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入骨暖婚:神秘老公放肆爱 作者:沈蔓白 文案 结婚快一年丈夫一直没有碰我,一个月前说想要孩子,可每一次办事的地点都是在酒店,并且他都不开灯,还告诉我他不喜欢女人在床上讲话。 但是最近一次我发现和我一直发生关系的,根本不是我的丈夫…… ==================   ☆、第一章 不准讲话   “老公,我……”   “女人,在我的的床上不准讲话!”   一个沙哑又有些回音似的声音充入脑海里面。   祁霖和我说过,他不喜欢这种时候讲话,所以每一次我们基本上零交流。这么久以来,这是我第一次开口,他也第一次回应,隐隐约约觉得和他平时的声音不太一样。   不知是不是在黑暗之中,也不知是不是我们正处在这种环境里面迷惑了我,总感觉他的声音,更磁性,更有诱惑力,但也更不悦。   他擒住我的下巴,温热的呼吸铺天盖地的侵袭而来。   一股类似檀香又带着奶香味的味道打在我的脸庞之上,我的心颤了颤。   ……   早上睁眼的时候,是被痛醒的,身体就像废了一样。   “祁霖……”   我难过的喊了一声,酒店里面空荡荡的。   勉强撑着身体准备拿手机打给他的时候,却发现床头柜上拜访了一摞钞票。   祁霖留的吗?我们是夫妻,留钞票是什么意思。   这时酒店房间门被打开了,祁霖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怎么会在外面?”   对钱很无措,我更诧异此时不过也才早上七八点,今天我身体不舒服醒得比平时早,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早就出门了。   “林意,醒了?”   祁霖温和的笑笑,没回复我的话,上前来蹲在床边,揉着我的发,询问:“昨晚累坏了吧?”   “钱是怎么回事?”   “钱?”他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到床头上的钞票,却是轻轻笑了下把钱收起来:“昨晚刚好有一笔额外公务金,想给你个惊喜,惊喜吗?”   “嗯……”   我点头,心里却不大舒服,一开始看到钱我还以为祁霖把我当成什么了,像是受到了羞辱一样,好在他不是这样想的。松了一口气之后,身体的不舒服又起来,我把身上的睡裙拉了拉,再看了下四周的环境。   “昨晚你怎么了?”   “昨晚?”   有些难为情,也不想让他以为我不高兴,我用很轻的声音告诉他:“嗯,昨晚我不太舒服。”   “抱歉,去洗一洗,我们回家。”   我看了看他,他表情是真的有愧欠,但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也不好再追问,我裹着睡衣从床上下来,结果刚刚踩在地上,两腿差点无力得摔下去,无助的回头看了一眼祁霖,他坐在床边玩手机,我只好进去浴室。    第二章 痕迹 镜子里面映着满身都是青污色痕迹的自己,也映着酒店浴室里面的各种设备,应该是幸福的一个早晨,可每次就是没有家里有安全感。 洗着洗着,忽然感觉剧痛不止,流出来一堆污血。 我本身就有些晕血,所以这一幕看着,更加的无助,只能快速穿上衣服出去求助。 “老公,我……我流血了……”   ……   “情况有些严重,等会去开点伤痛药,近期最好别再有夫。妻生活。” 女医生给我作了检查后,拿下看诊器,和我们说道。 瞥了一眼医生和两三个在病房里面的护士,我坐在病床上,脸在滚烫发热,这种事本身就是隐私,因为不适来医院,总是有些丢人。 等到医生和护士离开,祁霖给我裹上外套,带着我出去医院,上车以后,他一边开成,沉沉的对我说道:“老婆,不该对你粗鲁,你别生气。” “没事啦,医生也开了药,很快就好了。”   其实我还是觉得难以面对,双手不自觉的放在身前扭动。 “只是,为什么我们每次都要来酒店?在家里不行吗?每次你好像总是和平时……不太一样……” “不太一样?”   祁霖似乎是有些诧异,喃喃重复了这话,很快他又说:“在酒店不是更有情趣。” 情趣?   他长得很斯文,带着眼镜,更有衣冠楚楚的气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暧昧之中有一种雅痞的感觉,叫人很害羞。 我和祁霖是大学同学,他家境还可以,有一家小资企业。我是单亲家庭,他也从没有不嫌弃,跟他谈了将近四年的恋爱,一毕业我们就结婚。只是结婚后,他从来不碰我,连接吻都没有,直到最近说想要孩子,我们才总算有了亲密关系。但每次地点都是在酒店,而且每次他都要我喝酒,说是什么增添气氛和胆量,其实每次我都喝得醉呼呼不知是天上还是地下。 天哪!我怎么能想着那些事情,这可是青天白日的,脑海里怎么都是这些奇怪的场面,太难为情了。   我拍了拍脸要冷静,旁边祁霖在打电话,表情很严肃。 “什么,傅总没有生气吧?”   不知他在和谁讲话,声音此起彼伏的有些慌。 接着,电话那头的人不知讲了什么,他沉沉叹了一口气。 “那就好,你盯着点。”   还是第一次看到祁霖这样子,他的事业一向很顺畅,一向是别人来恭维他的份,也不知道对方是谁,竟让他如此慌张。 “傅总很可怕吗?”   我问。   正好红灯,他偏过头来看我。   他的眼神带着点古怪,像巡查一样的打量着我,让人有些莫名其妙的害怕。 在我想问怎么了的时候,他才笑了下,“他不可怕,就是有权有势了点,需要人去巴结。” “我懂了。”关于工作的事情,他不过问我,我也不过问他,看他刚才很紧张才多嘴。 猛地想到昨晚自己的‘过分’行为,我又问道:“对了,你身体没事吧?” 他疑惑的看着我,我更不好意思,笑着把他的衣衫领口撇开,想看看昨晚上挠得他严重不严重。 可才掀开他的衣领,他脖子上面,什么痕迹都没有。   ☆、第三章 对姓傅的没好感   祁霖的脖子上,没有我昨晚留下来的抓痕!   怎么可能?!   我再将他的衣领拨了拨,他的脖子上一点痕迹也没有。   “老婆,怎么了?”   祁霖对我的行为不解,还误以为我在挑逗他,好笑的抓着我的手心,“开车呢,别闹。”   我没有闹,我只是很恍惚。   “昨晚,我应该挠了你的脖子……力气应该很大。”   我不解的看着他,他也怔了下,下意识的朝脖子摸了摸,复将我手放开,笑了笑说:“昨晚上你并没有挠我,是不是做梦到跟我闹?”   做梦吗?   我闭上眼,努力回想了下。   当时脑子晕乎乎,整个人都不能睁开眼,只知道昨晚他就像暴风雨一样的碾着我的身体,把我弄得太痛了,我才忍不住抓了他一把。   如果是做梦,为什么那么真实,如果不是做梦,祁霖脖子上没有痕迹?   这……   “好了,回去好好休息,别想太多。”相当迷惑的时候,车子开动,祁霖拉了另外一个话题来,“妈和爸应该明天晚上九点就回来,那个时候我会跟客户去宴会现场,到时候下班你先去接爸和妈他们。”   “他们要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刚才的疑惑被这个消息给盖住,我的心沉甸甸起来。   祁霖摸着我的发,安抚笑了笑,“开心点,等我们以后赚钱了,就搬出去住。”   “嗯。”   我闷闷的点了头,把头从他手上拿开,靠着椅背上,心情一下子就糟糕起来。   跟所有的婆媳剧一样,新婚的人妻会有一个让人很头疼的婆婆,那个婆婆视自己的儿媳妇为抢了自己儿子的女人为敌人,一个屋檐底下,各种小事情都能闹出矛盾,要么是媳妇欺负婆婆,要么婆婆压榨媳妇。   我也并不例外,而且属于后者。   ……   第二天是周一,工作最忙的时候。   大学读的是服装设计,毕业以后,就干了这一行,在这家公司待了一年多,从一个实习生爬模打滚到正式员工。领的薪水虽然还可以,有时候却总的加班,尤其是周一,需要将上个星期的草稿及设计规划都得捋一遍和同事们对一对,之后才开始干正活。   整理完资料的时候,都已经到了下午,再和同事们开个一周规划的会议,就到了下班的点。   看了下时间,活还没干到一半,考虑去机场的时间没敢加班,便下了班。   公司离家不远,我先回家以后换了躺便装,准备出门的时候,祁霖打电话过来,口气很着急的让我在床头柜找一下有没有一个黄色的文件袋。   我回到房间,把床头柜稍微挪了下,果然看到有一个黄色的文件袋,拿起来的时候,还有些重量。   “太好了。”电话那边的他松了一口气,“你现在帮我先送过来,我这边有点急,地址等下发给你。”   原来是把东西落下了,我一口应承。   很快,手机便来了短信,看了下地址,离这里也不会太远,还和去机场是顺路。   不到二十分钟,我便到了祁霖发给我的宴会现场。   这是一家五星级豪华酒店,刚下车,就很大酒店名字的标志。再接着看到一群举着摄像机的记者围着酒店门口,好几个保安在维护着,几乎把酒店门口挤得水泄不通。   这种画面,我还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看到,要不是知道这里是一个社会人士举办的宴会现场,我还以为来了明星。   好奇归好奇,我还得办正事,遂绕过那群记者,从小门穿过去。   不过经过记者们的时候,依稀听到这群人在喊着‘傅先生一定在里面’。   傅先生?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傅这个姓氏,我就会联想到昨天祁霖说的那个傅总。   嗯……让我老公头疼的男人,我没好感。      ☆、第四章 偶遇傅总   酒店很大也很华丽,就像宫廷一样。   加上璀璨的灯光,四周都是迎入眼睛的闪亮的大理石装饰,一时还有些花了眼。   我询问了服务员,穿过两个走廊才总算到达祁霖说的大厅电梯口。   “你先去机场接人,晚点我过去找你,别耽搁了。”   祁霖匆匆赶下电梯口,又匆匆的上了楼,嘱咐我早点离开以后,连多余的话都没来得及说。   我叹了口气,心疼他这样的忙碌,看了下时间,现在赶去机场接人,时间差不多。   然而,在出酒店的时候,我埋头给同事发资料文档,在穿过第一条走廊时前方有个人走得很急,朝我撞了一下。   我的心猛地一跳,情不自禁的停下脚步来。   一股很淡的夹杂奶香味和檀香味的烟味,闻起来让人很舒服很熟悉,和有时候在床上祁霖身上闻到的一模一样。   鬼使神差的,我回了下头。   那个人背对着我,正半俯了腰,一只手靠在墙上,举步有些艰难,整个人还有些晃悠悠,看起来十分不舒服的样子。   总归是遇见了,我无法不管。   “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帮你喊医生?”   我上前,扶着这个人的手腕。   他几乎和祁寄差不多高,我两只手撑着他的一只手腕,还有些站不稳。   抬了下头,我想看下他的脸色时,被他的脸庞给震撼住。   这个人长得真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棱骨分明的下巴以及高挺的鼻梁,即使他脸庞有痛苦的神色,也掩盖不住他的俊俏。   他的眼神,看起来沉冷深邃,漆黑的眼眸里面好像藏着什么力量。   “你没事……”   接下来的话还没能讲完,被一直手臂环着腰,人忽然被一股力量给拽走,我连惊呼声都还没发出来,人就被拖到了安全楼道口去。   更在我还没来得及惊呼的时候,眼前的人把我推在墙上,一手把我的腰捞得更紧,另一只手托起我的后脑勺,才看到他的脸庞突然放大,他的唇便印了下来。   男人身上的气息很灼热,热得我以为被一个火炉给拥抱住。   他的吻更是粗暴又强硬,根本不容人反抗。   除了祁霖,我哪里还被谁强吻过,被人碰过。   当下意识到自己被轻薄的时候,想推开他却根本推不开,呜呜咽咽的发出呻吟时,所有的声音都被他给唇给塞了回去。   我几乎以为自己要窒息了,他才仰起头放开我,可是他整个身体却贴着我的身体,健硕的身体隔着衣衫摩擦着我,一只手放在我的背上,另一只手改成掐着我的脖子。   “我被人下了药,否则不会碰你。”粗哑的嗓音贴着我的脖颈,他的声音既冷淡又压抑:“既然你遇上了我,就别想逃掉!”   当下,我才意识到的处境有多么危险,这个男人身高马大,外面的人大部分都去参加宴会,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这边有人,要是他做点什么,我根本就逃脱不掉。   可是如果真被他做了什么,我还怎么活?   我竭力的让自己镇定,声音因为害怕几乎沙哑得讲不出完整的话。   “你别这样,这是犯法的……”   “比起犯法,你想要我现在掐死你?”他威胁的时候,口里喘出来的手上热气直接打在我的脸色,与此同时脖子上的力道加大,我稍稍窒息,咳了好几下,他再挤出几个字来,“会做吗?”   听到这样的词汇,只觉得更加羞愤,颤抖的用力摇了好几下头,眼泪几乎要掉下来。   “我……帮你去找人好不好?”   他的声音越加的粗哑,眼中的欲望更甚,额头上的青筋也根根的挑起,像束缚不住的野兽。   “来不及!”   我再是一抖,脑子不知道怎么的,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我可以用手……”   他闷哼一声,嘴角突然邪肆的往上划了一下,清楚的听到他的喉咙吞咽的声音。   再接着,根本就容不得我反抗,他将我双手拉着往下,触碰上他的……   ……   一个小时以后,只听到他粗喘了一声,我跟着抖了一下,他像泄了重担一样将头靠在我的身上,看另一只手依然掐着我的脖子。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一个陌生男人给轻薄,摸遍了全身,还被迫帮他……解决!   手上的触感让人羞耻,脖子是力道却还没有松懈。   隔了好一会儿,他改成捉着我的下巴,将之左右撇了两下,目光铮铮的盯着我。   下颚被整的生疼时,他将外套脱下,把我手上胡乱擦拭一顿,随手往后一抛,将外套丢到楼梯口旁边的垃圾桶里,又塞了一张名片塞到我的衣襟下。   “今天的事情不准说出去,与此相反的代价,你可以让我帮你解决任何一桩事情。”   他的声音沉冷,眼神犀利又深邃,整个人站在灯光下,正好形成一片阴暗,像极了可怕的恶魔。   我的心颤抖得更加厉害,不敢再多作久留,慌忙打开安全楼道口门,快步逃了出去。      ☆、第五章 祁家地位   逃出酒店以后,胸闷难受得想吐,恨不得把两只手都剁了,可去机场的时间紧迫,也只能逼迫自己先不去管刚刚的事情,连忙招了辆车,匆匆往机场赶去。   抵达机场时,公公和婆婆已经不在候机室,打了电话询问,才知道他们等不到我先回了家。   无奈的又拦车返回,今晚注定难逃一劫。   “好大的本事,把我们留在机场!祁霖没让你去接我们?让我们在机场白白等你一个多小时,你这媳妇的孝道哪里去了?”   公寓的的屋门大开,果然见得婆婆盘着手撑在胸前,两眼犀利的瞪着我,而公公在一旁沙发坐着看电视,完全不理会这边。   这幅场景司空见惯,我忙低下头,把自己的东西随手放在一边,没跟她辩驳,小声的说:“抱歉,我临时有事。”   我早料到,没能准时去接婆婆她们,肯定又是一顿训斥,显然他们这次旅行归来的兴致再一次融化成戾气。   “别人的媳妇从来就不让自家婆婆省心,就我倒霉,有这样的媳妇!”   难听的话相当刺耳,我继续低着头,悄悄看了下房子内的环境。   祁霖并不在,可见婆婆他们是自己回来的。   婆婆是个很强势的人,娘家很有钱,嫁给公公之后,家里也是她独大,对祁霖一向都是当成小少爷的养着,而对我这种没有背景的女人,相当的看不起,认为我配不上祁霖,这一年来没少给我脸色。   之前大部分在家的时间祁霖在现场,婆婆还会给他一点面子对我态度好点,但现在祁霖不在,她讲话再难听,我也只能硬着头皮挨训。   “妈,你们吃过了吗?”   我这一问,更加助燃她的怒火。   “气都气饱了,还吃?”   以往婆婆嫌我下班太晚,加上祁霖舍不得我做家务,所以平时都是她在做饭。今晚她估计是气得不行,等着训我连饭也不做了。   我连忙讨好的笑,动作利索的去厨房淘米做饭。   “你说你,上班赚不来几个钱就算了,对公婆也没能照顾好,这个家里什么时候我才能不管家务?还有你这肚子,都结婚一年多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不会生早点说,别耽误我们阿霖!”   还在做饭的时候,婆婆依然骂个不停,我背对着客厅都能感觉她在瞪着我,深呼吸了几下,对她的怀疑只能一个劲的赔笑,不敢多说什么。   这是祁霖的母亲,今晚也确实是我不对,我得忍。   好不容易做完饭,笑给二老倒茶,再三道歉今晚的错误,总算让婆婆熄了怒火,我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回去房间。   而回房的第一件事,当然是洗澡。   浴室的正前方就是镜子,朝镜子里面瞥了一眼,脖子上那些之前被祁霖留下的痕迹的脖子又多了几道新鲜的青紫,我连忙别过头,纵使没人,也恨不得要找个动钻进去。   那个男人拿给我的名片早就被我随手丢了,可他在我身上抚摸的感觉怎么也挥散不去。   我是怎么样帮他,他又是怎么样在亲吻我,还有那双充满威胁的眼睛……难为情的场面,全部化成可耻,身体不由自主的发颤,我又使了劲的搓揉身体。   洗完澡以后,钟表的时钟已经指向晚上十一点,拿起手机一看,祁霖说他今晚有事加班,让我照顾好爸妈自己也休息。   这不是他第一次加班到这么晚,尤其近一个月,他总是连着好几天不回来,我们见面的机会就是在酒店,我知道他赚钱很辛苦,所以从不去催促他。   只是今天晚上,格外的没有安全感,格外觉得委屈,而他人却不在,不免有些难过。   颓然的坐在床沿上,过了好久再看手机,祁霖没有再来消息,忍不住眼眶酸涩,觉得疲惫得不行,无力的瘫软倒在床上。   日复一日。      ☆、第六章 捉奸   祁霖这个晚上回来得格外晚,睡到不知什么时候只听到浴室洗漱的声音,再没多久感觉到他躺在床上,床被压得一方倾斜,我困意倦倦的,没跟他搭话。   隔了快两天以后,脖子上的那些痕迹才淡下去,这种遭遇,涉及名誉没敢对任何人再提起,就当作那天的事情是苦莲自个咽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自从那天起之后,我没敢再多好心的去观察哪个陌生人不舒服还是谁怎么了,只守着自己的事情,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   一切便平静了下来,生活又像之前一样,但公司,近期却不是很平静。   今天下午开周会的时候,公司领导把本来一个小时的月会硬是拖到了三个小时,到了下班点还没有散会,主要讲的是关于公司一个大项目和好几家投资者的二期合作。   其实今天讲的事情大多和营销部有关,我们设计部门只是沾了点关系听一听而已,但这一场听下来,大概是领导着重说之前一个大项目的二期需要得到凯瑟公司总裁的同意,为此反反复复的要求营销部的得把二期方案做得更好。   “凯瑟公司总裁会亲自看二期的方案,一定谨慎再谨慎,如果他看中我们的方案,愿意继续为我们投资,那公司的发展必定蒸蒸日上,大家的业绩才会提升。所以大家打起精神来继续努力,最近一阵辛苦辛苦。”   下班点超了一个多小时,领导会议总结落下,这个会才散了。   站起来的时候,瞥见之前我实习带我的老前辈杨姐愁眉苦脸,我笑呵呵的问,“那位总裁这么神通广大吗?”   杨姐长叹一口气,扶额给我一个勉强的笑:“拥有千百亿身家的男人,当然神通广大。你不负责我们这一块,当然不知道我们现在压力有多大哟。”   营销部的事情我不太了解,祁霖在他所在的公司就是营销部的人,经常听到他要应酬,尤其最近还要去搞定一位姓傅的合作者。事业上,要主动去寻找合作商机,确实是压力重重。难怪杨姐要头疼,也难怪祁霖一直加班。   我点点头没再多问,和杨姐一起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医院来的电话,我和杨姐用手势作道别,走到人少的地方去接电话。   “祁太太,上次和您医院国外会引进一切比较先进的设备,现在已经正在实施。打电话是想问你,是否要预约尽快对您母亲采用?”   “当然要预约!”   原来是医院来跟我说医疗的事情,我很欣喜,这个事情上个月医生有和我谈过,没想到有新进展,简直就是一个大好消息。   “只是主要是钱这方面,可能费用会有些高……”   “没关系,我先生他会支持我的,这方面不用担心,请先帮我预约治疗。”   欣喜的和医生讲完电话以及考虑的主意事项挂了电话以后,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我还是激动得不行,想了想今天该去医院看我妈,来回去一趟回家也差不多。   就在正准备要去办公室收拾东西去医院的时候,手机又来了电话,这次是一个陌生来电,我寻思是谁时,那边一个带着哭音的女声便起来了。   “林意,你在哪里,快来帮我一起捉奸!”      ☆、第七章 捉奸2   打电话过来的是我的大学朋友季婷,她跟我说她抓到男朋友出轨,让我赶紧过去去支援。   当我赶到她让我过去的酒吧现场时,酒吧音乐嘈杂,四周弥漫着浓烈的酒味,舞池里面桌椅四倒,地面满是碎玻璃,现场一片狼藉,好多人围聚在酒吧吧台处起哄。   季婷是我们那一届毕业生家庭背景最优秀的一个,也是工作之后混得最好的一个,平时给人是严谨的蓝领形象,我从没看过她狼狈的样子。   可现在她双眼都是红肿,眼妆早就花得眼帘下面一片乌黑,浓密的卷发更是一团糟乱,还光着脚丫子像个悍妇一样将手上的高跟鞋抛到一个方向,正中砸到一个左闪右躲的男人头部。   看得出来,满脸的巴掌印被高跟鞋击中也一身狼狈的男人就是季婷口中的渣男。   大致的情形电话里面听季婷讲了,她最近和男朋友吵架冷战,不满来酒吧喝酒泄愤的时候,正好就看到她男朋友抱着别的女人在喝酒,好巧不巧撞上了,也就有现在这个情形。   看样子季婷喝了不少酒,整张脸都是通火红的,怒气甚旺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凶神恶煞的一手拽着酒瓶指着渣男,“渣男!贱男人!出轨遭雷劈!”   那渣男大约是觉得被一个女人这样欺负丢人,毫不示弱众目睽睽之下干脆搂着自己的小情人,骂得相当难听:“臭女人,少废话,你连碰都不让老子碰,牵个手得和你打报告,接个吻还得要申请,这种过家家的恋爱谈不下去,老子对你早腻了!早就想分手!正好今天都摊牌,老子跟你一刀两断!你哭着求我回头我都不回头!”   季婷听完这个男人的嫌弃以后,拉起地上一个已经被砸碎底部的酒瓶摇摇晃晃的准备又要冲过去,好在被旁边劝架的人给拉住才没造成更多混乱。   她完全不服输,红着眼尖锐着嗓子怼骂:“你就那么喜欢约炮是吧?那好,我就诅咒你一夜十次,做到阳痿,做到肾虚,做到下半身瘫痪!做到断子绝孙!喂!那个小三,我跟你说,你小心别被他白白玩弄了!这种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只适合当泄欲工具,当男人还差劲得很!”   酒吧这种地方我是第一次过来,季婷这幅几乎奔溃的模样,我忧心得很,顾不得这边的环境,使劲的拨开周遭的人群,上前去拉住醉醺醺的她。   “季婷,我来了,你没事吧,我先带你回去。”   季婷一见我,愣了愣神,弯了下嘴唇,疲惫的神情铺满脸颊,再松开手上的酒瓶,借着我扶着的力道坐回到了一个高椅子上。   “林意,你终于来了,我头疼得动不了,你快帮我教训这个渣男。”   她相当消沉的声音,浑身也软趴趴的靠在吧台上,像泄了气一样双手却又紧紧抓着我的手腕。   我拿纸巾给她擦了擦脸,却看到她散乱头发下的脸处,其实都是泪水。      ☆、第八章 又见那个男人   想见即使刚刚季婷泼妇骂街一样,其实也被打击得不轻。   以前见惯了她的自信,这么脆弱的模样,我不由为她感到难过和心疼。   但情况这么乱,这个时间又是晚上,要紧的不是帮他教训渣男,而是该让这个事情就此结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免得在这种乌龙混杂的地方闹大了,容易出事。   为此我随口应着会帮忙教训,然后让她坐好别再起身,捡起她掉落地上的包包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摔碎的手机,到最后,发现她高跟鞋不知道跑哪里去。   我朝渣男那边看过去,高跟鞋果然在那边。   看戏的人不减反增,那渣男好死不死的故意手上抱着两个女人哼哼唧唧发出很享受的声音,知道我在找鞋子,故意厌恶一样的用力的一踢,把高跟鞋给踢到我面前来。   我拧起眉头,为了不再惹事,也就沉默着。   哪里想到,刚刚捡起来季婷的高跟鞋,那渣男嚣张的声音又起来:“季婷,你以为谁都要服从你是吗?没错,老子从来就不是真心喜欢你,一早和你在一起就是想上你,谁有病会喜欢你这种疯婆子,要不是看你身材好……你以为你真纯洁吗?这个年纪女人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玩过了吧,在我面前装什么装!”   季婷几乎已经安静得不再争闹,这个男人竟然还肆意挑衅,把她以及女性贬得那么一文不值,这种相当让人厌恶态度,我也窝火起来,本来打算就这样带着季婷离开,现在心里头也不由堵了一口闷气。   “妈的,人渣,我现在就杀了你!”   高跟鞋放到季婷跟前以后起身时,季婷又抓狂的要挣扎的下椅子去打渣男,结果才站下去,人却晃了两下栽坐到了地上,更加狼狈。   渣男一阵哄笑,好不嚣张。   季婷是喝醉了腿软,但渣男这幅态度,实在是卑劣到了极致,我越看越气。   把季婷扶起来继续回椅子上坐好安抚她先穿鞋子后,正好瞧见一旁吧台上面有一杯倒得半满的酒,不知不觉的,没有多想,手里如同涨了力量一样,抬了手拿起酒杯就朝那渣男走过去。   渣男笑到一半,看我气势汹汹上前,敏捷得马上迅速推开怀里的人往旁边一扑躲闪。   渣男往旁边倒了下去,竟也栽了一个跟头。可这一闪,酒没泼到他,反而泼到了刚刚好走过来的他后面的人身上。   于此同时奇怪的是,酒吧的音乐忽然被关掉,紧接着四周好几个倒吸气的声音,酒吧内开始一片安静。   我的注意力全部在地上渣男的身上,暗气没让渣男遭殃,这种诡异气氛却让人心里发毛,不得不抬起头去看清楚刚刚手上的酒到底泼到了谁的身上。   是一个男人。   顺着他的皮鞋往上看,一丝不苟西服外套上面清晰的印上深色的酒渍,让人有相当不好的预感。   再往上看,对上那双犹如黑夜一样的眼睛时,我猛地一震,感觉人几乎掉到了深渊深处。   竟然是他,是那个男人!      ☆、第九章 这么迫不及待?   有好几秒的时间,我的大脑几乎是空白的,根本无法思考。   那天在酒店遇见的男人,竟然还会再一次碰见。   他当然看到了我,相比他身上所遭受的那些酒渍,他的眼神比那深色的湿迹还深,沉冷得没有半点情感似的。   四周的人几乎不敢讲话,个个仿佛我犯了什么大罪一样,眼神里面都是同情。   我还处在碰到他的冲击里面,既无措又莫名恐慌,手上拿着的杯子就像千斤重。   渣男从地上爬起来,如同得到强大后盾一样,喜不自禁的凑到这个男人面前讲话:“傅总,您来了就好,就是这两个疯女人捣乱,把您的店搞得一团糟!”   原来这家店的负责人是这个男人!   我更加头皮发麻,再强作镇定,想为自己澄清的时候,男人只是冷冷的扫了我一眼,简单抛下一句话,声音十分清凉。   “闹事的人留下,李先生这边请。”   话一落下,他对渣男做了个点头的手势,渣男笑得那个春光灿烂,和他一同由好几个人拥簇而去,就再来是几个酒吧的安保人员拦在我面前,气势也是冰冷。   ……   我告诉自己应该要镇定,不可否认的是,在知道这家酒吧是那个男人的之后,我慌乱又难堪。   再加上渣男和那个男人好像是相识的模样,今晚的东西又砸得七七八八,运气没有站在我们这边。   酒吧内的客人早就走光了,好几个安保守在吧台看护我们,把我们当犯人一样,说是要我们等所谓的老板和那位渣男先生谈好了,再来处罚我们。   这种处境糟糕透了。   “呕!”季婷醉得厉害,捂着嗓子在垃圾桶面前不断干呕。   帮着给季婷拍背的时候,渣男已经搂着两个女人从酒吧不知道那个走廊出来,看到我们后,嗤笑了一声,大摇大摆的走了。   真想给他甩两个耳光,可惜处境迫人做不到。   渣男一走,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女人走到我跟前离开,嘴角奇怪的向上滑动一个弧度,眼中也是同情的目光对我说道:“我们老板要你过去。”   我心下一沉,把完全走不动的季婷再度扶着坐好,跟着那个酒吧工作人员离开。   绕着酒吧阴暗的几个走廊之后抵达一个明亮处,我们也到了一个类似办公厅一样的地方门口,工作人员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门。   办公室里面没有人,倒是还有一个紧闭着的小房间,想必那个男人应该就在房间里。   我等不及要见那个男人商量今晚的事情该怎么解决,不由自主上前敲了敲门。   好几下,门内的人没有声响。   想了想,我先推开了门。   这一开,有副裸露着上半身的身躯正对着我,裸体的主人正在换衣服。   我傻眼了,千想万想没想到他在换衣服。   然而就在我急忙背过身要离开时,手腕却猛地被扯住,身后再一用力,我被拉到小房间抵靠在门上,直接面向他。   心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眼中不得不接受此时看到的一切——一具男性的躯体,健硕又强壮,充满着饱满的肌肉却又没有肌肉男那种让人因为块头大而感到腻的感觉。   可以说,相当充满冲击性,使我难以控制的又相当那天的事情。   就算我和祁霖已经发生过关系,但每次都是关着灯,平时祁霖睡觉也是穿着睡衣,男性裸体几乎没有看过,这一刻,真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给戳瞎了。   “这么迫不及待?”   头上飘下来这么一句夹杂着轻嘲的声音,稍微抬一下头,就看到他眼中闪现着轻蔑。   仿佛断定了我的作为,眼神之中这种魄力,让我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第十章 只限半个小时内   问我对那个男人有什么印象。   非常糟糕。   那天和他产生的交集对我而言都是一种耻辱,他的行为不论是强迫我还是警告,都和变态无异。但不得不说,这个秘密是属于我跟他的,一个让人愤怒难堪的,又让人不齿的秘密。之后不自觉想起来的时候,总是全身发毛。   这一刻,惊吓于面对他的裸体,反应过来之后,我更加排斥,之前压着的那种愤怒,慢慢的浮上心头。   “放手!”   “我倒是没料到会再次遇到你。”他果然也认出了我,身体压过来的时候,强硬的胸膛直接抵着我。   我浑身颤了颤抖:“如果可以,我根本也不想遇见你这个变态!”   一时口快,我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措辞。   “变态?”他的手劲加大,使得我的手腕生疼,再看他时,他面露讥讽,“变态是吗?我得夸你‘手技’不错,比伺候过我的哪个女人都好!”   这个男人竟然用上伺候二字,不是在羞辱我么!   我心里来气,不管是今晚看渣男对季婷的态度,还是他现在用不屑的口气,但相当让人排斥。然而我想抽回手,根本就焊不动他的力气。   这时才再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这里可是他的地盘,我此时并不比那天的情况好多少。   “我想现在应该谈今晚的赔偿吧?”   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我决定先不去理会和他之间的恩怨,要紧的是今晚的事情快点解决,我也可以远离这个男人!   感觉他松了手,我得到空荡,快速的离开那个房间,然后在办公室外面的沙发边上站着等他。   没一会,他已经穿上一间灰白色的衬衫,高高在上落座在沙发上,再将两腿交叠,巡视的盯着我。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尽量保持平和态度,平着声音开口:“尽快处理完今晚的损失,我们还有事要离开。”   办公室里面就只有我跟他,这里又是他的地盘,一切都给人形单影只的不适。他却相当悠哉,瞥了一下眼,下巴再稍稍一抬,示意我看桌面上一张白色的文件。   这是一张关于今晚酒吧损失的列表单,整整一大列数下来,竟然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不由觉得可笑,我确认再问:“只是摔了几瓶酒,需要赔偿十万?”   他挑了下眉头,笃定我无法为我们伸冤,态度也是不屑,“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场地?”   该死,这个男人眼中竟然露出看乡巴佬的目光。   我再把列表看了下,恍惚察觉到一个不对劲的情况。   “渣男不用付一半的责任?”   “李先生是我们的vip会员,他造成损失无关要紧。”他口气虽是悠然,眼神却依旧凉薄。   那渣男的就是无关要紧,我们这边就是高价赔偿,这个男人真是一点都不心软,包庇得坦坦荡荡。   我对他的印象,更加糟糕,也只能选择妥协。   “好,这些赔偿我会和我朋友商量,这几天就还。”   他却嘴角往上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好似一个猛虎的气势一般。   “只限半个小时内。”      ☆、第十一章 安然离开   半个小时内?   我心中一凛,不快开口:“这么短时间筹钱,可能吗?”   他语气低沉,悠哉的瞥了我一眼:“赔偿或者去警局,自选。”   该死的男人,不给我们缓冲的机会,根本就是刁难。   这么晚这个时间点,季婷醉得不成样子,我从公司赶过来,哪里拿得出钱?   至于警察局,我不了解这个男人的秉性,但完全可以确定的是,他是个危险的人,说送我们去警局,肯定做得到。   打开包,我拿起手机给祁霖打了电话,祁霖又是没有接听。除了祁霖可以付得起这笔钱之外,我也找不到其他人。可连连好几个,他都没有接电话,我只能干着急。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这个男人徐徐的拿出一根烟点燃抽起来,怡然的把一只手置放在椅背上,眼神冷傲得像盯着牢笼里面的鸟儿一样放在我身上,轻蔑未曾在他脸上散去。   我握着手机干流汗,被他的气魄压得越加紧张,悄悄的深呼吸再仰起下巴直视他,不让自己看起来太软弱可欺。   就在这时,忽然想起这个男人上次说过承诺我任何一件事情……   想不到我林意会落到这个地步,羞耻也好,秘密也罢,为了摆脱这个男人,也为了今晚不进警局,也为了能尽快离开,我豁出去了。   “上次你说答应我一个要求,还算数吗?”   很快,只见得他凉薄的眼危险眯起来。   看得出来,他完全料得到我会拿这个事情当交易,当下竟也同意:“成交。”   奇怪的是,在这一刻,我反而有一种感觉,我是被设计跳进了这个坑。   总之今晚过后,我和他也不会再有交集,不再多想,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从包里掏出一支笔。   “你得签字,万一拿着这个条款赖账。”   “我会反悔?”这回,他面露诧异,仿佛不可置信一般,紧接着嗤笑。倒也没有再多说,爽快的签了字。   我看到文件上签下来的名——傅言。   又是一个姓傅的,这下我对这个姓氏,更加的反感不喜。   不知道在酒吧呆了多少个小时,搂着昏沉沉的季婷一起走出酒吧时,外面的天色暗沉得不行,我整个人也疲惫相当,只想快点回家。   来来往往的车辆非常多,拦了车以后,我先让司机往季婷家的方向开去。   一路上,季婷一边打着酒嗝一边扶着心口俨然欲呕的模样,路面有些起伏,她痛苦的模样,我不觉又是揪心。   好在她住的地方也离这里不远,没一会儿就到了她的住处楼下。   一开车门,她又跑到一个路边角落呕吐,我先去附近的小卖部买了矿泉水和纸巾递给她回来时,她正安安静静的坐在楼梯口哭泣。   我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哭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吗?今晚回去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她像个木头人一样摇着头,连连摇动了好几下。   “季婷,回去睡吧。”   “林意,你不懂。”她再摇头,摇着摇着猛地抬起脸,泪水还挂在她的脸上,眼睛定定的盯着我。   我愕然,她审视一样盯着我,反而把我整的有些懵,最后她咬着牙说:“你什么都没有经历过,所以你可以不痛不痒的安慰我!”   我一时无言,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这么说。   “这个世界上就你林意最无趣了,早早嫁人,规规矩矩伺候公婆,人前是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我们那些同学里多少人羡慕你的婚姻。”   我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就看到她苦笑的抬起手,食指指着我:“可是你,不爱祁霖。”      ☆、第十二章 香水味   当季婷指出这件事的时候,我心里咯噔响了一下。   “你醉了。”   我要再度拉起她,她挥开我的手,反而自己扶着楼梯扶手站起来,吸着鼻子冲我吼:“别人不懂你林意,我会不懂吗?我在你和祁霖身上看不到半点爱情,你跟他在一起不是恩情以外,还会有什么?所以你懂什么是爱,你根本就不懂,你还安慰我个屁!”   我深刻的理解一个人悲到深处,是会把那种苦楚转移发泄到另外一个人身上,然而她这一吼,是发泄,却恰恰当当的吼到了我心里极度不愿意揭开的一个秘密。   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讲过我跟祁霖的感情,季婷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抱歉林意,我不该把脾气撒在你身上。”我干站着不动不知这么回复她时,她一惊一乍哀呼了几下,再是晃悠悠双手放在我的肩上,声音着急颤抖的说道:“尽管如此,有个事情,我还是要提醒……我一个同事跟我说,她曾经看到启航公司的祁经理和他助理看起来关系暧昧。”   什么?   她知道我诧异,反而笑起来,重重的抓了抓我的手臂两侧,继而咬牙切齿:“之前我也察觉到渣男出轨的蛛丝马迹,只是我不相信。祁霖确实是公认的好男人,但出轨的总是那些所谓的好男人,你提点神,免得像我一样被男人骗了才领悟!”   我想季婷是醉了,或者是真的被渣男伤得太深了,才会跟着紧张我和祁霖的事情。   今晚听说渣男出轨的时候,我很为季婷抱不平。   但要说祁霖和出轨,我几乎从来都没有想过的。   不止没想,甚至觉得她让我提防显得有些滑稽。   出轨的不都是那些对自己的恋爱没有感情的人?我跟祁霖在一起四年,为了和我结婚他连前途都搁置一边,他爱我!   正是因为知道他对我的感情,所以从来不怀疑他。   至于现在季婷给我的这个信息,我当然不相信,下意识的认为季婷应该看错了,但心里头确实又产生了一个不悦的疙瘩。   “你听到了吗?林意,听到了吗!”她还是晃着我的肩膀,生怕我不信一样。   “听到了,听到了,快进去屋里吧。太晚了,我也先回去了。”   我先应和了几句,不跟她辩驳太多,催促她赶紧上楼。她呐呐的点了头,才按了电梯。   直到看到她所在的楼层窗户灯亮了起来,我彻底如释重负,离开了她的公寓。   祁霖在我返程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给我回了电话,我还没下车,就看到他的车恰巧停在家门口,他的人也正好从车上下来。   不知道怎么的,今晚经历了那么多,抛去那个可恶的男人,再抛去季婷的事情后,觉得身体相当疲倦,格外想找个人靠一下。   也正是这种情绪,让我在付钱下车以后,直接小跑追入院子里从身后抱住祁霖。   “老公!”   祁霖回身,露出让人舒适的笑容,回抱住我:“去哪了?现在才回来?”   “季婷出了点事,我去帮她,所以弄得晚了。”   我还是第一次就这样在门口腻歪的抱他,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身心都舒服了不少。   就是这样抱着祁霖,那股喜欢闻的香味却完全闻不出来。   无可奈何的想起了那个叫傅言的男人,实在不明白,那个男人为什么反而会也有那种味道?   我再深呼吸了几下。   好奇怪,怎么越闻,祁霖的身上,好像有一股香奈儿香水味。      ☆、第十三章 造人吗   确实是香奈儿的味道,是今年比较流行的一款,我所在的公司里面就有好几个同事在用,所以有些印象。   祁霖身上,怎么会有呢?   莫名的,季婷说的话,一下子打在我身上,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颤,低声说了一句:“你身上有很重的香水味。”   “今天跟好几个女客户出去,都是这个味道,你喜欢?”   他简单解释,不觉得这有什么,反问的时候,干净的笑自然而然,让人看不出有什么辩解的痕迹。   要是以前,我绝对相信祁霖的话,但今晚发生那么多事情,心里惴惴不安,有些疑惑。   很快,不去深究这些疑惑,我将他的手臂捞得更紧,让自己不要多想,他顺势宠溺的捏了我的脸几下,回以一笑,搂着我一起走入房子里。   大厅内,婆婆还在看电视。   她这么晚还没睡的原因是知道祁霖回来,所以热好今晚的饭菜等着他,在喊祁霖去吃饭后,她面对我又是不悦的,训了一声:“哪家的媳妇这么晚才回来,不像样子!”   我不敢吱声,悄悄和祁霖对视,祁霖弯着眼眸,把我手捏了几下当做安抚。   我晓得婆婆对我太多不满,餐桌上也只摆了一副餐具,显然这顿饭并不欢迎我。   无妨,我今晚也不是很饿,称自己已经吃过,很快找了衣服回房间洗澡。   接触到热水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像升了天一样,那种洗去油腻的温暖太舒服,仿佛冲着这些水,所有的疲惫都没了。   人就是奇怪的生物,身体一松懈下来,总是会思考很多问题。   没有让任何人知道的是,基于我对祁霖的情感,是另外一个秘密。   季婷说我不爱祁霖,我没法反驳她的原因在于,我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感情。   我跟他一毕业就结婚,很大的原因在于感激他在大学四年帮我一起照顾我妈。   我对他,是有恩情的。   至于爱情是否存在,我自己并不清楚,无法欺骗自己是深爱祁霖。   可恩情,爱情区别大吗?   这场婚姻里面,他对我好,我尽我所能扮演妻子的角色和他在一起关心他一心一意的依靠他,祁霖快乐满意,我也坦然舒适,不就足够了?   就好比网上有人说的,夫妻之间最好的感情,不是情人,而是亲人。   成为祁霖的亲人,我做得到。   温水的冲击下,思绪走得越来越远,我又想起很多事,关于大学的,关于工作的,再奇怪的,又想到那个叫傅言的男人。   可笑,现在傅这个姓很热门吗?怎么随处都听得到这个姓。   原本今天要是没遇到那个男人,和他之间的秘密是要就此一辈子不提及。结果这一遇见,摩擦得十分不愉快。他眼底里一副高高在上,势在必得的傲气,以及充满危险的威逼……   浑身不由自主再次起了一次疙瘩,莫名一股寒气,我赶紧再搓了搓身。   浴室有开门的声音,应该是祁霖进房间,关掉水龙头打算穿衣服的时候,刚刚婆婆嫌弃的眼神突然闪现,我思考了下,改成裹着浴巾出去。   祁霖还在床上拿着笔记本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全神贯注得很。   我出了浴室,从他身后抱住他,有意让自己的前胸紧紧贴住他后背,双手也缠上他的脖子,“老公,睡前要来造人吗?”      ☆、第十四章 很脏?   抱上祁霖的时候,他的身体僵了一僵,侧过身体看到我没穿睡衣而是裹着浴巾时,表情跟着露出错愕。   我的心脏跟着跳了好几下,主动提出做这种事情,不算在酒店,跟他是第一次正大光明的暴露相对,这就类似于一种和他之间相处模式的突破,十分紧张。   事实上,今晚的主动很大一部分在于婆婆对我的嫌弃,我想要孩子,想生个孩子堵住婆婆的嘴。   之前一个月一直在努力造人,但今晚婆婆的嫌弃,就如同有了催化剂一样,我恨不得明天就蹦出一个孩子给她瞧瞧看我能生。   当然,我也承认,还有很小的一部分是觉得自己和那个男人之间的亲密接触实在让人排斥,所以想要和祁霖亲密一点,好忘记那个男人可恶的嘴脸。   “老公?”   我再喊了一声,他怔怔看了我片刻之后,没有拒绝的压着我的后脑勺吻上来。   祁霖的反应比之前没发生关系的时候要剧烈很多,但我记不起他在酒店是什么样子,只感觉他吻得我嘴角有些疼,也觉得他的怀抱有些陌生,搞得我越来越紧张。   我以为和祁霖会更加深入的时候,伸着手也帮忙剥开他的衣服,准备往身下移去的时候,他就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定住,下一刻猛地把我推开。更让我错愕的是,他竟然拉了棉被,把我的身体密密实实的给包住。   “我不习惯在家里。”   他喘着气说。   我都脱光了,都准备好了,他竟然刹车跟我说不习惯在家里!   “前几天妈又说我,说我们没有孩子。我今天早上也拿避孕棒检验,确实没有任何迹象。可我们已经努力了一个月,今晚或许加把劲……”我说着,他还是一点兴致都没有,竟将皮带给拉上,我不免委屈:“酒店有什么好,情趣又有多重要?而且每次都要喝酒,搞得我头昏脑涨,都分不出来和我在一起的人是不是你。”   几句抱怨,讲完之后,祁霖突然变了脸色,一双眼深沉深沉的盯着我,人也一动不动。   我不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种神情,有一天早上从酒店出来他和助理打电话时,也是露出这种表情,有些让人心里发毛,更让人慌张。   我说错了什么?还是他生气了?   他沉默着,什么也没有说,朝我倾过来,大掌将我身上的被子拨开一些,肩膀清凉的时候,他的脸露出一种很奇怪表情,用手在我肩膀处的用力的不知道抚了好几下,仿佛我身上沾了灰一样。   我低头一看,才明白他在我搓我身上那些之前留下来的吻痕,他搓的力道些大,那一块肌肤都有些疼。   “怎么了?”我轻喊他一句,越来越觉得他不对劲。   那些吻痕现在看不太清,差不多只是一些淡淡的印记,都不明白他怎么回事。   出声之后,他还是全身关注,手上搓揉的力道一点都不减弱,喃喃的说:“林意,再去洗个澡。”   “为什么?”   这幅状态太莫名其妙,搞得我相当不解。。   祁霖再看着我的眼,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张口,隐约听到他在说。   “很脏。”   我一片愕然。      ☆、第十五章 傻子亲家   祁霖在看我,但眼神放得很远,仿佛出神了的样子。   我尴尬一笑:“什么脏?”   他顿默了几秒,眼中的焦距拢回来,再爬了爬头发,一脸头疼的模样,在我额头前重重的吻了一下。   “没什么,你先睡,我去洗澡。”   说完,他将我松开,自己下床去衣柜前翻找衣服。   我有些落寞,也有些受伤,默默的把睡衣穿上。   就在那一瞬间,他看我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件脏东西一样,是那样的嫌弃。   他对我那么好,是我看错了吗?   “对了,老公。”他快要进去浴室的时候,我想起医生给我打来的电话,担心他洗完澡我已经睡了,便和他提了句,“医生说有最新的医疗设备可以医治我妈,要分好几个疗程,第一个疗程医药费大概是十多万,我明天去一趟医院,等会你把信用卡放我包里。”   脑子还是在刚才他的眼神里面无法回神,讲完之后,我背过身打算就这样睡了。   然而,空气之中传来他的话。   “医药费的事情,先放一边吧。”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从床上坐起来:“你说什么?”   祁霖顿了顿,继续翻找衣服,走到浴室门边背对着我才说:“之前我们在治疗你妈方面已经花了不少心思,那些新进医疗设备未必就能治好。”   早在结婚前,祁霖就承诺我会继续帮忙照顾我妈,他也承诺说养我,把信用卡给我让我随意花。   今天晚上,我只不过是跟他讲一下花钱的去处,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我有些不可置信和心寒:“什么叫未必能在治好……只要有一线希望,不都应该尝试吗?”   他没说话,一直背对着我,给人让人很不好的感觉,隔了几秒才又说:“最近我在搞投资,钱方面需要省一点。”   “十万块不多呀!”我急了:“医生说这次的器材都是从国外过来的先进设备,很多人用了都有起色,对我妈绝对有帮助,我好不容易让医生先帮我预约,再拖下去真的很不……”   想跟他解释清楚医生跟我讲的具体疗效结果说服他,谁知房门忽然被打开,婆婆闯了进来,怒目而视:“贱女人,你少妖言惑众!”   我完全没料到婆婆会在房间门口,既吓了一跳也诧异不已。   “妈,你怎么进来?”   “要是刚刚没有路过你们房间门口,我还不知道你这女人又把我儿子当成取款机!”婆婆根本不解释她怎么闯进来,眼里的厌恶也毫不掩饰,站在床头边指着我骂道:“我告诉你林意,这些年花在医院的钱不少!你妈都当了那么多年植物人,早就活不成了,我们家是有钱,但浪费在一个死人身上的事情,不干!”   这些年婆婆不是一次两次那我妈来抨击我,我早就深恶痛绝,只能忍着好声好气跟她讲:“妈,那是我妈妈,也是您的亲家,您怎么能这样说她?”   婆婆叉着腰冷笑:“哼,我可没有一个傻子亲家。”      ☆、第十六章 这事情得缓缓   “妈,你骂我可以,我妈是无辜的!”   婆婆对于我的背景早就嫌弃,更对于我有个住院成植物人的母亲不屑。她可以辱骂我,但怎么能辱骂我妈,我又气又恨,咬着唇才能制止自己不跟她起冲突。   “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你妈‘躺’着消耗医疗费惯了,你也惯了是吧!要不是看在阿霖的面上我会让你进门?如果不是你,我们阿霖娶了别家的大小姐,现在说不定早就拿到了公司的最高股份!用得着现在这么委屈的当个部门经理?”   又提到背景那件事,我心凉了再凉,已经麻木,可她还在骂:“真不知道阿霖看上你哪一点,我怎么会你这样的媳妇?出去跟别人喝茶的时候提起自家媳妇,我都嫌丢人!告诉你,你想要钱,不可能!一分钱都不会拿给你!”   “够了!”祁霖不耐烦的把手上的衣服丢在床上,走上前把婆婆推着往外:“我的事情我自己处理,这么晚了,妈快早点休息!”   “你还不能再惯着她,这种女人离婚算了……”   婆婆骂骂咧咧的话被隔在了门外,祁霖又把内锁给扣上,屋内总算安静了下来。   被骂的屈辱让人恨得不行,我眼睛酸涩,红了眼还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的抬头去看祁霖:“祁霖,十万块不多,你的投资不差这点钱。”   “林意,先缓一阵子。”他凝重着神情,走到我面前拉着我的手,轻声的说:“你妈的病拖了这么久,以前也不是没有治疗过,哪一次得到的不是失望?这个医疗设备是怎么样的我们都不清楚,不能贸然去尝试……”   “这不贸然啊!”   比起婆婆的辱骂,他的不支持更让我失落,吸了鼻子,我试图乞求:“我不想强迫你,平时你连几万块钱的包都舍得给我买,却在医院费这个事情上偏要拿你的事业来做比较?”   我着急,可他又一次让我失望,因为他表情已经又不悦,扳起了脸色:“林意,听话一点。”   我大受打击,呆呆的看着他,头一次觉得他是这样的不近人情,忽然就心静如水:“你不愿意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你想怎么做?”他皱起眉头,抓着我的手腕紧了紧。   “公司加班有加班费,我会申请加班,自己赚钱。”   他眉头皱的更深,口气也有了不耐烦:“不要赌气,我说了这事情缓缓!”   “缓多久?”   我再看他,他却又移开视线,盯着地面一角:“过几个月吧。”   几个月?太晚了。   我不想逼他,也不是要跟他置气,就是觉得他竟然反对医治我妈,甚至语气那么不耐烦,让我太失望。   抽开手,我拉起被子把自己蒙砸被子里,闷声回应他:“你的钱是你的,我的钱会自己赚,不用你操心。”   床上的晃动的一下,是祁霖站了起来——我存着最后一点期待伤神,他没却再安抚我。   听到他用力的关上浴室门的声音,没一会儿,浴室就传来流水声。   这个不平静的夜,更加让人心烦意乱。   刚刚的话多的是赌气成分,但他如此坚决的不肯帮我,让我神经作痛。   我不能理解,他一直支持我,为什么今晚反常得宁愿跟我冷战也不松懈。   反复想了再想,得到的依然是无奈和无能无力。   这是我们认识四五年来,第一次闹矛盾。      ☆、第十七章 还不是为了多赚钱   从没有和祁霖发生过矛盾,昨晚他洗过澡抱了一床被子去书房睡,对他此举我更心凉,翻来覆去很晚才睡,再醒来的时候是早上,出房间时,他已经去上班了。   我没法去理解他,也没法让自己平静,在知道自己依附的人无法帮助自己之后,心急如焚的想着怎么能够赚高一点的工资,最后到人事部去打算申请加班。   杨姐正巧也在人事部那里,愁容满面的和人事部的同事不知道在谈什么,我走近了,和她打了声招呼,便和人事部讲自己要加班的事情。   杨姐把我拉住:“你要加班做什么?”   我淡淡一笑:“还不是为了多赚钱。”   “艾玛!”杨姐瞬间欣喜不已,直挽着我的手腕,“林意,你要不要考虑转到我们营销部上班,最近要拿下二期那个大项目开除了好多人,因为开除的人太多了,导致有的门面担当也被开走了。”   “门面担当?”   她神神秘秘,拉着我到一旁再继续说:“做营销的,都会多带几个长得好看的同事过去,也不需要多么高的资历,我看你就很适合这种角色,你身上的气质比起我们部门的其他庸脂俗粉高了不是一个档次。”   我笑,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大概是长得有些姿色的同事,过去见客户时,撑得起场面。   “今天下班后正好要去见客户,这次合同若成了,提成可以顶得上你四五个月的工资呢!要不,今晚跟我们去试试?”   杨姐很兴奋表情也很期待,恰恰接下来的话落实到我的心坎里,赚快钱能让医药费补上,我有些心动,但突然转到营销部,代表我得放弃我的专长,这对我来说是个该慎重考虑的选择。   我犹豫不决,先和杨姐说下次再说,便回去了自己的部门。   没一会儿,季婷给我来电,一张嘴就是满满的疲惫:“我睡了一天,昨晚让你担心了,后面没再出什么事情吧?”   “没有,你还好吗?”   “还好,谁还没失个恋。”她在电话那头苦笑,“现在消沉几天,再过一阵子就好了,我对昨晚的印象不深,有说什么糟糕话没?”   昨晚她醉的像滩烂泥,后面讲的话都像愤青一样,要说不糟糕也是违心了。不过她刚刚失恋,我也不想让她回想昨晚的情绪,就大致说没事。   闲聊几句以后,她准备挂电话去忙,我迟疑之后还是拦住了她:“你现在有多少存款能先借我些吗?”   季婷静默了一会,估计是在查看自己的存款有多少,再给我回复道:“我大概只有五万,你知道我钱花的比较大手大脚没剩几个钱。”   五万,远远不够,也比没有的好,我已经很满意。   “你们家祁霖不至于到连十万块都给不了你吧?”季婷又问:“他在他们公司也是个总经理,年薪几百万,以后说不定公司都是他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季婷讲我跟祁霖之间这个矛盾,也无心去抱怨祁霖,含糊的说是自己的事情和祁霖无关,便挂了电话。   下午快到下班,部门同事们都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我想了想,忆起昨晚婆婆鄙夷的嘴脸,又到营销部去找杨姐。   “想通啦?”杨姐见我来了,笑眯眯的领着我去和营销部负责经理容扬讲了情况。   我们公司不大,每个部门都有两个领导,杨姐正好是营销部的领导之一,另外一个领导是容扬。   容扬年纪比我大几岁,平时没怎么有交集,杨姐和他商量时,他一副老成模样,眼睛就像电子仪器一样将我扫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和杨姐说:“行,杨姐带出来的人,去试试。”      ☆、第十八章 傅总来了?   在确定要转入营销部之后,杨姐带着我跟她的团队数十人一起去见客户。   据说今天晚上不谈事情,就是例行的邀请客户去娱乐场所消费联络关系,而今晚邀请的客户,就是和公司最近要签约的‘天空之城’项目的几位合资人。   简单听杨姐讲的是,这次团队早给各位合资人送过礼,除了姓傅的那位合资人没收礼之外,其余几位都已经打好关系,今晚要过来一起娱乐。   杨姐在谈起傅总这个人的时候,面色全是赞许,也是敬畏:“四年前远远见过傅总,他是精英中的精英,手段不拖泥带水,在他面前,我们就是小到不能再小的角色,只要能搞定他,我们在这个城市的立足点肯定站得狗稳。”   傅总么?   这个姓氏,总让我想起昨天在酒吧的那个负责人,那人看起来也年轻冷傲。   我不觉好笑,莫不是现在有点身份的人,都是那一类形象?   团队的车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停下,下车的时候,我拿着手机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到了七点,祁霖连个消息都没给我,不免心更加凉,对于今晚的加班,投入了更多的期待。   侍应生把我们引入酒店一个比较大的vip包间之内,听杨姐的吩咐,我和几位其他同事坐在靠近墙壁里面的位置上。   其实我今晚的身份就是来撑场面,也是来看看营销部到底是怎么样进行工作,压力不是很大,也就和同事坐在一边。   这时,杨姐接了个电话,把她高兴坏了,拍了拍桌子和我们欣喜道:“傅总来了,是向总把他邀请来的,现在就快上楼,大家打起精神!”   傅总肯过来,则代表这次的合作将会有一个完美的开端,我也由衷为这件事情高兴。   没一会儿,包间门再度打开,随着杨姐的笑声,我和同事们纷纷站起来走到门口去一起迎人。   这一时半会人都堵在门口,我被挤得比较靠内,前面黑压压的一群人,从身体缝隙之中只看到进来的人有好几位看起来四五十岁的老总,他们拥簇着一个穿深色西服的男人,一齐到酒桌上坐下。   “傅总来了,傅总来了!”   我听着四周都是激动的声音,也跟着心情激动,再回到座位做好时,抬着头看向几位合资人。   当看到傅言那种一成不变的脸庞时,个个都拿起酒喊着他“傅总”敬酒的时候,我几乎以为此刻在做梦。   怎么可能!   傅言就是我们这次合同的重要合资人傅总!   昨晚才跟这个人不欢而散,今晚他就成了我们公司要巴结的合作者,如果说巧合的话,这也未免太巧了!   “林意,你怎么了?”   我完全无法反应过来,一旁的同事推了推我的手腕,我才注意到所有人敬酒结束坐下,就我一个人站着。   尴尬的坐回原位,我看了他一眼,几位合资人还有杨姐都在尽心尽力的讨好他讲客套话,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我。   “傅总好帅,魅力熟男啊。”一同事花痴的跟我小声讨论。   我勉强露个笑,这种冤家路窄的感觉,心情复杂到不能再复杂。      ☆、第十九章 老公救命   我默默的吃饭,暗恼今晚来参加聚餐是一次错误的决定。   好在所有人都众星拱月的围着傅言转,他也没注意到我,我还不至于太过尴尬。   但在一个屋子里,他总是会看到我,当他知道我在这里的那一刻,恐怕还和之前一样嘲讽我,我是一点都不想跟他再有交集,想离开又无法离开,只能在心里等着今晚快点过去。   吃过饭后,杨姐又带着众人去包间唱歌,还特地喊了好几个年轻的小姐进来陪着合资人。   本来我想一个人在包间角落喝点水等着众人散去,没想到向总搂着一个小姐朝我身边坐下来,对我很感兴趣,拿着酒敬我:“这位小姐看着眼生得很?”   “这是我们营销部的新同事,以后多的是和向总打交道的机会!”   我还没有搭话,杨姐就过来坐在我另一边的位置,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笑呵呵的介绍,再凑到我耳旁说道,“和向总多寒暄寒暄,今晚傅总可是他喊来的,大工程呢!”   说完,杨姐拿起酒,又到以傅言为中心点的地方过去敬酒。   我正在备孕期,怎么能喝酒,纵使知道这样不好,也只能带着抱歉笑道:“向总,我以茶代酒。”   向总目光在我的水杯上打量了打量,哦了一下说道:“林小姐不喝酒?”   “身体不适合喝。”   “那没关系,我喝我喝。”   接下来,包间里面的场面越来越混杂,所有同事都忙着接待合资人,总感觉向总看我的眼神古怪,偏偏向总非要在我这边和我聊天,一边聊天还一边摸着身边小姐的大腿,再一边假正经的问我这期合作的主要产物。   正好我知道一期合作的产品,所以也算能和他聊得下去。但他揉弄小姐的模样,实在让人觉得恶心,好几次我都想坐到别处去。   然而向总一个劲的向我敬酒,我也一杯杯白开水下肚,肚子撑得难受。   不知道隔了多久,喝着喝着,头竟然有些晕了。   我扶着头,看向杨姐那边,她正忙着招待几位合资人,压根没心思管我这边。   “你干什么?”   头晕得越来越厉害,向总的手却盘到了我的手上,我使劲的抽回手,才发现全身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浑身上下热得不行。   我靠在沙发上,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隐约听到向总跟身边的人说,“林小姐喝醉了,我带她去休息。”   我想说我没有醉,根本就没有沾酒,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向总又把我扶起来,我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人就被他带着往门边。   这种时候,我就算再怎么不懂,也知道要是这么被人带走,一定会出事。   “放手……”   慌了,真的慌了。   想挣扎怎么也挣扎不掉,想推开向总,身体也软绵绵得不行,理智几乎溃散,只能被迫被向总带着走。   救命……   救命啊……   不知走到了哪里,身体猛地晃了一下,感觉向总停了下来,也不知道在和谁讲话,他几乎是哆哆嗦嗦的声音说着什么,“她真的醉了”“是她自己要跟我走的”之类的话。   我仰起头,脑子几乎已经不清晰,视线也很模糊,根本看不清眼前人的脸,但他靠得我们很近,身上有一股让我很熟悉的味道。   我笑了,朝他伸出手,迷迷糊糊的喊着。   “老公……”      ☆、第二十章 怎么是他   那股和祁霖一模一样的味道一直伴随着我,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祁霖,只是闻到这个味道很安心,安心把眼前的人当成救命稻草,只想抓着他。   他将我抱了起来,离去时隐约还听到向总在讨好讪笑的声音,再接着感觉自己被放在了车上,能明显的感觉到车子正在行驶,也明显感觉路面一些不平坦的地方晃荡得身体有些疼。   让我更受不了的是那股无法挥洒去的灼热,热得感觉自己就像身处在火堆里一样。   只想把衣服脱掉,更想缠着身旁人的冰凉的手臂,想挨得他近一点,想要贴着他。   “故意要接近我?”   我隐约听得清这个人在讲什么,但也无心理会,只想从他身上找到可以让我降温的东西,所有的理智早就烟消云散。   他身体变得更加紧绷,不知对前面驾驶座的人说了什么,驾驶座上的人下了车,车门一关上,他用大掌托起我的腰部。   那一下子,力道太大,差点有种腰要被折断的感觉,一道湿腻的感觉印在了唇上。   我喜欢这种味道,喜欢那种含着淡淡奶香味的味道,非常很喜欢。   祁霖身上就有这种味道,我更确定这个人就是我的丈夫。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的吻,他的手往下挪,停顿在大腿内侧,我大脑窒息。   “你不是第一次。”   讽刺的话,就像鞭子一样打在了我的身上,让我在混沌之中震惊了一下,用力的睁开眼,紧紧的抓着这个人的手。   视线之中,清楚的看到这个人的脸庞。   沉寒的脸庞,眼中充斥着一股赤裸的欲望,显得那么邪魅和危险。   是傅言,在我面前的人是傅言,不是祁霖!   怎么会是他,怎么又是他!   大脑就好像抛下来一个巨大的炸弹一样,把我炸成了碎片,冲击得我好一刻都动不了。   如果上次和他在楼道拐口是难堪的秘密,那这一次,则是恐惧的噩梦!   更让人绝望的是,我身上上衣的衬衫纽扣被扯烂,身前空冷空冷,人正坐在他的身上,屁股下是奇怪的触感,他的手就放在我的身下……   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大脑,我彻底清醒了,正要逃离这种处境,这个男人却又掰着我的下巴,再一次的吻了下来。   没法再镇定,被自己此时的处境冲击得什么也无法思考,即使知道这个男人还没做到最后一步,也有一种被强奸的感觉,我挣扎,用尽所有的力气抬起手甩了他一巴掌。   “啪”的重重一个响声,力道重得我能感觉自己的手在疼,他的脸颊靠近脖子处,立马起了四条被指甲扯出的血痕。   我抓着不成样子的上衣拢紧了,往后倒的时候,他把我又扯到身前,再抬眼时清楚的看到昏黄的车灯下他脸上印出了狠戾。   我没出息的身体一抖,竟害怕起来。   他的眼里欲望成了余烬,换成浓重的杀意,猛地一只手遏制在我的脖子上让我被迫动弹不得,另一只手依然没从身下抽出来,甚至用力的往上捅了一下。   “女人!你知道你得罪的人是谁?”      ☆、第二十一章 我嫁人了   剧烈的痛意,痛得我大叫了一声,脖子上的力道却箍得更紧。   “欲擒故纵的把戏我见多了,三番两次出现在我面前,说,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他整个人就靠在我身上,我喘气的时候,胸部一下一下的搭着他的胸部,紧密得心跳的频率都是一致的,羞耻感越来越上升,脖子被掐的位置也泛着疼,他的眼中杀意更甚。   我倍感屈辱,挣扎了两下,身体只能是晃动两下,反而让他的身体轻微移动,引起我下身极喉咙的更多不适感觉:“我没有欲擒故纵!放开我!”   他万分讥讽:“刚才求我干你的人是谁?”   刚才大脑完全混沌,分不清面前的人是谁,以为他身上有祁霖的味道,误以为他是祁霖。   当时不想被向总带走,所以就向他求救,后面的事情,完全不是我所能控制的。那些接吻以及主动去摸他的画面,又一次在眼前重播。   “我被下药了,那不是我!”   “下药是你的一种手段,假装对我求救,也你的计谋?”   “你不要倒打一耙,一开始,是你把我……”   他冷酷的力道再加紧,我亦被他堵得哑口无言,但稍微冷静了些。   如果不是突然清醒,恐怕现在已经发生更让我后悔莫及的事情。而提及当初初见的那个事情,这好比揭开我心口的伤疤,我一百个不愿意。   谁能想到,不过几天的时间,风水轮流转,我竟然也被下药,竟然又遇上他。   “你能先放开我吗?杀人是要犯法的……”   “我会怕?”他傲慢的驳了一句。   他有说这话的资本,足够拿走我的命并且摆平。   不知道他是本市权势及其地位最高的傅总时,我就知道能够管理那么大一家酒吧的男人绝不是好惹的,在确定他的真正身份之后,在他面前我的立场更加渺小到不能再渺小。   我害怕,也只能让自己尽量镇定,因为身下十分炙热,他的体温和我的体温搅动在一起。   那种感觉,相当的让人膈应又难受,仿佛在蠢蠢欲动,让我好不安:“我不知道你是谁,也没有接近你的必要,今晚只是和同事一起来陪合资人娱乐。我没有想接近你,可以说,我根本就不想再看到你,我也是受害者……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去调查我!”   “桃色交易在职场上屡见不鲜,既然你敢出现在这种场合,就应该明白自己会经历什么。”他冷冷的道:“你还想怎么解释,用可怜来博取怜爱?可惜我对脏的女人不感兴趣。”   我焕然一惊,才明白他说得是什么意思,他说我不干净!   刚刚隐隐约约听到他说我不是第一次,那种鄙夷到现在都没有从他脸上消失。   职场上确实多的是这种桃色交易,我没有经历过也不想经历,猛地被断言成这类人,这对我来说是十分受辱的事。   “我嫁人了,你不要污蔑我!”   闻言,他眉眼睨视起来,高高的眉峰挑了起来,怀疑的端倪着我,手却没有抽出来的意思。   “是吗?”      ☆、第二十二章 小姐慢走   低沉的嗓音里面,是让人难以捉摸的情绪,他的视线里面,减去了不少温度。   我的脸越来越烫,一动也不敢动,他再是紧紧的盯着我,我也羞不可抑的瞪着他,:“放开。”   总算,他把我松开了,我急忙从他腿上挪到另外一个座位去。   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的时候,余光看到他正用纸巾擦拭手指,那一下一下的动作,狭小的车内空间里面,满是一种让人难堪的氛围。   他知道我在看她,反而是高冷之下,一副优哉游哉的姿态,说着最难听的话:“我嫌脏。”   混蛋的男人,难道我是故意要把自己的名誉丢掉的吗?   几次被他摸了个遍,我的贞洁差点毁在他手上,虽然没有做到最后,可他算我什么人,我被这样对待不等同于背叛了祁霖吗?   越想越委屈,我咬着牙抨击回去:“你也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的正经,完全可以推开我,这样的行径和斯文败类有什么两样?”   他动作一顿,将手上的纸揉成纸团从车窗丢了出去,身体再度朝我压迫过来。   “斯文败类?活色生香的女人摆在我面前,还主动求着我干她,你说说,是你犯贱还是我……”他忽然说道一半又停止,是因为他正好看着前方的车内镜,目光定格住——他的脸上,靠近脖子处,一共起了四条红痕,格外明显。   他再偏了下头,用手指抹了下自己脸颊处,血迹已经干涸,但仍然有湿迹留在指处。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有些心虚。可我不是故意要伤他,只是当时发现自己跟他之间那么的亲昵,他的手还在……一时起了保护意识才会打他。   “你会为这些话以及今晚所做的事情为此付出代价,我保证。”那双漆黑的瞳孔,越加锐利无情,我有非常不好的的感觉,紧接又听到他再冷到不能再冷的声音,“滚下去。”   比起赶走我,我正好更巴不得不跟他在一个空间里面,打开车门马上就下去。   身体的那股不舒服已经消失得差不多,就是衣服里面的衬衫被撕得几乎不能穿,用外套将就裹着下车时,一道风吹过来还有些冷。   让人尴尬的是,在车子的不远处,一个中年男人就站在路边,那是司机,我记得。   见我下来了,司机朝我点了下头,眼色暧昧不明,朝我道了一声“小姐慢走”,再上车。   车子很快就扬长而去,我站在孤零零的路口,身下的不适感还那么重,心跳也一直无法平静,好像要从嘴里跳出来,说不出来是害怕还是怎么了。   好一会儿,我把刚才的事情消化掉了,再看着空荡荡没多少人的道路,傅言最后说的那句话,让我哆嗦了一阵。   他说让我付出代价?什么代价?   像这种身份的人,想要碾压我比碾压一只蚂蚁还简单,真的做出什么封杀我在职业上的事情,恐怕我是无力招架。   可我到底是倒了什么大霉,为什么和这种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打交道?   沿着道路走了一会,心情越加复杂,我招了车回家。   婆婆和公公早就睡下,祁霖又没有回来,也没有给我来什么短信让我早点休息别等他。   无心去追究他的疏远,我庆幸没有回来也好,今晚这样的事情,再面对他,只会让我无地自容。   洗澡的时候,我用力的洗了好几次下身,洗得有些疼了,再到浴盆泡了半天才起来,拿起手机时,时间已经到了凌晨十二点,深深觉得,最近过得日子,真的是太糟糕了……      ☆、第二十三章 该是得多和谐才成这样   第二天一早,想到昨晚的种种遭遇,心情十分糟糕,我向公司请了半天假,去了一趟医院。   到我妈的病房时,这些年照顾我妈的主治医生和护士都在里面,主治医师何医生从几年前我妈住院开始就一直在照看我妈,和我也算相识多年,这次的医疗设备,也是他帮我打听的,看我进来,向我打了招呼。   “祁太太,你过来了。”   我朝他笑着点了头,站在一旁看他和护士不知道在记录什么,没一会儿护士出去了,他才和我说道:“上次和你说的医疗情况,我们已经预约下来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治疗?”   当然是越快越好,但要治疗需要费用,着实让我头疼。   “总是治疗下来,需要花费多少医疗费?”   “就跟上次和你说的,大概需要五六十万,前期第一个疗程需要十万,治疗的事情,自然是越来越好。”   我更加头疼,有苦难言和医生先说:“好,谢谢医生,到时候和您联系。”   李医生应声,表情有疑惑,可能觉得我那么积极说要治疗的人怎么卡在这里。   最后李医生跟我再讲了下医疗设备情况后他说自己要去看其他病人,先行离开。   我走到病房前,看着我妈消瘦的容颜,心里各种滋味。   在此之前,我以为祁霖会全力帮助我一起治疗我妈,没想到他现在为了事业想让我缓缓,我能缓,可我妈等不了。   这一刻,我相当颓废,昨晚第一次和同事出去见识如何做营销的和客户相处,下场却那么糟糕。   钱这种事情,绝不是那么容易到手的。依赖祁霖久了,靠我一个人,我才知道有多难。   想了再想,我决定在上班前再去找一趟祁霖。   先给祁霖打了电话,喊他中午一起吃午饭,他没有拒绝,不到半个小时,我已经到他的公司楼下,他让我等一会他马上就下来。   我找了个阴凉的地方站着,抬头望了下身后的大楼,每次到这里来,都浑身不舒服。   这是婆婆娘家那边的公司,不少亲戚都在这里上班,那些亲戚对待我的态度和婆婆几乎差不多,见面也没有好话的那种,之前我总是想着能不来这里就不来这里。   “这不是祁太太吗?”   安静的等着祁霖时,忽然听到有人在喊我,我回头时,一个穿着性感包裙的女人面带微笑朝我走来。   “我是张雅纹,祁霖的同事,你忘了吗?”   经她一说,我才有些印象结婚的时候她来参加过婚礼,我有些印象,但跟她不算很熟。   她走到我面前来,道:“是在等祁霖吗?”   既然她向我打了招呼,我也回了一个笑:“是啊。”   她长得很好看,一头波浪卷发披散在肩处,气质很妩媚,就是身上不知道喷了多少香水,味道浓重得让人想打喷嚏。   “近看祁太太长得真不错,”她就跟人来熟一样,笑呵呵的和我打趣,复又接着道:“难怪祁霖当初放弃苏家的小姐和你结婚呢。”   说起苏家的小姐,是我和祁霖在一起的一大障碍。   当初婆婆安排本市的名媛苏家小姐给祁霖相亲,苏家小姐对祁霖也爱得紧,但祁霖非要和我结婚,倒追的苏小姐,反而闹了笑话。   还真不知道张雅纹竟然连夏家小姐的事情都清楚,这件事情应该也就祁家人明了才对。   “谢谢。”我礼貌回。   “想必你们应该过得很幸福吧,我要是有这么优秀的老公,那就好了。”   这类话我听得多了,但从她口中讲出来,听着就是有些怪。   她也不知道有意无意,将卷发往旁边撩动了几下,秀发之中,竟露出青青紫紫的满脖子的草莓,一看就是近期留下的。   我也是过来人,见着这个,禁不住讶异,这性生活该是得多和谐才成这样。      ☆、第二十四章 合同泡汤   “你瞧我,让你见笑了,我男朋友喜欢腻着我。真让人尴尬,我应该穿有领子的衣服出来才对。”   张雅纹娇羞了神情,再犹如不好意思一样的拨了拨发,把那些草莓给挡住。   我摸了下鼻子,确实是尴尬。   不管她是有意无意,让人看到总是显得随便,要是季婷在现场,肯定会骂对方狐狸媚样。我当然不能这么说,将将笑了下。   正好,祁霖走出公司,看到我和张雅纹,走近时不悦的望了张雅纹一眼:“你在这里做什么?”   祁霖性子很温和,对亲人朋友一向态度友好,这个张雅纹和他是同事,他竟这么冷淡,我很讶异。   张雅纹倒是无所谓的模样,弯起柳眉,笑得十分灿烂,对着我们掩嘴笑:“祁霖,瞧你说的,我这不是跟我嫂子打声招呼吗?既然你来了,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张雅纹只是一个插曲,她离开也迅速,等到剩下我和祁霖两人时,我静静的望着他,他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愧疚,抬手摸了摸我的脸,“走吧,带你去吃饭。”   不一会儿,我们便到了他公司附近的一家西餐厅,餐厅人不多,放着悠扬的音乐,气氛还算好。但张雅纹的那股香水味道,奇怪的跟着我们过来了,我再是意识到哪里不对劲,这股香水味,正好是今年最流行的香奈儿款…   “你跟张雅纹很熟?”   “不熟。”祁霖想也没想的回复,他这么说,我也就这么听,然而心里面还是有些疑惑,随口再说:“她连夏家小姐的事情都知道,好奇怪。”   “也许是从哪里听来。”祁霖不在意,继续吃着饭,顿了一会叮嘱了我一句:“以后来公司遇到其他同事,少跟她们聊没营养的话题。”   “我知道了。”我笑笑,主动给祁霖夹菜,看气氛还算可以,将今天过来找他的目的讲出来,“祁霖,我给季婷借了五万,你这边,能不能就先借我五万?”   我本想着,他如果手头紧,十万不行,五万应该能先拿得出来。   但这话一说出来,他的脸色变了,语气很僵硬:“林意,这个事情缓缓。”   良好的氛围,又糟糕了。   我试图跟他好好聊:“妈的医药费真的很急,医生说尽早治疗更好,祁霖,我找不到可以借我钱的人了,只有你能帮……”   “你是因为钱才嫁给我的?”他不耐烦的扯出来一句,打断我接下来想说的话。   我不明白他怎么会扯出另外的话题来,心下焦急,也震惊他的想法。   “老婆,别无理取闹。”大概是他知道自己说得过分了,马上就放软了语气,满脸愧疚:“我在和客户谈工作需要用不少钱,等这阵子过去,我们再拿钱去给妈治疗,好吗?”   尽管他语气放慢了,但刚才他的话让我受了不少打击。   只是我还能说什么?我又能说什么?说好当初养我的男人,现在说我在无理取闹,这个打击让我久久也无法回神。   最后这顿饭吃得沉重,回公司的路上祁霖也没讲话,我也对他这种不耐烦而选择沉默的态度感到无奈,和他一起去公司的时候,他走进公司,我目送他,他又返回来和我说:“近期我都会在公司加班,晚上不回去。”   他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故意疏远的态度,让我更加心凉。   “好。”   从祁霖的公司离开之后,我又回到自己的公司。   今天是我转到营销部的第二天,我把自己的东西搬到营销部,才走进去营销部办公室那边发现每个人都面色沉沉,杨姐正在电脑面前不知道在编写什么,也是一脸的严肃。   昨晚大家还欢喜能够签下二期的大合同,今天突然大概形象,让人心慌慌。   “杨姐,发生什么事情?”   杨姐很忙,没有时间回我,一旁的另外一个同事跟我说:“傅总拒绝了我们的二期合作,杨姐还在修改方案,我们等下要过去凯撒再见一次傅总。”   我心坠沉了一下。   傅总不就是傅言?昨晚晚上不是好好的,今天居然拒绝二期合作了?   猛地那么一刻,脑海里面撞入昨晚傅言对我的警告。   他说他会让我后悔昨晚所说的所做的,他保证。   难道说,这就是他所谓的让我付出代价?   所有人在一旁等着杨姐改方案,一个小时以后,杨姐长长吐了一口气,收拾桌面上的资料,点了一些资历较深的同事让她一起出。   “等等杨姐,我跟你们一起去。”   我必须要跟过去,因为如果这就是傅言说的让我付出的代价的话,这个代价真的太大了。   大到不是我,也不是我们公司能承受得起的。   ……   凯撒不愧是本市最有地位的一家公司,装修比起我所见过的哪一栋办公大楼都华丽壮观,范围也比以前见到任何一栋办公大楼面积大,光是一楼,就有十几个等候厅,我算是见了大场面。   杨姐跟安保人员讲明是电话里面预约的人后,前台小姐把我们领入其中一个等候厅,我们足足等了两个小时,才等到前台小姐来跟我们说负责人在会议室等我们。   到了会议室时,有不少工作人员从里面出来,有的则正在收拾桌面上的文件,看样子他们刚开完会议。留下来的几位负责人是之前一期合作和我们公司对接的经理们,傅言并不在。   几位经理看到我们时,还面上带着笑,看起来客客气气。然而当杨姐把修改好的二期方案摆在他们面前时,他们却纷纷摇着头,也没有翻开方案,只是说和我们公司暂时无法合作。   他们都知道我们公司已经失去了合作的资格,对我们也敷衍得很,没一会儿各自称有事离开。   杨姐焦急,不得不挽留住之前打交道最多的一位经理:“何经理,上次不是说没问题吗?”   “总裁确实一直都觉得这个二期可以进行,但不知道什么情况,傅总连上次的方案都没有看,一来公司就让我们终止合作。”经理若有所指,却没有明说:“或许,贵公司最近有什么不好的流言传到总裁耳里?”   杨姐和同事们面面相觑,我心中再慌,隐隐觉得和昨晚的事情有关……      ☆、第二十五章 求我,我考虑考虑   话已至此,这名经理也离开会议室,我们几个同事面面相觑,杨姐毕竟是主心骨,不让自己也被击垮,拍了拍几下手掌沉沉道:“回去再想想办法。”   我比谁都对这次合作抱期待,没想到合作还没开始就已经泡汤。   这个项目既然能带出来这么大的利益,万一真的是我昨晚得罪傅言而毁了,我不甘心,很不甘心。   “杨姐,你们先回去,我有东西落下,得回去找找。”   没等杨姐追问,我急忙又返回了凯撒大楼,让前台小姐禀告我要预约见总裁。   前台小姐望了我一眼,刚才也是她帮杨姐去连内线,大概是觉得我们整个团队都见不到高高在上的傅总,我这种小人物总裁怎么又可能会见,在拨过去内线电话的时候,动作非常迟缓。   不料,傅言真的肯见我,前台小姐看我的眼神都变了,讲话的语调也比刚才恭敬不少:“小姐,总裁请您上楼。”   前台小姐带着我到电梯面前,给我摁了楼层,电梯一停下,有秘书过来带我去办公室,推开门的时候,看到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的男人时,我突然紧张起来。   这个男人和我产生了太多不该有的交集,每每在他面前我都是弱势的一方,不管是第一次遇见还是昨晚。   打开门的时候,他稍微抬起头,眼中又是一贯的轻嘲,点了一支烟起身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两腿交叠的睨视我,淡淡问道:“贵公司还有什么要说?”   “傅总。”在此之间和他之间所发生过的一切,我尽力忽视,稳了稳呼吸,走到他对面的沙发前,“公司一期的合作效果达优,在二期方面,您为什么会改变主意?”   “该说的我的部下应该都说了,林小姐开会时是在游神?”   他损我,这种趋势,我也不敢反驳他。   “我们的设计绝对没有问题,如果您放弃的话,将会损失一大笔不该损失的收益。”   “一期没有问题,但我不想签了,区区几亿的收益,在其他企业也能获取。”他依然优哉游哉,奶白色的浓烟徐徐飘出,看起来很缥缈。   这个男人,仰着高高在上的姿态,我保持微笑:“是我昨天做错了事情,您不该一棍子打翻一船人。”   他挑着眉轻笑,说得漫不经心:“林小姐凭什么觉得这次合作被拒是因为你?”   我挺直了腰板:“如果不是因为我,您就不会让我上来见你,您想见我,不就想看我付出代价之后的狼狈吗?”   他不做声,然而看着我的眼神,却给人一种虎视眈眈的感觉。   我想,我猜对了。   “因为昨天我对您出言不逊的事情而受到影响,我向您道歉。”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是一位助理在请他去开会,我担心他就这样离开,又谦恭了一些:“傅总,我为我个人的言论失误向您道歉,请您原谅。”   “道歉有用的话,需要警察局?”他难得的嘴角划上来一个笑意,好心好性的模样再说:“不如求我,我考虑考虑。”   为了挽回局面,为了医疗费,我愿意放下自尊,想也没想就开口:“昨晚是我错了,傅总,求您原谅我,也求您给公司一个机会!”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我又将头往下低了些,他想看我低头,我便低给他看。只要他满意,只要合作能进行。   然而我的视线只看到他站起来,再朝着我走近,我跟着仰起头,他竟然再露出一个觉得可笑的笑容,人也朝我靠近。   我心里莫名一紧,古怪的想到这阵子跟他之间的阴差阳错的亲昵接触,不自觉的竟然两颊热起来,心跳也有些不稳。   他饶是颠倒众生一样的笑,朝我吐出来一口浓烈的烟,直接喷在我的脸上。   “咳咳!”   被呛得难受,他又说出来一句又让我要气伤的话。   “林小姐,今后你要明白一个道理,有时候‘求’,不一定能‘得’。”   “你……!”我气坏了,这个王八蛋,拐着弯来揶揄我,把我当成猴耍!   对于我的气急败坏,他反而心情很好,再挺起身时,是对我这个态度的挑刺:“所谓道歉,需要诚意。林小姐没有诚意,那就算了。”   他留给我这样的话,却不再多说,喊了助理进来拿材料,一并离开了办公室,留我一人不知所云。      ☆、第二十六章 有意刁难   和傅言的这次的谈话以失败告终,他说我没有拿出诚意。   一切照着他所预料的那样进行,我也低了头,他却依然不满意,所谓的诚意又是什么,他想我怎么做,我不明白。   不管傅言是怎么想的,为了医药费,无论如何我都要挽回这次的合作机会,拼尽全力。   我在电梯里面思考的时候,电梯停在十八层,进来两个白领,大约是见电梯里面没有多少人,两人闲聊起八卦来。   “今天早上你有看到总裁脖子上的抓痕吗?”   “可不是,前几天总裁脖子上也被抓了好几条,我估计是同个情人。”   “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你想啊,总裁能让谁近得了身啊?要不是同个人,哪能在太岁头上动土。”   “也是,不过总裁一直都没有公开的情人对象,你说是哪家的名媛……”   早先我没有接触太多职场上的大人物,知识面也比较少,根本不知道傅言是谁。   近期在杨姐的科普下,对傅言的身份了解不少,其中偶尔提了傅言在恋情方面的事情,说这个人没有公开的情人,但传出绯闻的名媛非常多,大部分都是倒追。   有人说他可能是同性恋借名媛掩饰,也有人说他是渣男不留情,各种各样的消息太多,谁也不确定,却一直是炙手可热的话题。   老实讲,我从刚才就一直绷着心,从她们八卦第一句话开始的时候我还有点心虚,毕竟昨晚的那些抓痕是我弄的。   但听到后面,好像还有别人也抓过他的脖子,我其实暗爽了一下。这个男人对女人该多么的粗鲁,才会一而再而三的破相,真是活该。   这份暗爽来得快去的也快,在这两人肆无忌惮的八卦到了一楼离开时,我面对的困难依然让我心情沉重。   后来回到公司,杨姐又把我们留下来,积极的讨论该怎么给公司争取再次合作,几位同事众志成城,积极性很高。   会议结束时所有人都下班,我准备离开公司时看到杨姐单独一个人在楼道上抽烟。没敢去打扰她,这次的项目要是真的就这么打水漂,公司将会大出血,她在同事面前领导风范很稳,其实她也很焦灼。   因为自己个人情绪,而轻易的让一个公司的心血付诸东流,我见识到了职场的可怕,也知道这一次真的是惹到不该惹的人……   当天晚上,我思考了整整夜关于傅言所说的诚意,决定第二天下班再去一趟凯撒,然而在楼下等了好一会儿,前台小姐跟我说总裁不在。   再隔了一天,我特地跟杨姐请假自己去凯撒,很早便过去,等了两三个小时,前台小姐下来跟我说总裁又不在。   到第三天的时候,我在会议室差不多等了四五个小时,天几乎黑了,凯撒公司的员工稀稀拉拉的离开公司下班,前台小姐带着官方笑容过来,我便知道,大概又吹了。   “傅总又不在,对吗?”   “是,林小姐,要不你明天再过来?”   例行了两三天的对话,我几乎都腻了,也试图打听傅总是否有其他行程,前台小姐无可奉告。   不用再多猜想,是他在有意让我碰壁。      ☆、第二十七章 去找他   狼狈下班,婆婆公公出去打牌不在,祁霖也不回来,家里一片黑暗,一股浓重的寂寞起来,我忽然很想念祁霖,拿起手机要打给他的时候想起他决然不肯出医疗费的模样,更加寂寞。   犹豫间,季婷的电话过来约我出去逛街,我不太想出去,她听出来我声音疲惫,关心问我这么了。   我大致把公司和凯撒没法签合同的事情说了下,但没讲我和傅言之间发生的事情,那些太耻辱,我不好和她说。   季婷听我这样说,反而很有兴趣,:“凯撒的总裁是那天我去的酒吧负责人?”   “没错,是他。”   “你们还挺有缘,这么有缘,合同还谈不下?”   我哭笑不得。   “缘?是孽缘……等等,对啊,酒吧负责人是他!”   “林意,等什么啊?发生什么事?”   电话那头季婷一头雾水,我很激动:“季婷,谢谢你打了电话过来,我还有得忙,先挂了!”   就在刚刚和季婷聊的时候,电话火石之间我才意识到,上次去的酒吧负责人是傅言,说不定傅言不在公司,会在酒吧里,如果他在酒吧,我作为消费者要见负责人,比在公司要见总裁要容易才是。   傅言不见我,我也不知道他行程,坐以待毙的傻傻等着他刁难完,许多事情就错过了,所以我必须要主动出击!   以防万一,我把上次的赔偿条款也带去。   重新穿了外套出门时,外面竟然下了暴雨,这种天气,也阻碍不了我的激动,找了伞很快打的前往酒吧,不到半个小时,车便到了酒吧门口。   这个时间点,酒吧里面人山人海,音乐响彻四周,每个人嗨翻了天,人肉挤着人肉,我钻入人群好一会儿才找了个侍应生,请求要见负责人。   侍应生疑狐的看着我,我把上次在赔偿条款上签了傅言名字的那张文件交给他,让他拿去给傅言,侍应生这才过去。   在等着的时候,有人朝我撞了一下。   “哟,这不是那凶婆娘的朋友吗?”   我回头,竟是季婷的前男友。   渣男看我,笑得神叨叨:“哟,你该不会寂寞来这里找男人了?”   渣男叫李伟,我之前听季婷讲过,这会他又抱着一个女人在舞池出现,即便他们已经分手,我依然觉得渣男太恶心,不想跟他有过多接触。   “小姐,请跟我这边走。”   侍应生返回来,和我说道,我心里一喜,跟着侍应生走。   没想到渣男也跟了过来,像是打算看好戏一样的,紧紧跟着我后面。   最后,在侍应生的带领下,我抵达了一个包厢。   包厢内烟味四起,好几个人坐在沙发上,我一眼就看到了傅言,他躺靠在沙发上,嘴角带着笑容看我,这个笑容好诡异,一点都不像在笑,反而像冷笑。那一瞬间,我深深感觉到一种恐惧。   再一扫地面上,那张他签了字的赔偿条款被揉成一团丢在地上!   “林小姐,你也来了啊!”   这个声音……   我才注意,向总居然也在这里!      ☆、第二十八章 主动出击   向总一看到我,乐得跟花似的,猥琐的笑容伸出一只油腻腻手招手让我进来:“林小姐,又见面了,快到我这边坐啊!”   这个色性成疾的向总,上次对我下药的事情还没有找他算账,他自己倒是当成没事人一样。我对他是相当的反感,但今天我是来找傅言,关于向总的恩怨我先暂放一边。   “傅总,我们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我走到包间的酒桌旁,一心要跟傅言打招呼,刚刚讲完,李伟冲了过来,坐到傅言身边的沙发位置和他勾肩搭背,不怀好意望着我:“怎么,这女人是来找傅总?”   傅言不动声色,既没有回复李伟的话,也没回复我,只是那冷冷一直在打量我。   他有那种不怒自威的气质,光是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恐惧,好比现在,我总觉得他的眼神能杀死我。   我心想伸手不打笑脸人,露出个笑,再重复刚才的话:“傅总,能否借一步讲话?”   他稍微缓和了脸,扯动了下唇,语气不容商量:“有什么话在这里说。”   本想包厢里面包括向总和李伟在内好几个看起来有身份的人都在这里娱乐,要跟他私聊谈事免难有心人听了会会落人口实,可既然不肯和我私谈,我只能妥协,嘴再咧出个笑来:“傅总,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我诚心向您道歉,至于您要的诚意,傅总想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只要能让您消气。”   傅言根本不将我放在眼里,锐利的眼眸像鹰一样朝我一扫:“哦,什么都可以?”   一旁的向总积极的插话进来:“林小姐和傅总有矛盾?是不是上次林小姐没把傅总伺候好啊!”   这种露骨的话,在这种风月场合根本就不受束缚,包间内立马一阵哄笑。   可傅言也没有解释,我站在这里就成了笑话点一样,其他人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我是出来卖的,我极尽不爽,干笑的为自己辩解:“向总您说笑了,我跟傅总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没人相信,尤其向总,他看我的眼神更为猥琐:“林小姐,这没其他人,不用太拘谨,先来喝杯酒。”   李伟跟着跳出来,满脸坏笑:“这个女人惹到傅总了?今晚把人情卖给我,上次那臭婆娘整的我够惨,我非要她身边的人也付出代价!她不是说什么都愿意做吗?让她先跳个脱衣舞给我们乐呵乐呵!大家说好不好。”   我的心尖凌寒。   “好主意。”傅言接话,声音很平淡:“可惜她的身材不行,真让你们看了,你们会瞎。”   好几个人笑得更嗨,好似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也没人再提脱衣舞。   实则我松了一口气,挺着腰板,李伟人品低下讲话不堪入耳,承诺什么都愿意做是在不触犯自己的禁地也不犯法的事情,要是让我跳脱衣舞,我绝对不干的。   “要不这样?”又有一个人出主意,是一个中年男人搂着一个女人,吐着浓灼的烟指了指我:“刚才不是送进来一箱啤酒吗,我看啊,让她和安妮比赛喝酒,老规矩,我们押注谁先倒下,看看像这种看起来清纯的女人撒酒疯的是什么样!”   说完时,这男人怀里的女人娇嗔说了句讨厌并轻拍他的胸膛,应该就是他口中的安妮。   “这个好,安妮可是千杯不醉,我就赌安妮能赢!”李伟跟着起哄,到了最后,好几个人都嚷嚷着游戏快点开始。   李伟一心让我栽倒,他和其他几个看戏的客人不一样,他有着对季婷的恨想撒气在我身上   因为赌酒这种事情,一般都是两个极会喝酒的进行比赛喝酒,观看的人下注赌博,可喝酒的人就算再有体力,要灌倒对方,起码自己也会喝伤。   所以这个游戏除非是真的有酒量的人玩,普通人的是鲜少接触,尤其像我这种办公室坐久的人。   那位叫安妮的小姐看起来倒是很自信,在众人的起哄之下脱掉外套,我看到她手臂两侧都是刺青,俨然道上混的样子,准备在这群大老板面前大展身手。   “安妮是我们酒吧千杯不醉出了名的,让她比赛不是欺负她吗?”   四周的人再度哄笑,全然把我当成玩物一样戏弄,包括傅言,也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敢吗?”   “只要傅总能保证我的安全。”我再笑,向他证明我的决心,“一切正当的行为挑战,我都敢接受。”   我有意申明‘正当’二字,他哼笑了一生。   端起酒的那一刻,还是犹豫了几秒,这阵子都是备孕期不能喝酒,而且我对酒精……   不,眼下是要让傅言消气,其他的事情在考虑。   下定决定,我先拿起桌子一排倒得满杯啤酒的玻璃杯其中一份来喝。   啤酒下肚的感觉,灼烧得我的胃部剧烈刺痛,刺激得大脑也有些疼,努力的吞了好几下口水让自己缓了下,再站定了直视傅言,把酒杯口向下。.   立时不知谁说了声‘爽快!’,这次赌酒便开始了,当然所有人都认为安妮能赢,纷纷下注到她那边,我一心只希望讨得傅言欢心,无所谓这些人站在哪边。   接下来,赌酒战况越来越激烈,一杯接着一杯,像灌水一样。   不多时,满屋子的叫好声起哄声加油声。   我已经下肚了六七杯,稍稍有一点醉意,但还不至于会倒下,就是胃部烧得难受。撇眼去看安妮,安妮向我挑衅一样挑了个眉。   我的胃烧得难受,再看傅言,所有人都站起来在给安妮加油,就他靠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捂了下嗓子,我继续端起一杯酒,另一只手摁住胃部继续喝。   这个叫安妮的确实不是小角色,她非常能喝,我虽然不醉酒,却承受不起那么多水量。到了最后感觉酒都从自己的下巴流下,衣服湿了一大片,感觉嗓子里全是酒,只要稍稍倾身就会吐出来。   打算稍作休息时,手上的杯子突然被拍掉,这一下太突然,我涨得难受,一时不受力,人跟着摔在地上。   “游戏结束,你输了。”   傅言从沙发站起来,居高临下冷冷的发话,再跨步朝包间门口而去。   “等等……”   我难受得站不起来,想问他到底原谅我没有,可是他人却走出了包厢。   “林小姐,既然傅总走了,不如留下来陪我们,我们去……”   勉强站起来的时候,向总不怀好意的过来扶我,我厌恶至极用力推开他,不顾一切的追出去。   他想要我狼狈的局面,我已经做到了,这样离开算什么?得不到他的回复,我不甘心他就这么走了。   拼了命的跑出包间,拉了侍应生问傅言人呢,侍应生说傅总刚走。   我更着急,舞厅依然人声鼎沸人人都在欢呼雀跃,使劲的挤了片刻才总算跑出店外,刚好看到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行驶而去。   外面的雨还没停,顾不得去拿伞,我急急冲向车流,连忙拦了一辆出租车,和司机师傅说:“追上前面那辆车!”      ☆、第二十九章 你没反应?   前面法拉利车开的速度很快,司机师傅紧跟其后,然而车速有些快,原本胃部就十分难受,上车之后更痛苦,感觉好像有什么尖利的东西在揪着我的胃,全身的肌肤也开始发痒,整个人头昏脑涨。   我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忍,一定要忍到确认傅言不会因为我而干涉合同为止……   “小姐,前面的车停了。”   车子刺啦一声停了下来,我从车窗往外看时,才发现这是市里著名的富人住宅,那辆法拉利正从小区门口进去,司机的车不能进去小区。   迅速从包里摸出钱给司机,我打开车门去追前面的车。   雨势很大,我又没有伞,就这么下车时雨水直接打在身上,人是清醒了一大半,可身体越来越不舒服。   法拉利车还在等小区门口的升降杆升起,我在后面追着小跑,想在车进去小区前能够追到傅言,跑了几步胃部却更加剧烈的疼,疼得我几乎寸步难行不得不先蹲下来。   就是这么一蹲,我听到车子引擎发动划过减速带的声音,人怎么也站不起来了,眼前也一片昏花,整个人无法稳定,再听到小区门口的保安大爷从不远处问我怎么了的声音之后,我眼前一黑的栽倒下去……   …   醒来的时候,眼前的亮白色的天花板,光线太过明亮,一下间看不清环境,直到有个白色影子走过来撩起我的手腕给我打针时,我才意识到这里是医院。   给我打针的是一位年轻医生,见我醒了,边推动手上的针筒注射边问:“感觉还好吗?”   “嗯……”   手臂上长了不少过敏产生的红点,除了有点痒之外,并没有什么难受。   只是,是谁把我送到了医院?   记得昏倒之前,我身体不舒服到了极限,最后眼睁睁的看着傅言的车进入小区,再之后什么印象都没有了。   “你跟阿言是什么关系?”医生打完针以后,拿着一个本子不知道在记录什么,带着温和的笑说:“阿言还是第一次亲自送一个女人到我医院医治,把我吓一跳。”   “阿言?”   听到这敏感的词汇,我很快联想到就是傅言,“傅言吗?”   “当然。”医生回答的爽快。   那样亲密喊傅言,应该是傅言的朋友,他估计以为我和傅言也是朋友,从刚刚开始对我都十分和气。   不过他很忙,不知道在本子上记录什么东西,再柔声和我说道:“你先休息,在这里住一晚再离开,没什么大事,以后少喝酒。”   我先谢过这位医生,扶着头要休息片刻时,才发现自己身上裹了一件不属于自己的外套。   这外套今晚在傅言身上看到过,应该是他的,本来以为是路人把我送来的医院,看样子应该是傅言。   在酒吧时,他的态度很不快,我追到小区门口都没能把他拦下,没想到他居然会返回来把我送来医院。   只是连续两次狼狈都被他救了,他的外套还穿在我身上,稍稍呼吸大一点,还能闻到那股熟悉的清香。   最近遇到总是遇到和他有关的事情,这股味道好像是在告诉我他就在旁边一样,我心里头,总感觉怪异得很。   莫名越发觉得这件外套很烫人,我连忙脱下来放一边,不想受影响。   再看了下时间,现在是晚间快十二点,我身体也没多难受,反而整个人很困倦,想回家躺着。   可我拿完药出去医院以后,才发现这家医院在郊区,应该是傅言住处附近的医院,这么晚的时间点,来往的车辆寥寥,根本打不到出租车。   不得已,我拿起手机给祁霖打电话,想问他这么晚了能不能来接我一下。   电话铃声响了有一阵子,总算接了。   “喂?”   发出声音的,居然是一个女声!   我愕然得不行,身上的血液好像窜到了头顶上,不敢往下想象。   这么晚了,怎么会有女人和祁霖在一起,还接起他的手机?   震惊之间,电话那头,传来好像对话的声音,接着,才是祁霖拿到了电话。   “老婆?”   “祁霖……”我不敢再往下想,下意识就脱口而出,“接你电话的女人是谁?”   “是我助理,我们整个团队都在加班,有点忙她帮我接电话。”他失笑:“别误会了。”   沸腾的血液这才降温,我的手心却冒出不少冷汗,稍稍吐了吐气:“原来是这样……我在医院这里打不到车,我想让你来接我,但你加班抽得出空吗?”   “等我,我很快过来。”   挂完电话,我还在为刚才那一刹那而心悸不以。   是有那样一刻,我差点以为就像电视上演出的狗血午夜档剧情一样老公出轨情人帮忙接的电话。   还好,好在只是别人帮忙接电话而已。   等了没多久,祁霖便过来了,看到我身上衣服湿了,脸上还有些红色点点的淡痕,忙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我裹住让我上车。   “怎么会过敏?喝了很多酒?”   “部门聚会喝了一点。”   没把去见傅言的请求道歉的事情说出来,毕竟我是因为那天打了傅言一巴掌才捧出自尊去请求原谅,要是讲太多,万一让他知道那天在车上差点和别的男人擦枪走火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就糟糕了,为此我简单撒了个谎。   祁霖一边开车,皱着眉头不悦我的行为,话里责备:“不知道自己过敏?还喝酒?要是出事我又不在身边怎么办?”   “我知道了,下不为例。”   我应了一声,看着他沉闷的侧脸,心里暖暖的。   就算我们这阵子因为钱闹得不是很愉快,他还是会担心我,会这么晚抛下工作来接我,我心里面对他的怨少了不少。   车在路上行驶,四周很安静,加上药物的作用,这种氛围下,我越来越困。   回了家以后,祁霖让我先去洗澡完早点睡觉,但我太累了,走路感觉人都在飘,一躺在浴缸和温水接触,舒服得洗一半便睡过去。   而后迷迷糊糊间,我听到祁霖在浴室外面喊我的声音,可我一点都不想动,只想就这么睡着。   没一会儿,又听到浴室门打开的声音,我微微张开眼睛,看到祁霖走过来把我从浴缸里面抱起。   此时也没有什么心思顾得上羞耻,我顺便搂着他的脖颈靠在继续睡。   躺床上时,没能继续睡着,就感觉祁霖覆在我身上吻我,手也摸得相当不老实的在我身上乱摸。   睡意逐渐被干扰,我才再睁开眼,看他已经把上衣褪了,健硕的身体正紧密贴在我身上,我才知道祁霖和我此时的状态。   毕竟是夫妻,这些事情也做过很多次,也没必要羞涩什么,就是头脑上热,浑身也燥热起来。   但我才动了下身体,祁霖立马没再动作,猛地把我放开,让我十分不解。   “怎么了?”   我抓着被子坐起身,发现他腰侧的裤子下非常平坦。   难为情,也觉得错愕,我无心脱口而出。   “你……没反应吗?”      ☆、第三十章 防火防盗防小三   这怎么回事,已经连续两次了,每次祁霖都是在快到最后一步的时候停住。   而且,刚刚差不多也算是做了前戏,他那边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不想做对比,此时偏偏又想上次在车上坐在傅言身上屁股后面硌着的那股灼热,更加膈应得不行。   不应该啊……祁霖怎么下面一点反应都没有,怎么回事?   空气有好几秒的静默,祁霖没有作声,反而突然起身穿衣服,我更加不解,整个人清醒了不少:“你要去哪?”   “去公司。”   突然升起格外不安的感觉,我下床在他出去房间时抱住他的手臂挽留他:“我说错话了吗?”   “没有,你身体不舒服早点休息。”   他声音变得格外冷淡,这样说完之后,把我的手从他手臂上拉扯开,连回头再看我一下也没有,根本就不给我挽留的余地。   大脑彻彻底底的清醒,我颓丧的坐在床沿上,无比落寞,感觉自己被他抛弃了。   不懂,不明白,为什么每次都演变成这样?   …   早上起来时,整个嗓子眼发疼,头昏脑胀不是很难受,摸了下额头,倒也没有发烧,便穿衣起来。   婆婆在厨房准备早饭,看我出来,恶狠狠的发出一句:“昨天晚上祁霖回来,怎么又走了?”   “他加班。”   我回,回想昨晚的他离开前的情况,心里也不好受。   “加班?”婆婆阴测测的盯着我,神情全是嘲弄,“是你管不住自己的男人吧?”   她一直关注我的房间,我也是在上次她闯进来阻止我和祁霖谈话才知道,昨晚大半夜祁霖离开,打开门的时候我衣衫不整,想必都被她看到才有今天的对话。   被人随时盯着的感觉和难以启齿的闺房之事搬出来,真是相当恶心,我不想她多说。   可我不说话,婆婆反而有理了,持续骂着:“还有你这两天回来都很晚,我们祁家的媳妇要安安分分,你要是敢在和野男人闹出事来,祁家丢不起这个脸!”   “我对得起祁霖,妈你不要污蔑我!”   “污蔑你?有没有乱来只有自己知道,是不是看自己的男人也管不住了心也野了?没娶你之前祁霖天天住回家,现在我儿子三天两头不在家,都是你害的!要是不想过就早点离婚别耽误我儿子!”   祁霖因为公司的事情忙大家都知道,婆婆非要着把原因推到我身上来,她不喜欢是一回事,冤枉我我怎么能不一肚子火,一时没克制住爆发了一声:“你讲话能不能尊重人?”   “哟,还敢顶嘴?本性总算暴露出来了吧!我不尊重你?要不是你一开始纠缠祁霖,我儿子早就娶了别的大小姐,我换个素质好点的媳妇,我还能长脸面!你现在逞什么能啊!”   一大早起来头还很晕,被她声音吵得更烦,那些难听的话更加受不了,我攥起手心气得不行,拿起包想直接去上班,再待下去会发疯!   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门铃响了起来,一大早也不知道谁来家里。   我从猫眼看了下,居然是张雅纹。   她怎么来了?   “早啊,我是来替祁经理把文件送回来的。”   门打开后,张雅纹微笑着把一份纸皮袋装着的文件递给我,婆婆从厨房走过来,也看到了张雅纹,热情的打起招呼,“这不是雅纹吗?有一阵子不见了,祁霖在公司好吗?”   婆婆换脸的速度几乎可以去拿奖了,面对张雅纹热情上了天,哪有刚才对我的凶巴巴,上来就把我推往一旁。   我懒得再去计较,拿了文件回去房间放好,再出来时,婆婆拉着她的手仍然跟她寒暄,,张雅纹正指着自己手上的手镯,开心的说:“伯母觉得这个包和手镯好看吗?前几天我生日包是部门同事一起买的,而手镯……是经理送的。”   我的脖子好像被人掐住了一样,“哪个经理?”   “祁太太,你不是说笑吗?”张雅纹掩着嘴笑,那金手镯在门口透进来的阳光下格外耀眼,却刺痛了我的眼睛,她似乎担心我想歪,急忙又解释,“只是因为是我生日,所以经理才……祁太太千万别想多。”   “不会。”   我淡淡扯了下嘴角,拿起包出门。   昨晚祁霖和我亲昵到一半就离开已经让我很落寞,今天却得知他送给女朋友生日礼物花了五万。   是他跟我说投资缺钱,说只能暂时委屈我连五万都拿不出来,可现在对别的女人送礼物如此大手大脚,我怎么能不再次心凉?   “美女,载你一程吗?”   我才走出家门没多远,一辆车从我后面过来,摁了几声喇叭,回头看到是笑得十分灿烂的季婷。   “去你公司附近办事,顺路接你。”   她戴着墨镜,还做了头发,整个人精神焕发,看起来心情不错,示意我上车。   上车以后,和她搭了一会话,她看出来我今天情绪不好,关心问:“怎么,有烦心事?”   我抠了抠手上指甲,不知该怎么开口。   “我老公他明明知道我近期比较缺钱,却又买很贵重的生日礼物送给女同事。”   “女同事?”季婷嗓音提高,大眼瞪小眼:“他送礼物给别的女人?祁霖真的是越来越……到底有没有把你放在心上?”   上次季婷说让我小心祁霖出轨我并没有在意,可今天早上这事实在是让人心里空荡荡,这阵子的事情祁霖根本不理解,也对我不闻不问,昨晚从医院载我回来的温暖啊就好像昙花一现,我很疲累,有些本来坚信的事情容易动摇。   不是说和张雅纹不熟悉吗?   不是昨晚还在电话里面说心里只有我吗?   那为什么送张雅纹那么贵重的礼物,普通关系会送那么贵重吗?   还是说,在他眼中,普通同事的生日比我妈的医疗费还重要?   这件事给了我不少打击,我心里很沉重,脑子也很乱。   “等医疗费的事情解决了,我会和他聊聊。”   “聊吧!祁霖大学四年来一直陪在你身边照顾你妈,毕业后又不顾所有人反对和你结婚,他肯定是爱你的。只是花花世界妖艳贱货那么多,他长得又优秀,有心人勾引把持不住什么的也可能,那个收礼的女同事你千万注意了。唉,现在为人妻,必备技能防火防盗防小三,真艰难!”季婷对渣男起了敏感反应,一番警醒的话吐完之后,又想起什么似的恍然表情:“不过你们不是打算生孩子了吗?怎么样?有消息吗?”   其实和祁霖去酒店开房这事情我打算闷在肚子里,对其他人讲总是难堪,但我心里一团乱,季婷这一说感觉有了倾述口,忍不住还是说了。   “他比较喜欢去酒店开房,说在家里提不起兴趣,不过最近我们都没有时间去,这事情估计也要耽搁了。”   “去酒店开房?为什么?情趣酒店?不去酒店还做不了?”她好像听了个诡异事件,瞪大的眼睛看我。   “就算是吧。”我微微脸热,羞涩也无奈:“从来没在家里,就连昨晚晚上……”   听完我的描述,季婷一副想不通的诧异表情。兀自思考几秒,得出了一个结论,“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定是那个原因。”   “什么原因?”   “可能是你不太行!”   “什么不太行。”   “闺房之乐嘛!技术嘛!”季婷暧昧一笑,眨了眨眼,“男人需要技术,女人当然也要有,你放心好了,这事我帮你想办法,保证让你在床上征服祁霖,生个大胖小子出来。”   “什么办法?”   “等我消息!”   季婷的表情格外神秘,又格外的暧昧,难以启齿的一个事情从她嘴里讲出来好像很正常,我不由觉得好笑,没把这事放心上。   隔了一会,季婷再问:“对了,那位傅总,后来答应合作没有?”   关于傅言,我也不知情况。   昨晚我昏倒了,他送我去医院之后也没能再见到他问清楚,今天只能先去公司看看,要是傅言肯松口,公司这两天应该会得到消息。   抵达公司时,杨姐今天请假没有来,是容扬在带整个团队,他知道我是杨姐底下带过的人,对我工作能力也没有怀疑,不过我在二期方面了解的知识太少,他特地喊我进去小会议室,给我重述了一期内容以及二期计划内容。   等到讲完以后,容扬对着二期的资料若有所思,突然朝我问了句:“你和傅总很熟?”   我微怔,意外容易怎么突然提到这个,没来由的心里一阵不安,摇了摇头。   见过几次,不算熟。   “这样。”他淡淡笑,没有多问,盯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再抬头时说道,“向总明晚邀请我去参加他公司年会,傅总也会去,明晚你跟我一起过去参加吧,就当学下东西。”   向总邀请?   向总那个老色鬼对我们公司确实是挺照顾,但是他的人品行为下作得令人作呕,其他同事不知道,我却已经打过两次交道,光想着再见他,心中排斥得不行。   接下来容扬没什么要给我培训的,有事先出了办公室,我打算先把他讲得内容回顾一下再出去外面自己的办公桌,这时手机叮的一声来了短信。   打开一看,是医院来的催促要交每月住院费的信息。      ☆、第三十一章 谢傅总/怎么谢?   因为需要交医药费,我提前下班去了医院,进医院门口转过来一辆很醒目的红色法拉利,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那辆车,就想到了傅言。   不过傅言应该不会来医院才是,我也没再多想,先进去医院交费用。   交费期间,医生又跟我聊起新设备治疗的事情,医生知道我一直在等,所以早就帮我预约,现在就卡在交费上面。   实在是难言之隐,近期我也给我好几个认识的朋友发了借钱短信,基本没有回复,除了季婷借我的五万,我再也没有多余的钱。   左右再和医生聊了聊,医生答应帮我再延迟几天。   和医生聊完后,我准备要离开,有车子停在我的旁边,副驾驶座的车窗探出一张干净脸,开朗的笑声喊着我:“林小姐,去哪里,身体好些了吗?”   这个人,是昨晚那家医院的医生,他怎么会在这里?   “好些了,谢谢你。”   表达感激,我稍微朝车后座望了一眼,在后面车上的男人,不正是傅言么!   面对这张冷酷的面孔,我又有些紧张,刹那间的时间感觉浑身出了热汗。   我喊道:“傅总。”   这一声喊下去,傅言无动于衷,反而是这位医生很亲切的邀请:“我是方俊辉,阿言的哥们,要不要上车接你一程。”   他撇过头去问后面的男人:“如何。”   这回傅言总算瞟了我一眼,神情很淡漠,看不出来在想什么,但也没有拒绝:“上车。”   其实和傅言同车有非常不好的印象,但傅言到底原谅我没有我不清楚,上车跟他们套下近乎简直是老天给的机会,所以我很欣喜的上了车后座坐在傅言旁边。   上车之后,准备要和傅言询问关于合同的事情,方俊辉却一直我聊天,询问我不少关于过敏的事情,他说他在研究一份调查过敏的报告,正好遇上我聊聊,导致我还抽不出空单独和傅言讲话。   而这一聊,差不多十分钟,直到车速缓下来,方俊辉才停止。   “我到了,先撤了。”   “你要下车?”   我心里一紧,以为三个人一起同路,他要是下车的话,车上除了司机就只剩下我和傅言,单独两人……光是想象,浑身就不自在。   方俊辉打车车门,抖了抖眉毛,表情很暧昧,回头对车内抛下一句话:“不当电灯泡不打扰你们两人,相处愉快。”   猛地一听,我红了脸,被误会得十分难堪:“你误会了!我跟傅总不是你想得那样,而且,我已经结婚。”   “这样啊……”方俊辉露出诧异的神情,接着了然于心似的恍然大悟表情,和他身边的男人遗憾啧啧两声,“没戏了?”   我更尴尬,听到车内是傅言沉稳声音又没有感情的声音:“我对人妻不感兴趣。”   “看来真是我误会了,真遗憾。”   什么叫真遗憾,我一阵滴汗,好在话题也没继续,方俊辉朝我朝着摆摆手下车。   他一走,车上只剩下我和傅言,果然没了外人,我更加紧张。   总算该说的也可以说了,我先是屏了下气息,笑道:“傅总,昨晚的事情……”   “林小姐。”他喊了我一声,直接打断我的话,声音很平淡:“明明知道自己身体不适合喝酒却还赌酒,该说你是勇气可嘉呢还是习惯了用可怜博取同情?”   有嘲讽的感觉,但至少不争锋相对,他的神情也没有不悦,这算是好的开头,我再次摆起笑脸:“只要是能让你愉悦原谅我,我都会去做。”   我再抿唇:“傅总,谢谢您昨晚把我送去了医院,也谢谢您原谅我,您的外套我过两天干洗完会送还您的。”   先声夺人,我希望他能够感受到我的诚意,也希望这事情就这么顺利的过了。   “不用介意。”   他很平的语气回复。   我心中一喜,没料到他今天这么好说话,听这话的语气是,合同也可以继续了。   不得不说,这么一瞬间,我对他印象反转,也再次感动昨晚他送我去医院。   “不过。”他优哉游哉,嘴角稍稍上划,眼神落在我脸上,在稍稍下滑:“怎么谢?”   乍的心里一惊,感激之情就此打住,我愣愣的望着他。   此时眼前这个架势的意思,好像我欠了他什么似的,尤其是他的眼神,仿佛带着滚烫的火气一样,像一头凶猛的老虎,更像虎视眈眈的狼。   怎么谢?   车后座的空间只有我们,四周好像安静得处在静音世界里面,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味,不知怎么的在发酵,我的心慌慌,说不出来的诡异悸动,呼吸困难:“以后合同方面,只要有用的到我的地方,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毕恭毕敬的回着,我笑得脸都僵住,感觉头上都冒出一阵阵热汗,心里祈祷这事就这么过了。   我这厢十分警觉,他过分怡然,好像是发现我出汗了还好心的打开车窗。   外面的风渗透进来,我稍微好受些,再看他,风吹到他脸上,额上的发丝稍稍往上飞扬,显得那么威风凛凛,再看向我,眼神在我身上上下游离:“是吗,这话我就先收下了。”   这人,这话,算是和我和解了吗?但这话里间,听着怎么那么让人不安呢?   意识到再和这个男人再待下去心脏恐怕吓得停止,我借口自己要去附近买东西,找了个机会下车。   当傅言的车扬长而去时,我虚脱的站在原地,人非常恍惚。   每一次在这个男人面前,我都猜不透他有什么想法,更无法捉摸他的性子。   而今天,似乎我从他给我下的一个坑里跳出来之后,又被推到另外一个坑里去?      ☆、第三十二章 傅言喜欢这一款   第二天的宴会杨姐有事不能去,容扬带了我跟另外一个同事前往。   我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特地翻出了结婚时买连衣裙来穿,平时扎起来的头发也放下来,整个人的形象看起来会正式些。   这次的宴会是向总合作过的一个比较大的公司周年会,除了名流,一般俗人进不来,宴会的门票券是向总给我们的。   我们还没从公司出发时,向总特地给容扬打了电话,开了扩音,我也听到了对话。   向总说,这家企业性质和我们公司一样,对方有意和傅总合作,虽然今天不是来谈合同的,但万一对方诚意比傅总高,我们公司可能就被彻底淘汰,不过他会帮我们多讲好话,让我们把握机会。   后面那句话的话,不言而喻,向总是提醒我们,我们欠下了他一个大人情。   容扬挂掉电话后摇了摇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情让人难以捉摸,而后跟我说:“林意,今晚你多招待招待向总,我和美茵去跟傅总打交道。”   来宴会是有目的的,美茵是部门里面很有能力长得又好看的一位同事,听说很多跟她打交道的客户大都败在她的石榴裙下,拿下的合同每一个都是团队里利润最高的。   上次请合资人娱乐的时候她在出差,这次容扬亲自带她过来,悄咪咪的好像听到美茵自信说包在在她身上。   其实我不愿意往那方面想,但他们这个样子,多少有些美人计的味道。   不过相信傅言已经原谅我,也肯让合同继续走,又有容扬和美茵,这次能谈妥的可能性会很大。   只是容扬把我分配给向总,我真心抗拒。   而大约容扬看穿到我的不情愿,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放心。   “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宴会现场是在一家豪华酒店,一楼全部被包了,范围很大,我们的车才停下好,出来时看到媒体记者们堵在酒店门口。   有大人物的地方,往往就是媒体倾向的地方,正常,他们的目标,也是即将到场的傅言。   我们到得比较早,傅总还没来,一到现场容扬让我和美茵先自由活动。我于是在门口附近找了个地方坐着吃东西,隔了一会听到隔壁旁边桌子几个太太低呼声。   “主办方女儿出来了。”   “听说傅家和李家有意要结亲,今晚不止是周年会,很有可能会宣布订婚日期。”   “就是,这些年凯撒总裁一直都没有固定的女友,说不定李家小姐以后就是凯撒的总裁夫人。”   身边的几位太太还在讨论,八卦得火热。   主办方女儿?我好奇的朝这个人看去。   那女人身材窈窕,气质端庄,越看越觉得眼熟。   居然是她,李岚岚。   虽然知道今晚的主办方姓李,这没想到,竟然会是李岚岚的父亲。   李岚岚是本市的名媛,她表妹就是苏芸!   苏芸追了祁霖很久,在我们快要结婚时更闹了很长一阵子,李岚岚为苏芸打抱不平来找过我几次麻烦,我跟她之间的关系非常不和。   她和傅言,即将成为一对?   李岚岚也看到我了,在和身边的几位男士敬酒之后,朝我走来。   端庄的笑容下,露出讥讽,“祁太太,你也来了啊?自从你抢走我表妹的男人结婚之后,我们一年没见了吧。”   我微微一笑,“李小姐,好久不见。”   出口成脏,摆明就是来挑衅的。   看来,即将会有一场唇枪舌战。   李岚岚的一句话,引来周边几位富家太太对我的侧目,有人发出疑惑:“李小姐,什么意思?”   “意思么?”李岚岚露出轻蔑的笑,“意思就是这个女人用纠缠抢了别人的男人,居然还有脸出来抛头露面。”   我只是某家公司的小员工,李岚岚是主办方的女儿,不管事实如何,形势都于她有利,加上先入为主,那几位傅家太太届时看我的眼神就同仇敌忾和李岚岚一样。   我不想撕逼,在场对我也不利,所以保持着微笑,“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得去别的地方了。”   说完,我起身,想换个没有苍蝇的地方休息。   李岚岚并不打算放过我,大着声音说道:“听说她男人啊,在家里根本就不碰她,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这也算是报应吧。”   敢这么说,一定确定过真实性,我和祁霖是不在家里太过亲昵,这事只有跟我们住在一起的婆婆公公才知道。   不用想,婆婆经常跟那些名媛太太喝下午茶,泄露出去也是正常。   仗着自以为是的正义在人前揭我短,不就是想让我难堪吗?   不想理会,不代表苍蝇连续叮你两口不反击,我淡淡一笑:“听谁说?”   “这你就不用管,要我娶了你这种狐狸精,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既然李小姐不说。”我笑再,“那我猜,李小姐有千里眼能看到我家的情况,我跟我丈夫在一起时,就在旁边偷窥,李小姐有这个癖好?”   “你胡说,我根本不用偷窥,有人会告诉我。”   “如果不是偷窥,那又是谁告诉你的呢?”   婆婆怎么说也是位长辈,娘家地位也算高,既然婆婆把李岚岚当成倾述对象,谅她不敢把婆婆抬出来引人注意。   李岚岚抬起下巴,骄傲的白我一眼:“你不需要知道谁告诉我,关心关心自己的婚姻吧!”   “那就是李小姐有这个癖好咯?”她以为我是软柿子,但我不是,既然她不给我面子,我也不会给她面子,微笑的摊了摊手,“如果苏小姐真想看,网上资源多得很,不用盯着我跟我丈夫。”   我一说,四周有人笑了声,李岚岚自觉颜面扫地,又接不下去话,直瞪着我,骂着早就听腻的话:“抢男人的贱女人!你血口喷人!”   “放心,我和我丈夫,不需要李小姐担心。”我越笑,她越是气急败坏。   没把她放在眼里,但让一只苍蝇原地爆炸的感觉太爽,看她气得呼吸都乱了,我心里好不痛快。   “岚岚,过来这里。”   有人喊了李岚岚一声,李岚岚停止咬牙切齿,原来是主办方李岚岚的父亲出声。   好几个人站在我们旁边不到三米处的地方,那些人里不止有主办方,还有——傅言。   他傅言还是很淡漠的模样,并没有注意我们似的,只是在打量宴会的情况。   刚刚那番话,应该很多人听到,他们应该也不例外。   李岚岚的父亲在职场上爬滚多年,人生阅历丰富,对于他女儿和我在这边斗嘴很不悦,仿佛觉得降低了自己身份一样,板着脸喊着李岚岚过去。   “伶牙俐齿又能怎么样。”李岚岚在经过我旁边时撞了我一下,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开口:“喜欢抢男人也没用,看到傅总没有,他是我爸安排给我的结婚对象,是你这种人这辈子都触碰不到的,有本事你也来抢!”   李岚岚她讨厌我的程度不亚于婆婆对我的讨厌,婆婆至少是我的长辈我需要让一下,她算什么东西?   非要攀比挑衅更是让我哭笑不得,我和傅言和不过见过几次面。   抢他?无稽之谈。   她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远去,勾着主办方的手腕笑得跟花儿一样和傅言打招呼。   傅言在我印象中是个非常高傲的人,但他面对其他人时基本礼仪都有,好比他在酒吧能和向总渣男等人玩得来,又好比如现在扬起绅士般的笑意接受李岚岚打招呼。   那笑容,真是和煦又绅士,四周好几个贵妇太太窃窃私语这位傅总一表人才,两人真登对。   那朵花儿娇羞得红了脸,好不惹人怜爱。   我心里泛起一丝沉闷,真一点看不出来,傅言喜欢这一款。      ☆、第三十三章 你似乎一如既往的贱   宴会在傅言到了之后开场了,这么热门的人物,在哪里都是闪光点,都是吸附人群眼光的体质,找他敬酒的人一位接着一位,我站得老远,看到容扬和美茵也过去敬酒,不知道聊些什么,容扬的神色有些强颜欢笑。   猜测不知道寒暄得怎么样时,向总端着酒过来,老脸笑起来相当客气,要不是知道他有过什么把戏,还真料不到是个败絮其中的色鬼,我警惕的往后退了几步。   “林小姐,又见面了,我们真有缘。”   “向总。”   我弯起嘴唇,回了个客套的笑。   “贵公司人才鼎盛,今晚应该能有不少收获。”向总朝着傅言方向看着,提醒一样递给我一杯酒:“恭喜啊。”   上一次这老色鬼偷偷在我的茶水下药,俨然是老手,这次又要对我敬酒,非奸即盗。我上过一次当,怎么会再次上当,拒绝了他的酒,我在桌前重新拿了一杯新的饮料,礼貌客气敬他:“我也祝向总生意越来越好。”   来之前,容扬特地交代我看到向总要客气点,毕竟今晚的机会是他替我们公司争取的,这个合同很重要,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喜好而打破脸皮,所以我会忍。   向总再和我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题,我回复得都很客气,也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在宴会音乐响起来时,他对我做出邀请手势:“林小姐,我们去跳舞吧。”   “不了,我不怎么会跳。”   不会怎么样,才怪,我现在能好声好气和他交流是因为提高了警惕,前几次在娱乐场合和酒吧的时候都看到他对伺候他的小姐无不下流的动手动脚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一旦我跟他产生了肢体接触,指不定老色鬼又乱来。   “林小姐,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我的拒绝,并没有让他打退堂鼓,反而是理所当然的口气搬出公司的来:“今晚我帮贵公司一个大忙,林小姐不会这么不赏脸吧?还是你只能去和傅总打交道?”   看来上次我去酒吧找傅言给老色鬼产生了太多误解,如今搬出来傅言,意味深长得我去伺候他是理所应当的一样,我心里很不爽。   不跳,向总肯定还会纠缠,跳,老色鬼又有其他招数。一刹那间,我想到了个主意。   我决定了,老色鬼这么的色,是该给他一些教训。   “向总等我几分钟。”   我微笑,向总喜悦我答应,立时像哈巴狗一样点头如捣蒜。   转过身,我给季婷发了个短信,大致讲了下向总的纠缠,并把心里的想法告诉她,她秒回支持我的做法,不忘喷了一些对向总的脏话。   准备好时,跳舞的人还挺多,向总正摩拳擦掌朝我伸手,我忍着心里的厌恶,在他想和我十指相握时改成握成拳,导致他只能抓着我的手背。   随着悠扬的音乐,一起跳舞的人原来越多,向总借着人多音乐声大,对着我磨磨蹭蹭,嘿嘿的猥琐笑:“林小姐,你是手真光滑,是在哪里做得保养?”   我笑而不语。   “上次林小姐喝酒真是让我惊艳,有机会我们再一起去,培养培养下感情。”   “有机会再……说。”   该死的老色鬼,居然把我从我的腰挪了下去,再往下移就是后臀!   人这么多他也敢这么明目张胆,真是色性成疾。我用力挪了下腰,向总才像害怕打草惊蛇一样的把手再往上移回去,对着我继续装作什么没发生过一样。   我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淡淡的问:“听说向总家里有妻子,儿子都快上高中了?这么对我,不怕您妻子知道吗?”   “我家那位婆娘又丑又肥脾气还不好,我是瞎了眼才娶这种女人,还是林小姐好,林小姐讲话温柔人有礼貌,事实上我早就对你一见钟情了。”   “喔,那向总打算怎么对我。”我把声音放柔了不少,等着他往坑里跳。   他回答我的声音,更加的铿锵有力:“如果林小姐喜欢,我可以买一座市郊的别墅送你,只要能博得你的欢心。”   我笑,这老色鬼讲起这些话来还真是不害臊,他都可以当我爸的年纪,还想老牛吃嫩草。   “向总是不是经常对别的女人这样说啊?上次我看到您对酒吧那个小姐很感兴趣呢。”   “她们都是野花野草玩玩就过去了,还是林小姐好。”   “向总的游戏,我也玩不起呢,您又不知道我早结婚了。”   “怎么会玩不起?就算结婚了,你和傅总不也……”他磨蹭着我的腰,表情猥琐到不能再猥琐:“难道林小姐和傅总是固定的……”   老色鬼总提起那个男人,让人觉得心里不舒服,憋着心里的不悦,我再笑:“向总,您在说笑……呃。”   正要接话时,有人在我旁边撞了一下,高跟鞋直接踩到我的脚背上去,我疼得低呼一声。撇过头去,傅言就在我旁边,而踩我一下的人正是李岚岚,原来他们也在跳舞。   “抱歉哦,不小心踩到了你。”   李岚岚穿着低胸性感短裙,两手环在傅言身上,人整个几乎都贴在他身上不说,就算地震来了恐怕也无法让她绊脚,不小心踩到我,除非她腿断了。   傅言也在一旁,我不信她没有看到这个女人故意踩我,如果真的和李岚岚是一对的话,肯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不奢求他能替我主持公道。   不过因为这一下,我正好也有理由脱离向总。   “不好意思向总,我有些疼,可能跳不了舞了。”   不等向总挽留,我扯开他放在我腰处的手,一瘸一拐离开宴会现场。   …   去卫生间擦了下脚背,痛楚缓解不少,再洗了把脸后,季婷给我来电了。   我甩了甩手上的水,边往宴会那边走着边接起电话:“季婷,都帮我录下来了吗?”   “当然,这老色鬼还要不要脸,这种话也敢说,你放心,我会让人把你声音修一下,等会就能人把这个录音送给他家里的母老虎,等着瞧好了。”   “好!”   没错,刚才我和季婷打电话商量了一个计划,那就是我录下和向总的对话,然后让季婷帮忙找人把这段录音送给向太太。季婷是公关,认识不少技术宅,一听有老色鬼就义愤填膺的承诺包在她身上,但她说要我直播看看老色鬼能说出什么下流话,让我开手机扩音,她在电话那头给我录。   这个计划很成功,这会录音应该已经到了向太太那边。   我很愉悦,也算是报了之前对我下药的仇。   “对了对了,我在网上找了不少对增加夫妻感情的一些东西,等会发给你,你可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和你老公一起看哦,保证是有用。”   “什么东西?”我心情好,听到她神神秘秘的口气,忍俊不禁。   季婷不肯说,让我等会自己查看邮箱就知道,然后挂掉了电话。   这丫头,真不知给我发了什么,那么神秘的样子引得我也好奇起来。   边走边点开她发给我邮箱的东西,隐约看到有人在前面拐角口抽烟,我不太喜欢烟味,抬起手捂了下鼻子,没想到这人拽住我的手腕。   “呀!”   我吓一跳,烟雾缭绕之中的男人,竟是傅言。   “傅总。”   奇怪,这个男人怎么会在这里?他不该在宴会吗?   傅言生得颠倒众生,抽烟的模样十分的魅惑人,在烟雾里面,显得高雅不已。然而他的表情,和这样的气质十分不符,歪了下嘴,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林小姐,你似乎一如既往的……贱。”      ☆、第三十四章 打算怎么学这些姿势   一个刚刚还在宴会现场被众星拱月各路人士讨好的人,居然从宴会离开在这里漠然抽烟,我不认为是他烟瘾犯了单纯出来,且他神情似笑非笑,但眼神的鄙夷却清清楚楚。   “傅总这话什么意思?”   基于还要为了合同跟他打交道,即使他讲话难听,我也露出笑容:“可以先松开我的手吗?”   他没松开我,稍稍吐了烟圈,依旧是淡淡语气:“林小姐习惯装出一副良家妇女模样,再和向总暗度陈仓,在自己丈夫身上得不到纾解,就饥渴得想换个男人?”   就知道李岚岚这个大嘴巴肯定会到处讲我坏话,她在我这边吃亏,恐怕又在傅言或者主办方那里告状,不知把我说得怎么不堪,导致这个男人也这么看待我。   客户就是上帝,我还是尽量让自己平和:“傅总,我还有事,先离开一步。”   “那么,你是承认了?”他并不放手,反而把手上的烟抽了一大口丢掉,把我一拉朝着将我摁在墙上,我的手被抬高钉在墙上,差点被扭到,来不及哀呼他更难听的话下来“任何男人,只要对你有利用价值,你都可以拉下身段去迎合?就像对我,以及向总?”   这样的姿势,太过突然,也太过暧昧。   实在是不幸我怎么就单独和他撞见了,原本讨得他的原谅,恨不得离他最远才好。   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非要和我聊这些,今晚确实没有拒绝向总,但只是为了设计向总而已,不好跟他解释太多。   一是和季婷的计划属于保密,我不拒绝向总是为了套路向总,和他一解释万一他泄露出去。   二是我做什么事情,都跟这个男人无关。   “傅总,你可能是误会什么,我和向总跳舞只是基本礼仪而已。”我勉强笑:“再来,傅总今晚众人瞩目,应该回去宴会吧?”   “基本礼仪?”他的嗓音低沉,“你的基本礼仪就是用身体为前途铺路?知道今晚和容扬谈的结果是什么吗?”   我紧张,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你们的产品我不满意,你失败了。”   顿时,我心像被锤击了一下,难受至极。   这话的意思是,就算容扬出马,合同也无法签下来?   在傅言这边花了那么多心思,又是赌酒,又是笑脸相迎,他从没给过我好脸色。进行到最后,合同没签上,倒是在他面前什么尊严都丢了。   “如果合同是因为公司的原因无法进行,那我也没有办法,傅总请松手,我得回去。”   在这边和傅言做唇舌之争没什么意义,反而是他这样暧昧的抵着我让人很压抑,更何况这里虽然是走廊来来往往人那么多万一被人看到,传出去也不好听,我使劲要扯回手。   偏偏手机震动,是有短信进来,为此屏幕也亮了一下。   那张冷酷的脸庞朝我手机看了一眼,脸色比刚才还难看,好似的从牙缝挤出话来:“打算怎么学这些姿势?”   什么?   我没听懂,刚才的邮件也还没看到,不知道他看了什么讲话这么难听,跟着也看向手机屏幕。   而看到屏幕内容时,我倒吸一口气,差点呼吸不过来。   季婷她……居然给我发了一套电子版的金瓶梅过来!   金瓶梅几个大字以及赤身男女用一种古怪姿势贴在一起的封面图,完全的呈现在手机屏幕上!   手机又震动下,季婷的短信又来了,缩小版的短信提醒可以看到她的短信内容——【多学几个姿势,总有一款能套住男人的心】   乌龙!   这是个大乌龙!   原来季婷说的帮我找维护夫妻之间感情的办法是这个,可这点子太羞人了,最最尴尬的是还被傅言看到!   “打算怎么学这些姿势?”   傅言再朝我逼近,那张脸就在我眼前,我的视线对上他的黑眸,几乎可以看到他瞳孔里面的我的影子,近得仿佛我眨眼睫毛都能扫在他眼帘上。   这一瞬间,心跳跳得格外快。   不知道是因为觉得这封邮件难堪,还是因为害怕他的气势,感觉三文神经都跟着跳动,呼吸更加不困难,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不对劲到了极点。   “说啊,打算怎么学这些姿势。”   他箍着我手腕的力道家中,我撇开头,“跟……跟你无关!”   我不清楚自己怎么讲话都结巴了,不太敢看他,想把他推开   “和你丈夫,还是和向总?或是其他可以让你往上爬的男人?”   他太咄咄逼人了,在他面前,好像每一次我的气势都抵不上他,每次都只能像个绵羊一样被妥妥欺负,现在出了金瓶梅这个邮件,感觉自己更被他看不起,更无地自容。   “你……就算我和谁,都不需要告诉你吧?傅总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先走了。”   他不放手,改而挑眉:“想要合同吗?”   这话的意思是?   我站定,不自觉的吞了下口水,抬起头看到他逞意嘴角上扬。   闻到充满诱惑且危险的不对劲味道,心下莫名骇然。   他却嘴角一抬,将我一拽,还来不及反应,三两步给扯到附近一个休息包间,门很快被关上。   他把我堵在门上,扭着我的下巴,我对上他的眼,那是一种带着轻蔑,带着漠然的眼神:“想要合同吗?”   下巴真的好痛,他到底要做什么!   我咬牙:“当然想!”   谁料这么一回复,他把我头发一扯,迫使我扬起脑袋,脸一抬起,他的唇抵在我的唇上,不重不轻的力道啃了一下。   “既然如此,做一次,合同就给你。”      ☆、第三十五章 人妻的味道   什么做一次合同给我?   我被突如其来的吻给懵住,再感觉嘴角又被湿热缠住的时候,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只知道向总不安好心,没料想过傅言也会主动提出这种桃花交易,我怎么不错愕。   “你疯了!”   剧烈的挣扎,我歪头躲闪,抬起手朝他挥过去。   这一次,他竟然直接握住我的手腕,面无表情的冷笑:“你以为我还会给你一次甩巴掌的机会?”   他就这么钳制着我,人也紧紧贴在我的身上,我无法挣扎他的力道,阵阵屈辱浮在心头。   “歪瓜裂枣这么喜欢绕着你转,我也想试试看,人妻的味道是不是特别。现在想装纯,是不是晚了?”   人妻的味道,这几个字听在耳里,像极了地下交易场所里面那些谈判者的淫言秽语,我羞愤得想抓狂:“你变态!”   “我变态?”他的眼睛发出野兽一样的光芒,好像要就此吞了我,再度冷笑:“刚刚是谁说想要合同?”   “我想要合同不代表用这种方式去获取,是我看错你的为人,我以为你和向总不一样,至少你看起来衣冠楚楚,想不到你们根本是一类人!”   “哪一类?林小姐是指让你往上攀爬的一类?”   几次见面,他对我都是很嫌弃或者是很看不起的态度,就算此刻明明是他提出这种让人作呕的提议,他却依然表现得仿佛是我的在引导他一样,我气坏:“够了!不要侮辱我!你想进行桃花交易就去找别的女人,我不奉陪!再这样下去,我要报警!”   说报警,他一点也不受影响,就这么低着头看我,嘴角稍稍一扬,仿佛我的威胁很可笑一样。   我再一想他在这个城市的地位,就算真的警察来了,也无法带走他。   难怪他要笑了,在他面前,我渺小到不能再渺小。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李岚岚的声音。   “傅总,你在哪里啊?”   是李岚岚在找傅言,一声声的娇音由远而近的传过来,仿佛人就在门口一样。   我张开嘴就要喊,他悠悠打断我:“你确定要喊人?”   猛地再度一惊,是啊,还真不能喊出来。   和傅言单独在一个房间里面,就算我们没有做什么,被别人看到一定会被误会,尤其是李岚岚那个大嘴巴,看到我和她未婚夫在一起,指不定要怎么纠缠弄下去。   短时间没有再开口,我瞪着傅言,直到李岚岚的声音再度渐行渐远,才继续开口:“你不是有李岚岚吗?有女人了你还想用手段去胁迫我,算什么男人?”   “我有说过她是我未婚妻?”   我也是刚刚听到那群贵妇在议论,李岚岚也来朝我炫耀过,现在另外一个当事人又说不是,不免在气愤之余也有些尴尬。   “不管是不是,请不要把主意打在我身上!我也不管你是怎么想,我很爱我丈夫,不会做出背叛他的事情,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你放开!”   “没发生过?”   他邪佞一笑,在我愣住的时候,朝我脖子重重吻了一口,我吃痛要叫出来,他又把我给用力推开。   “你可以走了。”   这个男人!   他对我脖子做了什么可想而知,那一处的火辣疼痛让人更加气愤不行,我狠狠瞪向他,他正整理自己的着装,俨然又是没把我放在眼里的态度。   再这么和他待下去,我要奔溃。   “就当被狗咬了!”   骂了这么一句,我抓着衣服领口,打开门跑出去。   没想到,走廊里容扬正朝这边过来,看到了我,驻足不解:“林意,你在这里做什么?”   “没什么。”   傅言还没出来,我担心他要是看到傅言会误会我们,上前称有事情要聊,让他跟我到别的地方去。   他没多问,只是好笑我慌慌张张的样子,和我一起回去了宴会厅。   我们回去了宴会厅,李岚岚从别的入口也进来,应该是没找到傅言,撞见我和容扬在一起,大概是无聊得慌了,走过来讽笑道:“哟,瞧你这模样,不会是刚刚偷男人去了吧?”   说着,她有意在容扬身上打量,声音分贝很高,又引来一些人侧目。   没错,刚刚和我在一起的就是你引以为荣的未来对象傅言!   比苍蝇还讨厌的女人,要不是我羞耻和傅言的事情,我真想就这么狠狠怼过去。   当然,这句话是在心里讲的,耻辱的事情,说出来一时爽,影响是我的名声,我不至于为了这么一只苍蝇毁掉自己。   “李小姐在说笑。”容扬听出来她故意的污蔑,只是他不喜惹事,三言两语笑嘻嘻的打哈哈过去,“这种谣言,要让我女朋友知道可得打死我,李小姐人这么好,千万别乱说。”   “我也是开玩笑罢了。”   容易温和的笑,还不发脾气,李岚岚翻了个白眼,傲气转而去了别的方向。   再之后,容扬和我讲了傅言对我们合同不满意的事情。   我刚刚已经听傅言亲口对我说了,对这种憾事只能先沉默。   没过一会,我看到傅言也回到宴会现场,他像个无事人一样,游刃有余的接受着众人对他的恭敬,举手投足间无不是绅士风度,仿佛刚刚和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幅太过光鲜亮丽的样子,让我心口闷得发慌,刚才的一幕好像还在继续,连唇部都火辣辣的不舒服。   浑身起了不舒服的疙瘩,我无法待不下去,提前离开了宴会回公司。   揪心不已,到了公司门口时,手机忽然‘叮’了一声。   以为又是季婷发过来的消息,我正疲惫着,拿起来一看,一张彩信照片呈现在眼前。   手机差点无法拿稳,我感觉自己掉入了冰窟里面。   这居然是一张那天晚上被下药时傅言和我在车内亲吻的照片!   怎么回事?为什么那天晚上会有人拍了照片?!是谁发到我手机上的?!   手机又‘叮’的一声,来的是一条短信。   【不想让照片扩散,就到中心大街右巷的咖啡店等着。】      ☆、第三十六章 要说傅总和你没有关系,说出去谁信   那天晚上被向总下药是个意外,就连傅言也是恰巧救了我,当时的情况应该除了司机以外没有其他人了才对。   给我发短信的人用的是陌生号码,查不出来电所在地,我好像被人完全的监控了似的。   到底是谁给我发的照片,我想破了脑子也想不出来。   对方知道我的弱点,知道我有家庭,威胁得一针见血。   照片上我和傅言衣衫不整亲密的贴在一起,误会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当下我只想阻止这人,马上赶去了中心大街的咖啡店。   来到那家咖啡店,已经快到晚上八点多,店里的客人还有点多,我在门口环顾要和我碰面的人是谁的时候,短信又起来,让我到指定角落坐好。   当我坐下之后,又隔了迟迟十分钟,才有人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   是一个穿着深色外套,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看不清本来的面貌,坐下来便四下张望是否有人在跟踪一样,动作神经兮兮。   “林小姐。”   因为把自己遮掩得太密实了,又佝偻着肩膀,看不出来是男是女,就连声音好像都带着变声器一样沙哑无比的听不出来是男是女。   “你到底是谁?”   被人威胁成这样,我既慌张不安,也有惶恐,更多的是气愤,讲出来话时,不自觉的相当用力。   “林小姐不用慌。”这人开口,从身上拿出关于那张照片,再推到我面前,“只要你能替我办事,事成之后,一定会将照片摧毁。”   我紧紧攥着拳头:“办事?我能替你办什么事情?”   这人好像笑了一下,才说道:“我只想要傅总近期关于‘空美’项目启动的参与者资料,这份资料没有放在凯撒,而是在傅总的私人住处,你和傅总既然那么亲密,那么去他住处拿资料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算是彻底听明白了,眼前这个人并不是针对我,而是针对傅言!   “你找我白找了,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林小姐何必装蒜。”这人敲了敲桌面上的照片,再拿出来几张照片,全部摆在我面前。   竟然是我去酒吧找傅言的照片,还有傅言在他住的小区门口抱我上车的照片,再还有我上了傅言车子的照片——每张照片里面,我和傅总都是挨在一起,看上去亲密无间。   “要说傅总和你没有关系,说出去谁信?再来,傅总近些年从来都没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林小姐也该知道自己在傅总心中的不同,但你是有妇之夫,出轨的事情一旦传出去,毁掉的不是傅总,而是林小姐。”   我咬牙,气愤自己被跟踪:“不管你信不信,我和傅言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你威胁没用!”   “林小姐很嘴硬。”这个人全然不信我的解释,还以为我只是在推脱,又拿出来一张银行卡,置放在我面前:“你缺钱吧?”   我哆嗦一下。   “这张卡里面有十万块钱,是先给林小姐的预付费,事成之后,还会再给二十万。”他继续说,“不管你和傅总有没有关系,看得出来傅总对你很上心,你想去他家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情。如果你拒绝,或者捅破这个篓子去告诉傅总,相信不止你的家庭没了,就连傅总,也会暗恨你为了引起注目泄露两人的关系。你什么也得不到,一无所有。”   讲完,这个人再警惕一样的看了四周,把卡和照片全部推在我面前,对我说了一句,“事成之后给我回复,还是发短信的这个号”后,起身快速的离开。   我靠在椅背上,大脑无法继续运转,盯着那几张照片和银行卡,欲哭无泪。   今天下午的事情发生以后,和傅言算是结了梁子,我们无法和凯撒合作,我想要借此机会赚一笔的梦碎了。   还没来得及做下一步的打算,眼前的却有了十万块,正好是需要医疗费的数目,只要拿去给医生,我妈就能治疗了。   很鬼神神差的心情,带着胁迫又带着诱惑的十万块钱,让我有好几分钟都沉浸在不知所措的煎熬里面。   我承认我在动摇,等到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再感到可悲。   拿这些钱得付出的代价是去偷傅言的机密资料,不拿付出的代价是照片公开。   就这么被进了一个死角里面,无处遁形。   但比起后者,前者更加艰难不是。   那个男人完全误会了我和傅言的关系,以为我和傅言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交往,实际上我和傅言称不上有半点交情,下午的事情更让我一刻都不想再见他。   就这么在咖啡店望着银行卡,等到一个小时之后,我才回了家。   进去家里玄关的时候,大半夜的婆婆拿着拖把在用力洗地。   这么晚了还做家务,这是不常见的。   不待我问太多,婆婆掐腰瞪着我:“林意!还知道回来!今天你娘家那个破亲戚上门找你,那一身脏的啊,我不是让你跟你娘家那边的亲戚吩咐过不准到我们家吗!”   “是谁过来了?”   “你二伯。”   坐在沙发上的公公插话进来回了我,婆婆更是气得直接把拖把仍在我身上,“把地洗了,否则今晚跟你没完!”   心里更加郁结,二伯居然来我家。   我是单亲家庭,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我妈那边的亲戚都是农村的,可他们绝非是好亲戚。以二伯为首的一群好吃懒做的亲戚,从小就排斥我妈未婚生子远离,可得知我嫁给祁霖之后,以为我攀上了富贵,时不时上门找我借钱。   我实在没义务借钱给他们,他们就不断的纠缠,一年里上门了四五次,婆婆嫌弃死我有农村亲戚,再听他们要借钱,更厌恶至极的把压力发泄在我身上。   上一次是祁霖也在家里,看我实在应付不了这些亲戚,给了点钱才将二伯打发走。打发走的时候他们满足了,再三保证不会上门,这还不到两个月,又找上门。   每次亲戚一来,婆婆都认为他们踩在家里的地板是玷污了家,所以每次都会大清洗一番。   别说婆婆生气,我也要生气,这帮亲戚自己不做事,只想着坐享其成借钱。   就算借了他们,他们也不会还,就跟厚颜无耻的吸血鬼一样。   无可奈何,我认命拿着拖把家里清扫着,全程婆婆都在盯着,直到我干完活,又将我连带亲戚都骂了一通。   今天的种种事情,我懒得再和婆婆去争执,放完工具之后饭也不想吃回屋里躺着。   手机叮的又一声,又是一条短信。   【林小姐,我只给你一周的时间。】      ☆、第三十七章 难道是你老公   早上起来换衣服的时候,和祁霖结婚时戴的戒指不见了。   一直以来,我不习惯手上套东西,所以用一条银链子套住戒指在脖子上戴着,从来没有丢过。   要是普通的东西丢了就算了,婚戒寓意重大,这对我而言是现况雪上加霜的事情。   回想了下,昨天去宴会照过镜子还在脖子上,后来什么时候没了,一点都没有印象。   花了一个多小时把房间翻遍了,没有找到,出去外面大厅寻找也是杳无踪迹,婆婆还像侦探似得盯着我的一举一动问我到底在找什么。   我没有告诉她找戒指,要是让她知道,就算和她无关的事情,她也一定要责备上几句,我不想找罪受。   再继续找了一阵,上班时间快到了,不得不先放下这事出门上班,打算等晚上回来再找找。   走出家门没几步,眼前猝不及防跳出来一个人摊开双手拦住我,把我还吓了一跳。   “小意啊,我总算见到你了。”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二伯,他很矮小,佝偻着背,却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样,一见到我就龇出满嘴黄色的牙,贼眉鼠眼的跟在我旁边:“我在你家里守了大半夜,昨晚去找你你都不在,你都在忙啥?”   料他为了再见我应该守了一个晚上,我心烦意乱态度冷淡:“我的行程不需要跟你说。”   “嘿嘿,好歹是我侄女,我关心关心也不成。对了,乡下你弟弟准备念书,你借我几万行不?”   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两个月不见,就知道又是来借钱。   二伯从来不是好打发的人,之前看他年纪大一直态度委,几次后也看透他的死缠烂打,现在再也不想和气对话,我板起脸:“我没有钱,再来我妈住院医药费都不够,有钱也会先治疗我妈。”   “你会没钱,嫁了个这么有钱的老公还说没钱?这你就不够意思了!”   我拒绝得如此明白,他装聋作哑,一副我骗他的模样继续笑嘻嘻:“不是我跟你说,你这样不行啊,夫妻财务权利不在你手上,老公可是会拿钱去找小三小四。所以你干脆现在就去找你老公,让你老公把钱交给你,你不就有钱借我了吗?”   亏他还是我亲戚,口不择言的诅咒我的婚姻,一点口德都不留,厚颜无耻到了极点。   我火冒三丈,冲他吼起来:“现在还能喊你一声二伯是我有素质!说了没有就没有!别再来找纠缠我!下次敢再来,我会报警!到时候你跟警察借钱去!看经常吃不吃你这套!”   再继续和这种只想不劳而获的人没有谈话下去的必要,我今天没有忍耐力去周旋,吼完之后,干脆拦了一辆出租车,打车离开,才彻底摆脱了二伯。   然而才刚刚上车,手机弹出来一条短信。   【林小姐,你还有六天时间。】   短信过来没一秒,又收到一个短视频,是那天晚上在车上的录像,还是相当高清的像素,能看到傅言的手就放在我的胸前,满屏幕都是旖旎。   这画面,气得我感觉浑身血液倒流,想把手机砸了的心都有。   这都是些什么事情?   怎么所有糟心事都往我身上抛?   怎么每个人都要逼我?   我是干了什么坏心事,不把我逼死不过瘾吗?   各种气愤难耐,到了公司以后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心情。   公司里面,容扬和杨姐两人单独在小会议室开会,不知道他们在讲些什么,一旁的同事告诉我是傅言不满意产品,杨姐还想再争取,所以打算重新修改产品。   看到会议室玻璃墙内两人认真的沟通,我反而有其他的想法,郁结在心。   过了一阵,杨姐出来,搬了一堆材料放在我面前,笑着跟我说:“这是产品之前设计的初稿,你之前是设计部的,以你的眼光来看看产品,或许还能找出点什么不足。”   “杨姐。”她要离开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我犹豫再三,终是喊住她,“你有没有想过重新找其他合伙人?”   “这是不可能的,其他公司能比得上凯撒?”杨姐反问,笑着鼓励再说:“你接触营销不深,会想另辟蹊径也正常。但你要记住,拿得下老鹰,比捉住小鸟,要收获更多。知难而退的人,永远不会成功。”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职场上遇到挫折就退缩的人不会成功,我也深知这个道理,好比深知凯撒的大腿要紧紧抱住,其他公司就算和我们合作,我们的利益要少了数十倍不止。   可我想到昨天傅言对我动手动脚让我用一次换取合同的事情,心里怎么也无法接受自己重新再去和凯撒的人接触。   甚至,我希望永远再也不和这个男人遇见。   所以昨晚上睡前我想了很多关于合同的事情,想今天用一己之力来劝说杨姐更换合作对象。   只提一句,杨姐确切态度表明不能接受我的提议,她眼光比我长远,雄心壮志比我大,更没有我纠结,才反而误会我知难而退,一句话提醒我定心。   矛盾就是这样存在,没有退路,却也前进无果。   到最后停滞不前,除了坐以待毙的焦灼,毫无办法。   “林意,你的电话。”   我出了神思考现状,杨姐正将办公室公用的手提座机拿给我,和我调侃,“一个声音很磁性的男人打过来的,难道是你老公?”   应该不是祁霖,祁霖有我私人电话,不会打公司的座机,他更不可能知道公司座机号码。   疑狐接过座机,我喂了一声,座机那头,传来让我浑身一僵的声音。   “今天晚上过来找我。”   是傅言!   万万没想到,座机那头的人是傅言,他居然打电话给我!   “你在开玩笑吗?我凭什么去找你?”   我嗤笑,又想起好几幕不堪的画面,心里如同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窒息得紧。   “是吗?”电话那头的声音让人是让人讨厌的不波不澜的语调,“林小姐不来便算了,我把戒指丢了就是。”   “等等!我的戒指在你那里?”   电花火石之间,我想起来了,似乎确实是昨天从宴会离开以后,戒指就没有找到。戒指在我身上一直很稳,一定是我面对傅言挣扎的时候,不小心弄了下来。   如今被他给捡到,我真是好运到家了。   座机那头,默不作声,我能想象他一定脸上带着嘲弄,就等着我主动软下口气。   事实上,戒指对我很重要,我确实不得不逼着自己软下口气,“既然我的东西被你捡了,能麻烦傅总邮回来还给我吗?”   他很干脆的拒绝。   “不能。”      ☆、第三十八章 去他家   “林小姐,好好回忆我前面说的话。”   把戒指寄回来给我的请求被拒绝后,傅言低沉的嗓音再度钻入我的耳朵里。   他的声音却格外的醇厚,带着一股压迫人的力量似的,一股难为情和排斥袭来。   之所以让他寄过来,就是不想再面对他,他偏偏就是要让我陷入困境,我只好退一步:“我怎么找你?”   很快,他报了一个地址和开门的密码,我抓起一旁的笔快速记下来,当要跟他确认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地址很眼熟…   “你家?”我警惕。   “怎么,怕我对你做什么?”戏谑的嗓音,还带了几分调侃,“我从不强人所难,你也没有那个魅力让我第二次想潜规则。”   宴会的事情,他毫不介意的摊出来讲,可我心肝儿发颤,难为情和怨恨交杂,好在只是电话联系,没有外人知道我们在讲什么,不至于颜面尽扫。   我再问:“你几点在家?”   “戒指放在桌上的盒子,进去拿完就走人。”他继续说,补了一句,“我相信林小姐的为人。”   前面确实是把家里大门的密码锁告诉我,原来是因为他有可能不在。   左右一想,也有可能是他人在公司比较忙下班晚,这样一来,虽然人家不肯把东西寄给我,却捡回来还给我,无论如何,处于礼貌我都要和他道谢。   “谢谢。”   他不再多说,挂掉了电话,我把座机还给杨姐,杨姐从刚才都误会为我在和自己的丈夫打电话,笑着八卦:“是你老公不啦?声音好温柔,哪天部门聚会带过来让我们看看,配你这种大美女的,肯定是个帅哥。”   亏杨姐和傅言打过一次交道,居然没能听出来是傅言的声音,可声音好温柔从哪里说起,从我每次遇到傅言加上这通电话里面他的声音一直都是很冷淡,和温柔沾不上边才是,我怀疑杨姐跟我接听的不是同个人。   “他不是我老公,普通朋友而已。”   随口说是个普通朋友打来,免得杨姐好奇追问,万一知道对方是傅言,在这个大家揣着合同要讨好傅言的当口里,惹出点闲言碎语,那将是麻烦。   等等……   我怔住,再看手上纸条上写着的地址,头一回头皮发麻得厉害。   昨天那个神秘人威胁我去傅言家里偷文件……   ……   下班的时候,办公室的人还在加班,我得去拿戒指,和杨姐说了一声先走了。   再到傅言的住处时,天已经黑了下来,不过时间还不晚。   傅言应该也跟小区门卫打了招呼,我只登记了一下就能进去小区。   这一块是富人区,每家每户都是独栋别墅,从外面看装修得都很精致,风格也有些相仿。   我有些眼花缭乱,花了点时间才找到傅言住处的那条小道,算了下住户,正欣喜找到了时,看到有人从傅言别墅出来。   是一个穿着性感的女人,整理了整理头发之后开着停在门口的路虎从别的方向离开,很快就不在视线之中。   离得有些小远,我没看清这个女人的脸孔,但这也不该是我需要去了解的事情,再到傅言的家门前,摁了密码锁进去。   别墅有点大,灯光通明,一览无遗的室内环境,给人一种很古怪的清凉感。   大厅中央一张实木桌子很醒目,白色的首饰盒就放在上面。   我上前拿起盒子,打开一看,还真的是我的戒指。   心里算松了一口气,我忙将戒指从盒子里面拿起戴到脖子上。   按说该离开别墅,然而脚步沉重得抬不起来。因为抬眼一看别墅一楼,在我不到两米处的书房房门大开,一张高级办公桌就敞在我眼前。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该离开,可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告诉我:这是一个得天独厚,错过就再也不会拥有的一次机会。   我还是鬼使神差的走到了书房,朝着那张办公桌前去。   桌上整齐的堆放了不少文件和合同,其中桌上的抽屉有些拉开,里面也是白花花的文件眼色,极有可能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里。   该不该找?   到底该不该找?   如果我拿了,那些暧昧的照片不会被泄露出去,不用再受威胁……   如果我拿了,我妈医药费的问题也可以迎刃而解……   满头的热汗,沿着下巴缓缓滴下来,我在纠结,手已经放到了办公桌上,打开了一半的抽屉。   就在那么一秒之中,想起了很多事情,非关道义,也非关法律,而是傅言。   这个人,就算再怎么恶劣,就算再如何霸道,如何阴差阳错的吃我豆腐,他确实救了我两次,也让我过来把项链还给我。   不去想宴会上他强吻我的事情,我对他是有感激的,我有些惧怕他,后面也很多事情让我们的关系处于一种很尴尬的情况,我才无法好好谢他。   要出卖一个帮过自己的人,假使困难解决了,恐怕这辈子都要良心不安。   最终,我还是放弃了脑海里面的欲望。   只是将抽屉塞回去,书房的门有被推动的声音,与之而来再传来一个声音。   “你还没走。”   低沉,冷淡的声音,傅言竟然在家。   别墅有两层楼,大厅空荡荡,整个别墅也很安静,我才以为别墅没人。   现在听到这个声音,浑身起了一身冷汗,生怕被他察觉到自己进来的目的,忙假装无事的拿办公桌前一本书假装随意翻阅。   “我发现你书房的书还挺多的,所以好奇看看……你怎么不穿衣服!”   做出了镇定自若的姿态,谁曾想随意看向他的时候,傅言这人只围着条浴巾进入书房!   他的身材本就很好,那浴巾松松垮垮的绕着他的下腰,精健的胸膛触目可及,头发的水滴落在身上,水珠晶莹的贴在身上,好不诱惑力!   我感觉浑身跟着一股燥热,手上的书差点滑掉下去,不知所措的别开头。   他朝我越走越近,逼得我不得不往后退,却撞在了桌沿上,而后一只手将我堵在桌上,悠悠的附在我耳畔:“这是我家,我想穿就穿,不穿就不穿。”      ☆、第三十九章 试探我还是揶揄我   他身上有沐浴过后的沐浴露味道,清清淡淡的和着自身所有的一股奶香味,一靠近,全部都渗入到我的鼻尖。   太过于想掩饰自己进入书房的目的,以及被他的裸态震惊到,我被就这样维持着压倒性的姿势好一会儿反应不过来,生怕他更加接近,整个人差点都倒在了桌上。   “林小姐,我应该说过拿完东西就走人。”   他面无表情,话里间有些不满,当下想了下他应该不知道进入书房的目的,暗暗让自己镇定,我用力的咳嗽了一声,从他身侧溜走。   “是我错了,我不该好奇进来看书,那我先走了,谢谢你把项链还我。”   讲完,我快速的从他身边朝书房门口跑去,谁料书房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了,拧着门把竟然打不开。   紧张的把门再推了推,门依然纹丝不动。   我窘迫,低头看到门把没有异常,也没有损坏,但就是打开不了这个门。   “傅总,这个门……”   不得不找找傅言求救,回头却撞得鼻子生疼。   因为傅言走了过来,人就在我身后,刚刚是没注意他过来,撞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教你。”   他这样说,拉着我的手腕轻轻抬起。   看不清他的脸孔,但他的声音却清楚的传入耳里,不知他有意无意,能感觉他正的前胸正贴着我的后背,我微微颤栗——他可是没穿衣服,身上就围着条浴巾!   我朝门边靠近,试图让自己的后背和他分出一些距离,他反而就像没有刹手的车子一样,跟着也压下来一些。   “你好像在发抖,怀疑我打算对你做什么吗?”   他声音沉寒沉寒,话就在我耳畔。   当然会以为他要对我做什么,毕竟是有前科的人。   可他又讲得很严肃,好像我要是点头就冤枉他一样不会给我好果子。   我的手被他拉着教开门,人无法从他身前再溜开,不敢再动免得更加紧密相贴,僵着笑:“你能离我远一点吗?这样你跟我都不太舒服。”   “哦,不这样我大概不能教你开门。”   “……”   行,我忍!   他继续抓着我的手往上抬,我稍稍仰头,看到原来在我头顶上有个正方形的仪器,我好像在电视看过,这类应该是感应器。   “书房的门是先指纹开锁,再用门把拧开,主要是用来……”他边说着,边把我的手压在感应器上面,“防止有人闯入书房偷窃。”   我的心抖了抖,‘偷’这个字,他讲得有些用力。   也许是怀疑我,也许只是单纯的那个字用了咬音,我没有接话。   他再开口,“说起来,林小姐进我书房,真的只是来看书?”   我不断的滴汗,讪笑:“对。”   “喜欢看什么书?”   他的呼吸,直接打在了我的脖子上,我浑身战栗,感觉自己耳根子在发热,被他握住的手腕一块也似乎正在升温。   这跟被他强迫不一样,强迫了我可以挣扎,可借着教我的理由和我接触,让我只能煎熬——他是个男人,还没有穿衣服,男女本身授受不亲,他又是个和我几次亲密的男人,我的身体就是无法控制的发颤,不好意思之外更难为情。   “……哲学类吧。”   “哦,你刚刚翻的那本是医学类。”   脑海里面敲了个大警钟,我呼吸一窒,解释:“我对医学类也有一点兴趣……”   “哦,我记错了,不是医学类,是经济类。”   “……”   这个男人,是在试探我还是揶揄我?   随手拿的一本书,谁知道是什么类型。   我越来越慌张,感觉自己再跟他谈下去会泄露,转移话题道:“门还没开好吗?”   一说,他将我的手拿开。   我不解,眼睁睁看着他把自己的手放在门的感应器上,不消一秒,门上发出一个‘滴’的声响,他再把门把一摁,门打开了。   看我疑惑,他站往一旁,把门打得更开一些,淡淡说道:“我忘了,这门只有我才能打开。”   那你干嘛把我的手放上去感应,还整个人贴在我身上!   我敢肯定,这绝不是他忘了的问题,他就是故意把我当猴子耍!   气结得不已,考虑到自己的处境,强颜欢笑:“谢谢傅总开门!”   从傅言住处离开,整个人都有些脱虚。   和他在门边短短的一分钟里面,感觉跟他打了一场仗,不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我输得彻底。   喘了好几口大气,后背还是火辣辣的烫,好像他还贴着一样,我把上衣抖了抖,再加快脚步离开小区,才稍微好受些。   手机又探出了一条信息,我现在一听到来信铃,就是一种害怕。   拿起手机看了下,有两条短信。   一条是季婷和我说录音给向太太发过去了,打听到向总公司的人说今天向总脸上有明显的巴掌印。   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我笑不起来,因为还有另外一条短信,是那个神秘人发来的。   【你去傅总住处了对吧,拿到东西没有?】   在小区门口张望了张望,附近没有谁看起来鬼鬼祟祟跟踪的踪影,却让人细思极恐。   以为他只是威胁我,现下居然时刻跟踪我,如此不声不响。   恐慌过后,我无比气愤。   攥着手机时,又来了一条短信。   【你只剩下五天。】   我咬牙,放弃今天去傅言家里偷窃的事情我一点也不后悔,就算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恐怕也不会干良心事。   但这样再被威胁五天,五天以后丑闻暴露,被祁霖和婆婆看到,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也无法再坦然面对祁霖。   没有回复,我先赶回了家,取出那张神秘人给我的银行卡,又翻找出一个信封,再找纸条拿笔写了字,最后把卡和纸条包起来放在信封里。   没错,我下了决定,我要把这事情告诉傅言。   对方想知道傅言合同的相关资料,应该是傅言的死对头,我在纸条写明了那个神秘人和我见面讲的话,希望他能看在我主动把对方揭开好让他提防的面子上,把照片给拦下来。   我也是在赌,傅言不怕绯闻,就算照片公开,也不会对他有影响。何况傅言和我虽然一直有小恩小怨,从来就没能好好相处过,万一他无所谓有人想窃取他公司的机密,对我的信封嗤之以鼻,我的情况同样不乐观。   但除了傅言,我找不到其他可以帮忙的人,没有其他选择。   在收拾好一切之后,我走到窗户旁,把窗帘拉开了一些,楼下走过几个黑影子,不知道有没有那个神秘人在其中。   黑夜,太让人心情沉重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喊了快递让他今天之内把信寄去送去凯撒之后再去公司。   等我到了公司时,还没到部门,杨姐在办公室旁边的楼道欣喜的朝我招手。   “林意,你终于到了,傅总让我们现在过去凯撒,点名了要你亲自过去呢。”      ☆、第四十章 套路反套路   “傅总为什么会点名让她也一起过去?她才转入我们部门多久,什么关系啊这是……凭什么……”   杨姐通知之后,我跟着我们部门参与项目的数十人一起坐公司包车去凯撒,美茵在车上补妆,举着化妆镜一边抿着唇,一边用怪异的眼神时不时瞧着我,语气有着明显的贬低。   没人知道傅总让我们过去凯撒做什么,但和凯撒有关的就是合同,大家都想当然的以为是合同进展有新的眉目,都很高兴。   有不少同事一期就和凯撒合作,跟着一起过来正常,也有一些跟我不是很熟,见我没有多少业绩的人会嘀咕我资历不高没资格过来,美茵是这些嘀咕的人中比较直接的。   我也能理解美茵的贬低,毕竟我确实是刚刚转入部门,和这些前辈是比不了的,尤其办公室除了容扬和杨姐外,美茵是我们这群部下中能力最高的,往往站在高处的人,会很容易对站在低处的人不怎么看得起。   默不作声时,杨姐知道团队关系有些矛盾,做中间人笑着为我解围:“可能是向总推荐,向总很赏识林意呢。”   “赏识?呵。”   美茵呵了一声,很为不屑,不过也没继续再说什么。   我不跟她计较,和杨姐聊昨天看了设计图对设计图的一些意见。   聊得不知不觉,很快到了凯撒公司楼下,有凯撒的前台出来迎接我们,领着我们上十楼的大会议室。   前台小姐安排我们坐下,又让人送上来茶水之后,傅言跟两个助理也进来。   他先是看了我一眼,眼中有些诡异的笑,再是落座,和杨姐以及容扬礼貌打招呼。   我们都等着这次来会议室能让合同有新进展,不料傅言让助理打开投影仪,在助理调设投影仪时,傅言和我们说道:“今天,主要请大家过来看一场戏。”   “看戏?”   团队的人各自面面相觑,不明情况,也好奇。   我也好奇,有什么戏那么好看,让傅言浪费大把时间请我们过来。   容扬就坐在我旁边的位置,轻敲了下我面前的会议桌,小声问我:“你是不是得罪傅总了?”   我摇头,唯有那次甩了他巴掌是得罪,可后来千辛万苦赔过罪,这事也过了。   容扬的时手改成在自己的桌上轻敲,若有所思。   接着,投影仪上面,出现了影像,旁边的音响里面也传出来了声音。   【林小姐很嘴硬,你缺钱吧?】   我的身体,好像被寒风一下子冻住了一样。   大屏幕上,播放着我和神秘人第一次见面的场面。   那个神秘人和我讲着话……   那个神秘人拿出银行卡……   那个神秘人把卡塞到我面前……   接着,我把卡收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和林意讲话的这个人是谁?”   “不是吧,林意把钱收下了……”   录像播放着,四周的同事开始交头接耳,连杨姐看我的眼神,都闪现着失望。   而在播放完了这段录像,又跳出来另外一段,是傅言家里的书房,正面对着我的人的摄像。   我走入了书房……   我接近了书桌……   我打开抽屉……   这些画面,摆在眼前的事实,我震惊得麻木起来,身上的力气好些被掏空了一样,想苦笑都无力。   真是太可怜了,傅言啊,他反设计了我一把。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有人在跟我交易,从一开始,他就是放长线钓大鱼,从一开始,他都在等着我上钩,好看我一步步踏入错误,最后毁于一旦。所以才会喊我去他家,才会看着我进去他的书房,才会拿到证据证明我居心不良。   “看不出来,你这么下贱,有钱你连道义都不要!真是恶心!”   本就对我不满的美茵,看完这些,直接大声嘲讽出来。   紧接着,几个和她有共识的同事都一呼百应,唏嘘我人品的下作。   “傅总,和林意对话的人是谁?”   容扬沉着气,理智的面向傅言。   “哦,一个我们被对手公司安插在凯撒的间谍,之前几次出卖公司信息查不到人。”傅言不波不澜的说着,再把视线投向我,嘴角斜斜往上一勾,“如果不是林小姐和他对接,恐怕,还无法抓到这个人的狐狸尾巴。”   容扬再看我,不知道该对我说什么,神情复杂,张了张嘴之后,意外的和傅言再说,“林意绝不是这种人,会不会是傅总误会了?”   “容经理,你跟她认识也没多少时间,怎么知道她不是这种人,我看啊,连杨姐都被她骗了!”傅言没有回答,一旁的美茵鄙夷接话,又讨好的对傅言说道:“……傅总,我们公司出了这种败类,真是抱歉!”   至始至终,我听着他们讲话,无力反驳任何一句话,觉得自己愚蠢可笑到不行。   傅言没有理会美茵,又开口:“其他人都先出去,我和林小姐单独谈谈。”   他一命令,其他人都起身,陆陆续续的从会议室离开,杨姐经过我身边时,把手放在我的肩膀按了一下,我听到她失望的叹息,心里更加冰冻。   人全部离开了会议室,只剩下我和傅言,他就像个高高在上的王者,等着审讯我这个‘罪’人,如鹰眼般的视线把我彻头彻尾打量。   “林小姐,是不是觉得很庆幸?如果在书房得逞了,现在你应该跟那个叛徒一样在监狱吃牢饭。”   我听得木木,看向他时,满腔的愤怒,用火山爆发去形容心里的怒火也恰当。可我就是无力,对职场上的尔虞我诈,升起一股无可奈何的无力。   “生气了?”他明知故意,却跟逗猫儿一样,愉悦的态度。   “你……很有心机。”我开口,苦笑:“为了找出公司的奸细,在我面前演足了一场好戏,你早就知道那个人盯上了我,也早就知道他让我做什么,所以配合的拿走我的戒指,再让我知道你家里的门锁,让我去你的书房。可是何必呢,何必这样测试呢?以你的身份地位,直接让我在这个城市无立足之地应该不难,何必浪费那么多心思跟踪我?”   我指出的这些他没有反驳,平静的讲出他的定义:“对于背叛我的人,让他没有立足之地的惩罚还太轻。”   “身败名裂最好是吗?”我反唇相讥,“真了不起,我服了!”   经过这一次,辞职是必然的事情,今后事情流传出去,说不定在这个行业我也混不下去,这才是真正的毁掉一个人,我又在他面前败了一次。   “事实上,我到现在都不能确定,你是不是故意接近我。”他对于我的小爆发持着看戏的态度,悠悠的继续审视我,渐渐的眼中露出些许让人产生惧意的锋芒:“林意,三番两次的碰面,一次次的往我怀里钻,人和人之间的缘分不可能这么巧。”      ☆、第四十一章 傅言你就是一条狗   说白了,整个事情就是傅言一直怀疑我的出现有问题,觉得我图谋不轨,就干脆将计就计把我和神秘人一起一网打尽。   而在摧毁我之后,他就来质问我,想从我这里捞到什么老实话。   可我比他更想质问老天,到底是怎么样的孽缘,才让我遇到他。   “你有收到信吗?”   我问,他表情不变,眉眼拢了一下,也可以猜到他应该是还没有收到。   其实他收没收到还有什么意义呢?   今天的所作所为把我推入比原先更可怕的处境里面,他已经击垮掉我,让我所有的希望都没了,就连我的工作也搭上去。   从最开始,他就是个恶魔,恐怖的恶魔,没有任何慈悲的恶魔。   “回答我的话。”   此时他脸孔更加严肃,眼就像要看穿我一样。   解释已经无用,也无从解释这该死的缘分。   到底凭什么,凭什么我就要这样被他压得死死?   我满腹火气,也满心疲惫,拗气的不甘示弱抬起下巴和他大眼瞪小眼,却不自觉的鼻子酸涩,眼中蒙上了一层雾气。   在他面前我一直不堪一击,如今都到了这个份上,不需要互相伪善,在眼泪濒临脱离眼眶的刹那,我固执的用最后的倔强和力气攻击他:“是,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故意接近你,故意给你带来麻烦,以后你最好做好提防,别让我再得逞,否则你也会一败涂地!”   怼完,我拿了自己的东西走人。   胜利也好,失败也好,一切都难以扭转,在的尊严之上,我不会在这种人面前哭,再狼狈也不会在他面前哭,绝对不会!   走出凯撒的总裁办公室,杨姐和容扬还有其他人都在门口等着,看我出来,杨姐和容扬欲言又止,其他同事神情都很不屑。   “切,真有脸啊。”   “公司出这种败类,难怪傅总挑我们的刺。”   “就是,就是……”   落井下石的事情我从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心寒也有,委屈更多,没有停下来,我直接走人。   一刻也不想在凯撒呆着,下了电梯往外冲,有人正好也朝电梯赶着进来,互相撞了满怀。   “小姐,你还好吧?”   只是被撞得有些不稳,我摇头示意没事,这人突然上前扶我,诧异的开口:“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跟着仰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孔。   本来我认识的人就不多,这么一个陌生人意味不明的反问,我不知道他是谁,也没有心情去了解这个人为什么一副认识我的样子,我挥开他的手,走出凯撒大楼。   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公司今天去了估计还要遭到白眼,我改成回家。   婆婆这会才刚起床,见我这个时间点回来家里,打着呵欠一脸不耐烦,“你怎么还在这里,没有去上班?真是的,整天不务正业,是个什么东西?既然要老公养着的人,就不能本分一点吗?”   我本就气愤难平,在公司受委屈,回家还要看脸色,要平时咬牙忍忍就过去了,此刻听到这些话,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无法控制的爆发冲她直吼:“妈你想做什么!你到底为什么嫌弃我?我对你不够尊敬吗?我在家里不够本分吗?是不是我越好说话你越要嫌弃我?是不是我离婚了你才好受?是不是看我一无所有没有背景你很得意?还是你每天没事情做,就以欺负媳妇为荣!?”   婆婆被我吼懵了,愣了两秒指着我嗓音尖锐:“你……你在跟谁说话!林意,你反了!”   可想而知从没被媳妇吼过的婆婆会如何的生气,我没心思再接听她的嫌弃,这个家呆着也一点意思都没有,回屋换了一件休闲一点的衣服,再出门。   脑海里面想着的全是那些照片所带来的威胁,录像带来的侮辱,同事们失望不屑的眼神,还有对医疗费金额的压力和祁霖的疏远。   所有的一切,全部搅乱在心里,我恨死了傅言,恨死了生活,所有的悲愤堆积成郁结,胸口难以言喻的闷疼,我只想找个出口狠狠的发泄,狠狠的发泄。   不知可以去哪,我沿着家门口任意一条路一直走,打了个电话给季婷倾述。   季婷听说我的情况,二话不说的请假开车过来,一看到她我就哭了,哭得嗓子发哑,她一直追问我发生什么事情,我也因为哭得太凶说不出来,等好不容易稍稍平静,我抓着季婷的手:“我们去喝酒吧,能喝醉的那种。”   “好好好,我带你去!”   季婷无条件的答应我,拿着纸巾给我擦眼泪,再开车前往一家酒吧。   市内最大的那家酒吧是傅言的,我们上次在傅言的酒吧惹了事,这次自然不会过去,她带我去别的酒吧。   我以前觉得很多人来酒吧喝酒没必要,是浪费钱。但是现在,我反而觉得,酒吧确实是个好场所,在这里所有人都玩自己的,喝酒跳舞都没有限制,是个完全可以抒发压力的场所。   “不要这个,要酒精度高的,要能喝醉的。”   我们坐在吧台上,季婷让服务生拿鸡尾酒给我,我挪开,对服务生再重申:“要能把人喝倒的!”   因为我酒量很好,除了过敏之外,普通的酒根本喝不倒,今天我想醉一醉,认了死理的想用酒精麻醉自己。   季婷拿我没办法,让服务生上酒精度高的酒,她酒量不行,只点了酒精度数低啤酒。   我一边喝,一边也感觉酒精上头,忍不住鼻子再酸起来,把所有的一切全部告诉了她。   包括第一次遇到傅言,要我道歉才给公司机会,提出潜规则等等,全部都倾述出来。   于我和傅言的种种遇见,季婷一边震惊,一边咂咂舌好半晌难以消化不知道怎么评价,最后拥抱着我把那群看不起我的同事骂了一遍。   停止哭泣的时候,我也不知道隔了多久,就是感觉酒精真的麻痹到了神经,人确实是舒服了,就是舒服之余,大脑跟着昏沉。   这好比一件喜事,我多喝了几杯,试图让酒精继续冲刷。   不知过了几个小时,季婷问我还好吗,我的大脑很木,傻傻点头。   她跟我说该回去了,我再木木点头,让她去把车子开到酒吧门口,喝完最后一杯就走。   季婷于是先出了酒吧,我把最后一杯灌完,从高椅子上下去的时候,终于明白烂醉是什么感觉——世界在天旋地转,转得我无法平衡,地面上一个凹洞一个凸起,仿佛有什么吸引力一样,我的头想往地上贴下去。   有几个人扶住我,不知道在我耳旁说些什么,我听得断断续续,好像是在说什么‘送你回家’‘跟哥哥走吧’‘约不约’,我全部听得进去,就是酒喝多了肚子撑一时半会懒得动嘴,抽着手要脱离。   可几个人像八爪鱼一样,我抽开一直手,另外一只手贴上来,追赶般的推动根本摆脱不掉。   四周好像越加混乱的时候,几个人放在我身上的手突然被松开,一直手臂捞住我的腰,顶头又是一个声音。   “过敏了还喝酒。”   这个声音,嗯,听起来有些熟悉。   我背靠着他,人被锁住,于是仰着后脑勺,撞着他的胸膛,再继续仰,看到了这个人的脸。   这人,长得还有些像傅言。   潜意识里告诉我这个人不会是傅言,因为这个酒吧的档次很低,傅言那种高尚身份的人不可能来。   “你朋友呢?”   这个人又讲话,语调和傅言一模一样,不管他是不是傅言,已经激起了我的恨意。   “傅言!你这个混蛋!”   我叫了出来,转过身正面面对他,用拳头使劲的捶他。   “你阴魂不散!”   “你有病!”   “我要揍你!”   “我要砍死你!”   “我要诅咒你没人爱!”   我想我大概是真的喝醉了,对着这个看起来像傅言的人,使劲的叫,使劲的敲打他肩膀,使劲的抓挠他,一切我所能想到的让他受伤害的方式,都用上了。   这个人没让我继续撒泼,把我抱着起来不知道去哪里,我蹬腿挣扎:“傅言!你是一只狗!仗势欺人的狗!”   使劲的叫,拼命的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歇停,却有一种越骂,越舒服的快感,不想停下来。   最后,这人还是没把我放下来,我一气之下朝他脖子咬上去,咬得很用力,他闷哼了一声,我快感膨胀,紧紧不松口……   很多年以后,这个晚上醉酒发生的事情我一点都不记得。   但傅言脖子上一直留着那个牙齿印,就算给他涂上祛疤膏也没能消失。   不少合作者遇见他的时候会关心问他那牙印是怎么回事,他很丧的解释——妻管严。      ☆、第四十二章 答应我,无论如何少跟傅言接触   睁开眼的时候,头疼欲裂,嗓子干得好像在冒烟。   我迷迷糊糊的盯着天花板,朝床右边的柜子摸过去,发现手腕是悬空的,什么东西也摸不到。   偏了头,面前哪有什么柜子,对上的是一个被透明窗帘掩盖的落地窗。   我家,好像没有落地窗。   我大惊失色,从床上坐起身,再环顾四周环境。   这是陈设比较偏古典风格的房间,面积比我的房间大一些,这里根本不是我家!   不止不是我家,就连我身上,穿着的都不是家里的衣服,而是一条很新的睡裙。   我从床上下来,打开门出去,发现自己身处二楼,一楼的环境看起来有些熟悉,再往下走,走到楼梯中间张望一楼环境时才明白为什么觉得熟悉。   因为这里是傅言的别墅,那天我来过一次,所以印象深刻。   该死,昨晚上不是和季婷去喝酒吗?怎么我出现在了傅言家里?   “林小姐,你醒啦?”   努力回想昨晚记忆时,一个中年妇女在厨房那边走过来,笑眯眯的问我:“要先吃饭吗?”   “你是谁?”   我警惕的看着她,余光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现在竟然已经是早上十点了。   “我是傅先生请的佣人李嫂,傅先生已经去公司了,让我照顾你。”   是傅言让人来照顾我?   难道说昨晚我喝醉了,阴差阳错被傅言带走?   可我这身睡裙是怎么回事,傅言对我做了什么?   不!   “我的衣服,是你给我换的吗?”   希冀投在眼前李嫂面前,我绷着声音问。   李嫂笑着回答:“应该是傅先生给您换的,昨晚我赶过来的时候,傅先生的衣服被您吐了一身,您的衣服和先生的衣服都脏了。”   听前半句的时候我浑身一阵鸡皮疙瘩,后面半句稍稍安心些。   这么说来,傅言只是帮我换衣服,并没有对我乱来。   庆幸没两秒,我依然羞耻到家,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帮我换的衣服,这个男人又把我看光了!   可恶,太糟糕了。   和这个男人真的是,剪不断理还断!   可我喝酒喝得好好的,他干什么把我带来这里?   经昨天录像一事,我是再也不想跟他纠缠,谁管他昨晚发什么神经把我带过来,离开是最重要的选择。   “我衣服干了吗?”   “干了干了!”   李嫂殷勤点头,很快去把我衣服拿过来。   接着换好自己的衣服,我匆匆离开别墅,出来时手机震动了好几下,几十个来电提醒的短信跳出来,全是季婷发来的。   我忙给她回电。   “我的乖乖啊!林意,你去哪里了!你把我吓死!我以为把你弄丢了!找警察报警警察还说始终没有二十四小时不能立案!”   季婷激动得泫然欲泣的声音,我满心愧疚:“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昨晚我喝挂也不知道怎么离开的酒吧,今天早上醒来是……是在傅言这里。”   “傅言?!”她在电话那头惊呼,“昨天晚上我问了酒吧的人,说你被几个混混纠缠,后来被一个男人带走了,是他吗?”   “应该是吧。”   这么说,是我被混混纠缠,傅言帮我摆脱了混混,之后带我走了吗?   我一点印象都没有,现在头有些疼,回想不起来。   “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季婷小心翼翼的问,生怕踩到什么雷点。   “应该没有。”就是被看光了而已,说了前半句,后半句我自己吞了,我再跟她说,“我先不说了,得回去家里看看,再去公司辞职。”   挂了电话,我拦车回家。   最担心的是婆婆,昨天和她吼了之后出门摆脱掉了她,但她这个人记恨,肯定等着我回去讨训,而一夜未归这个事情,一定又能给她发火的理由。   万幸的是,回去家里,婆婆并不在家,只有公公在,问了公公,说婆婆一早被人喊出去喝茶。   公公一向很少言,不过问我的事情,一夜未归这事他也多问。我侥幸,回去房间用电脑敲了份辞职文件,再去公司。   我不知道昨天在傅言那里录像的事情在公司传开没有,但在部门里面,同事们一定会瞧不起我,容扬和杨姐顾及公司脸面,也会将我劝退,所以与其让他们把我辞了,还不如我自己主动请辞留些颜面。   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接下来找工作会很艰难,但为了我妈,我一定要让自己摆脱困境。   上了公交车时,手机一阵响铃,是杨姐打来的电话。   我很诧异,才接起来,电话那头兴奋的问:“林意,你今天怎么还没来上班?迟到了?”   杨姐是带我进入公司的人,她昨天对我的几声失望叹息,我总是心里沉甸甸:“杨姐……我等会去公司辞职。”   “辞职?为什么辞职?傅总不是答应签合同了吗?你这个大功臣怎么能辞职?”   “什么?”   我听不懂她的话,她再是含笑问:“你和傅总是什么情况,怎么我看录像里好像你和傅总之间有什么矛盾,可昨天晚上,傅总打电话来说你说服了他,他决定跟我们继续合作,还给我们的产品提了几个意见,简直是反转!你太棒了!”   这消息就跟玩笑似的,我听得整个人懵当当。   电话那边的杨姐再继续说:“本来要等你一起去凯撒签约,但你迟到了没办法,我现在带着我们团队先过去,你等会去公司,我们回来再说!”   “好……”   通完电话,我仍旧是木讷得很,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确定现在不是梦境。   可,这太让人费解了。   傅言同意签合同了?他不是打算让我在这个行业在这个城市混不下去吗?签合同是什么情况?还说我说服了他?我什么时候说服了?   种种疑问跳上心头,我无法理解整个情况,思来想去,决定先去公司再说。   ……   杨姐跟团队的人等到下午的时候才回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喜悦的笑容,两三个昨天看不起我的同事,一扫对我的鄙夷失望,绝口不谈昨天的录像,跑过来跟我取经。   “林意,你昨天怎么说服傅总的?”   “林意,你太厉害了,教教我们呗!”   “林意,昨天我不是故意说你的,你别介意啊!”   几个人都凑在我的办公桌前,争先恐后的问着,反差太大我还不适应。   下一秒,杨姐带着笑过来把她们支开,拉了张椅子在我旁边坐下,指着一份产品设计图和我说:“林意,你看,这些修改的地方都是傅总帮我们提出来的,有个地方还和你提的差不多,傅总这次很给我们面子。”   确实,设计图有很多处指出修改的地方,看得出来修改的人很认真。   “恭喜杨姐。”   “是我要恭喜你,我和她们一样,都很好奇,你是怎么说服傅总的?之前傅总切确的告诉过容扬设计有问题,可并没有帮我们指出不好的地方。”   这个问题,我是真没法回答杨姐。因为我比她们更好奇‘我’是怎么说服傅言。   “杨姐,我没有说服傅总,大概是傅总发现设计有价值,才会答应签合同,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哎?是吗?”杨姐满脸疑惑不相信,见我神情认真,也没有再追问,提了个建议:“你要不要回设计部参与这次的设计修改,我看你设计修改能力差不多,你要是愿意,可以单独再加业绩。”   “真的?”   “当然啊,你的设计能力不差啊!不过你要继续做营销也行,看你的选择。”   “那我还是选设计吧!”   比起做营销,我更喜欢做设计,能有这样的机会,我当然选择前者。   合同签了,我也不需要辞职,还能做自己想做的工作,现在是真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只是傅言他到底是什么心思,按说不该放过我,为什么又放过我?   这个男人的心思,真的太难猜。   杨姐和我商量好之后,她回去自己的位置,几个同事现下愉悦合同的事情搞定,放松了下围在一起聊天,不知聊些什么,聊得热火朝飞,有一人还抽空回头来跟我说:“对了林意,你今天没去凯撒好可惜,今天傅总脖子上有个很深的牙印,超让人好奇到底是恩爱过头弄出来还是被仇家报复!”   “牙印?”   我愣了愣,脑海里面浮上来一个我骂着傅言是狗还咬了他脖子的画面。   猛地浑身哆嗦一下,天哪,是我咬的?!   我不敢相信的甩了甩脑袋,怀疑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怎么会出现那样的画面?   “我也觉得女朋友或者情人咬的可能性比较大!”另外一个同事插进来话:“人家背地里肯定交了女朋友,肯定没被挖出来。”   “我之前好像也听说傅总有地下情人!”   “是啦是啦,不过你们有没有发现,后来向总不是也过来了吗?他脸上和脖子上好像也有抓痕,还没消完全呢。可傅总比他帅多了,有伤口都超有魅力!”   “就是就是!我也这么觉得!”   几个同事对这个话题进行了火热八卦,到最后变成了一场花痴会,我不涉及其中,心情一时起伏。   真是我咬他的话,他怎么会轻易放过我?   想不透,也不愿意再想,我在心里下了决心,以后少接近这个人就是。   下班快到点时,容扬说要请我们去吃饭唱歌庆祝合同完成。   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在欢呼,我不是很想去,找了个借口拒绝,并且在下班之前,去询问了提成的事情。   杨姐说提成得隔几个月才发下来,得知我有急用,她说可以帮我先去财务部申请预提二分之一,至此,医药费的时候总算有着落。   和同事们分道扬镳,我要准备去坐公交时,公司门口过来一辆奥迪。   我们公司不大,来上班的人很少开名贵车,我还在想这车和祁霖的车有些像时,车窗拉了下来,里面的人朝我招手。   “老婆,这边。”   “祁霖?”   还真的是祁霖,我刚能凑齐医药费,心里正欢喜,看到他更惊喜,很快上了他的车。   “你怎么会来接我下班?”   “我们一起吃个饭,晚上我回家住。”   “好啊。”   心里虽然有些疙瘩他送给女同事礼物,但好些天没见到祁霖,他又主动来接我下班,我不自觉的心软,再把医药费已经凑齐的事情告诉他。   “医药费凑好了?”   祁霖很诧异,诧异得让人觉得古怪,仿佛他从来没想过我能凑齐一样。   “怎么了吗?”   “没事。”他继续开车,脸上却没有了笑,随后不再说话,再开口问:“你是不是认识凯撒的傅总?”   我愕住:“傅言?”   “你真的认识他?你们熟到什么程度?他知道你是谁吗?”他连续追问,语气有迫切。   “我和他不熟。”我回答,紧紧的握拳,心里有些惊怕,祁霖问起这个做什么,神秘人被抓了,照片应该没有泄露才是。   车的速度放缓,他偏了头过来看我几下,再动了动唇:“真的不熟?”   “是啊。”我干笑,“你怎么了,为什么问到他?”   我看到他轻呼了一口气,犹如是松了一口气一般,说道:“没什么,我有个项目,也和凯撒在合作。”   我应该要在很早很早前,就意识到,其实我们公司想要巴结的傅总,和祁霖想要讨好的傅总是同一个人才对。   经由祁霖这么一说,我没有太多的诧异,只是觉得,这个城市,这个圈子,有时小的不可思议。   接下来,祁霖带我去吃了西餐,给我切牛排,温柔体贴得就跟当初刚结婚一样。   现象很好,氛围也很好,好到让我想问他上次手镯的事情都说不出口,怕煞风景。   后来吃完饭,他又带我在家附近的公园散步,再回去家里时,婆婆早就等着我回来,不出所料的像泼妇一样破口大骂:“林意,你可算回来了!阿霖,你回来的也正好,你老婆昨晚一夜没回来,你看看她是什么德行,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勾当!”   “妈。”祁霖不悦,并没有如婆婆所愿生气,“她又不是小孩,有时候会去朋友借住也正常,这是你媳妇,别把她逼得太紧。”   祁霖一开口,婆婆其实更恼火,但有祁霖给我罩着,她强行忍了下来,往死里瞪着我。   不起冲突是最好的事情,我心里窃喜,庆幸祁霖站在我这边我避过这一劫。   我们往房间走,才踏入属于我和他的空间里,祁霖把我拉到怀里,抱着我一起滚到床上,还没反应过来,他吻上我的唇,带着我体验唇齿相依。   一阵子后,他轻喘气盯着我,视线有些严肃又带着柔情,对我再一次嘱咐:“老婆,答应我,无论如何少跟傅言接触。”   心里一动,我对他产生了罪恶感。   那些不该和傅言发生的肢体接触,虽然是在非自愿情况下,发生了很多次,就连唇,也被吻了好几次,甚至,身体之间的亲密只差别于发生和没有发生。   思及此,我竟然浑身灼热,情不自禁的觉得他那霸道的吻技比祁霖温柔的亲吻更加深刻。   在和自己丈夫亲昵时,居然想着其他男人,太对不起祁霖,我的心顿时沉重,罪恶感更加浓烈。   主动环抱住他的腰身,我埋在他身前:“祁霖,我会的。”   他一笑,把我唇啃了再啃:“我会吃醋,怕你被其他优秀的男人抢了。”   我对他笑,他很会讲情话,刚结婚那阵子讲了很多,后来工作忙了就少了,我感觉我们好像恢复到了热恋期,这是好兆头。   “老婆,我们一起洗澡?”   他再问,我整个人被他压着,身体紧紧镶嵌,人被吻得呼吸不紊,脸颊热起来,羞涩的点头。   毛巾都在阳台晾着,他让我先躺着,他则去阳台收衣服。   我没闲下来,坐在床上整理床铺,把房间也简单收拾下。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祁霖还没有进屋子,我听到婆婆好像跟他讲话的声音,便先按了接听键,打算跟对方说祁霖晚点进来。   还未开口,电话那头传来娇滴滴的声音:“霖,我不舒服,你快过来。”   “你是谁?”   女人的声音,还亲密的喊着祁霖,我警觉追问。   “我找祁霖,让他来接。”   “我是他老婆,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先和我说!”   对方大改娇滴滴语气,反而挑衅的口气冲的很:“公司的事情,你懂吗?能解决吗?”   “怎么了?”   祁霖找完毛巾回来,我把手机还给他,抱着双膝坐在床边,对刚才那个女人的挑衅口气不爽到了极点。   可祁霖看了看手机,再看了我一眼,把毛巾放床上,出去外面讲电话。   我的心情就算从天堂跌倒谷底,不安起来。   没一会儿,祁霖返回房间,愧疚跟我讲了一声公司有事,拿起外套就要出门。   我觉得自己又被他抛弃,不舍的拉住他:“你今天要走吗?”   他俯身在我唇上吻了吻:“乖,公司急事。”   “是个女人的电话,她喊你霖,也是同事?”   勿怪我的不安,张雅纹手镯的事情让我有心结,现在又来了一个女人深夜打电话,如果是公司的事情,怎么会一开始就用那么妩媚的声音,不得不多想。   “怎么会喊我单字,你听错了。”   他并不当一回事,可我确定我没有听错,眼看他要走了,我再抓着他的衬衫,差点被他带着滚下床。   “祁霖,有个事情揣了一个晚上,你为什么还给张雅纹送五万块钱的手镯?”   他回过头,看我就歪斜着靠在床边缘,后退把我抱着往床中心一点,才问:“你怎么会知道?”   “张雅纹来家里替你拿文件时说过,五万块,我当时也缺五万!”今晚气氛很好,我不想弄成这样,也不想不相信他的话,心情就是差了。   他迟疑了几秒,才说:“是我送的。”   “可你不是跟她不熟?”   “都是为了利益,不得不送贵重物品。”   差一点冲口而出问他心中是利益重要还是我的亲人重要,话憋在嘴边,还是没勇气问:“我只是在想,如果你没有送她礼物,而是把钱给了我,那该多好。”   他脸上愧疚更深,低头吻着我的脸颊,揉弄我后脑勺的发,诚恳的说:“老婆,我爱你。就算我对你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也爱你,这个世界上,我只爱你一个人。”   对他的情话,我不得不动摇。   他再揉弄我的发,把额头抵在我的额上,浑然没察觉我的心情:“早点休息。”   我的心跌至低谷,闷闷的坑了一声。   他满意,离开了家。      ☆、第四十三章 给我倒杯水   祁霖昨晚那么晚离开,我一个晚上都在跟自己怄气,睡觉做梦时竟然梦到祁霖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在床上苟合,那女人的声音和打电话起来让他去公司的声音一模一样,明明只是梦,场景却看起来那么真实,把我吓出一身汗,惊醒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心沉甸甸,坐在床上整个人恍惚了非常久,久到杨姐给我打了电话才清醒,杨姐跟我说预提金额申请成功,让我今天可以去财务部提取。沉重瞬间换成喜悦,我连忙起床洗漱赶去公司。   “杨姐,下午我想请假去医院可以吗?”   从财务部那边预提了五万块钱并且给医院医生打了电话下午去交医药费后,再给杨姐请假,杨姐爽快答应。   一切顺利得看到办公室窗外的天空,觉得人整个豁达了。   到了下午,我便赶去了医院,只是我没想到,在快到医院的时候,我又看到一辆法拉利从身边经过。   多次看见法拉利,上次也在医院看到过傅言,让我下意识的认定这车内一定有他。   心中早就决定要远离他,昨晚也答应祁霖不会和傅言接触太多,为了防止碰面,我放缓了步伐速度,等得预估他应该进去医院了,才再加快步伐。   进了医院之后,我先去病房看我妈,一见到她我心情更好,坐床头边给她的捏手腕做了些按摩。   过了一会,护士跟我说主治医师喊我过去医生办公室,我再和医生聊了手术情况之后,医生陪着我一起去交医药费,可我才走到缴费处,手还没从包里掏出钱,后方不知道哪里冲出来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腕。   “小意,你还说你没钱!你手上的是什么?”   是二伯,他竟然跟踪我到了医院。   厌恶自己被跟踪,我不耐的抽回手,可一抽开他又抓住我的手腕,张大了眼急声说:“二伯是真的缺钱,你把钱借给二伯,二伯过阵子就还你,真的,你在不把钱接我,我会遭殃的!”   “这是我妈的医药费,我不会给你!而且之前借过几次钱,哪一次还给我了!”   “你妈已经昏迷那么多年了,怎么可能还醒得过来,你把钱给我,二伯有急用!二伯真有急用。”他已经急的跳脚,“小意,你行行好啊,二伯赌钱赌输了,对方说我再不还钱就会就拿走我的器官,二伯实在被逼得没办法,你当解救解救二伯,二伯会感激你一辈子!成不成!”   “不可能!你赌博造孽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没义务管你!放手!”   他盯住我包包的眼几乎都在冒着欲望的烟,按着我的手腕就要抢,我连忙把包给提到另外一只手才避过。   他继续拉拉扯扯的抢,力气又大把我拽得差点站不稳,路过的医生和护士眼看情况不对,站在一旁焦急的帮忙劝说。   然而二伯这人就跟抢劫一样,别人说不动,劝不动,他就是要抢我的钱,拉拉扯扯好一阵子,他死活不肯松手,到最后有护士看不过去来拉他手臂,反而被他粗暴推倒在地。   “滚开!别管别人的家事,不然我连你们一起揍!”   吼完,那护士被吓得眼红,旁边有人着急的拿起电话报警,他狰狞着一张脸瞪我,把拳头举的高高:“你再不把钱给我,我不客气了!”   我死死护住包包,里面有银行卡和预提的五万现金,这些钱都是我千辛万苦才凑到的,绝不会给这种人。   说到揍人,我更想被揍死这种疯子一样的亲戚。   “好,你逼的,你逼的!”二伯通红了眼,当真是不顾混乱的环境,抬起拳头朝我砸来。   我急忙侧身躲过,大伯吃了一空,整个人却朝我倒过来,再要将他推开时,他像抓着把柄一样把我肩膀给抠住,手摸到我的包。   “神经病!放手!”   包的两侧被我和二伯扯住,他抓得那么用力,生生的把包的带子扯得裂开痕。   “我的包!”   他干脆反身拉着包和我朝着缴费处门口冲出去,我吓得快绝望,用尽全力把抓着包身抢向自己这边,让旁边的护士也一起帮忙。   二伯见我死不放手,他的拳头又高高举起,直接朝我脸上砸下来。   这一回我没能躲过,却也没有遭殃,一切在二伯“啊”的惨叫一声之后,停息了下来。   因为,他的手腕被人给钳制住了,并且让他吃痛得松开我的包。   拿回包的那一刻,我松了一口气,也再度提了一口气——钳制住二伯的人,正是我千不想万不想遇见的傅言。   “啊啊啊!松手放手!”   二伯惨叫连连,哀嚎得满脸丑态,五官皱在一起,腰都扭曲的弯着。   傅言看了我一眼,表情仍是冷漠,再是挥开二伯手臂,将他朝门口的方向推过去:“有我在,动她试试。”   “妈的!”   二伯吃瘪之后,不仅没有放弃,反而从门口再冲过来。   本身傅言身形比较高大,没人敢在他面前动手,二伯在他面前外形已经弱势,再冲过来是以卵击石,直接被傅言抓住拳头,朝他脸上打了一拳,落得个眼冒金星倒在地上哎哟呻吟。   周边都是鼓掌的声音,纷纷为傅言喝彩。   傅言朝我走来,看了下我的情况之后,竟是语气温和的问了句:“你怎么样?”   医院不大,缴费处又在医院大门旁边,会被他撞见这边有人在争闹正常,只是没想到他会伸出援手,尤其听到那句‘有我在,动她试试’的那一瞬间,我的心窒息了下,是一种很奇怪不明所以的窒息,等到他上前问我怎么样时,我还处在那句话里,隔了两三秒才说:“没事,谢谢。”   就在这时,不知道谁又喊了一声“小心”,我朝着声音转头过去时,看到从地上已经爬起来的二伯手上拿着一个热水壶,张狂的叫喊。   “让你不借我钱!让你不借我钱!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好受!”   他拿的是交费台正在烧的电热壶,打开壶口对着我,将热水给泼了过来。   我只看到冒着热烟的水气在空中横行,还未躲闪过去,傅言把我护在怀里,朝一旁退开。   水还是有几滴溅到我的脸上,热辣的烫意生疼,下意识的蜷缩自己,脸颊贴到了傅言的手臂衣服,又烫得不得不偏开头。   当下,我便知道热水没泼在我身上,泼在傅言的身上了。   傅言带着我朝旁边移去,我看到二叔还想拿其他东西砸过来,傅言再拉我一起上前,抬起腿一脚把二伯揣在地上,用脚踩着他的胸口让他不能动弹。   门口届时进来两个穿黑西服的男人,将二伯给拉扯出了缴费处。   这一回才总算把二伯给制服住,我心有余悸,意识到自己被傅言揽着,无心去记挂此时的亲密,忙把他手腕抬起来查看,他的衣袖整个都是热烫,左手的手背被烫的已经通红……   *****   得亏傅言穿得是西装,以至于隔绝了些许热水,手臂没事,但是他的左手手背还是被烫伤,上面冒出了点点的红色疹子,看得让人后怕,直到医生上了烫伤药,再包扎起来时,我的担心才减缓。   再接着医生交代完注意事项之后出去,只剩下我和傅言在病房里面。   他的外套湿了,在等他底下的助理送衣服过来。   我的处境窘迫,不想跟他有太多交集,却还是又被他救了,不跟他慰问就走人,实在是没良心,咬了咬唇,我勉强露出笑和他说:“花了多少医药费,等下我去交,谢谢你救我。”   “不用。”他把另外一只手放在受伤的手腕上扭动关节,神情也没那么冷冽,“就当我给你道歉。”   “道歉?”   “信我收到了。”他说。   我恍然大悟起来,他的意思是在为那天公然在公司播放我和神秘人的录像道歉?   比起他救了我一次又一次,我更错愕于他会道歉,这么高高在上的人,一直以自我为中心,有人在他面前吃亏了也不敢有怨言,我以为他已经自大到认为自己所作所为都正确的地步,可他居然还会跟我道歉。   “很震惊?”他一改冷漠神色,对我轻抬了下嘴角,稀奇古怪的回我一句:“我也震惊。”   我抿了抿唇:“你现在不怀疑我?”   他没回答我这话,但能感觉得出来,答应是肯定的。   我们之间的遇见,真的就是巧合。   我再问:“合同也是因为道歉?”   “不完全,突然对这个产品感兴趣。”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开玩笑,哪有人做生意凭着兴致来,何况他在商场爬模打滚那么多年,凭着兴趣做事哪能让公司规模发展那么大。而且如果是兴致,那我之前去讨好他还提出潜规则这种事情,不都是在耍我玩吗?我对他的恨降下去又升上来,起起伏伏。   猜不透他的心思,也不想猜,可既然他道歉,我不想再多事,选择坦然接受。   再看他时,我发现他脖子靠近下巴处有个牙印,牙印已经结痂了,但牙印四周都是深紫色的肿痕。是我咬的,当面看到,脑海那一幕在酒吧咬他的场景再度闪现,当下更觉窘迫。   假如早知道公司合同能签成功,我也不会去酒吧喝酒,更不会咬他,说到底,也不能完全怪我,我这么劝自己。   他对这事绝口不提,我也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说道:“我有过要偷你资料的心思,但后来放弃了,无法违背良心做事,希望跟你解释之后,你能别有心结。”   “哦。”他应声,淡淡开口:“或许你要庆幸,‘空美’这个项目,是启航公司和凯撒共有的合作项目。”   启航……   不就是祁霖的公司……   “我这两天才知道,你丈夫是祁经理。”他又恢复淡漠,挑起眉眼,“祁太太?有意思。”   后面半句,他说得意味很古怪,配上他严肃的脸孔,还有些危险的感觉。   确实没有想到那个项目是祁霖的,心下也唏嘘片刻。   嗓子一时有些哑,我咳了咳,也觉得不可思议:“要不怎么会说巧,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你和我现在是合作关系。”   这样彼此心结摊开之后,我有一种压力,以往万一再交代一声:“我跟我丈夫感情很好,之前几次得罪,希望傅总忘了……你也不希望影响什么合作吧。”   我指的是跟他几次亲密接触,说得隐晦,但他肯定可以听懂我的意思。   他又不接我的话,神情依旧面无表情的吩咐:“给我倒杯水。”   看在他是为我收拾的份上,我到病房内的饮水机前拿一次性纸杯接水,再递往他面前去。   他接过水,瞧了我一眼,突然伸出手把我往他怀里,水掉到了地上,我人已经坐在他的身上。   我大脑有些空白,他用手腕把我箍在怀里,受伤的那只手用食指放在我的唇上。   “你要干什么?”我一张嘴,唇就摩擦到他的手指,像有什么电力一样,唇上酥麻得很。   “林意。”他正经的喊我一声,将脸朝我接近,我能看到他额前的发少许掉在我的额头上,就这么相互对着彼此的眼,我心跳加速,浑身僵住,心知肚明两人此时紧密相靠,就是诡异的动弹不得。   “没什么。”他动了动唇,欲言又止把我放开。   我从床上站起来,腿脚几乎软了,耳根子更是烫得不行。   虽然没有做什么,刚刚那副架势,差点让人误会他要亲下来。   此时,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心跳得老快,转身再给他去倒了一杯水,这一回放在病床旁边的桌柜上,再退后几步,没敢接近。   “我还有些事,得先离开,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还是离开这里比较好,留在这里,坐立难安呐!   清楚的看到他端起水来喝,狭长的眸中满是冷酷,仿佛我在不在这里都无所谓,大赦一样吐了一句:“去吧。”   我赶紧离开病房,却跟逃亡一样几乎要小跑起来,直到离病房很远很远以后,才把行走速度放慢。   但心跳,就是怎么也无法缓下速度来。更可怕的是,他的脸近在咫尺唇在动的模样,好奇怪的一时半会在脑海里面挥之不去。   造孽啊造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可以对这个男人心跳加快…      ☆、第四十四章 你也这么管你丈夫   从傅言那里离开之后,我再去交费去预约交完费用,和主治医生把手术的日期定下来以后,这事算是落实下来。   接着,询问了医生傅言治疗烫伤的一些药物费用,医生说傅言是医院的投资者,医院从来不对他收费,我暗暗咂舌,这个男人有钱得也太过分。   再来,二伯是被跟在傅言身边的两个保镖给拉走,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我对他在哪一点都不感兴趣,但他今天在医院闹事,确实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   不过我还没找他算账,他倒是先给我发了短信过来。   【林意,你给我记住,没拿到钱我不会罢休!】   这会他连称呼我都连名带姓,看样子是打算和我宣战了。   今天如果不是傅言在现场帮了我一把,我的钱很有可能就被二伯抢走,以他那个张牙舞爪的气势,钱肯定是要不回来。而今天他抢不到钱,又特地发短信来宣战,恐怕是真的不会罢休。   没回复二伯,我发誓,下次只要看到他的人,会立马报警把这混蛋带走。   离开医院还早,我想着要再调回设计部,有些东西也该收拾回去一下,便又去了公司。   杨姐见我回来收拾东西,还和我开玩笑下个项目还找我,说不定我又能把搞不定的客户给搞定。   傅言特意跟他们说项目是因为我说服了他他才打算签的,之前一直疑惑他为什么这么说,今天见到傅言,他和我道歉之后,我才知道他是故意把功劳给我。   无法说明的感觉,之前他把我整得多惨,现在就把我捧得多高,曲曲折折。这人,既危险又让人难以捉摸。但总归,让我有了个很好的结果。说不高兴,也是假的。   搬着东西回去设计部的路上,走廊的另外一个拐口处,迎面走上来一个人。   是美茵,她和营销部其他同事不一样,那次从凯撒出来到现在,就一直对我很敌势,其他同事对我改观,只有她看我的眼神仍旧是很轻蔑。   这回正面碰上,想着是同事,怎么找也该打声招呼,于是礼貌点了个头。   不料她停了下来,故意往我走路的方向倾斜,在我经过时,停下来冷声说道:“看不出来,你也挺攻于心计的。”   我一顿,停了下来。   “什么意思。”   “凯撒那个合同,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吧。”美茵双手抱拳,人站得很直,朝我看过来一眼,不屑嗤笑:“傅总对我们的合同很不满意,忽然大改态度,别人看不出来,我会看不出来你做了什么勾当?可是啊,林意,你是有夫之妇,干这种事情,未免太不要脸。”   这似是而非的话,我眉头皱起:“清者自清,你的臆想很成功,但没资格诽谤别人。”   “呵,清者自清?有的人就喜欢冠冕堂皇的证明自己多么高尚,就算拿下项目,实际也不过是个婊子。”   走廊这边除了我和她没有其他人,平时我们也基本没交流,我知道今天她堵住我是因为凯撒的项目,那天去宴会之前,她穿得很暴露,又很自信,应该是想勾引傅言,结果没成功。   而她大概觉得自己付出的多,可功劳在我这个对营销不太懂的新人身上,导致看我不顺眼了。   “如果说拿下一个项目就是婊子,你拿的下的项目比我多太多,我实在比不上你。不好意思,我得忙了,再见。”我也不是软柿子,不会白白的被她嘲弄而不反驳,但也不想多浪费时间在跟她斗嘴上面,绕过她,往设计部走去。   第二天,我正式回到设计部上班,但因为相关产品设计是凯撒的项目,还是得和营销部的人一起开会,美茵就坐在我对面,依然是一副看我不顺眼的样子,我倒还好,无关人士,影响不了我。。   二期合作太重要了,开会开到下午才结束,会议结果是,这两天准备准备,相关人员得去凯撒那边和那边的对接人开会。   会议结束之后,每个人对新项目充满激情,但也因为做了一天疲惫,我同样如此,伸了伸懒腰发现手机来了条短信。   是二伯发过来的消息,点开看内容,我真是气得要奔溃。   二伯一个小时前他发消息通知我如果不给他钱,他会立马去凯撒闹事!   刚才我在开会,没有看到短信,现在早就过了一个多小时,说不定人已经闹到了凯撒那边。   都不知道他怎么会去惹凯撒惹傅言,捣出乱子,还得我去收拾啊!   我马上给二伯打电话,二伯没有接,这不详的预感让我慌张,想也没有多想,我提前下班过去凯撒。   抵达凯撒时,凯撒大楼里面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我跑去询问前台小姐,前台小姐说确实有人来闹事,闹事的人已经被带走了,具体情况她也不知道。   “二伯!气死我了!”   是真的气到了,他会来凯撒找麻烦,肯定是以为我和傅言关系不一般,这一跑来闹事,我岂不是欠了傅言一个人情!   正咬牙切齿气得不行,忽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我回头,凯撒大楼一楼这边有个会议室,傅言和一群经理刚刚开完会出来。   我看到他,他也看到我。   实在难为情,我走到他面前,看了眼他身后的其他人之后,很抱歉的开口:“我二伯是不是来闹事了?”   傅言没作回答,回头跟他的部下们说下午再开会,他的部下很快散开,然后他才和我再开口:“上楼再说。”   我此时心情相当复杂,觉得自己给他带来了麻烦,只好跟他一起上楼梯,最后一起进入总裁办公室。   一心是想着和他谈二伯的事情,但他身份太高,带着我过于引人注目,楼梯停在总裁办公室那一层之后。   办公室外面的一些助理,纷纷用很好奇的目光打量我,我被那些眼神盯得相当不自然,赶紧快步跟他一起进去办公室。   一进入办公室,傅言在沙发上坐下来,解开受伤那只手的绷带,很平静和我说道:“过来帮忙上药。”   咦?   我一愣,看到他手上的绷带已经解开,他的手背涂了不少药膏,但烫伤严重,看起来还是很红肿,疹子也没有消失,看着有些渗人。   “傅总,我帮您出去喊你助理。”   桌面上早就放好了烫伤膏,可换药的话,得坐到他面前,靠得太近,万一向在医院的时候他忽然再把我拉着坐他腿上,岂不是场面又不正常。所以,我还是打算让别人来。   可我才准备去办公室外喊人,他凉凉的声音响起:“林小姐,我是因为谁才受伤?”   我噎住,干笑的扯了个理由:“我手笨,掌控不好。”   “哦,我以为是林小姐翻脸不认人,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才那么防范。”他挑眉,戏谑的口气,“我不嫌弃你。”   话都这样了,我要是拒绝,就真成了翻脸不认账的人。   这个男人,总是能一本正经,有着冠冕堂皇的理由让我无话可说。   没办法,就当是给一个普通人帮忙上药,踱步到他旁边的沙发坐下,稍微坐离得有些远,再开始准备上药。   他也安分,并没有做出什么突然举动,只是斜靠在沙发上,依着一个很悠然的姿势把受伤的手摆放在我面前。   我稍微放心,抓起他的手腕,尽量贴着衣服袖口注意不碰到他的肌肤,再用棉签先把之前残留的药膏给轻柔抹掉。   借着这个抹药空荡,我向他道歉:“今天我二伯给你们公司惹麻烦,抱歉。”   “还好。”他并没有生气,而是语不休的给我来了一句:“他以为我是你凯子。”   我因为这句话猛地呛到,身体不稳还差点对他伤口用力,结结巴巴的开口:“他误会了,是我给你带来麻烦,我向傅总赔罪!”   我尴尬,他反而像是很愉悦的表情,好整以暇的盯着我说道:“带了几个要债的人过来,说昨天踢伤了他,不给一百万医药费不走,后来被凯撒的安保送去警局,没惹多少麻烦,无妨。”   以傅言的身份,动动手指就能让二伯永无翻身之地,来找傅言麻烦,等同于自讨苦吃自寻死路。来的路上我也猜到二伯会受到什么遭遇,看来是很快的被解决掉了。   我松了口气:“还好您大人大量。”   大抵是我抓的力量不够,他的手悬着也累,他扭了扭手臂,再和我说:“听说你妈是植物人?所以你才急着想赚钱。”   我认真给他上药,白了他一眼:“这些你应该早知道了吧,之前跟踪凯撒的叛徒时,不也把我调查了一通。”   “调查得不深。”   “本身也没必要调查。”我嘀咕,“庸人自扰。”   之前他调查神秘人,却也跟踪我。这个事情,我还是有不少怨言。人的隐私之所以称为隐私,就是不想公开,傅言为了自己公司利益,确确实实利用我一把,而且他一直在怀疑我接近他有目的,不用想也知道查了我不少事情,现在跟我说调查不深,不是开玩笑吗?   谁料,我刚嘀咕完,他竟然笑了起来。   看他嘴角上扬,比冷漠着一张脸时,要魅力好几倍,竟然颠倒众生,有一瞬间我感觉他在发光,郝然也能理解,为什么李岚岚对他痴迷,公司里面也经常有人讨论他的颜值犯花痴,因为这人外表太出众了。   “怎么,被我迷住?”   我有几秒看呆,他很得意反问,搞得我莫名心口一窒,低下头假装无事继续手上动作。   又安静了片刻,不多时,用医院纱布给他包扎的时候,闻到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我对这个味道不喜欢,抬头发现傅言嘴上叼着一根雪茄,单手滑动打火机的模样,正准备点燃。   没想那么多,看他这么不爱惜身体,我抬起手从他嘴边把烟拿走:“手都成这样,还抽烟。”   一拿开,他用很玩味的眼神看我,我被这眼神看得浑身不舒服,才意识到自己多此一举。   我跟他是什么关系,人家爱抽烟不抽,我管得着吗?   “抽烟,对身体不太好,我只是建议你别抽。”   尴尬万分,我真恨自己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要去关心他,于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把雪茄又塞回他的手上,再匆匆继续忙活包扎他的手。   全程,他依然用很玩味的眼神看着我的一举一动,不用看他,我都能感觉他的视线,那视线让我莫名紧张,偷偷咽了几下口水。   “你也这么管你丈夫?”   也不知这人是什么心思,我已经很尴尬了,他还非要就着这个事情衍生其他问题。   “我老公从不在我面前抽烟。”   我随意的回,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把手抽回去,自己先把纱布绕起来包扎,好让我接电话。   是主治医生李医生打来的,我交了医药费,按说这几天安排手术,应该没什么事情才对,怎么会打电话呢?   “喂?李医生。”   “祁太太,有个事情得和您再沟通沟通。”李医生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很难开口,拧了几秒之后才跟我说,“医院政策有变化,需要一次性缴费手术费用,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所以您昨天缴付的费用,不太够。”   “怎么会这样?”   我皱眉,对面的傅言跟着看了我一眼,我背过身,追问:“不是说得好好的吗?”   “是啊,是我弄错了,我只是替你打听,帮你预约,那边的医生一开始是说只要先付第一个疗程的手术费就行,可我刚才打听后,发现原来每个病人都是全额付款。这……你看,手术还需要做吗?”   “做!当然要做!”   “那你什么时候过来缴清费用?预约手术日期快到了,要是再延迟恐怕……”   我迟疑,心情沉重,医生等我回复,我只好先说:“很快,先这样吧,我再联系你。”   挂了电话,我一下子疲累,感觉整个世界都灰暗起来。   怎么会出这么多状况?   怪不了李医生,他听岔了是他粗心,手术也不是李医生在做,是他帮我联系做中间人我才能先预约手术,无法去怪他。   可是,手术费用差不多五六十万,我筹十万块就已经历经艰辛,短期内怎么还能再筹五十万?   好压抑,只是想让我妈康复,为什么会在钱这一块遇到困难?   太过于忧心这个事情,我都快忘了自己正在傅言的办公室,等到隐约听到傅言喊我,我才惊醒,愣愣的看着他。   “傅、傅总,您喊我?”   应该是喊了我好几声我都没反应,我感到很抱歉,他并不在意,反而悠悠问,好看的眉眼竟露出些许关心:“遇到困难?”   “啊,没事,没什么。”   我勉强一笑,看他手上的纱布已经包好,他的手没有其他问题,我起身拿起自己东西,“傅总,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今天不好意思。”   走离沙发没一米远,他的声音悠悠起来:“如果你遇到困难,或许可以说出来,也许我帮得到你。”   我诧异他会这么说,好像我们是关系很要好的朋友一样。   还没回头,他再说:“如果我是你,遇到困难,有人肯帮,一定会很愉快接受,不会让自己陷入很苦恼的境地。林小姐现在,看起来很苦恼。”   对,五十万块钱在傅言眼中不算什么,或者说就跟吃顿饭花的钱一样,向他借钱,是很明智的选择。   可是,傅言这个人性情古怪,做事情我总是摸不透,我跟他也不算关系好。他突然建议我把困难告诉他,让我想起第一次来办公室找他时,他对我说的“有时候求,不一定能得”的话。   万一我向他借钱,他反而性情再变,说刚才只是耍着我玩,岂不是更要难堪。   可是五十万,踏出这个办公室之后,这笔钱会压得我喘不过气。   祁霖帮不了我,季婷也只能陪我干着急,我妈的手术会一拖再拖。   陷入这种纠结里面,我深吸一口气,决定了,转身面对他:“你能借我五十万吗?”   说出口,我心跳加速。   这是硬着头皮才能做出的请求,也做好了被他反羞辱的准备。   可尽管如此,我心里还是有一点希冀,渴望能在他身上找到希望。   他原是依然悠然的姿态看我,终于又抬了一个笑,我的心再一紧,看到他站起来,走到后面的办公桌去打开柜子,从里面不知道拿出什么,再拿起笔写东西。   我一直在原地,看他做完一切,到最后手上拿了样东西交给我。   是一张支票,上面写着五十万。   说真的,这一瞬间,我眼睛有些酸涩,几乎快要感动落泪,咬了咬唇:“你为什么肯借我钱?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不到你能借我钱的地步。”   “就当我钱太多,想做点仁慈的事情。”他挑眉看我,有傲气,有高高在上,却一点都不让人觉得冷漠。   见我迟迟没有接支票,他再把支票轻甩了甩,提醒我道:“林意,识时务者为俊杰为俊杰,你不接受,我不会让你强行接受。”   “接受。”我颤抖着手把支票收起来,发自内心的感激他,再走去他的办工桌前,找了一张白纸,快速的写了一张欠款给他。   “也许还得慢,但我一定会还你的。”   他拿着我那张欠条,就像当初我在酒吧跟他协商时露出的不可置信表情一样,但这种不可置信,很快的转化为坦然,他再意味深长说道:“我等你。”   这张支票,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   这笔钱,可以用来给我妈当手术费,我再也不需要为钱的事情发愁。   虽然,是给傅言借的钱。   虽然,我欠了他一个大人请。   虽然,我们又产生了不该有的交集。   但什么事情,都比不上我妈重要。   跟他道别完,我拿着支票出去凯撒,届时天已经黑了,先打了电话给医生说明天去缴剩下的费用,打算明天去银行取钱。   这时,手机又来电,竟然是本市警察局的分机号码。   “是林意吗?林正方是你亲人吗,现在人在警局,需要你过来……”   *****   我赶去警察局的时候,二伯和好几个跟他差不多年龄的男人蹲在警局的角落里,他一看到我来,哀呼声声:“小意啊,你可来了,你快把我担保出来吧,二伯求你了,二伯以后再也不敢威胁你!”   平日里横行惯了的二伯,此时孬种的求饶,用败家犬来形容也不为过。   我没有好气,二伯家里还有个儿子,那儿子正在本市刚读大一,亲戚里面算是唯一跟我关系还可以的,要是二伯被关监狱了,到时候调查家访查出二伯犯事,我那堂弟肯定会被人侧目。而且要得知二伯没回去,堂弟也会来找我寻求帮忙。   我只是不想招惹更多麻烦,才会过来做担保人。   二伯整张脸鼻青脸肿,丑的不得了,我一走进,他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哆嗦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要来拉我:“小意,你要救我啊,为了小恒你也要救我啊,我不能坐牢啊!二伯以后再也不赌了,二伯不会再威胁你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把傅言伤得皮肤都烂了,还有脸去讨伐傅言要钱,有现在这个下场,完全是活该!   我嫌恶的挥开他想抓住我衣服的手,警告他:“出了这警局,以后都别来打扰我,不答应的话,你怎么出去的,我能让你怎么进来!”   “好好好!我错了!我一定不来找你!我错了!”   一阵狼狈求饶,看二伯也是痛心悔改的模样,我才去和警察说,做了担保人。   半个小时以后,和二伯一起出来警局。   谁料,二伯一出警局就变脸,哀声哉道的尖叫骂起来:“那个男人太狠了!居然让那群安保把我们揍了一顿!这把老骨头都快散了!”   我冷笑,在心里叫好,这种人不收拾一顿不行。   “是你凯子对不对!”他转身,恶狠狠的一张脸,仿若威胁一样:“他是你凯子对不对!要是让你老公知道了,你……”   神经病就是神经病,才出来就变脸,我后悔把他担保出来,直接骂道:“你神经病,我们夫妻两的感情你要挑拨离间!?”   门口就是警局,我再故意大声:“想再进一次警局吗?你尽管威胁,尽管来,再进一次局子,看牢饭能不能堵住你的嘴!”   “你!你!好林意,你跟你老公两人都狠,揣着拆迁款一毛不拔,对我们见死不救,好!好!”   “什么拆迁款,你有病啊?”   “我有病?哼!去年老家拆迁,每户都分到一千万,你们都已经那么有钱了,你老公以后可能还会继承大公司,你连娘家人都不肯帮,太狠心了!”   原本是要狠狠怼骂,可他口中说的‘拆迁款’让我迷惑,我气炸了:“什么拆迁款?你说什么?”   二伯比我更气,指着我,口水都激动的从嘴里喷出来:“装什么装?去年你老公回老家收钱,还让我们别上门去打扰你!你别说你不知情!一点没有人情味都没有,林意,你给我记住了!”   二伯骂骂咧咧,又生怕在警察局门口和我惹事,朝我再喷了几下口水,快步撇下我离开。   我站在原地,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脑海里面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   拆迁款?   二伯说祁霖去老家收钱?   什么时候的事情?   那些拆迁款的事儿……   为什么我完全不知情……      ☆、第四十五章 十倍利息   嫁给祁霖的时候,我没有带任何的嫁妆,只有老家的房产证,即便是不值一提的老房子,也成了我们的共同财产,我把房产证交给他保管。   一年前老家有消息说要拆迁,祁霖说这事交给他去看看什么情况,后来我一直忙着工作,很少回去老家,没怎么注意拆迁的事情。   可我没有想到,拆迁款已经到了,祁霖没跟我说。   失望一下子漫上来,我们是夫妻,这种事情他怎么能不跟我商量下,那笔拆迁款到哪里去了?   不对不对,我再冷静下来。二伯人品这么差劲,万一是想离间我和祁霖也不无可能,我得和祁霖确认。   祁霖这阵子又不在家里住,我不知道他下次在家里是什么时候,想了想改成去祁霖的公司,打算今晚一起吃饭,然后再问一下拆迁款的情况。   我到了远航企业之后,打祁霖的电话打不通,他们公司这会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公司没多少人。我抱着侥幸向一个员工问了下祁霖的去处,好在这个人认识祁霖,说祁经理去公司对面的餐厅吃饭了。   餐厅不远,就是公司对面,之前祁霖也带我去吃过。   很快,我找到了那家餐厅。   餐厅晚上客人不多,我才进去餐厅,站在餐厅门口就看到比较靠近角落的地方祁霖和张雅纹在吃饭。   难以置信,祁霖明明跟我说过和张雅纹不熟,两人怎么会一起吃饭?   我站的位置祁霖背对着我,张雅纹则是侧对着我,就好像敏感一样,她突然抬眼看到了门口边的我,我们视线碰撞了一下,她对我像是炫耀一笑,拿起筷子在桌上的一盘菜夹了一块肉给祁霖。   这个女人,以为自己和祁霖是什么关系,怎么能亲密的夹菜给祁霖?   恍惚间,我觉得那天晚上给祁霖打电话娇弱声音的女人,就是张雅纹。   我握紧了拳头,朝着他们走去,还没走近,‘啪’的一声,祁霖并没有吃她喂过来的肉,反而甩开了张雅纹的筷子,很冷漠的开口:“不安分就滚。”   张雅纹僵住笑,原本满是傲然的脸庞,顿时黑了起来,再把筷子放下,朝我看过来,装得跟才发现我一样,虚伪假笑:“祁太太来了啊。”   祁霖约莫是不相信她,并没有反应,直到我喊了他一声,他才回头,诧异道:“老婆,你怎么来了?”   一旁的张雅纹拨弄她的大波浪卷发,对着我再抬了抬下巴,好似有优越感一样。   我没搭理张雅纹,走到他们的桌子面前,在祁霖旁边的位置坐下,看他们面前的饭才刚吃一半,我问:“老公,我也没吃饭,可以一起吃吗?”   季婷说过,就算祁霖对我不变心,他这么优秀的人,难免有人会倒贴勾引。我每次见到张雅纹都觉得这个女人对我的态度很虚伪。上次五万块钱的手镯,绝对是在对我炫耀,刚才她看我的神情,明显就是挑衅。   既然如此,面对绕在祁霖身边的臭虫,维护自己的婚姻,我不会退却。   我不需要太过强势,因为从祁霖对她的态度疏远那一刻,已经证明我赢了。   但我想看看,她什么都不是的身份能在我们面前怎么作妖。   祁霖点头,倒也随和,并不觉得我们三人尴尬,平静喊来服务生拿一副餐具过来,再温柔笑问:“怎么会过来?”   我微笑:“老公,我们先吃饭。”   瞥了对面的张雅纹,她脸上虚伪的笑没了,黑着一张脸,一咬牙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就跟发脾气一样把筷子甩在桌上:“我怀孕了,吃不下!”   怀孕?   关于这点我一时不惑,再来是有些了然,记得上次在公司楼下看到张雅纹,她满脖子的青紫草莓性生活和谐得不得了的模样。   既然她有对象,又怀孕了,还要对已经结婚的祁霖献殷勤,这就有些恶心了。   祁霖一点反应都没有,平静的夹菜到我碗里,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口中说道:“张助理不舒服,不如先回去公司。”   我背脊突然一凉,明明祁霖是用温和的口气讲话,脸上也没有不悦的神情,可感觉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很冷的气势。   我想张雅纹应该和我有一样的感觉,满是委屈的表情看着祁霖,见得祁霖依旧没理会她,愤恨的咬牙切齿瞪我,起身踩着高跟鞋‘踏踏’的离开。   人走了,有些疑惑就可以来消除,我没什么胃口,把所有的菜都夹到他碗里,故意对他板着脸:“刚才看到她夹菜给你。”   “我们一起加班,才凑一起吃饭。”祁霖解释,惊喜的神情,捏了我鼻子一下:“吃醋?”   吃醋倒是没有,就是觉得有人对他献殷勤不爽,这毕竟是我的男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别人勾引走,我夹起菜喂到他嘴边,算是奖赏他:“还好你拒绝了,不然我跟你没完。”   他笑得幸福,啊的吃掉我围过来的食物:“除了我老婆能喂我,其他人都没资格。”   “话是这么说,我觉得她好像对你有意思,但她又怀着孩子,也有对象,干嘛还喂你勾引你,你又不是她对象。”   祁霖边嚼着食物边抬起一个嘲讽的笑:“勾引?她还不配。”   我看出来了,祁霖是对张雅纹是非常不喜的态度,但我又觉得哪里祁霖对张雅纹态度太古怪,因为贬低别人真不是他的风格。不过毕竟有虚荣心在里面,我还是满意他这么不屑的回答,毕竟代表他对我很坚定。   过了张雅纹这事以后,我把我来这边找他的目的说了出来,他听我提起拆迁款,脸色变了变,深吸一口气,随后坦然承认:“对,钱我收了。”   真的有那一千万,得到确认,我心情顿时不好了。   “你为什么没跟我说?”   “钱我拿去做投资,现在投资的项目也发展得很好,收益会在今年年底出来。”他拉起我的手,知道我现在对他失望,重重的开口:“老婆,我瞒着你是因为想等收益出来的时候再和你分享惊喜,钱依然是你的,我不会动,只是用来钱生钱。”   是打算准备一个惊喜?   如果不是二伯今天和我怼骂,这个事情我完全不知晓。   我该相信祁霖吗?我很动摇,很难消化他的话,失望还是越滚越多:“我们是夫妻,如果你跟我商量,或许我们还有存款能拿去医治我妈,而不是去做什么投资,钱多固然好,可我更希望能先医治我妈,你明明知道我妈对我多么重要。”   “对不起,是我没能顾周全。”   听到他道歉,也不是我想要的,事情已经成定局,拆迁款已经被用了,再怎么也无法改变,我只能接受:“以后做什么事情,都先跟我讲一下好吗?你是我下半辈子依靠的人,我希望很多事情我们可以一起做决定。”   好在这种窘迫的时机里面,有傅言借我五十万块,至少能先去付医药费,到时候等祁霖工作的事情定下来了,也有资金去还。   不过祁霖先前让我少跟傅言接近,不得已的情况下又有了交集,我决定先保密不说。   吃过饭去结账,我身上带了现金,便拿现金付的钱,等收银小姐打发票的时候,祁霖忽然把我钱包拿走,翻开我钱包的夹层,拿出今天傍晚傅言给我的支票。   “这是凯撒的支票?傅言开的?”   我暗念不好,才刚决定不告诉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发现,怕他生气,我急急解释:“医院说医疗费需要五十万,我筹不到钱。傅总跟我们公司合作打了几次交道,他知道我遇到困难,就帮了我一把。”   祁霖闷声,把我拉着走出餐厅,再拉着我去他公司的地下停车场开车,一路上一直没有说话。   车在行驶,拐出公司,他也没开口。   这是他生气的状态,每次他生气就不讲话。   我觉得好混乱,路上跟他再解释了几次完全是因为医药费才对傅言借钱,讲明我自己有难处。他听着,但一直沉默,脸色依然不好。   快到家门口时,他一手开车,一手拿起手机打电话:“小刘,给我太太的账户打五十万块钱。”   等挂了电话,他面无表情的说:“我会减少我的投资,你拿钱去给妈做手术费,把支票寄还给他。”   他打电话吩咐人办事的速度,不到一分钟,我的手机响了一下,是钱到账的消息。   我怔怔的看着他,比起他生气,我更错愕。   我感觉自己好像掉入了深渊里面,心拔凉拔凉,失望一层又一层。   “五十万,你拿得很容易是吗?”   之前我和他差点吵起来,他一直跟我道歉让我等着,我对他产生了不少心结,他也不肯给我资金,可是现在,在知道傅言借钱给我后,他立马就让人转账给我。   他察觉到我语气的不对劲,脸色稍稍变化:“傅言绝不是那种可以欠人情的人,我们不能欠这个人的人情,尤其你,把钱还给他之后,不要再跟他接近!”   我等他讲完,苦笑问他:“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前面的话?”   他一顿,隔了几秒才回我,但没敢看我,只是望着前方路口的方向:“林意,我只是……”   “只是你的利益最为重要。”我接他的话,点头:“好,明天我去还给他。”   我下了车,站在家门口从车窗外看他,他也正在看我,往常我都会叮嘱他开车小心,但此时,我觉得自己跟他心的距离好远,远到不可思议,远到我麻木不已。   “晚安,老婆。”   他看着我,也是欲言又止,动了动唇,还是没有多作解释,开车离开。   我看着他的车消失在眼前,很想痛快到的哭一场。   我发现我其实一点都不了解他,或者他一点都不了解我,拆迁款的事情没跟我说我可以不去计较。可医药费,一开始我以为他真的一分多余的钱都拿不出,事实上这是他一句话就能帮到的事情,只是他选择不帮!   ******   五十万在隔天一大早,我就到医院去交了剩下的医药费,李医生一再跟我道歉没有把具体金额告诉我。   钱的事情搞定了,也没有什么好责怪他。我叮嘱他帮我多照顾我妈之后,乘着还没上班,去了凯撒。   医药费用的是祁霖让别人转给我的五十万,于是傅言借我的五十万支票便没了用处,我去凯撒还钱,也是希望能尽快两清。   时间还早,前台小姐称傅言还没来上班,于是我把支票给前台小姐,希望她能帮忙返还,但她一看支票写着五十万称金额比较大,她不敢接下。   没料到这层麻烦,理解前台小姐,我后悔应该用快递寄还才是,便先回去自己公司,喊来快递把钱寄过去。结果快递说不能寄支票,支票便滞留在了手上。   这……是个难题。   除了把钱送去凯撒之外,没有其他的方法了。   不得已,中午的时候,我又过去了一趟凯撒。   “总裁今天没有来公司哦。”   一天来两次,加上之前几次交集,前台小姐几乎都跟我熟了,远远看到我就对我微笑,再告诉我傅言没来上班。   看来今天很不巧,给前台小姐要傅言的联系方式,想说打电话给他,然而前台小姐只有公司总裁办公室的电话,没有傅言的私人联系方式,我只能作罢,让前台小姐如果傅言过来了给我来电通知一下,得到前台小姐答应,我先回了公司。   回去的路上,祁霖给我打了电话,我看着来电显示,有些不想接,但还是接了。   “老婆,支票还了吗?”   果然是打来问支票的事情,我的心情又沉重不少。   “还没有。”   “尽快还上。”   “嗯。”   “老婆。”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沉默,再开口:“昨晚我也反思了,是我不该太注重利益,以后我一定万事以你跟妈为主。”   我叹气,这一回筹备我妈医药费的事情,让我身心俱疲,尤其对祁霖,我更是一再失望,感觉和他之间多了很多隔阂,对他是否真的爱我产生了怀疑。承诺这个事情他以前也做过,不也是在这次医药费的事情上食言。   我是个很注重承诺的人,被伤了一次,很难再恢复之前百分百信任。所以对他这次承诺,无法做出兴奋的反应,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公司的事情并不忙,接下来一整天,我边收拾整理这阵子将要干的活,边等凯撒的前台小姐给我来电,这一等,到快下班还没有等到。   不得已,我给前台小姐打了电话,前台小姐遗憾的告诉我傅言一整天都没有去公司,还跟我说这是她来公司工五年到现在总裁第一次不来公司。   没来公司,他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可能这两天跟傅言关系缓和了,我有些担心,深思了下生病应该不可能,他看起来那么身强体壮的一个人,应该是鲜少生病的体质才对。   打算明天再去凯撒走一趟,回了家,洗过澡准备看点书时,手机响了起来,是陌生的来电,我隐约觉得可能是傅言,于是接起得快速。   “喂?”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声响,我再开口:“傅言?”   那边的人还是没有出声,但呼吸声很大,透着手机传入我的耳朵里,很奇怪的,我感到有些痒,再开口:“傅言,之前给你借的钱能还你,你今天没去公司的话,明天应该在公司吧?”   电话那边,还是很大的呼吸声,好久好久,才开口:“过来……我家还……”   确实是傅言的声音,讲得断断续续,听声音好像很疲惫。   可让我过去还,这么晚了,去他家还,始终不好。   “傅总,我还是明天再去凯撒。”   “嗯……”他拖了一个很长的鼻音,“你不来……我会算你利息……本金十倍……”   讲着讲着,不等我做出回复,他把电话给挂了。   “喂!喂!”   我回拨过去,电话已经设为关机。   我有些慌,这人是又怎么了,说好借我钱,现在怎么能算利息,还是本金十倍?   昨天他的神情明明那么真挚,明明……   难道又是他在耍我?一开始借我钱是为了让我放松戒心,再狠狠耍我?   我不愿把他想坏,但依着他对我之前的所作所为,极有可能。   看了下时间,现在是晚上八点多,要过去他家的话得一个小时,这……   想到十倍利息,我闹心,快速穿上衣服和鞋子,离开家门前,婆婆还在追问我去做什么,来不及跟她解释,我已经出了门。   晚上坐车不安全,我还是打了车,等到九点才到了他家。   原本打算按了他家门铃等他出来开门时在门口把支票还了立马离开,没想到,他家里有客人,门外停靠了一辆白色的车子,屋内灯火通明。   我去按了一阵门铃,没有人来开门,站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人。   我不免觉得怄火,打电话喊我过来又不开门,这个男人是真打算耍我?   整整站了十五分钟,也在门外吹了十五分钟的冷风,我憋火得紧,直接输入了他家的密码,进去里面。   屋内大厅很安静,我看中大厅内的桌子,上前要把支票放在桌子上。   意外的,在我刚才没看到的沙发上,躺着人高马大的人——傅言。   他侧躺着身体,紧闭着双眼,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么样,一声不吭。   “傅总。”我轻唤一声,“我把支票放桌上了。”   沙发上的人,一动不动,安静的大厅里面,静得好像连呼吸声都没有。   依稀记得一个小时前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呼吸急促,像打雷一样,这会怎么这么安静?   我有不太好的感觉,稍稍俯身,想看看他到底是睡觉还是病了。   然而,就在我俯身的时候,他猛地睁开眼,我措手不及,就这么和他视线撞上。   “林意……?”   他喊了我一声,眼神忽然灼热起来,我感觉不对劲,下意识的想往后倒退。   可这人动作比我快速,准确的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拽着摔在他怀里,人整个就把我垫在沙发上。   我尖叫的推搡他,他的唇落下来,在我脸上不断的亲吻,口中还念着我的名字。   很霸道,很强硬的力量,将我禁锢住,我怎么也无法把他推开,只尖叫的四下摇头,他再追逐到我的唇上,用柔软堵住我的唇。   我闻到很浓烈的酒味,那酒味从他唇舌溢出来,呛得我无法呼吸,他的吻更是霸道得像单刀直入的将军一样,吻得很深。   完了,我恐惧,明白今晚过来是多么愚蠢的行为,这个男人一直有前科,我怎么能傻傻的就过来了?   要是真跟他发生点什么,岂不是……   几乎快要被吻得窒息,也不断的想象着最坏的结果的,他忽然不动了。   一动不动,就这么头一偏,靠在我的肩窝住,不动了。   “傅言!”   我敲了敲他的背,用力的敲,他还是没有动。   隔了没一秒,他的呼吸逐渐打在我的脸上,很舒缓很舒缓的呼吸。   我意识到,这个男人,睡着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把我喊过来,又对我无礼,现在做了坏事睡着了,他到底是要闹哪样。   我稍稍动了一下,猛地感觉大腿根除好像有什么东西贴着,很硬,很热……   脑海里面搜索到可能的东西,我顿时脸爆热,使了吃奶的劲的把他推开,总算才逃离了这座山一样的灾难。   刚才他吻的力道那么重,唇生疼得不行,我气急败坏,又怕他再醒来,管他知不知道我来过,马上冲向门口要离开。   可我还没从里面把门推开,外面传来一个‘滴’的密码锁解开的声音,有人在外面把门来开了。   我心头颤了颤,冒出一身的冷汗。   只见门打开,外面的人手上提着不少东西走了进来,看到我讶异喊出声:“咦,林小姐,你怎么来了?”   进来的人,和我见过一次面,是上次我喝酒过敏时遇见的医生,傅言的朋友方俊辉。      ☆、第四十六章 孟雅儿   方俊辉看我出现在傅言家里,露出诧异表情,还没出口解释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他犹如恍然大悟一样笑起来,边把手上的东西提着往饭厅走,边询问我说:“是来照顾阿言的吧?”   他误会了,我急忙说道:“我来还东西的。”   这一刻我在庆幸,还好方俊辉晚回来,否则刚才那一幕被撞见就难堪了。   “还东西?”方俊辉将手上的袋子放下来,那是超市的包装袋,他从里面拿出几个药瓶放在耳朵像检测一样摇了摇,笑着再面对我说道:“你们在一起了?”   我滴汗不止:“你误会了,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他好似不信,一脸的觉得我在开玩笑:“怎么会,你是第二个知道阿言住处门锁密码的女性,而且……上次他不也把你带回家了。”   上次,应该是我去酒吧喝酒的事情。这两人关系应该很要好,不然不会知道那件事。   我能进入傅言家中密码门的原因是当初他想测试我是不是故意接近他才故意把密码告诉我,这事已经过了,解释起来很麻烦,不好说。   不过,我前面已经解释了跟傅言什么关系都没有,其余的没必再多解释,也没必要再留下来,我再说道:“方医生,还他的东西放在桌上,麻烦你等他醒了跟他说一声。”   “好”温和一笑,方俊辉点头:“你慢走。”   出去别墅,我的心里一阵躁乱,脸颊两侧一直很烫得不行,走了一阵被被冷风吹了好一会儿才稍微舒服一点。   摸了摸自己的唇,刚才被傅言强吻的时候,他吻得格外用力,一下子就把我弄疼了,现在那股疼劲还没缓过去。   刚才那个男人身上一股酒味,应该是喝醉了,对我做出的无力举动,或许他自己根本没意识,只是他没意识,我很清楚,印象很深。   我承认,他几次帮我救我让我对他强吻我的行为憎恨不起来,可仔细回想了很多和傅言的交集,尽管每次都没有想跟他接近,我们总是能发生很多不该有的接触。   喜欢和厌恶是两种极端,当厌恶消失之后,那种天平就会倾斜,我更不想承认的是,从一开始对他的接触厌恶,到现在无法一和他有亲近就感觉羞涩。   我控制不了自己,不讨厌他,反而觉得自己跟他之间的关系处在一种很微妙的情况之中。可两个不该有接触的人,频频暧昧的下场…   不敢想象。   ******   公司的对于和凯撒二期项目准备很重视,连续开了好一次会议,对员工的工作范围做了不少调整。   领导产品设计以设计部的白经理为主,我和另外一个同事辅助设计,之前我就在这个部门上班,和同事磨合的关系也比在营销部好,一切还算顺利。   而今天,杨姐过来设计部让白经理带产品设计的相关人员一起去凯撒开会。   在凯撒会议室里面,我再一次见到傅言,那天从他家里面也过了好几天,我一直在想着无论如何别再有交集,所以跟着我们公司的人,站得比较靠后,尽量避免跟他眼神接触。   傅言对这个合同也很看重,和杨姐容扬等人讨论得很认真,期间又提出不少更好的意见,一整个心思都在合同上面,专注得很。   两个小时会议结束,他很忙,这边跟我们公司结束会议之后,又去参加和其他项目的会议。全程,没和我有交集。接着我和公司其他同事一起回去,设计部和营销部要各自回去各自部门时,杨姐把我给喊住了。   “林意,今晚下班以后你有时间吧?刚才傅总让人来电邀请我们营销部的人去吃饭放松,你也一起过去。”   请吃饭放松,这是一件挺好的事情,但我私心里面觉得还是少跟傅言接触为妙,打算拒绝。   “不……我就算了。”   “不行,你得去!”杨姐拉着我的手腕,还对我的拒绝有些恨铁不成钢,啧的一声说道:“合同能完成你占了很大的功劳,怎么能没有你?部门的人都去了,你也一起去活跃气氛。这可是为了两家公司关系更加友好,咱公司好歹让你预提工资了不是?再说了,和大人物多接触绝不会没好处。就这么说定了啊,下班了公司楼下见。”   杨姐用公司给我预提工资这个事来堵住我下面的话,又她生怕我不去,直接和我通知了时间地点,然后人快速的溜走。   我立在原地,思考了再思考,只是吃饭的话,有杨姐和容扬在,再加上一个美茵,应该不会有我和傅言单独相处的机会。   整场犹豫之下,我其实最担心的,就是和傅言单独相处。更甚,我自私的在心里想着,以后见面了也别打招呼。   我知道对一个几次帮我救我的人如此疏离,有些没良心,但站在某些角度上,理智告诉我这样做是对的。   没错,都是对的。   下班点到了,说好公司楼下集合,杨姐还是到我部门来找我,一路上挽着我的手臂下楼,再一起坐车上,给我讲了很多关于职场上的事情,看得出来,合同的事情让她心情大好。   吃饭的地点是傅言旗下一家五星级酒店,来的路上杨姐就已经跟我讲过,她讲得很兴奋,能够受到傅言的招待,大家都觉得很荣幸,还没到酒店,几个女同事都在车上时不时补妆。   而后我们抵达酒店的贵宾包间,没一会儿,傅言和几位项目相关的经理也到了,饭局开始,一切如我所想的那样,从主要人物进来,都是杨姐和其他同事在活跃气氛。   但吃饭有个敬酒环节,一轮下来之后,我也意思意思的对傅言敬酒,只是傅言抿完酒之后,动作停顿下来望着我,那眼神有些戏谑,什么话都不说,把我被盯得不自然,我只好扬起笑道:“祝两家公司合作愉快!”   讲完,我把杯子里的红酒全部饮尽,放下杯子时,看到美茵在对傅言敬酒,他的目光被她吸引住,我稍稍放松。   这时,包间门外有人在敲门。似乎有什么急事一样,把门敲得‘咚咚’直响。   按说傅言在这里招待我们公司的人,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扰才对。我们几个员工加上凯撒那边的员工,都面面相觑不明白是谁。   傅言眉头皱起来,示意在包间内服务的侍应生开门看看。   门一打开,人还没走进来,一个清脆的女声先传了进来:“阿言,这帮人说你在招待合作的对象,我也来看看,是怎么样的合作对象!”   我朝门口看去,视线撞入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长得很高挑,身材就跟模特一样,瓜子般的脸蛋十分好看,短卷发别在而后,浑身上下穿着名牌,却一点都不俗气,反而气质特别好,气势很强。   “你来做什么?”   傅言开口,语气相当冷淡。冷淡得就好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样,不带任何感情。   “我当然是来和大家认识一下的。”这个女儿不介意傅言的态度,举止很大方,朝我们走过来说道:“大家好,我是孟雅儿,孟氏的副总裁。”   她一自我介绍,身边好几个倒吸一口气的声音,我对这个人不了解,但周围的人反应来看,应该是个很有背景的人。   “孟氏,就是咱们市里权势地位仅此傅氏的公司,是名门望族,以前一直听说那边管理公司的是个位女性,没想到今天能见到本人。”杨姐悄声和我说道。   原来如此,这个女人是个大人物。而身为副总裁的她,估计是在职场上应该身经百战,行事作风很强势很高傲。   我再一瞧,觉得她很眼熟,猛地,我想起第一次去傅言家里时,她好像就是那位从傅言别墅出来女人。   “给我挪个位置。”   孟雅儿走至傅言旁边,微笑着看着傅言身边的一个经理,那经理哆嗦一下,马上把位置让了出来,她再大气坐下,对显然不悦的傅言说道:“今天我也去看望爷爷啦,爷爷让我来找你,阿言,你这么不欢迎我,爷爷知道会不高兴的哦。”   傅言脸色很难看,但也没有赶走她,而是像压抑情绪一样绷着脸庞。   包间内的氛围,有些糟糕起来。   孟雅儿再扫了扫桌上坐着的众人,掩嘴作惊讶状:“呀,这是哪家公司,怎么会和凯撒拿下合同?”   被点名了,杨姐作为公司代表,连忙迎面笑着回道:“方扬设计公司。”   “哦,没听过。”孟雅儿也带着笑,可话却有些不屑,杨姐的笑有些撑不住。接着,她再轻撮一口酒:“看来你们公司不错啊,还能拿得下合同,小公司一般拿不下凯撒。”   口里夸着我们公司,实则很为贬义,几个同事脸色都很不好看,我也对这个语气很张狂的女人印象不好,偏偏这时,美茵凉凉的指着我:“合同可不是我们拿下的,是她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傅总改变了主意。”   “手段?你是说手段?”孟雅儿的脸里面收起笑,锐利的眼神落在我身上,骤然阴森得有些可怕:“什么手段?”   “孟小姐,我也不知道呢。”美茵故意讲得很有深意,让外人听起来,好像真有什么点什么手段。   不知道美茵哪里来的胆量,就算真有什么手段在里面,当着傅言的面挑着话说,真不怕死,何况这相等于无赖,更是罪加一等。   当下,傅言有愠怒,带着危险脸庞冷冷看向美茵:“这么聪明,不如继续猜猜看,让大家都听听用了什么手段。”   美茵神情冒出恐惧,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冲动说错话,闭唇不语。   “呵呵呵!”孟雅儿嚼起笑,站了起来,还把手搭在傅言身上好似责怪,“你干嘛那么正经,把人家小员工吓坏就不好了。”   傅言面无表情,孟雅儿也不在乎,把视线落在我身上,突然抬起一个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看起来神情很温和。可她的眼神,绝对不温和。   “是你拿下了合同吗?”   她边笑,边朝我大步走来,一到我面前,我以为她是打算跟我打招呼,没想到她拿起桌面上的红酒瓶。瓶口朝下的从上往下泼下来。   我根本没料到她会这么做,躲闪不及,头顶自下一凉,酒味冲入鼻尖,脸部头发湿了个头。   一时眼前被红酒给渗到,前面的东西看不清,只听到杨姐和几个同事的惊呼声。   再接着傅言愤怒一吼,站起来将她推开,“孟雅儿!够了,滚!”   “滚什么滚?我见不得别人觊觎我的人,敢用手段拿合同?就是自寻死路,死路一条!”   身边的同事抽纸给我,我把脸部擦了擦,看到孟雅儿绝美的脸孔非常扭曲,说出来的话相当骇人张狂,这种莫名其妙的动作以及她神情的震怒,和刚才的高傲相差甚大,让一干人全部看得愣得反应不过来。   我也没想过这世界上有女人敢对傅言大吼大叫,一点都不惧怕傅言。   “把她赶出去!”   傅言已经愤怒,对侍应生吼着吩咐,再走来看我。   我觉得狼狈,手足无措的拿了纸巾继续擦拭,他上前捉住我的手腕,对我说道:“我带你去清理干净。”   确实是该去收拾一下清理,所以他把我拉起来的时候,我没有抗拒。   然而孟雅儿却甩开服务生从包间里面追了出来,试图要拉扯住傅言:“你还真跟这个女人看对眼了!不准走!我不准你走!”   傅言处在一个暴怒状态,没给她撒泼的聚会,把我护在怀里,反身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抵在走廊墙面上:“我不想看到你,最好被出现在我面前!”   孟雅儿没有被恫喝道,反而神经兮兮的笑起来,拿起十指抚摸掐住他脖子的手腕:“你敢掐死我吗?你敢吗?就算是做鬼,我也会缠在你身边,不会让任何贱女人接近你,阿言,你是我的男人,知道吗?”   这个女人现在的模样太过于神经兮兮了,明明她的脸色已经被掐得紫青色,讲出来的话却那么渗人。傅言也是不容人在他面前张狂的脾气,手劲越来越大,直接让她发不出声音,但她对着傅言笑,笑得阴森可怖。   我担心再继续下去会把她掐死了,好在傅言松开手,孟雅儿捂着嗓子咳嗽,可她笑得很大声:“阿言,你还是在乎我的,你还是在乎我的,舍不得杀我!对不对!”   “把她带走,送回孟家!”   有在门口待命的好几位服务生,得到命令,马上过去钳制住孟雅儿,孟雅儿挣扎的还要跟过来,然而寡不敌众终是被拦下。   “你要把我带去哪里?”   手心被他的掌心抓住,人被拉着走,我是想着找个地方清理下头发,但他亲密拉着我的手的举动让我别扭,我想抽回手,他什么也没说,直到在走廊的一个休息室面前停了下来。   休息室的门打开,他吩咐服务生去取一套衣服过来,服务生一走,他没让我有任何挣扎的机会,把我拉到休息室内的床上摁住坐好,再转身去浴室拿出毛巾罩在我的头上,带着不轻不重的力道给我擦头发。   “我自己来。”   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那股不安又起来,我拿起手想从他手里把毛巾拿过来自己动手。   “别动!”   他沉声的命令,再把我的手给拿开,继续他的动作。   这个男人,他怎么能帮我擦头发,这种行为又陷入暧昧不是?   “我真的能自己来!”   我再坚持,他干脆把我的手给捉住,俯身皱着眉头,哑着声警告:“再动我不能保证只是擦头发,你知道我做得出来。”   严肃的表情告诉我,他不悦我的挣扎。   我的心又在颤栗,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潜意识里面好像知道他在指什么,以至于真的就害怕得不敢动。   他继续他的动作,我乖乖坐着。   可是也不知道是房间太安静了怎么样,我好像能听得他心脏跳动的声音,像擂鼓点儿一样的跳动声,诡异的是,我的心跳也奇怪的跳得越来越快。   这是不对劲的状态,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便试图缓解这种气氛,开口道:“孟雅儿误会了。”   “嗯。”   他只是应了一声,却没有讲太多,我忽然不知道怎么继续下面的话题。   孟雅儿和傅言应该有非同小可的关系,否则不会在被美茵带走情绪一样,一丝素质都没有的拿酒泼我。刚才那一混乱,我也没来得及做出任何抵抗措施,现下吃了亏,虽然没什么事情,心里也不大痛快。   “她不是我的女人,你不用理会她。”   像猜到我心里想什么一样,傅言又回了我一句。   只是这话听着,就特别的别扭,好像怕我误会他们的关系一样。   我咬了咬牙,再也不开口,还是期盼着他快点把头发擦完让我离开。   慢慢的,头发没有那么湿了,他又拿吹风机给我吹了几下,空气里面散发出醇酒味道,夹杂了淡淡的洗发水味,我敏感得水量蒸发都能感觉到,最后头上一片温热,知道头发快干了。   再接着,他把吹风机关掉,但大掌在我头发上轻揉,慢慢移到我的脸上,落在我的唇边,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触电一样,所到之处我的皮肤发麻,脑子有片刻脑子空白了。   回过神来,他的脸庞已经近在咫尺,他扬起眉头对我幽幽开口:“你在故意躲我?”   我吞咽了一下喉咙:“有吗?”   “俊辉说你那天晚上来过。”   “是你自己喝了酒,让我过去的。”   “哦。”他抬起唇角笑了下,目不转睛看我的反应:“我有点印象,后来发生的事情,也有些印象。”   后来……不就是指强吻我的事情?   他,知道?   明明谁也没有讲话,可就是空气那股暧昧越来越重,他的眼神变得很性感,放在我脖子沿至唇边的手掌,既温柔又带着一股灼热,烫得那种让我大脑空白的感觉又要起来。   他的脸庞朝我越来越接近,大拇指,在我的唇边磨蹭……   我奇怪的怎么也动不了,只感觉他的眼睛好像有什么巨大磁场一样,让我无法自主移开视线,好像被他的眼神给吸了进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脸庞越来越接近,越来越……   “傅总,我有事先离开。”   紧要关头,我费劲的偏开头,起身的时候他却把我的腰一搂,他人坐在沙发上,而我被迫躺在她身上。   “放开!”   他把我的腰转了一下,逼我直面向他,哑着嗓子把额头抵着我的额头。   “你勾起了我的欲望!”   刚才对视的时候,我差点鬼使神差的被他的眼神征服,此时他将我抱在怀里,我既害怕又受迫,羞愤的挣扎起身:“我结婚了,我有丈夫,请你别让我犯错!”   “你一点都不像结婚的人,你没有发现吗,你很青涩!”他的眼灌入了欲望,就像猛虎准备攻击一样。   “那是因为我才结婚一年!我已经嫁人了,我丈夫还跟你有合作,这样下去对谁的名声影响都不好!”   我用力的吼了他一句,他猛地手一松,我差点朝后仰过去。他又把我捞回来,但锁着我腰的力道没有那么大了,眼里的热火好像降了不少。   刚才的话一定起作用了,他大概也意识到再继续下去名声不好,所以手上的力道缓缓的散开,但仍旧是抱着我。   我知道他在犹豫,再劝道:“傅总,你说过,男人对女人会很容易起反应,所以今天的事情我们都当是失误,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你知道……我们认识也有点久了,我相信你的为人。你是总裁,以你身份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对我有反应,不过是因为恰好面前的人是我。但我们不能犯错,插足别人的家庭,是不道德也不仁义的行为……”   我一边说着,一边把他的手掰开。   总算,再彻底把他的手拿走,我连忙从他身上爬起来,再快步离开房间。   心还在慌乱的跳动,快步返回刚才吃饭的包间,杨姐他们看我回来,七嘴八舌。   “那个孟雅儿就是疯子!”   “还是本市的名媛,品行太恶劣。”   好几个人纷纷为我抱不平,美茵格外不屑:“说不定人家并不是品行恶劣,否则在场那么多人,怎么只针对她?”   “你怎么能这么说林意呢?”   “就是,还不是因为你……”   此时我只陷入刚才傅言的话里面,无心去理会他们的争执,也无心也研究孟雅儿对我的敌意,只拿了自己的东西往外冲。   傅言已经返回来包厢,我们在包间门口迎面再次撞见,我的心还在颤抖,努力镇定礼貌对他点了下头后越过他出去。      ☆、第四十七章 技术如何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心不在焉,整个人的思绪全部停留在和傅言单独他给我擦头发的那十几分钟里面。   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我就要被他勾走了魂。   得承认,男人和女人在暧昧情况之下会产生肉体欲望,否则他不会想对我做下一步的动作,而我也不会差一点沦陷。   这一次能及时止住,也把当时归根于鬼使神差的一个犯错念头,我还是很庆幸。   只是曾经好几次和祁霖都亲密相贴亲吻,却从来没有过今天和傅言对视的那种感觉。   怎么说呢,暧昧到了极致,大脑一片空白,好似整个世界就只剩下我跟他。   这种感觉,到底应该称之为什么,我不清楚,很模糊,再往下深想,也仍旧想不通。   捂了捂自己的心脏,还是跳动得有些快,无法作罢……   ****   再来是好几天,营销部那边没有我什么事情,设计部这边工作却有些忙,每天都得加班到晚上八九点,忙碌得整个就跟齿轮一样回去倒头就睡。   也正因为忙碌,我也不再想那些不该想的。等到了周末,总算能放松下的时候,季婷来找我去购物。   季婷是个购物狂,一逛就逛一整天,我也正打算去走走放松下,但这个周六是我妈动手术的第一个疗程,周六下午我去医院陪我妈,于是跟她说只能去半天,季婷一听我的打算,豪爽的说半天就半天,下午陪我一起去医院看我妈陪我一起等手术。   做好打算之后,我们一早就出了门。   没有医药费压在身上,我花钱也放松不少,一起去做头发,再去逛商场,花了不少钱,心情也放松很多。   在逛到男士用品时,季婷进去店里面买衣服,据她说最近她和一个男的关系暧昧,刚好那个男人最近过生日,她打算送条领带去给对方。   我陪她在店里面选款式,闲得无事,就看着店里面的男士用品。   等季婷买完东西结束以后,她提着大包小包从男装店出来,稀奇古怪的盯着我:“你什么东西都没有买?”   “需要买什么?”我帮她分担了两个手提袋,和她往去附近的咖啡厅走去。   “给你老公买东西啊!”她把自己买的男士用品在我面前晃了晃,“我以前从不过问你和祁霖的事情,但现在我很好奇,你给你老公买过礼物吗?”   “他生日的时候会送礼物。”   “平时呢?”   “平时没有,你是想跟我说怎么不学你买些衣服或者领带给他是吗?”我笑,“祁霖品味很好,他从来不让我操心这些,他的衣服和领带有很多,我再买会很多余。”   “你们夫妻两这相处模式……”季婷听我讲完,‘唉’的一声叹气,摇了摇头没再评价,等到了咖啡馆坐下点了饮品之后,她很正式的问我:“上次发给你的邮件,有去试试吗?”   “你还说!”说起那个邮件,我实在不好意思,白了她一眼,“你怎么能发那个给我?”   收到邮件并没有什么,尴尬的是傅言看到了,那个尴尬的画面,现在想都不敢回想。而邮件,早就被我删掉了。   “有什么好害羞,都已经结婚的人。”季婷同样回了我一个白眼,挤眉弄眼的鄙视我:“那可我在网上花钱买的,你还嫌弃,夫妻之道,就是要练一练,你别跟我说你一次都没有和你家老公练习,我觉得里面有一招‘老汉推车’不错。”   我喝着东西,差点要喷笑出来,被她的一本正经给逗笑。   和她认识这么多年,她交了不少男朋友,但骨子里面很传统,从来不跟对方发生关系,可她对这些私密的事情,说起来倒是一点都不脸红,也不知道她从哪里了解来这么多。   她猜出来我肯定在心里吐槽她,继续叹气:“我是空有理论知识,遗憾没有实战经验,别人都说‘性福性福’,我看你一点都不注意这些,我好恨铁不成钢。”   除了饮品以外,又上了不少小吃,季婷嘴上叹气,却吃得津津有味,只是吃得兴奋了,又突然停下来问我一句:“对了,你老公技术怎么样?”   我想了想,上次去开房也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但每一次印象都不深,能知道除了第一次有些痛以及上次被弄伤了不适之外,其他几次还是挺舒服的。   “还行吧。”   “啧啧啧,既然你老公还行,你咋不努力练练……”季婷又要开始数落了,说着拿着手机点开邮箱,“我再给发几部可以练习的‘姿势’,你等着啊。”   “别!”   还发,这还得了,即使我想和祁霖感情更好点,要在这方面入手,怎么想就这么难为情。我赶紧把她手机抢走,拿起一块蛋糕堵住她的嘴,再把她手机邮箱退出,这事才作罢。   再接着,吃饱喝足了,我们一起去医院,手术时间差不多快到了,护士让我去医院前台吃填写手术同意书,等填写了同意书和季婷一起往手术室那边走时,身后有个人忽然喊了我一声。   “林小姐?”   我回头去,喊我的这个人是方俊辉,站在方俊辉身边的人,是傅言。   这两人,又在这家医院出现了。   看到傅言,他冷着章脸庞看我,我下意识的视线偏离,对他们回打了声招呼:“你们好。”   方俊辉倒还是热情,询问我:“你生病了吗?”   “没有,是我妈动手术。”   “原来这样,你妈也在这个医院,真巧,阿言的爷爷也在这家医院。”   傅言冷冷的打断:“俊辉,有些事情没必要多讲。”   这种态度,就跟之前我们关系很恶劣的时候一模一样,按说酒店休息室的事情过去了,再见顶多只有尴尬,不至于恢复成现在这样。   “怎么了你?”连方俊辉也感觉得到傅言对我态度的变化,好笑不已,“林小姐不是你朋友吗?”   傅言没有回答他,插兜朝着前面先离去。   “走了。”   方俊辉看了看我,再看看傅言,一脸不明所以,再和我说先走一步,然后上前去追傅言。   不知怎么的,他这种态度,疏远得让我心情很沉重。   季婷到我身边来,拍了我肩膀一下,我回神,她问:“怎么,你跟这个男人闹矛盾了吗?”      ☆、第四十八章 见不得你被别人碰   “什么意思?”   “我觉得你刚才看他的眼神,有些失望。”   我心虚,嘴犟:“我没有。”   只是觉得即使应该保持距离,也没必要像陌生人一样,毕竟是合作公司,互相打声招呼是基本礼仪。   季婷还看着傅言和方俊辉离开的方向,感叹的说:“总算是见到傅言本人,还挺帅的。”   妥妥的外貌协会的,季婷啧啧好几下,又对我说道:“我看他好像跟你有仇似的,不该是这样吧,我也以为你跟他应该算朋友才对。”   从我告诉她跟傅言发生过的事情到现在,她都从没有发表过什么意见,今天倒是感兴趣,话里还有遗憾。   “说了不是朋友。”   她想追问,我打断她,换了别的方向去手术室。   手术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多才结束,医生出来的时候,称效果还好,先观察一阵,等下一次手术安排时间。   我很高兴,不求效果达到最好,只要能好转就很满意。再去病房看我妈时,她额头上虽然抱着纱布,但也许是心理作用,感觉她气色好了不少。   之后季婷开车送我回去,进去院子的时候,就看到了祁霖的车。   等我进房间,祁霖躺在床上正在用笔记本,看我回来对我笑说:“想你了,回来看你。”   “嗯。”   我还对上次他轻易拿出五十万的事情有疙瘩,兴奋不起来,冷淡的点了头。   他察觉我的对他冷淡,停下手头上的活,再问我:“妈的手术怎么样?”   我没有跟他说我妈今天动手术,他知道今天动手术,也算处于关心,这让我的心稍稍软了些:“医生说还行。”   “那就好。”   我不再作声,感觉有点累,便找了衣服去洗澡。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祁霖又对我一笑,似是讨好。   “你也早点睡。”我打着呵欠,褪下拖鞋爬上床。   当把被子翻起来躺下的时候,感觉后背压了个东西,膈得背部怪不舒服,朝下摸了摸,摸出一个精美的小盒子。   “这是……”   我疑惑的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钻石耳环。   “这阵子让我受委屈了,老婆。”   祁霖早就等着我发现,在我翻开盒子之后,把我搂着靠在他怀里,柔声说:“我爱你,别生气了。”   这对钻石耳环对我来说可有可无,我从来不怎么喜欢这类装饰品,但他既然送我东西,也在对我道歉,毕竟好几年感情在这里,我还是原谅了他。   “谢谢。”   “是我要谢谢你原谅我。”他温柔的笑,转而把我抱得更紧,挨着我的耳畔嘶摩:“我们明天去酒店吧,这阵子真的有些忙,所以造娃行动耽搁,明天开始我们继续试一试?”   听他又要去酒店,我没来由的排斥:“干嘛这么大费周章要去酒店……”   话说一半,我及时止了口。   因为我想到上次他和我在家里快要做到一半时硬不起来的情况,以前他一直跟我说酒店比较有情趣,但上次之后,我才知道其实是他在家里不太行。毕竟事关男性尊严,我也不希望提起这事打击他,选择依了他。   “好。”   “明天下班之后我去你公司接你,这么说定了。”   他很高兴,托着我的脸庞在我唇上吻了吻。   我顿住,睁了睁眼看他,他的脸庞就在眼前,动情的吻着我,呼吸打在我的脸上,刮得我的脸点点生痒,我不知怎么的,无法做出回应。   发现我在看他,他停了下来,眼中带笑:“怎么了?”   “没事。”   我从他身上离开,将手上的盒子放进床头柜里,再背对他说晚安。   “睡吧。”   祁霖把手穿过我的腰,亲密将我搂在身侧,就着这个姿势和我一起躺着。   明明刚才还困意重重,现在有些睡不着,感觉很慌,非常慌。   刚才祁霖吻着我,除了心跳有些快之外,我没有多大的感觉,一点也没有……   ********   第二天,祁霖心情很好,吃过早饭之后还绕路送我去公司才离开,临走前不忘嘱咐我今晚别加班。   我目送他的车子离开才进去公司,但今天好像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部门里好几个同事围在一起不知道在讨论什么讨论得热火朝天,还没进去部门在走廊就听到笑声。   等我走近了她们,依稀听到她们提到‘傅总’两个字,不由朝她们中心看了眼,摆在她们中间的是一份报纸。   她们见我感兴趣,笑嘻嘻的把报纸摊开在我面前:“凯撒傅总的桃色照片,喏!”   报纸上面有一张醒目的图片,是傅言搂着一个打扮很暴露的女人准备上车的背影照。   “上面说两人在车上足足两三个小时没出来,看样子是车震呐,多有意思!”一个同事兴致勃勃的和我八卦,“果然有钱的男人从来不缺女人,瞧这女人身材多好,可惜没拍到正面,不知道是哪家的大小姐还是哪里的大明星!”   我看着那报纸上的图片,再看旁边描述的文字,怔了好一片刻。   他其实有很多个女人,我不过是他一时兴起产生了点欲望的对象而已。   那天说得很清楚,我和他不该犯错,所以我对这个消息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正常来说应该高兴才对,可为什么,不自觉的往深了想他们会在车里面做什么事情,越想心里越不舒服。   眼不见为净,我没跟同事们讨论,回去自己的位置上做事,不再注意新闻的事情,把心里头的不舒服给压了下去。   中午没什么胃口,很晚才去负一楼的食堂吃饭,刚好碰到了杨姐和美茵吃了饭准备离开。   杨姐热情和我打了招呼,但两人经过我身边时,美茵停下来,嘲讽的口气说了一句:“还不就只是个二手货,没三分钟热度用完就甩了,费尽心思又有什么用,真可怜。”   美茵一直认为我和傅言有不可见人的关系,估计看过了报纸,这才来嘲讽我。   我心情不佳,回怼了过去:“别太过分,制造莫须有的罪名,你的素质呢?”   美茵扭了扭嘴角,不在乎我的话:“呵,我说的是事实,讲出事实难道也有错?”   “你之前拿合同也用了不少手段吧。”我看向她,“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猖狂?比起二手货,你恐怕是个多手货吧?”   她嘲讽的笑染了不少怒气,缓缓又不屑的嗤之一笑,阴森森的再对我说道:“你还记得上次的孟雅儿吗?上次被她欺负惨了吧?听说她是典型的狂躁症患者,对于觊觎她东西的人不会轻易放过,以前有个模特故意勾引傅总,结果她把人抓走找人把模特轮奸了。而你,已经被她盯上。小心点吧,林意,真正别猖狂的人是你,和傅言搭上关系,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   我实在不明白美茵为什么对我的怨气越积越多,都已经不在一个部门了,见面还要冷言冷语,这幅幸灾乐祸的模样,让我倒足了胃口。   杨姐已经走远了,见美茵没跟上,又返回来笑问:“哟,这是怎么了,你们两聊什么呢?说给我听听呗。”   “只是让她工作好好上心而已。”   美茵对杨姐柔柔的笑,刚才对我露出的阴险模样也不复存在,犹如真关心我一样。   尽管相当厌恶美茵两幅模样,我懒得在杨姐面前揭开她丑陋脸孔,说了个理由离开。   至于她说的孟雅儿,我承认她讲得对,那个神经兮兮的模样像个十足狂躁症患者。此时我也并没有想太多,自认为日后和傅言应该不会再有接触,那个女人也不会找我麻烦,并没有在意。   祁霖在我还没下班的时候,就跟我发消息说他在公司楼下等我。   我尽快把手上的活干完,提前下班去找他。   之后我们吃过晚饭,就去了酒店。   还是上次的酒店,我之前没注意,现在想想,每回都是在这家酒店,而且每回都是总统套房,还每次都是那一间。   “你很喜欢这个套房?”   进去总统套房,我坐在床边脱高跟鞋,随口问了问。   祁霖站在桌子前倒红酒,眼神专注在酒杯里,头也不抬的回复我:“还行。”   这会不知道怎么了,他的态度又开始有些冷淡,我觉得奇怪,想关心问一下时他让我去洗澡。   等我再出来,他把倒得满满红酒的高脚杯递到我面前来,我忽然有些反胃想吐:“我不太想喝酒。”   “喝一点,没事的,不会过敏。”   他知道我酒喝多了会过敏,这样劝着,但他显然误会,因为我不是怕过敏,我是真的不想喝。   “老公。”我带着撒娇摇头:“不喝了,每次喝了都晕乎乎,这次就不喝了吧?”   意外的,他脸上沉下来,好像不高兴,拿起我的手接住酒杯:“不行,你得喝!”   我诧异他在来的路上还好好的,怎么现在态度越来越冷,再看他,脸上是一点笑容都没有了。   以前几次开房我都听他的吩咐,这次拒绝喝酒,他竟然会这么不高兴,搞得我的情绪也有不少落差,对等会的事情兴致不大了。   他显然是一定要我喝,改成咧开笑容哄着:“老婆乖,喝一些,对身体好。”   很不情愿的把酒接了过去,喝了一小口以后,还是觉得酒的味道闻起来不舒服,我再看祁霖,祁霖紧紧盯着我的酒杯,就等着我喝完。   “你门没有关好,先去关一下。”   我指了指门口,他回头看了看,转身走往门边。   见此,我把红酒倒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在他锁好门的时候,做出已经喝完了样子。   他很满意,把杯子收起来。   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我先去床上躺好等他洗完澡。   因为这次没有喝酒,身体状态都处于精神的状态,想着今晚要很累,我稍作闭眼休息,为等下的事情做准备。   浴室流水声响了没一会忽然停了,不一会儿感觉床沿有些塌陷,是祁霖走了过来。   我担心他看出我没喝酒,假装已经睡着。   慢慢的,他的手穿过我的肩背托起我,用力的吻着我的唇,一吻尽后粗着声音开口:“林意,不管你多么脏,我都会爱你!”   脏?   我心惊,奇怪这话怎么听得有些不对劲,正要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把我松开,朝门口那边快步走去。   只能看到他人消失在我眼前,再接着门被关上。   可不是要造娃吗?他怎么出门了?   我不懂,猜他难道出去拿什么东西,于是在床上继续躺着。   然而等了好半晌,祁霖还是没有回来。   我郁闷了,起床打开灯,拿了手机想打电话给祁霖,却发现原本放在沙发上的包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把沙发上的靠枕都掀开,翻了再翻,包确实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被祁霖拿走了?   疑惑重重,联系不到祁霖,我又在房间里面等了一阵。   差不多半个小时过去,祁霖还是没有回来,我实在郁闷透顶,干脆穿好衣服出门,想着也许他是在酒店大堂碰到什么事情。   这家酒店的环境我还不怎么熟悉,绕着走廊走了好一阵子,四周的墙壁很雷同,差点绕晕了也没找到电梯口,只找到安全楼道。   没办法,我打开安全楼道门,打算走楼梯下去。   可我没有想到,楼梯口有人在这里抽烟,一打开里面烟味浓重得呛鼻,我更没有想到,站在这里抽烟的人,会是傅言。   这到底是何等的冤家路窄,出来和祁霖开个房,居然也会这么巧的在酒店和他碰上。   这会他的人倚着防盗窗口,一边咬着烟,一边拧着眉头看我,烟从他的唇边溢出,他的眼目不转睛,似乎是诧异我的出现,反而还有些楞。   被他直直盯着,我的呼吸有些不紊,人有些紧张。   这种气氛相当尴尬,在医院时,他漠视装得跟我不认识一样,当时有方俊生在打招呼也就礼貌回打招呼。现在不同,只有我跟他,到底我要不要主动打招呼?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犹豫要不要开口,没想到他先跟我搭话,但他讲话就讲话,感觉语气有些恼怒。   我扯了下嘴角:“我跟我丈夫过来。”   “过来做什么?开房?”他追问,语气明显更加不悦。   然而这事算隐私,他直接问出口我很难为情,选择避过这个话题,将将笑了下:“我有事,先离开。”   可他不让我走,在我朝楼梯口踩下去的时候,伸出手抓住我的手腕,恶狠狠的把我扯到他身前。   “回答我!来做什么!”   他这一扯太迅速,我的头还差点撞到他胸膛,再抬头他表情凶狠,双眼几乎在冒火。   他总是这么的强制,动不动就对我动手动脚,态度一会冷酷一会热情,我烦躁,干脆回道:“没错,来酒店就是来开房,不然来打游戏吗?大家都是成年人,何必明知故问,你现在出现在这里,不也是来开房!”   他自己有住处,这家酒店也不是他的,会出现在这里,除了来开房,我想不到他还有什么理由出现在这里。   傅言见我这么说,抬唇露出冷笑:“哦?你跟你丈夫现在感情好了?夫妻生活顺利了?下功夫学的姿势打算用上了?”   声声质问,故意提及到上次季婷发给我的邮件的事情,他的那股怒气,来得又猛又烈。   可我脸皮薄,不喜跟人讨论私密的事情,尤其是跟男性。   更何况他用质问的口气,好像我犯了什么大错一样,他跟我什么关系,凭什么这么对我。   我想到今天早上看到的报纸,想到他昨晚和别的女人在车上玩车震,今晚又跟女人出来开房,顿时觉得他就跟种马一样排斥跟他接触。   “对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是夫妻,不管学什么姿势都正常,有什么不对吗?”   大声的回复他,当下看到他眼神闪出失望,神情有些受伤。   我心里一紧,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就是被他受伤的模样刹那间影响得心情也有些难受起来。   没忘记自己出来的目的,我不想待在这里和他耗时间,扯着手腕要挣脱。   他依然不肯放手,拽得我手腕开始发疼,又一言不发。   不得已,我再度面向他,十分无奈的问他:“傅总,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次对上他的视线,他的眼神好像突然坚定了起来,我突觉有什么不对劲时,身体猛地悬空,顿时一个头重脚轻,眼前对上是的纯白色板砖地面——他居然把我给扛在了肩头!   地面起起伏伏,我失重严重,腰部硌到他肩膀的骨头,下意识的抱着他的脖颈,尖叫的让他把我放下。   他根本就不理会我的叫喊,打开安全楼道门,穿在走廊之间,又进入电梯里面,任我敲打也不肯松手。   最后下楼到地下停车库,他把我丢在车里,直接把车门锁上,又从另外一个车门上车,一气呵成的踩了油门冲出去。   飙车一样的恐怖车速,不明所以的行为,我抓狂的冲他吼:“傅言!你是不是疯了!你要带我去哪里!我要去找我丈夫!”   “从现在开始不准说话,不然我就告诉全世界你跟我有过奸情,那些照片明天就会上新闻头条。”他面无表情的开口,说出来的话相当于丢给我一个炸弹。   我倒吸一口气,一时把声音降低:“你想干什么……”   他车速不减,鼻翼在轻微的抖动,空出来一只手打电话:“小林,把放在我办公桌的照片拿给记者……”   这个男人!他是真的疯了!   我忙把他的手机抢过来,在他没吩咐完之前把手机挂掉。   我一慌,本来愤怒的脸庞嘴角带着逞意微微上扬。   这个行为,这个笑容,像极了一个坏蛋。   “扣上安全带,不要说话。”他又用命令的口气,再多加提醒了一句:“我不是只有一个手机。”   至此,我不敢再出声,认命的把安全带寄好,心乱如麻,根本就猜不出来他要干什么,只能等他车停了再说。   不知道他开车开到了哪里,从市中心逐渐到没多少车辆的大道上,大道上车灯也不多,除了车灯亮堂之外,窗外两侧都黑蒙蒙。四周安静得不行,耳旁只听到车轮摩擦减速带的声音。   这种氛围下,我越想越生气,越来越躁火。   车子不知道开了多远,隐约听得海浪声,朝窗外再看过去,远处隐隐是暗色的海平面,才知道他把开到了海边,我们就在沙滩附近。   下车。   他把车熄火,朝我看了一眼,解开安全带,对我说了一声。   对他强行把我带走的行为越来越生气,在打开车门后,我用力的把车门给甩上以泄恨,站得离他两三米远。   他就倚靠在车头前面,望着面前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的大海,大概是一切得逞之后心情好了,回头对我扬起嘴角,再勾勾手:“过来。”   我咬唇,翻了个白眼对他,不想走过去。   “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带走?”   他脸孔很镇定,笑得很愉悦,见我不过去,便朝我走过来。   我想后退,生气让人倔强,瞪着他不想在他面前弱势。   哪知他一到我面前,笑出声的俯身抱住我的双腿把我托起来。   我再度身体悬空,双脚没有安全感,惊慌的拿手抵住他的脖子。   “你干嘛!”   一低头,我的脸和他正平行。   行动整个被他控制,感受得到他强有力的手臂,温热得传染到我的肌肤,仿佛有着魔力迫使我不得不被吸引,我只能看着他,对上他突然柔和的眼神,恼怒莫名被另外一种奇怪的情绪压了下去。   我恨死自己面对他时总是不自然,咬牙问:“你说啊,你为什么把我带走?”   只见他诡异的再笑,把我倾斜凑上他,我还未能反应,他已经在我唇边亲了一下,把我后面的话给塞回嗓子里。   “看不出来吗?”他开口,眼神幽深,一字一句道:“我爱上你了,见不得你被别的男人碰。”      ☆、第四十九章 我结婚了,而你没有   傅言这通告白,在我看来,一点都不真实,不真实得我怀疑他是不是中了魔怔。   “你在开玩笑吗?”   “开玩笑?”他笑意连连,低沉的嗓音吐出话:“你会明白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这个男人,用他一贯的独裁和霸道,在我吃楞的时候,已经将我放在地上,朝后推将我推着抵在车身,吻又落到了唇上,往我口中深处探。   我再度浑身战栗,用力的把他推开。   事实证明我在他面前永远力量微不足道,就算拼了命给无法将他推开,反而推却之间把他脖子给抓出几条血痕。   他不为所动,惩罚性的恶意用力啃了下我的唇角,将我双手手腕叠起来,用一只大掌给箍紧。再整个人覆在我身上,把我挤在他和车身之间,嘴角邪魅上扬:“迟早把你指甲全剪光!”   瞬间又成了亲密无间的情况,我的心跳越来越快,快得我胸腔发疼,唇齿之间还有他留下来的热度,逐渐能消化他的话了。   了解他这个人的专制,不把事情谈完,他是不会放过我。   我放弃挣扎,捏紧十指:“够了,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爱我,我已经结婚,我跟我丈夫很恩爱,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冒昧,试图从我们的婚姻里面插一脚的行径既不道德也不光彩!”   “我知道。”他平静的点头,仿佛早就知道我会这么说。   “既然你知道,那就把我放开,送我回酒店!”   “不可能。”他平静的语气开口,压着我的身体再朝前,我被迫脑袋向上扬才能不让他的脸庞离我更近,又听到他继续说道:“我不会眼睁睁看着我爱的女人跟其他男人上床,以后,你只能跟我亲密。”   明明被他身体堵得浑身发热,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彻底明白他口中的‘爱’绝不是随便说说。   他说的以后,是指他今晚的不顾一切把我拉走的行为还会延续?   他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我已婚的身份摆在那里,他还霸道的宣布以后?   我突生起害怕,以他的能力,谈话稍有不慎,恐怕会做出让我无法承受的事情。   “傅言,你要冷静。”我深呼吸,“我结婚了,而你没有。”   “我也不信我会爱上你,也试图劝自己不要在意一个已经结婚的女人。”他知道我在发抖,稍稍把身体抬起不那么压迫我,温柔微笑起来:“可是晚了,当我回过神的时候,我总能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跟我在楼道口做的事情,当时你那么害怕,却还能理智的跟我说……用手?林意,你真有趣,真让我着迷!不止是第一次见面,在酒吧泼我酒,我的车上扭动身躯打我一巴掌的画面,不断的在我脑海重播。现在再回想,我们之间很有缘分不是?又这么说吧,如果你刚刚没有出现在我眼前,或许我会依然会选择压抑感情,但要对你掏心掏肺,是迟早的事情,提前也无所谓。”   “不是缘分,那不是缘分!”我摇头,“是我不该去扶你……”   都是我的原因,因为但是觉得他身上有和祁霖身上相似的味道,所以好奇回头,才发现他情况不对劲。   假如我没有去扶他,他就不会记住我,我也不会记住他,往后发生的事情里面,摩擦也不会太大。   “不管该不是该,都已经发生了,是你让我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起了占有欲,是你让我变得不像自己。”他的眼直勾勾盯着我,坚定的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也意识到我们之间发生了很多不该,你的每一次脸红羞涩,都在证明你对我有感觉!”   “我没有!”   “没有?你听到你的心跳声了吗?”   他嘴角的笑带上些残酷,顿住不做声。   四周除了遥远的海浪声之外,只有跟着脉搏心脏跳动的声音,原本以为擂鼓一样的心跳声是他的,却没想到自己的心跳声已经交杂在里面。   “那不证明什么。”我偏过头,“这些都是正常反应,是你有意离我过分亲近导致。”   他并不让我的视线离开他,固执的捉着我的下巴面向他,像极了蛊惑一样的低沉话语落了下来:“和他离婚,跟我在一起。”   我料错了,我以为他说爱我,止于在对人妻的新鲜感网上一点的喜爱,没想到他妄想我离婚。   不顾我的意愿,把我不由分说带回去一阵亲吻告白,再霸道的命令我一切听他的,他凭什么这么不尊重我!   心里来了气,气得我嗓子在抖:“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背叛我丈夫,更不会跟你这种种马在一起!”   “种马?”他捕捉到感兴趣的词,挑起单边眉头,幽幽的继续开口:“昨晚我根本没有碰那个嫩模,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一想到在我身下的女人不是你,我就没有感觉。包括今晚,有个女人在房间等我去发生关系,我迟迟不去反而用烟麻痹自己的原因,都是因为想你。”   “你不需要跟我解释。”我根本不想听他讲那些,只觉得被他困得死死羞愤又难受:“如果你破坏我的婚姻,我会恨死你。”   “放心,我不会强迫你,我要你心甘情愿和我在一起。”   蓦的,他出乎意料把我松开,改成倾斜背靠着车身,望着海平面平静的说。   “而我保证,你一定会爱上我。”   明明都没有面向我,他口中的笃定,却震撼到了我。   我全身冰凉,有非常不好的预感,觉得他的话好像真的会成真。   我不敢想象成真的话怎么办,心底里的惧怕越来越深。   不顾一切的,我转身朝着开车过来的大道跑去。   离开他,离开他,不要跟他相处!   他追了上来,捞着我的腰又把我扛起来,再塞回车内。   “时间也差不多,该送你回家。”   车门把我限制住,他的车子快速掉头,往远路返去。   “跑也没用,你该面对,我们之间不会这么简单。”他残酷的断了我的想法。   抓着车扶手,我的心忽然有些承受不住,全身无力的靠着椅背,不愿再开口。      ☆、第五十章 说好的谈产品呢   “前面路口把我放下来。”   一路上,我心乱如麻,傅言也没有说话。   在开到市中心车流比较多的地方之后,我急忙让他停车,因为再这样下去,他恐怕会直接把车开去我家。   如果被我婆婆发现我大半夜的从一个男人车上下来,恐怕今夜会更加麻烦。   傅言难得的顺从,在前面路口把车停了下来。   听到车门锁开了声音,我连忙把车门推开,在脚踩到地面上的那一刻,他又把我的手腕拽住,把我又给拽着到他面前,语气轻松:“消化完了?”   我的人就这么俯靠椅子上,抬眼正对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消化完了,我不会离婚,劝你打消这个念头。”   闻言,那张明明长得很正派的脸,此刻像极了阴谋得逞的坏人,似笑非笑,把我松开。   “今晚,好好休息。”   得到解脱,我从车上离开,马上拦了一辆的车,上车之后,我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车没动,就那么停在路口,直到我坐的车从别的路口拐过去,也一直没动。   在他车上沉默的那段期间里面,我的心里就像压了一块石头一样,无比沉重。   今晚的事情用荒谬两个字来形容也不为过,到现在,我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阐述自己的心情。   以前读大学的时候,不是没有人表白,当时有祁霖,很顺其自然的拒绝了别人。   现在多了一个傅言,也不过是重复大学的桥段,可就是因为跟他总是发生不该发生的亲密,他对我说的话都充满了占有欲,导致心情怎么都无法像大学时候一样淡定。   或许如他所说的那样,我确实对他也有感觉,但我宁可相信,这只是因为我除了祁霖以外没有接触过其他人的原因。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背叛我的婚姻。   打了车先让司机往家里的方向行驶,又和司机商量着把手机借用一下。   在酒店的时候等不到祁霖,傅言把我带走也花了不少时间,祁霖这会儿应该回去酒店找不到我人着急,所以我得先回家。   可奇怪的是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一直都没有人接。   我不死心,继续打着。   总算,他接起来,那头却是非常暴躁的声音吼了过来。   “哪位!”   几乎没听过他这么凶的口气,我错愕了一下。   “老公,是我,我给别人借的电话。”   “林意?”   一听出是我的声音,他颤了下音,语气马上降了下来,急迫的反问我:“你不是已经睡了?”   他一直不希望我和傅言太接近,今晚的事情我不好告诉他,只好先撒慌。   “我没睡,你在哪?我在酒店没看到你,我的手机和包也不在……现在在回家路上。”   “你不在酒店?”他不可置信的口气,“什么时候发现我不在?”   “你一走出去我就发现了,我一直在等你,但你没有回来,你去哪啦?”我很奇怪,从我被傅言带走的那段是时间里,他一直没有发现我不在酒店吗?   “那……有人进去房间没有?”他迟疑的问。   “能有什么人进去?”我觉得好笑。   “好。”他在电话那头,语气很慎重,“听着,等我几分钟,我很快打给你。”   讲完,他把电话挂掉。   司机问我是不是还继续的原来的路线,我看时间都到了凌晨,就算现在去酒店也没有什么兴致了,便让司机继续原来的路线。   没几分钟,祁霖过来重新打了过来,温和的跟我说先回家,说我的包在他那里,等会给我带回来。   我以为他人在酒店,回家得一段路程,便没多问。   等回家之后,我发现自己身上有一股淡淡烟草味,是傅言把我抱着的时候染上来的。   味道不算重,但我很膈应,在浴室又冲了下凉才上床。   想着先睡着等祁霖,可我失眠了,翻来覆去之下,脑海里面总是想到他抱着我表白的那一幕,心里就一团无名的说不出来的燥火。   不知等到什么时候才睡着,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头涨疼得不行,睁开眼时看到祁霖也在床上,他应该是很早就醒了,衣服都穿得整齐,正用一只手撑着头部温柔的把我看着。   “怎么了……”睡眠不足的原因,我眼皮很重,当下又闭上眼,但迅速想到昨晚的情况,喃喃的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三点左右。”他说,用手心摩擦我的脸庞,“抱歉,让你等我那么久。”   是我该心虚的事情,他却道了歉,让我有些惭愧,睡意消失。   我坐起身来准备去洗漱,他压在我的身上,兴奋的凑在我的耳畔说:“我这几天会出差去美国拿一个大合同,等我回来,说不定你就是总裁夫人了。”   “你是说……?”   “对,外公亲口跟我承诺,如果这次把美国的合同拿下,公司的股份会给我百分之五十,等他退休的时候,公司就是我的。林意,这都是你的功劳。”   “这是你的功劳啊,怎么会是我的?”   他没回答,愉悦的在我耳畔轻呵气:“因为你是我老婆,我说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功劳。”   “德行。”   我抿唇,真心为他高兴,启航公司是婆婆娘家的公司,公司的董事长是祁霖的外公,外公只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所以很早就在两个女儿生的儿子里面挑选继承人。   祁霖说,他在公司另外一位表哥祁峰也被当成继承人培养,两人在公司竞争激烈,这也是他为什么总是加班的原因。   而我和这位外公以及婆婆娘家那边的亲戚只见过一次面,就是祁霖结婚的第二天祁霖带我去那边拜访,但他显然很不满意祁霖娶了我,导致祁峰进去公司就是经理,而祁霖就是底层员工。   我一直都知道祁霖很优秀,也相信祁霖的事业肯定能步步高升,所以今天有这样的好消息,真心为他开心。   “不过你什么时候出差?”   “今天吧。”   “那么快?”   以前他也出差过,但都会提前跟我说,这次有些赶,甚至一点预兆都没有。   “对,有些事情越快办好越好。昨晚让你担心了,等我回来好好补偿你。”他坐起身,深情看着我道,“老婆,我这辈子要好好对你。”   说不感动是假的,祁霖一直对我很好,除了我妈医药费的事情让我心寒之外,他从来就不让我有一点难过。   他的好消息,让我也跟着有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我就是觉得,心里再有怨,这个男人是我一辈子依靠的人,只要他肯改,我得给他机会。   ****************   起床一起帮祁霖收拾行李之后,交代他出门小心,我也去了公司。   跟平时一样,我在自己的办公位置上工作,设计部领导白经理让我们把自己桌面的东西都收拾一下,称凯撒的傅总以及向总过来这边开会顺便参观公司。   听说傅言要过来,我整个人都觉得不舒服。   客户来公司参观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偏昨晚才和我有过交集,今天就又要见面。   说实在的,我不是很想看到他。   说要迎接大客人,整个部门的人都在收拾桌面,我也不得不停下手上的活收拾了下,刚刚收拾完,办公室外面走廊传来杨姐和白经理的笑声,听声音那行人应该到部门门口了。   我平着脸色,就当昨晚什么事情都发生过,坦荡荡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但很让人诧异的是,那个叫孟雅儿的女人过来了。   孟雅儿恢复成高贵历练的样子,和傅言并排走着,要不是那天亲眼看到她发疯,还以为她一直是这个形象。   向总好歹有投资我们公司,和凯撒关系也可以,过去一起参观公司正常,那孟雅儿怎么回事,她和我们公司没有合作,怎么也过来了。   显然不管她有没有合作都没有关系,能管理一整个孟氏的女人,我们公司几位领导都好生招待着,围在大人物身边讲解设计会的情况,再一个个的介绍和这次产品设计有关的设计师。   我虽然让自己别注意傅言,但能感觉傅言一直在看我,介绍其他设计师的时候他没有停留,偏偏在白经理介绍我的时候,他驻足下来,拿起我放在桌面上的眼镜似是好奇的观察。   “林小姐近视?”   “是防辐射眼镜。”我回道。   他对我笑了一下,将眼镜放下,被白经理带着去和其他同事打招呼。   孟雅儿跟在后面,经过我桌子时,眯着眼看我,嗤笑了一声才朝继续朝后面走。   我觉得很无语,这个女人对我产生的敌意也未免太重了,上次美茵说她已经盯上我不会让我好过我还没有放在心上,然而刚才看我的眼神,就跟要杀了我一样,不管是真是假,这个女人一定要避免接触,我在心里做了打算。   参观完设计部以后,他们又去其他部门参观,设计部暂时安静下来。   到了中午时,我和同事去食堂吃饭,在一楼又和这行人碰面,杨姐在VIP食堂那边招待他们,我大致看了这行人一眼,孟雅儿好像不在了。   不是我非要注意孟雅儿,而是孟雅儿今天穿了一身大红色,格外引人注目,现在这行人里面没有她,很容易一眼就看出来。   “林意!”   我和设计部的同事打算找个位置坐下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喊我,回头发现是营销部的小何,喊我打了饭到她旁边去坐。   正好食堂这会人多没什么位置,我也没拒绝,和设计部的同事在他们旁边坐下。   小何喊我是有原因的,我一坐下,她和几个同事纷纷问我:“今天看到傅总没有?”   “看到了。”我很平淡的说。   “看到他脖子上的抓痕没有?”   “也看到了。”我还是很平淡。   设计部的同事本来跟小何她们不熟,听见小何聊八卦,都好奇的问怎么回事,跟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样,两个部门的人在小何的带领下,聊得热火朝天。   “你们说这次在傅总脖子上搞抓痕的会不会和上次那个咬他脖子的是同个人?”   “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同个人,三番两次的,会不会是上次车震的那个嫩模?”   “听说那个嫩模后来不见,也没有消息了,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知道去哪了”   “管去哪里了,能和傅总有花边新闻的女人,指不定在哪里炫耀呢。”   上一次小何说我没看到傅言脖子上的咬痕可惜,这次特地来提醒我,可我只想苦笑,我对聊八卦一点兴趣都没有,何况就这个话题而言,咬他的人抓他脖子的人就是我,场面既没有她们所想的那么旖旎,也让我觉得很难为情,听着他们的讨论声我都觉得刺耳。   此时,余光有个火红色的影子,我偏头去看,孟雅儿竟然停步在我们这边桌子旁。   这一回头的功夫,她像是发了疯一样抓狂的把桌上的饭菜全给扫到地面上,口里还骂道:“贱人!”   几个人聊着的话题马上夏然而止,被孟雅儿的行为给吓到。   尤其是小何,她更不明白孟雅儿怎么会到这里来掀了她们的饭菜,抖着嗓子开口:“孟……孟小姐,怎么了?”   孟雅儿整个脸孔又扭曲,抓起小何的领口,恶狠狠的质问:“那个女人是谁!说!敢碰我男人的女人是谁?!”   “我……我不知道啊!”小何被吓得脸色惨白,“我们都不知道是谁,只是聚在一起讨论而已,孟小姐,你怎么了?”   “讨论!讨论出来是谁没有!?在我不在的这段期间里,他到底有多少个女人!谁跟他有过亲近!快告诉我!”她疯狂的摇晃小何的衣领,“为什么他脖子上有咬痕!为什么有人接近他我却不知道!到底是谁!到底是哪个贱人!不!你们都是贱人,个个都虎视眈眈的要抢走他是不是?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都已经有孩子了,怎么会抢傅总!”小何都快被吓哭了,摇着头说道:“孟小姐,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啊!你放开我吧!”   我见过孟雅儿抓狂的模样,她这个样子,和那天一模一样,担心她等下做出什么伤害人的事情,我马上悄声让离得远的同事去喊保安。   “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为什么讨论得那么高兴!”孟雅儿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将小何给甩到一边,突然朝我瞪过来:“是你对吗?是不是你!?我早就觉得他看你这个贱人的眼神不对!上次在酒店他也因为你对我发火!对不对!”   她把矛头对准我,疯狂的模样,恐怕我一承认就会冲过来。   我往后退了些,用平缓的声音回答她。   “不是我,我们都不知道是谁。”   也许是人太多了,她并没有专注在我身上,在我回答后,马上扯住另外一个同事的头发,抓狂的骂:“贱人,你敢勾引我男人,我会让你不得好死!贱人!”   场面一度混乱,孟雅儿就跟浑身装了刀剑一样,那被她抓住头发的同事被扯得人跟着四下移动,立时哭着求饶,也没有让她心软。而想劝她的人,都被她这个样子给吓得不敢接近,我心急如焚,希望保安能快点过来。   大概躁动太大,VIP食堂那边的人也注意到,傅言大步走过来,四周的人纷纷给他让道,他走到孟雅儿的身后,捉住孟雅儿的手腕,用了力气捏得孟雅儿不得不松手放开那位同事的头发。   可孟雅儿一见到傅言,登时大笑的抓着傅言的衣服:“阿言,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别人抢不走你,对不对!阿言!可是那个贱人是谁!敢爬上你的床,敢在你身上留下痕迹的贱人是谁!快告诉我!你快告诉我!我要去找她!我要杀了她!你是我的!别人怎么能碰!你不是答应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吗!为什么还去碰别的女人!阿言!你也很过分!”   她自顾自的说,表情越来越狰狞,疯狂的话相当渗人。   傅言把她双手给置放在身后,示意身后跟过来助理把她给带走。   “不!我不要被拉走!快放开我!我要去告诉爷爷!阿言!你不能这么对我!他让你带我过来的!你怎么可以把我赶走!”   孟雅儿还在抓狂尖叫,幸好那群助理做事迅速,很快就把人拉得不见影子,食堂也马上就安静了下来。   这时杨姐他们才跟过来,看一片狼藉,惊呼起来:“天啊,这是怎么回事,有没有有事?傅总,您没事吧?”   傅言没有回复她,幽深的眼眸突然直直的盯着我。   食堂里面人那么多,他就这么大咧咧的盯着我,好像四周什么人都没有一样,我被他这眼神看得心里发毛,忙挪开视线,去查看同事有没有怎么样。   两个同事都没有什么大碍,就是被孟雅儿给吓到,等她们心情平复过来,我也放心了,再看食堂时,已经没有凯撒那群人的身影。   再接着,回去办公室继续上班,白经理说傅总在和营销部的同事开会,说她能带几个同事去一起开会,问有没有想去的同事。   同事们积极得很,光是傅言在的场所,就足够让他们趋之若鹜。   但可有可无的会议我没有参与,留在办公室里面继续干自己的活。   临下班时,去参加会议的同事们还没回来,我猜估计是会议还没结束,也庆幸自己没有去,否则今晚就加没有意义的班了。   今天我和医生有预约,要去聊我妈的术后情况,所以还不能加班。   但在我打卡下班,准备去公交车站时,感觉身后有车在跟着我,回头时,那车已经停靠在我身边。   法拉利副驾驶座那边的车门已经打开,傅言就坐在驾驶座内,兴致阑珊的对我扬了下下巴:“上车。”   我意外他应该在公司里面,怎么会出现在我面前。   “你不开会?”   他幽幽对我笑,“开会一定要我在现场?”   确实,不管是在凯撒还是在我们公司,都是他身份最大,他要是想离开会议,也没有人能阻止。   他再开口:“上车。”   “不用,我自己能坐车,谢谢傅总好心。”   我拒绝,已经打算少跟他接触,也打算昨晚的事情当没发生,我不想上他的车。   可他开着车追在我身边,“怎么,连顺路送你去医院都不行?”   “你知道我要去医院?”   “杨经理提了那么一句。”他扬眉。   我想起来了,今天早上来公司的时候,有遇到杨姐,杨姐知道我妈有在手术,关心问了我的情况。   “和杨姐打听我的情况,你也是有够闲。”我没好气,   车子一直跟在我身边,他倒是坦然:“你不上我的车,是在害怕什么?昨晚我说的话影响到你了?”   “没有影响。”我违心的说。   话锋一转,他又说:“是吗?本来我对设计产品有疑问还打算和你探讨一下,现在的情况看来就算产品出问题,你也无所谓。”   “什么疑问?”   涉及到公司产品,我不得不留了个心眼,连忙追问。   “我们这样怎么探讨?”   他意指我在走路,而他在开车,我只好对他建议,“傅总可以明天和杨姐探讨。”   “明天我恐怕就没有兴趣,到时候产品不满意,追责的还是贵公司。”   “……”   这时,一个交警走过来把傅言的车拦下来,说他开得这么慢影响了车道。   傅言再朝我挑眉:“我只是想跟你探讨工作的事情顺便送你去医院,如果你怀疑我的动机而耽搁,确定不上车?”   这个男人!   我攥了攥拳头,还是上了车。   一关上车门,他的车速也提高了。   从车内镜里面,清楚的看到他的嘴角上扬,我心里灰蒙蒙的不舒服,开口问:“傅总对我们的设计还有什么问题?”   之所以要重视他的建议是因为先前他也提过几次建议,条条都有用,所以他要是再有建议,便是锦上添花的一个事情。   可我问了,他不回答我这话,反而是问:“今天孟雅儿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我皱眉,说好的要谈好产品呢?      ☆、第五十一章 再动我吻你   “产品还有什么问题?”   我重申问了一遍,同样忽略他的问题。   车内的温度,顿时降了好几度,我没有看他,他在开车,也没有看我,但能感觉他在笑。   不一会儿,他还是再度开口,这次语气比较闲淡:“链身设计还需要改善,花式链不适合。”   我想了想,我们现在的产品是整套首饰,之前给的都是大致的草稿图,最近大家分工精修,我负责精修项链链身这一块。   原来的设计师在草稿设计时用的方丝链,我觉得太简单了,就改成了花式链,这一阵子我也觉得花式链好像不太适合,经过他提出,我便更觉得不适合了。   “建议花式链和方丝链结合。”他再说道,“现在吊坠设计部分太过轻巧,材料又不普通,如果在链身出了差错,销售也会大打折扣。当然,也不是一定要从链身下手,修改吊坠设计。”   我在脑海里面描绘了一下,从没试过两种链身设计的结合,如果配上坠身,好像确实可以让花式链部分不花哨而方丝链部分不单一。而修改吊坠,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设计吊坠部分的是好几位资深设计师经过几个月设计的产物,要修改是个大工程。   所以前面的建议可取的,后面的先不管,我把这些记了下来。   不过,傅言他怎么会懂这些,出于同行的好奇,我问道:“你以前学过珠宝设计?”   他轻哼一声,“你以为总裁有那么好当?不从底部了解,不从一群继承人总脱颖而出,怎么恢弘前景?”   我确实以为他总裁挺好当的,听说他一出生就是富二代,再来没有任何阻碍就继承了公司,然后靠着自己的天才思维扩大公司规模,乃至各个领域都有涉及,我们珠宝设计公司只是一小块的领域。现在听他这么讲,外界似乎对他描述不符,他也是经过不少历练。   这种历练,那种继承人的压力会跟祁霖一样吗?我不由自主的想到这一方面,再想了想,管他压力大不大,都是和我无关的事情。   大概讲的是工作上的事情产生了共鸣,我对和他同出一个空间的抗拒少了很多,以至于他再开口问“孟雅儿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时,我也回答了。   “没有,我没事。”   当时孟雅儿处于视谁都是敌人的状态,我侥幸没被她的疯狂沾染。   “没事就好。”   从车内镜看到他淡笑了下,倒也没有再问其他。   我心里其实感觉还是很怪异,当时他从VIP食堂出来的时候,他带来的那些助理都跟不上他的速度。   而让他那么快冲过来的原因……   难道是以为孟雅儿对我下手?   想到这一层,我全身打了个颤,不是害怕,而是不想接受。   车内响起了手机铃声,是他的手机在响,他把手机接了起来。   不知道对方讲了什么,他一直在沉默,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等大概是那边的人说完了,他才冷冷的回了一句:“知道了。”   他把手机放在一旁,再把车停靠在路边,和我说道:“我有事得临时离开,你自己过去医院。”   “噢。”   看来是出了什么事,我点头,觉得没必要多问,便打开车门。   “林意。”   他喊了我一句,我以为他有什么事情,便回头看他。   只见他眉飞色舞,深情款款对我说:“我今天过来,主要是来见你。”   我怔住,被他执着的目光给震慑了下,他总是能突如其来的让我片刻被他吸引。   下一秒,我赶紧把车门关上,因为我想到了祁霖,想到祁霖今天早上对我说这辈子要好好对我的承诺,一想起来再对比现在的情况,就满满的罪恶感。   “我们过两天见。”   他又说道。   我觉得这话怪异,不解之时,他长臂伸过来,把车门给关上了。   过两天见?过两天是周末吧,就算不是周末,他不可能再来参观一次公司,我也不可能去他的公司开会,哪里会见到。   我不以为意,再坐车去医院。   在医药要赶去坐电梯时,有人喊住了我,我一看到跨步过来,忙把电梯的开门键按住,再接着那人已经过来,和我一起上电梯。   “方医生在这家医院上班?”   已经不是第一次在这家医院看到方俊海,这次又碰到,我不免好奇。虽然他跟傅言关系好,但他不像傅言一样相处起来会感觉到压力,所以和他聊天,我还是不排斥的。   “不是,我虽然有正规岗位,但也是傅家的私人医生,阿言他爷爷没有转来医院前一直是我在照顾,今天同样过来看看。”方俊辉笑道,“上次跟你说过,他爷爷在这家医院。”   “原来是这样。”   方俊辉再笑问:“阿言去孟雅儿那里了?”   “孟雅儿?”   “对啊,刚才他跟我打电话,说孟雅儿又发疯了,孟家的人让他过去,所以他今天才无法过来。”   原来那通电话是孟家那边的人打来的。   在傅言面前,我总想着少跟他聊话题,所以尽管对孟雅儿为什么神经质好奇也没有问,现在有方俊辉,他看起来貌似也是知情人,我便打听了下。   “孟雅儿她是有病?”   “嗯……”方俊辉思考了下,“孟雅儿有精神分裂。”   “精神分裂?”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现实生活中有人是精神分裂患者,回忆一下,孟雅儿一会儿是精英状态,一会儿又像发疯的状态,这才有些了然。跟美茵说的狂躁症比起来,精神分裂要严重得多。   “她已经治疗了差不多三个年,今年属于恢复期,也差不多半年没有复发,最近连续两次,都比较抓狂。”   “两次。”   方俊辉对我笑,“没错,就是上次在酒店,以及今天在你们公司。”   “……是因为傅言?”   两次抓狂里面,孟雅儿都是在听到傅言有暧昧对象,才会突然转性。看得出来,孟雅儿爱惨了傅言,才会在傅言怎么掐她脖子,她还抓狂的说死在他手上也无所谓。   “是。”他点头,“关于那些阿言和孟雅儿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也许哪天阿言会主动告诉你,不过,阿言对你确实蛮上心。”   话题扯到我这边来,我有些不自在,沉默了几秒,再和他说:“你跟傅言是朋友,麻烦你劝他。”   “劝他什么?”方俊辉反问,带着温和的笑,然后猜测,再一笑:“恐怕无法如你若愿,在某些方面,阿言的执着,比另一个狂躁人格的孟雅儿还可怕。”   “这不是可怕的问题,他走了歪路,我觉得你作为朋友,也许应该引领他走回正途。”   我讲得比较隐晦,或许我现在还没察觉到傅言执着有多可怕,但我一点都不想预见。   “话是这么说没错……”他笑笑,欲言又止,再改而说道:“林小姐,到你的楼层了。”   电梯早就到了我那一层,只是因为跟他在聊天,我把开门键摁住了。   既然他不打算跟我讲深,我也不好耽搁他追问下去,和他道了别,出了电梯。   再去病房看我妈,和医生聊了情况,医生说手术情况良好,下一次手术可以安排到三个月后。   我一听三个月,即使不懂这一行,还是有些费解。   “先前手术不是说第一个疗程和第二个疗程相差差不多一个月吗?既然手术情况良好,怎么会到三个月后?”   “是这样的,根据患者的情况,在研究出手术时间,我们这样安排不会有错的,祁太太放心。”   医生再三保证。   总觉得和一开始要的效果不太一样,我以为几个疗程过后,不需要三个月我妈就行了,现在手术隔得时间这么长,等待好像又开始遥遥无期。   “妈,你什么时候能醒?”   病发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叹气,拿起我妈的手给她做按摩,也开始对她自言自语。   “你还没见过祁霖吧,你有个很优秀的女婿,他对我们都很好,手术费也是他出的,他还说会照顾我跟你一辈子,你快点醒过来,我真的很想你。”   自言自语好一阵子,天快黑了,我打开手机微信,祁霖跟我说他已经到美国了,说在机场看到一只适合我的口红颜色,已经买了,打算回来的时候给我。   感觉得出来他是真的在弥补前阵子对我的冷落,再跟他说让他出差也别太忙,注意休息,他回我听老婆的话。   我很高兴,再翻开其他的聊天窗口,设计部群聊里面再讨论秋游的事情讨论得热火朝天。   白经理在群里说,这次秋游设计部和营销部不跟公司走,单独去别的城市泡温泉。   公司每年都有一次出经费让员工旅游的福利,但其实说是福利,也因为人多,经费不会用太多,每次都是去一些景点,也玩不到好的项目。   这回是因为公司犒劳拿下了大合同,为此单独给出一笔经费给营销部和设计部的员工,而最终定点的秋游地址是去隔壁城市泡温泉。   泡温泉是个既放松身体又高消费的地方,公司这么大方,群里炸开了锅,纷纷讨论该买什么泳衣,该带上么旅行用品,聊得热火朝天。   我翻着记录,就看到白经理在艾特我,嘱咐我一定要去,时间就是这两天,周五下午到周日下午的隔壁城市温泉两天一夜游。   泡温泉,以前大学跟室友们去过一两次,但都是很小的温泉。这回白经理将的温泉,据说是隔壁城市最大的温泉馆,去过的人都百分百的好评。   这阵子确实工作有些忙,压力也比较大,放松放松的话,我也挺期待的,就在群里回复会去的。   放下手机,我看时间查不到也有些晚,便打算离开医院。   关上门时,不偏不巧竟看到了张雅纹和一个护士从隔壁的隔壁病房出来。   张雅纹也看到了我,拿手放在自己的小腹,朝我走了过来:“哟,挺巧,你妈该不会就在这个医院吧?”   这个女人对祁霖的心思很明显,我不可能还对自己的情敌披上笑脸,便面无表情的搭理了一句:“是挺巧。”   她笑了起来,把手放在肚皮上抚摸了抚摸,“听说你和祁经理准备要孩子,也不知道,现在有种了没。”   “这和你无关吧。”我很反感她以自己有孕为荣。   未婚先孕,怎么说,都有些不光彩,她倒是挺自豪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是无关,但是呢……”她虚伪的笑着,“有的人想怀怎么也怀不上,而我不想怀的,倒是怀上了。”   “哦是吗?恭喜。”这种炫耀,我在心中摇头,“不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不知道呢,应该快了。”她对着我笑得更深,那股炫耀的气势越来越旺,“那我就祝祁太太也能早日怀上祁经理的孩子,哦不,我是说,祝祁太太早日怀上孩子。”   我听得这话实在太诡异了,尤其是后面那句‘也能’,我差点以为她说的是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是祁霖的。产生这个想法,我都觉得可笑。   张雅纹对祁霖献殷勤,肯定见不得我们夫妻两好,指不定她的炫耀就是一种挑拨离间的手段。   一旁的护士在我们旁边站着,插话进来:“张小姐,您要继续做检查吗?”   “要,走吧。”   得到护士的提醒,张雅纹再朝我虚伪笑一下,停了下小腹,大摇大摆的离去。   她不知道的是,她肚子看起来还不突出,这一挺起来,模样有些滑稽。   我懒得去深想她的举动,回了家。   ******   周五早上的时候,同事们已经没有了干活的激情,都在讨论去温泉馆的时候该做什么。   下午会有大巴车来接公司的人,所以大家都打包了这两天的行李,雀跃欲试的期待穿泳装泡温泉的一幕。   我并没有特别准备泳衣,以前买的款式今年还是很新,所以将就带着。   总算等到大巴来了,因为我会晕车,便坐在了第一排的位置上,一上车就睡着了。   隐隐约约之间,好像听到身边的同事在讨论说什么要穿得好看点,如果能入傅总的眼就好了等等之类的话。   我胃不舒服,也困得很,一直闭着眼,那些话听在耳边,想评价点什么,也无心评价。   不知道又到了哪里,车子停了下来,好像有几个人上车,再接着车开了,大巴里面本来讨论得热烈的声音,那些涉及傅言的话题,全部都沉淀了。   再睡了一会儿,因为嗓子有些干,我迷迷糊糊睁眼在包里面翻找矿泉水。   找了一阵没找到,倒是旁边的同事给我拧了一瓶新的矿泉水。   “谢谢。”   “不用。”   我把矿泉水接过来,仰头喝了一大口的时候,人整个清醒了一大半。   刚才说不用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里?!”   本来坐在我旁边的是设计部的一个同事,可现在竟然是傅言坐在这里。   我错愕得难以反应,“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们公司的秋游,为什么傅言会在这里?   “贵公司邀请我去参加秋游,上个星期就答应的事情,很意外。”   他显然不觉得这有什么,一副我太大惊小怪的好笑表情。   我总算明白他说的两天后见是什么意思,也总算意识到方俊辉和我说的,傅言有时候比起抓狂的孟雅儿,还要更执着。   他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去参加小公司的秋游的,以他的身边地位,可以去更高级的地方旅游度假,乘坐的交通工具,也会比大巴高级好几倍。   可他就坐在我旁边,一副欣赏我错愕而显得愉悦的表情。   这相当于告诉我,他其实是为了我而来。   我开始觉得这场秋游,有些没有那么美好。   “小玉,我跟你换位置。”   只想着不要跟他一个座位,我朝后面座位的同事问。   小玉一听我要跟她换位置,高兴得满脸驼红,点头如捣蒜:“好啊好啊。”   对了,刚才隐约听到她们在讨论如何让傅言看上的话题时,好像小玉的话最多……   我急于交换位置,在越过傅言的时候,傅言用手把我大腿捞住,将我往他身上压下去,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开口:“现在这个座位大家都没有猜想什么,一旦你换座位,我也会跟着换座位,到时候其他人会猜想为什么我要跟着你换座位,你觉得他们会这么猜想?”   “你……”   我的包搁在一旁,所以他抱着我大腿的动作比较隐蔽,后座的人也没有看出来什么端倪,但他这个威胁,是十分可恨的。   “林意,要换吗?”   小玉已经在位置上站起来,就等我走出去。   傅言再加了一句,“试试,如果你期待见到那样的场面。”   同时讲完时,他的手用力掐了我大腿一下。   我疼得不行,再看小玉一眼,“算了,快到了,不换了。”   小玉遗憾不已,踮起脚尖要看傅言。   我忙坐下,脱离他的魔爪,靠在一旁揉动被他掐到的地方,气得牙痒痒。   “疼吗?你上次要我,几次抓挠我,比这一下都疼。”   他很怡然自得,淡淡的丢给我这么一句话。   刚才睡得迷迷糊糊,现在清醒了一大半,我瞪着他:“所以你在报复我妈?你是不是幼稚?”   “这不叫幼稚,这叫公平,你在我身上留下痕迹,我当然也要在你身上留下记号。”他张狂的扬起嘴角,哪里有之前冷酷冷漠的模样,反而像个坏事得逞的痞子。   我忽然想念他那副对我嫌弃的冷酷态度,相当想念!   还想再怼他的话,但小腹又一阵恶心,我怕再张口就要吐了,只好闷闷的闭着嘴躺在位置上,打算等下车就远离他。   车上又安静了下来,我困意一点都没有了,胃难受得紧。   上大巴的时候,已经吃过晕车药,但我是那种一不让自己睡着,就一定会因为晕车痛苦的人。   现在傅言坐在我旁边,我全身汗毛都处于一种紧张状态,哪里睡得着,怎么看窗外,怎么都无法赶走胃里那股恶心。   “需要袋子?”   身边的人‘好心’凑在我的耳畔,提醒道。   我无力的摇头,用力摁着小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车越往下开过去,胃越加受不了,司机师傅在前面说还有半个小时就到温泉馆,全车的人都在欢呼,我差点要因为还要挨半个小时哭出来。   晕车的感觉,太痛苦了。   这时,一个袋子凑到我面前,是傅言双手把袋子撑开,直接摆在我最胖。   “吐出会好一些。”   他没有了刚才痞子口气,声音也变得低沉下来。   我想,应该是我这幅模样,确实很糟糕,劳动他这个身份尊贵的人看不下去,亲自帮我扯开袋子。   胃不负众望,在看到袋子以后,渴望呕吐的感觉更甚。   我顾不了那么多,把袋子抢过来,放在嘴边便呕了出去。   好一会儿,袋子已经沉甸甸,胃部几乎都要空了,我才好受些。   吐的那些污物在手上沉甸甸,我自己都觉得恶心,哪里想到,傅言直接把袋子给拿走绑住丢在一旁的垃圾桶里,再抽了纸巾给我擦嘴。   我被他这些行为给错愕的得发愣几秒,再把他的手拉下来,想自己来擦嘴。   “别动。”   他不让我自己来,还命令口气。   我再试图抢过纸巾,他把我的后脑勺托向他,眼神直勾勾不掩饰的张狂:“再动我就吻你。”   这个男人居然敢威胁我,我竟也被威胁住了,一下都不敢动。   因为以这个男人的前科历史,他绝对会做出让我后悔的事情!   全车的人都虎视眈眈的看着这边,万一他真的强吻我,我真不知道上哪里去解释。   像被点了穴一样的不动,他拿纸巾一下一下的把我嘴边的污物给擦掉,再拧了矿泉水倒在纸巾上,又给我擦了一遍唇部。   接着,等他总算弄完,他俯身在我耳旁,轻柔的说。   “这才乖。”   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那三个字仿佛瘙痒到了我内心深处。   可怕!      ☆、第五十二章 温泉行   半个小时之后,才到了目的地,我们去的温泉馆服务以及环境都属于这个城市比较高级的,车子才从大道转入进去温泉馆的小道,就看到温泉馆门口已经又几个服务生出来迎接。   我虽然在车上吐过一回,但身体还是不舒服,所以车子一停下,马上和身边的同事说了一声我先找地方休息下,率先下了车。   温泉馆的服务生非常很热情,知道我晕车,还特地给我备了热水。   可惜喝了热水并没有缓解多少,我只能站在温泉馆门口通风的位置站着试图望远处的食物转移注意力。   不远处是白经理拿着电子喇叭在喊着同事们聚在一起——她是这次温泉旅游的负责人,正在清点人数和分配居住的房间。   朝人群之后看了一眼,我发现傅言和几个跟过来的凯撒那边的经理好像都不在这里,这帮人算是贵客,估计早被安排到高级套房,不需要在这里等分配。   就是那么好奇一下,我也没在意,心里也巴不得他消失在我眼前。   远处,小玉兴冲冲的朝我走过来,跟我说她被分配和我一个房间,问我什么时候要回房间。   “现在吧。”   我应到,准备提起自己的小旅行包,小玉殷勤的比我早一步帮我把包提了起来:“你身体不舒服,我帮你。”   我感激一笑,和她一起回去房间,躺着要休息时,小玉把房间门关了,神秘兮兮的凑到我身边来,带着腼腆的笑问道:“林意,你知道傅总今晚的安排吗?”   “嗯?”   我讶异她这么问。   “哎呀,你和傅总不是关系很要好吗?合同都是你拿下的,刚才你们也坐在一起,应该有聊到行程吧?”   我算看出来了,小玉这丫头,打算从我这里打听傅言的情况。   也是,傅言是黄金单身汉,小玉也是年轻貌美,会对傅言产生爱慕也正常,只是她以为我和傅言关系交好这点让她失望了。   “我一直在晕车,没怎么聊天,但应该都是跟着白经理的行程走吧。”   “噢……你也不知道。”她遗憾,忽然话锋一转,再问道:“如果没有结婚,你会看上傅总吗?我看傅总挺关心你的啊,要是他为我接那些呕吐物,我肯定感动死了。”   小玉的语气很像在试探,原来她一直在注意我和傅言的情况。   部门的人都知道我结婚了,以正常的思维来讲我和傅言是不会有什么摩擦,但就怕傅言对我太关注让其他人误会,到时候人言可畏,以讹传讹也会很糟糕,我笑笑:“助人为乐吧,要是你在我面前晕车了,我也会帮你的。”   “是吗?”   她耸了下肩,好像是疑心消除不少,再心情大好的去整理她的行李,嘴里叨叨有词不知念着什么。   我得到了些安静,打开手机看微信群里面白经理说傍晚五点出去露天烧烤,烧烤完进行团体游戏,现在距离傍晚五点还有两个小时,让我们先自由活动。   两个小时的时间,我只想到要睡一觉养足精力,于是翻开被子躺了下来。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服务生在外面说送了东西过来。   小玉去了卫生间没法开门,我只好亲自下床。   打开门后,服务生手上端着的是一杯橘子水,他说道:“一位先生给您点的,喝了这个您的胃会舒服点。”   没有明说是哪位先生,但我知道是傅言,打算婉拒时,服务生又开口:“那位先生说如果您不喝的话,他亲自送来给您。”   还真是他的性格,攥着我担心的点,一次又一次的威胁我。   我心里无奈,把橘子水一饮而尽,再让服务生去回复不要再给我送东西。   至此,我再躺回床上,意外喝了橘子水胃舒服了不少,这一下沉沉的睡下了。   再睁眼时,窗外天已经黑了,小玉坐在梳妆镜前喊我赶紧起来,称大家都在外面的草地上,就我们两个还在房间。   我睡得有些懵懵,下床去穿鞋,再去洗了个脸,出来时见得小玉换了一身性感路肩薄纱裙,胸前风光若隐若现,她脸上的妆容,也化得比较浓。   “怎么样,这身打扮?”   小玉在我面前转了两圈,朝我询问:“你说,傅总能看到我吗?”   “不错啊。”   我真诚回答,打扮得确实很耳目一新,但能不能被傅言看上,那又是另外一回事,我不好断言。   露天烧烤在温泉馆门口的草地上,菜色很丰盛,给我们服务的烧烤师也很专业,香味飘得很远,还没走到草地,肚子就因为香味咕咕叫。   而来温泉旅游的都是和合同以及合同后期相关的成员,合起来差不多有二十人,人有些多,分成了两张桌子坐,白经理和杨姐和傅言坐一个桌子,我则和其他同事坐另一张小一点的桌子。   大致看了下,晚上女同事的打扮都和今天下午的不太一样,个个都化了浓妆,穿得很性感,尤其美茵,她就坐在杨姐和傅言的中间,倾身时,感觉胸前的肉都要挤出来了。   “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小玉和我坐在一桌,频频回头看另外一桌,话里间满满的不甘心;“这幅情形,她这是要换金主,抛弃容经理了。”   “容扬和美茵?”   温泉旅行容扬没有来,小玉突然提到他,让我很好奇。   “是啊,大家都说美茵是容经理带进来的,是你没来我们公司之前的事情,太久远了,也没什么好说的。”小玉说道,又不甘心的挖了一口饭,“要是我坐在那边就好了。”   公司里面八卦一直很多,容扬生得很老实,要说是美茵的金主,真有些难以想象。   我笑了笑,没再追问,小玉紧挨着我,愤愤不平的扯动我的袖子:“你快看,看美茵的两个大白兔啊,啧啧,干脆脱光了吧。”   果然,美茵正给傅言敬酒,胸都快贴到傅言的手臂上,好几个男同事都悄咪咪的瞧着她。   我这个方向看着美茵,反而感觉美茵身旁的人在盯着我,稍抬眼,那精锐的目光和我来了个碰撞,他再朝我勾了下唇。   我装作没看到,撇开头。   露天烧烤结束以后,就到了活动的时间,两张桌子被撤掉,众人围成一个大圆圈坐在草地上玩游戏,游戏规则是玩狼人杀找卧底,卧底被找出来的话要进行真心话大冒险的惩罚。   个人觉得玩这个游戏是真心土,偏偏傅言这位大总裁接地气得很,在众人之间一点都不违和,好似对这个游戏还挺感兴趣,众人便兴致更高昂了。   人很多,狼人杀这个游戏卧底的概率很低,我中标的可能性不会太大,基本上可以安心的看着别人接受惩罚,完全就是充当凑数的。不过我来温泉馆的目标是泡温泉,对这个游戏实在不太感冒。   “卧底是小玉,来来来大冒险抽牌。”   一轮结束,小玉咋呼的掩面,羞涩的抽了大冒险的牌子,牌子上面写着要让属虎的男士背着跑五十米。   小玉期待的在人群里面找了一圈,只有一位年纪四十多岁的同事属虎,最后悻悻的接受惩罚。   第二轮结束,卧底是美茵,美茵快速的抽了大冒险牌子,牌子上面写着真心话问题要和她左手边的第三位男性接吻。   她并不含糊,走过去就跟设计部的老何吻了下去,场面一度沸腾。   游戏的时候,没有谁去管合不合礼,都致力在看惩罚的趣味上面,我也是带着观众的心态一直看着他们大冒险真心话。可也不知是侥幸过了头还是怎么样,没想到我也中标了。   小玉显得很高兴,她一直坐在我旁边,连续两次是卧底,这次轮到我,换她侥幸,殷勤的拿大冒险牌子给我抽。   我在心里默念给要个轻一点的惩罚,这一抽出来,是真心话的惩罚。   “对你爱的人说三句我爱你!好了好了,快打给你老公吧。”   以杨姐为首的几个人,一直在起哄,我没法,只好拿了手机打给祁霖。   不巧的是,祁霖的电话打不通,一圈的人都在等我,打了四五个还是没法接通,大家稚嫩恶搞建议我重新抽牌。   “和你正对面的男性合嘴对嘴吃一根巧乐兹,来来来,这里有巧乐兹,对面的男性……是傅总?”   嘴对嘴吃巧乐兹,和傅言,这……   为了避免和傅言太过靠近,我特地找了个离得远的位置,没想到正对是他。   偏偏今晚的游戏,大家都玩的比较无下限,一看到这种暧昧的惩罚游戏,起哄得更加厉害。   “游戏而已,傅总,林意,你们到圈子中间来。”   杨姐笑眯眯,已经准备好巧乐兹。   傅总被请着走到我面前,他没有什么表情,对这个惩罚的态度也很无所谓。   我犹豫嘴对嘴吃巧乐兹的话,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碰上了,不仅迟疑起来:“能重抽换个惩罚吗?”   “惩罚就是惩罚,玩的就是心跳,刚才美茵还和老何接吻了,这有什么?”   “就是!就是!”   身后好几个男同事依然在起哄。   “……”   四周的人都在催促,也有不少女同事发来羡慕的声音,更多的是男同事们看热闹不嫌大一阵阵起哄。   才不得,我站起来和傅言面对面。   他长得比较高,两个吃一根巧乐兹的话他得俯身,一俯身,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   没看他,我心一横,屏着气息,咬住另一头的巧乐兹,开始吃动。   我在盘算最后一口该怎么解决时,身前的人忽然抬起手把我下巴圈住,然后仰了下头把巧乐兹折断,默契一样的,各自吞了最后依旧,避免了最尴尬的一幕。   四周一阵‘噫’的遗憾声,我只感觉他捉着我的下巴的手温度还残存在脸上,后退好几步跌回座位上。   活动气氛依旧很火热,昏黄的灯光下,傅言仿佛刚才经过一场激战一样,魄力的盯着我。   “好羡慕你啊,刚才好想替你上了!”   小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我听得有些空,想到刚才差一点就跟他碰到嘴唇,我怕等会还会遇到更难堪的惩罚,找了个借口说先回去休息赶紧离开。   ******   当晚,不知道同事们玩到多久,我很早就休息了,然而早上胃不舒服,在浴室干呕了一早上。   该集合的时候,同事们说组织去看人造樱花,我不是很想去,加上身体确实不舒服,就跟白经理请假。   白经理很遗憾,但还是批准我休息,并不忘交代我好些了联系她她再让人来接我。   吃过早饭以后,他们一行人都出发,我去找了点抑制胃呕的食物,等身体好受些的时候,回去房间把泳衣找了出来。   看人造樱花,我一点兴趣都没有,联系白经理回来接我的麻烦事更不会坐。我想得是此时温泉馆的人也不多,当然是要好好享受一番再说。   想到可以舒适的泡温泉,我心情大好,换好泳衣披着外套到温泉汤池那边过去。   这边的温泉都是纯天然的,但是是男女混浴,一共有七八个汤池,我们公司这两天包下了一个,这会儿就只有我一个人,一个人享受一个汤池,舒服得我靠在石头边,闭眼冥想起来。   安安静静的时候,头顶处传来侍应生的声音。   “傅先生,这边请。”   傅先生?   我疑惑的睁眼,看到在岸对面那边居然站着服务生和傅言,我的脸瞬间拉了下来:“你没有跟大伙儿一起去?”   看他昨晚团建团得听合群的,还以为他跟过去了,没想到反而会在这里。   傅言笑而不语,他把身上的浴袍脱下放在汤池旁边,赤裸的上身和紧致的四角内裤紧绷绷的下身正对着我……   这具男性的身材好得不像话,而那张脸实在魅惑,看着我的眼神就跟狼一样,带着很强的攻略气势,似乎我就是他攻击的目标一样,薄唇吐出一句话:“不想去。”   我扭开头,听到他下水的声音,再接着服务生到我这边放了一杯饮料。   不用想,是傅言吩咐的。   “怎么,不敢看我?”他戏谑的声音起来,“我跟你丈夫的身材比起来谁好。”   我不回答,懒得回答。   “看来你对我这个合作者很不友好。”他凉凉的声音又起来。   “他的身材好!比你好十几倍!”   天知道我是在胡诌,祁霖每次洗完澡出来都有穿睡衣,就算有时候没穿,我也没怎么仔细去观察,哪里比较得出来。   但我就是不想让傅言产生自豪感,免得这人还嘚瑟了。   不过这回看傅言的时候,他的人躺在温泉之中,丝丝热气冒起来,挡住了他不少的身材,那些不该看的,才没那么明显。   他再勾唇笑,上下打量了我,拿起一旁倒了伏特加的高脚杯朝我扬了扬,“旅途愉快。”   有侍应生在一旁,我身上的泳衣很保守,汤池很大,我跟他之间有些距离,料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我也拿了饮料和他那边作势敬了一下。   即使面前有不怎么对盘的人,但得承认跑着温泉喝冷饮,是一件爽到骨子里事情,我舒服得吐了一口气。   “难得有和你单独相处的机会。”对面的人戳了酒,依然靠在岸边,朝我挑眉笑,“你觉得这算二人世界?”   他这话很暧昧,我撇了撇嘴,“是吗?我倒是希望人多比较好。”   不怎么想和他进行话题,我闭眼,试图就这么在想象之中把他隔绝掉。   那男人好似讲话不腰疼一样,又出声了。   “祁经理出差了吧?”   ***************   “你怎么知道?”再睁眼,看到他一边晃了晃酒杯,一边道:“他出差去见的人,正好是我认识的一个老板,是我把他推荐过去。”   听得出来他帮了祁霖一把,而在我面前,他若有似无的有些无私的意味,通常这种情况下,说这种话的人都希望对方感激涕零。   我冷淡回了他:“工作上的事情,我不懂。”   他再饮了一口酒,嘴角露出很深邃的笑容:“在你眼中,你丈夫真有那么好?”   我想也没想的回道:“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听我这么回,他竟轻嗤了一下:“你所见的,未必是真的。”   我很不爽,再怎么样,祁霖跟他有合作,在合作关系之上,他用这么轻蔑的态度来回我,实在不尊重人。   “那你告诉我怎么假?正好,你也和他接触过,倒是也给我评价一下,你认为祁霖是怎么样的人。”   他眯了眯眼,给我一个答非所问的回答:“他很适合从商。”   “他工作能力本来就很优秀。”   “优秀是一回事,在职场这条路上,多得是你不知道的事情,一个人想要往上爬,得攀附不同的垫脚石,付出不少代价,才算适合,我正是看中了祁经理这点才会跟他合作。”他淡淡的说着,总有一种褒贬不一评价的感觉,讲完还不忘贬我一句,“很明显,上面说的那些,你都不适合。”   忍着心里想对他骂粗话的冲动,我扯了扯嘴角,强行微笑:“我何必需要适合,只要我老公适合,我和我老公互补就行了。”   “哦?”他嘴角一扬,笑得颠倒众生:“你不觉得,你跟我更互补?”   他的眼中含着很明显的调侃,这话说得更流氓似的,神情却又一本正经得不行,我的脑海里面突然跳出那天晚上他的告白,有些在这里待不下去。   “神经病。”   这么喃喃的骂了一句,我起身从人造梯那边上岸,打算等会儿他不在了再过来泡温泉。   但我回房间没一会儿,手机忽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接起来的时候,手机那头是一个很低沉又虚弱的声音:“林意……过来……帮我……”   这是傅言打来的!   他的声音,听起来怎么那么虚弱?那句求救那么无力。   我震惊,当下想到莫不是泡温泉泡过头窒息了?   有些体质不好的人,泡温泉久了很有可能会昏倒,新闻经常会报导,难说傅言不是那种体质。   “傅言?你没事吧?等我,我很快过去!”   我对手机那边急道,再返回汤池里面,只见傅言闭着眼,握着手机的手摊放在岸边,人看起来就跟昏迷了一样。   “傅言!”   连忙到他身后的岸边蹲下,我摇晃了他好几下,他一动不动。   “服务生!服务生!快来人!”   我急了,生怕他出了什么意外,朝外面喊了好几声。   明明来的时候周边都是服务生,这会儿好了好几声一个服务生都没有。   我更加担心,感觉他的脸庞在发白,干脆两手攀着他的手,想把他从汤池里面拖上来。   他的人是真的重,使了好一会儿的劲,也没能把他拉出来。   就在这时,身下的人突然睁开眼,被我抓着的手臂移到我的腰部,我吃了一惊,腰被手臂的力道给带到了水中。   “嘭!”的一声。   我只感觉满世界都是水流声,猝不及防的吞了好几口水,惊呼的时候,我又被背被一只手给托起,总算找到空气。   浑身湿了个透,才明白他一点事情都没有,我恼羞成怒:“你耍我!”   傅言哪里有刚才苍白的脸色,整个神情就跟坏事得逞一样,一股痞子味十足的笑起来,无辜的说道:“我只不过是小息一阵,反而是你硬把我拖上去,这也怪我?”   “如果你是在休息,为什么我拉你的时候,你故意装昏迷?!”   “我这不是醒了?”他把我朝他身上压,故意在我凑在我耳旁似诱惑一样低沉柔和的声音:“刚才躲我那么远,怕我吃了你么?我现在就想吃了你。”   我气在当头,他的话就跟有魔力一样,把我给定住。   我这才意识到人就坐在他身上,下身坐在他身下的重点位置,上身和他赤裸的胸膛相贴,而他脸孔离我近到不能再近,喘息就这样直直的打在我的脸上。   更让我不敢相信,屁股底下瞬间一股奇怪的感觉——他居然有了反应!      ☆、第五十三章 祁霖出轨   我的人整个就贴在傅言的身上,感受得到他健壮的身材,身下那种突兀尤其鲜明。   温泉里面虽然只有我们两人,可也是个公众场合,撇去他耍弄我这个事情,他太明目张胆到我害怕。   “别动,不然我就地办了你!”   他粗哑着嗓音,一脸怡态的注视我。   前几次稀里糊涂的亲密接触已经够难堪,他明明知道我不喜跟他暧昧,却一直要把我往道德下限的边缘拉,挣扎不掉,我恼火的口不择言骂起来:“我老公是你的合作对象,以后见到他的时候,难道你都不会感觉愧疚吗?!外面人来人往,你却这么肆意妄为,这么想跟和一个已婚女性发生关系,你的心态该是怎么样的崩坏,你的三观都已经烂了什么样子?我已经结婚,你对我亲密,我只会觉得恶心!”   约是我骂得过了火,他的笑收住,搂着我腰部的手腕再往内缩了缩,神情忽然就变了:“恶心?林意,你明明知道我对你有感情,昨晚还想打电话给你丈夫说爱他?我说过在这之后不准让别的男人碰你,也不准你对别的男人有过多的感情!”   “凭什么?他是我丈夫,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我越加恼怒,往死里怼他:“我就是爱我丈夫,我爱他,我爱他,我爱……”   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眼神极度恐怖,惊呼暴怒:“你只能说你爱我!”   我扭着脖子挣扎,用力的说着:“不!我只爱我的丈夫!像你这种破坏别人婚姻的人,我根本就不会对你有感觉!不管你多么偏执!我也不会爱你!”   “闭嘴!”   “有本事你掐死我!”明明脖子被掐得死紧,气上了头我反而一点都不害怕,就想跟他厮杀,“是你说不会对我对我硬来强迫,你看看你在做什么,跟色狼有什么两样!”   他的眼赤红赤红,改成沿着我的下巴摁住我的下颚和人中,彻底把我的话给封锁住,但他却比我还恼怒,恶狠狠的道:“听着,有的事情因为不想破坏你美好的安定,因为顾及你的心情,所以我选择沉默,但你要有心理准备,一切你以为的美好,未必真的美好!而我想要你的这个念头一旦起来,永远不会消失。三观不正也好,偏执也罢,你一定会成为我的人!”   我的下巴和人中部位都在发疼,怎么都不能再开口讲话,恼怒得不行,哪里会去管他口中说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只觉得他是个疯子的瞪着他。   “听清楚了吗?”   他更加用力,压迫的气势比我还甚好几倍,我对他的钳制得无奈,眼见他的眼神越加炽热,捞着我的腰朝他更接近,脸庞离我也不差几厘米。   这个模样,我怕他情欲一来真的把我就地正法,心思忽然起来,我把下半身挪了再挪,拿膝盖朝着他那块用力的压了下去……   “你太不乖!”   没能计划成功,他已经察觉我的意图,捞着我腰部的手改成制止我的大腿。   见意图失败,眼疾手快之下,我想也不想的朝着他脖子那块还没有彻底好的皮肤再咬了下去。   尝出血腥味了,我能感觉到,发了狠的再用力。   他这才把我推开一些,我往后退的同时,借着水的浮力游得离他远一些,快速的爬上岸。   回头只见他黑着脸摸了下脖子,通红的血液和他手上的水结合,又滴在了水中,场面有些骇人。   “是你逼我的!”   全是他自作自受,我哼了一声,转身再跑出汤池,   这回一出汤池,原本不知道跑哪里去的服务生这会儿也出现了,见得我满身是水忙问发生什么事情。   我摆摆手,意指没事,再让他们进去看里面的人有没有事。   情急之下,我才会去咬他,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伤上加伤会怎么样,但管他的,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好歹是摆脱了他。   以后都不能跟他单独相处了,我在心里发誓,依然气愤他专制的话语行为。   口腔里面还有不少血腥味,没来及漱口,也是相当不舒服,渐渐了衍生了想呕吐的心思。   忍不住找了个垃圾桶朝下吐了起来,身边一个凉凉的女声起来。   “看你这个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怀孕了。”   是美茵,她居然没有跟着公司的人出去!   猛地,我意识到这里就是汤泉附近,美茵出现在这里,刚才我和傅言在温泉里面,她不会看到什么吧?   我镇定下来,直起腰朝她看过去,她手上举着香烟,在垃圾桶面前抖了两下,再冷冷看了我一眼,一副懒得跟我说话的模样离开。   要是看到了,以她的性格应该要闹出点什么,既然这么安静,应该没事,我放下心来。   不过经由美茵这么一说,我又回忆了下,电花火石之间,意识到这个月的大姨妈好像迟了两周。   之前大姨妈不怎么稳定,也有延迟了一周的情况所以没注意,但我晕车也不该晕这么久。   难道说,真的……   但我摸了摸小腹,心理作用之下小腹好像有什么东西扎根了一样,有些期待,我决定等这周日旅游结束回去时去医院检查检查。   在房间里面待到了下午同事们出去游玩回来,一大伙人都赶去泡温泉,小玉去了汤泉又回来跟我说人太多,泡温泉的兴致都没有,要晚上约我一起去两人单独泡。   我也觉得今天没泡到好温泉扫兴,想着晚上两人一起的话,也不怕再有和傅言单独相处的机会,于是欣然答应。   小玉是个坐不住的人,大家泡温泉的时候她又提议去逛街,正好我一天没出去,也就陪着她去逛逛散心。   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同事们吃过饭又在草地上聊天,小玉兴致勃勃的特地去草地上看了下,回来跟我说傅言今晚没有一起活动,哀苦的跟我说她要用泡温泉安慰自己。   我好笑她对傅言的痴迷,但也对傅言今晚不出来有些膈应。   总不可能那一口咬下去,人就坏掉了吧,毕竟他那么身强体健,不至于就倒下。   这么一想,我也懒得去多想他的情况,舒舒服服的泡了一晚上的温泉。   *****   第二天早上,同事们组织要去进行越野活动时,白经理跟我们说傅言一早临时有事先回去了,让我们继续保持愉悦的心情活动。   我看了下,除了傅言之外,凯撒公司的其他经理都留在这里。   虽然傅言不在这里,却时不时有今天早上遇到傅言的同事在讨论傅言脖子上贴了快纱布,也不知是怎么了。   一天下来,眼不见为净没和这个男人有碰面的机会,他的名字倒是一直绕在身边,像鬼混一样缠着,听一次我就后背凉一次。   又隔了一天,是返途的日期,我又晕车了一路,中午的时候到家累得倒头就睡。   然而醒来之后,想吐的欲望一点都没有减少,两三个小时之内,就跑了十几趟厕所。   婆婆今天没出门,看我这个情况,也是难得平心静气的和我搭话,“你该不会是有了?”   “不知道。”   我摇摇头,心底里隐约觉得极有可能是怀了,婆婆再把我盯了盯,返回房间里面,出来时,手上给了我一个纸质盒子。   拿了盒子看起来,才发现原来是避孕棒。   “快去检查看看,是不是有了。”   她显得有些急迫。   既然有现成的验孕棒,正好可以试试,我没拒绝,拿了东西再进入卫生间。   不一会儿,验孕棒上面显示的是一条杠,说明书上是说,两条杠才算怀孕。   婆婆在外面喊道:“怎么样啊?你测好了没啊?”   我心情低落:“没有。”   外面立时就传来一个嫌弃的声音:“就知道你肚子没货!白期待一把!都结婚一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哪有这样的媳妇,这么没用,肚子一点都不争气!我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遇到这样的媳妇!”   这话听在耳朵里面相当刺耳,她想要孙子却失望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这么不尊重人,我心里格外不舒服。   下午再没事,胃还是不太舒服,一直都在呕吐,吐得嘴发酸,那种想呕的感觉都没有消下去。   不得已,我只好赶去了医院。   挂号之后,医生建议我做B超检查。这个检查我又报了一点点期待,B超可以检测出怀孕和没有怀孕。   验孕棒毕竟只是大致的测试,说不定也有不准的时候。   然而,B超结果出来的时候,报告单上只是显示我吃坏了肚子,然后护士再领着我去开了些胃药。   重重希望升起又落空,心彻底的跌到谷底,我无奈不已。   才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季婷给我打了电话,一接起来电话那头的她仿佛有什么急事一样,颤音给我说道:“林意,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千万要冷静啊。”   ****   “怎么了?”   她的声音格外不对劲,我跟着有些不安:“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也知道,工作的原因,我认识了不少狗仔和记者。”她迟疑了迟疑,“刚才有当记者的朋友跟我说有人往他们报社寄了张照片过去。”   “照片?”   我突然心里一紧,只想到之前凯撒内奸威胁我的时候的那些照片,就算那个内奸已经被抓起来了,照片还在傅言手上。   “是傅言吗?”   我追问,前几天他就在威胁我要是不跟他走会把照片公布出来,昨天我咬了他一口,该不会把他整怒了,真的把照片曝光?   “什么傅言?你怎么提到他去了?”季婷反而疑惑,下一秒支支吾吾,“是启航公司候选继承人的照片……也就是祁霖……他和别的女人开房的照片,都没有穿衣服……”   我脑子嗡的好一阵子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已经把照片发到你微信上了,你先看看。”   听完,我把手机拿起来,颤抖的点开季婷的聊天窗口,她发过来的是一张祁霖赤裸着上身侧躺睡着的照片——拍照的角度是一个女人在自拍,只不过没有露脸,但是那个女人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性感的睡裙,和身后躺在床上赤裸上身的祁霖,形成了暧昧的画面。   “林意,你先别急啊,这个照片也是刚才才发过来,可能因为祁霖是启航公司的候选人,所以有人才盯着他,我让我的记者朋友把照片拦下来了,这边应该不会有人报导,你要不问问祁霖是什么情况?这得有个解释啊,不然你怎么办?”   “好……我去问。”   挂掉了电话,我全身无力起来,大脑好像当机了一样,什么想法都没有。本来要过红绿灯的,此时也一刻都迈不动脚步,怎么也迈不动。   照片在我眼前场景不断的放大,持续放大,大得我好像又能想象拍照之前两人在床上怎么样的旖旎过。   怎么会这样呢?   前面那些误以为是蛛丝马迹的全部能解释得清,但是照片,照片……   “不……不……不会的。”   我再摇头,也许他只是被设计了,就像我跟傅言一样,我也和傅言紧紧贴着挨在一起被拍下来过,但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会不会他也是被人设计了,然后其实也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说不定会是那样,说不定……   可我想说服自己,怎么也说服不了,想打给祁霖,怎么也拨不动号码,就这么不知道该怎么办,一直站在原地。   四周来来往往的人不断流动,我怎么也无法动弹,大脑里面陷入疯狂的不安时,我好像听到了傅言的声音,他不知在哪里冲我喊了好几声‘小心’。   与此同时,左边方向忽然有辆车直冲向红绿灯路口的人行道边,直冲向我……   看着那车离我越来越近,我预感到这是一件恐怖的事情,但却一点都无法动弹……   “嘭!”   碰撞声响了起来,是车子撞到了人行道栏杆的声音。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力量把我往后拽了过去,再接着傅言的声音吼了过来:“我让你闪开!你是不是蠢!”   完全没明白现下是什么情况,我呆呆的看着发怒的傅言,不明白他怎么会在这里,也不明白怎么有车会撞向我。   又是‘哐’的一声,刚才撞向我的车往后直退,车内的人打了个快速转弯,竟扬长而去,不远处有交警开摩托朝着那辆车追了过去。   “小姐,你没事吧?”   我被傅言拽住,四周还有其他路人,一直凑在我的身边询问,刚才的情况也让其他人愕惊到了。   傅言拿手拍了拍我的脸颊,见我没有反应,把我抱了起来。   我此时什么都无法思考,眼睁睁看着他将我抱着,再抱往医院里面走。   总算,我总算意识自己经历了什么,从他怀里挣扎。   他没勉强,把我给放了下来。   “我没事,没事……”   当下腿还有些软,没法站稳,下意识的抓着傅言,仔细的回想了刚才发生的情况——被照片的事情震慑得什么都没能反应的时候,一辆失速的车朝我撞来。如果不是傅言拉了我一把,以车子的飞快的车速,我很有可能此时就血流成河了……   “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在想什么?”   傅言怒火中烧,生气的模样仿佛他才那个受到车子威胁的人一样,口气非常糟糕。   我看着他,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现在脑子里面是照片和刚才生死一线的极速飞车两个画面在交叉叠加,再看着他担心的脸庞,我也不知怎么的,眼睛酸涩得没忍住,眼泪掉了下来。   “哭什么!”   傅言格外不悦的低吼一句,神情更加担心,以为我是真的被吓到了才哭,干脆拽着我的手腕带我朝医院进去。   我哭得泣不成声,勉强说出一句话:“我没事……不用做检查……”   “闭嘴,我说了算!”   傅言根本不听,拉着我就又去做了一次全身检查。   等到检查报告出来的时候,医生确定我没事,他才放心下来,沉着脸庞到坐在我旁边,拿了纸巾给我擦眼泪。   “哭什么?你不是格外倔吗?既然没事,就庆幸自己躲过一劫,以后走路提神点!”   他口气很不好,僵着声音安慰,擦着我眼泪的手重重的刮着脸,“一群医生护士都在笑话你,面子还要吗?还哭。”   我也不知道我哭什么,不知道是哭自己逃过一劫,还是哭祁霖那张照片,反正就是觉得有压力,一下子就哭了,而且什么话都不想讲。   这时,傅言的电话响了,他站起来拿着手机去别的地方打电话。   我吸了吸鼻子,用纸巾把眼睛包住,哭了这么久,心里稍微平静了一点,也该给祁霖打电话了。   此时他那边的应该是早上,我一拨打过去,他便接了,声音柔和的笑问我:“老婆,怎么了,你那边是晚上吧?这么晚还没有睡?”   “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   我开门见山的问,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一张照片断定不了什么,只要他能解释,我就会相信。   “你哭了?怎么了?妈又说你了?”   祁霖的重点不在我的话上,而是关心我怎么会哭。   这么一个会注意我情绪的人,怎么会出轨呢?我再开口:“祁霖,给你发了照片,你看看。”   将季婷发给我的照片转发给了祁霖,顿时,电话那头没了声音,安静得好像电话挂掉了一样。   我再吸了吸鼻子,等着他解释,此时心里还是偏向于他不会出轨,还是倾向于事情处于可以解决的情况之中。   好一阵子,祁霖再度开口。   “照片是合成的。”   “合成?”   “老婆,你仔细想想,我加班那么忙,怎么会有时间去酒店?我那么爱你,怎么会出轨?而且照片上面只是有我的侧脸,连正脸都没有,怎么能确定我就出轨了?更重要的是,我确实是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你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怎么会?”   他在电话那头笑,笑得很无语,“老婆,是谁把照片发给你的?”   我把照片打开再仔细查看,我不是什么专业的技术人员,看不出来有没有合成,但私心里面我偏向祁霖不会出轨,以至于他一解释,我就动摇了。   “是季婷的记者朋友发给她,她再发给我的,如果照片是合成的话,那谁会这么无聊要陷害你?”   “也许是祁峰,可能想在我事业上面来个出轨打击我,让我颜面扫地。”他的声音很镇定,一点也听不出来有端倪,再道:“老婆,告诉我,你刚刚哭,是因为以为我出轨了吗?”   我现在心情起伏太大,作为祁霖的妻子,他既然解释了,我相信他的为人,只是心情冲击太大,现在还有些身体虚脱,于这个问题,有些无力。   “告诉我,是因为我才哭的吗?”   他好像执着于这个问题,又问了一遍。   我其实不确定,因为刚才差点出了事故,那车子急速向我行驶过来的画面,也冲击到现在。分不清刚才为什么哭,但是以为他出轨,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   我回道:“当然啊,你是我丈夫啊。”   祁霖在电话那头,犹如松了一口气一样,心情很好:“我很高兴,老婆,你是爱我的,对吗?”   “我当然爱你……”   回答的时候,视线里面出现一双皮鞋,就在我面前不到半米处。   我往上仰起脑袋,傅言冷着脸孔看着我,眼神就跟千年寒冰一样有冻人的魄力。   这样的情况,很是说不清道不明。   不知道怎么的,我心情比刚才还沉重,昨天他在温泉里面逼着我说爱他的情况,至今还没从脑海里面忘却。被他这么盯着,我诡异的心虚了一下。   他一言不发,就这么站在我的面前,看我的眼神,逐渐深邃,再到眉头拧起。   电话那头,祁霖跟我说他得去忙了,让我好好休息,他明天再给我打电话。   “好……”   我发现自己更加无力,回复的声音很小。      ☆、第五十四章像不像火腿肠   傅言一定听到了我刚才对祁霖讲的话,一定听到了我说爱祁霖。   我不想对上他的眼神,因为他的眼神里面严肃又充满失望。   把头低了下,我揉了揉眼睛好让自己精神些,才对他说道:“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他的脚步挪动,直至我跟前,下巴再一次被擒住,他迫使我抬起头面向他,面无表情开口:“除了说谢谢,你还能做什么?”   我一噎,他的话里不咸不淡,可我却不知道知道接他的话,他又将我松开,双手插兜冷冷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   没有拒绝完,他直接把我的手给抓着跟他往医院外走。   我挣脱不开,一路上跌跌撞撞跟在他后面,最后还是上了他的车。   他对等待的司机说了一声下车之后,亲自开车将我送往我家的方向,一路上我心情复杂,车子等到了小区附近才停下来,他的车门没有打开,反而是开了车窗,点了一根烟抽起来。   我朝他看过去,想让他把车门打开,可看到他眉头紧锁,吐出的眼圈好似带着愁意,心情莫名的沉重。   他再回头看我,突然把我拉到他的怀里。   他总是这么的让人措手不及,可这一次,抱着我的力道相当用力,仿佛要将我往怀里镶,我感受到他健壮的胸膛在不断的起伏,听到他在说:“知道我刚才有多么担心你吗?车子就在离你不到一米远的地方,如果没躲过那一下,今晚你已经在重症室!我从来不会这么担心一个人,是你让我第一次有了胆战心惊的感觉!林意!你让我怎么办才好?”   能感觉到他的担心,感觉到他克制的情绪。   回想刚才的那一刹那,我的腿还是有些软,可他把我拉开时脸色惊惶却是让人错愕的,这种温暖,让我有种被捧在手心的感觉。我不知怎么的,没法和他硬碰硬起来。   “我以后走路一定会很小心。”我开口,“谢谢你担心我。”   他犹如是叹了口气一样,把我松开,英俊的面容有一种温润的硬朗,再说道:“好好休息,总有一天,我要你爱我如命。”   我错愕的看着他,处在他紧张的担心以及偏执的爱意宣言里面,心头又起了无奈。   如同他所说的,他从来不会这么担心一个人,他那么爱我,可又如何,我注定只能辜负他啊。   他下车的地方是在离我家隔了几百米远的另一条接上,很庆幸他没有直接开到家门口,否则被他人看到难免要有流言蜚语。   可我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看到门口停了一辆车正徐徐行驶离开,婆婆笑容满面的和车上的人招手,直到车子从别的方向离开,她看到了我,笑容停住,“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去医院了。”   我走入家里,看到客厅里面摆放了两个红色的礼品盒,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隐约觉得是和刚才从门口离开的车有关系。   家里时不时有客人来,送礼也正常,我没打算多问,但婆婆显然对这礼品很高兴,当着我的面拆开:“还是雅纹有孝心啊,送我这么好的保养用品,听说还是进口的,一套好几万呢。”   “张雅纹送的?”   那套化妆品确实看起来价格不菲,难道刚才那车上的人张雅纹?可什么时候她和婆婆熟络到可以串门,且送昂贵礼品的地步了?   “是啊,不然难道是你送的,你除了会送些便宜货还能送什么,唉,别的女人就是会赚钱,要我媳妇儿也能赚很多钱就好了!”   婆婆当然是故意当着我的面说影射,我的工资基本给了我妈当医药费,但我也时不时也存了钱送化妆品给婆婆,虽然不是什么名牌,也是花了少钱的。却从不见她夸半句好,早就对她失望透顶。   我没有说什么,满心觉得这两人感情好得让人疑惑,也懒得去追问,回去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季婷打来电话跟我说她的记者朋友联系不到那个发照片给他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听完之后,跟她讲了祁霖给我的解释,她则是问道:“我也跟你一样相信照片是合成的,只是,你有没有想过,假如祁霖真的出轨了,你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沉默了很久才跟她说:“离婚吧。”   或多或少,在祁霖解释的时候,我立马相信的原因也是因为不愿选择别的可能性。那于我而言,是一件我既不想发生,也不愿意面对的事情,所以我宁可什么都往好的方向想。   季婷没再评价,又和我说:“你还记得上次开始傅总的绯闻吗?和他车震的那个嫩模。”   “怎么了?”   “她被人轮奸了,还被拍了裸照,估计是惹上什么人了,没有被报导出来,但是今天我去的社交场合里面,有不少人在谈论。我有不好的预感,这个女的之前没少出绯闻,偏偏和傅总出了绯闻落得这么惨的下场。……我怀疑,可能是情敌干的吧,你和傅总……”   我同情这个嫩模,也知道季婷担心和傅言有过几次暧昧的我。   然而此时我忽然想到了孟雅儿,美茵曾经嘲讽过我已经被孟雅儿给盯上,还跟我说被孟雅儿盯上的人全都不会有好下场。孟雅儿做事情那么癫狂,也那么的不惧后果,会不会是她干的?   这仅仅是猜测,我也不寒而栗。   “那位嫩模并没有和傅言发生关系,居然就这么陪上一生。”   “咦?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和傅总发生关系。”   “傅言说的。”   “……等等!他,向你解释这个?这……”季婷惊讶,“他不会是喜欢上你了吧?”   “……”   我知道这事迟早季婷也会知道,但就是觉得和傅言不会有可能,为此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必要。再讨论傅言没有意义,我不和季婷多说,挂了电话。   出了地铁站还没到公司,经过一条人流比较少的街道时,隐约感觉身后有好几个脚步声紧跟在我后面,加快了步伐,没想到后面的人也加快了速度。   我觉得不对劲,正准备要回头时,脖子上突然受了个重击,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一杯冰冷的酒给泼醒的。   眼前的一切都不太清晰,光亮很昏暗,睁开眼许久,才看到四周是在一个暗黄的酒吧包厢里面,而在我面前的,是双手环胸,嘴唇勾动上划的,眼神阴森森的……陌生中年男人!   除了眼前这个男人之外,这里还有好几个看起来流氓痞子味的看起来是小弟的混混!   不止如此,我手脚被绳子捆起来,嘴上被一团步给塞住,根本无法动弹,也无法发出声音。   “刘哥,这女的长得还真不赖!”   旁边的混混凑到被称作刘哥的男人面前,朝着我色眯眯的笑:“要不让我先尝一下滋味?”   刘哥用力的拍了下这个混混的头,粗声骂了句去准备东西,然后过来把我嘴上的布团给拿掉。   “你们是谁!这么做是犯法的!要坐牢的!”   总算能开口讲话了,我心底里害怕,不断的往后缩,然而后面只是一撞冰冷的墙。   刘哥知道我没地方躲,露出诡异的笑,看我的肆无忌惮盯在我的胸口处,“要怪就怪你惹到不该惹的人!”   这么一大群男人在这里,个个都对我露出淫糜的笑,有好几个都在解开皮带,接下来可能遭遇的事情我不敢想象,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惹了谁?”   身边突然一个‘咔嚓’声,竟然有人拿了手机拍照。   “上头说了,玩坏了你她负责,来吧,小美人,趁你还能漂漂亮亮的时候多拍几张。”   我想起了早上季婷跟我讲得那个嫩模的事情,心底里一片凉。   “你们是孟雅儿派来的?!”   刘哥一听,哈了一口气,和几个小弟对视之后,再面对我朝我逼过来。   “听着,今天你是逃不掉了,你要乖一点,我们才能对你温柔,不然……嘿嘿……”   讲着,他把我脚上的绳索解开,猛地双腿又被拉开,他挤在我的腿间,淫笑遍布脸庞,我无路可退,用力的朝这个人的裆部踹过去。   刘哥没料到我会踢到他的重点部位,痛苦的捂着裆部哀嚎。   另一个混混见状,上前就一巴掌便扇在我的脸上。   “敢踹我们老大!”   我发蒙了,疼得整个下巴都在颤,刚反应过来时,这个混混骑在我的身上,耳旁是衣服被撕烂的声音,我陷入了巨大的恐惧和绝望之中。   “嘭”的一个踹门声。   绝望之中,我看到从门口闯进来一脸肃杀的男人,冲过来将压在我身上的混混给扒开,一拳头砸了过去。   是傅言,他找到了我。   随之冲进门的,还有几个傅言的手下,一下子和包厢内的混混扭打起来。   “谁!谁他么破坏老子的……”   只看到傅言发了狠的朝那混混砸了好几圈,砸得那人都动弹不得了,他才松开,在上前来把我搂住。   “没事,我来了。”   我投在他的怀里,恐惧让我明白眼前这个人能救我能让我安心,他一直在耳旁说没事,在打算要将我抱起的是时候,我看到他身后原本痛苦在地的刘哥,居然举起一把水果刀冲了过来。   “傅言,小心。”   刘哥举刀冲过来的时候,傅言因为正搂着我没法都过,抬起左手往上挡。   水果刀还是化了一刀在了他的手臂之中,顿时他的衣袖口附近一片血黑色。   他用力一踢,将刘哥提出好几米远,看也不看自己的手臂,将我给抱起来,直往外走。   “你的手,傅言!你的手!让我下来,我自己走!”   我的心还在颤抖害怕,刚才刀子扎在他手臂上的那一刹那,我几乎感觉自己的命都快被吓没了。可他现在还用受伤的手臂来抱我,好像一点事也没有一样,我担心到了极点。   怕他的手没处理要失血严重,他却一点都不在意,等到上了车以后才把我放开,又将外套给罩在我身上。   “帮我。”   他扯动领带,在他手上的伤口处绕了几圈止血,示意我帮他打个结。   我颤动着手拉动领带,绑好后听到他一声倒吸声。   尽管止住了血,看着这血肉模糊的一片,我没忍住,眼泪一下子掉了出来。   他一看我哭,就着这个姿势吻了过来,把我压着椅背上由嘴角往上舔了舔我的眼泪,一声声的安抚:“乖,没事,别哭了,安全了。”   他一劝,我的眼泪就更加止不住,他的伤以及刚才的遭遇的恐怖像压力一样压了过来,让我心痛不已,什么话都不想说。   ******   半个小时后,我们到了最近的一家医院,我没有什么事情,医生在给傅言处理伤口。   哭了一阵我已经有些平静下来,但看着医院用酒精在伤痕上面擦拭,还是心惊胆颤。   “伤口比较深,少沾水,勤换药,别拿重物,恢复得好的话一个月应该就能自由活动了。”   总算,等一切处理好了之后,医生嘱咐完出去病房,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时,我咬唇问他:“我只想知道是谁要害我,孟雅儿吗?”   傅言也在沉思,摇了摇头:“我会帮你查,应该不是她,她最近被关在孟家医治。”   “那有谁想害我?”   不是孟雅儿?除了她有可能是因为嫉妒想让我不好过做这种事情之外,我想不出有人会伤害我了。   “放心,一天之内,我一定把害你的人给揪出来。”   傅言承诺,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有信任感他一定能做到,以至于莫名放松了一下,在他的病床上坐下来。   再看到他的手臂,绕了好几圈还是有些泛红的纱布证明他受到伤害的痕迹。   他同一只手,已经连续两次为我受伤,这次还那么严重,我的眼睛又忍不住有些酸涩。   这个男人把手抬在我面前,问道:“像不像火腿肠?”   厚厚的纱布只从他受伤的手臂裹住,确实形成了有些火腿肠的形状。只是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有心情逗我玩。   我瞪着他:“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虽然是气他这个时候不严肃,但我确实心里好受了些。   他用另一只手在床头扯了纸巾,在我脸上胡乱的抹着,那俊脸还略带得意笑道;“不过看你为我哭,说明你对我还是有感情。”   “鬼扯,我对你没感情,就是感激你救我而已。”我吸了吸鼻子,躲开他的擦拭,每次他帮我擦眼泪都相当用力,动作一点都不轻柔,我不喜欢。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   他一笑再笑,好像我在嘴硬一样,十分包容的笑。   我不理他这个样子,想到另外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被抓了?”   “去你公司开会没看到你。”   倒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对这个男人的居心再一次无奈,可也不得不庆幸,如果不是他,其他人发现我不在,或许只是以为我出了点小事不会去深思。   “谢谢。”我郑重的朝他道谢,猛地我想到昨天那朝我撞过来的车,后背再一次发凉:“昨晚失速撞向我的车,后来交警找到他了吗?会不会也是有人想害我?”   “不无可能。”提起这个事情,他稍稍敛起笑意,正经说道:“现在还没有抓到,不过很快了。”   连续两次出现危险,我疲惫,也再度觉得恐惧。   “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有人要害我?”   “未必是你做错了什么,才有人想害你。也许有人居心叵测,才会让你被盯上。”他一把将我搂着,下巴抵住我的发说道:“我不会再让你出危险,放心。”   前面那会儿刚刚被救的时候太过脆弱,他还吻了我,我当时精神游离,只想抓住一个人好安心,忘了推他,现下人也清醒,连忙从他怀里挣扎开来。   他又笑了,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挂完之后和我说道:“我让人送你离开,你回家休息,不要拒绝。”   “好。”他让人送我,比起他送我更让我放心,我把外套抓了抓,想还给他,但我里面穿的被那群流氓扯得破碎没法遮挡,只能先披着他的外套,“谢谢你今天救了我,外套我会还你的。”   他对着我,弯起唇角再笑了下,示意我无所谓。   那一刻,我忽然有如沐春风的感觉,这个男人,经历了不少事情之后,从一开始和我争锋相对,到现在处处为我着想,他由我心中一个冷漠的人变得那样体贴,我发现,我强烈克制自己镇定的心跳,又在蠢蠢欲动……   接下来的时间,我在家里消化着发生的种种情况,强烈的危险和安全对比之后,总感觉自己经历的事情就像做梦一样。之后胃又不太舒服,吃了些药蒙头睡了一天,连祁霖打给我的电话都错过,他见我没接电话,给我留言了微信,跟我说这两天就能回去。   我再给祁霖回拨过去时,他那边没接通,不打算打扰他,打算等查到是谁绑架了我之后,再跟他谈这个事情。   第二天去公司的时候,有凯撒那边的经理来我们公司开会,应该是和杨姐多聊了几句,暴露了傅言手受伤的事情,于是整个公司都知道傅言昨天出事,讨论得火热。   也有人在跟我讨论一起猜猜傅言为什么受伤,我没参与,一想到昨天那么危险的情况,就没有好心情。   但再想到这个男人是因为我受伤,我找到以前他打给我的手机记录。   不确定是不是他的手机号,还是尝试拨打了过去。   响了几下,通话就被接了,他的声音低沉清晰,醇厚不已。   “你怎么会打给我?”   我做好心理准备,听到他的声音,心里还是紧张起来:“你的手怎么样了?”   “你能关心我,我很高兴。”含笑的嗓音,带有几分调侃的意味,“情况不太好,如果你能看我,我可能会回复得更快!”   “……”   这不在我打电话过去的目的之内,我正想开口推脱。电话那头的人又开始说道:“就是单纯的慰问,买点水果,买点礼物。这些,都是报答救命恩人该准备的,人情世故,你应该懂吧,嗯?”   那个‘嗯’字,从鼻翼里面哼出来,格外的性感,让我耳朵格外的痒,人也更紧张起来。   “我等着你的人,和你的水果。”做商人的,嘴皮上比较有心机,懂得利用我犹豫的点来说服。   再来,他似乎是怕我有什么担心的,又说道:“放心,不止是你,傍晚俊辉也要来给我换药,有他在,我不会吃了你。”   也就是在劝我,房子里面不会只有我们两个人,还会有方医生。   我难为情他说的‘吃’,但还是心软了:“行,我下班去看你。”   结束通话之后,看着他的手机号,决定还是不打算备注。   等下班到点,我特地回了一趟家,拿了昨天刚洗完的他的外套,虽然因为被划到裂了一个口子,但衣服看上去很名贵,拿去服装袋修补一样应该可以继续穿,所以我塞了一千块在服装袋里面算是补偿。拿了外套,我再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不少水果,提了一大袋去他家敲门。   好半晌,没人来开门,倒是门口的通话器发出了声音。   “你知道密码,自己进来。”   如此,我只好输入密码推门而入,可是客厅里面没人,我把水果放在客厅的桌上,喊了他的名字:“傅言?”   “林意,过来这边。”   傅言人没出现,但是声音却传了过来。   我寻着声音找了找,发现声音是在楼梯附近的卫生间发出来的。   “过来。”   他再喊,我朝他卫生间的方向疑惑走过去。   “我在这里了。   ”卫生间的门紧闭,里面的人确定我来了之后,打开了门。   届时,他的人正转身面向着我,对我挑了挑眉,示意我看下面。   “来帮我拉上去。”   下面……   我顺着他指示朝下看——裤子拉链没拉上去!      ☆、第五十五章 我只要一个吻   此时的傅言,一身正装,偏偏就是拉链没有拉上,他受伤的左手吊在脖子上,另外一只手放在裤皮带处,朝我再轻哼了一下:“拉链卡住了,帮我。”   要说这世界怎么以颜值为主,配着他这张俊脸,这个请求正大光明,一点猥琐样都没有,反而格外性感。   我看到这一幕只觉得鼻子上有血气往上直冲,转身就要走,这男人凉凉的声音起来:“这里除了你,没人能帮我,我是因为谁受伤的?”   我站定背对他,克制自己,“你再弄一弄不就行了!”   “我要是自己搞的定还会喊你?”   不得已,我咬了下牙,转身过去,他朝我悠悠一笑:“除非你脑子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不然我不觉得这有什么。”   “我什么想法都没有!”   “既然如此……嗯?”   他再朝我挑眉,示意我可以开始帮他,那眼神里面,满满的笑意,格外刺眼,更格外的让人觉得带上了什么玩味。   我强作镇定,上前弯下腰,给他检查拉链是怎么卡住。   但弯着腰的姿势显然不太看得清情况,我只好又改成蹲在他面前。   我屏着气息,拿手把他拉链部位扯了扯,终于看清是裤子布料卡住了小拉链的一侧。   尽量保持着不去碰到他,也保持把那块布从小拉链扯出来,扯动的时候,我总觉的我这样蹲下来,羞耻到了家。   可这个男人好死不死的在头上又来了一句:“你脸红了,我比起你老公,谁比较厉害?”   我胸腔冒出火来,羞愤的磨牙:“再说这样的流氓话,我不管你了!”   这下,他才住了嘴,我再改成站起来弯着腰,不抬头余光都能感觉他在对着我露出嘚瑟之色,我忍着发飙,用力扯了一下。   “好了!卡住的部分搞定,剩下的自己拉上去!”   解放一样的快感,我忙从他身前退开几米远不看他。   “哦,辛苦你了。”   身后又是他的声音,他从卫生间走出来,喊我随意坐下,再看到我放在大厅桌上的水果,打开里面看了看道:“怎么就带了水果过来?没有其他。”   “……”   好歹买了两三百块钱的水果,他一个人吃四五天都够了,居然被嫌弃了。   他哀叹了口气,仿佛是带着失望的眼神朝我撇过来:“看来你的诚意不够。”   我得承认,他救了我一命,还帮了我好几次,送点水果确实有些礼轻,可我也是按照他在电话里面的请求做的,他要是还有其他正当请求我也是会照做,这么直接说出来,我还是有些灰头土脸:“……你想怎么样?”   “要不这样吧,我还没吃饭,帮我做顿晚餐,顺便等会俊辉过来一起吃。”他思考了一下,再说:“正好,李嫂今天有事不来。”   是不是正好,我在怀疑。   煮饭是我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正好现在才傍晚七点多,做个饭八点多,时间够的,只是,我看向他:“我做饭味道一般。”   “你做的,我都不嫌弃。”   “行。”   我应了下来,再走到他家饭厅面前打开冰箱,里面没什么东西,哪里有食材做饭。   “这附近哪里有超市?”   他微微一笑,“我带你去。”   *****   傅言住的这个小区地理位置太好,出了小区拐过一条街道,就有一家连锁超市,里面食材应有尽有。   一路在超市逛着,我也尽心挑选食材,傅言一直沉默的跟在我身后,我奇怪他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偶然回头时发现这男人全神贯注的盯着我,就那么一下,我再也不敢回头了。   最后挑选了一些蔬菜和肉类,到收银台的时候,算了下总价格是50.5块。   我在钱包里面找钱,发现没有五毛钱零钱,便问了傅言有没有带钱。   他拿出一张黑卡给我,豪爽放言:“随便刷。”   我一脸黑线,收银人更是一脸错愕。   黑卡哪里是人人都有的,用黑卡来刷几十块钱的东西,这男人不是出来买菜的,是出来炫富的吧。   “算了,这顿饭我请了。”   我把他的卡推回去,拿出一百现金给收银员。   再接着,回去了别墅里面,我正在做饭,让傅言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他也听话留在大厅搬着电脑好像在办公。   到几个菜都快做好的时候,我打算尝试鲫鱼汤的闲淡时,他出现在我身后,打量放在厨台上的菜:“油淋茄子,竹笋炒肉,……还有芹菜焖胡萝卜?你喜欢吃?”   “这几个都属于家常菜,你不说你的口味,我只能按照我的口味来了。”   他点头,若有所思,再把目光定格到我手上拿着的鲫鱼汤碗和勺子上。   “我也来尝尝。”   我刚把鲫鱼汤舀到碗里,还没有尝过,便把碗和勺子都举到他面前。   “你觉得我这样能吃?”他嘴角一扬,再度示出那只受伤的手,一贯的霸道作风又起来:“快点,喂我。”   有那么一下我差点被他给命令到了,最后我舀到自己口中尝试闲淡,在他愣住的时候,把饭菜都端到餐桌上,再给他添了饭和放在碗筷,又特地给他夹了一大筷子的芹菜,把筷子交给他:“现在你可以自己吃了。”   喂他这么暧昧的事情,我不想为他做,单纯的报答里面不该掺杂什么让自己引火上身的动作。   傅言眼中荡漾着一股笑意,慢悠悠走到餐桌前,接过我的筷子坐下。   门外有门铃摁动的声音,我朝门口看去的时候,方俊辉进来了。   “咦,林小姐在?”   “我来报答傅言救了我。”不能让方俊辉想歪,我连忙解释,再喊着他:“方医生,你吃过了吗?”   方俊辉把手上提的急诊箱放在一旁,再上前走到餐桌前,夸道:“哇,其实我吃过了,不过看得我好有食欲,林小姐真贤惠!”   被夸,我还是挺高兴的,只是拿了饭碗给方俊辉时,他又诧异道:“不过,咦,这里怎么每道菜都放了芹菜?还有一盘芹菜炒肉。”   “怎么了?”   “阿言他,最讨厌的就是芹菜了啊!”   我们齐刷刷的看向傅言,本来给他夹了一大筷子的芹菜哪里还在,早就和半碗饭一起下肚了。   他不在乎我们看他,只是淡淡的说:“吃饭吧。”   方俊辉看了看他,朝傅言的肩膀拍了一下,再看看我,眼中有股意味深长……   ******   吃完饭之后,我看了下时间,本来打算九点前准备回去的,现在也差不多是九点多了,可能傅言也觉得我呆得晚了,简单说碗筷他来收,让方俊辉送我回去。   今晚方俊辉看我和傅言的眼神很奇怪,我猜着他开车必定要跟我聊些什么,果然出去小区之后,他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你觉得阿言这个人怎么样。”   “还可以吧。”   接触之后,才知道他是个外冷内热的的人,是个不错的人。只是我并不是很想谈论傅言,会乱心。   “以他的家世,再加上他的体贴,无论哪个女人嫁给他,都会很幸福。”方俊辉谈道。   我们在车内镜里面视线互撞了一下,我回答:“那个女人不会是我。”   他复笑:“上次你让我劝的,我劝过了,目前看来好像没有什么效果。一个人的心自己管不住,别人就更加管不住了。”   方俊辉是他的朋友,无论傅言爱上的是有妇之夫还是怎么样的女人,作为朋友也只会支持对方,我也听明白他的无奈。   “我今天只是来报答他救了我,以后接触应该不会太多,所以也不会朝着你以为的方向发展。也许在未来里面,他会遇到另外一个女人,然后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我只是他生命的过客。”   我再次表明了自己的想法,方俊辉不做声了,除了傅言以外,我们之间其实并没有太多话题,就这么沉默到一直到我家附近。   挺诧异他停车的位置和上次傅言送我回来以及傅言的手下送我回来的停车的位置一样,我咕哝了一句:“你们对这片区域很熟?都停在这附近。”   “啊……”方俊辉憨憨再笑,“是阿言说放你在住处附近下车,免得让人看到遭非议。”   我能说什么,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脑海里面不断付出我们之间发生过的种种交集,心情沉甸甸。   既然怕我遭受非议,又为什么要一次次故意的和我纠缠?   该说他真的在为我考虑,还是为自私做了辩解。   方俊辉的车刚走,手机就响了。   我隐约有预感是傅言打来的,结果拿起来一看,真的是他。   “到了吗?”   “到了。”我回答,打算跟他说以后不要打给我了,那头又说道:“绑架的主谋找到了。”   收回要出口的话,我追问:“是谁。”   “你二伯。”   ******   回想起来被绑架时候那群混混看我的眼神,我就觉得想吐,以为会是那变态的孟雅儿干的好事,没想到居然是二伯。   心寒,是真的心寒。就算我跟二伯不亲,他怎么可以找人来绑架我,打算玷污我?为了钱,人性可以扭曲到这个地步?我不明白。   傅言跟我说已经把二伯送去警局,他让我要想去看二伯等明天下班之后他带我过去,我应允了。   隔天我照常去上班,然而精神一直不好,还未下班,二伯的儿子林赫来公司找我了。   林赫,是二伯的独子,是个和二伯性格完全不一样的大男孩。   我和那边的亲戚完全不亲,但是我读大学前,比我小六岁的林赫总是去我家玩,我妈总是跟这个小堂弟玩的很愉快,所以自小我和林赫关系很亲。几个月前林赫考上大学,第一个分享的人就是我,还说读大学之所以选择这个城市,也是因为我在这个城市。   我高兴他的出息,给他发过公司的地址,想象之中是让他有时间出来的时候出来我带他玩耍,目前,他来找我,是为了二伯的事情。   “我爸出事前托人给我带了消息,说他被关了,让我来找你,只有你能救他!”   好一阵子不见的林赫长高了不少,站在我面前几乎高了我一个头,打扮上面也比以前在老家时尚不少,就是那张稚气脸,看到我就哀苦得快哭了。   “你晓得你爸对我做了什么事吗?”   林赫连连点头,眉眼全是歉意:“我爸全说了!他是真糊涂,赌博欠了很多债都没跟我说!林意姐,你没事吧?没受到什么伤害吧?对不起,都是我爸的错!他太混账太糊涂了!”   “我没事。”对林赫,我不会没好气,就是谈这个事情,我非常累,“他为了找我要钱让人绑架我,这么做已经不能用混账二字来囊括了,这是没人性,犯法的。”   “林意姐……”林赫焦急得身体在抖,乞求道:“林意姐,警局那边不让我见我爸,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求求你了。”   反正今天傅言跟我讲会带我去见二伯,拉上一个林赫也没事,看时间也到了和傅言联系的时候,我打给了他:“我们等下在警局见面吗?”   “行。”   傅言好像是在忙,匆匆接了电话之后,没有多说什么,很快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再看了看林赫,这会儿离下班还差点时间,便让他在楼下等着,等我下班在一起出发。   一个小时之后,我和林赫打车去了警局,在车窗里面,大老远看到傅言红色的法拉利停在警局门口,我领着林赫下车,走到傅言的车子旁,还未开口,林赫先乖巧的大喊了一声:“姐夫好!”   先前结婚时,林赫是来参加过婚礼的,但也和祁霖见过一次面而已,不认得也正常,可喊傅言姐夫,这就太尴尬了。   “你也好,是林意的弟弟?”   傅言下了车,似乎对这个称呼很受用,竟然心情大好一样,对我眉飞色舞的笑。   “他不是你姐夫,是我一个合作对象傅先生。”我可以理解成林赫希望讨好让他爸进警局的对象,平心的对他解释,并在心里骂了句傅言是个死人头。   林赫没时间尴尬,因为我催促傅言快点带我们进去警局看二伯。   走入进去探监室里后,二伯对着玻璃隔窗这边的林赫痛哭流涕,哀惨不决的说自己多么多么无奈,多么多么被逼到无路可退,林赫跟着哭起来。   上次二伯在警局的时候,也是苦苦对我求饶,结果一出去警局就翻脸,我对二伯同情不起来。只是看着他们父子血缘情深,还是有那么点动容。   “林意!”老泪纵横的二伯,痛心疾首得拿起巴掌甩自己的脸好几下,再对着通话器直吼:“幸好你没事!二伯错了,二伯真的错了!是二伯不该啊!二伯猪油蒙了心智!二伯再也不敢了!林意!你饶了二伯吧!林意!”   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一边掌掴自己,一边恳求,这个画面,十足可怜,我别过脸不想看。   “林意姐……”林赫又到我跟前,摇摇晃晃的身体就要跪下来,我忙把他给扶住,“林赫,别这样。”   他执意不听,拗不过他,她已经双膝跪在我的面前:“我知道他的行为十恶不赦,不可原谅,可是求求你,求你原谅他这一次吧,我会劝他别再干坏事了。他年纪大了,坐不得牢。我们家都对不起你,你能不能放过他,就这一次,求求你了,林意姐,我保证,以后都不会让他来找你!求求你!”   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个场面,二伯可怜兮兮,林赫让我不忍。   朝傅言投去目光,他只是淡淡问:“你心软了?”   昨晚之前,我是打算就让二伯牢底坐穿,多出来一个林赫,父子两这么哀求,我发现我还是硬不下心肠。   傅言没打算留在探监室,转身往外面走,我跟了出去,他在探监室门口停住脚步,对我说道:“你做主,我在外面等你。”   闻言,我点了头,再回去探监室,父子两又不由分说的声泪俱下。   很多时候我也希望自己能够硬下心肠,至少不能让伤害我的人好过,但人总有那么丝恻隐之心干扰。   “二伯,上次保你出警局的时候,你立马就翻脸不认人,我有预感你这次出去以后还会再翻脸,今天如果是你得逞了,说不定你会拿着我的照片在要挟我。成败是一瞬间的事情,我赢了,本来应该往死里让你付出代价,但我还是会为了林赫再放你一马。只是这不代表我原谅你,我是可怜林赫。如果你再敢出现在我面前,就算你把自己的脸打烂,就算林赫把腿给跪断了,我都一定要你比现在还痛苦!”讲完,二伯点头飞速,那眼泪都快飞出去,我再和林赫说道:“林赫,我跟你爸之间,再也没有亲戚关系,如果再有下次,就算你跟我从小有交情,我也会跟你断绝关系。”   “林意姐,谢谢你!我一定不会再让我爸犯错,我一定不会再让他犯错!”   林赫脸露惊喜,再三保证。   我闭上眼,回想前天那几个人对我动手动脚以及即将可能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害怕,胸腔里面还是很窝火。这边探监室的情况,我也不想再观看,和林赫讲了一句我得先走了,便出去警局。   傅言说了在外面等我,果然没走,正倚着车身在抽烟,看了我,眼眸十足幽深,缓缓吐着烟和我说道:“过来。”   “你这么喜欢抽烟?”   明明另外一只手还有伤,这个男人又吞云吐雾,我还是下意识的把他的烟拿走,拿完之后,又觉得自己干嘛发神经的管他,再把烟塞回了他手上。   他突然笑出声,把烟给丢往不远处的垃圾桶去,倒是挺准的,烟头直接落在了非回收口里。   “上车吧。”   他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很绅士的邀请我。   “我自己回去,别送我了。”   “我怕你晚上回去不安全,乖。”   他不为所动,动作轻柔,但又无法抗拒的把我塞入车内。   我发现我好像越来越抗拒不了他,好比坐在车内,车子开始行驶了,再后悔自己没反抗他,也只能坐在车里。   亏他手都受伤了,还能一只手开车,但开起来车速不大,也很稳,我也没什么好评价。   ******   彼此都没有说话,我一直看着车窗,对今天放过二伯的事情,觉得忐忑不安,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   思考了不知多久,车子竟也到了我家附近的小巷子里,我对傅言说了一声谢谢,再开门下车。   我心不在焉,走了没两步,手臂忽然被抓住,我吓一跳,回头看是傅言时稍微放心下,结果他将我拉着朝旁边比较阴暗的地方过去。   “想了一路,想通了吗?”   他将我推在墙上,这一块没有路灯,我看不清他的脸孔,只听得到他低沉沉的声音。   看来他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只是他不打扰我,才一直没有发表看法。   “想通了吧。”我回答,‘吧’字暴露了我的无奈。   “你太心软了。”他含笑的下了个结论,将我紧紧抱在怀里,真挚的声音钻入我的耳朵里:“不过没事,有事我替你担待着。”   可能是因为在昏暗的环境下,人比较敏感,听他这么说,我感觉耳朵被触电了一样,一直电到心坎里面去,心里温温的。   “谢谢……”   “只有谢谢?我不满意。”   他想要什么,我清楚的知道,但我什么也给不了,事业上没有帮助,感情上无法付出,除了说谢谢,我不知道能有什么表达感激的方式。   “傅言,我真的很感谢你,只是……唔!”   后面的话他没让我说出口,将我抵在墙上,捧在我的脸吻了上来,略微施力,用指腹沿着我的侧脸顺着脖子往下移动。   我觉得被他碰到的地方都是疙瘩,不适的扭动身体,低压的声音围绕在我脑海里面。   “我现在只要一个吻,给我。”   就跟蛊惑一样的感觉,他抱着我将我往墙上压下,我试图做最后的反抗,还是徒劳无功。   吻着吻着,好像听到有小孩子骑着自行车经过我们身边,还吹着口哨,刺耳的哨音刺激了他,这种攻势之下,我越加的无法退却,感觉神经都被麻痹了……      ☆、第五十六章 怎么摆脱他   这一吻有多长,我不知道,只感觉被吻得嘴角肿疼,浑身轻飘飘,不知是天上还是地下。   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傅言正俯靠在我的耳畔,我的呼吸和他的呼吸此起彼伏,我们紧紧相贴在一起,姿势和情人无异。   他的手落在我的腰处,甚至有往衣内探进去的意图,而他的声音,更带着致命的诱惑。   “林意,你对我是有感觉的。”   我猛地一个激灵,抬头去看他,漆黑的夜色里面,撞入他幽深的眼眸,仿佛是像魔鬼一样效果,要把我的魂魄勾走,他的手开始在我身上探索,我捉住他的手,努力镇定下来:“你想要的已经得到,我该回去了。”   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敌不过他的力气,握着他的手他轻轻一拿就可以拿掉,。但他在沉默之后,还是把我松开。   “晚安。”   “晚安。”   我也对他说。   然而一转身,我就慌了,慌到我加快步伐,想像闪电一样的速度远离他,慌到回家之后开门关门的声音急迫得撞出声音。   婆婆敷着面膜在看看电视,回头不满的训了我一声。   “你撞见鬼啦!”   我一声不吭,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面,无人打扰以后,虚软得跪坐在了地上。   我不是撞见鬼,而是于我而言,刚才发生的事情,比撞见鬼还可怕。   因为和以前他强迫吻我的感觉不一样,这一次是撩人的缠绵的吻,而我在不知不觉之间,既没有反抗,更是沉沦在了里面,迟迟无法自拔。   现在离得他很远,没有他的身影,没有他的温度,只有我一个人。   可刚才那种沦陷在和他拥吻的感觉,挥散不去,怎么也挥散不去。   困在他胸膛里,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尼古丁夹杂着他自身有的奶香味。   他的呼吸,我的呼吸,相互交缠。   他的唇和我的唇相抵时候,那种让人酥麻的感觉。   全部都刻在了脑海里面,环绕着我的三叉神经,牵扯着我的心脏……   *****   一晚上过去,一夜无梦,我睡得并不好,醒来的时候恍恍惚惚,睁眼便是昨天晚上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描述的心情,心中沉沉的好像被压了什么东西一样不舒服。   婆婆一早便在打电话,我去吃饭的时候,看到她眉开眼笑的对着餐桌旁,一直在说好的好的。   等她挂了电话,恢复了之前一直对我的态度。   “告诉你啊,祁霖明天就回来,后天你得跟我们回一趟祁家,可必须得把时间腾出来,别到时候又说加班找不到人!”   “去祁家做什么?”   结婚一年,还没去过祁家,突然说要过去,让人匪夷所思。   “你命好啊。”婆婆酸着语气,“祁霖快从美国回来,他外公喊他回去,肯定是说公司的事情,到时候啊,你就少说两句,别给我丢脸。”   应该是祁霖准备回来,公司股份即将过给祁霖,所以祁家那边喊去聚一下,讨论大事。   这无所谓,去吃个饭的事情,提前跟我说我不会加班,便应了下来。   再接着,去上班时,感觉今天气氛相当不对劲,小玉一见到我拉着我到一旁去,指着手机上的头条和我说:“你快看你快看,傅总又有绯闻了!”   疑惑接过手机,看到上面的消息时我差点心脏停止。   这则绯闻照片里面的人,是我!   照片上面是昨天傅言在警局门口抽烟,而我准备去取走他的烟的画面。   同事们之所以没认出我来的原因是,恰巧我就站在路灯之下,拍摄的人没找好角度,我上半身以上是一片亮白。   而虽然是亮白看不到脸,但是是从侧身拍的,距离也比较远,我们两个看起来就像准备拥抱的样子!   “你说这个女人是谁啊?他们怎么会在警局门口秀恩爱呢?”   我是该庆幸自己没有被认出来呢,还是该庆幸的后来傅言送我回家和我在路口做的事情没有被人拍到?细思极恐下去,我整个背脊发凉。   季婷的电话打了过来,让我从惊悚之中回身。   才一接起来,她在电话那边鬼吼鬼叫:“傅总新闻报纸上的人是你吧?林意!”   我心更凉,看了看小玉,走到没人的楼道口去,才回了她:“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觉得傅总对你有意思,而你前几天刚刚出事他还帮了你不是?哎呀!不说那个,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会是……”   “我没有出轨,只是在警局的那边是被记者找了角度。”   我连忙解释免得她想歪。同时也也忧心,咬着唇还是告诉他近期和傅言的情况,但没把昨晚接吻的事情透露。   而我告诉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希望她能帮我想办法,我该怎么摆脱傅言。   她听完,唏嘘了一句:“林意啊林意,你说你是多幸运啊,有多少女人想接近他想嫁给他,估计从我们城市排到长城都排不完,他偏偏看上了你,只可惜你结婚了。”   “有什么好可惜的。”我现在没心情去跟她聊无关的事情,急迫的问她:“帮忙想想办法怎么才能让他转移注意力吧。”   就这几天和傅言相处越来越多的情况里面,我不是没有感受到他的真心,可昨晚那个情况,让我害怕,怕自己真的沦陷了,还被人给捕捉到什么不该有的画面。   到那时候,场面无法收拾,我就真的完了。   “好好好,帮你帮你,容我想想啊……你等我下午给你回电!”   “好!”   挂完电话以后,我返回办公室去,脑海里面还是昨晚接吻的画面,实在是感觉一个头两个大,苦恼伤神。   等到了下午,季婷发短信来问我给他介绍女人怎么样。   她说她身边有好多单身女强人,个个长得好看头脑又聪明,如果让他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女人身上去,说不定他就对我不感兴趣了,她还附带一句说她前男友就是被长得比她好看比她优秀的女人给勾了魂。   这个点子,老实讲,听起来是有些烂……      ☆、第五十七章 给他介绍对象   此时我想到,那孟雅儿不也是一个女总裁女强人,爱傅言爱得要死,可傅言并没有接受她啊。   人这种时候就会为自己要办的事情撇去阻碍,我竟给自己劝说了个理由,那是因为孟雅儿有精神分裂,傅言才没对她感兴趣。   叮叮叮的好几下,季婷给我发了好几张女人的照片过来。   “这个是业务部经理,这个是著名公关,这个虽然是小公司的董事长,但也是能力很强的,还有这个,混演艺圈的,以及这个……”   我一张张的看下去,季婷边给我打电话,边每张分别作介绍。   “你觉得怎么样,我刚刚给你介绍的这几个女人,全部都是家境不错的,比不上傅家,但傅家这么有钱,也不一定要门当户对的吧?”   给我介绍完了,季婷等着我回复。恰恰这时,不知谁说了一句傅总来了,接着整个办公室就安静了下来。   我反射性的把通话挂掉,但只看到傅言领着一群他们公司的精英从我们部门办公室门口经过。   等他一走,办公室又恢复了之前的气氛。   “我发现最近傅总来我们公司来得好勤。”   旁边位置的小玉提起傅言,兴致依旧很高。   “可惜我就是没有能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   我干笑了两声,又看到手机来了短信。   【晚上一起吃饭?】   傅言发过来的。   这男人刚从我们部门门口经过,就马上给我发了短信。   一定是昨天晚上回应的那个吻,给了他甜头,以至于他现在明明知道我有多为难,还能风淡云轻的一点都不避嫌的喊我吃饭,因为他也意识到我有感觉了。   我再一次感觉到恐惧,是对自己慢慢被他引导诱惑感到恐惧,长期下去,不敢想象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我给傅言回复——【我想介绍我朋友给你认识,可以把她们也带上?】   再接着,没有任何犹豫的和季婷说了此事,一拍即合,打算今天晚上带上我们给傅言介绍的对象过去。   傅言后来回复多加两个人没问题,直到快下班的时候,他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去楼下停车场,他要载我一起去餐厅。   我找了个借口要先去找朋友,让他把餐厅地址发给我,他没反对。   后来是季婷来公司接我,上车的时候,她的车后座上已经坐了一个女人。   “你好,我是白慧。”   这个叫白慧是公司的业务经理,年纪比我大两三岁,气质比照片还好,长得也十分温婉。不自觉的拿来和孟雅儿和美茵对比,那两人一个看起来太历练,一个看起来太性感,傅言都不感兴趣。可白慧给人一种十分温顺温和的感觉,穿着打扮有种江南小女人的可人气质,给人的第一印象很好。   私心里盼着,希望傅言能够和她看对眼。   抵达了傅言给我的餐厅地址之后,季婷哇哇叫。   “哇,高级餐厅,果然有钱人!”   我们一到餐厅门口,就有服务生来领我们过去,说是傅总安排了座位在二楼,已经在等着了。   今天的傅言脖子上没有缠上绷带,看起来和平时无异,近期还不能随便运动左手,所以他的左手垂放在一侧。   “这是季婷,这是白慧。”我们走到傅言身边的时候,我向他介绍。   傅言心情看起来还不错,他也是那种在人前非常绅士的人,礼貌和两人打了招呼,又喊来服务生点餐,受伤的手并不影响优雅。   白慧早就知道傅言是谁,她的工作领域里面和傅言没有交集,所以在得知今天要向她介绍傅言的时候,她满心欣喜。这会儿看到傅言,白净的脸蛋染上不少红晕,看傅言的眼神,充满了倾慕。   而她不愧是业务部的,很会讲话找话题,没两下,傅言和她也沟通起来,两人交谈甚欢。   看这个情况,似乎矛头还不错。   我想起季婷说的,没有哪个女人不受他的吸引,他确实有让女人一见钟情的优秀外貌和背景。   接下来点餐完之后,我和季婷互相对了一下眼神。   季婷捂着小腹,哎哟哎哟的说道:“我肚子不舒服,我可能要离开一下,你们先吃。”   讲完,她拿了自己的东西就跑。   季婷一走,白慧的脸蛋就红了一圈,默默的瞧了我一眼,虽为腼腆,我也看出来她是让我快点走。   假装有电话进来,我拿起手机假装接起:“是吗,那我马上过来。”   对着电话说了几句台词之后,我把手机放下,歉意对傅言说道:“不好意思啊,我临时家里有点事,先过去了,你们继续吃。”   同时两人都要离开,确实是蹊跷,傅言朝我看了一眼过来,悠然问:“哦,家里什么事情?”   “我婆婆喊我一起过去婆家。”   随口撒了个谎,再笑道:“麻烦傅总照顾一下白慧,她没有车,等会你送她一下。”   我以为他会犹豫或者察觉了什么,没想到他只是似笑非笑,像个没事人一样对白慧举起酒杯碰酒:“不需要林小姐交代了,我一定做到。”   “那就谢谢傅总了。”   这两人,我还没走,好像就把我隔绝在外。   我的心情有些微妙,但好歹是按照我想进行的方向在进行,我不该有什么其他的心思。   只是走的时候,我听到傅言笑着对白慧说道:“白小姐,多吃点。”   “谢谢傅总!”   没有回头,我能知道,他在给白慧夹菜。   这一切好像太顺利了,他似乎转移注意力转移得很快。   本来对这场聚餐并没有太多的信心,目前看来傅言好像不排斥白慧。   走到楼梯口下去时,我鬼使神差朝那边看了过去,白慧也给傅言夹了一筷子菜,傅言对她温柔笑了一下。   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些窒息。   形容不出来的感觉,就是突然心里有些空荡荡,高兴不起来。   再下楼时,季婷倚靠在楼梯围栏处,盯着我从楼梯口下来,突然来了一句:“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也喜欢上他了?”      ☆、第五十八章 他的威胁   “我们认识那么久了,我能感觉出来,你在困扰。”   季婷和我认识那么多年,那晚她喝醉说看出来我对祁霖没有爱,一点误差都没有,现在,最先看出来我对傅言感情的,还是她。   我不作声,心更加空荡荡。   其实她说得没错,我确实产生了困扰,这个困扰就是我的对傅言也动了感情。   只是,我意识得太晚。   那些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在傅言面前总是情绪变得不稳定,心跳无法控制的感觉,都是因为我确实对他产生了感情。和祁霖在一起时,不一样的感情。   正是因为有意识到,所以我想让他不要再接近我。   现在的我就站在道德边缘,只要再被轻轻一推,或者轻轻引诱,有可能就失去了坚守的本心。   我不可以去背叛我的婚姻,也不可以再跟他继续下去,能做的只有摆脱现状。   虽然意识得晚,却也庆幸自己能够理智处理。   季婷突然轻笑了出声来,一直到走出餐厅才停止,她还拿出一包女士香烟取了一根点燃来,再跟我说:“林意,作为朋友,我很想让你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但也尊重你的选择。”   我看着她,知道她有另外一层意思,但我不想去深讨,就此打住才不会干扰我的内心。   走往停车场的时候,停车场空荡荡只有我们两个人,不一会儿听到另外一个入口有高跟鞋踩动的声音。   这高跟鞋鞋跟接触地面的声音很响亮,响亮到了刺耳,以至于我往那边看过去。   那边的人似乎也注意到这边有人,朝我看过来。   觉得这个女人很眼熟,才发现居然是李岚岚。   这里是这家西式餐厅的停车场,李岚岚怎么会在这里?她看到了我们和傅言一起吃饭了?   不对,她对傅言感兴趣,如果看到傅言,应该会过来找事才对。   猜测之间,李岚岚对着我,冷哼了一声进入车里。   不一会儿车开了出去,我没再惦记这个事情。   “白慧如果给我回了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你。不过……如果今天顺利,可能你明天才能有消息。”   送我到家的时候,季婷对我说。   今天顺利,不会回消息的意思,是可能两个人对上眼就去对方家了。   也挺好,我点头,没多说什么,转身进去屋里。   让我意外的是,祁霖回来了。   “老婆。”   婆婆和公公都在客厅,祁霖在整理行李,看到我进来,他过来将我抱住,倚靠着我的肩膀对我轻语:“我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明天回来。”   他回来了,我也开心,原本沉重的心情,立马轻松了不少。   “事情办完就提前回来,主要是我想你。”   在婆婆和公公没看到的地方,他在我脸颊旁吻了一下。   以前从不会觉得不自在,现在突然这么一下,我忽然产生了一丝膈应的感觉,觉得被他吻的这一下有些不自在。   “我去帮你整理行李。”   没让他看出不对劲,我忙上前去把他的行李包拿回房间整理。   再接着,把他的衣服整理好放在衣柜后,在我面前出现了一只口红。   祁霖站在我身后,环抱着将我带着到镜子面前,偎依靠着我的肩头说道:“第一天去出差时在机场看到的口红,用用看。”   我接过口红,看了看牌子,是迪奥最新的一款豆沙色的口红。   很少有用口红的习惯,不过这个颜色还挺好看,还是祁霖有心买来送给我的,我便对着镜子抹了抹。   效果确实很不错,很衬肤色。   “谢谢。”   祁霖掰着我的身体,将我转过来面对他,视线在我脸上打转。   “你知道,男人送女人口红的目的是什么吗?”他温柔笑着,眼神渐渐染上了情欲的眼色,灼灼看着我,将我下巴抬起,唇凑在我唇边说,“是为了让他们的女人把口红一点一点的还回去。”   我身体僵了僵,感觉他已经吻了上来。   和他接吻的感觉,越来越不自在,只感觉唇上有东西在摩擦,激不起内心的半点波澜。   我甚至想到了傅言昨天晚上的那个吻,那么的缠绵,酥到了心坎里面。   猛然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大脑重重敲了一下,我大惊,祁霖出差才短短几天,我的心境却产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这样太对不起祁霖。   蓦的,我环抱着他的肩膀,努力的回应他。   “你今天很热情。”   祁霖很高兴,搂着我倒在床上,打算深入。   突然,“嗡嗡嗡”,梳妆台前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打断了我们。   是我的手机在响。   我从祁霖身上起来去拿手机,本来还以为是季婷来消息跟我讲今晚的情况,没想到,手机上显示的是再熟悉不过的陌生号码。   这个时间点,他怎么还会打给我?不是应该要跟白慧在一起吗?   我彷徨,不知道该接还是不该接。   “谁的电话,怎么不接?”   祁霖见我一直没动静,盯着我好奇,还想过来查看。   我怕他发现,摇头说是同事,再把电话接起来。   “喂。”   “在哪。”   他的声音平平淡淡,但听得我心里发毛:“我在家。”   “很好,五分钟后老地方见。”   一打过来就给我丢了一个炸弹,我慌神,回头看了祁霖,祁霖也正看着我,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也怕被祁霖看出什么,我笑着回道:“你刚才说什么,信号不好。”   借口是信号的原因,我走出房间,到阳台那边,才压低了声音回复电话:“你想做什么!?”   “你觉得我想做什么?”   “祁霖回来了!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贸然的打电话过来,如果让祁霖产生误会……”   “你觉得我们之间算是误会?”   我咬唇:“我们之间本来就是误会!”   “出来见面,否则我不介意上门,拜访祁家人。”电话那边的人并不给我任何拒绝的机会,平平淡淡的再说:“试试吧,林意,我说道做到。”   接着,电话挂断。   我对着手机哑然失声,一颗心悬挂得煎熬。   傅言就是这样一个人,和他相处这些日子里,我明白他越是平静,说明他内心越有狂风暴雨的想法!      ☆、第五十九章 偏执得可怕   傅言已经把通话挂断了,我暗暗痛苦,身边还有祁霖,稍有些不对劲,都是对婚姻的致命打击。   为什么越想摆脱傅言,他越是要缠上来?   一股气上了心头,强行押下来,我走回房间开始穿衣服。   祁霖本是侧躺在床上,见我动作,坐起来问道:“这么晚你要去哪?”   “我出去超市买点东西。”   我装得很平静,和平时真的出去买东西一样的口气。   “买什么东西,我去帮你买。”   他今晚很殷勤,说着边起身穿鞋,我连忙把他按回床上,用了个最正当的理由,笑着说:“哎呀,我去买女性用品,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吗?别在意,今天你坐飞机也挺辛苦的,在家好好休息,我很快回来。”   “好吧!”   被我说服之后,他微笑的搂着我的腰,在我手臂上亲了亲,再拍拍我的腰:“快点回来,我等你。”   瞧着他的笑容,我又心虚又愧疚,但还是不得已的出门。   傅言指的老地方,就是他每次送我回来的那个路口。   往那边走去的时候,他就站在路口的路灯下,很帅气的倚靠着路灯杆,安静的抽着烟,吞云吐雾得他好像很虚幻。   他看到了我,白皙的脸庞朝我这边轻抬起,神情有些傲慢,眼神却十分专注,就跟磁铁一样,对上那么一眼,会情不自禁的被吸引。   能力优秀,长相完美,但却十分危险,这个男人就跟毒一样会蔓延,搅乱人的精神!   我费劲不去注意他的眼神,不满他跑到这边来打扰,走到他面前,一开口语气很冲:“你到底要做什么?我说了我有难处,你为什么要逼我?”   “你猜我来这里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就那么觉得我跟你朋友白慧很般配?”   不打哑谜了,傅言沉沉笑出声,笑得我心里一凉,有种计划被消灭的糟糕感觉。   “还是你有特殊的爱好,喜欢给自己的追求者介绍对象?”   我本来不太敢直视他的眼,这一抬眼,发现他神情非常戏谑:“不打算给我个说法?”   看来今晚安排的这个‘相亲宴’让他不满了,他才特意来讨说法。   “既然你都知道了,就该明白我的想法,我觉得你不该把时间耗在我的身上,白慧比我优秀,能力也比我强,长得也比我好看,这些,都值得你把注意力从我身上转移!”一字一句,我都讲得很用力,我尽量的去推销别人,“你们比较相配!”   “别人跟我比较配?”他的眼里藏上深光,“是我做得比较少,让你还不能明白我的决心?”   “我知道你的决心,正是因为知道,我才要提醒你,我们不该有工作以外的交集!你已经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早上的报纸看了吧,幸好在灯光下没有被记者拍到,没人发现是我!可如果有下次被人抓了空荡的机会,我会招人非议,会被冠上婚内出轨的骂名!你一心说要对我好,尊重我不强迫我,可你看看你现在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在强迫我!”   这里比较偏,只有我们两个人,在这样的夜晚里面,让我有些躁乱,不自觉的越讲越多,越讲越气愤。   “你知道什么样的人在一起比较相配吗?互补的,比如我没有结过婚,你结过婚,是不是很互补?”   我咬牙,火气腾腾往上,忍不住的去瞪他:“为什么我讲这么多,你一句都听不进去!”   “你一直在担惊受怕,有考虑过自己的情感吗?”他戏谑的神情渐渐收敛,充满魄力的眼神仿佛磁铁一般的印在我的眼中,他朝我接近,“你不是对我没有感觉,为什么不敢直面自己的心!昨晚跟我就站着这里拥吻的女人,是谁?告诉我!”   “昨晚的吻,是你强迫的……”我不敢再看他了,害怕被他发现我的感情,再一次把这个道德束缚挡在眼前:“我结婚了!”   “你的意思的离婚了你就能和我在一起?”   “但我不会离婚!”我心里大惊,不知不觉,好像被他引导进他思路里面。   他斩钉截铁的话落下来:“我能等!”   被人纠缠,还是被这么个优秀的人纠缠是一件格外煎熬的事情。他过分的坚定,让人反而动摇。   思来想去,我找不出其他话再跟他对峙。   突然,他拿起手,抬在我眼前,察觉他想摸我脸的时候,我连忙后仰起脸庞,他却逼近,强行扯着我的手腕到跟前,再用另一只手托起我的后背,粗起嗓子对我说道:“他刚才碰你了?”   刚才抹了口红和祁霖接吻了,可能吻得唇妆晕了,才被傅言发现,但对于他这种怒气,我同样报以不满:“对!碰了!这是我丈夫,我为什么不能让他碰?”   “林意,不准嘴硬,非则我会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明明在我的婚姻面前他一点插足的资格都没有,却用的是质问的口气,他不想听,我偏偏越不甘心:“那是我的丈夫,我就是要让他一个人碰!”   他一听,比我还不满,把我搂在身前,吻跟着落了下来。   “傅……呃!”   我要尖叫,要推开他,唇角却一个吃痛,他居然咬了我的唇一口。   这一下的力道还不轻,我只感觉疼得想哭,口腔里面已经染上了血腥味。   “他有没有碰你!”他威胁的口气压下来,“要我把你衣服脱光了检查?”   说着,他想撩起我的衣服,我崩溃了,压抑着吼声:“没有!他没有碰我!”   他这才把手从我身上拿开,再放开我,可身形就跟一张网一样罩着我,眼神如同就跟恶魔一样的审判我,得逞一样的捏了下我的脸颊。   “早点说老实话,就不会吃这么多苦头!”   我拍掉他的手,捂着疼痛的唇欲哭无泪。   “你偏执得可怕!”   他再用力语气回驳我:“我的偏执不会对每个人!”   手机再一次响起来,在我们彼此躁动的气息里面,格外的突出。   我气愤的掏起手机,感觉更加头疼。   “祁霖。”      ☆、第六十章 张雅纹的急事   “老公。”   “怎么还没回来?”   我瞪了傅言一眼,再用很轻柔的声音回答:“快了,我很快回来。”   把电话挂掉,傅言已经听对话猜出来我跟谁通话,脸孔逐渐拉下来,“周旋在两个男人身边累不累?”   “难道不是你害的?”我不满他这幅事不关的态度,没好气,“你要的说法我已经给你,不要再喊我出来!”   他没回应,似乎是妥协一样泄了口气,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   我知道,我还是没有说服他。   现在没心思在他这边,得尽快回去家里,否则祁霖要起疑心。   连道再见也不想对傅言说,我转身,再度小跑的离开。   为了圆自己的慌,我还去了趟超市,买了一个卫生巾,再拎着回家。   进去屋里的时候,我注意到祁霖的本来放在鞋柜的鞋子位置有了变化,朝房门那边看去,心里有不太好的感觉。   进去房间时,祁霖坐在床上,垂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察觉我进来,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我:“我刚才去超市找你,你不在?”   心中一惊,我晃了晃手上的袋子:“我在啊,买好了,刚才路上遇到了隔壁邻居,闲聊了下。”   “隔壁那个邻居?叫什么?”   没想到他居然追问,而且他的表情,十分的严肃,很少见的严肃。   我暗暗回想刚才去找傅言的时候,回来没发现有人跟在附近,所以,应该没有被人看到才对。   只是他这一追问,着实让我吓一跳,“新搬来的邻居,来找我问路,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哎呀,你在敏感什么?”   我讪笑着,把买回来的东西塞到柜子里面去,回头时,祁霖还在盯着我。   担心不敢看他反而会露出破绽,我被迫就这么和他对视,好半晌,我都笑僵了,祁霖抓了抓头发,摇头:“没事,我只是担心你这么晚在外面。”   “不会的,这附近这么安全。”   我在笑,实则心里已经紧张得在颤抖。   总算是,躲过这一关。   ……   上次婆婆交代的家宴在第二天,这天我任务还挺大,担心婆婆要追责我加班,马不停蹄的连休息时间都在利用,才赶在下班前把工作给做好。更庆幸的是,傅言今天没有来公司。   下班回家的时候,婆婆身上佩戴了不少黄金首饰,正在用熨斗熨衣服,嘴里念叨着今晚家宴有多么多么重要,就连平时很少打扮的公公,也穿起了正装。   “平时祁霖没少给你买东西,打扮得好看点,少让人笑话!”   婆婆在忙碌之中不忘抽空出来酸我,我只好点头,然后回去房间打扮。   一切搞定之后,祁霖从公司过来接我们,我们才前去祁家大宅。   祁宅在市里算是老宅了,在名流排名里面,也有名次的。   要不是因为祁家的外公没有儿子找不到继承人,祁霖也不会被当成公司候选人。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公公姓李,祁霖是改了姓氏跟婆婆姓的,也就是其实祁霖算是祁家人,跟公公那边的李氏家族一点关系也没有。祁霖也说过,以后有了孩子,也是要姓祁。   没多久我们到了祁家大宅,这个地方我结婚前来过一次,老宅很大,佣人也很多,是典型的豪门世家。   时隔一年再来,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变化,整个大宅依然给人一种很拘谨很严肃的感觉。   佣人在门口等我们,在我们下车后把我们迎入祁家的饭厅。   饭厅里面的餐桌之上,坐着十几个祁家人,其中在主位的就是祁家的主人祁霖的外公——祁睿。   在这么多不熟的亲戚里面,我很紧张,祁霖知道我的感受,牵着我的手。   “外公。”   祁霖喊了一声,我也跟着喊。   再接着又喊了几位辈分比较大的舅舅姨妈,我们才到位置上坐下来。   “弟媳好。”   在我对面的,是另外一个继承人祁霖的表哥祁峰。   祁峰对我很客气,结婚的时候他也来过,喊过我好几声弟媳,让人很有亲近感。   只是祁霖跟我说过祁峰这个人表面温顺,实则是个阴险心机小人,因为基本上没交集,所以即便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人,我也客套微笑以待。   “外孙媳妇叫林意是吧?”   祁睿突然点了我的名字,老人家已经七十有余,是个在职场上拼搏了大半辈子,见识广泛资历深厚的人,即使年纪大了,依然很有气场,说话声如洪钟。   不过,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会点了我的名字,我微笑回道:“是的,外公。”   这个老人家,上次见面并没有让我好过,因为他是要劝祁霖和苏家小姐结婚,而祁霖非要跟我结婚,以至于他当时态度很糟糕,没给我好脸色,训过我几句。   今天这一点名喊我,我有不太好的预感。   桌子底下,祁霖的手在我手背轻拍,示意我放轻松。   意外的,祁睿竟然是笑得白花花的胡子抖动:“结婚一年了吧,什么时候打算生个孩子。”   他一笑,其他人也跟着笑,这么轻松的问题,我也愣住,缓了几秒才说:“快了。”   “赶紧给祁霖生个儿子,让他儿子瞧瞧他爸爸多么厉害,以后啊,跟他爸爸一样在公司干大事业!”   话里话外,都是对祁霖的肯定。   我现在明白老人家心情怎么会这么好了,大概是因为祁霖出差回来,拿了个什么大项目,让老人家高兴。   一高兴,也爱屋及乌起来。   “可不吗,我也在催两人赶紧生呢!”   婆婆这会没有平时刁难我的口气,笑得花枝乱颤,和旁边的亲戚说着祁霖多出息多出息。   “都随意吃吧,今晚是祁家人的聚餐,不用太紧张。”   老人家最后一个饭局开场白,这场家宴便开始了。   接下来的气氛并不严谨,旁边原本看不起我没背景的亲戚,也耷拉着耷拉和我话家常,气氛还算很愉悦。   只是吃了没一会儿,忽然跑进来一个佣人,神态紧张的在祁睿面前说道:“祁老先生,外面有客人来拜访。”   “客人?”   “是张家的小姐,她说她有急事要告诉您。”   “雅纹啊,她怎么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我不是很高兴,不过,这个女人为什么祁睿也认识?张家的小姐?这听起来,怎么感觉张雅纹身份还不一搬?   “那就让她进来吧,看看她有什么急事。”   老人家这样吩咐,没一会儿,佣人果然把张雅纹领了过来。   张雅纹特地打扮过的,整个人看起来很精神靓丽,只是她一进来,便朝我抛了一个诡异的目光过来,再走到祁睿的面前:“祁爷爷,好久不见。”   “雅纹啊,你说有急事,什么急事?”   她掩嘴笑,转过身来看向祁霖,再看着我:“急事就是……”   “外公,不相干的人先让她出去!”   祁霖忽然出了声,声音紧绷绷得不自然。   “我可不是不相干的人!”被祁霖这样出来一句,张雅纹的笑顿了些,再慢慢捂着小腹,重重的说:“今天过来,就是想告诉祁爷爷,我怀孕三个月了,孩子是祁霖的!”      ☆、第六十一章 闭嘴   “祁爷爷,这是我的孕检报告,胎儿一切正常!”   张雅纹从包里再摸出一张纸来,指着放在祁睿的面前。   所有人都对这个消息感到震惊,在静默了一秒之后,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到了我和祁霖这边。   我一动不动的看着那张纸,距离隔得有些远,只大概看到有些模糊的黑白色胎照的的一块区域,格外的刺眼。   “张雅纹!”   祁霖仓皇的看了看我,站起来,走到面有喜色的张雅纹面前,将那张孕检给撕成碎片,再在所有人的出乎意料之中,甩了张雅纹一个巴掌。   “啪”的种种声响,格外的清亮。   而张雅纹因为那巴掌不受力,直接坐倒到了地上,再哀声的叫:“祁霖你干什么!敢做不敢当!”   “谁让你过来!”   “你把我打疼了!我怀着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没错,你每次让我吃避孕药,我事后都吐掉了,祁霖!我已经腻了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我不能让我的孩子没有父亲!”   “闭嘴!”   我从没见过祁霖这么生气的样子,暴怒得额头青筋凸显,一只手掐着张雅纹的下颚,制止她发出任何声音,但她还在细碎的嗓音里面断断续续的说着:“祁霖……我们是同一条战线的……你……你你不能这么对我……”   祁霖是往死里的掐,张雅纹整个脸一下子就憋红了,是祁睿担心闹出事来忙让佣人去讲祁霖拉开。   “祁霖,祁霖,你没听到吗,雅纹说有了你的孩子,你不能这么对她!”婆婆接受得飞快,和往常一样,对张雅纹,往死里的护,站在祁霖的面前,还训斥着祁霖,“你是不是疯了!碰到雅纹伤了孩子怎么办!”   其他好几个亲戚也都过去劝着先把情况弄清楚再说。   而张雅纹,已经开始在婆婆身边掉眼泪:“祁霖,我是真的爱你,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你承认这个孩子,我以后一定好好的,什么名分都不要,会好好跟林意姐相处……”   至始至终,我都坐在原位上看着这一幕,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就是曾经想到哦祁霖有可能出轨的时候,每次都是害怕以及担忧,可现在看着这样混乱的一幕,我的心情出奇的平静,平静到麻木,平静到脑子里面可以去回顾张雅纹的话。   每次。   避孕药。   偷偷摸摸。   名分。   呵……听起来,还挺狗血。   “林意。”   祁霖在众人的拉扯里面,大概是想起来我还在这里,猛地回头,他暴怒的神情里面,满是局促和慌张,朝我一步步走来,“林意,你听我解释。”   “林意姐,你不要怪祁霖……”张雅纹带着泪的话语传过来,“从大学到现在,我们……我们只是情不自禁,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是想让祁霖对我关注一点,让他对我孩子好一点。”   “闭嘴!”   祁霖再吼了一声,控制着情绪,尽量平缓了语气和我说:“林意,我们回去,我跟你解释,一切都事出有因。”   “我只问一句,孩子是你的吗?”   我开口,大脑很空,脑子里面飘飘浮浮的都是眼前祁霖惊慌的表情。   “呀!雅纹流血了!雅纹流血了!”   事情已经够混乱了,没想到,以张雅纹为中心的那边,婆婆的声音十分响亮。   “祁霖,你快点过来,雅纹流血了!”   祁霖没有任何动静,他只是看着我,神情痛苦,试图过来抱住我:“林意,我爱你,我爱的人是你!”   “祁霖,你送我去医院好不好,我在流血,你刚刚把我伤到了……”   张雅纹撇开一群祁家亲戚,身体摇摇晃晃的走过来抱住祁霖的手臂,哭得梨花带雨:“祁霖,能不能晚点再和林意姐谈,能不能……”   我看到张雅纹的短裙之下,鲜红的血液顺着大腿往下滴落。   太刺眼了,眼前的一切太刺眼了。   季婷很早就怀疑祁霖出轨,我当时嗤笑。   是真的嗤笑,我觉得季婷一定是自己遇到了渣男,所以也不相信别的男人。   我当时其实心里还在想,你遇到的男人和我遇到的男人不一样,祁霖爱我,不会背叛我。   当时那种心情,我还印象深刻,可对比眼前,这一幕是怎么样的可笑。   一刻都不想再呆在这里,我转身跑出大宅。   后面是祁霖在喊我的声音,也是张雅纹哭闹的声音,还有婆婆劝说的声音。   我好像能听到他的声音,也好像听不到,但就是不想面对这些。   等出了祁家的老宅,我却不知道该去哪里的好,漫无目的走了很长一阵子。   不知道走了多久,老天并不能赏脸的忽然下起了大雨,没一下身体淋了个透,可我没有任何感觉,脑子里面什么想法都没有。   身上的手机一直在响,走了多久就想了多久,无力的拿起手机,看到有祁霖的来电也有季婷的来电,甚至……还有傅言的,看了下时间,才注意自己走了一个多小时。   我不想见到任何人,即使是最好的朋友,或者关系亲密的同事。   但心里已经有了去处,拦了一辆车。   “去医院。”   是了,这个时候,我只想去医院,想呆在我妈的身边,想陪着她。   然而脑海里面,不断的浮现出很多关于和祁霖相处的点点滴滴。   四年的感情,我知道自己不爱他,但我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只要我有的,祁霖想要都可以给,想把最好的自己交付给他。   而遇见傅言,到傅言追求我,我一直难受自己对傅言动了心,一直痛苦在婚姻之中摇摇欲坠,恨自己怎么能那么白眼狼的动摇。   最后发现,婚姻里面,我最不亏欠的就是祁霖,他和张雅纹从大学就开始了,大学啊……   恍恍惚惚,从安全楼道一步步上楼梯,才出去安全楼道时,看到电梯那边有祁霖的身影跑过。   哦,大概是他猜到我会来医院,所以追了过来。   再次转身,这一回离开医院,我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   到了医院楼下,一个身影闯入我的视线。   傅言拿着伞站在雨中,在医院门口看我。   他的眼神里面,有很多我描述不清的情绪,我当下的预感就是。   傅言知道今晚祁家有事,而且,他肯定很早之前就知道祁霖出轨了。      ☆、第六十二章 好好睡一觉   雨下得越来越大,傅言就这么站在雨中,再朝我走来。   我甩了下手臂,定定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祁霖出轨?”   他倒也不隐瞒,直接说:“是。”   好了,我现在也明白了,为什么他每次都说我看到的未必美好,原来是这个原因。   “你觉得你不跟我说是为我好是吗?”   身体微微摇晃,我反而对他立刻生了恨意。   “所以你看我被蒙在鼓里很有意思吗?所以你看我被小三上门讨伐很开心吗?就这么玩弄人妻有意思吗?”   我现在的想法非常极端,明明自己对他是有感觉的,但我就是一想到他洞悉一切,还眼睁睁的看着我狼狈落魄,这个事实,让我觉得,他跟出轨的祁霖,都是同等的恶劣。   “你现在情绪不稳定。”他态度很平淡,于我的质问,并不在意,想要牵起我的手:“跟我走。”   我瞥了他一眼,越过他往雨中走去。   没走两步,他追了上来,直接将我给扛在肩头,往他停靠在医院门口的车子走。   “放开我!”   我尖叫,奋力的叫着,整个医院楼下除了暴雨的声音就是我的声音。   可这么个夜晚了,医院楼下没有人,即使我被傅言这么扛着,也没有人出来帮忙。   “傅言!我不要你管!你算什么!打着追求我名义看我笑话的混蛋!把我放下来!”   任我这么叫喊,怎么捶打他的后背,他都稳稳的将我给扛着,最后塞在了车的副驾驶座之内,再快速的将车门给合上。   “停车!停车!”   我敲打他的车门,用力的提着他的车前板,可这个男人压根就不理会我,我气急了,试图去拿他的方向盘。   他干脆把车给停下,一个急刹之中,我差点栽到前面的车前窗。   等我把自己惯力消化掉的时候,我又想打开车门,他直接把我身上的安全带给摁开,再抓着我的手臂坐在他身上,俯身便把头埋了下来。   他一接触到我的唇,我便用力的啃下去,他也不甘示弱,直接回咬了我,没一会儿,喉咙已经尝到了血腥,我们在做最亲密的事情,却在做最难受的厮杀,直到我实在受不了,捂着脸哭起来。   好一阵子之后,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感觉浑身一抽一抽的实在难受,傅言把我又放在了驾驶座上,我还在一个劲的掉眼泪。   傅言开着车,他的车速开得很缓,就跟去春游一样,我只能看着窗外乌黑的夜色,一下一下的吸着鼻子。   “我痛恨背叛。”   傅言说。   我想跟他说我也是,可我没有应声。   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心里的落差,就是从深受打击之中回过神了,才明白自己应该要哭一哭。   他把我送到了他的别墅,给我开车门,我下车之后,忽然觉得各种疲惫,转了身想跑,他再次将我给扛起来,最后进了屋子里面,还不将我放下。   直到他就这个扛着的姿势到厨房到了被热水,在端着到客厅内桌子前时,他才将我给放下来。   “我要自己去住酒店!”   “你怎么住?身份证带了?钱带了?”   他是有些了解才把我带回来,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我除了身上带了个手机,其他的都没有带。   我不想领情:“你以为我老公出轨了我就会和你在一起吗?所以你现在要跟我在一起,想等我心软吗?”   “不是。”傅言摇头,“我只是想把你留在身边。”   清清淡淡的神情,和我形成了过分鲜明的对比,我越看他这个样子越恼火,再看他唇角都破了,后悔刚才没有再用用力。   “先去睡,我不想谈你丈夫出轨的事情。”傅言用下巴抬了个方向,示意我看过去,“那边是客房,里面有浴室,洗了早点睡。”   我一动不动,他就这么坐在沙发上,看着我淡淡一笑:“如果我是你,我会感激有人收留我一晚,会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明天再去想。折磨自己是没用的,向前看才是真。林意,你是个聪明人,我想不需要我讲太多,你可以自己消化这些事情。”   “你可能高看我了,我没有你那容易看得开。”我嗤笑,“傅言,你到底看上了我什么,又为什么会这么看待我,还一直追在我的身边,调查我的一切,现在,今晚你看到的我,满意吗?”   他点了下头:“你得看开。”   他毫不客气的驳我,一点都不给我安定的机会。   “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祁霖出轨。”   “明天在告诉你,一切你想知道的,我明天全部都会跟你说明。”他指了指墙上的时钟,“凌晨两点,该休息了。”   我瞪着他,他就这么看着我,最后,我决定妥协了。   因为我累了,走了一个晚上,淋了一阵子雨,又哭了一阵子,身体开始乏了。   我想,如果今晚没有遇到傅言,我不想在医院遇到祁霖,估计今天晚上我会直接在外面一个人呆呆的找个地方坐一个晚上。   我太熟悉自己的性格了,越是没有感觉,越是平静,代表则受到的打击越大。   祁霖和我之间的感情绝不是紧紧恩情两个字可以代替,现在一闭眼都是和祁霖之间发生过的事情,以及祁霖对我的种种誓言,我怎么也想不通在对我有承诺永远的誓言里面,他还能出轨。   所以处在那些不可置信里面,我人就当机了。   手机这会儿还在响,傅言静静的看着我,我拿起来之后,直接按了关机。   再接着,我去到傅言准备的那间房间里面,在床的正中央放了一套女士内衣,这说明,他早就知道我今天会有这样的遭遇,所以早就做好了准备。   可他是怎么知道张雅纹今晚会来祁家,又怎么知道我在医院,这些事情冷静下来想了之后,我有些细思极恐。   但他承诺,明天会给我一个答复,可以,我可以接受一个晚上的等待。   而我,也该好好想想今晚过后要怎么办。      ☆、第六十三章 上门   虽然昨晚折腾得很晚很累,但翻来覆去想了很多事情,还是等到快天亮才睡着。   等我再睁眼的时候,人整个晕眩,昨晚的事情又历历在目,心情格外糟糕,起床在浴室洗漱了一下换上了傅言准备的衣服。   没错,这个男人不止给我准备了睡衣,还准备了今天穿的衣服。而我愿意穿上则是因为昨晚的衣服,被雨淋透了,压根不能再穿。可这个男人居然连里搭都准备了,更让我尴尬的是,居然尺寸很合适。   换好衣服之后,我走出房间时,隐约听到厨房传来声音,大厅内有轻微的面包煎蛋香味,等我朝那边走过去的时候,傅言正好把一个装着鸡蛋和面包的盘子放在餐桌上。   他居然在准备早餐,我记得他家里有佣人,还用得着他亲自做早餐?   “醒了。”   见我过来,他语气很柔和,自己先坐在餐桌上,示意我过来吃早饭。   我没再注意他的行为,走过去坐下来问:“不是说今天要告诉我情况?”   “先吃早饭。”   带着交易的口气,我只看到他的衬衫纽扣随意扣了几个,胸膛处的几个扣子没扣上,隐隐预约好像可以看到肌肉,而他的人正对着我笑,整个人显得格外邪气。   我急着想知道昨天的事情,知道他说一不二的性格,拿了面包咬了几口,再问:“现在可以说了吧?”   “什么时候知道你丈夫出轨?让我想想……”他也咬着早餐面包,像说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情一样轻缓的口气,“几次合作交集,偶然发现的。”   “偶然?”我看着他。   “就是偶然。”   等了一个晚上,他居然跟我说是偶然发现?   我有种被耍了的感觉,本来气他一直没有跟我透露,现在心里气又不打一处来,他察觉我的脾气上来,淡淡笑着再说:“对,偶然发现,偶然知道那个女人有孕,然后推测你即将知道真相,所以才去找你,做好陪伴你的准备。”   这样的答案不是我满意的,我以为他在这场出轨里面进行了推波助澜的什么动作,也以为他必定要有一番关于详细的解说,可他现在告诉我是偶然,我心里有些憋,很重的失落。   连傅言和祁霖合作没有多久的人都发现了那两个人的端倪,而我和祁霖在一起那么久,居然没有发现。   不,其实是有蛛丝马迹的。   比如祁霖总是加班,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是女人接的电话。   再比如他总是在家里接电话,接完马上就出去了。   还有手镯,还有他们单独一起在餐厅吃饭,以及张雅纹耍脾气把筷子给甩到桌子上。   一切的一切,都是有蛛丝马迹,是我没有往深了想,是我一个劲的过分相信这段感情。   “我等你离婚。”   沉默了一阵子之后,傅言又开口。   我看向他,事不关己,他的态度很正常,但是想到他的心思,我又十分不爽:“你以为这是在售卖商品,还可以排队?”   在我看来,现在傅言对我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在沾沾自喜。我在婚姻上面受了挫,他就跟预见者一样的自在,然后等着我朝着他想象的进行。   一想到他什么都知道,却一直在引诱我,一直让我在道德边缘徘徊,没来由的心里更加不爽。   “不。”这会儿,他又再笑笑,斩钉截铁眼睛里面带着坚定一字一句跟我说:“我知道你很难受,也知道你短期内消化不了,我要告诉你,那个男人不值得你去爱,而我值得。你不是对我没有感觉,为了把你伤害降到最低,我才一直保持缄默。”   “那你认为这是对我好?”我才明白他的意思。   我现在的狼狈,他的自信,我的疲惫,他的愉悦,都有着巨大的冲突,那就是这么被摆弄,我很不舒服。   “你觉得我一定会离婚,然后一定跟你在一起是吗?不好意思,事情无法像你所想的发展。感谢你的收留,我走了。”   把手上的面包放了回去,我起身,打算就这么离开。   “站住!”   他变了口气,略微不悦。   我不想呆在这里,就算他恼火,我也觉得没必要呆在这里。   当我快步要走出去开门,听到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的声音的时候,玄关那边的门忽然开了。   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进来的人是孟雅儿。   “贱女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和傅言都没有料到,孟雅儿会出现在这里,此时我被祁霖出轨的事情整的心烦意乱,并不想和这个女人有过多的交集。   然而孟雅儿却是立马满脸的震怒,五官顿时扭曲的厉害,丢掉手上的包包,朝着我便来势汹汹冲了过来:“贱女人!我正要找你算账,你自己送上门来!是你找人给阿言相亲?你有什么资格找人给他相亲!他是我的!我的!现在你还住在他家里,怎么?打算爬上他的床,打算当他的情人是吗?!”   太恐怖了,像只野狗一样的抓狂,冲着我扑过来,我吓到,当场散开。   幸好她穿的是高跟鞋,以至于冲过来时平衡不足,我朝着别的方向闪开,她没能撞上我,直接扑到了大厅的沙发边缘上。   就算是这样,也没有让她停止抓狂,她又回过神,尖叫起来。   “贱女人!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抢我的男人!”   傅言本来就要过来追我,看到孟雅儿发狂,就近将孟雅儿的手腕给拉扯住:“够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来!我就是要来这里!要是我不来,还没有发现你跟这个贱女人的奸情!我调查过她,她是已婚妇女!她已经结婚了!你居然和一个已婚妇女纠缠不清!阿言!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这种二手货有什么好的!被他丈夫玩烂了,到底哪一点吸引你!哪一点值得被你看上!”   “够了!不准说她坏话!”   “我要说,我一定要说!你把她带回来做什么,你告诉我你把她带回来,你们昨晚上是不是做了!”   她尖叫得非常大声。      ☆、第六十四章 需要冷静   孟雅儿力气始终没有傅言大,在抓狂的横冲直撞里面,很快被扭着双手拦住无法向我冲来。   我现在只想离开,知道有傅言在,孟雅儿无法对我做什么之后,也知道有孟雅儿牵制,傅言也走不开,便打开门离开。   屋子里面,仍旧是孟雅儿疯了似的吼着要杀了我的尖叫声,我只觉得头疼,今天不想去上班,将手机开机之后给公司请了一天假,郝然看到祁霖和季婷的电话来电记录都有几百个。   昨晚人整个都是乱的,谁都电话都不想接,现在意识到季婷应该担心了我整个晚上,我准备要给她打回去,季婷又主动打过来了。   “林意,你什么情况?你现在才接?人有没有事?”   电话那头急促又松了一口气的声音,我张了张口:“抱歉,忘了回你。”   “也没事!你现在还好吗?祁霖昨晚给我打电话问你是不是在我这里!我说没有之后,他还跑到我住处过来,什么情况?你们吵架了?”   “他出轨了,那个女的还怀孕了三个月。”   也许是有了一晚上的沉淀,人也肯去面对了,我平静的解释昨晚的情况,尽管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那样难受。   顿时,季婷在电话那头鬼哭狼嚎:“握草!昨晚他还有脸来我这里找我!这TM的渣男啊!我就说他不对劲!混账!有了老婆还出轨!还怀孕!看错他了……”   季婷骂的都是我想骂的,但听在耳边,脑海里面浮现的都是和祁霖有关的画面,心情更加沉重,等她一咕噜的骂完之后再问:“你还好吗?在哪里?”   “嗯,还好。”   昨天晚上听到消息是沉浸在背叛之中的麻木,而今天到现在已经冷静得差不多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曾经我跟她说过如果祁霖出轨我会离婚,现在依然是这个想法,只是很多事情是口头上说出来简单,真正要做的是时候,有太多的顾忌。   我沉默着,季婷话锋一转,吞吞吐吐的说:“其实,白慧跟我反馈了情况,傅总亲口和她说他对她没兴趣……我觉得傅总对你是认真的,而你也喜欢他……或许,你跟他在一起会比较幸福。”   “季婷,这不一样。”   我对这个话题有些排斥,或许在季婷看起来祁霖出轨我离婚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离婚这个事情哪有那么简单?我对傅言是有感情,这不代表我可以马上抛下一切的顾忌和他在一起,我在想的是,在婚姻里面,我做错了什么,祁霖要这么背叛我?在他对我的恩情里面,我又是否应该去挽回婚姻。   这些事情乱成了一锅粥了,不想傅言的事情来添堵。   “好吧,你有你的想法,我永远都在你这边!”   我再是心里叹气,庆幸自己和季婷的友谊给了这场打击不少安慰。   给公司请了假之后,我的目的是医院,今天哪儿都不想去,就想呆在医院陪我妈。   如我所料,祁霖就在我妈的病房等我。   “林意……”   进入病房时,祁霖正坐在一个椅子上,脸色非常难看,看得出来他昨晚没有休息,细碎的胡渣长满了下巴,人很憔悴,朝我奔出来,抓着我的双手将我给揽入怀里,慌了张的解释:“对不起,对不起林意,我对张雅纹没有感情!我爱的只有你一个人!”   这一刻我反而很冷静,平静的挣开他的怀抱,再走出病房外面,对他说:“你走吧,我要自己冷静几天。”   “老婆,张雅纹的事情是我的错!是我鬼使神差犯了错,孩子的事情我一定会处理掉,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人来打扰我们的婚姻,我再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不能在我拥有事业之后失去我最爱的人!你原谅我!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上,原谅我!”   他解释得很用力,整张脸十分的慌张,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仿佛他才是受到真正打击的人。   而他牵扯出来那么多年的感情,我就有些心酸了:“你们大学就已经在一起!你凭什么说最爱的人是我?”   “大学的时候我只有你,那个时候也只想要你!我第一次遇见你,就对你一见钟情,四年全是真心实意对你,照顾你妈,为了你和祁家闹僵,老婆,我的对你的感情,你还不明白吗?”   “所以这就是家花和野花的区别?口口声声说爱着我,但却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祁霖,我痛恨背叛!”我一字一句的和他说,他显然受到了打击的模样,将手攀着我的手腕,抓得越来越紧:“我错了,你不能离开我。”   我当然知道他对我做的事情恩情有多么重。   一直以来我和我妈就不受人待见,是祁霖一直在帮持我,人在低谷的时候,有一丝阳光透进来,就会光明,攥着这抹光明,逐渐就成了信仰。   这些年来他都是我最亲近的人,即使我对他没有爱情,他仍旧是除了我妈以外我第二重要的人。   我知道我是自私的,知道自己对他只有恩情,为了在婚姻里面办好妻子的角色而在他面前表现出这是爱情,但这种假爱情,又和他对我的背叛,形成了一种平衡。   我无法打破这种平衡,无法坚定的跟他说离婚,所以,这就是我的痛苦所在。   “祁霖,我们一直在找你!”   就在我们谈话的时候,医院走廊另一侧,婆婆和张雅纹一齐走了过来。而到我的面前,张雅纹水眸盈盈,对我哑着声音喊了一声:“林意姐。”   她现在是委屈的模样,但我怎么会看不出她的矫揉造作,几次私底下在我面前嚣张,只有祁霖在这里,她才装出无辜。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祁霖顿时不耐烦,不客气的吼过去。   “阿霖,我带雅纹来医院检查,昨晚她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幸好孩子没事!”婆婆挽着张雅纹的手,站在了她的面前,“你气什么呢,雅纹肚子里面有我们祁家的宝贝,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你也要对雅纹多多关心!还有,你在这里耗什么时间?公司的事情还等着你处理,你得以事业为重!林意的事情你就先别管了!”   婆婆是站在张雅纹那边的,看着她维护的模样,我只觉得相当的可笑,也觉得看着张雅纹惺惺作态没意思。   “你们要闹去别的地方闹吧,不要打扰我妈。”   对他们冷淡说完,我要进去病房,祁霖还是不肯放开我的手,痛苦再喊一声:“老婆……”   “我很累,暂时不想看到你,如果你真的爱我,就给我时间消化。”   挥开他的手,他还不肯放,神情在挣扎,我再用力一抽,进了病房把房门关上。   门外,还能听到张雅纹在轻声喊祁霖的声音,声声柔腻可怜,我只觉得恶心到了家,胃格外的不舒服,朝着垃圾桶呕吐了一阵。   等到总算好受一些,门外的声音已经没了,想来他们已经离开,我又格外的空虚起来。   ……   接下来,一整天都坐在病房陪着我妈,什么都没有心思想,到了傍晚有些饿要去吃饭的时候,季婷喊我今晚去她家休息,我确实没地方可去,便答应了。   在我下楼梯的时候,傅言给我来了电话,我现在谁的电话都不想接,直接摁掉。   就在这时,另外一个声音从别的地方过来。   “林意你给我站住!”   循着声音望过去,竟然是婆婆,她还没离开医院,正大摇大摆的朝我走来,直到我面前,表情非常的横:“林意,今天在祁霖面前我就没直说,但我得跟你声明好了,这件事情里你没有不用觉得委屈,也不准对雅纹发脾气,人家现在是我们祁家的贵人。谁让你结婚这么久,肚子不争气一直怀不上孩子,怪不得别人。”   我忍不住又想发笑,这场打击里面我一直都很疲累,婆婆适时的充当了笑点,她的三观滑稽到让人匪夷所思:“妈,在你看来出轨这种事情一点都不重要是吗?你觉得出轨很正常是吗?”   “出轨?”婆婆在冷笑,“是你自己管不住自己的男人!从一开始我就不同意祁霖娶你,要不是祁霖一意孤行,现在我的儿媳是苏家的小姐,你从来就不配当我的儿媳,我从不承认!如果你有自知之明,就乖乖离婚让位给雅纹!要是你还想赖着祁家的财产,就少在祁霖面前装可怜!”   瞧瞧,这就是我的婆婆,自己的儿媳妇受了委屈选择幸灾乐祸,坦然的为小三撑腰。   其实我早明白她的反应会是这样,她巴不得我和祁霖分开,正好又出现了张雅纹,还带来了一个祁家未来的孙子,这些全部都是她所希望的场景。   “随你怎么想。”   我没心情跟她斗嘴,她想要怎么样都随她,我和祁霖的婚姻也不是她说了算,眼不见为净最好。   “我说的话你给我记牢了!”   可能她以为我的不反驳就是乖顺,音量又再提高,即使我都从她面前离开了,她还冲我警告着,不少人都朝我看过来,我只觉丢人,加快脚步。   这时我忘了,傅言是傅言,不是任何其他随便可以打发的人,当我从医院门口走出去时,他正威风凛凛的从站在医院入口旁边,他面上带着邪气的笑容,似乎是在跟我宣告我躲不过他,双手插兜,眉梢上挑:“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低了低眼:“我现在谁的电话都不接,我要去我朋友家里住,先走一步。”   “我送你。”   “不用。”   “你要我抱你走?”   说话的时候,他并排和我一起走,对我的拒绝置之不理,我皱眉:“你能不能别总是这么霸道!”   “你不是不了解我的性格,刚才和你讲话的是你婆婆?”   他稍作提醒,显然知道刚才我和我婆婆在对话,有意威胁我一个不小心我们这个样子会被婆婆撞见。   这个男人做事说话表现那么明显,一旦婆婆过来,婆婆肯定会误会什么,届时场面更加复杂。   拗不过他,我心烦意乱的上了车。   一路上他也没说什么,本来因为祁霖的事情我我心情略沉重,现在傅言又在身边,逐渐产生了不少压力。越来越觉得我们这样不清不楚的相处,实在不应该,等季婷家里快到了,察觉快下车时,我明确的告诉他:“不管我和祁霖会不会离婚,我都不会跟你在一起,我们不适合。”   “我担心你过来看你,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   “但有些事情我要说清楚!”   “我们之间永远不会说得清楚。”   我讲话态度越认真,他的语气就越淡然。自从祁霖出轨之后,他的态度便一直都格外的闲散,事不关己却像仿佛有渔翁之利,车就此停下来,他俯身朝我接近,俊脸就这么抵在我的眼前:“到了。”   突然迫近,心跳徒然加速,我偏过头,打开车门下车,内心顿时煎熬。   林意啊林意,你是个多么俗的人,一边为自己丈夫出轨难受,一边因为别的男人心动。   “刚才送你过来的人是谁?”   季婷住在二楼,人正阳台张望喊我,撇着掉头离开的车,“是傅总?”   “路上偶然碰到。”   那么名贵的一辆跑车,季婷猜到很正常,我也不作隐瞒,上楼回应了她。   “噢!”季婷显然不是很相信,她的表情格外的欣喜,见我神情不太好,硬生生的又压下了那股欣喜,给了我一个大拥抱。   “对了,祁霖又打电话给我,知道你今晚来我这里住,让我好好照顾你,跟猫哭耗子假慈悲似的,一开始干嘛去了!”   季婷把她的衣服拿给我让我穿,她现在对祁霖的印象一落千丈,嘴里念叨着不停。   等我洗了澡出来,季婷戴着眼镜坐在床上把电脑举着给我看,哇哇的叫着:“原来张雅纹是本市张氏企业的大小姐,她们张氏企业规模还不大,张雅纹是正正当当的名媛大小姐啊!”      ☆、第六十五章 孩子没了   季婷给我看的是她一个记者朋友和她的聊天记录,上面还有几张张雅纹和一个年级比较大的男人一起走红毯的照片。   “旁边那个就是张氏企业的老总,张雅纹她爸!想不到这女的家里这么有钱,为了接近祁霖甘愿当个小助理!”季婷啧啧出声,满是嫌弃,“一看就一脸的小三狐狸媚样。”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张雅纹会认识祁睿,因为有钱人跟有钱人之间,来回串门认识的很正常,张雅纹和祁家老宅的人很熟,熟得不行。   但张雅纹背景是否强大已经无所谓了,这是一些没有意义的认知,我只是看了一眼,和季婷说了一声我要睡了,便躺回了床上。   还没入睡,季婷又惊叫起来:“还有还有,这应该是祁家企业的子公司剪彩会吧?是明天?子公司是管理着是祁峰?”   她又把电脑搬到我面前,是一则网页新闻消息,报导的是远航企业明天傍晚是子公司剪彩仪式。   “祁峰不是祁霖的表哥?”季婷好奇,“祁家现在的企业模式是什么样的?”   “不清楚,他公司的事情我从来不过问。”我回道,但心里大约猜了一点。   这次祁霖从美国出差回来很受祁睿的赞赏,听婆婆以及其他人的意思,远航企业百分之九十九就是祁霖的了,记得远航企业代管者一直是祁峰,如果要把公司给祁霖,那确实要给祁峰另外一个安置方式。   “也是啦,都是一些琐事,咱也管不着……”   季婷嘟嘟囔囔,我继续我的睡眠酝酿。   临闭眼前手机震动了下,祁霖给我发了短信,问我在季婷这边还好吗?我不怎么想回复他,就回了个嗯字。   再接着,到了第二天,我直接去公司上班,打击是一回事,工作也还是要工作,索性家里没有放置公司的东西,我也不用回去祁家。   今天就跟往常一样工作,倒是容扬把我喊去了办公室,面容有些担忧的问我:“你和孟雅儿是什么情况。”   “孟雅儿?”   这个女人昨天在傅言的别墅撒泼之后,我为了少惹麻烦很快的离开别墅,压根就忘了还有这个人的存在。   “孟氏给公司打了招呼,让领导把你辞了。”   “辞了我?”我想起这个女人那副发疯的样子,心里一阵厌恶,“凭什么。”   “你放心,领导接电话的时候我在旁边,我已经跟领导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我只是想劝你……”容扬欲言又止,“你还是和傅总断了吧!”   我纳闷他何出此言,又听到他开口:“其实,我知道你和傅言是什么关系,那天在李氏企业的周年会上,我看到你和傅总单独进了小房间。”   我一惊,容扬察觉,忙摆摆手说:“你放心,这事我没有更任何人提起,杨姐他们都不知道。我知道你是一名好员工,毕竟作为你曾经的上司,也希望你能在我们公司继续留下去。”   “谢谢你为我求情,不过我和傅总一直都没有任何关系。”我连忙解释,“那天的情况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误会了!”   “那就好,只是孟雅儿这个人,你还是小心一点!”   容扬不多问,再三叮嘱。   “我知道了,谢谢!”   孟雅儿对傅言执着,昨天看到我在傅言别墅又发疯,她在本市也有权有势,掌控我的职业生涯轻而易举。以她这种情况,除非傅言不再和我联系,否则我不仅仅是职业生涯受到影响。   祁霖出轨的事情还没消化完,孟雅儿便暗中操作,傅言又持续霸道,这些事情压下来,我整个人很烦躁。   回去自己部门之后,一整天都在忙活好不让自己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其他事情,到了下班时,我又去了一趟医院,打算陪我妈一阵子再去季婷家。   也许是动了手术的原因,我妈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这是我唯一值得欣慰的地方。   再晚一点,护士没有来给我妈擦洗身体,我便自己拿了盆去打水间那边接水。   “你也是在照顾亲人呀?”   在打水间里,遇到一个同样来打水的妇女,那妇女也热情,和我聊着天攀话。   经常能在医院遇到病人家属,大家来医院照顾病人的都有一颗柔软的心,心境都平和,我们便聊了起来。   结果这一聊,发现原来这妇女的婆婆也是摔了脑子,当了好几年植物人,更巧的是,那病患也是近期动了跟我妈一样的手术,只是,她后面说的话让我起疑。   “你婆婆在我妈后面动的手术,现在已经做完了第二个疗程的手术?”   “那是啊,医生说三个月内三个手术都要做好哩!”   这不对啊,医生明明跟我说的是,我妈第一个疗程做完距离第二个疗程还得几个月,怎么别人病患动的跟我们一个手术,却已经开始第二个疗程了呢?   我满心疑惑,也思考是不是根据个人体质不一样动手术,思索之后打算等医生过来再问问。   回了病房,我把温水放在一旁,拧了毛巾准备给我我妈的病服袖子拉高擦拭时,看到我妈的手臂好几块青紫,我震惊,再往上把衣服捋上去一些,发现不止是手臂,还有身体,好多的青紫,就好像被人虐待过一样触目惊心。   明明昨天我给她擦身的时候,她的身体一点事情都没有!   “护士!护士!”   我心疼得整个人都不能镇定,跑出去找护士,在其他病人的病房里面找到了平时照顾我妈的护士,那护士一听我说的情况,检查了我妈的身体情况。   “这些是人为造成的掐伤!”护士好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哆哆嗦嗦惊道:“这今天白天的时候我看到张小姐带人进来过,不知道……张小姐还留了张名片给您。”   说着间,护士在我妈病床旁边的抽屉里面拿出一张卡片给我。   “张雅纹!”   这个女人来我妈的病房里面做什么,难道我妈的掐伤是她造成的?   我一股脑子的怒火,悲愤的朝卡片上面的电话号码打过去,那边很快有人接了起来,依旧是让人厌恶的声音:“喂。”   “张雅纹,你今天来我妈的病房,有什么居心!”   “呵,哪有什么居心,关心关心下。”   “关心?!”我怒火中烧,“我妈身上的掐伤,是不是你造成的!?”   此时她哪有在我面前低三下四的可怜口气,嚣张得很:“什么叫我造成的?不过是好奇植物人睡了那么久的身体是怎么样的,摸了两把罢了。”   “摸了两把罢了?我妈整个身体都是青痕,你居然跟我说只是摸了两把?对一个沉睡的病人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不怕遭雷劈吗?!”   “哟,听说你妈没成植物人之前就是个智力缺陷的傻子,反正也醒不了,掐了又不会疼,关我什么事?”   “你折磨一个病人!你居然跟和你无关?!你的人性呢!”   “好了,不跟你说了,今晚远航企业子公司剪彩邀请了不少并可宾客过来,我得和祁霖去招待,就先挂了。”   “这件事情不说清楚你不准挂!”   “你想说清楚,那就来见我,正好,也来看看我和祁霖怎么恩爱!”   留下一句嚣张的话,她居然就这么挂了电话?!   马上给她回拨过去,她竟然设置了关机。   回头看我妈身上那些被虐待的痕迹,我心疼得眼泪控制不住,宁可那些掐伤是落在我身上。   这可能是她口中说的‘摸了两把’,如果不是恶意虐待,这么可能那么多伤口!   颤抖的先把我妈的病服给穿好,我又发现一个重要的事情——我妈脖子上一直带着一块玉,这回也不见了!   这块玉我妈一直戴着身上,据以前一个亲戚说是辟邪用的,我妈很喜欢,她住院后我问了医生,医生可以戴在身上不影响。上次动手术我把玉取下来,动完手术我便再戴了回去,可这会脖子上空荡荡!   这个女人的心太恶毒了,和祁霖有一腿就算了,频频在我面前炫耀也算了,那些我都能忍,可背地里欺负我妈,我怎么能让她这么逍遥自在!   无法再忍,我给祁霖打电话过去,想让他告诉我张雅纹在哪里,可祁霖的电话也是没有人接。   我萌生恨意,给季婷打了电话,让她帮我查到远航企业剪彩之后宴请宾客的地点。   “MD贱人这么恶心!她的良心被狗吃了吧!你等我,我马上把地址发给你,等会我也去现场找你!”   很快,季婷给我发了一串地址,这个地址是远航企业附近的一家酒店,我有印象。   等我到了酒店门口的时候,询问服务生办宴厅的地点,直达了五楼。   而到了五楼,电梯口旁边有个侍应生迎了过来,主动问道:“请问是林意小姐吗?张小姐在这边等您。”   她确实嚣张过了头,知道我真的过来,还这么淡然已经做好了见我的准备。   服务生把我领着到五楼的一个看似是休息室的地方,那边门内大开,可以看到张雅纹举着红酒杯优雅的倚靠在房间内的阳台上。   “林意姐,你还真的过来看我和祁霖秀恩爱呀?”   “少废话!我妈的玉是不是你拿走的!?”   “玉?”她把就被放在阳台围栏上,再从身上摸出来,手心里面摊着的,正是我妈的玉。   我气急了,将玉抢了回来。   “我妈的身上的伤,是你故意造成的对吗?!”   “没错,是我。”她得意的笑,在我面前摆动闪闪发亮的指甲,“反正一个植物人,也不懂得痛,又何必在乎有没有伤痕。”   她的神态太过于淡然了,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点心虚悔改都没有,我气得不行,抬起手要朝她甩下去,在快打下去的时候,费了力气的克制住了。   “怎么?不敢打?”   她挑衅,还挺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我当然想打她,想把她在我妈身上施用的虐待十倍奉还,但现在不行,打一时痛快,却不能解决问题。   “我们警局见!”   抛下这句话,我拿了东西要走出去。哪里想到,张雅纹从后面追出休息室门口,语调忽然变得哀戚戚:“林意姐,我错了,你不能这么对我……”   “你干什么?”   我厌恶她的接触,可我还没推开她呢,她突然朝地上坐倒了下去,哭天喊地的叫起来:“孩子!我的孩子!啊!”   缓缓的,她的脸色变得惨白,一大滩的血渍从她裙子里面渗透出来,顿时染得四周一片跟着血红。   “雅纹!雅纹!你没事吧?”   婆婆的声音自走廊方向过来,望了倒在血泊之中的张雅纹,再瞪着我:“林意,你的心底怎么这么毒!就这么无法忍受雅纹吗?!”   不容我有多余的争辩,婆婆把张雅纹的情况全部怪罪在我头上,我本来稍微平静的心又气炸了:“不是我推得她!她自己倒下的!”   与此同时,以祁睿还有好多不认识的人全部都朝这边过来,一下子就将整个休息室门口堵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祁睿沉声问情况,在他旁边还有一个中年男人,马上也变了脸色,跑到张雅纹的身边:“雅纹,你怎么样了?”   这个中年男人是张雅纹她爸,昨天晚上季婷照片上指给我看过。   “林意!”   场面一时混乱,祁霖仓皇的越过宾客站在我的面前,想要走近我,被婆婆一把拉过去,“你快来看看雅纹啊!她的情况不妙!”   祁霖再是强忍的表情,还是被婆婆给拉了过去,扶起倒在血泊里面的张雅纹,张雅纹一边抓着他的手一边哭着投入他的怀里:“祁霖,林意姐她推我,我的孩子会不会有事?”   “你血口喷人!”   “你住口!”   祁睿先发制人,冲我吼了一句,老者的脸上威严无比,我尊敬他是长辈,此时只觉得自己身处在冰穴之中。   而现在,我总算明白张雅纹今晚的目的是什么了,她费尽心思的将我激怒引到这边来,就是要设计我,让所有人以为是我把张雅纹给推了下去。   我独自站在这群人之中,求助看向祁霖,祁霖却没有看我,先把张雅纹给抱了出去……   关心情况的人都先前往医院,我一直都楞在原地,婆婆生怕我走了,催着我马上跟她去医院。   等到了医院那边时,祁霖和祁家的几个长辈,还是张家的人都在手术室等着,个个面色沉重。再来是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和护士带着躺在推车上面的张雅纹出来,对在场的人摇了摇头:“孩子没有了。”   我恨张雅纹使我的婚姻出现裂缝,但听到腹中的孩子没了,届时也为这还没来得及在世上出现的孩子心痛了一下。   躺在推车上面的张雅纹已经低声哭泣直喊:“祁霖……”   失去孩子的人是可怜的,就算是先前在我面前苦苦哀求原谅的祁霖,此时也被她可怜的模样给牵制住,在她的身边,她马上再拉着祁霖的手哭诉:“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你要为我做主,林意姐好狠心……”   这种时候,就是要祁霖表现出立场来。他一动不动,就算被张雅纹拉扯着,他也没有去回握张雅纹的手,可他低着头,也没有看我。   他在纠结!   我的心阵痛,和他认识了五年,他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人,但他竟然在纠结!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静默一时,张雅纹的父亲发了怒,朝我直奔过来,眼看拿起手就要打我,我下意识的直往后退,一直退到自己脚跟绊了一下人往后倒。   眼看自己已经站不稳,张雅纹的父亲手抬起就要落下来,身后有人将我给接住,并问问的把那只朝我打过来的手给挡住。   厚实的胸膛,以及一个很好闻的味道,这个人我再熟不过!   “张总现在应该先去看看女儿,而不是在这里教训无辜的人吧?”   傅言的声音很冷,但是他顺势将我搂着站好的手臂很温暖。   “傅总?”   张雅纹的父亲似乎不相信傅言会出现在这里,别说他不相信,我也不相信他哪里的神通广大来维护我。   在场的人,也都是诧异的望着我们这边。   “傅总,您这是要做什么?这个女人怎么会是无辜的人,她害得我的女儿没了孩子,我难道不该教训她吗?”张雅纹的父亲没吃惊多久,他敲在傅言手臂的那只手收回去,立马又凶恶的面相对着我,“恶毒的女人!你害得我女儿没了孩子,你这是在杀人!你得进警局!得吃牢饭!”   “她不会害你的女儿。”   傅言冷冷的再道。   我背靠着他,无法看到他的脸,但是心里已经有了很清楚的预感,有他在,我不会有事。   “傅总,您不知道情况!”   面前的人试图把我从傅言怀里揪出来,对此,傅言的声音更加沉寒:“别、动、她!”   “傅总,您……”   不等张雅纹的父亲再说,头上又传来一道很有震撼力的一句话。   “我做担保,她没有推你女儿。”   傅言是什么人啊,他是这个城市权势最大的一个强者,他做了担保,谁敢说什么。   面前这个中年男人张了张嘴,再看我,想要说点什么继续方才的愤怒,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   “如果不是她推的,难道雅纹自己不要孩子?雅纹这孩子我从小看着她长大,她心思单纯,难道会为了陷害而不要自己的孩子?”张雅纹的父亲被傅言的话震得不敢有其他动作,那边的祁睿拄着拐杖走了过来,对傅言礼貌性点了下头,再哼了一气:“傅总,这是我祁家和张家的事情,请别要插手!”   这两个人年纪都比傅言大,傅言并无任何退步的迹象,把我推到身后挡在我的面前,说道:“今晚的事情,我会好好查清楚,到时候一定给两位一个好交代。”   “傅总为什么要插手!”   张雅纹的父亲再急问   “林小姐是我的合作伙伴,她遇到困难我自然会帮。还有,孕妇刚从手术室出来,张总,您心疼您的女儿,应该先送她回张家吧?”   在傅言的提醒下,张雅纹的父亲脸色变了变,傅言再道:“那么,我先告辞。”   他的告辞,便是将我的手腕握着,把我也带走。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我的心无比踏实,就在刚才因为千人所指产生的惧恐,也顷刻荡然无存。   “林意!”   无人阻拦我们的离去,但是傅言将我带走到电梯口那边时,祁霖追了过来,抓住了我的另外一只手。   “林意!”   我回过头去看他的时候,他的眼中有他太多我看不懂的情绪,但是他注视的方向,是望着傅言。   “傅总,为什么要帮我老婆?”   “刚才的缘由,祁经理应该听到了。”   “你为什么要帮一个合作者,我老婆只是设计师!”   这是我们三个人第一次碰面,祁霖一直都让我别跟傅言接触,在他当时的劝说里面,我确实抗拒着傅言,后来发生的一切事情我无法控制,和傅言交集再交集。   只是要是没有今天发生的事情,也许我会在祁霖面前愧疚,但现在不会,我现在看到他,只想到刚才他没敢看我的画面。   “你先去看张雅纹吧。”   我冷淡的想抽回手。   祁霖总算将目光放回我身上,微微痛苦的表情:“林意,我也相信你不会推张雅纹,但是长辈们都在那里……”   都说事情乱,事情是真的乱,祁霖才追出来,婆婆也追了出来,一把就将祁霖试图捞回我的手臂给分开。   “祁霖!你这是在做什么!雅纹现在还在病房里面,你怎么能离开!快跟我回去!让你张伯父还有你外公看到了多不好!”   拽着祁霖的手臂,婆婆在看了看我,哼的笑了一声:“告诉你林意,你要聪明点,马上离开医院,今晚就先放过你,过了今天,该算账的还是要算账,怀不上我祁家的孩子,你还敢毁掉祁家的孩子,我绝不会放过你!”      ☆、第六十五章 惩治   “祁霖,你怎么还不走,你外公还在那里!他现在很生气,你快回去啊!”   婆婆一直拽着祁霖要往病房那边赶,我看到祁霖脸上有痛苦有犹豫有迟疑,但他始终没有坚决,最后只能被被婆婆拉着往原路返回。   “林意,在家等我。”   婆婆拽着祁霖的那一刻我在想,如果祁霖能够不理会婆婆,坚定的说站在我这边,为我讨个公道的话,我可能没有那么失望。   我讪笑,在看了他最后一眼后,和傅言进入了电梯。   电梯内,我们两人无言的站着,他不做声,我在回顾今晚的事情,等到了医院楼下,他邀请我上车,我点了头:“去我朋友那里。”   傅言不做声,已经开始上路。   每回跟他在同一个封闭的环境下的时候,我总是会紧张,即使今晚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我同样在他面前忐忑。   偷偷把车窗拉开一些,我吹着风,望着窗外来的路面,沉沉的问:“你怎么会来?”   刚才他的出现,是我万万想不到的,回想在张雅纹父亲的逼迫里面,个个冷眼旁观,我以为我掉入了地狱里面,他却像天神出现一样拉了我一把。   这种感觉,是十分难以形容的,但却是增进好感度的。   “远航企业子公司剪彩也是一个大新闻,出了事故怎么会有人不知道。”   也是,正是因为远航企业这次剪彩重要,张雅纹才会设计引我去现场,好让所有人都误以为我伤害了她,来让我身败名裂。   “那今晚的出现,你做了担保,不怕受到影响吗?”   “我会怕?”他傲慢得不可一世,嗤笑了一声,再沉冷的说道:“刚才见到你受他们欺负,我的理智早就丧失。”   在现场的人哪一个不是被迷惑了,就连祁霖,也无法当场就说相信我。而他,这个男人远在别的地方,赶过来不顾一切的维护我,我忍不住偏过头去问他:“为什么会相信我?”   “我的女人我为什么不相信?”他毫不犹豫的回答,冷峻的五官十分温润:“我也承认,我有私心。我恨不得告诉全世界我爱上了你,让他们看看,敢动我的女人,我可以让他们的百年老业荡然无存,要是欺负你,就准备付出一切的代价。不过只要你没有答应我的那一刻,我都不会主动去公开我的感情。”   明明我已婚他未婚不合伦理的缘分,可他坦荡荡的讲着霸道的情话,模样刻在我的眼中,我的心脏,又不受控制。   我告诉自己要淡定,再偏过头,脸颊很热,强作无事的说道:“谢谢。”   能有感觉,在愤怒,委屈之中,另外一个属于傅言的情感,在不断的发酵。   **********   车子一直在开,我一直望着外面吹风,但思绪各种混乱,想了很多关于这两天的事情,等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我发现,这个男人居然又把我带到了他的住处!   “你不是答应送我去季婷那里?”   他笑意涟涟:“我有答应?”   对,确实是我让他送我去季婷那里,他没有应声。   但没有应声,不代表能把我带回他家里来啊!   “怕什么?你又不是第一次在我这里住,我不会动你。”   我就是怕他动我,平时对我动手动脚惯了,上次侥幸他没动我,谁能保证这次也能安然无恙。   我赖在车上,这边他已经下了车,再到我这边的车门开车,邪邪笑道:“你还记得你醉酒的那个晚上,睡的是我的床,吐了我一身,最后抱着我一整夜睡又亲又啃,林意,我要是想强硬和你发生关系,还用留到现在?”   醉酒那次的事情,我真的忘得一干二净。   我居然会抱着他?抱了一个晚上?还又亲又啃?   他还在笑,我无地自容,打算不深究醉酒发生的事情,再作挣扎:“难道你不怕孟雅儿误会,不要忘了,昨天她闹得多么凶!”   “误会?我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下来。”   提到孟雅儿他有些不高兴,握着我的手腕把我给拉下了车,再进入屋内之后他才将我松开,然后自顾脱了外套。   “坐一会,我煮点东西给你吃。”   他开始捋起来袖子,我察觉他要做饭,觉得麻烦,下意识的回道:“不……我不饿……”   偏偏最窘迫的事情来了,在我回答完还没一秒钟,肚子‘咕咕’叫的声音随之起来——今晚下班就去我妈那里,后来又捣鼓的被张雅纹的事情整乱,一个晚上没吃东西,现在身体机能反应了过来!   对此,傅言悠悠掀唇:“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   “……”   他进入厨房了,我拍了下自己的肚皮,恨胃怎么这么不争气。   在沙发上坐着期间,我听到傅言在出忙忙碌的声音,也听到傅言似乎在和谁打电话,隐隐听到个别词汇是在说今晚远航剪彩的事情。   于此,我拿出手机寻找电话号码,打算为明天的事情做准备。   虽然傅言今天做了担保把我保住了,但我不能坐以待毙,一旦离开傅言,张雅纹的父亲一定会纠缠不清,我也要为自己证明清白做努力。   当下我想到的是,找到照顾我妈的护士,由她出面,证明是张雅纹虐伤了我妈,而我是因为张雅纹虐伤我妈并且拿走我妈的东西的事情才会找过去,应该能对这个事情起不少帮助。   这位护士照顾了我妈很多年,偶尔也跟我电话联系,所以我有她的联系方式,只是很奇怪,我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都没有接。   不应该,她每次都是晚上值班,还没歇息才对。   傅言已经从厨房出来,端了两碗清面摆到桌上,在我对面坐下来。   “打给谁。”   “医院的护士,今晚是她跟我说张雅纹虐伤我妈,还给我张雅纹的名片,我才会去找张雅纹算账再被设计。找到这位护士出面,可以让大家都知道张雅纹是故意引我过去。”我回道,再打了一个,还是没有接通,“奇怪,难道今晚休息了?”   傅言淡淡的点了头:“你不觉得,她不接你电话很正常?”   我一愣,傅言再道:“难道你不觉得你不是因为张雅纹虐伤,而是因为这位护士,才会和张雅纹打交道?”   我恍然大悟,“你是说护士和张雅纹一起设计我?”   “未必,只是猜测。”他淡淡的笑着,把筷子递给了我:“不用想了,这件事情我会替你摆平,吃面吧。”   我看着傅言,对于他过分的淡然感到吃惊。   似乎我觉得很重要很矛盾的事情,在他眼里,他都觉得是处理一件简单的事情。更可怕的是,他会给人一种,相信他,就没有错的感觉。   已经不是一次了,借我妈医药费给我,在孟雅儿泼我酒的时候维护我,还有处理我叔叔的事情,他都十分的从容。   我第一次深刻的认知到,某些领域上,他无所不能。   “林意。”他喊了我一声,嚼着笑:“再看我,我可能会吻你。”   “神经。”   我把思绪挪回来,不再看他,低头吃面。   “如何?”   “还行。”   味道确实还可以,我是一个很讨厌吃面的人,现在能吃这碗面,说明他的厨艺还可以。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工作能力强,生活上面还井井有条,完美到可怕。   吃完了面之后,我又回到上次我住的那个房间,匆匆洗漱完就睡下。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想着和他交集多过了头,我给他留了条短信自己要早点去公司,便很早的从他家里离开。   本来我还有一件很担心的事情,那就是昨晚子公司剪彩去了不少记者,张雅纹那么一闹,很有可能闹出不好的新闻。   意外的是,今天什么新闻都没有,这让我庆幸。   季婷叫嚷嚷的给我来了电话。   “林意,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么贱人后来怎么样了?我昨天去了剪彩现场之后都没人了,问了现场的服务生,他们说出了事情,宾客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将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季婷复述了一便,听完,季婷又是一连串的粗话:“什么,这个贱人居然设计你,我擦,她腹中的胎儿是倒了几辈子的霉头才进了她的肚子里面?连自己的孩子都拿来陷害,得多狠的心!”   “一个女人连自己的孩子都拿来设计的话,她不是心狠,她是没有心。”   我叹气,感慨张雅纹不折手段的可怕。   下午的时候,公司楼下有人拿了快递上来,是一份今天的急件,寄件方是凯撒。   拆掉快件的时候,我心里还在想,不会傅言已经把昨晚的事情解决了?   当看到急件内容时,证明了我没有猜错。   急件里面装的,是张雅纹的体检报告,上面诊断是流产,她的孩子,早在一个星期前就没有了!   ****   关于流产的事情结束得太快,体检报告一摆出来,什么都不需要解释了。   我忍不住给傅言打电话,电话上面却闪烁着祁家老宅的电话。   “今晚回来一趟吧。”   祁睿的声音不像昨晚那么严厉,反而沧桑不少。   我有个猜测,傅言给我寄了急件,很有可能,也给祁睿寄了急件。   因为在祁家这边,如果子孙真的犯了错,作为祁家最管事的人,首要会处理犯错的子孙。   我应了祁家外公好,挂了电话,再准备给傅言打电话。   心情很激动,很兴奋,我想问问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能拿到张雅纹的体检报告,也想问问他为什么这么神通广大。   满怀了不少的兴奋,他的电话竟然没能打通。   没有在意,他这么忙的一个人,电话打不通正常。   等到了下班时,我拿了傅言寄过来的急件下楼,准备要坐车的时候,祁霖开车接近了我。   “外公喊我们一起回去。”   这两天里,应该是祁霖意气风发的时候,但他现在满是疲惫,眼中布上不少血丝,我一上车就沉声问我:“你昨晚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季婷那里,你到哪里去了?”   昨晚被婆婆拉走去陪张雅纹的人,现在在质问我,本就对他出轨的事情失望,现在这么质问,他哪来的资格,我心里有些不爽:“住朋友家。”   他急声追问:“哪个朋友?”   我沉默了片刻,当然不会回答住在傅言那里。已婚的身份,始终让我觉得住在别的男人那里是一件羞耻的事情。   “祁霖,你出轨了,昨天,你陪了你出轨对象一个晚上。”   我这样一说,似乎让祁霖反应过来,他车速放缓,从车内镜看到他满脸的懊恼,他抓着我的手:“对不起,林意,我知道你绝对不会推她。这个孩子,我本身就不想要,我答应你的处理,也是打算带她去打掉孩子。在我心中,能为我生下孩子的只有你一个人。但昨天晚上的情况,迫不得已,外公在场,我不得不先去看望她。可是林意,无论如何,我最爱的人都是你一个,无论伤害任何人,我都不希望伤害你。”   越往后面说,祁霖的声音越哑,越是无力和煎熬和难受。   我要怪他不站在我这边,但听得这样说,心里只有无数的沉重。   因为我明白他现在的煎熬,他曾经为了我放弃了事业,现在好不容易打拼,事业稍微有了成效,他处在的那个风尖浪口里面,只能退而求其次。   我硬着心肠,偏偏想起他为我曾经抛弃过所以的那份情,一想起来,我又心软,改而不做声,只是把手给抽回来。   “好好开车吧。”   车子继续行驶,到了祁家老宅的时候,佣人领我和祁霖进去,说张家的小姐已经过来了。   我心里顿时产生了一个巨大的疙瘩,祁霖脸色变了变,想对我说什么,我将手上的急件拿给祁霖。   等他看完,我们也到了祁家老宅的大厅。   祁睿面色很平静的坐在主位的椅子上,而张雅纹则是坐在一旁的沙发低着个头,见到祁霖过来,双眼就红了,软着声音喊了一句:“祁霖……”   祁霖攥着她的体检报告,怒火滔天,冲到她的面前,拽着她的胸襟衣领口,吼道:“你陷害林意。”   我料得到祁霖有这样的反应,张雅纹把我们每个人耍得团团转,还有模有样的装成手术室里面出来,那副苍白脸孔模样,和此时她畏缩的低着头对比,简直是滑稽到了头。   “祁霖,先坐好。”   祁霖还没有打下去,祁睿便出声阻止。   这冷静的态度,情况应该如我所想,祁睿已经知道张雅纹设计我,张雅纹也知道自己没戏了。   祁霖不肯松手,他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要将张雅纹给碎尸万段。   而张雅纹则已经是泪流满面:“祁霖,你一直都对我很冷淡,如果我不这么做,你永远不会看我一眼!所以我只能这么做了!我从没有想过取代林意姐,我只是想,想让大家都站在我这边,就站在我这里一阵子,那么我也可以留在你的身边!”   “我也很可怜啊,我的孩子没了!你知道我们的孩子是怎么没的吗?我是每天晚上想你,想得睡不着,后来医生说我身体太虚了孩子无法保住,我才去做了流产手术啊!祁霖,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我爱你,我怕你不要我了,我才会起了歹意!”   这幅场景,我只是冷冷的看着。   我要佩服张雅纹的演技,是真心佩服,她昨晚在电话里面嚣张的骂我妈是傻子,还虐伤了我妈,这种人能有悔恨之心,恐怕太阳都要从西边出来。   张雅纹的哭戏还没结束,婆婆也过来了,她从大厅外面直奔过来,先是闯到张雅纹的面前,将祁霖给推开,搂着张雅纹,还厉声维护着:“祁霖,你现在是在做什么?雅纹才刚刚没了孩子,你怎么能欺负她?”   说着,婆婆瞪向了我:“林意,你过来这边做什么?你还有什么脸面出现在雅纹的面前?”   “妈,我请你闭嘴!”   祁霖从牙缝里面挤出来话,把那份张雅纹的体检报告拿给婆婆看。   婆婆疑狐之中,还不忘再瞪我一眼,而当她将体检报告内容看清了之后,脸上产生了戏剧性的变化,吃吃的问着张雅纹:“你……这份报告是真的吗?你上个星期没了孩子?”   “伯母,我错了,我不是故意要害林意姐的!可是,我太爱祁霖,我太想给您当儿媳妇了,才会这么糊涂……”   张雅纹立马又改而对婆婆哭诉,生怕婆婆推开她,又紧紧的抱着婆婆哀声大哭,“伯母,请你原谅我,请你原谅我,我真的错了。”   “这孩子……”婆婆脸上不知是喜是悲的表情,五官扭成一团,再看了看我,又看看张雅纹,终于还是将张雅纹给推开,“雅纹啊,你……你确实糊涂了,流产就流产,怎么能陷害人呢?我就说林意再怎么糟糕,也不可能会去害人……这也怪林意,平时也不跟人好好相处,才闹成这样。”   我对婆婆的态度也有了预料,婆婆就是这样,风往那边吹,她就往哪边倒下,唯一不变的,就是无论我委屈不委屈,她都不会站在我这边。   祁霖在怒火之中,婆婆又远离,祁家外公冷眼,无人可以哭诉了,张雅纹做出了让我吓一跳的事情。   她人站起来,走到我的面前,“扑通”一声的跪了下来。   “林意姐,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设计你,我不该陷害你,你原谅我吧,只要能让你原谅我,我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哭声之中,她抬起手对着自己的脸就是几个巴掌。   可力道软绵绵的,打了好几下也不见脸上有什么痕迹。   我冷笑,“那你就打到我满意为止,力道重一点。”   闻言,张雅纹一愣,抬头看我,哭得红肿的眼中,明显就是憎恨。   然后,她哭着作势再打了两下自己,回头去看婆婆。   我知道她在向婆婆求救,而婆婆还是站在了她的那边,走过来扶起她,口里还说着:“哎呀算了,人都有犯错的时候,雅纹也不过是一时糊涂而已,你现在也没事,冤屈也洗漱了,何必再纠缠呢?”   “我怎么就成了纠缠?妈!”我厌恶她此时维护一个恶毒女人的心态,“昨晚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所有人都以为我害她没了孩子,所以人都在怒视我,张雅纹的父亲要送我去警局!最重要的是,她虐伤我妈!我妈在床上躺了那么多年,受够了苦,她还去伤害一个无法动弹的人以此引我去被她设计!你告诉我,我怎么就成了纠缠!?”   “什么虐伤你妈?”   祁霖听出端倪,马上问我。   张雅纹此时朝着婆婆的怀里缩得更紧,咬着唇一副不敢说的模样。   是了,因为有这份体检报告,所以所有就清楚是张雅纹设计了我,但没有人知道我为什么会被引过去设计。   “你问她。”   我只冷淡的告诉祁霖。   “张雅纹,怎么回事!”   果然,祁霖一吼,张雅纹又瑟瑟发抖,在我面前,两腿又一次跪了下来,刚才掌嘴的戏码再一次上演。   “林意姐,我错了,我鬼迷心窍,我不该这么对你妈,林意姐,我真的错了,你妈不是傻子,我才是傻子,是我愚蠢,是我冒犯,是我对不起你妈,我现在惩罚我自己,你不说停下,我绝对不会停止打自己!”   这一回,她倒是敢打得用力了,‘啪啪啪’的好多清脆的声响,在大厅内传得很响亮。   她脸上的眼泪,掉得更凶,模样,更加可怜。   但我不会对她同情,对于虐待我妈,她就是死一万次,也不足以让我泄恨。   不知道隔了多久,张雅纹打得自己的脸青肿得好像脸大了一倍,人开始摇摇欲坠的时候,祁睿总算出声了。   “好了,林意,你惩罚也够了,气也出够了。”   我朝祁家外公看过去,祁家外公顿了顿说道:“这件事,就放过雅纹吧。”      ☆、第六十七章 吃醋了?   祁家外公让我算了,这才是他今天喊我们都过来的目的。   “既然她已经认错,已经道了歉,惩罚也接受了,这件事就这么过了。”   来之前我也猜测过,祁家外公要是已经知道情况会怎么样,如我所想,他果然偏袒了张雅纹。   为什么不,张雅纹口口声声喊他祁爷爷,而张氏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让祁睿出个面安抚我这个被冤枉的外孙媳妇,也是一件跟吃饭一样简单的事情。   “雅纹都已经跪了下来,她一直生活的环境里,哪里需要她这么低声下气,这说明她已经在悔改了。”   祁家外公再苦口婆心的说,他从刚才就一直对张雅纹下跪,婆婆维护持着冷脸。   当然,这么做是为了让我肆意接受张雅纹的罪恶,不拦着好表示他中立,然后再作为中间人,作为主事的长辈来劝我。   此时婆婆已经扶着张雅纹从地上再到沙发上坐好,张雅纹低着头,好似确实是一副悔改的模样。   他们能被她欺骗,我可不信。   再看向祁霖,他脸上有愤怒,但对于外公的主事,他也一声不吭,我稍微心酸,问道:“如果张雅纹的诡计没有被识穿呢,您会把我怎么样?”   祁睿老成的眼光投向我,沉沉叹气却避之不提:“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幸好真相查明。我知道你委屈,不过你也要为大局着想,张家跟祁家有些交情,我们不能做得太绝。我向你保证,今后不会让雅纹去打扰你和祁霖。”   “是啊,林意,这件事情就过了吧,妈知道你委屈,大不了我以后对你更好一点!”   婆婆这会又挽着张雅纹的手,好像是心疼一样的紧紧拉着,还为了让我原谅张雅纹,朝我赔了一个笑容。   我嗤笑了一声:“因为觉得我受委屈了,所以才出面保证张雅纹不会再来打扰我,为了维护张雅纹,所以以后承诺会对我好一点,祁家人胳膊往外拐得真厉害!”   一屋子的人都不再作声,我很好奇祁家外公和婆婆会不会觉得这么包庇羞耻,但显然,他们不会。   “这件事虽然算了,可我永远不会原谅张雅纹。”   我起身,不想再留在让人作呕的这些人面前。   “老婆!”   祁霖从外面追了出来,一直想要拉住我的手,我现在还是怒火横生,大步走着,不想跟他有半点接触。   一直拉拉扯扯,直到快出了祁家主宅,他一把从背后将我抱住,在我耳边乞求着:“我会为你报仇,林意,我答应一定替你报仇,有一天我要把张家的一切都夺走拿到你的面前,你别生气了好吗?”   “报仇?”   推了几下,没能将祁霖给推开,我心累,不再挣扎:“刚才在外公面前,你为什么不说报仇?”   “现在公司情况特殊,我不能公然违逆外公。”他将我抱得更紧。   “所以你觉得你现在对我承诺,有用吗?”我干笑,转身回头看他,“我知道你在为难,可哪怕昨天晚上你能为我说一句话,我都不在乎你会不会为我报仇。祁霖,是你变了,还是我没有看清你?”   他脸色大变,又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我从来没有变,我仍旧爱你!”   “你爱我就不会出轨!”   我朝他低吼。   “对不起。”他黯淡了脸色,垂眸,突然又像是忍耐着什么一样,开口:“张雅纹的体检报告,是傅总给你的?”   “没错。”我没注意到他语气的变化,直截了当的回答。   可这好像给了他底气一样,他把我越箍越紧,眼神变得诡异,犹如质问的口气:“你答应过我不跟他联系,后来还是联系了吗?”   “工作的事情,总有有不少联系。”   我冷静了不少。   祁霖眼睛注视着我,再问:“昨晚,你是不是跟他在一起?你们呆了一个晚上?”   “……”   我对于傅言的事情问心无愧,至少我没有主动做出对不起祁霖的事情,但确实是住在了傅言家,这个事情不好说出来,无论是任何人听了,都会产生误会。   可我没有想到,祁霖下一句话让我不敢相信。   “你们……上床了?”   ********   想也没想,我用力的抽起自己的手,给了他一巴掌。   从来没有打过祁霖,也从来不觉得自己会在祁霖的面前有发怒的可能。   但我生气了,我不断的拒绝傅言,不断的想要远离傅言,他却不相信我!   明明出轨的人是他,他哪来的资格怀疑我?   他将我松开,侧着脸一动不动,这一幕刚好被正好出来的婆婆和张雅纹看到,两人尖叫的冲过来,婆婆把我推开:“林意,你疯了!凭什么打我儿子!”   “祁霖,你没事吧?”   张雅纹心疼的表情,手连忙在祁霖的脸上轻抚。   看着这一幕,我头一次觉得婚姻如此可笑。   婆婆维护出轨的儿子,小三像妻子一样心疼别人的丈夫,这个男人还怀疑自己妻子的不贞。   什么时候,我和祁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所承受的委屈,谁来安抚?   “对,一切就跟你想得那样!祁霖,我们完了!”   我朝这三人用力吼了一声,气愤的大步走出外面,拦了一辆车就此离开。   等我到了季婷住处的时候,不知是愤怒还是委屈,哭得满脸都是泪水,季婷一看到我心疼得不行,忙问我什么情况。   “靠,这一家人全是疯子吧?陷害你居然就这么算了?还是一个名门望族,狗屁的名门望族!”   “祁霖他也太渣了吧,连自己的老婆都不相信,MD,这样的男人活该被一个女人设计得团团转!”   “把我气得,你等我,我去我们以前的大学群里发帖,让同学们都看看,现在的世道渣男还横行了!”   我木讷的坐在沙发上听季婷骂骂咧咧,到后面她说要发帖的时候,我制止了她。   “算了,毕竟是家丑。”   季婷把电脑摔在一旁,愁眉苦脸的问我:“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觉得这两天说服自己去原谅祁霖真的很可笑,我眼神放的很空,“离婚吧,我在这样的家庭待不下去了。”   “离!离!离!果断离!”季婷愤然,“祁霖既然这么过分,那就让他跟小三在一块,咱不陪他玩了!”   我苦笑,却不知道再怎么就这个话题。   对祁霖是失望的,他对我的不信任,把我最后一丝坚持给击垮。   但我始终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没有那么坚持。   “其实我觉得,傅总比祁霖好了不要太多,人家有钱又多金,虽然祁霖长得也还不错,但是个人渣。还是傅总好吧,年轻有为,多少人想攀和他攀上关系都攀不上,偏偏他就对你痴情。”   我仰了仰头,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   不怎么喜欢季婷在这个时候提到傅言,因为我烦恼的是祁霖的事情,现在她又把挑起傅言的话题,让我更加烦恼。   “祁霖以前也对我痴情……”   所以说,谁能证明痴情是永久的?   “祁霖不配和傅言对比好吧,这个人渣!”季婷再粹骂了一句,缓缓说,“我只是觉得,你总算有个喜欢的人了,就根据自己的心去走吧。”   祁霖出轨前,我很怕承认自己的心,近期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再听季婷这么说,心境发生了很莫名的变化,是一种关于道德框架崩坏的心态变化。   季婷再继续说道:“你应该试着跟喜欢的人在一起,那样你会体验到前所未有的快乐。好比我吧,虽然渣男友甩了我,但不可否认我喜欢过渣男友,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确实是快乐的。一开始分手确实很痛苦,后来想想也都是经历,倒也没有后悔在一起。”   “那你原谅你前男友了?”   “当然没有!”她马上断言,“只是觉得,你该试着去把握自己的幸福。”   把握自己的幸福吗?   我不知道,有太多的顾忌,觉得自己和祁霖没有断,和傅言的未来谈起来很禁忌。   不想再多想了,我起了身要回房间。   “睡觉吧,我有些累了。”   “好嘞,今晚好好睡,明天周末不上班,咱逛街去!”   季婷从沙发上跳下来,搂着我一起回房间,嘻嘻哈哈的笑。   庆幸的是,婚姻遭受了挫折,至少友情还在。有那么一刻我忽然起了一个悲观的想法,我一直以为美好的婚姻出了问题,会不会哪天我以为美好友情,也遭到破坏?   这个想法一起来,我哆嗦了一下,看着嘻嘻哈哈蹦到床上的季婷,告诉自己,一定不会的。   ******   次日起床的时候,是被季婷叫呼吵醒的,我一睁眼,她抱着电脑一脸害怕的看着我。   “怎么了?”   她抱紧电脑,眉头皱在一起,这让我更好奇她到底藏着掖着什么东西。   而我把她电脑抢过来时,她坐在床沿上不敢看我。   好笑她的奇怪行径,我在看电脑,终于明白她怎么了。   今天新闻头条上,显示的是凯撒的总裁和孟氏的女副总即将订婚的消息,旁边还有小字内容,写的是孟雅儿接受文字采访,说着傅总对她多么多么痴情,他们之间多么多么相爱。   一大早上的,心脏有一瞬间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紧紧揪住了一样,我浑身冰凉起来。   “这怎么可能呢?我真的觉得副总肯定对你有感情的,怎么人一转身,马上就要和别人订婚了呢?还是跟孟雅儿,今天又不是愚人节。”季婷咕哝。   我将电脑还给她,起身穿衣服,笑着和她打趣。   “这有什么,我本来就没有说要跟他在一起,他要订婚要结婚,也是正常的。”   “可我觉得他不是那种会对你献殷勤然后又对别的女人求爱的人啊!”   我装着没听到她的话,继续穿衣服。   是,我也不相信傅言是这样人。   可新闻上面的消息,又能怎么解释。   头一次,我尝到了心伤的滋味。   原来他不是只对我一个人讲情话,原来他在我面前也是两面三刀,原来他也只是在玩弄我的感情。   心里沉甸甸,我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个事情。   至少,我陷得还不深,至少,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再后来,季婷没有提起祁霖的事情,也没有提起傅言的事情,我们一起出去外面逛街,为了换个心情,我去理发店把本来齐肩的短发再修得短一点,季婷见来理发店了,还做了一头大波浪卷。   我们两人在理发店混了一早上,到了中午吃完饭,又去逛商场买衣服。   “你觉得这套好还是这套好?”   今年秋季比较流行连衣长裙,季婷在一整排橱窗展示里面挑了两套连衣裙出来在我面前比划询问。   我左看右看,觉得都挺好。   “都试试吧。”   季婷很嗨的提着裙子进去了试衣间,我再继续看其他款式的衣服。   放在衣兜里面的手机在震动,我没有注意,是导购员跟我说手机在亮着,我这才拿起来。   当看到来电人,我的手有点抖。   “谁打来的?傅总?”   季婷在试衣间里面探出好奇的脑袋,绕是她预感好,竟然猜对了。   本不该再接他的电话,想到他帮了自己的忙,我还是接起来,但不自觉气息不太稳。   “喂。”   “在做什么?”   好听又好似愉悦的嗓音钻入耳朵里,跟平常一样,他一句话能让我紧张纷纷。   “和我朋友逛街。”我屏了摒气,“我的事情解决了,谢谢,如果有机会,我请你吃饭道谢。”   “可以!”他含笑的嗓音,又继续说道:“这两天在处理一些事情,所以没时间接私人电话,我一闲下来,就回拨给你!”   “嗯,我能理解。”我顿了顿,“那……先挂了?”   “你以为我打电话过来是给听你道谢的?”电话那头没有挂电话的意思,反而调侃的再笑了一声,“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简单了。”   难道不是因为我给他打了几个电话他没接所以礼貌回我电话?   我听不明白他的意思,嗓子干干:“那傅总打给我,什么事情?”   “傅总?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不需要这么生疏的称呼吧?”   我沉默了几秒。   “本来我们之间,就没有关系。”   “早上的报纸看了吗?”   “看了。”我黯然不少,“恭喜你。”   恭喜他,顺利走上正轨,即使结婚对象是孟雅儿,但也好过跟我这种已婚女人纠缠不清的好,我诚心恭喜他。只是多多少少,有些黯然这些日子里面,他对我一字一句的情话又对我做暧昧的动作,转了身他对别的女人也能同样付出。   落寞。   “吃醋了?”   ****   我愕了半晌,不自在的回道:“傅总在开玩笑。”   “我跟孟雅儿并没有什么关系,一切都是孟雅儿在自导自演,报纸我也看了,我可以发誓,自从有了你,我没有对除了你以外的人说过任何暧昧的话。至于订婚,这是孟家和傅家长辈的一厢情愿,我并没有答应要娶孟雅儿。……我讲完了,你现在知道我打电话给你的目的了吗?”   知道了,他打电话给我,是要跟我解释。   而我不想承认的是,在听完他的解释之后,心情竟然如释重负,说不出来的雀跃在胸口泛滥。   “听明白了吗?我要娶的人是你,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他曾经说过要跟我结婚,但那个时候我不明白自己的心意,现在他再次重申的时候,我感觉从耳根到全身整个人好像酥软成了一片,心尖儿都在颤。   这一刻,我忘了自己是个已婚的女人,忘了祁霖出轨的事情,忘了一切的烦恼,完完全全的陷在了他的情感里面。   我明白自己的感情,从来没有对别的男人产生的爱恋,也以为自己能够克制这份爱恋不再继续发展,可在不断的被他帮助被他解救之后,难以抵挡他的关心,他的情话,他的甜言蜜语,那份爱恋好像要溢出来一样。   我咬了咬唇,想让的心别再颤抖下去,又听到电话那头的人再开口   “不是要请我吃饭,今天晚上如何?今天我有时间,再往后几天,大概还得忙。”他再开口,又补了一句,“主要是,我想见你了。”   后面的话,又让我脸颊烧得更厉害,还没回复,季婷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试衣间里面出来,凑在我的手机旁边,笑得很贼的对我小声怂恿:“答应他,快答应他啊!犹豫什么呢!快快快!”   我鼓起勇气道:“好,那晚上见,餐厅我来定,等会我把地址发给你!”   “我很期待!”   挂完了电话,我整个人觉得身体轻飘飘,拿着手机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了满满的汗,季婷用手肘笑嘻嘻的推了我一下:“啧啧,你知不知道你的脸有多红?说不在意这个人,说恭喜他订婚了,还不是很想他,恋爱中的女人,果然是表里不如一。”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万分难为情。   “我们又没有恋爱,你也听到了,是因为他帮了我,所以我要请他吃饭。”   “是吗?可我听到的是,他想见你了!”   “好了不说了,不是要让我帮忙看买什么衣服吗?”   再继续这个话题,我恐怕更加难为情,忙在服装店内找了几套衣服交给季婷,让她赶紧去换衣服,季婷这才消停了打趣。   再接着,我们买完了衣服,又返回季婷家里,季婷在电脑前办公,我则是拿手机搜索了晚上要吃饭的餐厅。   傅言这个人吧,应该也吃不过不好美食,价格低的估计还不合胃口,刚好最近也不缺钱,我便往稍微贵一点的餐厅订位。   等订好位置之后,时间也差不多了,我收拾着准备出门。   季婷在电脑前忙着在和她的同事们聊八卦,还不忘抽空丢给我一句晚上可以不用回来。   我懒得理会她,径自出了门。   但走出季婷家里没几步,有两三个穿着职业装的男人的站在我面前拉住我,气势冰冷的开口道:“林小姐,我们老先生找您,请跟我们走一趟。”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我还以为是骗子,害怕回头想离开,三人之中有两人走到我后面将我堵住,冷冷的再开口:“如果林小姐不配合,那我们只能强硬邀请林小姐跟我们走。”   “你们到底是谁?”   我试图叫喊,三个人将我的手腕给制伏到后面,再将我拉着往一旁黑色的私家轿车上去,连惊叫的时间都没有,人就已经上了车。   “谁要找我?!”   车子直接开动了,我又惊又怕,这群人只丢给我一句话:“林小姐到了自然会知道。”   再来,我又问了好几遍,这几个人没有再理会我。   怀着不安的心,我越来越惶恐,却发现车子居然开往了医院,而这所医院,正是我妈所在的医院。   停下车之后,他们又让我下车,几个人都围在我的身边,示意我往医院里面走。   医院里面人很多,几个护士看到我们这边的情况都张望过来,我想朝她们求救,这几个男人把将限制我的手腕给捏紧,警告:“林小姐要是闹事的话,别忘了您的母亲也在这所医院。”   再接着,几个人把我带上了医院七层。   这家医院是市内最好的中心医院,七层算是有是有钱人的疗养所,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够上来的。   在这个地方,有人要见我?还知道拿我妈来威胁我,难道是……   这群人把我带着到了最靠近里面的一间病房,打开门将我带进去的时候,印入我眼中的,是一个躺在床上的老人。   老人头发花白,人非常瘦弱,正戴着老花眼镜坐着看书,我被推着到跟前,旁边的几个男人有人喊了一声。   “萧老先生,人带来了。”   萧老先生?   那么眼前的人,真的是……   老人优哉游哉的将书合起来放好在一旁,然后我手将老花眼镜推了推,再看向我。   “我是傅言的爷爷。”      ☆、第六十八章 撇清了关系   眼前瘦骨嶙峋的老人家,举手投足很斯文,捧着书的样子就像一个文艺的老者,给人一种很有亲和力的感觉,只是我接触过祁睿,知晓像这种半辈子都在职场上打滚的人,绝不能用亲和两个字来浅显确定他们的性格。   在他自我介绍之后,又挥了一下手,示意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我提高了警惕,猜测他既然喊我来,肯定是要谈和傅言有关的事情。   在椅子上坐下之后,他先是打量着我,没有太多的表情,之后咳嗽了两声才开口:“你叫林意是吧,今天早上的新闻看了吗?”   我沉声回答:“看了。”   老人家很开门见山,好似无力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就该离阿言远一点,而不该继续纠缠他。”   纠缠两个字让我不满,我看向老人家,他抬手制止我开口,继续说道:“我听说你已经结过婚,你丈夫还是祁家的外孙,嫁了个这么好的人家,你该满足了才对。我也听说了,你丈夫出了轨,阿言为了你帮你办了不少事情,可即使这样,你还是一个已婚女人,就应该和阿言保持距离才是。”   我注视着老人,得克制自己的愤怒才能开口:“我没有纠缠他,也没有惦记他。”   老人家反而在发笑,摇着头似乎是觉得我的话像辩解,声音虽缓,口气却严厉了几分:“阿言是我的孙儿,我一直都知道他的性格,像你这种结过婚的女人,除非你主动去招惹他,否则他怎么会看上你。今天喊你过来,是要把事情给你说清楚了。即使你丈夫出了轨你要离婚,也不可能和阿言在一起。说白了,我们萧家不会接受一个结过婚的女人当儿媳,也绝不会让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女人当儿媳,你想和傅言在一起的痴心妄想,就此收起来。”   字字句句的看清,难以想象是从这么个外表看起来温和的老人家口中说出来,我克制着不爆发解释:“您误会了,我和傅言从来就没有开始,我对他也不是痴心妄想,这一切是您的猜忌!”   我的平心静气并没有换来他的满意,他眼神之中满是嘲讽:“猜忌?我调查的情况,你几次在阿言住处歇下,你的婆家还不知道你这么不知廉耻吧?我听说你的母亲本身就是一个脑力残障者,很早就出事故成了植物人是吗?我想问问,你的不知廉耻,是不是因为你没有父母疏忽教育,才会这么猖狂?”   备受羞辱,我气得浑身发抖:“萧老讲话客气点,我什么样的为人,和我妈无关!”   “你一个小辈,哪里来的资格教训我?”   “就因为我是小辈,所以您为老不尊?”   “我为老不尊?”他恼羞成怒的拍了一下床被,再是对我冷言冷语:“阿言的人生不能因为你产生污点,我们萧家的儿媳绝不可能会是你!如果你执迷不悟,用尽一切手段我都会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包括你卧病在床的母亲!”   话谈到这个地步,已经再也没有沟通的必要,这个老人家太骄傲了,自持自己调查清楚了所有直接给我判刑,任我解释也改不了他的想法。   而我,拿什么跟他斗?就算被羞辱,有什么力量跟他反驳?   老人家应该是身体不行,在发了怒气之后,身体猛烈咳嗽个不停,但那副神情仍旧像审判官一样,一字一句的开口:“和自己丈夫和好,别继续干扰阿言,我的话放在这里,你要真聪明就该知道怎么做!”   我怨恨这个老人家所讲的话,只是这一场见面,被训斥,被羞辱,彻底让我清醒,再见他之前,我还抱着一丝心动期望和傅言见面吃饭。   是这场见面,让我犹如被鞭打了一顿,傅言和我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道德伦理,隔着的还有权势,无论如何,他和我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需要您用任何的手段,我和傅言都不会在一起,你放心。”   我愕制愤怒起身,丢了这句话便出去病房,病房门外外面,站着刚才带我过来的三个保镖,还站着正面露得意之色的孟雅儿。   她朝我这个方向接近要进入病房,经过我的时候将我撞了一下,随即落下一句话。   “也不看清自己的什么身份?抢我男人,你配吗?”   我置若未闻,突觉浑身无力,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傅言给我打电话过来,我没有接,只是发短信跟他说道餐厅再见。   半个小时后,我到了预定的餐厅,傅言已经坐在座位上等我。   朝他走去的时候,他远远的看着我,好看的脸庞绽放出一个很迷人的笑。   订餐时,我让人选的是靠近窗户的位置,这边是十楼,可以看到楼层下的夜景,此时他就坐在位置上,绚烂的玻璃窗印出他的影子,外面的高楼大厦和他的人和他的影子彼此交错,显得很迷离,又格外的散发魅力,很让人心动。   第一次发现,其实这个男人不需要为我做任何事情,他的一个笑容,就足以让人为之征服,也在这时,我预感得到,以后跟他在一起的女人,一定很幸福。   笑了笑,我把包放在桌子一旁,坐下来和他说道:“点餐了吗?”   “等你一起点。”   他心情很好,好得能让人立马感受出来,我维持着笑容,喊来服务生,点了一份牛排,再把菜单转给傅言。   点完餐之后,他看着我,眼神露出欣赏:“你今晚看起来很美,是为了跟我吃饭打扮?”   我笑而不语,他让服务员给他倒了杯红酒,再给我倒了一杯茶,举起来酒杯示意碰杯:“感谢你请我吃这段饭。”   我点头,拿起茶水和他碰杯,说道:“应该的,如果不是你,我就无法跟我丈夫解开误会,也无法赶走小三。”   他动作一顿,眼神闪起严肃,定定看着我。   我装作没发现他的异常,拿起茶水喝了一口,就跟说着寻常事一样,继续对他说:“如果不是你,我和我丈夫也无法和好如初,真心谢谢你。”   “你说什么,你要跟你丈夫和好如初?”   “这有什么不对吗?婚姻出现了裂痕,当然是要去修复,多亏了你,我总算省去了很多麻烦。”   “林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跟我说你还要跟一个出过轨的男人在一起!?”他的声音瞬间更冷,“在你发现自己对我产生了感情,在你发现了你丈夫出轨之后,你还要继续和他在一起?”   “我对你,一直就没有感情。我爱的人,一直是我的丈夫。很早之前就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不是吗?”   我一直保持着笑意,尽管我知道这话讲出来之后,会产生怎么样的激烈碰撞。   要摆脱的人不是随随便便一个纠缠我的人,而是一个我已经喜欢上但必须让他主动离开我的男人。   心在裂开,我不能表现得很动摇的样子,依然继续对他笑。   他不在开口讲话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脸庞的笑已经垮了,再仰头将红酒一饮而尽。   过分的平静不像他的性格,反而有种暴风雨要来之前的宁静,我想逃离,想躲避,想一个人独处,但不可以,和他之间的,必须要在今晚了断。   服务生上完了菜,我们无声的面对面吃饭,突然,他把手上的餐具丢在一旁,站起来到我面前握住我的手腕将我拉起。   我没预料到,内心惶惶。   “傅言,你要做什么?”   他没有应答我,我在挣扎,四周的客人和服务生似乎以为我们是情侣玩弄并没有在意,我就这么怀着不安的心,人被带出了这一楼。   在我以为是要离开这里时,我们走到了电梯口,他却拐了个道,进入一旁的安全楼道里面。   刚一进去,他便像疯了一样把我推在墙上,用力的把我的手摁在头顶上,倾身过来吻上我。   惩罚的力道,一点都不带柔情,我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只是心脏很痛,越吻眼睛跟着酸涩,费了力气的忍住眼泪,我不再反抗,但也不配合,等着他发泄完。   “你敢说你对我没有感情!?”   他察觉了我的冷淡,停下来,双眼锐利得盯着我,仿佛只要我回答否定的答案立马将我凌迟。   “对,我对你没有感情。”我撇开眼,极尽全力用最平静的语气回答他:“我承认,你对我做了很多事情,我很感激你,但感激不是爱情。至始至终我也跟你讲得很明白,我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他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我能感觉他喷出来的怒气,知道这个人现在处于盛怒的状态。   不能退缩,我不能退缩,我还是保持着笑意:“我爱我的丈夫,就算他出轨,我还是要跟他在一起,因为我爱他,所以绝对不会离婚,绝对不可能跟你在一起。……老实告诉你,其实我早就想拿下那个项目,所以一早我就盯上了你,我和容扬还有美茵早就商量好了。后来知道你爱上我,我其实很高兴,多了一个备胎的感觉很好,”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自己讲的这么不堪,但内心有个声音在告诉我,如果要跟他断得干干净净,当初怎么产生感情的,现在就怎么去破坏。   “看着我的眼再说一次!”   他改成捏着我的下巴,不相信我给他的打击,再一次质问:“林意,我不止痛恨背叛,我更痛恨被利用!”   如果换做以前,我害怕他发狂的样子,他也知道我面对他的时候会表现出软弱,正是要他死心,无论如何我不能退缩。   “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从来没有回应过你的感情,一切是你在一厢情愿!现在小三解决了,我和我丈夫感情和好了,我也不需要备胎了。”   “你以为你得到的是谁的爱?让你如此的轻视!”   他再朝我吼了一声,几乎要冲破耳膜,发了怒火的又吻下来。   我察觉不妙,不禁惶恐,可嘴上被他堵着,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别……唔!”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傅言是个很霸道的人,但他一直都很很尊重我,即使是以往吻我,也会适当停止。但现在,封闭的安全楼道门创造了空间,没有人会在高楼层走安全楼道,所以不会有人进来阻止他,他似乎在朝着犯罪的方向发展。   越加的惶恐,然而,他终究没有强迫我,再将我吻得几乎快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他就像丢掉一个破娃娃一样毫不留情的将我推开,猩红眼声嘶力竭的爆发吼出一声。   “你不配得到我的爱!”   我摔倒跌坐在地,愣愣的无法反应刚才发生的情况,耳旁传来了安全楼道门打开又重重关紧的声音。   随之而来的,是我控制不住的泪水,已经痛得几乎要停止的心脏。   明明心里已经做好了全部决裂的准备,但在结束之后,还是痛彻心扉。   我伤了我喜欢的男人,也伤害了我自己的心,我快要难过死了……   *****   等回到季婷住处的时候,季婷靠躺在沙发上,抬起头对我贼贼的笑问:“今晚怎么这么早回来,我不是让你不回来都可以吗?”   我无力,眨了下眼睛,算是搭理她。   她以为有什么重要的好戏,兴冲冲的问我:“怎么样?今晚开心吗?你们打算在一起了吗?打KISS没有?”   “我已经和傅言讲清楚不可能跟他在一起。”   “啊?为什么?”季婷震惊的马上从沙发上弹坐起来。   “没有为什么。”我浑身无力,什么话都不想说,摇了摇头,失魂落魄的回去卧室。   可季婷还要追问,从客厅外面追进来,“难道你还想和祁霖在一起?”   我没有说话,不做声的拿着睡衣进去浴室里面,将季婷隔绝起来。   脱掉外套的时候,看到镜子里面的自己里面穿的衬衫被撕碎得不成样子,上身腰腹处有几道暗色的肿痕,楼道里面他抓狂的样子以及他痛恨的眼神依然历历在目,我浑身起了疙瘩,眼泪再一次掉下来。   这样也好,早点结束也好,趁着感情还没有更深,早点结束最好。   接下来的两三天里面,我的世界好像就此没有了傅言的踪迹,依然在公司循规蹈矩的上班,期间时不时听同事们说傅总来开会了,但他再也没有经过设计部。   心境也逐渐平静了下来,不会因为和他撇清关系而痛苦,也不会因为祁霖出轨的事情而烦恼,好像一时之间心境得到了升华,一时之间对很多事情看开了。   “说是和凯撒的会议要把最新的设计资料送过去,林意你帮忙送过去吧。”   全神贯注工作的时候,白经理手上给了我一摞资料。   听到要交到凯撒会议那边,我迟疑了几秒,把资料交给小玉:“你能不能帮忙送过去?”   “我?当然可以!”   白经理让我送过去有私心,因为毕竟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合同是我拿下的,所以会自然而然以为我和傅言关系好,直接喊我送过去。   而我不想去,小玉一听,格外的欣喜,马上就抱着一团资料,兴致冲冲的出去了。   隔了十五分钟,小玉蔫了似的回来,走到我面前委屈巴巴。   “刚才杨经理在会议上,她还以为你会送资料过去,问我你在哪里呢,搞得我多不受欢迎。”   “只是送个资料,她没有别的意思。”我安抚她。   “是啦,我也没生气。主要是,我看到了傅总,这点算是最开心的了。”   单纯的小玉,笑容甜蜜蜜,人又像被打了兴奋剂一样,哼着小曲儿,干活都一副春风满面的样子。   又没过一会儿,有个营销部的同事跑过来,说杨姐找我过去,有几点关于设计的问题要找我讨论一下。   没想到,还是得再去见面。   到了会议室那边,我一进去会议室里面,就看到以杨姐为首营销部几个成员以及傅言为首的几个凯撒的成员都在会议室。   “杨姐。”   我敲了敲门,喊了一声杨姐。   杨姐笑着说道:“你来了啊,只要是这一块好像是你在负责设计,刚才凯撒的李经理有疑惑,你给他解答一下。”   说着的时候,杨姐手朝李经理的方向抬了一下,正好傅言就坐在李经理的旁边,这个视线恰恰当的看到的傅言的脸庞。   他面无表情,眼中没有任何波澜,就跟以前我们刚刚遇见的时候一样,生人勿进的气势。   “是这样的,我想问一下,这一块原先设计采用的方丝链,怎么现在又改成了花式链和方丝链的结合?这一块如果确定要改的是,是要记在合同里面的,所以得找你来确认到底改还是不改?”   李经理直接向我提出了问题,我楞了一下,想起来这一块是之前和傅言私底下讨论过的,当时的回忆涌了过来,莫名的心又有些难受。   “这一块确认要改。”   “那请问还有其他是做了和最初合同不一样的设计修改吗?有的话需要现在提出来,不然放到后续的合同再修改的话,恐怕会很麻烦。”   “没有了。”   得到我的回答,李经理再问傅言:“傅总,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继续开会,我出去接个电话。”   傅言扫了下会议上的人,说完之后,从会议室离开。   杨姐也跟我说道:“林意,你可以出去了。”   点头,我出去会议室,再轻关上门。不用回头,我都感觉身后一道格外灼热的视线打在背上。   回了头,就见着傅言站在我要回去设计部的方向打电话,尽管在打电话,他的视线却一直落在我的身上。   我想着不打扰,便礼貌的点了下头,可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一只手将我手臂给拽住,再把电话挂掉,将我给推着到走廊围栏处堵住。   “现在爱情事业两顺利,没了我,你就过得那么开心快乐?”   “傅总也是。”   这两天尽管不去注意,关于他和孟雅儿订婚的消息却越吵越热,比起爱情事业双丰收,他也彼此彼此。   这边因为是开会的楼层,所以基本上没有人会经过,但不代表不会有人从会议室出来。   现在我被他堵住,要是有人看到,还是会有闲言蜚语,我不得不提醒他:“傅总,您不是要开会?”   “不用你提醒,我也会进去。”   他声音很冷,迅速接下我的话,可又抬手捏起我的下巴,看我的眼神变得更加灼热,我越加担心他会不会做出反常举动,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将手松开,我忙接着要接手机,快步的从他面前逃走。   而好不容易看不到傅言的人了,容扬拿着电话就站在拐角处那里,朝我挥了挥手。   没错,这个电话是容扬打来的,他看到了刚才的情况。   “刚才……”   记得我上次和容扬解释过我和傅言没有什么,但刚才那一幕,一定让人想入非非了。   好的是,容扬没有追问,只是笑着淡淡和我说道:“我过来一起开会,没事,我就当没看到。”   这么说完,容扬便从我身边饶了过去,真的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我黯然的回到办公室继续上班,心里头对刚才傅言那个眼神产生不好。   如果没有容扬打电话过来,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愿意再想,我手头上的活干完了,又去帮小玉干活,企图让大脑别歇下来。   等到下班时,和小玉一起下楼,看到门口有几个女员工好像围着在谈论些什么,有的还拿出手机来拍照,她们朝着的方向是公司门口。   我不是很好奇,小玉却八卦的拉着我快步要出去看看,她十分眼尖,叫嚷嚷的扯了扯我:“外面有个帅哥捧着一大束玫瑰花耶,应该是在等女朋友下班,好烂漫!”   我随之看过去,才看清楚,在公司门口外面捧着花的男人,是祁霖……      ☆、第六十九章 碍眼   “咦,那个帅哥在看向我们这边呢!”   小玉喜欢看热闹,一直在我身边小声的嘀咕着。   我看到祁霖的时候没有多少感觉,感觉心脏就像老枯木一样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只是他站在公司门口捧着一束花吸引了不少目光,他在对我笑,朝着我大步跨过来,直到我面前时,小玉惊呼不已,四周也有不少人在猜测我们的关系。   “老婆。”   祁霖喊了我一句,朝着我单膝跪下,他的手上,除了捧着一束花之外,还呈现了一个小盒子,盒子里面打开是一个钻戒,他再开口:“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五年纪念日,五年前的今天我在学校社团看到你对你一见钟情,往后的日子里面为了你也在努力奋斗。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深刻反省过,一切都是我的不对,你不原谅我是正确的。可是老婆,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绝不犯错。我爱你!”   “老婆?!那这个人是你老公?”   小玉又在耳旁嘀咕,掩嘴咋惊。   公司的人知道我已婚,但没见过祁霖,而祁霖这一举动,引起了身边不少人暗叹围观,四周传荡着‘好浪漫’,‘真感动’的词汇。   五周年纪念日是不是今天我已经忘了,我只记得祁霖不是一个会经常做这种事情的人,他不喜欢被人当猴子围观一样出现,这种场面只出现过一次,是有一年和祁霖确认恋爱关系的那一天,他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向我告白。那时有感动,也有不少虚荣。   可是现在,我只有一个感觉,他会这么做这么讨好我,是因为出轨这件事情让他低头。我没有任何惊喜,反而因为他的出现想起前几天的不欢而散,心情不自觉的抑郁。   “祁霖,你先起来。”   “你不接受,我就不起来。”   祁霖神情诚恳,十分坚决,再度说道:“老婆,希望你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这让我压力很大,让他跪着会使他难堪,我终究感念他对我以前的好不忍心让他尴尬,只好先将花接起来,再扶着他站起来。   结果四周起了不少起哄声。   “抱一个!”   “抱一个!”   “抱一个!”   人群里面发出的鼓舞声,祁霖将我紧紧搂抱住,在我额前吻了吻。   想让他别这样,但祁霖只抱得很紧,我被迫在他怀里靠着,看到四周都是羡慕的眼神。   突然,在人群之后,我看到了凯撒经理们一起往别的方向离开的傅言。   这里动静那么大,他应该看到…   格外瞩目的被人羡慕祝福之后,祁霖把我带上了车,他先没有开车,想把钻戒戴在我手上。   我顿了顿,还是将手给蜷缩起来。   “祁霖,我们要不要离婚。”   “离婚?”   他错愕的看着我,我手上还拿着鲜花,衬托得我们的谈话很滑稽。   没有说话,从刚才在公司门口见到我,他都一直保持笑意,努力让我们之间看起来什么隔阂都没有,现在他的笑容僵了一下,但依然保持着。而手上用了些力气,将我的手给固定住,把戒指给我戴上,紧接着,他没有看我,倚靠着车椅背,缓缓开口:“你还记得你妈出事的那天吗?”   “当然记得。”我也无力的靠着。   “那天我们社团组织一起去你家里帮你过生日,我们都喝多了,我做了一件让自己后悔终生的事情。”他说道:“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我本想逃走,想离开,想和你不联系。”   感觉得出来他声音在颤抖,我偏头去看他,发现他表情很哀痛,我以前从没听他讲过我妈出事那天还出了其他事情,又见他好像是在提什么痛苦的回忆一样,不免问道:“什么事情?”   他抓了抓我的手,注视着前方,目光放得很远。   “我不能告诉你是什么事情,我要说的是,在你妈出事的时候,所有人都手足无措,而送你妈去医院以,我看到你坐在椅子上哭,当时就想,无论如何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要陪在你的身边,我祁霖这辈子,一定会守护林意。因为看到你哭,我会跟着痛苦,看着你无助,我恨不得自己能够成为你的力量。”   当时的场面,因为他说的话,清晰的浮现在眼前,我想起我妈倒在倒下满身是血的模样,想到祁霖红着眼陪着我身边搂着我的场景,眼睛很酸,我好像回忆到当时痛苦的感觉,也感受到祁霖给予我的温暖。   在我妈摔下楼梯之后,我没有资金来源,祁霖替我填上了手术费等杂费。   在手术期间,祁霖寸步不离我的身边,只要察觉我稍微悲伤,他的脸庞就会露出心疼。   尔后,结婚的艰辛,祁家反对,李岚岚等人来干扰,全都是他出面摆平。   彻头彻尾的,他一直站在我的身前,给予我保护伞。   “后来我们毕业就去领了证,领证那天天气非常灿烂,就跟我的心情一样,我们还一起去你妈的病房看她!我再一次对你妈承诺,请她放心女儿交到我的手上!一字一句都是我的真心话!后来很多次在工作中受到压迫的时候,我只要想到你,就觉得吃的苦头都是值得的。”   去年那阵子我知道他工作很忙很辛苦,他从来都没有说,还不断的买礼物给我,承诺以后会买更好的东西送我,只要我收下了,他就十分的高兴。   人就是这么感性的生物,被他提到以前的事情,我的眼泪掉了下来,鼻头上堆积了痒痒的泪渍。   他再抓着我的手放到他的心口处,眼中也跟我一样红了不少:“林意,你原谅我好吗?我已经将张雅纹开除,从今往后,不会有谁会成为你跟我之间的介入者,我再也不会做出让你伤心的事情,相信我,我要照顾你一辈子,我不能没有你。”   我哭得很不能自己,他不断的帮我擦眼泪。   难以形容的心情,我知道自己又一次踏回了原来的死角里面,终究没能彻底和祁霖断绝关系,终究还是被他说服了。   可我的心也在发疼,即便我被祁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住,原谅了他。但这场婚姻已经变质,我心里藏了人,继续维持婚姻对谁也不公平,但我终究没有勇气去背叛祁霖对我的恩情,在痛苦之中,我只能劝住自己,往后好好和祁霖过日子,将那个男人彻底的忘记。   ****   “真的和好了啊?”   住在季婷这些天里,拿了不少公司的资料放在她家,祁霖带我过去拿资料的时候,季婷帮忙收拾,只是送我出门的时候,看到祁霖时,她想对我说什么,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再和祁霖一起坐车离开,车子却不是开往平时的家,反而开到在家附近一个新建的小区过去,他笑着让我下车,再交给我一串钥匙,带着我上楼抵达四层,示意我拿钥匙开门。   门内印入眼中的是大厅,大厅里面放置了不少我和他之前卧室的陈设物品,这个时候我才明白,原来他买下了这一层楼房。   不止如此,他已经将我们在老家卧室里面的东西全部挪了过去,并且都给收拾好。   在我还打量着环境时,他搂着我到客厅的落地窗前,底下是一个人工草坪和一个人工湖,环境十分不错,他拥抱我,和我说道:“我答应要给你一个好的环境,以前没有机会给,现在实现了。我爸妈的住处就在前面,但这里是我们的小世界,老婆,你还满意吗?”   我看着窗外的环境,再回头看屋内的环境,差不多有一百五十平方大,非常宽敞,一切都很崭新,好像在预示我们一切过去了。   点头,比想象好了很多。   渴望搬出去远离婆婆他们,现在真的搬出去了,还有些不像处在现实里面。   “挺好的。”   在新家安稳的度过一个晚上,祁霖一早殷勤接送我上下班,开车的时候祁霖跟我说现在祁家的大公司他在暂做理事长,他现在还是很忙,但会抽出时间来陪我。   没有婆婆干扰,没有张雅纹膈应,一切开始变好起来,我点头。   “昨晚给你送花的是你老公?”   刚进办公室,小玉和两三个同事就凑在我身边八卦,我不得不跟她小谈了一阵,直到白经理喊我们进去开会。   “凯撒和我们的业务确认在昨天就完成了,今后应该不会再特地过来我们公司开会,如果有需要,我们有机会过去凯撒,不过机会应该很渺茫,还是先给大家一个通知。”   “切~白经理还不如不要说呢!”   “这么说以后傅总不过来?不,我会舍不得!”   “小李,不用伤心了,人家傅总最近不是要订婚,你再舍不得也只有哭得份!”   会议结束的时候,白经理向我们讲了近期公司项目情况,和几个同事就着傅言不来公司嗑了半天的八卦。我一直在听着,并没有参与,但是得知以后他都不来,心里也有说不出的舒坦。   再下班的时候,祁霖又来公司接我,一干跟我下楼的同事见到祁霖就把我往那边推过去,和少年时代读书时候一群女生把谈恋爱的女生送去对象那边的场景一模一样。   “别人家的老公就是好啊,我也想要一个。”   我向祁霖走去的时候,小玉还在和几个同事讨论着,我很无语,却也被她们一幅幅等着八卦的眼神给整的忍俊不禁。   “怎么今天又来接我,不加班吗?”   “我提前把事情干完了,陪老婆吃饭最重要。”   祁霖眉飞色舞。   再接着,他开车带我去吃饭,在车上特地跟我说这家餐厅的味道很好,他很早就想带我过来吃,只是太忙没时间就耽搁了。   而到了餐厅地点时,祁霖去停车,我在餐厅门口等着他,觉得眼前的餐厅看起来很眼熟,想不起来时,就看到面前出现一对男女正好从另外一个方向过来要进入餐厅里面。   也在看到眼前的男女时,我才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这家餐厅看起来很眼熟,是有一次我带着白慧和季婷过来要介绍给傅言时的那家餐厅。   眼前的男女,正是傅言和孟雅儿。   这大概真的又是不该有的缘分,白天还在想以后可以不用在公司见面了,想不到出来吃饭还会遇见。   “这好像是那个叫……叫林意的女人吧?”   孟雅儿今天看起来比较正常,只是那份盛气凌人依旧,本来挽着傅言手臂的手,随之收得紧了一些。   我觉得有些刺眼,把视线给挪开,告诉自己不要有多余的思想。   不用看傅言,我都能猜到他眼神一定很冷冷淡淡,因为他一直没有出声,就跟不认识我的一样,要不是孟雅儿像挑衅一样的在我面前停下,估计他也不会向我走来。   “傅总,孟总。”   祁霖自身后轻而易举的搂着我,朝两人打了招呼。   这三人有合作关系,都是认识的。   “祁经理,还没有恭喜你,你现在是远航企业的总负责人吧?”   面对祁霖,孟雅儿又换上一副礼貌的态度,脸上挂着看起来啊友好的笑容,再瞥了我一眼:“原来林小姐是祁太太,真意外。”   意外就可笑了,萧老先生都知道我的丈夫是谁,那天站在病房门外偷听我们消息的孟雅儿怎么会不知道,她不过是在装腔作势。   “这是我太太,你们认识?”   孟雅儿一脸狡黠,从鼻子里面哼出声音:“当然认识,不就是阿言最近合作的那家公司的合作伙伴吗?我还是有些印象。”   她现在看来是保持着理智,竟然也没有发疯的要说我和傅言曾经同一个屋檐下住在一起的事情。   这也正好,她不发疯,我也不用对祁霖有过多的解释。   “这样吧,大家这么巧都在餐厅吃饭了,要不然我们四人坐一起,正好可以聊聊。我很想知道,祁经理和祁太太之间的爱情故事呢。”   孟雅儿的提议我是抗拒的,但另外两个男人,一个不做声,另一个没有任何顾虑答应了。   于是,我们四人在餐桌上坐下来,我和祁霖,傅言和孟雅儿,二对二的面对面坐着。   坐在餐桌上之后,孟雅儿和祁霖一直在谈话,讲了不少和我大学的事情,傅言一直保持着沉静的态度,我默然的吃饭。   “真羡慕你们从校服到婚纱,不过我和阿言,也是青梅竹马来着。”   孟雅儿一改以往任何形象,娇态抱着傅言的肩膀靠着他,对着我们说道:“希望下个月我和阿言结婚的时候,你们能够来参加,请帖我们会尽快补上的。”   “你们要结婚了?”   祁霖忙端起酒杯,和这两人敬酒,在清爽的玻璃杯碰撞声之后,三人愉悦的品酒。   “祁太太,不祝福我们?”   傅言总算开口讲了见面到现在的一句话,并且朝我的杯子里面倒了些白酒,淡淡的问,同时举起了手上的酒杯,朝着我挑眉。   “当然恭喜两位。”   我拿起酒杯,要和他单独碰杯。   这一刻里面,我回忆起来他特地打电话跟我解释和孟雅儿的订婚只是长辈们的一厢情愿的事情,当时被感动得一塌糊涂,然而如今让我亲口祝福的,却也还是那个男人。   又有什么好失落的,我可以和祁霖和好,他当然也能够和张雅纹结婚,所以我要大方的恭喜他。   “抱歉,我太太不能喝酒。”   准备仰头要喝的时候,祁霖把我手上的酒杯给拿走,适时的阻止。   我有些晕眩,我真的是疯了,在面对傅言的时候,一直要努力镇定,却整个人不像自己,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话,也忘了自己喝酒会过敏的事情。   “老婆,吃这个。”   祁霖温和对我一笑,夹了一份肉到我嘴边,示意我张嘴。   “祁经理很疼爱老婆,想必两人也快准备要孩子了吧?”   孟雅儿笑盈盈的说道,再问着傅言:“阿言,你说得努力多久,才能怀上孩子啊?是不是需要很多次呀?”   孟雅儿这个人也不知道是真开放还是假开放,那句‘努力’摆在餐桌前来说,显得格外的让人有意味。   这好像是在特意提醒,我和我丈夫发生了很多次关系。   面前还有肉,我木讷的张了口,食之无味。   “我要去一下卫生间,失陪。”   放下手上的餐具,我起身小跑的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过去。   而在努力的用冷水泼了自己的脸好几下之后,感觉身后站了一个人,背脊一凉,忽然从镜子里面看到了傅言。   “你!”   傅言在我叫出来之前,拉着我到一个厕所里面进去,又用身体将门给堵住,狭小的空间里面,他的人所带来的压迫感更加让人震撼。   “这里是女厕!”   我低呼,从他的臂弯里面探出头,有些抓狂他这种行为。   “女厕又怎么样?”他毫不在乎,嘴角仿佛带着讽刺的笑,一只手拧着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眼去看他:“你还和你丈夫发生关系?”   眼神,非常危险,危险得我有些害怕。   “你,放手,这里是女厕……”我尽量平稳着声音和他说着,“有人进来的话,会造成混乱。”   “我不是说过,除了我谁也不准碰你?”   他不理会,肆意自己的言辞。   从这句话里面,我深刻的听出来,他不仅仅是生气,还有醋意,浓厚的醋意。   难道说,在我们争吵过后,这个男人,对我还没有放下!   我的心在颤:“傅言,就算要谈话,我们也出去谈好吗?你的未婚妻在外面不是吗?这样会让他们误会。”   “误会什么?”   他视线紧盯着我,我对上那双幽深眼,心头颤动得更厉害。   “误会……我们的关系。”   “我们什么关系?”   他明知故问,我一时窘迫,话给噎住。   等不到我的回答,他手上的力道再紧了些,脸上此时浮现出邪魅:“这种关系?”   话音一落,他在我唇上咬了一口。   我浑身就跟触电一样的难受,心钝痛不已,他又将我松开,我直接腿软的坐在马桶上,他冷冷的嗤笑一声:“林意,你以为我还会对你这种女人感兴趣?我只是很厌恶你,即便是我不去你们的公司,你还是出现在我面前。你知道吗?碍眼!”   丢下这些话以后,他打开厕所门离开。   我摸了摸心口的位置,希望不要再痛下去,可心脏就是在发疼,不断的发疼,疼得我想哭。   等再一次出去的时候,餐桌上只剩下祁霖一个人。   “孟小姐还有……傅总呢?”   “他们已经先走了。”   祁霖说着,语气有很明显的冷淡。   但我坐下来,他却还是很温柔的对我笑,并且给我继续夹菜,让我以为刚才只是自己的错觉。   而吃过饭,再回去新家的时候,我们都没有说话,他是因为开车,我则是因为心里对傅言跑到女厕去斥骂我的事情感到不舒服。   “祁霖,那边超市停一下,我要去买点东西。”   正好车子经过超市的时候,我喊着祁霖停下来。   祁霖并没有停下,车子继续开走,也没有跟我解释他为什么不停下。我以为他没有听到,没有在意。   等车进了车库,我们一起上楼,才走到二楼时,祁霖忽然将我打横给抱起来,大步的上楼。   “祁霖?!”   在楼道上抱人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他突然的情况,我担心会出意外。   没想到他一声不吭,一直到四楼我们的住处也没有放我下来,而他在我包里寻找钥匙的动作十分粗暴,差点将我的包带给扯坏。   总感觉他不对劲,我一直问他怎么了,他都不吭声。   直到大厅的门打开,我们一进去屋里,他用力把门给揣上,再把我抱着压在门旁边的墙上,使劲的吻住我的脖颈,双手也在扯动衣服。   “祁霖?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   他没有抬头,把我上身的外套拽了下来,再挪动位置到沙发旁边将我放倒,他伏靠下来,再度倾身。   “祁……祁霖!”   “林意,我们不是夫妻?夫妻做这种事情,在正常不过!!”      ☆、第七十章 手术情况不对   要是以前,和祁霖将发生关系,我绝对不会有任何排斥。   可心里装了另外一个人之后,这种亲昵,我心里相当抗拒,无法回应祁霖。   即便如此,也让自己不要露出端倪,因为这确实和祁霖说的一样,我们是夫妻,做这档子事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在我的衣服三三两两的被褪得差不多时,祁霖突然停了下来,趴在我身上一动不动,就靠在我的耳畔大声喘气。   身体还紧紧相贴,即便没有完全赤果,我也觉得不自在,想开口问他怎么了的时候,祁霖又坐了起来,爬了爬头发。   “我想起来公司还有事情,今晚你先睡吧。”   说完,他在我脸颊上吻了吻,站起来,将甩在地上的衬衫捡起来穿着。   “好。”   不用进行下去,我莫名松了一口气,很心虚的应了一声,再坐了起来,捡起旁边的衣服套上。   “我走了,老婆。”   “路上小心。”   等他穿好之后,他的神情没有刚才那么可怕,平平淡淡的非常温和,看了看我,又俯身吻了我一下,这才出门。   并非有意,刚才我朝着祁霖看了一眼。   他下身裤子的腰带已经被解开,蓝色的内裤印在眼中格外明显,可那里没有动静。明明刚才我也感觉到他企图强烈的要和我发生关系,最后收手的原因,应该不是公司有事才对。   他,对我起不了反应?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在酒店的时候根本不会这样,每次在家里,对我总是做一半就走人。   一开始说是在家不适应,但现在换了新家,还是不适应的话就不正常了。   我觉得不可思议,又极度纳闷,再仔细想想,结婚了一年,也就在酒店的时候发生关系,其余的时间里面,他几乎都没有做到最后。   满是疑心,我想不通这个情况,心里又自私的认为,没有发生关系也好。   ***   隔了一天,医院需要去交住院费,我下班打算去医院,下午季婷和我在微信聊天的时候,说心里郁闷想让我陪她吃个晚饭。   知道我要去医院,她马上就说跟我一起去看望我妈,于是下班的时候,我让祁霖别过来,到了楼下时,看到季婷双腿交叉的坐在公司楼下的休息室内喝着咖啡,满脸的愁容。   “怎么了?”   她在微信里面跟我聊天的时候就说自己心情不好,说等见面的时候再跟我讲发生了什么事情。   “心里疲惫!”   季婷在椅子上站起来,挽着我的手,我们一起往外面走去,“我对上次跟我暧昧的那个男人失去了兴趣,一点儿兴趣也没有了!”   “真的假的?”   上次季婷跟我说那个暧昧男的时候,她还满脸的兴奋,现在变得也太快了。   “本身就是为了让我忘记渣男才找了暧昧对象,结果越聊下去越发现不适合,虽然那个男人对我感兴趣,但为了不耽误彼此,我主动和他说断了,联系方式也删了。”   听清楚情况之后,我也只能笑着安慰她:“感情的事情勉强不来,肯定还会遇到更好的。”   “大概吧。”她叹气,“求老天赐我一个对象吧!”   车子就停在公司对面的咖啡厅门口,我们上了车调转车头,结果车子才退出去车位一半,引擎忽然熄火。   “奇怪,油是满的啊。”   季婷连续转了几次开关,车子还是纹丝不动,折腾了一阵子,车外面传来了骂声。   从车窗往后看,原来是后面还有人要从车位里面出来,而我们的车把他的路给堵着了。   “真是晦气!”   季婷抱怨了一句,打开车门下车去跟后面的人商量情况。   我也跟着下时,有人喊了我一声,朝着声音方向过去,容扬正好从咖啡厅里面提着咖啡出来,发现我在这里,他朝着我走近。   “你在这里做什么?”   季婷已经去和后面的人沟通,我指了指车子,也是有些头疼。   “车子不知怎么回事,突然熄火了。”   “原来是这样。”他点头。   “这人也是够了,车子就爱卡在这里我有什么办法,让这人调一下车头又不肯,气死人了,我现在又能怎么办!”   季婷气呼呼的从后面再过来,叉着腰表情不爽,再和我说道:“我现在喊人过来修车!这垃圾老头爱骂就继续骂!”   情况着实尴尬,后面的车主也是个暴脾气,不过也不能怪他,因为季婷的车子堵在这里,车道就变窄了。要是硬要从里面开出来,车和车蹭到的可能性很高。   这时,容扬朝着我们的车后面看过去,笑了笑说:“我先帮你们看看吧。”   我们这正为难呢,容扬这么开口,无疑是给了我们不少希望。   届时,他把手上的咖啡交给我,再朝后面的车子走过去,不知道和车内的人商量了什么,那车主从车上下来,再接着,容扬上车,不一会儿将车子在极窄的道上开了出来。   那车主也没有彪悍了,只是对季婷瞪了瞪,紧接着上车,硝烟停止。   “好了,你们的车现在是什么情况?”   季婷这才反应容扬帮了我们,她神奇的望着容扬,似乎是觉得自己方才骂得格外粗鲁,尴尬不已,再假装无事说道:“车子本来好好的,突然就熄火了。”   “钥匙给我。”   容扬听完,冷静的点了头,而在季婷把钥匙交给他之后,他上前打开车盖。   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他忙碌了几分钟之后合上车盖,再上车去发动引擎时,车子引擎可以启动了。   “好厉害!”我对修车一窍不通,完全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到,由衷佩服,“谢谢你啊,容扬。”   “没事,我的车子偶尔熄火,太忙了一直没送去修,也就一直自己在捣鼓。”说着间,容扬整理刚才捋上去的袖口,动作很整洁。   本身容扬就长得不错,我也知道他在公司是个很有领导能力的上司,对他的印象一直很好,加上这个动作,我倒觉得他身上的气质十分的斯文和文艺。   不由自主的,我想起来有个晚上傅言在别墅里面给我做面条,他把袖口给捋下来的时候,动作也是这么轻柔文艺。   懊恼,恨自己无端想起那个男人,我甩了甩头,咖啡还给容扬。   “这个还你。”   他笑了笑,“你们要喝吗?”   “不用了,你自己喝,这么麻烦你,已经十分感谢了。”   “没事,我先走了。”   容扬这会儿还在公司门口买咖啡,看来是留在公司加班,我不敢耽误他,把咖啡还给他以后和他道别。   “这个人是你同事啊?”   上车之后,季婷和我问着:“人看起来挺好的,就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   我诧异了一下,这个问法,季婷该不会是看上容扬了吧?   “他叫容扬,你对他感兴趣?”   季婷撇撇嘴:“随便问问。”   幸好只是随便问问,虽然我对容扬印象好,可公司传言容扬和美茵有一腿,说两人是一对,虽然没有亲自证实,但万一真是这样,我可不希望季婷和美茵撕逼。   付完了医药费之后,我让季婷在病房等着等我打完水给我妈擦完身就一起去吃饭,于是拿了盆子去卫生间打水。   卫生间里面有人先在这里,是上次在卫生间也遇到过的某个病患家属。因为这位阿姨的母亲动的是和我妈一样的手术,我对这个阿姨印象非常深。   阿姨看到我来,也笑着打招呼:“又见到你了啊,你母亲情况还好吗?”   “还是那样,等着手术。”   “还要等吗?”阿姨很诧异,她脸上有疑惑,跟我说道:“我家里那位昨天醒了,这两天我就要接她回去哩!你这边情况怎么这么奇怪?”   “您母亲已经醒了?”   “那是啊,动了手术就康复了!”阿姨又笑脸,满是喜色,“她醒了,我心里就踏实了。还好这个病还治得好,不然还得担心着!”   和阿姨再聊了聊情况,得知阿姨的母亲恢复得很好,人也是清醒的。我心里头满是感动,我太明白这种等待病人醒来的心情,假如我妈有一天醒了,我一定会高兴得哭得岔气。   “我觉得你啊,还是去找医生问问吧,希望你家人也早日康复!”   阿姨的水接满了,得先离开,临走笑呵呵的提醒我。   得知阿姨这些信息,我心里也是有不少的打算,前几天就打算要询问情况,因为祁霖和张雅纹的事情给耽搁,正好今天来医院,是该去问问。   提水回去病房,给我妈擦身完以后,我和季婷一起去医院办公室找我妈的主治医生。   “这第二个手术啊,确实是需要等病人隔三四个月再开始的。”   “每个动这种手术的人都要等三四个月?”   和医生对话时,我没有将那位阿姨的事情先说出来,我想看看,主治医生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   结果还真的,他下一句话立马露出了破绽。   “这是当然,每位患者都是需要等三四个月。”   “那好,8007病房的那位患者,为什么比我妈晚动手术,现在却三次手术都成功人也逐渐恢复准备出院?”   我紧紧盯着医生,医生的脸色变了变,似乎是没料到我会知道别的病患起来,模样看起来有些如鲠在喉。   “您照看我妈也很长时间了,我知道她的情况,您也没必要对我隐瞒什么,但是手术的事情,为什么待遇不一样?”   我不是质问他,对于医生我还是抱着尊敬,只是这事儿越想越不对劲,没有理由我妈得拖延手术。   “对啊,你倒是跟我们说说凭什么待遇不一样?我们又不是少交钱!”比起我,季婷就比较凶色,翘着下巴厉声质问医生。   “这……这情况……这情况不太清楚,因为也不是我动的手术,上次专家这么跟我说,我也就这么转达给祁太太你了,要不这样,我替你去再问问专家,这几天就给你答复?”   医生改而说着,打算商量着,季婷不客气的大声顶了回去:“为什么要几天?你现在为什么不能联系?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第七十一章 请他帮帮忙   “这位小姐,专家们很忙,我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联系上啊!”医生满脸的囧色,一脸被逼得无奈求饶的对我说,“祁太太,我们认识也有很多年了,我不可能会隐瞒你什么对不对?你母亲的情况如果和其他病人一样,那我也一定要关心啊!你们先冷静,等我仔细的向专家问清楚这是什么情况好不好?”   在他和我们商量的时候,外面的护士在喊医生出去巡房,医生更加急了:“祁太太,您看,我现在也很忙,您就等我消息吧?医院不是只有你们一个病人!我也要为其他病人负责!”   “林意,怎么说?”   会耽误其他病人,季婷原是双手拦着不让医生走,现在回头问我。   我满是疑惑,当然是想当场解决,不过医生既然说需要时间,我们也得做出让步,否则耗着也不是办法。   “我们先这样吧,”   “再过几天还没消息,就别怪我们来闹!”   季婷最后再凶狠的冲了医生一句,医生连连说好,逃一样的出去办公室。   “谢谢你啊季婷。”   虽然没有多少进展,但刚才季婷的气势比起我来强了好几倍,给医生起了不少压力的作用。   “这有啥,这群医生就是怕医闹,多了去了这种事情,为了摆平事情,他们的效率能提高百来倍。”季婷毫不在意,她做公关做久了,懂得很多行业规则,比起我来社会经验要多很多,但这在她看来不值得一提的事情,我觉得很感动。   办公室里面没人了,我们也得离开,往外面走的时候,意外看到了张雅纹。   听祁霖说她已经被开除了,我以为我和张雅纹也不会再有碰面的情况,想不到会在医院看到。   张雅纹也看到了我,她本来和一个护士不知道在说什么,见到我和季婷过来,也没有继续谈话,就等着我们过去。   “你现在就逍遥吧,迟早我会把祁霖夺回来。”   果然,在我们经过的时候,她冷笑的发出声。、   唇枪舌战的事情我不会很想做,尤其是祁霖的事情算是划上了句点,不过我讨厌这个女人的两幅面孔,算是对她回笑了一下:“行,那我等着你再向我跪一次。”   她脸色变了一下,但再讲话时,又是趾高气扬,还冷冷笑着:“你以为你真的得到了祁霖?你应该不知道祁霖还有另外一个面目吧?我很好奇,当你知道祁霖对你做了什么事情时,你还会不会这么嘚瑟。”   此时我只认为她是不甘心在挑拨离间,并没有仔细去研究她的话,觉得这个女人心机实在够深,光看着,就让人很厌恶。   “怎么,当小三当得这么嘚瑟吗?”   忽然的,季婷大着嗓门喊起来,笑嘻嘻的开口:“张氏集团的大小姐这么喜欢给人当小三,在正宫面前还理直气壮,啧啧,佩服张氏集团养了这么个不要脸的女儿。”   这一喊起来,四周路过的几个病人和护士纷纷朝着这边看来。   我知道季婷是故意这么做的,多多少少,小三这个称呼被冠上,基于道德廉耻上,是要抬不起头的,张雅纹一听,把本队对着我的矛头,转向了季婷:“关你什么事?”   “不管我的事?我就是见不得小三猖狂,就是想会会小三,这又关你什么事?”   季婷优哉游哉,在张雅纹面前的气势就跟刚在医生面前的气势一样,还不忘翻了个白眼,再提高声音分贝:“这位有个小三,大家要来围观下吗?”   “你们给我记住!”   饶是张雅纹对我再不甘心,见自己的名誉在遭到攻击,跺了一下脚,快步离开。   旁边那个护士,也急急的赶了过去。   季婷叹了口气,对我满脸宠溺和无奈:“瞧你把小三惯的。”   我笑:“我只是觉得没必要体会这种人,浪费口舌等于浪费自己的时间。”   “你不是觉得浪费时间,你只是没心思去维护。”她撇了撇嘴,“还不是因为你对自己的丈夫没感情,你冷静得都不像被出轨的人。”   这话听着就让我尴尬了,季婷立马就意识自己心直口快,改口:“没事没事,我们快去吃饭快去吃饭,饿死了饿死了!”   ****   再和季婷分开,我回去新家,祁霖还没有回来,准备洗澡休息时,手机响个不停,正纳闷是谁这么晚打来,一看居然是婆婆。   “林意,你马上回来,你家二伯来我这里找你,烦死了,死活不肯离开,你快把他领走!”   “哪个二伯?”   “除了你家那个穷酸亲戚,还会是哪个二伯!快点!”   婆婆口气不快到了极点。   将电话挂掉,我心情也糟糕起来。   好端端的二伯怎么会找上门,上次不是都跟我发誓再也不会出现到我面前,怎么现在又死性不改?   极度烦躁,我生气得很,但为了不让二伯在婆婆那里闹,还是朝老家走回去,心里做好打算二伯敢再找我要钱,我马上报警。   “林意啊林意啊!你总算来了!”   才在老家门口附近,二伯就从门口那边飞奔而来到我面前抓着我的包,口气慌张的说:“林意啊,除了你没人能帮林赫了,林意,林意……你快跟我一起去一趟警局吧!”   二伯这边慌慌张张,婆婆从家里出来,指着二伯对我斥:“你快点把他带走!要谈话也不要在我家门口吵!烦死了,从我到家他就一直在坐在门口敲门,吵得闹心!快走快走!”   大概二伯是要找我,但我早把二伯的联系方式给拉黑了,所以二伯无法直接和我联系才来打扰婆婆。   即使我不喜欢二伯,婆婆这幅势利眼也让我很烦,我没好气的应了声知道了,再问二伯:“什么事情,什么警察?”   “你一定要帮帮林赫!一定要帮帮他!他开车撞死人了,现在在警局里面,人家家属不肯私了!”   林赫怎么会开车,又怎么会撞死人,这太不可思议了,我几乎不能相信。   二伯惶恐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像开玩笑,以防二伯说谎哐我,我给林赫的电弧打过去。   没接。   “林赫已经进局子,手机都被收起来了!”   说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我再看二伯,问了在哪个警局,拦了一辆车,确定自己是安全的情况下,这才出发。   而林赫,真的进了局子,和警察说见林赫,安排了一下之后,才在探监室里面看到林赫。   “林意姐!林意姐!”   看到我来,林赫很激动,但却是一脸的懊悔,声音极弱:“我都让我爸不能去找你,他还是去找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是在学校读书吗,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厌恶看到二伯,但人也到这里了,林赫出事情,我也比较担心。   “林意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在一阵低头沉默之后,林赫红了眼的痛哭流涕,“上周联谊的那个晚上,我们整个寝室的人出去喝多了,有个室友开车的时候没有注意车速,结果在拐弯路口时,和一辆面包车撞上,面包车司机当场死亡……”   “当场死亡?”我骇然,“你们怎么喝了酒还开车?!”   就算是阿猫阿狗出了车祸性命没有,都会让人听了会心惊胆战,何况这是个活生生的人。   “不知道……不知道……我们当时都喝蒙了……开车的不是我……”林赫满脸都是后悔,哭得脸庞通红,“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也绝对不酒驾开车!我们现在都很后悔!林意姐,我以后该怎么办?这个面包车司机的家属不肯私了,还找了律师让我们每个人都要坐牢,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赫才刚上大学,要是一坐牢,未来铁定会受影响。   看他哭得这么可怜,我是又同情又恨这孩子太不省心。   “家属怎么说?你们打算私了多少钱?”   我对法律不是很熟悉,但也知道如果家属不肯私了的话,肇事者是要被判刑好几年的。但大多情况下,很多人都会选择私了才是。   “有个同学家里很有钱,要给出一千万私了,只是那边家属不肯,说不管给多少钱,都一定不会放过我们。”   “一千万……出事的人家里很有钱吗?”   “不是!出事的这个人是一个工厂司机,没有妻子子女,一个称作是他朋友的人出面的,那个人有钱有势,坚决不肯私了。我们这里有四个大学生,其他几个家里人都在打点,也去见了这个人,但都没能劝说。”   居然还是这种情况,出事人没有亲人,只有朋友出面,还不肯私了。   这……   林赫是我的亲人,再怎么样他现在有难,我不可能不去管他。   这对出事者家属可能不公平了些,但能给予赔偿的话,还是得请哪位家属能宽恕这群学生。   “林意姐,我不敢去打扰你……可我不想坐牢,我真的知道错了,当时有过动摇,我就想着不去了联谊了,不去联谊了,可还是……”   二伯从刚才在一旁就一直在默声留泪,现在看自己的儿子哭得也很凶,他马上又跪在我的面前,哀求道:“林意啊,大伯知道以前做错了很多事情,实在没脸来见你,来找你,可是林赫是独苗啊,辛辛苦苦供他长大,我不能看着他就这么毁了啊!林意,你帮帮林赫吧!”   这场面我是极不愿意见到的,他们越哭,越让我心烦意乱。   “别哭了!”我斥了林赫一句,“你是成年人,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阵子好好反省,你的事情,我去托人问问看。”   闻此,林赫马上就止住哭声,身体一抽一抽。   同时二伯的哭声也跟着停止,咚咚咚的磕了对我好几下头,把我给吓到。   怎么说都是年纪比我大的长辈,我总觉得被磕头很折煞。   *****   劝林赫现在这边等消息,我给季婷还有几个关系算好的同事打了电话咨询这种情况可以怎么解决,她们一致认为最关键就是找家属私了。   听林赫描述的,这位家属不肯松口,私聊这事还不是一时半会能搞定的事情。   再来的,我问林赫上哪里去找这个家属,林赫说找警方,对方家属请的律师有在警局留下号码。   于是,再去找了律师的号码,介于时间太晚了不好谈话,我也先回了家。   “怎么这么才晚回来。”   祁霖坐在客厅沙发上,他面前摆放着电脑,看我进入屋里之后,把电脑合上,回头来问我。。   一晚上事儿有些多,我已经很疲惫,脱着外套丢在一旁,我靠躺着沙发,和他说了今晚警局的情况。   “你们林家的亲戚还在麻烦你?”   听完,祁霖表情很厌恶。   以前二伯几次上门要钱,祁霖忍了也够久,现在的神情我其实能理解,因为我也厌恶林家的人。   不过对于林赫,我始终不能狠心放着不管。   “这个家属不算真正的家属,就是逝者的朋友。这个家属的做法也正常,要是我,我未必能坦然的私了,毕竟失去生命的是重要的人。”   “我不想你这么忙碌,为这些不值得的人。”   “林赫不算是不值得的人了,要是二伯出事,我才懒得管。”   “行吧,你看看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就直说。”祁霖表情算是勉强接受,又微笑的摸了摸我的脸,“今晚吃饱了吗?饿不饿?我去下碗面给你当宵夜吃?搬进新家这么久,到现在也没有下厨过,正好去试试。”   头一次祁霖破天荒的说要做饭,我的脑海里面猛地印出傅言之前给我做面的场景,顿时心慌意乱,摇了摇头:“不了,今晚吃得很饱,我不饿!”   祁霖没起疑,催着我去洗澡早点休息,他则是再打开电脑,接着办公。   第二天一早去上班的路上,我给那位家属的律师打了电话,律师倒是挺客气的,但就是无法商量,说他的当事人已经确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私了。   “那能否让我和当事人见一面?”   律师是被当事人赋予了任务的,在律师这边行不通,我改而问他另外的情况。   “这个……”律师在电话那头,好似是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想必您也知道您弟弟其他室友的情况吧?其他室友的家属都亲自上门去找过我的当事人。结果就是,我的当事人闭门不见。”   “但你能告诉我当事人的地址是吗?”   “也不知道我能告诉,而是我这位当事人家族在市里比较有地位,打听打听下很容易查的出来,就是……您惹不起。”   “惹不起?”   已经做了准备的,一千万都不肯收还能请律师的人,必定是家世不太一般的,但我想知道,是多么惹不起的一个人。   “您知道何氏吧?何氏在咱们市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家族,这回出面让我一定要制裁几个学生的,就是何氏的当家主母何太太。”   何氏我了解了一点,这个城市傅氏祁氏都比较出名,何氏也同样。   “剩下的情况,您去联系其他人吧,我这边只能拒绝您了。”   律师礼貌讲完,不打算再多说,把电话给挂掉。   无果,我又联系了下林赫其他室友的家人,成功拿到了那户人家的地址,这些室友的家人悲观的告诉我,说他们上门拜访了好几次,人家根本闭门不见,他们束手无策。   我不禁要好奇,何太太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和逝者是什么关系,怎么无依无靠的逝者会认识这么权贵的朋友。   等到了下班,我找到了何氏大宅,按了门铃之后,一个看起来像管事的妇女过来询问我找谁,一听我找何太太,她立马凶巴巴的说:“何太太不见客,快走!”   “就不能通融一下吗?阿姨,您看您也没有去禀报,怎么能说何太太不见客?”   我试图要和阿姨好好说,满脸的堆笑。   但这妇女态度坚决,连续再说了几句快走之后,便返回了大宅里面。   至此,在门口又按了几次门铃,也都没有人过来查看。   不得已,我只能返程,季婷挺关心这事,微信聊天知道我吃了闭门羹就没回复我,再接着,她的电话就过来了。   “林意,我刚才查了下这个何太太,你知道我查出来了什么吗!”   “查出什么?”   “何氏的太太,是傅家人!”   “傅家人?”   “没错,我刚刚让我朋友查了些资料,这个何太太是傅家人,二十几年前嫁过去何家的!地地道道的傅家人的话,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吧?这个女人……应该是凯撒傅总的亲戚。所以,也就是说,或许你让傅言出面的话,这件事情还会容易摆平!”   我的心再一次的乱起来,千丝万缕的各种情绪起来。   何太太居然是傅言的亲戚,这样的话,找到傅言,请傅言帮忙出面或许真的可以把事情摆平。   可是,去找傅言,我和他之间已经断的干干净净,他也说过我碍眼,我怎么能又去找他?   “去找他吧,正好你也几天没见到他了吧?林意,我建议你去,可以帮你弟弟的忙,也可以……”   季婷话里有话,到现在,她都觉得我和祁霖不该和好,她始终认为我应该和傅言在一起。   可找傅言,我得好好想想。   刚刚挂掉季婷的电话,二伯用林赫的手机给我打了电话,问我今天情况如何,在电话里面又哭声拜托了我一阵。   我无奈,让他先别急,我再尽力。   回了住处之后,我寻思的祁霖也认识傅言,要不然让祁霖帮忙联系傅言,他们是合作伙伴,互相帮个忙应该也不难。但我一想到这两个都和我有关系的男人要一起商量我的事情,我就莫名的浑身不舒服。   这么纠结了一个晚上,我迷迷糊糊的在沙发上睡着,等到差不多半夜的时候惊醒,醒来的时候,祁霖还没有回来,发了短信问他什么情况,他也没有回复。   精神不济,也不想再多想,回房休息了。   再隔一天,我给祁霖电话,他的电话又打不通。   几天前有个晚上祁霖让我如果联系不到他的话,可以打他新助理的电话。   但奇了怪的,我给他新助理打电话时,新助理也不接。   这下子,我的打算落了空。   等忙碌到中午之后,我对着手机看了半天,翻了翻来电记录,屏幕停在傅言电话号码那一页的时候,犹豫着还是按了下去。   “哪位?”   听筒里面听到他的声音,心里错愕,原来他已经把我的联系方式给删了,所以不知道是我。   我平缓着语气,开口:“我是……林意。”   “哦,是你。”   冰冰凉凉的口气,让我很有打退堂鼓的冲动,只是既然电话拨通了,正事也是要谈,我再开口:“我想请你帮我个忙,你有空吗?”   电话那头静默了几秒,“过来凯撒谈。”   这么讲,我心里放心了不少,也燃起很多希望,除此之外,心里头还有忐忑。   午休时间有两个小时,很快我就到了凯撒那边,秘书把我领入了总裁办公室之后,我看到傅言就站在办公室内的落地窗前抽烟。   在他回头的时候,紧张油然而生,我忙把来找他的目的说出来:“我一个堂弟和他朋友开车撞了人,逝者的朋友不肯事情私了,一定要我弟弟坐牢,我去拜访这位朋友的时候,她不见客。而我听说那位朋友是傅家人,跟你算是亲戚。所以想请你出面,你能帮帮忙吗?”   傅言先是没有吭声,安静的抽烟,我小心翼翼的等着他的回复。   终于,他的烟抽完了,他回头看我,犀利的眼神冰寒冰寒,但他却露出了一个笑。   “行,可以帮,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他能帮我已经很感激,如果他要报酬,我一定尽量实现。   这时,他的笑容越来越深,深到有些诡异,他瞟了下办公室内的沙发,再度开口。   “躺上面,让我上,我就帮你。”      ☆、第七十二章 被心软   我不敢相信我们认识这么久,他用这么羞辱的口气来跟我讲话。   “什么意思?”   “明知故问。”诡异的笑容变成冷笑,再向我走来,我察觉他不对劲要后退,他一把将我的手腕给愕住,俯身便将我抱起来,跨步将我放在他的办公桌上,“还是你想在办公桌上?”   身后的文件膈得我后背生疼,他的人半个上身就抵在我的身上,我羞愤的用力要推开他:“放开我!你不想帮就不帮,为什么要这么羞辱我!”   他的双手扣在我肩膀两侧,下半身将我双腿分开,冷冷的嘲笑:“你当真把我当成你的备胎,有用得到的地方你就利用,用不到了见面都不打招呼,现在撕破了脸皮,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一样无所回报的帮你,这世界上有这么好的事情?太天真了!”   我能理解他此时的愤怒,尽量和他平和的商量:“如果你要回报,我可以给你其他!”   “你有什么东西能给我,除了身体你还有什么筹码?趁我此刻对你还有一点欲望,最好是乖顺一点。”   他的身体纹丝不动罩在我的身前,看我的眼神冷漠又轻蔑,摆明了就是要我难堪。我承认在来之前,潜意识的将他对我的好还保留在心目中,以为他一定会和之前一样帮我。是我失误了,是我想得太乐观,是我太自私,在伤了他之后,怎么还能有脸来找他。现在他对我的讽刺和欺辱,难道不是自作自受吗?   “我不需要你帮我,把我放开。”   我决定离开了,不要再这么难堪的面对他。   “怎么?不是想让我帮忙吗?你不想救你弟弟?我想起来了,你有个拖油瓶亲戚,一会父亲入狱,一会儿子入狱,倒是挺能闹。”   “这不用你管了!我不要你的帮忙,让我下来。”   他挑了眉梢,语气不带任何温度好似下最后通牒的口气:“确定?趁我现在还有兴致,你还能跟我交易。”   “确定!放开!”   我再三推拒他,他总算寒着脸孔起身,我也从办公桌上爬下去。   他冷漠的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视线陌生得像锋利的刀一样戳进我的心脏,我钝痛不已,克制苦涩对他说道:“对不起,今天来找你是我的错,我不会再来打扰你。”   他不应声,我很快的离开他的办公室。   那股心痛感觉越来越剧烈,想到刚才他轻蔑的眼神,想到我们之间变成这么敌视的场面,我连呼吸都在发疼。   可疼又能怎么样,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是我自讨苦吃自作自受,再疼也要忍着。   在电梯到了一层,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孟雅儿恰好在电梯外面,看到我,她马上怒目不可置信的尖叫起来:“贱人!你怎么又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你是不是到他的办公室去了!”   她的叫唤,一楼的不少员工都朝着我们这边看,我没有心情和孟雅儿打交道,只说:“你放心,没有你想得那样。”   一讲完,我就径自离开。   再来,回去公司继续上班,整个思绪却还是在刚才和傅言的争执之中,无论我做什么事情,耳旁都在充斥着他轻蔑的声音,以至于胸口烦闷了一整个下午,等到再下班的时候,二伯又给我来电话,说让我去一趟警局,警察这边有事情喊我过去。   当我到了那边,警察直给了我一份文件让我签署,我拿起来一看,居然是保释单。   *****   “签了这个之后,林赫就能出来了吗?”   “是的,我们的当事人同意私了,这些学生很快就可以出来。”   出事人家属的律师也在这里,他先和我回道。   同时,在警官带领下,林赫和其他几个一起关起来的学生都从看守处被带了出来,满是忏悔的表情站在一侧。   我感觉自己一下子被从高山悬崖上面拉到了安全的地方,攥了攥拳头,心里难以抑制更加的发疼。   傅言没有任何义务帮我,他应该要痛恨我,不在理会我的事情才对,可即便他冷酷的拒绝我,即便是他认为自己又被利用了,却还是替我疏通了关系。   我到底哪一点值得他这么为我,哪一点配得上他对我这么好?   “林意姐,谢谢你……我……我在里面反省了很久,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了!”   林赫朝我过来,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水。   搂着拍了拍这个被经历这一遭的小伙子,心里越来越心酸。   他不是应该谢我,是应该谢傅言呀。   “对了林小姐。”   松开林赫,律师又喊我,看了这群闹了事情的学生,沉沉说道:“我的当事人说,需要您带这几个学生去祭拜已逝的徐先生,就明天。”   “这是一定要去的,我会带他们过去。”我应承。   律师再点点头,给了我一张写了地址的卡片,说道:“徐先生没有亲人,居住的地方是在农村,如果过去的话,还有些远,会舟车劳顿,何太太心情最近一直都在低沉,也有可能对你们态度差了点,你们尽量保持好态度。”   “好,谢谢你。”   接了卡片,律师满意,再给几个犯错的小伙子讲了一些关乎酒驾的法律条规才离去。   林赫的事情总算的搞定,我整个人既是放松,又满是压力,和林赫还有二伯分道扬镳之后,一个人走了很长一段路才打车回家。   去警局的时候和祁霖联系过,他知道我去了警局,所以也没有催我早点回去。当我回到家的时候,他已经回来了,正在卫生间里面洗澡。   我饿得慌,自己去厨房里面找了些速食品垫肚子,边吃边翻着手机,对着傅言的手机号,迟迟不敢播下去。   情绪就是,觉得自己没有脸再去联系他,也觉得自己真的无以为报,一贯以来他对我付出那么多,我什么都没能给予。假如拨通之后,除了说谢谢,又还能说什么?   一直在犹豫着,直到很久以后,鼓起了勇气摁下去。   没有接,直接是关机状态。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此时的感觉,就是心里堵着越来越厉害,甚至有想哭的冲动。   就在这时,客厅起了手机振铃声,这样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面有些突兀,我朝着铃声中心望过去,是从房间里面发出来的,应该是祁霖的手机。   “祁霖,你手机响了。”   我对着卫生间的那边喊了喊,回应我的只有浴室里面的水流声。   这一幕,我猛地想起来之前有一次也是这种情况,祁霖去外面收衣服,而有一个女人打电话给他。当时他说是工作,但张雅纹和他的事情败露之后,我才知道那个电话是张雅纹打的。   现在这个电话,会不会也是……   我不愿意去想祁霖有可能再次出轨,也不愿意去想祁霖还背着我和张雅纹联系,但有了猜测,铃声响得越诡异,起了身,我回房间找他的手机。   上面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在打来之前,就已经有几声关于这个电话未接的记录。   不再考虑,我接了起来,没有开口。   电话那边的人也没有开口,我不做声,对方也不做声,这好像是对方也在试探我一样。   没一会儿,电话就挂了,紧接着进了一条短信。   祁霖的手机和我的手机不一样,看不到简版的短信,且他的手机有密码锁,我不知道是多少,无法打开查看。   把手机丢在一旁,不知道打电话的到底是谁,也突然失去了兴趣。   我又开始觉得疲累,躺在床上,脑海里面什么东西都不愿意想,各种奇怪的场面全部浮现出来,全是关于这阵子发生的事情。   祁霖的背叛,祁霖的乞求,祁霖的懊恼,祁霖的忏悔,祁霖的劝说,这些相处的情况,突然让我又记起季婷说的,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才会幸福。   “傅言……”   我动了动唇,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会发出喊那个男人的名字声音,只是在喃喃过后,祁霖站在了我面前。   “老婆,你回来了?”   “刚才有人打电话给你,好几个。”我说,改成坐在床沿上,暗想刚才自己恍惚时候发出来的声音应该没有被听到。   “是公司来的电话。”   祁霖看了下手机,和我解释,然后对我笑了笑,拿走去阳台那边拨过去。   我其实产生想问他怎么会公司的人不备注就能看陌生号码认出来的想法,也想问问他怎么不敢当着我的面打。   这些疑问,始终没有心情开口去问,就是觉得,不感兴趣。   等我洗了澡再出来,祁霖电话打完了,人躺在床上,我一上床,他就把我抱在怀里亲吻。   和之前几次一样,就算他再怎么对我抚摸,他都没有做到最后。   我现在完全确定,他对我起不了反应。   等他亲完了,我称自己犯困拉着枕头背对着他翻过身,关灯前和他说:“林赫已经被放出来了,我会请一天假带他去祭拜逝去的人,所以明天你不用去公司等我下班。”   “好,你注意安全。”   他温柔的在我耳边说着,手臂穿过我的腰处,把我给抱在怀里。   这样的近距离里面,除了闻道我们家沐浴露的味道之外,我闻不到任何以前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檀香味……   ……   一早,我就给公司请了假,之后洗漱下了楼,林赫极其他三个室友都在楼下等着我,这几个人还算懂事,跟着林赫喊我林意姐,再道谢昨晚我把他们几个给从看守所弄出来。   寒暄道谢也没必要的,我只让他们等下要诚心去祭拜逝者,再接着喊了一辆车,开始出发。   律师给我们的地址是在乡下,坐车坐了快四个小时才抵达目的地,长久的行程,我的胃十分不舒服,车一停下我就在一旁吐个不停,好受了一些的时候,再看逝者的住处。   这边是一栋看起来装修还可以的别墅,别墅大门的两侧贴了白色的对联,别墅里面有细弱的哭音,四周的气氛都挺压抑的。   “那边白色的兰博基尼过来了……”   站在我身后和我一起打量情况的几个小伙子里面,忽然有人发出一个小声的惊叹。   我朝某个方向看过去,真的有一辆豪华车朝这边行驶过来,而在车子越来越接近我们时,我郝然从车前窗内,看到了傅言…   他,也来祭奠了么?   车子在我们附近停了下来,他来得太突然,我还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他,懦弱的连忙把头给偏开,反而是林赫先出声喊了人。   “傅先生!”   林赫还不知道我和傅言两人的关系已经决裂,单纯以为我不出声是没注意到傅言,喊完以后特地拍了拍我的手腕提醒我:“林意姐,傅先生也来了。”   该是要面对的,再怎么不敢面对,还是要面对。   “你来了。”   我现在脑子有些钝,林赫这么提醒我,我也这么反应看向他。   傅言还是冷冰冰的模样,我知道,他冰寒的外表下,有一颗炽热对我好的心。   他没有应我的话,直接进入别墅里面。   我带着几个小伙子一齐尾随他进去别墅跟在他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和他的距离隔得很近,又好像隔得很远,觉得才一天不见,又好像是隔了很多年不见,这种情绪既是复杂,又是有些……兴奋。   “傅先生,您来了。”   别墅大厅内走出来一个披着麻衣的女佣,先看到傅言,再看向我们:“您是林小姐对吗?”   “我是,请问何太太在哪。”   “这边请。”   佣人领着我们进去大厅里面,大厅内已经布置好灵堂,牌位上面写了逝者的名字,面前的香炉里面青烟袅袅。而几个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人正跪在地上哭泣,显然是哭久了,身体一直在颤。   “何太太,他们来了。”   佣人走到灵堂后面去喊人,一个同样穿着麻衣的中年女人从后面出来,虽然穿着的是麻衣,但身上的气质看起来很不一般,想来应该就是何太太。   何太太眼睛很肿,人看起来却很精神,她没有太多表情,只是看着我们的时候,眼中还是有不少的怒意怨意,好在几个小伙子都低着头,她有不满也只是拧着眉头让这些人跪下去忏悔。   几个小伙子连忙在灵堂前跪下来,何太太再看向我。   “你就是林意?”      ☆、第七十三章 丧事   之前是我在和律师沟通,我猜何太太会知道我,很大可能性是因为律师。   来这边是为了祭奠,何太太作为主事着,我也向她打招呼点头:“何太太。”   何太太淡淡一笑,打量完我之后,又去看傅言,走近了拍拍傅言的肩膀,感叹了一口气道:“傅言,二十多年前还没离开傅家时,你还是个小孩子,想不到啊,也一表人才了。”   “小姑。”   傅言喊了一声,除了话语间有些许尊敬之外,神情依然很冷淡。   听何太太讲话,这两人似乎是隔了很多年没见,何太太也没打算现在叙旧什么的,她示意让我们两个也去上香,表情格外的耐人寻味。   我才知道原来跪着哭的这些人,是逝者的妹妹和侄子们,得知这种消息,赶过来投丧的。这些日子都在办丧,今天是最后一天。   几个小伙子都是诚心忏悔,跪了半天,也跟着家属哭了很久。等到一切事情都搞定的事情,灵堂被拆掉,何太太让人带着其他家属去吃饭,她则是抱着骨灰盒,对我说道:“你和傅言都跟来。”   何太太刚才没有哭,一直都是站着看灵堂牌位,从刚才到现在人看起来也没有多少喜怒,就是和我讲了这么一声,先出了大厅。   我不懂她为什么单独喊我和傅言,用眼神向傅言询问什么情况,傅言只是动了动唇:“走吧。”   不知道何太太要去哪里,只看着她抱着一个骨灰盒一直一声不吭的在村子里面走,傅言没有说什么,这种气氛下,我跟在他们后面。   村子不是很大,没一会儿我们就走出去了,而出了村之后,面前是一座山,刚才坐车过来的时候,我就发现村子被山包围着,这会儿何太太这情形,想来是要上山了。   今天我想着要参加丧礼,穿得比较正式,还找了黑色的高跟鞋穿来,上山于穿高跟鞋的我而言,是一场灾难,不过走到这里,也不能因为我的关系停下来,我一直忍着。   总算到了半山腰,何太太找了个有点陡峭靠近山崖的石块地方坐了下来,我担心她出危险,开口道:“何太太,要不然您到这边来?那儿危险。”   “不危险,我来过几次了。”   何太太固执的在原处继续坐着,把手上的骨灰盒打开,抓了一把在空中摊开。   今天的风有些大,她的手一松开,空气打了旋的形状,很快的将东西给吹走。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她是想把逝者的骨灰洒在这片土地。我和傅言都没有出声,安静的看着她一下一下的动作。   这一画面,看起来格外悲情,让人很是心情低沉。我不知道这何太太和逝者是什么关系,但两人应该关系匪浅,于情感来说,逝者离开,最难受的是活着的人,所以能够想象何太太此时的心情也是低沉,我鼻头有些酸。   就在骨灰盒里面的东西都撒完的时候,何太太摇摇欲坠的站起来,忽然张开双手,轻声喃喃的发出声音:“你会寂寞吧?”   不知道怎么的,我预感情况不对,见得何太太居然身体朝前倾倒,慌忙之间,我箭一样飞快的上前去把她拽回来。   “放开我!”何太太猛地崩溃尖叫,死命的要甩开我的拽住她的手腕,人不断的朝更陡峭的方向倾倒,再出去外面就是山崖,就算我们只是在半山腰,摔下去肯定也要出事!   “小姑!”   我先过来拦住何太太,傅言也反应过来,过来帮忙把挣扎的何太太一起给拉向安全的地方,尽管如此,何太太力气依然很大,失狂一样的要推开我们冲向山崖边,“放我我,让我解脱!放开我!”   “何太太!别这样!”   “把我放开!放开!让你们过来是帮我收尸!不需要你们救我!别多管闲事!放手!”   沉静的人发狂的样子最可怕,根本就让人措手不及,一直都安然看着灵堂的东西收起来的何太太,原来只是没有爆发,在跟我们推搡挣扎了片刻之后,她哀嚎一声,昏了过去。   好在村子里面有一家小诊所,我和傅言把昏迷的何太太一起送到诊所,老中医给何太太诊断之后,跟我们说没什么事情,就是身体有些脱水,然后给何太太头部做了些按摩,不一会儿,何太太睁开了眼睛。   这时,她已经没有刚才的激动,像是失了魂一样的一直盯着天花板。老中医又给何太太挂了一瓶盐水,示意我们出去外面等着,让她休息一会儿。   但我和傅言出去病房的时候,何太太开口了一句:“林意留下。”   我错愕,再看傅言,傅言也是有些困惑。   不过这种情况,何太太愿意跟我谈话的时候,我也可以借此劝她别再轻声,便又折回病床边。   等到病房只剩下我和何太太,我柔声开口道:“何太太,我知道您很伤心,但逝去的人肯定希望您安好,您不能想不开,家里人会担心的。”   讲完这些,何太太并没有反应,我熟知自己其实并不怎么会劝说讲些什么人情世故的话,心里暗暗焦急该如何组织语言,何太太却空空然的声音开了口:“你知道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吗?”   ‘他’,不用想,是那位已逝者。   据我了解,何太太以前是傅家的小姐,现在又是何家的当家主母,是一个非常有身份地位的人物。而那位已逝者,只是一个农村人,平日里帮别人送货的。一个可以说是身处在云端,一个可以说是身处在泥泞,这样的两个人,能产生交集,能让何太太为此殉情,什么关系,还需要猜吗?   我看着何太太,她的视线放得很远,好像是在回想什么,声音很缓慢,缓慢得就像山间的泉水一样宁静:“我们是三十多年前认识的,他是傅家的司机,我那时候大学刚毕业,可是豪门世家里面,最忌讳的就是门不当户不对,可是我们很相爱,他想带着我私奔。”   门不当户不对,确实对于相爱的人而言是巨大的障碍,这个事实从讲的一开始,无一不是浓烈的遗憾。   我问:“后来呢?”      ☆、第七十四章 遗憾   “后来……”   何太太停顿了片刻,轻轻呼了一口气,眼眶又开始发红,发出来的声音很是哽咽:“那时候我是什么人啊,傅家引以为傲的大小姐,市里面出了名的名媛,我父亲怎么可能让他把我带走,所以就用手段将我们逼着分开,还把我嫁给了何家。被现实逼得不妥协,我恨傅家,跟傅家的人断绝了关系,这二十多年来从没来往过,就算是我丈夫去世傅家人要来吊唁,我也没有让他们进来。我不爱我的丈夫,我一直活在痛苦之中,我甚至觉得我丈夫的短命让我感受到了解脱。一年前我又遇上了他,他还和以前一样,老实诚恳的做事,存了点小钱,在村里建了栋小别墅,他假装跟我不认识,因为自己是何太太,我也只能跟着假装不认识他!”   无法和相爱的人在一起的煎熬苦楚,我深有所感,也终于明白何太太为什么不肯原谅几个小伙子非要让他们坐牢。而何太太口中的父亲,应该就是傅言的爷爷,萧老先生了。拆散女儿和心爱的人,这确实像他的作风。   “其实你知道吗,很多时候我都在后悔,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坚持一点,就算拿命去和我父亲要挟私奔也行……不,我应该在去年遇上他的时候,就抛弃所有去找他才对,为什么我没有,为什么我错过了那么多年……”   她越说越哽咽,情绪有些不稳,讲话格外用力,又用力的克制住自己,再是整个人好像灵魂被抽掉了,气若游丝:“二十年前的时候,他说他会买栋房子给我,他说他亲自设计我们的房子,所有的陈设装修都和我们以前一起绘制的蓝图一模一样。他一直都没有娶妻生子,一直都在等我……”   恐怕这些话,她憋在心里很多年了。   我对何太太一点都不熟悉,在听完她的故事之后,大概明白她是怎么样的人,一个曾经拥有爱情,去无法维护住爱情的可怜人。   我感受得到何太太的切肤之痛,也能知道何太太有多么的后悔,在失去了生命中至关重要人之后,泪水能够随着时间干涸,但是悲伤将是永久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也知道难受的人得自己想通了才会好受。   “林意,你已婚了对吗?”何太太空然然的声音问道,再说:“有个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的男人为了你来求我,你命真好。”   这话让我怔住,当下明天她意指什么,心揪疼起来。   是啊,何太太坚定了心不让这些小伙子们出来,又和傅家断绝了关系,早就和傅家不亲,如果没有经过一番恳求,她怎么会答应放过小伙子们。   傅言是个多么高傲的人,一向只有别人奉承他的份,他从没有向谁低过头,也没有义务为了谁委屈自己,可他一次又一次的帮我,愿意等我离婚可我在一起,即使在我告诉他自己完全是为了利用他才接近他,他在盛怒之中,也选择了吞下那口怨气。   越想,我心里煎熬。   接下来没有再多聊什么,何太太的佣人们闻讯赶过来看情况,这好几个人应该照顾何太太多年,挤在病房里面握着何太太的手哭着劝问怎么会这么傻,何太太情绪稳定了不少,让佣人们不需要担心,最后,她和我说道:“回去吧,这事情算完了。”   “那何太太您……”   “有一刻想不开,现在冷静了。何家还有子孙,总不能放下子孙们不管。”   我知道她并没有释怀,讲出来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实,只是作为一个后辈,作为一个旁人,我也没有再留着的必要了。   出去了病房之后,傅言在诊所外面的小院子里面打电话,我站在后面看他,心里百感交集。   谁料他忽然回了一下头,在看到我之后,面容严肃的将电话掐了。   对上眼时,脑子有些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扯了扯嘴角:“何太太说我们可以回去了。”   “嗯。”他点头朝我走来,什么也没有说拉着我的手腕将我带入诊所里面的一个凳子坐下。   我不解他的行为,他却不知道和老中医讲些什么,很快手上拿了一瓶红色的药水放在另外一个凳子上,他的人蹲在了我的面前,将我的高跟鞋脱下来。   这会儿我才有感觉,走山路的原因,脚后跟早就磨破得不成样子,而因为一直担心何太太,所以也没怎么注意到疼痛,现下注意力集中起来,才开始感觉到疼。   “我自己来,不麻烦你。”   我要去拿过他手上的药瓶,他不满的厉声命令:“我只说一次,别动。”   他还是这么的霸道专制,再是抓着我的脚踝,用酒精清洗破皮的地方,动作格外的轻柔。   这个男人抓着我脚踝的劲道很大,但棉签接触到伤口的时候,却是无比的温柔。   我心头一热,内心五味杂陈。   这辈子没有喜欢过谁,只对傅言有了感情,现在因为许多因素下不能跟他在一起,但我每每想到他就会心头钻痛,痛苦自己伤害了他,也痛苦自己没有对他表明过心意。   何太太因为被父母阻碍和心上人分开了二十多年,再次相遇时又因为是何家太太的身份而却步,等到心上人死了,终于后悔没能抛下一切在一起而遗憾终身,我的遗憾何尝比她少,唯一比何太太庆幸的是,傅言还在我的面前。   忽然之间,我有一种冲动,想要告诉他,其实我想跟他在一起,其实我已经不是单单是喜欢他而是已经爱上他了,其实早在他从绑架饭那里救了我的时候,我的心里只有他一个人,其实我愿意离婚,其实是他爷爷来找过我……   “傅言……”   他已经用创可贴把我的伤口抱了起来,冷冷的抬眼和我对视。   我心跳得更快,张开口:“我对你……”   呼之欲出的话就在口中要讲出来的一刹那,诊所门口的玻璃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发生巨大的声响,也打断了我的话。   朝着门口看过去,孟雅儿竟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她一副要杀了人的眼光看向我们:“你们果然在一起!”   孟雅儿可以说是阴魂不散了,这边是逝者的家乡,我是因为林赫才过来,孟雅儿想必是查着傅言的行踪追来的。   傅言表情里面有明显的厌恶,冷冷的呵斥了一句:“敢在这里闹事我会让你知道惹怒我的后果!”   他的话有威慑力,孟雅儿顿时冷静了下来。   “阿言,我就是来找你,没有别的意思!”   一副哪里让自己不发火的压抑表情,孟雅儿咬着唇朝我们走近,再立在我们跟前,因为努力压制声音,导致语气变得阴阳怪气,“阿言,你怎么会跟她在这里?”   傅言并不理会她,他只继续看着我:“你刚才要说什么?”   孟雅儿这一打断,我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要说的话,怎么也蓄不起来,现实里面的种种道德束缚再一次把我打回远处。   我看着傅言的脸,心里苦涩:“……我想谢谢你愿意帮我。”   “我不是白白帮你。”   黑色的幽眸里面满是冷清,让人产生骇意,以为他打算绕到去办公室找他时候的所谓‘交易’上面,可是也没有,他冷冷的说:“就当是给公司的合作伙伴一个人情。”   讲完,傅言将我的脚给抛开,站起身来,仿佛不愿意跟我在讲话一样起身就离开诊所。   上了药的脚后跟没有那么疼了,何太太这边没有事情暂时不用我担心,这会儿快傍晚,回去怕晚了,我也不想耽搁行程,跟着出去诊所。   然而我走出去的时候,看到孟雅儿环住他的胳臂,人整个的贴在他的手臂上,十分的亲昵。   心口再次发疼,我努力劝说自己他们是情侣,以后要结婚的,这是正常的现象,我不能去要求什么,也不能去在意什么。   到别墅之后,林赫几个人都在别墅门口等我们。   几个小伙子都很有礼貌,白天的时候我抽空跟他们讲如果不是傅言,我也无法保释他们出来,这会儿几个人一起奔丧完了,都在傅言面前深深鞠躬道谢。   傅言平静的嗯了一声就上了车,孟雅儿见状忙去开另外一辆她过来时开的车,两辆车一起消失在眼前。   远去的车,我心里说不出来的落寞,林赫的话插了进来:“林意姐,傅先生是不是跟你闹得不愉快了?上次他看起来也是很高冷,但是面对你的时候,十分的温和。”   没想到连林赫都注意到他和我之间的不对劲,这又似乎在提醒我和他之间已经是没有关系的陌生人,我淡淡摇头:“没事,我们回去。”   再返程市里,和林赫他们分开,回到家里的时候,祁霖并不在家。   也许是因为晕车的原因,我无心再去联系他怎么没有回来,早早洗了澡睡下。   这个晚上,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到隔了很多年之后,我和傅言在陌生的街头相遇,他装作不认识我,我也装得不认识他,我们就此擦肩而过,梦境格外的真实,抑郁的感觉痛彻心扉。等我惊醒的时候,是夜半三更,祁霖在身边躺着,均匀的呼吸掺杂在安静的夜里面,他睡得很香。   我恍恍惚惚的盯着漆黑的半空,回想何太太给的讲得故事,也回想刚才做的梦,忍不住眼眶湿热,原来爱而不得,是这么痛苦的一个事情。   ****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面,工作的事情越来越忙,基本上每天都加班到晚上八九点才回去。因为繁忙,让我对一些不该关注的事情没有再关注,也没有心思多想,但我知道自己这一个星期,过得很麻木。   “那好,接下来我们和凯撒那边派来的经理一起去隔壁城市挑选制作产品的材质,到时候部门里面参与项目组的人都要过去,另外小玉和小王也跟着过去学习学习,从明天开始连续三天,我们都要在隔壁城市出差,大家今晚坐好准备。”   凯撒二期的项目不能松懈,公司特地喊设计师一起去挑选产品的制作材料,这在我们公司来不是首例,但合作对象是凯撒,就比较上心。   “太好了,我也可以跟着出差!”   于很多人来讲,撇去工作之外,出差是一个属于让人愉悦的事情,大部分的花费由公司报销,还能去看看其他城市的风景。   小玉非常兴奋,我倒是还好,以前也不是没有出差,对我而言就是换了一个工作地点罢了。   公司说会跟凯撒那边的经理一起去,我不知道傅言是不是也会一起,很奇怪的,拼命的让自己别再想着他,却一有一种他也会去的念头,心里头就一股热热的难以描述的兴奋感。   明天要去出差,所以今天下班比较早,出去公司的时候,祁霖的车停在公司不远处。小玉笑嘻嘻的例行每天跟我打趣:“啧啧,你老公对你可真好,每天都来接你下班,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你们倒是让坟墓变得有滋有味,羡慕羡慕。”   我好笑:“这么羡慕,自己去找一个。”   “我是想找啊,可傅总看不上我呀。”   忍不住一时噎住,看不出来,小玉对傅言的感情有这么深,竟然考虑到处对象去。因为她一提起,我又想到了傅言,甩了甩头,我朝着祁霖过去。   “明天开始要出差三天。”   上了车,我就和祁霖讲起这个事情。   “三天?这么久?”祁霖满脸的舍不得。   “不久,以前不是也有出差一个星期的吗?”   “也是,那我在家里等你。”   “嗯!”   一起在外面吃饭,再回去家里,我去开始收拾东西,期间婆婆过来了一次,说是给祁霖送什么点心过来,我没注意,反正住在新家期间里面,婆婆也是从没关心我。   要整理的东西零零散散还有些多,收拾了快两个小时,我才总算收拾好,准备把行李箱拉链给拉上的时候,祁霖从身后过来把我给抱住,搂着我的腰,脸贴在我的背上。   “你没走,我就想念你了。”   很温情的话,触动了我。   祁霖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亲人,他的不舍和思念,我也会感动。   这阵子来,张雅纹没有继续出现,他对我也越来越照顾细致,就算我每天加班很晚都会去公司接我,在家里的时候,什么事情都不让我干,是全心全意疼我的那种。   只是这些让我安心感动的事情之外,他再对我做亲密的事情,我总是心里膈应,比如他现在搂着我,缓慢的吻着我的脖颈,有些用力,开始上下其手。   我知道他每一次都不会做到最后,他每一次都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停下来,我也没有对此有质疑,因为私心里面还是不想跟他发生关系。只是现在心境的变化从一开始的能接受亲吻,到现在被他这样抚摸浑身都有不舒服的抗拒的疙瘩。   “我今天想早点睡,别这样。”   感觉他今天摸得格外久,也许就是他口中的舍不得,但我不想再继续下去,找了个借口。   好在他并没有在意,松开我以后,任我上床躺着了。   再到了隔天起身时,发现脖子上有几个吻痕,我知道是昨晚祁霖留下来的,多少也是难为情,特地找了条围巾围着。   然而即便这样,到了公司以后,还是被小玉眼尖的发现情况,一脸贼笑的凑在我身边说道:“林意,知道小别胜新婚,可还没小别呢,昨晚就战况激烈呀?”   我也是无语,不太喜欢跟人开这么荤言荤语的话题,支支吾吾的让她还是专心想想工作的事情。   这次团队差不多也是十个人过去,公司用了大巴车送我们。因为还要去和凯撒的人一起去,车又绕去凯撒接人。   事先知道凯撒这边也派了十个人一起的,这些人分别上车的时候,才知道这些人里面,并没有傅言。   “啊!怎么傅总没有来啊?”   小玉就坐在我旁边,纳闷的趴着座椅背部,撇着嘴一脸失望。   许是凯撒的人听到了,有个面容比较和气的开始经理跟她说道:“傅总当然不会来,这种小事怎么能劳烦傅总呢?”   这位凯撒经理看起来比较有亲和力,小玉也就大了胆子的去问他:“可是之前傅总不是经常去我们公司开会吗?还以为他这次也会亲力亲为呢!”   “是啊,傅总很关心这次的合同,以前他在需求确认这块从来不会亲自去检查,是因为这次二期合同,破了不少例。”凯撒经理笑着回道,“主要是傅总重视贵公司。”   另外一个凯撒经理插话进来:“不过,傅总近期没怎么来公司,这次让人安排我们和你们一起去,也是助理交代。”   “咦,为什么没去公司?”   话匣子一打开,小玉更加的好奇。   “听助理说,傅总近期身体不太好,所以没有去公司。”   “傅总病了吗?!”   小玉愕然的追问,我不自觉的也跟着注意他们的话题。   “这……”两位凯撒经理笑了笑,“我们也不清楚。”   涉及到讨论上司隐私,两个凯撒经理打算缄口了,剩下的小玉再追问,也什么都追问不出来。   “傅总生病了啊……”   小玉拧着眉头,闷闷不乐。   对于这个,我本来不想在意,却忍不住的有些担心。   这阵子都没有关于他的新闻,他也没有再来我们公司,凯撒经理们又说他近期也没在凯撒,怎么想,生病这个可能,就好像可以确定百分之六十了。   车子开到隔壁城市的时候,我再一次的晕车,好在有给休息时间,在酒店房间里面休息了个把小时就好受些了。   等大家都休息好了,差不多是下午三四点,白经理安排我们去吃晚饭。   这是出差的第一顿,特地包了一个大包间,点了二十几个菜。   “来来来,我们喝酒,喝酒。”   白姐先站起来,笑眯眯的举着酒杯:“预祝我们这次出差顺利。”   一呼百应,同事们激情都很高,为了不扫兴,我也小半口酒,控制在不会让自己过敏的范围里面。   坐在我左边的是刚才在车上和小玉聊天的其中一个经理,难得坐在一起,他找我聊了点设计的事情,我一一回答,他很是满意。   设计的事情聊完,我不知怎么的,脑子一热,问了他一句:“傅总是真的身体不好吗?”   凯撒经理诧异我忽然问这个,我为这个话题唐突的时候,他却是笑着回道了:“听说这次的合同是林小姐拿下来的,也听说你和傅总关系很好,既然你想知道,我一定老实跟你说。”   “……”   凯撒经理话里应该没有别的意思,他继续说道:“其实,我们都不知道傅总怎么了,但是傅总连续一个星期没有去公司了,这是我在公司十几年,第一次发生这样的情况。公司的人都在传应该是病了,否则不可能会不来公司。”   “是这样啊……”   我点了点头,心里沉甸甸的,一想到他生病了,整个人都非常不舒服,思绪就有些茫然。   “林意,我们来喝一杯!”   坐在我右边的是小玉,她和其他同事喝酒喝得正开心呢,也给我递了一个杯子过来朝我敬酒。   我现在人有些茫然,没怎么多想的接过来喝了。   等一整杯下肚之后,酒精灼热到了喉咙,我才意识到自己喝了一大杯非常烈的白酒。   顿时,我暗叫不好,出门在外,没有带过敏药,等会要是过敏了,就糟糕了。   “我出去外面站一会。”   我和其他同事说道,心里想着出去找个药店买药。   可出去之后,我忽然对买药失去了兴趣,人开始失魂落魄——我不想骗自己,我担心他。   翻起手机,我想起来我好像有方俊辉的电话,迟疑了一阵,我打给他,想从他这边侧边的了解情况。   方俊辉很快接了起来,满是意外的口气:“林小姐?”   “嗯……”我顿了顿,“听说傅言很久没有去公司,他生病了吗?”   问完之后,我意识到自己没有什么资格去关系,再解释了一句,“我们公司其他同事都挺担心的。”   没想到,方俊辉很肯定的告诉我:“是啊,阿言他,可能快死了。”      ☆、第七十五章 鬼使神差   涉及到死这个字眼,我心里好像被什么压了快大石头,无所适从。   “傅言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连忙追问,方俊辉在电话那头只是支支吾吾:“反正情况,不太妙吧……我不好对你说”   “真的不能透露吗?”   方俊辉干笑着回复我:“……林小姐,我很难办。”   即便我再次追问情况,方俊辉也是一副有难言之隐无法告诉我的态度,到最后,他反而是劝了我一句。   “其实这样也好,阿言也无法再和你纠缠,林小姐也可以放心。”   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我本是混混沌沌的大脑,顿时清醒一大半。   是啊,我应该放心。   这阵子和傅言也没有联系,生活中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这个人一样,恢复了以前的日子,我是该放心。   方俊辉没有说错,他是对的。   可挂了电话,我好像失去了力气,整个人黯然了起来,连想买药的计划都忘了。   回到酒桌上,又有其他同事来朝我敬酒,我觉得心头有股火在烧,而且越燃越旺,好想有点什么东西来浇灭,而这里没有能够让我舒服的解药。   “白经理,这次的出差我要请假。”   我再起身,对主事的白经理说道。   大家也玩的很尽兴,白经理喝酒喝得正开心,听到我的话,紧张关怀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林意,怎么了?”小玉也一脸担心,她再‘啊’了一声,“刚才停车的时候我就看你不太舒服,你现在严重了吗?”   他们误会了,我摇摇头:“没什么,你们继续吧,别因为我扫兴。”   我怕这些人追问或者挽留,再和白经理确认,白经理只当我是身体真的不舒服,让我注意休息,答应批假了。   于是,我离开了酒店。   古话说,冲动是魔鬼,放在我身上,很合适。   等自己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我已经是在返程的计程车上。   呆呆的思考自己怎么这么冲动时,人又到了傅言住的小区。   去的时候经历了三个小时车程,回来也是差不多三个小时,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脚踩在地上,我浑身发痒,胃部也很难受。   来过几次,小区的保安都认识我,进去小区很顺利,等到傅言住处时,怀着忐忑的心情摁了他家的门铃。   连续按了好几次都没有人来开门,但是房子里面有灯光,证明里面是有人在的。   猜测会不会是他没有听到,我又大了胆子,输了他家的密码锁。   只是没有想得,他家的密码锁改密码了。   就在这时,门开了,傅言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短袖,见到门外站着的人是我,神情很糟糕:“你来做什么?”   见到他,我很是紧张:“我听说你生病了。”   他冷冷的反问:“听谁说?”   眼前的傅言,除了眼眶之下有些淡淡的疲惫乌青之外,他的状态并没有方俊辉说的快要死了的样子。   “是方医生跟我说…”   他的神情越来越冷漠,对于我的话,嗤笑了一声:“别人说什么你就姓什么?随便一个人都能忽悠你?”   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心底里漫起浓浓的酸涩。   我不知道方俊辉为什么会骗我,但当时的担心绝不是假的。   现在我才意识到,今晚过来确实是我在自作多情了。因为说断了关系的人是我,说不要纠缠的人是我,结果到最后他确实是没有再和我联系了,我自己反而优柔寡断,开始纠结,脑子发热的冲了过来,完完全全的自作多情,被他这种态度对待,也纯属活该。   “打扰了,抱歉。”   自觉灰头土脸,我低下头转身就走。   可他拉住了我的手腕,非常用力,掌心的温热顿时传来,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他格外生气的声音:“林意,你到底会不会照顾自己!”   不等我反应,他直接把我给拉入屋子里,让我坐沙发上,很快上楼手上拿了一盒药片下来,再给我递了一杯水。   我看到药盒是酒精过敏的药,才明白自己过来的时候喝过酒,因为没有吃药,估计这会儿身上也起了红疹,被他注意到了。   “谢谢。”   我心里这时又是感动的,即使清楚自己他这么对我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然而在接过水把药片喝下以后,肚子一阵反胃,有些控制不住,我想吐,担心出丑,忙小跑着到一楼的卫生间去。   呕了好一阵子,嗓子里面满是苦酸的味道,十分难受,本来喝到肚子里面的药片,居然也被呕了出来。   身后,傅言也走进来卫生间,只不过他手上拿了一盒插了管的酸奶,我一转身就塞在我的手上。   跑过来找他,结果反而因为身体原因麻烦他这么多,有点像赖在人家家里一样,说心里不愧疚是假的。   可正好整个腹部格外不舒服,有酸的东西克制,求之不得,厚着脸皮还是接了过去。   灌了一大口的酸奶之后,面前又出现放着药片的一只手,我乖乖的就着酸奶把药片再一次吃下去。   “今天不是出差?”我把药吃完了,他继续严肃的盯着我,眼神里面十分的冰寒,顿了顿“怎么,担心我才跑过来?”   我不骗他,告诉他:“是。”   他听到我的答案,露出不相信的神色,脸再次拉下来,朝我接近,将我给堵在洗手台上.自嘲的勾起唇:“又遇到了什么麻烦,想过来讨好我好让帮你?”   他误会很正常,毕竟前几次我为了和他撇清关系还丑化自己的人品。心酸又无奈,我张了张嘴:“没有遇到麻烦,就是担心你。”   “你担心我?难道你想告诉我,你对我其实有感觉?林意,你把戏也太多了?”   他轻嘲的笑,我心里发疼。   就算他嘲笑我,这些都是我罪有应得,所以我不顶嘴,也不看他。   就是他朝着我越靠越近,我的心跳就越来越快,无论他怎么样嘲讽我,我的心都因为他剧烈跳动,因为他的情绪变化而变化。   “不敢看我?”   他掐起我的下巴,不断的冷笑,紧接放在洗手台边缘的手掌改成手慢条斯理的环着我的腰。我错愕的僵住身体,唇上就被抵了一个柔软。   身前贴着一个坚硬的胸膛,他莫名其妙到底的吻像火一样的缠绕上来,我身体紧绷绷,清楚的知道自己应该推开他,但私心里面,我想念他,想念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和一起经历的时候。   “该死!你还是能引起我的冲动!”   不知道隔了多久,他粗哑的声音,喘着灼热的气息抵着我的额头,口气恶狠狠:“再不走,我今晚不会放过你!”   我勉强从窒息的吻里面抽空出来,对上他的眼,看到他的眼中衬托出自己的影像时,人一下子鬼使神差,主动环着他的脖子吻上去。   他怔了一下将我抱得更紧,使了劲的用力锁住我,几乎将我双脚悬空,让我只能抓着他挂在他的身上。而他的吻也更加狂激,扯动彼此身上衣服的动作更加热烈。   我努力的回应,拼命的让自己跟着他的动作,甚至觉得就这样窒息在他怀里死了也算了。   彼此再也没有开口说什么,这种默契,像火山爆发一样,促使着让我们从卫生间,不知不觉挪动到了房间,再到床上,再到赤身裸体,再到水乳交融,再到天堂。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主动去拥抱他,去主动跨越那条横在我们之间所背负的道德枷锁。   没有醉,没有昏头,清楚的知道看见他眼里只有我的时候,我的心完全的丢了,被他夺走了,和他融为一体了,他成了我的主人,成了我的精神主力。   我控制不住自己,也不想控制自己,什么是错,什么的对,什么都不想管了……   ****   我们折腾到了凌晨三四点才歇战,我疲累不已,但睡了没一个小时就醒了。   小心翼翼的从床上下来,没有惊醒他,我捡起零散掉落一地的衣服穿起来,再离开他的住处。   迎着清晨有些清冷的风,身体的不适感清楚的提醒我昨晚确实跟他上了床。   我才知道,原来跟喜欢的人睡一起会那么的幸福,就连感觉都不一样。   要问我有没有在这场名副其实的出轨里面产生内疚,有的,隐约之间,问道了那股很熟悉的味道时,我想起祁霖身上有时候也会有那股味道。   所以,我今天要做的第一件事,是离婚。   经过昨晚,我豁然开朗,不想再欺骗自己和祁霖继续生活下去,他照顾我和我妈这么多年的恩情我无以为报,也正因为如此,我不能在心里装着别人的时候跟他在一起,这对他而言不公平。   现在还早,祁霖应该还没有起床,我到了家门口,直接拿钥匙开门,果然现在屋内还一片昏暗,大厅的窗帘都没有拉开,屋内静悄悄的。   只是,我在往卧室走的时候,看到大厅和卧室中间有一只红色的女士高跟鞋。   很诧异,因为我并没有红色的高跟鞋,这家里也不该出现才对。   我再稍稍往前看去,这里不止有高跟鞋,还有女人的外套,内裤,分别从大厅一路零散洒落在卧室附近。   手不由自主的攥起来,我快步朝着卧室走去,拧开门的那一刻还有着一个想法——女人的衣服,是巧合。   可门打开以后,彻底看清楚床上有两个赤果身影,我想起来网上说的一段话。   男人对婚姻只有忠诚和出轨无数次,祁霖在走了后面那条路的时候,我就该想到会有今天的场面才对。      ☆、第七十六章 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   可能是感觉到有人打开了门,祁霖醒了,他朝门边看过来,本是睡意朦胧的状态,看到我时,他大受打击的模样从床上坐起来,对着我张开口,似乎是要解释却一时组织不到语言的状态。   旁边的女人,因为祁霖突然坐起,她也跟着被扰醒,一并往我这边看来,娇声不可置信:“林意?!你不是出差了吗!”   是啊,如果不是我出差,如果不是我突然回来,应该就不会发现祁霖会把张雅纹带回家,还在我们平时睡的床上睡一起。   比起上一次在祁家的时候张雅纹出现的打击,这次眼前出现的画面,却没有让我的心情产生任何波澜。我非常的平静,什么也没有说,走入房间里面,在衣柜下面的收纳层把一个大行李箱拿出来,开始收拾衣服。   “林意。”   静默了好几秒之后,祁霖总算能够反应过来我的存在,马上从床上跳下来到我面前,局促的开口:“林意,你听我解释。”   我没理会他,继续收拾东西,抽空对他说了句:“你们不用管我,可以继续。”   “林意。”祁霖蹲下来在我面前,手在我身上按住,颤抖着嗓音开口:“林意,一切不是你想得那样,昨晚我喝醉了!”   他捉住我的双手,让我不能再收拾东西,我不得不抬头去看他,看到他身上满是抓痕,一个又一个的痕迹。再看向张雅纹,张雅纹比他坦然,在和我对视的时候,居然也没有半点的心虚,故意抖了抖她的长发,也露出不少脖子上的青紫色吻痕。   两个人的身体,告诉着我昨晚他们有多么激烈。   我想起来祁霖几次对我哀求绝对不会继续和张雅纹有苟且,也想起来祁霖在和好之后对我献尽殷勤,更想起来昨晚我还没离开的时候,他说他舍不得我,抱着我亲吻了很久。   突然,我又觉得胃在泛呕了。   “我们离婚吧,越快越好。”   我看着他,这和回来之前想得目的是一样的,只不过过程扭曲了些。   “不,你不能离开我!”祁霖摇头,他的脸一副复杂的情绪,青白骤变,“昨晚上真的是我喝醉了,林意,你相信我!我根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跟着我的!”   “阿霖,昨晚可是你主动打电话喊我,我手机上还有你的通话记录呢!”   张雅纹穿好了可以遮住关键部位的衣服,自信的插话进来,怕我不相信,怕她受到冤枉一样,还把手机通话记录翻开伸出手摆给我看,还继续笑着:“不止有通话记录,还有短信,在你们和好的这个期间里面,我和祁霖一直保持着关系。”   这个距离,我根本就看不清她手机屏幕,但是祁霖却发了疯似的,站起来便将张雅纹的手机抢走,直接往窗外抛了出去。   张雅纹娇嗔的不甘开口:“你干什么!昨晚你又是怎么对我的!为什么现在怂了!”   很清奇的画面,张雅纹话音刚落,祁霖就把张雅纹拖下床,对着她的脸狠狠甩了两个巴掌,痛恨一般的骂了句:“你给我滚!”   那两下巴掌力道非常大,张雅纹的脸马上就肿了一大半,而她也抓狂了冲着祁霖挥舞拳头:“我们是站在一条船上的人!你为什么每一次都这么对我!她这么肮脏的人怎么配和你在一起!我哪一点比不上她!你告诉我我哪一点比不上他!”   “滚!马上给我滚!”   “我不!你要对我负责!我受够了!你要是再继续这么对我!我把你的事情全部抖出来!”   耳旁全是两人的叫骂声,我此时不明白祁霖为什么既和张雅纹藕断丝连,却对她下手那么重,但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东西了,我很快拽着行李出了房间。   “林意!”   祁霖从那边的争吵抽身,从房间里面追出来拦着我不让我走,我已经完全对他失去了忍耐度,也死了心的不想跟他周旋:“我爱上了别人。”   “什么?”   祁霖错愕住,我无比的平静,“不管是你出轨也好,是我出轨也好,我们的婚姻已经消亡了,今天我回来,也是要跟你提离婚。”   “你说谎!”祁霖不相信,只把我行李箱给按住,“林意,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错了,昨晚的情况真的不是我能控制的,林意,我爱你,我爱的只有你,这样吧,我给你跪下来好吗?你不要走!”   说着,祁霖真的跪了下来。   祁霖慌张的样子,我真的非常少见,除了上次在祁家老宅的时候见过一次以外,这是第二次。   我一无所有,给不了他任何的事业帮助。他或许是真的爱我,才会朝着我下跪,红了眼一样的慌张。   但我累了,我真的过不下去了,看着他这幅模样,我也跟着回忆去生活的点点滴滴,忍不住还是掉了眼泪:“我爱上了别人,昨晚我和他在一起,我也出轨了,这样的我们,怎么过下去?”   “不,你不会爱上别人!”   我看着他,泪水模糊了视线,“我没有骗你。”   祁霖更是大受打击,呆呆的看着我。   “祁霖,你听到了吗?她不爱你,她出轨了!你还在等什么!你还爱她什么!赶紧离婚啊!我早说过了,她永远都不会爱上你,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会这么爱你!她是个贱女人!就是一个贱女人!”   张雅纹扑了过来,叫嚷着瞪着我,试图将祁霖给扶起来。   然而祁霖却是把她的挥开,一愣不楞的看着我,站起来改成突然抓着我的肩膀,咬着牙问我:“那个男人是谁?”   “我不会告诉你。”   我爱傅言,我也出轨了傅言,但我不想暴露他。   可我没有想到的是,祁霖居然猜了出来:“是傅言?”   换我错愕,换我吃惊的看着他,模糊的视线里面,他似乎是从我脸上看出了答案,脸庞狰狞了起来:“就是他对吗?”   “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凭什么爱上那个男人!我不是让你不要接近他,你为什么不听话!?”   本来是他没有底气的事情,他现在冲着我吼,异常的生气。   既然被他猜了出来,我扯了扯嘴角:“是我一厢情愿爱上他,跟他没有关系。”   他哑然失声,苦笑的看着我:“你还想维护他?我于你而言是什么?”   恩情。   我对他只有恩情。   我头一次因为他感到心痛,很多我曾经不对他发泄的,现在想发泄出来。   “我曾经一度尝试让自己爱上你,你对我很好,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可是我越来越看不清楚你,分不清哪个是真正的你,你对我妈的医药费一拖再拖,还将我的拆迁款给私自拿去做你的事情,很多时候我也有在想。如果不是因为我要筹钱,我是不是不会和傅言扯上关系,往后发生的事情里面没有交集,那我是不是也不会爱上他。”   “不准说你爱上他!”   他粗暴的捏住我的肩膀,用力的吼道。   “好,不说他。”我吃痛,极力忍着,吸了吸鼻子,再问他:“你在外面有女人,你说你会悔改,我信了。但你又把女人带回来,喜欢她你就娶了她,她也等了你很久,不是吗?既然如此,我们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意思?”   “那你觉得离婚就是最好的?林意,你太自私了。”祁霖大笑着,眼底里有深刻的恨意,使劲的摇晃我的肩膀:“我对你付出那么多,是你说能离婚就离婚的吗!我不准,不准!”   他使劲的摇晃我,摇得我眼泪直往下掉,摇得我的肩膀在不断的发疼,感觉他是要疯了的形势,我既惊吓也有些害怕,连忙挣扎。   “放手!我疼!”   “我不放!我不准你走!我爱了你那么多年,你为什么不爱我!”   “够了!”   他再抓扯下去,我怕我离不开这里,用力的把行李箱给推到他身上,他猝不及防被绊倒。   紧接着,张雅纹抓准了时机,过来把他扯住。   “祁霖!她都说她不爱你了!你怎么能这么执迷不悟!你爱了他那么多年,她又给过你什么回报,她根本就不值得你付出那么多爱!而我,我也爱了你那么多年,你看看我好不好!”   有张雅纹在拉拉扯扯,祁霖被牵扯住,见状,我再把行李箱给拖起来,马上从家里离开。   下楼到了一楼的时候,喊来的司机还在等着,我上前把东西放在车后备车厢里面,才一上车,就看到祁霖从楼上追下来,正奔向我这里。   “别走!林意,不要走!”   他拍打着车窗,满脸都是恳求。   “老婆,我错了,我再也不会做让你失望的事情,你原谅我。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没有你我怎么办?老婆!你下车,我们好好谈,我不会再弄疼你!”   现在我是真的分不清哪一个是祁霖的真面目,他爱我,他会出轨,他爱我,他对我的身体没有感觉,他爱我,还是把利益放在第一位。   我很混乱,唯一知道自己要做的,就是离婚。   “师傅,开车。”      ☆、第七十七章 没打算在一起   从家里离开之后,我打算去季婷那里,半道上手机响了,是祁霖打过来的。   我把他的来电刚挂掉,傅言的电话也来了,此时心情开始复杂起来,我没有接,直接把电话关机了。   等到了季婷的住处,季婷才刚起床,她一看到我提着个行李箱,诧异得不行。   “你不是出差去了吗?”   “又回来了。”   我边提着行李箱进门边回道:“我在你这里暂住一阵子。”   “行啊,不过你不是和祁霖和好了吗?”   “这次我下定决心,要跟他离婚了。”   季婷跟在我身后,我带着行李箱去她房间,再打开行李箱整理东西,她一听到我说要离婚,就跟中了彩票一样的欢呼起来:“真的?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会心软一辈子!怎么会突然来了决心。”   “有我的原因,也有他的原因。”   她好奇得不行,连头发都不梳了,蹲在我面前追问:“什么原因什么原因?”   始终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还是把昨晚的事情已经今天早上的事情都告诉了她,她听完两个事情,一脸的复杂神情,好几秒不可置信的鼓了几下手掌。   “精彩精彩。”   是精彩,在我出轨之后,回到家发现祁霖也再次出轨,这样千疮百孔的狗血婚姻,怎么想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啧啧啧,祁霖简直把渣男诠释这个形象诠释得百分百了啊!那天你跟他离开的时候,我就觉得他肯定还会再犯,果不其然,渣渣渣!”她满口的嫌弃评价,很快又一脸贼笑的问我:“昨晚你和他在一起,感觉如何?”   “什么感觉如何?”   我没明白她一副暧昧又好奇的表情。   “你说什么感觉,跟不爱的人做的感觉和爱的人做的感觉啊!”   晕,季婷也是够开放,扯半天居然是问这么荤的问题。   “一大早开车,我也是服了你了。”   “我这叫艺术的问法,要用艺术的眼光去看待我的问题。”她一本正经为自己辩解,再加一句,“你现在用艺术的话回答我就行了。”   “还好。”   总归问这话的是季婷,对她也没有什么好害羞,我简单回了句,很快翻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本想回想家里洗,撞见那样的事情也没有时间去洗,这会儿有空了,总算可以进去浴室洗澡。   只是我洗澡还没洗一半,季婷过来猛烈敲门,叫嚷嚷的好像在讲什么重要的事情。   “林意林意!傅总打电话给我手机了!找你的,你快接!”   季婷拧着门把手,推了一小半边的门缝,把手机往里面塞了进来。   手机上面是已经接听的状态,季婷都已经跟他说我在这里了,我也不好拒绝不接。   “喂。”   “在哪?我过来找你。”   和昨晚冷然的声音不一样,这个时候他的嗓音十分醇厚自然。   而听到他的声音,我想起昨晚的旖旎,心脏有些不紊,忙制止他:“不用了,你不用来找我!”   该说的事情要说,我深呼吸了一下,再次开口:“傅言,昨晚的事情都是意外,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   我就是这么打算的,即使我离了婚,也不过是在对自己的婚姻进行最后的负责,但是和傅言在一起,说白了昨晚就是情到深处情不自禁,我并没有考虑和他的未来,跨在我们之间的最大后障碍是傅家的老先生,那天对我的警告我总会时不时的想起,一想起就会清楚的自己和傅言无法拥有未来,所以我知道自己该走什么路。   电话那头听完了我的话,似乎是淡淡笑了一声:“你知道你朋友刚才兴奋的跟我说你要离婚跟我在一起吗?”   “什么!?”   我错愕不已,刚才只是和她大致讲了要离婚的事情,可我并没有说要和傅言在一起,季婷在乱说什么。   我头疼,季婷完全打算了我的算盘,“她误会了,我的事情不是她说了算。”   “那你的意思的……你以为把我睡了,就可以不用负责?”   低沉的声音里面还带着委屈,我被雷了个外焦里嫩,顿时让我有种自己一时半会会跟他纠缠不清,事情远远没有我所想的那么简单。   我干笑,想表现得洒脱点,“傅总,我也没有要你负责,我们大家公平一点,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挂了。”   “嗯,你先洗澡。”   我晕,多嘴的季婷,怎么连这个事情也说了!   电话是顺利的挂断了,我把手机放一旁继续洗澡,等到洗完了,再出去时,谁料到,季婷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我朝屏幕一看,手机屏幕里面显示着‘渣男祁霖’备注,大概是刚才就那么离开了,他联系不到我,只能联系季婷。   没有接,我匆匆的穿上衣服,把还在响的手机丢给季婷:“就跟他说我没有来找你。”   “噫……渣男也打来了!”   好是嫌弃的声音,季婷拿了手机接起来,我回去房间吹头发,依稀从呼啸的吹风机里面听到季婷骂骂咧咧的声音,隔了一会儿季婷过来讨喜的跟我说:“跟他说你不在我这里,他还求我把你的行踪告诉他!装得跟多深情一样,每次都是这种乞求的态度,一次能引起同情,第二次我可不会受骗。我已经把他骂了一顿,祝他和小三生活愉快。”   “谢了。”   骂祁霖都是因为季婷在为我抱不平,要我再面对着祁霖,我什么话都不太想说。   季婷满脸的笑容,我想开了她比我还开心,又靠在床上问我:“你和傅总现在什么情况,打算离了婚就领证?”   “我没打算跟他在一起。”   “啥?”   傅家老先生找过我的事情,我没有和任何人讲,因为那天对我而言,是耻辱又难堪的一天。私心里面也希望傅言把昨晚的事情别放在心上。   季婷满是不解:“那昨晚算什么?”   昨晚?   大概是圆我一个梦吧。   我笑了笑,忽然闻到空气中有豆浆的甜腻味道,胃里又是一阵泛呕,忍不住蹲在一旁垃圾桶吐起来。      ☆、第七十八章 有得谈   近期胃一直不太舒服,问道季婷煮的豆浆味,人就更加难受。   在厕所里面呕了一会,季婷靠在厕所门边咋呼呼:“牛逼了,昨天晚上刚睡一起,今天就有了!”   我回头丢了个白眼给她,“可能吗?”   “我也是开玩笑的。”季婷吐了吐舌,再问:“但你不会是真有了吧?”   “之前在家里验孕棒测过,后来也去医院做了检查,说是我胃不舒服,跟怀孕没关系。”我摸了摸腹部,那儿很平坦,什么感觉都没有。但胃确实越来越不舒服,回忆了回忆,近期饮食也算规律,这样确实不正常。   “你先去房间把豆浆关了,这个味道闻着难受。”   “好勒!”   季婷屁颠屁颠的离开了,胃不舒服的事我也没在意,漱了口再一起吃早餐。   后来季婷去上班,我困得不行,加上给白经理请过假,公司今天也不用去,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四五点,恍惚坐起来,拿了手机开机,满屏幕都是各个聊天平台祁霖发过来的找我的信息。   我不是感觉不出来他着急,只是已经对他失望透了,不想再听他的解释,也没有必要解释,给他微信发了消息让他这两天跟我去离婚。   他在线秒回,马上又给我拨了电话过来,我把手机放一旁,不想看到他的信息。   睡了大半天浑身发软,起来想找点东西吃,季婷家里冰箱一点存粮都没有。   她是一个平时只叫外卖的人,我心里摇头,她得改改吃外卖的习惯了。   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便打算下楼到旁边的超市也买东西,可还没到楼下,听到两个上楼的邻居议论说楼下有辆好名贵的车,我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等到了楼下,前方不到五米处的红色的法拉利印入眼前,我有些想逃。   傅言下了车,径自走到我面前来,神情不波不澜,淡淡的开口:“巧,我正准备上楼找你。”   “你来做什么?”   “你说我来做什么?”   昨晚我们两个有了亲密的关系,再相对时,他没有之前见着我就严肃板着脸的样子,反而眼中有些轻微的笑意和攻略姓。   我仍旧是难为情,毕竟昨晚主动的人是我,总觉得被他盯着,好像又回到了昨晚的场景一样。   清了清嗓子,我尽量表现得洒脱:“我在电话里面不是说清楚了吗?”   “说清楚?你确定?”   他压根不吃我这一套,有意稍稍向前,本就人高马大的他,很容易给人压迫感,一靠前,那张俊脸就在我面前放大几倍:“男人总是会习惯穿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你以为你颠覆了性别,拍拍屁股不认账,当我是随随便便可以招惹的人?”   “你说话小声点!”   现在是快下班的点,四周的邻居来来回回的,他这个人又长得出众引人注目,一讲话,好些人都朝我们投过来好奇的目光,这些话传入他们的耳中,眼光格外的诧异。   “怎么?开始心虚?这才是开始,我们还有得聊。”   受到注意,让傅言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我还是不能习惯他过分的靠近,尤其是他故意呼吸朝我脸上打,激起浑身的不自在。   大约知道这事情如果真的不好好谈,他还就不会轻易离开,依着之前和他的相处,也知道他的好好谈,绝不是一下子就可以谈完。在楼下耗着不止会引来邻居围观,我也饿得腿脚都在发软,还是选择暂时先退一步。   “好,你要谈,等会再谈。我现在要去超市买东西垫肚子。”   他知道我妥协之后,唇角一勾,手臂很自然的牵起我的手,拉着我的朝车走过去。   顺其自然得就好像我们本身是多么亲密的关系一样,我没料到他会拉我上车,甩着他的手挣扎:“我就在附近的超市买点东西,你等我一下就行。”   然而挣扎无效,不一下子车门被关上了,我试图去打开车门,他早已料到一样的把车门锁给锁住,很快的从另外的车门坐上车。   “我们有得谈,当然要挑个好地方。”打开车引擎钱,他朝我瞥了一眼,微微一笑:“重要我也舍不得你饿着,所以我们先去吃饭。”   也不知道傅言是怎么准备的,不到十五分钟他的车在一家餐厅停了下来,餐厅里面已经摆好了一桌子的饭菜,且他带着我一走进,还有站在桌子旁的出事把餐具拿起亲自递到我们的手上。   确实是饿了,一屁股坐下来就开始狼吞虎咽吃东西,等肚子里面垫了不少东西,察觉到对面傅言像观赏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盯着我,对上我的视线,他就跟自家孩子闹出洋相一样,宠溺的开口说:“注意吃相。”   “我本来就是这个吃相。”   我没好气,今天一天都没有吃饭,刚才吃得是急了点,但他也不用说出来,这多讨人尴尬。   也吃得差不多了,我撇撇嘴:“不是要谈吗,现在就谈吧。”   同意谈,是为了让他能够死心,因为我会坚持自己的想法,不会给他所想的交代。   “孟雅儿跟你婚期在即,我们之间最好的解决方式,不该是一拍两散吗?”   孟雅儿是这场谈话里面的筹码,我先把她搬了出来,因为原本我以为他对我只有厌恶才是,经过昨晚,彼此的什么感情,对方都已经知道,硬是说成意外非常勉强,只能用其他因素来躲开这场纠缠。   他嘴角轻抬:“谁跟你说我和她婚期在即?”   “报纸,孟雅儿也亲口提过。”   他眉梢轻挑,摇了摇头:“你还是这么的天真,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语气里面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我正准备继续讲话,他又站了起来:“这里不是可以说话的地方,换个场所。”   还需要换场所谈话,我心里已经有了抗拒,可他又在一旁等着我起来,我不得不站起来。   一站起来,发现那股腿软的感觉还在,一时没站好踉跄了半步。   这才意识到,根本就不是不单单是因为饿得腿软,而是昨晚太过火,今天还没恢复!      ☆、第七十九章 在一起   不知道傅言带我去哪里,上了车以后,车子开到附近某个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去酒店做什么?”   “上去就知道。”   我不愿意下车,他嚼着笑再加了一句,“放心,没有你同意不会吃了你。”   我微微不爽快,这好像是他在怪我多想。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   “如果我真要对你做什么,在停车场也行,反正这边也没有人,说不定‘车震’更有快感。”   他用一本正经的脸,却说着流氓味的话,在我拧着眉头时,他已经下车打开车门。   “走吧。”   算了。   我在心里狠了狠心,都已经到了这里,只要能讲清楚,在酒店里面讲也没有关系。   这一路,直达到了酒店的三十楼总统套房,等到进去套房的时候,入眼的居然是一座晶亮的摩天轮。   因为套房有个偌大的落地窗,落地窗外是游乐场,此时闪烁着七彩斑斓亮光的摩天轮,唯美唯幻的出现在视线里面。   像预备好的一样,下一秒,烟花在空中绽放,整个天空都是绚烂。   所在的酒店在高层,落地窗外的就是一家荧光发亮的摩天轮,相当美轮美焕。这一幕格外的美,我不禁怔住。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颗向往浪漫的心,我也不例外上前,趴在窗前看着美好的景象,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在我一时看得入神的时候,傅言从身后环住我的腰,下巴覆靠在我耳畔,磁性的嗓音绕着我。   “喜欢吗?”   我霎时清醒,想将他的手臂给掰开,然而无果。   知道我想挣扎,身后的男人轻笑,把手臂束缚了束缚,接着说道:“我已经知道我爷爷找过你。”   没想到他会知道,我心情一下子沉寂,眼前的景物也没心思看了,冷淡的开口:“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就大家各自……”   话没讲完,他突然扭过我的头,用唇封住后面的话。   有做挣扎,但是这个男人一贯就是不听人劝,也霸道过了头,一个劲的捉着我的下巴逼迫承受他。   我能感觉到心脏在不断的悸动,也猜自己一定面红耳赤。   好一会儿他才将我松开,我大口呼吸的喘着,期望新鲜空气让自己好过。   他不准我的视线离开她,抵着我的额头,字字坚定的启唇:“在你眼中,难道我是一个连维护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的力量都没有的人?你连和我商量的机会都不给我,直接在这段感情里面判处我的死刑?我对你的感情,仅仅是别人一句不能在一起便能放弃的?你以为一个人自大独断就是好事?感情里面双方都有责任,一声不吭甚至企图用谎言来把我往外推,我该说是你无情心太狠还是在你根本就是个胆量小得可怜的人?”   一连串的发问,由平和到最后逐渐有些愠怒的克制。   也许是我们之间靠得太近了,他的情绪传染到我,我哑口无言,心情沉重:“我只是觉得,你爷爷说的没有错。”   “你真的觉得我爷爷没有错?我在你眼中就这么不值得你犹豫?”他迅速接话:“就不能相信我?我有我的能力,足够保护好你和你的家人,一切你所担心的威胁都不会发生,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也绝对不会让你再陷入难堪。”   “傅言……”我看着他有怒气有怨气更多是深情的眼,越发感觉自己内心封锁的情感又要跳出来,支支吾吾的嘴边,想要再一次和他撇清关系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我犹豫了,我也痛苦过了,在道德束缚以及权威的威胁下,作为普通人的我,唯一的选择只能是离开啊。   “如果你硬要跟我说那天晚上我们发生关系不算什么,只要你告诉我,你确确实实不爱我,那我一定会再一次放手。”他再开口,话落,把我的一只手拿起来放在他心口的位置,眼神里无比的坚定:“这里为你跳动着,回答的时候要慎重,我也是个平凡人,不是在一次次的受挫之后,还能够继续厚着脸皮在你身边打转,这是你的机会,告诉我,你爱我吗?”   手心贴着他心口的位置,感受到心脏张恒在剧烈的跳动。   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彻彻底底的被他情绪所感染,本来就犹豫的事情,此时动摇的壁垒在不断的倾塌。   是啊,我从来没有打算去相信眼前的人,因为他是傅言,他太优秀了,家世好,有能力,优秀得让我相形见绌,让我有种我根本就不配和他在一起的自卑。   我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懦弱的人,祁霖并没有不如傅言,相反的,很多人羡慕我能嫁给祁霖,可我从来没有过自卑感,就连提出离婚实际上也不痛不痒。   所以这种自卑,何尝不是因为我害怕拥有后失去,何尝不是因为我深爱傅言?   “回答我,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我在自我纠结的深渊里面难以自拔,傅言的话让我回过神,再望见他深不见底幽深的眼,直觉告诉我,如果我真的放弃眼前这个人,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我爱你,我要跟你在一起。”   我如释重负,傅言也露出了松一口气的表情,将我给再一次搂着,不断地在我耳旁承诺:“相信我,只要相信我,我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   事实上证明,沦陷在男人的深情里面,后果自负。   等我被傅言深情感动得没有反抗时,紧接着被他根本就没法控制的,一晚上火热的纠缠。   连续两个晚上的折腾,身体实在受不了,这次我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   睁开眼的时候,傅言还紧紧搂着我的腰,我要推开他,结果反而让他也跟着醒了,他腻歪的把把我往他怀里直揉,晨间男性的嗓音格外有磁性,他本身又强势,合着的语气有些霸道。   “不准又擅自离开。”   我并没有想离开,在他怀里醒来还是很甜蜜的心情,就是被他抱得太紧的姿势不舒服,稍微一动浑身都在酸疼,忍不住的,我嗔骂了一句:“昨晚太过分了,故意找的酒店吧?”   他爽朗的笑着,呼吸不断的打在我的脖子上。   “你和我分开的时候,我想你想得好苦,所以现在要一点一点的补偿给我。”   “是一点吗!”我用手肘撞向他的胸膛,“你几年没有碰过女人?”   照着昨晚那么折腾,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性饥渴。   对于这话,傅言笑而不语。   不过我倒是这么问了之后,起了一点小心思,转过身面对他。   “你有过几个女人?”   虽说这种问题不好问,毕竟谁都有过去,但人就是这样,明知道最好不要去追究的,偏偏就想去追究。   他还闭着眼,听我这么说,才缓缓睁开眼,望着我,眼神之中只有宠溺,再是把头给埋在我的怀里,跟小孩子一样的蹭着。   “我说只有你一个,你信吗?”   “……不信。”   如果照他这么说,那昨晚这男人才破了他的处男身?   现在这个年头,这就不可思议了。   我也不是说思想封建,傅言比我大几岁,虽然没有结婚,以他的身份,多少女人倒贴都有,何况我也几次看到他绯闻,以及他在酒吧的时候,身边都是妙龄女郎,我还是能接受他以前有过女人,谁能想他给我这么个答案。   “你的表现完全不是一个生手好吗?谁之前还对我说我比你玩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好?说出来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一开始认识说的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越加觉得他在瞒着我。   傅言还就不肯跟我就着这个话题聊了,他很快的翻身,再一次把我压在身下,邪邪笑道:“这意思是对我的技术很满意?”   如狼似虎的眼神来得猛烈,我赶紧摇头。   “别来了,我浑身都不舒服。”   “这说明你欠调教!”   他反而笑得很愉悦,马上就吻了下来。   我确实是喜欢跟他亲昵,尤其我们才决定在一起,心里甜蜜得很,即使身体不舒服,这么闹着也就依着他了。   只是最后,我的手机响了起来,不得不先把他推开看手机。   是祁霖打来的电话。      ☆、第八十章 大结局   “接吗?”   傅言在身旁侧着抱住我,嘴上是在询问,却占有欲十足的拉着我的手,很明显不让我接电话。   我其实也不想接。   祁霖打过来电话一点都不意外,他那天苦苦哀求挽留的画面还在我的脑海里面印象深刻。   只是只是虽然该对他讲的都该讲了,但确定离婚的时间还没有。   为此我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老婆,你总算肯接我电话了,你在哪里?能跟我见一面吗?这次我什么都跟你解释清楚,什么事情都依你,我在反省,我真的在反省,我后悔了!我不该被她下套!”   一接通,电话那头还是祁霖痛心疾首的声音。   老实讲,假如他什么都没有做,如此挽回,我可能会心软,但是他出轨了,一次又一次,我实在不能接受他此时的忏悔,也觉得我们闹成这样,他根本没有必要再这么苦苦哀求。   “什么都别说了,我只想离婚,我们这个周日早上十点在民政局门口见面吧。”   “不!林意,你不能跟我离婚,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我很无奈:“真的爱一个人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轨,你能够连续两次和张雅纹出轨,说明你对她也是有感情的,我祝你们幸福。”   “你怎么能讲得这么轻松!”他在电话那头大吼,“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你难道就真的都没有爱过我吗?!”   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也稍微有些动摇。   他这样的质问我是理亏的,除了出轨,他对我真的很好很好,但感情上面我是真的……   我迟疑着回答的时候,腰部忽然一阵酥麻,脖子上也一股温热缠上来。   傅言这人,正搂着我直亲,已经开始上下起手。   “别闹……”   我知道傅言是故意的,不过身体本来就有些疲累,我又怕痒,他这一乱摸,我哪还能继续接电话。   而我出了声,电话那头的祁霖如同遭受打击一样,在电话那头又吼着:“你和谁在一起?!傅言吗?!你和我离婚,是为了跟他在一起吗!”   左右祁霖是要知道的,有些事情确实也该直接斩断牵连,我回道:“没错,我跟他在一起了。”   接着,电话那头沉默了十几秒,但是那头的人呼吸开始急速的大喘,祁霖几乎是咬着牙的开口:“林意,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   怒意还在延续,但他的话还没有讲完,我的手机被傅言直接拿走,丢在了床的另外一个角落。   傅言直接捞着我的腰,再反身把我压着,手撑在我身体两侧,神情有桀骜和不满:“既然确定的时间,何必再跟他废话?”   我抿了抿唇,也不想再去管手机,捧着他的脸问:“你是不是吃醋?”   “明知故问。”他嘴角慢悠悠勾着,神情看起来不满,但嘴角的笑却让人觉得很宠溺,再捞着我的发丝,淡淡的问:“你爱过他吗?”   “没有。”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傅言,但也不由自主的有些感慨:“不过我跟他的感情,超越了爱情,是一种无法回报的恩情,也是一种不能断掉的亲情。你不知道,我以前家境很不好,我妈她住院,我又在上大学,是祁霖和我一起付医药费和我一起照顾我妈,如果没有他,我可能会撑不下去。”   我叹了口气:“虽然我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爱我,但他为了我,可以和家族闹翻,那时候,就这么被感动了。”   “只是因为他替你照顾你妈?你知不知道他……”听完,傅言只是嗤笑了一声,但后面的话,又夏然而止,我好奇的等着他下文,他改成沉沉的问:“如果他隐瞒你做了伤害你的事情?你会怎么样?”   “怎么可能,祁霖一直以来都对我很好,除了他和张雅纹这个事情之外,他对我的好,谁也比不了。”我自认为祁霖对我还算照顾,见得傅言盯着我,眉头微微拧了下,知晓自己说错了话,我抱着他的肩膀,用力的汲取他身上独有的味道:“如果他真的做了伤害我的事情,我可能会很受打击吧,我不是很坚强的人,虽然我不爱祁霖,但是被背叛的时候,确实很痛苦……不过和你在一起,我可以期待不会有任何烦心事吗?”?   傅言搂紧了我,我享受被他拥抱的温度,听到他在我耳侧说了一声:“好。”   …   电话里面和祁霖闹得不是很和气,没有想到,离婚出奇的顺利。   那天是傅言送我一起去的民政局,祁霖很早就在一个人民政局门口等着,他看到我和傅言出现,眼神忽然而过的疲累,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紧接着,办手续。   期间,祁霖也没有跟我说话,倒是傅言,在等着手续办好的时候,光明正大的抱着我直搂直亲,有意让祁霖看着我们亲热。   我还不怎么习惯在人前和傅言亲密,何况祁霖是我前夫,那种心情很复杂,总觉得是在炫耀一般,一个劲的推着傅言,偏偏傅言来劲,悄声喊着宝贝怕什么,就是让别人看看你换了个男人多好。   力气悬殊,傅言根本不在意场合,亲密嘶摩之下,我还是败给了他。   最后,半个小时左右,离婚手续办好了,我和傅言要出民政局,民政局门口张雅纹在站着。   看到了我,张雅纹悄悄低下头,没和我有任何交集,跑到我们后面到底祁霖身边去。   “我说了不要来找我,你没听清吗!”   身后,是祁霖不耐烦的声音。   他和张雅纹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点都不想知道,和傅言加快了步伐。   结果祁霖又追了上来,一把拽住我的手腕:“林意!”   他的力道有些大,我有些疼,但才一回头,他就放开了我的手,眼神里面,满是煎熬一般,哑声开了口:“对不起。”   我不知道他这句对不起是对不起什么,但顺其自然的想到应该是他觉得出轨对不起我。   所以,我也就坦然接受,点了点头微笑。   “嗯,谢谢你,照顾我和我妈这么久。”   (完)   番外——   祁霖自从早上打给林意之后,工作一直心神不宁。   不管他怎么冷静,耳侧里面全都是林意在电话那头娇嗔说‘别闹’的声音。   她这种语气,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表现过!   而和她在一起的这个人,居然是傅言!   怎么可以,她怎么能和傅言在一起!   所以,他整个人怒火中烧,嫉妒让他气愤得恨不得杀了这个最心爱的女人。   可一想到自己跟她之间的种种往事,他又郁结在心,在又爱又恨里面,煎熬不已。   “祁总,张小姐过来了。”   办公室外是秘书的声音,话音一落,张雅纹大大咧咧的推门而入,径自到走到了他跟前来,娇气怨念到:“祁霖,你为什么不肯接我电话?”   哪里想到,张雅纹一走近祁霖,脸上一个火辣的疼痛,她不受力的被一巴掌打在了地上。   “祁霖!你是不是疯了!”   被打得一阵晕眩,张雅纹还没从地上爬起来,才一抬头,脖子就受到禁锢,祁霖狰狞的脸庞在眼前逼近——他居然掐住了她。   “你还有脸来见我!如果不是你,她怎么会跟我决裂!”   张雅纹来之前还是满心喜悦的,一想到祁霖和林意离婚她能和祁霖在一起,就不住的期盼。   现在看到祁霖扭曲的面庞,手上的力道重的好像只要轻轻一扭,她就一命归天,在生死关头,她害怕起来,脑海里面颠三倒四的翻腾起过去的种种事情。   没有人知道祁霖和林意之间是无性婚姻,但张雅纹清楚。   大学的时候,张雅纹就深刻迷恋祁霖,只是祁霖当时一个劲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林意的身上,她根本找不到机会去和祁霖接近。   直到一次社团聚会,祁霖和一起社团成员一起去林意家里,她不是社团的人,为了能和祁霖多接触,花了不少钱去贿赂当时组织的社团团长。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大家都喝醉了酒,她看到祁霖抱着林意单独离开,她一直跟在祁霖的身后,眼睁睁的看着祁霖带着林意回去二楼的房间,试图乘着林意醉酒侵犯她。   那一幕是让人震撼又难以反应的,她不知道该不该出面,偏偏这个时候,林意的母亲居然上楼了,在发现自己的女儿正在被人脱衣服试图强奸时,这个即使是神志不清的女人想要赶走祁霖。   祁霖也是被吓到,低声喊着不要惊扰其他人,结果林意的母亲根本不听,叫嚷嚷的出去房门喊人,祁霖不得不追出去。   农村的房子防护栏很矮,二楼这一块的面积类似仓库挤窄不行,在跑出房间的时候,林意的母亲没有站稳,从防护栏摔了下去……   看到楼下林意的母亲满身是血,祁霖灰白了脸,却看到了躲在一旁也跟着哆嗦的张雅纹……   事后,祁霖帮忙照顾林意的母亲,和林意之间的感情越来越好。张雅纹妒忌,想过要去告诉林意真相,转而一想,用此来威胁祁霖和她在一起更妙。   威胁是有用的,祁霖担心自己在林意面前的形象被毁,在面露厌恶的情况下,没有任何感情的要了她。   有的人的想法总是很古怪的,像张雅纹,她一直都知道祁霖喜欢的人是林意,也知道祁霖和她发生关系只是因为被威胁,但她却认为,得到一个男人的身体之后,迟早就会得到一个男人的心。   这一纠缠,也私下纠缠了整个大学,她慢慢的也发现,祁霖能和自己上床,却从没有碰过林意,她知道,当时强暴林意被林意母亲发现,还出了那么大的事故,对祁霖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打击。   为此,她就更加的认为,祁霖会是自己的。   结果她料错了,祁霖在毕业之后,和林意结了婚。   她用这个真相逼迫祁霖不准娶林意,祁霖却恶狠狠的同样威胁她,如果她告诉林意真相,那么这辈子她也别想再得到他的人。   不得已之下,她只好接受了这样的事实,转而进入祁霖的公司,近水楼台,再伺机找机会让自己上位。   “呃……”   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紧,张雅纹回过神,再看到祁霖泄恨一般的要掐死她,她连连摇头,痛苦的发出声:“祁霖,你爱林意,难道我就不爱你吗?你为了她费尽心思,我为什么不能为了得到你做出努力!是,前几天我是把你带到你的新家去。但是,确实你自己脱掉我的衣服,要和我发生关系的!”   回想那天林意回来的前个晚上,祁霖因为项目完成和同事出去吃饭,张雅纹本身流了产不甘心,一直都派眼线盯着祁霖,等到祁霖喝醉了,她故意假装偶遇带走祁霖。   后面的事情就比较顺其自然了,祁霖和往常一样,喊着林意的名字和她发生关系。   当然,张雅纹只是想和祁霖恢复原先的关系,也没有想到林意会突然回来,导致所有的事情都撞上,发展成了现在这样。   祁霖通红了眼,可见怒气正旺,听了张雅纹的话,想也不想的改成揪着张雅纹的衣领,对着她的脸甩了几巴掌。   这个平时秉性温和,又一直克制着不爆发的男人此刻化成成了施暴者。   一下一下,十足的用力,像是古代动刑一样,非要把肌肤打烂。   等得张雅纹被打得人整个都是蒙的,脸肿的比原先大了一倍,还没清醒过来被嫌恶的推开,头顶传来祁霖凉薄的话。   “给我滚,再来骚扰我,我会杀了你。”   浑身一个哆嗦,张雅纹摸着自己的脸,那种火辣辣让她已经麻木到感觉不到疼痛,看着只有厌恶神色的祁霖,她悲怆的哭出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你把林意捧在手心上,却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我是你的女人不是吗!”   “你从来就不是我的女人!滚!”   毫不犹豫的回复,祁霖的冷漠让张雅纹突然间心痛如刀割,突然领悟到,眼前的这个男人,根本就对她无心,即使她使了心机赶走林意,破坏他们的感情,这个男人根本不会对她动心…   哀恸,为自己感到不值,张雅纹撕心裂肺的痛哭吼出声:“是我瞎了眼!我爱错你了!”   祁霖确实对张雅纹没有半点爱意,发生关系他都是被威胁,而很多时候,他把对林意的那份性欲,发泄在张雅纹身上。如今林意和自己闹翻,张雅纹没法威胁自己,他对她厌恶更深,见得她的眼泪只有反感,直接离开了办公室,看也不看她一眼。   怒气并没有歇下,他没法继续工作,下了楼开车离开。   他要去找林意,不在季婷的住处,就一定在公司,他一定会找到她!   即使林意和傅言在一起,他都一定要找到她,跪着求她也好,用苦肉计都行,他绝对不想放开她!   匆匆下楼开车离开,不料才离开公司附近,两三辆黑色的汽车从不同方向行驶过来,拦住他的车行道。   他本身有怒火,对这群拦路的车辆破口大骂,没料到这群人下了车,直接到他的车前:“麻烦祁总下车,我们老板请您过去。”   ……   于傅言这个人,祁霖一直认为这个人是拿来利用的。   这个男人比他大不了几岁,但这个男人拥有的权利和地位让人望尘莫及。   自从结婚以后,祁家那边对祁霖越加的不看重,为了能够拿下祁氏的企业,他主动去联系凯撒那边的经理,进而和凯撒合作。   事实证明在事业上的合作,和这个男人的合作让祁家对他刮目相看,这个人甚至引荐他去见美国一位非常有地位的资本家,这些事情确实让他得到发展获得好的项目业绩重新拿回来了在祁家的继承权。   不管是不是利用,傅言存在一定的助力作用,任何场合之下,祁霖对他都是要低个头的。   但这个男人抢了林意,和林意暗度陈仓,即便是合作对象,他也恨之入骨。   在这阵子的混乱里面,他和傅言之间,总是要有一个对峙的时机。   想到要见到傅言,他越来越恼火,更想到林意今天早上和他翻云覆雨,他的拳头握得越来越近。   然而就这么被人请着去了一个类似车库的地方,才踏进去里面,就被一拳头给打中,踉跄的撞到了墙壁上。   “这一拳头,早该给你。”   站在祁霖面前的,是眼神凌厉的傅言。   和祁霖那藏不住的怒气不一样,傅言沉稳得一丝不苟,就连打人,身上也一丝凌乱都没有。   “呵……”   祁霖冷笑,他还没有对傅言做什么,他倒是先动了手,那他也不需要客气。   为此,他愤怒的挥拳。   傅言又怎么会是吃素的,他既然会约见祁霖,肯定早清楚祁霖可能的举动,在他挥拳过来的时候一掌握住了祁霖,更直接顺势再给了他肚子一个拳头。   “不自量力。”   傅言面无表情,嗤笑一声,从仓库内的茶几旁边抽了一根烟放嘴上,像个王者一样蔑视的眼神抛在祁霖身上。   而这边,连续两个拳头下来,祁霖嘴角溢出血丝,小腹受痛,声音都发不出来,连站起来都有些困难。   但他根本没有其他反抗的机会,就被两个傅言的手下过来,直接把他架起来压到傅言的面前。   被情敌攻击而反抗不了,还身体动弹不得,他也露出嘲讽的表情:“傅言,抢夺人妻,真了不起啊。”   傅言怡然的抽着烟,在他眼中,祁霖就跟看蝼蚁一般,张牙舞爪不起来任何,所以他根本不放在眼里:“能把自己的妻子送到别的男人床上,祁总,也了不起。”   什么?   祁霖脑子嗡了一声响。   傅言这话的意思,难道说,他已经知道?   “好奇我怎么知道?”傅言冷笑着接话:“对客户为了讨好送上来的女人不做任何调查,你觉得可能吗?”   这一瞬间,祁霖觉得心里某个藏着秘密的高墙崩塌,他脸色大变:“你早就知道,故意接近林意!”   “要怪只怪你太愚蠢。”   傅言吞云吐雾,俊庞里面,继续嗤笑。   是,他早就知道林意是谁。   在他被下了药,中毒随便拉了一个女人去楼道口的时候,他就认出了她——负责代孕的女人!   他从来不碰女人,一直都对性生活这种事情无感。   可惜的是,他爷爷身体不济,要他早点结婚生一个继承人,也把结婚对象拟定好。   他对梦娇儿无感,也不想娶她,但为了能有几个继承人,他想到了找代孕对象。   当时他让手下的人去找代孕对象,后来安排的时候,他还不怎么注意身下的女人。   他碰了她,知道自己是她第一个男人时候,他对这个女人的长相,多少有点好奇。   紧接着,就是林意在楼梯口遇见的事情,会再见到她,他很意外,保持不动声色的观察她出现的目的。   不得不说,他一开始确实以为林意是祁霖安排在她身边的棋子,等后面发生了一些事情之后,他才发现,林意压根就不知道他是谁,更不知道自己早就被祁霖给卖了。   逐渐相处里面他已经爱上了林意,有掠夺性的男人,在清楚心爱的女人处境,根本不可以会放手,所以他一直观摩,不告诉林意他是谁,悄然培养和林意的感情。   一切的算计全在这个男人的手中,祁霖发了狂:“玩弄我们很有意思?!把林意还给我。”   “玩弄你确实有意思,但是把她还给你,不可能。”他残酷的笑:“你不配跟她在一起。”   “难道你以为你就配了吗?你凭什么跟她在一起!她是我的妻子,你凭什么引诱她跟你跑!”   “你真的把她当成你的妻子过?”傅言反问,丢出一个炸弹:“她母亲,是你害得住院的吧?”   闻此,祁霖的怒气仿佛被冻住,他没有想到,傅言会知道这个事情,脸色又黑了一成。   当下,他马上回想了,林意母亲摔下去的时候,目击人只有张雅纹,除非是张雅纹告诉了傅言,否则傅言不可能会知道。   可是张雅纹不会在这个时候背叛他,那么傅言是怎么知道的?   “阻碍林意母亲的手术,除非她母亲出事和你有关,否则你根本无需掩藏。”傅言完全洞悉祁霖此时的心思,不慌不忙的冷笑开口:“祁总认为,既然这些我都能查出来,其他的还能查出来吗?又或者,我不需要查,让林意知道阻碍动手术的人是你,你觉得她是否能原谅你?”   “你想怎么样?”   祁霖身体在发凉,像斗败的公鸡,他的所有事情,都掌控在了傅言的手中,他就跟垂死挣扎的丧家犬没有什么两样,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抖。   “曾经瞒天过海也好,该有的报应还是要来的。试想想,如果林意知道你把她送到我的床上,她有什么感想?如果她知道她母亲受伤和你有关,你觉得她又会怎么想?祁总,你认为,你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林意?”   傅言当然知道,祁霖对林意有感情。   电话里面他们的通话,傅言听得很清楚,他知道林意被祁霖纠缠,也知道如果他不出面,林意肯定会持续被纠缠。   所以,这些情况之下,他得解决掉这些麻烦。   和祁霖合作过,傅言还算欣赏他的能力,所以最开始才会接受合作——包括接受他送过来的女人。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祁霖根本就没有资格和他比,也没有资格和他挽留林意,他不会手下留情。   而在这个事情里面,他唯一庆幸的,就是祁霖只是把林意送上他的床,他依然是林意的第一个男人,林意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不再多说,傅言把烟蒂放在烟灰缸边缘捻灭,丢下四个字,随即迈开步伐离开。   “离婚,尽早。”   种种事情摊开,祁霖迟迟缓不过来。   他是祁氏集团的继承人之一,也是祁氏姓氏里面最优秀的子孙。   从小就处再优渥环境下的他,接受着良好的教育,秉性一直很温和。   在第一次遇到林意的时候,他就爱上了林意,所以不断的追求她,想和她在一起。   当时社团聚会里面,他也去了林意的家,他并非故意想强暴林意。   很大的原因是他喝醉了,一时起了贼心,才想和她发生关系,尽管那个时候他们不是男女朋友,但他对她的渴望几乎是深入骨髓。   而在最要紧的关头,最后一步的时候,林意的母亲出现了。   那一个惊吓里面,导致林意的母亲摔下楼成植物人,他愧疚的帮助林意支付医药费,却意外顺利的在处理林意母亲住院的事情上得到了林意的芳心,可是他……对林意硬不起来。   不是没有情欲,而是每次和林意亲密接触的时候,他总想起自己害了她将母亲的事情,以至于他有心结,这个心结导致他一直耿耿于怀。   但他是真的爱林意,同时也对林意愧欠,在毕业之后,所有人都不支持他们在一起,可他义无反顾的为了她和家里人反目。   最后真的结婚了,他确实满足了。   只是在结婚之后,张雅纹依然纠缠,他在公司里面不断的遭到堂兄弟的欺压。   诸多的烦心事,让他在面对林意的时候,产生了挫败感,重要的是他被张雅纹不断威胁,他每次都和张雅纹发生关系,他觉得自己脏了,他配不上林意。   可是他变成现在这样没有地位,被人欺负,也是因为他爱林意,为了她放弃了所有,所有,他开始有了恨意,开始产生了野心。   在通过层层关系打通,得知合作对象傅言想要找一个代孕对象,且这个对象一定要是干净的时候,他起了歹心。   他想,自己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对林意付出,那么林意是否也该为自己的前程贡献点什么?   而且,他也有一个想法,假如林意和别的男人有染,那么同样脏了的他们,在一起就没有配不配的差距了。   所以,他把林意送到了傅言的床上。   后来的事情里面,他不知道为什么傅言说不需要再和代孕对象有交集,那时候他是高兴的,因为他想要获取的利益已经获取到了,而他有了地位和名分,能够和林意更好的生活。   只是他万万料不到,在他出差的时候,林意居然和傅言有了一腿,乃至今日,林意居然可也为了和傅傅言在一起而离婚。   可是他能怎么办,傅言知道了真相,特地来警告他已经让他吓得腿软。   如果把这些真相告诉林意,林意肯定不会原谅她,离婚的事情也是铁定的,但他永远都得不到原谅,永远都在林意的恨意下生存。   光是那么想象,他忽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黑暗,浑身被恐惧的迷雾给包围。   他惶恐了——就算他拥有了身份和地位又怎么样,为了得到这些,他失去了,林意,他最爱的女人!   “我求你,我会离婚,但是能不能不要把这些事情告诉她?”   祁霖还被两个黑衣人给抓着,忽然冲着傅言离开的背影大喊,那是一种绝望之中说出来的话,“林意她的性格软,遇到一些不开心的事情会一直都闷着,她一直很信任我,如果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恨我是一回事,我怕她,无法承受这个事实。”   听到这些,傅言根本就没有理会,不得已,祁霖哽咽开口:“傅总,我会马上离婚,求您别告诉她,给你下跪了。”   说完,七尺男儿双膝落地。   步伐,顿住,快走到门前离开的男人,只是冷冷的给了他一句话的回复。   “我的女人,不需要你来担心、”   ……   祁霖事业蒸蒸日上,可他痛苦,煎熬。   有了那些足够的物质地位又如何?没有爱的人,他就只剩下一个空壳。   周而复始的,他总是在夜深人静下饮酒痛心。   好的是,林意一直没有找他,说明傅言也没有把真相告诉她。   他在煎熬里面,硬生生多了几丝幸运。   终于,到了民政局的那天,林意确实的一点都不知情的,看到他的时候,除了一些怨意之外,没有其他的态度。   他头一次对傅言有感激,但离婚手续流程,对他而言又是高山悬崖。   傅言像是为了展示自己是胜利者一样,不断的对林意做出亲密的动作,他还注意到林意,脸上的娇羞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他从来都不知道,林意还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可是,有嫉妒又怎么样?   他斗得过傅言吗?   当然斗不过   所以他只能认命,只能放手了   终于离了婚,拿了离婚证,他走出外面,看到张雅纹。   张雅纹红着眼哀声请求他能不能原谅她,能不能尝试着接受他。   那一刻,他终于也注意到了张雅纹的爱,而看着她,他似乎看到了自己一样。   他追向前,拉住了林意的手,想告诉她,他根本不想离婚。   到了口中,动了动唇,还是说:“对不起。林意。”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母亲。   对不起,余生不能照顾你。   对不起,我爱你。   他把这些情感全部都藏在了心里面。   他没有想到,林意会微笑的回复他。   “谢谢你,一直照顾我妈。”   于祁霖而言,这大概就是万箭穿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