吧,苏氏也许还能喘口气。” 明承衍蹙眉,“罢手了?” 燕西爵勾着嘴角,“一直忘了苏家还有个女儿,竟然跑来跟我做交易了,你说有趣不?” 明承衍抿唇,所以他要陪着苏安浅玩? 挂了电话,他倚在车子上抽了一根烟。 抽到一半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不认识的号码,他看了一会儿才接通。 “你好?”对方很礼貌,光听声音就能让人感觉她的知性、得体。 明承衍声音低沉,“哪位?” 对方才淡笑着,“我是魏敏。”然后解释“号码是陆叔叔给我的,你是明先生,没打错吧?” 明承衍这才“嗯”了一声,“你好。” 他知道既然是老爷子让她打电话过来的,那就意味着有些事得开始了。 魏敏的意思是过两周的周六两人见一面,算是正式认识一下,看来魏家父母的意思就是让女儿跟他在一起。 明承衍依旧是“嗯”的一声作为回应。 “地方我定,到时候给你发短讯?”魏敏道。 挂了电话,明承衍继续把手里的半截烟抽完,烟雾中的浓眉轻轻蹙着,越显冰冷淡漠。 捻灭烟头,转身上车,开出去没一会儿,陆晚歌就打电话过来了。 她在国外,这个时间,明承衍算了算,应该不是傍晚就是晚上了。 电话一接通,那边的人声音很雀跃,“想我没?” 明承衍嘴角略微勾起,“在外面?” 因为背景很吵,喧闹声,还有礼花燃放的声音。 陆晚歌捂着一只耳朵,声音稍微放大,“我参加了这么多比赛,都快两年了,拿了那么多奖,只有一次你陪我的,这次也没来,不表示表示啊?” 他靠在后座上,想着她这段时间参赛的种种场景,每一次舞蹈她都想绽放的精灵,相比于他的冰山气息,简直不是一个世界。 但他很享受这样欣赏她。 嘴角隐约弧度:“怎么表示?”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64章 我会想尽办法破坏! 陆晚歌扬着下巴,“简单!你没陪我过来,那就接我回去吧。” 然后才到:“下下周六,我应该中午左右会到,准时在机场接我!” 明承衍嘴角的弧度没变,差一点就应了,又忽然想起了刚刚跟魏敏约的就是那个周六。 “喂?”陆晚歌好久没听他说话,以为他挂了。 他这才蹙了蹙眉,“只有那天的机票?” “怎么了,那天你没空啊?”陆晚歌还是比较了解他的,最近对她都快百依百顺了,除了偶尔脸色有点臭、有点冷之外。 他声音低低的,“嗯,正好那天有事。” 陆晚歌皱了一下眉,但是刚拿了大奖就不跟他计较了,只好没多做要求,就是稍微有点低落。 她一开始跳舞是因为他嫌弃自己身材不好,到现在拿了两个国际大奖和无数个小奖杯,他却好像并没有好好的跟她一起分享? 明承衍听出了她的小失落,声音也温和下来,“等你回来……喂?” 隐约听到“咔哒”一声,看了一眼屏幕,果然挂断了。 再打过去,她的手机关机,这让明承衍眉头紧了紧。 陆晚歌这会儿也正看着自己不争气的手机生气,什么时候抽疯不行,非得这个时候卡死。 不过她也笑了笑,听说浅浅已经回北城了,而且还找了工作,以后她也就可以稍微对自己好一点,等回北城,首先就换个不错的手机吧。 * 她回北城那天天气还不错,到达机场时是中午十点四十左右,回去应该直接可以吃饭,但她还不想回家。 把行李箱扔给司机之后,她直奔上学时最喜欢的一个小吃店。 “哎大小姐!”司机都来不及说话,她已经一溜烟的打车走了。 司机知道她箱子里放着奖杯,又不敢走太快,哪能追上她?只能小心翼翼的放好行李箱后回别墅。 虽然明承衍没空接她,不过陆晚歌也没觉得有什么,因为知道他忙,总不能缠着他无理取闹。 但是当她不经意看到一个背影时,愣了一下。 正想走过去,才看到他对面还坐了另一个人,长得很不错,但看笑容就知道是很多男人会娶回家的温柔知性代表。 陆晚歌稍微深呼吸。 “姑娘?”老板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要香菜不?葱呢?” 她都点了头,目光还盯着那边,道:“不带走了,在这儿吃吧。” 老板看了看地方,小店干净,但是座位都满了,两个人坐的又怕她不好插*进去。 陆晚歌抬手指了指,“没事,我坐那儿,认识的!” 说完先给了钱,直接走了过去,她还没到,明承衍直觉的侧首看过来。 神色没有多大变化,只是略微蹙了一下眉 陆晚歌坐了下去,看了魏敏一眼,又看了明承衍,嘴角挂着讽刺的笑意,“又是同校的朋友?” 这是学校附近很有名的小吃店,如果不是校友,应该不会带过来吧? 魏敏看了明承衍,“认识的?” 陆晚歌已经伸了手,自我介绍:“明少的学妹,你呢?” 魏敏倒是得体的一笑,并没有说两人准备交往之类的话,只说是朋友,“正好周末有空出来坐坐。” 哈,陆晚歌笑起来,周末有空? 他跟自己说的可是没空接人,原来是有空陪女人来了? 转头笑着看向明承衍:你什么时候也会这种暧昧不明,还朝着脚踩几条船进修了? 明承衍五官淡然,帮她擦了她面前的桌面。 老板把她的东西端过来之后,明承衍看了一眼,蹙眉,“不是不吃葱么?” 陆晚歌低眉,哦,可能是心不在焉说错了。 然后笑着,“吃啊,多香,反正也没人接口勿不嫌味儿,是吧?” 说着她拿了筷子,包装的一次性筷子,不知道是不是她扯包装太快,竹刺一下子戳进了指肚。 她低哼一声,差点把筷子甩出去,但是对面坐着一个知性得体的女人,她忍住了,连竹刺都没拔,所以看不到血。 但是好疼。 陆晚歌咬了咬牙,没忍心去看,抬手舀了一勺子辣椒油往里倒。 明承衍猛一眼看见已经来不及了,只能阴着眉峰看着她,“重新叫一份。” 她只是笑了笑,“刚下飞机,提提味!” 但是吃了没两口就已经受不了了,受不了辣味,也受不了生大葱的味道,加上手指肚子的刺痛,简直是百味人生。 在她低着头强忍着这些味道的时候,手里的筷子已经被明承衍拿走了,面前的碗也被端走。 无奈,她只好抽了纸巾,尴尬的笑了笑,迅速起身,“不好意思,太辣了,还是不吃了!” 她起身速度很快,但明承衍目光,依旧看清了她一双眼泛红,还强忍着。 陆晚歌被辣的难受,又抽了两次纸巾,略微低眉,“我先走了。” 也没跟魏敏打招呼。 魏敏看了她,又看了那晚满是辣椒的小吃,她能体会辣的受不了的感觉,所以看了明承衍,“你朋友没事吧?” 陆晚歌在旁边买了一个冰淇淋解辣,自顾骂了句“自讨苦吃”。 一边缓解着,也低头想把戳进肉里的竹刺拔出来。 明承衍已经走到她身侧,不知道她低头做什么,握了她手臂略微转过去。 只听她惊呼一声,冰淇淋掉了、竹刺没拔出来,直接断在里边了。 “你有病啊!”气得陆晚歌冲他吼了一句,低头看了只吃了两口的冰淇淋,又看了指腹,气不打一处来。 明承衍不是第一次见她这么坏脾气,反倒习惯了,低眉看了她不知道是辣的还是怎么的,鼻子眼睛全是红的。 沉声:“等我几分钟,送你去回去。” “不需要!”她很坚定的拒绝,抬手抽出手臂,转身往马路边走。 明承衍走过去两步,她已经钻进车里。 * 陆夫人听司机说女儿自己跑了,打电话又不通,正担心着,她倒是回来了。 “这是怎么的?”陆夫人看了她的狼狈,皱起眉。 陆晚歌摇了摇头,换了鞋,又把手伸出去,“妈,你眼睛好,帮我拔一下吧,疼死了。” 竹刺不小,插了一路手指都肿了,跟中毒一样。 她也鄙视了一下自己这娇滴滴的身体素质。 陆夫人一看就紧了眉心,“这是怎么了?被蛰了?” 陆晚歌无奈的笑了笑,“一次性筷子戳的而已。” 陆夫人这才嗔了她,“给你做了饭你不回来吃,又去吃那些东西?” 她也后悔去了。 靠在沙发上任由陆夫人一会儿镊子一会儿指甲钳的弄,疼得直咬牙。 “活生生让一根竹子戳里边能不疼么?”陆夫人念叨着,“竹气儿对付不好就发炎了。” 陆晚歌靠在沙发上,闭着眼,好半天才问了一句:“明承衍谈恋爱了?” 陆夫人看了她,有些纳闷,但也扬起眉毛,“真的?你看到了,女孩怎么样?” 她翻了一下眼珠,“我问您呢,我哪知道?我这两年天天到处跑,又没有天天跟他吵。” 的确,陆晚歌拿了不少奖,也少了很多跟明承衍相处的时间,尤其这次决赛去了几个月,这么长的空白期,他找个女人消遣一点也不奇怪? 如果真是这样,她笑了笑,明承衍也跟那些风流浪子没两眼,一样不是人! 她就算是真的放弃这样一个渣男,也肯定不会让他跟别人成事,就求个心里舒服! 手指处理好,她从沙发起身,“我去洗个澡。” 陆夫人一皱眉,“洗什么澡?先别碰水了,我把你口子弄大了。” 陆晚歌无语的嘴角抽了抽,就知道她妈妈是被陆先生宠的快什么都不会了,让她拔竹刺,她把她指腹剪出个口子才弄了出来。 还美其名曰,这样好放竹气。 她也只得挑了挑眉,“创可贴防水的。” 然后转身上去了。 明承衍回来的时候,客厅里只有陆夫人正琢磨着换一种指甲油的颜色,看看最近流行什么。 看得入神,没听到开门声,余光看到了明承衍走进家门,转过头去。 “你怎么回来了?”陆夫人放下杂志。 明承衍手里握着车钥匙,扫了一圈,脸色淡淡的,“陆晚歌呢?” 陆夫人指了指楼上,又笑着问:“承衍,你私人情况有进展可不能瞒着妈?” 他眉头蹙了一下,声音低低的,“没有的事。” 又道:“我回来拿个东西。” 然后往楼上而去。 没有敲她的门,直接推了进去,听到她在洗澡,只好在窗户边的椅子上坐下,目光就在浴室门口。 所以陆晚歌一出来就对上了他一双冷淡而专注的眼。 怔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裹了裹身上的浴巾,走过去快速拿了衣服又进了浴室。 再出来时他直接站在门口,眉峰拧着,“手怎么了?” 刚刚只是一眼就看到了她指头裹着的创可贴。 陆晚歌目不斜视,随口一句:“断了。” 她走过坐在床边吹头发,吹风机声音太吵,明承衍说了什么她也听不见,正好不用回。 然后吹风机被他拿了过去,蹙眉看着她。 陆晚歌也没抢,抬头看了他,笑了笑,“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镇定么?” 明承衍没说话,但是直到她想的什么。 她笑着道:“我忽然觉得,人呢,多出去走走果然是好的,走一圈会发现其实也不是没了谁就活不了了。你趁着这段时间搞个恋情我也没权利说什么。” 抬起头,笑意加深,“但我不会让你心想事成的。” 明承衍听着她说完,安静了一会儿,终于低低的开口:“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陆晚歌也不气,看起来很是好脾气,“那是有多简单?” 他也直说了:“企业之间的行为,我会跟她保持一段时间的关系。” 她听完忽然笑得更好看,“理由挺不错的,我觉得我可以基于生理的行为需求,出去也找几个人保持一段时间的关系?” 明承衍脸色沉了沉。 可他知道多说无益,开了吹风机帮她吹了头发。 陆晚歌没抗拒,安静的坐着。 接下来的日子,她就那么看着明承衍跟魏敏约会,虽然频率不高,但两个人的状态似乎很搭。 也是那段时间,她隐约感觉魏家也和苏钦辰出事有关,可是苏钦辰在监狱里,她又不太懂这些,摸不到其中的轮廓。 旁敲侧击的对着明承衍质问过,他一半都是冷脸沉默,让她少管这些事。 但她终究也不是个心胸宽广之人,更不想看他再像对付苏钦辰一样对付别人。 那晚将近十一点,明承衍还没回来,陆晚歌就在客厅坐着,没开灯,但是点电视没关,并不是特别漆黑。 明承衍一进门,脚步在客厅门口顿了会儿。 她也从沙发起身,过去开了玄关的灯,直直的问他,“魏家是不是和苏钦辰出事有关?” 明承衍臂弯里搭着外套,低眉,眉峰微拧。 陆晚歌继续道:“就像害苏钦辰一样,你是不是打算把魏家也弄掉?好消灭你对苏家动手的痕迹?” 男人薄唇抿着,她所猜想的是燕西爵的计划,并不是他的。 但她能猜出燕西爵的意图已经不寻常了,必然不是她自己脑子这么好使的缘故。 “这都是谁告诉你的?”他声音很冷。 陆晚歌笑了笑,“猜对了,紧张了?” “别忘了我和苏钦辰关系那么好,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哪怕跟你翻脸!”她定定的看着他。 她刚要走,明承衍握了她的手腕,“不准插手这些事!” 他可以让她胡闹,但燕西爵可不会。 陆晚歌只是笑了笑,“你跟燕西爵一条船上的么?燕西爵对浅浅又做了什么,让她跟个奴隶似的。” “你们男人有时候真的可恶得令人憎恨。”已经不是讨厌那么简单了。 说完,陆晚歌转身之际,又看了他一会儿,“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为了壮大陆氏,可以用身体蛊惑一个女人来成事?不觉得窝囊吗?” 她道:“我告诉你,我不会让苏安浅出事。也不会让你得逞,你想跟魏敏在一起,然后吞人家财产么?别想了!” 她会想尽办法破坏!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65章 女人很会折磨人 陆晚歌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她绝对不可能看着明承衍再把魏家给弄垮了。 但是说实话,她能做的事情真的太少了。 除了每一次他在家里谈及魏敏时不给好脸色,连两家人一同聚起来吃饭她都要整些不愉快。 但人家照样在一起,甚至,竟然开始谈论订婚的事了。 就在上一次,陆晚歌堵在公司门口,讽刺的对着魏敏说“他不喜欢贤惠的这一款,喜欢的是在床上足够浪的。”的之后,两家人再一次想约一起吃饭。 那时候魏家的情况确实有些不对劲了。 她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苏钦辰给她留了个方面联系的地方,就是那家糕点店。 之前她就去了那儿,想问问自己能做些什么,可苏钦辰并没有回复什么。 她甚至想要不要去监狱探视他,否则事情继续这样下去怎么办呢? 和魏家聚会吃饭的前一晚。 明承衍照样回来很晚,她已经准备睡了,但是睡不着,穿着睡衣就那么站在他卧室门口等着。 他手里捏着外套,显然是喝过酒,步伐微顿,眯起眼看了她,并没说话。 陆晚歌也看着她,在他想走进卧室时横出手臂拦截。 结果他把她整个人都带进了卧室里,然后反手关上门,自顾的走过去把外套扔在一旁,开始扯掉领带,解了衬衫纽扣。 终于没什么温度的开腔:“不是有话要说。” 她在这头站着,抬手在灯的开关上来来回回的开了又关,嘴角挂着讽刺的笑看着他。 他的卧室里有三个开关,她就轮番的按。 明承衍被光闪得皱了眉,不得不转头看向她。 她手里的速度有所减慢,但并没有停下,看起来是弯着嘴角的,只是笑得很勉强,“从我上次对魏敏说了不好听的话开始,你就对我很有意见,是吗?” 魏敏那种贤惠的大小姐,而她对着人家说那种粗俗的话,确实会有人不高兴的。 可是陆晚歌好奇,他有什么不高兴的? 除非他真的喜欢魏敏。 “别再按了。”明承衍抬手捏了捏眉间,略微闭眼躲避闪不停的灯光。 可陆晚歌听而不闻,只是勾着嘴角看他,“你打算一直把这段关系进行下去的吧?不光是什么企业行为的目的,魏敏好歹长得不错,身材也不错,不睡几次你多亏啊,是不是?” 明承衍薄唇紧了紧,终于朝她走去,一把将她的手从开关处拨下来,冷着声:“回去睡觉!” 陆晚歌笑着,歪着脑袋很是魅惑的拉了拉睡衣,“也对,我也该考虑要不要找个人睡了,跟着你永远都没结果!” 话说完,她脸上的笑终于是没有坚持住,只是定定的瞪着他。 “就跟我说句实话很难吗?”她问:“你跟魏敏是不是要一直发展下去?” 明承衍眉头紧了紧,一边是燕西爵自己的计划,他不可能去干涉,一边是陆先生的意思,他也不想随随便便违逆。 闭了闭眼。 “目前没有。”他是这么回答的。 陆晚歌听完安静了会儿,然后笑起来,“目前没有,那就是准备有了……” “行了。”明承衍打断她,顺势想送她回去睡觉。 但是被陆晚歌一把打掉他的手,“别碰我!” 仰着脸瞪着他,“我上次在你车里发现的避孕套,就是你打算发展的开始吧?” 避孕套的事已经过去好几天,但是那种气氛还没散。 明承衍拧眉看了她,“你到底想怎么样?” 陆晚歌觉得特别好笑,“我想怎么样?不应该问你吗?” “我们到底算什么关系?”她咬了咬牙:“如果你给不了我想要的,你当初就别回头!想让我宽容大度的看着你和魏敏成双入对,你算什么东西?” 她是越说越生气,声音也并不小,幸好是在他的房间里,否则整个楼上下都能听到。 她缓了缓气息,冷然盯着他,“我告诉你明承衍,我放弃你了,但也不会让你们成双入对!” 明承衍有一会儿没说话,抿唇定定的看着她。 “如果你觉得亏了,我不绑着你,在我和魏敏维持关系的这段时间随你去玩,掌握好该有的尺度,但你想彻底跟我结束。”他声音很冷,也很清晰。 道:“不可能。” 陆晚歌真是觉得这是天大的笑话,还是很畸形的笑话。 他要为了所谓的企业关系跟别的女人在一起,鬼知道是真是假?为了成全他自己,竟然也可以由着她跟别人谈恋爱?却不允许她放弃他,这是什么逻辑? 她回卧室之后,明承衍给燕西爵拨了个电话,语气很差。 “你能不能把你要对魏家做的事都速战速决!” 否则燕西爵拖多久,他就必须陪着微抿演多久的戏,陆晚歌没疯,他自己恐怕也没那心思了。 燕西爵在那头挑了挑眉,“不是一直挺顺利么?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明承衍单手叉腰站在窗户边,“你就拖着吧,到时候别怪我翻脸!” 电话那头的人笑了,“听你这语气,被女人折磨了?” 越是笑得幸灾乐祸,道:“道友啊,正好我最近烦心事不少,女人是挺能折磨人的。” 燕西爵就觉得他现在被苏安浅折磨得够呛,但又莫名其妙喜欢这种被折磨的日子,估计是以前过得太乏味了。 快挂电话时,燕西爵倒也认真的一句:“我尽快。” 把手机扔到桌面上,明承衍抬手继续捏着眉头,也迈步往浴室走。 …… 第二天,陆、魏两家约定好了酒店的位子,差不错的时间,陆晚歌从舞蹈室过去。 她以为自己是最后一个到的,没想到最后的是明承衍和魏敏。 两人是从他的车上下来的。 陆晚歌站的地方可以看到他绅士的替魏敏打开车门,能看到魏敏脸上洋溢的浅笑。 怎么看都般配得很。 她看了看时间,反正这段饭她是没空陪到最后的,不用煎熬的看他们太久。 明承衍和魏敏进来的时候最先看到站在走廊的陆晚歌。 他脸色没多大变化,只是比刚刚似乎冷了一些。 饭桌上,两家人其实都熟悉得差不多了,但依旧客客气气的交谈,气氛简直好得可以。 只有陆晚歌安静的坐在那儿,偶尔会讽刺的笑一笑,好像这都跟她没关系。 坐了差不多半小时,她再一次看了时间,然后忽然站起来告辞,“我还有点私事,所以不能继续陪你们了。” 陆夫人皱起眉,“不是让你都放一放么?你都没吃什么东西,吃完饭再说?” 陆晚歌勉强笑了一下,摇头,“有点赶,你们慢慢用。” 明承衍没说话,看着她从包厢离开,但他确实也不知道她要去哪儿。 过了差不多半小时,明承衍的电话响起。 他起身到外头去接,包厢里的两家人继续有说有笑。 而明承衍在接通之后没几秒就皱了眉,再返回包厢时也没做过多解释,一手拿了外套,只说:“有点急事,必须过去一趟。” 魏敏把他送到了酒店门口,看了他,“什么事这么紧急啊?” 他象征性的弯了一下嘴角,也没具体说,只道:“你先进去吧,谈了哪些订婚的具体事宜,明天见面得你传达给我了。” 魏敏笑了笑,看着他的车从酒店门口离开。 其实在魏敏看来,他们俩的发展也有点莫名其妙,比她预想的要快,但感情嘛……明承衍很绅士,很体贴,除此之外,她并没有太多的体会。 但是她对婚姻生活并不要求轰轰烈烈,反正一开始也就知道这是所谓的联姻,所以平淡温暖和真实反而是最好的,她并不觉得这样的进展有何不可。 明承衍的车直接往机场走。 陆晚歌已经把一切手续都办妥了,正准备往安检口走,一股猛力将她往身后的方向扯了回去,然后被稳稳定住。 一抬眼看到明承衍,她还愣了一下,然后笑起来,“这么巧?” 明承衍表情冰冷着,连声音都尤其的压抑,“去哪?” 她笑了笑,“你们不是在谈订婚的事么?我的事你就别管了吧?” 他就那么盯着她,好像她不说就不松手似的。 时间快来不及了,所以陆晚歌皱了眉,只能抬头看了他,“出去旅游,不是出去寻死你不用这么紧张,还有浅浅陪同呢,所以你可以安心的回去谈婚事了。” 明承衍知道她最近去那个糕点店的次数不少,那是苏钦辰的地盘。 所以低眉睨着她,“去哪个城市?” 她抿唇,“你管这么多不累?” 不可能让他看到机票的,因为她就是要去看苏钦辰,总不能看着明承衍真把魏敏去了,苏钦辰肯定有办法的。 说完话,她粗机房的从他手里挣扎出来,大步往安检口。 明承衍追上去的步伐被人拦住,因为送行人员不得入内。 她站在那儿接受安检,也没回头看他,安检完直接往里走,苏安浅已经到了,估计都等了一会儿。 明承衍在原地站了会儿。 这个时间,他不可能追着她出去,却不放心。 执手给燕西爵打了电话,但是那边没接通,他蹙起眉。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66章 爱情考验和感情摧残 等燕西爵知道苏安浅去了哪的时候,陆晚歌和苏安浅已经在那边落地,也找好了酒店。 陆晚歌就是奔着给苏钦辰探监去的,但苏安浅事前不清楚。 没想到的是两人从监管所出来,燕西爵居然到了。 那时候在下雨,陆晚歌能看出来燕西爵虽然脸色绷着,但的的确确是在担心浅浅的身体,不让她淋雨,怕她一感冒就不可收拾。 她站在一旁,自顾笑了笑,又有些心酸,明承衍又这么紧张过她么? 女人有时候就是很奇怪的,这样的心理下,加上下午她拐着浅浅去参加那场青年男女的狂欢,整个人都放飞了,心里的想法也肆意得不可控制。 国外的夜晚尤其安静。 浅浅被燕西爵带去他的房间同住,她当然只能一个人在窗户边打发时间。 看着自己手机里中午拍的那些照片,狂欢的画面,稍微一剪辑,简直是香*艳大片。 她给明承衍发了照片,必须承认是恶劣的心理作祟,只是没想到他和魏敏的订婚事宜居然真的被她打断了。 明承衍到她住的酒店时,她还有些愣神。 推门进来的明承衍脸色差到几点,目光冰冷的定在她身上,又看向房间的窗户。 她就是在站在那个地方给他发的照片? 如果真的跳下去,这会儿必然见不到她人了。 但陆晚歌还真没打算跳楼,她就只是恰巧站在窗口而已。 明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只是笑了笑,看着他,“怎么过来了,这会儿不应该在订婚宴上?” 明承衍目光扫过,顺势脱了外套。 然后过去把她的手机拿了过来,反倒她给自己发的照片,简直衣果*露得不堪入目。 脸色一度阴沉下去,“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陆晚歌神态淡然,走到一旁坐下,手里握着水杯,“我做什么是我的自由,你要是觉得发到你手机上妨碍你了,你删了就好了。” 眼看着他抬手差点把她的手机直接扔出去,陆晚歌赶紧起来一把抢了过去。 这可是她刚买没多久的手机,不想再换一把了。 明承衍看了她一会儿,除了脸色十分之冷,也并没有多大的情绪。 良久才沉着声:“订婚宴也取消了,我人也在这儿了,说吧,你想干什么。” 她顿了顿,然后一笑,“我不想干什么,也没叫你过来,这些都跟我没关系。” 明承衍几乎是一双眼睨着她,靠在了一旁的桌角上,忽然转了话题,“你来这儿做什么?” 陆晚歌抿唇安静了一会儿,又坦然的扬起下巴看了他,“没错,我就是来看苏钦辰的,怎么了?” 明承衍下巴收的紧了紧,但是对于这件事,他什么都没说。 直到陆夫人从北城把电话打了过来,电话里是陆先生怒火中烧的指责。 因为明承衍的确是在没跟任何打招呼的前提下直接出国找她来了,只在路上给魏敏发了两条短讯。 对方没有回复,无论是指责或者原谅,都没收到。 挂掉电话,明承衍看了她,“你满意了?” 陆晚歌坐那儿没开口。 过了会儿,才听他道:“既然已经这样了,正好,你给我弄丢了那就自己来给我补上位置。” 她听懂了,皱起眉,“我已经没再想跟你怎么样了。” 明承衍侧过脸,迸了两个字:“我想!” 陆晚歌看了他,知道他现在真的情绪极差,但原因应该不在于和魏敏取消了订婚宴、回去会把爸训一顿。 因为他一直盯着她。 他脑子里肯定是她发的,一群男人堆里她媚态肆意的照片。 她心里明了,反倒笑了笑,“看什么?” 明承衍终究是什么也没细问,只是拽着她出去点了饭菜,吃完后直接把她带回北城。 机场,她的手腕一直别捏着,怎么挣扎也扯不出来。 “你确定要跟爸说?”事到临头,她的确有些怕。 明承衍不说话,他的人已经把车子停在机场口候着。 陆晚歌皱了眉,“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要说你自己说,爸问了我也不开口。” 他侧过脸,嘴角动了动,“当我不敢?” 如果不是她之前一两年都在参加比赛,回来之后又因为苏钦辰而把矛头都往他身上戳,他早想这么做了。 她抿唇,没说话。 回家的路上,魏敏的电话打到了她手机上。 她皱了一下眉,还是接了,“魏小姐。” 魏敏在管理自己的公司,说话很有她的气场,但给人感觉还是大方、有涵养的,也不拐弯抹角,“陆小姐,我就是想问问,明少跟你?” 陆晚歌看了明承衍一眼,微蹙眉,最终也道:“对,你没猜错。” “难怪。”魏敏笑了笑,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也替我转达一下,感谢他最近给我提供的帮助,如果不介意,我们依旧是朋友。” 所谓朋友也是客气话了,毕竟这事不光是看缘分。 魏家在北城也算有头有脸,结果魏敏一个女人被明承衍那样抛在订婚宴上,还怎么做朋友? 她挂了电话,看了一眼明承衍。 …… 他们到家的时候,家里的陆先生夫妻俩都黑着脸,瞪着从大门进去的两个人。 陆夫人有些纳闷的看着女儿,“你不是出去旅游了么?” 让她别去的时候不听,怎么倒是一起回来了? 陆晚歌略微低眉,没想好说什么。 而陆先生就直直的盯着明承衍,目光又从自己女儿身上扫过,皱了一下眉。 等两人进了客厅,陆先生才严肃的看向明承衍,“你打算给人家一个什么样的交待?好好的喜事,本该担起来的男人反而临阵脱逃算什么?” 而陆先生怎么也想不到明承衍接下来给出的交待能把他惊得半天回不过神。 盯着他半天,才回神,“你说什么?” 然后“嚯!”的站起来,“你们是兄妹,什么是兄妹你不知道?!” 明承衍语调很平静,“爸,从伦理来讲,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如果您实在不能接受,那我做一次逆子,从这个家出去,以外人的身份娶她。” “至于这些年的恩情,除了替您把企业精心经营下午,我无以为报,如果您不放心,也可以让晚歌来做。” 听得出来,这些事情,明承衍都是考虑过的。 陆夫人在一旁看了看女儿,又看了明承衍。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儿子死活不肯找女朋友了,很显然,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但是家里人居然都不知道! 而且他说的也都是事实。 所以,在陆先生差点发飙的时候,她把丈夫拉住了,“你别顾着生气,把身子气坏了。” 别人不清楚,但是陆夫人清楚明承衍说出这事考虑了多久。 都是在一个家里的,总不能真把人撵出去,毕竟是二十几年的儿子。 况且,陆家那么大的集团怎么办?晚歌连个企业表单都看不明白的。 客厅里安静了好久,陆夫人把丈夫拉到了楼上,让他们也早点休息,虽然今晚恐怕一家人都睡不着。 陆晚歌躺在床上谈不上害怕,只是有些紧张,她不知道爸明天会做出什么决定。 也不知道大半夜,明承衍和老爷子谈了很久。 所以第二天,她从楼上下去准备用早餐的时候,看到的是把整件事都考虑差不多的陆先生。 依旧一脸严肃,但也说得很清楚。 明承衍必须做好他这个企业领头人,接受他的所有考验,但凡他不满意了,这件事免谈! 陆晚歌听完之后小有惊愕,但更多的还是轻快。 毕竟是她藏着掖着这么久的事,算得到了初步的认可,想想一开始她多紧张? 好像,也没多大事? 当然,因为压力都在明承衍身上了,他和陆先生大半夜谈话谈了不少。 这些,自然是后来陆晚歌才知道的。 尤其那天明承衍打电话说下班晚就不回来吃饭了,晚上还有个会。 所以她猜着应该是不会回来住,就提前去了他的别墅,结果等到八点都不见人,给他发了短讯也没回。 陆晚歌皱了眉,又有些担心,干脆直接去了公司。 的确有人加班,但加班的不是底下的职员,相反,竟然都是中高层。 她出了电梯,整层楼都挺安静,但会议室是亮着灯的。 到了门口,她在原地站了会儿,小小的推了点儿门缝,一眼看到的就是明承衍神色很差的脸。 又听了一会儿,眉头皱了起来,她一直以为明承衍作为总裁,在公司地位不用说,说的话也应该相当有威慑力。 但是这么看来正好相反,这群人就像吃了药似的反着他,什么都能顶回来,到最后明承衍终究难以压抑的甩了手里的案本,“行,那就看看最后到底哪个案子为公司带来效益最大?” 底下人也不行,“明总,你这不是那公司开玩笑么?一个公司同个项目怎么执行两个方案?” 明承衍气急了,但冷着脸反而平静下来,扯了扯嘴角,“办法自然有,我尊重各位贡献陆氏的年数比我久,所以案子用你们的,到时候就知道好赖了。” 他起身,“散会吧。” 她赶忙退了出去,往他办公室小跑,怕在众人面前让他觉得难堪。 陆晚歌一直觉得他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是高高在上,其实某些时候,他心里也有自卑和不平吧?否则用得着那么用力的得到爸的认可? 她也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说重了简直是挤兑,爸这不是故意针对他么?明明说了准了他们俩在一起,只是考验一段时间。 这哪是考验,这是间接拆散,谁知道哪天明承衍受压迫累了,就把压抑放到她身上了? 忽然想起别人说,夫妻感情裂缝大多时候是长辈间接制造的,她还真没想过这些会罩到自己身上。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67章 万事都变得很快 明承衍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脸色并不好看,抬手扯了领带往办公桌走。 走了两步才看到她坐在黑色的沙发上,顿了顿,“你怎么过来了?” 说话的同时,脸上的烦躁正一点点褪去,似乎是不打算让她看到。 陆晚歌能理解的,男人都有他的尊严,不想让她多想,所以也不多问,只是笑着走过去,“这么晚不回来,我只好过来看看了!” 明承衍手里的动作斯文多了,把领带接下来,看了她,“就是工作忙了点,没事,带司机了么?” 她摇头,“现在会也开完了,可以走了吧?” 然后补充了一句:“今晚我也跟你去别墅,好不好?” 他微蹙眉,“怎么忽然要跟我住了?” 这话问的,陆晚歌故作不悦的看了他,“爸既然都那么说了,那我跟你住很奇怪么?” 再说了,之前又不是没住过。 其实她只是想多陪他,知道他心情不好。 但明承衍看了她,“太晚了你先回去,回家里住,我今晚住公司,我给你叫司机?” 陆晚歌皱着眉,看着他,“为什么?” 他颔首指了桌上的文案,“最近会很忙,需要紧急处理的文件很多,节省来回跑的时间。” 但她皱着的眉并没有多少松动,“你没必要这么拼命的,这些工作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爸不是什么也没说过么?” 明承衍随口一句:“没说不等于没做。” 这简单的一句,让陆晚歌皱了眉,他多少是有些埋怨爸的吧? 她抿了抿唇,努力笑着,“没关系,我也睡这儿好了,你办公我看看电影,不影响你的。” 他浓眉微蹙,“好了别闹,回家去,别一会儿让妈担心。” 陆晚歌看他去给自己拿包,站在那儿看了他好一会儿,“你会不会,最后因为压力还是选择放弃我?” 明承衍表情变化不大,“胡思乱想什么?” 又看了一眼时间,“我送你到公司门口?” 陆晚歌摇头,“我没开车。” 他薄唇微抿,低眉看了她。 最终什么也没说。 那晚她的确留在了他办公室,所以才知道他竟然凌晨睡,如果长此以往,多少人能承受住? 就因为这个事,陆晚歌私底下直接找过爸,语气很不好,“爸您怎么能出尔反尔?说了只是考验,你这不是拿他当牲口使么?” 陆先生不悦的看了她,“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她也很气,“您还知道自己是长辈呢?知不知道您这样奴役明承衍,他都不成人样了?” “您非得看着他迫于压力放弃我是么?” 陆先生肃着脸,“一个大男人就因为这点事跟你抱怨了?那他还真不配娶你。” 陆晚歌笑了笑,“他如果是那种人,早把我拐走了。” 那天之后好几天陆晚歌都在明承衍的私人别墅,没有回家里住。 前一天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提醒她晚上回家住,她点了头,但是没当回事,这会儿陆晚歌又接到了明承衍的电话,“没回家?” 她正窝在沙发上,“你今晚也不回来住?” 明承衍并没多说,只让她回家住去。 “为什么?”她不愿意。 这本来是挺简单的一个问题,但是最后明承衍从公司回来了,想带她回老宅那边去住,态度略显坚决。 陆晚歌皱起眉,看了他好一会儿,“你会不会,哪天觉得我爸很过分,逐渐演变成对我的不满?” 明承衍大概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愣了一下,而后笑了笑,“走吧。” 她也没再犟,只是要求:“那你也必须住那儿。” 他倒也点了头,“嗯。” 回去的路上,陆晚歌还是有些担心一会儿他和爸起冲突,但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明承衍侧首看了她,“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 才听他道:“这两天可能要出差一趟,一个人就别去我那儿住了,嗯?” 陆晚歌看了他,“又出差?”然后半开玩笑,“我能跟着去么?” 明承衍看了她,“想去?” 她点头,反正舞蹈室也可以没她。 他似乎是在考虑,但是一直到家里竟然都没给她明确决定。 陆先生和陆夫人都等着他们俩,不知道是不是陆夫人做了工作,陆晚歌看她爸什么都没说,居然起身上楼了。 明承衍从公司回来的,所以上楼去洗澡。 陆夫人拉了她,略微笑意,“知道你爸为什么这副样子么?” 她摇头。 陆夫人道:“承衍过几天出差,一个很重要的单子,对方指定只要承衍接,之前还有个什么项目,最后也是承衍把一众董事弄得无话可说了。” 话句话说,陆先生施压失败。 关于那个项目,陆晚歌是知道一些的。 听完笑着,“是么?” 难怪今晚明承衍心情也不错,不过……既然是很重要的项目,那她还是不跟着去捣乱了。 也是那一次之后,陆晚歌知道就算爸再大的压力,他也肯定能自己克服,她跟着捣乱只会让他更有负担。 她要做的就是加快他们组成家庭的步伐。 这么想的,自然也是这么做的。 转眼,因为怀孕,他们提前办了婚礼,陆晚歌对这一切都很满足,也很满意。 唯一一点,就是明承衍一直都很忙,有时候总觉得彼此之间因为忙碌而少了一些什么。 可时间一直在走,她没那么多时间去仔细在意这些东西,尤其是第一个宝宝出生以后,陆晚歌很多时间都放在了孩子身上。 可能生活就是这样,久了就只剩柴米油盐,爱情不可能永远轰轰烈烈。 只是有时候她还会忍不住多想,因为明承衍依旧频繁出差,虽然也没发生过什么,但她忍不住。 妮儿三岁时,陆晚歌其实没打算要二胎,但那天不知怎么的,无意跟明承衍提了一句。 结果让她有些意外,他说就不再生第二个了。 她愣了愣,但是没多说,只是笑了一下,“我也这么想的。” 可她如果没记错,他之前说过想再生。 关于这事,陆晚歌心里有那么点怪异,但是接下来几天他去国外出差了,去分公司视察,所以她逐渐淡忘。 直到他回来那天,正好陆晚歌去了舞蹈室,舞蹈室一个老师生日,就在过生日聚餐的酒店碰上了明承衍。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68章 他的电话传来女人的声… 陆晚歌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在走廊上小快步跟了会儿,明承衍已经跟客户模样的人进了电梯。 她皱了会儿眉,因为她们要的普通包厢,所以不用上楼,也没有上楼的理由,酒店不会让上去。 和同事坐了会儿,她还是忍不住给明承衍打了个电话。 陆晚歌站在走廊打的电话,电话响了一会儿没接,她甚至有些紧张。 不知道具体是紧张什么,是害怕他连回来都不敢跟她说,甚至今晚可能不回家?还是他压根没出差? 终于,电话接通了,背景音由稍微的吵闹逐渐安静下来。 传来他低低的嗓音:“喂?” 和平常没有什么异样,依旧低沉好听。 她笑了笑,“你在哪呢,刚刚那么吵?” 陆晚歌看似随口的问了句。 结果出乎她的意料,他竟然一点犹豫都没有,道:“刚回来,还在酒店和客户吃饭,怎么了?夏夏又闹你了?” 她脸上的笑已经明亮起来,摇头,“没有,夏夏最近迷上少儿舞蹈了,怪得很!” 末了,她又道:“对了,我刚好也在外边吃饭呢,说不定比你回去得晚,你刚回来,累了的话先睡不用等我。” 明承衍是有些疲惫,但也微蹙眉,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怎么这么晚还在外边吃饭?” 生完夏夏之后,她也就恢复身材那段时间经常去舞蹈室,其他时间就是带孩子,极少有社交生活,平时这么晚早就在家哄夏夏睡觉了。 陆晚歌笑了笑,“舞蹈室的一个老师生日,我作为老板必须表示表示呀!” 说完又报了自己所在的地址,想看看他的反应。 而明承衍听完也几乎没有犹豫,“这么巧?我刚好在。” 陆晚歌心里的紧张都放了下来,笑着听他道:“我尽早结束,一会儿一起回去?” 她点了点头,“好,我给你打电话。” 舞蹈室老师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陆晚歌笑着的脸,立刻暧昧的笑起来,“老板你该不会是逢春了吧?笑得多动人呢!” 陆晚歌嗔了对方一眼,知道对方开玩笑,“就知道那我开玩笑!” 对方笑着,“果然还是老板幸福!夏夏都三岁了还跟热恋似的!” 在舞蹈室的工作人员眼里,陆晚歌的婚姻生活的确很幸福的,因为明承衍虽然几乎不会露面,但是有时候会让人给陆晚歌送饭,但凡什么时候耽误了点,就会给她打电话问情况。 陆晚歌只是笑了笑,“羡慕就赶紧嫁了!” 女子笑着,“那您得给我介绍啊,不求和明先生一样优质,差不多也好啊!” 她笑着不跟着贫。 差不多十点半,陆晚歌这边几个女孩玩嗨了,又是每个人都有一技之长的舞蹈领域,简直成了高档歌舞场。 她也跟着跳了一段,下来之后出了些汗,想着也差不多该结束,正好接到明承衍的电话。 “完事了么?”他低低的问。 陆晚歌点了点头,“差不多了,你那边呢?” 他“嗯”了一声,道:“那就下来吧,我在门口等你?” “好!” 陆晚歌挂了电话,和寿星打了个招呼后拿着包出了酒店。 明承衍的车停在门口另一侧,有几步的距离,外边昏暗,但是她也知道是她,走过去时脸上带着笑。 又皱了皱眉,看了他指尖的烟头,“你又开始抽烟?” 她怀孕之后明承衍抽烟有所收敛,生完夏夏也很少抽了,除非是工作场面上有人给他递烟。 明承衍看了她,嘴角略微勾了一下,倒是顺势把烟头捻灭了。 陆晚歌走上前,挽了他胳膊,闻了闻,“喝多了?……怎么一回来就应酬,家都来不及回?” 他抬手抚了抚她的脸,“稍微有些急……上车吧!” 因为明承衍喝了酒,只好她开车了。 路上,虽然车里昏暗,但是外头的灯光透进来,她能看到他一张习惯了冷冰冰的脸侧过来,好像一直在盯着她看。 陆晚歌没有侧头,只是有些好笑,继续目视前方,“看什么?跟没见过我似的,你这么看我,还以为心里打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算盘呢!” 明承衍微微勾唇,笑意很淡,但放在他脸上还是很好看。 可能正如别人说的,男人总是越上了年纪,越有魅力,那种迷人的劲儿有时候根本不能用语言描述。 他就是这样。 所以被他看着也是一种自豪,至少说明她虽然生了夏夏,结婚好几年也没有让他看厌。 只是,这样的气氛,好像挺久没有了。 “最近去看过二老么?”明承衍低低的声音把她的话略了过去。 陆晚歌点头,“当然,妈几天不见到夏夏就念得慌!” 他似是点了一下头。 两人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夏夏早就睡下了,但是保姆还没睡,给两人开了门,笑着准备了拖鞋,“先生、太太回来了?” 陆晚歌危险,明承衍一贯只是淡淡的点头。 因为两人都是从酒店出来的,她跳舞出了汗、明承衍又是远途回来,都想着赶紧洗个澡,所以进了家门直接上楼。 她进了卧室,顺势脱了外套,把头发散了散,转向他,“一起洗?” 明承衍刚把领带解了,指尖解着衬衫纽扣。 也是那会儿,陆晚歌眼神几不可闻的变了一下,微蹙眉。 他已经走了过来,不乏情意的看着她,落了一口勿,“好!” 她愣了愣,他今晚确实不太一样,好像比平时更有味道,令人动情,也比平时要亲昵。 难道是错觉? 这么想着,陆晚歌的视线再次放在了他的衬衫上。 倒是没说什么,转身进去放水,眉头轻轻皱着,在浴室待了会儿,她脑子里猛地闪过什么。 终于知道他的衬衫哪里不对劲了。 他走的时候,一套衣服是她给准备的,连袖口都是她给他戴上的,但是这一件衬衫虽然款式、颜色都没什么差别,但袖口没在。 他是一个精益求精、追求细节的人,没有什么原因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把袖口摘了,甚至扔掉。 那是去哪了? 这种问题,她当然不可能直接问。 两人一块儿洗澡,自然知道会有一番云雨。 他们好像挺久没有这么放肆的欢好,洗澡成了次要。 最后从浴室纠缠到床上,结束的时候都凌晨了,累得陆晚歌不想说话,但很满足。 脑子里却也还想着事儿,但实在太累,还是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明承衍已经起来了,正在衣柜边挑衣服,看起来吃过早餐就要直接去公司。 她疲惫的坐起来,看了他一会儿。 然后走过去,抬手帮他穿好衬衫,又帮他挑了袖口。 也是这会儿,指尖扫过那么多珍贵的袖口,蹙了蹙眉。 明承衍低眉,“怎么了?” 她抬眼,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好像少了一对,我记得出差给你戴上了,我喜欢那一对!” 明承衍神色微动,低眉看着她淡笑的脸,很是不经意。 也才薄唇微动,“兴许是在那边换衣服落下来,下次过去看看。” 陆晚歌依旧淡笑着,看起来并不在意,重新挑了一对给他。 早餐是两个人一起吃的,明承衍吃完就去换了鞋,陆晚歌送到门口,“开车慢点儿!” 他低眉,“嗯。”顺势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没问她今天去哪儿,或者夏夏那边有没有什么安排之类的,走得有些急。 陆晚歌在门口站了会儿,转身上楼。 他昨晚缓下来的衬衫还没洗,放在洗衣篮里,她走过来拿起来看了会儿。 看着袖子空空如也,的确没有袖口。 想必他也是知道的,他那么仔细的人,自己的袖口没戴不可能不在意,却不确定的说可能落在国外的住宅了? 她捏着衬衫,指尖在衣领上磨了磨。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是很可怕的。 不知道原因,总之陆晚歌就是觉得这不仅仅是袖口没了的事情,而是他换了一件同款的衬衫,不是从家里穿过去的那一件。 甚至她想,他那么多衣服,回来时也不可能穿出门那一套,可他穿了。 是怕她起疑,特地穿的?却偏偏少了袖口,以为她不会在意的吧。 陆晚歌越是想,心里越是乱,也越是确定,胸口隐约的难受。 那一整天,她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夏夏是保姆带到学校的,晚上就带到了她姥姥那儿,她也没让保姆再过来。 所以晚饭是她做的。 明承衍回来的时候在家里找了一圈没看到她,最后才进了厨房。 微蹙眉,“怎么又做饭了?” 没错,她以前是不会做饭的人,但是结婚之后,就在那段他很受父亲施压的时候,她心疼他,逐渐改变自己,开始学着照顾他。 学会了做饭,家里很多事情,就算没有保姆她也是可以收拾妥当的,而这些,当初陆大小姐是一样都不会。 陆晚歌笑了笑,“这有什么好奇怪,给你做饭还不应该么?” 明承衍又用那种很深情、又透着不明意味的眼神看着她,终于走过去从身后拥了她,“跟着我是不是很辛苦?” 她笑了笑,“哪有?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是很多人求不来的幸福!” 他略微阖眸,下巴轻轻落在她肩上,呼吸有些沉、有些深,“都说男人娶了老婆,应该把她宠在手心里疼爱,不是让她跟着一起辛劳,我还是不够好!” 陆晚歌皱了一下眉,又转过身看着他,笑着,“我可告诉你啊,当初我主动缠着你的时候就想好了要跟你经历任何事,所以呢,你可千万别想着什么对不起我、给不了我最好的生活之类的烂理由就想甩了我!” 听完她的话,明承衍不自觉勾唇,“你想走也走不了!” 她挑眉,转过去继续做饭。 他也不上楼去,就陪着她在厨房,做完一个菜还要跟着尝尝,然后给她一个口勿,“好吃!” 又悠悠的道:“我是不是很久没给你做饭了?” 陆晚歌挑眉,“嗯哼,你说工作忙,我敢说你什么?” 这话让明承衍勾了嘴角,正好把她手里的活儿接过来,“正好,一人做一半?” 她笑了笑,并没有阻拦。 然后她成了观众在一旁看着。 脑子里闪过今天的种种猜测,可是这会儿看来他那么体贴,依旧和当初一样好。 那个晚餐就两个人,但是用得很开心。 接连昨晚的纠缠之后,晚上他也没放过她。 陆晚歌只得连连求饶,缓了好久才看着他,“出个差你怎么跟饿了几年的狼似的?” 他勾唇,“不喜欢?” 她耳根红了一下,总不能赤果果的说喜欢,只好白了他一眼不搭理了。 两人又一起去洗了澡,然后安静躺着,很快进入梦乡。 可能是陆晚歌的错觉,总之,他这次回来之后总是喜欢安静的看她,好像才发现她好看似的。 那眼神里又带着沉沉的内容,她读不懂。 炎热的夏季逐渐过去,九月底已经十分凉快了。 因为是一年的最后一个季度,公司的很多事都需要明承衍亲自把关,包括国外的分公司。 所以他有需要出差。 陆晚歌已经习以为常,照旧替他准备行李,准备衣服,走的时候把他送到门口,让司机送到机场。 几个月过去,她确实已经把之前的事忘了。 如果不是一个电话,她压根不会再多想。 夏夏忽然感冒,发烧很严重,送医院的过程中就晕厥了一次,她担惊受怕,医生说再晚来孩子就严重了。 夏夏出院之前,她也没敢跟妈说,但是熬了两夜之后觉得很累,很想和人说说话。 给明承衍打电话的时候,她忘了时差的问题,那边应该是晚上了。 不过电话通了。 “啊!”电话接通的一瞬间,陆晚歌听到了一声压低的低呼。 她皱起了眉,因为那是女人的声音,心里猛地空了一拍。 有时候距离会让人产生许多许多的幻想和不安全感,女人可以在一分钟之内想象出一万种可能。 他的手机在一个女人手里,或者这个女人跟他很亲近,甚至…… 就在他身下发出来的声音。 这样的想法几乎把她击垮,又想做错什么事似的急忙挂了电话,半天不知道要做什么。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69章 亲自找过去 陆晚歌一个人在原地来来回回的走了很久,她根本不知道到底多少镜头晃过脑海。 胸口被什么东西堵上,喘气儿都觉得困难,这个困难,更多的应该是因为她不知道这个时候可以做点什么。 所以,她又安安心心的守着夏夏,晚上也根本睡不着,就那么又通宵了,到第二天,整双眼睛都是肿的。 保姆给她带饭过来的时候吓了一跳,“哎哟大小姐,你还是赶紧回家好好睡一觉吧,夏夏这儿交给我就好,您放心!” 她只是笑了笑,“没关系,我也不困。” 保姆直拧眉,“这怎么行呢?您看您都成什么样了?” 要不是大小姐嘱咐不能跟老爷夫人说,保姆都管不住嘴,因为这样看大小姐实在是太累了。 不得不说,很多时候,家里有事少爷都不在家,以前的大小姐几乎什么都不会,都是要人伺候。 可结婚成家之后,不是被丈夫宠的十指不沾阳春水,而是她几乎什么都学会了,她为这个婚姻、为夏夏的变化,保姆是看得最清楚的一个。 要是以前,一有事肯定先让老爷夫人知道,因为老爷夫人会去解决,可是现在不了,有什么,大小姐总是自己扛着。 甚至连少爷都不让告诉,说是他公务繁忙,家里的事就别让他操心了。 就因为这样,现在夏夏跟少爷还真是说不上亲近,少爷也很少给女儿做什么。 一这么想,保姆越是心酸。 陆晚歌看保姆叹气,看了过去,然后笑了一下,“好吧,看您这么担心,我在旁边眯一会儿,夏夏要是醒了就叫我。” 保姆赶紧点头,给她找来了毯子,让她躺在一旁的沙发上休息。 陆晚歌其实是很累的,只是脑子里装着事儿,所以睡不着,这会儿稍微一放松就沉沉的睡了下去。 夏夏醒来的时候,模糊的喊着“妈妈”找人。 但是一眼看到她躺在沙发上睡觉,顿时就不出声了,小小声的问保姆:“妈妈多久没睡了?” 保姆笑了笑,知道她最心疼大小姐了,道:“大小姐这两天都没睡,所以夏夏要乖,咱们先把粥喝了,好不好?” 夏夏小脑袋点了一下,粉*嫩嫩的小手揉了揉眼睛,高烧退了,但是整个人不是很精神。 也是这天下午,陆夫人想念外孙女,给那边家里打了几通电话都没人接,最后打到了保姆这儿。 一知道夏夏住院,夫妻俩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本来是想骂女儿竟然这么大的事都瞒着,但是一见她疲惫的睡上沙发上,顿时什么气都没了。 陆夫人放下包,赶紧到了床边,满是心疼的轻声细语:“夏夏,我的乖孙女儿,姥姥真是老糊涂了,才知道你病着,好多了吗?” 夏夏倒是乖巧的笑了一下,又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手势,“妈妈刚睡了会儿,她都好久没睡了。” 陆夫人看着母女俩,眉头皱着,更是心疼。 因为女儿从生了夏夏之后变了很多,比以前懂事太多了,更是把夏夏教得极好,也那么懂事,跟女儿小时候一点都不像。 也是好一会儿,陆先生才微皱眉看了保姆:“承衍没过来么?” 保姆略微叹息,“少爷很忙,这段时间又去国外出差了,大小姐不让通知,怕他办事分心。” 陆先生点了点头,男人懂得男人的忙碌,但眉头也略微蹙眉,毕竟就这么一个女儿疙瘩,心疼是免不了的。 陆晚歌醒来的时候二老已经回去了,她心里紧了紧,“我爸妈没生气吧?” 保姆笑了笑,“就是怕你担心这个,二老才提前走了,没生气,大小姐放心吧,就是心疼您!” 她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爸那身体,不能什么都上心着,还是少让老人就操心为妙。 …… 夏夏是那天之后的第二天出院的,也就是在医院几乎一整个星期了。 回到家,陆晚歌几乎才意识到,夏夏生病这么久,她不敢告诉明承衍,而出差的他,竟然都没有往家里打过电话。 她那晚打过去了一次,也没有回过来。 这样的意识,让她心里越发的难受,像一根针扎进去似的。 以往他再忙,总会联系的,这一次却没有,为什么? 也不知道她想了几个晚上,总之,忽然想去他出差的城市,是一下子从脑子里冒出来的。 其实她早该过去看看了,早在她打电话之后的那一天,只是女儿生病拖住了。 她也不知道过去想看到什么,总之人已经在飞机上,夏夏让保姆带着,她还是很放心的。 她来过这个城市的,就是时间有点久了,所以在机场口站了会儿,才把分公司的地址准确的报给司机。 过去的路上,她有些紧张,说不上原因,双手略微搅在一起,转头看着窗外陌生的风景。 很不巧,她到分公司门口的时候,刚要下车,正好看到明承衍快步从里边走出来,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疾步。 她又把出门关上,看着明承衍上车后快速离开。 她也道:“麻烦跟着前边的车。” 司机皱了一下眉,还是照做了。 明承衍确实走得很急,而且路上的车速很快,似乎是有急事。 他的车最后停在医院门口,陆晚歌随口也到了,皱了一下眉,他看起来并不像生病,那是来干什么? “继续等吗?”司机问她。 陆晚歌点头,“等会儿吧。” 她就不进去了,就坐在这里看看,也吩咐了一句:“麻烦您把车子挪一挪,跟他扯距离近一些。” 司机也照做了。 明承衍出来时,时间过去了好久,陆晚歌都等得大脑有些放空了,连猜想都懒得。 而见他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皱起了眉。 明承衍不是一个人出来的,而是三个人,女人和他并肩走着,脸上挂着淡笑。 最令陆晚歌觉得刺眼的,是他臂弯里抱着的小男孩。 几岁?两岁吧? 她那时候唯一的想法,竟然是明承衍什么时候这样亲昵的抱过夏夏?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70章 回来签离婚协议 他一直忙一直忙,她把所有家务和夏夏的事都处理好,可是呢? 胸口难以言喻的痛,很讽刺的疼痛感,脑子里闪过很多种猜想。 他不喜欢女儿,而喜欢儿子吗? 所以,他在外还有着另一个家? 这种想法让陆晚歌眉头狠狠的跳着,“突、突”一下一下的,身体里甚至有一种涌动几乎冲破身体。 “不要开窗!”她忽然吩咐司机。 因为太近了,明承衍要上车的时候能看到她。 但她极力捕捉着他们的对话,看起来小男孩生病了刚出来。 走进来,陆晚歌才如遭雷劈的定在座位上,因为那个女人的脸,她是熟悉的,她曾经在他的别墅里见到,他说是家政。 也曾经在北城的公司见到,他说是来面试秘书,然后被驳了。 现在,他们居然那么像三口之家! 不是像…… 他们走近了,准备上车的时候,陆晚歌听到了对话。 “想吃什么?爸爸今天请客哦!”女人笑眯眯的看着明承衍怀里的孩子,那样的笑和言语,刺痛了陆晚歌的眼。 男孩虽然略带病态,也兴奋的看了男人,“真的吗爸爸?” 明承衍略微勾唇,看起来是那么温柔,看了男孩,点头。 陆晚歌只感觉天都塌了下来。 他什么时候,竟然在外有了这样的组合,明承衍,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她死死握着手心,眼泪“哗”的落下,想起了她刚刚熬过来的一周,夏夏病重成那样,而他呢? 他在这里照顾别人的孩子!! 陆晚歌只觉得一股子疯狂叫嚣着。 可是她死死压制住了,继续让司机跟着,那一路,她甚至想过千种万种将他撕了的画面。 车子进了她熟悉的小区,陆晚歌下了车,稍微快步往里走。 在他的别墅后方,她站在那儿,可以从他的别墅窗户稍微得知里边的动静。 更讽刺的是,她正好就看到了挂在阳台,那件衬衫。 这才是她上次找的那一件吧?果然是遗落在这里了呢? 她站在后院,靠在墙边,脑袋有些疼,大概是一直流眼泪又不出声闷的,很难受。 可是她在想,如果他真的在外面有了人,有了家,她又何必挽回?就像掉进粪坑的钞票,哪怕不经手,花着也恶心了。 她从学生时代开始缠着喜欢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这样的可悲、狗血事情会落到自己头上。 她曾经很自信,抓紧一个男人多简单? 陆晚歌都忘了自己站了多久,就一直站着,直到觉得凉了,才知道变天了,开始下起雨。 脑子里闪过很多,然后她缓缓迈开步子,站在了别墅门口,抬手就敲了门,等着里边的人出来开门,一点也没有要躲避的意思。 因为该躲避的是他们,除非他们也有了结婚证。 她瞪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人开门,然后门里头的怔愣的看着她,显然是认识的,“陆、陆小姐?” 陆晚歌难以想象,她竟然还笑得出来。 是的,她微勾嘴角,哪怕眼圈通红,道:“我要找的不是你。” 女人慌忙往里看,“我、我叫他出来。” 然后,陆晚歌听到那个女人对他称呼,很自然:“承衍,有人找你,是……陆小姐!” 明承衍从厨房出来,眉头微蹙,“谁?” 女人又重复了一遍,明承衍脸色顿时凝重了,几步到了门口,一把将门拉得大了。 看着她略狼狈的站在那儿,却挺直了腰,抬头看着他,一双眼红肿得不像样。 他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眉头更紧。 看着她伸手湿漉漉沾黏的衣服,长臂握了她手腕,“怎么淋成这样?赶紧进来!” 可她没动,只是冷然抬头盯着他,问:“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明承衍看了旁边的女人,又看了她,眉头更紧,声音越沉了,“你先进来,该感冒了。” 陆晚歌狠狠甩了手,就那么盯着他,继续问:“明承衍,那个孩子叫你爸爸么?” 明承衍薄唇抿紧。 她却固执的站着。 正好,小男孩看两个人都在门边,也过来凑热闹,“咦?怎么有个阿姨?” 看着她,“阿姨,你淋雨了?”抬头看着明承衍,“爸爸你不让她进来吗?淋雨会感冒。” 两岁的孩子表达能力很不错,只略显吃力。 陆晚歌却讽刺的笑了,“他是你的孩子?” 小男孩率先点头:“是啊。” 明承衍脸色很难看,也点了一下头。 她只觉得一双眼模糊了,胸口巨大的疼痛和讽刺蔓延。 “啪!”一巴掌重重打在他脸上,“混蛋!禽兽!” 甚至一巴掌不解气,她还想再抽,被明承衍握了手腕。 “你们先进去!”明承衍冷冷的嗓音,一旁早已愣神的女人猛然醒悟过来,赶紧抱起儿子。 陆晚歌根本控制不了眼泪,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小三上位。 不顾疼痛的狠狠抽出自己的手腕,又强自冷静着,“我把所有青春都给了你,为了你我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陆小姐,为了你我变成了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妻子,你就这样回敬我!” “很好。”她自顾笑着。 明承衍不知道她会做什么,只是站在门外,“我会给你解释……” “我不需要!”她陡然提高音量,“还有什么好解释?明少就是喜欢偷人,喜欢刺激,就像一开始就偷自己的妹妹,现在又偷外边的,很正常!” 明承衍脸色黑如锅底,“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陆晚歌扯唇,“你真以为我非你不可么?……你继续找刺激、继续偷人,回来签离婚协议就行。” 陆晚歌笑着,转身迈步进入雨里,在他想跟上来时狠狠将包朝他脸上砸去,“别跟着我!否则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明承衍拾起她的包,三步并作两步两步就追了上去,可刚刚碰到她的手臂,她几乎使尽力气将他甩开。 甚至,她真的失去了理智,发现他的车子没锁,钻进去就启动引擎,他试图拦着,她毫不留情撞上去! 如果不是明承衍伸手敏捷,就不是被撞倒,而是被卷进彻底,后果不堪设想。 而她没有停留,开车飚出小区。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71章 我们谈谈吧 别墅里的女人也皱着眉跟出来,“你要不要去追她?” 明承衍眉头紧锁,他倒是想,可车子已经被她开走,这种天气,他越追她会越烦躁。 女人出来打了伞,但明承衍已经淋湿了,抬手摆了摆,转身缓步冒雨往里走。 她在原地站了会儿,进了大门,小男孩依旧站在门口,张着无知的眼看着两个大人,不知道刚刚发生的事属于什么性质。 女人把孩子抱起来带回了房间。 明承衍简单收拾,换了一身衣服,看起来是要连夜回北城的。 他出来时,女人在客厅,看着他,“我连累你了吧?” 他只是淡淡的看了她,表情和以往一样的淡漠,可眼里也并没有任何责任。 片刻薄唇微动,“我会让人帮你处理这些事,短期内应该不来了。” 她勉强笑了一下,点头表示理解,什么也不多问,因为她知道自己得到的已经够多了。 明承衍打车往机场走,一路上目光一直在车窗外,留意着有没有那辆车的影子。 都快到机场了也没见到,他才微微蹙眉,她若是没去机场、不回北城,他回去也是没用的。 转手掏了手机,给她打过去。 陆晚歌看到来电了,无动于衷,看着他的车被撞得快面目全非了,干脆弃了车。 交警对着她的时候,她只失魂淡然的一句:“不要了,也不用他赔。” 因为是对方过错,听到她这么说,交警都一脸诧异,好歹是一辆豪车,说不要就不要了? 还是她这会儿是被撞得失了魂,傻了。 因此,另一个撑伞的交警道:“要不你先跟我们回去避一会儿?” 因为雨很大,她又没了车,这地方很难打车,也不知道她去哪,问了也没说,只好这么提议。 陆晚歌站了会儿,漠然点了一下头,她现在觉得整个人有些空洞。 刚要转身跟交警走,身后有人喊了她。 “晚歌?”很久没听到,以至于有些陌生的声音。 她微皱眉,隔着雨声,以为自己听错了,听来人又问了句:“真是你?” 陆晚歌这才转身看过去,看着男人撑着黑伞从一旁走过来,脸上带着一些惊讶和笑意,伞已经撑到她头顶了。 她眨了眨眼,看了一会儿,仔细算起来,跟萧靖有多少年没见了,从他爸被查下台,全家不得不搬迁之后,他们就没见过了。 依稀记得他走的时候请求她一起跟过去,不想断了这份感情,但是他从没说让她等他这种自私的话,所以这些年陆晚歌差一点就把他忘了。 好一会儿,她才笑了笑,“好巧。” …… 明承衍马上到机场的时候,前方车祸现场处理得差不多,原本他并不十分在意,但莫名的多看了两眼之后眉头打了结。 刚要走的交警被人猛一把扯了回去。 男人沉重的嗓音夹杂着雨点从头顶落下来:“开车的女人呢?” 交警都被扯到雨伞外了,转头发现来人也没打散,一头一脸全是水,愣了愣,又看了看车子。 然后才愣愣的说了句:“没了。” 没了? 明承衍胸口狠狠一收紧,“什么叫没了!” 交警甚至能感觉到他的紧张和压迫,张了张嘴,指着车子,道:“开车的人已经走了,说不用对方赔付,我们连她是不是车主都没问出来呢。” 明承衍眉头极度收紧,雨幕下眼睑跳得很快,“她去哪了?” 交警很无奈,因为他也不知道人家去哪,只道:“听说是她朋友,一个挺高大的男人接走的。” 可她在这里哪有朋友?明承衍转身往回又钻进出租车里,折回别墅。 这会儿,陆晚歌坐在酒店干净的沙发上,身上已经换了干燥衣服,只是整个人精神不太好。 萧靖给她倒了一杯热水,目光在她身上。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他在一旁坐下,一身暗色、剪裁工整的男装,整个人显得很优雅,只是略微蹙眉。 因为很多年没见,所以萧靖从开始就没多问,也没有表现得太过亲昵。 陆晚歌把水杯凑到嘴边,不难看出来,他从商,因为身上那种商人气息她一点也不陌生。 好一会儿,她摇了摇头,“没。” 家丑还是不外扬的好。 萧靖看了她一会儿,知道她是不想说,看了看时间,“我正好过来出差一趟,准备走的,但是航班已经耽误了……还没吃东西,给你也叫一份?” 陆晚歌看了看他,“几点了?” 萧靖说完时间,不用说,她的航班也错过了,这才点了点头,又摇头,“我不饿。” 萧靖好像没听见她的后一句,直接帮她叫了夜宵。 等夜宵的那段时间说短不短,两个人总不能就那么干坐着。 萧靖无数次看了她,其实她几乎没有变化,只是成熟多了,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 然后终于做了开场:“我听说,你和明先生结婚了?” 她坐在那儿,安静的点头,声音不大,很淡,“马上也该离了。” 萧靖愣了一下,看了她,并没有问原因,只是好几秒之后,才语调温和:“无论什么缘故,能走到一起就不容易。” 陆晚歌笑了笑,一时没忍住讽刺,“在我面前体贴周到,却在外面养了别的女人和孩子,这样的男人留着做什么?” 萧靖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 一方面是惊讶,并不是因为诧异明承衍的人品,而是,她的男人,一个拥有她的人,怎么还会在外养人? 她抿唇缓了缓,略微吸气,“你结婚了吧?” 萧靖薄唇微抿,然后点头,并没多说其他。 后来夜宵到了,陆晚歌才听着他主动说起,当初萧伯父被查下台,一家人去了国外,可无论在哪个城市,无权无势是很难生存的。 萧靖有一颗极好的脑子,也有着经商的魄力,可他没有那个可以让自己发挥的平台。 两年,一直都在别的公司任职,直到被萧伯父的友人之女看上。 所以他现在是入赘的女婿,也是整个公司的掌舵了。 “借女人起势,你会不会看不起我?”萧靖半开玩笑的看着她。 陆晚歌也笑了笑,“能力是自己的,有什么看不起的。” 萧靖吃得并不太多,看了她很多次,才道:“这也是,我一直不联系你的原因,虽然我跟她没有多少感情,但我必须对婚姻负责。” 一旦和她联系,萧靖知道自己会失控,会走错路。 陆晚歌看着他,应该很少有这样的男人了吧?但要说后悔,也谈不上。 她跟他聊了好一会儿,期间的确没听出他对自己的妻子有多爱,但是中途接到了他妻子的电话。 听得出来,他很温和,很仔细的嘱咐那边的人他不在要注意什么,的确是个很负责人的丈夫。 越是让她想到明承衍,心头不由得酸疼。 更甚,她觉得这会儿自己在他面前,像个笑话。 萧靖给她安置好之后,又去给自己开了个房间,但是回来她房间里已经没人了,手机里收到了她的短讯。 萧靖看了一眼,直接给她打过去。 陆晚歌接了,淡笑,“我临时订了航班,今晚就回北城了,有机会我也请你一顿吧。” 他站在房间里,是有机会的,他最近会去北城,但是他没说,只道:“那你路上多小心,有些事别太多想,难受了可以找朋友说说话。” 她笑了笑,都应下了。 挂了电话,萧靖按了眉头,又自顾叹了口气。 他没有说,他们的婚姻也很艰难,甚至妻子提了两次离婚,但是萧靖一直没同意,不是情感深厚,而是他欠了老丈人,就至少得给他女儿一个完整的家。 又或者,是因为他觉得跟谁结婚其实区别不大,都是过着过着变成亲人,相互依靠的过程,都这个年纪了,又何必再开始一段?他没那么多时间,更没有心力。 可是今晚这一场雨下来,好像把包在他心里的很多东西冲刷掉了,露出了原本的念想。 …… 陆晚歌回到北城,狠狠病了一场。 保姆忙里忙外,时不时会想起念叨这个家的男主人,因为夏夏生病时男人不在,这会儿大小姐一回来也病倒了,他还是不在。 陆晚歌整个人没力气,头疼欲裂,从床上坐起来都能晕头转向的往床边栽,只觉得天旋地转,所以她只好躺着。 明承衍比她慢后一天回来的。 保姆开门看到他沉着脸立在门口,还愣了一下,然后松了一口气,“少爷,你可总算是回来了!” 明承衍迈腿进门,“她呢?” 保姆指了指楼上,“大小姐都躺了一天,还是不见好,也不去医院,你再不回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保姆的话没说完,面前的人已经一阵风的往楼上去了,弄得她尾音断了断,皱起眉。 小两口是出什么问题了么? 楼上,卧室很安静。 明承衍快步推门进去时,陆晚歌是睡着的,不发烧,面色显得有些惨淡。 他在床边站了会儿,摸了摸她的额头,眉头一直拧着。 转身嘱咐了人过来家里给她看病,知道她不爱去医院,生完夏夏之后不到万不得已,她都不喜欢踏足那个地方。 医生过来的时候,她依旧没有睁开眼,这一觉睡得特别长,也特别沉。 沉得她自己感觉都睡了几个月似的,也没有梦,就是觉得整个知觉系统十分沉重。 她再醒来时,外边已经磨沙黑了,隐约能看到远处暗色的树影。 陆晚歌在床上坐了会儿,很明显能感觉自己的感冒好了一大半,除了吃得少没力气之外,没多少不舒服。 保姆进去的时候惊喜的发现她醒了。 而她正转头看着不远处挂着的西装外套,淡淡的问了句:“明承衍回来了?” 保姆点了点头,“少爷回来得早了,中途去了一趟公司,这会儿在书房呢!” 陆晚歌点头,抬手掀开被子,看了一眼保姆手里的碗,“端下去吧,我一会儿下去自己喝。” 保姆一听,知道她是没大碍了,也有些担心,“刚好过来腿脚软,要不吃过东西再走动?” 她动了动嘴巴,没说出什么来,人已经往卧室门口走了。 然后转过弯,往明承衍的书房去,保姆在后边纳闷的看了会儿,很肯定这两人应该是吵架了。 推开门,她走进去,看着明承衍从窗户边转过头来,眉头还是皱着的。 她冷淡的一句:“谈谈吧。”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72章 对他视若无睹 明承衍最近是很少抽烟的,但这会儿书房里都是烟味。 他依旧浓眉蹙着,转手捻灭指尖烟蒂,知道她不喜欢烟味,在这儿谈显然不合适,缓步走过来,“回卧室。” 陆晚歌现在很平静,相当平静,点了一下头转身往回走。 保姆看着两人从书房出来又进了卧室,脸色都不好,只好眼观鼻鼻观心的下楼去了。 生病的这两天,陆晚歌脑子里闪过很多东西,那是女人的直觉和独有的幻想能力。 但不是空想。 她就站在阳台那儿,光线很好,便于看清彼此所有的情绪。 微抬头,“和她多久了?” 明承衍知道她问的是什么意思,眉头更紧,“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终究是没忍住笑了起来,“那还有什么样?” 她安静了一会儿,自顾想着什么,眼神越来越凉,夹杂着被欺骗的疼痛,“如果我没猜错,你们认识至少五年,也一直有联系,对吗?” 为什么这么说呢? 五年前,他第一次去那个城市出差,就是分公司刚开立的时候。 “如果我没记错,把分公司开在那儿,是你给爸的建议。”她尽可能让自己冷静,却不免自嘲:“其实是因为那个女人在那个城市,对吗?” 明承衍薄唇抿得紧了,可对着她,他很坦然,声音很沉,“一部分是。” 这样的回答,应该足够在她心上来一刀。 可她不死心,“再之后你频繁出差,频繁去那个城市,都会跟她见面?” 甚至…… 陆晚歌眼前有些模糊,眼眶里湿热难受,“你说配合爸的安排,说为了冷却我们之间的关系,过去出差两年,也是因为她!” 明承衍目光落在她脸上,抬手想抚到她眼角,被她抬手挡掉,讽刺的看着他。 他依旧是那句话:“只是一部分。” 一部分? 陆晚歌心里很疼,但是她想笑,“你是因为我曾经死缠烂打才勉强跟我在一起的么?我是你闲暇之余的消遣?她才是正主?当初决定跟我在一起,是因为跟她闹翻了么?” 她现在甚至都不想再听他说一句话。 一双眼底除了失望就是急速流转的怨恨,“明承衍,我陆晚歌怎么就看上了你?我为了你,从一个大小姐到今天无所不能,我为你改变了多少?!” “你呢?在我全心全意时,只是衡量着该选择哪一个女人?甚至在外安家!”她抑制不住自己的声音,越来越愤怒。 最可悲的是什么呢,她身为女人,被他破了一次又缝,结果还是给了他。为他生儿育女,从十指不沾阳春水到熟稔的收拾整栋别墅,进出厨房早已不是新鲜事,他就这么对待她的? 怪不得有人说,女人越好,男人会越犯贱,无论你多好的,都不如外边的女人爽。 等她把自己内心的气都发出来,明承衍才走近一步,“我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还有什么样?那是你的孩子!我哪一次过去她不在别墅里?她甚至敢明目张胆应聘总部秘书!”陆晚歌想到这些就怒火翻涌。 怪她当初没有仔细想,没有仔细追究,怪她太自信了。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么?我给你买的衬衫,她也给你买同款了?可她忘了给你买袖扣?”陆晚歌满脸讽刺。 “两边来回演戏,你累不累?” 陆晚歌深呼吸,让自己不那么的失控,不要看起来满副哀怨,她冷了脸,看起来足够洒脱,“离婚,从今晚开始,你从这儿搬出去!” 说完,她又觉得不对,自顾笑了笑,“这是你的别墅,应该我出去才对。” 虽然她这些年舞蹈室的生意还不错,但花销也不小,真要买一栋别墅,她不一定负担得起,租个公寓还不错。 在她将要移步时,明承衍有些无奈的拦了她,“至少听我说完。” 她把手臂抽了回来,想到这么多年了,他在外养了人她都不知道,陆晚歌觉得够了,那种悲哀和恶心没法用语言形容。 但她闭了闭眼,在原地站着。 只听他道:“我和她没你想的那么负责,不否认数次出差有她的缘故,她需要人照顾,这段时间我必须将她安顿好。” 陆晚歌忍不住笑。 “必须把她安顿好?”点了点头,“当然,她比我厉害,不是生了个儿子么?” 明承衍原本不想让她知道这些,因为很多事,解释起来别人并不一定信。 但她现在的情绪,他只得沉声:“那不是我儿子。” 她只是笑了笑,喊他“爸爸”还能是什么? “骗了我五六年,甚至更久,你觉得我会信你么?”她实在是不想谈了。 下了楼,自己去了餐厅,安静的坐着喝完保姆熬的粥,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 明承衍进餐厅,只表达了一件事:“离婚的事,我不会同意。” 表情和平时没有半点一样,依旧冷冷冰冰的调子,又透着让人不得不顺着他的坚定。 她只是低眉喝粥,置若罔闻。 没过几天,那个女人却来了北城,找到还在舞蹈室的陆晚歌。 一眼看到她,陆晚歌第一反应就是不该站在自己的舞蹈室门口谈,那样丢的是自己的脸。 她甚至特意找了距离两条街的咖啡馆。 “你好。”对面的女人率先开口,冲着陆晚歌握手,神态自然、性子看起来不温不燥。 自我介绍:“我叫于苗。” 她坐在那儿,并没有伸手去握,一个在自己的爱情里插了五六年的女人,她实在友好不起来。 于苗似乎也不介意,自顾笑了一下解围。 后来于苗才娓娓道来:“我和承衍认识的时间其实比你久。” 这样一句就让陆晚歌蹙了眉,因为他们可是同一个屋檐下长大的,谁能跟她比和明承衍认识的时间久? 于苗笑了笑,“我们在孤儿院就认识,后来他被你们家领养,但我们一直都有联系。” “二十来年,基本都是书信,几乎没怎么见面,但我知道他的所有事,包括你当初对他的追求和纠缠。”于苗说得很平缓。 陆晚歌不想插话,她越听,越觉得自己就是插在别人世界里的笑话! “我不否认,承衍很有魅力,我也喜欢他,在你穷追猛打的时候我是那个最紧张的人,也是那个时候起,我跟他联系更紧密。” 于苗笑了笑,“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心里不是没有你,直到六年前我出车祸。” 那时候于苗以为自己会死的,但是没有,她醒来时看到了明承衍。 “我躺了两年多,都是他在照顾,刚好你们家分公司不是在那儿么?” 陆晚歌满脸讽刺,却让自己笑着,“两年多……” 果然是为了这个女人,他那样瞒着她。 “后来我逐渐康复,我想陪在他身边,尽可能报答他的照顾,当然,也有我的私心,只是……” 于苗淡笑,只是明承衍不同意,言辞肃穆的驳了她的应聘要求。 “其实你不应该怪他。”于苗看着陆晚歌,“当初是他主动拒绝了我,选择跟你结婚,否则我也不会离开,不会生下儿子。” 陆晚歌拧眉看着她,因为提到了那个孩子。 于苗淡笑,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道:“那不是承衍的孩子,只是在C国,孩子上户口必须有父亲引到户主,我需要他,也只能找他。” 至于孩子的由来,于苗不想提,因为那是她的悲哀,更是儿子日后的阴影,正因为这样,她希望明承衍可以帮忙安置好这些。 陆晚歌安静坐着,脸上的自嘲一直都没有散。 许久才笑意放大,“所以他这些年不断的往返出差,都是为你,为你的儿子!” 而她一直以为他那么忙。 就算这个女人不是他养了多年的小三,就算那不是他儿子,陆晚歌没有那么大的胸襟,他那样瞒着她,如果她一直不发现,以后又会有什么事呢? 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不坦诚。 “对了。”于苗想了想,道:“他上次来,我儿子受了伤,他衣服上沾了不少血,但他说那是你买的衬衫,不舍得扔,所以我只好去买同款,旧的那件也帮他洗干净了,还在那边的别墅。” 于苗的儿子当时被那个抛弃他们的混蛋男人伤得几乎没命,如果不是明承衍过来,也许他们母子真的熬不过去。 所以,有时候权力和势力真是极好的东西。 陆晚歌依旧笑着,“你们其实是很好的一对,作为女人,你知道我无法忍受他的多年欺瞒,还来告诉我这些。” “又或者。”她转过脸,“谁知道这不是你们的计谋?编出这些谎中谎稳住我,让我继续当冤大头,让你们慢慢把事情办顺,然后成双入对?免得被舆论所伤,是不是?” 于苗微皱眉,“我知道这些事期满你,让你对我们没信任可言,我理解,但我说的都是事实。” 顿了顿,她继续道:“还有,你肯定以为这么多年,我和他怎么都有过关系,但……我真不希望你跟他离婚,否则不就成全了我?但承衍对我没有爱情,我不舍得让他为难,也不舍得看他孤独。” 陆晚歌讽刺的笑,“你够伟大。” 她没办法忍受他后半辈子不断来回两个城市还要瞒着她,最基本的坦诚在哪? 走之前,她依旧微冷的笑着,看了于苗,“如果那天吓到你儿子,我表示抱歉,对于你儿子没法上户口的事,我表示同情,所以我成全他去给你儿子落户口,麻烦以后别再来找我。” 说完这一句,陆晚歌终于离开咖啡馆,走前结了账。 她依旧返回了舞蹈室继续工作,原本她已经不打算自己带舞,但这样的心情下,除了这件事,她实在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打发时间。 …… 一连几天她不打算回去住,在外面租了房子,这事明承衍是知道的,每天少不了几通电话。 她的意思很简单,“你把离婚协议签了,什么都好说。” “我在意的,已经不是他你现在心里放着谁,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没觉得自己得到了你,无论偷吃与否,坦诚与否,这些事有一就有二,难道我要等第二次么?” 明承衍看着她自那天之后就向来冷淡的脸。 薄唇动了动,声音很沉,“至少回家里住,夏夏没你不行。” 她忍不住笑,“没我不行?我以为你从来不在乎这些,明承衍,你仔细想想,结婚之后除了分内的体贴和不断的忙碌,你为夏夏做过什么?你在乎这些么?” 她顿了顿,道:“如果你真觉得应付不来,就把东西签了,我会带夏夏走,或者你可以给她找一个后妈?” 听她越说越离谱,明承衍脸色阴了阴,语调却是沉沉冷冷的,“我说了,不同意离。” 既然谈不来,那就没什么可谈的了。 她就那么熬着,中午的时候会去夏夏的幼儿园看她,不和他见面,也不回家。 而他说不离,也的确没有任何动静,哪怕夏夏几个晚上闹得不可开交,他顶多给她打电话,咬着牙命令她回去。 她挂了电话,他一样无可奈何,然后同样上他的班,做他为于苗答应下的事。 将近一个月,他的电话再次打过来,背景音里,陆晚歌已经听到了夏夏撕心裂肺的哭声,一下子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却忍着不肯多问。 明承衍一手叉腰,抬手捏着没见,太阳穴疼得厉害,声音极度压抑:“能不能回来一趟?” 她声音淡淡:“什么事?” 他说:“夏夏找你。” 也许那时候明承衍才意识到,除了公司外,他的确是个不合格的父亲,家务、女儿,没有一样在他的规划和意识之内。 女儿一闹,他根本没有办法。 她听了会儿,心里撕扯着,什么都没说挂了电话。 旁边坐着苏安浅,“我知道你没法忍受被期满五六年,无论他们之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这的确是令人芥蒂的症结,但夏夏还小,你能忍心么?” 陆晚歌瞥了她一眼,“你第一次跟燕西爵离婚又是怎么想的?” 有时候委屈、怨气上来,一旦铁了心,女人真的并不是什么都想考虑到。 苏安浅被说得抿了抿唇,又指了指手机,“西爵已经找我了,我再不回去就没好果子吃了!” 尤其她现在大着肚子,,哪儿有点不合适,燕西爵那张脸都能把人吃了似的。 陆晚歌叹了口气,“真羡慕你!” 苏安浅淡笑,“我也是在走过荆棘的人,也许你们过了这个坎,比我还幸福呢!” …… 晚上回到家里,明承衍还在客厅,坐卧不安的样子,一张脸很是焦躁,但又压抑的忍着所有脾气,远远的就朝她看过来。 楼上是夏夏哭得都哑了的声音。 他已经走过来,但她什么都没说,脱了鞋直接上楼,甚至目光都未触及他,那么冷淡。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73章 女人的心思不需要理由 楼上的小卧室里,夏夏哭得都喘不过气了,一抽一抽的,很显然已经哭得很累了,声音不大,就是那种状态让人心疼。 一看到她上去,女儿立刻伸开双手要抱抱。 陆晚歌心里是一片柔软,但脸上没那么慈爱,坐到床边抱了抱她,“都多大的人了,怎么睡觉还得哄啊?其他小女孩上幼儿园就不需要妈妈哄睡觉了,知道么?” 夏夏鼻子、眼睛全是红的,摇着头,语调模糊而委屈的搂着她脖子,“我不要爸爸……” 她抿了抿唇,看了一眼旁边的保姆,因为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让她说出这种话。 以前明承衍跟女儿接触的时间也不多,但是夏夏对他不会这样的。 才听夏夏委屈巴巴的哭着,“爸爸凶……” 明承衍正好从楼下上来,这会儿正立在小卧室门口,一张脸跟千年寒冰似的,浓眉轻轻蹙着。 那样子,的确会让小孩子觉得很凶,只不过陆晚歌早就习惯了而已。 果然夏夏一看到他板着脸立在门口,一下子往陆晚歌怀里钻,小眼睛从她胳膊那儿偷偷瞄了一眼明承衍,还知道自己说了他的坏话要躲避。 “你们出去吧。”陆晚歌拍了拍女儿的背。 她一个人把夏夏哄睡着,其实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她已经哭累了,看到妈妈自然犯困,基本都不用哄。 陆晚歌坐在床边看了会儿,又去洗漱间用热水把毛巾弄湿,给女儿擦了擦泪迹斑斑的脸,又轻轻亲了亲。 莫名的觉得,她这几年虽然好像把一切都打点得很好,但依旧是个失败的妈妈和妻子。 女儿对爸爸不亲近,有她的责任,因为她没有监督明承衍多带带女儿。 丈夫身边一直有别的女人,她也不知道也是失职,她以为把家里一切打点好,让他全身心放在公司事务上,这就是个完美妻子的典范,但是她错了。 他的确是一个集团的首脑,可也是丈夫、爸爸,既然有着这些身份,就必须做到身份相应的职责。 陆晚歌心里都清楚,但她现在心里憋屈得慌,她没办法把于苗当空气,也没办法宽怀大度的教他怎么当丈夫和爸爸,她不是老妈子,现在没心思替他想这么多。 她现在真的很想清净清净,离婚是爆发式发泄的最好办法,也许她不想要离婚的结果,但她会觉得让他不好受的过程比较让自己舒心。 确实是有点难以理解又自私的想法,或者最近,他最好是别打扰她。 关上女儿的房间门,她下了楼,明承衍不在客厅,但是大门开着。 她往外看了一眼,见到他在门口不断的抽烟,跟着皱了一下眉,很显然,家里现在的气氛很沉闷。 好一会儿,他终于抽完烟进来,整个人显得很压抑。 沉沉的开口:“过了这一阵,一家人出去度个假。” 陆晚歌坐在沙发上,但她知道他在想什么,因为他也意识到了家里人之间的气氛诡异,包括女人对他的不亲近。 出去度假是个不错的选择,放掉所有工作出去一趟,可以拉近彼此的距离。 只是她现在提不起心情跟他度假。 道:“我想整顿舞蹈室,顺便再扩大业务,你带夏夏去吧。” 这话让明承衍皱了浓眉,视线落在她脸上,莫名的一句:“我说过,不可能和你离。” 她抬头,没有强硬的态度,只道:“我知道。” 她也想过了,就算她想离,爸妈都不会同意,当初结婚也算艰难,爸妈还是同意了,这回想离估计就没那么容易了。 陆晚歌安静了会儿,终于看着他,“仔细想一想,当初是我爱你更多,也是我始终追在你后边,作为女人,其实挺悲哀的,又不是没人追求是不是?” 她笑了笑,“所以我想,既然当初我把你争取来的,就算不离,关于怎么对待你的主动权依旧在我手里。” “你去忙你的工作,平时不是很忙么?就跟以前那样,我最近不想总是看到你。”她说。 明承衍并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更不可能搞甜言蜜语的那一套,而陆晚歌又是说什么就做什么的性子。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夫妻俩几乎抬头、低头都见不到彼此,她每天过问夏夏的事,但没再像家庭主妇似的周旋着,而是重心偏向了工作。 保姆偶尔会跟她说先生今天去接夏夏了,或者带夏夏吃了什么,看起来他有所改进。 陆晚歌的工作在她之前参加比赛拿奖之后开始声名鹊起,在北城同行里是数一数二的,但她生孩子的两三年有些落寂。 最近她又使了一把猛劲儿,两个月不到就出了自我版权的舞蹈教程,甚至接到了舞蹈学院的邀请,让她做选修课导师。 属于编制外的短签,签约一年也就主讲一年,但这是学术性的,相当于她已经上了另一个台阶。 那些天她睡得很少,因为真的特别忙,要把所有工作都准备充分。 也有大半个月的时间,她没去在意明承衍在忙什么,也没听到保姆提起他了,因为她回家的时候家里安安静静,都睡了,而她出门的时候大家都没起床。 直到那天保姆着急的给她打电话,说家里有事,临时没办法去接夏夏。 陆晚歌还在学校,还有一节课,所以走不开,皱着眉想了好半天。 她最近的情况都瞒着父母,要是让妈去接女儿,一送回家就大概知道什么情况了,怕被训。 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给明承衍打过去。 那边的人好一会儿没接。 接通的时候隐约听到了于苗的声音,应该是帮他接通后递给他的,说着:“是陆小姐。” 这么长时间,陆晚歌的确晾着明承衍,说是不想看到他在眼前晃、想清静,可一下子听到于苗的声音,才道他在哪的时候,心里猛地疼了一下。 “你在哪?”她连声音都凉了下去。 明承衍低低的嗓音一如既往的调子,很平稳:“在出差,顺便把于苗母子俩的户籍和孩子入学处理好,明天能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笑了笑,顺便? 是特意过去处理于苗的事吧?又一次,一个招呼都没跟她打。 对此,明承衍如是道:“以为你不想见我,也不肯接电话,和保姆打了招呼。” 陆晚歌很想冲他发脾气,她说不想见他,所以他难道就一辈子自顾自的过吗?虽然这样的情绪让她前后矛盾,但她是女人,懒得用那么多理由去解释每一个情绪。 “找我有事?”听到明承衍问。 她只冷淡的一句:“没事。” 然后挂了电话。 他又打了一次过来,陆晚歌直接按掉了,然后给妈打过去,只能让她老人家去接了,直接带回老宅,让老宅那边的保姆带夏夏几天,正好过几天她可以休息。 那天下午之后,她整个人情绪很差,连自己都能感觉到。 平时下了课会留下和学生聊一聊,但那天没有,直接离开,独自回了舞蹈室,在附近用餐,晚上也没回去住,打算练舞练到能睡过去。 电话响的时候,她以为是明承衍,并没有要去接的打算,甚至把音乐声音调高继续练。 从镜子里看到一个身影立在门边欣赏她的舞姿时,她愣了一下,停下动作狐疑转身去看。 萧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倚在门口,淡淡的笑着,周身都是商业气息,说实话,很迷人。 陆晚歌关了音乐,揉了揉眼睛。 萧靖已经笑着走过来,“没看错,我正好路过,看你这儿亮着灯,让保安放我进来了!” 她拿了毛巾,擦着鬓角的汗滴,微蹙眉,“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他依旧是淡笑,帮她递了保温杯,“中午到的,谈了谈声音就到这会儿了。” 萧靖知道她的婚姻状况,所以特意一个字也没问,气氛看起来很自然很随性,看着她,“没吃晚饭?” 陆晚歌摇头,“吃过了。” 然后道:“我去冲个澡换身衣服再聊?” 他点头,颔首示意她先去,正好他需要打两个电话,因为不喜欢带人,做事又讲求效率,他来了之后就处理生意上的事,到现在都没订酒店。 陆晚歌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他站在窗户边,背对着她。 她记得萧靖以前爱打篮球,这些年应该没少健身,他先是身材真的很好,往那儿一站就是衣服架子。 刚刚听他那么问,所以陆晚歌猜他是没吃晚饭,顺势走过去,“我请客?”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74章 没资格质疑我 萧靖笑着,点了头,一道往外走。 其实她不饿,也没有什么胃口,主要是陪萧靖去,地方不远,但是中途两人几乎也没有可以聊的话题。 毕竟好多年没有坐下来好好聊,话题很少。 婚姻状况,她是绝对不会问的,也就简单聊了聊工作上的事。 吃饭的中途,他的手机响了几次,可见工作很忙,但萧靖基本都没接,只是事后发一条短讯过去。 萧靖不贪杯,所以看到她喝酒有些猛的时候皱了一下眉,倒也没有贸然阻止,怕显得突兀。 只问:“心情不好?” 她抬头,笑了笑,“你不喝么?” 萧靖这才顺口接着:“你也少喝点吧,对身体不好。” 陆晚歌倒是把杯子放下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大概是十点多,她还在萧靖的车上,就接到了妈从老宅打过来的电话。 “晚歌,你不在家?”陆夫人皱着眉,有些纳闷,电话没人接,刚刚她的电话也关机,这会儿才终于打通。 陆晚歌顿时醒了一半,皱了皱眉,稍微捂着话筒,“怎么了?夏夏闹脾气了么?” “不是。”陆夫人道:“是承衍,他把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怎么回事?说你的手机关机……你在哪呢?” 陆晚歌想了想,“我现在就在回家的路上,刚刚在舞蹈室。” 陆夫人一听她大晚上还在舞蹈室,终于狐疑的问:“我怎么觉得你最近不对劲?这两三年不是当甩手掌柜么?怎么又上心了?” 有时候长辈的敏感是很可怕的。 所以她想了想,道:“有学院邀请我做选修课老师,我总得提升自己,是不是?正好夏夏开始上学了,我想把重心往事业放一放。” 陆夫人皱着眉,“就这么简单?” 她点头,笑着,“那不然呢,妈您就是太多心了,这么晚了赶紧睡吧!” 不过,听那边接着问:“承衍不在北城么?” 陆晚歌抿唇,点了一下头,道:“他有事去分公司那边出差了,估计也该回来了。” 电话那头的陆夫人自顾的嘀咕着:“我还真不知道,他这几年出差你爸都觉得有时候没太大必要,他也累了几年,稍微歇歇吧,分公司那边不是有个副总在么?” 这话里边,陆晚歌只听得出妈心疼明承衍,并不觉得他哪里不对劲。 她自然也不会多说,也就笑了笑。 挂掉电话,车子正在等红灯,她抬头看了萧靖,“你订的酒店是不是快到了,要不就送到这儿吧,我自己打车没一会儿就到了,省得你来回跑。” 他只是笑了笑,“不麻烦。” 然后启动车子缓缓驶过交叉路口。 之后两人又没怎么说话。 到家的时候,她想着应该礼貌的请人进去坐坐,但是她没开口,萧靖已经笑着道:“今天有些累,也挺晚了,早点睡。” 意思就是他不进去坐了。 她这才笑起来,点头,“好,你也是。” 陆晚歌换鞋的时候听到了萧靖把车子开走的声音,手里的动作才缓下来。 她仔细想了想,长这么大,好像没交过几个真正的朋友,结婚之后更是极少联系了,除了浅浅之外,她真是个孤家寡人。 时间都去哪了,精力都去哪了,到头来还是这种境况。 放下包,她上楼直接睡下了,中途好像听到电话了,看了一眼,明承衍的,她就没接,接着睡。 第二天一早,她去上课,今天最后一天,然后节假日放假一周。 下午的行程依旧是去舞蹈室。 没想到的是萧靖居然又一次路过,不过这次身边有生意伙伴,否则她一定会质疑他这个路过的真实性。 北城认识陆晚歌的人自然是不少的,所以既然看到了,对方很是热情的要把她也捎上 其实她看出来了,萧靖这次来出差估计是找什么合作伙伴,而且他很吃香,对方很想跟他合作,一听她和萧靖是朋友,那股热情劲儿就可见一斑。 酒楼是对方定的,人不多,但场面不缺。 陆晚歌看了两次时间,怕妈把夏夏送回来。 但还好,她一直没接到电话,倒是看到了明承衍的短讯:“在哪?” 她低眉看了会儿,没有回复。 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的,等她和萧靖以及另外两个商人往外走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停在酒楼门口的车子。 明承衍准备点烟,目光已经捕捉到她,动作顿住,而后略微蹙眉,把烟收了起来。 安静的站在原地等她,看起来除了脸色冰冷之外没有什么脾气。 陆晚歌把视线收了回来,和这边的人说着话。 只剩两人时,萧靖看了她,淡笑,“看来今晚不用我送了?” 她只是笑着,“不能总是麻烦你!” 不过她想握手的时候萧靖没接,“同学和朋友之间告别还握个手是不是生分了?” 所以,当着明承衍的面,明明十分有分寸的一个男人,竟然凑过来抱了抱她,勾唇,“我先走了?” 陆晚歌还有些愣,点了一下头,“慢走。” 她又在原地站了会儿,隔着挺远的距离看了一眼明承衍,最终决定自己打车回去,她没那心思再看看他这次是不是又换了衬衫。 快经过他那儿,明承衍才浓眉蹙起,几步到了她跟前,伸手握了她手腕,“上车。” 陆晚歌没有大脾气,只是看了他,“我自己打车回去。” 明承衍低眉,眉峰微微拧着,嗓音很低:“你怎么回事?” 她本来就不想说话,他这么一问,反倒笑了,“我跟你说了,不是非你不可,怎么你能瞒着我出差去找别的女人,回来想找我、我就得满心欢喜接待你是不是?” 明承衍脸色一度阴了下去,盯着她,“陆晚歌,你跟我好好说行么?” 她抬起头,“我就是因为对你太好,才让你变成今天这样!” “我什么样?”他听起来嗓音起伏不大,却是冷冰冰的了,显然已经很不悦。 “我不想跟你吵。”她深呼吸,抽回手腕,冷淡的就要从他身边走过,却再一次被他禁锢。 低低的嗓音从头顶压下来:“那么你想跟谁?” 臂弯略微用力,把她定在眼前,“觉得再遇萧靖,就有了第二个选择、有恃无恐了?” 说实话,她没有任何这类想法。 所以仰脸,定定的望着他,“你最是没有资格质疑我!我早该把第二次留给别人,却给了同一个你!” “我就算今晚爬上萧靖的床,你有什么资格谴责?这五年来你和于苗有过多少次有谁清楚!”陆晚歌平时不会想这么多,但她这两天真的憋坏了,越想越觉得难受。 别跟她说一次都没有,如果没有,何必瞒着她这么多年? 明承衍站在她面前,听完这句话脸色已经冰到零点,薄唇紧绷,“你对我的了解,就是这样?” 陆晚歌嘲讽的笑了笑,“我对你的了解?……不,我不了解你,我是被自己的年少情节害了。” 明承衍冷唇沉默许久,终究是咬了牙,“行,你去!” 语毕,转身大步凌然上了车,手臂一甩,把车门扔得震天响。 她还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车绝尘而去。 而没过半小时,她还在广场,就接到了于苗的电话。 她笑着,说情来了?让她不要误会,不要闹离婚? 做得一副贤惠仁慈,还口口声声不会争明承衍,这才是女人可怕之处吧? 陆晚歌不想接电话,也不想回去,回去了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只会徒生尴尬。 但,明承衍其实没回去住,也许跟她想的一样。 她是第二天才知道的。 因为学校放假,她在舞蹈室待了一晚,哪都不对劲,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 进了家门,到处静谧,才知道他昨晚根本没回来。 夏夏由老宅的保姆带着,陆晚歌安心的睡到了中午时分,饿得受不了,去厨房三两下弄了些吃的。 要是以前,她恐怕就只能饿着,什么都不会做。 那一整天,她很悠闲,电话没响过,也没想联系谁,甚至这样清闲的过了两三天。 从那晚之后,她就没见明承衍回来过,不知道是住在公司,还是在哪个私人住宅。 可这么刚一想,晚上他就回来了。 那时候她还在客厅,窝在沙发上,找了一部电视剧一看就一下午忘了吃饭,看得都有些头疼。 听到开门声,她微蹙眉转过头去。 明承衍随手关上门,外套随手扔着,换了鞋朝客厅走。 他一进来,陆晚歌就能闻到酒味,眉头紧了紧,坐了起来,她是想,如果他坐这儿,她就回卧室。 明承衍站在沙发前,微醉的眼低垂看着她,好似那晚的怒气还在,薄唇直直的抿着。 如果是平时,她这会儿已经急急地帮他解领带、准备醒酒汤,但是这会儿没一点动静。 明承衍轻蹙眉,终于是什么都没说,大概是想起来他们还在冷战,松开手自顾往楼上走了。 陆晚歌又在沙发上坐了会儿,忽然起身上楼,进了卧室拿枕头,他这个时候回来必然在家里睡,所以她睡沙发。 可她刚进去,还没转身,浴室的门开了。 他看着她手里的枕头。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75章 请她回家 陆晚歌也低头看了自己手里的枕头,顿了会儿,才继续往外走,身后却传来明承衍低冷的音调,“不用搬,你睡这儿。” 她回头看了明承衍。 明承衍擦了擦头发,又往浴室而去,把毛巾放了之后走出来。 两人这么多天没见,也没说话,这句之后又没了交流。 陆晚歌并不困,所以在床上趴着继续看电视,不知不觉就已经很晚了,明承衍没有要进来的意思,看来真不睡房间。 等她看了时间,准备躺下的时候,卧室的门却忽然被推开。 在她还来不及问什么的时候,明承衍走过去换了衣服,一手拿了外套,又往外走。 原来他说的不睡这里,是晚上不在家里住的意思? 陆晚歌皱了一下眉。 这么多天,他们之间都别扭着,但在她看来,这些事的错因在他,就这样下去,一点表示都没有么? 偏偏,明承衍还就是不会说软话、也不会哄人的性子,就算他知道这些年做得不足,要让他找到补过的方式,也是需要时间的。 尤其,上一次他是真真被她和萧靖惹怒了。 陆晚歌听着他关上门,又听着他的车子开出院子,心底越是往下沉,本来就不困,这会儿更是莫名的脾气往上涌。 他这算什么意思? 还指望她像过去那样求着他、缠着他? 不可能! 一股子气让她一整晚都没睡好,第二天就直接去了老宅,把女儿夏夏接出来。 陆夫人看了她,微皱眉,“你要去度假?承衍呢?” 陆晚歌语调淡淡,“我放假,他太忙了,夏夏一直想出去玩,我自己带她去就行。” 陆夫人不太放心,“要不我陪你去,或者让承衍把工作放一放,这个季节出去走走也挺好,天气合适,时间也合适,不会人挤人。” 她还是只笑了一笑,“别了,让他忙吧,别耽误公司的事。” 陆夫人显然感觉到小两口之间有问题,虽然一直以来这两人都不对头,从小动不动就吵,但现在俨然是另一回事。 可陆夫人当场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事后找了明承衍。 那时候陆晚歌和夏夏已经在飞机上了,明承衍就算打电话也不可能把人请回来的。 偏偏,老天不开眼,她们母女俩的航班竟然在半空盘旋一圈之后,又飞回了北城。 彼时南方是特大暴雨,北城也已经电闪雷鸣,很可能来一场大雨。 已经是晚上了,陆晚歌被困在机场,刚开机,明承衍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在机场?”他声音很沉。 她语调淡淡,“不用接,我自己打到车了。” 明承衍跟没听见她的话似的,自顾道:“我马上过去,等半小时。” “我说了不用接,我和夏夏在机场旁边的餐厅,吃完了就打车回去。”陆晚歌微蹙眉。 明承衍的性子她是了解的,一旦她坚持,他多半就不会再说什么了,沉默是他的习惯。 果然他有一会儿没说话,她就准备把电话挂了,脑子里冒出来一个想法:哪怕冷战十年八年,他也不可能有长进的,不会体贴也不会宠溺。 明承衍原本已经出了办公室,可刚到公司门口就被一个经理急急地拦住,变天太快,他们正在进行的项目基地那儿出了个事故,别人去了怕镇*压不住。 没过十分钟,陆晚歌看着他发过来的短信笑了笑,他说有急事过不来了,其实一点也不出所料,只是有些悲哀。 这个天气打车也特别的难。 最后是燕西爵和苏安浅开车过来接的她们。 陆晚歌看了看开车的燕西爵,“不好意思啊,实在是打不到车,又麻烦你了!” 燕西爵倒只是微挑眉,不觉得麻烦,只是看了旁边的苏安浅,见她想解*开安全带,立刻蹙起眉,“做什么?” 生怕她离了安全带就出个好歹。 苏安浅无奈的笑,又十分讨好的看他,“你把安全带给人家系太紧了!我都忍了一路了没敢说,宝宝在肚子里可能憋坏了!” 明知道她胡说八道,但是燕西爵脸色瞬间就缓了,倾身过去帮她松了松,仔细确认,“舒服多了?” 苏安浅笑着点头,“要不晚上你请客吧?我好久没在外边吃大餐了,正好夏夏最喜欢美食了!” 燕西爵深眸睨了她,“我看是你嘴馋!” 她只是呵呵的笑。 陆晚歌还没说什么,燕西爵就干脆的应下了,夏夏在一旁兴奋着,连旅游不成的心情都完全被打散了。 燕西爵从后视镜看了夏夏,他也是有了儿子苏厉的人,对小孩的情感早就变了。 勾了勾嘴角,打趣:“你女儿对我的喜欢,比对明承衍还深!” 陆晚歌知道是玩笑,但她还真想点头说“是”,夏夏和明承衍一点也不亲近,所以他们作为父母很失败。 身处这样的环境,看看燕西爵,人家也有偌大的YSK,可他照样把浅浅宠在手心里,区别为什么这么大? 路上没什么可聊,陆晚歌把这些天的心情也都吐露了,现在只有跟浅浅聊这些,没别人会倾听了。 苏安浅听完皱起眉,看了一眼燕西爵,“也不是我对明承衍有意见,不过有时候男人确实比女人需要成长,尤其成家之后,我这么一听,都想鼓励你狠狠治明承衍一下了!” 虽然苏安浅和燕西爵以前也经历过起起伏伏,也吵过闹过,但燕西爵绝对有他哄人的方式。 燕西爵也不会跟她搞冷暴力,他只会脾气上来直接把她扔床上收拾服气,然后很多事也就解*开了。 陆晚歌忽然看了燕西爵,“明承衍在外边养了那么久的女人,你是他朋友,你一点不知道?” 燕西爵一挑眉,“这就冤枉人了!” “我和明少生意往来不少,但为人处世可是互不干涉,何况,他被领养前认识的小女孩,我怎么会认识?” 陆晚歌蹙眉,“你不是做慈善的么?浅浅很小的时候不就被你盯上了么?怎么就不知道明承衍的秘密了。” 这话说得可谓是毫无逻辑。 可苏安浅一挑眉,看了燕西爵,说了句:“就是。” 老婆发话,燕西爵到嘴边的字句只好咽了回去,硬着头皮点了一下头,附和:“是,陆小姐着实是对明少太好,致使他不懂疼女人、呵护女人,还不懂宠女人,你还是冷他一段时间好了。” 陆晚歌听完怔了怔,“都说劝和不劝离,你们夫妻俩怎么回事?” 燕西爵义正言辞,“我听安安的。” 陆晚歌:“……” 苏安浅好笑。 要说冷暴力,陆晚歌绝对比不过明承衍的,他生来就跟一座冰山似的,但若说冷淡,她可以做得很顺手,就怕他没觉悟。 晚餐用得很愉快,四个人花了一大笔,唯一的男士结账,然后又把她们母女送回家,这才离开。 说实话,陆晚歌真的很羡慕燕西爵夫妻俩,反观自己,很迷茫。 把女儿哄睡之后也没见明承衍回来。 她微蹙眉,坐在客厅,灯光昏暗,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她习惯快速拿到手里。 但看到是于苗来电,一下子就冷了脸。 还是接了。 “陆小姐。”于苗略微蹙眉,声音不大愉快。 她淡然坐着,“我好像说过不太喜欢你找我?” 于苗接着道,“我知道……但是我真的请你,能不能别为难承衍,他不会跟你离婚,你这样折磨他有什么好呢?他最近身体不舒服,还总是大晚上喝得烂醉,你知道么?” 陆晚歌自嘲笑了笑,“我还真不知道,你比我清楚啊,他喝醉了找你?” 这么说,于苗在北城了? 她一下子想到了不回来住的明承衍,他去哪住的?公司? “你不用对我有敌意陆小姐。”于苗道:“他今晚也喝多了,你把他接回去吧。” 陆晚歌笑着,接回去? 她连明承衍在哪都不知道。 所以挂了电话,她干脆上楼睡下,他不找她,自己又何必凑上去,以往就是她太主动,造就了明承衍对她的存在理所应当。 可是她肚子里憋着一股子火,凭什么他的事于苗都清楚? 他到底住哪儿? 这样的恼火下,第二天陆晚歌就火速租了个公寓,把女儿送到老宅,自己就搬过去了,理由很好:离她上课的学校近,方便。 多天不联系的明承衍在一个晚上给她打的电话,声音很低,有些模糊,听得出来,是醉了。 “你在哪?”他问。 她正窝在公寓沙发上,微蹙眉,“跟你有关系么?” 那边沉默,又能听到他沉着的呼吸,好像身体不太舒服。 陆晚歌皱眉,忍住了想问的话,“没事就挂了。” 电话被挂断,明承衍一手扶着沙发,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即便醉了,心里也极度不适滋味,他不习惯这样的冷清。 更不习惯她的冷淡,但他做不来好言哄人,最近也没那个时间。 如果是以往,她多晚都会等着,他喝醉,她比谁都紧张,仔仔细细的照顾着,现在呢? 明承衍埋首坐进了沙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好像时间也不久,但变得太快。 又或者,是他自己从来没变过,才让两人成了今天这样?都说男人成家生子后需要成长,可他并没有成长,只忙碌于眼前的工作。 快十二点的时候。 陆晚歌又一次接到电话,不是明承衍的,也不是于苗的,是他公司的助理。 说明承衍刚从医院出来,晚上可能需要人照顾,不知道她在不在家? 陆晚歌握着手机,半晌才淡淡的一句:“他在哪?” 明承衍已经被送回家了,但是助理没走,不太放心。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76章 温柔又凶 关于总裁的家庭和婚姻,公司里的人只知道妻子是陆家千金,过得很幸福。并不知道两人怎么相处。 所以看到空荡荡的别墅,不免诧异。 陆晚歌接完电话,还是从公寓离开了。 她进家门的时候,明承衍似乎不肯上楼休息,执意留在沙发上,让下属很为难。 她换了鞋,进了客厅,正好明承衍抬头看来,略微眯起眼,可能是看不清。 陆晚歌放下包,勉强笑了一下,看了一旁的助理,“这么晚了,要不你也住这儿吧,客房空着。” 助理当然赶紧摆手拒绝。 所以几分钟后客厅里只剩下扶起来,和一片死寂的空气。 明承衍坐在沙发上,气色很不好,只是抬眼看着她,终于低低的一句:“回来了?” 她没说什么,走过去,“你会房间睡吧。” 他没动,只是定定的看着她,而后薄唇微动,“于苗给你打电话了?” 提到这个人,陆晚歌闭了闭目。 刚要说什么,只听他接着道:“我这些天住公司,项目出了问题,需要安顿家属。” 他显然有醉意,身体也不适,但思维是清晰的,声音沉沉,有些绵软。 如果是平时,他不可能跟她说这些类似于解释的话,反倒她也并不适应。 顿了顿,淡淡开口:“不用跟我交代工作上的事。” 她试着把他扶起来,明承衍也站了起来,从楼下到楼上,一直看着她。 进了卧室,陆晚歌把他扶到床上,转身准备走,手腕被他握住。 沉沉的声音传来:“还是想离婚?” 声音里带了他没有察觉的心疼,其实他懂她的委屈,“给我一些时间,行么?” 她站定,回身看了他,“我们之间的时间其实很多了,比谁都多,可我照样不了解你,不了解你做了什么,正在想什么。” 男人眉头轻蹙,抬眼看着她,“我和于苗什么都没有,你清楚我的。” 他除了她,眼里没有过别的女人。 她笑了笑,“以前我也觉得清楚你是什么人。” 明承衍看着他,眉宇间有着轻淡的疼痛,“在外面租了公寓?” 陆晚歌点头,“上班方便。” 他抿唇沉默了会儿,才道:“今天太晚了,就别过去了。” 她也抿了抿唇,最后算是点了一下头。 两人是平静了一些,但也依旧分房睡。 早上陆晚歌起来,明承衍已经收拾妥当了,看起来已经准备出门了,有些急的样子,又特意等她下楼。 道:“得去趟医院,家属过来了。” 她不清楚事情,也就点了一下头,“去吧。” 明承衍看了她,似乎在斟酌着说什么,最终也只道:“下午我去接你。” 没等她回答,他已经急急地出门了。 陆晚歌在门口站了会儿,然后给自己做早餐,吃完出门,他应该是以为她上班,不知道她休假。 所以,下午明承衍去她的学校接人,扑了空。 调转车头又去了夏夏的学校,正好夏夏被老宅的保姆接走了,他又扑了空,人已经在北城转了一圈了。 忽然就觉得同情自己,他极少做这些,所以十分不顺手。 等他又解决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才想起来应该去她新租的公寓找人。 这一次终于有了结果,车子还没停下,就看到她的灯亮着,不过为了这个地址,他也欠了燕西爵和苏安浅夫妇一笔。 下了车,明承衍从后备箱拿了带过来的食材,他很久没做饭了,但她只要吃他做的菜,就一定一脸满足的笑。 显然,他想多了。 敲开门,陆晚歌看到他手里的食材,皱起眉,“你来干什么?” 明承衍不习惯笑脸相迎,哪怕是在求着她,也没少霸道的气息,“再不做,一会儿就该坏了。” 她眉头紧了紧,“我不需要你来做饭,也没打算让你来我公寓……喂!” 他已经微侧身,长腿迈了进去,径直往厨房走,熟门熟路。 陆晚歌在他身后快步追着也没追上,只能气得拧眉看着他,“我今晚有约,出去吃。” 明承衍背对着她,眉头微蹙,没有回头,嗓音低低的,“推了。” 然后开始忙碌起来。 可能他以为她是借口。 但是差不多时间,明承衍熬着汤,出来客厅,看到了她手机响起,显示萧靖。 男人手臂长,在她之前把手机拿了起来,脸色微冷,“不用接。” 陆晚歌抬头,“我说了我要出去吃饭的!这是约好的,你把手机给我。” 他低眉,“我也说了让你推掉,饭菜都好了,你要出去跟别人吃么?” “不行么?”陆晚歌有些来气,“我现在吃不惯你做菜。” 手机拿不到,她只好先去换衣服,但明承衍也跟着她往卧室走,她只好拧眉立住。 两人冷脸对立了一会儿,她终于伸手去抢手机,正好电话再次响了,明承衍当然不会给。 争执中她被自己的拖鞋绊了一下,正好明承衍抬手挡她推了一下,她直接就摔了出去,撞在墙角,眼一下就红了,抬头愣愣的盯着她。 明承衍俨然也没想到会这样,手里的电话被他掐断,眉头拧着,疾步往她那儿走。 可陆晚歌忍着疼站起来,排掉他伸过来的手,转身进了卧室,“嘭!”一声把门砸关上。 明承衍在门口眉头更紧,略懊恼的闭了闭目。 陆晚歌也没换衣服,就是坐床上生气。 他一直在敲门,声音听起来低低的,但语气很温和,“你先开门……” 她没回应。 “晚歌。”男人低声,“把门开开……萧靖的约我给你拒了,你先出来把饭吃了我就走。” “笃笃!” 他那么差的脾气,但是就在门口不厌其烦的敲了半天,也自顾说了半天。 陆晚歌终于忍不住吵,一下子拉开门。 明承衍依旧站在门口,见她眼圈依旧红着,脸上有泪渍,眉头轻轻蹙起,“先吃饭?” 她抬头,“你走不走?” 他低眉看着她,“我真的走了,你才会更生气。” 她愣了一下,又自嘲,既然知道,上一次为什么那么听话?然后就去找于苗了? 明承衍想抬手擦掉她眼角的泪,被她微侧脸躲了过去,然后大步去了餐厅。 他做的菜,她一直都喜欢,但这次一点表示都没有,就只是吃了,全程埋头,看不出喜不喜欢。 他在对面看了她好一会儿,眼看着她因为生着气闷头吃,一下子呛得面红耳赤,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迅速倒了一杯水。 性子释然,明明紧张着,薄唇已然冷着调子:“干脆笨死算了!” 陆晚歌本就被呛得难受,听到这话,瞪了他。 明承衍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抿了唇,抬手拍在她手背,“喝水。”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77章 夜晚,换他等她归来 陆晚歌没好气的把水杯接了过去,喝了两口勉强顺气,又瞥了他一眼。 然后起身,“不吃了。” 明承衍微蹙眉,看了她面前的碗,“味道没做好?” 他的确已经太久没有做饭,结婚之后,做饭的时间屈指可数,但凡有点意识的人都该知道他对她真的不算宠。 陆晚歌也没客气的淡声:“呛饱了。” 他在原地站了会儿,也只好点了点头,“不想吃就不吃了,饿了再说。” 这么好说话的样子让陆晚歌不禁蹙眉看了他,眼里满是惊讶。 他今天到底吃错什么药了?忽然跑到她的公寓做饭不说,全程下来说话的语气,做事的态度,完全像另一个人。 她蹙着眉,忽然想起燕西爵夫妻俩说的话:就该狠狠冷落他一番,让他知道没有你的生活是什么样,否则不懂得珍惜,只会理所当然。 “怎么了?”见她这么看着自己,明承衍也低眉,后淡淡的问。 狠狠冷落一番?自顾想着,陆晚歌把神色都收了起来,摇头,“没事。” 然后看了看时间,“不早了。” 言外之意就是他可以走了。 明承衍似是愣了愣,毕竟饭也吃了,没想到态度一点也没变,偏偏他不是个厚脸皮的人。 眉宇微动,薄唇动了一下,道:“好。” 看着他打算往餐厅走的,所以陆晚歌看了他,道:“厨房我会收拾的,你走吧。” 连最后一点机会也没有了,他只得低低的“嗯”了一声,去拿了外套,“早点睡。” 她点了一下头,显得漫不经心。 好一会儿,陆晚歌没听到他关门的声音,微蹙眉转头去看了一眼,发现明承衍在客厅门口那儿立着,目光还没从她身上收回去。 她抿唇,“还有事?” 明承衍原本想提离婚的事,但她今晚没有提及,只好不多说,就怕他那天忽然就把协议书放在他面前,她性子如此。 这回,他真的出了门,陆晚歌在客厅能听到他的车子离开。 她坐在沙发上,手机就放在茶几上,明承衍说已经帮她把萧靖的约会拒了,她还是觉得应该亲自说一声。 萧靖还没睡,虽然被拒了约会。但看起来心情是不错的,话语间甚至有着淡淡的笑意:“还不睡?” 陆晚歌略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一时间没抽开身。” “没事!”萧靖语调间没有给她任何压力,又看似随口的问着:“你们俩……吵架?” 说起来,萧靖和妻子之间好像没有吵架这种事,他们根本吵不起来,妻子脾气好,他也不差,更何况,他们的生活逐渐过成了一人一个圈的形势,几乎马上就快互不相干了。 不是有人说么,能吵架,说明有感情。 陆晚歌笑意越是尴尬,“没……” 其实萧靖大概都清楚,但他没有细问,毕竟夫妻之间感情之事,而他虽然有那么一些私心,却最希望的,还是她能好好的。 她已经接着道:“我最近可能就没空了,你出差行程是不是快结束了?” 作为东道主,她还真没有认认真真请过一顿。 萧靖笑了笑,“可以多留几天,正好谈点别的事。” 哦,她想了想,“下周三我有空,你走之前怎么也得做个东!” 他倒是笑着应了。 休假结束之后,陆晚歌每天都要去学校上课,大多时候都是早上过去,傍晚再回来,虽然她的课程并没有那么长,但她喜欢下了课再留一段时间,没课的学生很乐意跟她再巩固一遍。 也是因为这样,她每天都能看到大学生之间各式各样的小故事。 好像……她的那些大学时光都贡献了明承衍,她也没享受过什么被男生追求的感觉。 之前听浅浅说重回大学的感觉很奇妙,感觉自己也跟着再年轻了一回,她原本也只是听听,现在是感同身受。 最直接的变化,就是她的穿衣打扮越来越明快,整个人放到学生群里根本不知道她是孩子妈。 但这样的变化,看在某些人眼里却让他紧张了。 明承衍经常都是应酬到十点之后,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今晚在席间,旁边坐的是合作方的长子,听闻即将毕业,最近带着他熟悉熟悉公司事务。 明承衍少言,多数时间只点头接下别人敬酒。 隐约听到身侧大学生的惊叹,他目光随意移了一下。 下一秒敏感的蹙了一下眉。 男生手里握着手机,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手机不离指尖,随时刷着微博。 他这会儿正在逛学校的帖子。 那张照片十分明艳,穿着性*感舞裙的女子摆臀舞动的妖娆被拍了下来,正脸打了一颗大大的心作为马赛克。 但是学校里谁都知道那是外聘的舞蹈讲师,底下一片片的惊艳和调侃,说什么的都有。 “学生没有一个比老师美的!” “谁去探底细啊?嫁没嫁人,生日、喜好统统都要!” 还有人学着当下的调侃语调,直接上来便道:“这是我媳妇,都散了吧!” 明承衍指尖握着酒杯,略微倚着身子,目光显得淡然、漫不经心。 但是她的身体,没人比他更了解了,只一眼就知道是她,只是他还不知道她在学校也是这么穿的? 还以为只用站在讲台上搬理论…… 四十几分钟后,陆晚歌刚租下没多久的公寓门口。 明承衍的车子停下,看到她的公寓没有亮灯,手臂搭在方向盘上,眉峰略微皱起。 好一会儿,才终于拿出手机,给她打了过去。 陆晚歌接电话不算慢,口齿清楚,“喂?有事吗?” 他薄唇微抿,目光穿过车前玻璃,略思量,才问:“很忙?” 她语调不冷淡,也不热情,“还好。” 明承衍想了想,结婚之后,他好像也绝对不用打电话找她在哪,因为他下班,她绝对会在家里等着,早的时候在门口,晚了就在沙发。 片刻,他才低低的道:“没事,我等你忙完。” 陆晚歌那边顿了一下,“……你是有事找我么?” 他只好道:“我在你门口。” 她又是沉默。 陆晚歌今天正好和萧靖有约,然后参加了一群学生组织起来的聚餐,现在才往外走。 做东请萧靖吃饭,她知道自己得喝点儿酒,所以没开车,到最后居然让学生送自己回去。 车上,前后排的同学都拿她开玩笑,“陆老师,我们今晚送您回去,明早一曝您的地址,绝对能大赚一笔,要不要给分个红?” 陆晚歌笑着,知道他们开玩笑,“有这闲工夫,多看两本书不行?” 结果换来他们一致的嗤鼻。 的确,什么样的身份,偏偏最讨厌那个身份该做的事,比如学生最不爱上学,最不爱看书。 折让陆晚歌想到了当初的自己,她是真的不爱学习,每次升学都是临时抱佛脚,幸好老天眷顾,一路平坦的大学毕业。 就因这样,直到现在萧靖都说她是学渣,一看到书就犯困! 一路上车里气氛很好。 不过车子到了她公寓门口,有学生眼尖,一眼看到了路灯下半倚身子抽着烟的明承衍。 一个惊呼:“我去,侧影杀!” 陆晚歌看过去一眼,撇嘴,她当年就是被明承衍的性*感外形迷惑,忽略了他冰冷的内心性格。 紧接着,有学生暧昧、神秘的看着她,问:“陆老师……有情况?” 大学生没那么多心思去挖她的私人心思,何况,学生和社会上层人士是有差距的,不是想挖就能挖,所以他们还真不知道明承衍长什么样。 陆晚歌听完,勾了勾嘴角,“别猜了,快掉头吧,今天太晚就不请你们进去坐了,路上慢点开车,到家了都给我发个短讯!” 她一连串把话说完,拍了拍车窗让赶紧开车别看了,惹来学生嘻哈的笑。 转过身,陆晚歌脸上的神色也就变了,对着学生轻快,对着他就是淡淡的。 走过去,一边拿了钥匙,一边粗眉,看了一眼他指尖的香烟。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78章 他很反常 明承衍一见她撇过来的视线,立马就把烟掐灭了。 这个速度和眼力劲儿让陆晚歌楞了一下,看了他,他只是一如往常的淡然,薄唇微动:“陪学生出去了?” 她走过去开门,又停住动作,转过来看他,点头,回答:“下午见了萧靖。” 明承衍神色淡淡的,但眉头弄了一下,没说话。 陆晚歌也没开门,很明显就是等着他有事说话,没事走人,不乐意他进去,等他走了再开门。 偏偏他一点自觉性度没有,就那么等着,还颔首,道:“怎么不开?” 她忍不住自己翻了个白眼,抿唇,“你有事找我?” 明承衍这才薄唇微动,“自己的妻子,没事还不能找了?” 这话还带了一点点几不可闻的调侃,目光低下来看着她,看起来脾气挺好的模样。 以至于陆晚歌就那么看了他好一会儿。 等他走上前一步,不知道想做什么的时候,她往后退了退,抿唇,抬眼看他,“你喝酒了?” 他一靠近就闻到了酒味,很明显,夹杂着烟味,并不是十分讨喜 明承衍勾了勾嘴角,“应酬,难免要喝的,没醉。” 接着道:“开门吧。” 陆晚歌还是皱着眉,指了指他身后,“你回去吧,我最近不太想跟你住一起,我现在工作忙,不想跟你讨论那些事。” 男人眉峰微蹙,一副听不懂她说话的模样,“讨论什么事?我只是想安安稳稳睡个觉。” 她抬头看他,“你可以回家睡。” 明承衍接了一句:“一个人睡不着。” 正说着,陆晚歌的手机响了一下,是萧靖的短讯。 “落地了,等着转机。” 她拿出来看了,想着一会儿再回复,抬头发现某人目光落在她屏幕上。 陆晚歌就把手机收了回来,“没礼貌!” 哪知道明承衍长腿往前一迈,薄唇微动,“萧靖回去了?” 她已经没地方可以躲避了,被贴着墙,无奈的看着他,在他的脸靠近过来时抬手点在他胸口,“又是烟味又是酒味,离我远点。” 被嫌弃的明承衍反而耐性十足,“我想进去洗个澡。” 不等她开口,手臂勾了她的腰,“不闹了行不行?我知道你不可能想离婚,只是一时赌气,夏夏没你不行。” 没想到他会忽然谈这个,陆晚歌略微惊讶的看了他,又挑了挑眉,“我过段时间再考虑。” 这叫什么说辞? 揽在她腰上的手臂紧了紧,薄唇略微压下来。 在她躲闪的时候顺手把她的钥匙拿走了,手腕一转就把门打开了,薄唇一勾又把钥匙还回来,看着她颇有点儿得意。 陆晚歌只能跟在他身后,但明承衍很规矩,真的就是进去洗个澡,很自觉的要睡沙发,因为她这儿只有一个房间。 更规矩的的,第二天起来,他竟然主动做了早餐。 立在桌边看她,“送你去学校?” 陆晚歌抬头看他,一副质疑,“你今天不上班?” 明承衍略微勾唇,“先送你,来得及。” 她没说什么,去学校的车上,陆晚歌努力的想了想,有可能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才让他这么反常? 但仔细过了一遍,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她在学校门口下车的,明承衍下车来帮她开了车门,虽然面上没有多大*波澜,可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张素日冷冰冰的脸带了几分说不出的温和。 乍一眼,就十分迷人。 陆晚歌微挑眉,又看了他一眼。 周围已经有不少女生对着明承衍侧目。 一个穿着高贵、考究的男人,开着豪车出现在大学校门,举手投足的绅士迷人绝对能让女孩瞬间心动。 她蹙起眉,这就是他的心机? 专门过来勾引她们学校的女生? 他受什么刺激了?这可绝对不是明承衍这种人能做出来的事,以往他除了埋头工作以外还做什么? 什么都没有了。 进了校门,陆晚歌还回头去看了他一眼。 明承衍依旧站在车子边上,一手扶着车门,嘴角冲她略微勾起弧度,看不真切了,但神韵如此。 可她依旧不明白什么个情况,直接去了教学楼。 课程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两节课中间有休息时间。 陆晚歌习惯休息时间跟学生聊一聊,今天也例外,但是刚聊没几句,总觉得周围学生看她的眼神不一样。 转头就能看到她们偷着笑的暧昧眼神,神神秘秘的盯着手机屏幕,一看她发觉就把手机往后藏。 她终于微挑眉,“有什么好东西么?”笑眯眯的看着旁边的女孩子,“给我看看?” 女生立刻笑着把手机藏好,只是笑着看陆晚歌,“陆老师,你真的有个帅得人神共愤的另一半?” 陆晚歌一脸莫名,难道是刚刚明承衍送她来的时候被学生看到猜测的? 显然不是,她也是之后下了课往校外走的时候才知道的。 站在路边等了会儿叫的车,低头翻弄着手机,她不经常玩微博,学校的一些微博号也不经常浏览,但设置的接收消息。 所以下滑通知栏,看到连续不断的通知,皱了一下眉,点进去。 一进去就是学生一片片的惊讶和痴迷语句,这让陆晚歌不得不继续把微博和回复都看全了。 看到那条点赞和回复最多的评论,她只觉得莫名熟悉,微蹙眉。 一看他回复的内容,只觉得脑子一下就热了。 “若相比,我媳妇的美剩在内质。” 一句话瞬间点燃了学生们的不服,毕竟,这篇微博微博是她陆晚歌的照片,在学生眼里,她还是受到一致好评的。 有人一进去就让评论的人上照,“没照片、没真相。” 评论的人的确回复了,陆晚歌惊得心跳都跑到了嗓子眼。 明承衍这个混蛋! 难怪她觉得这个评论的名字有点熟悉,再看看那语气,除了明承衍,谁还会这样? 更要命的是,他什么时候拍了这样一张照片,特意歪曲了她外表美的事实,他自己却在一旁一个极度秒杀人的侧脸。 眉宇间模糊的冰冷气息,迷人至极。 底下一大片全是起哄,要挖他的身份。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79章 安排的巧遇 陆晚歌退了出来,直接给他打了过去,一开口语气就比较冲,“你在哪呢!” 明承衍捏着手机,站在车子边,另一手勾着外套,刚准备上车,动作缓了下来,神色自然。 “怎么了?”他语调如常。 她闭了闭眼,“你去把微博评论给我删了!” 一个根本不登陆微博的人,今天是发什么神经,竟然跟一群学生凑热闹,还有……他是怎么搜到那个微博号的,那也不是什么大V。 当然,也是因为明承衍这个手笔,不管是陆晚歌还是这个舞蹈课,以及那个微博号直接火成了另一个度。 而电话那头,明承衍依旧是不紧不慢的调子,“什么评论?” 陆晚歌微抿唇,“你再给我装!” 怕她闹离婚也不用来这一套,她本身也不是个高调的人,他就更不用说了,哪有这样给自己打知名度的? 明承衍这才略微勾唇,“我已经过来出差了,不着急的话,等回去再说?” 陆晚歌愣了一下,他又出差了? 正想着,明承衍接着道:“到了没一会儿,临时过来的,在云城。” 他语调缓缓的,很平稳的一一说明,这在以前也是没有的,因为他出差之后,她不会问太多。 哦,原来不是去国外的分公司,陆晚歌下意识的在脑子里这么想着。 没听到她说话,明承衍才微微蹙眉,“怎么了?” 她抿唇,“还能怎么了?今晚之前你感觉把东西删了,不然我跟你翻脸。” 男人笑了笑,“我出差得好几天。” 那意思,等他回去,可能就没这事了。 陆晚歌咬了咬牙,正好车来了,她先上了车,声音稍微缓了缓,“那你把密码告诉我。” 明承衍轻轻笑了一下,“自动登录设置,不记得了,你倒是可以猜猜的,我统共就那些密码,你都知道。” 这不是明着气她么? “我不信你能在那儿呆个一年半载,最好别回来!” 说到最后,其实她觉得自己倒是没生气,就是这样和他说话的语气让自己得到了一种释放,说着说着反而舒服了。 事后自己还去翻看了一下他上传的照片,着实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拍的。 明承衍平时就冷冷淡淡,跟一个闷葫芦一样,这种拍照储存的事,他一般都认为浪费时间、矫情。 怎么自己倒是做上了? 看着底下一票女孩子哇哇的争着说他如何如何帅气,说什么鼻子硬挺,眉宇轩昂,气质低冷才更迷人。 陆晚歌嘴角抽了抽,就差把他每个毛孔都夸一遍。 明承衍看着是不是特别自豪? 不过……她仔细盯着看了会儿,自顾勾了一下嘴角。 好歹她当初的眼光也是不错的! 她从微薄退了出来,坚决不参与评论,否则明天上课容易被学生“围攻”。 晚餐她自己简单吃了点,和女儿视频打了电话。 睡前,明承衍不知道是还没结束应酬,还是已经回了下榻的酒店,竟然破天荒的给她发了短讯,“睡了么?” 也许很多人不会体会到那种感觉。 她和明承衍从学生时代开始吵吵闹闹,她在大学时不断的纠缠他,一切都是面对面的接触,包括在家。 他们之间很少这样文字传情,尤其结婚了这几年,两个人之间说话的机会都很少,她把精力放在孩子身上,他把精力放在工作上,每天顶多餐桌、和床上见面。 但是吃饭、睡觉是大事,没有多余时间闲聊。 更别说是这样静下来发短讯。 所以她盯着短讯看了好久,现实中认识的人,再在隔着屏幕的地方传情,总会多一股道不明的激动。 笑了笑,她微挑眉,姿态略高傲,“有事?” 明承衍那边安静了会儿,给她发了一张夜景的图,他说:“在应酬,出来透个气。” 陆晚歌本能的就想到了让他少抽烟,知道他肯定站在楼道抽烟。 字打出来,也发了过去,想收回来,还是算了。 明承衍低眉看着屏幕,微勾唇,好半天,回了两个字:遵命。 她看着那两个字,句号结尾,绝对是他不冷不淡的调子,可偏偏那么吸引人。 可能看她好久没回复,明承衍终于直接改为打电话了。 陆晚歌微蹙眉,“我准备睡了,你有事就去忙,打什么电话?” 想象得出她一定蹙着眉,一脸不情愿。 但明承衍一改以往的性子,好像现在缠人的换成了他,声音低低的很是悦耳,“周末我恐怕回不去,你来么?” 她微蹙眉,往床里侧挪了挪,语调丝毫不情愿,“我去做什么?多妨碍你“办事?”啊。” 明承衍眉峰轻轻挑着,“耽误办什么事?” 陆晚歌这才语调十足的道:“男人出差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你是不是出来躲女人的?” 那些套路,陆晚歌都太清楚了,不过这一点,她对他是放心的,因为他不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靠太近。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一直对他好不存疑,以至于根本发现不了于苗的存在。 忽然想到于苗,她抿了抿唇,“也晚了,睡吧。” “怎么了?”明承衍平时不爱说话,但他的洞察力比谁都好。 陆晚歌真的躺下了,手机贴在耳边,“我明天上课,要早点休息,你也别太晚了。” 那边的人沉默小片刻,倒没追着问她周末到底能不能过来,低低的道了:“晚安!” 第二天、第三天,陆晚歌当然都是正常上班。 直到周五接到校方临时的通知,想让她陪她去一趟云城,也是跟她差不多,去聘请另一位教师,因为对方身份特殊,但一身真本领,副校长亲自出动。 她起初略微惊愕,“怎么是我陪同?” 副校长和蔼的笑了笑,“你是一马当先嘛,同一个属性,让你过去谈比较有说服力是不是?” 好像的确是这个道理。 所以,正好周末,正好是云城,她还真的就过去了。 当然,周五晚上到的,她压根就没想联系明承衍。 和副校长去了饭局,她是尽职尽责的做着副校长交给的任务,还小喝了几杯。 到饭局结尾的时候有人敲了包厢的门。 她离得近,走过去开了门,还没怎么仔细看就要转身走回来,下一秒又忽然顿住。 然后愕然的仰脸盯着悠然立在门口的男人。 明承衍白衬衫穿得随性,袖口微微卷着,很自然的展现着商界成功男人的魅力,冲她略微勾唇,“巧。” 陆晚歌反应过来了,巧什么巧? 让她跟着副校长过来什么的全是安排好的吧? 她被明承衍顺手就从饭局上带走了,上了车,瞥眼瞪了他,“明总做这种事很熟稔呢,让人安排过多少女性给你巧遇啊?”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80章 跟我一起么? 明承衍只略微挑眉,明智的不搭腔,只略微侧首看了她,“爸妈知道你来这里了么?” 她:“以为都跟你一样,走哪儿不带打招呼的?” 被她堵了一句,明承衍嘴角勾了一下,“夏夏有人带就好,你得多呆几天的。” 陆晚歌蹙起眉,看了他,“谁告诉你了?我周日下午就回北城了。” 他的工作,她一向不参与的,反正也没兴趣,自己在那儿也很可能碍手碍脚。 明承衍知道她的意思,但既然要有所改变,他自然不会想想就作罢了。 回到他住的酒店,她微蹙眉站在那儿,把自己当做外人了,看着他解纽扣,准备去浴室,陆晚歌才开口:“你不是有事找我?” 明承衍转过视线,点头,“洗完澡再谈。” 她想了想,好吧,那就等一会儿。 趁他洗澡的时候,她咬唇想了好一会儿,琢磨着把他评论的那一条连带底下一大片回复都给删了。 不过手机拿了过来,又觉得这样看别人的东西不太礼貌。 谁知道刚拿过来,屏幕就亮了,一眼就能看到是微博回复,一条条的划过屏幕,那叫一个热闹。 蹙起眉,她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他这么一个大忙人,竟然无一遗漏的接收消息? 手机一直提示有回复,不觉得烦么? 一会儿就知道他不会觉得烦了,因为评论回复从最初的好奇他身份,变成了对他的花痴、表白,直接把照片上的她P成了女生们自己。 一个个的P图技术简直炉火纯青! 陆晚歌原本的心情彻底变成了无奈,甚至津津乐道的看着女生们一片片的起哄要嫁给明承衍! 心里嘟囔了一句:“嫁给她?以为谁都能过这种婚姻生活呢,哭死你们。” 不过,如果不是发现于苗的存在,陆晚歌从来也不会觉得自己付出有多累,甚至不会察觉他们的婚姻其实存在很大问题。 她笑了笑,这么说,她还应该感谢婚姻里偶尔出现的小插曲? “看什么?”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身后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低低的,吓得她猛地藏了手机。 但明承衍正好就在她身后,她把手机往后藏,男人垂手,顺势就捻了过来,看着她打开的页面,薄唇弯了弯。 “挺热闹!”他简单的总结。 陆晚歌侧身,抬头微嗔,“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明承衍擦了头发,顺手把毛巾搭在了沙发沿上,略弯下腰靠得她有些近,“不也没少人夸你?” 指尖翻着屏幕,给她看了那条合作伙伴的儿子评论的“这是我媳妇,都散了吧!”的评论。 陆晚歌之前倒是没注意到,但是学生们喜欢她,这种调侃现在网上也很就行,很正常。 转眼,她忽然看了他,“你就是因为这个才评论的?” 目光转到他胸口,心里淡笑着,却挑眉,“心眼可真不大。” 明承衍俯下的身体支在沙发沿上,从后上方看着她,毫无预兆的直接转移话题:“去洗澡么?” 靠得太近,他的手臂从沙发上垂下来几乎能圈住她,陆晚歌胸口紧了紧,因为他一说话,温热的气息就在她耳尖萦绕。 绝对是故意的。 她自顾稳了稳心神,燕西爵一个大男人都觉得明承衍该被冷落冷落,她能这么轻易被收服? 然后点头,带着淡笑,从沙发起身,“好啊。” 明承衍换了个姿势倚着沙发,看着她往浴室走,迷人的双眼带着点纳闷,因为他的引诱居然丝毫不奏效。 什么叫山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果是以往,有心的一直都是她,他根本不用费力气的。 好半天,他才看着手机屏幕,勾了勾嘴角。 …… 差不多半小时,陆晚歌从浴室出来,一眼视线范围内没见到明承衍,大厅的灯暗了一个度,应该是被他关掉了。 隐约听到了厨房方向的响动她才走了过去。 站在门口,“你干嘛?” 明承衍一边做着夜宵,还戴着一只耳机,听到她说话才转身过来,“副校说你没怎么吃饭。” 声音低低的,很自然。 而后,陆晚歌见他指了指自己挂着的耳际,下一句便是对着电话那边的人说话的,“好,我会安排时间过去一趟。” 片刻,又低低的“嗯”了一句,透着几分温和,回答了于苗的问题:“陆小姐也在么?” 电话那头的于苗勉强笑了笑,道:“和好就好……那我先不打扰你了。” 明承衍也是平和的“嗯”了一声,然后挂了电话。 看他摘了耳机,陆晚歌见他朝自己看来,直觉就知道刚刚和谁通话,但她神色如常,只看了他盛好的夜宵。 餐厅里,吃夜宵倒是其次,因为明承衍就没吃几口,只是看了她,“需要过去给于苗那边签个字,带你一起?” 她语调没什么异样,“我去做什么?” 明承衍看了她一会儿,表情很认真,“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 否则他还真不知道从哪开始讲。 他和于苗认识的时间太久了,若说断过联系也算,但只要有事,永远都能联系上。 陆晚歌抽了纸巾,擦了嘴角看了看他。 道:“她找过我,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包括你多次说出差,其实主要是去看她。” 这个话题其实陆晚歌很不喜欢聊,一提起就觉得自己很失败,那种滋味说生气谈不上,会显得自己不够度量,毕竟前因后果知道的差不多了。说不难受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最好是不谈。 可明承衍不这么想的,睡前特意大厅和她坐了好一会儿。 “于苗有过被收养的经历,只是后来还是回了福利院,她没有亲人,朋友极少,几年前出车祸连,进了医院给她签字的人都没有。” “再之后遭遇孩子的父亲……” 明承衍的确用了“遭遇”,就说明于苗和那个男人之间的孽缘了,陆晚歌当然不会多问。 她安静的坐着,手里的抱枕转了个方向,所以明承衍知道她在听。 “我必须坦白。”他薄唇微抿,斟酌过许多次,才说出来:“在当初我们之间极其艰难的时候,想过和于苗得过且过。我委屈无所谓,至少你不必受舆论压力,也不用被爸妈训话,更可以让她对生活不那么失望。” 于苗的孩子是被人强了以后怀上的,那个人后来似乎又犯事了,到这两年才放出来,知道于苗怀孕生子,就想把孩子拿去卖了,于苗不从就是暴力想对,连孩子都不放过。 “你没法想象她面对一个失去理智的男人、对他们母子俩暴力相对的无助。”明承衍说得不疾不徐。 但想起当时男孩被那个男人弄得血糊糊的样子,他都觉得头皮发麻。 所以他不得不紧急赶过去,没时间跟陆晚歌解释,解释起来也费时间。 陆晚歌看了他,“我对其他都不在乎,只是生气你瞒了我这么久,我也同情于苗的人生,但同情和感情不是一回事,我还第一次知道你居然真的想过放弃?” 她笑了笑,以前她也说过冷却冷却,慢慢找别人,忘了明承衍,但心里可从来没跟理智一条线过。 明承衍侧首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道:“跟我过去么?”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81章 琢磨上二胎了? 她抿唇,一时间没有回答。 等他靠近过来,她才抬头,“……其实她一直喜欢你?” 明承衍虽然是男人,但也有直觉、有感觉,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因而勾了一下嘴角。 再问就多了些意味:“所以,还不和我去?” 不去就是给别人留了机会。 陆晚歌倒是扯了扯嘴角,“自己的问题当然是自己去解决,我没那么多心思,你自己怎么做全看对这个家有多少爱,我以后也总不能一直跟在你屁股后边收拾一群女人?” 那她的生活还剩什么乐趣没有? 这话的确是非常在理的,以至于明承衍竟然都没了反驳的余地。 或者说,他对她、对这个家的感情绝对毋庸置疑,只是生来他就不是个善于表达的性子,何况,他这些天想方设法和她亲近,除了要让她感觉到他真真实实的变化外,最要紧的,是不想让萧靖钻了空隙! 末了,她才缓了缓,道:“我学校还有课程,没办法陪你去,等有空了再说吧。” 明承衍顺势从身后拥了她,力道也不重,圈得正好她走不了。 “我知道有很多不足,一定改进!”他平稳、低沉的声音,听起来很认真。 陆晚歌倒也配合的点了一下头,“休息吧,不早了。” 他好像摇了摇头,下巴歇在她肩上,陆晚歌稍微诧异的看了他。 最近发现他真的转性了,虽然性格骨子里还是没有多少柔情,但绝对不是那个冷冰冰的调子了,受什么刺激了? 下一秒,听他道:“如果不是你学生,我似乎,没怎么留意你美不美的问题。” 只知道她的身材令人欲罢不能,面容是漂亮,却极少让他真正花时间和心思去欣赏,尤其从小在同一个屋檐下,这个环节几乎被省略了。 陆晚歌听完瞬间冷下脸,“觉得我不好看呗?……于苗好看?” 见她提于苗,明承衍好气也好笑,至少说明她对他从始至终都没变,哪怕最近仍旧在生气阶段。 他勾着嘴角,“好看,只是……” 低眉端详了片刻,故作纳闷,“既然如此,当初怎么会没有人看中,比如萧靖?” 陆晚歌好像明白了他缠来缠去是想干什么,就是为了炸她和萧靖有没有可能重修旧好? 这么想着,她微扯嘴角,“谁说萧靖没看中我?” 见明承衍显然的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她这么坦白,看着她。 陆晚歌干脆添油加醋,“他对我的感情丝毫也不比你少,只是当初我眼神不好,选错了对象,加之他们家出事,必须办出国,否则你以为呢?” 明承衍眉头紧了紧,定定的看着她,神色变得严肃多了,“他结婚没有?” 她想了会儿,明明知道,却很认真摇头,“不知道。” 这让明承衍一晚上就没怎么睡好,倒是陆晚歌睡眠质量很是不错。 看到他准备了的早餐,她看了一眼时间,就一句:“来不及了,我先走了,你吃吧。” 明承衍听完,脸色一变,他一夜没睡好,大早起来亲自准备早餐而不是在酒店点餐,她竟然就这么走? 所以,陆晚歌刚到门口,他已经长臂一伸拦了她,一副很不高兴的神态,“一口总行?” 她蹙着眉,其实也不是来不及,想了想,“就一口。” 颇有恩赐的意味。 带着她进了餐厅,明承衍率先开口,想用话题把她留住,道:“过两天给你打电话,还是现在告诉我想要个什么礼物?” “礼物?”陆晚歌皱起眉,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显然不知道他走的哪个套路。 仰着脸,“你已经很长时间没买过什么东西,我已经没了那方面欲望,免了,我也不缺。” 然后放下餐具,从桌边起身,“倒是可以考虑过去了带着于苗去买个不错的礼物?” 显然是嘲讽的反话。 看着自己成功让明承衍抿起薄唇接不上话,她勾了勾嘴角,朝门口走去,这次不接受他任何拖延办法。 明承衍站在桌子边,抬手按了按眉间,自然没什么心思吃。 转手拿了手机,给北城那边打了过去,微拧眉,问:“确定萧靖这两天抵达北城?……住多久?” 挂掉电话,明承衍眉头又紧了紧。 甚至面上虽然依旧冷着,心里却低低的一句:“过来住两个月,怎么不干脆把家迁回北城算了?” 陆晚歌匆匆忙忙的赶回去和副校长汇合,结束了最后一点工作之后,下午飞回北城。 怀孕后被燕西爵严禁到处乱跑的苏安浅逮到机会就出门,这不,她一下飞机就已经在机场外笑眯眯的候着了。 她走过,看了看浅浅圆鼓鼓的独自,“长这么大,我都快怀疑你是不是多胞胎了,检查没看过么?” 苏安浅一手托着肚子,一脸愁绪,“你别诅咒我好么?一次一个就够了。” 之前带苏厉一个就已经非常吃力,万一两个三个的一起钻出来,她恐怕真的奶不起,单单看着就头疼。 陆晚歌却笑,“怕什么,你要是不愿意要,给我呀,我给夏夏……也不对,我再生一个儿子,让后帮他养童养媳。” 苏安浅笑着看她,微挑眉,试探着,“不是冷落明承衍么?怎么,这么快就破功了?还琢磨上下一胎了?” 陆晚歌反应过来,蹙起眉。 还真是,这两天遇到明承衍被晃了两下,她竟然好像都忘了之前的气。 可装也得再装一段时间! 说到这里,陆晚歌也皱了皱眉,“他去出差了,又是于苗的城市。” 其实说不担心是假的,男人和女人若真的被放在一个房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可苏安浅笑着,“我看现在担心的是他,燕西爵说,明承衍现在把萧靖盯得死死的,连人家最近回北城在哪儿租房都打听清楚了!” 陆晚歌微愣,转头看了苏安浅,“什么时候的事?” 为什么她不知道? 苏安浅挑眉,“就今天!”然后揶揄着,“你要么躲一躲,别让他抓到了,要么反其道而行,刺激刺激明承衍,反而和萧靖“发展发展”?”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82章 吵架了? 听到“发展”两个字,陆晚歌一脸“我又不是活腻歪了!”的表情,她也就是某个时候对明承衍非常生气,让她现在为非作歹,还真不一定做得来。 苏安浅挑眉,“你以前总说我对着燕西爵就怂,你呢?” 陆晚歌蹙眉,睨着她高高隆起的腹部,“我可告诉你啊,也就燕西爵把你捧上天,你再挖苦我,我!” 话还没说完,余光瞟到了燕西爵从另一边迈步走来,眼里就只有他老婆。 陆晚歌嘴角抽了抽,“不是你一个人啊?……那我还真不敢碰你。” 苏安浅笑着。 等燕西爵走近了,陆晚歌一脸纳闷,“YSK最近是关门了么?你怎么这么闲呢?” 男人目光都在苏安浅身上,“就明承衍忙。” 得,又是挖苦她和明承衍之间有问题的。 她夸张的叹了一口气,“我算是看明白了!”又笑起来,“就看以后夏夏能不能把你们家苏厉抓得牢牢的,气死你俩!” 苏安浅依旧笑着。 三个人上了车,一块儿去吃了一顿饭。 第二天开始,陆晚歌都要去学校上课,一直到周五晚上,学校有一个晚会。 陆晚歌两天前就接到了邀请函,不过她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穿得也很普通,没特意去挑礼服。 哪知道晚会上还有交谊舞环节? 更惊讶的是,萧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身侧。 她猛地转过头,诧异的抬眼看他。 他只是略微勾唇,“惊讶么?” 何止惊讶,她讪讪的,还有些惊吓,“你怎么忽然出现在这儿?” 萧靖依旧是淡淡的笑,略微颔首,“你不上去跳一段,似乎说不过去?” 她微蹙眉,“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陆晚歌脑子里还是苏安浅的话,但是她如果真的要做什么,至少得明白萧靖在想什么,别到时候让他误会了。 萧靖这才道:“给学校做了个投资,正好赶上了。” 她正想再说什么,看到了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皱了一下眉。 因为一眼就看到了是于苗的号码。 她看了看萧靖,“我去接个电话。” 萧靖绅士的点头,“去吧。” 陆晚歌专门出了大厅,找了稍微安静的地方,接通电话时,她语调很自然,虽然确实不喜欢接于苗的电话。 “于小姐,有事么?” 于苗的声音里略微紧张,“陆小姐对不起,我知道打搅你了,我就是想问问,承衍还有别的私人号码么?” 陆晚歌依旧淡淡的,“怎么了吗?” 那边的人沉默了会儿,看起来是因为有些为难。 她已经蹙起眉,“到底怎么了?” 于苗这才吞吞吐吐的道:“我可能让他不高兴了,不知道去了哪,我担心他……” 原来是这样,陆晚歌倒是笑了笑,“那你就不用担心他了,他是个男人,再跟你生气也不至于去寻死。” 至于于苗做了什么会让明承衍生气,陆晚歌想知道,但不会问她于苗,谁知道编出什么故事? 甚至,给她打这个电话安的什么心都不知道。 末了,陆晚歌听她道:“对了,陆小姐生日快到了吧?提前祝贺你。” 她愣了一下,因为根本没记得自己的生日,片刻才笑了笑,“谢谢!” 挂了电话,陆晚歌在外边站了会儿,还是给明承衍另一个号打了过去。 她还想着,如果不通,说明她和于苗没什么区别,没想到居然通了,她微微挑眉,直接问:“你在哪呢?” 明承衍嗓音沉沉,“怎么了?” 她也不瞒着,道:“于苗给我打过电话了,说把你气走了。” 然后自顾一笑,“怎么跟情侣吵架似的呢?要是没点事,不在乎的,吵不起来吧?” 一听就是变相的挖苦,明承衍倒是勾了勾嘴角,坦白道:“在机场。” 陆晚歌愣了一下。 看来是真的被气到了,都和于苗不辞而别了? 她抿了抿唇,很认真的道:“虽然我不知道你跟她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怎么惹你生气了,但好歹是你朋友,亲近了这么多年,你连招呼都不打就走?这么闹掰了不太好看吧?” 听她这么说话,明承衍嘴角的深了深,“不问问情况就替别人说话?” 接着道:“就不怕别人挖墙脚?” 挖墙脚? 陆晚歌蹙着眉,嘴里却淡淡的一句:“她喜欢就挖,能挖走就不是我的,我值得更好的,不是么?” 电话那头的男人似是模糊的沉声“没良心!” 她没听清楚,或者说,这种调子,好像不是明承衍会说的。 明承衍要登机,她只好挂了电话,忘了问他明天什么时候到。 然后在晚会上和萧靖跳了一曲,结果反响极其热烈。 “陆老师,什么时候正式公开啊?”老师也跟着学生起哄。 她有些缓不过神,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们把萧靖当做了之前微博人公开认她为妻的男人。 陆晚歌急忙摆手解释,但是人家都当她是害羞的。 萧靖在一旁只是淡笑着,受之泰然。 她看了他,“你是唯恐天下不乱?” 萧靖勾唇,“这种事越说越乱。”然后带着她从晚会离开,再把她送回去。 路上,陆晚歌挺想问他的婚姻状况,但又觉得不合适。 倒是萧靖忽然道:“正商议离婚的事。” 她一下子蹙了眉,“……好像是你告诉我的,一段婚姻不容易。” 他点了点头,好似没有要多说的意思,只专心开车,这让她多少安心些了。 到家的时候,忽然听萧靖问:“最近有什么想要的么?” 她一听就知道是她生日快到了,但是他问得含蓄,这个时候,她倒是要感谢于苗的提醒了。 所以坦然的笑着,“都不需要,我什么都不缺,别给我准备什么生日礼物,到时候我做东吃顿饭就好了。” 因为轻易就被她看穿,萧靖只得无奈的笑着,目送她进了门。 陆晚歌睡得挺好,早上起得晚了。 待听到楼下的动静时,她微微蹙眉,眯着眼坐起来,刚想下床,就看到了推门进来的明承衍,愣着。 “你……到了?”她模糊的问了句。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83章 心虚什么 明承衍随手把外套往床角放,走了两步,“睡得好么?” 起这么晚,应该算是睡得好吧?陆晚歌想着,又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怎么忽然问这种问题。 他已经在床边坐下,显得有些疲惫,不过精神还不错,安静的看了她一会儿。 陆晚歌蹙了蹙眉,往床头挪了点儿,“有什么事你就说,这是什么眼神?” 他薄唇微勾,“心虚。” 她听完眉头一皱,“我心虚什么?” 陆晚歌是不知道她这会儿又在学校的论坛上火了,学校师生都正在为她和萧靖加油打气呢。 他们俩昨晚跳舞的照片拍得非常好,灯光、角度一个也不缺。 明承衍给她拿了手机,一副悠闲的跟她一起欣赏论坛的帖子。 说实话,确实让她挺意外,谁知道学生们这么热情? 不过,她把手机放在一边,显得漫不经心的看了他,“这又怎么了,我看你过去一趟和于苗打得也挺火热,她怎么的就把你惹火了?” 陆晚歌原本只是随口乱猜着,道:“她是哭哭啼啼的说她这些年多坚持、多辛苦,不忍心看你被我欺负,让你考虑考虑她?还是直接灌你酒,准备把你睡了来得干脆?” 问完话,陆晚歌准备下床去洗漱,但是忽然发现他没动静了。 微蹙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不走了,看着他,“你别告诉我是真的。” 明承衍又恢复了那种淡淡然的神态,看了一眼时间,“再睡会儿?” 她坐在床边白了一眼,索性伸手将他扯到床上,“老实说吧,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了,你要是不说呢,我去问问于苗也是一样,反正她挺想让我知道的。” 明承衍这会儿是有些累的,想着让她多睡会儿,自己也缓一缓。 不过她这一副拷问,看来是要泡汤,只好薄唇微抿,又看了会儿她的神态。 算不上吃味,但一定不是高兴的,至少还挺在意。 “容我洗个澡?”他这么一句。 陆晚歌等了半天只有这么一句,干脆自己上手就去解他的衬衫纽扣。 明承衍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就随她去了,待她把衣服都扒了,嘴角几不可闻的勾起,“下边的还看不看?” 她愣了一下,抬头发现他似笑非笑,抓起一个枕头就朝他脸上扔,“流氓!” 明承衍笑意淡淡的,在她准备离开床起身之际握了她手腕,流氓耍到底:“……衣服都脱了。” 陆晚歌是惊愕的,他最近真的变化挺大。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气氛不太好的缘故,她总有些忸怩,撑了撑他的胸口,“你去洗澡,别闹了……” 男人听了也是充耳不闻。 早上也是最佳的运动时间,只不过某人刚下飞机,加上这两天真的没休息好,持久性…… 好像打折扣了? 二十几分钟后,陆晚歌抱着被子侧躺,偷眼看了他,有点儿累,但还好,所以笑起来,带着慢慢的揶揄。 “怎么的,明少出去一趟憋坏了来这么快?” 看着她那张笑笑的脸,明承衍黑脸瞥了她一眼,薄唇一抿,二话不说抓起她就往浴室走。 一副今天就要给她弄出个二胎的样子。 这下陆晚歌总算知道随意嘲讽男人那个方面是多大的事了。 抓着浴缸边缘求了好几次,他总算放过她,嘴角略微勾着笑,“昨晚玩得开心?” 又提这个。 陆晚歌闭着眼,摇头,又点头,“当然开心,有萧靖嘛……啊!” 她以为他想听的就是这个来着,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在腰肢掐了一把。 道:“萧靖也是个有家有室的人,你想造反?” 嗯哼,她闭着眼,心底笑了笑,还真是把萧靖查了一遍呢。 陆晚歌安静的会儿,倚在他身上,“他这次回来好像要住很长时间,你紧张?” 明承衍没吭声。 片刻才几不可闻的冷哼,“该紧张的是他。” 哦,她笑了笑,然后转头眯着眼看了他,“现在是不是该说说,你和于苗之间的美好故事?” 说起这个,明承衍眉头皱了一下,显然是不太高兴的。 他这次过去,基本以后就极少会因为于苗母子俩而出差了,因为已经帮他们处理好了户口和升学的问题。 也许,于苗正式意识到这一点,知道会永远失去他。 人嘛,危机意识总是很强,也总是会不甘心,既然知道了要是去,最后赌一把拼一把是大多数人的选择。 于苗的台词和陆晚歌的想象没差哪儿去。 “承衍,你知道我一直喜欢的,只是我也清楚自己配不上你……”于苗是个脾气挺好的人,说话也温温柔柔,没有陆晚歌那种高贵气势。 道:“我知道因为我,你和陆小姐不和,我真的看不出她哪里在乎你,为什么你要一直坚持?从你们没结婚,我就说过我的意愿,可你拒绝我,一直到现在。” 对此,明承衍的回应很淡,“少想一些没有的事,早点睡吧。” 于苗苦涩的笑了笑,清楚他的性格,知道多说会让他烦心。 她今晚做了一桌子的才,一瓶红酒也下去一半了。 这会儿又倒了两杯,一杯递给了他。 明承衍的酒量是不错的,就算整瓶给他,他也不见得皱眉头,但于苗已经差不多了。 他准备起身时,她从桌边过来,挽了他的手臂,微醉的抬眼看着他,“承衍,你到底喜欢过我么?……我真的不甘心。” 她借着醉意,胆子也大了起来,抬手抚过他的脸,被他拿掉,又停在他胸口,往前解他的纽扣,又被他拿掉。 有些恼的于苗干脆踮起脚凑上柔唇。 就是这样一个简单又逾越的放肆,让明承衍彻底黑了脸,“你知道我是什么人,连朋友也不做了是不是?” 于苗自顾笑了笑,“这样的朋友,做着我多累?看着你幸福,我很难做到波澜平静,我也会痛。” 明承衍点了点头,“那就到底为止。” 她愣了一下,朋友到此为止么? 眼看着他真的拿了外套直接出门,于苗慌了,他对她的耐性竟然已经少的可怜了? “承衍!”于苗反应过来,急忙往外走,但头真的晕。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84章 老实交代 明承衍其实脾气不算很大,至少走了之后,他给于苗发了短讯。 “你每一次找晚歌,我都知道,因为我视为朋友的人,该是有分寸的。以后好好照顾自己,我极少会再来。” 于苗那时候才知道他是真的怒了,只是他的愤怒那么无声,也能让人手足无措。 她给陆晚歌打了电话,不同以往的平静,而是紧张慌乱。 这会儿,陆晚歌听完了他说的话,扯了扯嘴角,略微侧首睨着他,“这种事,你应该自豪,多有魅力?” 男人薄唇几不可闻的勾了一下,水下的手在她腰上一点也不安分,薄唇凑到耳边,“来,说说和萧靖是几个打算?” 陆晚歌蹙起眉,她可什么都没想,浅浅提议的都没敢实施。 只听他淡淡的道:“照片都拍得不错,传的纷纷扬扬,听闻萧靖要在北城重新买房扎根了,为何?” 她一副与己无关,“我怎么知道?”又笑着:“要不我现在过去问问他?” 他略微眯起眼,“好主意,能走得动么?” 话里的意味浓重。 果然,他把她从卧室弄到浴室还不够,又从浴室折*腾到了卧室。 陆晚歌简直想哭,在他肩头锤了几次,反而成了对他的刺激,只得求饶。 “你再这么过分我跟你翻脸了明承衍……”虽然是威胁,但是语调绵软,实在没什么效力。 他勾了勾唇,“今天不是不上班么?” 不上班,但是她想着去爸妈那儿陪夏夏两天的。 现在看来,今天可能没法出门。 好死不死的是,学生竟然专门给她发了照片,求证是不是上次那位先生,语气可爱得很,问她:“不太像呢怎么?” 明承衍瞥了一眼,像就怪了。 那天,她没法出门,但是明承衍中午和下午都不在,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给她打过电话,让她一定要吃饭,否则就出去找他一起用晚餐。 陆晚歌可没那时间。 她身上虽然不舒爽,还是去了一趟舞蹈室。 结果刚到没一会儿,陆夫人竟然来了。 她一头雾水,看着陆夫人满脸严肃的走进来,又碍着工作人员在没有说什么,而是把她拉到一旁,“你老是告诉我怎么回事!” 问得陆晚歌皱起眉,“妈,您又听说什么了?” 哼!陆夫人轻哼,“欺负老年人不玩微博,不逛论坛是不是?要不是我发现了,你还想瞒到什么时候?” 陆晚歌想到了昨晚的照片。 还真是不巧,被陆夫人看到了。 审问似的把她带出了舞蹈室,扔到车上,“老实说吧,什么时候开始分居的?问题在谁身上,必须老老实实给我说清楚!” “别看我以前也中意萧靖,但你现在已经结婚了,有夏夏了,知不知道?离婚这种事,念头都不能有!” 陆晚歌惊愕的听完,弱弱的问了一句:“妈,谁告诉您我们分居了?” “还想瞒着?”陆夫人微扬下巴,“你以为保姆嘴巴是封上的?” 一个不小心就被陆夫人给套出来了。 她一脸无奈,只能怪妈在这方面真的很敏感,也很厉害,挑了挑眉:“难怪爸这些年那么听话,想做坏事也不行啊,念头刚出来估计就被您给端了!” 陆夫人嗔了她一眼,“别试图岔开话题,混淆视听!” 陆晚歌只好抿了抿唇,很认真的道:“我们真的没分居,就是……最近大家都忙,所以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少,您不是知道么?就因为我很忙,把夏夏都放到您那儿去了。” 陆夫人狐疑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最终也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又问:“你那个学校里的课程什么时候能结束?” 这个……她淡笑,“签的协议是至少一年,我想着还有可能延长时间的。” 以前在自己的工作室上课,现在是去大学校园上课,感觉是不一样的,陆晚歌挺喜欢这种工作方式。 陆夫人依旧严肃着脸,“等改天我去找承衍聊聊,让他稍微放一放手里的工作,忙得都快忘了家门朝哪边可还像样?” 形容得有点严重,她忍不住笑了一下。 …… 一周之后的傍晚,陆晚歌和明承衍都被陆夫人请回家去吃晚饭。 以前夏夏看到明承衍是没什么反应的,但是这回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两人一起下车的,夏夏居然是张开手往明承衍去。 陆晚歌惊愕的看了他,又看向夏夏,“你给女儿什么好处了?” 父女俩也只是冲她笑了笑。 见明承衍抱着夏夏往里走了,陆晚歌才转头看了旁边的陆夫人,“他最近经常过来看夏夏么?” 如果没记错,他不是应酬就是出差,应该没那个时间过来陪夏夏才对。 陆夫人自豪的一挑眉,“我教导的是不是还不错?” 她忍不住啧啧舌,都说有一个好的婆婆或是岳母,至少能让下一辈的幸福指数增加一半,看来并非虚言。 这段时间,陆夫人也的确是经常和明承衍聊,每次时间也不长,就是简单提点提点。 明承衍好歹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再忙,肯定会去把夏夏接回来,还知道扮演慈父的同时,偷偷给夏夏买玩具。 当然,陆夫人、明承衍和夏夏都在一条船上了,并不只是看起来一家子人很和谐那么简单的。 夏夏之后,陆晚歌的肚子就一点动静都没有,陆夫人能不着急么? 尤其陆夫人去女儿的卧室看到了一个类似于邀请函的东西,看完内容就直担忧。 这不,把小两口叫过来,用了个晚餐,哄睡了夏夏之后,陆夫人就很认真的的切入主题了。 看了陆晚歌,“打算什么时候再要一个?再不生可就晚了。” 明承衍对二胎的意思是顺其自然,不过陆夫人这么问,他自然也看向了妻子。 陆晚歌一挑眉,“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不想怀,一直也没怎么做措施啊,就是没怀上,那只能慢慢来咯!” 陆夫人一脸狐疑的看着她,不过一转头就对着明承道:“承衍别只顾着工作了,晚歌说你不够努力还没听出来?”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85章 密谋安排 “妈!”陆晚歌一听这话,立刻不乐意的高声,又咬了咬唇,“您都几岁了,能不能别这么为老不尊啊?” 这种事还能直接说出来的? 陆夫人倒是挑了挑眉,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能看出我很老么?也就跟你同龄,反正不相上下。” 说着转身闲适的往里走了。 留下陆晚歌目瞪口呆。 明承衍单手抱着夏夏看着她勾唇。 她一瞪眼,“笑什么笑!……我感觉妈这段时间就是被你贿赂了还是怎么的。” 夏夏见她妈妈一瞪眼,小脸蛋往明承衍怀里缩了缩,“妈妈好凶!” 明承衍听完若有所思的看向她的胸部,薄唇勾着的弧度越是好看,走进去之前刻意凑到她耳边,“确实好胸。” 她又听懂了,抬手就要打,但是明承衍腿长,轻易就躲过去了。 夏夏笑呵呵的看着她,“妈妈你追不到我!” 陆晚歌深呼吸,她才不幼稚,追不到就追不到。 餐桌上,明承衍第一任务是给她夹菜,其余就是照顾夏夏,看起来虽然并不是顺手,但至少一改往日的风格。 她微蹙眉看了看陆夫人。 陆夫人正欣慰的自顾笑着,然后把碗转向陆先生,让对方给夹菜! 陆晚歌心思叹了一口气,受不了这老两口了!从她还是学生的时候就无时无刻的在撒狗粮,多少年了,撒这么多手也不酸。 晚餐过后,她带着夏夏出去走走,而陆夫人把明承衍叫到了书房。 “怎么了妈?”明承衍浓眉微蹙。 陆夫人皱着眉,还怎么了?看了他,“你知道晚歌最近要出国么?” 他愣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 明承衍最近都和她在一起,至少每晚都在家,这事他的确一点也不知道。 陆夫人一脸“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道:“我看到了她的邀请函,应该是校方的事,不知道是什么项目,总之她要出国。” 陆晚歌确实被校方建议和邀请出国做交流,时间可能会比较长。她还没来得及跟家里说,因为她自己也没想好。 她的工作室现在是稳定发展,她自己的名声已经越来越好,任教做出的贡献越大,她自身的成就当然也更耀眼。 这会儿,陆夫人略微压低声音,“并不是说国外的人开放,晚歌性格又好就会出事,但你们现在都还在吵吵闹闹的相处模式,萧靖又回来了,你不抓紧点儿,指不定哪儿就出娄子了!” 对此,明承衍笑了笑,“您想的周到。” 那是自然,陆夫人看了他,抿了抿唇,又稍微清嗓子,道:“我的意思呢,你们赶紧准备二胎,就别让她出国了,算算你们都几岁了,晚一年就危险一点,知不知道?” 明承衍点头,“我会和她谈谈。” 陆夫人一蹙眉,“不是谈谈,你必须把她留下。” 说实话,他还真没把握。 如果她真想想继续发展,之后再考虑二胎,明承衍是支持的,所以他没法给陆夫人把话说满。 当晚在老宅住下。 陆晚歌靠在床头,看着洗完澡出来的明承衍,微挑眉,“妈都跟你聊什么了?传授什么秘诀,需要那么长时间?” 他擦着头发,勾了一下嘴角。 她等了会儿,见他没有要讲述的意思,只好不问了,手里的书放在一旁,倒是自己提了起来,“我想跟你谈件事。” 明承衍点头,“你说。” 陆晚歌看了他,又改口:“我只是告诉你,不是跟你商量,这事我想了好几天了,还是决定去的好。” 他依旧没有表现出知情的样子。 陆晚歌才道:“学校那边的名额本就有限,最后还给了我一个,出国交流的机会并不大,尤其是用我现在的身份去,对以后发展都有好处。” 陆晚歌这辈子呢,上学的时候没有好好努力,成绩马马虎虎,只有跳舞和开舞蹈室这两件事坚持下来。 明承衍在商界都已经撑了首屈一指的人物,她总不能落后太多,至少她也想在界内排的上名儿。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跟他说的。 明承衍听完都是好脾气,“这么说来,还是我的错了?” 他若是没这么成就,她也不用攀着高度来赶他了。 对此,陆晚歌戳了一下他的胸口,“我跟你说正事,如果是前段时间,我根本就不会和你说,直接走人。” 他薄唇轻轻勾着。 第二天,陆夫人就知道了陆晚歌的意思,第一个念头就是催着明承衍赶紧努力,趁她走之前就让怀上二胎,那样就走不了了。 但是这件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不是那么回事。 陆晚歌每天几乎都有课,就算没有,她也会去学校,明承衍这两天又忙着公务,并没有多少时间相处。 晚上回去的时候,她往往已经躺在床上,看得出来,一天课程下来很累,有时候都睡着了。 总算碰到一个周末,明承衍下厨做的晚餐。 在餐桌上,试探着提起二胎的事。 她只想了一会儿,“现在肯定不行,我马上就走了,至少得等我回来。” 说罢,陆晚歌好像觉得哪里不对劲,抬头看了他,“怎么忽然想起来要谈这件事?” 他又不喜欢小孩,这么积极做什么? 两个人安静了会儿。 明承衍忽然想起来问:“过去交流的是哪个城市。” 不巧,就是萧靖定居了很多年的那个城市。 他一听完,脸色稍微变了变,也好像明白了陆夫人为什么那么担心了。 陆晚歌回答完看向他,“你在想什么?”不太高兴了,“我告诉你,我跟你不一样,我和萧靖是有过一段糊涂的过去,我可没有婚姻内勾三搭四的毛病!” 这话是不太好听,不过明承衍并没有变脸,只是点头,“我信你。” 她略微低哼,这事就没再谈。 之后的几天,陆夫人对明承衍的催促却一点都没有缓解,一定要他赶紧弄出个二胎来。 周五的这天,她照旧上课,因为下周四就是陆晚歌跟着校方出去交流的日子,所以这几天在学校的时间挺长的。 休息间,学生们起哄,要她即兴跳一段舞,她也没留意讲台,舞毕后脚下一个没注意就绊了。 情急之下急忙抓了讲桌把平衡缓了过去,但是人反而撞在了桌子上。 手上嗑出了淤青,腹部还有点疼,不太敢直起来。 但她忍了,一直到出了学校才打车去医院,中途给明承衍打了个电话,因为她有点紧张。 “会不会是什么病,也没撞严重在,怎么这么疼呢?”她抱着咬坐在车上。 明承衍早已经坐不住了,急匆匆的从公司赶过去。 陆晚歌比他早到一点,但是比她更早的是陆夫人,因为她刚好在附近和好友逛商场。 看到陆夫人,陆晚歌愣了一下,“妈您怎么在这儿?” 陆夫人皱着眉,没空回答,只看了她弓着身子,“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摔了?……赶紧的,医生都已经给你约好了。” 啊?陆晚歌愣了一下,没想多,被扶着进去了。 明承衍到的时候母女俩都在检查室里。 好一会儿陆夫人才出来,但是陆晚歌还没被推出来。 陆夫人看了明承衍,使了个眼色,道:“一会儿无论医生说什么都别瞎发话,顺着点头就行了。” 那会儿,明承衍还没完全领悟是什么意思。 后来陆晚歌被推出来,等了大概二十来分钟,医生也拿着检查结果出来了。 医生看了明承衍,笑着,“只是陆小姐的丈夫吧?” 明承衍点了一下头。 只听医生笑着接着道:“恭喜了,您太太怀孕了!有过生育经历吧,正常养身子就行,不过,今天这情况虽然不严重,以后还是避免。” 他略微怔愣。 那边的陆晚歌已经拧了眉,“医生,您刚才说什么?” 医生又重复了一遍说她怀孕了。 她眉头更紧了,“怎么可能!”语调是很笃定的,毕竟身体是她自己的,道:“我上一次的例假都刚走没多久。”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86章 真假怀孕 陆夫人在一旁很严肃的插话,“你总是丢三落四的记性,能记得自己的日子么?” 陆晚歌蹙着眉,一脸不解,不可能的啊,但她心里也真的不确定,因为之前他们的确有发生关系。 这么想着,她抿了抿唇,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陆夫人已经接着道:“医生说有了,那就是有,可不能再马马虎虎的了,好好养着,别出半点岔子!” 医生在一旁站着,淡笑,问了句:“从事的工作有危险性么?” 陆晚歌想,舞蹈对人体有益,但孕妇肯定不可能跳舞。 一旁的陆夫人也把话接了过去,“还真有,无论什么舞种,扭腰摆臀的都免不了,肯定是有影响的!” 医生又道:“这样的话,还是暂时停了好,别再出现今天这种情况,下次可就不知道幸不幸运了。” 医生和陆夫人就这么一左一右,一唱一和,说得陆晚歌很是担心。 但是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下周四的学术交流,她这不是临时拖了后腿么? 好一会儿她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从医院离开之后,她乘坐明承衍的车,陆夫人去接了夏夏,顺便带回老宅,之后让她好好养身子,夏夏就交给他们了。 路上明承衍没怎么开口。 陆晚歌看了他,“你紧张什么?” 他微侧首,薄唇勾了一下,“没有。” 她笑了笑,“是不是因为怀夏夏的时候没尽心,也没怎么跟着照顾,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如果她真的怀孕,明承衍无疑是最高兴的,同时他也必须学着从孩子没出声就做个合格的父亲。 可他心里并没有底,如果怀孕的事骗了她,照她的脾气,以后可不得好一顿闹? 开车回到家里,先把她安置好,看她在床头倚着拿了书,明承衍才俯首亲了亲她额头,“我去书房。” 陆晚歌知道他忙,点了点头,却不无威胁,“早点睡,太晚了就不准睡床上。” 总是把她弄醒。 他勾唇笑了笑。 当然不会太久,只是过去给陆夫人打个电话而已。 书房大门关上了,明承衍站在窗户边,声音很沉,也没拐弯抹角,直接问:“妈,您是不是事先和医生做了安排?” 陆夫人倒也不藏着掖着,点头,“否则呢,看着她出国?然后几个月住在那边?” 叹了口气,陆夫人语调里颇有过来人的苦口婆心,“不是我不相信晚歌,但这种事就不该放着挑战信任去,相比于你们之间出现问题,她的事业暂时停下一步并不是大事,人本就要有许多取舍。” 话虽这么说,明承衍其实也不太赞同,大概是因为他对自己有信心,也是怕她到时候气得暴跳。 陆夫人道:“你放心吧,有事我扛着就行了,再说了,你不会这段时间赶紧怀上一个二胎么?” 这话题不适合这么聊,明承衍只稍微轻咳两下。 陆夫人知道他什么意思,道:“好好照顾她,去学校那边的时候你跟着去吧,你面子大,校方也不至于摆脸色。” “哦对了。”陆夫人又道:“这段时间可别让晚歌一个人去医院,至少等她出国的时间过了再说。” 挂电话之前,又安慰他,“放心吧,大不了到时候说医生检查出错,倒是你自己别露馅!” 陆夫人很无奈,她也很操心,也担心,但作为家长,什么都不如和睦重要,承衍的公司那么大,家里又不缺钱,晚歌的事业是其次。 挂了电话,明承衍在书房里站了会儿,稍微调整心情,自然是没多少心思看文件的,干脆回了卧室。 他躺下时陆晚歌没睡着,只是闭着眼,道:“我确实觉得最近挺疲惫的,还以为是下一次例假来之前的征兆……” 这些事一个男人是不会懂的,明承衍只把手放在她小腹上轻轻抚动。 片刻,才低低的道:“明天陪你去一趟学校?” 陆晚歌知道他想说什么,略微抿唇,抬头看了他,带着几分商量,“虽然怀孕,其实也不是没法出国的。” 是学术交流,大多是书面的形式进行。 他眉峰微动,“长途跋涉你身子也不一定受得了。” 她看着他,半开玩笑的笑,“真的只是担心我的身体,没别的原因了?” 明承衍倒也坦白,“还担心什么?萧靖最近不都在北城么?就算他回去了,老婆还在那儿呢,他想乱来你也不会,不怕惹一身腥?” 陆晚歌听完忍不住挑眉,想的还真是挺清楚。 安静了会儿,她只得道:“行吧,明天给主任打个电话,但是只能到周一过去。” 周末教授都不上班的。 那两天周末明承衍基本只有中午去公司,人在公司也必然会隔两个小时就给她打电话。 陆晚歌有些无奈,“我是怀孕,又不是变成儿童,你怎么这么担心?” 比起怀夏夏的时候,确实好多了,但是好过头了。 等明承衍从公司回来,发现她不在家里,又一次打了电话,却是苏安浅接的。 苏安浅淡笑着,“明少确实有长进呢!放心吧,晚歌在松涛居呢,你过来接么?她说今天想在这里用晚餐。” 她快生了,最近不让出门,陆晚歌今天闲着没事直接过来了。 电话里的明承衍“嗯”了一句,刚进家门,转身又出去了。 苏安浅对怀孕应该是很了解的,万一聊着出点什么岔子……呼,明承衍开着车,眉头弄了弄,他签几千万的胆子都没有这么揪心。 果然,到松涛居的时候,两个女人在客厅。 苏安浅挺着大肚子十分不方便,不过脑子和手还是灵活的,面前放着纸笔。 没错,燕西爵做饭的时间,两个人无聊得算着陆晚歌的安全期问题,连他们上一次、上上一次发生关系的时间都算出来。 苏安浅蹙着眉,“感觉应该不会啊。” 陆晚歌耸了耸肩,“医生说的,怀了也好,趁早把二胎生了,以后就没可能中途挂心这件事了。” 苏安浅倒也笑着,“就是,怀孕这种事算是不可能算得准的。” 正好苏安浅家里放了好多她怀孕期间吃的补品,孩子月份大了就停了,走的时候准备让晚歌带走。 饭桌上,陆晚歌看了苏安浅,忽然问:“你嫂子是不是也快生了?” 柯婉儿和苏钦辰结婚的时候就怀了,和苏安浅差不多月份,这么说来,全都凑一块儿了,就她落后一步。 提到苏钦辰,明承衍不免看了她一眼,虽然关于那些误会早就淡去了,不过自己老婆提到别的男人,不免敏感。 对此,苏安浅忍不住笑,点头,“她比我早,应该就在这几天了。”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87章 留情敌吃饭? 陆晚歌听完点了点头,好半天没说话。 “怎么了?”还是明承衍没能忍住,目光朝她看去。 她皱着眉,“肚子不太舒服……” 这一句话一下子让在座的人都紧张起来,明承衍直接就放下了碗,走到她那边,“怎么不舒服。” 又看了今晚的菜,苏安浅抿了抿唇,看了自己的肚子,“我吃着都没事啊……” 应该不是饭菜的缘故。 所以接下来,明承衍最紧张的就是她该不会是这个时候来例假? 还没到周四,都还没和校方打招呼,这事不就白折*腾了,少不了得她一阵脾气。 然,紧张了大半天,陆晚歌又自个儿好了,也就是小腹酸痛了一下,类似于平常排卵期时候的那种感觉。 夫妻俩回家的时候,她转头看了看明承衍,“要不,咱们去医院看看?” 虽然现在肚子已经不疼了,但是不太放心。 他腾出一手抚了抚她的手背,“别太紧张,反而自己吓自己。” 陆晚歌听完皱起眉看着他,看了好半天他才转过头问:“怎么了?” 她没说话,继续盯着他看,盯得明承衍只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毕竟是做贼心虚的人。 果然,回到家,她一脸审读的看着他,“为什么我感觉你不对劲?” 他倒是微挑眉,不漏声色,“是你敏感了。” 陆晚歌很肯定,不悦的看着他,“不是说你要改变么?为什么我感觉你反而回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刚怀孕的缘故,她今天一整天心里就有一种很怪异的毛躁,控诉的看着他,“你根本就不是真正关心我,否则刚刚不是应该急着带我去医院?” 明承衍被问得愣了愣,一时间居然接不上话。 就那么对视了好几秒,他都已经皱起了眉。 陆晚歌才忍不住笑了一下,“看把你紧张的!” 转身满意的往家里走,道:“看来的确有长进,至少知道紧张了,以前跟你吵起来都不见变脸的!” 呼……明承衍闭了闭眼,又抬手按了按胸口,动作很含蓄,但对他来说,已经是很反常了。 好在那天之后的几天,她都没有不舒服。 周一明承衍就带着她去了学校,和校方领导打了招呼,校方显然十分遗憾,但是没有别的办法。 这些明承衍稍微放心了,至少不怕她跑出去折*腾自己。 总算看着周四熬过去了,陆夫人也跟着放心不少,但也想起来了萧靖这会儿可就在北城呢。 陆夫人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陆晚歌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趴在床上打哈欠,“妈,这么早您打电话干嘛?” 可能因为没事做,她这两天的确挺嗜睡的,和当初怀孕的时候很像。 陆夫人惊愕了一下,“你还在睡?” 看来没什么事,道:“那就好,睡吧,我是担心你带着身子到处跑,别处去又撞哪儿了总是冒冒失失的。” 她只是疲惫应了两声,挂了电话继续睡了会儿。 明承衍都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上来看到她依旧睡的香,站在床边淡淡的勾了嘴角。 又挪步坐到床边,抬手在她脸上抚了抚,换来她不耐烦的扒拉了两下,明承衍才凑近了,“很困?” 陆晚歌被弄醒了,不高兴的看着他,“一边去……” 软软的语调,但是脾气可不太好。 她现在也不想出门,加上怀了宝宝,当然就在家里休息,还不让她好好睡觉? 明承衍有些无奈,“先起来吃了早饭再睡?” 说着话,已经把她整个从被窝里挪了出来,拾步往洗漱间带,一边嘱咐着:“我要出去一趟,中午可能回不来,午餐自己吃?” 陆晚歌眯着眼看了他,敷衍的点了点头。 “晚上我回来做饭。”他道,“中午就别出去了,这两天天气不好,免得着凉。” 她还是敷衍的点了一下头,很显然,听过之后就没往心里放了。 早餐之后明承衍准备出门,到餐桌边亲了亲她额头,“有事给我打电话。” 陆晚歌点头,也拿了纸巾结束早餐,心情不错的把他送到门口,“快走吧,啰啰嗦嗦的!” 被嫌弃的他勾了嘴角,转身出了门。 中午陆晚歌无所事事,看电影看得脑袋疼,看书又没心思,天气确实不怎么样,不过她还真是待不住。 正好,萧靖给她打了电话,“你的行程计划取消了?” 她想起来和校方打了个招呼之后,倒是没想起来和萧靖说这件事,这才笑了笑,点头:“嗯,临时状况没去成,在家里。” 原本她快说出怀孕的事,想了想,习俗里不让太早报喜,上次夏夏就是这样。 萧靖约她出去的时候,陆晚歌也蹙了眉,“我最近身体不好,不喝酒也不能乱吃东西的,过去总不能陪你干聊天?” 听到她这么说,萧靖微蹙眉,“身体不好?怎么了?” 她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说什么了,“……小事!” 想了想,反正闲着没事,她还是应了出去走走,不过距离自己家不太远,倒是萧靖大老远的过来跟她碰面。 明承衍买的别墅地理位置很好,出了别墅区开车不到五分钟就有个商业中心。 她在一个咖啡吧点了果汁等了会儿,萧靖笑着从外头走进来。 不过,她一眼就看出了他稍显疲惫,应该不只是工作繁忙这么简单?她想着。 萧靖在对面坐下,给自己点了咖啡,看了她,“你不舒服?” 她摇了摇头,“还好。”然后略微打趣:“现在该聊的好像是你?” 对此,萧靖苦笑一下,“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她挑眉,示意他不用客气,想说什么就说。 果不其然,是跟他的婚姻有关。 说实话,萧靖也不知道还能跟谁聊这些,唯独能想到的就是她了,他对她不是没有感情,却也能十分理智的只把她当做朋友。 “你纠结什么?”陆晚歌看了他,“虽然对她没有很深的爱情,却也有了感情?至于她就更不用说了。” 陆晚歌甚至能想到萧靖的妻子,应该就像当初的她对明承衍一样。 但是只有女方热情、主动,久了也就累了,幸好明承衍不是木头疙瘩,也算开窍了。 至于萧靖,她看了他,“既然你都察觉了,直接和她说明白不就好了,实在不行就换一种方式相处,就当你们之间没有那一张证书,说不定爱情的感觉救出来了。” 这倒是新鲜的说法,萧靖淡淡的笑。 对此,陆晚歌挑眉,“我好歹是过来人!” 两人聊了挺久,陆晚歌接到了明承衍的电话,上来就直接问:“没在家?” 她愣了一下,说实话,还真有那么点心虚,也点了点头,“怎么了,有事么?” 明承衍在那头沉默了会儿,道:“没有……晚上想吃什么,我路过去买食材。” 买食材? 她蹙了蹙眉,那应该会来旁边的商场吧? 萧靖并没有说话,耐心的等着她把电话打完,或者她如果不方便,这会儿起身告别,他也是不会诧异的。 不过陆晚歌没有,坐着打完了电话,挂了才笑着看他,“明承衍。” 正好接着道:“放在一起,他对我,应该和你对你妻子一样,不冷不热,没有多大回应,现在好了,甚至反过来了。” 她不搭理他一天,明承衍肯定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萧靖勾唇笑,“听这意思,我倒是应该和明先生取经?” 她听了很认真的点头,“你还真可以。” 前提是,如果明承衍对他没有敌意,愿意做朋友的话。 两人这么说说笑笑的,时间就过去了,陆晚歌算着时间,又给明承衍回了一个过去,“你是不是在家最近的商场?” “我过去找你。”她道,看了萧靖,补充:“顺便带了朋友,晚上留他吃饭吧。” 明承衍当然知道她和谁在一起,只是一直没说,这会儿才冷着声,毫不客气:“不留!” 她愣了一下,有些好笑。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88章 检查检查身体? 看了旁边的萧靖,陆晚歌才稍微压低声音,“我都已经跟人家说好了,马上就到了家了,你不欢迎啊?” 明承衍把食材往后备箱放,随手关上后备箱,对着电话一点也没客气,“我脑子长泡的时候也许会欢迎。” 她笑意深了深,“不管,今晚就让他在家里吃饭,你要是不想做,那我来?” 现在她可是孕妇,明承衍根本不可能让她做饭的。 果然,电话里的男人抿唇不说话了。 最后交换了具体地址,明承衍就在马路边等着。 老远陆晚歌就看到他了,一手撑着车门,一手捏着手机,看起来被扫了兴致的模样,身上散发着一丝丝的散漫,却说不出的迷人。 她还没到跟前,明承衍就上前接了几步,对萧靖视而不见,连起码的修养理解都不要了,只把她拥进怀里,微蹙眉,“出来多久了?” 陆晚歌浅笑,“就一小会儿,一个人在家里挺闷的。” 然后不乏讨好的笑:“累不累?” 明承衍睨了她一眼,“你安分我就不累。” 萧靖在一旁笑着,“能否先顾及一下我的感受?” 他虽然也是有家有室有妻子的男人,但说实话,这么多年,并没有这样自然的亲昵过,那种感觉,和吃狗粮没多大区别。 明承衍倒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没多说:“走吧。” 萧靖也开了车,所以两辆车一前一后的回别墅。 到了家里,明承衍一点也没客气的说需要人打下手,那自然不用问了,他不会让自己妻子进厨房,也就是萧靖一个闲人。 陆晚歌看了明承衍,“萧靖不会吧?” 忘了萧靖会不会做饭了,她就是帮着说了一句,换来明承衍冷冷的一眼:也没见你这么心疼我。 她忍不住笑,男人吃醋起来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呢? 我在沙发上,对着明承衍摆摆手,“行了,你们俩去做饭,我一个人看电影,做好了叫我!” 结婚以后,她很少心情这么好的时候,悲情的电影都能让她看得神清气爽。 中途苏安浅打了电话过来,“晚歌,我要去医院待产了,紧张,怎么办?” 这么快? 陆晚歌看了时间,“预产期怎么提前了?” “嗯。”苏安浅应了一句,“医生这么说的。” 她这才抿了抿唇,“没事,第二胎应该是比较容易的,放轻松……燕西爵陪着你么?” 苏安浅在那边深呼吸,点了点头,但是陪着也紧张啊。 想当初她生苏厉的时候也真的很费劲。 这还真弄得陆晚歌也跟着紧张得深呼吸,“要不明天我过去看你?” 就这么说定了,陆晚歌挂了电话之后也淡淡的皱着眉,低头抚了抚自己压根没有隆起的腹部。 说实话,她其实也一直挺想要个男孩的,一对儿女,这一生也就完美了,如果是女儿也不错,未来她能有两个女婿,当儿子养咯! 明承衍出来的时候,她正低眉若有所思。 “想什么呢?”他俯下*身,在她额头亲了一下,电影都结束了,她还保持那个坐姿。 她这才仰脸,浅笑,“浅浅已经准备去医院了,我都有点紧张,明天想去看看她。” 明承衍略微点头,“陪你去。” 她点头,问:“菜都好了?” 明承衍一挑眉,“客人厨艺太好,就让他自由发挥了,不和他抢地方。” 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她白了一眼。 没一会儿,萧靖略微焦急的从厨房出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明承衍,道:“接个电话。” 因为是妻子打来的,萧靖态度显得有些谨慎。 陆晚歌看出来了,坐在沙发上,微挑眉,“要不,你去后院?” 萧靖这才笑了笑,在客厅的窗户边接了。 在陆晚歌的印象里,萧靖的妻子应该是知书达理、脾气温柔,一直以来哪怕知道他的爱情不浓也愿意相濡以沫扶持走下去的人。 不过,没一会儿,萧靖皱了眉,她也隐约能从电话里听出他妻子的情绪好像有些剧烈。 萧靖捂了话筒,有些无奈的看了陆晚歌,道:“她喝多了,脾气上来有些任性。” 非要知道萧靖这会儿在哪,是不是跟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还一定要被人接听电话。 嗯,陆晚歌自顾点头,是挺任性的。 不过,任性这个词能从萧靖嘴里出来,说明他对妻子也算是宠爱。 笑了笑,她压低声音:“去给明承衍接就好了!” 同为女人,陆晚歌非常理解,如果自己的丈夫那边是个女人接电话,心里一定不是滋味,尤其距离这么远,任何情节都能脑补出来。 明承衍被叫了出来,一脸“有求于我?”的表情。 陆晚歌受不了他这表情,从沙发上伸出脚踹了明承衍一下,“你赶紧帮人家接!” 等久了还以为什么猫腻呢。 明承衍被猝不及防的一脚,愣了一下,随即就够了嘴角,好心情的接电话去了。 他也说得很直接,“你好,萧太太,我是明承衍,陆晚歌的丈夫。” 对面的人当然知道陆晚歌是谁,但是一听是她丈夫,疑心就往下落了,“萧靖在你们家做客么?” 明承衍倒是答得平平淡淡,“朋友一场,他过来做项目时间也不短,要有来有往才好。” 后来电话被萧靖接了过去,并没有什么坏脾气,只略微低了声音,“叫司机送你回去,别喝了。” 末了,又道:“我明天回去一趟。” 一旁的陆晚歌略微诧异,萧靖明天要走?难怪今天忽然找她聊天,还愿意到家里来做客。 晚餐桌上,她看了看萧靖,欲言又止。 好半天才终于问出来,“你明天回去,该不会是想去谈什么离不离婚的吧?” 萧靖笑了一下,“只是回去看看她。” 顿了顿,接着道:“她从小娇生惯养,其实不太会喝酒,也不太会照顾自己。” 这也是以前萧靖不怎么出差的缘故,但是这一会,因为离婚的事,他频繁出差,她应该过得很差。 陆晚歌听出来,萧靖挺担心他妻子的,笑了笑,挺好。 要说起来,她对萧靖是存有一些愧疚的,毕竟当初有利用他的嫌疑,甚至这次差点让他误解、造成人家的夫妻矛盾。 所以如果他们夫妻俩可以好好的,陆晚歌也很高兴! 三个人的晚餐很不错,萧靖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还带走了一瓶明承衍珍藏挺多年的红酒。 第二天,明承衍送她去医院看浅浅。 刚到医院,他就接了个电话。 她看了他,“你要是忙,就不用跟着进去了,去忙吧,别让底下的人说闲话。” 明承衍勾了勾嘴角,“谁敢?” 他还是陪着她去了苏安浅的病房。 燕西爵给她准备的病房,条件当然不用说,和豪宅没什么区别,唯一多了的就是医生和护士,随时观察她肚子的变化。 女人和女人碰在一起就有很多话说,但是时间成了明承衍可坐不住。 她笑了笑,“你还是先走吧,晚上下了班过来接我?” 明承衍点头,落了一个口勿。 苏安浅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俩,等明承衍走了才挑着眉,“不是说一座冰山么,我看他现在对你,已经温柔成一滩水了。” 陆晚歌浅笑,“那也是调教有方,再说了,估计是我怀了孕的缘故。” 说到怀孕,苏安浅看了她,“上次之后没检查过吧,正好今天来了,查一查,都是燕西爵指定的人,平时可不一定遇得到。”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89章 人不见了 这么一说,陆晚歌还真挑了挑眉,“可以哦,你帮我打个招呼?” 苏安浅笑了笑,小事一桩! 正好时间差不多,早上是比较好的,她也没吃多少东西,反正就是一个简单的检查。 因为是苏安浅交代好了,所以医务人员对她也是客客气气,一路都有人带着她。 说到她和明承衍的婚姻,还有护士略显惊讶,可能是不知道明承衍跟她结的婚。 她笑了笑,听着别人羡慕的说“您一定很幸福!” 是有那么点自豪,至少不是谁都有那份勇气在那种身份之下把明承衍拐过来的。 不过,她的这份自豪,在一会儿的检查之后变成了彻底的尴尬和躁怒。 医生反反复复的弄了两三次,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因为她没有怀孕,但是起初两次无论如何也不敢乱说话,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检查。 陆晚歌看出了问题,转过头,“有什么事您可以直说,没关系!” 她只是意味自己的身体可能会有些不妥,因为上次摔倒过,而且在此之前都没有特地注意,每天都去上课,扭扭身子再正常不过。 医生这才擦了擦额头,看了她,“那个,陆小姐……不知道上次给您检查的是哪一位医生?是不是存在误判的可能?” 陆晚歌愣了一下,皱起眉,“什么叫误判?” 医生抿唇,略微弄了眉毛,只好直接道:“也就是说,您其实没有怀孕,可能是上一次处于某种原因,错误的被检查成了已怀孕?” 她好半天没反应,没怀孕? 旁边陪同的护士脸上的惊愕掩饰不住。 豪门里边一会儿说怀孕了,一会儿说没怀,这是藏着多少故事?任谁听了都会浮想联翩。 陆晚歌想起来那些天陆夫人和明承衍的各种积极,神色越来越紧。 医生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敢再乱说了。 好一会儿,她倒是平静的从床上下来,还跟医生握了握手,“谢谢您,麻烦了!” 也给旁边的护士门道了谢,转身出了房间。 一路上,陆晚歌的脸色差到极点,回到苏安浅待产房的时候,那脸色吓人一跳。 “怎么了?不舒服?”苏安浅不明所以,赶紧走上前,但是因为身子不方便,速度很慢。 陆晚歌抿着唇,看了会儿,苏安浅,自顾的笑了笑,“早知道,上次去你们家就该检查了。” 苏安浅一下子没明白怎么回事。 直到她说:“我根本没怀孕!” 啊?苏安浅愣着,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下一秒,才猛然反应过来,看了陆晚歌,“那这么说……你岂不是错过了出国交流的机会?问题是怀孕也是假的,这?” 还是想不明白。 但是陆晚歌心里却明镜似的,她知道明承衍在想什么,但是他真的太过分了! 苏安浅在旁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过了几个小时,差不多一点了,明承衍应该是从公司过来的,进了病房蹙着眉看了苏安浅,“她人呢?” 因为打电话打不通,明承衍还以为她的手机没电了,公司里的会议走不开,导致午餐时间拖到了现在。 他以为她会和苏安浅先吃点东西,哪知道她连人都不在。 苏安浅抬头看了明承衍一会儿,略微的探究,才道:“我觉得你这次又惹到晚歌了。” 听完这一句,明承衍就觉得不妙。 果然,苏安浅接着道:“晚歌出去的时候脸色差到几点,也没告诉我去哪儿,有可能回家,不清楚。” “到底怎么回事?”明承衍浓眉蹙起。 苏安浅看着他,“一看你这表情就知道,肯定就是你的意思了。” 顿了顿,接着道:“是不是你让人骗晚歌说怀孕了?好让她推掉出国交流的行程安排?” 明承衍的脸色猛地就沉了。 连声音也变得很沉,“她怎么说的?” 苏安浅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她要是告诉我怎么想的,你一进来我就说了。” 还想说什么呢,明承衍已经一阵风的出去了,车速飙高,直接回了家。 车子在别墅门口停下,还没挺稳,人就大步进了门。 家里安安静静的,门口也没有她的包,鞋子好像也没换,但是明承衍上楼找了一圈。 果然没人。 一边快不下露,一边给陆夫人打电话过去。 陆夫人跟三五好友在一起,一听陆晚歌知道自己没怀孕,还找不到人,顿时慌了,“她怎么知道的?” 明承衍抬手按了按没见,他这会儿已经从家里出来了,道:“妈,现在最重要的问题不是她怎么知道自己没怀孕,我现在找不到她的人,万一出个什么事……” 她那个脾气,生气起来什么都可能做的。 就那样,明承衍几乎是一下午都在找她,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找遍了,舞蹈室和她喜欢去的商场都没人。 猛然的,明承衍才想起了联系今天刚走的萧靖。 “她没和我联系,怎么了?”萧靖如此道,语调平平,不像是在撒谎。 明承衍原本抱着的希望一下子灭了,俯首在方向盘上缓了会儿,道:“如果她联系你,麻烦告诉我一声。” 萧靖应了,也问着:“怎么了么?你们吵架了?” “也不是。”明承衍没打算多说,“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就先麻烦你了。” 萧靖点了头,“我记下了,别紧张,或许是去哪玩了,学校去找过么?” 被他这么一提醒,明承衍这才赶紧又开车过去,算起来,他一下午简直把北城都跑遍了。 然而,他又一次失望了,陆晚歌不在学校里。 这下真的不知道去哪儿找了,也是这时候,燕西爵那边才传来消息,“我这边的人说已经出境了,难怪你找不到。” 明承衍找了一下午,已经够她到国外了。 燕西爵提供的城市名,就是萧靖所在的地方,也是他们学校原定出去交流的城市。 他皱了皱眉,只能说明她没有联系萧靖,她一个人出去最好别出什么事。 挂掉电话,明承衍马不停蹄的去了机场,直接买了最早的一个航班,登机之前还给她打了个电话。 意外的是,这次竟然接通了!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90章 说感情不好谁信? 明承衍愣了一下,才赶紧出声:“你在哪?” 电话那头安静着,他眉头拧了起来,带了几分焦急和无奈,“晚歌,说话……你至少让我知道你的状态……” “还用问么?”陆晚歌嘲讽的开口,“如果我哪天怀了个野种,把绿帽放在你头上说是你的,你什么状态?!” 缓了大半天,不提起的时候她还可以,但是一旦说起来,火气直往上冒。 明承衍薄唇微抿,耳边是催着登机的声音,他才低低的道:“生气就撒到我身上,不准在外边乱来,听见没有?” 乱来? 她扯了扯嘴角,倒是真想给他戴个大大的绿帽子! 因为时间不允许,电话断掉了,明承衍快速登机,在飞机上的数个小时简直是煎熬。 几个小时过去,他深夜抵达。 可能知道她不会说实话,第一时间是给萧靖打过去,“她还是没找过你么?” 萧靖声音沉沉的,“没有,你到了?” 明承衍点头,也没空跟他多说,只道:“有空了去你那儿做客,麻烦替我留意一下。” 自然没问题,萧靖点了点头。 挂了电话,他转头看了自家客厅里的陆晚歌,“就让他这么干着急?” “我过分还是他过分?”她还在气头上,“知不知道这次机会对我多重要?” 萧靖微挑眉,也能理解她的心情。 萧太太从厨房出来,果汁放在茶几上,性格温婉连带行为都让人觉得十分有涵养。 两个女人之间一点也没有剑拔弩张的气势,大概是陆晚歌性格好,看了她,“我现在倒是真的羡慕你了!” 萧太太笑了笑,略微低眉之际也看了萧靖。 萧靖走过来在妻子身边坐下,很自然的握了妻子的手,同样是绅士而体贴的男人,陆晚歌坐在一旁都觉得齁得慌! 尤其,萧太太这两天正好查出来怀孕了。 他们结婚很多年都没要孩子,甚至最近一直考虑着离婚的问题,萧靖如果不及时赶回来,说不定萧太太一个昏了头就把孩子打了。 估计萧靖回来非常明确的表了态,让她打消了可能离婚的担忧,这两天夫妻简直一夜之间恩爱了。 萧太太这会儿看了陆晚歌,笑着,“这还不简单么?趁明先生过来,怀两个、三个都不是问题!” 陆晚歌惊得睁大眼,“我现在一个都不先给他生!” 陆夫人在那儿下掺和就算了,他竟然也跟着胡搅。 说罢,又看了萧太太,用着过来人的语调,“我告诉你啊,要考验男人是不是真的在意你,最好就是趁自己怀孕的时候使劲折*腾他!” 萧靖有些无奈的笑,“我还在这儿呢。” “那怎么了?”她挑眉,“你敢对你太太不耐烦么?那我可能立刻就拐着她去北城了,信不?” 萧靖摆摆手,“我不敢和你们斗。” 萧太太接了句:“我有点饿。” 萧靖先是愣了一下,陆晚歌笑眯眯的:“夜宵。” 他这才立刻从沙发起来,冲着他太太:“很快就好!” 看着萧靖进了厨房,陆晚歌啧啧舌,看了萧太太,“要说你们俩这些年感情不好谁信?” 估计跟她和明承衍是差不多的,至少在浅浅看来,她和明承衍之间的感情可真不坚定,时不时就出问题。 …… 萧靖做完夜宵出来的时候,陆晚歌已经走了,他微蹙眉,看了妻子。 萧太太脸上有着歉意和无奈,“我留不住她。” 陆晚歌确实是坚持自己要走的,人家夫妻俩好容易和和睦睦的,她过来也就是打个招呼,绝对不能当电灯泡还过夜的。 客厅里,夫妻俩坐了会儿,萧太太看了丈夫,略微笑了一下,“她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那些讨人厌的女人作风,她一个也没有。” 所以有时候想象力只会吓到自己。 自嘲了一下,“如果不是她来这一趟,我心里还是会有疙瘩的……等什么时候,你也带我去北城,去他们家做客吧?” 上次听萧靖说在他们家做客,男主人厨艺还很不错,萧太太朋友并不多,见了陆晚歌,忽然就挺喜欢,想交这个朋友。 萧靖温和一笑,“好,先去吃夜宵?” 另一边,陆晚歌回了她订好的酒店,这个城市环境不错,夜晚没有多么恼人的喧嚣,一条母亲河贯穿全城,感觉空气都是清新湿润的。 她一个人在窗户边坐着,大晚上的睡不着,又习惯了不喝酒,只好泡着咖啡,播着电影,估计是要通宵了。 靠在窗户边的椅子上,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忽然惊醒,蹙起眉。 看了看时间,凌晨五点? 刚好,放在旁边的电话亮了起来,是短讯。 “我在门外,开门好么?”明承衍发的。 她愣了一下,一会儿没动静,还想着他是怎么找到她的。 又一次敲门声响起,她才挪动身体,慢着步子走过去。 刚一开门,明承衍一下子侧身钻了进来,把她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遍,眉头皱在一起。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至于自残么?”她站那儿,才悠悠的开口。 被他低眉睨了一眼,一路找过来的担忧之后有些气了,“你还少做这种事?” 陆晚歌愣了一下,抬头盯着他,“你吼我?” “你跟妈联合起来骗到我是去一次这么好的机会,你还敢吼我!”她急了就想踹人。 整个身体已经被明承衍掌控了,环着腰裹到怀里,好半天没说话,等她平复了,才很有诚意的开腔,“这事是我不对,随你处置行不行?” 又道:“妈担心我们之间感情出问题,相对于让你取消行程,我确实觉得让她顺心比较重要,这种机会只要你想,我给你十个百个还不行么?” 本来是平复了,听到这里,她又瞪了他,推又推不开,只道:“我不是靠男人吃饭的!” 这话让他勾了勾嘴角,“那我还有什么作用,总不能和你结婚就是来当摆设的,这么没价值?” 陆晚歌顺口就接了一句:“你没办事夏夏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 他好似愣了一下,嘴角的笑意浓了浓,反应过来了。 “很对,择日不如撞日,我发挥发挥作用,做完正事好好睡一觉?”他们都是几乎一晚上没睡,正好凑一块儿了。 陆晚歌却一个字“滚”,“在跟我提关于怀孕的任何事,我跟你急!” 明承衍皱了眉,“总要怀的,否则妈能甘心么?说不定还想出什么招来。” “那都是你搅和的!”她瞥了一眼,“不是他指示,妈能想这么多出来。” 额……他摸了摸鼻尖,真的很委屈,但是总不能把锅扔到妈头上,只好认了,然后乖乖道歉、哄人 番外:明承衍&陆晚歌 第391章 结局:晚上让你好看! 陆晚歌睡醒时还以为自己脸上被猫舔了,酥酥痒痒。 睁眼看到男人嘴角含笑的落口勿,“都下午了,饿不饿?” 两个人真的一觉睡过了大半天。 她蹙起眉,故作嫌弃的扒开他的脸不让亲,“边儿去!” 明承衍却是好脾气,抬手将她的脸正过来,“我去点餐,还是想吃我做的?” 陆晚歌瞥了一眼他的殷勤模样,拿捏着小腔调,“才不稀罕吃,我要继续睡。” 他笑了笑,俯身凑过去,手臂一环就把她捞了回去,声音很好听,“不能再睡了,下午出去一趟,晚上还要去别人家里做客!” 听完她皱起眉,这都什么事,她怎么不知道? 明承衍只是勾唇,“想吃什么?” 她还是没说话,抿了抿唇,没什么特别想吃的。 明承衍见她没主意,只好自己做决定。 等他出了卧室,陆晚歌倒是睡不着了,坐在床上半天,还是去了厨房门口,看着他做饭。 “出去一趟去哪里?”她靠在门边,问。 语调没什么起伏,总归算不上好心情。 明承衍倒是勾起嘴角,从里头走出来,不过他刚到跟前,又被她不给面子的躲了,“要说话你就好好说,吵架有吵架的样子,别动不动就糊弄过去。” 他笑得更甚,还有这说法么? “想知道去哪?”他薄唇动了动,卖着关子。 陆晚歌一个转身不听了他才迈步上去,率先妥协,“不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么?专门让人给你留了位子,下午过去做个讲演,正好别浪费了你先去的准备工作。” 她愣了愣,行程都改了,学校有其他教师顶上的。 “你这不是把别人踢走了么?”虽然她很想抓住这个机会,但是总不能欺负别人。 明承衍勾唇,“也就是延长一点时间,让别人都挤一挤的事,没那么复杂。”说罢微挑眉,“你就这么去?不打扮打扮?” 她低头看了一眼睡衣,见着他一脸邀功,扯了扯嘴角,“我没打算感激你!” 然后转身去换衣服,准备画个淡妆,再熟悉一边自己用作交流的稿子。 脱离了学校大部队,她从酒店过去那一路感觉会很难,进了学校还要找相关人员,还要找场地。 没想到明承衍全都安排好了。 进学校大门的时候略微凑过来,压低声音,“要求不高,不生气了,玩几天就回去?” 她挑眉,“机会是你自己给我弄的,我没说原谅你。” “……”明承衍浓眉微蹙,“不讲道理的?” 陆晚歌侧过脸,嘴角一扯,“你跟女人讲道理合适么?” 额,明承衍还能说什么? 只能老老实实在她演讲时坐在下边,全程没挪动过,等她结束了又周到的忙前忙后,和所有教师打着招呼,说着该有的客套话。 总算这一茬过去,陆晚歌心情是不错的,从学校离开时,侧脸看了他,“还去哪?” 那意思是他说去,她肯定也去,虽然有点累。 明承衍所说的做客,就是去萧靖家里。 “他从我那儿吃了一顿,我总得吃回来?” 陆晚歌一脸无奈,“人家萧靖自己下的厨,你这个时候过去就是纯吃干饭!” 顿了顿,她好似叹了口气,“萧靖夫妻俩其实感情挺好的,我估计是平时都不太喜欢表达,咱俩过去就是就是找虐。” 他一脸不赞同,“我们感情不好?” 好么?她眉头弄了弄,一言难尽。 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意思,晚上从萧靖那儿做客回到酒店,明承衍将她抱到床上,面对她的质疑,就一句:“巩固感情,争取超越你前任。” 明承衍不知道萧靖夫妻俩感情多好,总之他能感觉萧靖是个男人,哪怕曾经心里有人,对自己的妻子绝对没亏待,更没伤过,如果按照以前的明承衍跟萧靖比,论丈夫称职与否,那的确是萧靖胜。 “你别闹了!”她曲起膝盖刚要踹就被他压下去了,“谁是前任?你前任是于苗我还没说。” 她的前任、现任全都被他占了好么? 他低眉,勾唇,“这个时候讨论这些扫兴!” 她就没兴趣,“你放开,下去……” 明承衍忽然很认真的看她,“你要发展事业,我肯定不拦着,咱们事业二胎两不误……” 没办法,她争不过他,而且不仅仅是在国外,回到家里这个人也对这事乐此不疲,连去公司的时间都减少了。 陆晚歌总算忍不了了,“都这么多年了,你还天天做,不腻啊?” 他只是勾唇,用行动证明不但不腻,还十分无节制。 “你不是忙么,去公司吧?”她软了软语调。 他依旧勾唇,“不忙,以往太把工作当重心,得改。” 改就是折磨她!她能爆粗么? 不敢,她一爆粗,绝对被他拎到床上老实为止。 两个月之后。 明承衍带她去了一趟医院,医生说检查结果是她怀孕了。 陆晚歌却扯了扯嘴角,看了他,“又来这一套,你越嫌烦?” 对此,陆夫人在一旁也傻眼了,被骗过一次,女儿根本就不信。 在她看来,陆夫人和明承衍这一次演得可真是比上次还过分,生怕她被风吹了都会受伤,去学校自然是只准她口头教学。 直到四个多月,陆晚歌盯着自己隆起的腹部,瞪着一旁沙发上的男人,“混蛋,我说了不生的!” 明承衍眼角都勾着笑,“一个多月就告诉你怀了,若是那时候决定呢还能勉强弄掉,现在来不及了!” 根本就是风凉话,那时候她要是敢拿掉,他估计能把她给吃了。 又笑着靠过来,“没关系,以后不生就是了,这个先忍忍?” “想吃什么,我去买?” “晚餐菜谱你自己定?” 陆晚歌也不客气,专挑最麻烦的菜,专挑不符合季节的水果。 一旦明承衍表现出为难,她就故作不悦,屡试不爽,心里总算平衡少许。 但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什么都是要还的。 这一胎,陆晚歌顺产了一个男孩,奶名秋子。 可秋子才到一岁半,她竟然又怀上了! “明承衍!”陆晚歌身材依旧,脾气见长,“你不是告诉我采取措施了吗?你个骗子!” “我要去医院!” 男人心里一紧,“做什么?” 听她说要打掉,神经都绷起来了,又是好一顿哄,笑眯眯的,“乖,先争取把春夏秋冬凑齐再说?” 她瞪着他:“你怎么不说把十二生肖凑齐呢?!” 男人勾唇,很认真的思考,点了头:“好主意。” 陆晚歌早就一个抱枕飞了过去,“滚!” 于是夏夏上学,秋子开始蹒跚学步,每天咿咿呀呀做婴语演讲,再加上她肚子里的这一个,家里够热闹的。 明承衍的时间每天都是安排得满满当当,没一刻是消停的,他却乐此不疲,有时候陆晚歌看了都于心不忍。 他早上起来做早饭,中午去上班,晚上接了夏夏之后回来又照顾他,想比以前那个明承衍,早就天差地别。 后来萧靖夫妻俩来做客过,看了一天明承衍的忙碌,萧太太十分咋舌,“我怀疑自己嫁了个假老公。” “咳咳!”一旁的萧靖立刻出声。 陆晚歌在一旁笑,盯着萧太太肚子,“你不跟节奏啊?” 萧太太婉儿一笑,“上次生的时候出了点事故,萧靖不敢让生了,我倒是挺想要的。” 看看人家老公!陆晚歌抬头睨向某人。 明承衍照旧笑勾着嘴角笑,“照顾周到就一切顺利!” 明里暗里就说他比萧靖会照顾人呗? 他还真的照顾人上瘾了,生在春天的青青出来之后,等她身体一恢复,某人又开始化身没有节制的狼。 餍足之后,明承衍靠在床头,看着她偷偷爬到床边,拿了床头柜里的小药瓶,吃下避孕药,他就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反正都是维生素片。 美其名曰响应国家号召,增加优质人口,的确也把自己的两双儿女教的玲珑剔透、聪明可人。 小聚时,虽说都知道孩子打了肯定感情自由,可她们最爱操心这些了。 苏安浅越看他们家的夏夏和青青就越喜欢,“晚歌,我把青青也定了呗?”谁让她生了俩儿子? 陆晚歌白了一眼,“我都不舍得夏夏,你还想再来一个?” 又勾唇:“除非你生个女儿出来。” 听到这话苏安浅就头皮发麻,因为燕西爵常把这话挂在嘴边,就想要个小情人! 这边正说着呢,那边萧靖夫妇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儿子从萧靖脚边直奔到青青那儿,“青青是我的!” 萧靖一手揽着妻子,勾着笑,“就知道你们又悠闲,过来凑个热闹!” 这样的热闹隔三差五就有,以前是去燕西爵家那儿,现在换到了明承衍这里。 全是明承衍和燕西爵这两个“懒人”的毛病,仗着自己的企业无人撼动,便放开了逍遥,说是多照顾妻儿,劳逸结合! 那边的明承衍正在接苏钦辰的电话,皱着眉,“没聚,你别过来了!浪费我伙食费!” 一个聚会的所有食材可都是他准备,扣的是他生活费! 苏钦辰冷勾嘴角,“到你家门口了。” 至于燕雅那一对,因为燕雅进修,总是错过聚会,每次燕雅都在电话里鬼哭狼嚎,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会儿,苏钦辰刚走来,陆晚歌笑眯眯的看明承衍,“我前任哦?” 被他瞪了一眼,笑得更欢,干脆打个电话把薛南昱那对也叫来了,对着他:“老公辛苦!~” 每每,他就阴着笑,凑过去压低声音,“大丈夫能屈能伸,晚上让你好看!” 然后她往往就抿了唇,看着他摇摆着去尽地主之谊,靠在椅子上笑。 上天其实真的公平,她要的幸福也不过如此,虽然中间必有波折,可她圆满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