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唇诱人》 作者:慕妩 文案: 南城舞院那个腿长,胸大,穿起衣服来骚里骚气的网红级校花郝佳,无意间调戏了邻校医学院一个大一刚进校的小鲜肉。 她以为潇洒自如,游戏人间,用涂的红的能滴血的手指搂着林渊北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呵,“弟弟,你真可爱。” 却没想过了很久—— “林渊北,你丫的过来,我那件露背的裙子呢!” “扔了” “林渊北,我手机里的号码呢?” “删了” ...... 认识你,我就没再看过别的女人 喜欢你,我就再没恋过其他滋味 阅读提示: 女主作浪,不喜慎入 涉及医学题材,因不是专业人士,欢迎指正,拒绝恶意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主角:郝佳、林渊北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郝佳“嘭”的一声推开宿舍的大门。   叶冰和陈嘉云交谈的声音乍然而止,俩人朝着门口看了郝佳一眼,相互对视,继而纷纷将头又低了下去。   谁也没再开口继续说话。   宿舍就这样安静了下来,可空气里却若有若无的弥漫着些许火药的味道,久久不见消散。   郝佳当作什么都没看见,大步流星的走到自己的橱柜前去找那件忘记带走的睡衣。   倒也不是多宝贝的衣服,只是她上学期从学校搬出去,多半打包带走的都是一些冬天的衣服,那件睡衣便被遗落在了橱柜的犄角旮旯里,忘记拿走了。   今天一时之间想起来,正好趁着到学校拿档案顺便带走。   柜子里都是些她不要的衣服,翻了一圈没找着,索性放弃,将东西整理好打包带到楼下的旧物储藏室。   只是在转身准备离开的那一霎那突然瞥见在洗池边上一抹靓丽的红,她走过去拎起来一看,果然是像从某件衣服上剪下来的一块布。   上面还沾着湿湿的水,像是用来擦了什么水渍。   郝佳向正在坐着的两个人投去凌厉的目光,正巧和好奇看过来的陈嘉云来了个对视。   她素来雷声大雨点小,被郝佳一个眼神吓得立马陪着笑招供,“佳佳,真对不起啊,我们看你搬走这么些天了衣服都没带走,以为是不要了,正好宿舍擦台子的毛巾脏了,就剪了一块下来。”   她这话是真是假明眼人不用费脑筋就能听出来,谁会剪个不沾水的真丝材质的睡衣去当抹布。   也没计较,拎着包和东西直接走出了宿舍,在门关的只留下一条细小的门缝时,她听见叶冰在里面和陈嘉云咬耳朵,“什么东西嘛,骚货一个。”   有些不相关的人没必要去在意,郝佳连脸色都没变的下了宿舍楼,将东西放下后,到校门口外去取车。   穿梭在人声鼎沸的校外小南街。   六月的南城已经进入了炎热的初夏阶段,各色的露天小吃都已经搭了起来,她捏了手里的烟,准备拉开车门,手刚放到车拉手上,突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反应了好久才想到那家街头的肥肠粉店不是应该营业了嘛,没多想转了个方向准备去买一份打包带走。   这家店是一位姓陈的五十多岁的阿姨在经营,因为身体不好,所以一年四季只在春夏的时候才开张。   陈阿姨是地地道道的四川人,据说在这块摆了二十多年的摊,她家的肥肠粉没有人说不好吃的。   郝佳走过去点了一份,等着的时候闲来无聊站在一边看起了手机,翻动着屏幕的右手夹着一根香烟,时不时的眯着眼送到嘴边吸上一口。   让人一看就是个老手。   “学姐。”   后面突然传来一道男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郝佳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转个身看过去。   一个男生急匆匆的跑过来。   待他走到面前,郝佳才笑着说,“是你啊。”   对面的江慕飞叉着腰喘了一口气,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南大,“我等人。”   将他上下打量一番,郝佳开始假装不明所以的拿话刺他,“这舞院的漂亮姑娘还不够?都把这爪牙伸到隔壁学校来了?”   江慕飞嘿嘿一笑,“哪能啊,学姐别冤枉我啊,我等的是男人。”   郝佳不欲和这个嘴甜的蜜里调油的小子纠缠,冷起了场,可他也不生气,凑过来主动询问,“学姐在等这个?”   他朝着肥肠粉的店铺努努嘴。   本不想回答,可想着这小子家境优渥,指不定以后有能用得上的地方,便意兴阑珊的点点头。   却没想到他又拍起了手,“姐,要不我叫几个人过来凑上一桌,去隔壁点几盆小龙虾怎么样?隔壁新开了一家龙虾店据说味道还不错。”   “行啊。”郝佳欣然同意,又转了个话峰,挤挤眼问,“不会打扰到你的正经事吧。”   江慕飞知道她还在误会,便直接告诉她,“真不是等女人,我一个发小在南大医学部,跟我要了一家药厂的资料,诺,你看。”   似乎为了证明他说的话的可靠性,他还扬了扬手里的一个档案袋。   郝佳无奈,“好了好了,相信你了。”   这下江慕飞才开始打电话叫人过来,叫的这几个人郝佳都认识,跟他一个班,在学校里都是挺有名气的人物。   他们在路边随便找了一个桌子,坐下后,等了一会儿,江慕飞突然站起来,“学姐,我朋友过来了,我去给他送个东西,一会儿就过来。”   他指着南大的校门口。   郝佳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就看见一个站在保安亭旁边看着手机欲要打电话的男生 。   穿着白T恤和黑色运动裤,脚上是一双干净的球鞋。   头发被剪的不长不短,只是像是从什么重要的事情上抽身赶来的,因为跑得太急,额前的碎发遮住眉梢,面部清冷隽秀,带着不同于同龄人的成熟稳重。   颀长的身型又略显书生气息。   估计是真的很出类拔萃,时不时有三两个经过的女生走过去了还回头张望,想过去搭讪却又止住不敢上前。   “那个就是你朋友?”郝佳抬着头问。   江慕飞没察觉到她神情的转变,依然积极的说着,“对啊,我发小,两个人十多年交情了。”   “跟你不太一样啊。”   “那是。”他痞里痞气,“天之骄子的矜骄贵公子啊,那气度我可学不来,我还贪恋人间。”   郝佳沉吟了一会儿,眼里闪着精光,“让他过来玩玩呗。”   江慕飞吓一跳,“你确定?。”   郝佳勾眼挑眉,像是在询问为何他会有这样的表情。   “他可不会吹酒瓶,帮你提高跟鞋。”   肯定中带着一丝调侃   这事情是有渊源的,当年外校的一个理工男,爱慕郝佳的美貌,追了郝佳一个多月。   后来郝佳被追烦了,从超市买了两箱子的啤酒,叫人搬到他面前,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说,“你能把这两箱啤酒全都吹完,我就答应跟你交往。”   整整24瓶雪花啤酒,谁有那个能力?   因为这件事情还让郝佳的名气在舞院一炮打响,从此成为了舞院的头号名人。   知道江慕飞在意有所指,她撑着下巴饶有趣味的笑笑,“那他会什么?”   “他什么都不用会,可能有人愿意为他吹酒瓶。”   郝佳装作吃惊的样子,“那就更应该让他来了。”   江慕飞从她眼里看到了“光芒闪烁”四个字,一股志在必得的好玩劲儿在眼角晕开。   不像在开玩笑   于是正了正色,解释道,“不是我不答应啊,我虽然跟他是发小,不过他的身份地位可比我高贵多了,我还真没那本事把他叫过来。”   “那你不会想办法?”   她带着江慕飞的目光一齐移到那个档案袋上,一开始江慕飞还没弄明白,等反应过来,恍然大悟的对着郝佳竖拇指,连夸她高明。   却早就把这样做可能要出卖朋友这一茬扔到了脑后。   ***   江慕飞跑到站在南大门口驻足等待的林渊北面前,将手里的档案袋交给他,在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感谢时,说“过去坐坐?”   林渊北拒绝,“不了,下次吧,我还有个事。”   江慕飞假装很麻烦的和他解释,“这事有点棘手,我找了我一个朋友帮了一下忙,他就坐在那边,要不我带你去见见?”   林渊北自然听出他的言外之音,看了一下时间,还算足够充裕,便点点头,跟着他往人多的地方走。   那几个江慕飞的狐朋狗友已经到了,桌上摆着几大盆的龙虾,这个季节龙虾还没成熟,价格却相当的不便宜。   可见江慕飞是花了大血本。   他看了周围一圈,问其中一个瘦高的男生,“左杰,郝佳姐呢?”   左杰回,“刚来就看她走了,好像去那边接电话了。”   江慕飞准备“嗯”一声回他,旁边的另一个男生带着些不怀好意调侃他,“这一来就只问郝佳,连兄弟都不介绍了。”   “滚你妈的。”江慕飞笑着骂,却还是依言给他们介绍,“这是林渊北,我从小玩到大的哥们儿。”   又一个个指着坐在位置上的人,“这是左杰,付汐成......”   林渊北依次点点头,算是问好。   不知是谁在这个时候喊了一句,“郝佳来了。”   才让所有人的注意力从上面抽离。   付汐成先转头看着拢着肩包从远处娉婷走来的郝佳,摩挲着下巴,一脸玩味的问,“我她妈怎么觉得郝佳又漂亮了一个度呢?”   她今天穿了一件姜黄色的紧身吊带和牛仔短裤,露出一小节性感的腰肢和又直又长的腿。   说不美,谁都可能不相信。   左杰也应和,“能不美吗?要不就让我们江少带着铁杆的兄弟陪她吃小摊?”   要知道从前的江慕飞就是喜欢吃小南街的东西那都是叫那些所谓的女朋友给打包亲自送去宿舍的。   这么做不是博得美人欢心是什么?   “滚滚滚。”   江慕飞懒得理他。   这个时候郝佳已经走了过来,看见他们喝起了酒,什么也没说视线移到林渊北身上,抬着眼问,“江慕飞不给介绍介绍?”   “姐,我刚才不是跟你介绍过了嘛。”   他疑惑,不懂郝佳在打什么主意,看着像对渊北有意思,细品之后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有点让人琢磨不透。   而实则林渊北就更不可能关注这些了,他对郝佳就跟一路人一样,神情冷淡,匆匆点头之后,和在座的各位解释,因为还有事,要先行一步。   江慕飞没和他们事先串通好,大家都摆手,连声答应。   林渊北转头准备离开,右脚刚迈出一步,却感觉到一只手突然抓住他的胳膊...... 第2章   手臂处顿时传来温热的触感,在颇有些微热的初夏夜晚带着黏腻的潮湿。   他低下头往热源的地方看去,那只葱白的双手涂着鲜淋淋的红色,在夜晚的路灯下形成强烈的反差,给人视觉上的冲击。   郝佳“嘶”的倒抽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其中也自然包括林渊北。   只是那只手依旧没有拿开。   “怎么了这是?”江慕飞着急的询问。   看着她低头动了动右脚,也跟着弯下腰去看。   “好像踩到什么东西了。”   那话里有些隐忍的疼痛,跟她平时漫不经心的言语不太一样。   抬起脚一看,原来是扎进了一推玻璃碎片里面。   这一块一到夏天,各种路边小吃扎堆,天气炎热,保不齐要喝点啤酒什么的,打碎一两个瓶子,也是正常的事。   郝佳为了图舒服穿了一双软跟的黑色细带软底鞋,走起路来轻飘飘的是快活了,但没想到到头来还要遭这罪。   她撑着林渊北的臂膀,走到凳子上坐下来,想看看自己的脚跟。   可天黑,即使马路上一排亮通通的路灯,谁也不敢保证有没有小到肉眼很难看见的玻璃渣子扎进肉里去。   江慕飞拉她,“别看了,去医院。”   “怎么去?”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在几个人之间逡巡,最后又返回看着自己的脚,“别还没到医院,就被逮进了警察局。”   听她这么一说,江慕飞才想起来,他们几个都喝了酒,根本不能驾驶,心里开始一阵懊悔,想着真是酒多误事。   纠结了几下,突然记得林渊北没喝过酒,便游走到好友身边。   此时的林渊北已经挣脱开来了郝佳的拉扯,眼神淡漠的看着支支吾吾的江慕飞,将他下面要说的话悉数摸清。   江慕飞这种反应也不是怕林渊北,俩人虽然成长的道路上出了差错,往不同的方向发展,却丝毫没影响私底下的交往。   其实就是太过熟悉,所以更加了解林渊北,他看着成熟冷静,脾气甚好,可最排斥牵扯到无关的事情中去。   “那个,渊北,帮帮忙?”   江慕飞开口。   林渊北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没有立即拒绝。   他知道有戏。   也对,谁会半夜三经的拒绝帮助一个受伤的女人呢,更何况像林渊北这种家教甚好,接受了这么多年教育的人。   想拍拍他的肩,表示感谢,突然想起那不是自己所处的立场该干的事,于是讪讪的收回手。   林渊北将档案袋给江慕飞,“你在这儿等着,我打个电话让人过来拿。”   “OK,包兄弟身上。”   江慕飞信誓旦旦的承诺。   交代好事情的林渊北迈步走到郝佳的面前,诚然如他这样的性子也多了一份迟疑。   他没抱过女人   不知道以哪种方式才是对待一个只见过一次的女人该有的态度,最后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蹲在地上,背她过去。   因为对着他的背部,郝佳看不见他的脸,但不用猜也知道他此刻一定是抿着嘴角,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她坏心眼闪过,突然想看看这个陌生的男人如何才能生气或者高兴,哪怕是一个不经意眼神流露也是好玩的。   她是个调节气氛的高手。   能从一个外地前来求学的小姑娘到毕业能有足够的资金在南城这种寸土寸金地方开得起一家儿童舞蹈工作室,还是没有父母的支持,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那鲜红欲滴的双手放在林渊北的肩膀上,没有立刻环住他的脖子。   “谢谢你呀。”   她道谢,实则是在拖延时间,右手在他的背脊处轻轻磨蹭,只是蜻蜓点水,点到为止。   外人看不出来,林渊北不可能感受不到,背着郝佳的身体一顿,眉头也紧皱了些,只是这段表达他情绪的时间很短,短到连郝佳也是在感觉到一阵细微的颠簸之后,才发觉到。   她露出得意的笑,更为过分的还用了她裸/露在外的完好左腿在林渊北的裤缝边轻轻蹭了蹭。   夏天本就穿的少,肌肤之间的摩擦是常有的事,少女般润滑的肌肤在他腿边撩拨,还有从后方飘来的淡淡的香水气息。   和她鼻息里喷出的热气   确实在这个令人心浮气躁的夏天让即使稳重如林渊北这样的男人都静不下心来。   说不上讨厌,但也说不上喜欢,只是觉得不自在,那种极力想要排斥的不自在。   这种感觉与别人说不了,他只能皱着眉头带着郝佳往车那儿走   两个人出众的外貌吸引了很多路人的驻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情侣关系。   付汐成看着他们践行渐远的背影,勾着江慕飞的肩感叹,“你这哪儿找来的兄弟,这么耿直,要是我直接往怀里一抱,虽然大了三岁,不过这年头谁他妈还在乎年龄啊,够味儿就行。”   江慕飞鄙视,“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精/虫上脑?”   付汐成,“......”   ***   林渊北将郝佳的车停在市立医院的停车场内,从车头绕到副驾驶位上,打开车门,准备扶她下来。   因为车身较矮,空间又狭小,想要背她出来有些吃力,郝佳对他说,“你抱我出来吧我不介意。”   她一个女人都如此大方,林渊北更不可能在这种小事上扭捏,于是从郝佳的腰侧穿过,抱着她从车里出来。让她扶着自己的肩膀,关了车门,又继续抱着她往医院大门走。   这时候的医院只能挂急诊号,医院里的小护士帮郝佳检查了伤口,将一些残留在里面的玻璃渣用镊子给镊出来,又做了伤口的处理,最后还要将伤口包扎好。   看似简单的事情,一套程序下来也用了近一个小时。   坐着坐着郝佳竟然睡着了,再次醒来,身边的人已经不再了,小护士也正在给她的纱布做固定。   “醒啦。”   小护士收拾着东西问。   郝佳看她笑语盈盈,低头看了一眼包扎的情况,说话也同样柔软了几分。   “嗯。”   “记得回家别碰到水啊,你伤口不算深,大概三天换一次,一个星期就可以完全拆掉了。”   “行。”   郝佳配合答应,突然烟瘾上来,摸了摸包想抽出一根烟来抽,想到自己还在医院里,只好放弃。   小护士看她没了事,有些拘谨的问,“姐姐,那是你男朋友吗?”   郝佳想笑,想问她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你姐姐了。   女人对年龄都很敏感,即使是18岁的姑娘也希望自己才17岁还未成年。   按照道理推算郝佳今年大四,这市立医院的护士不说关系,最起码得本科毕业,所以年龄肯定比郝佳大。   还没来得及说不是,小姑娘就激动起来,“姐姐你男朋友对你真好,刚才你在那儿枕着他胳膊睡觉,他怕吵醒你一动不动,最后好像还是收到一个重要的消息才抽身离开的。”   “是吗?”郝佳从椅子上站起来,笑着询问。   “真的。”   小护士眼里这俨然是一对男貌女貌还感情深厚的恋人。   “那真要让你失望了,他不是我男朋友,而且......”郝佳故意卖了个关子,“他才上大一。”   “啊。”   没忍住叫了一声,看着眼前这张明媚到张扬的脸,又联想到此刻已是晚上,不经想到他们是那种关系。   小护士霎时觉得林渊北在他心中的形象低了好几个档次,连他进来扶着郝佳出去的时候,她眼神都闪烁躲避,看着他们的目光里带着异样。   林渊北不可能感觉不到,只是没那个精力去关心而已,他把郝佳的车开进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又乘电梯将她送到了家门口。   以为能功成身退时,郝佳突然来拉他的手。   林渊北拧着眉回头看她,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进去坐坐?”   郝佳说的轻而缱绻,在夜晚静谧的廊道里隐约透露着那么些诚意邀约的意思,如果刚才林渊北还以为那是无意而为之,现在还这么觉得那就真的等同于傻子无疑了。   他扒开郝佳的手,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快。转身欲要离去。   这下郝佳直接抚上他的胸膛,虽然被立马的打开,但还是让她有一刻的功夫触摸到了林渊北心脏强有力的跳动。   望着那道离开的背影,她撑着右关节细摸着耳垂想,看着瘦高瘦高的,没想到还挺结实。   ***   南大的宿舍晚上12点准时关门,林渊北把郝佳送回家后,已经快1点了,他直接打了车去明府嘉园。   那是靠近南城琼山区大学城不远处的一所高档小区。因为经常没人住,所以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林渊北将就一晚,洗完澡后,穿着脏衣服和衣而睡,准备第二天回宿舍再换。   刚一闭眼,床头的手机在黑暗的房间里闪着灯光震动。   他累了一天,睁着惺忪的睡眼,接起了电话,江慕飞的声音突然传过来,“喂,渊北,你那边怎么样了。”   “送回去了。”   声音里有睡觉被打扰的暗哑,他抹了把遮住了眼睛的顽固头发。   江慕飞一听,“你睡了?”   “嗯。”   “这么快?”他又嘀咕,“我还以为等到天亮呢。”   南城交通拥堵,有的时候晚上的路都不好开,所以他没料到事情会这么快结束。   心里的一块石头放下,江慕飞竟然还聊起了八卦,其实也是有意无意的试探,“渊北,你觉得郝佳这人怎么样?”   林渊北自是不可能顺着他意说出对郝佳的看法,应付了几句,挂了电话,又匆匆倒在了床上。   都说白天越累,晚上做梦的机会也就越大,他也的的确确做了一个梦,没梦见别的,更没什么人。   只是梦里散乱无章。   倒在地上的红色高跟鞋,写在玻璃墙上的红色口红字体,放眼望去,眼前的一切都是红的...... 第3章   林渊北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卧室里开着空调,冷气从右上方的机体处流窜过来,将室内的温度降低了不少,可他却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走到盥洗台边用冷水冲了一把脸,洗漱好后,便匆匆回了学校。   一进宿舍,光着膀子的高宇锋就跑上来问,“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   他那焦急的模样不由让林渊北都多看了他一眼,只是没说话,眼神有些寡淡,去忙自己的事情,之后才抽空回了句有事。   “这事恐怕和情妹妹有关吧。”   不,应该叫情姐姐?   他站在哪儿,人又高又壮,比一米八三的林渊北还要高出半分,故意捏着鼻腔,尖细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滑稽。   林渊北卸这手表的手一滞,回头看他,表情看不出此刻的情绪。   高宇锋感觉到他开始正视这个问题,索性走到他的面前,把手机里的照片递给他看。   各种角度,各种姿势   应有尽有   上面无不焦距这一对外形出众的男女,女人他不认识,至于男人嘛,不是眼前的这个人是谁。   也并不是他多管闲事,夜不归宿没什么,谁还没个紧急情况。   南大医学部采取半军/事管理的方式,每隔两天对宿舍进行查寝,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有些学生在外玩的忘了时间,没能回去,找楼上楼下宿舍顶替一下的大有人在。   谁也没规定他林渊北就不能不回来睡。   交女朋友那就更没有问题了。   但是得看跟谁交。   昨天他接到林渊北的电话时,二话不说穿起衣服帮他到门外拿了东西,回来准备继续躺在床上打游戏的时候,突然收到好久都没联系的高中同学的消息。   他那高中同学就在这一块的大学城里上学,两人虽然离得近,但因为玩不到一起去,很少联系。   所以当他看见发消息的人时还以为是他这高中同学把自己女朋友的肚子搞大了赶着结婚来收份子钱的呢。   兴致冲冲的翻开微信,准备和这位许久不见的老同学唠唠嗑,打发时间。没想到,到头来竟然收到的是自己舍友和一个女人的暧昧照片。   照片里郝佳背对着镜头,不过就从肉眼即视的外形和背影来看,绝对算得上是女人中最漂亮的那种。   样子好还会打扮,不是一般男人能要的起的。   这也不奇怪,就凭着林渊北的内外在条件,他什么样的女人不能吸引到?   刚想发去消息问你偷拍我舍友干什么,那边就回【这是你舍友吧】   【对啊,怎么了】   对方立马发来三个感叹号【我听我女朋友说他背的这个女人是郝佳】   郝佳?   高宇锋在脑海里仔细回想,也没记起在自己所认识的人里有这样一个人。   【怎么了?】   回答他的是接二连三发来的帖子的链接,出于好奇一个个打开,越看眼睛瞪得越大。   虽然他知道这些网络上的八卦或者扒皮,十分里大概有八分可能是子虚乌有的,可再怎么样自己的舍友都不可能是这样的一个女人的对手啊   抽烟,喝酒,滥/交   她对林渊北显然就只是玩玩而已。   高宇锋趁着他看照片的时候,偷瞄了他一眼,从他的角度能看见林渊北估计能放下火柴棒的睫毛,皮肤比女人的还要白皙。   要是再穿上个医生袍,带着一架金丝边框的眼镜,那不就是小女生最喜欢的禁欲系吗?   这不现在连外校的学姐都看上了。   高宇峰叹叹气,果然是对得起他那副遭人惦记的模样。   ***   而在碧水云湾郝佳所居住的小区里,此刻幽静的卧室内,窗帘紧闭,熏香缭绕。   郝佳蹦着她那只完好无损的脚,跑到玻璃窗户那儿,拉开紫色的落地帘,阳光从外面洒进来,照得人热晕晕的。   外面是高楼耸立,放眼望去整个南城都被踩在脚下。   她又重新坐回到床上,弯腰去床头拿打火机来点刚才从梳妆台上顺手带过来的烟,正好趁这个时候给丁雨柔回了个电话。   丁雨柔是昨天晚上听说她脚被玻璃给划伤的,是郝佳自己打给她的。   这几天她的舞蹈室正在装修,需要人无时不刻的盯着,可是偏偏这个时候脚出了问题,不方便出行,只能让考上研究生相对比较悠闲的丁雨柔帮忙给盯着。   她是第一次接手这种事情,有些账单上的支出和工人们给的对不上号,只好打电话给郝佳一个个对,只是没想到郝佳的电话一直都没人接。   故接到她电话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就劈头盖脸的把她骂了一顿。   “昨天晚上干什么事去了,现在才接电话。”   对面却什么动静都没有,她想难道是那头有男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还能理解,谁还不过性/生活,于是就开玩笑的问,“这是一大早干爽了?”   以为会被郝佳骂几句或者用同样的方式给顶回来,没想到那边就平静无澜的说了句,“别闹了。”   她是开得起玩笑的人,有的时候聊天的内容尺度比她还要大,不可能因为这种事生气的。   那只有一种可能。   “怎么了这是,遇见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吗?”   “没。”郝佳将手里的烟伸到床头柜子上的烟灰缸边,漂亮的食指在烟的上侧轻轻弹了弹,姿势优雅中带着性感,“做了个梦。”   “什么梦。”丁雨柔好奇。   “春/梦。”   “...... ”   “跟我说说吧,梦里的男人是谁。”   郝佳把在校外如何遇见江慕飞,又如何通过江慕飞认识林渊北的事情和丁雨柔详细的陈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的丁雨柔陷入了沉思,好半晌才开口说,“能让江慕飞给他办事情的人家里肯定不简单啊。”   郝佳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被她挑明的给说出来,想到了一些很久以前的事情,所有的兴致全部没了。   把烟头扔进烟灰缸里,翻了个身,丝质的睡衣贴着她的身体,勾勒出臀/部翘挺的曲线,长腿一动,睡衣裙角从小腿肚滑动腿根处。   又是一副赏心悦目的场景。   丁雨柔知道不该提这种扫兴的事,便劝慰她,“行了,你要真喜欢,又不是真不行,这种事反正男人说什么都不吃亏,你自己注意点就好。”   郝佳不解,“我要注意什么?”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跟医生谈恋爱连做/爱的时间都没有,哈哈哈哈......”   郝佳,“......”   ***   郝佳在家养伤的这段时间,江慕飞打过来一个电话,问她是不是在家,想来她家看看她。   此时的郝佳正坐在沙发下的地毯上看最近一部大火的古装剧,明明到最后男女主爱而不得,悲情到弹幕上刷了一排的要给编剧寄刀片,却硬生生的被她看成了一部喜剧片。   要问这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正在演这部剧女主角的当红小花旦林绮是郝佳所认识的故人。   “姐,你笑什么呢?”   “在看《风起云涌》。”   “那你怎么笑成这样。”   他就奇了怪了,这不是一部悲情剧嘛,怎么还能看笑起来。   最近他正在交的这个女朋友,天天晚上准时闹着要看这部剧,更新时间一般都是晚上12点整,闹的他夜生活都没办法进展。   郝佳捏着一片薯片放进嘴里,盯着屏幕还在笑,等镜头里煽情的画面过去了,才从电视里收回注意力,“林绮那个小婊/子演的。”   只说了这一句,明显不想多谈,将那只“伤残”的腿架到茶几上,倚着后面的沙发吊儿郎当的问,“你找我什么事?”   江慕飞立刻舔着笑,“姐,我去你家看看你?这不你是因为我伤成这样的嘛,我总得表示表示吧?”   郝佳想笑,想问他你怎么表示,是送花还是送钱?   其实她都不介意的,她是个俗人,钱和花哪样都喜欢。   准备逗他两句,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又拿了一片薯片在嘴边慢慢的嚼,“你一个人来?”   江慕飞被问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还能有谁?”   “你那医学院的发小不过来?”   郝佳就不是个藏得住心思的人,让他拐着弯去试探江慕飞,然后让江慕飞自己去猜出她的意思,那是不可能的事。   “不是......”   他为什么要来?   这是江慕飞下面想要讲的话,可怕说出来被郝佳猛揍一顿,于是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表达了自己立场的郝佳在挂电话的前一刻向他说,“想来看我可以啊,把你发小给我带过来,否则就别来了。”   说完立即挂断了电话,只留下“嘟嘟嘟”的声音和一脸为难的江慕飞。 第4章   之后的几天,江慕飞左思右想,绞尽脑汁,都没能想出如何能让林渊北去见郝佳的办法。   他坐在舞院的舞蹈教室里,对着面前的落地镜狠狠的撸了把头发,搞的付汐杰都莫名其妙,“不是,我说这事你在这急什么劲啊,又不是让你和郝佳在一起。”   他就搞不懂江慕飞不图郝佳的美色,还跟在她屁股后面屁颠屁颠的献殷勤,到底是为何。   “小心苏玥和你着急。”   苏玥是江慕飞现在的女朋友。   “你懂个屁。”   他将肩上的毛巾往付汐成的头上砸去,起身不耐烦的往教室外面走。   他对郝佳没野心?   怎么可能   只不过郎有情,妾无意,感情又不是可以强扭的瓜,如果不好吃,还不如不吃。   没意思   他一向看得开   反而觉得比起做情侣,他更想跟郝佳做朋友。   郝佳这个人,胆子大,放得开,又玩得起,鬼点子还多,跟她在一起,江慕飞开心啊,有什么能比开心重要的呢?   说不定做情侣之后互相束缚反而变成一对怨偶呢。   想这些的同时,付汐成已经追了上来,跟在他的后面说,“你要真这么着急我帮你想办法啊。”   他停下来看他,眼睛里透露着不相信。   自己想了这么多天了,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难道他能在这一时半会间想到让林渊北屈从的办法?   “这有什么难的。”付汐杰头一次这么明目张胆的搂着他的肩,“你想啊,你这兄弟用美□□惑他肯定是不行的,那就试试别的办法呗。”   江慕飞着急到打断,“什么办法?”   付汐成勾出一抹笑,将他往自己这边拉,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后,直到江慕飞露出满意的笑。   ***   又过了几天,南城林家。   坐落在东山脚底下的西宁别墅,林家已经在这里落户很久了。   开往他们家的必经之路是一条被栽满梧桐树的林荫大道,阳光从叶子的缝隙中倾泻进来,在沥青色的柏油路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越向前仿佛进入了曲径深幽处。   江慕飞的车子一直向前终于停在了单门独户的一家,还没通知,就已经有人帮他把大门给打开,把车停好后,他便急冲冲的往正厅走去。   林家今天只有林渊北的母亲褚兰在,其实江慕北是有些怕她的。   她是医生出生,人长的是那种冷艳高贵的美。   听他那嘴不把门的老爸说:你褚阿姨当年追她的人能绕整个南城好几圈,最后竟然便宜了林慷平那小子。   按道理像褚阿姨这种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应该思想先进,紧跟着潮流一点,却没想她是个地地道道的传统女性,经常蹦着一张脸,难怪教出林渊北那样的性子。   江慕飞嘴甜的叫了一声阿姨。   褚兰放下手里的书,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小慕来了。”   江慕飞点点头,和她聊了几句,转过来开始逗弄边上正吃力的趴在餐桌上吃蛋糕的明乾。   明乾是林渊北的姐姐林喻惠家的小孩,因为两家关系亲,她也和叫林渊北一样,叫江慕飞舅舅。   江慕飞不像林渊北性格沉稳,但是古灵精怪的性格在小孩子中很受欢迎。   明乾看他一走过来,便立刻放下手里的叉子,伸着小手让江慕飞抱。   江慕飞接过她圆滚滚的小身子在空中抛了一下,才稳稳的放在自己的腿上,坐在一边。   惹得明乾咯咯直笑。   看着她吃了一小会蛋糕,江慕飞抬起头,毕恭毕敬的和褚兰说,“阿姨,我今天正好没事,带乾乾出去玩玩吧。”   褚兰没说话,明乾一个劲的欢呼。   没人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打着什么鬼主意,都以为和以前一样,不过是次小孩之间的打闹罢了。   褚兰吩咐秦阿姨帮明乾穿戴好,便放任她和江慕飞胡闹去了,完全没有当年他教育林渊北的那种架势。   因为江慕飞是早有准备,连小孩子的安全椅都配备好了,明乾直接被秦阿姨放在椅子里,系好安全带,乖巧的喊了一声,“婆婆再见。”   三四岁的孩子粉嫩的像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水蜜桃,让人恨不得咬上去一口,对秦阿姨这种年纪的女人杀伤力简直就是百分之百。   江慕飞笑笑,等车门关好后,才慢慢的打转方向盘,往别墅外驶去。   明乾歪着小脑袋问,“舅舅,我们去那儿啊。”   江慕飞从后视镜里看她,“带你去看一个漂亮的姐姐好不好。”   “好呀好呀。”   她拍着肉嘟嘟的小手,脸上笑得像咧开了一朵花。   车子又沿途往他过来的反方向驶去,由于有小孩子在,江慕飞特地将车速慢了好几个档。   南城的交通又是出了名的拥堵,等他带着明乾到了郝佳家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下午2点了。   这个时候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太阳晒得路边的行人都寥寥无几,更别提一个三四岁的孩子。   为了不让明乾被晒着,江慕飞找了一家奶茶果汁店,给明乾点了一杯鲜榨橙汁,才拨通了郝佳的电话。   此时的郝佳正在曲清的公司里帮忙。   公司不算大,一层写字楼1000平方米左右,里面用玻璃门隔了会议室,化妆室和造衣室,一排排衣服架七七八八的放着,上面都是些衣服的样品。   曲清是个超级富二代,凭借着家里的资本和敏锐的做生意能力,自己开了一家淘宝店。   资金自然是不成问题,可这种店最需要的还是曝光度。   于是她找上了郝佳。   郝佳从刚上大一的开始就给她的淘宝店当店面模特,就近些天才开始忙自己的事业而退居后位的。   不知怎么的,曲清最近突然来了一些灵感,要将旗袍的元素运用到今年的新样品中,把女人最吸引人的完美身材曲线完全展现出来。   看了一圈公司里的小模特,要不就是高挑够了太扁平,要不就是前凸后翘了个子还不够高挑。   最后只能拍桌决定请郝佳来帮忙。   曲清反手撑在化妆台上,在造型师帮郝佳弄头发的时候和她闲聊,“最近过的怎么样?”   “还行吧。”   “没想继续回来?”   曲清觉得郝佳天生就是一个站在镜头前的人,虽然她这种温柔中带着点野性的长相在娱乐圈很难火,但在见光死的网红圈那是妥妥的吸/粉啊。   现在有名气的网红赚得可不比有些明星差。   郝佳没什么兴趣,“我可不想躺那趟浑水,人红是非多。”   曲清摇摇头,不赞同她的观点,她觉得女人长得漂亮那是上天给的资本,就该拿出来让别人欣赏。   说服不了郝佳,她也不强人所难,换了个话题,“刚才谁给你打的电话。”   造型师已经将发型弄好,是那种复古的民/国盘头,波浪卷贴在眉梢,发尾处齐聚在耳侧,配上艳红的唇色与她身上的这款牡丹红刺绣鱼尾旗袍相得益彰,腰肢处收合的天衣无缝。   郝佳对着镜子侧了侧脸细看,觉得满意后,才回她,“一个学弟,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快忙吧。”   说着站了起来往摄影棚走去。   这是她干了三年多的工作,简直信手拈来,不一会一组照片就拍完了。   曲清看着成品满意的点点头,是她要的效果。   趁着郝佳换衣服出来的时候笑着说,“下次有要你的时候,记得来啊。”   “没问题。”   郝佳打包票。   收拾了东西连妆都没卸,就急着往家跑。   她是四点多一点推开那家奶茶果汁店的,江慕飞等的人都蔫吧了,怀里还坐着个已经睡着了的小东西。   这倒是让郝佳有些意外,指了指明乾说,“哟,从哪儿弄出个孩子来,你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   “哪能啊。”江慕飞否认,微微一动,睡够了的明乾在她怀里醒来,揉了揉眼睛看着对面笑意慢慢的郝佳。   “我姐家的孩子。”   郝佳也没细问,以为是他自己的姐姐,“说吧,你来找我干什么?”   “嘿嘿,前几天不是说要过来看看你的嘛。“   ”那你这可真会选日子。”她将脚往他那边伸了伸,“我这都好了你才来看我。”   江慕飞,“不是你说让我把渊北带来你才让我过来看你的。”   郝佳磨着橙汁吸管的手终于停了下来,人也跟着一愣,脑子里断片了好久,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和你说了玩的,你当真啦?”   她对林渊北的兴趣来的快,去得也快,舞蹈室的事情都让她忙的焦头烂额了,哪还有这个精力去想男人。   不过嘛,现在就另当别论了。   江慕飞被耍了,也不恼,凑到她身边,“这我可没食言啊。”   “那人呢。”   他信心满满,“你等着,五点钟保证让你见到人。”   两个人交谈的正起劲,谁也没注意到怀里的小家伙机灵的听懂了他们全部的对话,她看着郝佳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中写满了疑问,“姐姐,你找我舅舅干什么。”   郝佳蒙着了,想说你舅舅不是就在这里嘛,可照着那话的意思明显觉得不对,再细想,才恍然大悟。   难怪觉得这小姑娘长得莫名的对她胃口呢,果真家里的老人说外甥像舅,一点都不假。   郝佳伸出了手,示意江慕飞把孩子给她抱抱。   明乾也不怕生,晃着两条小短腿往郝佳怀里冲。   这么大的孩子已经有了意识,知道什么是美什么是丑,对郝佳这种漂亮的姐姐更愿意靠近。   她在郝佳怀里拱了拱。   郝佳逗她,“叫舅妈。”   小女孩什么都不懂,以为自己听到的就是全部,默认郝佳是自己的舅妈,竟然拿柔软的头顶蹭了蹭郝佳的胸。   她在家里就是这么和妈妈玩耍的,和舅妈自然也要。   郝佳被她的这个举动给惹得啼笑皆非,自己没什么,对面的江慕飞倒有些不自在,小弧度的瞥开了脸。   郝佳想说老子还没害羞呢,你臊个什么劲,想想也没开口,从包里拿了一根烟,叼在嘴边,摸出打火机刚想点上,看见怀里的明乾,作罢。   林渊北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他周末回家,前脚还没落地,就被褚兰吩咐让他出去把明乾接回家。   早和江慕飞通了电话,赶往地点,看见抱着明乾的郝佳时明显一愣,随后眼神越来越淡。   这边,他走来,江慕飞他们同样也注意到了他。 第5章   林渊北神色很差,抿着唇角,一副碰到高压预警线的样子。   是个人都能察觉出来他心情不好。   郝佳原本还挺期待这次见面的,瞬间也觉得扫兴。   她对男人的态度永远保持合则来不合则散,没有强求这一说法。   将手上那根没点着的烟抵进烟盒里,明乾已经看见不远处走过来的林渊北了,她大喊了一声,“舅舅”,在林渊北站到郝佳身边时,又扑进了他怀里。   果真是个见异思迁的小家伙。   林渊北站在那儿,怀里是扭动着身体的明乾,头低着,没理任何人。   不难看出他对此时这种怪异的四人组的不满。   江慕飞出来圆场,“渊北,要不坐会再走吧。”   林渊北还没来得及拒绝,郝佳已经先起身,“得了,你们聊吧,我先走了。”   她又去捏捏明乾的脸蛋,难得轻声细语的哄道,“小家伙,姐姐走了。”   明乾脑子转不过弯来。   咦,明明刚才还是舅妈呀?   在三个人的注视下,郝佳扭着她那风情万种的细腰,往门口走去。   因为头发还保持着刚才拍片的造型,妆容也略显妖艳,路人还以为附近有剧组出没,都抬着头四处观看。   江慕飞待郝佳消失在视线之内后,才重新坐回椅子上唉声叹气的问林渊北,“你笑一下会死啊,对女人温柔一点不行吗?”   明乾也跟着点点头。   舅舅长得很好看的,从她记事起好像就有很多的婆婆总对奶奶有意无意试探,想把自己的闺女介绍给舅舅。   都被奶奶回绝了。   这样的舅舅笑起来一定更好看。   江慕飞瞥到那颗像捣蒜一样的小脑袋,笑着摸了摸,“连乾乾都懂这个道理是吧。”   明乾没理他,抬着头看林渊北,语出惊人,“舅舅是因为舅妈在乾乾面前抽烟才会生气的吗?”   “舅妈?”   他迟疑。   “对啊,郝佳姐姐就是舅妈。”   林渊北无奈,“谁教你的。”   “没人教乾乾,乾乾自己想叫的。”之后她又很大人的说,“舅舅,舅妈真的没有在乾乾面前抽烟,还因为乾乾收了烟。”   林渊北不喜欢女人抽烟,更不喜欢有人在孩子面前抽烟。   可能和他的性子和未来从事的工作有关,所以在目睹郝佳掏出打火机的那一霎那,眼神也变得凌厉。   听到乾乾的话,他看着果汁店被频繁拉拽的玻璃门陷入了沉思。   ***   隔天是周末,林渊北在家睡了一觉,便匆匆的赶回学校,除了繁忙的课业以外,他还约了一个高中的学长。   这个高中学长比他高四届。   同是陈老师手底下的得意门生,两人误打误撞认识,他学的理工科,今年毕业打算开一家自己的游戏公司。   还缺一点资金,便想到了林渊北。   约定好的地点是瞿江路的一家酒吧。地处闹市的中心,晚上七八点,正是灯红酒绿开始的时候。   林渊北被服务生领着往里方的卡座走,一路上震耳欲聋的声音和勾肩搭背的男女引得他频频皱眉。   他没想到萧贺会约在这种地方。   服务生带着他拐了几个台位。   行走在其中,林渊北在一群打扮新潮的男人中穿着一件白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处。   清隽的面庞在酒吧迷离的灯光下竟然带着些男人的魅力。   令好几个女人追着他的身影遥望,甚至还有胆大的主动过来搭讪,被拒绝后才悻悻地走开,一脸惋惜。   服务生把他带到萧贺面前,便主动的走开。   林渊北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问,“怎么约在这种地方。”   萧贺摇摇酒杯,笑着说,“带你来看看这人间声色,免得当了医生后更清心寡欲,真把自己憋出病来。”   林渊北望了他一眼没说话。   “喝什么?”   “...... ”   萧贺忍不住调侃,“老样子?苏打水?”   林渊北目光深沉的可怕。   萧贺有求于人,不敢惹恼他,叫来服务员,点了一杯苏打水。   酒吧里的舞池那儿虽然震得人耳朵都疼,但角落里的卡座这儿还是相对比较安静的。   萧贺把自己游戏公司的事情大致和林渊北说了一下,不过只涉及到一些浅面上的东西。   毕竟林渊北既不是工科出生又不是金融出生。   他从事医疗行业,想学出个名堂来最起码需要八年,这段时间正好是男人事业打基础的阶段,作为像林渊北这么早熟的人,不可能还啃着家里的老来完成学业。   据他所知除了林慷平在他18岁成人之后送给他的公司股份,他还自己投资了不少领域。   这也是今天萧贺为什么来找他的原因。   谈了大概一个小时,正经事忙完,萧贺一身轻松的往沙发上一倚,翘着二郎腿问,“最近过得怎么样?”   这句话意有所指的肯定是林渊北的感情生活。   林渊北没回答他,因为他正侧着头看着前方喧闹无比的舞池。   要是旁人萧贺肯定以为他是被什么漂亮的姑娘吸引过去,但林渊北显然不在这一批人之内。   他也好奇,看过去,与平时人潮挤挤不同的是今天的舞池里竟然有十来个男人正围着一个漂亮的女人在跳舞。   女人扭着细腰,露出性感的肚脐,估计是喝的有点多又或者是玩的有点嗨,连身边的男人上下其手的揩油都没发现。   萧贺又转过头看了一眼林渊北,他皱着眉尾的表情令他恍然大悟,“认识?”   林渊北没说话,骨节分明的右手握着玻璃杯握紧了一下又松开。   “要真认识,不管熟不熟去救场啊。这里的男人就跟发/情的牲口一样,再厉害的女人都不是对手。”   他依旧不见动静。   人活在世上如果自己都无法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还指望别人去普度众生?   酒吧里的重金属音乐仍充斥在耳边,萧贺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郝佳,多年在这种场合混迹的经历告诉他。   林渊北认识的这个女人已经是待宰的绵羊,只是这狼是谁还要进一步考察。   “真不去?”   他问。   对面的人显然也注意到这一点,动了一下身体,沉默几秒之后,仿佛做了矛盾的挣扎,在一个男人摸上郝佳的大腿时,径直走去了舞池。   此时的郝佳跳的正尽兴,感觉有个人走了过来,拉着她的手把她往外面拽。   因为喝了一点酒,晕头晕脑的,看不清人是谁,只感觉他精瘦的腰部似曾相识。   还很.....   有力   手也冷冰冰的,可握上去却意外的舒服。   在人稍微少的地方他放下她停了下来,郝佳才有空定睛去看。   竟然是林渊北。   飘过一丝惊讶,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想和他说话,人已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他在一个男人对面坐下来,她才知道他不是追着她来的,默默的有些不服气,自己女人的魅力竟然在他面前一文不值。   或许是追随他的眼神太过不加掩饰,那边的萧贺隔着老远和她点了点头。   她回礼,而后反方向走到丁雨柔那边,去拿衣服和烟盒。   刚才的那一幕丁雨柔自然全部目睹,早消化了刚看见时的惊讶,揶揄她,“哟,什么时候背着我找的小狼狗啊。”   郝佳收拾好,临走前朝她跑了个媚眼,转身说,“那个让我做春/梦的医生啊,亲爱的我去去就来。”   丁雨柔,“......”   她这一去是多久呢?   ***   萧贺看着郝佳和一女人低头说话,才知道原来人家是有朋友在场的。   她动作,神态和说话的方式,看上去绝不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见她走来,拍了拍自己兄弟的肩朝左侧努努嘴,“兄弟,哥们儿就先走了,接下来你自己看着办吧。”   萧贺完美退场,在和郝佳擦身而过的时候熟稔的招呼,“hello,美女,下次有机会和渊北一起来玩。”   郝佳比了个OK的姿势。   她对谁好想都是这副自来熟的模样。   林渊北撇了一眼,不甚在意,没如萧贺说的那样准备再和这个女人有所瓜葛。只是天不遂人愿,刚转身,郝佳已经没留缝隙的贴在他的面前。   她手里还拿着烟,头顶有些翘起的头发挠着林渊北的下巴,很不舒服,当下便选择推开了她。   而此时的郝佳之所以能让他得逞避开自己,还是因为当她站在现在的这个位置时,只要眼睛稍稍一动,就能看见他上下滑动的喉结。   性感的让人恨不得咬上去一口。   她也真做了,结果可想而知。   “躲什么。”   吸了一口烟她又笑着说,“这么怕我,刚才怎么有勇气跑上去拉人?”   周围已经有些围观的人开始起哄。   林渊北难得的情绪漂浮在脸上,低头看着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心头思绪混乱。   他引以为傲的处事不惊,因为眼前这个女人全部成了笑话。她以蛮横无理的姿态无孔不入的闯进来,让人无法忽视她强烈的存在感。   郝佳看见他微微的走神,深邃的眸子里一眼望不到边,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不过没关系。   她知道此刻自己在干什么就足够了。   左手环上林渊北的脖子,踮起脚尖,又吸了一口烟,对着他帅气十足的脸吐了个漂亮的烟圈,   郝佳在他耳边轻声诉说,“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咽吞时的喉结很性感?”   尤其在现在......   今天晚上 第6章   围观者屏住呼吸等着她的下一步大胆的动作。   却出人意料的是她在咧出妩媚的一笑后,脑袋栽进林渊北的肩上,再也没有抬起过。   林渊北第一反应是推开,但看着郝佳摇晃欲倒的身体还是将她扶稳了些,单手扣在怀里。   他还是无法做到将一个喝醉了酒的女人只身留在这鱼龙混杂的酒吧里。   即使他尽力的去排斥着。   围观者们也都收起了手机,觉得没什么好看的了,便各自回到各自的桌位上继续。   在人流向四周涌散的时候,丁雨柔拎着郝佳的包逆行走来。   她在这段前行的过程中,一直注视着林渊北。   干净清冷的模样确实招人喜欢,难怪郝佳惦记这么久,只是这种家世不凡的男人会像他表面看起来的那样甘于被臣服吗?   显然不可能   丁雨柔终于走到他们面前,将郝佳的包挂在她的肩上,笑着说,“我是郝佳的朋友,她就麻烦你照顾了。”   话语里不乏轻快的戏谑。   林渊北,“......”   “林医生是吧,别说我没提醒你哦,郝佳喝完酒就像变了一个人,我保证你会看到不一样的惊喜。”   说完立马闪了人。   十几分钟以后,林渊北终于体会到了那句“变了个人”是什么意思。   醉酒后突然惊醒的郝佳爬上路边比人还高的大理石台面,盘腿坐在上面“呜呜”的哭起来。   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控诉了林渊北好多的“罪状”,比如他一个男人小气到连让她碰一下都不给,视她女人的尊严为踩在脚底下的烂泥。   林渊北大拇指抵在额穴,劝她下来,这场景俨然一对吵着架的情侣。   周围驻足的路人越来越多,有女人对他投来鄙夷的目光,指指点点,虽然只仅限于停留几秒后就匆然离开,不过这也让林渊北觉得无比尴尬。   “下来好吗?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绝望之后的妥协。   “真的?”   郝佳问。   “嗯。”   “那我想亲亲你,抱抱你可以吗?”   “......”   “哈哈......”一阵极似狂狼的男人的笑声在后方响起,林渊北回头,看见一对挽着腰的情侣站在身后。   男人粗犷的身体环着小家碧玉的女人,在她的腰侧捏了捏,像是在挑衅,“兄弟,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光看着不用不行啊。”   他还上下打量了一番林渊北,眼神里流露的“你不行”就差用支黑色的水彩笔写在自己的脸上。   林渊北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对男人粗俗的语言当即表示了反感,眉头拧动,转过头不再搭理。   那人越说越来劲,“还愣着干嘛,回家拖上床办了,保证老老实实。”   郝佳听了之后竟然还赞同的点点头,她坐在上面摇摇欲坠的看着男人得瑟的离开,又转了个方向继续看着林渊北,“我想吃冰糖葫芦。”   “......那你下来,我就答应你。”   他已经被弄的没脾气了。   “我不敢,你抱我下来。”   “......”   林渊北觉得头有些疼,跨步走上前。   大理石台比他还要高,不过接下一个不到一百斤的姑娘,还是没话说的。   伸出手,郝佳自觉的跳进他的怀里,像无尾熊一样缠在他的身上,两条腿勾着他的腰部,用尽了蛮力。   如郝佳所说的,林渊北真的带她去了南城有名的西树街。   那里到处都是南城有名的小吃,只不过这个季节不是吃冰糖葫芦的季节,只有一两家还开着店。   林渊北随意挑选了一家,付了钱,老板拿起一窜诱红的糖葫芦卷着糯米纸,动作娴熟,几秒之后递给她。   郝佳却没接,在这个时候搂上林渊北的手臂,靠着他的肩说,“爷爷,我男朋友帅吗?”   老爷爷好脾气的说,“帅,小伙子长得真精神。”   在老一辈人的眼里,没有帅,潮,高这些说法,只有笼统的精神。   “是呢,可是他对我不好。”   郝佳低着头黯然伤神,仿佛真有这么一回事一样,老爷爷看着林渊北的眸子里多了些指责,“小伙子,这么标志的姑娘去那儿找,人要惜福。”   老人家看他相貌出色,为人正派,刚开始对他还有不错的印象,没想到也是个一肚子花花肠子的人。   “我和我老伴人都六十几岁了,半截入土的人了,现在想来我们的一生平平淡淡,可两个人过日子哪有什么轰轰烈烈,到头来还是自己的老婆对你好。”   林渊北,“......”   “看你能带女朋友出来买糖葫芦,说明还不算差。”最后一锤定音,“回去好好过日子知不知道。”   林渊北没回答,郝佳俏生生的回了句“好的”,而后接过老爷爷手里的冰糖葫芦。   开心的仿佛十六七岁的少女,她本身就不是那种波眼,厚唇的性感,只是妆容成熟,形事作风大胆,真正卸下妆,鹅蛋脸,大眼睛还带着少女般的清纯。   所以郝佳有种魅力,她是真的将那股子野性揉碎在干净的气息里,从而能随时在这两种性格里来回切换,而让人不觉得突兀。   林渊北跟着她,害怕她像只乱窜的兔子,一个不留神就跑到见不着人,跟着她在西树街的小巷子里乱晃。   看了一下时间,距离12点还有一个小时,如果不现在把郝佳送回家,他可能就赶不上宿舍的门禁了。   跑上前,拉过她的手,林渊北说,“别乱跑了,我送你回去。”   “可我不想回去。”   这种安抚醉酒女人的事情他从来没有遇到过,不知该如何下手,捕捉到她祈求的眼神时,竟然想到了明乾,鬼使神差,他像平日里对明乾的那样,拍了拍她的发顶。   回过神后,再想拿开却发现已经迟了,手停在半空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但这种方法出人意料的管用,郝佳瞬间服软,“回去可以,但你要把你的聊天软件全部加我一遍。”   林渊北一愣,丝毫没想到她会提这个要求,思忖过后叹气道,“我没有那些东西,不过有个微信不常用,就是我手机号码,你要是想加,回头我同意你。”   “就这么说定了。”   那个“了”淹没在一啸而过的机动车声里,伴随着郝佳的身体也再一次倒进林渊北的怀里。   这次是真的安静了。   稳步扶着她的身体去停在路边的车,然后将她送回了家。   到达她家的时候,是郝佳自己开的门,指纹输进房门系统,“啪嗒”一声解锁的那一刻,她好像清醒了一点,握着门沿,突然转过来,踮起脚在林渊北的右脸颊亲了一下。   “谢谢你送我回来。”   那一刻林渊北觉得她所有的意识都是清明的。   ***   林渊北又回去迟了,不过赶在了12点之前,因为有了第一次,大家对相继而来的第二次也就见怪不怪了。   高宇锋闻到他身上飘来的丝丝香水味,只吸了吸鼻子,头也没抬的继续抄手里的作业。   他正在“临摹”的范本是林渊北的,《系统解剖学》那个老头子,只要逮着谁抄作业,借抄作业的人比抄作业的人还要惨,不过他的“爱徒”林渊北就另当别论了。   他用了那个冥顽不灵的老头子的一点惜才之心,干尽了损舍友的事情。   林渊北私底下不甚不关心这些事情,被郝佳折腾的有些累,他去浴室匆匆洗了澡,便躺在床上要睡觉。   睡之前打开微信一看,有个好友的申请。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对于郝佳能知道他的手机号码他一点都不意外,只是他不懂为何郝佳会抓着自己迟迟不放,并不是他妄自菲薄,两个没有兴趣基础的人在一起图一时的开心,激情之后只会觉得累。   她那么聪明,不应该不知道这一点。   虽然脑子里这么想,林渊北还是点了同意,他的微信圈里几乎什么都没有,只是用来方便交流的工具。   所以加不加对他的生活都没有本质的改变。   只是他想错了。   几天后的英语课上,他放在书本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一下,外语系的老师看了一眼声音传来的地方,飞过来一个眼神,又继续两手撑在讲台看着课本继续讲题。   因为英语课不是专业课,是集了好多班的大课,前面有些别院的男生转过头对着林渊北的方向明目张胆的竖起了大拇指。   要知道让外语系有名的女魔头听到在课上手机响的声音,那是不少于几万字检讨的事情。   而林渊北就这么蒙混过关了。   果然老师还是偏爱成绩好的学生。   林渊北在周围的低声嬉哄中将手机关机,等下课的时候,才又重新打开。   离上一条消息已经是过去30分钟的事情了,期间郝佳没有收到林渊北的回信,骂了他不少于十个的混蛋,   每五分钟一次,到最后打破规律连发了五个。   他往上翻,以为她是有什么要紧事,结果一看,是一张穿着旗袍的艺术照。   那天郝佳在给曲清拍了几组照片后,突然开始对民/国时期的旗袍非常有兴趣,和丁雨柔商量着一起去照相馆拍了一组写真。   照片里她穿着一件暗红色的提花棉旗袍,侧着脸,在烟雾缭绕中眼波留情。   林渊北镇定的看着她发的那句“美吗?”   刚想关上屏幕,眼尖的余畅伸过脖子,问,“渊北,这个女人是谁?”   他对郝佳的备注是她自己微信名snowy,余畅更是没见过郝佳,他只从高宇锋的嘴里知道有个漂亮的女人在对林渊北穷追不舍。   可追着林渊北的漂亮女人多了去了。   “这到底是谁啊?”   他又问了一遍。   实在好奇,什么女人能要到林渊北的微信号,这说明已经打入到敌人内部啊。   林渊北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将手机收起来,准备离开教室。但在转身之际,迎面走来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叫到,“渊北哥”。   她这一声“渊北哥”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定睛一看,连高宇锋都大叫到,“这不是文学院的南大小林绮。” 第7章   南大小林绮得名于黎舒大一刚开学的一张军训照。   现在网络发达,有好多微博上的营销号或者炒作团队,为了博取关注,会亲自走进高校寻找最美校花。   高学历加上出众的外貌往往为她们赢得了噱头。   黎舒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名的,又因为五官及神/韵颇有几分近几年当火的小花旦林绮的意思,所以网友们都叫她南大小林绮。   往往这种情况下,一个大学校花的“崛起”都会伴随着各种与利益的对勾,比如开网店,进娱乐圈。   只是黎舒不需要这些,她家境好,父母也不允许她在网络这种繁杂的环境里挣钱,所以她的名气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就在刚上大一的时候火了一阵子,但“南大小林绮”的称号依旧留了下来。   南城大学的文学院在西山校区,和医学院所在的琼山校区,一个在西,一个在东,分处南城的两个极端。   黎舒不经常来,林渊北的舍友不认识她也不奇怪。   南城大学每年毕业季到来都会为即将离开学校的毕业生举办毕业晚会,节目分批到每个学院。   黎舒的单人古筝演奏通过了最后的筛选,来琼山校区进行彩排。   彩排完,她就跟一个本校的同学打听到了临床专业的课表,准备前来偷偷给林渊北一个惊喜。   于是才有了眼前这一幕。   走到林渊北的面前,黎舒又甜甜的叫了一声“渊北哥”,和她平时和同学相处的高冷模样截然不同。   有道听途说她为人不好相处的同学心里着实惊讶了一番,又忍不住猜测她和林渊北的关系。   身旁的余畅朝着黎舒心领神会的一笑,拉着高宇锋要离开。   高宇锋嚷叫,“你拉我干嘛,一起出去玩啊。”   等他们消失在门口,那中气十足的男音才在教室里消失。   林渊北看着黎舒问,“怎么想到来这儿了?”   黎舒,“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我可不是来玩的,渊北哥,要不要带我出去逛一逛。”   他有些犯难,“下午还有课。”   黎舒抱怨,“那请我喝杯奶茶总行了吧。”   考虑再三,“那你等一下。”   其实黎舒根本就不喜欢喝奶茶,那东西甜腻腻的不说,还会让人发胖,她本身就不是那种怎么吃都不怕的身材,为了苗条对自己的体重一直严加控制。   只是这样才能配得上她什么都那么出色的渊北哥。   而之所以选择奶茶店,也是每次从它面前经过时,看见一对对排队等待的情侣,那时就想总有一天也要和他一起经历一遍。   林渊北陪着她出了校门,叫了号站在路边等候,队排得老长,目测前面还有十多个人。   校园男神的称号果然不同凡响,就这几分钟就有人认出了他,八卦的撇着他和站在他身边的藜舒。   然而林渊北对这些都置若罔闻,不是他看不到这些,而是他正被郝佳发来的消息给缠着。   自从郝佳发来十几个混蛋依旧没得到林渊北的回复后,她就放了狠话。   【林渊北,你今天如果不说美,你相不相信我每隔五分钟就给你发条消息,直到你说美了为止】   怎么可能不相信。   话说回来郝佳的性格就有点人来疯,越是让她找到一根杆子往上爬,她脸丢大了也不愿意妥协。   最终林渊北还是言简意赅的回过去了一个“美”,不想过多的纠缠。   以为事情可以就此了结,却被等候在一边的黎舒看见了。   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自己所认识的林渊北绝对不是个会在路边低头玩手机的人,朝他的身边移了几步,屏幕的反光让她看不见全部的内容。   可微信上面的备注还是能模糊猜测到的。   snowy   绝不可能是个男人的微信名。   有些吃惊,更多的是猝不及防   她考虑过很多种可能,却唯独忘了林渊北也会碰到自己心仪的女人。   藜舒握紧的拳头又松了开来,假装不是那么在意的嗔怪到,“渊北哥,你这样很不礼貌啊。”   屏幕上正跳出来郝佳的回复,他没来得及看,收回手机,有点歉意,“抱歉。”   藜舒又问,“给你发消息的是你女朋友吗?”   “不是,普通朋友。”   她蜷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   ***   摄影棚里的郝佳看见那个“美”之后得意一笑,早已忘记这个字是在她威逼之下才得来的产物。   她左手的食指敲着桌子,盯着屏幕,半天都没得到任何回复,渐渐的眯起了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这女人的心情就和春日里的天气一样,忽冷忽热,阴晴不定。   丁雨柔走过去,坐在靠近在她那边的沙发沿上,将手搭上她的肩,从她这个位置正好能看见郝佳发的微信内容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snowy吗】   【我原名叫秦雪】   这世上知道郝佳叫秦雪,又和她还能接触到的,除了郝佳的母亲苏玉梅和继父郝国明之外,就只剩下丁雨柔一个人了。   “给你的小男人发的?”   “什么小男人”郝佳瞪她一眼,“人家又名有姓。”   “哟,这就心疼了?我看那个没有这个好。”   她对着不远处的摄影棚扬了扬头,刚才给她们拍艺术照的小伙子正在摄像机前挑选照片。   面目硬朗,身型高大,手臂上的肌肉将T恤的袖口撑的滚圆,是那种常年健身的身材。   “得了吧,你不知道我吃不下这种身材的。”郝佳鄙夷。   丁雨柔点头,想想也对,要不她怎么会看上林渊北呢。   名字事件就像一个小插曲一样而过,事后林渊北也看见了那条消息,他没想的那么多,当作一条普通的消息处理。   六月下旬的时候,郝佳从舞院毕业,她的舞蹈工作室也在繁忙之中正式开张。   由于刚开没几天,报名的小孩子还不多,她没什么要紧事,对工作室进行了简单的布置,却接到了一通意想不到的电话。   “喂,是郝老师吗?我是明乾的母亲。”   郝佳将手机拿到面前,对着那个陌生的号码确认三番,才重新接起,不解的问,“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听说你是慕飞的朋友,乾乾一直嚷着要和你学舞蹈,我看她4岁了也该培养培养艺术方面的兴趣,既然她有这个想法,我们就会全力支持她。”   一个4岁的小孩子能知道什么,无非是看郝佳长得漂亮,舞蹈又是一项与美搭钩的艺术,才会产生了这种想法。   “行,那加我一下微信吧,我把工作室的地址发给你,您随时可以带着乾乾过来报道。”   “好,麻烦你了,老师。”   杨喻惠客气道,又寒暄了几句才将电话挂掉。   明乾就在她身边,看着她着急的问,“舅妈同意了吗?”   这个称呼没有引起她的任何疑惑,因为早在林喻惠去跟江慕飞要电话的时候,她便以为郝佳是江慕飞的女朋友。   那么明乾叫她舅妈合情合理。   “同意了。”林喻惠勾勾她的小鼻子,不敢用力。   小孩子的骨骼都是挺脆弱的,老一辈的人说勾多了会把孩子的高/挺的鼻梁勾成塌鼻子。   “你就这么喜欢这个郝佳姐姐。”   “对啊,舅妈长得跟仙女一样。”   林喻惠不以为意,漂亮的女孩她见多了,能漂亮到哪里去,还不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和一个嘴巴。   难道能多长一个出来?   等那天带着明乾去报道的时候,才知道明乾嘴里的“仙女”是什么样。   当时,她拉着明乾的手走进去,放眼望过去十几个4到6岁左右的小姑娘正在上课,一个穿着紧身舞蹈服装的老师在教孩子摆姿,收腹,压腿。   这种黑色的贴身衣服,最显身材,林喻惠生过孩子后再也不敢穿,就说没生过孩子的,腿形不直,盆骨大,又或者臀部赘肉多都是致命的缺点。   穿在她身上却恰到好处,反而更显身材。   有专门接待报名家长的员工已经走了过来,询问来意,并把舞蹈室的优惠哔哩啪啦全部详细的讲了一遍。   林喻惠刚想告诉她,“我找郝老师。”   那边郝佳已经听到动静转过了头,微微一笑,停止了教学,漫步走来。   “是乾乾的母亲?怎么称呼您?”   趁这个时候还摸了摸明乾的小脑袋。   “舅妈!”   明乾仰着头叫,这一叫吓着了郝佳,毕竟林渊北的家人还在这里,这种开玩笑的话在两人此刻的关系里是登不得堂面的。   不过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放了大半的心,“叫我惠惠姐就可以了,听说郝小/姐是慕飞的女朋友,下次跟着慕飞来家里玩。”   “太客气了。”   她笑着,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像是默认。   陪着俩母子把报名的一些手续办好后,又将她们送去了门外,才回到舞蹈室继续教学。   ***   晚上,开着车回家,从地下停车场出来的时候,郝佳接到了许久没打电话过来的母亲苏玉梅的电话。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为了小伟的事情,任她响了一会儿,接过问,“什么事?”   说话蔫蔫的,没什么力气。   一天巨大工作量的后果。   她以前也跳舞,但带小孩子精力肯定要耗费的更大些。   苏玉梅听见高跟鞋回荡的声音疑惑,“雪儿,你还没到家?”   “嗯。”   她明显不想多说。   苏玉梅拿这个女儿没办法,当初让她学舞蹈,是想着让她毕业的时候能进个舞蹈团,拿固定的工资,虽然钱不多但是安稳。   再凭她的外貌,找个条件好的嫁了,多好的事情啊,可她偏偏反其道而行,自己创业不说,还成了什么网红。   看看那下面的乌烟瘴气的评论,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算了算了,管不了,还是说正事吧。   “雪儿,你弟弟学校暑假组织了一个交流会,要去新加坡......”   郝佳冷笑,虽然早有猜测,还是觉得心寒,当即打断她的话,“行了行了,不就是要钱嘛,回头我打给你不就得了?”   苏玉梅闪过一丝尴尬,又劝说了她几句挣到的钱不要乱花,攒着总归是有好处的,才挂了电话。   郝佳烦躁的拎着包回家,一到玄关处,扶着鞋柜就将高跟鞋甩了下来,累得喘不过气,直接带着一身黏腻的汗躺在沙发上。   盯着手机毫无头绪的翻了几下,点开什么都没兴趣看下去。   微信里各种装逼的塑料花姐妹,一些好玩的段子,这些在平日里打发时间的东西都吸引不了她的停留。   奇怪,   她竟然在这个时候想到了林渊北。   手机里微信对话的界面还停留在上一次那句   【我原名叫秦雪】   她眉心微动,扯着一丝坏笑,发过去,“小帅哥,来裸/聊啊。”   已经抱着被拉黑的可能。   几秒钟后,她的手机突然震动一下,显示收到消息,打开一看,郝佳从沙发上猛地惊坐起来。 第8章   因为此刻摆在他面前的是一张林渊北脱着白T恤的偷拍照。   他背对着手机的镜头,衣服已经撩到肩部,露出深陷的背脊窝和线条分明的腰身。   丝毫不见穿着衣服时的俊俏清瘦,结实的让郝佳恨不得隔着屏幕就摸上去。   想在他身/下沉浮,体内是按捺不住的躁动。   意识到自己想的有些羞耻,假装正经的咳嗽一声,发过去一个问号。   那边已经迅速撤销了图片,紧跟着她收到一个加好友的提示,点了同意,对方上来就说,“美女,你好,我是渊北的舍友,刚才那张照片是我给你发的。”   郝佳当然知道林渊北不可能给自己发这种东西。   可问题的关键是她还没保存。   好在这位大兄弟还算知趣,又补了几张高/清/无/码照过来。   男人的宿舍比她想象的要干净些,但和女人的比起来还差的有些远。桌上堆满了医学的书本。   她想着几年以后当林渊北穿着医生袍,带着一副眼镜,经年累月积淀下来的脾性,绝对是斯文败类的模样。   反正他这么小就已经能够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胡乱想着的时候,林渊北问【照片是你让余畅发的?】   郝佳装无辜【我从来不看别人的裸/照,你是第一个】   听起来像什么莫大的赏赐似的。   林渊北估计是不想理她了,半天都不见动静,又思索着【你要想看,我也可以给你发一张我的,这样不就扯平了?】   夜色如墨的南城,郝佳的笑意在透过玻璃门照进来的来的月光下映衬的让人捉摸不透。   没收到林渊北的回信,她将手机放在茶几上,到浴室洗了个澡,吹好头发后,一沾上枕头,便困意来袭。   隔天明乾就过来上课。   因为她已经上幼儿园,来的时间基本都是下午幼儿园放学以后,由在家专心照顾孩子的林喻惠亲自接送。   这一来往返时间久了,郝佳也和林喻惠熟悉了起来。   起初还聊些护肤,穿衣的事情,到后来话题越来越限量级,竟然聊起了胸部的保养。   事情是这样的,有一天林喻惠过来接学完舞蹈的明乾回去,正好和郝佳碰面,又看见她穿着那件黑色的紧身舞衣。   将胸前的弧度勾勒的完美圆润。   林喻惠自从生了明乾后就开始胸部下垂,一时之间看见,难免有些羡慕,但想着她这种年纪了又怎么能和小姑娘比较,自我安慰之后不禁舒服了些。   可到底还是在意的,保守的家庭教育让她苦恼于怎么开口询问,这支支吾吾间,郝佳早就猜到了她要说什么。   “姐,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和我说的,不瞒你说,我其他可能没你懂的多,但在保养上面还是要比你懂写的。”   林喻惠矜持的点点头,既然被发现了,她也就大胆的说了出来,郝佳私底下告诉了她一些小办法,不算立竿见影,但长久坚持下来肯定是有效的。   自此两人之间的关系,突然突飞猛进。   有的时候郝佳舞蹈室不忙的时候她们还一起约着去喝个下午茶,只是都只字未提过有关林渊北的任何事情。   有一天林喻惠中途有事,来接明乾回家的路中又掉头离开,打了电话让郝佳帮她送一下孩子回家。   郝佳欣然同意,五点多钟到大厦的停车场取车,明乾却在这个时候变了卦,“舅妈,我们去找舅舅好不好。”   她有些犯难,带孩子本身就责任重大,怎么说她都不是明乾的亲属,真要出个什么事情不说吃不了兜着走,和林家的关系也会陷入尴尬之地。   不过明乾坚持,用手机给林喻惠打电话征得母亲的同意后,才无后顾之忧的将手机又还给郝佳。   林喻惠在那头拼命抱歉,“佳佳,不好意思啊,乾乾的奶奶家突然有急事我得过去一趟,我弟弟你应该认识吧,他在南大读书......”   “放心吧。”郝佳打断,“你去忙吧,我知道怎么走。”   她虽然嘴上这么说,对林喻惠却是不敢苟同。   林喻惠虽然家境良好,接触过高等教育,但股子里还是深受褚兰影响,是个非常传统的人,什么都围着丈夫转,这对郝佳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仿佛女人成了男人的附属品,所有物。   将明乾抱到车子的后排,系好安全带,一路开到了南大的校门口。   这个时间点,好多学生往校外涌流,郝佳的那辆白色玛莎拉蒂明目张胆的停在了因为人流量过大而略显狭小的校门口。   注定引起一番注意。   郝佳从后视镜里看着明乾,狡黠的相视一笑,“舅妈刚才和你说的事情记住了吗?”   “记住了。”   明乾脆生生的应答,一副很期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一样。   为了这个“惊喜”,郝佳没给林渊北打电话,而是选择用微信的方式询问了余畅。   他的几个舍友,郝佳只和余畅接触过,从余畅朋友圈发的动态和寥寥无几的几次对话来看,他是个为人热情憨厚的老实人,然而这次却一改之前殷勤的态度,十多分钟后才回消息,还是淡淡的一句,“渊北估计马上到校门口。”   有些疑惑只是没放在心上,她下车去把明乾抱了出来,自己则是倚在副驾驶的车门上,看着行走匆匆的南大学生,点着了一支烟。   考虑到有孩子在身边,往左手边移了一些。   这个场景十分怪异。   穿着成熟的女人,一个4岁左右的孩子,出现在了南城的最高学府南大校门口。   难道是院里有些行为不检点的教授再外面包/养的小三?   前段时间不是有个信息电子工程学院的教授夫人因为这种事情大闹到学校,最后两败俱伤的前例?   每一个经过的人都揣测着任何一种可能的的解释,表面与往常一样镇定而过,内心却如同泛起涟漪的潮水波澜起伏。   有踩着体感车从她面前经过的艺术学院的学生,轻佻的吹起一阵口哨,带着玩闹的心情忽闪而过。   郝佳刚想调戏几句,看见男生用红绳子绑起来的脏辫和穿在身上的奇装异服,顿时觉得没了下口的欲望。   又撑回右手自顾低着头抽烟,一根见底的时候,再抬头,南大校门口的人流量少了许多,稀稀疏疏的呈现三五成群的样子分布。   在其中郝佳看见了正稳步朝自己走来的林渊北,她把烟头扔进车里的烟灰缸,关门,站在明乾的身边,摸摸她柔软的小脑袋,“开始了哦。”   明乾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对着林渊北的方向郑重的点了点头,才迈着两条小短腿往那儿飞奔过去,张开小手大声叫喊道,“爸爸。”   人群中的林渊北明显愣了一下,往右前方看去,这才注意到小跑过来的明乾和不远处的郝佳。   其实郝佳站着的位置和她那辆白色的玛莎拉蒂吉博力停放的位置一眼就能看见,这样还没能吸引到林渊北的原因是因为在她大约同方向的前方还站着两个女生,也径直走向了林渊北。   那俩姑娘中的其中一个,在听到那声“爸爸”之后,同样回头,看着从她面前快速而过的明乾,吃惊的反问了一声“乾乾?”   明乾听见有人喊她,在中途停了下来,四处张望找到声音的来源地时,不情愿的叫了一句,“黎舒姐姐。”   黎舒今天是陪同学来的,这同学是文学院外联部的部长,因为前段时间院里组织的一场活动来本部找一位名叫方姚的老师,以她这位同学的人脉关系要找到方姚老师的联系方式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原本没那么波折,却因为当时正好经过的黎舒辗转了几次通过林渊北的一个朋友才要到方姚老师的电话,这其中的深意也自有黎舒自己能解释的清楚。   是那条微信消息的作用   来自一个女人的危机感和第六感。   本意是想通过这次的事情来找林渊北,却让她遇到了危机感的终极来源   --郝佳   她就那么一瞥,就能感觉5米开外的这个女人不是个善茬。   妖媚到让人觉得危险,肆意到让人觉得神秘。   原来站在她另一端的情敌就长成这个样子,是她远远没想到的。   而更让黎舒慌张的是林渊北的态度,他将跑过去的明乾抱进自己怀里,低着头问怀里的人,“谁让你喊的?”   “是舅妈。”   明乾右手捂着嘴巴在林渊北的耳边说,不过声音大得周围的人基本都能听见。   林渊北没反驳,朝郝佳看了一眼,深意难捕。 第9章   黎舒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知道郝佳的意图,因为已经有人指指点点,俨然他们是一对带着孩子的年轻父母。   这年头虽然网上时有爆料某某某大学生人生赢家,又学习又带娃,可真正落实到生活中,这种事还是少的可怜的。   也因此会颇受关注。   郝佳走上前,捏捏明乾的小脸蛋,“爸爸去哪儿?”   “爸爸去上学。”   “那上学干什么呢?”   “挣钱照顾乾乾和妈妈。”   最后这句话是用撕扯的嗓音说出来的,带着孩子般的稚气,别有一番趣味,惹得刚巧下班从校门外经过的男老师笑着询问,“渊北,什么时候都有这么大的姑娘了?”   都知道在开玩笑,周围传来阵阵加以克制的闷笑声,连林渊北都抱着明乾对着老师歉意的看了一眼。   黎舒随众人强颜欢笑的附和了几声,挤上了前,和明乾说,“有没有谢谢姐姐呢?”   一副和明乾关系甚密的模样将郝佳有意无意的排斥在门外。   她不在意的笑笑,双手插在胸前,语气十足的张狂,“那你想怎么谢谢我呢?”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预料到她会这样回答,但熟悉郝佳的人都知道她这人吃软不吃硬,你和她好好说话她能对你态度礼貌。   但你如果话里夹刺,话中有话,那就甭指望她能和你客气了。   “那您想怎么谢谢呢?吃饭,喝酒都行的。”   黎舒的话中有些骄傲,在家里被宠惯了的孩子,家境也不错,看人就自带了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林渊北皱了一下眉头,不动声色。   “只怕我想去的地方你敢去吗?”   郝佳也不甘示弱,□□味浓郁。   她在告诫黎舒,漂亮的眼睛原本就尾梢上翘,此刻微微一笑,更加说不出的动人妩媚。   黎舒头一次对自己的外貌产生质疑,不是质疑自己是否漂亮,而是自己的这种漂亮和郝佳的这种漂亮相比太过暗淡,她美得亮眼,仿佛在她面前谁都像乳臭未干的小孩子一样。   激不起男人的情/欲。   脸涨得有些红,她磕磕绊绊的说了几个字,“当然愿意奉陪到底。”   ***   几个小时过后   那位文学部的外联部部长拉着黎舒的膀子,走在林渊北的身后叹气道,“你刚才是怎么了,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你。”   倒像护犊子的母鸡。   早上出发时她还心中存有疑惑,这位眼高过顶的文学院校花怎么会舍下身段亲自陪她来本部办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呢。   现在想来才参悟其中的纠结。   原来也是为情所困。   “你看渊北哥看她的眼神。”   黎舒愤慨到对一个不算亲密的人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也许所有的人,包括林渊北自己都没能意识到他对郝佳的态度已经由刚开始的排斥慢慢的转变成了不经意的欣然接受。   这种变化对其他人来说也许算不上什么,可对林渊北这样的人来说,让他同意一个人走进他的生活已然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帮着找到了方姚老师的办公室,黎舒和林渊北都没有进去,自此告别了这位同学,走在南大办公楼的廊道里,林渊北沉沉的声音响起,“小舒,你先回去。”   下了通牒,是不赞成她和郝佳之间的这场“臭味相投”。   黎舒侧过脸假装笑道,“渊北哥,你不会连我去哪儿玩都要管吧,我觉得郝佳姐人挺好的,难道还能吃了我不成。”   林渊北皱眉,自然不是这个意思。   “于阿姨肯定不会希望你去这种地方的。”   “那不一定。”她不赞同,“也许我妈还觉得我太宅了,要让我多出去交朋友呢。”   正好这时林渊北接到了江慕飞的电话,黎舒也在这个时候停下来听着。   原来是这位到哪儿都爱凑热闹的朋友得知这件事后,主动联系上了郝佳,帮她解决了订位的事情。   一上来他就说,“哥哥,这次黎妹妹是冤大头了,我定了顺临路的那家mad酒吧,晚上你们一起来吧。”   话说到最后竟然流露出了一丝无奈。   不是玩家不知道,顺临路的这家mad酒吧一个卡座最低消费就是三万,正对舞台的VIP座位更是没有个五万拿不下来。   碰到有大dj的时候,豪掷数十万的人都有。   谁都能看出来郝佳这是在故意为难黎舒,她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林渊北听到江慕飞的话沉吟了许久,才说,“到了那儿在说吧。”   ***   晚上9点多钟的时候,郝佳带着丁雨柔开着车去了顺临路,把车停好后,挽着丁雨柔的臂膀往mad走去。   因为订好了位置,她们直接被服务生领到了对应的座位,到的时候,林渊北正在付钱,工作人员刷卡的姿势干脆利落,照着桌上所点的东西,那一下子十几万就没了。   丁雨柔将头移到郝佳的耳朵边,小声嘀咕,“怎么付钱的换人了?”   不是要为她报仇来使劲喝的嘛,为此她还特地在来之前喝了牛奶,等着为了好姐妹来拼肝的呢。   再瞧瞧身边的人的脸色,霎时止住了嘴。   显然她也不知道。   “没事没事,谁付钱还不是喝,你看桌上的黑桃a和人头马路易十三,喝倒了,都算我赚到了。”   丁雨柔打着哈哈,想调节气氛。   哪知道今天的郝佳怎么说都沉着一张脸,俩人都是170的个子,长得又漂亮,牛仔短裤下是一双笔直的大长腿,五颜六色的射灯照在裸/露在外的腿上,百分百的吸睛。   江慕飞老远就看见了,快步的冲上去,迎着他们往座位上走,那头都快昂上了天。   这种地方是欲望和虚荣心的中心,男人比酒谁点的贵,女人谁身边的漂亮,每一个投来的欣羡的目光都是这价钱里的一部分消费。   此刻的mad还算安静,真正的夜生活要到11点钟才会渐渐的开始,郝佳看见江慕飞的得瑟样,冷哼一声,“是你付钱吗”   “不是啊。”他坦然道,“是渊北付啊。”   “那你得瑟个什么劲。”   “有这么两个大美女跟在我后面,觉得脸上特别有光。”   丁雨柔“扑哧”一笑,“你嘴巴还挺甜的啊。”   “不甜能招人喜欢?”   郝佳朝她翻了个白眼,先一步走到了位置上,黎舒正带着一个朋友坐在林渊北的旁边。   抬头看到她的时候,目光里有些骄纵,一闪而逝,随即眸子里盈满了笑意。   她当自己是三岁的小姑娘?这点套路都识别不出来?   虽这样想着,表面功夫还是做足了,虚情假意,“舒舒,真是谢谢你了,按道理你第一次来,应该我请客的,没想到还要你来买单。”   “没关系。”黎舒拿到了最有利的金牌,连说她还乳臭未干都不生气,“渊北哥已经替我付了。”   “是嘛。”郝佳咬牙切齿的看了林渊北一边,眼里闪出的精光像一把能杀人的利剑一样。   所有的人都到齐了,工作人员站在一边恭恭敬敬的开酒,酒吧里的音乐仿佛带着重量炸的人有些眩晕,不是个适合交谈的地方,也只有靠得近的人才能交头接耳的说上两句。   “佳佳,你没觉得这姑娘长得有点像个熟人?”   说的是黎舒   郝佳没动,瞟过去一个眼神,没好气,“不用你提醒,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就发觉了,你还别说有些孽缘你是挡都挡不了。”   丁雨柔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笑得有些岔气,身体纠缠在一起,让黎舒看的觉得有些奇怪。   竟然两个女人也能做出这么暧昧的动作。   郝佳感觉到她的目光,心里冷然一笑。   和我斗你还嫩了一点。   Dj没来的这段时间,江慕飞给女生到了一点酒,黎舒她们是第一次来,香槟这种起泡酒喝了容易醉,他适量的只到了一些,而郝佳则是来着不拒。   到了酒吧就是她的天堂,那些漂亮的瓶子里的液体对她来说是生活里最好的调剂品。   林渊北不善喝酒,不过他喝什么也不会醉,意识清醒的静坐在一边看着已经喝到勾肩搭背的江慕飞和郝佳,难得因为一个女人稍稍皱了眉。   看了周围一圈,也就属他们最疯狂。   就这样持续到快一点的时候,DJ来了,下面的舞池开始躁动了起来,有些微醺的郝佳即刻抛弃了和她玩的正开心的江慕飞,快速的冲到了下面。   在人头攒动的舞池中央,率先扭动起来,和着音乐的节拍,像找到了自己的天堂。   下午的不快早就被她忘记在了脑后。   最后趁着高潮竟然还爬上了专门打造的一个小型舞台,丝毫未发觉她已经成了全场人的焦点。   跳累了,动作幅度开始变小,趁着这个时候,站在一边等待很久的丁雨柔伸出手把她从上面拉了下来。   “干什么?”   被打扰的郝佳抱怨。   “行了,别玩了,那边的烂摊子你要留给我?尴尬死了,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小男人还真沉得住气。”   听她如是说,郝佳才记起今天是谁花的钱,买的单。   他们的位置在舞台的最正面,转个身就能看见正低头说话的黎舒和耐心倾听的林渊北,目光炽热时竟然收到了他的回望。   视线在不停转动的闪光灯中交缠在一起。   像一块磐石黝黑深静,吸引着她。转瞬即逝的扼愣之后,郝佳不顾身处人最多的舞池中心,对着林渊北所在的方向做了个飞吻的动作。   有人站起来拍手大喝,摇瓶起哄。   郝佳又对着看热闹的观众扬起了下巴,笑得嚣张而得意。   等再回头的时候,自己的座位上就只剩黎舒和她的朋友,不见林渊北的影子。   着了急,四处寻望,在通往出口的道路上看见他,步子快而稳,走到旋转通道的开始处时,按下了手机。   郝佳猜测他是接到了什么紧急的电话,打发丁雨柔先回去,自己则趔趔趄趄的跟了上去。   所以在林渊北打完电话回来之后,便在返回的路上看见了倚在墙边抽烟的郝佳,她的动作肆意散漫,仿佛像坐在自己家门口抽着烟看晚上的星星和月亮似的,眯着眼睛享受烟从鼻腔里溢出的感觉。   毫未在意过任何人的目光。   在她的右手方向处的一米开外,站着一个高大的黑人。   林渊北不知道那个男人对她有没有兴趣,但知道她这种样子很容易成为夜店里男人竞相争逐了猎物。   于是走上前拉着她的手,准备将她带回到卡座上。   人没动,保持这这个姿势说,“这是你第二次拉我的手了。” 第10章   “难道你没听说过女人的手不能随便拉吗?拉完是要负责的。”   林渊北得到这种解释,并不惊讶,这很像郝佳能说出来的话,永远在自说自话。   放开她却又被反拉,下意识的转身,一个柔软的身体已经扑进他的怀里,呈男外女里的姿势抵在墙上。   她的手从林渊北的胸侧穿过,上扣着环住林渊北的肩胛骨,葱白的手指在上面细细的摩挲,传来和衣服摩擦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之后又两手揪着他后背的衣服来回拉扯,“你付的钱?”   “嗯”   明明简单的一个字让郝佳的情绪变得更加激动,她踮起脚下巴搭在林渊北的肩上,让他看不见她的脸,可肩上传来潮湿的感觉,不难发觉某人已经开始掉眼泪。   “就一个嗯这么简单?”   极长的一声叹息之后她又继续说,“你给她付钱?你是她什么人?”   林渊北不懂女人的这些圈圈套套,但他能感觉到郝佳连说话都是微颤的着,表面还和往常一样,但每个字的尾调好像咬在嘴里带着恨恨的发泄。   极力掩饰却又控制不住委屈。   于是半天憋出几个字解释,“是妹妹。”   这对他来说绝对是绝无仅有,只此一次的事情,活了这么大他和谁去解释过?   果然怀里的人停止了抽噎,幽幽的询问,“妹妹吗?可妹妹有很多种?情妹妹,干妹妹,还有能上/床的妹妹,你说是不是?”   林渊北已经准备开始推开她。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能解释已经很不错了。”   变脸比翻书还快   她从他身上收回手,离开之前在他白T恤的领口印下一个完整的口红印,漂亮又显眼。   非常满意自己的著作,带着泪珠噙着笑跟在林渊北的后面,两人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暧昧又隐晦。   江慕飞从舞池下来,一直找不到他们俩人,问丁雨柔,丁雨柔又装傻,这会看见,急急地走上去问,“你们去哪儿了?”   都没回他。   到位置的时候,他们分道而行,郝佳坐到了丁雨柔的身边,一粘上沙发她就凑过来问,“都搞定了?”   郝佳挑挑眉,像是在说我有失败过吗?   脸上的泪渍早已干涸不见,即使还在,也会发现她连掉着眼泪的时候都是神态自若的。   对付林渊北不需要拿出百分之百的演技。   笑意满满的时候正巧不小心和黎舒在黑暗中对视,看不清她的脸,灯光照过来的时候,她才看见她抿动的嘴角,两手分别放在两侧紧握着沙发。   可真皮材质的沙发面牢固还难以抓握,她只能扣着表面,假装平静。   一定是看见了那个林渊北领口上的口红印。   一阵冷笑   和她斗还嫩了点,妹妹有怎样?还不是只能眼看着别人为所欲为然后背地里干着急?   这股恶气发泄出来好了很多,却又觉得黎舒可怜的模样,自己欺负了一个小姑娘。   人果然是矛盾的生物。   ***   由两个女人引发的战争最终以郝佳的完胜而告终,两点多钟的时候,一群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丁雨柔叫了一个代驾,拖着在大门口要像林渊北索吻的郝佳往车里走。把她按进车里,等代驾驶出明盛广场的时候,插着胸看一边正在对着粉饼盒里的小镜子照来照去的女人说,“这会儿不装疯卖傻了?”   有的时候连她自己都佩服郝佳的演技,刚才还难舍难分,这个时候掉屁股就翻脸不认人了。   “你知道的。”脸颊处出现了一个痘,肉眼看不出来,但她能摸到,对着镜子在微弱的车光中细细的皱了眉,“我最看不得有女人向我挑衅。”   “那你今天不是因为吃醋?”   即使了解郝佳,她还是问出了问题。   “一半一半吧。”   “说的也是。”   丁雨柔点点头,哪来那么多一见深情,争风吃醋。   话题进行到这儿,都没继续下去,一来是真没什么可说的了,二来玩闹到这个点,都累的不想说话。   到了郝佳家,澡也没洗,妆也没卸,倒头就是往沙发上一躺,三点多钟的时候,郝佳先醒过来,用光着的脚踢了踢丁雨柔,“滚去洗澡去。”   她翻了一个身,嘟囔道,“你先去。”   郝佳困难的爬起来,从她身上跨过,“你她妈这个时候知道让我了。”   一边说一边扒衣服,最后脱的只剩可遮体的衣物时,才麻溜的走进浴室,洗了澡后,一夜好眠。   早上是被震天响的手机铃声给吵醒的。   郝佳掀开被子,骂了几句,翻过身子移动到床头,拿起手机,语气很不好的“喂”了一声。   那边传来嗲声嗲气的女声,“佳佳吗?你还在睡觉啊,不好意思打扰了,过几天我结婚,你来不来啊?”   信息在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圈,她才想起对面和她说话的是谁,但还不是很确定,“江西?”   “是我啊。”江西故意生气,“你都不看来电显示的吗?”   这个时候的郝佳已经从朦胧之中清醒,心里想着你在我手机里的来电显示就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她和江西完全不熟,不过倒也记起这几天在网上频频霸占热搜排行榜的#江西结婚#   #江西男友求婚成功#   一个网红能抢了明星的地盘,无非就是背后团队的炒作,也可能真是有那么点名气,但完全没到霸屏的地步。   有她家粉丝出来叫嚣:我女神就是买的热搜怎么了,人家男朋友愿意花钱,有本事你也找个富二代啊。   殊不知江西的这个富二代男友也是她杜撰出来,完美的爱情故事总能吸引一些天真烂漫的小女生跳下水。   郝佳对这些很不屑,“哦,那恭喜你了啊,回头你结婚的时候我把份子钱用微信红包发给你,我那天可能忙,去不了了,不好意思啊。”   江西说什么都不同意,还告诉她那天曲清姐也会来,害怕她不同意还让曲清给她打了个电话。   曲清的电话是在郝佳去客厅踢呈大字型躺在沙发上的丁雨柔时打进来的,她捂着说话口,问,“你这样睡了一夜?”   丁雨柔感觉到动静,扬起脑袋,揉了揉难睁开眼睛,确认来人,知道自己是在郝佳家里,便随口说,“睡着了,自己都不知道。”   郝佳没再管她,拿起茶几上昨天晚上放的烟盒,从中抽出一根放在嘴里,点着了,才往阳台走。   曲清知道她忙完事情了,才说,“江西的婚礼你怎么不来?”   她无所谓的耸耸肩,“无聊。”   “人小姑娘求了我好多次了,你就来吧,就当给我个面子。”   曲清都这样说了,郝佳自当再难推辞,应声答应后,挂了电话。   婚礼就在当月的月底,她到的时候,好多人已经来了,走到曲清的身边,第一眼看过去都是认识的人。   都说天下网红是一家,郝佳不想和这些人打交道,但不妨碍有些人主动来找茬。   “佳佳,最近都没怎么看见你,你都去哪儿了?”   说话的人名叫张佳铭,锥子脸,大眼睛,整得就跟外星人一样,郝佳看过她之前的照片,跟现在是天壤之别,其父是个有名的房地产大佬,因为家里比较有钱,在圈子里混得如鱼得水。   好多人都巴结着她,可郝佳便偏不,“也没什么事,倒是你,又去哪儿整容了?这鼻子不错,比上次的自然多了。”   张佳铭被她说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想发火,但碍于曲清的面子,一直忍着,她认识郝佳的时间不算久,头一次听闻其名的时候,曲清已经在她身边了。   也调查过,两人并没有亲戚关系,却不知道为何曲清会一直护着她。   这样行不通,张佳铭干脆打开手机,拿出了十天之前朋友帮她偷拍的一张照片,笑嘻嘻的问郝佳,“佳佳,这上面的女人是你吗?” 第11章   郝佳没多想,以为是什么逛街时的街拍照,哪知道转过头一看,竟然是那天在mad酒吧廊道里她和林渊北的照片。   照片是从正对着她的方向拍的,只能拍到她的脸部和林渊北的背部,妖娆老道的女人,略显拘束的男人,团抱在一起,谁上谁下,一眼分明。   张佳铭把这件事抖出来,是想拿包养小白脸这事来讽刺她的,毕竟是个女人都会在意被别人说成老牛吃嫩草,即使郝佳也只有21岁。   “张佳铭,你胆子不小,敢跟踪我?”   郝佳厉声询问。   她的眼型和标准的杏眼不同,尾部略显上翘,介于丹凤眼和杏眼之前,温柔中又带有一些妩媚。   此刻眸光有些凌厉,竟让人觉得气势十足,噤声不敢说话。   张佳铭当然也不是好惹的主,刚想顶回去,郝佳已经被曲清拉到了另一边的酒桌上。   她气还没消,坐下来也是让客人胡乱猜想,回头再让赶过来报道的娱乐编辑看见,保不齐明天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曲清干脆把她带到人少的露天休息室。   和婚礼的现场就隔着一层巨大的花墙,淡粉色的蔷薇从白色的锌钢围栏蔓延出来。   开的浓艳茂密,周围是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坪。   有没上席的客人坐在那儿喝茶聊条,叙叙家常。   这样安静悠闲的环境让郝佳心中的气也消平了不少。   曲清递给她一根烟,看着她点着,将打火机不耐烦的仍在白色的桌子上,才开口说,“你着脾气真要改一改,你当全世界人都围着你转,怕你不成。”   “你懂什么?”郝佳睨她一眼,“虚张声势都比无辜做软强。”   像张佳铭那样的人可不是你低个头就能摆平的,与其放在砧板上任人宰割还不如硬碰硬来的潇洒一点。   “好了好了,算你有礼。”   曲清妥协   她知道郝佳自有自己的处事方式,不会多加干涉,便又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哦,对了,今天让你过来还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我一个刚回国的朋友,准备进军国内娱乐市场,拍了一部很小众的电影,投资不算多,里面有个□□的人物挺适合你演的,要不要试一试?”   乍然一听,有些微愣,反应了很久,才向她的方向前倾,架在桌子上玩味的笑出来,“我该说你是夸我呢还说你是在骂我呢?”   曲清严肃,“跟你认真的。”   “那你该知道我是真不想趟这趟浑水。”   从她和张佳铭相处的方式来看,就知道她是个随心所欲的人,什么都由着自己的性子,开心了能巴结别人几句,真脾气上来谁的面子都不会给。   这样的人能在娱乐圈里混?   “那你就准备这样下去?据我了解这刚开张的两个月你的舞蹈室收益不是很好吧?”   郝佳又是一愣,随后保持缄默。   也确实是这种情况,所谓万事开头难,对任何人来说这都不是例外的事情,如果是个平常人,忍忍就过去了,总有生意蒸蒸日上的那一天。   但郝佳不同,她大一的时候就自己能赚钱了,并且收入不菲,混在网红圈子里人比人,见识的眼界开阔了,她的消费观也随之在改变,四年下来无形中养成了大手大脚的习惯。   让她今天少买个包包,明天少买一双高跟鞋,估计人没多大问题,手可能会先被痒死。   对女人来说这都是比吃饭还重要的东西!   见她有所松懈。   曲清乘胜追击,“你看人家林绮,不说别的吧,总归是真的混出个名堂出来了,也不是让你像她那样大红大紫,舞蹈室和演戏可以两不误嘛,钱赚到手了,小伟之后也能舒服些。”   郝佳没说话,沉思着,过了一会儿之后回她,“我考虑考虑。”   “行,静候佳音啊。”   曲清说,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问,“刚才照片上的是你新交的男朋友?”   “对啊。”郝佳挤挤眼,“是不是很帅?”   意料之外,“怎么突然有了这个兴致。”   她似假似真,“我也该找个男人管管我的性子了,况且恋爱的感觉还不错。”   “就这么喜欢他?”   “不知道啊。”   郝佳的表情带着天真,让人觉得有些欠打,可确实是真情的流露,说的都是心里话。   “我只知道,我想见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头一个想到的也是他。”   ***   日子跟流水似的,七月过去,八月来临,即将迎来郝佳22岁的生日。   往年这个时候,郝佳都是和曲清还有几个要好的姐妹一起过的,偶有几个玩的好的男性朋友送来礼物,之后都是神龙不见首尾,发句祝福的话就不知跑去哪儿泡妹子去了。   难为他们还能“百忙之中”记起她的生日。   离八月四日也就是郝佳的生日仅剩3天。   这天早晨,她从床上起来,接到苏玉梅的电话,电话里苏玉梅问她生日的时候回不回来。   她有些不耐烦的说,“就这点小事,跑来跑去干嘛?”   麻烦不说,哪有这么多的时间。   苏玉梅也不敢再多嘴,嘱咐她不要忘了吃长寿面,才不舍的挂了电话,郝佳带着起床气在床上翻滚了一阵,再难入睡,便起身倚在床头抽起了烟。   烟雾缭绕   正是烦躁之际,突然灵光一动,一骨碌爬到靠近阳台那边的床柜边,又拿起手机,找到了微信里之前和林渊北的聊条消息。   “帅哥,我四号过生日。”   发过去之后,一直都没人回,直到她刷了牙,吃好早饭,那边才简单的回了一个“嗯”字。   此时的林渊北正在一个世伯家里。   陈儒沛将醒好的普洱茶初次倒出,冲泡第二杯的时候,慢悠悠的将其中一个类似荷叶状的茶具递给他,调侃着问,“女朋友?”   笑意在脸上浮现,“头一次看你和长辈说话这么心神不灵。”   陈儒沛很喜欢和林渊北喝茶,这种讲究心性的活动一般年轻人坐不住,总是和自己一样大的人喝又觉得没趣味。   林渊北一来,和一个差三十几岁的年轻人喝茶,有种说不来的新鲜感,关键这个年轻人还能时不时的聊上几句感兴趣的话题。   实属挺少见的。   林渊北有些歉意,刚才竟然一时之间走了神。   面露惭赧之色时,陈儒沛摇摇手,“唉,我又不是古板之人,谁都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都有情不自禁的时候,大脑根本控制不了肢体,只是我很好奇这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类型,能让你这样的人动心?”   说到最后话语里流露出强烈的好奇,隐隐还透露着揶揄的意味。   “老师。”   林渊北无奈的叫了一声,这才让陈儒沛回归正题,“好了好了,说正经事,你母亲买的这套茶具好看吧,配上她前段时间送我的普洱茶,每天早晨起来喝一壶,感觉人都年轻了不少。”   听到他说这话,林渊北当即眉头就皱了起来,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被着他做了这么多事情。   其实陈儒沛说出这些事情并不是为了嚼舌根又或者试探林渊北,看是否是他授权褚兰过来求情。   相反他从小看着林渊北长大,知道他是个耿直到有些固执的人,如果不喜欢甚至厌恶的事情决计不会去碰,更别说主动提出。   所以他才会选择告诉他,不让他被蒙在鼓里,无端端的被褚兰操控。   能感觉到他此刻心情的不佳,陈儒沛从另一面安慰他,“有个强势的母亲也不一定是坏事,你不需要觉得有压力,就是她没来过,我也是会亲自找你一躺的。”   他像个老顽童似的挤眉弄眼,“毕竟未来国内权威外科医生出自我手里,也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是不是?”   林渊北辞谢,觉得这个词受之有愧。   陈儒沛是国内神经外科的知名人物,能在他面前班门弄斧的人,至今还没有几个。   褚兰前端时间前来拜访的原因也是希望陈儒沛能收林渊北做他底下的研究生。   按道理像这类人物是不会带研究生的,不过学校给安排了几个研究生的名额,但基本所有的教学任务也都是委托其他组教授。   即使是这样,这几个名额也是大家挤破了头想要进去的,因为进去了之后,就意味着离读陈儒沛的博士更近了一步。   在这种国内外闻名的老师手底下学习,前途无量,褚兰就是看中这一点,才会卖着与陈儒沛多年的关系,送了他一套价格适宜的古白釉茶具。   陈儒沛觉得她远没必要这样,凭着林渊北的实力以后前途肯定不可限量。   指不定自己以后还要依仗他。   只是强势的母亲操控惯了自己的儿子,一时之间还撒不了手,但林渊北会让她操控吗?   显然不可能。 第12章   从陈儒沛家出来以后,回到宿舍,林渊北又翻开了手机。   这次郝佳没像之前一样缠着他,那一声“嗯”结束之后,仿佛石沉大海,没有了回应。   他站在南大宿舍楼相近的两栋宿舍之间的天台,从通讯录里翻出了萧贺的号码,边往围栏处走去边问,“你在日本?”   南城比东京的时间晚了近一个小时,但此刻林渊北这里是上午10点半,所以萧贺也早已经起了床。   他拿着酒店里的水杯和此次工作的文件,用耳侧和右肩夹着电话开涮他,“林大公子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啊?不惜开了国际通话。”   林渊北不急不慢的说出自己这通电话打去的目的。   萧贺越听越觉得稀奇,“行啊,一段时间不见,你把妹的本领倒是飞速进步啊。”   过了一会儿,又说,“就冲着你这么无师自通,我说什么也得给你带啊,什么时候要?”   “大后天?”   萧贺摸着下巴细想了一番,后天上午还有个会,会议结束之后还有些后续的事宜,不过为了兄弟嘛,说什么都要加快脚步。   “行,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保证给你准时送过去。”   ***   三天以后,晚上10点,曲清帮郝佳预定了南城有名的一家KTV。   --鼎晖的双层包间   人也不是很多,就想大家玩的尽可能尽兴一点,才稍微定了大了些。   郝佳和丁雨柔来的时候,在通往包厢的长形廊道里竟然和张佳铭狭路相逢。   她和她男朋友不知嘀咕了一句什么,嘴角勾起一丝笑,然后转头朝着郝佳径直走来。   以为会停在她们面前,张佳铭一改往日的作风,从郝佳的左侧穿过,走到身后才声音不大不小的说了句,“小崽子今天过来?”   嘲讽之意立马出来。   郝佳才不搭理她,和丁雨柔并肩保持原速朝前走,等那两个人都走远了,才气哼哼的骂了一句。   “你怎么她了?”   丁雨柔脸没变色,心没多跳,像是在讨论一个跳梁小丑。   “说了她一句整容。”   “看把你嘴给贱的,要你去管那屁事。”   她也是对郝佳口没遮拦的处事方式给弄的没脾气了,骂她都是正常语速。   要怪也怪这张佳铭,之前就有意无意的喜欢暗地里挑起事端,郝佳一根直肠子到底,不开心或者不爽了直接说出来,不免有些得罪人。   不过看在曲清的面子上,她总归是忌惮的,也就在这些小事上逞逞口舌。   丁雨柔又问,“你通知了林渊北?”   不说还好,一说郝佳就来气,她昨天给林渊北发了鼎晖的地址定位,那孙子到现在都没理她。   要等会张佳铭再过来挑衅,连男主角都看不见,多他妈的跌份啊。   “别跟我提他。”郝佳烦躁的挥挥手,“想想就来气。”   其实这真怪不得林渊北,那天和陈儒沛见面过后,一个高他两届的医学院师兄过来找他,问他是否有意进实验室,希望以后的时间能和他一起合作,在SCI上发表一篇相对而言比较权威的论文。   医学生一般老师是不建议在低年级就进实验室,主张先打基础,把专业课学好,不过这位学长很早就听闻林渊北的大名,对他很有信心。   总觉得要先下手为好。   这几天林渊北几乎连校门都没出,刚进实验室,肯定有很多不懂的地方,熬到凌晨都不稀奇。   手机被他放在一边没心思去管,一直都处在静音状态,有时候在桌子上震动的滋滋响都没时间接听。   还是师兄看不过去,劝他,“我看你这电话一直响,估计是真有什么要紧的事,你去看看,什么都不急于这一时,慢慢上手,以后都会顺的。”   嘴上这么说,他对林渊北的接受能力还是相当佩服的,仿佛真的是干这行的料,他对很多东西的敏感度连他们一起合作的教授都自愧不如。   师兄放了他的假,林渊北才拿起手机,脱下身上的白大褂往鼎晖的方向跑去。   因为路途有些遥远,到那儿的时候都快将近12点了。   江慕飞也被郝佳给叫过来,此刻正站在大门口来回踱步,看见林渊北步伐匆匆的身影,才焦急的迎上去。   “你怎么现在才到啊?”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又问,“花呢?”   有些蒙住,“什么花?”   他画着圈比划,“比如玫瑰,百合什么。”   总有一个代表郝佳在你心里的形象吧?女人生日的时候男人不送花那得多他妈的天下奇谈!   林渊北一动不动。   啥都没有   “你不会空手过来的吧。”   江慕飞瞪着眼珠子,有点不相信。   又细看了一圈,无奈的挠挠头。   还真是一个木头桩子,“算了算了,先进去再说。”   ***   进里面,打开包厢门的时候,郝佳正在唱歌,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高脚凳就摆在茶几和屏幕的中间。   满头顶都飘着爱心气球,让包间充斥着浪漫的梦幻。   暗淡的周边环境总体的呈深紫色,最里面桌子上的一个十多层的蛋糕十分显眼。   她坐在凳子上,一袭古风的旗袍,唱的是邓丽君的《漫步人生路》,颇有90年代那种港风大美人的韵味。   感觉到门被推动,有人进来,她看过去一眼,又继续投入歌声中。   林渊北和江慕飞在大家的注视下坐在了靠着门口最近的位置上。   包间里的男人不太多,都是出席生日party的女客带过来的男朋友,成对的坐在一起。   大家都好奇的打量林渊北,连曲清也坐在暗处和丁雨柔讨论,借着昏暗的灯光,隐约觉得这个男人有些熟悉。   不过就不知道在哪里看过。   是谁呢?   难道是之前见过的长相相似的人?是听过一种说法:帅的人都帅成一样。   走神细想,突然脑海里乍然一现,连声音都高了几度,“林渊北?”   丁雨柔被吸引过来,“清姐认识他?”   还在惊讶中,“他父亲叫林慷平?”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家里条件不错吧。”   曲清暗暗觉得应该错不了,吸着烟陷入了沉思,许久轻叹着说了一句话,“他妈非常的难搞啊。”   也不是人有多坏,就是肯定吃不了郝佳这一挂的。   开放,放浪,没有女人该有的样子。   丁雨柔盯着前面那道背影,哼声一笑,“难搞?谁不难搞,走一步是一步吧,我看她也不一定非要就这么一个。”   曲清摇了摇头,小声说了句乱来,但又想着郝佳这几年确实都没怎么谈恋爱,这对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来说,是有点不正常。   有喜欢的也好。   一首歌曲进入了尾声,等最后一个歌词消匿在包间的时候,郝佳起身把话筒放在了身后的桌上,便踩着高跟鞋往林渊北的方向走去。   眼里看不见他人   这一路大家都注视着她,猜测她会有什么下一步的举动。   就在这几十秒后,包厢里遽然响起女人们伴随着惊叫的拍手声,各个在沙发上拍打着大腿笑的人仰马翻,惹得二楼台球桌上的人都俯在栏杆上往下面张望。   因为......   郝佳直接跨坐在了林渊北的腿上。   雪白的大腿从旗袍的岔开处漏出来,一直延续到腿/跟,她把右手搭在林渊北肩上,不顾周围的起哄和笑声,“礼物呢?”   林渊北静静看着他,没说话也没动。   要换做以前,他可能早就面带愠色了,这次竟然看着她胡闹。   见他没理自己,郝佳直接伸出手伸进他裤子口袋里,想去翻东西,伸到一半,想着前几天被无视的怒气,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立马转了方向,停留在腰处。   最后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竟然将自己的魔爪伸向了林渊北的裤子中央,不安分的在上面停留...... 第13章   郝佳盘腿坐在床上,耳边已经是接到的第十三个电话,一整早上的应付让她连声音都听起来懒懒的,“喂?什么事?”   对方暗含戏谑的说了一句,“听说你昨天很大胆嘛。”   之后就是无止境的捧腹大笑。   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她还能扯着笑解释,等到第十三次也就疲于多费口舌,直接慢悠悠的回过去一个,“滚”字。   便将电话甩到了自己的脚边,就差一脚给蹬到床底下,在顺便踩上几脚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大嘴巴子把事情给传了出去。   现在想想,她自己也挺后悔的,明明也没喝多少酒,看见林渊北就跟火烧了身体一下,躁动的连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   他要真是个听话顺从的性子也就算了,关键是他不仅不是,昨天还黑透了一张脸从包厢里走出去。   郝佳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生气,以前那么缠着他的时候,他也顶多皱着眉头,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看来这次真的是冲破了他的底线了。   她抱着抱枕坐到卧室角落里的沙包沙发上,外面的阳光透过纱帘照射进来,里面开着空调,竟让人觉得没了刺眼的烦躁。   手里摇晃着一个礼品盒,大小将将能握在手心,时不时的对着它发愣一会儿,还用大拇指在白色的盒子上轻轻的细磨了几下。   打开,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动,因为这个动作从昨天至今她已经做了不下二十遍了。   盒子里的是一对珍珠耳线,金色的旋转线条设计加上圆溜溜的两颗珍珠,大气又好看。   一个很有名的珍珠品牌,郝佳因为喜欢珍珠,也有这一对耳环,可当时买的时候和此刻收到这一对的心情完全不一样。   那时只有得到喜欢的东西的开心,那种喜悦感对她来说根本维持不了一天,因为之后会有别的喜爱的东西来替代它。   他是怎么发现自己喜欢珍珠的呢?   心里一阵甜蜜之后,她寻思着如何道歉的办法。   要说办法她是有的,还有很多,就是不知道该找谁去配合。   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江慕飞了。   起初接到电话的时候,江慕飞一个劲的冒冷汗,昨天那事发生以后,就当所有人以为事情以林渊北生气离开而告终时,其实后面还有后续。   自知理亏的郝佳追了出去,拉着林渊北的手一直道歉,却被林渊北一下子甩开,脸色铁青的看着她,咬出几个字,“郝佳,你还要不要脸。”   林渊北心里在想什么,江慕飞不知道,但站在他的角度去想,也不难发现,一个女人以这样的态度在大庭广众之下来对待两/性关系。   是个正常男人都会生气,甚至发疯。   所以他无法确定郝佳的这次道歉对林渊北意味的是什么。   是可以冰释前嫌的契机还是雪上加霜的更加厌烦,这只有林渊北自己知道了。   江慕飞百般犹豫,“这能行吗?会不会适得其反?”   “呵。”郝佳冷笑,“你还知道适得其反,语文学的不错啊。”   他知道她这是在说反话,夹在其中也左右为难,于是硬着头皮说,“帮你是没问题,不过如果渊北生气了,你不能把我招供出来当挡箭牌啊。”   郝佳拍着胸脯,“放心吧,我什么人你还不了解。”   ***   两天后的一个夜晚,十点多钟   林渊北从学校出来,像平常一样去明府嘉园,乘电梯的时候,正好在楼道内碰到了家对面的一对年轻小夫妻。   他因着大多时间还是住在学校,只是暑假因为实验室的事情才不得已住在了外面,也因此和这对夫妻不怎么熟。   简单的点了一下头打好招呼后,电梯内就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上升的速度很快,一小会就到了26楼,从里面下来,男人搂着自己的妻子和林渊北准备道别。   不小心瞥到林渊北的家门口,从嘴里刚要冒出的“走了”硬生生的被憋了回去,好奇的对着他家的门口张望。   惹的林渊北本人都转过头去看。   当看到门前的东西时,不说有些情绪波动那都是骗人的。   一个有半个人高的淡绿色礼盒系着白色的蝴蝶结带子置放在深红色的大门边   安静的躺着,偶尔的震动几下。   林渊北沉步走过去,上面贴着一张纸条,撕下来一看,写着:   亲爱的,对不起,那天的事是我欠缺考虑,所以送给你最完美的致歉礼物吧。   看完上面的字,他大致的知道这盒子是谁送过来的了。   明府嘉园是前两年才陆续开始有人居住的高档小区,小区门口采用的都是刷卡制度,一人一卡,就是外来访亲探友人员,都要住户和保安取得联系,才能放人进来。   那这么大一个盒子被搬进来,也只有江慕飞能做到了。   他有些迟疑,因为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要换做是别人送过来的,那也没什么。   可关键给东西的人是郝佳,不按常理出牌到连他都不知道如果轻易打开,那里面会有什么样的惊喜在等着他。   对面的那对年轻夫妻也屏息眺望着,好奇到连家都忘记了返回。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过去,那个大盒子又动了一下,动静比上一次更大了一点,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林渊北只得亲自上阵。   轻拉盒子中央的白色蕾丝蝴蝶结,四周的盒壁向外翻倒,上面的盖子被顶开,一个女人从里面跳出来,扑到林渊北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尖叫到,“亲爱的,惊不惊喜?”   竟然是郝佳本人。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男士衬衫,脚一踮起来,衣摆被向上拉,隐约露出里面黑色的蕾丝。   看的隔壁的男人眼都直了,被他老婆给一个白眼瞪了回去。   反应过来的林渊北反手伸到后面去拽她的手臂,拉拉扯扯间她垂在耳侧的栗色大波浪顺着肩的弧度滑到后背。   没了遮挡的锁骨处,领口大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人还要亲上来,被林渊北一记眼神给吓了回去,拉着她的手,“砰当”一声关了大门。   郝佳来之前喝了点酒,她是信奉喝过酒之后好说话的人。   所以今天下午在家一个人准备了一瓶红酒,没想到喝着喝着喝多了,此刻确实有点上头。   加上林渊北拉着她的动作不算绅士,摇摇晃晃间,连视线都开始变的模糊,她本就不是能忍耐的人,脾气上来甩开林渊北的桎梏,竟然反客为主把身边的男人抵在了玄关处的镜子上。   “亲我一口。”   某人送去自己涂着枫叶红的的嘴唇。   林渊北撇开脸。   “亲不亲。”   郝佳威胁,曲起长腿用膝盖抵在他鼓起的地方,又要行那天晚上的不轨之事。   吃了一次亏,林渊北不可能再让她得逞,气得郝佳和他玩起了猫捉老鼠,到底喝了酒,头晕晕的,没来几下,她已经累的喘着气,将额头抵在他的肩上,偃旗息鼓。   一秒,两秒,三秒,几分钟过去。   郝佳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只是嘴里开始不停的嘟囔,“原谅我,就亲我一下......”   判断她是真的睡着了,被她抵在镜子上的男人才扶住她的后脑勺,让她将重力全部转移到他的右手上。   一张只涂了口红的小脸就出现在林渊北的面前,离得近,还能看见她眼角处的一两颗小雀斑。   不过丝毫没影响到她的美貌。   睡着的人还在说话,仿佛像是在梦呓,不停的重复着那句话,“原谅我,就亲我一下......”   林渊北把她抱回客房,在盖上被子的那一刻,准备起身离开。   却在这时郝佳拉住了她的手,整个人又扑倒他身上,嘴唇送到他的唇角边,撒泼无赖,“不亲我一下不给走......”   与前几次的冷眼旁观不同的是,林渊北没躲开,微侧了下脸,右手扣住她的下巴,让她达成所愿......   ***   翌日,郝佳从床上醒来,仔细辨认了周围的事物和回想了零碎的片段之后,才断定这是林渊北的家。   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没有草莓,没有任何印记,和来之前除了衣服被□□的有些凌乱,褶皱之外。   什么都没有变。   她扫兴的从床上爬起来,往屋外走,走到客厅里,转了个身,就看见在阳台外打电话的林渊北。   背对着她,一只手插在兜里,在清晨的朝阳之下连背影都出奇的好看。   看的有些呆愣时,他回了身,收起手机,视线和郝佳触碰时,眼神没变,迈步走进来。   郝佳倚在墙角,抱胸调侃他,“林渊北,你完了,你还是男人吗?”   林渊北只轻瞥过去看她一下。   被无视   郝佳偏不信邪,边往他那儿走,边解自己衬衣的扣子,她没穿内/衣,等走到林渊北面前的时候,上身玲珑有致的曲线完全暴露在林渊北的面前。   让人血脉喷张 第14章   “所以,你是献身被拒绝了是吧?”   丁雨柔在电话的那头一语中的。   “也不算被拒绝吧,至少获得了一个吻。”   “吻?”   郝佳没打算瞒她,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毫无保留的全都告诉她,连自己喝过酒之后装疯卖傻的事情都全盘托出。   “我靠,你她妈又借酒撒疯,小心以后林渊北知道你假装喝醉了套他话,你等着俯首认罪吧。”   “No No No。”郝佳摇了摇食指,“小柔柔,你应该知道男人是世界上最会装疯卖傻的生物。”   也许他早就发现女人为了吊他在骗他,也会配合演技直到占到便宜为止。   丁雨柔,“可你口中的男人不是一般男人啊。”   到这儿,郝佳才没法辩驳下去,谁说不是呢,要正常的男人能在女人几乎脱光了衣服的情况下,跟看猪肉似的什么反应都没有的走过去吗?   早就扑倒在地,前前后后,里里外外了。   郝佳收回手臂,从瑜伽垫上起来,将免提关掉,拿起了手机,“不和你聊了,晚上还要去找曲清谈那个角色的事。”   “你那事情定下来了?”   丁雨柔知道曲清找她谈过演戏的事,以为以她的性子不会同意,没想到她考虑了几天便做好了决定。   “也没什么,一部很小众的电影,估计到时候排片都不会超过一天,试一试也不是不行。”   “况且。”她又说,“小伟也长大了,以后要用钱的地方很多,多赚一点总没坏处。”   丁雨柔没吱声,她知道郝佳是刀子嘴豆腐心,即使她和母亲关系再怎么不好,对这个同母异父的唯一的弟弟还是没话说的。   她没有亲兄弟姐妹,体会不了这种感情,只提醒她在照顾家人的同时,也要为自己着想。   郝佳不可思议的笑,说我是让自己吃亏的人吗?   之后又聊了几句,她才挂了电话,开始洗澡化妆,所有都忙好下楼的时候,曲清的车子已经停在小区的门口了,两人去见了曲清的朋友。   约的地点就是普通的咖啡厅,这位友人刚从国外学成回来,手上有很多事情,也是看在曲清的面子上才抽出时间来和郝佳见一面的。   说实话他电影里那个风尘女的角色已经有了人选,起初这场“见面会”他来的很不情不愿,但当见了郝佳一面之后,这种想法立马改变。   怎么说呢?   并不是郝佳有什么过人的演绎天赋,相反让她简单的带入角色读了几段台词,语言僵硬,表情不自然。   完全算个外行。   但丝毫不掩饰这位新晋导演对她的欣赏赞美之情,因为他从郝佳身上看到了一个活生生的许棠。   这场见面会,让曲清的这个导演朋友有了意外的收获,走之前还不停的嘱咐郝佳等过些天让她去他那儿试个镜,这件事就算成了。   郝佳爽快的同意。   导演有事要先走,留下了曲清和郝佳两个人在咖啡厅的包间里。   因为明天舞蹈室有事,要早点过去,郝佳也不欲多留,拿着包准备起身,刚将包背到肩上,那边曲清“啪”一声甩过来一个文件夹。   她挑眉疑惑,曲清对着桌子上的文件努努嘴,示意她先看。   不得已,郝佳坐下来一张张的翻着。   曲清一直注视的她的面部,想从她的表情里来判断她此刻的心理活动,可是失败了。   冷静又不屑   对面的人看完之后潇洒的将东西甩到她面前,走之前毫不客气的说了一句话,“那又如何,我早已经不是四年前的那个我了。”   ***   郝佳从咖啡厅里出来,直接回了家。   第二天因着是周末,很多小孩子要过来上兴趣班,她忙的够呛,到1点多钟的时候才有时间休息和解决午餐。   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准备和员工下楼吃午饭,却在门口看见了拿着饭盒的丁雨柔。   她举着手中的袋子在半空中摇了摇,一副邀功的模样,让郝佳不得不笑骂了句“德行。”   两人从大一开始就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有的时候丁雨柔的母亲心疼郝佳一个人在南城上学打拼,会做些可口的饭菜让自己的女儿打包带给她。   这不,知道她今天这么忙,丁雨柔又因为刚考上研究生相对比较清闲一点,就给她带了家里面烧的菜。   但是转脸看了一眼身旁的几个女孩子,有点面露难色。   --因为她不知道有这么多人,只带了郝佳的那一份。   大家自然不会介意,随便闲聊了几句,就成群结队的下楼吃饭。   等人都走完后,她们也乘电梯去了楼下的一家咖啡厅。   咖啡厅里人不多,都是一些午后休闲娱乐的人,郝佳随便找了一个位置便开始大快朵颐。   期间还一个劲的夸杨阿姨菜烧的好吃。   丁雨柔笑了一下,刚想说“有我这个朋友不错吧”,目光在不经意往落地玻璃墙外轻瞟之时,先是一愣,然后表情开始变得僵硬,最后连放在桌子上的右手也不自主的紧握起来。   整个人笔直在那里,无法动弹。   感觉到有些不对劲,郝佳放下筷子,问,“你怎么了?”   丁雨柔的目光依旧像黏在了一个地方一样。   见她不回答,她只能自己去看,在有可能的范围内寻找让她变的敏感的人或物。   可入眼的都是些行色匆匆的路人,没什么特别的。   再仔细一瞧,一对年轻男女吸引了她的注意,女人穿着漏肩连身阔腿裤,手里拿着一个纸质的冰镇咖啡,长发随着微快的步伐在两肩跳动,朝着一辆阿斯顿马丁走去。   那辆车的车旁站着一个带着墨镜打电话的男人,在接过女人的咖啡后,轻佻的一笑,挂了电话,往驾驶座走去,而后载着女人扬长而去。   以郝佳的判断,这绝不是一对正常的情侣关系,至于是什么,也不是她该去管的事。   潜意识里认为丁雨柔也是和她一样,只是八卦一下,没太放在心上,又拿起筷子,准备解决完面前的食物。   刚夹了一片胡萝卜,她像想起什么似得整个人大惊,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已经恢复平静的人问,“宋凛斯?”   惨白的脸上溢出一丝勉强的笑,“混蛋,还真混出个样子出来了。”   她和宋斯凛的事情也是有一次喝醉酒之后吐露心声,才让郝佳知道。   刚上高三情窦初开的少女爱上了大学即将毕业的租房客,最后因为性格的差异而分手。   到底是意难平。   郝佳最讨厌这种藕断丝连,在她的爱情观里能在一起就在一起,不能在一起转过身各过各的,哪来那么多他妈的墨迹事啊。   想一棍子打醒她,“丁雨柔,别真跟个娘们儿似的,要真还忘不了就上啊,就当是约个炮总行了吧。”   这一吼,倒是提醒了丁雨柔,她木讷讷的张嘴欲要说什么,瞬间又笑开了颜,拎着包就差亲了上去,“亲爱的,我怎么有你这种活宝朋友呢,等着,我让那混蛋精/尽/人/亡去。”   郝佳,“......”   ***   送走了丁雨柔,已经是下午3点多钟了,舞蹈室的教学任务没了上午的繁重,她也好喘了口气,坐在木质的地板上悠闲的玩着手机。   打了一局游戏,突然微信收到一条消息,漫无目的的点开一看,竟然是余畅发来的,问,   【郝佳姐,晚上我们在南大门口有个聚会你来不来?】   没说去,也没说不去,郝佳驴头不对马嘴的回了四个字【真不懂事】   老实惯了的余畅不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问了身边坐着的高宇锋才捏了把冷汗,赶忙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佳妹,佳妹】   【有几个人?】   女王问了话   【不多,连我一个小妹妹四个】   郝佳会心一笑【小妹妹?我看是情妹妹吧】   【嘿嘿】   【得了,别笑了,怪瘆人的,把地址发给我吧,我去】   【好咧,你等着】   收起了手机,她对着舞蹈室里的镜子开始补妆,刚拿起那只深红色的口红,莫名觉得没了往日的欢喜,立刻用眼唇卸妆液抹掉了之前涂的,找了一只被遗忘已久的西柚红。   涂上去还真不错。   满满的少女感   带着好心情,她照着余畅给她发的点名,在南大校外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约定好的地址。   郝佳到的时候,已经8点多钟了,夏天天黑的晚,此刻大排档外才刚刚挂起夜灯。   一行人坐在露天的桌子上,隐蔽在人群当中,余畅站起来向她招手的时候,她才注意到他们所在的那一桌。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林渊北的舍友,就连老在电话里交谈的余畅也是第一次见面。   余畅长得瘦精精的,带着一副快和砖头一样厚的眼镜,和郝佳记忆里的学霸一摸一样,只是干净的模样还算帅气。   她迎着郝佳上前,给她一个个介绍,“这是高宇锋。”   一个高个子男生,得有一米九几。壮得跟头牛似的,眉目也没了余畅的和气,看着郝佳的目光带着审视。   “这是许加恒。”   安安静静的,话不多,朝着郝佳微微点头,便又低下来看着手里的一本医学书。   轮到重头戏,余畅腼腆中有些羞涩的介绍道,“这是我女朋友,蒋敏。”   郝佳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这场名义上的宿舍聚会,是为了将自己的女朋友介绍给兄弟。   看来这个余畅对她的定位已经是林渊北的预备女友了。   嗯,不错   还算识趣。   再坐下来细聊,他才知道余畅的这个女朋友今天才刚参加过高考,因为去年没考得好,便回去复读了一年,今年再战,终于和余畅考到了同一个学校。   她看着小姑娘安静的不说话,带着书卷气,好感顿时上升,时不时的主动问几句话,化解大家刚熟悉的尴尬。   旁边的座位一直没有人,大家聊的正热火时,郝佳有意无意的撇过去一眼,被余畅发现,他憨笑着解释,“渊北还在实验室里,估计待会就到。”   被看穿心思的郝佳也不生气,“你怎么知道我在等他?”   “你不是为了他来的,还能为了谁?”   余畅一副你别开玩笑的样子。   “这也不一定。”郝佳存心逗他们,指了指正在低头看书的许加恒,不以为然的说道,“我看着小弟弟长得也不错,兴许我是为了他来的呢。”   众人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郝佳。 第15章   高宇峰简直不敢相信,这世界竟然还有这么难以形容的女人。   轻浮,放荡,将男人玩于股掌之间。   连许加恒都被她惹的憋红了脸,假装借故翻书,思绪却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有一刻的尴尬在四周弥散开来。   还是余畅打破僵局,看了一眼手机,“都快8点半了吧,渊北应该快到了。”   众人的关注点才从刚才的那件事上转移出来,默默的翘首以待林渊北。   林渊北是8点半的时候,一分不多,一分也不少准时出现的,他迈着匆匆的步伐赶到的时候,看见交谈正愉快的郝佳,有些意外,再一看,捕捉到余畅会意的一笑之后,便知道请她来是谁出的主意。   坐到仅剩的唯一一个位置上,对面的余畅还没来得及向蒋敏介绍,林渊北的电话突然震动了一下。   他抽空打开一看,竟然是和他只隔了一个人的高宇峰发过来的。   【你看你找的什么女人,简直一个妖孽!】   都是十八九岁刚成年的男人,心浮气躁心性还未沉淀,所有的心思全部都显摆在脸上,高宇峰的愤慨之情定然也逃不过郝佳的火眼金睛。   依据女人的第六感,她一下就能判断出林渊北收到的这个消息是来自对面那个对她好像不太满意的男人。   快速抢过他手里的手机,找到那个叫高宇峰的列表聊天记录,看到上面的字眼,郝佳却没有生气,反而释然一笑,“小帅哥,好像你对我意见挺大的嘛。”   正喝着水的高宇峰险些将口腔里的液体喷出来。   有些不措,更多的是她把事情摆到台面上的那种难堪。   讪讪的笑了几声,嬉皮笑脸的想把事情一带而过。   郝佳本也没想着计较,率先退出“战争”,低下头翻起了林渊北的手机。   他的手机是时下很火的一款智能机,可这些功能好像对他来说没什么作用,只有一些简单的交流软件和新闻软件。   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有些无聊,高中时她就曾听一个尖子班的同学说,别看那些学习好的的男生表面上道貌岸然,其实背地里比谁都放的开,看过的片子也不比别人少。   所以她特地翻了林渊北的手机,想一探究竟,他这人到底是真正经还是假正经。   没想到还真什么都没有。   撇撇嘴   真是无趣。   她把手机又重新甩给旁边的人,将注意力转移到在场的另一对情侣身上。   要说之前她对余畅的印象就是一个长的还行,却不会打扮的死读书的书呆子,这一刻算是完全颠覆了之前对他的这种看法。   老实,有些幽默都不算什么,他是真的很疼女朋友。   蒋敏坐在身边,因为头一次接触他的朋友表现的有些拘谨,他就坐在旁边时不时的问两句话,即使忙于交谈时也不让蒋敏落了单。   最重要的事是他还会为蒋敏剥虾。   一个个饱满结实的虾屁股仁,看的郝佳只留口水。   蒋敏注意到她“炙热”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将碗里的食物主动递给郝佳。   她铁定不会要,笑得奸诈无比的推回去,“这我可不能要,要了还不被某人骂死。”   “哎,没关系,要不我帮你在剥一些吧。”   这话是余畅说的,钢铁直男脑子转不过弯,误认为女人就是要的就是这一碗虾仁,自以为热情的客气着。   倒是蒋敏在一边干着急,拉着他的袖子给他使了个眼色。   就这样还是半天之后才回过神来,惭愧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止不住的尬笑。   郝佳推过去碗,用脚尖戳了戳林渊北裤脚边缘。   那边人多余的动作都没有,直接将碗端到了自己的面前,一个一个,慢条斯理的剥着。   全程没有任何表情   郝佳盯着他的手看,男人的手没有女人的白皙细腻,可略有些粗大的骨节倒是显得很性感漂亮。   和想象中的医生的手相差无几,给人一种难以言说的安全感。   一顿饭下来并不是有多么的愉悦,显然这些刚进大学的小伙子比起郝佳的那些会玩的朋友,调节气氛的能力稍微差了点。   但郝佳却吃下去的东西确是实打实的,酒余饭饱之后。   单身的高宇峰和许加恒先走一步,连余畅都前后忙后的要给蒋敏找睡觉的地方。   最后留下来的就只剩郝佳和林渊北了。回到熟悉的地方,她想起了第一次在这里遇见他时,不停的去挑逗他的场景。   一晃两个多月过去了。   冥顽不灵的石头依旧不为人所动,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启齿大辱。   快三个月了,竟然连个男人都没拿的下来。   不行,必须在今天有突破性的进展,否则这要是传出去她郝佳连个男人都拿不下,这以后还要如何见人。   灵机一动,她吵着,“林渊北,我觉得有些热,想吃三色杯,你知道哪里有的卖吗?”   “三色杯?”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你竟然没吃过!”   郝佳不可思议,在她的印象里,每当夏天一到,和父亲出去散步的时候,父亲总会牵着她的手走到小卖部,弯腰询问她想吃哪一个。   很小的孩子都有点贪心,想什么都吃,最终只好选了一个有多种口味的三色杯。   这散步的次数多了,买三色杯的事情竟然成了小时候一个美好的回忆。   想到这些,郝佳脸色有些微变,不过很快便不露痕迹的调整过来,看着林渊北摇摇手指,“你还真是没有童年。”   林渊北小时候被褚兰管得厉害,除了学习没有任何的娱乐活动,同龄小孩子玩过的,吃过的,他是真的什么都没见过,所以才会听到三色杯时有了那样的反应。   不过他也不全是一心思扑在学习上面,一手萨克斯倒吹的相当不错。   林渊北让她呆在原地不要走动,自己则顺着南大沿街的门面一间间找小商铺。   从后面看着他的背影,挺拔而俊秀,竟让郝佳想起了故去很久的父亲,她在泪眼婆娑之际,有些迷失了自己......   ***   三色杯买来了,因为天气太过炎热,杯身慢慢的开始往下滴水,郝佳从她手里抢过东西,惊喜的一阵尖叫。   其实她也好久没吃了,要不是因为今天这事,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来。   所以第一口她还真是抱着细细品尝的态度吃下去的,竟然混淆视听的让林渊北真的信以为真。   等第二口她才终于想起自己的正经事,假装颤颤巍巍的挖了一小勺巧克力口味的冰淇淋。   手一抖黑色的膏体掉在白色的衣服上,瞬间印上一个印子。   郝佳夸张的尖叫,跺着脚问林渊北该怎么办。   这哪是一个男人知道的,他也表示束手无策,“要不忍一忍吧。”   “不行,太丑了,根本就不能见人。”   眉毛皱成了一团,仿佛煞有介事。   没等林渊北同意,最后一拍手决定,“去超市买瓶洗衣液找个地方处理一下吧。”   已经走入圈套,被完全套路的林渊北丝毫没发觉出异样。   因为他从认识郝佳的时候,郝佳就已经将各种疯狂与大胆在他面前表现的淋漓尽致。   为了一件衣服大吵大闹也不是什么惊天的大事了。   到超市买了洗衣液,她提出想去离这儿最近的加蒙酒店开个房间清理衣服的主意。   因为演得形象逼真,让林渊北以为她真有那么喜欢那件衣服,竟被忽悠到陪她开了一间双人的普通套房。   加蒙酒店是南城一家比较有名的七星级酒店,拿了钥匙,郝佳一进屋,就开始脱衣服。   她今天穿的是那种薄薄的露肩白色线衣,脖子上呈肚兜式的造型围着两厘米宽的袋子。脱的时候比较麻烦。   林渊北在其后关门口,一进屋,就看见个女人背对着她有些困难的脱着上衣,背部大露,还毫不自知,“帮我弄一下啊,烦死了,真不该穿这个衣服,脱都难脱。”   林渊北转移了目光,没理。   许久没得到回应的郝佳,背着他都知道怎么回事,于是又穿回了衣服,走到他面前,问,“怎么弄的啊,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臊兮兮的,跟个大姑娘似的。”   这时候林渊北才从她异常明亮的目光中感觉到了她此行的目的。   眸子越来越深沉,像是要把这个搅乱一池春水的女人给吸进去,他有些微难启齿的说了句,“郝佳,别撩我。”   这么一说倒让她觉得稀奇,右手柔若无骨的摸着她的胸膛,在上面打圈,意有所指的暧昧一笑,“撩了又怎样呢?你还能吃了我不成。   真是妖精。   血脉在喷张,林渊北的眼睛像充斥了血般一样猩红,年轻男人的身体最受不这样安静到让人觉得有些心痒难耐的环境和氛围,两个多月以来的一点一滴,在此刻积聚,厚积薄发成排山倒海之势,打垮了他所有的理智.....   身体没动,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他反手扣着郝佳的下巴,抬起她的脸,一个吻落下去,又准又狠,带着一股蹂/躏劲,撕咬,舔舐,毫无技巧可言。   却异常让人兴奋。   亲够了他才放了郝佳,把她漂亮的脸蛋扣在自己的左胸上。   扑通扑通,那是心脏在为她跳动的声音   郝佳也被吻的有些累,闭着眼喘气,好半晌朱唇轻启,呢喃低语说了一句,“好棒,医学生都像你一样这么会接吻吗......” 第16章   林渊北赶回宿舍的时候,漆黑一片的房间在他推开门的那一霎那,骤然大亮。   高宇锋和余畅连带着从来不管闲事的许加恒并排的站在他的面前,面色各异。   有人欢喜有人忧,争吵起来。   “谁让你把她喊过来的?我看黎舒就比那个女人好千百倍,我一开始就说这女人不正经,这不,当着我们的面连加恒兄都不放过......”   余畅只有一七八左右,和他说话时要仰着头,刚想争辩:那也要看渊北喜欢谁啊。   林渊北就已经抢先一步,有些不快对高宇峰说,“你胡说什么呢?”   被这么直截了当反驳回去的高宇锋觉得在余畅面前丢了面子,大诉委屈,“我这是为你好啊,你看不出黎舒对你有意思?”   要说看没看的出来,林渊北自然是看出来了,不过也仅仅是在那一次的酒吧事件之后,才有所发现的。   他没神通广大到只要一眼,一句话就能察觉到一个一年见不到几次的妹妹对自己的感情,但也不会愚蠢到在那样一个剑拔弩张的氛围之下,摸不清两个人的矛盾源头来自哪里。   所以从那次之后,他就尽量避免去和黎舒接触,对待高宇锋这样直接的将两人扯在一起,他必定会严辞拒绝。   高宇锋看林渊北默不作声,和往常一样往桌子前走去,便知道他心里也是清楚的,不免有些泄气。   这男人看女人的眼光,还真是因人而异。   就比如他就喜欢像黎舒那一类的,大大的眼睛,长长的头发,长相温婉而恬静,丝毫没有攻击力。   多漂亮啊!   真搞不懂林渊北是怎么想的,就撇开外貌来说,郝佳都不是最佳人选。   自私又任性,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等等!   那是什么?   郝宇锋眼睛贼尖,大步走上前,趁林渊北没注意,把他白色的T恤领口往下拉。肩后背那一块,就暴露在众人的面前。   可用四个字来形容,惨不忍睹。   上面一道道红红的印子,细细的如果不注意看,便很难发现,跟猫爪子挠的一样,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高宇锋啧啧嘴,“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   那个女人能有这般力气,这又得是多忘我才能制造出来的痕迹?   他以为林渊北已经被吃干抹尽。   要是知道这只是一个激/吻之后的结果,这不估计又要骂郝佳不要脸了。   ***   钱嘉木的新剧在开拍不久前,请了郝佳和剧里的男主特意吃了个饭,听曲清说这个男主角是钱嘉木一个低了好几届的大学校友,今年刚毕业,似乎只比郝佳小了几个月。   原本是个家境良好的富二代,因为不顾家里的反对大学的时候报了表演专业,甚至还进了娱乐圈,气的父母扬言要和他断交。   这一行也不是那么好混的,他从大一的时候就开始打零工,演过一些在镜头里都出现不了几分钟的角色,还代言过不知名的男士内/裤品牌。   这次钱嘉木能选中他,也是冲着他身上的那股子少年感,明明已经二十多岁了,一笑起来那两颗小虎牙就让人觉得跟十七八岁还在读高中的小男生一样。   曲清趁着人多,丁泽磊忙于应付交际的时候,在私底下笑语盈盈的趴在郝佳耳朵边问,“怎么样?”   丁泽磊就是这部戏的男主。   此刻正被投资方的几个女领导,围追堵截,闹嚷着让其喝酒。   都说男人爱美女,那这个道理对女人也不例外,姑娘爱俏郎,郝佳盯着丁泽磊细看了几眼,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确实帅。   一八几的大高个穿着一身西装,外套被脱下,只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身材健朗,肌肉在府绸材质的衣料下若隐若现。   是那种谁看了都会喜欢的小白脸类型,难怪他父母不希望他进娱乐圈,就照着这模样,有多少人想去潜?   “不比林渊北差吧?”   曲清看懂了她的神情,故意在暗中进行引导。   她打的什么小九九,郝佳不用动脑子,一听就能听出来,皱着眉,表现的不是很开心的问,“提她干什么,你以为说这些,我就会和他分开?”   要是别人,可能郝佳早就甩了脸,让她下不了台面了,可这人是曲清,不管她在她身边是真的把她当作朋友,还是出于别的目的,这些年受她的照拂都是肉眼可见的。   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感觉到没有明说的警告,曲清自知今天说的确实有些多,讪笑着讨饶,“好了好了,是我多嘴了,你开心就好。”   郝佳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眼睛盯着一个方向,在丁泽磊转头走来之际,才收回视线,提起了酒杯。   “郝佳姐,我敬你一杯,接下来要麻烦多加照顾了。”   “哎呦,你说什么呢,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让你照顾才差不多。”   她对这个年轻男孩的好感度立马上升,虽说他与父母断绝了经济关系,可到底是有钱人家养出来的孩子,能在这种场合之下放低自己的身份,可见不是一个只有脸蛋不懂人际交往的废柴。   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摸清楚了郝佳和钱嘉木复杂交错的关系。   不简单。   ***   接下来的日子,郝佳便开始投入到了这部电影的拍摄中去。   舞蹈室的工作也慢慢的放到了小于老师的手里,好在她之前的工作量就不是特别大,主要监管每月的招生记录和收入那一块,现在突然放手,也没耽误舞蹈室的正常运营。   因为开始拍戏,她那个停用了很久的大号,也开始慢慢的发了一些有关新电影的消息。   有人欢喜,说终于又看见了女神活跃在屏幕之上了,又有人吐槽,说再美再性情真实的网红最终也摆脱不了想进娱乐圈的野心。   这些评论郝佳当笑话看了就忘,如果什么都在乎,那在这个圈子里她就不会混到今天这个成就了。   只是剧场的照片一发的多,难免会带上丁泽磊,这小伙子性格开朗健谈,加上郝佳又不是扭捏的人,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好,拍戏之余玩开了,不免会有些肢体的上的接触。   有张照片是郝佳在和一个同剧组的女演员自拍,当时丁泽磊右手不小心出现在了镜头里,照片拍的也暧昧,就像放在了她的肩上一样。   一开始她自己也没发现,直到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看到有个叫老虎老虎呼叫兔子的账号在她微博底下评论【呵呵,你不是和我们学校的校草在谈恋爱,为什么和别的男人暧昧不清?】   这条评论下面有一百多条的回复,都在询问她是哪个学校的,她们学校的校草长什么样,帅不帅,有没有钱。   大致瞄了一眼名字,没有一个是眼熟的,郝佳穿着睡衣抱臂走到阳台上,点进了那个叫做老虎老虎呼叫兔子的微博里,什么都没有,没法看出对方到底是何人。   只能从口气中判断出应该是南大的。   但这也可能是其为了掩饰身份的假象。   “哼”的冷笑一声,想着这世界上的凡人大抵都是这样,一遇到别人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都拼了命的去打听,就希望从他人的口中听到一些不好的言辞,仿佛这样心里才受到了一些安慰。   郝佳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会自我排解,不是真正的和她亲密相见的人一般伤不到她,那些躲在角落里看好戏的陌生人和恶言相向的隐形敌人对她来说都只是狗急了跳墙之后的跳梁小丑。   毋需在意。   不过突然这么一提好像还真有那么多天没见到林渊北了,南城的大学已经陆续开学,作为本市最具盛名的百年南大,学生从一开学就进入了紧张的学习氛围中。   她是不知道林渊北到底是怎样想的,按道理他们这些人不是应该比较保守吗?为何会亲了人之后连一点表示都没有?   还是说他根本就没那意思,只是天时地利人和激起的男性荷尔蒙,如果自制力差一点,把她拖上床办了都有可能?   郝佳天马行空的乱想着,全然忘记了林渊北不是她所认识的只会玩乐的富二代,她将手机翻到微信,找到林渊北的名字,问,   【你在哪里?】   过了很久都没回复。   郝佳猜测他要不就是在上课,要不就是在实验室。   能这么笃定也是那次聚会时她听余畅突然聊起,说林渊北因为在课堂上收到她发来的消息,被老师一个眼神传来暗暗警告,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在上课的时候手机呈开机状态。   还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家伙。   郝佳没经历过校园恋爱,但只要一想到能和林渊北躲在大教室的后面,偷偷摸摸的接/吻,就觉得刺激......   也许哪一天她真要试试...... 第17章   林渊北有三天没有回消息了,郝佳在剧组休息的时候时不时的翻一下手机,心情不好到连钱嘉木都能察觉到。   然则钱嘉木最终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因为郝佳的认真在全剧组都是有目共睹的,她在私底下再怎么作,场记板一“咔”之后便会立马投入到工作中。   对角色的诠释也从刚开始需要钱嘉木去指导逐渐演变成她自己能独自从每一句台词中找到自己对许棠的理解。   慢慢的接触下来,他是真的从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小姑娘身上学到了一股子韧劲,   难怪人家会成名。   只是这股打心底里的欣赏他从来没有明说,郝佳也不知道,她此刻最关心的还是林渊北已经三天没回她消息了,电话也打不通。   这样的焦急自然不是因为怕林渊北出了什么意外,而是觉得竟然有男人敢玩到她头上去,亲完之后,人不出现,电话也不接。   比她还潇洒,有那么点穿了裤子走人,拔/吊无情的感觉。   郝佳要真算起来,除了高中阶段拉拉小手就被班主任扼杀在摇篮的小打小闹恋爱,唯一一次正经的谈恋爱也在大二刚开学的时候就火速收场。   但不管是懵懂时期的纯纯的初恋,还是最后分手的有些仓促的岑屿。   她都是被哄在手心里的那一个,于是乎碰到这种落差心里还是有些不能适应的。   坐在剧组临时搭起的遮阳棚里,无聊的翻转着手里的打火机,丁泽磊最先发现她的不对劲,坐在身边问,“这是怎么了?中暑了吗?怎么感觉提不起劲啊。”   郝佳掀了掀眼皮,“怀孕了。”   这话一说出来,吓得丁泽磊木愣愣的,再看她不以为意的表情,才知道她在骗自己。   由阴转晴,“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说真的呢,大姑娘开什么这种玩笑。”   伴随着想伸出手摸摸郝佳的脑袋,却中途收到瞪回来的白眼,“谁准你这么没大没小的。”   被教训的惨兮兮的丁泽磊只能转过头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就五个月而已。”   他指的是郝佳在年龄上只比他大五个月。   不说年龄,单看外表,郝佳丝毫看不出来比他大,她爱玩,到哪里都跟个小姑娘似的叽叽喳喳,只有真惹火了她,她才会冷着眼,一副难以靠近的女王模样。   这么一说,倒提醒了他,“哎,过几天我们去普山玩蹦极去怎么样?”   普山据说是有世界上第二的商业蹦极,整整233米多高。   正巧他们过几天要去普山拍戏。   “真的吗?我有听说过,一直都想去,但没人敢陪我去玩。”   郝佳从椅子上坐了起来,眼睛里闪着亮光,仿佛找到了知音。   她对这些极限运动一直都很喜欢,但奈何总找不到和她志同道合的人,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在丁泽磊这儿找到了同伴。   ***   普山之行拉开帷幕,钱嘉木带着郝佳和丁泽磊去寻找许棠的身影。   电影中的许棠就如郝佳一样,有着漂亮的脸蛋,完美的身材,妖娆到骨子里的女人味。   只可惜天妒红颜,每一个漂亮的姑娘身上似乎总会经历很多平常人难以经历到的坎坷。   自小就失去了双亲的许棠跟着内地大批的姑娘赶往普山。   那时候的普山夜/总/会是合法的,水灵的内地姑娘渐渐代替了泰国妹,成为了新宠。   许棠就是这其中一人。   “OK,很好!!”   钱嘉木激动的喊着停止,才让郝佳从许棠的角色里切换出来。   这是一场丁泽磊所演的小男孩江亦将许棠困滞在墙角的亲热戏。   她喘着气,看着面前离自己很近的丁泽磊,双目猩红,和那天从林渊北那儿看见的眼神一样。   却奇怪的激不起她任何的涟漪,即使刚才她在强拉撕扯间感觉到了丁泽磊的心跳。   这种尴尬一只持续到下午全组休息,他带着郝佳去蹦极的时候才逐渐消散。   这天玩的很尽心,丁泽磊是个很好的玩伴,让郝佳即使隐约之中感觉到两人的情感再不如了刚开始的纯粹,却还是无法做到与他保持距离。   她发了条朋友圈,为了纪念这一次的蹦极。   林渊北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难得有时间余畅拖着他去了学校食堂里吃了一顿无人打扰的午饭。   如果不是威胁加逼迫,他可能还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夜以继日的忙到连顿饭都顾不得吃。   余畅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吃着,就和他的人一样,有种不疾不徐的稳重感,在这种年龄段里实属少见。   不由的好奇以后会有什么样的人和事能改变他这山崩于前不变色的性子。   会是郝佳吗?   谁知道呢!   想起正经事,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没打开,小声询问,“你有多久没和外界联系了?”   手机没开,电话不接,微信也不看。   林渊北以为他就是随口一问,专心吃饭,也没抬头,“这几天太忙了。”   余畅想大喊,再忙你就要被人撬墙角了,但碍于林渊北面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实在没做出来。   只淡定的开口,“你看看你的朋友圈吧,”迟疑着怎么安慰,语重心长的提醒了一句,“后院起火了啊。”   林渊北的身体轻微的顿了一下,不过让他产生这种反应的原因并不是那“后院起火”四个字。   趁空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开机,在等待的那一刻,听余畅在问,“这几天手机一直都没开?”   “嗯”   他不是必须手机的人,正巧还碰上最近一段忙得有时候连宿舍的床都不沾边,哪还有空想着开手机这事。   应声的过程中,页面跳到了普通的开机状态,没需余畅的提醒,他自动登上了微信,郝佳的那一条“你在哪里”就呈现在面前。   他常年一个人惯了,乍一这么转变,还有些不适应,原来身边已经慢慢多了一个人。   回了消息【这几天一直在实验室里,手机没开,没收到消息】   自然是不可能收到郝佳的回复的,因为她正和丁泽磊在普山玩得开心到什么都丢到了脑后。   哪还记得起前几天的糟心事呢?   林渊北吃完了饭,继续翻着手机,他朋友圈里的动态不太多,大家都忙于学习和工作,鲜少有时间发一些无病呻吟的东西。   倒是郝佳发的很勤,这几天更甚,照片里都是在普山的蹦极照。   比起别人刺激中带着恐惧,她却是一脸的坦然。   有一张不知道谁拍的,镜头里她对着一个男人在挥手。   林渊北眼神暗了暗。   ***   郝佳拍完了戏便立马赶回了南城,到达颖川机场,丁泽磊跟在她身后。   “我送你回去吧。”   郝佳顺了顺挡住视线的头发,“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丁泽磊卡在那儿,不懂为什么她前后的态度转差这么大,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其实不然,郝佳也自知这段时间玩的太疯了,连她都发觉丁泽磊对她的感情超乎了原来的范围界定。   这不是她愿意看到的,只怪自己已经很久没找到这种能玩的这么契合的人,一时之间没掌握好分寸。   “郝佳姐,你在怕什么,如果你不愿意,我是不会死缠烂打的。”   丁泽磊无奈,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年轻人的世界,感情是一缕虚无缥缈的炊烟,相处一段时间因为一刻的悸动,他对郝佳还是有好感的。   不过这种感觉就跟友情之上,恋人未满的感觉一样。   是郝佳自己太大惊小怪了,她自己也发觉到,整理了一下心情,答应让丁泽磊送她回去。   把行李箱递到他手里   车子停在机场外的一个停车场里,丁泽磊拜托了他的一个朋友帮忙送了车。   问了她家的地址,从机场高架下来,一路向北,一路无话。   行驶了将近一个小时,最终停在了碧水云湾的门口。   郝佳拉下安全带想和他说谢谢,丁泽磊身子架在方向盘上,突然一脸认真的看着她,说,“郝佳,跟你一起我觉得很快乐,有的时候缘分不能强求,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因为你那些胡乱的猜想变了味道。”   郝佳欲要打开车门的手悬在那里,头没回,舔齿一笑。   得,自己还能说什么呢,原来人家小伙子看的比她还通透,倒显得自己扭怩了。   她把车门大开,从包里摸出一跟烟,含在嘴里,低头往打火机那儿凑去,披散着的栗色波浪挡住了面颊,直到徐徐烟雾向上飘散的时候才坐直,递着盒子到他面前。   “抽一根?”   丁泽磊犹豫,“不要了吧。”   郝佳“嘁”一声像是在嘲笑他没个男人样,“女人的,男人抽估计嫌淡了点,不过解乏还是有的。”   “试试?”   丁泽磊询问。   “随你啊。”   “那试试。”他摩拳擦掌,又想拿郝佳的打火机时,那只拿着打火机的手却被她缩到了后背。   扬了扬点着的那一根,挑眉,“敢点吗?”   这才是本来面目的郝佳,满脑子都是大胆的玩法,想一出是一出。   丁泽磊当然不怕。   “那过来啊。”   她咬着烟嘴,动了动唇角,丁泽磊依言,倾身过去用她燃着的烟头去点烟。   因为开着车门,外面看的清清楚楚。   郝佳从车子上下来。   拎着包想要刷卡回家,一个撇头,在路口处看见正笔直站立着的林渊北...... 第18章   他站在路灯下, 修长的身影被灯光无限的拉长, 延伸到郝佳的面前。   仿佛一抬脚就能踩上去。   身后传来“滴滴滴”的按喇叭声,回头一看, 原来是挡着了别人进地下停车场的路。   往右手边走了一点,让车通行过去, 她才踩着一双细尖高跟鞋慢悠悠的走到林渊北的面前,“什么事?”   林渊北没说话,只盯着她一下一下往嘴里送的那只烟看了许久, 久到连郝佳都注意到, 点头一笑,“你要抽?”   她把快燃尽的香烟递给他,星星之火,在漆黑的夜晚慢慢的湮灭,只留下孤独独的烟蒂。   林渊北皱着眉头,长期的高强度工作让他的眼部看上去有些凹陷, 眼皮加深, 写满了疲惫。   不知在想什么,冷静的可怕,感觉任凭发生天塌下来的事, 也不会施舍那只言片语。   最终是郝佳先忍不住了,输了阵仗,暗骂一句,“拔/屌无情。”   那么小声还是被林渊北给听见了,他声音提高了一个度, 沉眸叫着她的名字。   明显是对刚才那句脏话表示的不满。   可气势这东西郝佳还从来没输给过任何人,于是她叫的更大声,“怎么?亲了我一下就想来管我了?”   她有意有所指的看了一下林渊北的某身体部位,“等你真正让我爽了之后再说这些话吧。”   说完就干净利落的掉头转身,回了自己的家。   ***   郝佳和丁雨柔相约去了美容院。   她因为最近正在拍戏,需要到处走动,本就懒散的身子骨像散了架般到处提不起劲来,就决定去做个精油SPA。   完事后坐在美容院的沙发上抱胸看着对面的女人,有些难以相信的说道,“我看你现在是越来越大胆了,敢就这么一身牙印子就跑出来乱晃,真不简单。”   她躺在那里是没看见按摩师的脸色,郝佳却一抬眼就能看的清清楚楚。   由刚开始的惊讶到脸红,用了长达五分钟之久,估计是真没看过,来做按摩敢带着这么一身暧昧痕迹的人。   突然被这么一说,丁雨柔就是脸皮再厚,也会不好意思,抱怨道,“还不是为了陪你过来,你以为我想啊,宋凛斯那家伙折磨的我两三天都下不了床,现在浑身上下没一块能见人的。”   “了解了解......”   郝佳刹不住的点头。   这许久没见,干柴烈火,总要燃烧的更旺一些,才对得起这几年没见的光阴。   “那姓宋的对你还好吗?”   她漫无目的的用叉子戳着面前盘子里的水果,不露痕迹的发问,显得不甚在意。   但其实连丁雨柔自己都清楚,这才是她最想问的话。   出于朋友,她很关心她的近况。   不知道别人如何,但郝佳是不相信破镜能重圆的。   所以她对丁雨柔的这段感情一直抱有着迟疑的态度。   多少年没来找过她的家伙能有什么真心,如果真喜欢就不会放任离开自己这么多年了。   “就那样吧。”心情因为这个变得有些低落,语气也显得沉重,带着粘粘的鼻音,“还能怎么样。”   各自去试探,又各自明白维系彼此感情的就只靠回忆和肉/体关系。   看着她的表情,郝佳在这一刻有些后悔当初对她的劝告。   可世界上没有事情是能够重来的,只能往前看。   又是一阵沉默,两人各怀心思,纷纷转头朝着窗台外看去。   小雨还淅淅沥沥的下着,丁雨柔突然像恢复了往常一般,收回目光,撑着下巴,有些八卦的问,“你和林渊北怎么样了?怎么前段时间还看你和一个男人在普山玩蹦极啊。”   她也看到了那条朋友圈,不过没敢在下面问,之间的共同好友太多,怕说了什么让郝佳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   郝佳淡说,“能有什么事,一起拍电影的一个小弟弟,挺敢玩的,就熟了些,完全不来电。”   一听又是个“弟弟”,继续调侃,“你怎么这么有弟弟缘啊,郝佳,之前没看出来啊。”   她瞪了她一眼,“你以为谁都能这样的?”   “是是是”丁雨柔低头讨饶,转口又说,“不过这个林渊北还真是高岭之花,这么久还能憋得住心性,完全不受你的影响,还真是挺难得一见的。”   她跟着郝佳混网红圈,见惯了很多爱的快,去的也快的情侣,对比常人,对感情的定义确实稍微随意了点。   不过随意归随意,她还是欣赏尊重女性的男人的,不像某些人就跟个只会发/情的动物一样。   还想和郝佳罗列一下宋凛斯的罪行,但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拿着包下沿着美容院外的阶梯拾级而下,刚想去停车位取车,路对面不知是谁大按了一下喇叭,差点把人吓得个半死。   寻声看过去,车窗被缓缓的打开,露出一张欠扁的面庞。   竟然是宋凛斯那个家伙。   他还是开着那辆阿斯顿马丁,窗户大开,将闲着的右臂架在外面,在丁雨柔她们走进他的时候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风流浪荡,玩世不恭   这是郝佳对他的第一印象   她有些不懂,同是南大的学生,为何差别就那么大呢。   只是别人的感情,就是好到如丁雨柔这样的地步,她也不会去管。   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在征得同意后,率先离开了一步。   自己开车回了家。   一进门,脱下高跟鞋,随手甩了包,就开始脱衣往沙发上躺,准备小憩一会儿。   只是没想到睡着睡着真的给睡着了,被枕头底下的手机一震之时,她才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手机里除了一些垃圾消息,就只剩下了一条微信通知,不知道是谁,打开一看,竟是有好些日子没聚在一起的林喻惠。   从沙发上爬起来,想看看她发了些什么,随手点进去,才知道原来是明乾的四岁生日邀请函。   一个音乐相册。   郝佳好像知道最近都在流行发网络邀请函,用多张的相片做成音乐相册,倒是新奇又好玩。   相册里有明乾从出生的时候到几天前的近照,一个像肉团子似的小婴孩就在这几年里发生巨大的变化,脱落成一个乖巧漂亮的小姑娘。   让人欷歔时间过的真快。   以为是林喻惠发给她的,郝佳刚想客气几句,对话框里又显示了一条语音短信。   点开,在说【舅妈,你要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噢】   原来是明乾那个小机灵鬼发的。   郝佳宠溺的一笑,为了方便交流,也选择了语音和她通话,   【你想要什么礼物啊?】   【恩......】抬头冥想【想要一个小黄鸭】   郝佳:【这还不简单嘛,等着舅妈那天给你买个比你人还大的小黄鸭】   【耶,太好了】   ......   ***   明乾生日的那天,明家在南城最大的酒店定了一个大包间,宴请亲朋好友,原本一个零散的生日,不想大办。   但明乾已经开始上幼儿园,林喻惠的意思是上学后的第一个生日,应该办的隆重一点。   明天自然不会有异议。   生日宴定在的是9月27号的晚上,乾乾生日的前一天。   明天的母亲是老一派人,相信风水之说,特意问了对这一方面有研究的一位友人,友人给她的建议是做奇不做偶,而恰巧明乾的生日就是偶数日。   最后只得提前了一天。   郝佳到的时候,林喻惠正和一个气质极好的妇人站在门口迎客。   还以为是明乾的奶奶,却不想走近时,又走来一个同样年龄的女人,背对着她说道,“真是麻烦了,明明那小子突然发烧生病,忙到现在才有空来一下。”   郝佳知道,明明是明乾叔叔家的儿子。   所以这一会儿的功夫她便能判断出,那个原本站在林喻惠身边的妇人就是久闻大名,但今天头次见面的褚兰   ——林渊北的母亲   知晓她的身份后,郝佳不由的开始用另一种眼光打量她。   不凡的样貌,举手投足间尽显良好家境的气质,一看就是大户人家走出来的女人。   但这只是表面,从她的言行包括神态来看,褚兰绝对算得上一个严于律己的人,连对自己都如此苛责,对待别人的要求自然也不会低。   再联想到林渊北,他那股子颇为正经的行事作风,现在想来也情有可原了。   郝佳将思绪从中抽离出来,走上前和林喻惠交谈了几句,后见来宾越来越多,就提前问了乾乾在那儿,想把手里买来的小黄鸭交与给她。   林喻惠笑着说,“估计又和那几个小孩子在皮闹呢,不管她了。”   眼里满满的爱意。   “那你先忙,我就先进去。”   “好好好,真是不好意思,招待不周。”她召开酒店里的员工,带郝佳去指定的那一桌。   郝佳连忙摇手,“哪里的话。”   又客气了一会才往里面走,临走前向林喻惠身后的褚兰也点了点头,叫了一声,“阿姨。”   褚兰应声看着她。   她看郝佳的目光里有疏离还有审视,竟让郝佳这样的人都觉得有些心虚,不知不觉在寻找自己身上可能哪儿出了错。   径直向前走,穿着粉色纱裙的明乾扑了过来,抱住她的大腿,那一刻,她心情才算晴朗了一点。   郝佳蹲下来把小黄鸭递给她,“宝贝儿,生日快乐。”   “谢谢舅妈。”明乾伸出一双短短的臂膀亲热的环上她的脖子,在她脸颊处亲了一下。   在不远处全程观看的褚兰不由的一惊,“这个姑娘是什么来历?”   竟能够让明乾这般愿意亲近。   明乾因为从小生活在褚兰身边,对她和别人如何相处这方面,褚兰进行过严格的教育。   陌生的人不要说话,尽量不要和非亲关系的人进行肢体上的接触,比如拥抱,亲/吻,这一类的举动。   林喻惠也有些吃惊,但相比而言还是淡定很多,“乾乾的舞蹈老师,就我上一次和你提起过的郝佳,应该是慕飞的女朋友,所以乾乾才会这么愿意亲近她。”   褚兰半信半疑的点点头,目光依旧停留在不远处的郝佳身上,她总觉得这小姑娘远不是她表面上所看到的那样恭敬无害......   ***   到了晚上8点整,作为舅舅的林渊北如论如何都当准时出席。   而他虽然没有迟到,但也是到了最后才踩着点进来的。   明家在最靠近舞台的地方另设了一桌酒宴,供自家人坐席,林家一半,他们家一半,满打满算最后正好人数都是齐平的。   林渊北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和对面的明家人微微点头表示歉意,才开始融入到和睦的氛围之中。   他因为来的着急,只带了手机和钱包,放在裤子口袋里不方便,坐下来后,便把他放置在了左手边的桌子上。   席间,褚兰坐在上位,离他的位置有些远,而林喻惠就坐在他的右手边,在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却没接的时候,感到了奇怪,好奇的问自己的弟弟,“想什么呢,手机响了。”   林渊北没吱声,已在她说话前将手机反向放置,让人无法有机会知道给他发来消息的是何人。   这个举动着实让林喻惠有些惊愕,自家弟弟是个什么样子自己比谁都了解,交友圈简单,而且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个人,还都是些男人,能有什么秘密呢?   不过他从小就有主见,她倒是不担心,以为只是什么在学校里的小姑娘发来的表白消息,全当玩笑就过去了,所以也没太在意。   这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明乾像个开心果在两家之间惹的年纪大一些的长辈笑的合不拢嘴,以至于大家都开始夸林喻惠,说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活宝。   她听着也非常开心,一个晚上下来脸部都笑得有些僵硬   于是送客的时候,就偷了下懒,全权把事情交给了褚兰和自己的婆婆。   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垂肩敲背,自我排解身体上的疲累。   突然,明天的弟弟从后面走来,献殷勤,“嫂嫂,你是不是累了?要不我给你捶捶背吧。”   他嘿嘿一笑,手伸过来,想放在林喻惠的肩上,林喻惠吓得直往后躲。   他是什么德行她能不了解?   因为是全家最小的一个儿子,被明天的爸妈给惯了没了正行,从小就喝酒闹事,大了更是猖狂,比林渊北还大三岁,却到现在都无所事事,连个正经的工作都没有,天天在公司里打酱油。   “说吧,你有什么事,我给你照办就是了。”   被拆穿的明川也不恼,反而像找了个台阶,“嫂嫂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就过来求个电话,你知道那个坐在第四桌的漂亮姑娘是谁吗?我问酒店经理她说那一桌是您的朋友。”   这时林喻惠才顿悟,合着是急色看上了郝佳,这要是别人她还敢做个中间人,就这种品行作风的人,谁还敢做这种媒?   要不是他是明天的弟弟,林喻惠还真不愿意和他说话。   好在郝佳已经有主,她也毋需编造什么理由来骗他。   “你说的谁?我想想啊,第四桌......”林喻惠放慢语速,故意卖着官司。   “不急不急,嫂嫂慢慢想。”   又陪笑脸又点头哈腰。   “哦,我想起来了,你说的郝佳啊,那还真不能介绍给你,那姑娘是慕飞的女朋友啊,你没看见今天她坐在慕飞身边吗?”   “不可能!”明川大叫了一声,言辞果断,一脸我不相信,你在说假话的样子。   林喻惠被他吼得有些木纳,下意识的问出来,“怎么不可能。”   明川以为她说这话还是为了敷衍他,语气也不是很好,“江慕飞的女朋友上次我在迪厅看见过,明显就不是一个人,我还记得叫什么苏玥来着,就前几天的事。”   这倒让林喻惠有些意外,如果郝佳不是江慕飞的朋友,那为何乾乾要一直叫郝佳舅妈呢?   没道理啊?   等等!   她似乎还忘记了一个人......   越往下想,越觉得不寒而栗,原来所认知的事情全部都在土崩瓦解,剩下来的那根埋在地底下的根茎才是事情的真相   难道是自己的弟弟?   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劝自己镇定,也许事情并不如她所猜测的那样,只是小孩子不懂事的一句玩笑罢了。   对,只是一句玩笑罢了......   ***   褚兰在找林渊北,她拎着包走到还坐在酒席上的林喻惠面前,有些莫名其妙,“你怎么还坐在这儿,跟丢了魂似的,你弟弟呢?”又是一阵嘟哝,“奇怪,吃完饭就看不见他人了。”   “可......可能......已经回学校了吧,我看他这段时间挺忙的。”   林喻惠支吾,不敢看自己的母亲。   要是一抬头就能看见褚兰难得露出的一丝满意的笑容。   她这一辈子,算是过的比多少人都舒心,有个疼人的老公,乖巧的女儿不说。   还有个争气的儿子,这儿子在事业上完全继承了她的衣钵。   如果还非要鸡蛋里挑骨头,找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来,那就是自己的丈夫并不是医生出身,并不能完全意义上的算和她志趣相投。   她又因为一次事故导致手出了问题,不能再上手术台,所以她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林渊北的身上。   林喻惠躲在一边冒冷汗,偷看了褚兰一眼,见她面色缓和,才松了一口气。   她是真怕自己的母亲发现什么不对劲来。   刚才她听了明川的话,有些魂不守舍,便想下楼去透透气。   酒店后面就是一个大广场,附近的小区有居民在跳广场舞,最炫名族风的曲调响彻了整个夜晚的天空。   因为这个,酒店还和广场上的大妈“争吵过”,觉得她们的这种做法拉低了酒店作为七星级酒店的档次,而这个广场建造的最初意义也不是受益于周边的小区居民。   可是怎么说都没有用,该来跳舞的还是会来跳舞,谁也管不着。   林喻惠透了一口气就要回去,认清事实后,她要做的就是在褚兰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前先找林渊北谈一谈。   她对郝佳没什么异议,相反觉得那是一个通透伶俐的孩子,相处起来有些小心机,不过丝毫不影响交往。   可喜欢归喜欢,和自己的弟弟在一起那就另当别论了。   就不说她同不同意,褚兰的那一关就相当难过。   结婚前一晚,她曾和母亲闲聊时讨论过弟弟未来的老婆会是什么样子。   那天的褚兰因为女儿要出嫁有些感慨,话都比平时多了许多,她说,“也不需要多好的姑娘,别太漂亮,老老实实,会照顾我儿子就行了。”   单就这别太漂亮,郝佳就严重与之不符。   谁不喜欢漂亮的姑娘?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褚兰也不例外,可这漂亮的姑娘大抵从小到大,因为承受外貌的恩惠,一路都被各种人捧着,或多或少都可能有些娇惯。   做婆婆的不喜也正常。   林喻惠也理解母亲的这种想法,在加上她本就是个强势的人,不容任何人来质疑,郝佳和林渊北的事情到底是难了些。   所以不管分合,她都得让自己的弟弟先有个心里准备。   这样一决定,便想着抽个时间来找他谈谈,问问他心里的想法。   不管是真是假先交个底再说。   也只能这样走一步算一步了。   酒店大门口一辆辆的轿车往外行驶,林喻惠估计宾客应该走的差不多了,便着急回去,抬步往回小跑,经过隐蔽的观景树边,无意中一瞥,在大理石椅子上发现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停下来仔细一看竟然是郝佳。   想走上前问问她在这里干什么?   刚迈出一步,另一个人影又出现在了眼前.....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幽魅魅的月光下,自己的弟弟正蹲在那里,膝盖跪地,弯腰给郝佳穿着高跟鞋......   ***   郝佳两手撑在大理石椅的两侧,抬起她那只白皙的右脚,悬在空中。   林渊北顺势去握她的脚尖,红色的高跟鞋刚要放在脚上,被她一下子踢开,不安分的脚趾在他的手心慢慢的滑。   这都是他应受的。   “你给别人穿过鞋吗?”   明知他是什么人,还要问出来。   就想让他说没有,可惜他不会。   帮她把鞋穿好,他从地上起来,“送你回家。”   只一句简单的话。   是郝佳最不愿意听到的,“回?回什么家,你哪天能说出带我出去开/房,都比这句回家好听。”   林渊北不懂她为何总是能轻易将这些话挂在挂在嘴边。   没有丝毫营养不说,还贬低了自己。   “这样吧。”   郝佳突然发话,跑到他身边,伸出手,摊掌,“把你的手机和钱包给我。”   他先是一愣,看到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眼神,觉得没必要挣扎,依言将东西交给她。   交完之后,问,“你要干什么?”   郝佳回,“你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说时又把手伸进他的裤子口袋里,摸了许久,确定没有任何东西时才罢手,“好了,你的钱包和手机我没收了,如果你能在1个小时内不出这个广场给我找到买一束玫瑰花的钱,我就跟你回家。”   林渊北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么刁钻的要求。   这么丁点大的地方,除了开口像别人要钱,还真难凑齐到买一束花的钱。   其实郝佳就是有意的刁难他,谁让他平时总一副雷打不动的表情呢。   真想看看他求着别人要那几百块钱的窘迫样。   怕被拒绝她还特意威胁他,“别忘了你那天亲了我可没经过我的同意,咱俩不算男女朋友,你对我做什么都算非礼。”   林渊北平静的看了她一眼,眼里有一丝无法拒绝的无奈,选择转过了身。   他像广场的四周看了一圈,在看到一个小男孩时目光停在了他身上。   不,与其说停在他身上,还不如说停在了他那把吉他上。   走过去,郝佳看他弯腰低头和那个小男孩说了什么,小男孩咧着笑将手里的吉他递给他。   没有丝毫的不情愿。   拿了东西后,他便就近坐在了身后的台阶上,手指轻滑了几下弦,空气中传来几声突兀弦调,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大家都不知道这个帅气的男孩接下来要干什么,纷纷往台子处围聚。   看他低着头,只露出高/挺的鼻尖,手指修长有力,在弹着:   我躲在车里,手握着香槟   想要给你,生日的惊喜   你越走越近,有两个声音   我措手不及,只得愣在那里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看到你们有多甜蜜,这样一来   我比较容易死心   给我离开的勇气   他一定很爱你,也把我比下去   分手也只用了一分钟而已   他一定很爱你,比我会讨好你......   有人在他面前放了钱,郝佳知道今天的花是有着落了...... 第19章   “小姐, 你的玫瑰花。”   花店里的小姑娘将手里刚包扎好的红玫瑰递给郝佳, 表面上平静,内心却如同海面上骤然翻腾的波浪,   一浪接着一浪的拍打,狐疑这么漂亮的女人为什么会自己来买花?   花满楼是开在闹市的一家网红花店, 店主是个整天闲着无聊的女富二代,听了朋友的话想到了应用大火的网络营销策略来给自己的花店增加名气。   没想到不到一个年头,投出去的资金就开始收回成本, 还有蒸蒸日上之势。   来这里买花的一般都是男人, 又或者成对的年轻情侣,像郝佳这样单身的妙龄女子几乎没有。   所以花店里打工的姑娘才会奇怪。   看着郝佳走出了门外,还甚是不了解的摇了摇头。   郝佳捧着那束很大的玫瑰花没离开多远,进了一条巷子,在七歪八拐里找到了一家清吧。   清吧,顾名思义, 清清静静的, 许久未聚在一起的友人听听音乐,喝喝酒,聊聊最近大热的话题, 安详惬意才是主题。   这种地方郝佳一般不怎么来。   她喜欢人多的地方,人越多她就越喜欢往前去凑热闹,夜/店才是她最爱的心头好。   而清吧在她眼里就跟女人的烟一样,她嫌淡,觉得呆着不是滋味。   要不是丁雨柔找她过来, 她还真不会来这种地方。   找到那家叫“幽梦”的清吧,抱着刚才自己买来的那束玫瑰花走了进去。   地方不大,环境也通透明亮,一眼望过去,就看见丁雨柔在向她招手,脸上的笑意都快溢了出来。   不出意外是在调侃她手里的那束玫瑰花。   果然,待她走近时,她说,“合着现在都是流行自己给自己买花啊,也对,新时代的女青年就应该自强自立。”   没强行回驳,因为这花虽然是林渊北出的钱,但确实是她一个人跑过去买的,当然也就等于是她自己买的。   昨天晚上,因为林渊北出众的色相,他们还算小赚了一笔,收到的钱加起来买个两三束花是不成问题的。   她正乐呵,瞧着林渊北看上去似乎还真有那么两三把刷子,也不完全是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连卖艺这个法子都能想的出来,却没有想到下一秒就把他打回了原型。   他把赚来的钱递到她手里,前后几分钟就憋出了一句话,“送你回家吧。”   气的郝佳想把钱撒他脸上。   她像是缺钱买花的人?   不过冷静下来想想不收白不收,她就将那笔钱放到了包里,今天被丁雨柔叫来的时候,听说这周围有一家网红花店,技术咋样不知道,不过就一个字,   贵   出了名的贵。   于是像是负气一般把钱全用在上面买了一束红玫瑰。   可看着包装纸上她家特有的响当当的招牌,就是提不起劲来。   丁雨柔拿出一条香烟出来,在她面前晃了晃,“当当当,怎么样?想了很久的东西被我给买到了,厉害吧,诺,拿去,送你的。”   郝佳看了一眼,没表现出一丝的激动,收了东西,又撑着脸颊在那里冥思苦想。   远处走来一个年龄略大的女人,长相不算最佳,不过一颦一笑皆是风情,看的人心痒痒的。   那是丁雨柔认识的一个朋友,叫秦蔓露,和丁雨柔差了10多岁,可交往起来却没有任何的代沟。   她走过来坐在一边的位置上,看了一眼郝佳,“小柔,从哪儿找来的这么漂亮的朋友?”   丁雨柔,“蔓姐,这是我闺蜜,特意带过来给你捧场子的。”   秦蔓露豪气的说,“那今天所有的花费我就包了。”   似乎秦蔓露对郝佳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她年轻的时候,因为外形条件好,刚来南城被一个当地有名的小混混看上。   初入社会的小姑娘什么都不懂,被男人的甜言蜜语哄的团团转,跟他在了一起,后来男人犯了事,判了十多年的牢,她也因为知情不报罪,蹲了一年的监狱。   所以在她的眼里,漂亮是一种美好又烦人的负担,尤其漂亮成像郝佳这样子的,妖娆妩媚,风流多情,就更会招一些歪门邪道来主动上门骚扰了。   她缠着郝佳说了很多自己这三十多年来对男人的了解和经验。   郝佳听的心不在焉,专注的看着眼前离得有些远的表演台,在秦蔓露说的正带劲时,打断了她,“蔓姐,这是什么歌?”   秦蔓露凝眉细听,听出之后笑着告诉他,“阿杜的歌,你们年轻人可能没怎么听过,很有味道。”   说完还跟着曲调轻轻的哼了起来。   “声音听着还挺像的。”   “是呀,这是我特意找过来的一个驻唱歌手,声音沧桑有力度,年轻人就喜欢这样的,仿佛听着很有故事,这不。”   她笑笑,指着那个舞台上正唱着歌的小男孩,“这小子前两天交了一个比自己大了10岁的女朋友,被人家玩了感情,亲眼见那女人揽着一个身强力壮的小白脸,正在这儿独自伤神呢?”   郝佳不相信,“大10岁?”   “对啊?”秦蔓露动了动身体,换了个腿翘着,“你以为就男人喜欢年轻的,这女人也喜欢年轻的,又白又嫩充满活力的小男人谁不喜欢?”   郝佳没说话,脑子里在想别的事情,脱口问出,“蔓姐,你说那种什么都出色的男人会在女人面前感到自卑吗?也不叫自卑......”   她比划着,很难形容,不知是语言匮乏还是那种心里的感觉无法描述,讲到最后什么都憋不出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就是差异嘛。”秦蔓露开始说自己朋友的例子,“我以前认识的一个男老板,家境好,长得帅,人又绅士,走到哪里女人都是对她一片好评,身边也认识几个知书达理的姑娘,任挑一个那都是女人中的翘楚,嗳,他偏都不喜欢,喜欢上了个在酒吧里上班的小太妹,娶回家后生怕她哪天出去跟别的男人厮混,你说他不完美吗?还不是跟防贼一样防着自己老婆,感情这东西还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郝佳似乎有些明白,慢悠悠的点着头。   一边的丁雨柔看她们聊了这么久还没结束,还似乎有继续下去的意思,也跟着过来凑热闹,“你这是怎么了?”   她问的是郝佳。   郝佳趴在她的肩上,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人还没离开,丁雨柔“噗嗤”笑出来,“还有这种事,你怎么都没和我说。”   “我哪还有心思跟你说,自己在家想了好半天了。”   她瞪了一眼丁雨柔。   “这有什么难猜的,肯定是看见小帅哥送你回来吃醋了呗,你要知道像林渊北这种平时都吭不出几句话来的人,骨子里是最闷骚,我的小佳佳你这是有福喽。”   她拍了拍好佳的肩膀,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就跟林渊北是什么狼人一般。   郝佳推了推她,骂了一句,“滚你的。”   又陷入了沉思。   真是这样吗?   那得想个什么办法才好,得让这家伙主动主动再说。   ***   南大夜晚的校园里,有一批滑板爱好者在打着路灯的人行道上玩滑板,身边一排排的的香樟树树叶被风吹的哗哗直响。   初秋的夜晚已经带有了那么一丝凉意,小姑娘们为了追求好看,学着某音里的视频穿着肥大的衬衫和紧身牛仔裤在滑板上玩出各种造型。   玩累了,拍累了就坐在路边的台阶上休息,看手机。   不知是哪个姑娘突然叫了一声,“喂,快看快看!”   周围一群人凑了过去,盯着她的手机看。   手机里正显示着郝佳微博的主页,她在前几分钟刚刚回关了丁泽磊。   丁泽磊在国内还只是个打酱油的小明星,认识他的人还真没几个,大家之所以这么惊讶,是因为两人在微博上的互动。   郝佳转发了一条赛车的视频,速度与激情的碰撞,激发的人心情澎湃。   她对新鲜感和刺激感的追求度很高,只有这种高速的东西才会引起她的兴趣。   丁泽磊看见了这条微博,在下面回【想玩吗?下次我带你去开两把?我有个朋友专干这一行。狗头】   【真的?】   【骗你干嘛】   ......   “不会吧,这不是劈腿吗?”   有人看完了八卦后,习惯性总结。   又有人出来反驳,“不能这么妄下结论吧,玩的好的男女朋友也很多,我看他们之前没什么逾越啊。”   女孩撇着嘴,无法反驳。   要说他们怎么认识郝佳的,还要追溯到开始玩滑板的时候。   那时候他们还在上高中。   滑板队的成员大多数都是南城本地人,因为这一爱好,几年前就已经相互认识。   高中时期学业繁重,不过这一点却丝毫没影响他们在空余时间出来玩滑板。   有的时候是在对外全面开放的大学校园,有的时候是在路边的广场。   几乎能去的地方全都去遍了。   有一次他们去了南城舞院,原想着在里面玩几圈就出来,没想到碰到了他们本校自己组织的滑板队。   跳舞的,尤其是现代舞的学生本就身体比较灵活,玩个滑板还能玩出花样来。   他们就是那个时候认识郝佳的,她穿着一双普通的板鞋,在滑板上没进行的一个动作都让人触目惊心。   简直就是又养眼又惊喜。   后来才知道那是他们学校一个有名的小网红,大家都纷纷关注了她的微博。   就是自那之后,她再也没有玩过滑板这一点让大家有些失望。   几年过去了再次听到她的消息,竟然又和他们学校的校草挂了勾。   有人感叹,“真是可怜的医学院的那棵草,自己在学校玩命学习,女朋友跟人在微博上搞暧昧,不值得啊......”   “你小声点,就不怕被人听到啊。”   身边的好友要捂她的嘴。   只是她们万万没想到在漆黑看不见的另一条小路上,林渊北恰巧从旁边经过...... 第20章   那晚过去之后, 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改变, 林渊北照常去实验室,下了实验室又赶着去上课。   每天三点一线, 忙的连余畅都看不过去了,在他晚上回宿舍的路上, 将他堵截在了走廊里。   南大的宿舍走廊是那种左右各两边,中间一通到底的建造,因此只要很小的一个脚步声, 就能在其中产生回音。   林渊北看余畅似乎有话要讲, 看了他一眼之后,便先转身往楼下走。   走到天台,一阵阵的风迎面吹来,将衣角吹的在身体边掀动,却丝毫影响不了他身上那股从容不迫的气质。   围栏的角落边蹲着一个男生正赤着膊抽烟在给女朋友打电话,因为没穿上衣, 在初秋微有些凉意的夜晚被冻的瑟瑟发抖。   南大是明言禁止学生抽烟的, 学校也对这一块管理地非常严格,只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总有人能钻到空子。   余畅也注意到了,看着那人了然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递到林渊北面前,“试试?”   这着实让人有些吃惊, 他虽不像许加恒那样只会低头读书,但也绝不是像高宇峰那样整天就只会吊儿郎当的人。   在同学和老师面前都还算是个稳重的学生。   就连林渊北和他认识了这么久,也是头一次看他从口袋里掏出这种东西来。   实在意外。   “你这么惊讶干嘛。”   他好似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笑看着林渊北,仿佛觉得他眼里的那一丝波澜本不该因为他而掀起,说,“是个人都会有压力,酒和烟是解愁的最好调剂品,等你尝试过你就知道了。”   这林渊北还真没尝试过,他从小就家教甚严,所以在潜意识里对烟有很大的反感之情,就更别说去碰一碰。   但这一刻,他近20年的认知好像有些被动摇,在余畅准备又说话之前,平静的接过他递过来的打火机,点着了手里的烟。   看见那夹烟的姿势,身边的人微愣了一下,眼睛瞪的都比平时大了一些。   惊讶,质疑。   因为这绝不是一个头一次抽烟的男人该有的样。   手法娴熟,毫无怯意,完全看不出和有烟龄的人有何区别。   “以前抽过?”   林渊北看着那烟雾缭绕在身边,轻描淡语,“没有。”   余畅脱口,“那你怎么......”   话说一半又止了下来,有些事情细细想来,也能猜得出,就跟女人天生爱口红一样,男人对烟酒的敏感度应该也是与生俱来的。   抽没抽过不是重点,在要抽的时候不闹出笑话才是硬道理。   那一根只抽了一口便被林渊北夹在手里自行燃尽的香烟只是话题开始的一个引导物,几分钟后,他听余畅提,“那天晚上的事高宇峰都跟我说了。”   哪天晚上的事?   自然是前天晚上的。   —他们在走路时无意中听到的滑板队女生的八卦。   余畅,“我感觉这事另有玄机。”   林渊北眼皮动了一下,继续沉默。   他又说,“不过渊北你这性子还真得改一改,这年头不能说恋爱全都非得男人主动,但哪个女人能受得了这么被泼冷水的?要真喜欢自己就加把劲,当时我追蒋敏的时候......”   说到这儿他才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恢复了原本的老实样,“偷偷给她塞理综的笔记,生病的时候送药,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最后才能修成正果的。”   林渊北捏着烟的手轻轻的一颤......   ***   郝佳的那部电影还没拍完,进度大概才进行到中程,估计月初的时候还要再去一次普山。   在这之前,某国际大牌的一个体验展邀请了她和曲清一起去开幕式,因为她一直是这个品牌的热衷粉,趁着这段时间正好没事,就跟着曲清一起去看了看。   那天到场的人很多,其中也包括张佳铭和江西,但这都在郝佳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除了她们之外,还会遇见许久都没见过面的林绮。   她是受邀的VIP嘉宾,一进来就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一身白色西装搭配高跟鞋,在闪光灯下大方自信。   曲清看了之后,感慨,“还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这混了几年真混出个人模人样来了。”   “可不是嘛。”郝佳没多大兴趣谈这些事,有意无意结束话题。   却看曲清朝前方努嘴,“唷,来了,估计是找你的。”   不用曲清说,她也看见了,只是依旧站在一旁的位置上没动,净心的去欣赏周围的景物。   可不能本末倒置,搞不清来这儿的目的。   不过林绮显然没和郝佳想到一块去,她下了场就往这儿走,估摸着是准备来和郝佳说几句话,哪知道在中途就被助理给拦了下来。   在她耳边提醒了几句,才好像打消了走过来的念头。   就在郝佳以为终于不需要费神去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林绮又再一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来的时候,她正在一个小房子边欣赏屋内的建筑,因为不是什么项目,所以周围没什么人,也就没必要在遮遮掩掩了,   “你来干嘛?”   冷眼睥睨她,上来就是不客气。   她和林绮的恩恩怨怨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即使当时那些纠葛在现在看来已经对她没了丝毫影响,却也影响不了她对林绮的厌烦。   “听说你最近开始拍戏了?”   她坐在郝佳旁边,没有因为她刚才那样的语气而生气。   郝佳不怒反笑,倚在墙上抱胸看她,“你是来和我炫耀的?”   “不是。”她直立着身体否定,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到郝佳面前,“我没那个意思,这是一个最近很火的导演的联系方式,他很擅长人物塑造,你去找他,报上我的名字,不出一年就算不火,知名度也比现在高很多。”   郝佳一嗤,“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接受呢?”   “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其实我很想做点补偿,你拿着吧。”   要是换做别人郝佳还能相信,不过这人是林绮,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会相信狗能改的了吃屎的毛病。   想拒绝,突然灵机一动,转了个话锋,“收下也不是不可以,你知道我在拍的这个电影没什么名气,导演也没大志向,要不也不会选这种题材来拍,要不你跟我和个影,给我蹭蹭你的名气怎么样?”   林绮像要看破她一样的直盯着她看,她来之前预计过郝佳可能会有的反应,但这一种却是她断然没想到的。   她在打什么主意林绮一时猜不出来,只知道不能再拖,一拖就会原型毕露,于是假装露出笑,“行,你等着,我让我助理过来帮一下忙。”   “等你哦。”   郝佳颇有兴致的回了一句。   两分多钟后助理来了,林绮在她边上说了几句话,助理便小跑着走过来向郝佳要手机。   郝佳爽快的答应了。   下面就是进行拍照,原本过程很简单,可女明星的照片那都是相当私密的东西,能流出去的都是经过多少个后期加工才“制造”出来的产物。   作为新生代小花旦林绮的助理,她时刻保持着要将林绮的每一张照片都拍的漂亮的理念。   可有的时候就是天不遂人愿,助理发现有了郝佳这个大美人在一边,林绮怎么拍都比之前暗淡了许多。   调角度,用滤镜,都无果,最后只能保存下一张相对满意的照片。   郝佳接过手机,将这张照片发到微博上,并注:今天艾果的体验展,遇见了林绮@林绮真人,脸小身材又好,真的超美!!!   她也是有近百万粉丝的人,回复速度快,不一会儿下面就有了上千条评论。   【emmmmm,我怎么觉得你更好看一点呢?】   【网红吊打明星颜值系列啊!】   ......   郝佳眼见收到了这种效果还没收手,她因为自己的这个“职业”玩了微博这么多年,网友什么心态她摸的一清二楚。   近几年林绮的热度可谓是越炒越热,播出的大火电视剧也有那么几部,不过演技实在不怎么样,这就造成大家对她的态度褒贬不一。   喜欢的更喜欢,讨厌的也更加讨厌。   照片这么突然流传出来,网友面对那些尬吹的粉丝直接不留情面:你这是有多眼瞎啊,谁美真的都看不出来吗?   即使对美的定义因人而异,大家还是想出头来“抱打不平”。   郝佳满意的收起手机,谁让她不快活,她就要一百二十分还回去,要怪就怪这林绮自己偏要往枪口上撞。   ***   洗好澡从浴室里出来,又过去了半个小时,郝佳裹着浴巾想去客厅的餐桌上倒点水喝,经过茶几的时候,准备顺便拿一下手机,哪知道还没靠近,就听见玻璃上自己的手机正震动的滋滋作响。   走过去一看,是曲清打来的。   她将头上的干发巾取了下来,边走边接电话,“喂?”   那边上来就吼着,“郝佳,你他妈的混蛋!”   气势十足,不容商榷。   她被这嘶吼声吼的当下有些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什么?”   曲清在电话里气的来回踱步的声音都能听见,“你去招她干嘛?大小姐,你脾气能不能改一改,谁惯的?”   微博上照片事件发出之后,营销号便开始蓄意从中挑起话题,什么颜值吊打,玻尿酸打多了,怎么贬低林绮怎么来。   林绮也是够有心机,从头到尾没发过任何声明,任凭大家调侃,这就让她的脑残粉坐不住了,纷纷出来替她出气。   矛头全指向郝佳。   不过好在曲清听一个朋友说了此事,早做了打算,在话题还没吵热之前就将这一切都压了下来。   她此刻生气到有些疲软,“郝佳,我不相信你在做这些事前没动过大脑考虑到可能会出现的后果,为什么就不能忍一忍呢?人活在世界上并不真的能随心所欲。”   郝佳被说的没法吭声,她也自知这件事处理的有些草率,只是她平生最痛恨挑衅她的人,况且这人还是跟自己不对盘的林绮。   一时之间也就欠了那么些考虑。   曲清沉吟了好半晌,又开口说,“这几天你小心一点,去普山之前能别出门走动就别出门走动。”   “行,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   原本以为只是一句多方考虑的提醒,没想到还真应验了。   晚上11点多钟的时候,郝佳放在枕头底下的手机开始响个不停。   她有失眠的情况,从来都不会在夜里关机,每次睡不着的时候就会把手机拿出来,玩两局游戏,打发时间。   被这么一惊吓,刚有的一点睡意也溜了光。   倾身去将床头的台灯打开,又从收纳盒里拿出香烟,点着送到嘴里,才翻开了手机。   卧室里幽暗暗的,除了一小部分的灯光和她手中香烟的火星,就只剩下面前的手机灯光在闪烁   沿着屏幕往下滑,越翻,脸上的表情越淡,让人琢磨不透。   她把烟用右手从嘴里□□出来,拿左手扶着手机背截了个图,发给了丁雨柔。   那边估计是还在进行夜生活,几乎秒回,   【那小贱/人找人干的?】   郝佳打过去几个字【谁知道呢】   之后又没了交谈,她和丁雨柔就是这样,有时候话说一半没了下文都不会去在意,那些用在陌生人身上的客套在她们之间从来不存在。   害怕打扰睡眠,她将手机关了机,扔到了沙包沙发上,不过后半夜还是睡得不太踏实,翻来覆去一直到了天亮。   在天空泛起一缕霞光的时候,屋子也跟着渐渐的亮了起来。   再没了睡意,郝佳决定起床去洗个澡,凌晨因为做了个噩梦,导致她现在身上还汗涔涔的,粘腻到有些不舒服。   出卧室门去客厅的阳台拿衣服,就在这时门铃却响了起来,走过去,打开一看,一脸倦意的林渊北正站在门外,还带着轻微的喘息声...... 第21章   他像是从什么地方着急赶来的模样, 额角密布着一些细微的汗珠, 连平时面无表情的脸部都因为此刻急促的呼吸声而变得有些生动。   不像平常一样绷着那张脸。   郝佳有些意外,扶着门沿不小心问出口, “你怎么来了?”   屋外的走廊是封闭式的,常年进不来阳光, 只有一束吊灯经过大理石瓷砖面的反射,将昏黄的光束照得迷离朦胧。   眼前都是雾茫茫的一片。   如同这一切都只是在梦境里一般。   对面的人沉默着,似乎打一开始就没有同她说话的想法, 郝佳有一种错觉他在生气。   莫名其妙的生气, 但又不是百分之百的确定。   只得拢了拢身上的披肩,让出一条路,“进来吧。”   等他沉着步站在玄关处的时候,才弯腰走到鞋柜前给他拿一双拖鞋。   将那双深蓝色的男士拖鞋放在他的脚边,她感觉在他上方的男人明显的一愣,身体也如同卡着了般停滞在那里。   宛如发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   郝佳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站起身解释道, “我爸的,你别嫌弃就好。”   她对男人的了解不算多么老道,不过这一点还是能看出来的, 单身女人的家里突然出现一双男士的拖鞋,任谁都会胡思乱想。   林渊北没有因为她的解释而表现出有任何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好多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沉声说,“把手机给我。”   话题突转的让郝佳有些不适应, 她微启朱唇,眼里闪现的都是迷茫,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男人。   好半晌才猜测出他来这一趟的目的。   肯定是丁雨柔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了他。   事情是这样的,因为她与林绮的那张合照,现在网络上到处都是嘲笑林绮的言论,这种现象就导致有些疯狂的粉丝对郝佳“怀恨在心”,竟然丧心病狂到给她发一些恐怖的照片和威胁的话。   当时有那么一刻,她是害怕的,毕竟这世界上的奇葩太多,保不齐就让她给碰见了。   丢财丢物没什么,如果被泼硫酸,捅刀子,那可就事大了。   她还贪恋人间。   于是趁着晚上正好睡不着,就顺着那条私信点开那人的微博一看,里面除了最近几天刚转发的一些支持林绮的微博之外,什么都没有,粉丝也就那么两三个。   一看就不是大号或者经常玩微博的人。   如果不是大号就说明这人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又如果不是经常玩微博的人,铁定也不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   郝佳心安下了一半,才敢和丁雨柔说起此事,没想到她会把这件事情告诉林渊北。   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些生气的模样,她打着哈欠,一脸不在乎的往回走,“手机在桌上,你要看就自己看吧,密码123456,我去洗个澡。”   说时将身上的羊毛大披肩往沙发背上一甩,小步的往浴室走去。   脱了披肩的她立马露出里面一件性感的红色睡衣来。   在红木地板上走得婀娜多姿,千娇百媚。   这件睡衣是郝佳和丁雨柔逛商场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   纤细的红色细绳成交叉式排布在背脊之上,而除了这几条绳子之外,背部一直露到腰际处,因为挺翘的后身曲线,臀/部在丝质睡衣下若隐若现。   看的人眼急火热。   那天她穿着衣服站在镜子前“搔首弄姿”的时候,丁雨柔捏着她的细腰咬牙切齿的问,“在家里,你穿这么风骚干嘛?”   她回,“谁知道呢,也许能在家里勾引想勾引的人呢。”   没想到还真给她说中了。   她在往回走的路上有意无意的轻轻侧转了一下头,用余光去偷看林渊北,在看见他刻意避开的目光时,扫兴的小“切”了一声。   他还真是将“克己复礼”这四个字发挥的淋漓尽致。   ***   郝佳洗完澡,便出来躺在了沙发上看肥皂剧。   剧里的女主人公是个温柔贤淑的刚过门妻子,做什么事情都以丈夫和婆婆为先,可婆婆却不喜欢她,丈夫也在一时新鲜之后出去偷了腥。   还是跟自己的闺蜜。   这狗血的剧情看得她兴致缺缺,也不知道为何这电视剧能这么火,但反过来想电视剧的收视主体不就是喜欢家长里短的大妈们吗?   这种电视剧就是她们最喜爱的啊,所以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了。   这种不喜并没有让她能把电视机关掉,而是将它继续开着,听听声音,可听着听着竟然因为昨天没睡好觉,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林渊北去阳台上给实验室的师兄打电话请了个假,再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某人侧身睡在沙发上,睡衣的肩带从肩膀上滑落,头发挡住了半边脸,只露出尖细的下巴,雪白的肤色在睡衣颜色的反衬下,   亮的有些刺眼。   他过去倾身将她横抱起来,要往卧室里送,一开始人还老老实实的,也就小幅度的挣扎了几下。   等快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她睁开了眼睛,将手环上他的脖子,身体娇软度十足,问出来的话却带着女王的气势,“谁准你抱我的?”   林渊北睨视她一眼,依旧稳着脚步向前走,准备将她放在床上后,她像个孩子一样反起了悔,赖皮起来,“好了好了,不追究你的责任了,亲我一口我再去睡觉。”   按照上几次的趋势发展下去,这时候林渊北应该躲避又或者反抗几下,皱着他那从来好像就没平整过的眉头,表示自己的不满。   可这一次他像个没事人一样,用修长的手指拨正郝佳跟他手差不多大的小脸,面无表情的吻了下去。   不过这个吻仅仅持续了十几秒钟,跟敷衍了事似的,完全没能激起郝佳心里的任何一丝的波澜。   她从他怀里挣脱开来,反身趴睡在床的那一边,闭上眼的时候,嘴里还嘟哝着,“跟上一次的那个吻比起来差远了。”   身后的林渊北屹立在那里,“......”   ***   林渊北反手关门,从房间里出来,再次来到客厅的时候,才有时间去注意里面的样子。   不说有多脏乱,但也绝对算不上整洁。   茶几上摆放着许多开过头的薯片和一些果脯,每吃一点她就仿佛没有了兴趣,丢放在一边,一会儿功夫就堆积成了山。   无人问津。   他无奈的摇摇头,将桌上的有些不能吃的扔进垃圾桶里,有些整理好放在一边,又回头去捡地上被她乱扔的衣服。   牛仔裤,衬衫,还有内衣......   一件件去捡   分门别类后,又走进厨房去打开冰箱门。   看见里面的情景后,果然如料想到的一般。里面什么新鲜的东西都没有,就只有一些放久了的蔬菜和打开盒的巧克力。   他把该扔的都扔了,用了仅剩下能用的食材煮了一点粥。   所以当起郝佳打着哈欠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这样的场景。   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站在厨房里,漂亮的双手灵活的摆弄着那些食材,但只要注意到他不停的盯着左手边的料理台反复的低头张望,就知道他其实也从来没做过饭。   要不也不会需要通过手机里的知识来为解答自己的疑惑。   郝佳想想,也对,以他这种家世的人,绝对可能连厨房都不怎么进去。   她了有兴致的看着桌上摆放的几道菜,依稀记得家里好像不止就这么一些可以用的食材。   但转念又一想自己基本不怎么在家里吃饭,偶尔买来的菜都只是闲着无聊时,一时兴起觉得好玩才做的事情。   那些放在冰箱里许久的蔬菜和豆类食品还不知道能不能再用。   剩下这些西兰花,木耳类稍微容易保存的食物已经实属不易。   她转了一个身倚在墙上,全部的目光都集中的看着厨房里的那道背影。   中途林渊北出来了一趟,他将煮好的粥放在桌子上,看见郝佳此刻精神恢复的差不多了才开始步入正题,“消息是谁发的暂时还没能查出来,这几天你呆在家里不要出去走动了。”   “29”   她轻轻吐出一个数字,伴随着呼出的烟雾,轻荡荡在屋里飘扬。   林渊北动了一下眉头,不知道她说出这一个数字的意义何在。   郝佳笑着解释,“你说了29个字。”   从来没这么多过。   他像看不懂她一样,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许久,直到厨房的锅里发出声响时,才又走了进去。   林渊北将东西都收拾好,刚想出去,一双手柔弱无骨的环过他的腰身,在前面打个节,固死在他的身上,他没回头就知道是谁,此刻屋里就只要他和郝佳两个人,不是她又能是谁?   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他后背摩擦。   只着了一件睡衣的女人,用她胸前的柔软正在不停的磨蹭,嘴边呼出的气体也喷在他的脖子后面。   身体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僵住。   没动,无法看见身后的郝佳在感受到他的身理反应时,狡黠的一笑......   那一笑像春夏交替时节开的正盛艳妖娆的玫瑰花。 第22章   时间就这样又过去了十多秒, 林渊北终于有了反应, 欲要转身面对着她时。   身后的人蛮横的用手使了一把力,“别动。”   她阻止着林渊北回头的身体小幅度的趔趄了一下。   女人的力气就是再大都比不过男人, 林渊北没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招,怕她跌倒只能任由她为所欲为。   眼见自己得势, 郝佳更加猖狂,把手从他衣服的下摆处伸进去,沿着结实的皮肤肌理一直摸到了心脏跳动的地方, 覆在结实的胸膛之上。   他虽高瘦, 但掩盖在修长的身型之下的却是让人惦记着的好身材。   心脏在跳动。   可是......   一下,两下,三下......   像每一个成年男性一样,强而有力,有条不紊,并没有什么改变。   她长长的指甲几乎要掐进去, 在他的胸膛上留下了几条指甲印, 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林渊北,你性/冷淡?”   偏不信邪, 她又踮起脚尖去亲吻他的耳根,没用全力,轻轻的,似是柳絮在上面一点一点的滑荡。   林渊北终于忍不住了,扳开她的手指, 正对着他,无奈的开口,“郝佳,别闹了。”   她还沉浸在刚才的氛围里没走出来,被人这么一拉开,有些木楞,刚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林渊北又说,“去吃饭吧。”   于是头也不回的向着客厅走去。   丝毫没有被拒绝的尴尬,她拉了拉已经划到肘关节的睡衣带子,将面前大片的肌肤藏匿在薄薄的睡衣底下,意犹未尽的跟着林渊北往外走。   在她平时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桌上摆放着两道菜,清炒西兰花和木耳山药,搭配着小米粥有些异样的奇怪。   她用手捻了一个山药,在嘴里细细品尝,等嚼完之后,挤着眉眼说,“你别说还真不错。”   再盯着用小锅盛放的小米粥时,内心还是小小的掀动了一下。   这小米是丁雨柔的母亲派丁雨柔给她带来的,小米有一定的助眠作用,它里面含有的色氨酸成分,是对付失眠的一把好手。   郝佳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但总归是让她觉得有些不同的。   敛了脸上的那一点表情,她开始静静的坐下来吃饭,林渊北又不是个话多的人,饭桌上安安静静的,就只能听见铁筷子和陶瓷碗发出的碰撞的声音。   以为这种气氛会一直进行到吃饭结束,在郝佳刚想夹一个木耳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她放下筷子,看了一眼手机的屏幕,   在看到那个“妈”时,眼神平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喂?”   接起。   她把手机放在左耳边,右手继续吃着碗里的菜。   苏玉梅的声音便从电话里传来,哭哭啼啼的在小声抽噎,“雪儿......”   郝佳没料想到会是这种场景。   郝国明自一年前摔断了腿后,家里没了主心骨,经济情况顿时下滑。   而小伟还在上小学,没钱的时候郝佳就让苏玉梅给她打电话,一来二去她每一次打电话来的目的都是为了小伟的学费,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此刻这样的。   郝佳很烦她一遇见事情就哭哭啼啼的,声音大了一些,“有什么好哭的,先说事。”   苏玉梅知道自己女儿的性子,也就止住了哭声,开始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原来是小伟最近不知道怎么的,一直喊头疼,上医院检查也查不出什么问题。   应城的医院这些年偶有发生一些误诊的事情,苏玉梅害怕小伟有什么大病没检查出来,一时也失了方寸,只能来寻求郝佳。   郝佳一听这事,也沉下来思考该怎么办,要是前几天她不忙,还可以让母亲带着小伟来南城看一看,可是再过几天她就要去普山拍戏了。   全剧组的工作人员可等不了她。   就在这段时间里,屋内又安静了下来。   自己女儿不开口说话,苏玉梅也不敢先说什么,只能沉默的等待。   等着等着竟然在电话里听到了男人咳嗽的声音。   郝佳的作息习惯她是了解的,平常这个时候没事的话都应该在家里,那这个男人应该是在她家里无疑了。   出于做母亲的关心,苏玉梅刚想问问对面的男人是谁,她就在电话里听见郝佳说,“把水杯递给我一下。”   没听见男人的回复。   如果不是那咳嗽声听得仔细,她还以为是郝佳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就在这时,对面突然没了声音,手机的扩音口应该是被郝佳刻意地给捂着了,等再恢复后,那边才说,“你明天带着小伟过来,到这里的儿童医院来查一查吧。”   苏玉梅还有话想说,但想着过不了多久就能当面见到女儿,刚出口的话又收了回去。   ***   郝佳接到苏玉梅和郝伟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她在机场门口看见迎面朝他奔跑过来的郝伟,拿下墨镜,一把将他抱了起来,“来让姐姐看看有没有胖。”   郝伟像只小奶猫似的搂着她的脖子,细声声的叫了一声“姐姐。”   他的样貌包括性格和苏玉梅一模一样,害怕又或者觉得周围环境陌生的时候就像个小姑娘一样,扭扭捏捏。   显得拘束。   郝佳拍拍他的小屁股,看着走过来站在一边的苏玉梅,淡淡的叫了一声“妈”,便带着郝伟去停车的那儿。   走路上时还不停地问他,“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怎么感觉又瘦了一圈。”   “按时吃饭的。”郝伟说话的声音跟蚊子哼的一样。   苏玉梅在她旁边也笑,“饭都吃了,就是不长肉。”   眼睛里溢满了笑意,连眼角的皱纹都加深了许多。   她是开心的,有什么比女儿,儿子都在身边更好的事情呢?   郝佳先把他们开车送回了家,准备先休息一天在去医院。   到了家后,小伟吵闹着要看动画片,郝佳帮她调到少儿频道,起身准备进屋去找苏玉梅时,看着他坐在沙发上看的津津有味的模样,心下便有了不小疑惑。   带着这些不解,去房里,此时的苏玉梅正在整理衣物。   郝佳一进去就问,“检查报告带过来了吗?”   苏玉梅以为她立马需要,转了个身准备去包里翻,“带了带了,我拿给你。”   郝佳不耐烦的挥挥手,“暂时不要。”   苏玉梅搓了搓手,又走回来收拾衣服。   “小伟,经常喊头疼吗?”   这才是来这里的目的。   苏玉梅有些失落,“大概每隔个几个小时就开始喊头疼。”   “最近也这样?”   有一句答一句,“好像来这边之后,状况稍微减轻了许多。”   这也是苏玉梅疑惑的,她因为一辈子生活在小城镇上,没上过什么学,思想又受了周边人的影响,有些迂腐迷信,以为郝伟是被什么鬼给缠了身。   郝佳的亲身父亲秦峰是应城里走出来的大学生,按道理两人应该没什么交集。   可苏玉梅年轻的时候是小镇上出了名的漂亮,人又文静,十七八岁上门提亲的人都快踩破了她家的门槛,最后还是文质彬彬的秦峰摘了这朵水仙花。   郝佳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能无奈的摇头,不欲与她多谈。   但是话题说开了,苏玉梅就不会自此放过郝佳,她整理着衣服,小心翼翼的问出口,“那天在你电话里的男人......”   郝佳毫不遮掩,“男朋友啊。”   可心里想的是革命还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   儿童医院的诊室外坐了好多带着孩子的家长,明明是上班日,那人都跟蜂窝里涌出的蜜蜂一样,一大片一大片的进来,显得拥挤不堪。   天气在渐渐的变冷,生病的小孩子也越来越多,有的家长一看见孩子哭闹个不止就立马送来医院。   就如同此刻一样,孩子的哭叫声充斥着整个医院,让郝佳听着有些烦躁。   苏玉梅坐在那里没事,闲着也是闲着就想和郝佳聊几句,昨天听说了她有男朋友后,一整晚都心事重重睡不着觉,担心各种问题。   于是还是问了出来,只是问的极轻,怕惹她生气,   “雪儿,那男孩子家哪里的?”   郝佳正玩着手机,抬头看她,看得苏玉梅心里毛束束的,以为她不会回答,最后她在转头继续玩手机之际,平静的说了句,“本地的......”   苏玉梅见她没有不耐烦,鼓足了勇气又问,那家境怎么样呢,可别像上一个......”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郝佳不太开心,不想多谈的模样,立马止住了话语。   正巧她的电话又进来了。   郝佳欲言又止,还是选择先接电话,“喂?”   她一边握着电话,一边要去抓着乱跑的小伟,没看见匆匆走过的人,和经过的路人迎面撞了个正着。   手机“趴”一声摔在地上。   她将小伟交给苏玉梅,弯腰去捡,不过对面的人似乎比她更快了一步,捡起来。   与手机失之交臂,她如条件反射般抬头去来人,目光相触时,不由的愣住了......   手机还在显示着通话的声音,是林渊北不停的在叫着郝佳的名字...... 第23章   郝伟的检查报告全部都出来了, 医生给出的答案是什么问题都没有。   郝佳听后觉得心疑又奇怪。   既然什么问题都没有, 那为什么还会头疼呢?问题到底又是出在了什么地方。   医生当时的回答有些耐人寻味:小孩子嘛,难免会犯些别捏, 大人还是要多注意一下他们的心理变化。   对面的郝佳似懂非懂,脑海里突然闪现着一个是否难定的大胆猜想, 说了声谢谢便拿着检验报告从医生的办公室里出来。   她出来之后,没直接离开,而是坐在了医院的走廊里对着检验报告若有所思。   难道是小伟在故意装病?   这个有些意外的猜虑让她全身心投入在自己的世界里, 没注意到正从远处人群中急奔过来的丁雨柔。   因为是在医院, 即使她在提速,也将自己的步伐控制在了可行的范围之内。   走到郝佳的面前,弯身叉腰,上气不接下气的问,“怎么样了?报告出来了吗?”   来的路上堵车,她迟到了半个小时, 在这出租车上的30分钟里打郝佳的电话也一直打不通, 搞得她心惊胆战的。   小伟也算她的弟弟。   郝佳被说话声给惊醒,回神抬头,见来人是她, 如实说道,“什么大碍,估计是小孩子也不懂头疼是什么感觉,自己就胡乱说的。”   解释的时候顺手想从包里摸出一根烟,想到此刻所在的地方, 又给忍住了。   医院里,行色匆匆的病人及其家属从旁边经过,有喜有忧有松了一口气,总归在这一小块的地方,每天都上演着人生百态。   谁都是着舞台上的一个角色,无论如何都逃离不开。   眼见没了大事,丁雨柔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坐在郝佳的身边倚在墙上呼吸顺气,手脚有点打颤。   人在高度的紧张之后突然放松下来就会像她此刻这样。   休息了一会,她保持着这个姿势,连头都没转,问,“这小伟生病怎么感觉把你搞憔悴了许多。”   她以为她此刻的精神不济全都来自于对小伟身体的担忧,“别把自己搞垮了,你一大家子等着你照顾呢。”   郝佳吊儿郎当的笑了笑,“老了啊,要换做以前,什么时候像现在这么经不起一点折腾过。”   丁雨柔诧异的看了她一下,“怎么了?又遇上什么事了吗?”   郝佳从来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她是天生的现实主义者,觉得有时间在那里为赋新词强说愁,还不如提起精神来干点实事。   所以丁雨柔才能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些怪异来。   “能怎么,历史重演了呗。”   她毫不在意的轻脱出口。   历史重演?   她有什么可以历史重演的?   不用去细想,丁雨柔已经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目光里有波涛在汹涌,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弄的有些应接不暇。   可表面上还是故意往轻松里说,“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原来是这样啊,你怕这些干嘛,该过你的就过你的,谁也不能挡了咱们的道。”结束后接着挑眉,又说,“老规矩,去不去?嗨一下?”   “去啊,为什么不去?”   郝佳起身,仿佛刚才那一刻的烦忧都是假的,随风而去,伴着身体离开了座位,她依旧是那个风情万种的郝佳。   ***   把郝伟送回了家后,两人开车去了群道街街尾那家经常去的串串店。   这家店的串串以辣著名,店主曾扬言只要有人一顿饭吃下来能不喝饮料,在本店所有的消费一律免单。   而至今能闯关成功的“选手”一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从四年前,郝佳和丁雨柔刚认识的时候,她们就经常光顾,来这里的那一天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心情不好。   有时候找不到出口去发泄负面的情绪,可以通过食物来刺激自己的神经和味觉,去感受那种久违的爽快感。   进店之后,她们按照往常一样点了200根串串,抱着吃不完不带走的决心,丁雨柔霸气的握着竹签的底部,看着郝佳一脸迫不及待的说,“还是老规矩,闭着眼睛,抽中荤的,你问我,抽中素的我问你,你先还是我先。”   “我来。”   “行。”   郝佳闭着眼睛,伸出手,从中间抽出一根,开盘第一局她胜。   是牛肉。   她把东西放进嘴里,享受着那种辣得连头皮都在发麻的快感,喝了好多水后,才算恢复过来,哈着气骂道,“老娘今天牺牲这么大,要问你个限量级的。”   暗暗搓了搓手,“请听题,小柔柔童鞋,请问您一周和宋凛斯做几次?”   丁雨柔“卧槽”了一句表示强烈的反抗,但还是咬着牙老实回答,“五次。”   “哇哦,厉害啊,合着别人休息两天你们也休息两天。”   郝佳轻佻的吹了个口哨。回复她的却是丁雨柔伸出手指了指她,一副你等着的表情。   果然第二个就轮到了她   丁雨柔问,   “今天是为了小伟的事情还是林渊北的事情而来?”   “林渊北”   接下来......   “看见林渊北第一反应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能动手就别动口。”   “对他是来真的吗?想过长久发展吗?”   “是真的,长久到没想过......”   ......   有的事情是想过就能成真的吗?郝佳很享受此刻的感觉,她想和林渊北在一起,短期之间只能接受他的吻,他的抚摸,而她喜欢的人也恰巧喜欢她。   这一点就足够了......   ***   郝佳去了普山拍戏,临走前把郝伟也带了过去,她说郝伟胆子太小了,害怕他长大后没有个男人样,趁着现在请假的时间正好带着他去放松放松,到外面看看。   苏玉梅自然也没什么异议,全心在家等着儿女归来。   她走后,林渊北还是像往常一样忙碌着。   这一天,与以前不同的是,他在每天固定的教室,实验室,宿舍这三个地点里,又加了一个急需赶着去的地方。   那就是高中学校的操场。   施然回来了。   施然是林渊北高中的同学,上学的时候因为同样帅气的外貌,优异的成绩,傲人的家世和林渊北一同被南大附中那一届的同学戏称为“双剑校草”。   比之林渊北深沉的性格,他属于阳光开朗型的,走到哪里都因为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而被叫做暖男。   他碰巧有事从学校请了几天假回南城,趁着事情忙完了便找来林渊北来高中打球。   敏捷飞速的身影,又快又准的球技,在高中的校园里自是又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   打完球后躺在学校的塑胶跑道上,施然递给了林渊北一瓶矿泉水,而后躺在他身边揶揄道,“技术变差了啊,是不是经常呆在实验室了?早跟你说过当医生......”   他满口的抱怨着这个职业,倒不是多讨厌它,相反他觉得医生这个职业高尚而劳累,能静心做出一番成就的,基本都是能成大事的人。   这么说就是抱着开玩笑的心情调侃一下罢了。   林渊北没回复他,先他一步坐起了身,热汗从脸颊处流下来,显现在他帅气的侧脸上,带着男人硬/挺的魅力。   施然笑笑,心想他还是这种闷声不爱说话的性格。   以后能有哪个姑娘受得了?   一说到这儿他突然想到一件事,脸上浮着的笑意像被吞食般一点点的消失。   犹豫期间,还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决定将这件事告诉林渊北。   “那个渊北,给你看个东西。”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看相册,一张三人同行的场景就映入他的眼前。   在普山的怀旧小巷街里一个男人将小男孩骑在头上,身边站着一个漂亮的女人,那妖娆多姿的身材曲线就是一张定格的照片都看着让人心动不已。   无法忘记......   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郝佳是谁?   按道理施然没见过郝佳一面,应该不知道这么一个人存在。   只是说来也巧,他有一次无意中用林渊北的手机时,不经意翻到一个女人的照片,当时他还嘲笑了林渊北一下,笑他半世英明,最后竟然悔在了这种类型的女人身上。   笑谈之后也没说多少,当作一个小插曲给忘记了,等真正见到郝佳真人的时候是前段时间陪女友出去玩,和他们迎面相撞时才认出来的。   看见之后总觉得要留下些什么,就拍了这张照片。   他对林渊北说,“普山这条小巷街很有名,大陆来的游客基本都会去逛,当时我看见她的时候还不太确定,因为带着孩子,不过后来听那男人叫了一声“郝佳”之后我才基本将这事确定下来,话说你们之间到底有没有......”   林渊北觉得施然的话像一个个拳头一样砸进他的心里,那照片里郝佳的笑脸像夏日里最炎烈的阳光一样刺眼。   他拳头握紧了又松,松了又握,就这样一直反复的重演着,表情既沉静又狰狞。   施然怎么会不懂他此刻的感受,虽不该这么想,但女人在男人的心里就跟自己的一样,谁都不想看别人染指,更何况是林渊北这样一路走来满是荣耀的男人。   为了转移话题,施然搂着他的肩,笑着打岔,“也许我看错了呢,也不一定,走,还打什么球啊,去喝酒去。”   ......   ***   当天的晚上郝佳正好拍戏回来,回到家后带着郝伟出去吃了个饭,11点多钟的时候,开车又带着他回家。   车子在盘旋而下的地下通道里行驶,一啸而过,发出“哗哗”的声音,最终停在了郝佳家的固定的停车位内。   快凌晨的地下停车场安静的有些让人害怕,一个细小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扩大,郝佳熄了火,准备去后座把已经睡着了的郝伟给抱回家。   刚下车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总觉得后面站着一个人。   但是没回头看,以为就是环境太过阴暗而导致的心里在做鬼。   加快了些脚步,准备拉开车门,手刚放在后门的车拉手上,一到巨大的力量把她往后面的墙上拖,   她被人死死的按在了墙上,周边有酒精的味道,嘴巴被堵的死死的,想叫也叫不出来。   以为来人会让她反应片刻,下一秒,她就被迫被扬起下巴,任人杂乱无章,毫无章法的亲着。   那种亲带着一股狠劲,根本不叫亲,而叫咬,那种撕扯的咬。   她因为扬着头看不见到底是何人,身体也被揉着,粗粝的男人手掌已经抚上她柔软的肌肤......   郝佳心里凉了一大半,但危险之际还是没忘记挣扎,伸手去推他,摸上男人的身体时,熟悉的触感让她愣了愣。   林渊北?   惊讶的忘记了挣扎,任他予取予求,感觉到他炙热的身体抵在她的敏感处,那是男人最原始的欲望......   在嘶吼,在叫嚣...... 第24章   这一刻, 郝佳却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从酒精的味道和某人反常的举动里能判断出他此时正处在意识不受自己控制的范围之内。   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干了什么事情。   “知道我是谁吗?”   郝佳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亲吻, 轻喘着气,声音也显得断断续续的, 但脸上的冷然却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一样。   林渊北当真是喝醉了,梦呓般的在她肩窝里一遍遍地叫着。   声音小而碎, 仔细听才能听出他在叫小雪。   那是一种像大提琴声一样的男音,明明带着厚重之感,却让郝佳矫情的听出了思念的味道。   心“噗通噗通”跳快了两下, 但还是理智的推开了林渊北, 大胆而直白的说,“我不让喝醉了酒的男人上的。”   林渊北的动作就此停下来,额头继续抵在原来的位置,昏睡过去。   郝佳拍拍他的肩,不应,力气用大了一些, 还是不应, 最终无奈只能将他先扶进车里,再去把熟睡的小伟抱了出来,送回了家。   到家后, 苏玉梅还坐在客厅里没睡觉,边看新闻频道边打毛衣。   见到自己的女儿和儿子回来,即刻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去接小伟。   郝伟从她怀抱里离开,手臂上乍然减少了这么大的重量, 郝佳一身轻松的揉了揉肩肘,打算再去安排停车场里的那个醉鬼。   转头的时候,又撇了一眼沙发上织到一半的毛衣和一小圈线团子,视线留在了上面,一时没忍住,还是提醒道,“别织了,现在不时兴这种款式了。”   郝佳想起了十多岁时的光景。   她的母亲有天底下最灵巧的双手,当别人穿着俗里俗气的鲜花毛衣时,她的衣服上总能惊现许多小兔子诸如此类的卡通人物。   羡煞了和她一样大的小姑娘。   苏玉梅执着,“没事的,穿里面的要多漂亮干什么,保暖就行,女人属阴最忌讳受寒......”   郝佳揉了揉耳朵,这话都快听出茧子了,直接无视,拿着包还要往外走。   “你要出去?”   苏玉梅看她的动作,把刚才的那一茬都忘记到了脑后,关心起了更重要的事情。   郝佳点点头,怕她知道自己即将要和一个喝醉了酒的男人呆一整夜后,又问东问西,于是直接骗她说是和丁雨柔出去有事,才逃过了一场夺命追捕似的盘问。   从家里出来,进了电梯,到达负一层的地下停车场,打开了车门,林渊北似乎还在睡。   她不知道他家具体在哪一栋楼,只能给他开了一间酒店的房间,又把他送到了上去。   当然她是抬不动这么一个大活人的,还是找了酒店的男工作人员,才将他顺利的移到了酒店的床上。   后半夜,酒在胃里烧得慌,林渊北在床上不停的翻滚,捂着胃部从来都是稳重平静的脸上带着一丝痛楚。   郝佳注意到之后暗骂了一句,困得从沙发上起来往浴室里走。   拿酒店里的一次性毛巾在上面沾了一些水,拧干净,又沿路返回到床边,开始帮他脱上面的衣服。   他今天穿着很正式的衬衫西裤,脱起来比T恤什么的要省力一点。   郝佳沿着扣子的顺序给他一个个的扭开,结实的胸膛就这样慢慢的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用手又捏又摸。   心里想还真不赖。   偷笑了一下,觉得自己可真是好/色,才继续拿着毛巾在他滚热的胸膛轻轻的擦着,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减低酒精在身体的血液里流淌带来的不适。   就这样静静地,慢慢地,时间一分一秒悄然而逝,在准备收手再去浴室里清洗一下已经沾满他身体热度的毛巾时,   林渊北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他动了一下,郝佳赶紧用手从口袋下方去把他的手机轻轻的推出口袋,看着势头不减的手机铃声,犹豫片刻,还是去阳台接了电话。   郝佳,“喂?找林渊北?”   对面的施然因为这样豪不客气的语气,挑眉笑了一下。   性格这东西还真是互补一下才觉得有趣。   他自报家门,“你好,我叫施然,渊北的朋友,他到家了吗?”   郝佳也没隐瞒,“没有,我没那个力气把他背到家里,只能带他来开房了。”   又是一惊,这女人果然像传说的那样豪放不羁。   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电话那边也沉默了下来,传来细细的水流声,待水龙头被关了后,才开口继续说道,“谢谢你了。”   谢什么?   施然想和聪明的人打交道就是不费力气,自己一个电话什么也没多说,就能让她知道今天这一场意外中的意外到底是偶然还是蓄意的安排。   郝佳将电话挂了,拿着毛巾继续走到床边忙着,床上的人翻了一下身,但比刚才眼见着好了许多,   这种物理降温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她漫无目的的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在她身边的男人却慢慢的睁开了眼。   林渊北酒醒了几分,周围的环境在他面前不停的晃,头跟要炸开一样,他去抵揉左边的额穴,再睁开眼睛时,有个曼妙的女人身影在他眼球里打转。   “小雪?”   他狐疑的叫出来,喝醉了酒的他跟平时不太一样。   郝佳一听他喊她的这个名字,心里就烦,手上的动作也加重了一些。   去他妈的。   也只有在梦里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喊。   真没出息。   她斜视着看他,在他胸膛上狠狠的一挠,“谁让你喊我名字的?”   喝醉了的男人哪能经得起这样的撩拨,一个倾身过来将她压在了身下。   成年男女,有的是为□□而一往直前的勇气,林渊北低头想去亲身下的人。   她把手放在他的嘴边,挡着他的进一步行动。   “我让你干嘛,你就干嘛,我许你亲哪儿,你才能亲哪儿,听到了没有?”   醉着的林渊北任她胡闹....   “眼睛......”   蜻蜓点水的一下   接着“鼻子”   “嘴巴”   “脖子”   ......   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郝佳被亲得有些身热,被他渴望的眼神给感染,用长腿蹭了蹭他,诱惑的问,“上全垒?”   上面的人很明显听懂了,在他耳垂上亲了亲,摇了摇头。   “为什么”   “......”   “说不说?”郝佳摸着他的敏感处威胁道。   “嘶。”   女人的手没个轻重他倒抽了一下,还是老实交代,不过极简的三个字,“舍不得......”   因为想去珍视,想捧在手心里。   郝佳笑意加深,心里自言自语,“可是你妈妈不愿意呢......”   ***   林渊北早晨醒来的时候,才六七点钟,他在学校的作息规律,除了每天必备的运动之外,基本都泡在实验室里,所以不管前一天喝了多少酒,他照样能准时起床。   只是这起床的代价有些偏大,   头疼的仿佛像炸裂一般。   看着周围的场景,以及趴在床边睡着了的人,仔细回想昨天发生了什么。   他和施然去喝了酒,然后......   到这儿他算是全明白了,这到底是谁出的主意。   他承认他在看见郝佳和一个男人走在一起的时候,他吃醋了,尤其在带着一个孩子,那样子简直就像一起去逛街的幸福的一家三口。   在活了近20年的人生里他第一次有种挫败感,原来并不是使劲了力气就能将一切都牢牢抓手里的,   林渊北看了看郝佳侧睡着的面庞,安静的像只乖着的小猫,这要是在醒着的时候绝对不可能出现。   帮她把散在脸上的头发拢到耳后,他才起身穿了衣服,将她抱上床睡,自己则去浴室洗了把脸。   再一次出来的时候,郝佳已经醒了,她趴在床上,摇着两条腿在和别人谈话。   “到了,昨天晚上的时候就到了。”   “在和男人开房啊。”   “嘁,你算了吧,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   ......   她在和一个男人聊电话,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林渊北眸子暗沉了许多,身上飘散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那边的郝佳似乎也感觉到了,看了一眼门口,心情还不错的说,“不跟你聊了,我们要去吃饭了。”   她挂了电话,丝毫不顾及有男人在场,逮着身上的睡衣就脱,在林渊北面前赤/裸着又将衣服和牛仔裤穿了起来。   穿好之后走到门口的站着的人面前,用鼻子在他的衬衫边嗅了嗅,“你怎么都不臭啊,我每次喝完酒后自己都嫌弃自己。”   林渊北不说话,表情里带着难得的烦躁。   他有些讨厌现在的自己,无法知道要什么,情绪不能由自己掌控。   郝佳也注意到了,她不知道林渊北这是怎么了,浑身上下都透着“生气”两个字。   以为是想多了,去拉他的手,“我们下去吃早饭吧。”   被打了开来。   这还是头一次,自从林渊北慢慢开始接受郝佳时,他就再没有拒绝过她任何身体上的触碰了。   郝佳不可思议,“你什么意思?”   以林渊北那种性子肯定不会回答她。   她冷笑,感觉这人变起脸来,比翻书还快,果然是成绩好的,就是翻的书多。   觉得自己有些好心当成驴肝肺,她直接拎起包往门口走。   头也不回。   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时钟在滴答滴答的走着,更加衬地林渊北的心快速的跳动着,他任命般狠狠揉了揉头发,终于在最后一刻之际,转身追了出去...... 第25章   从门外一直沿着地毯走廊跑到最北边, 那里的电梯是通往酒店一楼的唯一通道。   在中间的显示器上, 两个红色的箭头无不都显示着下楼的状态,不过一个已经到了五层, 一个还在上面即将要下来。   林渊北着急的多按了几下,见它还是如同之前一样保持着正常的速度运行, 知道自己这是着急而乱了阵脚,看着那跳动的数字又疲惫的摸了把自己的脸。   终于,电梯门在他面前打开, 他急步走了进去, 待停在酒店大堂的时候,四周扫视了一圈,看见了已经过了旋转门的郝佳。   一刻没停的去退房,再追上去,郝佳已经打开了车门,欲要离开了。   她没有矫情到故意停留等着他来追她, 也不是欲擒故纵。   相反她觉得挺没意思的。   男人有的时候别扭起来比女人还要奇怪, 细细想来她和林渊北在一起的时候也只有亲吻时最有感觉。   其余的时间他还真算不上是她的理想型。   郝佳转过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手臂从他的手中拉拽出来, 问,“什么事?”   林渊北,“对不起。”   说到最后一个字是时竟然透露着深深的无奈。   像疲了,累了。   可偏偏这无奈里却让她听出了“拿你没办法”的宠溺。   她有点鄙视现在的自己。   一边好像对身边这个正看着自己的男人没有那么深刻的感情,一边却又享受着他这种细腻的宠爱。   至少在她身边的这些男人还没人能做到像他这样。   无微不至, 细致入微。   果然很符合他的职业性格。   郝佳想问你对不起我什么,话还没问出口,林渊北的电话却不合时宜的响了,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还不忘用手拉住了郝佳的手臂。   一副怕她跑了的样子   她觉得好笑,这么怕她跑,刚才为什么还甩开她?   就任由他这么拉着自己,顺便静静地听听是谁给他打的电话。   她往林渊北那儿凑过去了一点。   隔着四五十公分的距离,不远不近,听见一个男人在说,“那带她一起过来吧,这么多年的老同学了,大家都想见你一面......”   郝佳心里估摸着是什么聚会,眼睛都亮了起来,在林渊北挂了电话,什么还没说之前就积极的问着,“是聚会吗?让你带我去?行啊行啊,这么多天没出去玩了,骨头都快生锈了。”   她的性格就是这样,让她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看一本书,品品茶,那还不像虱子爬上了身一样,一刻都坐不住,倒是这些对喝酒聚会的事情很上心。   林渊北告诉她只是一个聚餐,去的地方也不是多么好玩,就是一个普通的中餐厅。   郝佳听完后有些索然无味了。   她还以为能有什么好玩的,原来就只是吃顿饭啊,看来这些好学生的生活还真是没什么乐趣。   不过虽然没了刚开始的兴奋,她还是跟着林渊北一起参加了这个聚会。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七八点了,大家都坐在席上,不过还没有开席,就等着林渊北这个大红人的到来。   这家中餐厅是加蒙酒店旗下的一家高档中餐厅,坐落在加蒙大厦的第43层,据说能在上面边品尝美食边欣赏整个南城。   郝佳听说过这家店,但一直没时间来这里,也就是在网上看了看,好评还是挺多的。   坐在位置上的人,看见门被打开,服务员领着林渊北进来,都是一惊。   他们跟林渊北不是很熟,也就是和施然玩的不错,这次他抽空回来办事,在南城上学的同学便想着找个地方聚一聚,随便提议了一句让林渊北过来玩玩,没想到他还真的来了。   大家纷纷看向位置上的萧晴,俱是欣慰的暗叹了一声   这萧晴从高中的时候就一直喜欢林渊北。   她是当年南大附中唯一一个能在成绩上和林渊北一较高下的人,人也长得文文静静的,带着一种柔和的古典美。   在老师和同学的心里俨然是一对郎才女貌的典型代表。   交物理的那个颇有童心的老头子还曾经在课上开过他们俩的玩笑。   只是萧晴眼里的感情再炙热都没有打动过林渊北一丝一毫,他可以给她讲题目,却不会给她任何超出朋友界定范围之外的东西。   久而久之,萧晴也淡了下来,再怎么说,她也是要脸皮的人,实在做不到主动倒贴上去。   但后来她还是学了医科,没找过男朋友,大家都知道她对林渊北还有念想,就趁着这次的聚会想撮合一下他们。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在林渊北完全走进来之后,后面又紧接着跟进来一个女人。   可以说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她穿着一身白体恤,牛仔裤,明明是很常见的一种打扮,衬衣的衣角却被她扎紧在腰前,露出细白的小蛮腰,跟着身体一扭一扭的。   在做的各位都看傻了眼,木讷的小声问施然,“这女人是谁啊?”   施然笑了笑,“不久之后渊北的女朋友。”   “那这么说还不是喽,萧晴还有希望?”   说话的叫做刘阳,他是在座的里面最希望萧晴和林渊北在一起的人。   大家都是很好的朋友,能修成正果是谁都乐意见到的事情,但感情又不能强求,施然只能摇头否定,“八九不离十了。”   “那你叫她过来干嘛?”   这不是乱弹琴嘛,刘阳有些咬牙切齿。   施然没为自己争辩什么,只是颇为深奥的说了一句话,“小晴该认清事实了。”   感情这东西本来就没有合适又或者天造地设一说。   他看向郝佳,和她微点了一下头,便站起来拍拍手,“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郝佳,渊北的......朋友。”   说到朋友时斟酌了一下,还是觉得以目前他俩的关系来看这么介绍最保险。   被点名的郝佳受宠若惊地摇手示意,算是和大家打了一声招呼,就乖巧的坐在了林渊北的身边。   刘阳看着这两人带有的亲热劲,默默的看了萧晴一眼。   萧晴眼里有少许的悲伤,但更多的还是难以置信,不相信千算万算林渊北到最后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的女人。   她以为只有更好的才能配得上他。   陪着她的女同学在她身边小声嘟囔了一句,“果然男人都是庸俗。”   说时还朝着郝佳未系满扣子的衬衫里面看了看。   那条勾人的事/业/线好像是吸引林渊北的罪魁祸首。   这顿饭原本的目的是为了撮合萧晴和林渊北,可当事人的一方已经带了女伴过来,无奈只能作罢,开始畅谈各自专业领域的事情。   郝佳不怎么听得懂,也兴致缺缺,就只能低头吃东西,他们家的茄汁虾和烤乳鸽都是出了名的,唯一不足的就是菜系偏清淡,没有郝佳喜欢的辣系菜。   林渊北被大家围追着问东问西的时候,他低头看了一眼正吃饭的某人,拍拍施然的肩,“还能在加餐吗?”   施然一愣,放下筷子,“我去叫服务员过来。”   没要一分钟,服务员就进来了,林渊北多点了两道菜,分别是凉拌麻辣藕片和泡脚鸡胗。   当时大家还不明所以。   之前的每一次聚会为了考虑到在座的女生的喜好都不怎么点带辣椒的菜,可看着郝佳吃的津津有味的时候,才恍然大悟,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这顿饭萧晴吃的黯然无味,脸上也没怎么露出笑脸,郝佳虽然不知道这里面的关系曲折。   但她是什么人,可以说和各路妖魔鬼怪都斗智斗勇过,连张佳铭都忌惮她几分。   就别说这样的一个小姑娘了。   郝佳吃够了,放下筷子,拿起手机给身边了人发了个消息。   林渊北看见了,却没回,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郝佳用脚踢了踢他   那人还是面不改色的坐在那里,她只能采取别的办法。   比踢其实更难受的还是蹭,因为它和身体的接触是轻的,就像什么东西都是带着一层面纱更让人心痒难耐。   林渊北因为她的举动皱了皱眉,打开手机看。   郝佳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笑。   他给林渊北发的是【对面那个乖乖的小姑娘喜欢你?】   林渊北几秒种后回【不知道】   很像他会干出来的事,觉得有些扫兴,她准备收起手机,突然屏幕上又跳出来一句话   【影响不了你】   郝佳重新审视他一眼,觉得这个男人在慢慢的变化,变得腹黑又闷骚。   是他原本就这样没暴露出来还是只是她之前没发现呢?   嘿嘿,不过都没关系,她喜欢。   郝佳笑得有些痴,被刘阳看见他们的互动,大叫着问,“你俩干嘛呢?要打情骂俏回家去,能不能考虑单身狗的身心问题。”   本就是开玩笑的一句话,大家都跟着附和,挤眉弄眼调侃起来。   环境氛围很是融恰。   郝佳听着,讲手放在餐桌上,笑着撑起下巴,眨着无辜的眼睛说,“回家能动手的还要动口吗?”   她黄段子满天飞,在座的都是比较正经的男人,就算不正经那也是摆在心里的。   被她突如其来的这一句弄的不知道该怎么回。   连林渊北拿着筷子的右手都轻微的抖了一下......   ***   吃好了饭,大家提议去楼上的酒吧坐一坐,酒吧名字叫“空中之行”,四周被玻璃墙环顾,连脚下踩着的也都是玻璃。   他们家有最全品种的威士忌。   老板是个威士忌收藏爱好者,许多志同道合来喝酒的人还会将自己的酒放在这里,有老板代为收藏,等哪天想喝了酒过来喝一点,听着音乐。   施然就在这里放了一瓶自己的酒。   郝佳没想到林渊北的朋友还有这样爱好酒的,两人聊得异常开心。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明川   他端着酒杯从后面喊到,“渊北?”   林渊北回头,郝佳也跟着。   后者面无表情,前者微微顿了一下,然后冷淡的点了点头。   有这种反应,明川不奇怪,林渊北家世好,身边从小都是对他毕恭毕敬的人,可这又如何。   也不差啊。   明川搂着林渊北的肩跟热络的跟他说着话,可眼睛却时不时的看向郝佳。   像透视镜一样仿佛没有那一层衣服的阻隔,那看见她赤/裸的身体一样。   眼睛顺着脸部往下移动,在看见那修长的脖子时,又向下,停下来,色/情的舔了舔唇角。   郝佳觉得一阵恶心,但又不敢发火。   她可以指着张佳铭的鼻子骂,是因为她知道张佳铭家里就是个纸老虎,有曲清在,她不敢对自己怎样。   可眼前的这人怎样就不一定了。   她不能完全相信林渊北会保护她,因为有太多不一定的因素在里面。   所以她不敢在如同以前一样嚣张。   郝佳憋着一股气,发不出来,只能在桌子底下捏着拳头。   她是识时务的人。   这就更加助长了明川的气焰。   他故意的走到她身边,一点点靠近,自然又拆不穿。   将酒杯微微倾斜了一点,酒慢慢滴下来,在郝佳的白衬衣上显现出一个个的斑渍。   “真不好意思,真不好意。”   明川放下酒杯赶紧的道歉,手碰上郝佳的身体被她轻巧的躲开。   手悬在空中有些尴尬,他呵呵笑了几声。   林渊北见况拧着眉,将郝佳拉到了自己的边上。   郝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小声说了句没事,又说,“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走后不久,明川也离开了,但没想到他竟然明目张胆地堵在了郝佳要从洗手间回去的路上。   “你想干什么?”   被堵得有些烦,郝佳直接停下来毫无顾忌的质问。   “没什么。”明川俯在她的耳边说道,“上次让你跑了,可让我逮着了。”   那一股喷出来的热气在她耳边暖暖的,却恶心到极致。   她又退开了一点,想从另一边掉头就跑去,明川一个眼睛手快把她狠狠地按到墙上,喘着气,“嗯?跑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郝佳冷叫着,“放开?”   “放开,放你去哪儿?去找林渊北?”   他看着她的胸部,那上面白花花的,因为他的拉拽,郝佳的衣服已经拉了下来,   他眯着眼,看得眼珠子都不转,轻蔑道,“他能满足的了你吗?”   一米处的林渊北正站在身后,握紧了拳头...... 第26章   那天, 在空中之行的所有顾客和员工, 都看惊呆了。   他们从来没见过那么斯文的打法,明明什么赘余的动作都没有, 却招招致命,一击即中。   连旁边被明川推倒在地的郝佳都震惊的双目瞠圆, 难以置信。   此时,她正正面对着林渊北,刚好能看清楚他的面部表情, 一双平时淡漠惯了的长眸带着一丝狠戾, 狰狞着,怒吼着......   看的郝佳竟有些害怕,像有什么东西蛰伏已久,突然暴露在众人面前。   那是林渊北最真实的一面,又或者是隐匿在深处需要外界的刺激去激发的真实情感。   她不懂那是什么,但能感觉到眼前的这个男孩羽翼在渐渐地壮大, 慢慢在学会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即使用的方法是他可能最为不耻的武力办法。   值得庆幸又开心的是这一切都是她赋予他的。   —如何去爱一个女人的能力,区别于亲情和友情。   他们还在打着,明川的脸上挂了很多的彩, 林渊北自然也不例外,因为这毕竟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打架。   而到了这个时候,在场的老同学们才回神过来帮着施然一起上去拉架。   人多了,力量也在变大,没要一会儿就将两人拉扯开来, 施然紧紧地搂着自己兄弟的肩,为防止他更冲动的行为,说,“渊北,冷静点,去看看郝佳。”   林渊北霎时制止了动作,猛地转头看着倒在地下的人,挣脱施然,走过去蹲在地上,将她的衣服拉好,刚准备抱起来,警察来了。   不知是哪个围观者打了电话,可能是不嫌事大的顾客,也可能是酒吧负责人,总之都有可能。   施然先一步上去,想说这是朋友喝多了之后的小打小闹,大家都愿意私下里和解。   其实不是那种破坏了公共秩序的群众斗殴,到了警察局也都是让双方私下里调解。   可林渊北说什么都不肯。   施然知道他这是即使冒着被拘留的风险也不想这么放过明川。   ***   一众人都跟着去了警察局,明川怕林渊北来真的,忍着疼痛给自己的哥哥打了电话。   不看僧面看佛面,说什么他都应该会给自己的姐夫一个面子。   不多会明川和林喻惠一起赶来了,他怕二老担心都没有和老人家开得了这个口,偷偷摸摸的自己赶来了。   原本挺生气的,但看见自己弟弟被打得猪头样,心里又埋怨起了林渊北。   血缘就是这样,谁都只会心疼和自己有关系的那一方,就比如看着自己弟弟从小到大都没带有过青痕的俊脸,林喻惠在心里对明川又厌恶的几分。   她想去碰碰林渊北的脸,“还疼吗?”   林渊北握着她的手,撇开头,“姐,没事。”   “你就这么喜欢郝佳吗?”   她带着些许的哭意,连声音都沙哑了几分,上一次,想找他谈谈,一直没有时间,没想到拖着拖着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她这弟弟一直是母亲的骄傲,从小到大成绩优异,家境良好,从来没有他争取不到的东西。   他就没见他因为什么东西眼红过。   “你说啊。”   林喻惠去拍打他的肩背,嘴里怒其不争的大声嚷叫道,爱得越深,责之也会越切。   林渊北就低着头,任她打骂着。   “你说啊。”   一遍一遍问,不得到答案势不停口。   他没办法只能摸了把脸,脸上的伤还隐隐的疼,“我也不知道,就很想让她在我身边。”   不管她的喜欢是一时兴起还是能持续一辈子。   林喻惠听着他的回答,心像揪着的疼,她的弟弟何时像这样露出软弱无助的表情过。   可她终究觉得郝佳和他不是良配,女人成熟得太早,男人成长得太晚,对感情来说都是最致命的危机。   默默的叹了口气,朝警察局的大门一瞥,郝佳不知道到哪儿买来的酒精,棉球和纱布,还有创口贴。   走到俩人面前时,愣愣的叫了一声“姐”。   林喻惠不冷不淡的点了点头,郝佳也没在意,蹲在林渊北的身边,摸了摸他的脸颊,“还疼吗?”   她才22岁,没经历过任何轰轰烈烈的爱情,就算在社会上混的再游刃有余,都会有脆弱的一面。   林渊北淡淡的说,“不疼。”   大家就都没有在说话,看着郝佳帮他处理伤口。   郝佳从来没干过这种事,对着手机查找出来资料却也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只能现学现用先将他滴着血的伤口止住血再说。   一个廊道之隔的明川,静静的瞧着眼前的这一切。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郝佳那随着身体的移动在扭动着的一截性感小蛮腰,又是一阵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女人很多,漂亮的女人也很多。   但长成郝佳这样的女人就很少了。   他想总有一天他也要她蹲在他面前,低声下气。   ***   明天为了能减轻明川的罪责,另辟蹊径,直接跳过林渊北找上了郝佳,告诉她只有私下和解才是最好的办法,想她也不愿意看见两败俱伤的局面。   郝佳想了想还是决定忍下去,毕竟明川没有对她造成本质的伤害,就是真的处罚他,也就拘留个十几天,罚点钱就过去了。   她怕太过上纲上线反而会适得其反,让明川怀恨在心,种下恶性循环的后果。   林渊北正在那边拿身份证做登记,回来的时候得知她的决定,盯着她,面部阴沉的可怕,眼睛里就像闪着一团怒火一样,问,“为什么?”   她就这么不珍视自己吗?   郝佳拉着他的手想去解释,身后的林喻惠却突然低声在明天耳边气愤道,“你喊我妈来的?”   同样的大小,“我想这件事还是让岳母来处理比较好。”   但再低还是被大家都听到了。   警察局的大门突然因为一个女人的到来,而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   诸兰就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一步地拎着包慢慢的走进来,   带着一股强大到令人不敢多语的气场,脸上不见任何的喜怒。   走进来,看都没看林渊北一眼,先是走到明川的面前,客气的说道,“小川,阿姨带渊北和你道个歉,你能接受吧,改天我去拜访你的母亲。”   明川受宠若惊的摇摇手,“不敢不敢。”   他就是在浑也浑不去褚兰的头上,在他们这一辈人心里那就是个吃人的老魔头,谁成了她的孩子谁就倒霉,要不怎么能教出像林渊北那样的孩子?   褚兰见他还算识趣,也没在他身边多加停留,这下才想着往自己儿子那边走去,只不过目光掠过林渊北,直接看在了郝佳身上。   她笑笑,“咱们又见面了。”   郝佳点点头,“伯母。”   她伸手制止,多余的话没说,直接上主题,“小姑娘,不知道我能不能以长辈的身份邀请你喝一杯咖啡?”   郝佳知道这一去定没有什么好事,之前在医院见到的那一次,她和林渊北也还和现在一样,就只是个接过吻的普通朋友,不知她打哪儿来的第六感,竟然让她第一次见到她之后就开始查清她的底细,就连她曾经交过的男朋友都一清二楚。   那么那件事......   郝佳不惊颤了颤,鼓足勇气还是准备走着一趟,还没点头,林渊北立马拉着她的手,对着对面的褚兰无奈的叫了一声“妈”。   姜还是老的辣,她面不改色的问,“什么事?”   好像听不懂他这一声是为了什么。   林渊北,“我等会送她回家。”   褚兰挑眉,“那你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让我把她带走了?”   林渊北没吱声,握着郝佳的手紧了紧,算是默认。   褚兰依旧挂着笑,“我儿子长大了,知道为了一个女人去和自己的母亲顶嘴了,行,今天就给你这个面子,周末回家来。”   然后转过头,一刻不停留的走了。   曲终人散,   不管是看戏的,还是台上的人,都得继续生活。   刘阳他们为了此事也奔波了一天,事情解决好后都着急的赶回了家。   郝佳则跟着林渊北去了明府嘉园。   她坐在桌子上,吃完最后一口刚才从楼下上来时点的披萨,回过头林渊北正站在阳台外抽烟。烟雾弥漫着整个阳台。   她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整个人都带着颓废的感觉,让人莫名的心跟着一疼。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信息量太大了,让她无法从林渊北在打架的那一刻领悟到他们之间的角色正在发生转变。   那个经常被她调戏的小男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让她有了种依靠的力量。   这种感觉在她爸去世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林渊北走了进来,她撇过头擦了擦油腻的嘴巴,跑到他面前一把抱住他的腰,在他完好的下巴处咬了一口,“亲爱的,你太棒了,今天超级man!”   林渊北还在为她轻易答应和解的事情生气,冷着脸问,“吃完了吗?我去收拾东西。”   桌子上摆着他给郝佳点的外卖,他只吃了一小口。   郝佳继续嬉皮笑脸,“那你把衣服脱下来吧,我给你洗。”   这次林渊北倒是没有拒绝,任她上下其手,把自己T恤脱了,露出赤/裸的上半身。   上面是为了一个女人而留下的勋章,在他白皙而结实的胸肌上格外的漂亮。   郝佳看呆了,拿手在上面摸了摸,情不自禁的说出来,“北哥,我有个提议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林渊北不知道她要干嘛,下意识的问,“什么?”   她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句话。邻靠着她的男人皱了皱眉,“你怎么每天都在想着这些事情。”   郝佳气的去拧他的肉,“你答不答应,算我今天我受惊吓的安慰品。”   “过了今天你就不要了?”   “对”   ......   她说的是我想换个地方和你试一试接吻的感觉。   就比如客厅里。   林渊北如她所言赤着上身搂着她的腰,拖着她的臀/部,把她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慢慢的吻上去。   动作斯文,力气却比平时大了几倍,让郝佳觉得有种要吻到地老天荒的感觉,她不由的攀上他的脖子,手在他裸/露的后背轻柔的一遍遍的摸。   从耳后到腰际......   好吧,她承认不管在什么时候,她都沉迷在他的肉体中不能自拔。   比安慰更适合受伤男女舔舐伤口的事情就是身体上的触碰,因为这来得更加直接,感官感最强......   只是他们激情到忘乎所以,都没听到玄关处的大门“嘣滴”一下打了开来...... 第27章   站在门外的分别是林喻惠和丁雨柔两个人。   林喻惠在事情结束后没有急着先回家, 而是站在了警局的门外和明天大吵了一架, 吵架的内容也自然是他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而竟然不顾她弟弟的安慰。   大家心里明明都清楚, 把褚兰叫来是多么的不明智之举,不说郝佳的事情, 单就进警察局这件事就够林渊北在褚兰面前矮了好几截的了。   就更别说以后再去提郝佳的事情。   林喻惠气的没上他的车,而是自己跑到对面的超市买了个盆,又千辛万苦找了好多的地方寻来了一小块檀木。   家里的秦阿姨在得知林渊北打架进了警察局后, 焦急的给林喻惠打了个电话, 让她千万要在林渊北出来之后,给他跨跨火盆,去晦气。   林喻惠什么都不懂,就知道这么做反正对弟弟没害处,就火急火燎的忙了起来。   来到林渊北家小区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站在刷卡处和保安在说话的丁雨柔, 一看就明白郝佳此刻肯定也在上面, 虽然不开心,但还是表面功夫做足了,带着她一起上去。   坐电梯到了林渊北所在的那一层。   林喻惠先一步出来, 领着不认识路的丁雨柔往右手边走,到了一扇门前,刚想按下门铃,却突然发现关好的门弹跳了出来,细看原来是门没关好, 她回身朝丁雨柔笑了一笑,说道,“虚惊一场,这孩子还真是马虎。”   一点一点的打开门,有些轻细又间断的低/喘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刚想喊出“渊北”两个字,眼前的一幕让她惊呆了。   她的弟弟。   那个平时连一个笑容都难有的弟弟,正赤/裸着上身抱着郝佳亲吻,脸部的表情带着一丝鲜少可见的隐忍难耐。   是个人都能看出他吻的有些动情了。   林喻惠捂着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一秒,两秒,时间就这样过去,当郝佳的手欲要伸向林渊北的皮带时。   还是一旁的丁雨柔早做了准备,眼疾手快,故意咳了一声,才让郝佳激灵一下收回了手。   她下意识的转身,林喻惠一脸慌乱的神情就这样映入了她的眼帘之内。   就是开放如她之人都在此刻微红了脸,带着丝不难发觉的难为情。   身侧的林渊北反应很快,把她挡在身后,哑着声音问道,   “姐,你怎么来了?”   说着套上衣服走过去,比之刚才除了那一点刻意的理智之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丝毫不见尴尬。   她开始觉得她这个弟弟有些陌生了,但到底是哪儿发生了改变,她也说不清楚。   “哦,没什么,我和你说个事情,秦阿姨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刚从警局出来要跨跨火盆,去去晦气,你去找个打火机来,我们就门外......”   林渊北一听她的来意,抚着额无奈的叫了一声“姐”,不懂她姐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为何会如此迷信。   林喻惠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老人的话有时候你要信一点,对你总没坏处。”   只能照办,林渊北和郝佳一起被逼迫着跑到走廊完成了事后,郝佳才跟着丁雨柔一起离开。   回去的路上,丁雨柔终于可以说她们的事了,把自己的手机扔给旁边的人身上,“赶紧给你妈打给电话吧,一晚上电话都不接,你妈都急死了,都打到我这儿来了。”   这时候,郝佳才想起来,拿出手机一看,原来是手机没电了而自动关机了。   她晚上聚会临走前跟苏玉梅说了,估计10点多就回家,原本以为就是吃个饭而已,没想到闹出这种事情,快12点了,她还在回去的出租车上。   想着马上快到了,刚按下的号码又被她给删了回去。   郝佳想电话里说不清楚,还是回去解释比较好。   丁雨柔望了她一眼,在静的只能听见电台女声的出租车上问,“你们刚才够激情的啊,要不是要是我们没到,你们就准备......嗯?”   郝佳飘过去一个冷的像冬日里的寒风一样的眼神,“你以为林渊北是宋凛斯?”   丁雨柔,“......”   行,我认你狠!   ***   出租车停在了小区的外面,大门不给进,她们只能走着回去。   郝佳到家的时候,苏玉梅没给她任何好脸色看。   一个漂亮的单身女人半夜没回家,又是在这个令人纸醉金迷的国际大都市南城,确实让人止不住的遐想。   郝佳也自知理亏,难得和她母亲说话带有了些讨好,跳过进警察局的事情,解释了一下只是参加个同学会,大家好久不见,多说了几句话而已。   苏玉梅的脸上渐渐的舒展开来,这才想起来,忙着要去厨房,给丁雨柔和郝佳做宵夜。   她在后面直喊“妈!别忙了,她有宵禁。”   最后,是郝佳一个人吃掉了所有的打卤面,洗完澡后,她站在体重秤上看着直线飙升的体重,暗暗的骂了自己一句,决定从明天开始减肥,虽说她和职业舞者没缘了,不过为了自身的可持续发展,还是要适当控制体重的。   郝佳高又瘦,但该饱满的地方一个都没落下,简直就是天生的尤/物。   丁雨柔从浴室里出来,看着她裹着睡袍,夺人眼球的锁骨,胸前的双峰被浴巾勒的露出了一部分,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好奇问道,“你那东西处理了吗?”   “什么东西?”郝佳一愣,但随即就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那是郝佳不愿意去回想的事情,可最近大家都仿佛跟商量好了似的逼迫她去在重新回忆。   还让不让人活了?   她烦躁的扯掉浴巾,“没有,我怎么知道啊。”   丁雨柔感觉到她的燥怒,也没敢在继续说,将话题转移到了别的事情上。   她在郝佳家睡了一晚,第二天正好陪着她一起送苏玉梅和郝伟回应城。   小伟嚷着要坐高铁回去,郝佳帮他们俩定了两张高铁票,站在检票口的门外,她抱着小伟远离苏玉梅和丁雨柔所在的地方,捏了捏他的脸蛋,说,“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给姐姐知道吗?下次不准在假装生病了,大家都会担心你的。”   小伟低着头,握紧了小拳头,一副认错的模样。   郝佳感觉他有什么话,却到最后都始终没有说出口。   她看着苏玉梅和郝伟进去,在人影消失在自己面前时,才和丁雨柔一起走出了南城高铁东站。   回去的路上,丁雨柔坐在她的身边,低头翻着手机时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喂,你昨天的那个视频不知道被谁传到了网上,下面有人把你认出来了。”   “是嘛。”   郝佳没太在意,看着前方车子的眼睛转都没转,打着方向盘跟着车流像右手方向拐弯。   她承认她是挺红的,但绝对没红到能上热搜引起全网舆论的地步,所以也不需要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顶多就小范围被讨论一下而已,又不会掉块肉。   “那林渊北呢?”   丁雨柔又小心翼翼的问出。   她倒是脸皮厚,早就被关注惯了,没什么事情,可林渊北不同,他是个要沉下心来干大事的人,这种舆论的关注包括每天同届甚至不同届的学生的指指点点,势必会影响到他的正常生活。   郝佳这次沉默了,不过脸上的忧虑没浮现几分钟,侧过脸看了丁雨柔一眼,自信十足,“你觉得我就这么拿不出手?”   丁雨柔:“......”   ***   南城11月份,天气已经渐渐的转凉,校园里的银杏叶铺满了整个地上,放眼望去金灿灿的一片。   走路上的学生都在议论今天网上的事情。   倒不是这件事有多么的轰动,而是作为被与之相牵连的一方,自然关注的也就比别人多了一些。   原本在南大,林渊北也就在医学院比较出名,并不是因为他不够优秀又或者有比他更光芒万丈的人,而是作为国内顶级的高校,能考进来的都是来自全国各地最优秀的学生,他们对于时间的支配,学习占的比例肯定要比娱乐八卦的时间多,没时间去过多把时间用在对自己没有任何作用的看帅哥上。   况且林渊北也不是个锋芒毕露的人。   自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认识他。   在南大的校园里,走在林渊北身边的余畅看着自己的舍友一张布满伤痕的脸,听前面两个女生在交谈,   “你看见昨天那个视频了吗?”   “什么视频,我昨天晚上在给学生做家教,那家雇主太严格了,就站我后面,手机一下都去不敢看......”   “就医学院校草为了一个小网红和人打架的事情啊。”   那女生反问,“医学院还有校草?”   那不是一群不修边幅的理工男嘛!   余畅听的直汗颜这些小女生以貌取人,他们医学院虽然比其他文学类院的颜值低了一点,可就单单林渊北一人就可以掉打经管院那群在网络上自称南大校草的那些人了好吧。   前方的那姑娘还在说,有些激动,“真的我同学去拍了照片,贼帅啊,就远了点,要不然这种级别的男人我能发掘不到?”   她身边的姑娘疑惑,“真有那么帅?”   “真的!”   同伴泼冷水,“真的假的都没用,这种能让网红去勾搭的男人家世肯定是你想都不能想的......”   “是哦......”   那姑娘扬着头冥思苦想,最后获解,她关注的几个网红好像都嫁给了有钱人......   余畅听着这渐行渐远的声音,忍着笑问旁边的人,“师母找你来是为了这事情?你真是都红到了这个校区来了。”   他们今天过来拜访的中文系教授叶教授是医学院陈教授的妻子。   老师爱才,听说了自己爱徒的一些事情,气的指着林渊北的脸骂他:你就那么色令智昏,连逃了两节课?   因为这几天的事情,他已经有段时间没像刚开始一样全天几乎有近12个小时都待在实验室了。   他也知道是自己不对,站直了让老师骂。   最后骂不动了,又让他跑到西山校区给自己的老婆骂。   余畅见他没回他,又问,“萧晴那姑娘是为了你来实验室的?”   在此之前他们都听说过萧晴,医学院好多男生的女神,却从没想到她会和林渊北有渊源。   现在回想每次她从他们身边经过时那低着头刻意回避的模样,还真是一副活脱脱的迷妹样。   他垂了垂林渊北的肩膀,“这有一个郝佳都够你受的了,现在又来一个,果然长得帅的男人就是吃香。”   林渊北没理他的调侃,还是沉默着,一身休闲装扮的休闲服将他映衬的俊朗非凡,在南大的校园里吸引着各类小姑娘的注意。   他之所以一句话也没讲,那是一路上脑子里都是师母刚才说过的话。   一句句在他耳边回荡。   余畅只是来给蒋敏送东西的,虽和他一道而来,但并没有去老师的办公楼,所以也没听到师母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只是他想,女人和男人不同,陈老只会一直骂人,而女人却会晓之以情,动之以礼,最能深剖问题的关键。   这也许就是林渊北这一路神情凝重的原因了。   他们一路往校门外走,在刚出了大门的时候,林渊北的手机响了。   看着他掏出来   余畅从余光去看那手机上的屏幕,上面正在闪烁着两个字。   “郝佳”   ...... 第28章   与此同时的尚林路   九府御苑   名字起的不落俗套, 但实则就是个附庸风雅的声色之地。   来到这里的男人们表面上下着棋, 品品茶,听着古琴声, 享受生活,但身边都陪同着一个漂亮的姑娘, 美其名为女伴。   与别的声色场所有所不同的是,这些女伴都是他们自己带来的,有的是小明星, 小网红, 有的则是普通的女大学生。   为了迎合这里的氛围,男人们会让他们穿上这里面特质的旗袍,混在里面还真有那么点古风古韵的味道。   旗袍是最能暴露人缺点的衣服,但同时也是最能彰显人身材的衣服。   换上它,虽然没了现代服装的性感,但其中的香艳还是无法被别的东西所替代的。   明川所在最中心的位置上, 意兴阑珊的喝着身边的这个叫做棋棋的姑娘给他沏好的茶, 脸上的青痕还没褪去,被身边的好友调侃,“明少, 这是又到哪儿英雄救美去了?竟然把自己给搞成了这样啊。”   他的事情圈内都传开了,知道他看上了一女人,可不仅对方没那意思,更戏剧性的是人姑娘还是林家小公子的妞。   要说如果是他们这个发小圈子里的就好了,以前也不是没出现过朋友的女人最后分了又娶过来当老婆的事情。   可听说这姑娘是林渊北看上的人, 那就有些棘手了。   他感叹到,“林家那小子估计也长成人了吧,前两年还听说他在读高中,考了个状元,这倒好,可给我妈抓住把柄了,逮着我就骂我没出息。”他讽刺的笑笑,“有出息又怎么了?难道看女人的眼光还会不同?不照样喜欢屁股翘胸大腿长的嘛。”   下面的人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气氛慢慢的调节开来,不像刚开始一样因为要忌惮着明川几分,大家都不敢说话。   又有人问,“哎?这么漂亮的妞怎么都没人介绍过来呢?”   “这我知道。”底下不知道又是谁自告奋勇,“她好像挺烦陪酒聚会什么的,对她有些好感的人也不敢强行拉她过来,据说后面有曲清撑着腰。   “那会不会是......”   两个关系好到这种境界的女人总会引起大家胡乱的猜疑。   但说话的人还没说完,就否定了这个猜想,如果她真要是,还会和林渊北有什么纠葛呢。   明川在一旁听着他们无底线的戏谑始终拧着眉,不过不是他对这些谈论有什么异议,而是此刻他正全身心地翻着郝佳的微博,有点嫌吵。   微博里上一条消息还是停留在一个月前。   她近期很少在发动态,一直处在空窗期。但之前发的倒是很勤,有些好几年前拍的照片也还没删掉。   明川眯眼含烟,一张张的翻,翻到一张芭蕾舞艺术照的时候顿在了那里。   郝佳是学古典舞的,这组照片当时拍的时候完全是一时兴起,照片里她摆着优雅的姿态,穿着那种很平常的芭蕾舞服,里面真空上阵。   按道理来说这很正常,舞服都是这样,但就怕碰到有心人,心怀不正,注意力放在在其他上面。   就比如明川。   他把那张照片放了再放大,直到放大到一定倍数时,   镜头里的郝佳摆着姿势挺胸向后倾斜身体,修长的天鹅颈被拉的更长,胸前是隐隐约约的点点凸起,隔着白色的布料看的一清二楚。   明川有一刻眼睛都热了,暗骂了句“卧槽”,赶紧起了身走出去。   有人看着他被涨红的脖子,摸不着头脑,两边来回看,一脸茫然的问,“喂,明哥你去哪儿啊。”   还是那位大胆的友人回道,“估计是看见什么扎眼的东西,跑到厕所撸去了吧,哈哈哈哈......”   垫子上的手机正显示着郝佳漂亮到有些亮眼的笑颜,那一年她刚进南城舞院,离自己十九岁的生日还有两个多月......   ***   林渊北赶到学校的时候,郝佳正拿着一个保温盒站在学校的咖啡厅外。   天气转凉,大家都渐渐的穿上了大衣,有的怕冷的,甚者都把一些比较薄的棉袄给套在了身上。   可她却还是穿着一件蓝色的衬衫,脖子下面解开的领口之下是大片裸/露在外的锁骨,在咖啡厅外冻的有些瑟瑟发抖。   她漫无目的的四处寻望,在看见迎面走来的林渊北和余畅之时,夸张的摇了摇手。   丝毫不在意已经成为这方圆几里之地的焦点。   待人走到面前,她把保温盒递给林渊北,“诺,带给你的。”   “这是什么?”   他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而后又抬头问她。   郝佳说的理所当然,“一点猪骨头,祝你早日康复。”   说到“康复”两个字时还刻意的咬重了一下字音。   离他们不远的余畅难以相信的看着林渊北手里的东西,又回头朝着郝佳说,“佳......佳妹,这也太夸张了吧,他又不是跟人打架把骨头给打断了。”   郝佳抱着胸,一副你懂什么的表情睨视他,“我们这是暧昧期的情调,这你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追上蒋敏的啊?”   余畅不忍直视她那鄙视的眼神,直接躲到了后面,不欲说话。   天气太冷了,又或者来说是对郝佳这种穿的少的人来说太冷了,她踱了踱几下腿,跟着林渊北一起进了咖啡厅。   此时的咖啡厅里坐满的都是学生,因为进了冬天,就意味着接下来的节日要越来越多,圣诞,元旦,春节。   大家的心开始浮躁起来,早早的就有人送了平安果。   其实在哪一天送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大家想要通过这个送苹果的形式来作为和喜欢的人告白的一种方式。   就类似于郝佳,来这里干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看见林渊北。   顺便在摸摸他,揩油几下。   他们选择了靠近落地窗边的一个位置,一落座,周围就投来许多好奇的目光。   这是学霸校草加上终极网红的待遇。   不过三人都是沉得住气的人,若无其事的坐在位置上干自己的事情。   郝佳用一个勺子把猪骨头汤盛到保温盒上自带的一个不锈钢碗上,推到林渊北面前,“诺,趁热喝了。”   又回头去问余畅,“你要吗?”   余畅反过来问她,“你帮我准备了?”   郝佳,“当我没说。”   对面的林渊北好似全然没听见他们的对话,安静的吃着碗里的东西。   猪骨汤煮的又咸又腥,和林家秦阿姨的手艺简直相差天嚷之别,可他却慢条斯理地喝着,仿佛很好吃的样子。   郝佳看着他吃下去的速度,一度怀疑自己的手艺能比得过南城七星级酒店大厨的手艺。   她想问他就这么好吃吗?   突然桌子边走来一个小姑娘,跑到林渊北的右手边怯生生的叫了一声“师兄”。   郝佳倚在椅子背上打量了她一下,小小的个子,白皙的皮肤,圆溜溜的眼睛,就跟个还未成年的高中生一样。   她有些紧张的抠着手问,“师兄,你们实验室还需要人吗?”   郝佳会心一笑,原来是个以学习来搭讪的小迷妹啊。   林渊北放下手里的勺子,一脸疏离的说,“这还是去问你们的老师比较靠谱。”   小姑娘一阵失落,还想说些什么,但憋到脸通红眼都没说出来。   可见上来这一步都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   郝佳看不过去了,上去就用脚踢他,“你过分啊,怎么对女孩子的。”   这一下不轻,踢的林渊北弯身强忍着疼痛,期间还疑惑的看了郝佳一眼,不懂她说这话的意义何在。   小姑娘早就注意到了郝佳,但此刻和她正面相对,还是有些伤心的,原来网上传言的那些事都是真的。   不过她也没想干什么啊,就想和学长说说话而已,没想到学长还真无情。   这脾气谁受得了?   她选择了匆匆告别。   郝佳看着那离开的背影,撑着下巴细细端详林渊北的那张俊脸,啧啧嘴,“北哥,你还别说,这要是在古代,你肯定能靠着这美色来卖艺赚钱。”   余畅强行补充,“在现在也可以。”   两人一唱一和,让正在喝着骨头汤的林渊北不禁拧眉。   这都什么跟什么。   简直乱弹琴。   喝到快结束的时候,郝佳的手机却突然响了,她低头看了一眼,脸上的笑意一点点的被抽走,随即按了挂断键后,才又拾起笑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林渊北从刚才那一刻就开始注意她。   从他的位置,余光正好能看见她手机上的号码。   没有来电显示,就一串陌生的数字。和平常收到的垃圾电话一样,从表面上并不能看什么区别。   可她的态度很反常。   反常到林渊北都在忍不住问,“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是谁?”   郝佳故意打岔,“找了我好几次,卖房子的,怎么你要和我去登记?你和我登记了,我就立马答应去买。”   她的话并没有消除林渊北的疑心。   直到她的电话又响起来,郝佳嬉皮笑脸的说,要出去听听他这房子到底有多好,然后就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林渊北的目光随着她的离开也渐渐的阴沉了下来。   她找到一个无人的小巷子,没急着先接电话,而是盯着手机屏上闪烁的那个陌生号码,点了一根烟,狠狠地抽了一口,才倚在墙上,接了电话,问,“喂。   “终于肯接电话了?”   对面的明川笑的有些阴气瘆人。   郝佳不耐烦的把烟从嘴里拿出来,吐出一个烟圈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很忙。”   明川笑一笑,“知道你背后有林渊北和曲清撑腰什么都不怕,可要是哪一天在家里......”最后猥琐一笑,“我就不敢保证他们能发现我了。”   他将最后的那几个字说得极其暧昧,是个成年男女应该都听出来他什么意思。   郝佳一想到被他触碰的感觉,即使是摸一下手,都会觉得恶心,像一只蟑螂爬到了身上一样的那种恶心。   内心再怎么讨厌,她也发不出火,因为对面的人不会因为她的发火而放过她。   郝只能吸一口气,逼迫自己将声音软下来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对面的人直接又明了,“陪我睡一晚,也许得到了我就不会这么念想了。我猜多一晚少一晚对你没什么影响吧。”   郝佳在心里骂道你他妈做梦,但说出来的话却是,“真的就一晚你就会放过我?”   明川以为自己得逞,“当然,我对你的感情就仅来自与肉体上的冲动而已,满足了我自然不会再纠缠你。”   郝佳冥神想了一会,又抽了一口烟,才继续下定决心说,“行,那你等着,我之后联系你。”   说完挂了电话。   明川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起疑心,因为这圈子里的女人没有多少是干净的,为了不被纠缠,答应一夜情还真有可能。   只是她完全低估了郝佳。   那边的郝佳在挂了电话,将烟抽完扔进垃圾桶之后,转身准备离开,一回头,林渊北就乍然出现在她面前.......   迎着傍晚的夕阳,看不清他的脸,但那拳头上的青筋骇人的冒起...... 第29章   郝佳不知道他到底听进去了多少, 也不敢妄加推断, 只能拿着手机摇了摇,佯装成是卖房子的骚扰电话, “什么鬼东西,天天东拉西扯的。”   说完之后连她自己都感觉到演技非常的拙劣。   但有些东西, 就是再掩耳盗铃,自欺欺人,都得将表面上的太平粉饰着。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从林渊北的左手边经过, 在越过他的身侧时, 突然一只手捏住了她的臂膀。   拉住了她。   似是要捏断一样,下了很大的力,将她的膀子捏出了一道道红痕。   “撕,疼。”   郝佳本能的说出口,转过身瞪着他,欲要把手臂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   林渊北不让, 红着眼, 看着她说,“他的事情我来解决,你别去招惹他。”   话音刚落, 拉着郝佳走出了那条有点阴森的老巷子。   当天的事情,谁都没有向外人提起过,却不知被哪个好事的学生给拍到了。   林渊北愤怒的拉着一个女人的手出现在校门外对面的那条小巷子里。   寂静深幽,引人遐想。   说好听点的就传两个人在吵架,说难听点的那就什么无节操, 无下限的版本都出来了。   就差说两个人躲在那里面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难过了。   事情一闹大,又传开了,再次转辗到郝佳这里的时候,她并没有表现的如同往日一样觉得兴致盎然。   因为那天她刚巧在舞蹈室里。   小于老师给她看了这段时间的账本,随着日子的增长,来报名的学生渐渐多了起来,舞蹈室也向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不过到底是才开业,没有老字招牌做基础,在南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房租费就占了盈利的一大半。   还是不行。   这眼看着这一年马上就要过去了,下一年的房租费又是一笔大头耗资。   郝佳手里没什么剩余的现金了,她虽然挣的多,但用的也多,也难怪苏玉梅会整天跟着她的后面提醒她省着点钱。   最后没办法中的办法,下午的时候她决定约丁雨柔一起出来商量卖车子的事情。   这辆车是她上大三的时候买的,外形设计包括价格都很适合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开,第一眼看到它,郝佳就有种心动的感觉,最后也狠狠心买了下来,到手包括上好车牌一共花了一百万左右,那几乎是她当时所有的积蓄,事后被丁雨柔整整骂了一个月。   这次听到她要卖车的事情,估计又要用唾沫星子将她淹死了。   果不其然,坐在舞蹈室楼底下的咖啡厅内的丁雨柔,在听了她的决定后,差点把口里的咖啡喷了出来,指着她的鼻子骂,“你神经病啊,当初要买的是你,现在要卖的也是你,你就死命作吧。”   郝佳没隐瞒她,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又掐掉,平静的说,“我手上还缺点钱,下一年舞蹈室的房租估计又要涨了。”   南城地处国际大都市,房价一年和一年不一样,房东从来不会连着签几年的合同,都是一年到期再续,随时加价,你不想要了,后面多的是人等着你。   丁雨柔知道她大学这几年跟着曲清赚了不少,可再多的钱都禁不住流水似的花。   她就是这种性格,死到临头了,才想着东凑西补的。   但没办法谁叫这是她朋友呢,丁雨柔无奈的叹了口气,从包里掏出一张卡,“这里面有30万,我自己存的,你先拿着用吧。”   郝佳思考了一下,这三十万不需要全部用完,这几个月生意在变好,到交租后的一两个月估计就能把钱还给她,就没推辞,简单的说了句“谢了”,将那张卡收了起来。   以为钱的事情就此解决了,就能松一口气,没想到家里又传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说郝国明得了尿毒症。原本还能靠他每月固定的工资撑着的家里更加的捉襟见肘了。   郝佳听着她妈苏玉梅打来的哭诉电话,内心除了替继父的惋惜之外,早就不见了任何的波澜。   她在忏悔,悔不当初,觉得这一切都是老天的惩罚,惩罚她当初在秦峰死后没多久就嫁给了郝国明。   连三年的丧期都没过。   其实真要说起来,这也不能怪她。当年秦峰走后,即使背着寡妇身份的苏玉梅都是个抢手的主,更何况娘家那边还一直有人劝导她,这么年轻不该守寡一辈子。   她本就是个容易受人影响的性子,一来二去和退伍回家的郝国明认识在了一起。   小城里的人都夸她有手段,死了丈夫带着个孩子还能找到个条件那么优秀的。   可那么老实的苏玉梅能有什么手段,不就是长得漂亮吗?   这漂亮的女人就跟正值盛季的花一样,你静悄悄的开在哪里,都有蜜蜂自动来采粉。   郝佳耐心的听着她一点点的讲完,等她哭够了,不抽噎了,才冷冷的说道,“别哭了,哭又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就比如不会把她爸给哭回来,又比如不会改变她曾逼迫她改姓的这件事。   这件事后来郝佳也听她小姨解释过了,是她们几个的主意,觉得郝佳一个外姓小孩子改了名字才能得人家家里面人一点的宠爱。   可这道坎就是很难过去。   她狠吸了几口烟,把电话挂掉,从收纳盒里抽出一张名片,对这那上面的两个字看了许久......   ***   周末到了   林渊北在回家面见褚兰之前,去了一趟林喻惠家。   早就得知弟弟要来的林喻惠特地准备了几道他平时爱吃的菜,摆在料理台上,就等着他过来的时候下锅了。   大门被打开,她忙弯腰给林渊北去拿拖鞋,人还在玄关处,就对着厨房叫着,“阿姨,快烧菜了。”   林渊北接过她递来的拖鞋,问来这里的目的,“姐,我托你办的事情你办好了吗?”   林喻惠假装瞪他一眼,“办好了,看把你急的,就没见你因为什么事这么上心过。”   之后又没好气的给他让了路,“还不快进来,这么大了,就知道把心思放在女人身上,没个男人样。”   听她这么说,林渊北知道事情应该八九不离十了,便结束了话题,抱起了已经奔走过来的明乾。   那天他承诺郝佳会帮她把事情解决后,他就想到能阻止明川,结束这一切的人必定只有一人,那就是明川的父亲明栋。   通过林喻惠之口,转达了这件事,明栋在得知前因后果后气的冻结了明川所有的卡,当着他的面砸碎了家里面他最喜欢的那个花瓶,还直骂自己的儿子是个流氓。   他和林渊北接触过几次,还一起下过象棋,从棋风就能看出那是个正派的小伙子,断然不会撒谎骗他,于是连问都没问他儿子,直接断定是他的错误。   林喻惠到现在都还在得瑟,自己的弟弟除了喜欢上个不被看好的女人之外,还真没什么让别人诟病的地方,不像明天那个弟弟。   现在,她连叫他的名字都懒的叫。   沉浸在这种自豪之中,不远处的明乾在林渊北耳朵边悄悄说了什么,看见自己妈妈一直盯着这里看,她昂起小头,大叫道,“妈妈,你避一避啦,我要和舅舅说悄悄话。”   林喻惠这才离开。   她走后,明乾搂着林渊北的脖子,一脸不知的问,“舅舅,为什么妈妈不让我叫郝佳姐姐舅妈了?我之前不都是这样叫的吗?有什么不对吗?”   三连问让林渊北有些无法适从,找好措辞才解释道,“奶奶可能会生气。”   “那奶奶为什么会生气?我以后还能叫吗?”   林渊北选择了一个最好回答的,“你下次看见她的时候当着她的面叫。”   他不想和郝佳正大光明在一起前,还让这些事情成为两个人的阻绊。   明乾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六点半的时候,准时开席。   原本很开心的林喻惠却在刚准备坐在椅子上时听到了门铃被按响的声音。   狐疑这个时候是谁回来,她便亲自走过去开了门。   随着大门被推开的那一霎那,一张欠扁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   来了个不速之客   -明川   她不太高兴的问出口,“你怎么来了?”   语气一听就是不太欢迎他的到来。   明川哪是吃过这种闭门羹的人,心里早就暗恨了起来,但表面上还是和着稀泥,“嫂子,这亲弟弟就是弟弟,我就不是弟弟了?”   “你!”林喻惠被他说的哑口无言,最终无奈放了他进来一起吃饭。   吃饭的时候,氛围还算融洽,都是围着明乾在聊天,大家都很宠着这个唯一的小公主。   吃完饭后,林渊北不见了,后来林喻惠发现明川也不见了。   到处找人也找不到。   但只要她在往院子里的角落里再走几步,就能看见有两个男人正站在那里。   林渊北背对着墙那一面,手上夹着星星点点,将手里的手机放进口袋后,一转身,就看见在后面笑的有些阴险的明川。   他无视的走过去,刚迈出一步,右旁的男人插着两只手在口袋,笑说,“这漂亮的女人,能让你透过现象看本质,就比如说她就是穿的严严实实的站在你面前,你都仿佛能看见她的饱满,挺翘,线条......”   越说越色/情,越说越下流......   说话的人还洋洋得意,沾沾自喜,殊不知下一秒,他就被林渊北拎着领口,狠狠的拉了起来,抵在后面的墙上。   林渊北比他高些,此刻脸颊处因为盛怒而变得更加立体的棱角,带着暴风雨来临前的前兆。   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你他妈嘴巴放干净一点。”   说话间猛地一推,把他推向精钢混着凝土的院子墙上。   有骨头“咔嚓”的一声。   在夜晚的院子里显得极其的清脆...... 第30章   明川疼的闷哼一声, 头也因为身体的自我保护反应而侧对着林渊北。   待一切尘埃落定, 所有厮打的声音消失之时,他在那时高时低的喘气声中轻舔了一圈自己的唇角, 转正了脸,勾出一抹笑, 一副欠扁的表情轻叹道,“爽啊,真是很久都没有这种志在必得的感觉了。”   因为某个东西而表现的异常兴奋。   就像小时候得不到的棒棒糖一样, 越不给你吃, 也就越念想它,所以这就是人心,可以是这世界上最干净的东西,但又同时能极度扭曲到黑暗。   林渊北依旧将他抵在墙上,手上的力量重了又重,直到把明川按到脸红脖子粗时, 都没有一丝要放手的意思。   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在没有硝烟, 没有号角的战场里却愈演愈烈......   最后,林渊北最先打破了僵持,保持着这个姿势倾身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 带着从来都没见过的狠戾,一个字一个字说道,“别动她,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说完猛地又是将他往墙上一推,才放开了他的领口, 转身跨步离开。   夜晚的月光将他的背影照得有些孤寂,宽厚的肩膀像高山流水一样给人平稳厚重之感,完全看不出来刚才那一刻的暴怒竟然来自于同一个人。   明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用大拇指抚着微疼的脸颊,痞气的笑了笑......   ***   当天晚上在林喻惠家里吃完饭,林渊北就遵照和褚兰的约定赶回了趟家,再次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隔天的上午了。   因为是周末,他从家里回来没回宿舍,也没去上课,而是直接去了实验室,凑巧的是,那天陈教授也在,在他出现在实验室的那一刻,看见他胡子拉渣,衣角有些不整的模样时微愣了一下。   私底下他不知道,但带着林渊北的这近两年,他一直都是最有礼有节的。所以这么一个有家教的孩子不会不知道仪容仪表干净整洁是对别人最大的一种尊重。   陈景暗中默默的注视着他,等他开始上手工作的时候眼神又暗了几分。   因为林渊北竟然把一个培养皿给打破了。   连他身边的师兄都不解的叫了一声,“渊北?你怎么了?”   一道之隔的萧晴更是一脸不可置信。   他从进实验室以来就没犯过这种低级的错误。   陈教授继续在一旁看着,在看到他捏了捏右手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走上前大声训斥道,“把袖子给我拉起来看看!”   林渊北站在那里一动没动,安静的任由训斥。   听到老师这么说的师兄也不由的看向他的右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在袖口被目光触及的地方都能隐约看见上面的条条红痕,就更别提在被衣服覆盖的地方该是如何的触目惊心。   陈教授不知道这是昨夜急赶着从外地回来的林渊北的父亲林慷平的杰作,以为他又是为了女人和别人打架,揉了揉额头,挥挥手说道,“滚出去滚出去,什么时候手好了再给我进来。”   林渊北还是不动,任他骂。   “你不走是不是?好。”陈景气的原地转了几个圈,“你不走,我走!”   一气之下,拂衣而去。   但走到实验室的门边上时,却突然又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自己的爱徒,沉默了半分钟,最终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晚上带你那个女朋友来我家吃个饭,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跟发了疯似的......”   临走前还孩子气的“哼”了一声。   让旁边的师兄不争气的在他还没完全走开时喷笑了出来。   还没见过这么老顽童的教授......   ***   郝佳从电梯里奔跑出来,拖着一双蓝色的棉质拖鞋走出了大堂。   初冬,天气有些冷了,她却还是穿的极少,一股刺骨的寒风吹进来时,只能抱着胸挡御着些站在楼梯上来回张望。   在小区里看了几圈,才发现了站在右手边不远处的林渊北。   他笔直的站在树底下抽烟,看见猛然闯进视线的一抹红色时,用手将香烟捏灭了,扔进了路边的垃圾箱里。   一路奔跑过来的郝佳站在他面前喘了口气,才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突然来了?”   林渊北刚想回她,一低头看见不该看到的东西时,皱了皱眉头。   郝佳接到她电话的时候已经洗好了澡,准备睡觉了。   她约了林绮上一次给她介绍的那个导演,准备以最饱满的形象去试个镜,于是这几天都准备睡个美容觉,连夜店那种她平时经常出没的地方都不去了,所以她在接到林渊北电话的时候已经换上了睡衣。   想着下来再换衣服有些麻烦就披了一件开衫在外面,此刻因为刚才剧烈的运动,毛衣滑到了肩部,露出里面姣好的身体曲线,连胸前的圆润都能若有若无的看见。   她还真是穿什么都不顾及,怎么随意怎么来。   林渊北把她的外衫拉好,沉着目光说,“师母让你去他家吃晚饭。”   具体情况他没说。   郝佳一惊一乍,在他身边跺脚,“啊,那怎么办呢?我什么东西都没买,这样会不会显得很没礼貌。”   林渊北,“路上买。”   “那我穿什么好呢,性感一点的?”   “不行不行,乖巧一点的?”   “啊啊啊啊,还是不对!”郝佳困扰的直抠着自己的手,突然灵光一闪,“对,知性一点的,你们老师这种知识分子肯定喜欢知性一点的。”   ......   林渊北,“......”   走在前面,没理她   郝佳了然一笑,知道他此刻的态度是为何,赶到前面,在等电梯的时候,贴在他背后,看见周围没人,用柔软的胸部蹭了蹭他结实的后背,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生气了?怎么这么容易吃醋呢?放心吧,只给你看,也只有你能看......”   伴随着后面一声轻细的闷笑声,电梯突然停在了一楼,里面走出一对慈祥和蔼的老夫妻,看见郝佳时,刚想打招呼,又注意到她身边的男人,先是一愣,最后展颜,“哟,佳佳,带男朋友回来啦?”   老夫妻是南城一个知名大学的教授,退了休,儿子为了让他们环境住的稍微好些,让他们从一呆就是几十年的教师公寓里搬了出来。   这对老夫妻为人和蔼可亲,平时对郝佳也非常照顾,看她一人在外地打拼,经常给她送些好吃的东西。   郝佳还没反应过来,听见有人在叫她,转过头看是谁,林渊北已经先一步把她推开。   她没顾得住纠缠,看见是楼上的爷爷奶奶,亲密的和两位老人交流了几句,走后,进了电梯她才来得及思考。   她发现了一个很大的秘密,好像林渊北在看到有长辈在场的时候,都会格外的正经,正经到她就是想去逗逗他。   林渊北一路阴沉着脸进了郝佳家,她知道她现在已经在两件事情上惹怒了他了,不敢再造次,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   心一静,有时间去注意了,就能发现他黑色的风衣下那只骨节分明的右手悬在身侧,好像没什么力气,郝佳再抬头去看他的脖子,里面的衬衣口有些灰色的污渍,这对林渊北来说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她冷着脸去拉他的手,不小心用了点力,对面的人到抽了一口气,郝佳意识过来,力气小了一点,将他的手拉到面前,撸起袖子,看见那上面一条条跟皮鞭抽的红痕时,红着眼问,“被你爸打了?”   这种程度的伤绝对出自男人之手。   其实林慷平和褚兰不同,她对林渊北众人口中新交的这个女朋友并没有什么异议。   他觉得人不能看表面,也不能看家世,好姑娘并不一定表面乖巧,坏女人也并不一定昭告天下她是坏女人。   但他生气的是林渊北竟然打架进了警察局,这对他来说是无法容忍的。   林慷平当时说:我们林家这么多辈传下来,还没因为过犯了事进警察局的,你还真是给我们长脸。   暴怒的父亲,任由打骂的儿子,结果就出现了现在面前的这副场景。   郝佳将他的袖子往上又拉了拉,红痕还不见终止,她就知道不好,强迫着林渊北把衣服脱下来。   后背更是吓人   一条条印子又/粗/又/长,跟红蚯蚓似的,爬满了他的整个后背,有些红到有些发紫,像是用什么比她手臂还粗的棍子打的一样。   她气的直嚷嚷道,“你爸也太狠了吧,你不会是隔壁老王的孩子吧。”   话还没说完,被林渊北一个眼神给吓得憋了回去。   郝佳撇撇嘴,没辩驳,也知道自己玩笑开的有些大了。   帮他把那件脏了的衬衣扔进洗衣机里,她从橱柜里又拿出了一件白色的男士衬衣走到林渊北的面前递给他,“那,将就着穿一下吧,我前男友之前扔在这里的。”   林渊北擦着身体的手一顿,抬头神色复杂的看着她,里面有太多的感情让郝佳不知道那是什么。   她被那深邃的眸子深深的吸引着,像星辰大海。   包罗着太多。   郝佳知道,再成熟的男人都是小气的,除非他不爱你,所以每一句话都可能是造成嫌隙的一个导火线,她笑笑说道,“开玩笑的啦,你还记得那天我送给你的道歉礼物吗?”   就是她自己那个。   这件衬衫是那天买的,照着江慕飞给的尺寸,和他是完全的契合,那样会给她感觉自己是真正的和他融为一体了。   心跳加持砰砰砰,   郝佳把衣服扔给了他,准备回去换衣服和他一起去他老师家吃饭。   刚转头走一步,后面一只手拉住了她...... 第31章   郝佳坐在车里, 迎着落日里的余晖, 抬着自己的手细细的端详着手臂上的翡翠镯子。   碧青色的镯子在阳光下闪着漂亮的色泽,就跟那景象里的一潭碧水一样翠绿。   她不懂这些珠宝的行情, 又知道林渊北为人比较古板老套,以为就是他随便送的一个小玩意, 和上一次的珍珠一样,所以也没放在心上。   不过镯子的成色还算不错,衬的她的皮肤又白又嫩, 估计价格也不算低。   但其实她不知道的是, 这镯子是林渊北的奶奶留下来给他的,直接跳过了褚兰,当时的本意是希望她留给自己喜欢的姑娘,老人家的东西多少都带着很多吉祥如意的意思,不提值多少钱,都是很难得的一份礼物。   林渊北为什么要送给郝佳, 这其中的意思, 已然昭然若揭。   车子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上行驶,天也渐渐的黑了起来,他们开过了瞿天大街, 直接驶向了南大的研究院,陈景教授的家就在那后面的一个小区里。   林渊北把车停在门口,带着郝佳往10幢的方向走。   房子是近几年特地翻修过的,里面有些器材都还是新的,在小区的广场里有很多的老人带着孩子在玩耍。   他们从旁边经过, 郝佳就走在林渊北的后面,怀抱着一束花。   陈景教授和他的妻子叶灵帛一生节俭,但很注重仪式感,两人就是到了这个岁数都还会手拉手去过个情人节,七夕节什么的,恩爱十年如一日,就连吵架也过不了几天就会和好。   郝佳用微信问了余畅一些细节,便选择买一束花带过去,当作礼物,以表心意。   跟着林渊北走上3楼,按响了一户人家的门铃,给他们开门的是一位笑容慈祥,气质极好的女主人。   即使穿着朴素也不能让人忽视她身上的那股子书香气质,黑中夹白的头发尽显岁月的睿智,让人看了一眼就能过目不忘。   郝佳猜想这位应该就是陈景的妻子了。   果不其然,她打开大门,热情的招呼道,“渊北来啦,快请进快请进。”   林渊北微微欠了欠身,叫了一声“老师”,郝佳跟着,同时把手里的那束花递给她。   花是在她家楼底下的那家花店买的,一束简单又低调的百合,就10朵,寓意着百年好合。叶灵帛接过时,直表内心的欣喜之情。   郝佳知道这是个很容易相处的女人。   活了这么大,作为一个饱读诗书的人,什么花没见过听过呢,只是为了让她放松心情,不要过于紧张而表现出来的一种态度而已。   而这时的陈景站在阳台上朝门外看了一眼,拿着浇花壶,单手背在身后,“哼”了一声,又走了回去。   林灵帛看着他那样笑骂了一句,推了推林渊北让他跟上前去看一看,才带着郝佳往厨房里走去。   因为通知的着急,叶灵帛也没来得及多弄几道菜,还是平时的老三样,又着急赶着去菜场随意买了点。   郝佳听着她在一边慢声细语的拉闲话,知道这陈景教授是把林渊北当儿子一样看待呢,毕竟谁会请人吃饭时这么随意?   俗话说的也真没错,一个师父半个父。   晃神想着,叶灵帛切着手里青椒,转头看着帮她洗菜的郝佳,笑着询问,“小佳今年几岁了?”   郝佳恭敬的告诉她,“22了。”   她继续切着菜,点了点头,脸上依旧带着和蔼的笑,“那比渊北大三岁,家在哪里呢?”   “老家应城的。”   “哟,那感情好。”叶灵帛突然兴奋起来,看了她一眼,“以前听说江南水乡的水养人,今天一看真不假,这灵气都被你们这些小姑娘给吸过去了。”   郝佳被她夸得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不敢多加放肆。   叶灵帛以为她还有些拘谨,“别紧张,今天叫你们过来,是那死老头的主意,我早就在私底下和她说男人嘛,为了女人打打架算什么大事,如果是别人我还不赞成武力去解决问题,可渊北这孩子就不可同日而语了,我到赞成他多打打架,小孩子嘛哪有活成他那样子的,真跟我家老头似的了。”   说道最后,有些夸张,不过绝对代表着叶灵帛内心里面最真实的想法。   郝佳因为她的比喻“噗嗤”笑了出来,人也比之前大胆了许多,仿佛把叶老师当成了像丁雨柔一样的闺蜜,“老师,你还别说我后来就有点迷他身上那股子禁欲的风格。”   临末了,还怕叶灵帛听不懂“禁欲”一词,特地给她用通俗易懂的词语解释了一遍,两个相差了近30岁的女人就这样聊开了。   陈景站着阳台外,注意到厨房里的情景后,冷眼瞟了旁边的爱徒一眼,陡然发声道,“你是看上人姑娘的美貌了?”   自打郝佳进来之后,陈景对她的第一印象就是漂亮,漂亮到连她身上别的优点都很难去注意。   所以他才会背着手,突然哼了那么一声,表示对自己这么看中的学生竟然也是个以貌取人的庸俗的人的不满。   他右手边的林渊北没说话,依旧保持着刚进来时的那个动作。   陈景瞪了他一眼,心里感叹道,还真是个固执死板的犟小子。   他以为他把他叫过来就是挨训的?   如果不是对他脾性百分百的了解,他看都不会看他一眼,还会请他来家里吃饭?   他这顿饭的目的还不是为了帮他把把关这姑娘到底怎么样,值不值得交往,免得这个只知道学习的臭小子别人骗了还不知道。   不过从目前的状况来看,还算可行,他想想也是,自己这么优秀的学生怎么可能会是那么肤浅的人。   又和他聊了些学校里的事,叶灵帛在里面喊着他们吃饭,两人一前一后往客厅走,陈景在前,碰到端着菜出来的郝佳时,一改往日的冷着的那张脸,态度和蔼了很多。   就像头次被儿子带回来的儿媳妇,要给人留下一个好父亲形象的样子。   原本以为会拘谨的一顿饭吃下来竟然发现话都说的比平时多了点。   郝佳甚至还喝了点叶灵帛临时起意拿出来的红酒。   于是他们走的时候,她竟有一刻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像喝醉了一般,眼前有些难以言说的恍惚。   叶灵帛提醒着没喝酒的林渊北让他们小心些,才目送着他们下了楼梯之后,关了门。   她合上门的那一刻,在陈景打着哈欠,要去洗漱睡觉时,有些不对劲的问着身边的老伴,严肃的问,“老陈,你没觉得这姑娘好像在哪里见过吗?”   陈景昨天在实验室呆了一整晚,都困的要死了,那还能精神去细想一个不大的姑娘在哪里见过,“你别整天到晚疑神疑鬼的,你没听人说吗?人姑娘是个小有名气的小明星,可能你在网上看过照片也不见得呢。”   叶灵帛自退休以来,喜欢上了网上购物和玩微博,由于本身就是个知识分子,对学习的渴望在生活上都不加掩饰,跟起了年轻人玩起了淘宝和微博,也算越活越年轻的一个真实例子了。   虽然老伴这么说,还是没打破她的疑惑,这姑娘她肯定在哪里见过,但绝对不是微博里......   ***   林渊北和郝佳走出了陈景和叶灵帛家之后,就直接到了门外停车的地方去取车。   冬天渐渐来临,路上的行人突然少了起来,只有偶尔经过的几个路人都是裹着大衣匆匆而过。   耳边是已经有些刺骨的凉风从脸颊处轻拂而过。   郝佳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要坐进去,突然扶着门的手停了下来,看着不远处的黑幕痴痴的发愣。   在临近大门的一个秃颤颤的大树下站着一个烤着红薯的老人,穿着那种老式的军大衣搓着布满粗茧的手看着从身边经过的路人。   有一个小孩子拿着刚撇成两半的红薯吃得津津有味。   郝佳弯身看了看车里的林渊北,说道,“你等我一下,我要去买个红薯。”   说着就关上门往对面跑去,根本没来得及注意到突然从左手边的那条巷子里突然跑出来的一辆车,车子在转弯的时候丝毫不减速,直直地往这边冲来,看到人影时,已经来不及刹车。   郝佳被那远光灯打的愣在了哪里,眼看着那个车子就要撞上那个吃着红薯的小男孩,她突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准备跑上去拉他,林渊北已经先她一步,将小男孩拽了回来,同时也伸手将她拉了回来。   最后两人都安全得救。   车子的主人急刹车停下,连车门都没打开,滑下车窗,大骂了一句,一点都没有自己作为事错方的自觉。   林渊北冷看了他一眼,那人竟被吓得讪讪的把车开了走。   留下一个女人,孩子和眼前这个爆发到极致的男人对峙。   小男孩吓得带着泪珠,有些想哭,但看着眼前这个好像不太高兴的男人,有给憋了回去,怯懦的说道,“哥哥,姐姐是为了救我才跑上去的,你别怪她。”   郝佳跟着点点头,林渊北的眼神太吓人了,他还从来没看过他这样的表情,比那天在空中之行的时候都还要可怕......   ***   又过了两天,到了她和江导约定好的时刻,她按照指定的地点去了拍摄取景处。   江导正在剧场忙,抽闲的时候才在离片场不远的地方坐下来,喝了口茶,看着郝佳带过来的简历疑惑的问,“你和林绮什么关系?”   郝佳如实回答他,“不算熟,很久以前曾一起工作过。”   “原来是这样啊。”江导点点头,又笑着问,“为什么来做明星?想要关注度?”   他见过很多人,不缺钱,什么都不缺,来做明星就是为了博取关注度,享受那种被人追捧的滋味。   他以为郝佳就是这种人,因为她实在看着不像能从底层群演做起的人。   “没有。”郝佳摇摇头,“我缺钱。”   这个回答倒是让江导有些意外,不过额外的没多说,“既然你有表演基础,那过几天你就先过来吧,有个出现不了几集的小角色挺适合你的,改天来试试戏,我看咋样。”   郝佳松了一口气,他遇到的第一个导演还算正直,至少没有让她去潜规则...... 第32章   没过几天, 她就进入了拍摄的剧组, 因为戏份不多,在剧组的时间也不算长, 除了集中拍摄的那几天,剩余的时候都是配合着主演随喊随到。   郝佳在剧里演的是个颇受宠爱的皇帝宠妃, 以为深得皇恩,便嚣张跋扈,自视清高, 最后却沦为后宫权利争斗的牺牲品, 不提后面的遭遇,前面的人物性格倒是真和她挺像的。   一样活的大胆热情,精彩浓烈。   “咔”   中气十足的一声。   是江导正站在镜头前大声的呼喊着暂停,等一切终于尘埃落定全部结束,他才收回目光,对着已经下场的郝佳竖起了大拇指, “佳佳, 表现的不错,下场继续这样发挥。”   这是一场郝佳饰演的宠妃发现女主故意勾搭皇上而亲自上阵给其一点教训的巴掌戏。   扮演女主昭颜的女明星是当下和林绮还有另两位大火的女星并驾齐驱同称为四小花旦的汪茉娆。   但相较于林绮的艰辛的成名之路,她的星途可谓坦荡多了, 有钱人家孩子的身份加上背后被传的沸沸扬扬的幕后男友,使她一出道资源就是最好的,成名也自然比别人轻松了好多倍。   这样的人一般在剧组里连导演可能都要让她三分。   可江导却不是一般的导演,他是出了名的拿演技说话的人,也不会为了哪个演员知名度高而去巴结谁。   所以他的巴掌戏都是要动真刀真枪的。   刚开始的时候江谌还怕郝佳因为对方是汪茉娆不敢下手, 所以对戏的时候一直都比较担心她发挥不出来。   没想到,好姑娘,下起手来还真不含糊,他看见汪茉娆下场的时候脸颊都是红红的。   象征性的慰问了两句,江谌就没再多语,他可不助长这种连巴掌戏都要借位的邪风。   而原本在这场戏结束之后还有一场在等着,可因为汪茉娆脸蛋上的红印扑再多的粉都遮挡不住,江谌只能暂停了今天的拍摄。   一结束就有一个演丫鬟的小姑娘从远处跑来,站在郝佳的身边,贼头鼠脑的,说话也遮遮掩掩,“佳佳,你真是太厉害了,连她都敢真打,哎,话说回来是不是很爽,这么大的一个流量明星竟然被自己在拍戏的时候打了一巴掌,这戏就是不要钱都爽啊......”   郝佳朝她笑笑,“我没想这么多,戏拍好了就行。”   那姑娘见郝佳不为所动,又说,“她可是粗看细看都没你好看,这人还真是各有各的命啊......”   意思是在说就算你长得再漂亮还不是得和她一样做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配角?   郝佳在背对着她的地方勾出一抹嘲讽的笑,收拾了东西准备将衣服换了离开。   这种没事找事,喜欢挑拨里间的小姑娘她见多了,有的可能比较歹毒,暗含什么坏心,有的可能就是嘴碎,就只是喜欢搬弄是非而已,但无论哪一种都让郝佳觉得败坏好感。   她对这些明争暗斗是实在提不来兴趣,此刻最想做的还是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于是开车回了家,洗了把澡,去厨房随便烧了点菜糊弄几口,就准备收拾了东西去睡觉,连饱着腹睡觉容易长胖这一点她都兼顾不得了。   她从厨房里出来,正准备往卧室的方向走,左手边的门铃突然被按响了。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郝佳连蔽体的衣服都没套,只围着一条白色的浴巾就这样大剌剌的走过去开门。   屋里虽然整个冬天都开着地暖,但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还是有一阵寒风吹了进来,冻得她的身体也不由的缩了缩,握着门框瑟瑟发抖,直到完全打开,才带着鼻音对门外的丁雨柔说,“进来吧。”   丁雨柔又是来送饭的,知道她这几天不仅要去舞蹈室还要拍戏,猜测她铁定又顾不得吃饭,就给她带来了些海带排骨汤。   饭吃不下,喝点有营养的汤都是好的。   进来之后,直接走进厨房去,看见垃圾桶里乱七八糟的垃圾,就知道自己猜的完全没错,她还真是什么都吃的下,连剩菜拌饭都能吃的下。   丁雨柔拿脚踢了踢垃圾桶,对着门外在搔首弄姿的郝佳喊道,“你他妈是猪吗?这东西都能吃的下?”   郝佳饿的时候对食物还真没什么讲究,只要能下肚的,你还真别说,她真什么都能吃的下。   了解她不是一天两天的丁雨柔也知道她的德行,无奈的叹叹气,找了一个碗给她盛了汤。   端到桌上,换好衣服的郝佳正好出来,看见面前美味的食物只嚷道还是朋友最靠谱。   这话一说出来,就让丁雨柔听的有些不对味,她捧着下巴幽幽地问,“怎么了?和林渊北吵架了?”   郝佳咬着块骨头,嘴里说的含含糊糊的,“吵什么架啊,他那人你能跟他吵架?”   “那是为什么?”   “没什么,就觉得追了这么久吃不到嘴里挺没意思的,关键这家伙发起火来特别吓人,我怕我哪天一个不小心玩过火了出轨,他可能对我家暴。”   丁雨柔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你他妈得了吧,连人家这么贵的镯子都收了你还有别的意思?”   “这镯子很贵?”   郝佳听着她的话,立马放下来了勺子,抬了抬手,又看了一圈,可她一个外行除了漂亮还能看出什么名堂?”   丁雨柔因为母亲喜好这个,耳濡目染听惯了,也大概的知道些,“满绿玻璃种能不贵吗?这些都是人家收藏的,真正都不会轻易拿出来卖,估计是家里老一辈传承下来的。”   这真把郝佳给吓着了,她还真以为就是个普通的小玩意呢,毕竟林渊北送的时候那么随意。   知道手上的这只镯子的价格后,她连手都不敢抬起来了。   丁雨柔笑了她一句没出息,才转移了话题和她聊了些别的。   郝佳也因为心情好,在结束碗里的食物之时,还拍了一张照片发进微博里去,上面还配字:今天闺蜜送来的海带排骨汤,暖暖的(幸福脸)!   一发上去就有人问:佳哥,咱这么美家里真的连个暖床的男人都没有吗?连喝个汤都都只能闺蜜来送?   郝佳因为随意的性子,性感高冷的拍照风格,被一群小网友们戏称为“佳哥”,而她自己也挺喜欢这个名字的。   郝佳觉得有趣在下面回:啥都有了,就还差个能暖床的男人。   大家都没想到她的回答这么霸气,纷纷在下面热闹了起来,大部分人都是听说她有个南大的男朋友这件事情的,可这半年来从来都没露过面,只此一次的打架视频都拍的那么模糊,消息真不真实还不知道,所以他们只能在这条评论下面疯狂的艾特曾经和郝佳在微博里有过互动的丁泽磊。   玩笑越开越大,但郝佳本身就是个性格爽朗的人,不太拘于这些小节,也就任由大家调侃了。 第33章   然而等不多时, 她又发现了新的情况, 汪茉娆竟然关注了她的微博还点赞了刚才她发的那条。   郝佳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出于礼貌还是回关了她。   她又把今天在片场发生的事情和丁雨柔私底下交流了一下, 两人一致都在思考汪茉娆到底是出于何种心思做出的这一举动。   不过不管她是寻隙挑衅也好,真诚交友也罢, 这些都影响不了郝佳任何。   第二天她还是照常过去拍戏。   这是她年前要拍的最后一场戏了,拍完这段,皇帝宠妃这个角色也就因此可以告一段落了。   这最后一场戏是她因为那一把掌, 被昭颜陷害, 最后含冤而死的场景。   汪茉娆饰演的昭颜在拍摄的最后一个镜头里按照剧情需要,对着郝佳同样也回敬了一个巴掌,巴掌声响亮到整个剧组都能听到那“啪”一下的清脆声音。   郝佳被打的都歪了头。   众人猜测这是汪茉娆对昨天那一巴掌的报复,暗地里都悄悄观察两人的动静。   毕竟对哪个大牌明星来说被一个小演员给打都是件丢脸的事。   但这一切确实都是江谌要加上去的,与汪茉娆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两人尤其是郝佳对着一切的安排都心服口服,没有任何的不服气和怀恨在心。   一下了片场, 汪茉娆还立马跑到郝佳的座位上关心了问了一句, “姐姐,你没事吧?”   脸上的关切之情不容忽视。   郝佳回应着摇了摇头,摆出一副完美的笑容, 五个手指印在右颊上清晰可见。   虽然表面平静,内心还是不懂这个看似简单的小姑娘到底打的什么注意。   如果媒体所报道的资料正确的话,汪茉娆现在还只是个在电影学院读大一的学生,才刚刚好18岁而已,叫她一声姐姐也是应该, 可她们除了这几场戏的拍摄以外,私底下没有过任何交流。   为何她今天会一反往日的常态,主动上前找她说话呢?   郝佳不理解,正在思索时,汪茉娆终于解答了她的疑惑。   “姐姐,渊北哥哥最近忙吗?我们叫上他一起出去玩吧。”   “你......?”   她有些震惊,微瞪着眼睛看着身边的这个女孩悲催的想,这不会又来了个情敌吧。   知悉她在想什么的汪茉娆一副我懂你的表情笑了出来,摆手解释道,“我和你没有任何的竞争关系,我是萧贺的女朋友,萧贺你知道吧?”   郝佳摇摇头,没听过这个名字。   汪茉娆又说,“他说如果不知道,就让我和你说十个字,六个多月前,瞿江路酒吧,他说那样你就能知道他是谁了。”   林渊北的朋友,郝佳知道的用十个手指头数都能数得过来,在这么一提,没多费神,脑海里立马就出现了一个男人的样子。   恍然大悟,原来是他。   汪茉娆看着她的表情,知道她已经想起来了,说道,“这下你总该相信我没有恶意了吧。”   她其实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郝佳的身份的。   因为拍戏挂了彩,还是巴掌印,回家的时候萧贺看见了,捧着自己女友的脸蛋,心疼的大骂道,“哪个混蛋干的?”   原本还没觉得委屈的汪茉娆一下子红了眼,把在片场的事情和萧贺讲了一遍。   萧贺一听是在拍戏中被打的,火气降了一半,但还是担忧那个打她的人是不是故意的,就问了对方的一些信息。   汪茉娆把自己仅知道的一点告诉他,说着说着萧贺打断,“停停停,你说那个女演员叫什么?”   汪茉娆一脸疑惑,“郝佳啊。”   “卧槽!”萧贺暗骂了一句。   她好奇的问,“怎么了?”   对面一脸兴奋的男人,捏捏自己女朋友的脸蛋,“她是你北哥哥的女朋友啊,走,明天晚上去扒你北哥哥的狐狸尾巴去。”   ***   晚上九点整,林渊北从南大的医学楼里出来,直接回了宿舍。   天气有些阴冷,下着细细的雪花,落在地上积成白茫茫的一片。   许加恒走在他的身边,问着他一个今早在课上没太懂的问题,刚想回答,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说了声抱歉,拿出来一看,是萧贺给他发的一条微信消息   站在路边的灯光下,他把手机打开,寻着那条消息进入微信的界面,一点开,就看见萧贺给他发的文字和图片。   【你女人在酒吧喝酒被人打了,你不过来看看?】   还有一张郝佳的照片   她闭着眼趴在酒吧的吧台上,单手扶着酒瓶,右颊上的几个红痕在昏暗的灯光下都清晰可见,那几根垂在脸上的碎发更显的楚楚动人,惹人怜惜。   许加恒知道他今天必是问不成这个问题了,抬了抬眼镜,淡定的说道,“你先去吧,回头我在找你。”   林渊北拍了拍他的肩膀,点点头,消失在那照亮着毛毛细雪的路灯之下......   从南大琼山校区开车到瞿江路,一共花了一个多小时,他风尘仆仆的赶到时,酒吧里的人已经开始慢慢的变多了起来。   里面开着空调,温度比外面大概高了近20度,加之刚才赶来的匆急,此刻林渊北的额头上密布着许多看不见的细汗,人也在酒吧里来回寻找。   全然不复往日的镇定。   在一旁从他进来就全程观量的萧贺搂着汪茉娆的肩膀,亲了她一下耳朵,才说,“宝贝儿,看过你北哥哥这么着急的模样吗?”   汪茉娆摇了摇头。   她还真没看过。   而那边的林渊北已经注意到他们,看着他们搂在一起的闲适模样,就知道自己上了当,不过没顾得上去计较这些,立马沿着那一块找郝佳的影子。   郝佳没真喝醉,那张照片也是陪着萧贺和汪茉娆一起演的,看着林渊北这么着急赶来,心里还是有一阵像灌了蜜似的甜。   毕竟在这世上能不是因为她长得漂亮而蓄意靠近,想要得到她肉体的男人她至今还真就遇到了这么一个。   郝佳点着一根烟,翘腿坐在高脚凳上,颓靡的样子就跟喝醉了酒没什么两样。   她半眯着那双好看的杏眼,目光一直追随着来到她身边的林渊北。   轻佻似的吹起一声口哨,看着他白色的衬衫,黑色的外套衬的修长笔直的身体,笑道,“北哥,你今天真帅!”   林渊北没理她,冷着一张黑脸,去扣紧她的下巴,来回转动,看清了那几道红印子后,转头问萧贺,“你打的?”   萧贺就跟小白菜一样,有冤诉不出口,气的想张口骂人,想着要保持风度,只能叉着腰吐了口气,回他,“兄弟,你他妈看我像欺负女人的人吗?”又指着自己女朋友的脸说,“这俩女人互打的。”   看他拧眉疑惑的不相信的模样,耐着性子解释,“你女人接了档戏,然后两人在剧里互扇的。”   以为这个解释会让林渊北眉梢舒展,哪知道他的脸更加黑了。   郝佳还在他身边笑得开怀,一张被他握着的小脸灿若星辰,这个时候还没忘了调戏调戏林渊北,用脚趾蹭了蹭他的裤子。   林渊北又回头看了看萧贺,吓得萧贺赶紧摇摇手,“没喝多少,估计是借酒装疯呢。”   这不就是郝佳喜欢干的事嘛。   越说她还越抬脸,一下子蹦到林渊北的身上,用双腿去缠着他的腰,为了不让她掉下来,林渊北只得在接住她的那一刹那拖着她的身体,任其随意乱摸。   “北哥?”   郝佳在越来越多的注目中咬着林渊北的耳朵,小声的喊了这么一句,因为暧昧的氛围而带着暗哑的声音出奇的性感。   林渊北也因为她突然咬来的一下有些动情,单声问出了个“嗯?”字。   “你知道嘛?......”她搂着他的脖子一字一句,“男人要活的热情点才能追到姑娘。”   话音刚落就对着舞台上的驻唱歌手大声的喊道,“这里有人要唱歌,给喜欢的姑娘表白。”   周围的人都突然停了下手中的事看着她,原本就比夜店清净许多的地方更加的安静了。   好半晌之后,响起男人的起哄声。   台上的驻唱歌手没见过这种情况,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握着话筒笑着说,“好,那有情我们这位男士上来表演好不好。”   底下又是一阵起哄声,看热闹的群众们永远也不会嫌事大。   林渊北把郝佳放在位置上,深深的看着她,似乎要把她刻到心里去,在最后一刻极轻的叹了口气,问,“我上去唱歌你就会开心吗?”   郝佳跟小猫似的猛点了几下头。   那就去   不管是知道被骗还一意孤行的过来还是唱歌,只要是你能开心的,那就去......   ***   今晚   在南城最有名的酒吧街,一家很普通的酒吧里,坐着一个干净漂亮的男孩,眉眼清秀,身材颀长,似乎年龄不大。   但在细看他清冷的面庞和初具硬朗的面部线条就不难发现,这男孩已经渐渐的成长成真正的男人。   他帅气的面貌吸引了很多女人的注意,这其中之一里也包含着正笑脸盈盈看着舞台的郝佳。   前奏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像潺潺的流水有种安抚人心的舒畅感。   和原唱有那么几分相似,在唱:   “   ......   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   这样的月色太美你太温柔,   才会在霎那之间,   只想和你一起到白头   ......   ”   林渊北就这样静静的唱着,根本不知道他清俊的面庞和低沉的声音形成了多大的反差,在这躁动的夜晚散发着男性的荷尔蒙,又吸引了多少女人的注意。   下面,坐在郝佳一旁的萧贺玩味的笑了笑,和身边的女人说,“得,到头来最会耍帅的原来是这小子。”   郝佳得瑟的挑挑眉,像是在说那是我的男人,抵的萧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首歌结束,林渊北放下手里的吉他,从台上迈步下来。对响彻了整个酒吧的鼓掌声置若罔闻,走到他们坐的位置上,拉着郝佳的手连头都没动一下,对坐下沙发上的好友说,“我们先走了,改天再聚。”   就这样走出了纷扰叫嚣之地。   出了大门,绒绒的细雪就迎面吹来,在碰到脸上的肌肤时立刻化成了小水珠,粘在皮肤上痒痒的,郝佳挣脱他的手,摸了把脸,在看着在路灯下清晰可见的雪花时,轻轻的感叹了一句,“真冷啊。”   说完她就把自己的手伸向林渊北的腰处,拉开他的衣角,把冰凉的手伸进他的后背,温热的触感就这样传递而来,捂热了她凉到已经有些泛红的手指。   郝佳看着一动不动任由她取暖的林渊北,捏着他坚实的后背开玩笑的说,“你就这么喜欢我啊?可是怎么办呢,我好像有种勾引了小弟弟的负罪感呢。”   初雪还在下着。   身边的男人当她在自言自语,转过身,把她冰凉的手又覆在自己的前身,严肃的说道,“郝佳,把初六那天腾出来吧。”   郝佳一愣,因为他郑重的神情也不由的正经起来,结结巴巴,“我爸生病了,我可能要在老家多待几天。”   “初七假期就结束了。”   意思你只要早一天回来就行了。   “那天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她还是木讷讷的。   林渊北穿过她的手心,扣着她的手,继而又顺着那纤细的手臂摸上那只碧绿色的镯子,声音在初雪覆盖的南城里听起来空悠悠的,“带你去看这只镯子的主人。”   郝佳知道他奶奶已经不在人世了,那一定是去墓地,一听是这事也变得严肃起来。   右手边有车子在一啸而过,在那尾气声突然消失的那一霎那,林渊北宽大的手掌扶着她的后脑勺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沉沉的说了句,“等你。”   她跟着不由自主的“嗯”了一声。   那天,那句“等你”她听过最美的情话...... 第34章   新年伊始, 一向冷清的林家也突然变得热闹了起来。   明乾陪着秦阿姨贴完大门上的对联, 就立马转了身,嗖的一下往客厅的沙发处跑去。   迈过林慷平, 直接爬到林渊北的腿上,“舅舅, 院子里的腊梅花开了,你陪我去摘腊梅好不好。”   林渊北还没说话,从厨房里出来的林喻惠听见女儿的撒娇声, 厉声的打断, “乾乾,别缠着你舅舅了,他和爷爷在说正事呢,小孩子不要胡闹。”   明乾无辜的撅起了小嘴,眼睛里的金豆子仿佛要掉了出来。   还是林慷平出来维持了场面,抱过自己的孙女, 安慰道,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外公等会儿让舅舅陪你去摘腊梅, 好不好?”   小孩子的心情一时阴,一时晴,听到外公的承诺后,脸上又立马出现了笑颜。   在一旁的林喻惠无奈的摇了摇头,果然经久不衰传下来的俗语就是不假。   —隔代亲   想当年他爸是怎么教育自己弟弟的, 她可是一点一点全部都看在眼里。   没有半分虚假,打起来那都是毫不含糊,直接上棍子的,好在自己的弟弟从小就稳重早熟,这样挨打的“机会”也不多。   倒是长大了因为感情的问题让人操了不少心。   这么一提,林喻惠又想起了一件糟心的事,在林渊北抱着明乾从她面前经过时,拉住了他。   因为这事不能让二老听见,她就把林渊北拉到了门外。   一墙之隔,温度立马降低了不少,林喻惠在寒风冷冽中拢了拢身上略显单薄的外套,问自己的弟弟,“你把奶奶的那个镯子送给郝佳了?”   前几天她去接明乾从跳舞室回来的时候,正好郝佳也在那里,两人便忙中抽空闲聊了几句。   可聊着聊着她就发现了不对劲,开始注意起了郝佳手上的那只手镯来。   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熟悉,像自己家的东西。   她还依稀记得自己十五六岁快成年的时候,随着身体上一些女人的特性开始显现,突然开始变得爱美起来,对那些珠宝首饰总有些莫名的向往。   有一次偷偷打开奶奶的首饰盒时,看见里面的东西,立马被一个色泽光亮的翡翠镯子给吸引,对它简直就爱不释手,后来去向奶奶讨要,奶奶却说:这是要留给以后渊北媳妇的。   因为那一句话她整整有一个星期没有再理过奶奶,觉得她有些重男轻女。   可现在想想,也是习俗所迫,在她的思想里那就是她的婆婆留给她的,自然也要给自己的媳妇,至于为什么会跳过母亲褚兰,林喻惠想了这么久都没能弄明白。   而此时,看着身边这个比自己高了近一个头,愈渐稳重的男人身型挺拔的站在那里没有任何表示,她就知道答案是什么了。   林喻惠气的就差当场去拧他的耳朵,“你傻啊,那种家里祖传下来的东西,随便往外送,到时候要不回来怎么办?”   倒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在所有人的心里就没看好过他们这一对。   估计连褚兰能忍着没找自己儿子谈话,也是觉得男孩子嘛结婚之前谈个恋爱很正常,又不会吃亏,反而还能增加他的情感经历,让他变得更加成熟起来。   因为能让男人成熟起来的必要条件不仅仅就只是事业而已。   林渊北听了自己姐姐的一席话后,当即皱紧了眉头,看着她,“姐,乾乾还在这儿。”   林喻惠知道自己今天说的有些多了。   但虽没有在开口,却还是能参破他这是在用乾乾做幌子,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带着乾乾离开了大门口,往院子深处的那棵腊梅走去,逃离了这场“严刑拷问”。   外面的雪停了,不过地上,屋顶上,枝桠上还是白茫茫的一片,这场雪从年前一直下到年后,要想化掉暂时还不太可能。   原本就装满了路灯的院子里因为雪的反射更加的通亮了。   林渊北将明乾放在地上,还没动,小姑娘就拉着自己舅舅的裤脚问,“舅舅,你是不是为了和郝佳姐姐打电话,才答应带我出来摘腊梅的?”   林渊北没料到她会这么问,是或不是都很难回答,因为他确实存有了这方面的意思。   “那我可以和郝佳姐姐通通电话嘛?”   小姑娘一脸期待的看着林渊北。   他点头,把手机拿出来,递给她。   接过时,站在他面前的乾乾兴奋的拍了拍肉嘟嘟的手,然后轻车熟路的就翻到了郝佳的微信,点开了那个视频通话。   当人像跳出来的时候,她立马小声的喊了一声舅妈。   小姑娘虽然才四岁多一点,但该明了的事情都明了了,也知道察言观色,能感觉出自己的外婆好像并不喜欢自己叫郝佳姐姐舅妈,加上舅舅也说要私底下叫,她就记在了心里。   对面的郝佳因为那甜糯糯的一声“舅妈”,笑着说,“哟,乾乾,过年是吃了什么蜜了嘛?嘴巴怎么这么甜?”   明乾咧着两排白亮的牙齿,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是舅舅让我喊的。”   郝佳一愣,脱口说了句“是吗?”又将话题转到了别的事情上。   就这样和明乾乱扯了十几分种,手机才交到了林渊北的手上,他本就不是个话多的人,拿着电话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来,那头的郝佳等的有些不耐烦,威胁着说道,“你再不说话我就挂了啊!”   林渊北不得已简单的说了句,“新年快乐。”   他其实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想听听她的声音而已。   郝佳哼一声,“我看你说新年快乐是假,是想提醒我不要忘了初六去看你奶奶吧,行啦,我知道了,第一次嘛,我会给你奶奶留下个好印象的......”   信誓旦旦的承诺.......   林渊北没说话,静静的听着那边传来的声音......   ***   年初六   那天的晚上   南城国际赛车场   郝佳穿着一身帅气的白色赛车服坐在一边的长椅上低头发呆,栗色的大波浪被她低捆在脑后,露出一小截修长白皙的脖子,睫毛在灯光下扑闪扑闪的。   盯着一个方向看了许久,她才回过神来,一手拿着头盔,一手拨动了一下眼前挡了视线的头发,准备起身,却在这时,放在椅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直直的看着被震动的有些明显的手提包   原本打算忽视,心里却有什么东西呼之而出,阻挠着她的进一步前进,争斗无果,只能趁着还没上场顺手接了起来。   刚滑了接听键,那边丁雨柔的声音就像冲天炮似的炸过来,“你他妈去哪里了?你知道林渊北在墓地等了你一天吗?”   她气的鼻子冒火,连声音都因为怒气一颤一颤的,而郝佳竟然只抵着舌尖,轻描淡语的说了句,“哦,我忘记了,手机没放身边所以没听见,回头我去跟他解释。”   刚说完,从门口走过来的丁泽磊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是在让她上场。   那熟悉的男音清清楚楚的通过手机传到了那头。   丁雨柔明知故问,“你和丁泽磊在一起?”   “嗯,前段时间......”   没说完,她就诧异道,“郝佳,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混呢?”   丁雨柔惊愕到极点,连骂她的力气都没有了,气虚虚地说了一句话后就将电话给挂了。   独留下对着手机发了好一会儿呆的郝佳。   还是丁泽磊上前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才让她回过了神,“想什么呢这是?这两天有些反常啊?”   先是很久没联系后突然约他出来赛车,现在又是对着手机发呆。   很不像她的作风。   其实,自从上一次从普山回来,他们就没在见过面。   虽然他告诉郝佳自己对她有点好感,但还没有完全到死皮赖脸会缠着她的地步,郝佳也表面释怀了许多,但心底里还是下意识的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就连后来的赛车一事似乎也只是口头上说说,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自那天起,他以为两人不会在有联系,突然在初五的晚上接到她的电话,问他还要不要一起去赛车。   丁泽磊自然是同意。   于是第二天,他就去郝佳家接了她,把她带来了这里的赛车场。   因为郝佳只算是个什么都不会的新手,今天过来也只是为了体验体验,寻求刺激。   丁泽磊就仅仅找了熟人让她体验了一下上赛道的感觉。   高速与激情,让郝佳忘记了所有世俗的烦恼,只一心注视着那在身边忽闪而过的风景。   一圈下来,车慢慢的停了下来。   在一旁全程关注的丁泽磊,连忙上去帮她开了门,里面的郝佳在扶着车门颤颤巍巍的出来时,脚刚粘地,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而后猛地一阵又全部吐了出来。   这对一个初次接触赛车的人来说是件太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丁泽磊也没有太过的担心,只是递了瓶早先就准备好的矿泉水,扶着她的后背轻轻的拍着,还时不时回头抱怨朋友将车开的太快。   郝佳就这样吐了一会,身体的意识才慢慢的开始好转,撑着手臂从地上爬起来,挣脱了他的怀抱,用袖口擦了擦脸上的汗渍,喝了口水,给他比个OK的姿势,才扯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太他妈爽了。”   笑容,明媚又亮眼。   丁泽磊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那一瞬有一刻的呆愣。   为她这倾国倾城的笑颜。   对面的郝佳还处在兴奋中,没发现,等平静下来,看到他的目光时,也皆是一愣,回过神来,理了理散在鬓角的头发,将他炙热的目光躲避过去。   因为她对他没有任何的感情,无法做到回复。   这个动作一做出来,丁泽磊就知晓了她的意思,强装无所谓的扯出一个勉强的笑,伸出手拉了郝佳一把,说着,“先换衣服去,然后回家好好睡一觉,有什么烦恼明天就能忘记了。”   郝佳在心底嘲讽的哼了一声,这种骗小孩子的话已经对她没有任何作用了。   打开了他的手,自己站起来,去换衣室换了衣服,又坐了丁泽磊的车回了碧水云湾。   因为还是冬日里,天黑的特别早,等车子停在小区门口的时候,路灯已经都亮了起来。   刚拉下安全带,还没下车,她就透过挡风玻璃看见一个男人正直挺的站在对面的马路边上。   阴沉的脸被路边的灯光照的清晰可见,那是她从来没在林渊北脸上见过的表情。   狰狞,厌恶以及难以控制的愤怒...... 第35章   驾驶位上的丁泽磊注视着身边这个早就有些心不在焉的女人, 熄了火, 故作轻松的说,“快去吧, 回头好好解释解释,是个男人看到这种场景都会疯的, 如果是我杀了那个人的可能性都有。”   郝佳像木头人似的点点头,然后下了车,在路对面站了一会, 当一阵车光消失在拐弯处的时候, 她才慢慢的走到林渊北的面前。   这个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此时正红着一双眼笔直的立在那里,黑色的衣口微敞着,里面白色的衬衫泛着褶皱,一看就是奔波了一天的结果。   他一下一下地喘着粗气。   微弱的路灯之下竟然能照见他太阳穴处爆起的青筋,一副随时都可能崩溃的状态。   对啊, 他这么生气也是应该的, 今天理应是陪他去墓地看他的奶奶的日子,可她连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有什么精力去看望别人?   郝佳低下了头, 平复一下心情,再抬头的时候那最后一点的泪花在眼眶里蒸发掉,她用比平时多了近10倍的力气稳住说话声,道,“对不起, 如果你觉得还能原谅我,就等我两天,我会和你把一切都解释清楚的。”   说完便觉得没了力气再站在马路上和他对峙,急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还没走出几步,后面的人就紧紧的拉住了她的手腕,停在了那里。   同时郝佳也感觉到了手臂上传来的疼痛感,那是他隐忍着不让自己爆发出来的愤怒,在这一刻全部传递给了郝佳。   空气中只有偶尔两声汽车经过的声音和不大不小的犬吠声,安静到连呼呼的北风都能听见。   林渊北低着嗓音,像是感冒了一样,带着一丝自嘲,问,“你连一个解释都不肯给我?”   郝佳在心里否定。   不是不肯给,而是她一辈子都不想让自己再去回忆当她得知事情真相时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了。   她使劲从他的桎梏里挣脱开来,在最后一刻,感觉到紧紧握着她手的男人有了一丝的松懈,随着手臂被拉回,心也跟着一紧。   待那阵揪在一起的酸涩之感慢慢的消散后,头也没回的往自己家所在的那栋楼走去。   站在她身后的男人还是屹立在那儿,一动不动......   郝佳回了家,关上门,对着那一屋子的冷清,心里是茫然的。   接下来她该干什么呢?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   六神无主的放下了包,她便开始去厨房的冰箱里找巧克力。   那是丁雨柔前段时间去国外玩时给她带回来的网红巧克力,整整四盒,印象里她只吃了一盒,但具体还剩多少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只能一个个找,待从一些保鲜袋中搜索到几个深蓝色的盒子时,她悬着的心才算踏实了下来。   整整三盒够她吃了。   于是等丁雨柔敲开郝佳家门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么一副场景。   一个穿着睡衣,披头散发的女人吃的满嘴的巧克力,连头发上都粘着棕色的巧克力块。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狼狈的郝佳。   其实在她得知郝佳没有和林渊北去墓地是因为要和丁泽磊去赛车时,她便开始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她所了解的郝佳虽然浑,但她只要承诺过的事情绝对不可能会放人鸽子,对任何人都是一样,就更别说陪着林渊北去墓地这样的大事了。   所以在挂了她的电话之后,她就一直觉得不对劲,便立马拿起了包坐车赶来碧水云湾。   没想到还真让她给猜中了。   丁雨柔瞄了一眼对面形象邋遢的郝佳,没理她,直接走进去,走到她前一刻坐在的地毯上,看了看茶几上被吃的差不多的巧克力,“哼哧”一声,“够吃吗?要不要再给你带两盒过来?”   “......”   她又说,“光吃这个有什么用?酒呢?你家酒呢?”   越往后声音越大,就跟咆哮出来似的,一听就让人知道她现在火气十足,不能招惹。   郝佳一句话没说,跑道酒柜里左右双手各拿了四瓶洋酒,“啪”的一声和玻璃茶几撞出清脆的碰撞声,又低头沉默的吃着巧克力。   丁雨柔最见不得她那样,把她面前没吃完的盒子一下子拽出来,打翻在地上,拿出一瓶伏特加放在她面前,“喝这个!”   伏特加是有名的烈酒,就连郝佳这种常年在各种酒吧里爬摸滚打的人,碰到它也得兑一点果汁,可乐什么的。   而这一次她直接开下瓶盖,对着瓶口就是一阵猛灌,完全抱着玩命的心态。   丁雨柔看着那愈渐愈少的液体,心里总觉得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可想从清醒的郝佳嘴里套出话来,那是难上加难的事,为今之计,只能以退为进。   等她喝醉   慢慢的,一瓶,两瓶......   感觉到面前的人有些摇摇欲坠时,她走上前盘腿坐在郝佳的面前,扶正了她的身体,皱着眉问,“有多大点屁事是过不去的呢?值得你像现在这个样子?”然后又无奈的叹息道,“佳佳,都让它过去行不行?”   “不行!”   一直低着头的郝佳猛地抬起头,瞪着一双眼睛,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一字一句又重复一遍,“不行!”   不能过去。   丁雨柔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引起了她这么大的反应,呆呆的问出来,“为什么不行呢?”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回荡。   而身边的郝佳双手捂着耳朵,不停的用自己的额头去敲打玻璃茶几,直到额头上被敲出一道道红印子,都没有放手,仿佛不能接受要让她忘记了的事实。   她呜咽着,那是丁雨柔从来没见过的模样,像只受伤的小猫在独自舔舐着自己的伤口,嘴里一遍遍的说,“不可以,不可以,那是我爸爸拿命换来的钱。”   听到这儿,丁雨柔震惊,泛着水雾的眼睛里闪现出一丝的不可置信,在猜测自己的这个假想有几分真实的可能性。   如果是真的,那换做是谁做儿女的都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更何况是郝佳这种失去了父亲十多年的人。   她有些心疼的想伸手去拉郝佳的肩膀,还没碰到她,一直沉静在脚边的手机突然炸响了起来。   上面闪烁着一个字:妈,在幽暗的客厅里伴随着那忽大忽小的哭声一直叫嚣着。   响的次数多了,丁雨柔只能硬着头皮替她接起,一开头,她就叫了声“阿姨。”   那边的苏玉梅一听不是自己女儿,哭泣的声音也小了下去,小心翼翼的问了句,“小柔,雪儿在吗?”   丁雨柔没瞒她,“就在我旁边。”   苏玉梅拍拍胸口,心里的石头放下,“那就好那就好。”   说完之后,又有些为难的开口,“小柔,这段时间就麻烦你看着她一下了,别让她做傻事。”   跟着又哭了出来。   丁雨柔安慰了几句,然后转了话锋道,“阿姨我肯定是会帮您的,但您能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吗?这样我也好想办法开导郝佳啊。”   “这......”苏玉梅有些犹豫,但考虑到女儿还是告诉了她,“事情是这样的......”   她轻柔细雨的说了起来,字里行句里又带着淡淡的抽噎,讲了郝佳还在上小学时候的事情......   二十多年前,郝佳的父亲从大学一毕业,就被分配到了临城的一个矿上工作,这工作表面上听起来吓人,但正规的煤矿公司都是相当的安全的。   不过作为当时苏玉梅的父母,为了孩子的幸福着想,愣是没同意这门婚事,可耐不住他们两人的情投意合,眼看着自己女儿为了等秦峰,岁数一天一天变大,最后没办法只能同意了这场婚事。   婚后,两人也过的非常幸福,虽然经常分离,但随着女儿的出生,生活越来越阖家美满。   可天就是不遂人愿,在郝佳一年级的时候,秦峰在一次特大暴雨中,因为煤矿坍塌而失去了生命。   家里突逢巨变,走了顶梁柱,一下子陷入了阴沉之地,但在这个噩耗之下的母女俩却也不得不接受现实,重新开始生活。   当时,因为秦峰是因公而死,他的公司赔了苏玉梅一笔钱,这一笔钱郝佳一直都不知道,等今年回家过年的时候才在小伟的口中得知,这一笔钱竟然最后用去了给郝国明还赌债。   当时听到这件事情的郝佳懵了,在她的记忆里母亲一直和父亲都是别人眼里的模范夫妻,所以她还曾因为母亲那么快就嫁了人埋怨过她。   但一想到她自己的幸福,郝佳还是选择了祝福她。   可这件事却是万万接受不了的。   ......   苏玉梅在电话里越说越动容,眼泪也因为这自己亲口说出来的话而掉的越来越厉害,“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他继父因为帮别人担保,欠债人溜了,最后责任全都放在了他身上,我总觉得这死钱没有活人重要,就把这钱拿了出去,这事没任何人知道,哪知道千算万算被小伟给听见了......”   于是就有了后来的这一幕。   丁雨柔静静的听着,有惋惜,有心疼,有感同深受,但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郝佳伤心。   她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件件撸顺,当想到赛车那件事时,愣了半秒,脸上突然开始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拉起郝佳,一巴掌就甩了上去,颤着声音说,“那他妈想死就躲到别的地方死去,别死在我面前。”   似乎被这一巴掌打醒了,郝佳慢悠悠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像没事人一样把垃圾都给收拾了起来,从包里掏出了一根香烟静静的抽着。   其实在叫上丁泽磊的那一刻,她确实存有了那种大不了一死来解脱的想法,可到了现场之后却突然想到如果仅仅是为了一个“死”字,还得去祸害别人,那也太没道德了。   又或者在她真正的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好死还不如赖活,不能只是因为一笔钱,而让她死去的父亲真正的伤心。   总之那种冲动的想法仅仅在她的脑海里存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烟消云散了...... 第36章   翌日, 林渊北坐在南大的食堂里, 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饭时,一声很轻微的咳嗽声吸引了对面的余畅。   他放下手里的勺子, 抬眼看了一眼眼前有些面色泛红的人问,“感冒了?”   林渊北随即摇了摇头, 还是跟平常一样,没有任何表情,继续低着头处理剩下来的食物。   手上有一道道月牙般的指甲印, 在他削瘦的手面上看的清清楚楚。   那是昨天郝佳在挣扎时不小心误伤上去的。   余畅这么一个有眼见力的人不可能没发现, 也不可能不知道那是女人留下来的痕迹,刚想问他昨天一天都去哪儿了,又和郝佳发生了什么。从不远处走来的萧晴端着盘子在林渊北的身边坐了下来。   她没说话,也没动筷子只是默默的将一瓶止咳糖浆往林渊北的面前一放,又安安静静的低下头来吃饭。   以为这样就能当作他同意了,接受了, 没想到还是在下一刻, 一个男人的手出现在视线里。   他把那瓶止咳糖浆又还给了萧晴,低哑着声音,明显像感冒了一样, 淡淡的说,“谢谢,我没有喝这个的习惯。”   萧晴有一阵的难堪,即使他拒绝的比较委婉,可在座的三个人里, 包括可能从身边经过的,都不可能不知道这只是一个不想要的借口罢了。   涨红了脸,慌慌张张的要去拿那瓶止咳糖浆,突然在头部的上方响起另一道张狂的女声,“那这个呢?”   萧晴本能的去抬头,就先看见了一个极其普通又平常的药盒,再顺着那拿着药盒的手看上去,一个漂亮的女人正笑脸盈盈的站在他们的后面。   却不是郝佳。   但她有种预感这女人一定和郝佳有关系。   果然......   就听余畅狐疑的叫了一声,“雨柔?怎么是你,郝佳呢?”   丁雨柔朝他笑笑,转脸又是一本正经的模样对着那个淡定坐在位置上的男人说道,“能找个地方谈谈吗?”   林渊北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起了身。跟着她离开了食堂。   他们找了一家校外已经开始营业的咖啡店,坐下来后,丁雨柔直接上正题,把那天郝佳为什么没去的原因告诉了他。   她也并不是想来做什么和事佬,而是她了解郝佳,知道她就算会去和林渊北解释,也不会把事情的真相全部告知他。   因为她绝对不是一个仅仅会为了一段感情而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出来,即使那个人是林渊北也不行。   可就是这样一个固执到有些偏执的姑娘,却把家庭看的极其的重要,要不然她也不会在明知母亲的身心已经开始像另一个家庭里投入时,还不管不顾的把小伟当成自己的责任。   林渊北沉眸听着,一如既往的将他稳重的性子发挥到淋漓尽致。   让丁雨柔猜不出他此刻心里到底在想的是什么,只好起身说道,“该转达的话我已经说了,下面怎么处理还要看你们自己,我先走一步,家里还有个醉鬼没醒呢。”   说完丝毫没有停留的离开了那家咖啡店。   ***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2月底的一个晚上,林渊北被陈景留在办公室里讨论一个新的科研项目。   陈景刚说完一句话,安静到只能听见翻书声的办公室里突然想起了手机震动的声音。   那是从林渊北的口袋里传出来的,来势汹汹,势如破竹,颇有一些你不接我就一直打下去的意味。   恭敬的听着老师说话的林渊北只能伸手摸了摸自己口袋,没拿出来,直接按了挂断键,又重新放了回去。   这一系列的动作完全合了陈景的心意,他趁着闲空微笑的喝了口茶后,看着自己的爱徒甚是欣慰。   对嘛,男人就应该以事业为重,天天为了小情小爱颓废成这样子,还算什么男人。   他将手上蓝白相间的陶瓷杯放在了桌上,准备继续开始谈事,没想到这个时候电话又响了。   这次持续的时间更长,一直在办公室里吵闹个不停。   陈景知道这样拖着,最后事情反倒是做不成,还不如随了那个人的心愿,也好继续开始他们的事。   于是他板着脸,声音微沉着说了一句,“接吧。”   这时,林渊北才微欠了身体,表示歉意,起身欲要离开办公室去接电话。   可哪想陈景威严一震,指了指办公桌,说道,“就当着我面接。”   他倒要看看这么晚了能说出什么花里胡哨的名堂来。   林渊北扶着额头,叫了一声,“老师。”   可对这个时候的陈景来说丝毫没有用处,他一意孤行认定林渊北如果不在他面前接电话那就是心里有鬼。   最后无果,只能当着他的面接了起来。   刚滑开接听键的那一刻,里面什么说话声都听不见,只传来一些酒杯碰撞发出的声音和嘻嘻哈哈的笑声。   林渊北当然知道打过来的是谁,反问了句,“郝佳?”   对面的女人却反客为主,娇着嗓音问了句,“你谁啊?打我电话干嘛?”   林渊北上过她几次当,以为她还是如同前几次一样装疯卖傻,为了吊他上钩,于是冷着声音说,“别闹了,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在说好吗?”   郝佳跟没听见似的,一副“我懂你的”的样子哦了一下,暧昧的笑道,“现在的的特殊服务都做的这么高级了吗?还有□□。”   夜晚无人的办公室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就更别说郝佳从电话里传来的声音。   陈景听了当即咳嗽了一声,差点将口里的茶给喷了出来。   林渊北见状厉声指责了一句郝佳。   可对面的声音突然消失,似乎手机是被人夺了过去,过了一会,就听丁雨柔说,“你女人在这儿喝的稀巴烂到处撒酒疯,酒品太差,你快过来把她接走吧,在这里看着烦人。”   说完,就利索的挂了电话。   林渊北还没来得及收起手机,对面的陈景就对着眼前的人调侃的看了一眼,“真出息啊,什么时候连这种工作都做上了。”   “老师。”又无奈的叫了一声,低着头,带着一丝歉意,“她不懂事,冲撞了您,实在抱歉。”   陈景看都懒得在看他一眼,挥挥手,“滚吧滚吧。”   而后拿了手提包,先一步开门离开。   林渊北在他走后十几秒钟,也离开了办公室,照着丁雨柔提供过来的消息找到了那家KTV的包间。   他随着工作人员来到三层。   当那一扇门被打开的时候,里面的场景全部映现在他的眼前。   奢侈 ,颓靡,放荡,男男女女,花花世界,好不热闹。   他静立在那里,像一个睨视这一切的局外人。   连旁边的服务生都忍不住好奇的偷瞄了他一眼,禁不住感叹。   太不一样了。   他太不一样了   —和这里的氛围   仿佛连那袖口都带着正派,让人不容忽视。   也注意到门口的郝佳,晃晃颠颠的赤脚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了一圈周围玩闹着的人,打了个酒嗝,将食指放在右掌之下,做了个停的姿势,大叫一声,“停!”   大家都被她这么一号令,给喊蒙圈了,纷纷从沙发上坐起来看着她。   她便在这众人的注视下指着门口的人,装的有些娇羞的说道,“那是我男人!”   下面顿时倒嘘声一片,   “谁信啊,佳佳,谁不知道你追了个男人连人家手都没摸到。”   “对啊对啊。”   ......   一阵附和   郝佳火了,甩了一下头发,将眼前的人一个个指了个遍,“谁说的?你吗?”   被指的人立马摇了摇头。   “你吗?”   又摇摇头。   这才让她欣慰的收起手。   对嘛,这才对嘛,根本就没人说,她分明已经把林渊北亲了个遍,还摸了他那里......   郝佳娇羞羞的笑了起来,赤脚从沙发上蹦下来,一路小跑到林渊北的门口。   上来一句话没说,直接搂着他的脖子开始啃咬。   这女人的吻技别提多高超了,撕咬了一阵,就开始沿着林渊北脖子一点点的向上,流连在他的耳根深处,一下又一下的舔着。   伸出舌头跟个妖精似的。   林渊北对着包间里遽然想起的起哄声置若罔闻,脸没红心没跳的把郝佳从身体上扳开来。   对着她的这快一年里,他已经完全练就了随机应变的能力,对她突如其来的搂搂抱抱已经能做到冷眼看待,不受影响了。   可这一切落在此刻醉着的郝佳眼里,那就成了嫌弃,她摆着一副无辜的样子,委屈的控诉道,“连你都不要我了。”   那神情让坐在不远处的丁雨柔真想找个相机把这一切拍下来,等她酒醒的时候给她看。   林渊北也睨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而后把手掌伸到她的面前问,“这是几?”   她愣了一愣之后,咧出一个灿烂的笑,竟然惦记脚尖将脸蛋伸过去,把林渊北的手指挨个都舔了一遍。   回头还一脸回味无穷的露了露舌尖,说了句,“全是你的味道。”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已经知道此刻大致的情况。走到里面接过丁雨柔给他递来的包,再次走回门边时将那个喝醉了酒的女人横抱起来,走出了纷纷扰扰的酒色之地...... 第37章   出了大门, 冷冽的风让郝佳往林渊北的怀里又移了移, 她依旧搂着横抱着她的男人,将脑袋埋在他的右肩胛骨处, 一刻不停的亲着。   惹得从她旁边经过的路人纷纷朝着他们看过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林渊北也注意到了, 用身体将她的脑袋挡在怀里,适时的阻隔了与外人的视线。   就这样又走到了停车场,郝佳突然抽出身, 大喊了声“停”, 从他怀里蹦出来,跑到马路边的树底下,吐了出来。   她很少这样,有喝醉过的时候,但真正喝到吐那还真是微乎其微。   那一阵恶心过去之后,郝佳缓过劲来, 从包里掏出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渍, 头还没抬,一只修长的手伸到她的面前。   林渊北递来了一个三色杯。   她一愣,当即又问, “你哪儿来的?”   问完又觉得有些傻,能哪儿来的,肯定是买来的呗。   看着眼前这个普通的黄色塑料盒子,她想到了很久之前她让林渊北去买三色杯的事情,目光不由的也跟着暗了一暗。   顿时咄咄逼人起来, “你为什么买这个?”   林渊北弯腰像对待一个离家出走,迷了方向的小姑娘一样,摸摸她毛茸茸的脑袋,说道,“回家了。”   郝佳自然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顿时像蔫巴了一样耷拉了下来。   因为年少时丧父,没有体会过像正常孩子那样有父亲陪伴着一起上学,甚至是因为做错了事情被父亲打骂的日子,所以在她心里对“父亲”这一词有着深深的执念。   那是藏在她的心里任何人都不能触碰的地方,所以她才会像疯了一样,变成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模样。   郝佳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坐上林渊北开来的车上,倒在后驾驶上就睡了起来。   睡着睡着,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把她又抱了起来,她强迫着自己睁开眼,可太累了,只能眯出一条逢,看见林渊北的大概轮廓。   白皙的皮肤,有些性感的下巴,精瘦结实的胸膛,每一样都让她心驰神往,那是她肖想了快一年的男人。   对他有过感动,而他也给过她很多的包容,这一切都在脑海里一幅一幅的闪过。   郝佳看的有些口干舌燥,下一秒像脑子充了血一样抬起身体吻上了林渊北的下巴,手掌也从他的衣服底下伸进去,摸上那滚烫的肌肤,意图用身体的接触来让彼此靠得更近......   她好像听见了衣服的撕扯,不尽的纠缠,直到最后一刻清醒的意识消失......   ***   第二天   郝佳在一阵刺眼的阳光照进来之后,摸着自己有些胀痛的脑袋从梦中醒来。   阳光透过窗帘,在红色的木质地板上映上一条条光印子,将整个开着地暖的卧室照的暖洋洋的。   她从被窝里慢慢的坐了起来,在被单从香肩上滑落,露出赤/裸着的上半身时,警醒的眯起了眼睛。   再往下看了看,胸前,腰际,腿上没有一块是白净无痕的,都带着有轻有重的红印子。   床另一侧,深蓝色的被单皱在一起,无声的昭示着昨晚的那一场性/爱是多么的激烈又壮观。   郝佳忍着身体上的酸涩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床角边拿起林渊北的白色衬衫套在身上,点起一个烟,打开玻璃门走到了卧室自带的阳台上。   拨通了丁雨柔的号码。   在嘟嘟嘟没人接起的那段时间,她从玻璃门往外看去。   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一眼看不到边的南城商业圈。   ......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从她眼睛里忽刹而过,根本没有走心,因为此刻的她眼里心里身体里缠绕着的都是一个人的味道。   丁雨柔终于接起了电话,伴随着的是一阵呼呼的喘气身,“喂,什么事?我刚才在上课。”   郝佳吸了一口烟,声音幽幽的传过去,“昨天是你拿我手机给林渊北拨了电话?”   “对啊,怎么了?”   丁雨柔一脸的坦然。   “我昨天把他给哔~了”   “什么!”她震惊过后骂了句“卧槽”就再也没听到说话声,倒是周围响起了噼里啪啦东西发生碰撞的声音。   好半晌才见她继续开口,“刚才太渴了,去到了口水喝。”   郝佳,“......”   “哎哎哎,别不说话啊,跟我说说技术咋样,我好奇这个很久了,看他瘦高高的,不过不知道为何总觉得会倍儿有劲......”   郝佳懒得理她,骂了句,“你滚吧”。便把电话给挂断了。   挂完了电话,去盥洗台刷了牙,洗了脸,她转身从卧室里离开,准备走向屋外去寻找林渊北。   一出了房门,只听从厨房里传来水在煮沸的声音。   —一个男人正赤着膊站在里面,后背和腰身还带着几条长长的指甲痕印。   她摩挲着下巴,在仔细回想昨天的场景到底是如何的激烈。   可脑袋里都是一些片段似的记忆,根本不能联想到当时的林渊北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深情。   郝佳走上前,来到他的身后,踮起脚尖,将手指做成枪状抵在林渊北的太阳穴处,轻声喊道,“别动!”   林渊北抬眉看了身后一眼,将手洗了干净,端着刚煮好的粥,走了出去。   身后的郝佳兴致缺缺的撇撇嘴,光着一双又白又长的腿走了出去。   林渊北给她盛了粥,期间看都没看她一样,将白瓷碗递给她时,说道,“吃完把衣服穿好,下去去墓地。”   他说的自己是自己奶奶的墓地。   郝佳盘腿坐在椅子上,觉得挺没劲的,这么一闹好像,只是波折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原点,并不是她不想去,而是这种感觉让她觉得莫名的讨厌。   她用赤着的脚踢了踢已经坐下的林渊北,“你不觉得这样挺没劲的吗?你奶奶会不会觉得我特别没诚意?”   林渊北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是10点54分块11点了,“有没有诚意等你去了之后她就知道了。”   郝佳瞪了他一眼,觉得这人真是一点情话都不会说,只得低头继续吃起了早饭。   这饭吃的晚,中午两人也没吃直接去了南城墓地,因为已近新年尾,来墓地的人不是特别多,只有零星的几人从大门口进进出出。   郝佳跟在林渊北的后面从进门口处右转弯,又走了几分钟,终于来到一块墓地前。   墓地的刻碑上放着林渊北奶奶的照片,那是她年轻时的模样,一袭墨绿色的旗袍,显得雍容华贵,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像春风一样拂过人心。   郝佳不由的看着身边的林渊北,从没一刻他的神情像现在一样凝重过...... 第38章   待走出墓地, 跟在他后面的郝佳, 不禁疑惑,原以为带她过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可到头来什么事都没有,连一句话都没说, 两人就将从花店买来的花束放在了墓碑旁,静静的呆了一会儿,便走了出来。   林渊北到外面的停车场去取车, 拿了车后, 送了郝佳回家。   这一路,虽说表情没了刚才的严肃,但也没说任何的话。   郝佳无聊到只能自己拿出手机来逛微博,她有两个微博号,一个是认证了真实身份的大号,一个则是发些日常的小号。   原本这个小号只有几个玩的好的朋友知道, 没想到有一天她拿大号不小心点了个赞, 从此以后就暴露在了粉丝的视线里。   好在她取消的及时,能顺藤摸瓜找过来的都是铁杆粉丝,戾气不是很重。   有的时候这些粉丝嚷着让郝佳发些生活照的时候, 她也会发一发。   好久没有逛微博了,最新的一条粉丝私信也是上个月的事情了。   她一条一条的翻,看见一个叫“黄色的橘子蓝色的天”的粉丝说:佳哥,前段时间在南大门口看见了,和我门学校的校草哦, 真人贼漂亮,校草也很帅,祝久久哦。”   郝佳看着那个特地用来强调漂亮的“贼”字,一下子笑了起来,但由于翻了一下身体牵扯到了后背的腰处,疼的倒抽了一声。   林渊北以为是出了什么事,转头问到,“怎么了?”   郝佳揉了揉腰,“腰疼。”之后回瞪他一眼,“还不是你给我弄的。”   一开始林渊北没反应出来,等回过神来,目光僵硬的移到挡风玻璃前,眉头微蹙,板着脸说,“正经点。”   郝佳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先是咧嘴一笑,而后灵机一动,倾身向前勾住了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只见林渊北卧着方向盘的手不小心晃动了一下,脸色也带着不同往日的尴尬......   ***   南大的校园里   通往教学楼和宿舍楼的路上成群结伴的学生不多,已经过了上下课的高峰期,大家要么吃完了饭在宿舍休息,要么已经匆匆茫茫的赶到了南门的图书馆里。   而高宇锋正在宿舍里玩游戏,玩的正尽兴时,突然看着走进来的林渊北,惊愕的连键盘都忘记了敲。   “你今天也没去上课?”   林渊北没理他,手机里不停的发来滋滋震动的声音,那是郝佳发来的。   “亲爱的,别生气嘛,下一次我一定不在路上说干扰你开车的话了。”   “我向你道歉,你原谅我好不好嘛?”   “哎,这样用手机聊天软件说话的方式真不好,你搬出来住好不好?”   ......   到最后“林渊北,不回消息,皮痒了?”   他匆匆的扫了一眼,直接又将手机放回了口袋里。   一直“目送”着他从门口走到桌子边的高宇锋又说,“许加恒找了你一天了,没见着你人,我们就知道你铁定又是翘课了,这女人啊就是麻烦。”   说话的期间余畅和许加恒正好下完课,从食堂里吃完饭回来,看见宿舍里突然冒出来的林渊北,推着门的手顿在了那里,过了一会才走进来。   许加恒找了他很久,正巧碰见他就立马想些把事情解决了,可看着眼前脱着衣服,露出上半身的男人,他那句“渊北,我正好找你有个事”,说到“正好”的时候,余下的几个字全都被又咽了下去。   连余畅平时最不喜形于色的人脸上都写满了震惊。   到高宇锋那儿更好,他“啪啪啪”鼓了鼓掌,看着林渊北目不转睛,“没看出来啊,郝佳这姑娘力气还挺大的啊,照着样子技术也应该不错,我看她腿又长又直......”   还说着,余畅看见林渊北不太友好的目光,一个眼疾手快把手上的书往高宇锋的头上砸去,“胡说什么呢,你小子这口没遮拦的毛病改改啊。”   高宇锋因为书的棱角正好砸中了他的头心,疼的嗷嗷直叫,缓过劲来,噤声不敢再多语,他还从来没见过林渊北那么吓人的眼神。   好在他了解他的为人,才没至于被刚才的那一幕给吓尿。   虽受了教训,可高宇锋还是有些不死心。   他太好奇了,好奇到不问出来在心里面心痒痒。   但凡要换做像萧晴,黎舒着两个里面的任何一个女人,他也不会像这样,高宇锋走上前搂上他的肩,笑得暧昧不清,“兄弟,老实告诉哥们儿?郝佳是处吗?”   其实自从郝佳和林渊北有了纠葛以后,宿舍里对他的关注也不由多了起来,这种多,不仅来自于自身的主动,还有很多是被迫的被动。   余畅和许加恒我还好,两人都是稳重的性子,一个不爱管闲事,一个又全身心投在学习上,这种男生背地里会讨论的事情他们从来不参加。   而高宇锋却不同,他因为喜欢交际,狐朋狗友一大推,有的时候关灯了还能到对面宿舍串门子。   血气方刚的男人嘛,偷偷架着个火锅,喝几打啤酒,聊不来的话题也自然是围绕着女人。   有的时候聊起郝佳,想起关于她之前的帖子,都在为林渊北抱不平,想他那种样貌,家世什么女人找不到,偏去捡别人玩剩下来的?   林渊北平静的看着面前一脸期待的高宇锋,甩开他的膀子冷冷的说道,“是不是重要吗?”   说完,拿着书本走出了宿舍。   ***   郝佳被林渊北送回家后,想了洗把澡,准备再去睡一觉,刚躺床上,准备关灯时,郝国明给他打了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霎那,她有些不敢接,在应城没回来之前,因为父亲那笔钱的是她母亲吵了一架,当时只是一味的生气,全然把郝国明的心情考虑在了外。   跟着母亲去郝家的这么多年,虽然郝国明对他不是特别亲,可该做的能做的他也都尽心尽力去做了,郝佳有些羞愧。   无奈,她还是硬着头皮接了,一接起,那边郝国明就说,“小佳啊,你妈妈去南城了,你到车站去接接她,她害怕你一个人在那里想不开做什么傻事,准备过去陪你一段时间。”   郝佳木讷讷的问,“那爸爸您......?”   郝国明前几年摔断了腿,虽然现在能走路了,不过行动还有些不便,加之他又换上了尿毒症......   “没事没事,我带着小伟忙的时候去你叔叔家吃几顿就好了,倒是那件事,”他沉了沉声,“小佳啊,是爸爸对不起你,当时那么做确实也欠缺考虑,我们不该瞒着你的,要不是小伟......”   郝佳静静地听着,心里五味杂陈,又和郝国明说了些话后,才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抽了根烟,发了会呆,她起身穿了衣服,准备开车去车站接苏玉梅。   苏玉梅是接近傍晚一点时间到的,她从车站里出来,看见站在外面对着路边的盆栽抽烟发愣的郝佳,偷偷的摸了一把眼泪,才走了上去。   走近时,郝佳发现她,帮她把包拎到了车上,开着车带她回了家。   在车上,苏玉梅问了一些她最近的情况,郝佳告诉她,她最近在拍戏,可能接下来会有进娱乐圈的打算。   苏玉梅一听有些紧张,小心的问出口,“这样啊,我怎么听说这一行业太复杂了,你一个姑娘家的,什么背景都没有能行吗?”   郝佳笑笑,看她,“你听谁说的?”   这么转头一看,笑容僵在了脸上。   刚才接她的时候没发现,现在靠的有些近,郝佳能清楚的看见她的脖子处被磨坏了的毛衣领口。   她将脸撇了过来,看着前面一辆辆并行而过的汽车,说了句,“晚上,我们出去吃。”   苏玉梅不同意,“出去吃干嘛?我给你烧一些你喜欢吃的菜,要不先去趟超市吧......”   她因为郝佳对她的态度表现的还算平静,心情比来时好了许多,一直在车上说个不停,但当在看见女人表情的时候,声音越来越小,她想起刚才她看着的方向低了低头,霎时知道她为什么提出要带着自己出去吃饭了。   没在吱声,就这么一路安静的开到了碧水云湾。   到了停车场,郝佳让苏玉梅在车里等着,准备将行李放上去后就立马出去吃饭顺带买衣服。   她走的急,手机放在了车上。在她走了一小会之后,放在扶手箱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苏玉梅不由的朝着发声的地方看下去,一见是女儿的手机在响,上面还显示着四个字“爱的鼓掌”。   顿时觉得有些疑惑是谁打来的,但有不敢擅自去接,可手机一直响着,停了又打,打了又停,最后苏玉梅无奈,只好拿起了手机,滑开了接听键...... 第39章   许久之后,   挂了电话, 她握着手机看着几步远的柱子微有些愣神,在这期间, 郝佳已经放了东西走了过来。   打开车门,看见神情有些奇怪的母亲, 疑惑的问了句,“怎么了这是?”   苏玉梅回过神来,将手机又放进了扶手箱内, 平静的说道, “哦,刚才有个小伙子打来了个电话,你没在我就替你接了。”   郝佳不以为意,“嗯”了一声算作答复,又低了头,将刚下从家里随手带来的一包烟塞进了暗盒里, 开车驶出了地下停车场。   在路上, 苏玉梅坐在她的一边又接着问起了刚才没聊完的话题,“雪儿,刚才给你打电话的那个小伙子还是之前的那个吗?”   郝佳点点头, 没解释太多。   苏玉梅对林渊北的了解程度,也仅仅是流于表面,知道他家境还不错,又从刚才的对话中得知这个未曾谋面的小伙子为人谦虚又有礼貌,一听就是个家教甚好的孩子, 所以也没说什么不赞同的话。   只是好奇,小声的嘀咕出来,“为什么好好的名字不叫,偏叫什么爱的鼓掌。”   恰巧被正开着车的郝佳听见,一个没稳住,差点把刹车踩成了油门,她也成功的感受到了一回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   郝佳把车开到了一家她经常去的中餐店,因为苏玉梅对那些稀奇古怪的食物着实没什么兴趣,她们就选择了一家中规中矩的中餐店。   吃完饭,她就带着母亲去了离餐厅不远的一家商场。   苏玉梅的身材极好,即使到了这个年纪,在穿着打扮上没什么特别讲究的,也在一群人之中显现出她那个年龄段很少人能有的气质。   所以几乎什么衣服,只要报出合适的尺码,穿在她身上就跟量身制作的一样无比契合。   郝佳选了几件觉得好看的衣服,让导购去刷卡付钱,一旁的苏玉梅却觉得有些不妥,在她还没将卡递给导购小姐之前,说了句,“雪儿,要不再看看吧,这里的衣服实在太贵了。”   郝佳,“怕什么,又不是天天穿,难得买一两件,还能把我给买穷了不成。”   她的性子就是有今天,没明天,只想着先把眼下的日子过好了再说,根本不像苏玉梅她们这一代人,总觉得有了些钱就该攒一攒,越攒越多,等有什么急事的时候也好防身。   “那就买一件吧,没必要两件,反正回家了我也不怎么穿。”   可郝佳根本都不听,直接递过去了银/行/卡,让导购小姐去开票。   她和苏玉梅的一言一行便全都落到了不远处的明川眼里。   明川是陪他母亲一起来的,因为他这段时间做的混事太多,明栋冻结了他好几张银/行/卡,一开始他还能靠一些之前的储蓄存活下来,可日子久了,连和狐朋狗友出去鬼混的钱都没有了,只能从他妈这儿下手。   “小川,你看这件怎么样啊?”   明川的母亲从试衣间里出来,理了理胸前的纽扣,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活到这么大岁数,能请得动自己这小儿子来陪自己逛街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虽然知道这个“请”百分之九九里都是钱的功劳,可陈佩淑还是觉得高兴。   “你看什么呢,妈妈问你话呢。”   她佯装不高兴走到儿子身边,却看见他在朝着对面的另一家看去,直到她走到他的面前,才回头憨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哇,我妈也太漂亮了吧。”   陈佩淑被他哄的心里跟抹了蜜一样,朝着对面郝佳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又是从哪儿找来的小明星,看着不错,是挺漂亮的。”   她走到方包的地方,拿出一张卡来,警告到,“这次可别在惹你爸了,玩玩可以,千万别当真,我也不要家里多了个当明星的媳妇儿出来。”   明川单手上前抱住陈佩淑,“妈,爱死你了,放心吧,你儿子什么性格你不知道吗?”   说完就奔着郝佳离开的方向跑了出去。   而郝佳和苏玉梅买好了衣服,就动身回了家,谁都没有注意到此刻后面正悄悄的跟着一辆车。   到了中途,苏玉梅突然想起明天想要给郝佳煮她喜欢喝的海参小米粥,问了家里还有没有海参和小米,得知都没有了后,就让她把车停靠在超市门口,自己去里面买了些煮粥的原材料。   郝佳没跟着一起进去,站在超市停车场边花坛旁抽了跟烟,正巧接到了林渊北的电话,她倚在车门上,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会心一笑,接起道,“喂?”   那头响起林渊北淡淡的声音,“到家了吗?”   郝佳,“没呢,正在超市。”   “嗯。”   一字说完之后,就没了声音,只能听见翻书的声音,郝佳猜测他一定不再图书馆之类的地方,“你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他说明本意,“我今天接到了你母亲的电话了。”   “所以呢?”郝佳问完之后才懂他说这话的意思,左手夹着右关节,挑眉一笑,“原来是想来见我妈啊。”   “相见也不是不行,我问你个问题,你回答对了,我就让你来见我妈?”   “你说......”   林渊北继续翻着书说道。   对面的郝佳却语出惊人的问出,“我好看,还是书好看?”   林渊北,“......”   ***   苏玉梅买了东西从超市门口出来,抽完一只烟的郝佳回过身,正好看见她的身影,用手把烟头给捏灭了,也挂断了林渊北的电话。   花盆的拐角处有一个垃圾桶,她趁苏玉梅离停车场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正好走过去准备扔了手里的烟头。   已经近了晚上七八点,路上的路灯都亮了起来,可停车场这里却因为无人逗留,没设置什么照明的路灯,只能依稀看见脚底下要走的路。   郝佳弯腰将烟头扔进垃圾桶里,刚准备起身,却感觉又一只男人的手在她的屁股上摸了一下。   她警惕的回身,却在转头之际被人捂着嘴巴堵在了一辆银白色的面包车上,她扯着声音挣扎着,可那一个个大叫出来的“啊”却被迫化成了一个个发不出来的“呜呜”声。   一道车光打道停车场的地方,照在男人笑得邪/淫的脸上,她才得以看见这个突然对她下手的男人是谁。   是明川。   同时郝佳也安下了心,在这种随时都有可能有人经过的地方,他至少还不敢乱来。   果然如她所料,明川放开了他捂在她嘴巴上的手,慢悠悠的说出口,“咱们又见面了。”   郝佳喘了口气,“是吗?可是我并不想见到你呢。”   明川听了她的话,先是一愣,随后露出深不可测的笑脸,“你很特别,我以为女人在这个时候可能会选择用大喊的方式来选择自保,而你却连一点紧张的眼神都没有,果然还是我低估了你。”   郝佳“哼”了一声,勾唇嘲讽的一笑。   她刚被拽着的那一刻,她不害怕?   显然不可能。   而是在她得知对方是明川的时候,她在强迫自己镇静下来,随着年岁的增长,又加上在这个圈子里,接触到的富二代越来越多,她早就摸清了这些公子哥的脾性。   有些人对女人可能就只是一时的好奇,觉得她长得漂亮,想睡一睡就拍拍屁股走人,可你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越挣扎,他们征服的欲望也就越强。   郝佳想与其拼了命的傻叫,还不如保存力气让自己快活了再说。   隔着几个车位的苏玉梅已经在开始叫着郝佳的名字,她冷眼看着比他只高了一点的男人,平静的说道,“我能先走了吗?”   明川没动身体,而是突然拉开她的羽绒服拉链,看着脖子下面露出的白皙肌肤眉毛动了动。   因为外面和空调房里两地跑,郝佳在羽绒服里直接穿了件黑色的贴身毛衣。妩媚的线条设计很好的展现了女人最漂亮的身体曲线。   可除了那勾人的事业线之外,上面还密布这一些或轻或重的吻/痕,在她透白的皮肤下尤其的显眼。   明川提声问,“被睡了?”   其实明川这一问也不是在看见了郝佳脖子上的吻/痕才有的疑惑,他玩得开,从刚懂男女之事那会儿就开始交女朋友,有没有过走几步路他就能看得出来,况且郝佳时间还靠的如此之近。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还想去警察局?你爸要是知道你还这么浑,会不会打断你的腿呢?“   明川被她突然冒出来的几句话弄的略微有些走神,手上的力气送了些,正好给了郝佳从他身边逃脱的机会。   待看着人已经走到车头的位置的时候,他又重新笑了起来,“没想到林渊北跟你是来真的,连这种事情都告诉你了。”   他没有因为自己的糗事突然被暴露出来而觉得尴尬,朝着郝佳地方志在必得的插在裤子两边的口袋,“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 第40章   苏玉梅唤了自己女儿好多声, 才见她从10米开外的一辆面包车旁走了出来, 于是拿着东西上前,有些生气的质问, “你这丫头,乱跑什么, 我喊了你多少声了,都不应一下,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   郝佳拉起了被明川拉开的衣服领口, 从刚才一刻的担心受怕中走出来, “哦,我去扔垃圾了,接到一个电话,没听到。”   大庭广众之下,人流不断的大型超市门口,苏玉梅肯定不会猜到自己的女儿上一秒经历了什么, 加之她面色沉静, 没什么多大变化,真以为就像她说的扔个垃圾这么简单,才缓了缓语气说道, “多大人了,扔个垃圾还让人这么担心。”   回去的路上一直因为这件事情唠叨个不停。   郝佳没有嫌她烦,稳着方向盘一直看着前面的方向,直到将车驶进了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   周五那天,   下了课的林渊北在赶回宿舍的路上突然接到了林喻惠的电话。   她在那头有些担心的告诉自己的弟弟, “渊北啊,妈心脏有些不舒服,你周末的时候就别在学校忙了,回家看看妈去。”   当时正在路上的林渊北一听,停下了脚步,蹙了蹙眉头,问道,“怎么会心脏不舒服?”   “我也不知道。”林喻惠叹了口气,“可能是年龄大了,什么病都开始出来了,你回家看看,能上医院就带她再去一趟医院。”   他沉吟了一会,点点头回复,“嗯,我知道了。”   挂了林喻惠的电话后,林渊北就迅速赶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难得林慷平也在家里,看到儿子回来,从书房里走出来,鲜少看见有一丝表情的面部竟然带着些许尴尬,欲言又止,最终挥了挥背在后背腰的手,示意林渊北先去见褚兰,才默不作声的又进了书房。   父亲这样的态度让林渊北产生了不小的疑惑,等敲开卧室的门,看见坐在阳台上的椅子上细细品茶的母亲时,他才知道为何他会有那样的表情。   铁质围栏外的天空已经渐渐的黑了起来,暮色四合,褚兰就安静的坐在那里,听见动静,才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儿子,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极为平淡了说了句,“坐吧。”   林渊北沉着眸子,迈步走了过去,在看见桌子上摆放的水晶虾仁饺和一碗手工面条的时候,看着他的母亲目光有些晦意不明。   这着实是很奇怪的搭配,换做是任何人都会去揣摩其中的用意。   林渊北隐约能感觉到自己母亲想通过这些来告诉他些什么。   果然,褚兰从桌子上拿起一双筷子递到他的面前,还一如既往威严不变的说道,“尝尝,你小时候最爱吃的,我特地让秦阿姨做了一份。”   林渊北没接筷子,笔直的站在那里看着她。   褚兰没有因为孩子驳了面子而觉得尴尬,放下筷子继续回忆道,“你小时候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不喜欢吃甜食,我就想着法儿给你做各种各样的面食,有的时候是水晶饺子,有的时候是手工面条,饺子我会一个个看,面条我会一条条切,一个褶皱我都希望是完美的,因为我总觉得我的儿子应该配得上最好的东西,一顿饭都不列外,就别说......”   “妈,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在褚兰还要继续下去的时候,林渊北适时的打断了她的话。   “那你知道我是因为什么而让你过来的吗?”   褚兰又问道。   林渊北看着自己母亲的眼神身体一滞。   “听说你要去见家长了?”   他抿着唇角,不悦了好久,开口道,“你听谁说的?”   “这个你不需要管。”褚兰伸出手摆在面前,及时制止他,继续,“自然是有人告诉我,我原想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什么感情是真的,什么感情又是我准你玩玩而已,没想到你现在倒好,越来越没数,我的儿子还没到要去给别人低声下气的时候。”   褚兰已经气到了极点,最后几个字是厉声指责出来的,她从明川那儿得知这件事后,当时的心情不亚于此刻,她无法想象被自己当成骄傲的儿子会有一天会为了一个女人低下头去讨好她的母亲,这是她万万不能接受的事情。   也不允许任何人成为那样的人!   ......   ***   南城三月里的天气开始渐渐的变暖,草长莺飞,有些不怕冷的姑娘在午后暖洋洋的太阳下穿起了超短裙,可到了晚上的时候,就开始受不了这变化多端的天气,抱着手臂站在马路上抵御那一点点侵袭过来的冷空气。   郝佳就是这样的一类人。   她站在小区的大堂外,不停的张望着人群进进出出的门口,一双裸露在外的长腿被冻得瑟瑟发抖,好在上身套了一件针织衫,能帮她抵抗一下这三月里突然而来的冷空气。   站在门口来回的小幅度踱步,待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时,兴冲冲的走上去帮他刷了小区门口的卡,走在他的身边问,“你怎么突然来了?我们家今天没烧饭。”   说的好像他过来就是为了苏玉梅烧的那口饭似的。   林渊北没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停下来几秒,上下打量她的那双腿,问,“你不冷吗?”   “你懂什么?”郝佳飘过去一个眼神,“别该在露腿的年龄选择不露腿,等你四十几岁的时候,还有谁愿意看你,你说是不是?嗯?北哥?”   郝佳用膝盖蹭了蹭他,顺势抛过去一个媚眼。   林渊北知道她估计又是要犯病了,直接选择无视,先走一步,走到楼梯处去等电梯。   刚跨上大堂外的那几层楼梯,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巨大的重量,有个人直直的朝着他的后背压来,还有两条纤细的手臂环上了他的脖子。   是郝佳从后面跳到了他的背上。   人的本能反应让林渊北不由自主的去拖着她因为重力原因不停往下掉的身体。   于是这正中了她的下怀,她待稳住了身体之后,拍了拍林渊北的肩膀,“小伙子,姐姐有些累了,背我上去的重任就交给你啦。”   说完搂紧了他的脖子,往他后背靠了靠,还颇有些享受的意思。   郝佳并不重,一米七的个子都不到一百斤,因此丁雨柔还曾经笑话过她:你那一两斤肉是怎么长出那么大的胸的?   当时她还特别自豪的说道,“没办法,谁叫有人天生性感又漂亮呢?你以为是个女人都能有的?”   其实郝佳胸比起有些人的还真不算大,不过胜在又翘又挺,弧度完美,才会给人身材非常有料的假象。   林渊北把她背到楼上确实也没用了什么力气。   从电梯里走出来,他把郝佳放在地上,理了理因为郝佳缠着的两腿而弄的有些皱褶的衣服,准备去敲门,却在还没有走出一步的时候,被郝佳及时拉住了衣角,给制止了回来。   回头有些不解的看着对面的女人,她却把刚才拉住他的那双手顺着他的衣角慢慢的向上,摸上他的胸膛,小声在他耳边的说了一句,“你就不想我吗?等待会进去了你可什么都做不了了啊?”   郝佳家外的走廊设计是成凹槽状的,对门两户除了共用一条走廊外,都在门外有一块隐蔽的正方体空间,除非对面那家刻意过来送东西又或者苏玉梅自己开门下楼,基本不会有人看到他们站着的地方。   所以郝佳就大胆了起来。   刚尝过情滋味的林渊北被她撩拨的也有些难以自持,可他很清楚在一门之隔的地方正有一位长辈等待着他们,多少年来的教育和甚是严格的家教让他做不来这样的事情。   他红着一双眼,瞥开头,逼着自己不去看她,慢慢的解开扣在他脖子后面的那双手,对着怀里已经开始吻上他唇角的女人说,“好了,别闹了。”   偏不依,她拿手在林渊北的脖子后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忘情到连肩上的衣服掉下来了,都没注意到。   郝佳的肩上还有前天一些没有消散的吻/痕,那一个个暧昧深浅的痕迹视觉上强烈刺激到了林渊北,突然电闪雷鸣之间,脑子里禁不得自己做主,他沉眸抵上郝佳的后脑勺,狠狠的吻了下去。   男人和女人的力气天壤之别,如果说刚才郝佳的吻是清风细雨,蜻蜓点水,那此刻林渊北的吻就是狂风暴雨。   郝佳感觉到他炙热的温度咬过唇角,来到下巴处,黏湿的触感让她心跟着一颤一颤的,头也被迫扬起来,他就顺着那完美的弧度一直吻到她漂亮的天鹅颈上。   男人又粗又沉的喘息声在耳边响起,虽沉迷在其中,她还是喘着气抓住身边的肩膀,一字一字的问,“你今天怎么这么热情?”   林渊北没说话,身后的大门却“啪嗒”一声打了开来...... 第41章   苏玉梅将门开出了一条小缝, 刚想嘀咕一句“这孩子怎么还没回来”, 就不小心瞥到了门外的场景。   她捂着嘴惊讶了许久,才悄悄的把门关上, 当作没发现,回到厨房里继续炸郝佳最爱吃的藕夹。   她这人虽然传统, 但不古板,对这些亲亲热热的事情比一般这个年纪的都能接受,加上对林渊北的印象也算还不错, 就没像别的长辈表现的那么如此反感。   等两人再次敲门进来的时候, 她又装作从在厨房里刚听到的样子,悬着两只沾满面粉的手,看着眼前这个头一次见面的帅气小伙,亲切的说道,“来啦。”指了指沙发,“坐吧, 不知道你要过来, 也没准备什么东西,我做了雪儿爱吃的藕夹,待会儿尝尝吧。”   林渊北欠了欠身, 恭敬的叫了声“阿姨”。   一旁的郝佳朝他挤了挤眼,跟着母亲进了厨房。   苏玉梅已经炸好了三分之二的藕夹,放在白色的瓷碟里,金灿灿的,好不诱人, 郝佳看的流口水,走上前用手捻了一个,烫的用嘴吹了吹后,咬下了酥脆脆的一口气。   苏玉梅看见了,瞪了她一眼,用手里的筷子敲了她一下手背,说了声没规没矩,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下面的问题上,“你们的关系到见家长了,他有说带你去见家长吗?”   因为上一次恋爱就是父母不同意从中做的梗,苏玉梅特别在意这一点。   郝佳吃着手里香喷喷的食物,无所谓的说道,“没有啊,哪那么快?”   “那他过来干什么?”   苏玉梅顿时对林渊北有些变了态度。   郝佳不甚在意的舔舔手指,又拿了一个藕夹放进嘴里,边吃边说,“他这人正经惯了,估计是觉得接到你电话有必要过来拜访一下吧。”   下面的一句话她没敢说,凭林渊北那古板正派的性格,上了人家闺女,能不来看看自己的未来丈母娘嘛。   ***   苏玉梅在十多天后离开了南城,郝佳也从她离开之后开始由休假模式转变到工作模式,全身心的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   这一年她把自己的工作中心转移到了拍戏身上,而舞蹈工作室则是交给了自己比较信任的小于老师。   因为江谌的关系,他被介绍到了时下娱乐圈三足鼎立之一的经纪公司时艺传媒有线。   但因为没什么背景,名气也不大,加上公司有现在很火的小花小鲜肉做保障,他们这些人也就多少没了什么关注度,被随便塞给一些不太有名的经纪人,接一些在剧里跑跑龙套的角色。   郝佳倒是对这些无所谓,反正她对成名并没有什么兴趣,就是想赚些外快而已。其实她有想过继续去找曲清,还如同从前一样,给她当模特,赚的钱可能不比当一个什么名气都没有的女星好,但考虑到曲清和岑屿的那层关系,还是做了罢。   可是当知名的明星不好当,当一个不知名的明星更不好当,郝佳在上任的第一天就犯了难,那种被别人牵制的日子还真他妈不是她想过的。   她坐在餐厅的包间里,看着正低头吃的津津有味的丁雨柔,点了一个烟,碗里的食物一动没动,瞪着对面大快朵颐的人,吞云吐雾后,说了句,“吃不死你。”   丁雨柔没空和她说话,克制着自己吃完最后一口饭时,抗议道,“你他妈不知道我为了那个表演节食了多久,现在过去了还不能让人好好吃一口了?”   郝佳吐出一口烟,白茫茫的烟雾弥漫在面前,挡住了她看丁雨柔的目光。   只听对面的人又说,“不就是和林绮一起演吗?你想想你们不合的根本原因你还觉得在乎吗?”   这倒是提醒了郝佳,她是因为什么跟林绮不和的呢?   事情还要追溯到她上大学的时候,在她还没通过岑屿认识曲清之前,为了赚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她做过很多兼职,什么模特,舞蹈家教,只要是赚钱的,她什么都来。   有一次经人介绍去一家小型公司里当模特时,在那里认识了当时什么都还不是的林绮。   林绮这人非常有心机,看郝佳虽然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但在南城舞院上学,便去可以的接近她,因为她听人说学艺术的大多家里的条件都还不错甚至有些有身份地位的人也喜欢包养学校里的女大学生,她认为跟郝佳交往能带着她从这个狭小的圈子里走出去,获得更多让她往上爬的机会。   但郝佳这人从骨子里就散发着精透二字,对这种刻意接近又有所图谋的人一眼就识别出来了,所以对林绮一直不冷不淡,没想到她最后竟然将主意打到了岑屿身上后来又狗急跳墙干出了那样的事。   想到这儿,她才慢慢的记起她和林绮的恩怨由来,连带着那个许久不曾想起的前男友都进入了脑海之中。   “所以嘛。”丁雨柔吃了个饭后水果,摸了摸饱腹的肚子,一脸幸福的说,“你就什么都别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事情跟钱过不去呢。”   郝佳点点头,想想也对,兴许是因为对岑屿没了任何的感情,连带着她对林绮的厌恶也少了许多,除了觉得她婊之外,还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   这部由小说改编的电视剧在林渊北上大三的时候才正式开始筹拍,而此时的他也因为由于学业太忙,顾不得谈恋爱,在郝佳的强烈要求之下搬出了学校。   两人选择了住到一起。   当天晚上,难得从实验室里回来的早,一身疲惫的林渊北还被萧贺给叫到了自己的家去。   萧贺这一年多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不仅还了林渊北投资的钱,还特别义气的带他入了股,本着有钱一起赚的宗旨为林渊北赚得了一笔肉眼可见的家庭开销。   他在前几天汪茉娆法定结婚年龄到的时候扯了结婚证,这会儿子已经沦为了已婚妇男。   由于汪茉娆工作繁忙,阿姨又因为家里有事今晚回了家,他挑着盘子里的花生米,啧啧嘴,一脸哀叹道,“你说我他妈为什么要接这个憋屈的婚,隐婚就不说了,晚上回来还没有老婆孩子热炕头?”   林渊北瞄了他一眼,神情冷然。   他这一年因为年龄的增长,变得越来越稳重,说话也越来越少,只有在床上,情难自禁的时候,才能看见他脸上异于平常的表情。   —而这个也只有郝佳能看到。   萧贺看了看身边的朋友,抚摸着下巴不由的打趣道,“你还别说,这世界真他妈的变换多端,谁能想到我有一天会这么早就走进婚姻的坟墓,又有谁能想到一本正经的林渊北有一天竟然也会非法同居?”   “谁非/法同居。”   林渊北抬头看他。   “你啊,哥们儿。”萧贺搂上他的肩,“没确定关系在一起那就叫非/法同居。”   他现在想想也奇怪,林渊北这么一个做事严谨的人,好像在感情上不开窍一样,都和郝佳同居了一个多月了,竟然两人连正式的在一起都没说,就跟小孩子玩过家家一样。   听着他话的林渊北陷入了沉思。   而萧贺虽然这么问,但他其实心里也清楚自己的朋友,他是个在感情上非常执着的人,能选择和谁在一起,几乎也是抱着下辈子是牵着他的手一起走了,对于这种口头上的承诺就觉得没什么存在的必要。   可女人不会这么想啊,况且还是像郝佳这种比他大的女人,可能就更会缺乏安全感了。   他看着自己兄弟的表情知道他也许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林渊北从萧贺家离开的时候,去了趟商场,走近首饰店,导购小姐就走上来,亲切的问,“先生,需要写什么吗?”   他大致扫了一下玻璃柜里的东西,平静的问道,“有求婚用的戒指吗?”   导购小姐指了指方向,“有的,先生,这边请。”   林渊北跟在她后面,说了自己的需求,经推荐,他看中了一款款式比较简单的钻戒,因为比较仓促,也不是急于着一天,他就选了这款自认为郝佳可能会喜欢的款式。   等到家的时候,看见屋里漆黑的一片时,握着戒指盒的手紧了紧,抬起手表一看,已经还有15分钟就12点了。   最近郝佳回家的都比较晚。   林渊北关上门先去洗了澡,而后到书房里看着书,等郝佳回来,凌晨近一点的时候,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开门声。   他放下眼镜,走出去一看,等了一晚上的女人正摇摇晃晃的扶着玄关处的鞋柜脱鞋子,高跟鞋一甩,弯下腰,能看见她超短裙下面欲要露出来的股/沟。   眼神暗了暗,地毯上站着的女人已经看到了这边站着的男人,那一道黑白相间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笔直修长,深邃的眼睛正直直的看着她。   郝佳走过去,搂上她的脖子,娇滴滴的问了声,“北哥?”   那鼻息里喷出来的酒气全部撒在林渊北的脖子,“喝酒了?”   他扣着她的下巴,沉声问道。   不是很清醒的郝佳根本没意识到身边的男人在生气,只一味的觉得下巴被他我的有些疼,皱着眉头挣脱开来之后,在他面前嬉笑比划,“就一点点。”   林渊北没再说什么,抱着她进了卧室。   ***   同城市最南方向的声色之地,明川搂着一个漂亮的姑娘,将手里的资料“啪”一下扔到对面的冯天昊桌边。   有些疑惑的冯天昊不明所以,只得打开资料寻找答案,没想到翻开第一页,竟然是一个女人的资料。   冯天昊是时艺传媒有线的东家的太子爷,时艺传媒在娱乐圈那可是响当当的经纪公司,可在明川家面前,那又什么都不是了,最近他正有事求着明川,奈何这龟孙子就是不见他,以为就这样石沉大海,杳无音讯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他的电话。   本着谈生意的意图过来的冯天昊在看见这沓白纸时,着实有些摸不着大头脑。   这照片上的女人他也不认识啊。   在看看对面的男人邪笑的表情,马上问出,“明少?这......”   “你们公司旗下的一个小明星。”   “哦,这样啊。”冯天昊点点头,因为他坐在公司总经理的位置,真正能认识的明星也就大火能给公司带来巨大收益的那么几个,这种名不见经传,又没什么拿手作品的他不认识也不奇怪。   等等......   他这什么意思?   冯天昊不由的再看向明川。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像大爷一样倚在那里搂抱着一个女人,脸上的表情复杂玩味,似乎有些激动惊喜,又似乎有些信心满满,喝醉了酒的脸上带着不一样的潮红。   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这一切只有他自己知道。   明川看着缓过神来的冯天昊,知道他已经读懂了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于是在心里盘算到:等了一年多终于给他等到机会了。 第42章   第二天, 一早   七八点   屋外的阳光已经炽烈到能将路边的行人照的眩晕, 而林渊北难得的到这个时候还没有起床。   他从床上坐起来,将昨天买好的戒指带到身边那个熟睡的女人手上, 便准备穿衣服赶到学校的实验室。   刚坐了起来,身后的郝佳将脸贴在他的后背, 两双手悄然无声的环上他的腰,用右脸颊在他敏感的腰线处蹭了蹭,有些故意的讨好, “北哥, 我们多久没吃肉了?”   面前的男人似乎没有任何的反应,依旧慢条斯理的系着纽扣,好像没有丝毫的影响。   可郝佳却知道这一切都其实是“装”出来的。   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多,她越来越发现林渊北这人对自我的控制能力不是一般的强,但只有她自己知道且也亲身感受过他在做/爱时,那种拧着眉头, 需要发泄又为了风度保持隐忍的表情, 是有多么的迷人。   现在一想到,她就觉得身体里有着一把火,控制不了自己。   用手搓揉着林渊北胸膛上的那一小红点, 被她撩拨着的男人终于忍不住了,回头抬起她的下巴,边脱衣服,边狠狠的咬着她的唇角。   郝佳在欲拒还迎的躲避中,笑吟吟的问, “你......你不要去学校嘛?”   搂着他腰的男人气息有些不稳,“还有一个半小时。”   这时的郝佳才热情的开始回应,眼角露出一丝精光。   她知道林渊北有个习惯。   —不管做什么事,都会早准备半个小时。   卧室里已经响起了暧昧的声音,可下一秒却被一道突然而来的铃声给打断。   郝佳不耐的撇过头去看,停顿了一会儿,等着它自己挂断,可那电话却像夺命连环 call似的,一直响个不停。   所有的兴致都被打断,她推开身边的林渊北,半眯着眼睛去看手机的上的屏幕。   “江意”两个字在界面的上方,凸凸的闪个不停。   江意是她现在的经纪人,刚进这个圈子还没几年,虽然没什么名气和人脉,不过做事非常积极,对郝佳这种不求大火的手下艺人经常是恨铁不成钢。   她在郝佳接通电话之后,火急火燎的说道,“你在哪儿呢,剧本拿到了,我现在给你送过去。”   郝佳趴在那里,看了眼旁边已经开始穿衣服的林渊北,没好气的扯了扯挂在肩上的头发,“在家呢,好事全被你给打扰光了。”   江意此刻的心思全都在刚拿到的剧本上,根本不会关注她说了什么,不走心的问了句,“什么好感?”,又开始说,“你在家就更好,我给你送过去。”   郝佳无奈,只能给她报了地址。   江意根据她发的定位,找到她所在的小区时,不说吃了一惊,那都有些假,眼前的明府家园,虽比不上那些环山环湖而建的别墅,可就照着这地段,这设施,又在这种南城寸土寸金的地方,根本不是郝佳这种小有名气的小网红能买得起的。   她的心里千变万化,难道郝佳被人给包养了?   这不是没有可能,现在为了钱被包养的小姑娘实在太多了,在生活中都不算个事,就别说在这样一个圈子里,江意对这些已经从刚开始的八卦渐渐的变得麻木起来。   她只希望郝佳能处理好这些问题,不要影响了自己的事业。   迈步走到中间的保安亭,江意出示了郝佳拍过来的住户证明,工作人员才将她放了进去。   她按照指示牌找到郝佳家所在的那一幢,乘着电梯往上走,到了之后,刚想按下门铃,没成想屋里走出来一个男人。   男人个子很高,眉眼中的俊朗之意不输当下的任何一个小鲜肉,关键是身上那股矜贵的气质,一看就家世不俗。   江意朝着他点点头,错开身体后,才走了进去。   客厅里的郝佳正穿着睡衣躺在沙发上敷面膜,看见来人,瞄过去一眼,又继续转头去看电视。   电视里播放的还是上一次林绮演的那部大火的古装剧。   江意找到话题,把剧本“啪”一声扔到茶几上,随着坐着的人说,“学学也好,不管如何,着姑娘能突然火起来,也有自己的可取之处的。”   郝佳没搭理她,起身拿了剧本慢慢的翻着,看见那一句句的台词时,抬头说道,“这角色是想让我被骂?”   插足别人的恋情,蓄意勾引闺蜜的男友,这不就是多少年前活脱脱讨人厌的八点档的角色嘛。   江意摆手,“你要知道有些话题是经久不衰的。”   就比如偶像剧再怎么变,男主都是帅气又多金,能满足幻想的霸道总裁。   “OK。”郝佳点点头,又继续低下头来翻着手里的剧本。   江意坐在她的身边,到这个时候,才有空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屋内是很简单的中式装潢,很多家具都是红木材质,轻简又低调。   她看了郝佳一眼,不经意的问道,“刚才那个是你男朋友?”   因为郝佳从来不过多的谈及自己的私生活,江意连她到底有没有男朋友都无从得知我,这一次也是她第一次来郝佳的家里。   郝佳放下剧本,好笑的看着她,“你觉得我们长得像兄妹?”   意思是孤男寡女除了有血缘关系能住在一起的,除了男女朋友关系,还能是什么。   江意,“那我觉得你可以先炒作一波?”   郝佳皱眉,眯起眼睛,“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利用男朋友的神秘来炒人设。”   郝佳终于懂了,原来她是希望用林渊北低调的身份来帮自己炒话题。   这一点也很好理解,因为人有的时候就是很奇怪,你越神秘,她可能越想去窥探你的生活。   但是......   郝佳朝着门口林渊北离开的方向努努嘴,提声反问,“你觉得他是干那事的人?”   就不说他自己同不同意,要是让他母亲知道了,郝佳更是不陶欢喜了。   江意点头同意,她进这行之前就听说过这么一道规则,那些越有地位的贵公子,在媒体面前往往表现的就会越低调,即使是和明星交往,也不会大张声势。   她想,大抵郝佳的男友就是这一类人中的之一。   手机上的闹钟响了,敷着面膜的人站了起来,走到盥洗台那里去洗脸。   江意也跟了过去,苦口婆心地在她身后劝道,让她即使是不吵男友的话题,也要多跟网友交流交流,增进之间的感情。   郝佳被她说的次数多了,只得在晚上闲着无聊的时候开了次直播。   选的地方是林渊北的书房。   一进直播间,立马就招引来了许多粉丝。   郝佳之前从来没干过这事,有些东西也是反应了许久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看着下面一条条飞快而过的留言,她盯着屏幕笑了笑,“你们刷这么快,我怎么看的过来?”   下面啊啊啊的大叫,说她不愧对的起“佳哥”这个称号,人又直爽又利索。   可不知又过了多久,等郝佳退出直播后,一条留言吸引了她的主意。   【你们就没有发现书房里的书都是医学书吗?】   底下附了一张截图的照片   有人回【所以你想说明什么】   【据我所知,佳哥家里没人学医吧,那怎么多医学书,你说会是什么呢?】   【男朋友?】   郝佳看着这一条条评论,嘴角直抽搐,这些人还真跟厉害,推理起来还真不比福尔摩斯差。   她从书房里走出来,一开门正好碰上刚回家的林渊北,一愣,“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他把一份资料放到桌子上,摸了把有些疲惫的脸颊,之后看着她说道,“今天8月15号?”   八月十五号?   什么日子?   疑惑的点开手机一看,才知道原来是七夕情人节,因为今天她一直在家休息,也没怎么逛微信,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难怪刚才有人在下面留言问她该怎么过。   郝佳走到林渊北身边,笑着瞥头看他,“你都准备好了?”   他冷眼回望他。   “那我需要送你什么情人节礼物嘛?”   林渊北突然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你早点回来就好。”   郝佳这几天也真是回来的晚,而且每次回来都醉醺醺的,但其实也不怪她,女明星分为好多层次,像林绮那种的是别人主动过去越餐,还要考虑档期问题决定是否能同意,而像她们这一类的则需要主动去与投资人喝酒,才能得到一些机会。   郝佳在喝的烂醉如泥的路上一直一次的骂道,“屁钱没赚多少,酒倒是陪了不少,搞的跟小/姐似的。”   但这话他一直不敢和林渊北讲,要是让他知道,那简直...... 第43章   郝佳光是想着就觉得后怕, 赶紧的从他身边离开, 进了房间去换衣服和化妆。   从橱柜里拿了一件黑色的连衣裙穿在身上,在镜子前照了照, 才颇为满意的走到梳妆台那儿去化妆。   裙子是那种漏背式的,黑色的布料和白皙的皮肤形成强烈的反差, 将那弯长的脊柱沟映衬的若隐若现,胸前也勾勒的恰到好处。   她涂好最后一步口红,跟着满意的拍拍手, 才和林渊北一起坐车离开了明府嘉园。   吃饭的地方就在一家普通的高档西餐厅, 因为建造之初提出的理念就是坐在上面用餐时能俯瞰整个南城,又在这特地的七夕之际,餐厅内所有的餐桌全都在好多天前就已经被人预定走了,连林渊北的那桌都是萧贺可怜他在感情上如此的迟钝,特意让给他的。   饭吃到中程,突然从林渊北后面走来两个姑娘, 脆生生的齐叫了声, “渊北哥”。   郝佳停下手里的刀叉,抬头去看,两个穿着牛仔短裤的女生环着手臂慢慢走来, 身材高挑,面容精致,气质还算不错。   就是不能细看那脸蛋,也不知道动了多少刀,连扯出来的笑容都带着一丝僵硬。   郝佳知道林渊北的交友圈里断然不会和这种人打交道, 那这样排除下来,也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通过父母认识的世伯家的富二代了。   果不其然林渊北给她介绍的时候,道出了两人的身份。   说来她也好奇,这隆重的七夕之夜,不是和男人一起成双成对出现,竟然两个女人手挽手一起过来,不明就理的人还以为她们是那种关系。   又说了一会儿,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想法大胆又新奇,竟然组织了个什么双人情侣聚会,关键这两姑娘都还是单身,没另一半,又不甘在这么热闹的一天太过寂寞,随便找了两个男人就凑成了一桌。   郝佳觉得她们比自己还会玩。   小姑娘打扰他们太久,也觉得有些不妥,又说了几句之后,转身离开,郝佳在看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挡板之后时,才撑着下巴问多面的人,“你是怎么在这群人中没长成歪七扭八的小破树的?”   江慕飞,明川包括这俩姑娘,明显和林渊北完全不是同一个路上的人。   对面的男人轻瞟了她一眼,又继续低头,对她时不时冒出来的无聊话题已经产生了免疫。   又过去了一会,接近尾声,在离开之前,郝佳去了趟洗手间,从里面出来的时候,突然在洗池台那看见了刚才和他们打招呼的那两个姑娘,本着客套的意思,想上去寒暄几句。   还没过去,那俩姑娘却先一步在镜子前你一言我一语说了起来。   【哎,你有没有觉得渊北哥带过来的那女人长得有点眼熟啊】   【谁说不是呢,刚才我还特地搜了一下,原来是个小网红】   那人惊讶【不会吧,渊北哥什么时候也这么肤浅了】   穿蓝色一字肩的姑娘哼了一声【你当男人是什么?没一个不肤浅的,漂亮的谁不喜欢,古人那么正经还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呢】   朋友噗嗤笑出来【你他妈都会拽文了啊】笑完之后继续正经【哎,那你说褚阿姨会同意吗?我看渊北哥那架势和眼神明显当真了吧】   【那你还真想多了,你不知道褚阿姨那人,她就是能接受一个弱柳拂风的清贫小雏菊,也接受不了那种货色啊】   【那也对,她那么古板的一个人】   ......   高跟鞋踩在地砖上的声音渐行渐远,连两人说话的声音也渐渐的变小,直至消失。   郝佳稳着脚步从里面出来,对着镜子照了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甚至还好心情的补了个口红。   她对自己说,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像上一次那样的懦弱。   从洗手间里出来,从金碧色的走廊穿过,准备往自己所在的那一桌走的时候,郝佳在路上竟然又遇到了熟人。   兴许是想什么来什么又或者人生就是如此的狗血又奇妙。   多少年不见的故人就这么突如其来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看见郝佳亦是一愣,缓慢了脚步细细的打量。   郝佳没有羞涩也没有逃避,同样大方的看着岑屿,他和五年前有了不小的变化,举手投足间比之前成熟了许多,连穿衣风格都从以前的朋克风变成了西装皮鞋。   岑屿终于缓过劲来,走到她的面前,含笑说了句,“好久不见。”   郝佳点点头,前后情绪没有太大的变化,倚在一边有些凉意的墙上亦是说了句,“好久不见。”   语气里没有太多想要叙旧的意思。   岑屿自然能听出来,也没生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着后吸了一口,吞云吐雾后,将手里的烟盒递到她面前,问了一句,“还抽吗?”   郝佳学会抽烟是他交的。   那年她刚来南城上学,还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虽然大胆,人又开朗,但是才从高中毕业,应城又是个民风淳朴的小城,再如何,她都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大一第一学期结束后,郝佳因为出众的外貌在学校里名声渐起,有的时候女生也是视觉动物,喜欢跟漂亮的姑娘打交道,无论如何,像郝佳这种样子的人带出去说什么都不会丢面子。   而郝佳也因为想要赚钱,慢慢的融入到他们的圈子里,然后认识了岑屿。   岑屿比她大两岁,当时还是美院的大三学生,他从第一次见面就对郝佳表现了浓厚的兴趣,都说烈女怕缠郎,岑屿本身的条件也非常出众,在一起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他这人在学业上非常优异,但又不同于那些好学生,本人是个非常爱玩的主,喜欢刺激,追求极限,郝佳和她相处的过程中也慢慢的暴露了她喜欢冒险的本性,如果不是最后岑屿父亲的从中作梗,两人还真是一对算得上比较合拍的情侣。   郝佳经由他这么一说,也想到了以前的事情,但那些恣意快乐的往事毕竟已成过往,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她不希望岑屿还沉浸在过去之中,于是转移话题问道,“带女朋友过来吃饭的。”   这种日子又在这种地方,任谁都会觉得不是一人而行。   岑屿闷头狠吸了一口烟,保持着一丝笑,淡淡的回,“嗯,我妈给我介绍的,在国外玩的有些疯,一回来就立马架着我去相亲,觉得对方还不错,就处了段时间。”   听她这么说,郝佳就放心了,提了提自己肩上的包,开玩笑道,“诺,快回去吧,别让女朋友久等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语毕,迈步从他的身侧走过去,只是刚离他半米的距离,身后的岑屿拉着她的手,跟着声音也响起,“你后悔当时那么轻易的放手吗?”   郝佳挣脱他,“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   她了解男人,尤其更了解像岑屿这样的男人,如果说他对自己还有情,那顶多是对过去的日子还有些怀念罢了,但又之所以这么纠结这个问题,究其原因还是自尊心作祟。   郝佳当时因为岑屿父亲的威胁每天都苦不堪言,连岑屿最后一面都没见,听说他被关在家里,听到自己已经放手的消息直接倒了下来,被他父亲送到了国外,这一走五年才回来。   郝佳怕他还执拗在过去,直接开门见山的又说道,“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岑屿苦笑,他怎么会奢望郝佳会和正常的女孩子一般不顾任何为了爱情不顾任何险阻呢。   她这人在感情里说好听点叫淡薄,说难听点就是自私自利,所有的事情都得为她自己的感受让道,她是不会为了任何男人让自己过的不顺畅的。   岑屿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牙,“你这女人到底还有没有心。”   郝佳因为他语气的突变也生气了起来,“别忘了,你当时跟我在一起的目的也不纯,咱俩半斤八两,谁都别说谁,还有我告诉你,别妄想从我身上在得到什么。”   岑屿经她这么一提醒,突然想起什么来,舔了舔唇角,“哦,我都忘记了,在我家里,还有你几幅画呢?”   郝佳顿时怒火上来,“你当时没给销毁掉?”   “没啊,我喜欢的不得了呢,哦,对了那后面的男人是你男朋友吗?他在那儿看了好久呢,要是让他知道......”   郝佳没听完下面的话,倏地回身转头,就看见买过了单的林渊北拿着她的包,站立在那里,西餐厅里的灯光照在他的白色衬衫上,将他照的长身直立,肩宽腿长,像是从漫画里走出的男人一样,完美到没有任何的缺点...... 第44章   “看来我是猜对了?对吗?”   头顶上想起来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   郝佳咬牙切齿的回望他, 用小到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 “待会儿你要是乱讲话,别怪我不客气。”   岑屿, “哟,这么没信心。”又低头似有似无的瞄了她一眼中指上的戒指, “这样的你我还真是头一次看见。”   一股酸味慢悠悠的从他话中飘散开来。   正所谓越珍视,就会越小心翼翼,这个道理岑屿不可能不懂。   他扯出一丝苦笑, 硬生生的撇开看着郝佳的眼神, 直视一步步向他们走过来的林渊北,等他走的有些近时,上前了一步,伸出手,“你好,岑屿。”舌尖在嘴里打了个圈儿, 又意有所指的说出口, “郝佳的前男友。”   林渊北只看了他一眼,便随即转过头,将包递给郝佳, 拉着她的手,“走了,回家。”   便离开了这个让人觉得有些诡异又尴尬的地方。   他的步伐有些快,郝佳穿着银白色的细尖高跟鞋,只能小步的奔跑着才能跟上他的速度。   就这样被拉到了停车上的车边, 坐上了副驾驶,郝佳以为他会出了门往左转,那是回家的路,刚才他在拉着她离开之前,她确确实实听到了一句,“回家”。   以为今天晚上的行程会就此结束,没料想他还是将车开向了酒店的方向。   那是萧贺连带着餐厅一起订的一条龙服务,好像吃完饭就去酒店啪啪啪,已经成了一条约定俗成的规定。   林渊北也充分行使了他男朋友的权利和义务,将郝佳折腾到了两三点,还隐隐约约好似有那么点负气的意味......   等一切归于平静之后,他从床上坐起来,穿了一条长裤,赤着上身走到阳台,点着了根烟看着酒店外面一览无遗的南城,沉着眼眸静静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虽然此刻身处一年中最热的八月,可已近清晨,又站在这么高的高楼之上,有些风从玻璃窗缝里吹进来,吹散了林渊北额前有些凌乱的碎发。   手里烟也在悄悄的燃着,他倒是没抽多少,多数的时候还是让它夹在手里,自行慢慢的消失。   待烧成一条灰白色的烟灰,只剩下一截突兀兀的烟蒂之时,才终于动了身,又进了房里。   他进去的时候,床上的人还在睡着。   只见她趴扶在凌乱的白色被单之上,被子只堪堪遮到腰际,露出上面一大截裸背,瘦的让人有些心疼,却带着女人致命的诱惑......   林渊北有些眼热,眼睛红的有些吓人,不过步伐却很稳定,气息不调的大步跨了过去......   ***   郝佳疲惫的坐在开往剧组的车上,七夕过后她就要去剧组拍戏,可现在身子还提不起一点劲,被林渊北弄的浑身不舒服,关健是她算了一下时间,还不在安全期,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怀孕,想去买药,可林渊北一出了酒店门,就把她拖到了车上。   车子在红灯的时候听了下来,林渊北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女人,想把手放在她的头顶揉一揉,却被郝佳无情的给躲了开来。   林渊北无声的叫了句,“小雪。”   还是没理睬他。   他叹叹气,继续开车送他去拍戏的地方。   因为郝佳不红,到地方的时候没人注意到她,倒是一些剧组的演员看着送她来的男人不禁暗了暗目光,连正准备上场的林绮,瞥到时,都忍不住去想,难道郝佳又谈恋爱了?   她一直没看到车里的林渊北,但注意到车子和车牌时,暗想男方的家境也应该不差。   第一天的拍摄,郝佳和林绮没有任何交集,她出场的戏份也少的可怜,在别人拍戏的时候她就坐在一旁玩手机,有几个好奇的同剧组小姑娘,跑到她面前,神秘兮兮的问,“郝佳,刚才那个是你男朋友?”   林渊北没下车,不过透过依稀能看见人影的玻璃窗,她们能发现坐在车里的男人气质不凡,长相似乎也相当的帅气,顿时就来了兴趣。   郝佳还有点蔫蔫的,回看了她们每个人一眼,冷淡的说了句,“是啊。”   小姑娘讪讪的收回了下面要说的话,觉得没意思就告了辞,走到背后的时候抱怨了句,“拽什么拽,不就找了个富二代嘛?回头还不是被甩的份。”   在她们的圈子里喜欢玩弄小明星的有钱人多了去了,因为没几个真心的,她们都觉得这段恋情注定不会长久。   郝佳没理她们,照常上去演戏,一天下来,也累的个半死,晚上准备回家的时候,林渊北又百忙之中抽空过来接她。剧组里年纪大一点,演郝佳母亲的那个演员,看着停在那里的车子,笑着说,“我说佳佳这么漂亮,怎么一点上进心都没有呢,原来有个这么个帅气又多金的二十四孝好老公,还要什么事业。”   她是开玩笑说的,但也道出了一个事实,郝佳确实没什么上进心。   演郝佳母亲的这位老演员,虽然现在不火了,但年轻的时候也算一个红透了大江南北的知名演员,她碰到过很多像郝佳这样的小姑娘,因为人长的漂亮,身材也好,天生就是站在舞台上的料子,就是不火,每一次碰到这些小演员,她们都会卯足了劲来根自己请教演技的问题,有的时候为了进步,还会去揣摩别人的角色,而郝佳虽然做事认真,但也仅限于完成自己的工作就万事大吉了。   郝佳对这位前辈还是很尊重的,被这么一说,也难得觉得羞愧,红着脸离开了现场,打开副驾驶位的时候,想到那句“二十四孝好老公”,“哼了一声”,谁还不知道他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觉得抱歉才特地过来接她的?   车子驶进了明府嘉园,把车停好后,他们乘了电梯到了自己家。   郝佳没说一句话,扔了包,就累的躺到卧室里睡了一会,隐隐约约间听见外面传来烧饭洗菜的水流声,她翻了个身,继续睡自己的觉。   6点多钟的时候,被手机的铃声吵醒,她睁开眼睛爬上前,接通了,“喂?”   “哟,怎么气吁吁的啊?”   对面的丁雨柔一上来就调侃她。   郝佳提声说道,“有事说事啊。”   丁雨柔才先说起了正经事。   原来她舅舅家的孙女儿,今年6岁了,想找个靠谱点的舞蹈班学舞蹈,托了丁雨柔打听一下有什么靠谱一点的辅导班,她立马想到了郝佳,就想把她介绍到这儿来。   郝佳一听,就这小事,悠闲的拿了根烟放在嘴里,说,“我还以为什么事,你自己去就行了呗,怎么找还怕于婷不卖给你面子。”   说完,划了划打火机,刚想点着烟,想到什么又给放了回去。   要不要孩子是一回事儿,她的孩子完不完全,健不健康又是一回事。   感觉到对面有些走神的丁雨柔,问了句,“怎么了?”   郝佳没什么倾诉的人,只能和她说,以为丁雨柔会安慰几句,亦或者给她想解决的办法,没想到那货突然来了句,“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就这芝麻大的屁事啊,你以为林渊北是战斗机,一播种就中啊。”   郝佳,“......”   不知是托了她的吉言还是真的那几天比较安全,郝佳在大姨妈来的那一霎那,终于定下了心。   她有的时候很疯狂,有的时候又出奇的冷静和理性。   摆在她和林渊北面前的阻碍还有很多很多,现在根本就不是怀孩子的时候。   放了心,她就继续又投入到了拍戏的忙碌中。   之后的一天,终于轮到了她和林绮的对手戏。   剧本里她和林绮饰演的是一对闺蜜,男主是郝佳所追求的对象,没想到她在勾引的过程中,让男主角不小心认识了自己的闺蜜,两人自己走入了爱河,不甘心的女配又选择了丛中破坏。   第一场戏是她们一起上学的场景,剧组选了南城一个普通的大学,拍完戏后,导演突然拍拍手说,“大家收拾一下,冯总过来视察,晚上一起出去吃饭。”   众人内心暗涛汹涌,小姑娘们个个拿出了自己的化妆包。   这种情况她们见多了,有些公子哥闲着没事,专挑这些剧组请客,一去就是一大批小姑娘,个个都是条顺盘亮。   郝佳原本不想去,可剧组里没一个姑娘推脱,只能硬着头皮上场,到哪儿看见坐在主位的明川时,她深知自己掉进了陷井里,可为时已晚,再也容不得她脱身。   那晚她只能尽量避着明川,可明川就跟不认识她似的,对她看都没看一眼,倒是对剧组里另外一个小姑娘挺上心的,又是亲又是摸,看的人好不恶心。   但看到这个情景,郝佳的心情放下了一大半,该回家的回家,改演戏的演戏,等半个月以后,有一天坐在剧组临时的躺椅上时,看着微博那条突然从天而降的爆料,心里像那烧开了的沸水一样翻了又翻,终于平静不下去了...... 第45章   今日凌晨, 微博上突然爆料出【疑当红小花旦林绮恋情曝光, 和一神秘男子从酒店出入】   这一神秘男子带着一个普通的黑色棒球帽,看不清脸部, 但郝佳从那穿着打扮和身型来看,不是明川还能是谁?   她不懂这两人怎么会搞到一起去的, 但心里隐约觉得事情远没有爆出来的那么简单,什么情投意合,嫁入豪门, 可具体要让她说出个所以然来她也说不出来。   只能当作一段笑话一笑了之。   导演已经开始站在前方大声喊着让郝佳上场, 她今天和林绮要有一天的对手戏,一想到这儿,整个人就没什么力气,倒不是怕她,就是觉得很容易影响心情。   不过好在大多的时候她们都是在用剧中人的身份交流,带了这么一层保护皮, 各自也相安无事。   就这样几场戏拍完的时候, 已经近了傍晚,可炽烈的太阳依旧挂在高头,将那校园里柏油路都烤的泛着层层的水光。   郝佳一下了场, 立马走到阴凉处,拿起防晒喷雾剂在膀子上,脖子上等各个地方喷了喷。   喷完刚准备盖好盖子放在椅子上的时候,后面突然想起了一道女声,带着一丝丝显而易见的挑衅, “哼”声道,“你还是这么矫情。”   郝佳知道是谁,听到了没回头,继续弯着腰放置手里的东西,结束后才直了直身体,慢悠悠的转过头,带着一丝笑挑眉看着林绮,表情冷艳又孤傲,仿佛在嘲笑她是个跳梁小丑。   林绮愤怒,瞪着眼,心想凭什么。   凭什么她和她一样都是从小城市里出来的,没什么背景,家境也不好,她却还能如此的自恃清高。   不就是靠着男人嘛!   林绮冷哼一声,想到今天早上的报道,心里隐隐有些按捺不住的兴奋,理了理丸子头下有些细碎的头发,陡然来了句,“我和明川在一起了。”   “哦,是嘛。”郝佳平静的点点头,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跟着随意的说了一句,“你们开心就好,这种事情就不需要像我报备了吧。”   “怎么不需要像你报备了?我们在一起还真多亏了你呢。”   林绮声音上扬,语速轻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遇到了什么好事情,但其实只有郝佳这个当事人知道,那里面直直的透露着一股子看好戏的味道。   她拧紧眉梢,回头审视着林绮,阴笑着的女人就这样转身离开了她们所在的树荫下,坐着她那辆保姆车,在学校下课之前,离开了大学城。   郝佳眯着眼去看她离去的方向,回味着她刚才那句话中话,没来由的一阵烦躁,总有种慢慢的被动的被人拖拉着往陷阱里走,却又无法知道危险的来源在哪里的无力感。   她去给丁雨柔打电话,说了此事,那头沉吟了几秒,猛然想起什么,说道,“可不可能是明川发现了什么,想从她那里下手,好抓住什么把柄来威胁你?”   经这么一提醒,郝佳才发现自己太阳穴突突的跳,想起了五年前的一件往事。   当年她和岑屿交往,是很多人出乎意料却又意料之中的事情。   出乎意料是因为他们从认识到交往仅仅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意料之中又是因为像岑屿这种家境优渥,长相也在一众人之中属于上乘的男人很难不吸引女孩子的喜欢。   当然郝佳也不例外。   他们交往之后,像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一样会牵手,会拥抱,可岑屿却从来不会亲她,更不会表现对她有任何特殊想法的意思。   这就让郝佳觉得奇怪了,在这样一个年纪里还有人能有那个定力去禁欲?   她是不太相信的,毕竟她曾在高一的时候,亲眼看见自己班的男生清一色将一个女明星的照片贴在屁股坐的凳子底下。   经过时出于好奇问了句,“这女人谁啊?”   当时她的高中同学回了句,“最近很火的一个女明星啊,穿着校服,嗯?......”她还特意挺了挺胸,害怕郝佳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最后又神秘兮兮的说,“宅男都好这一味。”   自此她颠覆了对班上某些男同学的印象。   所以到岑屿这儿她就更不相信有人会禁欲这么一说了,后来她也渐渐的发现,岑屿并不是对她没欲望,而是在克制,有种顶礼膜拜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难受,就好像和你相处了很久的亲人永远对你有一层防范的感觉,这样日复一日,时间久了,郝佳终于爆发出来,当着岑屿的面,厉声质问他。   他有一刻的尴尬,想去解释,好像又有点难以启齿的样子,最终道出了自己的心思。   郝佳在听到他的要求时,一愣一愣的,之后反应过来还有些哭笑不得,觉得有种被当成标本的感觉。   因为岑屿提出来的要求是希望她能给他当裸/模,他还承认他在第一次见到她包括后来追她都存了这方面的意思。   郝佳一开始还有些忸怩,后来日子长了,随着两人交往的时间越来越久,她就对这个能泰然处之了。   不知道后来是怎么让林绮知道了这件事,她把那些画拍成照片一张张传给了岑屿的母亲,才有了前面家人反对的那一幕。   郝佳觉得闹心的揉了揉额头,点着一根烟边走边听电话那头丁雨柔如泼妇般的骂声,心里更加烦躁了。   骂久了,她气势汹汹的喘了口气,问,“喂,你在没在听?”   “嗯。”郝佳跟旁观者一样点评,“骂的挺好的,评价深刻,值得表扬。”   丁雨柔“噗嗤”一声笑出来,“滚你的,你倒是想的开,这两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在你背后捅你一刀,你都不知道,还跟个傻妞似的傻乎乎的,替人家数钱。”   郝佳刚想反驳,我什么时候在你心里是这种形象了,丁雨柔却来了个思维一百八十度大跳跃,问道“哎,林渊北今天晚上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估计很晚吧。”   她随口答道,有些兴致缺缺,林渊北最近是越来越忙了,每天都早出晚归,有的时候她睡的比较早,醒的又比较晚的时候,根本看不到他的人影。   丁雨柔听着她有些负气的语气,在那头煽风点火,“哟,合着我怎么听出了一股深闺怨妇的感觉呢,这样吧,我们不理那些臭男人了,自己出来玩吧?”   郝佳顿时来了劲儿,“去哪儿玩?”   “天这么热,去游泳吧。”   “行,反正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   郝佳说动身就动身,立马开了车去和丁雨柔会和,然后一起去了健身房。   丁雨柔从小就练过游泳,在水里就跟条鱼一样,来来回回,丝毫没有任何困难,但郝佳不同,她没学会游泳,一进水里后,手和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只能在浅水区随便的滑一滑。   丁雨柔溜了一圈回来,看见她那副缩手缩脚的憋屈样,从她面前突然蹦出水面,大声哈笑道,“我他妈还疑惑为什么以前喊你来游泳你一直不来呢,原来是怕水啊,谁曾想天不怕地不怕的郝佳竟然还有怕水的时候。”   她捧着腹部大笑,等笑够了,找了一个健身房里之前认识的熟人给郝佳介绍了一个游泳教练。   那教练过来的时候,丁雨柔单手架在泳池的池台上,眼睛看着前方对郝佳说,“哟,这小伙子长的真帅。”   浓眉大眼,身材结实,有点像当下有些人比较喜欢的花美男。   要换做之前郝佳还能欣赏欣赏,但现在早就没了什么心思,她瞥了一眼丁雨柔警告道,“行了啊,有夫之妇了,别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了。”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在说一遍?”   丁雨柔觉得自己肯定出现幻听了,能从郝佳嘴里听出这些话,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看着她的目光里带着些狐疑,似乎要把她盯出个洞来,“行啊,现在思想觉悟不是一般高啊。”   “滚滚滚......”   两人聊天的同时,私教已经走了过来,从泳池里爬上来,丁雨柔最先上去打了个招呼,郝佳跟在后面,大致听他们说了些情况,私教才开始下水,准备教习游泳。   因为是初学者,第一步要教的就是换气,这对学习游泳的人来说既是入门也是一大障碍。   郝佳趴进水里,还没有几秒就受不了了,从水里扑腾扑腾的直起身子,摸了把脸上的水渍。   又试了几次还是不行。   不多大的教练,还是个正值盛年的男人,对郝佳这样的美女又发不了火,只能循循善诱,“你这样不对,要先呼气,后吸气......”   说着说着,目光一瞥看见她黑色泳衣下那被包裹的完美又性感的身材时,有些尴尬的转了转脸。   郝佳还在被那几口喝下去的水而感到恶心当中,丝毫没注意到身边男人的反应。   连接下来教动作时扶着她腰的男人有些不自在她都没发现出来。   ***   晚上   开着车离开健身房,郝佳准备先把丁雨柔给送回去,回去的路上,一路安静,车边的霓虹灯一闪而过,连冷气的都发出兹兹兹细碎的声音,在密闭的空间内尤为的清晰。   一旁丁雨柔对着屏幕傻笑,闪烁的手机灯光能照到她咧起的大白牙。   郝佳停车等红灯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无意问出一句,“笑什么呢,跟个傻子似的。”   丁雨柔也没打算隐瞒,把手机递到她面前,给她看自己所发的东西。   —她在学游泳时的照片,是发给林渊北的。   照片里她刚从水里站起来,那一刻前胸对着镜头,正好拍到她完美的事业线,关键是后面还有个男人两手扶着她的腰,为了不让她跌倒。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都21世纪了,也没听说学个游泳就吃醋的事情,可问题的关键是前几天才发生了岑屿的事情,郝佳还记得当天晚上林渊北在床上的表情,不由的打了个寒颤,对好友骂道,“你神经病啊,你不知道他什么性格吗?”   出了名的闷骚,小气还脾气不好,不知道当时她是哪只眼睛瞎了会觉得他是能让她玩玩的小狼狗。   “别气别气嘛。”丁雨柔给她撸毛,“你就得让他有点危机感,这么多天早出晚归,还在家放这么个小娇妻干嘛,不行你让他跟工作啪去。”   说时还上手捏了捏郝佳的小蛮腰。   她打开丁雨柔的魔爪,朝着她的位置斜了一眼,但转过身静下来细想,好像说的也有那么一回事,也就没再说些什么。   林渊北估计很忙,一直都没回消息,就只在中途她已经到了停车场时,才给郝佳打了个电话,说实验室里的几个同学因为还没吃饭,又不想去餐馆,嚷着要来他们家吃饭,他已经把秦阿姨叫了过来。   郝佳应声说知道了,关了车门,乘电梯回了家,打开门,站在玄关处拖鞋,就闻见厨房里飘来的阵阵饭菜香味还有锅铲翻炒的声音。   屋里的人听见门口的动静,探着身往外看了一眼,郝佳礼貌的叫了一声“秦阿姨”。   那边秦阿姨应承似得点点头,微微一笑,又进了厨房准备起饭菜来。   郝佳从她的态度就能看出她在林家的地位不单单就只是一个照顾一家人起居的阿姨而已。   不过这都不是她的事,她把包放进了卧室,知道林渊北有朋友要来,就化了一个淡妆,身上依旧穿着刚才出去的那一件衣服。   忙完了从房间里出来,秦阿姨已经大概都忙好了,郝佳过去帮忙洗了一些碗筷,一个个放在桌子上的时候,身边的秦阿姨突然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好半天才憋出话来,“你等会儿就穿这件衣服?”   “对啊。”郝佳理所当然的答应,低下头看看自己的黑色连衣阔腿裤,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妥。   秦阿姨皱着眉头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又抬头看了一下身边的这个姑娘,漂亮是真漂亮,难怪让渊北为了她和自己的母亲闹那么大的不快活,可这穿衣风格实在是太大胆了,胸前那两块破布能遮住什么?   郝佳穿的是那种吊带风格的衣服,胸前的开叉处一直从脖子那儿分到胸下,两块黑色的布料堪堪只能遮住该遮住的地方,露出剩下的地方引人无限的遐想。   在老一辈的人心里确实不是什么正经的姑娘该穿的衣服。   她低下头干自己的事,不再言语,屋里就一直保持着安静,直到门铃响了的那一刻,才又重新热闹了起来。   进来的一群人里,她除了余畅,几乎没一个认识的,全都是男生,不过在定睛一瞧,看见身后的笑晴时,刚才的好心情就这样少了一半。   这女人什么时候到他们实验室了?这不就意味着除了上课,睡觉和吃饭的时间,她都陪在林渊北的身边?   一股酸溜溜的感觉从心里泛出来,不过她还是稳住了表面的局面。   林渊北实验室里的师兄们对郝佳实在是太好奇了,这顿饭来的目的也不仅仅是少了这一顿吃,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认识认识郝佳,想知道那个能让林渊北心甘情愿的搬出来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要知道医学生大四至大五这段时期简直就忙的要死,即使明府嘉园离南大医学院那么近,对于一个还在校的学生来讲这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可他就硬生生的坚持了下来,似乎还甘之如饴。   大家都不知道这郝佳到底有什么魅力,不过依现状来看,除了漂亮勾人,还真没找到什么吸引人的优点,可谁又能否认这两点不是一个女人身上吸引人的魅力呢。   ***   送走了余畅和秦阿姨他们,郝佳关了门,跟在林渊北的身后往客厅里走,他看了眼前方的男人,瘦高有型,肩宽腿长,连相貌都正好是她欣赏的那一类型,她想起了网络上比较流行的一句话,叫什么来着。   哦,对了,始于颜值,忠于人品。   她走上前,一下子拉住身边的男人,直接问,“我们多少天没做了?你还要不要当男人?”   人有的时候在累的时候对这些生理上的反应还真没什么想法,不过林渊北看她渴求的眼神,还是如同慷慨赴死般,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今天要在哪里?厨房?”   “.......”   郝佳听了又一刻想打死他的愿望都有了,不过后来还是让她如了愿,折腾到两三点,她才餍足的放过了身边的男人,一直睡到了天明。   起来的时候,身边的人早就走了。郝佳光着身子从床上下来,想穿上睡衣去阳台外抽根烟,再去洗把澡。   刚把衣服穿上,外面的门铃响了起来,她点着烟的左手一顿,眯着眼吸了一口,才在脑海里抽丝剥茧的去想来人到底是谁,林渊北作息习惯很规律,也很少将学校的东西往家里带,所以基本不可能是她回来拿东西。   郝佳放下打火机,走过去准备开门,透过猫眼看见秦阿姨时,还是吃了一惊的。   毕竟在昨天之前,她从没来过明府嘉园,那么这一次大张旗鼓的过来,一定又是接了谁的旨意。   林渊北没和她提过这事,自然也不可能是她,那就只有可能是一个人了......   果不其然,秦阿姨开门铺路和声细语的问了句,“小佳,起床了?”   郝佳回,“正准备起,阿姨您来,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的,夫人让我过来,教您烧几道渊北喜欢吃的菜,免得以后他想吃的时候还要把我从老宅给叫过来,这会儿的功夫什么菜都给做好了。”   呵,郝佳听着她的话,在心里嘲讽的笑道。   没想到天底下还真有这样自以为是的母亲,好像全天下的人都得围着他儿子转似的,她了解褚兰在心里对她并不看好,可这照样不妨碍在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得担上照顾好林渊北的这个责任,这是他们林家给她的恩赐。   郝佳紧紧的握着拳头,她是容不得半分侮辱的人,很想爆发,可想着这一切是为林渊北而做的,那股子在心里的恨意和怨气还是被压了下去。   她松开了手,面无表情的转身去卧室里穿衣服,打开橱柜的那一霎那还是觉得那股气发泄不出来,像无头苍蝇似的在房间里找刚才不知道放在了哪儿的香烟。   找了许久,才在梳妆台的下面看见了挡在化妆品后面的烟盒,拿出一根点着了,刚想放在嘴边吸一口,后面及时传来秦阿姨的劝阻声,“小佳,烟还是要少抽,你和渊北得要个孩子进林家门才好进一点。”   她不像褚兰,心底里对这个一个人漂泊在南城的小姑娘还是有一丝心疼的,觉得这样说是在为她好。   郝佳也不可能听不出好赖话来,捻了烟,洗漱好后,跟着她去厨房学烧菜。   林渊北其实在口味上不是很挑剔,也没对什么有特殊的爱好,那些多出来的琐碎事,基本都是褚兰照着自己的心意强加上去的,就比如烧一道简单的糖醋排骨都要比别人家多很多道工序。   郝佳跟着秦阿姨学了怎么做玉米茭白排骨薏仁汤,据说因为林渊北没别特别的喜好,就独独对茭白情有独钟,所以秦阿姨就学习了所有有关茭白的菜谱,一到夏天各种口味轮着做。   郝佳在心里暗暗的笑,不敢发出声,照这个吃法,还不得吃腻了?   秦阿姨专心做菜没发现她的表情,还在那里津津乐道的说着林渊北小时候的事情,那骄傲劲就跟说自家的孩子一样。   听着听着,郝佳突然灵机一动,调皮得对着秦阿姨挤挤眼,“阿姨,林渊北早过恋吗?”   “哟,那可没有。”   秦阿姨立马摆了摆还沾着水的手,极力的撇清,“这小子在学业上有多机灵,在感情上就有多冷淡,所以夫人才从来没担心他的情感问题,要不是你......”   说着说着,秦阿姨突然发现说漏了嘴,便立马低下了头,选择缄口不语。   正巧客厅里的手机响了,打破了这阵尴尬,郝佳抽了张纸擦了擦手,跑了过去,拿起电话。   上面显示的是个陌生的号码,可郝佳的面部表情却沉了下去,她按了接听键,听不出情绪的“喂”了一声。   对面慢悠悠的开口,“知道是我?”   郝佳不太耐烦,“有屁快放,老娘没功夫跟你扯淡。”   “哟,火气这么大,是林渊北没满足你吗?”明川笑着说道,之后又开始卖关子,“还是有了新目标,就比如老情人......”   “你到底想干嘛?”   她恨恨的咬着牙齿,就知道他和林绮在一起是另有所图。   “没想干什么啊。”明川耍无赖,“就是有些你想毁掉的东西正好我有,你说如果我把这些发给林渊北的母亲会有什么后果呢?”   郝佳气的“嘭”一声将手机摔到了茶几上,不懂自己为何会和这种无赖说话。   看着手机没在响起之后,转身离开了客厅,去厨房里和秦阿姨烧菜。   一直在里面忙到晚上都没再理会过手机。   晚上林渊北回来的时候,和秦阿姨,郝佳一起吃了晚饭,就去浴室洗了澡。   洗完澡,觉得有些渴,起身从书房出来到厨房到了杯水。   路径客厅的路上,突然看到郝佳的手机在茶几上一直响着,他走过去准备拿起来送给郝佳,一弯腰,几条消息覆盖着屏幕:   【生气了?没必要吧,气多了可对女人不好,容易长皱纹】   【我是真的有你想要的东西,想要到加蒙酒店6012来取,过期不候】   【期待你来,那天穿的漂亮一点】   ...... 第46章   林渊北伸过去的手悬在半空中, 等到那手机屏幕上的亮光全然消失时, 他才继续弯腰,将手机拿在了手里, 迈步往卧室里走去。   脸上的表情一如没看到消息之前的样子,神色淡漠, 眼角看不出任何笑意。   他进了屋,把手机放在郝佳那边的床头,转身看着浴室被大开的白色木质门, 里面透明玻璃后女人白皙的胴/体就这样突然出现在眼前, 没有丝毫遮挡。   她就是这样,随心所欲惯了,从来都是怎么开心怎么做。   林渊北瞥开头,离开了卧室,去了书房,等晚上再回来的时候, 郝佳还没睡, 坐在床头拼命的打着字,最后似乎还不解气的将那无辜的手机往床上一砸,转身又要去床头拿香烟。   屋外照进来的一丝灯光引起了她在黑暗环境下眼睛的不适, 本能的拿着手去挡,再看过去,她才发现林渊北竟然已经从书房回来了,霎时抽回了那只要去拿香烟的手,理了理情绪, 目视着走进来的男人躺在自己的身边。   表面看似平静,心里却风起云涌。   她故作镇静的用脚踢了踢林渊北的后腰,问道,“我手机是你拿回来的?”   林渊北从床上爬起,开了床头的台灯,转身目瞪着看着他,眼里的情欲不言而喻。   郝佳讪讪地收回了脚,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撩拨他,同时心也放下了一大半,按照林渊北的脾气如果要是知道那事一定不会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她的,可见他没看到那些短信。   郝佳这样想着,心情也豁然开朗了许多,躺下来准备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去想那些糟心事,可眼睛刚闭上,一道巨大的力量把她压在床上,咬牙切齿的问,“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郝佳的心陡然又提了起来。   她一边思考着他为何会这么问,又一边担忧他是不是看到了明传发给她的消息,但又不敢轻举妄动,害怕他还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却漏出馅来。   于是试探的问道,“你看见丁雨柔发过来的照片了?”   抵在她身上的男人一愣,身体跟着侧躺在她的身边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这一举动让郝佳以为自己猜对了,将手探进他即使吹着空调还滚烫的后背,在他怀里嗅了嗅,笑着说道,“哟,我怎么闻到一股好大的醋味啊。”   还没说完,身边的人就对着她的耳垂又是亲又是咬,那一声“啊”终于化成一声尖叫声在卧室里响起。   ***   第二天,她从床上醒来,一睁眼就去看了一下手机,果然明川发来了一条消息   【明天吧,明天你来,我把我手里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你】   郝佳气不打一出来,想着这是肯定和岑屿有关,于是早上去舞蹈室忙完了工作之后,一个电话打给还在学校的丁雨柔,问道,“你知道岑屿的电话号码吗?”   丁雨柔听的有些莫名其妙,“你前男友的联系方式你来找我要,郝佳,你脑子坏掉啦?”   郝佳烦躁的扯了扯头发。   要是这事在一个多月之前那还能好办,可现在她是真的连和岑屿的一个共同好友都没有。   之前倒是有两三个的,但依着岑屿的性子交出来的朋友自然也是那种随意惯了的人。   记得有一次其中一个好像是喝醉酒了,竟然在大晚上给郝佳发起了语音消息,说了一些当时他们在一起玩的事情,颇有些对往事的一种怀念之情。   可再怎么怀念,大晚上打电话给一个女人,还是在喝醉了酒的情况下,任凭谁都会不开心,郝佳只能在林渊北阴沉的脸之下把那几个“狐朋狗友”一一的都给删了。   所以现在她是连一个打听的人都没有。   丁雨柔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我去把你跟那几个混蛋要,你说这岑屿也真是的,怎么以前就没看她这么事逼呢,大家分手了好聚好散不好吗?现在这年头连男人都这么磨磨唧唧了。”   郝佳听着她抱怨了几句,“行了,等你消息”。说完意兴阑珊的将手机给扔到了一边。   不出多时,丁雨柔发来了一串数字,她照着那一个号码,默背了下来,又一个一个输进手机里,等着岑屿来接电话。   岑屿接电话的速度倒是不慢,没“嘟”几下就他在那头就按通了电话,可就是不说话,等着郝佳自己来说。   没办法,郝佳只能咬着牙,逼迫自己不要生气,“你把那些画给别人了?”   “原来是这事啊......”岑屿故意拖长了声线,一副慢悠悠的姿态,仿佛在跟郝佳喝茶聊天似的。   郝佳本就是是急性子,再遇到这样着急的事,被岑屿这么一弄真假参半的对着手机哽咽了起来,“好歹我们也在一起过一段时间,你就不能让我最后对你留下的是个好印象?”   对面的男人沉默了,有的时候女人的眼泪就像是那柔情剂,总能给自己带来一定的优势。   岑屿没想到郝佳会哭,毕竟在一起过不到一年的时间,这11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足够让他了解郝佳的为人。   郝佳非常要强,眼泪对她来说是示弱的一种表现,是可耻的,她今天能哭,岑屿多少能猜出是在用苦肉计。   可有些东西给你的冲击力让你即使知道它是假的,威力依旧如同炮/火一样,他沉吟了几秒,正声说道,“那几副都是平常的肖像画,明川如果拿那些来威胁你,你别被他给骗了。”   不待郝佳应答,他就把电话给挂了,在最后一刻他还是无法伤害那个和自己有过很多美好回忆的女人,即使心里隐隐的冒着怒火。   —在得知她现在的男友同样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她却依然坚持下来的时刻。   ***   郝佳发现林渊北今天很怪,他今天就跟眼睛长在她身上似的,一直总是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而且平时这个时候他早就去了学校,今天却反常的还在家里。   “你今天不去学校吗?”   郝佳有疑惑就问了出来。   林渊北理了理右手上的袖扣,“今天不去,你呢?”   “我也没事啊。”   拍的戏因为戏份少,她的这个角色早就杀青了,舞蹈室也步入了正轨,因为丁雨柔的关系介绍来了好一批学生,生意也好了起来。   林渊北听她这么一说,慢悠悠的点了点头,说道,“那你把今天腾出来,我们一起带乾乾出去吃个饭。”   郝佳不禁疑惑,“怎么突然想起带乾乾出去吃饭?”   因为知道褚兰不喜欢她,郝佳和乾乾接触的时间也少了很多,那小姑娘不知怎么的非常的敏感,还特地发来消息问郝佳是不是不喜欢她了,郝佳只能解释说自己太忙。   这么一想,不仅是她,连林渊北都好久没陪过乾乾了,他因为在学校的时间耗费的非常多,等真正没事了,每天有要往明府嘉园赶,回家的次数大幅度的减少,就更别说去自己的姐姐家看外甥女。   她有些暗暗的羞愧,于是听到林渊北的提议,什么也没说,立马就答应了。   两人穿好了衣服,就去了林喻惠家接正在放暑假的乾乾。   给他们开门的时候,林喻惠多少是有些不开心的,不过不是因为郝佳,而是因为自己的弟弟。   这么一年多来,看他们住在外面,经过这么久的磨合,没有因为性格的不同而吵得天崩地裂,反而越来越有渐入佳境的感觉,林喻惠相比自己的母亲,对郝佳的接受度不知到要好了多少。   本身她不同意也是觉得郝佳可能性子不行,爱闹爱玩,以后指不定要给弟弟带个什么绿帽子,可听到了秦阿姨去他们家的那事,又止不住的心疼,谁家的孩子都是父母养的,她母亲实在做的有些过分了,就是娶个安分守己的,又有谁能做到这样子呢?   林喻惠觉得生气的是自己的弟弟,都是娶了老婆,就会变心,一点都不假,这还郝佳没进门呢,他来看乾乾的次数已经成直线似的下降。   她对着自己的弟没好气的努努嘴,“诺,在客厅里了,你自己跟她说去。”   之后就立马转了头和他后面的郝佳聊起了天来。   于此同时的加蒙酒店,明川兴冲冲的等着郝佳的到来。   他坐在酒店阳台的椅子上,摇着红酒,兴奋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他对郝佳确实宵想了很久。   等了一会,看了看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明川站了起来,果然听见了门铃被按响的声音。   他带着笑意理了理身上的睡袍,满怀热情的走过去时,打开门一看,竟然看见了站在外面的褚兰。   明川吓得结巴,“阿...阿姨,你怎么来了?”   褚兰看着他不整洁的穿着,皱了皱眉头,冷声说道了一句,“不请我进去吗?”   明川立马给让了道。   她走进去,坐在沙发上随意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看着身边站着的有些拘谨的晚辈,平静的说道,“小川,你的是阿姨大致听说了一些,很多事情强求不得,尽早收手才是最明智的选择,阿姨想这世界上比郝佳漂亮的女孩子应该不少吧。”   明川难得的一些耐心也被消磨了光,有些冲的说,“是林渊北让您来的?”   这样的语气让褚兰有些不快,确实是林渊北让她来的这一趟。   “您难道接受了郝佳?”   明川也算聪明,知道什么叫蛇打七寸。   可褚兰是什么人,看着他反问道,“接受又如何不接受又如何?”   他儿子跟什么人在一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以后会一直和谁在一起和在一起时那姑娘会不会影响他的名声,这一切才是最重要的。   她抬头看着眼前的明川,没在继续拐弯子,直截了当的说道,“小川,阿姨希望你知道,就是他们两最后不在一起,阿姨也不希望你成为破话坏我儿子名声的罪魁祸首。”   ***   明乾坐在后面的安全椅上一直不肯讲话,虽然她答应出来了,不过这并不能代表她原谅了自己的舅舅。   简直不能忍,一个月都没有过来看她。   郝佳坐在副驾驶上转过头,有些讨好的问她,“乾乾想去哪儿吃呢,我们去乐嗨乐嗨好不好?”   乐嗨乐嗨是一家儿童主题餐厅,因为其特立独行的玩具区,深受很多带着孩子的家长的喜爱,郝佳也是在来的路上在网上搜了一下才知道的。   明乾一听眼睛都亮了,可还是忍了下来,看了他们一眼,又气愤的转过头,谁都不理。   郝佳笑着摇摇头,还是给林渊北开了导航去了乐嗨乐嗨所在的地方。   手回手时,还笑着摇摇头说了句,“现在的小孩子真难哄,有什么就知道在心里憋着,什么也不说出来,真难哄,说句自己生气了有那么难吗?”   一直认真开车没转过头的林渊北突然看着她一眼,冷不丁冒出一句,“你好意思说别人?”   郝佳下意识的辩驳,“我为什么不好意思.......”   霎时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和今天林渊北奇怪的举动,顿时豁然开朗,整个人跟没力气似的倚在座椅上。   他知道了...... 第47章   一路沉默的开到乐嗨乐嗨, 在快进门时, 林渊北才让她带着明乾先去订位,自己则去停车场停了车。   拉着明乾的手走在路上, 郝佳止不住的去想林渊北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话说了一半又停了下来?   难道其实是他什么都不知道,就是随意说了几句话来故意诓她的?   好像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右手被人摇了几下, 才让她收回胡思乱想,低头去看撅着嘴的小姑娘,不解的问道, “乾乾, 怎么了?”   “舅妈,我喊了好多声了你怎么都不理我。”明乾抗议道。   郝佳一听原来是小姑娘抱怨自己冷落了她,于是弯腰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笑着道歉道,“好了好了是舅妈错了,乾乾想说什么呢, 这一次我一定认认真真的听......”   这下明乾才又恢复了开心的模样, 蹦蹦跳跳的走在郝佳的身边,说着在幼儿园里的趣事。   进了门,服务员领着他们去了最后唯一剩下的一个位置上, 因为是周末,很多休假的父母带着孩子来就餐,他们也算幸运竟然还剩最后一个位置轮到了自己,要迟来一会儿,估计又要等上半天。   林渊北还没来, 郝佳让明乾先点了自己喜欢吃的,等点好的时候,去停车的人才匆匆赶来。   明乾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排斥林渊北了,看见自己舅舅坐在旁边,一骨碌跳起来,钻进了他的怀里,郝佳看着这一阵仗,拍了下她的屁股笑骂道,“得,还是你舅舅好。”   不远处的工作人员看见这一幕,好奇的频频往这里张望,没过多久后,走来一个穿着制服的女人说道,“先生您好,我们店正在举办拍全家照免单的活动,请问您有意向参加吗?”   乐嗨乐嗨是南城一家有名的儿童亲子互动主题餐厅,很多年轻的明星都会带着自己的孩子在人少的工作日前来游玩。他们并不缺少客流量,也不需要靠这些照片来给自己打名气。   只是在活动的举办中,餐厅经理看见这么一对比明星还亮眼的年轻夫妻,不免有些蠢蠢欲动。   林渊北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郝佳,在征求她的同意。   郝佳自然是点点头。   工作人员获了首肯,拿着照片对着他们所在的一桌,调整角度,看着镜头说道,“爸爸,笑一笑啊,这么开心的日子不要摆着脸哦。”   郝佳一下子喷笑了出来,抱着明乾侧转脸去看身边表情依旧有些冷淡的林渊北,拳头抵着桌子上就差笑岔了气。   他还真是好像不太会笑。   这个梗让接下来的林渊北一直表情都不是很好,坐在一边面无表情的吃着碗里的东西。   郝佳看见了,故意低下头对着怀里的明乾说,“乾乾,我们等吃完饭,去买点开心果送给舅舅好不好,他都不会笑呢。”   “好啊好啊。”一听是要去买吃的,明乾自然是没有异议,拍着双手赞成。   一旁的林渊北面对郝佳时不时的两句调侃声,只冷着眼看了他几下。   吃完饭,有休息的时间可以去楼上的活动区玩,中途林渊北接到了一个重要的电话,所以只能由郝佳带着明乾上去玩。   周末的活动区人很多,多数都是带着孩子在里面的母亲,郝佳带着乾乾走了进去,嘱咐她小心一点,就坐在一边自顾玩去了手机。   百无聊赖的翻翻微信,翻翻微博,突然感觉身边的椅子一下震动,她抬头一看,一个年轻的妇人正要坐在自己的身边,还笑脸盈盈的看着自己。   郝佳在心里疑惑:这是谁?认识我?随后又在脑海里搜寻了一遍,还是没什么印象。   年轻的妇人开口问道,“那是你的孩子吗?”   一副欲要聊天的架势,到这个时候郝佳才算明白原来就是个陌生人,趁着等孩子来随意闲聊几句的。   “不是,是我男朋友姐姐家的孩子。”郝佳如实告诉她。   妇人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我看你年纪好像也不大,刚才还在惊讶孩子怎么会这么大呢。”   郝佳不置可否的笑笑,又回答了她几个问题,突然一阵烟瘾上来,伸手探进包里想摸摸昨天放的那包烟还在不在,又四处搜寻餐厅里的吸烟室。   妇人有些奇怪的问,“你要找什么?”   “我在找找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可以吸烟的地方。”   那妇人大声惊叹,“你这孩子,真是大胆,有些东西女人千万不能碰,以后会有你后悔的日子。”   她在聊天中得知郝佳比自己小了近十岁,看她人也很容易亲近,不自觉的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教训了几句。   郝佳没多在意她的话,只是觉得这烟不能让林渊北看见,他有强烈要求过她戒烟,可郝佳虽然烟龄不长,但刚进大学那会,跟学校里的那群狐朋狗友出去厮混的多,有的时候一晚上下来,连身上都带着烟味。所以戒烟对他来说不是很简单的时。   想抽的时候她就偷偷在包里放一包,林渊北虽然管她管的严,但他多少年培养出来的教养让他根本没那意识想到去翻郝佳的东西。   看着从楼梯处走来的人,她把包又拉了起来。   ***   晚上   送完了明乾,林渊北把车子停在停车场,在郝佳刚想推开车门下去的时候,突然拉住了她。   郝佳没反应过来当即随着身体的本能反应转过头,还没看清身边人的脸,就已经落入了一个轻柔的怀抱里。   林渊北抱过她,有在她喝醉了酒后蛮横的闯进他怀里的时候,有在床上情到深处情不自禁的时候,可从来还没有过这样。   —在清醒的意识之下这么大张旗鼓的搂抱。   她迟钝了几秒,在他怀里木讷讷的问道,“怎么了这是?”   林渊北没说话,只是腾出右手穿过她的指缝与她交握,过了一会儿之后,摘下了他临时给郝佳买的那只戒指。   郝佳感觉到手上一阵空落落之后,随即又有一个环状物体套在了原本的位置。   他在她的耳后轻轻的开口说道,带着男性声音的微沉,“小佳,这一年多辛苦你了,让你没名没份的跟着我,我一直以为只要在一起那些东西都是假的,现在想起来也是我自己没去开口而已。”   郝佳听着他话里深深的愧疚,眼眶泛着丝丝的红,稳住声音,假装很生气掐了一把他的腰,说道,“那你现在又怎么想起来的?”   林渊北背对着她,脸上闪过一丝的不正常,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老实交代,“萧贺教的。”   “那他还有教你什么吗?”   郝佳恶狠狠的问,刚才的那一点感动全部烟消云散,可待在看见车后箱排满的一双双漂亮的高跟鞋时,那一点气愤顿时化成了尖叫,在夜晚的停车场里发出一声声的回音。   惹得同样回来很迟的住户不停的看这里以为出现了什么神经病。   郝佳把那一双双高跟鞋用一个袋子全都装在了一起,脸上满脸的心疼。   这种做法对它们简直就是太简单粗暴了,可这大致看过去得有二三十双,不用这个办法还真没办法把它们给带回家。   回了家,她包还没放下,就跑去储衣间将鞋子一排排的放在地上,拍了张照片传到朋友圈,还洋洋得意的说道:直男的简单粗暴实在是太nice了。   发出去没多久丁雨柔就在下面问:林渊北送的?   郝佳:dei,还送了一个鸽子蛋钻戒跟我求婚要不要看?   丁雨柔:算了吧,不想看你吖的小人得志的嘴脸,还是把你的鸽子蛋好好的捂在被窝里吧。   ......   两人聊着聊着又从评论转战了阵地,私聊起来,大概互相又调侃了半个多小时,郝佳又些受不住了,直嚷着最近身体不好,要去休息。   丁雨柔听她语气弱弱的,在那头故意调节气氛,暧昧的问道,“是不是林渊北太能干了,让你体力透支了。”   郝佳打着哈欠骂了个滚字。挂了电话,先去洗澡,洗完澡在林渊北去书房的时候,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肥皂剧吃了半个西瓜,西瓜是刚冰镇过的,凉凉的知道心头,她吃下最后一勺时,满意的摸了摸肚子,关了电视,起身准备去刷牙,睡觉。   躺在床上回了几条其他人的评论,郝佳就关了台灯,慢慢的合起了眼睛。   就这样过去了约莫一个多小时,突然床上的人捂着肚子在床上小幅度的翻滚了起来。   郝佳是被疼醒的,周围冷束束的空气都无法吹掉她额头的冷汗,她想坐起来喊书房里的林渊北,可胳膊连撑起她的力量都没有,试了几下,又倒在了床上。   肚子的疼痛感越来越大,郝佳几近晕厥,她想到床头放置着的手机,艰难的翻了个身慢慢的爬了过去...... 第48章   手机就在床头柜子的最右边, 靠着床边, 郝佳移动了几次就伸手拿到了它,可刚想收回手, 东西“嘭咚”一声掉下地,所以的努力都变成了徒劳, 她也随着疼痛力度的加重晕了过去......   ***   南城医院   林渊北站在办公室里额头直躺着虚汗。   现在正值南城一年四季中最热的季节,即使是晚上,热风都跟煮沸的水冒出来的气体一样扑在人的脸上, 带着粘腻的潮湿。   他一路把郝佳从楼上抱到楼下, 到了医院,又马不停蹄的将人抱到急症室,后面的T恤早就像水洗过了一样,粘的全是汗水。   坐在他面前的医生将病例单子递给他,让他去外面付钱,临走前问了一句, “做过人流吗?”   林渊北一愣, 反应过来回她,“没有,不过有几年烟龄最近也碰过酒。”   医生听着他的解释, 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吩咐他先去交钱。   郝佳做了半个小时的手术,出来后林渊北一直都陪在她身边,中途的时候想起什么, 起身准备出去打个电话,但看了看时间,又作罢,等到第二天天亮起来,才去给郝佳远在应城的母亲苏欲梅打了个电话。   一夜没睡,他坐在病房外面的急诊室,把刚挂断的手机放进口袋里,双手就颓然的抵在额头上,映衬的背影孤落落的,再抬头便露出了那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眸。   想到什么,又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拨通了给了林喻惠。   此时的林喻惠正刚把明乾送出了家门,回到客厅,乍一下被突然出现的铃声给吓了一跳,等恢复平静后才快步上前接了电话,拿着话筒的她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脸色越来越沉重,嘴里还不停的说道,“行了,我知道了,马上就去。”   多余的话也没说,放下了手里的话筒,在那儿静坐了一会儿,才暗叹了一声起身往厨房里走。   厨房里还有保姆阿姨今天早上刚购置的一条鲫鱼,林喻惠查了一些资料,从冰箱里拿出一块豆腐,用这些食材做了一道豆腐鲫鱼汤,别的东西也没来得及准备,就匆匆的赶到了医院。   南城市立医院的妇科住院部在六楼,林喻惠从楼下的超市买了一点水果就乘了电梯到了指定的病房。   病房外面的走廊里有一排长长的座椅,有些病人的家属闲来无聊会坐在那里聊天,从家人病情说到家庭琐事,什么事情都能聊上半天。   林喻惠起初也没太关注这些,因为有人的地方就会有闲言碎语,根本避免不了,太常见了,况且她也不是喜欢八卦的人,对这些自然也不会过多的去在意。   她拿着保温瓶从旁边经过,看见快到了目的地,特意加快了一些步伐,哪曾想后面的一段对话却突然吸引了她的注意。   “哎,老杨闺女昨天病房里刚来的那个姑娘怎么了?”   “老杨闺女是哪个病房?”   “631啊。”   “哦,那个啊。”林喻惠因为那个“631”转头看去,一个穿蓝裙子的阿姨在眉飞色舞的说,“危险期过了吧,据说是宫外孕,右侧的输卵管都被切掉了。”   对面的惊讶,“这么严重,那以后还能怀孕吗?”   “能是能,就是几率肯定比常人的要小,况且少了点东西那跟正常女人能一样吗?”   “那还了得!”   “对啊。”蓝色裙子阿姨拍了拍大腿,又神秘兮兮的凑到旁边人的耳边,可声音却丝毫不见减小,“我听人说宫外孕是因为人流做太多了才会导致的,我看那姑娘长的就不太像正经人......”   ......   林喻惠驻足皱眉了好久,听到她们开始说别的事情的时候,才又抬步往左手边的病房走去。   走到631,轻轻的推开门,屋内先是传来女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交谈声,她扫视了一圈病房,在最里面一个床位看见弯身坐在旁边的弟弟以及正在睡着的郝佳,冷眼看了那几个说话的女人一眼,踩着高跟鞋往里面走。   林渊北听到门外的动静,摸了把脸,站起来,在林喻惠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疲惫着一张脸,声音暗沉的叫了一句,“姐。”   林喻惠到底是褚兰教出来的孩子,平时见她柔顺惯了,这会儿却见她表现出不同常人的气势,瞄了左手边那几个女人,扬声问道,“怎么不找个单人病房?”   林渊北,“当时太着急了,没想到那一层。”   他把郝佳抱来医院的这一路上,看见她的一些症状,对病情大概有了八九分的猜测。因为知道这个病在临床上相当的危险,林渊北整个心都悬在那里,哪还有时间去考虑这些。   林喻惠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大致知道了情况,将保温瓶放在床头,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肩膀,示意他先出去一趟。   林渊北跟在她的后面走到了刚才那几个阿姨聊天的地方,到了午饭时间,聊天的人都差不多离开了,就一个大爷坐在那里,林喻惠转身看着自己的弟弟,把从那几个阿姨口里听到的话像他确认了一遍,在看见他抿着唇角,保持缄默的样子,就知道事情是八九不离十了。   她抱胸思考了一会儿,严肃的对着林渊北问道,“你想过以后吗?”   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郝佳以后可以怀孕,但怎么说都比别人的几率小很多,并且下一次受孕时还可能会有这种情况,最坏的打算就是她可能连那一侧输卵管都会被切除,到了那个时候她就跟做母亲完全没有交集了。   林喻惠自以为耳提面命,没想到换来林渊北猛地抬头冷眼看着她,“姐,你不会以为这全是他一个人的责任吧?”   他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就一直在后悔,如果自己能再细心一点,观察一下她近期的变化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了。   深深的懊悔全都让林喻惠看在眼里,她心里翻江倒海,五味杂陈,林渊北到底是长大了,有了能让他谈其色变的人了。   知道自己也劝诫不了,她也没太过固执,从他身边穿过,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刚走到圆形玻璃的白色柱子那里,后面疲惫的声音继续想起,“姐,这事她不知道,你也别告诉她。”   ***   郝佳住在医院的第二天,苏玉梅带着郝伟一齐来了南城,因为昨天的事情,林渊北已经给她转到了单人病房。所以他们到的时候,周围并没有什么人,苏玉梅一看见自己女人穿着病服的憔悴的模样,一下子眼泪就止不住哭了出来。   郝佳还不能下地,脸色也雪白的一片,心情好像倒是不错,喝着林喻惠给她带过来的牛奶,一脸平静的看着自己的母亲,问道,“你哭什么?不就是动了个小手术吗?”   说时还把郝伟给叫到了她的身边,嚷着要把他抱到怀里。   苏玉梅一遍阻止,一边惊然,未曾料想到郝佳表现的会如此平静,但自己女人自己了解,她虽性格开朗,可也没开朗到在得知自己被切除了一排输卵管后还能笑的出来,那只有一种答案能解释这种现象,就是林渊北没告诉她。   苏玉梅看着床上低头说话的儿女,又撇开了头偷偷的抹了抹欲要掉下来的眼泪。   郝佳在医院住了七天就回了家,这七天里发生了很多天翻地覆的变化对她来说却都是被蒙在鼓里的事情。   起初她也并不是不担心,可随着母亲越来越明显的笑脸,她连那最后的一点忧虑都没有了。   回家第一天的晚饭后,她悠闲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着桃子,在和江慕飞聊天。   这小子两年前就去了国外,这次郝佳生病也没能来看她,就在电话里慰问了她几句。   要问他当时为什么要去国外求学,竟然是要和苏玥分手,耐于她一直纠缠就先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郝佳咬着桃子,在心里暗暗的骂道“你个渣男”但打出来的字却变成了你厉害啊。   在情场上混了这么久的江慕飞不可能听不出其中的言外之意,只能打着哈哈把这茬接了过去。   他怕郝佳无聊,承诺她等过段时间就回来陪她一起去酒吧喝酒。   因为怕知道的人多会露馅,林渊北除了自己的姐姐和苏玉梅,一概瞒过了所有人。自然大嘴巴的江慕飞也在其内。   郝佳看着他打过来的字,遥想到林渊北在她包里搜到一包很久之前抽的烟时的表情,心下立马打了个寒颤。   虽然她很想去,可想着去过之后的后果,郝佳觉得还是算了吧,毕竟小命最要紧,因为最近的林渊北真的越来越喜怒无常了...... 第49章   郝佳放下手机, 揉捏了几下后脖子, 头也跟着仰起来活动了几下,才似乎有要站起来离开客厅的想法。   端着水从厨房里走出来的苏玉梅看见了, 一个劲的提醒她,“别玩手机了, 回去睡一觉去。”又去唤郝伟,“小伟,到我这儿来, 别打扰你姐姐。”   小家伙长高了许多, 也壮了许多,就是性子还是和从前一样腼腆,抬头默不作声的看了一眼自己姐姐,迈着腿跑到苏玉梅的身边。   郝佳打着哈欠,没说什么,拖着一双黑白格子拖鞋径自往卧室里走去。   等她睡醒, 再次伸着懒腰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 看见客厅里坐着正和苏玉梅说话的两个人先愣了一下,在苏玉梅开心的叫了一句,“小雪, 你朋友过来了。”才走上前,挑着眉疑惑像是在问你们怎么来了?   来人是曲清和岑屿。   他们都是以郝佳的身份过来看望她的,因此苏玉梅并不知道眼前这个谈笑风生的男人就是郝佳的前男友。   她热情的吩咐郝佳,“小雪,你招呼朋友, 我去厨房切点水果。”   说完就往厨房走了过去。   客厅里就只剩下三人,曲清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白色凳子,笑着看着郝佳说道,“坐这里,我们难得来看看你,怎么见你一脸的不高兴?”   郝佳动作上依了她,嘴里却没饶人,“你啥啊你,给别人当幌子。”   提及“幌子”两个字时还有意无意的看了看右手边的岑屿一眼。   在坐的三人都没想到她就会这么把多年埋在心里的禁忌就这样说出来,脸上都浮现着尴尬的神色。   连曲清这种平时高傲惯了的人面部都闪现过一丝小小的尴尬。   郝佳见情况有些不对,知道自己说话直白了一点,但却没有丝毫的悔意,指了指曲清让她跟着自己去卧室里单聊。   门一关,她就抱着胸回头骂曲清,“你脑子有病吧,这都多少年了,你还喜欢他?”   其实喜欢岑屿也不是什么吓人的事情,可这么多年了过去了,如果岑屿对她有意思,也不会等到这个时候都还没修成正果。   曲清苦笑了一下,这个道理她不是不懂,可感情这东西是人与身俱来的本能,就跟喝水吃饭一样,她可以拒绝抽烟,拒绝喝酒,但却无法拒绝吃饭和喝水。   这就是一个人沦为感情里的被动着的悲哀之处。   曲清抬眼看了她一下,什么都没说,坐在那里沉默的半会儿之后,突然漫不经心的开口说道,“我要真的不执着能有你现在这个样子?”   郝佳是的亏她的。   南城舞院作为国内数一数二的舞蹈学院,里面的姑娘自然基本上各个都是形象好,气质佳,身材也很好的。   漂亮的女人聚集在一起就会吸引男人们的注意,有些家境好的能经受得住诱惑,普通家境出来的姑娘就不一定了。   大家心里跟明镜似的,总有人会因为金钱出卖了自己,不是天生就这样,而是这个环境里金钱与利益的诱惑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很难抵御。   郝佳能在一定程度上“出淤泥而不染”还是曲清在她后面给了强有力的支撑,毕竟舞院美女出众,她就是再美也不可能美到让曲清反过来主动找她。   郝佳有自知之明这一切的原因都是由于岑屿,她讪讪的不在多语,开始从橱柜里翻衣服,一件件的在胸前比划。   这一话题算揭过去了。   坐在沙包椅上的曲清看她挑选衣服挑选的那么认真,不由的跟着好奇起来,“你这是要干嘛?”   郝佳依旧对着镜子,没去看她,“今天晚上林渊北要去带我喝粥?”   对面的人像看怪物的一样看着她,“喝个粥你有必要搞得这么兴师动众吗?”   “你懂什么?”郝佳腻她一眼,“我他妈在医院的这一个星期澡都不能洗,好不容易身上干净了,你还不让我穿穿漂亮的衣服?”   “行行行,让你还不行吗?”曲清举手投降。   郝佳这才满意的回了身,继续对着镜子不停的照着,她选了一件蓝白相间的一字肩连衣裙,配上林渊北送给她的珍珠耳环,再化了一个淡妆,顿时感觉自己和之前邋里邋遢的形象一个天一个地。   心情都好了许多。   现在是下午4点半,离林渊北来回家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她想着在这半个小时之内赶紧的解决掉外面的麻烦,就可以开开心心的去喝粥了。   可不巧,刚拿出一双自己比较喜欢的平底鞋,外面的门铃就想了起来,郝佳暗叫了一声不好,对着镜子手忙脚乱...... 第50章   她把手里的口红放在梳妆台上立马赶了出去, 刚迈出一小步后面的曲清突然叫住她, 思忖了一会儿,神色凝重开口的说道, “你小心一点,张佳铭和岑屿在一起了。“   郝佳看了她半秒, 眼里还是有不小的惊愣的,半晌,才回过神来, 边往外走边说道, “放心吧,我还怕她不成。”   曲清没说什么,她对郝佳的性格了如指掌,知道她是那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定比他气势更强的人, 多余的话觉得也没必要说, 就跟着她一起准备走出卧室。   而此时的林渊北也正从家门口进来,郝佳和曲清还在卧室里没有出来,就连苏玉梅都在厨房里烧着晚饭, 因此在放眼可见的客厅里,除了趴在茶几上写作业的郝伟,就只剩下悠闲的坐在沙发上的岑屿了。   他翘着二郎腿倚在米白色的沙发背上,时不时得指点几句郝伟的暑假作业,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林渊北放下了手里的档案袋, 朝着客厅看了一眼,他倒是没说话,岑屿却站了起来,南边卧室的郝佳和曲清也已经走了过来,四个人碰在一起,谁都没有说话。   只有郝佳一个人赤着脚往玄关处的林渊北那儿跑去,嘴里还嗲声嗲气的叫着亲爱的,做作的让曲清一阵恶寒。   林渊北依旧一副习以为常,平静惯了的表情,弯身拿起一双拖鞋放到她的脚边。   郝佳欣然的穿上。   这一幕刺激到了沙发边的岑屿。   这样的郝佳是她没见过的,他承认她有些举止不同常人,记得有一次是她才刚上大二,丁雨柔被校外的一个女生欺负,她知道了,身体跟不经大脑做主似的,根本不管事情的经过是什么,拿着包就冲出去想找人算账。   她是有点神经质,可岑屿从来没见过她和谁撒娇过,那手是对亲密的人的一种亲昵,谁都没办法插/入其中。   岑屿握了握拳头,有些心情不佳的和苏玉梅告了别,就跟着曲清一起走出了大门。   他们走后,林渊北先进书房放了东西,然后再出来,拍拍还趴在客厅的茶几上写作业的郝伟的脑袋,让他去书房写作业。   郝伟迟疑了一下,才点点了一直抬着的小脑袋,拿着作业进了书房。   因为林渊北一天之内在家的三分之二时间基本都是在书房,苏玉梅知道他课业繁重,一来之前就吩咐小伟不要乱进书房,小家伙非常自觉,从来不敢往书房乱跑。   林渊北看着小孩子离开的背影,才走到郝佳的身边和苏玉梅打了个招呼,带着她离开的家,去城东老城区的一家粥店。   这顿粥的由来是这样的,在医院待了一个星期的郝佳终于在回家后的第二天忍受不了这种每天呆在家里的枯燥感,闹嚷着要出去走走,苏玉梅怕她去一些严重充斥的二手烟的地方,又怕她不知道禁忌,外面的东西随便乱吃,一个劲的在后面劝道,让她打消念头。   可郝佳这人要是苏玉梅能管住她,也不会放任她孤身一人在南城闯荡这么久。   正愁恼之际,还是林渊北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带着她去了一家自己高中学校门口开了十多年的粥店。   到的时候,只有许阿姨一个人在看店,林渊北给郝佳点了一碗红豆薏仁粥,付了钱,开下发票的许阿姨,笑眯眯的说道,“很久都没看见你来了,是带着女朋友来学校看看吗?”   林渊北弯身点了点头,尽显对老人家的尊重,这下许阿姨就更能判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了,这么多年过去,对面学校的学生一批又换了一批,她还是清清楚楚的记得这个礼貌的男孩子。   偶尔会因为时间匆忙来不及吃早饭跑到她的店里,那气度和家教在一众人里立马脱颖而出。   郝佳有些惊奇,如果自己算的对的话,林渊北离开高中三年了,竟然一个卖粥的老人家还记得她,不由的问出口,“阿姨,您还记得他?”   许阿姨说的神情骄傲,“那当然,以前高中的时候多少姑娘追在他后面跑啊,就是现在我还能偶尔听见有小姑娘提起他呢。”   郝佳挑挑眉,对许阿姨的话没什么非议,大概的聊了几句话,就和林渊北一起往里面走,许阿姨的这家粥店虽然开在老城区,不过经过她细心的打理,店面弄的干净又温馨,因为不是不是快餐式的经营方式,多是许阿姨亲自买食材,下厨,所以吸引的回头客很多,有人还特意从很远的地方赶来。   你一会儿粥就端上来了,郝佳吃完,觉得心满意足,竟要求林渊北陪她去逛他的高中。   这时候已经七八点了,可夏天的天黑的晚,还是明亮一片,高中的学生已经开始上晚自习,所以校园里并没什么人。但是看门的老大爷询问了来意,才勉强的同意他们进去。   郝佳跟在林渊北的后面,突然看见公告栏上的一块牌子,脚像被定住一样,停在了那里不动,定睛看了好一会儿,竟了有兴趣的朝着林渊北的反方向走去,在她前往的方向有一块公告牌,那是南大附中近六年来每年的学校状元,也是南城每年的高考状元。   这一直都是学校的骄傲,因为每一年的状元都出自她们学校之手。   郝佳走过去,牌子上一共放了六人,三男三女,林渊北就在其中,相比于现在,那时候的他还带着点青涩,可就是蓝白相间的短T校服,不长不短很随意的高中男生的头发都让他在一群人中一眼就能看见。   郝佳抵了抵他的胳膊,笑着说道,“哎,你高中就挺帅的啊,当时是不是有很多人喜欢你?”   她还依稀记得自己高中时班里的男生要不就是杀马特,要不就是低头不肯一声学习的,很少有几个既高调,又学习好,还有点小帅的也比不了他当时的风采。   林渊北没说话,看了郝佳一眼,可在郝佳眼里那就分明像是在说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她在心里“我靠”了一声,看着某个突然变得有些自恋的男人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他去看了高中的老师,几个老师都已经年龄大了,再过几年就要退休,看见林渊北来看她们高兴的像个孩子。   郝佳站在一边没能说话,等他们聊了一会儿,才将话题转移到郝佳的身上。   老师看了郝佳一眼,“渊北?女朋友?”   林渊北牵着郝佳的手,点了点头。   老师哈哈大笑,起身去饮水机前去倒水,接水的过程中还止不住的调笑道,“我说当时理科班的才女那么多你竟硬生生一个都没看的上,原来你小子也是个外貌协会啊。”   林渊北没去反驳他的老师。   并不是赞同,而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原因,也许真有因为郝佳漂亮的原因,可漂亮有好多种,他就栽在了郝佳这一味的漂亮之上。   聊了一会,他们就离开了学校,因为郝佳还在休养之中,林渊北也没带他去别的地方,直接回了家。   ***   几天以后,出了实验室的林渊北,走在教学楼的路上,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已经过了10点,校外是各种小摊铺喧闹的声音,而校内却安安静静地,偶尔有几个学完习匆忙赶去宿舍的人。   他把电话接起,对面清晰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就连站的有些远的余畅都能听见里面在讲什么。   随着林渊北把话筒挂断,他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问道,“你真要去?”   话有些不清,但还是能听到什么“东西”,“郝佳”,想知道”,“校门外”等一些字眼。   余畅东拼西凑,大概能猜出是郝佳的前男友打来了电话,要给林渊北看什么东西。   东西是什么他不知道,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作为朋友的他担心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林渊北收回手机只回复了他一个点头,意思就是会去。   余畅也没继续说什么,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况且以林渊北的性格,就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前男友说什么,都不会影响他和郝佳现在的关系。   只是这最了解男人的人还是男人,他们天生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像是本性带来的,会有克制,却无法连根消除。   余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隐隐的担心。   而林渊北出了校园门,左转弯,就到了岑屿和他约好的地点。   一辆张狂的兰博基尼停在校外的一颗梧桐树下,像一头沉睡很久,欲要睁开眼的狮子发出轰轰作响的声音,就跟岑屿的人一样嚣张跋扈。   而他人也倚在车门上静静地吸烟,仰着头盯着一个方向看去,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林渊北迈步走了过去。 第51章   郝佳发现林渊北今天回来的有些迟, 比平时晚了将近一个多小时, 这是在她和他住在一起之后从来没遇见过的事情。   他这人平时自律惯了,除了实验室里有什么事又或者因为路上什么事情给耽搁了, 还真没可能迟回家这么久。   郝佳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想看看他身上有什么异议, 比如路途中救人的痕迹,可看着林渊北连衣角都平整的衬衣,立马在脑海里将这个可能排除。   她从鞋柜里拿出他平时在穿的拖鞋, 刚想起身就听到头顶上的男人有些疲惫的声音, “怎么还不睡觉?”   郝佳拢了拢身上的睡衣,站起来说,“白天睡够了,晚上睡不着就和丁雨柔聊了一会儿天,没想到不知不觉就到这个点了。”   林渊北点点头,表示知道, 走到客厅里将手里的一沓资料放在茶几上, 转身去了浴室。   这个动作他平时做了很多遍,郝佳可以说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可今天她却慢慢地弯下了腰打开了茶几上的一沓资料, 对着封面上的一个名字,用手在上面按了按后,看见手上留下的钢笔印,眼睛眯了起来。   那是两个娟秀的小楷,字如其人, 确实让郝佳脑袋里忽然闪现出萧晴的影子,再根据字迹的干涸程度基本能判断出林渊北在不久之前曾经见过萧晴。   她其实是相信林渊北的,但还是会好奇到底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他推迟回家一个小时来解决此事,还是和曾经喜欢过的女人一起,这断然不是林渊北的风格。   郝佳摩挲着下巴使劲的思考着,可就是弄不清楚个所以然来,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走到床边,拿起柜子上他大剌剌的放着的手机,无需解锁,直接打了开来,首先想翻进一些聊天软件,可想到林渊北连和她都不怎么用这些东西,就别提和别人了,于是立马否决,点进了通讯录里。   那一阶段和他通话的只有一个人,还是个陌生的号码,郝佳盯着那十一个数看了许久,越看越觉得发现了什么端倪,但就是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因为号码让她有种隐约开始觉得愈见沉重的不安感,却没来由的找不到任何原因,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电闪雷鸣之间,她突然想起来,那不是岑屿的号码还能是谁的号码?难道他这过去的一个小时是和岑屿在一起?   郝佳心里像陡然翻腾起的波浪,变得不平静起来,她寻思了一会儿,将手机调到界面,又放回了原位。   第二天,背着林渊北,她在舞蹈室楼底下的咖啡店约见了岑屿。   岑屿来的时候,推开挂着风铃的玻璃大门,叮当响的声音引起了咖啡店里所有顾客的注意,但这种情况不是只针对他一人,每个进来的顾客都会有如此的“待遇”,只是他不同的是,相较于别人的匆匆一瞥,路人对他的注意又达到了另一个层次,那就是目光滞留。   因为他呆着一副夸张的墨镜,吹着小调,那副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样真的在人群中尤为的显眼。   郝佳看着他坐到自己的面前,翘着二郎腿,闲适散漫的随口问了一句,“找我什么事?”   郝佳没空和他闲扯,直接咬牙切齿的问,“你昨天晚上找我男朋友了?”   “男朋友”三个字深深的刺激到了岑屿,他在嘲讽的说了句,“哟,叫的真亲热。”之后很欠扁的说了句,“你猜我找没找呢?”   郝佳愤慨,“我以为我们上一次已经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她指的是那一次关于明川的事情,她在他面前哭了一次,他也心软了,郝佳就默认他是愿意退出这场巡猎游戏,自此不再干扰她的正常生活。   没想到还没安分几天,又显了原形。   “什么意见,我可什么都没说,我只是告诉你那几幅画我是不会给别人的,至于会不会给林渊北我就不得而知了,那得看我的心情是不。”   岑屿贱兮兮的对着她咧出笑,脸特地的伸到她的面前,因为距离近,整整放大了一倍,表情也让人讨厌了一倍。   “你混蛋!”   郝佳凑着他的脸上去就是一巴掌,打的岑屿瞥开了头。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转过脸继续看着对面的郝佳,“你也这样子打过林渊北吗?”   他已经陷入了一种病态,连他自己都深知道这一点,这种病态在他为了那段感情据理力争,甚至不惜和家人反目,而郝佳却那么轻易的放手时就根植在他的心里,隐隐的成为一根扎着他心的刺。   这根刺在林渊北出现的时刻变得愈加锋利,指戳心房。   他就是不甘,明明一样的开始,结局却截然不同,难道林渊北比他多了什么不成。   郝佳是被气极了,觉得当真是自己以前瞎了眼,竟然会被这样的无赖缠上,“我打没打过他关你什么事,就是打架也不是像你这样的打架。”   岑屿一个情场老手不会听不出这话里字间的隐藏意义,他上前一下子扣住郝佳的下巴,任是没让她挣脱开来,又换了另一种吓人的说话语调,“郝佳你激我,你以为我就吓吓你?”   说完站起了身理了理衣服离开了咖啡厅,完全不管周围人看他的目光。   ***   晚上林渊北回来,郝佳还穿着今天出去见岑屿的衣服,因为不是像往常一样出去穿睡衣,林渊北就多问了一句,“今天出去了?”   “嗯,去买了一条铂金的脚链。”   她随口的答了一句,身边的林渊北却在脱衣服的时候紧紧的眼前这个眼前有些心不在焉的女人,眼睛里变换莫测,因为郝佳她根本就不喜欢带脚链,可见她是多么的慌张走神,才出现这样的错误。   林渊北想和她说些话,可想想还是决定从家回来的时候再说最为妥当,就先将另外的一件事情告诉她,“今晚去趟老宅吧。”   “哦,好的。”郝佳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这件事林渊北和她提过,所以她才不会那么的吃惊。   前段日子林渊北像郝佳求了婚,现在就结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林渊北学医的这条道路道阻且长,现在就结婚未免家庭,工作两边顾不来,于是他们商量着先订婚再说,在此之前去看看褚兰也是有必要的,郝佳的想法也跟他一样,对老人家的尊重是一定要的,至于受不受那就是她们自己的事了。   于是就有了此刻林渊北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   因为早就商量好,他们也没花费多久的时间准备,翌日中午,郝佳就跟着林渊北去了林家老宅。   林慷平不在家,只有褚兰和林喻惠在。   郝佳以为这个未来婆婆会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她什么话也没说,反而准备的一大桌菜,只是到中途的时候,随意提起了一句话,让郝佳听的如鲠在喉,“你妈妈和弟弟都住在南府嘉园那套房子里?”   林渊北皱紧了眉头,郝佳也不自主的顿了一下吃着饭的筷子。   蛇打七寸,她确实高明知道郝佳的弱点在哪里。   郝佳这种人天不怕地不怕,你可以说她放荡风骚,你也可以说她各种败坏她名声的话,她可能都不在乎,唯独这句“你母亲和弟弟都住在明府嘉园那套房子里?”最伤人,就好像在跟你说,你接近我儿子目的明显,动机不纯。   郝佳闷声低头吃饭,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就想赶紧的结束。   褚兰到底还是要在乎自己儿子的面子,没在继续说下去,安安静静地吃着。   中途负责开门的小王一套跑到褚兰面前,递给她一个盒子似的快递说道,“阿姨这是个加急包裹,握怕有你急需的就给你立马送过来了。”   要平时她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褚兰接过她递来的盒子,心下也跟着疑惑她这到底是谁送来的,最近根本没人告诉她自己要给她寄东西。   一边的郝佳捏紧了两手,额头冒汗,因为她知道那东西是谁送来的,盒子上的雪花标记明显和几年前岑屿为她设计的那个标志一摸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区别...... 第52章   淡紫色的盒子被慢慢的打开, 郝佳屏息看着褚兰去翻动盒子的右手, 心像要跳出来一样,紧紧的握成拳头, 手心全是汗。   全然没看见就坐在自己身边的林渊北变化莫测的眼神。   她死死的盯着那个盒子,看着它的盖子慢慢的被那个威严的女主人揭开, 正当扑通扑通跳着的心像是卡在了喉咙口一样的时候,盒子里的东西让郝佳惊呆了,根本不是她以为的东西, 竟然是只乖巧的纯白色小猫咪。   小东西不知道周围发生的这一切, 安静的趴在盒子里裁剪下来的一块波斯地毯上舔了舔自己奶白的小爪子,将围着它看的人视若无物。   郝佳松了一口气,但因为之前的高度紧张,紧绷着的身体突然放松下来,在椅子上碰出了一声极小的“咯噔”声音,引起了林喻惠的注意。   她没放下筷子, 直接侧过头问, “小佳,你怎么了?”   “哦。”郝佳结巴了一句,想解释, 但话音有些不稳,没说出几个字,林渊北就已经替她解释了,“最近晚上估计睡的不好。”   说完,还伸出手握住了郝佳的手心, 宽大的手掌负载包裹着郝佳纤细的五指,给了她莫名的安慰和鼓励,还有解放,因为林渊北的这一举一动,分明就是已经看出了她这几天的不对劲,她在思考该不该将事情告诉林渊北,免得他们总是被迫的生活在岑屿的掌控之下,由他人来控制。   隔着一个座位的褚兰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眉头,不过没把过多的经历放在她的身上,因为这个盒子实在奇怪,她还没有什么“志同道合”的朋友能给她送这样的东西,叫了一声身边的小王,抬头疑惑到,“这个快递是哪儿送来的?”   “还是跟以前一样送上门的,我在外面拿到就立马给拿了过来。”   褚兰点点头,吩咐她去问一下快递公司那个送快递人员的具体信息。   小王立马去查了,回来的消息竟然是查无此人,连上面的快递单号什么的都是伪造的。   这种情况林家从来没有遇到过,林喻惠在一旁急的乱转圈,问要不要报警,要不要找几个保镖在家里看着。   褚兰呵斥了她一句,直说她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一样不稳重,被自己的母亲批评了一句,林喻惠也不敢再多说,只能站在一边干着急。   但事情似乎也真如褚兰所表现的那样,就那么平静的过去了,像一粒扔进了大海里的小石子一样再也没激起任何的波澜。   而与此同时的郝佳却急的有些上火,她给岑屿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那头都不是没人接,或者显示关机,而是想到中途就挂断了,最让人恼火的还是那家伙竟然变态到连挂断电话的时间点都掐的刚刚好,仿佛在无形中宣示着我知道是你,但就是不接。   郝佳气的将手机“碰”的一声摔在地上,在舞蹈室里来回的打圈,于婷看见了,有些担忧的询问她怎么了。   郝佳不是像人诉苦的性格,憋了半天,丧气的说了句没事,穿上鞋下了楼底下去买了包烟。   她已经很久没抽了,自从林渊北勒令她戒烟,连包里放置的一包用来烟瘾上来时解馋的备用份都被他给扔进了垃圾桶。   第一口上去的时候,除了那种久违的熟悉感,还真的有种解脱的感觉。   从岑屿的步步紧逼中解脱,从对林渊北的小心翼翼中解脱。   她从来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喜欢到害怕失去,因为身边的每个人都在用眼神告诉她,你真不配。   在医院的那段时间,每次苏玉梅带着她到楼底散步的时候,总会碰到之前隔壁床那个病人的母亲,她一来就往她身边一坐,然后开始感叹林渊北有多么多么的好,什么送她来的时候因为她输卵管毛细血管破裂导致出血,抱着她的林渊北身上沾了一身的血都不嫌弃,还有什么小伙子一表人材还这么顾家在这个时代真的是稀有动物了。   话里话外都明明白白的在告诉郝佳,以前爱玩不自爱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好好做人,珍惜眼前人。   当时郝佳就很想问她,你文盲吗?不知道宫外孕的原因有很多种吗?   可想想还是作罢,有些人就是那样照着自己喜欢的方式去揣测别人,然后再自诩清高的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指责别人。   何必和这种人计较呢?   可说的人多了,三人成虎,到最后她也不禁开始想自己是不是真的配不上林渊北。越想越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够主动,林渊北还真不一定属于自己。   郝佳烦躁的抽着烟,拿起电话就给丁雨柔打电话,“喂,在吗?”   丁雨柔一听她那语气,霎时就知道她心情不是很好,“怎么了这事?”   “陪我去喝酒。”   “哟,这我可不敢,要使让林渊北知道了,还不扒了我不可,况且,你身体不好,可不能喝酒。”   郝佳眯着眼瞅了一眼一口烟,不甚在意的说道,“不就是被切了一侧输卵管吗?我又不是真不能生,你们这么紧张干什么?”   丁雨柔大惊,“你知道?”   郝佳自嘲的勾起嘴角,有那几个大妈天天在医院的亭子里围着她转,就是不说明她也知道自己身体的真实情况。   她自己也上网查过,宫外孕导致的一侧输卵管被切除,并不意味着你的怀孕几率降低的只是百分之五十,因为有前面这个例子,那一侧的输卵管很有可能也会出现同样的状况。   可出奇的郝佳在知道这件事后并没有觉得有担心,可能是因为她受到林渊北的照顾越来越多,渐渐的已经觉得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会有他在,她相信他会解决任何问题。   这就是依赖一个人的力量,可以战胜可能要对面失去生孩子能力的恐惧。   郝佳愣了愣神,恢复过来,还是催促道,“废什么话,就说去还是不去?”   丁雨柔思考了一下,咬着牙,“去,怎么不去。”   那边还传来宋凛斯悠哉悠哉的声音,“你要是去了,我明天让你下不了床。”   丁雨柔从不避着郝佳,拿着手机哼道,“谁让谁还不一定呢。”   沙发上的男人,“......”   其实丁雨柔并不是不关心郝佳,由着她瞎胡闹,主要是她觉得郝佳心情不好憋在心里倒是对身体不好,难得出去放纵一下,由她在旁边把着关,应该问题也没有多大。   可等到了酒吧,丁雨柔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这货根本就是拿酒当水喝,直接在往嘴里灌。   阻止了她几下,根本就不起任何作用,还跟酒不要钱似的撒开丫子喝。   丁雨柔无奈,觉得自己可能没那能力劝她,只得打电话给了林渊北,把酒吧的地址告诉他,才算松了口气。   同时心还在悬着,害怕林渊北过来不给她好脸色看。   她看了看郝佳穿着的衣服,黑色的露背贴身裙,性感的像这魅夜里的一朵红玫瑰,带着女人的幽香。   记得郝佳曾吐槽过林渊北的占有欲,她不由的缩了缩脖子,让服务生帮着照看她一下,自己准备去车里拿一件外套。   于是林渊北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这样的一幕。   嘈杂纷乱无比的酒吧里,所有人都在随着音乐摇动着,而郝佳却趴在酒水台上睡的意识都不清醒,旁边一个男人拿着酒瓶坐在她身边的高脚凳上顶着烈日她的后背看了郝佳,了有兴趣的想搂着她,林渊北上去就握住他的手腕,冷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眼睛里的厉气吓的男人都不敢吱一声,只能握着右手臂“啊啊”大叫。   因为太疼了。   林渊北放下他,看都不在看着他一眼,横抱着郝佳离开了座位,中途正好撞上回来的丁雨柔,脸部没有任何表情的瞥了她一眼。   丁雨柔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她一边懊悔自己太不小心了,一边又暗骂这个新来的服务生也太他妈不靠谱了。   ***   林渊北将郝佳放到了车上,他怒气十足的对着副驾驶的女人吼道,“把眼睛睁开!”   郝佳知道自己装死是装不过去了,慢悠悠的睁开眼睛,看着对面随时要爆发的男人。   她是有些醉,但还没醉到到那种意识不清明的时候。   “要骂你就骂吧,我今天是真的想喝酒。”   破罐子破摔。   林渊北什么话都没说,可是额头上爆起的青筋和密布的汗珠暴露着他真实的心情。   他更生气了。   郝佳竟然觉得有些怕,她借着酒意缩了缩身体,看着挡风玻璃前一辆辆一闪而过的私家车,声音清幽的说道,“你肯定觉得我作,可我觉得受够了,每个人都在逼我,岑屿拿着那几章裸画逼我,你母亲也在逼我,就连陌生人都会觉得我不自爱,可我就想好好的过日子而已。”她转过脸,看旁边的男人继续说道,“想和你。”   眼前一切都是模糊的,就连林渊北惊愕着的眼睛都在晃着,她想她是真的醉了,要不怎么会说这么多话呢? 第53章   夜幕之下, 是霓虹在闪烁着的南城, 迎面刺来一辆汽车的远光灯照到郝佳的脸上,有些刺眼, 她下意识的躲避,因为头有些晕, 便索性直接趴在了椅子上,闭目养神。   林渊北目光沉沉的看着她,盯了许久什么话都没说, 理正了她歪耷在一边的脑袋, 从车后面拿来一个毯子盖在她的身上,将车开回了明府嘉园。   已经11点多了,平时这个点,苏玉梅和郝伟都已经进入了梦乡,但今天因为自己女儿还没回来,不免有些担心, 便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等着郝佳。   听到门外有开门的动静, 立马站了起来,走过去,就看到这样一幕。   林渊北背着喝的醉醺醺的郝佳一手开门, 一手扶着她的身体。   “哟,这是怎么了?”苏玉梅着急的走上前几步,火急火燎的问道。   林渊北叫了一声“妈”,而后又平静的告诉她,“喝的有些醉, 我先送她回房。”   他从苏玉梅住进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改口和着郝佳一起叫她妈了。   “哎。”苏玉梅先是应了一声,又跟在他们两个人的后面,拍打着郝佳的臂膀,气愤的说道,“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听人劝呢,不能喝酒还跑去喝酒。”   絮絮叨叨的说了一路,快走到卧室门外的时候,郝佳却突然将脸放到林渊北的另一侧肩上,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打了一个酒嗝后咧着嘴傻笑,“妈,你把我打疼了。”   苏玉梅被她突如其来的这一下,弄的没反应过来,回神后哭笑不得的骂了她两句,才带着小伟去了房间睡觉。   而林渊北自然不会这么快活,把背上这个醉了的女人放在床上后,他又去厨房烧了一点白开水,酒性烈,如果不让她喝点水,后半夜肯定胃烧的疼。   于是郝佳从床上酒醒爬起来走到客厅的时候就看见这样的一个场景。   林渊北正弯身看着眼前的净水烧水壶,研究着该按哪个键,那模样就像他在看书的时候一样认真。   郝佳情不自禁的看呆了,咽了几下口水,才终至反应过来,走到了他的身边。   在经过餐桌的时候,厨房里的人已经感觉到了有人的靠近,转过脸看向她,目光飘至脚上的时候,又皱了皱眉,沉声问了句,“你怎么又不穿鞋?”   郝佳像没听到似的就这么赤着脚走到她的身边直接问道,“我是不是把什么都和你招供了?”   林渊北睨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继续低头看着料理台上的烧水壶,一分钟后,水烧好了,他用白色的玻璃杯接了一点,放在一边冷了一会儿,递给郝佳。   郝佳看都没看,还是一直固执的在问,“到底有没有?”   像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被逼没办法,林渊北漫不经心的回她了一眼,“你不是知道吗?”   郝佳一滞,随即又笑出来,她怎么会觉得他看不出她是在借着酒意在和他坦白呢,这人有多聪明她又不是不知道。   郝佳走上去从前面抱住他,埋首在他的怀里,气息极弱的问了一句,“那你介意吗?”   林渊北任由她抱着,目光直直的看着她头顶的发尾。   如果说不介意那一定是假的,可是对他来说没什么比眼前活生生的人更重要。   怀里的郝佳看他不说话,以为他还没想好怎么编织一个表面让他看起来不介意的理由,于是接着酒意有些鼻子发酸的问了一句,“你以后还会为我穿鞋吗?”   风马牛不相及的一件事情,其实是在暗暗的问他,你还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林渊北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生了场病的原因,郝佳便的更娇气了,他把水递给她,看了她一眼,只说了三个字,“你说呢?”   郝佳立马展来了笑颜,握着水杯,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角。   林渊北借着她的动作,扣着她的下巴,加深了这个吻。   因为郝佳身体的原因,他们好久都没什么亲密的举动,顶多睡在一起的时候,有些难以自持只能把她抱在怀里过过干瘾。   现在这一吻,到把林渊北的□□给勾了出来。   郝佳露出狡黠的一笑,刚想和他说回房去,吻着他的人突然停了下来,盯着她的身后看了好久,惹的郝佳也好奇的转过去去看,不想郝伟正瞪着一双大眼睛站在后面满脸通红的看着他们。   郝佳顿时也觉得额头凸凸的疼。   小家伙以为打断了他们的好事,嗫声嗫气的说道,“姐姐,我来上厕所。”   林渊北在明府嘉园的这套房子是三室一厅,除了主卧之外,剩下的两个客房都没有卫生间,要到外面的卫生间来上,所以朦朦胧胧刚睡醒的郝伟什么也不知道,就往前冲,看见了这样一幅场景。   郝佳尴尬的笑笑,带着他去上了厕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才转身的那一刹那,他好像看见了林渊北脸上的一丝丝笑意,她还从来没见他笑过......   ***   岑屿等了好几天,从一开始的报复感满满的变得不安,因为郝佳已经有两天没给她打电话了,按照她之前的那副着急样,不可能这么快就放弃的。   他一边着急一边又在想是什么原因,连郝佳出了什么事情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她会和林渊北坦白。   因为在他眼里所认识的郝佳,一直都是个把自尊心看的比生命还重要的人,她可以不要男人,可以自己一个人过,但绝对不会为了挽留一段感情而低声下气的去求人。   可她忘记了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模式是不同的,而郝佳也不是他五年前所认识的郝佳了。   岑屿有些担心,怕郝佳真出了什么事,特意跑到她的舞蹈室去看了看,却发现她挽着员工的手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回家。   岑屿不知道哪一环出了问题,短短的几天郝佳似乎全然不在乎他握在他手上的把柄了,一想到他和她没了任何的牵绊,岑屿直接上去拦住了她要开回家的车。   而系着安全带的郝佳坐好后,一抬头就看见了车头边站着的男人,她冷着脸将车熄火,等着他坐到副驾驶上,才侧着头去看他,真假难辨的问,“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   岑屿眼里全是疑惑,眼前的这个郝佳好像和之前迫不及待一个小时给他打两个电话的郝佳不一样了。   “怎么,之前那么着急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岑屿挑眉问道。   “还能有什么事。”郝佳毫不在意的扶着方向盘,“想找你有些事,不过都解决了呗。”   “什么?”岑屿大叫出来,抓着她的膀子咬着牙问,“解决了什么意思?”   郝佳摆出职业性的笑,一点点的抠着他握着他手腕的手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和他招供了?”   “对啊。”   “郝佳你!”   岑屿气的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郝佳会出这么一手,倒是他忘记了,她能在他面前为了那几幅画示弱哭诉,在林渊北面前也未尝不会。   ***   林渊北趁着周末回了一趟家,距离郝佳上一次出院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月,到了她该去检查的时候了,因为害怕病例放在家里会被她发现,林渊北索性把它锁在老宅里的一个保险箱里,趁着家里没人的时候把它拿了出来。   哪知道他离开家的路上褚兰正好从她的反方向回家,看见自己儿子刚走,她走过去问小王,“渊北回来干什么的?”   小王老实交代,“他没说,好像回来拿了什么东西,包裹的很严,我也没看清楚,不过想纸张类的什么东西。”   褚兰皱了皱眉头,没再继续问,她了解自己的儿子,做事心思缜密,他不愿意让人知道的事情,觉得不会暴露在众人面前。   “行了,我知道了。”   她对小王说,然后拎着包上了楼梯,走到自己的卧室,坐在阳台外面的椅子上思考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拿起了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林渊北戴着郝佳去医院做了检查,情况恢复的还算可以,他想着哪天趁个家里没人的时间在把病例给送回家,郝佳却突然握住他的手,看了他一眼,倚在他的肩上说道,“别送回去了,我都知道了,你不必瞒着我了。”   其实也是心疼他,每天被学业忙的焦头烂额,还有顾及她的感受,偷偷摸摸的去藏病例。   感觉到倚着的肩膀轻轻一顿,郝佳又往他那儿靠了靠,许久听到头顶传来低沉的男音,问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呵。”郝佳哼道,“就那一群嘴把不住门,喜欢看人笑话的大妈在,我能什么都不知道嘛?”   林渊北听着她轻松的话语,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捏的更紧了些。   郝佳笑了笑,知道他这是想安慰自己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林渊北一直都不是个会说甜言蜜语的人。   可她完全不觉得伤心,因为他宽大到让她能觉得依赖的肩膀,郝佳往他的怀里又靠了靠,小声的笑着在他耳边说,“我们以后生个漂亮的女宝宝吧.......”   然后由你宠着...... 第54章   林渊北低头看了她一眼, 眼里的怀疑尽显出来。   因为郝佳这个人最擅长表演, 她此刻也许说的是真心话,但也极有可能是气氛到了, 心情也到了,而后故意营造的一种氛围。   换一句话来说, 就是高宇锋曾形容过她的“戏精”。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就从林渊北身上起来,理了理她的衣服, 又低头去玩着她的手机, 仿佛刚才那个深情的自己是从自己身上分离出来的似的。   林渊北无奈的摇了摇头,将车开出了医院的停车场。   ***   又过了几天   林渊北从陈景的办公室赶回到实验室,坐在一旁的萧晴突然抬起头,和他说,“刚才你不在的时候电话一直在想,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要不要先去接一下?”   林渊北朝着她点点头, 走到自己的桌子边,拿起手机,看见上面的“母亲”两个字, 眉头又紧了紧,预感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   因为自己母亲什么性格,林渊北不可能不清楚,她不会在这个点。   —他极有可能在上课的时候给他打电话,除非碰到了什么她极度不能去容忍的事。   林渊北在心里揣测着任何的可能性, 突然想到什么,着急的脱下白大褂,冲出了实验室,完全不顾后面萧晴的呼喊,他从实验室一直奔到电梯处,可电梯正显示着刚下这层,按了几下无果,只能又跑到楼梯处下楼。   就这样着急慌忙的跑回家时,褚兰正端坐着身体笔直的坐在沙发上,看见站在自己面前气喘吁吁,头发有些凌乱的儿子,讽刺的问到,“怎么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跑回来?”   林渊北没回她,因为他已经看见了桌子上的一沓照片,全是他和郝佳在医院出入的那一天,有他们一起进检查室的,有他们在停车场的,甚至连一起回家的照片都有。   褚兰看着对面一脸不可置信的儿子,慢悠悠的站起来,突然觉得有些头晕,不过那种不适感很快就过去了,她冷笑了一下,拿起那一沓沓的照片指向林渊北,厉声说道,“你就准备娶这么一个不下蛋的母鸡回家?”   林渊北狠狠的盯着褚兰,眼睛红的像头受了伤的狮子,他怎么也不会相信一像风度极好的母亲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于是忍着一股怒气叫了一声,“妈!”   褚兰没想到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儿子有一天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刚想指责一句,眼前却突然花白一片,没有知觉,就这么倒了下去。   “妈!”   林渊北上一刻还被怒火充斥着,下一秒就遇到这种状况,有些措手不及的急忙快步跑上去,扶着自己母亲要倒下去的身体。   旁边的秦阿姨也“啊”的一声大叫了起来,连伸手掐着褚兰的人中。   “阿姨,你先去打电话。”林渊北着急说道。   “哦哦,好的好的。”秦阿姨着急慌忙的放下了掐着褚兰人中的手,在客厅里没头绪的转了几圈,好似才找到平时闭着眼就能找到的电话。   打了120,不一会儿车就到了,送到医院,医生检查了一下大致的情况没什么大碍,就是情绪有些激动造成的怒火攻心,心脏供血不足,多加休息,保持心情平静就好了。   大致的情况其实林渊北心里都清楚,这里面有多少真有多少假他其实也能看出一两分。   只是这样子似乎就更加棘手了,因为他母亲不惜用这种办法来无声的反抗他和郝佳的在一起。   林渊北和医生道了谢,走到医院楼层的中间的休息处打了个电话给林喻惠。   那头正在家里教明乾写作业的她,一听情况,立马着急的赶了过来,到的时候,褚兰已经醒了,她有意无意的问了一些情况,三言两语中也听明白了一些,劝母亲多宽些心,她又从病房里走出来,看着笔直的站在门外的弟弟,拿着包上去对着他的肩膀就是一下,“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就知道让我给你擦屁股,现在还能耐了,把妈都给气倒了。”   林渊北站在那儿任她骂,骂爽了他才回问,“妈怎么样了?”   “哼,现在知道问了,你当初气她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会有现在这种情况呢?”   “姐。”   林渊北无奈的叫了她一声。   这一叫倒是让林喻惠没话说了。   自己母亲是什么人?她在手没出问题前,是南城有名的外科大夫,加之她这人对自己生活的规划极为细腻,让她因为怒火攻心晕倒还真有些不大可能。   但林喻惠也没完全觉得她是在装,多少可能真的有些心悸,但晕了倒在地上还是有些夸张的。   可做子女的不可能完全不考虑母亲的心情,于是林喻惠冷声的对林渊北说道,“今天晚上哪儿也不准去,留下来照顾妈。”   林渊北自然不可能有任何异议,她给郝佳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今天晚上可能回不去了。   郝佳在那头愣愣的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我妈病了,今晚得留在这里照顾她。”   “我要去看看吗?”   林渊北想了一会儿,说道,“你在家待着别动,我去接你。”   “好。”   ***   褚兰躺在病房上,依旧面容整洁,举止优雅,那气质和生了病躺卧在床上的人截然不同。   她看着林渊北带着郝佳走进来,待他们站在自己面前还没说话时,就直截了当的说,“你该知道我其实并不欢迎你,能对你如此忍耐完全是为了我的儿子。”   郝佳以为她会客气几句再摆出她母亲的架势,没料到她这么直接,完全没给她最好应对的准备。   反应过来后觉得有些难堪,幸好这是VIP病房,她扯出最完美的笑,拳头却握的紧紧的,过了许久,一双大掌包裹着他的手,沉沉的说道,“好了,小佳,看也看过了,你先出去。”   这一句话在褚兰那完全可以翻译成:好了,你改进的责任和义务尽到了,你先在外面等我。   她瞪着自己的儿子,全然不知道原来他带着郝佳来的目的是这个原因,眼里有些悲戚戚的,可林渊北什么都没说。   人走后,褚兰叹了口气,仰在床上感叹到,“你是长大了,连妈妈的话都不听课。”   她很少有“妈妈”这一词,在孩子面前威严惯了,没多少次林渊北像别的孩子一样,躺在她的怀里,亲切的叫过妈妈两个字,即使在很小的时候。   其实她的儿子,她比谁都了解,不会说什么甜话,就连正常的感情都不会表达,可他长得帅,又会照顾人,即使年龄不大,但是比有些三十几岁的男人还要成熟,外面那个叫郝佳的女孩估计就是看上了自己儿子的这一点。   这也是她为什么不同意郝佳和他在一起的其中之一,这小姑娘多聪明啊,心眼也不小,知道找个会疼人的人。   她历来不喜欢心眼太多的姑娘。   林渊北神情复杂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说道,“妈,我希望您能接受她。”   “哦?那你希望我怎么接受?”   站在一边的男人没有回复她。一直等林喻惠来了,他才起身,准备送郝佳回家。   接下来的几天因为褚兰一直留在医院里不肯出院,林渊北只能每天下完课立马跑到医院照顾她,每天忙的焦头烂额,他没想到自己母亲骄傲一世,会在人近晚年,做出这样幼稚的事情。   可她不想出院,也没人敢逼她,只能随着她自己的心意,时间一久了,郝佳也觉得我不快活,她依赖林渊北惯了,有的时候夜里想喝水,翻身想踢一踢旁边的人,让他去倒杯水,可蹬了几下脚,周围空荡荡的一片,才从睡眼朦胧想起,他去照顾自己妈去了。   郝佳烦躁的起了身,从柜子的最里面掏出一包烟,想放在嘴里过过隐,可没想到心情越来越烦躁。   有的时候身边的人呆久了,突然消失了一下,确实会让人有些应接不暇。   她看了一下时间点,已经2点多钟了,这会儿估计连丁雨柔都睡着了,她懂那种睡觉被打扰醒的痛苦,所以也没给丁雨柔打电话,而是给了经常黑白颠倒的秦蔓露。   一接电话,秦蔓露娇俏的声音就在整个安静的卧室里想了起来,“喂?小佳?有什么事吗?”   郝佳先问,“蔓姐,你睡了吗?”   “没,你还不知道吗?我干这行的,哪天不是凌晨两三点场子才结束。”   郝佳想说让她多注意些身体,这样黑白完全反过来也不是个长久的事,可想着就跟她吸烟很难戒掉,有时候有的人的作息也像一个习惯一样,难改,她也没继续说什么了?   “怎么了?这么晚打电话过来?”   郝佳老实说,“睡不着。”   秦蔓露一副我懂的表情笑了,“是男人不在身边吧,我随不知道他因为什么事情不在,可这女人啊,就不能太依赖男人,我原以为你是最通透的人,没想到你也陷入了这样一个怪圈里。”   依赖?   郝佳反复揣摩这两个字,她在依赖林渊北吗?   “有吗?”   她不解的问秦蔓露。   秦蔓露笑着继续说,“你妹依赖怎么会他不在身边就睡不着,女人啊,就得有自己的生活,让男人来觉得需要牢牢抓着你,才能不会被别人抢跑。”   自己的生活?   郝佳在想自己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在没生病之前,她的生活就是蹦迪,喝酒,因为最近为身体考虑,她都不怎么去这些地方了,如果真要算下来,她好像真的很久都没能干自己喜欢的事了。   难道这就是她为什么晚上睡醒了之后看不见林渊北烦躁的原因? 第55章   第二天, 南城医院   还未出院的褚兰在病床里迎来了一位陌生的姑娘, 她看着眼前这个眉黛青颦,一身书香气息的年轻女孩, 瞬间对其有了不小的好感,抬头问着, “有什么事吗?”   萧晴拎着手里的果篮,欠了欠身,恭敬的回道, “请问是褚兰阿姨吗?我是林渊北的同学, 得知您身体有些不适,正好趁着没事过来看看您。”   褚兰放下手里的书,赶紧让秦阿姨上去接了果篮,“谢谢你了,真有心,还麻烦你特地过来跑这一趟。”   “不麻烦的, 不麻烦的。”萧晴连忙摆摆手, 随后又问道,“阿姨,您身体好些了吗?”   褚兰不甚在意的摇摇手, “没事,就是年龄大了,老毛病而已。”   萧晴看她没有多谈下去的欲望,也聪明的避开了这个话题,坐在她身边聊了一些其他的事, 因为还要赶回实验室,说了几句后就匆匆忙忙的告了辞。   褚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一直盯着病房的大门发呆,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让一旁的秦阿姨给她到了杯水。   秦阿姨在褚兰嫁到林家的时候就已经在她身边照顾她了,对于她心里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一清二楚,给她递水的时候劝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又何必强求呢,虽说是你自己生出来的儿子,可也不可能事事都按着你的喜好走,就比如这找媳妇......”   她没说完,但接下来要说的话大致也逃离不了这姑娘就是在得你喜欢,你自己的儿子不中意那也白搭。   这道理褚兰不可能不懂,但始终觉得不顺心,“我原想着这性格要是不得喜,我忍忍也就算了,这以后也不是跟我过日子,可现在这情况我能不操心吗?”   她指的是郝佳已经被切除了一侧输卵管,怀孩子的机率大大的下降这一回事。   秦阿姨“哼”一声,“要我说这事就不是人姑娘一个人的错,一个巴掌拍不响,咱小北就没责任?。”说道最后竟还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到底还年轻气盛,控制不住自己才酿成了这样的大错。”   褚兰被她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接她的话,这种事被摆在台面上,又是自己的亲儿子,她到底也觉得有些尴尬。   可这些话只有陪了她二十多年的秦阿姨才敢开口,那还是带着讨好的语气,就是林慷平可能都不敢跟她这么直接。   褚兰是听了进去了,她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如果换个角度想想这是要是发生到了林喻惠的身上那她还不得跟人着急。   可再细想她自己的女儿肯定做不出这样的荒唐事来,心里又是一阵烦躁,对着秦阿姨挥挥手,“好了好了,不提她了,听着就烦,找点杂志过来解解闷吧,着医书看多了眼睛也瘙得疼。”   秦阿姨无奈的摇摇头,心想这小姑娘未来的路估计还要在波折波折。   罢了罢了,一个人一个福分,也许这一道坎还能成为检验他们感情的一道试金石呢。   ***   日子又过了了十多天,南城的秋天来临了,伴着路边梧桐树的叶子随着一阵阵的秋雨被打落,天气也渐渐的凉了下来。   又到了一年四季,其中之一该换衣服的时候了,郝佳看着衣柜里去年买的衣服,拿起手机给丁雨柔打了个电话,“喂,出去逛街吗?”   丁雨柔笑笑,“我还想着奇怪今年你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呢,还以为你是跟林渊北在一起变成良家妇女,学会节省了呢,合着没想到是天气还没转凉,老天没告诉你该买衣服啊。”   郝佳最怕她话里夹杂的调侃,拿着手机离开了耳朵一分米的距离,等她说完后,才又拿回来忍不住的说,“好了,别长篇大论了,你就说去不去吧。”   “去去去。”丁雨柔讨饶,“我去还不成了吗?”   于是两人约在了晚上决定一起去逛一逛商场,她站在衣柜前,看了看自己柜子里的衣服,全是清一色青蓝白这一类的裙子,那些她喜欢的露腰,露背的小吊带,性感小短裙早在上一次她穿着一件黑色的露背裙在酒吧里喝酒,被人给惦记上之后,被林渊北打包给扔了出去。   她看着衣柜摇了摇头,对那些保守风格的衣服是真提不起劲来,不过好在她留了一手,还有几件没穿的衣服塞在了最里面,没被林渊北发现。   她从里面找出了一件横竖条纹的手系小吊带,里面穿了个裹胸,下面配了一个牛仔短裙,将头发扎成马尾,在镜子前满意的照了照,看见那截裸/露在外修长的脖子时,才放下了手里的口红。   于是丁雨柔在商场门外看见朝自己走来的郝佳时,瞪大了一双眼睛问,“怎么回事,你玩cosplay?过过当学生的瘾?”   郝佳冷眼看着她,“你知道什么?我这是让自己重返青春年少好吧,在家呆的都出生霉了。”   丁雨柔笑笑,搂着她的肩,“好啦好啦,知道你在生病的这段时间辛苦了,好了今天你要买什么衣服,我帮你付款?”   “真的?”郝佳不相信。   “骗你干嘛!”   “好,就等你这句话了!”   两人并肩朝着商场里面走去,逛了三层的女装店,买到手里都快拿不下的时候,丁雨柔总算撑不住了,她扶着商场里的柱子揉了揉脚跟说道,“不行了不行了,我是不行了,要不今天就逛到这儿吧。”   郝佳站在那里低头看着她,嘲道,“你怎么突然这么没用。”   “谁能像你啊。”丁雨柔串了口气,继续反驳道,“把高跟鞋当火箭穿。”   这倒是真的,因为身体原因,郝佳一直穿着平底鞋,这是几个月以来的第一次,竟比丁雨柔一直穿着的人还上手,可见有些东西一旦成了形,就很难在除去。   郝佳看了看弯下腰的丁雨柔想说要不今天就先到这儿吧,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说道,“你陪我到楼上去一趟?”   “去楼上干嘛?”   脱口问出来,再细想,丁雨柔觉得自己有些多问了,四层是男装区,上去自然是给林渊北买衣服。   “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人了?”   她笑着调侃道。   郝佳笑笑,没回答她,其实她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这段时间以来,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不该忽视一个人的存在,那就是萧晴这人,她像一朵不起眼的蒲公英一样长在林渊北的身边,看似没什么战斗力,可莫名的让人觉得无比的膈应,奈何人家还是名正言顺的站在林渊北身边。   这个时候,她只能让自己渐渐的去改变林渊北,以至于时时刻刻的提醒萧晴这是别人的男人。   到了三楼,郝佳直奔衬衫店,那些白色的一概不看,全选择那些骚气的淡粉色。   丁雨柔在后面看了捧着肚子直笑,“上好佳,林渊北要是能穿,我把名字倒过来喊。”   郝佳将选好的衬衫递给导购小姐,说了句,“就拿这个号。”转头看向丁雨柔,刚想问:你怎么知道她不会穿?   隔壁竟然传来一道女生在呼喊她的名字,还伴随着滴答滴答的高跟鞋声。   郝佳和丁雨柔看过去,竟是许久都没见面的张佳铭。   两人看着她的脸,眼神越来越不对劲,她还没走近,丁雨柔不可置信的在郝佳耳边嘀咕了一句话,“我靠,这女人有毒吧,整容整上瘾了,现在还照着你的样子整,她也不嫌难受的慌。”   明明这么讨厌一个人,还照着她的样子整,不是有毒是什么。   而郝佳也着实吃了不小的惊,总看网上有人开玩笑说到有人模仿我的脸,没想到还真有一天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不过好在整容技术在发达,那也是后天“制造”出来的,到底和本人还是相差的有些甚远,也就是乍一看有些相像。   郝佳看了对面走来的人,抱着胸随口的问了句,“怎么了,喊我干嘛,我并不觉得我俩的关系好到能在商场上见了面打招呼的地步。”   张佳铭笑道,“哟,怎么跟吃枪药了,是不是不得人待见所以有些愤愤不平呀。”   郝佳“哧”一声,“我不管受不受待见,都比一个替身好吧,怎么来给岑屿买衣服,就这么喜欢捡别人剩下来的?”   如果不是曲清曾提醒的一句话,她还没想到张佳铭竟然会喜欢上岑屿,因为如果不是喜欢,她绝对不会卑躬屈膝到为了岑屿来买衣服,更甚的是为了得岑屿欢心竟然整容成郝佳的样子。   对面的人被激怒了,咬牙切齿道,“你以为你有多高傲吗?还不是被切了半侧输卵管轮到被人嫌弃的本领,我告诉你林渊北的母亲根本就不把你当成自己的儿媳妇,不好不知道吧......”   她故意拖着嗓音,卖关子,许久之后才笑着说道,“你还不知道吧,前些天褚阿姨去见了萧晴,萧晴你该认识吧......”   郝佳已经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了,尽管知道褚兰见萧晴和林渊北对萧晴的态度那是两码子事,可对她来说那都是不能容忍的事。   她对这种事向来睚眦必报,眼里容不得半点的沙子。 第56章   不欲与张佳铭多做纠缠, 她到柜台那儿去刷了卡, 交完钱,就拉着丁雨柔走出了男装店。   到了一层她才冷着脸停下来休息了一会儿, 然后又拎着一个个衣服的袋子往商场的地下停车场走去。   丁雨柔跟在后面有些吃力,只能迈着小跑才不至于离她越来越远。   乘着电梯去了底层, 光线有些阴暗的地下停车场顿时没了在商场里的热闹,只能听见不知道打哪儿来的跑车起步时发出的“轰轰”的声音。   郝佳沿着来时的路找到自己车子所在的方向,把买好的袋子放在后备箱, 坐上驾驶位, 刚想向左打转方向盘离开,在车头的右侧突然传来“滴滴滴”的鸣笛声。   她好奇看过去,想着自己还没开出去,根本不可能挡着别人的道路,以为是哪个闲着没事的男人故意找茬,却不想转头看着停好车走来的人时, 一脸不厌烦的表情立马被收了下去, 待来人敲了敲她的玻璃窗时,打开,曲意逢迎的笑道, “是陈总啊,你怎么在这儿?”   被点名的“陈总”弯腰指了指胸前,说道,“在这附近喝酒,衣服被泼脏了, 过来买件衣服,怎么你们是过来逛街的?。”   “对。”   郝佳摆着笑脸,可心里别提多恶心了,这个陈总是她上一部拍和林绮的那个戏的一个投资方,因为投了点钱,天天嚷着陪喝酒,有一次竟然把手放在了她的大腿上。   也得亏郝佳不是个任人宰割的小白兔,当下就把他给忽悠了过去,等到下一次他们聚会的时候,那时候郝佳的戏份早就已经结束了,再想找她人就找不到了。   而现在,此时此刻颇有些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的感觉。   陈总小人得势的笑笑,卡着玻璃窗不让郝佳关门,“要不过去坐坐,我们那儿就差你们两位漂亮的小/姐了。”   “哟,陈总这就真会开玩笑了,难道你们聚餐还能少了那些比我们还嫩的小姑娘?”   这话是丁雨柔问的。   陈总,“哪能啊,那些怎么着也不能和你们比啊。”   这话说的恶心,说话的人更恶心,可到底是“表扬”人的话,也不能摆在明面上发火,郝佳和丁雨柔就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这么一趟。   去的地点就是附近一家七星级的酒店包间,她们一进去,就有人眼角,挤眉弄眼的看着那个陈总问道,“哎呦,陈总,不是去换衣服吗?从哪儿带来的这么漂亮的两个姑娘?”   姓陈的笑笑,上去寒暄了几句,开始有意无意的灌郝佳,不过郝佳都机智的回绝了,她也不是没有脑子,就是再怎么不想得罪这些人,又或者再怎么都咽不下褚兰付诸个她的那口恶气,她也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否则还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但是推脱的次数多了,在坐的几位老总不免有些生气,郝佳也自知今天是肯定逃不过这一关,她索性拿了个桌子上干净的高脚杯豪气的说道,“敬酒是一定要敬的,不过多了我也不喝,这样吧一杯结束,我用白酒和洋酒参在一起喝怎么样?”   这么一说在坐的男人都来了兴趣,纷纷拍手叫好,这喝出花样来怎么说都比那传统式的一杯一杯灌下肚来的有趣。   郝佳两手各拿起一个酒瓶,分别倒各到了一半,看见快盖过酒杯沿的时候,停了下来,举起酒杯一口闷了下去。   众人看她这么豪爽,也不再为难,纷纷嘱咐丁雨柔好生把她给送回家,于是在丁雨柔的搀扶下,由她开车送了郝佳回明府嘉园。   这条已经走过很多遍的路今天却被丁雨柔开的出奇的慢,因为她怕开的太快颠着郝佳,所以到家的时候已经10点多钟了。   按了门铃,前来开门的是林渊北,他穿着一身白色的T恤,上面还带着一些褶皱,一看就是还没来得及洗澡,丁雨柔依稀记得郝佳在车上接到了一个电话,不过只看了一眼,就按掉了。   为了防止家庭内部的□□,她只得将人送到他怀里时,仰头看着一脸阴郁的林渊北解释道,“在路上看到了一个工作上的合作伙伴,硬是拉着他不给走,就喝了一杯,不多就一杯。”   林渊北扶着郝佳的腰,点点头,眼神根本没有一刻放在丁雨柔的身上,弯腰帮郝佳脱了鞋,完事后起身说道,“谢谢啊,天黑,早些回去。”   丁雨柔“哎”了一声,得了命令后,立马溜之大吉,随着她的离开,门也“嘭哒”一声被关了起来,屋内陷入了一室的安静。   透过明亮的月光和客厅里的小灯,郝佳能清晰的看到林渊北如耀石般黝黑的眸子,像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深深的吸引着她。   就这样对视了两秒,她突然抬起脚,搂着他的脖子轻轻的吻了上去,被他抵在玄关处的男人没料想到她会来这一招,也没反应过来,在等下一秒,郝佳已经蛮横的用她尖锐的虎牙沿着他的唇边狠狠的咬着,两条腿也盘上了林渊北的腰间。   屋内已经响起了暧昧的吞咽声,不过郝佳还不满意,顺着林渊北的下巴一直吻到他的脖子下方。   而林渊北也因为要估计她可能会掉下去的身体只得被迫的承受着这一切。   亲够了,双腿环着林渊北腰的女人才气喘吁吁的抱着他头,将脑袋埋在他的脖颈间说道,“我不会为了任何人妥协的。”   她很自私,也许可以为了讨好褚兰,照顾林渊北多烧几顿饭,可觉得不会为了任何人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   这句话是在告诉他,即使她喜欢他,但她也成不了褚兰所喜欢的那种温柔贤淑的两家妇女,一点点的可能性都没有。   林渊北抱着怀里瘦弱的人,头一次感觉到了那种在两缝间夹杂生存的痛苦和矛盾。   ***   翌日,南大的食堂,余畅端着早餐走到林渊北的身边,坐下,看着身边的人下眼睑上布满的青色,随口问了一句,“昨晚没睡的好?”   林渊北没有动静,倒是走过来的高宇锋大剌剌的声音在食堂里响起,就差那个麦在哪里大声的喊了。   他把餐盒放在桌子上网林渊北的对面一座,又吩咐对面宿舍的几个兄弟坐在自己身边,才开口说道,“我说我们这些光和尚每天来学校吃也也罢了,你个组成幸福美满小家的男人一天到晚有事没事来学校吃饭干嘛?”   林渊北看了他一眼,目光越来越沉,变得难以捉摸,好意的余畅敲了敲高宇锋的盘子,火气有些大的骂道,“吃你的饭,包子还堵不住你的嘴。”   旁边的几个男生也跟着应和,在他们的心里,像郝佳这样的女生就是越作越该宠着,不会做饭,不会照顾人那能算什么事啊。   可旁观者永远不知道当事人所经历着的煎熬,还一个劲的让林渊北去问问郝佳还有没有像她这么漂亮的姑娘可以介绍介绍。   林渊北没参与他们的话题,低着头将盘子里剩下的最后一口食物给吃掉,刚想端着盘子往放餐盒的地方走。   余畅跟着他,走到他的身边说道,“要不翘节课?去聊聊?”   林渊北没什么反应,不过那样子等同于默认,两个人放了餐盘还去了老地方。   南大是著名的学府,能考进来的都是全国各地优秀的学生,但这并不意味着没有一些靠着天赋考进来但却不像好学生一样循规蹈矩的学生,所以逃课的现象在南大也是屡见不鲜了。   余畅跟着林渊北来到天台,没先开口说话,其实他也知道大概是什么原因,无非就是那些个老话题,因为这两人实在是太不配了。   一个鲜亮的像一朵花,一个却沉闷的像块石头,必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存在,可彼此又贪恋着对方,舍不得放开手,只能在矛盾中选择彼此折磨。   余畅在心里叹了口气,又想到前几天萧晴去医院看褚兰的事情,那天之后听实验室里的师兄说林渊北的母亲是因为什么事情而气倒的,这么一整理下来,他猜八九不离十褚阿姨的这次病倒和郝佳有关。   拍了拍林渊北的肩膀,递过去一根烟,余畅先行离开了一步,准备让他自己冷静冷静,只是在他走后没多久,林渊北的手机突然响了,提示收到一条微博消息通知。   他自己是不用微博的,这个还是很久之前郝佳无聊时给他下的一个,然后又关注了她自己的微博账号。   林渊北打开那一条消息,是两分钟前郝佳几张照片,那是上一次她和丁雨柔去游泳的时候,丁雨柔在泳池边给她拍的泳照,黑色的泳衣将白皙的大腿映衬的修长笔直,胸前的双/峰也因为紧致的衣料被勾勒的玲珑有致,她在上面配字:过了爱做梦的年纪,其实也......还是想放肆一把(狗头狗头)。   这还是郝佳第一次在网上放这么“大/尺/度”的照片,评论区引起了轩然大波,都在夸她身材好,只有一条引起了林渊北的注意。   那是一个简单的风景照头像,账号的主人似真似假的开玩笑问道:这是昨天喝多了?   在外人的眼里可能就是一句玩笑,可林渊北这个当事人却对昨天发生了什么一清二楚,他死死的盯着那条评论像是要把那几个字看出一个洞来,幸好郝佳没回,否则当场他能把手机给砸了。   沉着脸,他把手里的手机放回口袋里继续去上课,还像往常一样,去教室,然后去实验室,最后在10点多钟的时候往家里赶,可是今天家里却没想苏玉梅和郝伟在时那样热闹,除了那一老一少,连本该在家里的女人也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第57章   屋内一室的安静, 林渊北打开客厅里的灯, 沙发上,茶几上, 地上又脱的一地的衣服,铁定是白天郝佳出门的时候, 都走到玄关处了才发现自己的衣服穿的不太满意,又转身回去换,于是随手脱下来的衣服就仍在了沙发上。   他冷着脸去把衣服拾起来, 然后分门别类的放进洗手间的篮子里, 继而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已经过了11点,人还没回来。   然而这个时候的郝佳正被“困在”酒店里,下午的时候,她在家接到江意的电话,说上半年她和林绮演的那部电视剧杀青了, 冯总想请大家吃个饭, 已经订好了酒店,她晚上只要准时到就好了。   郝佳对于自己是几斤几两重心里还是非常清楚的,她不认为一个半路就杀了青的小配角能劳师动众到让高高在上的冯总点名道姓, 亲自来请,这其中无非又是明川玩出来的小把戏罢了。   可即使知道这里面的“阴谋”,她还是换了衣服,准备去赴宴。   这两年来,社会的磨砺让郝佳的性子平和了不少, 她也懂了夹着尾巴做人这个道理,面对自己上司亲自邀请,她也没那胆量和能力拒绝,只好捯饬捯饬自己准备赴宴,到的时候以为只有一些剧组的演员和明川,哪知道岑屿也在现场,还和明川相谈甚欢,有那么些臭味相投的意味。   郝佳面不改色的坐到了一个姑娘身边,这姑娘也是剧组里的演员,任何随和,最让人觉得啼笑皆非的事情是她在剧组里演了个反派,每次导演一喊“卡”,那变脸的速度让郝佳不由的赞叹人生真是奇妙。   饭桌上的活动,无非就是喝喝酒,开开黄腔,听久了也累,郝佳借顾出去上了个洗手间,没想到回去的路上竟然看见了站在外面的岑屿和明川,两人站在墙角边抽烟,听见传过去的高跟鞋声时,都朝这儿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又继续低头抽烟。   郝佳就当没看见,继续保持着刚才的速度,往前走去,因为从洗手间到他们所在包间的路只有这么一条,郝佳不得不从他们身边经过,还被明川露骨的眼神给恶心了一把。   身边的岑屿看见了,灭掉手里的烟,拍拍明川的肩膀,“你先进去。”   他才用舌头抵了抵脸颊,一副扫兴的样子,双手插着口袋往右手的方向离去。   等人走开了,郝佳抱胸冷声笑到,“他还真听你的啊?”   岑屿看了他一眼,答非所问,“你放心,他现在威胁不了你,林渊北的母亲都亲自出手了,他还没没有头脑到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整片森林。”   这就是明川,她可以对郝佳有一时的兴趣,但绝对不会为了一个仅仅感兴趣的女人放弃他以后整个的享乐生活。   而听到他这么说的郝佳也是有些吃惊,那次事情后她也疑惑过为何明川会突然放过她,不过聪明人就是不管什么,都不会主动去给自己找罪受,既然事情就那样不了了之了,她也不会傻到自己还往火坑里跳,于是这事就这样耽搁了下来,没想到原来背后发生了这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岑屿从她微愣的双目中感觉到了她的惊讶,不觉想要嘲讽她,“呵,真觉得褚兰出面帮你摆平事情那就事同意你进她家门了吗?郝佳,你贱不贱啊,想当初你可没这么死皮赖脸的赖着我啊?”   两个贱字特地被她咬的死死的,足见他心里的不愤之情,可他不开心,郝佳更觉得他的话像一把刀一样,刺激她的肉里不说,还故意的在她脸上划了几下,欲要通过这种方法羞辱她,她哑着声,难得像只被困者的幼狮红着眼眶,说道,“那有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一个不相关的人来操心。”   他拿贱来回她,她就拿不相关来怼回去,没道理她要任他辱骂,只不过她是真的被人嫌弃了而已。   这种感觉真他妈不好受。   郝佳没理她,去了包间,拿好椅子上的包就要离开。   冯天昊看见气氛不对劲,在进来的两个人脸上来回逡巡了几下,也是个人精,自然发现了其中的微妙的关系,他站出来打圆场,笑着说,“哟,我都没注意,原来天这么黑了,让一位单身姑娘留在这里真不好,要不岑总送一下吧。”   岑屿还没说话,郝佳已经先笑了起来,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冯天昊笑的极其谄媚,“老板,你这上司当的不够格啊,我可不是什么单身姑娘。”   冯天昊哈哈笑了几声,心里却把眼前这两个纨绔子弟骂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合着现在富二代的口味都便了,专门喜欢找有夫之妇?   但是没办法自己挖的坑还得自己跳,冯天昊举着酒杯像在坐的各位敬了一杯酒,才把这事打着哈哈给糊弄了过去,酒过三巡,酒席散了,冯天昊还是没能劝服郝佳去做岑屿的车,一个姑娘喝的醉醺醺的,毕竟是他给叫出来的,他也不放心,于是乎就送了他一程,奇怪的是郝佳对他提议的送一程到没什么异议,立马就爬上了车。   车开到明府嘉园,看着眼前的小区,冯天昊还是吃了不小的一惊,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问道,“你住这里?”   郝佳笑笑,“我和我男朋友住在一起。”   他当即了然,没说什么,点点头,示意同意了郝佳下车。   郝佳同样回他,刚想推开门,看着冯天昊的表情有些奇怪的问,“冯总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冯天昊一惊,不过没表现出来,只是瞳孔收缩了一下,让郝佳看出了此刻他的惊讶。   “你很聪明。”冯天昊淡淡的说,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郝佳笑笑,其实他能看出冯天昊的奇怪并不是从她问了那句“你住这里”而得知的,这句话很正常,因为江意第一次来的时候也问过这个问题,而让郝佳看出他的奇怪的是冯天昊在她说了“我和我男朋友住在一起”。   她不知道为何她说了那句话后,冯天昊会露出那样的神情,不过觉得不是一个平常人在听到那句话该有的反应。   “那冯总有什么要问的吗?”   她还是想赶紧解答了他的疑惑,以免以后又是通过这个不知名的借口,又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让他去赴宴,她虽然喜欢玩,但对这种应付式的餐宴着实没什么兴趣。   冯天昊挥挥手,闭着眼睛没再说话。   郝佳也没继续自讨没趣,下了车,和他打了声招呼,关上门,待看着车子驶离了明府嘉园,从拐弯处消失之时,才踩着脚上一双林渊北前段时间买给她的水晶鞋,拎着包上了电梯。   进家的时候,客厅的灯还开着,她关好门,向着周围巡视了一圈,厨房,卧室灯都暗着,只有客厅开着一小束微弱的光,林渊北正扶在沙发上闭着眼休息,额前长的有些长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只能看见侧着的下巴,棱角分明,有一丝帅气。   她踮着脚步像猫一样蹑手蹑脚的往前走,刚穿过餐厅的桌子旁,后面响起了一道低沉的男音问道,“去哪儿了?”   郝佳转过头,嘿嘿笑了几下,艳丽的妆容像一朵盛开在夜幕之下的红玫瑰,光彩夺目的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她解释,“我不是上半年拍了一部电视剧吗?冯天昊要请我们吃饭,我推脱不了就去了。”   林渊北看着她目光暗了暗,阴沉不定的眼神中参杂着许多晦涩难懂的东西,让郝佳猜不透他此刻到底在想的什么。   其实冯天昊有个不为人知的身份,那就是林喻惠的前男友,只不过他们两在好多年前就分了手。   所以林渊北对冯天昊这人了如指掌,他不同于其他的富二代,事业心非常强,根本不会抽出时间陪什么小明星喝酒,除非席间还有什么人,那才是他最后的猎头。   郝佳拉着他的手臂摇了摇,想卖点好让他别计较自己回来的那么晚,哪知话还没开口说,她就收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原本不想着接的,可对面这人似乎有一股使不完的蛮劲,说什么都不停,郝佳只能硬着头皮接了起来。   刚打开,对面,“到家了吗?”   原来是冯天昊。   “到了到了......”   冯天昊听出了郝佳受宠若惊中带有一些怀疑的语气,便直接说道,“别介意,岑总让我打过来的,估计是你把他拉入黑名单了,他怎么打都打不通,就让我......”   郝佳还没听他把话说完,就感觉握着手机的右手被什么力量扯着,抬头不经意间,手机已经被林渊北抢了过去,他暴怒着额头的青筋,“啪”一声把手机砸向了客厅的墙角。   说话的声音终于没了,只余那噼里啪啦突然响了一地的撞击声...... 第58章   南城大学   六号楼实验室   萧晴看见眼前的一幕, 突然小声的叫了起来, 声音不算大,但还是让不远处的师兄给听见了。   出于好奇, 他走到他们那儿的桌子上看了一眼,问道, “怎么了?”   没待有人回答他,他就立马被林渊北手上一抹鲜艳的红色给吸引过去,再细看, 原来是做实验时被刀子划上了手, 血就顺着他的手臂一直往下流,有些惨不忍睹。   师兄皱着眉看了他一眼,脸色还算平静,就是透露着一股疲惫,以为是没睡好,晃了神, 可心里还是有些惊讶, 这小子平日里学习,工作别提多认真了,竟然会犯这样的错误。   虽心里这样想着, 但还是没说出来,只让萧晴带着他一起去医务室。   林渊北用那只完好无损的手,抹了一下头发,抬起因为疲劳看起来有些深邃的眼睛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说了句不用了, 就自己起身出了门。   留下深情略有些复杂的师兄和一脸尴尬的萧晴。   林渊北到了医务室,医务人员给他暗常规止了血,消了毒,包扎好后,打了个漂亮的结,开玩笑的说道,“这是得多走神啊,划了这么大一个口子。”   医务人员是个比林渊北大不了几岁刚从学校毕业的小姑娘,看见这么帅的帅哥,有些想套近乎,但注意到他脸上阴沉的表情,刚说完一句话,下面还想说的被憋了回去,讪讪的起了身,去给他去开了单子。   林渊北接过东西,道了声谢谢,面无表情的从医务室走了出来,往回走的路上,突然接到了萧贺的电话,那头像是什么都知道了思的,幸灾乐祸的笑道,“听说昨天晚上有场精妙绝伦的大戏我错过了啊,啧啧啧,真可惜,我当时要是在场的话,就应该用相机给拍下里啊。”   林渊北,“说人话。”   萧贺有些吃惊,“哟,这是真受什么刺激了,都开始会怼人了,不错不错,还是郝佳□□的好。”   回应他的是那头传来的窸窣窣的欲要挂电话的声音。   “哎哎哎,别挂啊。”萧贺嚷道,“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要不这样,当作赔罪,哥们儿请你出来喝酒怎么样?”   林渊北没说话,似是当作了默认。   ***   夜晚,酒吧   萧贺坐在酒水台边,看着远处朝自己走来的林渊北单手撑在台子上,对着走近的友人骚气的打了个响指。   林渊北像习惯了一样,没觉得多惊讶,保持着正常的速度走到了他的身边,坐下来。   目光追随着他的萧贺在他身体和自己达到同一水平线时,将面前的一个酒杯推给他,慵慵懒懒的说道,“诺,给你点的,最烈的酒。”   酒吧里的音乐充斥着耳朵,萧贺说的话并不能全都听见,但从他的表情中,林渊北大致能判断出他说了什么。   他没接,盯着那个酒杯看了几秒,眼神从上面抽离出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咬在嘴里,用打火机将它点了着。   一旁的萧贺挑眉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了有趣味的打量着他。   都说在男人成长中女人的作用必不可少,现在看来,这句话还真一点也不假,并且谁都不能逃脱这命定的规律。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林渊北抬头看了说话的人一眼,只抽了一口,就把烟给灭掉,沉默不语。   萧贺依旧笑着,他对昨天发生的事情也是从汪茉娆嘴里得到的只言片语,不算全部,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么点破事,掂过来,倒过去想想也就那么几件事。   无非就是因为性格或者行事作风不合导致的矛盾,碰上像林渊北这样家世的可能还要加一个门当户对。   他拍了拍身边一脸阴沉的男人的肩,突然正经的说道,“你那事我听汪茉娆说了,我想你在决定和她在一起前就应该想到郝佳是什么人吧。”   有些女人是天生的贤妻良母,有些女人却天生的做不了一生都围着丈夫和孩子转,因为性格已经决定了这一切。   林渊北低下头,两手的手肘撑在酒水台上疲惫的抹了抹自己的脸,这些问题他不是没考虑过,如果没想过这些问题,以他的性格也不会和郝佳在一起。   他生气的是她在遇到问题的时候不去相信他,而是选择一个人用伤害自己身体的办法来幼稚的向外人去证明自己。   而事实上这个证明在林渊北看来没有任何的意义。   其实他在郝佳抱着他说了很多“醉话”的那天晚上就发现他在隐隐中有了些许的改变,她喜欢喝酒,喜欢玩,却是有选择的。   没认识林渊北之前仗着有曲清,认识林渊北之后又躲在林渊北身后有恃无恐,总之她“利用了”身边两个最亲近的人当她的保护伞拒绝了一切不想去参加的聚会和否决了一切他不想结交的人。   可那天之后,她就像没什么挑拣似得什么聚会都参加,什么酒席都去,林渊北知道她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他不会为了任何人去学会做好“贤妻良母”这个角色。   换句话说,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去向褚兰挑战,用自己的行为去告诉她,你看即使我成不了像萧晴那样的人,你儿子选择的人还不是我。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这种方式已经伤害了林渊北,也伤害到了她自己。   萧贺看着眼前这个沉浸在沉思中的男人,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兄弟,我懂夹杂在两边之间的难处,可你自己也要懂一段感情里不是照顾好对方那就是万事大吉了,该做的你要做,该说的话你也一句都不能少,女人虽然嘴上说觉得甜言蜜语俗气,可大家都是凡夫俗子啊,又怎么能免俗呢。”   林渊北抵着头的手一顿,身体也僵硬在了哪里......   ***   是夜,两人从酒吧里出来,一个小姑娘拿着几朵花从马路边蹿过来,读着他们的路说道,“哥哥,买束花带回去送给姐姐吧。”   萧贺看着她这么小,还一个人在外面,问,“你一个来卖花的吗?”   小姑娘指了指对面,“我和我妈妈一起来的,卖完这两束就结束了。”   他不禁有些疑惑,谁家大人这么对孩子不上心,这么大晚上来这里卖花,于是问道,“这么晚你明天不上学吗?”   小姑娘嗫声嗫气的说,“我怕妈妈太幸苦了,写完作业就陪她一起来卖花,也不迟的,马上就回去。”   萧贺听她这么一说才放心,从她手里抽出一束,“这个我要了,你去问这个哥哥要不要。”   两人一齐把目光投向林渊北,林渊北喝的有些醉,他不像萧贺一样常年沉浸在商场爬摸滚打,经历惯了各种各样的酒席,乍一喝的有些多,还有些上头。   小姑娘怯生生的跑到他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角,“哥哥,要买束花给姐姐吗?”   林渊北有些意识不清,她看向小姑娘的脸隐约中觉得和郝佳的有些相像,想着以后他们也会有这样一个漂亮又乖巧的女儿,目光霎时柔软了下来,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   萧贺以为他在发酒疯,用脚踢了踢他,“发什么愣呢,买不买啊?我之前和你说的话你当耳旁风吗?”   女人要哄,女人要对她说甜言蜜语,女人要用糖衣炮弹去轰炸她,让她心甘情愿呆在你身边,这是一个晚上萧贺教他的。   林渊北冷眼看了他一眼,但还是从小姑娘手里买下了仅有的一束花,小姑娘卖完了花,拿到钱开心的跑到了马路对面,去找自己的妈妈。   剩下了两个背影萧条的大男人站在路边,被一路的女人回头频望。   萧贺看见这场景,又恢复了以往的吊儿郎当,摸了摸自己的头自恋的说道,“风采依旧不减当年啊。”   说完才想起自己还有正经事,搂着林渊北的肩,像是老师一样指导道,“我跟你说的话你记住了吗?生气了不准砸东西,哪怕上去亲她一口都比砸东西好,听到没!”   “哎,这年头真是的,交个朋友还有教他谈恋爱,跟把尿似的......”   “林渊北,你行不行啊,哎,你别走啊。”   ......   ***   林渊北带着那束从酒吧外面买的花回到了家中,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的是郝佳还是不在家。   家里的摆设还维持着昨天晚上的情景,那个破碎了的手机依旧孤零零的躺在那里,昨天他摔完东西,郝佳就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问,“你砸我东西?”   林渊北冷着眼说,“把手机里的电话号码都删了。”   “被你砸了,我还删什么删!”   ......   林渊北低头看了看被摔坏了的手机,将花放在茶几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了一会儿,可郝佳还是没回来,他开始有些着急,想着给她打个电话。   郝佳有两个手机,一个被他砸了此刻正躺在地上,一个却显示无人接听。   他只能去给丁雨柔打电话,出乎意料那头还是显示无人接听,这下他更着急了,但她只知道丁雨柔一个人的电话,在客厅里沉思了一会儿,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弄,突然,手机铃声在寂静的客厅炸了起来。   看见“丁雨柔”三个字时,林渊北立马接了起来,他听着对面语无伦次的话,目光越来越冷,握着手机的手也捏的紧紧的钱,像要将它捏碎了一般...... 第59章   林渊北关了车门, 朝着不远处的警察局大厅门口看去, 灯光大亮的玻璃门外,丁雨柔站在亮光处着急的向四周张望, 感觉到他这儿的动静,转过脸来, 看见来人,立马迈步下了楼梯迎了过来。   林渊北也朝她走去,两人在途中相遇, 她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又详细的说了一遍, “人还在里面,暂时应该没什么事了。”   张佳铭昨晚在家里被人泼硫酸导致毁容,作为和她关系不太好的郝佳,在今天下午的时候被叫到警察局来询问一些事情。   据说警察还在张佳铭的包里发现了两人对话的录音,内容也就围绕着张佳铭照着郝佳的模样整的这些话题,这让两人的关系变得更加微妙。   林渊北点点头, 表示自己知道了, 继续沉着步往警察局里赶去。   正当快走到门口的时候,郝佳却突然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手里拿着一根烟, 抬头看见正对着自己的林渊北时,先是一愣,然后问道,“你怎么来了?”   林渊北二话没说上去从她手里抢过那根烟,用手直接去将那火星灭掉, 低头看了她一眼,冷声说道,“回家。”   郝佳“嘿嘿”笑了几声,转过头看着丁雨柔,指着林渊北开着玩笑,“没办法,霸道总裁加冷酷狂拽吊炸天,我都治不住。”   丁雨柔踢了她一脚,“别浑啊,好好说话,我先走了。”她又指了指警察局的门口说道,“要是有什么事,回头记得打电话给我。”   “嗯”   郝佳应声答应,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一直沉默着,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站在来去匆忙的警察局门口有些滑稽。   天渐渐的变得冷了起来,郝佳只穿了一身白T恤,牛仔短裙,外面随手披着一件针织衫,一阵凉风吹来,打了个寒颤,往衣服里缩了缩。   看见这个情况的林渊北叹了口气,所有的怒气都一散而过,拉着她的手说了句,“回家吧。”   郝佳还在胡搅蛮缠,“昨天摔我手机,今天还随便乱发脾气,我凭什么跟你回去啊?”   林渊北低头没说话,因为身高的原因,他直视的方向正好对着郝佳的眼睛,因此郝佳能清楚的看到他眼睛里的疲惫,那种从眸子深处透露出来的无力感让她不由的一愣,他又叹了口气,声音软了下来,“小佳,你不累吗,我有些累,想回家。”   这个今天晚上被他说了三遍的词到了此时此刻竟让郝佳听出了一股心酸的意味,她沉默着突然说不出话,只能由他牵着坐进了车里。   或许林渊北是真的累了,忙了一天的学业,又去了趟酒吧,现在还没能好好睡一觉,要处理郝佳的事情,开着车的他一句话没说,全神贯注的直视着前方。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郝佳一开始也没去看他,时间一久,她有些坐不住了,眼睛随处乱瞟,撇到方向盘时,惊叫了出来,“你手怎么了?”   入幕的是林渊北缠着绷带的手指。   他因为她突如其来的惊叫一声,也低头去看自己的手,没说什么,想着她估计还没吃饭,把车停到了警察局旁边一条老巷子的外面,带着她进去点了一碗牛肉面。   这个点还没到深夜,天气也不如前段时间那么热了,许多人出来吃宵夜,小店的生意还算不错,他们等着一对夫妻吃完了,才在犄角旮旯里找到了一个位置坐下来。   上面的速度挺快的,一会儿服务员就端了一碗面上来,郝佳因为一晚上没吃饭了,有些饿,拿起筷子,正准备大快朵颐的时候,看见面里面的葱,有点咽不下去。   刚才她特意和老板说了不要加葱,估计是人太多,老板没听见,给弄混了,还给她多放了许多。   林渊北注意到她皱起的眉头,起身往里面走去,郝佳就一直看着他,看着他和老板不知道说了什么,这家面店的老板开始一个劲的道歉,他似乎也礼貌了几句,才往这边的位置走来。   一坐下,他就端过了郝佳面前的牛肉面,说了句,“给你重新下了一碗。”才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郝佳的面还没上来,她也没什么事干,就拖着下巴一脸花痴样的看着林渊北吃面。   被时刻注视着的男人有些奇怪,摸了摸自己的脸,问,“怎么了?”   郝佳回她一个更大的笑脸,“有没有人跟你说你连吃饭都很帅啊?”   周围的一对男女已经朝他们看了过来,林渊北被她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弄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也得亏他没有吃着东西说话的习惯,要不然指定得喷出来。   郝佳又感叹道,“哎,你说我怎么这么傻,因为你妈背着我去见了一下萧晴,就要和你闹矛盾,这如果分手了,我可再找不到这样好的男人了。”   她啧啧嘴,以为自己玩笑的一两句话能让气氛好起来,却没想在要收起撑着下巴的手时,听见对面的男人冷淡的问着,“我妈去找萧晴了?”   这下,郝佳才反应了过来,她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这倒显得她在告状。   低下头,沉默着不说话,等面端上来,她只顾去拿筷子,准备吃面。   老板站在一边一个劲的道歉,说今天给他们免一碗面的钱,林渊北明面上道谢,可付钱的时候还是付了两份的钱。   吃完面,他们就开车回了家,到家的时候,郝佳先走了进去,她蹲在地上捡起昨天被林渊北砸坏的手机,仔细端详了几下,手机还没坏,只是屏幕已经被砸的像冰裂一般,看不清显示的内容了,原本还想修一下,想着换个频费用也不低,还不如重新换一个手机。   正思考着哪一天约丁雨柔出来一起去买一个手机,林渊北已经走到她的面前,他把她抱起来,放在餐桌上,在她赤着的脚上套上一双鞋,看着她说,“明天去医院知道吗?”   郝佳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他为何这么说,但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时,才知道他为何会这么说,张佳铭没有失忆,她也没干过那样的事,警察却找上她,明显是张佳铭闭口不言,蓄意的找茬,如果这凶手一直没找出来,就意味着郝佳还要得被请到警察局几次,,所以解决问题的根本,还是得从张佳铭身上找到突破口。   郝佳有些不服气,想她就是不喜欢一个人,到头来还要低声下气的去求她放过自己,简直就是让人笑掉大牙,可没办法,把柄在人手中,她还真跟任人宰割的小羊羔一样没什么发言权。   郝佳点点头同意,突然看见不远处茶几上的一束花,从桌子上蹦了下来,跑到茶几上拿起那束花,细细的看。   淡棕色的报纸里包裹着紫色的绣球,还有几束洋桔梗和一些其他她报不上名字的植物,搭配在一起甚是好看,她知道有些花店是可以自己选择搭配的,没想到直男的审美水准还真不错,“你买的?”   刚想表扬几句,林渊北说,“在酒吧外面买的,有个小姑娘......”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不用说了。”   郝佳瞪了他一眼,她这个经常去酒吧的人怎么会还需要他来跟她说呢,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家酒吧外面经常有个小姑娘卖花。   都是人家姑娘的母亲自己扎好了现卖的。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花束,之后又弯腰将它放回原位。   再起来的时候,整个人突然被抱在怀里,前方是林渊北温热的胸膛,后面是他牢牢扣着她肩膀的手,在这桎梏中,郝佳竟有些喘不过气来,只能悬着两只手任由他这么抱着。   身边的男人开口说了几个字,又停了下来,像是在组织语言,她知道他向来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   不过只要这怀抱真实存在就可以了......   ***   翌日,太阳高照,郝佳还没起床,林渊北站在卧室门边敲了敲橱柜,提醒还在床上的某人该刷牙洗脸,吃早饭然后去医院了。   床上的人抬起身,睡眼朦胧的看了一下一米外的男人,好奇的问,“你今天怎么没去学校。”   林渊北,“今天周末,还有我陪你去。”   她从床上爬起来,小声了“嘁”了一声,“你怕什么,难道我还能被她泼硫酸不成。”   林渊北听到了她小声的嘀咕,冷眼看着她,郝佳被他的眼神吓的哆嗦了一下,穿上拖鞋什么也没在多说的从他身边的一侧逃了出去。   洗漱,穿衣,化妆,吃饭,一切都忙完了,开着车往医院走去。   病房的地址是丁雨柔帮她打探的,待两人走到病房外面的时候,林渊北停了下来,他拍了拍郝佳的后背,示意让她进去的时候说话客气一点,郝佳扫兴的点了点头。   一个人只身前往,打开门,病房里除了病床上的张佳铭,就独剩坐在一边的岑屿了。   他在榨着果汁,看见来人,愣了一下,再起身时眼神复杂难懂,说不出其中滋味,就这么盯着郝佳看了许久,才又去低头看了眼张佳铭。   张佳铭的脸被她用白色的布料挡着,看不清左脸颊,不过初步判断,应该伤的不是全脸,这虽和郝佳没什么直接关系,她还是稍微松了一口气。   那个泼硫酸的人还不算丧心病狂。   张佳铭也没转头,不过应该是用余光看见了郝佳,她低着头说了句,“岑屿,你先出去。”   岑屿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玻璃杯,往病房外走,走到郝佳身边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时间不长,不过还是让张佳铭给发现了,她在人走后,苦笑了一声,没看郝佳一眼说道,“呵,他就算在这个时候,也怕我对你做什么不轨之事,你说我做人失不失败。” 第60章   强势惯了的性子, 突然在她面前示软, 郝佳有些不太适应,她咳嗽了一声, 想问一句你怎么样了。   张佳铭又气势汹汹的朝她看来,“不用你假好心, 我还不知道你来是干嘛的!”   因为突然的转头,动力带动了她故意遮挡住面颊的布料,郝佳能清晰的看见她被硫酸灼伤的脸上的伤口, 有些坑洼, 带着一丝吓人,如果是个胆小的可能都能叫了起来。   虽也有些惊讶,但还是稳住了心神,后来再仔细想想这才是她和张佳铭应该相处的模式嘛,刚才那种煽情,叙旧的场面实在不适合她们。   她低头抠了抠指甲, 再将目光投向张佳铭的时候, 语气强硬了许多,慢悠悠的说道,“我知道是你搞的鬼, 可你会不会太没品了点。”   出奇的张佳铭没生气,反而冷静了下来,仿佛这样的郝佳才是她欣赏的,她理了理自己头上的帽子,将受伤的脸部遮挡起来, 语气听起来有些轻快,“着什么急,让你痛苦两天,之后我自会收拾那个贱人,想跟我斗,她还嫩了点。”   病房在十六楼,又是单人间,宽敞明亮,照在人生上有种说不出的轻松感,似乎骨头都松软了下来,可她的话却像一月里最刺骨的寒风,听的人冷飕飕的。   这个时候,作为旁观者的郝佳才方觉这个行为有多幼稚。   但曾经,也或许在上一刻她也属于这个圈子里,大家有仇必报,今天你在明面上损我两句,明天我就能发一条朋友圈内涵你,总是是谁都不会先罢手。   可这又有什么意思呢,最后还不是被人给泼硫酸,再怎么整容也恢复不过来原来的样貌了,这是张佳铭毁容之间给她的教训,即使走出病房,看不见她那张脸,她还心有余悸。   一直呆在外面的林渊北看见她脸色惨白的模样,担心她在里面和张佳铭起了什么冲突,走上前,用宽大的大掌摸着她的后脑勺问,“怎么了?没同意吗?”   声音宽沉有力,像挺拔的劲松,明明就这么一句简单的问候,却莫名的让郝佳有种安全感,她摇了摇头,“没,我们先走吧。”   说完便先一步往电梯那儿走去。   两人下了住院部,去医院的门口取车,路上郝佳一直都沉着脸,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   在林渊北的意识里她很少这样,他见过她抽着烟冷然的样子,也见过她为了达到目的故意在他面前撒娇的样子,还见过她在床上眯着眼睛像只猫一样在他怀里享受的样子,千姿百态,却唯独没见过她此刻一脸沉重的模样。   以为是在里面和张佳铭谈崩了,林渊北皱着眉头看着面前这个有些心不在焉的女人,想拉她一下,却突然看见从前方冲来一辆自行车,直直的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过来,距离越来越近,可面前的郝佳似乎一点要躲避的意思都没有,他眼疾手快,立马用力将她拽到怀里,待那辆车从他们面前擦肩而过之后,才冷着眼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郝佳也刚反应了过来,从他怀里挣脱,一脸讨好的看着他,才让林渊北脸上的怒气少了许多。   他伸出手,像怕孩子丢失似的拉着郝佳的手,往外面走,在看见一个小摊铺时,停下了脚步,吩咐自己身边的郝佳站着别动,自己跑了过去。   他跑过去的地方是一个推着小推车卖糖葫芦的老爷爷身边。因为这家医院坐落在南城的郊区,因此附近没什么吃的,住在此地的病人家属除了吃食堂的饭菜之外根本没有其他选择,所以有些商家看中了这个商机,就在医院的外面摆起了摊,生意也还真是做的风生水起。   林渊北买了一个糖葫芦,付了钱,就拿着东西朝着郝佳站着的方向走去。   离她不远的某人看着他手里拿着的东西,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那天,她在酒吧喝了酒又和他偶遇,然后自己死乞白赖让他带着她去买糖葫芦,合着他还真以为当时自己那么开心是因为那个糖葫芦的缘故?   那都是她装的。   真傻   郝佳抱着熊玩味的看着他笑,待他走近些,刚想迎上去和他说话,正面开来了一辆警车,因为“滴呜滴呜”的声音很大也同样吸引了郝佳的注意,她好奇的转过头去看,正好车上有人下来。   先是一个女警察,然后是几个带着彩的男人,一看就是社会地痞流氓发生了口角,打了起来,有人受伤了。   她没了兴趣,转身准备朝着林渊北那儿走去,撇头的那一刹那感觉其中有个男人的眼光不对劲,顺着他的目光扭头朝身后看去,无果,不过当下还是反应了过来他在看哪里。   那人在看郝佳的屁股。   他从车上一下来,一路上看着许多为了家属在奔波的人,穿着一身超短牛仔短裤的郝佳就在这其中“脱颖而出”了。   男人色眯眯的看着郝佳那被包裹的正好适宜的弧度,小声的吃了一下口哨,不过还是让郝佳给注意到了,她往走过来的林渊北身后躲了躲,万般的恶心眼前这个正好从他们面前走过的男人。   真是什么地方都能发情。   这个插曲在女警察带着那一批小流氓进了医院门诊部而告终,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身后,岑屿正拿着东西站在不远处。   她是出来给张佳铭买粥喝的,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郝佳像个小女孩一样小鸟依人的躲在林渊北的身后,娇气的就像个热恋中的小姑娘一样,甚至她还踮起脚在众人的面前抬头亲了身边的男人一下,又因为他投来的警告的目光笑着拼命的往他怀里躲。   这是他从来没见过的郝佳的模样,一种叫做嫉妒的虫子在他的骨髓里作怪,一点一点啃噬着他......   ***   高宇锋驾着一个大大的纸盒子走在校园里,隔壁宿舍的几个男生看见他,走过来笑道,“你着手上拿的是什么啊?”   高宇锋努努嘴,“谁知道呢,拿东西的时候就带着一起过来了,不知道是谁寄给林渊北的,”   这就奇了怪了,这家伙大些四年,从来没在网上买过东西,竟然会收到快递,掂着这手里的东西,好像还挺沉的,像是个什么木头块子,他不由的好奇,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这毕竟是林渊北的,在怎么浑他也不会去拆别人东西。   隔壁宿舍的几个男生看他突然不说话,抵了抵他的臂膀问,“哟,这怎么了,怎么今天像个闷瓜似的,是被哪个小姑娘甩了吗?”   众所周知,高宇锋每在校园里看见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就会乘胜追击,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人姑娘最后都会甩他一巴掌然后离去,也估计是这人真不靠谱。   “滚你的,你才跟个闷瓜似的,谁准你这么说老子的。”高宇锋笑声骂道。   拿手对着身边那个调侃他的人上去就是一下,打的人只能抱着头求饶,原本就是小打小闹,他见好就收,也没真用什么劲,要不以他那个子,非得把人家打趴下来不成。   那人挠了挠自己的头,似乎对头皮上传来的阵阵痛意一点都不在乎,凑近他,神神秘秘的说道,“要不要来我们宿舍.......嗯?”   高宇锋一听来了劲,“谁的谁的?”   那人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三个字,他没意思的切了一声,“人都结婚了,还看什么看。”   “那还有其他的你要不要来......”   “谁?”   又是小声的嘀咕。   高宇锋一听兴奋了起来,“去!去啊,你等等我,我把林渊北的东西放回宿舍就去你们那儿。”   大家伙阴阳怪气的回了一句,“等你啊。”   吓得高宇锋当即竖起了汗毛,不过这都没浇灭他去隔壁看片子的热情,大部跑回宿舍后,把纸盒子放在林渊北的桌上,他就立马换上拖鞋跑到了隔壁宿舍。   隔壁宿舍正拉着窗帘,几个男人坐在电脑桌前聚精会神的看着,高宇锋跟往常一样往里面一挤,盯着屏幕眼都不眨一下。   他干这种事也只能到他们宿舍来,他自己宿舍一个死命学习的学霸,两个有女朋友的人气,前者学习为伴,后者有女朋友相陪,还他妈看什么片子。   一想到这儿他就来气,情绪也低落了下来,最主要的是这种片子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个动作,看多了也没什么味道,况且这些姑娘有的身材真不怎么行,一想到这儿,高宇锋就起了身,没趣的说道,“我去我们宿舍拿几瓶酒过来,你们去不去!”   “去啊,大家一起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回头在一起回来看。”   高宇锋无语,不就看个片子嘛,怎么搞的还跟上战场一样了,不过既然有人这么说,他也没反对,五个人一起去了他的宿舍拿酒。   因为到底不是什么跟学习有关的东西,虽然南大在这方面管的不严,但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放在外面,而是用一个纸盒子转起来,放在了床肚子底下。   高宇锋一到自己的宿舍就把放在床底下的拖鞋踢出来,趴在地上去拿那几瓶他珍藏起来的啤酒。   剩余的四人就在他们宿舍里乱晃,更宇锋他们宿舍不像其他男生的宿舍,除了书剩下什么也没有,所以并没有什么能吸引他们的,除了那桌子上放着的一个大纸盒子。   这盒子大的太奇怪了,呈方扁型,根本让人猜不出是什么东西。   有个男生站在它的旁边细细的打量着,因为没事,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上面,想着寄到学校里的东西能有什么,就大叫了一声,“这什么呀,我打开看看。”   于是手比嘴还快,将那胶布给撕了下来,因为包裹的不算牢固,他一会儿就撕了开来,却发现里面是一幅画,这就更让他好奇了,上手就从里面要把东西抽出来。   此刻的高宇锋已经拿好了酒,正从地上起来,看见林渊北的包裹被拆开,上前正准备大声呵斥几句。可没想到余光一瞥,见到那画的一角时,完全惊呆了,他瞪大了眼睛,许久都没反应过来,只待回神时,怒气而生,右手“啪”一下拍在那画的后面,对着旁边的男人吼道,“谁他妈准你乱翻的!”   那男人也蒙了,看着他像被盯住了一样,直到门被打开时,才下意识的转身望过去。   林渊北正站在那里,一脸平静,似乎还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第61章   气氛有些诡异, 两个都超过一米八的大男人站在一起, 手都放在桌子上的一个纸盒子上,好像跟个没长大的小孩子在抢东西似的。   林渊北拿着书继续往前走, 快走到自己位置上时,高宇锋慌乱的叫了一声“渊北”。   这一叫让林渊北的眼神冷了下来, 因为他不仅感觉到了高宇锋的不对劲,更甚的是还在他的桌子上看见了一个棕黄色纸盒子里所露出来的画框的棱角。   也许这对别人来说没什么,可对林渊北来说却像是当头一棒, 有种致命一击的感觉, 因为他深知事情的前因后果,也知道郝佳一直在为什么所困扰。   画,那是一副画的边框,而这幅画放在他的桌上,那能是给谁的呢?再看着那被撕开来的侧面,林渊北的拳头慢慢的握紧。   宿舍里的气氛像是点着的炮火一样, 只要加点火候, 就能一触即发。   大家都不知道林渊北林渊北到底清不清楚这事的来龙去脉,正好好好的解释,让他不至于听了事情后勃然大怒时, 一个拳头忽然砸向高宇锋身边的男人脸上。   谁都蒙了,看着平时斯文冷静的他连书都没来得及放下,就将人摁住地上往死命里打,眼神凶狠暴戾,带着百年难得一见的震怒。   高宇锋在他拳头第一次落下的时候就已经反应了过来, 可他不是那种稳重的男人,见到自己平时连个表情都没有的室友像头攻击中的狮子一样,竟有一刻带着嗜血的兴奋,看的眼睛都直了,心里直叫到:好家伙,这才是个男人样。   以至于大伙想上去拉架时,他用自己又高又壮的大块头把三个男人挡在后面,扯着一抹笑在旁边看好戏。   林渊北打累了,用手肘抵着男人的喉咙,粗声的喘着气,等稍微恢复过来平静后,冷着眼问,“谁准你翻我东西的。”   被他抵在地板上的男人被打的有些懵,但这个懵不仅仅止于身体上的疼痛,更多的是心里上的。   众人皆知,包括他们每天亲眼所见的,林渊北都算的上是他们见过最有礼的人,从来没和别人发生过什么争执,就更别提去和别人打架了。   他结结巴巴的回,“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里面是那种东西,但还是看见了,即使是只看到了一个边角,但成年人该有的常识让他不要动脑就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东西了。   林渊北抹了抹头上的汗,把他往墙角一推,自己翻身倚在窗边,驾着腿,冷眼喘着气,跟他平时的模样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要是陈景看到他此刻如此颓废的样子,估计又得指着他的鼻子骂女人都是红颜祸水。   尤其是郝佳这样的女人。   高宇锋看他似乎没了继续打的意思,倾身向前弯下腰,拽起那人的领口,把他甩了出去,站在门口还大咧咧的骂着,“你他妈下次再敢乱翻人东西,老子把你吊给打烂了。”   粗俗的言语频频吸引经过的人的回头,他连着隔壁那几个一起给赶了出去,然后大门“砰”一关,将自己和外面隔绝,屋内就这样陷入了一片安静,只有午后的阳光静静地照进来,没了夏日里的燥热。   他转头看了看依旧坐在地上的林渊北,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以同样的姿势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从里面抵出一根,递给身边的人,问了一句,“抽嘛?”   林渊北接过。轻车熟路的用打火机给点着。   高宇锋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静语不言,这一天他接收到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现在看见林渊北抽烟都没什么觉得该大惊小怪的了。   是啊,还有什么能比看见那种画更能让人吃惊的呢。   高宇锋从小就一直都是成绩优异的尖子生,所在的学校基本没什么美术生,他也不懂其中的行行道道,只知道有一次不知道是谁以讹传讹,传出什么学校里有个专门的小房间,每天关闭者就是给艺术生大家脱了衣服大家互相画,当时他还插了一句嘴,那男生不得爽死。   一句玩笑话引得后排的男生都笑了起来,不过下一秒大家就忘记了,又投入自己的紧张的学习生活之中。   毕竟是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事,说来调侃,甚至造谣几句,都觉得无可厚非。   他慢慢的在脑海里回忆,又想到了自己刚才在拍下那个画板之前看到的一丁点,暗叹这郝佳真是能闹的主,不过事情发生都发生了,也无法去改变。   他用脚踢了踢身边的林渊北,冷淡的问道,“这画是谁给寄来的?”   林渊北吸了一口烟,外表很平静的说道,“她前男友。”   袅袅的烟雾在他面前升起,挡住了高宇锋看着他的视线,不过他知道此刻林渊北的心里肯定不好受,如果不出他的意料,这一定是一个忿忿不平,见不得人好的前男友前来碰瓷的事。   这事儿怎么说呢,就跟粘上了一个狗皮膏药似的,明明跟自己没关系,还要时不时的被他给恶心着,可也确实没办法。   高宇锋叹了口气,伸出手拍了拍林渊北的肩膀,想安慰他一句,突然身边的人电话响了起来,他看着他不理睬了一会儿,在铃声跟催命符一样响个不停,最终不得不接下时,凝神也听着。   电话那头是个有些沙沉的年老的女人声,在叫了一声“小北”之后就莫名其妙的哭了起来,可就是不说话,高宇锋等着急了去看当事人的脸,他的脸乌云密布,能清晰的看见看见太阳穴那儿凸凸的跳着,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一刻。   果不其然,伴随着门被“哐铛”一声推开,传来巨大声响的同时,那个上一秒还坐在地上的男人已经跨步奔了出去......   ***   林渊北把车停进了车库,关上门,跑进客厅,在路上,他听到了客厅里传来了女人的争吵声,不像一个人在说话,倒像是两个人。   那其中一个无疑是她的母亲,那另一个.......   他沉眸往里面走去,在大门处,就看见背着包的郝佳笔直的站在他母亲的面前,桌上还是放着一副她的画。   因为家里今天全是女人,林慷平不在家,褚兰就那样毫无遮挡的还在大家的面前,画上的郝佳没穿衣服,不过将私密处全部遮挡起来,能看见漂亮的脸蛋,修长的脖颈,结实紧致的大腿,一切都是呈现着最美的姿态,可此刻的褚兰却无法做到用看美的眼睛去欣赏她。   她用那双明显哭过的眼睛去看着郝佳,在一阵沉默之后,站起来厉声斥责道,“原来你不仅是个不会下蛋的鸡,还是个不知廉耻的□□!”   这些词从一直都保持着高傲姿态的褚兰嘴里蹦出来有些滑稽,可她好像是真被气着了,连这些最有损尊严的脏话都脱口说了出来。   郝佳没反驳,只是低着头冥思了一会,在抬起,直接说到,“阿姨,对不起,让你看到这些东西,可我不会跟林渊北分开。”   “凭什么?。”褚兰瞪着眼看着她,额头上平时梳理的整整齐齐的刘海,此刻也凌乱的搭在脸上,她没时间去顾及,只一遍一遍的问着: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自己那么好的儿子要去和这样的人谈恋爱。   看着眼前这张明媚的脸,明明有着让人赏心悦目的大眼,红唇,却让她恨不得上去撕了一般,褚兰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举起手“啪”的上去就是一下。   可等她手上传来阵阵酥麻,心里有种报复的快意之事,在定睛一看,她的儿子正站在她的面前,替郝佳挡了那响亮的一巴掌。   红红的印子在他脸上显现着,褚兰等彻底反应过来想指着他的鼻子骂几句,突然好像失去了什么力量,连身体都支撑不住,一下坐到了沙发上,默默的垂泪。   这是所有人都没见过的褚兰,连林渊北都没见过,他从小就一直生活在母亲的威严之下,见过她冷着眼问他为什么没考满分,也见过她事事都要求完美的一面,却从来没想到她也会有此刻这么脆弱的时候。   他蹲下来,低着头,握着自己母亲的手,疲惫的叫了一声“妈”。   那一声“妈”让褚兰身体一震,因为那里仿佛透露着太多的无奈,她突然想到夹在这其中,最难受的也许是此刻正蹲在自己面前的儿子,她还真没见过他像现在这样挫败的模样。   一直在轨道里行走的人生,突然出现了这样的麻烦,他也很难过吧,褚兰一把把他抱在怀里,像小时候他睡着了抱着他的时候一样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无声的哄着......   ***   林渊北把画放到自己的书房,放好了东西,从里面出来,走到一旁的卧室外,开了门,往里走几步,郝佳正躺在床的一边静静的睡着。   那一抱之后,褚兰像是对自己儿子的事撒手了一样,仿佛什么都不管了。   她哭过之后,擦擦眼泪,坐起来,又恢复了往日威严的样子,只是说出口的话竟是让他们俩留在家里吃饭,吃完饭天已经黑了,索性又让他们留了下来,睡一觉再走,所以才会出现此刻郝佳睡在林家老宅的场景。   林渊北看着床上已经闭眼的女人,抹了抹自己微涩的眼睛,然后上前去帮她把踢到脚边的被子又重新盖了起来。   完事后刚想起身,视线又突然移至她的脸上,身体竟顿在了那里。   因为从家里跑来的急,郝佳没化妆,人显得有些憔悴,和她平时妖艳的模样有些不同,带着丝乖巧,加之哭过的泪痕,像是被欺负过了一般。   他知道这件事也同样困扰了她好久,以为好不容易像他坦白了,日子能过的舒服一点,没想到最后岑屿会想出这么一个鱼死网破的办法,来给她致命一击。   林渊北依稀还能记得她下午颤抖着的双手,只是她强硬惯了,不喜在外人面前表现自己弱小的一面,所以一直咬着牙硬撑着,想不让别人发现她那一刻的担惊害怕。   可林渊北都知道,一切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他怜惜的摸了摸郝佳的脸颊,替她把眼泪给擦掉,又将散在额头上的头发给拨到一边,才再一次检查了一下被子是否盖好,一切都忙好之后,准备起身离开。   没想到刚转身,一双手突然从后背环上他的腰,死死的扣着他,不让他前行一步...... 第62章   林渊北一愣, 就这么任由她抱着, 直到后面的女人用脸在他的后背蹭了蹭,他才转过头, 问了一句,“怎么了?”   郝佳摇摇头, 什么都没说,只轻声嘟哝了一句,该怎么办呢?   她有些烦, 烦透了这种被人拿捏的滋味, 这比褚兰骂她的话还让她难受。   林渊北伸出手在她的发心摸了摸,说了句没事,在她重新睡下后,才走出了房间。   此时已经9点多钟了,他的卧室在三楼,平时要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基本没人会过来, 连褚兰都不例外,她虽然从小对林渊北管的很严,但在隐私这一方面还是给了他极大的自由空间的。   可今天她却一改常态, 穿着一件略显保守的睡衣站在楼梯口,等自己儿子注意到自己,才率先走了下去。   林渊北知道她这是有话要和自己讲,就默不作声的跟了下去,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沙发处, 坐下来,秦阿姨就端着一碗海鲜粥上来,笑呵呵的说道,“小北晚上没吃饱吧,要不再吃一点?”   林渊北无奈,“阿姨,不用了。”   秦阿姨这才端着热腾腾的粥又回了厨房,干起了自己的事。   褚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想到了林渊北上高中的时候,那个时候因为学业繁忙,脑力消耗大,基本上他是端什么就吃什么,有的时候一碗还不够,下了晚自习的时候还要给他准备宵夜,那一段时间她就像个平凡的母亲一样,虽然整天都对着他没什么笑脸,可却享受着为孩子前后忙碌的那个过程,现在到底是长大了,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范围,知道拒绝她给他安排的生活了。   褚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双手叠在膝盖上,平静的问他,“就定这个了?”   这个指的是郝佳。   乍一听,让林渊北微微的皱了眉头,因为这两个字让人觉得有些在讨论商品的意思,语气多少带着些看不起,他有些恼怒的叫了声“妈”,才让褚兰停止了言语。   陷入一阵沉默,过去一会儿,她又开口,语气尽显无力,“罢了罢了,管来管去管成仇,原本我想着你这样的工作,找个能顾家的,家里条件怎样,人长得怎样都无所谓,只要能照顾你就行,后来你认识郝佳,我就想这姑娘多乱啊,我跟你秦阿姨还特地去学人家年轻人到舞院开了一个什么帖子,问郝佳这人怎么样,那污言秽语让我更坚定了我儿媳妇绝对不可能是这个姑娘。”她思及不开心的事停顿了一会儿,缓过来之后又继续说,“可你这么坚持我还能怎么办?不喜欢也要咬着牙去接受是不是?”   林渊北沉默的听着,等她全部讲完,凝神淡淡的说道,“其实小佳是个很热心肠的姑娘。”   她爱憎分明,活的大胆而鲜亮,可以为了朋友两肋插刀,把照顾家人当作自己全部的责任,也可能会因为讨厌某人而破口大骂,不算是名义上的好姑娘,却出奇的不让人反感。   褚兰轻哼一声,“热不热心我不知道,我就知道这长得是不赖。”   林渊北一听她的话,先是一愣,然后对着他母亲难得笑了一下,眉梢狭长,显得斯文又好看,这还是褚兰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看他笑。   其实谁都不过是这红尘滚滚中的一个俗人罢了。   ***   第二天一大早郝佳就起了床,她穿好衣服,走出房门,看了看时间,好像还有些早,就没急着下去,而是去了左侧的书房,林渊北昨天晚上好像就睡在那里。   并不是郝佳睡了他的房间,他就没地方睡了,而是林渊北不管在哪里都有睡书房的习惯,因为有的时候看书看的时间过了,就懒得再动,索性睡在了书房里,因此郝佳还特意给他在明府嘉园的书房里放了一个小的折叠床,以供他累的时候休息。   她静悄悄的走进去,像猫似得一步一步往正睡在一边的林渊北走去,刚想上去逗他几下,看见书房里放着的那幅画,中途又折到了书桌旁。   画就那么毫无遮盖的放在桌上,估计是这层楼不怎么有人来,他连最基本的避嫌都没有做,就那么轻易的放在那里。   郝佳盯着画中的自己看了几分钟,表情看起来不怎好,如果是以前她还有心情去欣赏一下自己美丽的身体,可现在只觉得恶心,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摊上这样的一个前男友。   她想林渊北也不可能是完全不计较的吧,要不也不会半夜三更还拿出来看。   想着这一点,她又转身走到了林渊北的身边,他正闭眼睡着觉,两排睫毛像扇子一样又密又长,衣服也因为夜间的无意识领口大开,露出性感的锁骨,郝佳看的咽了一下口水,她从不掩饰自己对林渊北肉/体的垂涎,猛的一下低头在他脖子上轻轻一咬。   因为几日来的奔波,林渊北并没有被她这突然的举动给闹醒,只是动了动眉毛,又沉睡下去,郝佳看此刻这么容易得逞,玩心大起,对着他的唇就亲了下去,还趁着林渊北想要换气的时候色眯眯的将自己的舌头也伸进了他的口腔里。   以为万无一失,在舌尖轻抵上他的牙齿的时候,身下的人突然猛的一下睁开眼睛,严肃的看着她。   因为离得近,郝佳无法不直视他的眼睛,被看的毛悚悚的,有点像干了坏事被抓包的小学生,吓的她立马要从他身上起开,可刚有要脱身的打算,身下的人立马一用劲,把她扣在怀里,让她直直的躺在自己的身上,身体全部的重力压砸他的身上。   不过郝佳只有九十多斤,并不重,对林渊北来说并没什么影响,可......那个,就不知道。   他表情有些隐忍,吻着郝佳的同时手也不自主的伸进她的衣服里。   郝佳能清晰的感觉到他除了上/身凶猛的攻击外,下/身也炙热的抵着她。   因为昨天的事情,两人都抱着补偿的态度,回应的有些积极,只是男人和女人天生体格的原因,郝佳一直处在相对被动的状态。   就这样吻到正当时的时候,秦阿姨着急慌忙的打开门喊道:小北......   话还没说完,看见眼前的情景“啊”叫了一声,立马回身挡着自己的视线。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郝佳手脚并用的从林渊北身上爬起来,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咳嗽了一声。   那一声像是在告诉秦阿姨可以转头了。   几秒之后,秦阿姨有些束手束脚的移动了身体,她朝着他们看过去的时候,先是有些歉意的看了一下林渊北,看见他脸上除了一些尴尬之色,并没什么生气时,才松了一口气,小声的说道,“该下去了,早饭准备好了。”   林渊北点点头,先一步离开书房去房间里换衣服。   其实秦阿姨来这儿的原因,不仅仅是喊他们吃饭,早晨她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着上三楼来看看郝佳,褚兰虽然没以前那么反对他们在一起了,但是她忌讳的很多,要不然也不会教出林渊北这样的儿子,所以她怕随意惯了的郝佳一个不经意又不讨褚兰的喜欢,那之前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思至此,秦阿姨打破这个家里的规矩的风险来了三楼,敲了几下门,没听见里面有动静,她以为郝佳乱跑到了什么地方,当下就是赶紧去书房找林渊北,一着急竟然把进门之前要先敲门的习惯给忘了,然后就出现了刚才的那种情况。   她歉意的看了郝佳一眼,跟在她后面一起往楼下走,都走到楼梯口了,突然想着刚才的事,觉得自己有必要要提醒她一句,就小声的在她耳边为难的说,“小佳啊,等会下去的时候你,你.....”支支吾吾说不出来那几个字,索性跳过,接着说,“渊北的母亲不是很喜欢太直接的姑娘,你讨喜点,小姑娘撒个娇也没什么丢人的。”   话说的委婉,但郝佳还是能知道她要表达的意思的,就是要在长辈面前收敛一点,不能太放浪。   对,那个直接的意思在此刻的语境之下就是放浪的意思。   郝佳有些想笑,这社会在怎么进步,都还是逃脱不了,男人的情不自禁来自于女人长得太漂亮了,让他们禁不住诱惑,甚至有的时候连女人自己都那么想。   但她也没想着打算争辩,乖巧的点点头,跟着秦阿姨继续往楼下走。   走到二楼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拿出来一看,竟然是高宇锋发来的消息。   郝佳出于礼貌,在之前聚餐的时候把他们宿舍的的成员都加了,可因为高宇锋一直和她不对盘,两人很少聊天。顶多是偶尔在朋友圈的动态下点个赞,其余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儿他主动发来消息,郝佳还是有些惊讶的。   因为好奇,她立马点开了微信,在消息通知的最上面是高宇锋发来的消息,单单就几个字:佳妹,在吗?(龇牙咧嘴的表情)   “怎么了?”她回。   “我们宿舍想请你吃个饭,来不来啊。”   郝佳一看,有些好奇,“哟,请我吃什么饭啊,我可无功不受禄。”   这语气乍一听有些讽刺的意思,高宇锋以为她是为昨天的事情生气,立马打回去,“昨天的事真是对不起了,弟弟给你赔个嘴,带上渊北一起过来,咱敞开了吃啊。”   郝佳冷了下来,“昨天?昨天什么事。”   这一问,高宇锋看着发来的消息内心狂喊一声完了,“昨天的事你不知道?”   “说,什么事。”   自知闯了大祸的高宇锋立马认怂,“姐姐哎,要我喊你多少声妹妹都可以,这事儿渊北没告诉你,自然不能从我这儿开口,你要问就去问渊北起,那顿饭,我给你留着,你什么时候想吃都行,咱陪你喝。”   说完就关了微信,深怕郝佳在给他发来什么消息自己忍不住看。   那边的郝佳盯着手机发了好些会的呆,久到秦阿姨都发现了不对劲,一转头看见人站在二楼没动,走上前笑着问,“怎么了?被吓怕了。”   郝佳回过神来,强扯出笑,“没。”   “那你脸色怎么那么白,其实渊北母亲不是那么吓人,他就是看不惯有些年轻人的作风,你乖一点,好好呆在渊北身边相夫教子,她自然而然就会对你有所改观了。哦,对了,还有一点。”秦阿姨想到什么,着急着提醒,“千万别在她面前抽烟喝酒,这可是大忌,你记住了没有!”   郝佳没回她的话,转头扫视了周围一圈,看着这清新雅致的居住处,能感觉这里居住的是个有些素养的家庭,并不一味的追求富丽堂皇和显富,难怪培养出像林渊北这样的孩子。但听着身边阿姨的对话,她突然怎么觉得自己有种要求见太后的直觉呢。   这种想法一扫而过,笑笑便过去了,更让她觉得不能忘怀的是高宇锋说的那件事,如果自己推断的正确的话,岑屿是也给他们学校寄过去了一幅?   那么如果事情糟糕的话......   她眼里闪过了腥风血雨,手也跟着紧紧的握起来...... 第63章   秦阿姨又喊了她一声, 她才从自己的思绪中走了出来, 跟着她一起往楼下走。   到了一层的时候,大门那儿正好传来动静, 郝佳寻着声音好奇的看过去,原来是林喻惠带着明乾从自家过来。   小姑娘任由母亲牵着, 估计是被拖醒的,人还蔫蔫的打着哈欠,看到郝佳时眼睛却突然一亮, 挣脱自己母亲的手, 跑到郝佳面前软软的叫了声“舅妈”。   郝佳摸摸她的小脑袋,弯下腰问,“乾乾今天不上课吗?”   今天虽然是周六,学校不要上学,可各种兴趣班却多的数不胜数,作为家长再怎么心疼孩子都不敢在别的小孩在刻苦学习的时候, 让自己家小孩放松懈怠, 自然林喻惠也不例外。   “原本是要去学古筝的。”明乾抬起头看着郝佳回答道。   话没说完,眼里却突然闪着一丝奇怪,瞪着圆溜溜的小眼睛又狐疑的问道, “可妈妈说什么舅舅,舅妈,光着身子,吵架什么的,就立马把我给喊醒了带过来了。”   最后小姑娘还天真了问了一句, “舅妈,你为什么要跟舅舅光着身子吵架啊。”   郝佳哪能回她啊,早在她说到“光着身子”时就惊讶的愣在那儿了。   就连林喻惠也是反应了好久,才想起来上前把自己的女儿拖到怀里,捂着嘴,生气的用另一只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小孩子,胡说什么东西。”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昨天事发突然,大家都想着如何去解决问题,就没人记起来去给林喻惠打个电话。   等到今早的时候,褚兰坐在客厅里越想越不对劲,怎么都觉得这事应该和自己女儿商量商量,拿捏主意,就二话没说立即给林喻惠打了个电话。   林喻惠在那头握着电话听着,越听越觉得这是简直就是十年都不会在他们家出一次,自己母亲肯定气的不轻,就立即穿好衣服准备回家一趟。   明天从客厅里走回来,看她有要出去的意思,就问她要去哪儿。   正巧林喻惠有事要和他商量,就也没看周围有没有人,直接说道,“哦,我要回趟家,你今天送乾乾去一趟兴趣班吧。”   送孩子的事他们都不怎么假手于人,所以林喻惠不送,这担子就落到了明天手里。   可明天10点钟还有个紧急的会要开,只能拒绝,“不行啊,我还有事,你缓一缓送完孩子在去呗,又不急于一时。”   在他眼里一个带孩子的家庭主妇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几个女人又看中了什么牌子的包包,衣服或者鞋子,急着去购买。   林喻惠一开始觉得家里的“丑事”也不想说,可自己丈夫这边如果自己不老实交代,肯定过不了关,只能含含糊糊的说道,“我弟在家惹我妈生气了,我妈有点不舒服我回家看看。”   明天这一听到奇怪了,连急着去上班都不提了,直跟着她后面问,“哟,这天方夜谭吧,你那弟弟还能惹你妈老人家生气?”   话里调侃的意思不难听出,林喻惠生气的走上前,拉着他的领带狠狠的往下一拽,在明天“哦哦”直叫时,瞪他一眼说道,“你就贫吧,看不把你笑死。”   明天感觉到自己老婆是真生气了,又低头去哄,在她脸颊上亲了十多下,她才红着脸推了推他,刚才的愤怒也烟消云散。   夫妻俩亲热了一会儿,话也敞开了,林喻惠挠着头皮和他说此时。   而当时正起床去上厕所的明乾就模模糊糊中听到了什么,林渊北,郝佳,光着身子,吵架这些词,小孩子什么都不懂,胡乱拼凑,还以为是自己舅舅舅妈两人光着身子在吵架。   于是就出现了此刻尴尬的场景。   明乾因为林喻惠那屁股上的一巴掌,抬着头看着自己母亲要掉金豆子,看见女儿做错事了不仅不认错,还哭,她更气了,又要打上去,秦阿姨冲上前把明乾拉到怀里,有些忿忿的说道,“说话就说话,打孩子干嘛,你们大人自己嘴上不把门,还怪起孩子来了。”   被她这么一说,林喻惠也不好意思,头一回在自己家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秦阿姨虽然说到底是个佣人的身份,可从小就带着她和林渊北早就在他们心里跟长辈似的了,林喻惠只能低着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不过话说回来,这事最尴尬的还属郝佳,她不懂为什么自己没偷没抢,什么坏事也没做,就是画了一幅画而已,就在他们家人的心中好像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就可以随便被当作一件“丑事”拿出来讨论。   所以接下来的那顿早餐吃的兴致全无,就连林渊北也感觉到了她的心情不怎么好,匆匆吃完后就带着她离开了林家老宅。   车还没开出林荫大道,郝佳就轻轻的喊了一声“停车”。   林渊北依言着了一个能停车的地方,熄了火,等着她开口。   郝佳沉默了一会儿,在看着那个在树梢上摇曳的梧桐叶子终于抵不住秋风的吹拂从空着掉落到地,尘埃落定的时候,才转过头从包里找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又拿出一根递到林渊北的面前,问,“你抽吗?”   对面的人皱眉看了她一眼,二话没说上去就把她嘴里的烟从口中拽出来,然后使了狠劲将它捏成团,扔到了扶手箱里的烟灰缸里,这烟灰缸常年没人用就跟摆设似的,今天终于发挥了它的价值。   郝佳被他拽了烟也没生气,就看着他,深深的看着他,然后平静的说,“虽然我觉得事情闹这么大挺对不起你的,我不过我认为我并没有错。”   她千不该万不该,但是在画的问题上并没有什么要道歉的,因为她只是在谈了一段恋爱时,跟前男友画了一幅画而已,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低人一等的。   “所以我不会在你母亲面前低声下气,就是没发生这件事情也不会。”   郝佳说的斩钉截铁,她就像个骄傲的公主一样在暗示着林渊北,看吧,看吧,我就是这样,自私又自利,不会让自己吃亏,这样你还要不要我。   人总说被爱的总有恃无恐,大抵说的就是她现在此刻的这个状况。   听到这儿,林渊北终于知道她这一早上就兴致缺缺的原因是出自哪里了,只是他的母亲一辈子强势又传统惯了,让她完全抛却对郝佳的偏见段时间内是很难的。   所以林渊北摸摸她的脑袋像她保证,“我以后不经过你同意不会带你来老宅,这样行吗?”   这是在告诉她,老人家一辈子这么过来了,习惯和喜好很难改变,但他以后会尽量避免让她们见面,那样所谓的婆媳问题自然就不攻而破了。   郝佳点点头,像只慵懒的波斯猫似的在他抚着她脑袋的手心蹭了蹭,那感觉有点像得了便宜之后的讨好。   她惯用的伎俩。   ***   出了方山大道,林渊北把车开去了学校,原本要送她回明府嘉园,郝佳却突然嚷着要去南大,他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她却简简单单的只回了几个字,说是要吃饭。   以为她是想念学校外面的小吃街了,林渊北也没不同意,就带着她往琼山区开。   一路上出奇的不算堵,到的时候,也就花了近半个小时,他把车停好,郝佳没去小吃街,倒是问他他们宿舍怎么走。   林渊北虽疑惑她在搞什么鬼,但还是带她走出停车场,往左手方向的男生宿舍走去。   南大2号楼男生宿舍常年在外坐着个看门的老大爷,据说以前男生宿舍是给进的,但有一次不知是哪个大胆的男学生把女朋友带进来走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正好被不合的舍友看见了,举报之后,南大就再也不准异性进入男生宿舍了,除非特殊情况登记。   郝佳也听说过这件事,两个学校靠在一起,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大家都知道,更何况这种事在南大多少年才出了这么一次,当然轰动。   当时郝佳还笑,说你看学习好的也一样不老实。   这话是说给她的舍友叶冰听的,那姑娘家境也不怎么好,人又没郝佳机灵,看着郝佳赚的钱越来越多,想着同样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凭什么她混的这么好,所以说话的时候总阴阳怪气的,交了个学霸男友,就跟捡了个宝似的,天天夸,夸就算了,还贬低她们学艺术的,说什么跳舞出来没前途,跳死了也比不上他男朋友拿到一个项目赚的钱多。   那一刻,郝佳真想把自己赚的钱砸她脸上,可为了避免发生什么口角,想想还是算了,而且她这种样子的在学校毕竟还是少数。   郝佳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么久没来这一块,突然过来,竟然还让她想起了以前的旧事,她摇摇头,在众人的瞩目之下走向那个正睡在躺椅上晒太阳的老大爷面前。   刚想拿手在他眼睛前晃晃,林渊北立马拉着她的手制止了她。   郝佳愤慨的回头,用口语问她,“你干嘛!”   但林渊北就是不松手,好像不赞同她的做法一样,从门口进出的男生都忍着笑盯着他们望。   郝佳一点都不自知,甩下林渊北的手,就往男生宿舍冲,眼看着就要踏进去一个脚了,老大爷的声音在后面想起,“小姑娘,你要干什么!”   郝佳被他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肩一抖,停在了那里,过了一会儿,才转身,带着呵呵的笑意,“大爷,我要进去。”   “进去干什么,哼,你们这些学生,当我睡着了,我的眼睛可尖着呢,听好了。”他指了指其他的人,“你们都一样,要想带女孩子进来,先过了我这关。”   大家哄一下全笑了起来,这要是换做别的姑娘,早就红着脸拉着男朋友走了,可郝佳谁啊,她是老油条加上社会人士,脑子一动,拉过林渊北的臂膀,笑着说,“大爷,我给我男朋友上去洗件衣服。”   “小姑娘,你唬谁呢?一看你就不是会洗衣服的料啊。”大爷料事如神,眼睛晶亮的看着眼前的这对小情侣,他在这世上活了这么多年了,这点要还是看不出来,那这么多年真跟白活了一样。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林渊北,看他一脸斯文的样子也不像会乱来的人,就挥了挥手,“去吧去吧,有什么事忙完了赶紧下来。”   郝佳点点头,拉着林渊北就往前走。林渊北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冷着眼问她,“你这么想来男生宿舍干嘛?”   以为她就是胡闹胡闹,没想到还当真了。   走在前头的人头也没转,“我来拿我的话,再看看哪几个混蛋动我东西的。”   林渊北,“......”   他自从住出来,就不怎么去宿舍了,偶尔考试的时候太忙了,才会在宿舍住一躺,跟本不知道里面现在的情况如何,他想着高宇锋经常裸着身体在宿舍里乱晃,顿时觉得有些头大,拿出手机给他发了一个信息过去。   “郝佳在楼下,马上就上去了,你们把衣服穿穿好......该收的东西都收起来......”   那头的人“咣当”一声从床上爬起来,“卧槽,你干嘛啊,你把他带锅里干什么,男人的宿舍女人能进吗!”   林渊北回他,“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   被这么一问,高宇锋瞬间垂头悔恨,他好好的去招这妖女干什么。   高宇锋屁滚尿流的从床上爬起来,穿裤子,穿衣服,可还是没能赶上郝佳的速度,在他正准备套上衣的时候,门被“嘭”一声推开。   他下意识将两手放在面前,挡住自己的胸肌,所以郝佳一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高宇锋像是个受迫的姑娘似的躲在一个角落里。   郝佳踩着一双高跟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干嘛呢?”   高宇锋,“人家害羞嘛。”   病又犯了。   郝佳忍着笑,转过身四处张望先去找东西,根本就没心思去看他,回头还补了一句,“行了啊,收起你那肥肉,我没啥兴趣,跟林渊北比差多了。”   高宇锋吹胡子瞪眼的看着她找到了那幅画,然后将那天被撕开的缺口又包好,心想着谁跟你家林渊北比啊,闷骚男一个。 第64章   他陆陆续续的说了很多抱怨的话。   不过郝佳压根就没去听, 她拿了东西之后, 便走到最干净的一张桌子边,左右打量起了他们的宿舍来。   不愧是医学生的宿舍, 到处都是什么人体骨骼模型,这要是在晚上的时候, 一个人一不小心摸到了,那还不得吓死吗?   郝佳看着那东西,虽知道是假的, 但也还是有些害怕, 就赶紧转移了目光,一不小心一瞥,看见了林渊北桌子上放着一个保温盒,眼神黯了黯。   这个保温盒她没见过,肯定不是从家里带来的。   她把目光转向身边的男人,狠狠瞪着他, 看的高宇锋直接惊叹, 这女人也太牛逼了吧,就单凭着一个保温盒就知道是谁送过来的,真是惹不起惹不起, 果然女人还是傻一点可爱。   这个保温盒其实是萧晴带来的,前几天天气骤变,下了好几场雨,温度慢慢的降下来,林渊北因为天天忙实验室的事不小心患了感冒, 天天咳嗽,吃了好多的药也没有,萧晴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一个偏方,听说冰糖炖梨能止咳,就在家炖了大概一碗的雪梨汤托一个不认识的学弟带了过来,由于没报姓名,高宇锋还以为是哪个不知道林渊北已经有所属的学妹送的,想着那家伙肯定不吃,自己就解个馋,狼吞虎咽给喝了。   等林渊北回来,收到萧晴的消息时,看着已经空空荡荡的保温盒,冷眼看了身边的高宇锋几下,才转过身拿着盒子到洗池边洗了干净,准备给送回去,没想到遇到的郝佳的事情,就给耽误了过去。   所以才说郝佳厉害,只一眼就知道这个保温盒来路有些诡异。   林渊北在她身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高宇锋指了指盒子,意思让他帮忙送过去,才追上了前方的郝佳。   他们拿着一个大大的画框,一个又是南大的校草,身边站着一个漂亮到有些亮眼的女人,不引人注目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就这样在众人的注目之下郝佳踩着高跟鞋一直往前走,快走到停车场门口了,她突然停下来,转过身对林渊北说,“我要吃门口那家外面的肥肠粉。”   林渊北一愣,以为她要无理取闹,问他为什么要收别的女人的东西,可她却什么话也没说,只单单要吃肥肠粉。   “那把东西放车后箱,我们就去?”   示软的态度很好的安抚了郝佳,她兴冲冲的将画放到车里后,跟着林渊北出了校园门。   此刻的校园因为还未到正午,店还没完全开起来,郝佳就站在外面等了一小会儿,突然后面有个女人的声音喊道,“小佳?”使她回头望了过去。   竟然是许久没见的叶老师。   叶老师是郝佳上学时的专业老师,因为舞院就在这一块,她在这里出没也不奇怪。   郝佳走上前颔首,恭敬的叫了一声老师好,惹的叶老直笑,“上学时你可不像现在这么听话。”   老师保养的很好,气质也因为跳舞的原因有种遗世独立的高贵感,郝佳不好意思的回她,“哪有。”   叶老看她难得害羞,有些惊奇,又扯了一些其他的话题,假意嗔道,“这么多年一次都没回来看过我,我教的学生里就属你最没心。”   她低着头全盘接受着“训斥”,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作业写错时被老师批评的场景。   其实也不是郝佳没心没肺,主要当时叶老很希望她继续深造,难得碰到那样一个跳舞的好苗子,没有人是不希望她能留在自己身边继续跳下去的。   可那个时候,郝佳因为家庭的原因不得已只能放弃考研,出来挣钱,这样才能帮助家里解决日益增长的经济问题,给小伟铺好以后的路,因此她觉得没脸去见老师,索性就一次也没回来过。   叶老看着她沉静的表情,心里暗叹了一声,知道她并不是个忘旧的孩子,唯恐自己刚才的话惹她不开心,赶紧转移话题,看着身后的林渊北笑意慢慢的问道,“哟,这是交男朋友了?”   郝佳脸色一下子变了过来,走到后面挽着林渊北的手,前倾着上半身得意询问,“怎么样,帅吧?”   林渊北没理她,拉下她的手,对着叶老也恭敬的叫了声老师。   教书育人这么多年,都希望听见所有的晚辈看见自己时尊称自己一声老师,也就不枉自己在这个行业奉献这么多年,风骨如叶老这样的人也听到那一声敬意的呼唤后,整个人高兴了起来。   她和林渊北简单的聊了几句,得知他是隔壁学校的,还是个学医的,心里就更加开心了。   现在这个社会诱惑多,她很怕像郝佳这样漂亮又没什么家底的小姑娘经不住诱惑,做了什么让自己一辈子都悔恨的事,所以医生好啊,是个不错的职业,多年学习的沉淀至少培养出来的人踏实肯干,是个能托付终生的好伴侣,再看看林渊北的言行举止,心里就更踏实了。   她为自己的学生能找到这样的男朋友感到高兴,也兴叹郝佳看得明白,是个有主意的孩子。   聊着聊着,肥肠粉好了,叶老也因为还有课急着要先走,不过走之前她悄悄的拉着郝佳问,“你跟岑屿是怎么回事?”   说起叶老是怎么认识岑屿的,那还真要感叹人生的戏剧性。   叶老的另一半是美院的老师,而岑屿就是老师丈夫的学生,有一次两人闲聊时才得知了这么一个稀奇的事,知道后,他们还一起去老师家吃过一顿饭。   往事的回忆突然翻现出来,郝佳脸上的笑意变的越来越淡。   淡到连叶老都觉得那分明不是在笑,而是充满着明显的恨意,她看了看远处的林渊北,觉得这小伙子真是一举一动都惹人喜欢,也没再提伤心的事,拍了拍她的手说,“趁哪天有空来我家吃顿饭。”   还特意在她拒绝之前,瞪着眼说道,“不许拒绝。”   这事才就这么定了下来。   买好了东西,老师也走了,他们就拎着肥肠粉往停车的方向走去,因为刚才的话是背着林渊北说的,郝佳也有意不去想那些糟心事,所以回程的气氛还算融洽,她一直向林渊北吹嘘着,“看吧,我在我们老师眼里,那也是得意门生。”   林渊北含笑看着她,“是吗?”   那神情惹怒了郝佳,直接上去扣着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问,“你那是什么表情,你不相信?”   明显的鄙视的眼神。   林渊北无奈,只得任着她胡闹,在某人的强/权之下一遍遍的违心说着没有。   郝佳这才放过了他。   来到学校,就意味着遇到的旧人也就越来越多,他们在走到大门口之时,竟然看见了正骑车自行车往校门外赶的萧晴。   刚下过雨,路上滑,一个不小心她被路边的一个随手扔下的香蕉皮给滑倒了,趴在地上怎么也起不来。   路边的行人很少,有的也都是开车而过的,很少有人能坐到停下车去扶她,林渊北看了郝佳一眼,眼里的深意复杂难懂,可郝佳却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拍拍他的肩,玩味的说,“去吧,小伙子,英雄救美的什么到了。”   林渊北知道她这是没怎么在意,就上前扶起了萧晴。   萧晴原本缓一会,就能站起来了,她也不是真伤到了哪儿,就是突然摔了一跤,有些摔懵了,正准备和扶着她的那只手的主人说生谢谢,可一抬头看见是林渊北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丢脸,可唯独觉得在林渊北面前不行,那白色裙子上的深深的泥渍印让她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再转过去看着地上被他捡起来的保温盒时,就更加觉得难堪了。   她有一种冲动,想抬起头问他为什么不喝雪梨汤,也有种冲动想问问他为什么她不可以,郝佳就行。   那种心里的躁动感冲昏了她的头脑,欲控制着她大声嘶吼出来时,眼前的一个身影让她瞬间冷静了下来。   那是郝佳,她穿着一身白T,牛仔短裤,外面套着一件及臀外套,明明在这有些凉意的深秋被冻得瑟瑟发抖,她还笑的那样的璀璨夺目,光彩照人。   她也想那样笑,可永远学不了她那样张狂,没什么谁美谁丑,就是性格的原因。   走神的这段时间里,郝佳已经走了过来,她没和她说任何话,只是简单的和她点了点头。   萧晴很感谢她,比之假意的寒暄,这种冷漠才是让她觉得对自己最大的尊重。   看着两人手挽着手恩爱而过的样子,她突然鼓起勇气对着郝佳的背影喊着,“我能和你说一会儿话吗?”   郝佳还没走离她的身体轻轻的一顿,她先是看了林渊北一眼,拧眉好像在问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对不起人家又或者让人家误会的事,在看着身边男人坦荡的眼神时,她才狠狠的拧了一下他的胳膊。   在“嘶”的一声倒抽声中回头盯着萧晴看了一会儿,紧紧的注视着她的目光,待看见她那坚定的眼神时,被里面所含有的信息所震撼到了,下意识的问出一句,“我们有什么要谈的?”   她只说了一句,“你会想听的。”   郝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第65章   校门口始终不是久站之地, 她让林渊北先去学校里取车, 自己则和着萧晴随意找了校外的一家咖啡店坐了下来。   咖啡店里人不多,只零星的坐着几桌, 到处弥漫着浓郁的咖啡味,郝佳捡了一个比较幽闭的地方, 往靠玻璃门方向的一个木质椅子上一坐,拿起自己手里的肥肠粉就吃了起来,吃的萧晴直盯着她看。   感觉到对面传来的匪夷所思的目光, 她才抬起头, 用面纸擦了擦红彤彤的嘴唇,不好意思的说道,“别见怪啊,我好久没吃这家肥肠粉了,可想的紧了。”   萧晴看着她那笑成月牙状的眼睛,放在桌子底下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心里忍不住的为自己感觉到悲哀。   她是故意说那句话的。   —“你会想听的。”   就是为了让她也受一受那种嫉妒到骨髓里的痛苦, 而故意将话说的暧昧不清,好让她自己去胡乱猜疑。   可是那几个字好像对她完全不起作用,她还是言笑晏晏的坐在她的对面一脸坦荡的吃着肥肠粉, 没有任何因为刚才那事而变脸的痕迹。   萧晴想通常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没听出她话中故意弱有弱无的错误引导,而另一种就是她本身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以她对郝佳的了解,她绝对不可能是第一种人,那么她就是第二种了......   对她的挑衅丝没有任何的威胁感。   那么这种自信是从哪里来的?自然是来自于林渊北。   一想到这儿, 她便放弃了所有的挣扎,像解脱般叹了口气看着对面还吃的香喷喷的人自嘲的问了一句,“我哪一点不如你?”   郝佳乍一听到她说的话,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大门“叮”的一声被推开,她才如定神般的回了思绪,依旧一幅笑着的神态对着对面的萧晴。   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却没想到她会这么开门见山,估计是真的忍不住了。   为表尊重,她把手里的筷子放下,在咖啡店的桌子上敲了敲,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问道,“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那眼神仿佛就像在说,有什么事快一点,林渊北正在停车场等着我呢。   明显的一幅得胜者的嘴脸。   萧晴看着她,为给自己挽留下最后的一点尊严,骄傲的抬着头,笑道,“我还以为天之骄子的眼光会有多么的与众不同,原来就和平常人一样也只喜欢花瓶。”   她以为用“花瓶”一词来形容郝佳会让她变得愤怒,可哪知道她在听到后笑着挑了挑眉,只简单的问了一句,“所以呢?”   喜欢花瓶,然后所以呢?林渊北还不是照样和她在一起了?   其实从一定程度上郝佳并不讨厌花瓶一词,因为一路走来,她受到美貌的照拂实在太多了,小的时候因为长得漂亮,人家一见到她面,说的第一句话说就是:哟,这小姑娘长得真标志,怎么不去学一个舞蹈啊,这样才让她的父母想起来带她去学跳舞,以至于后来走上了学舞蹈的道路。   再等上大学,也是因为长的漂亮,才会认识岑屿,然后又因为岑屿认识了曲清。   她不否认一个人的努力有多么的重要,但这些在她生活中给予她正确方向的朋友或者近邻也是同样不可缺少的,而这些提醒和帮助从源头来讲都和她的外貌息息相关,所以她并不讨厌人家喊她“花瓶”。   况且人一旦长的太过漂亮,就会让人忽视她本身的努力,以为她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这漂亮的皮囊来获得的,可谁又知道她刚来南城那几年又是如何独自一个人打拼的呢。   “所以你是觉得当花瓶很光荣?”萧晴觉得自己的三观简直被刷新了上线。   郝佳立马抬手否定,“唉?我可没有这么说,别急着给我扣帽子。”   她还是在笑,那笑却让萧晴觉得刺眼,仿佛在说你还太嫩了,这世界远不是你所想的那样非黑即白。   她知道自己有些冲动了,不该口不择言骂郝佳是花瓶,于是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再抬头说了句,“对不起。”   郝佳原本就没想和她多计较,她对萧晴的印象比黎舒好,这姑娘是真没什么心机,只凭着一腔热血想说什么就是什么,人看着很冲,却也挺傻的,想必她也是着急了,要不也不会这样和郝佳说话。   这种时刻,一个人冷静冷静最好,郝佳看她没再说话,以为她的话说完了,就拿起手里没吃完的垃圾,看了她一眼起身,“要没什么事我现走了。”   没等开口,她就拿着东西转身朝前方的大门走去,刚踏出一步,与坐着的萧晴擦肩而过时,听见她说,“请你对林渊北好一点。”   这下郝佳是真的笑了出来,难以置信的笑,俯身看着她,抬了眼梢,提示她继续说。   萧晴一鼓作气,“我知道你最近在为了画的事情烦心,可你有花些时间去关心他吗?你只知道去解决自己的事情,你知道他前几天咳的肺都快出问题了吗?而那个时候你在哪里呢?”   郝佳被她一声一声愈渐提高的嗓音给吼懵了,眨巴眨巴着眼睛看着她,像个只会动眼皮的木头人,但此刻她的心里还是有意识的。   她知道林渊北前段时间感冒咳嗽的很厉害,给他买了很多的药,但是怎么吃都吃不好,她也虽着急,可从来没想着去采取些别的什么措施,只看着他一天一天的咳嗽下去,然后再为自己的事去操心。   原来萧晴想要和她说的是这件事啊......   ***   林渊北将车子挂好档,转动方向盘,想从另一侧的后车镜里看看转弯的情况,不小心一撇,看见身边的人失魂落魄的样子,好笑的问道,“你怎么了?”   从她和萧晴见面后她就一直都是现在的这副表情,好像谁欠了她钱似的。   林渊北以为萧晴和她说了什么让她不开心的话,于是解释道,“她和你说的话,都是假的,你不要相信。”   听到这里,郝佳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她佯装生气的转过头,提着生意问,“她说我把你照顾的很好那也是假的?”   林渊北立马摇了摇头,否定道,他在和郝佳的相处过程中,也变得和以前不同了起来,起码知道保命要紧了。   郝佳因为他那摇晃了几下的头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后抬起手摸了摸林渊北的头部,说了句,“弟弟,真乖。”才摆手,倚在了驾驶位上闭着眼睛睡起了觉来。   林渊北无奈的笑了笑,踩了油门,将车子往校门口的方向开去。   第二天,林渊北和往常一样准时准点起来,然后去了学校,按照平时,他起来之后郝佳还会再睡一会儿,可今天,在林渊北关好门,确定离开家之后,她就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第一件事就是和于婷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她今天有事,可能得下午的时候才能去舞蹈室。   于婷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满口答应了。   郝佳一挂了电话,就穿好衣服,刷好牙,然后随便画了个妆,就拿着手机直奔超市,买了些肉和蔬菜回来,决定给林渊北做顿饭。   昨天萧晴的话虽有些赌气在里面,可还是句句都戳进了她的心窝子,好像她确实没为林渊北做过什么事情,以往她生病的时候,她连实验室都去的匆匆了事,能回来的时候绝对不会多呆一会儿。   因为郝佳只要一感冒就会发烧,没个几天是绝对不会好,还要死要活的,林渊北怕她一个人在家因为懒连水都不喝,就能在她身边的时候尽量在她身边,直至病好了才稍微放点心。   可轮到他了,她总把他当成什么事都难不倒的人,咳久了,也只认为他过几天应该就没事了,当作一件很小的事情不去在意,所以才会让萧晴有机会去嘲讽她。   郝佳低头看了看买来的食材,兴致勃勃的觉得今天她可能会让林渊北刮目相看。   她把买来的一些多余的蔬菜和肉类分别放进保鲜箱和冷冻柜里,然后拿出一块买好的五花肉,准备拿出来做回锅肉,她记得上一次她妈带着小伟来的时候,烧了几次菜,他就唯独喜欢吃这个。   郝佳拿出手机,上网搜出食谱准备照着那个来,可转念一想,他妈烧菜的时候有自己的一套拿手秘诀,自然烧出来的和别人不一样,那网上的回锅肉做法也许林渊北不喜欢吃,于是就打了个电话给苏玉梅去问她怎么做。   这说来也巧,她打电话的时候苏玉梅刚陪着郝国明做透析回来,接到她突然打来的电话,以为出了什么事,便紧张的问她,“小雪?怎么啦?”   “哦,我想问你回锅肉怎么做?就你上一次给林渊北做的那个回锅肉。”   苏玉梅一听松了一口气,“哦,就这事啊,我还以为你要干什么呢。”   可反过来一想,她会做吗?能做吗?   郝佳家虽然条件不是特别好,但苏玉梅怎么说都是个疼孩子的,18岁之前就是暑假也没让她烧过什么菜,而且郝佳在这方面着实没什么天赋,你让她炒几个简单的菜她还能做,那种再难一点的她就做不了了,最关键的一点她害怕炸油。   所以苏玉梅还是有点不太放心,只得当下就问,“你能行吗?炒肉油要多放才好吃,你不怕炸锅了?”   郝佳一听那两个字却,浑身汗毛的竖起来了,不过还是咬咬牙说,“我先试试吧。”   不行就拉倒呗。 第66章   她把电话夹在耳边, 一边去冰箱里找食材, 一边按照苏玉梅教她的步骤一步一步的去炒肉,虽然动作有些生疏, 还险些被炸的一身油,但最后还是有惊无险的完成了这一道菜。   只是做完之后放在粉红色的便当盒里卖相有点不怎么好。   不过这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只要好吃就行了。   她满意的拍了拍手,有准备了一些其他的简单一点的食物,就带着摆好的饭盒开车去了南城大学。   到的时候门口人不是很多, 因为这个点基本都在上课, 就是上课结束了,大家也是直接往食堂冲,很少有人会来大门这一块。   她把车停在路边,就拎着那个少女心满满的饭盒跨步走了进去,为了防止走岔了,她还在到食堂门口的时候, 给林渊北发了个定位。   于是等林渊北一下了课, 看见手机上突然传来的消息,有点难以置信。   郝佳很少会来他学校,更别提主动来了, 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快速的打过去几个问,“什么事?”   那边就跟她人一样,火急火燎的来了个语音,“快一点, 你在哪里呢,我在你们学校食堂门口,就上面那个定位,你快过来,晒死我了。”   林渊北听完无奈的摇了摇头,收起了手机,可他直接点的播放,也没带耳机,郝佳说的话自然全部传进了身边高宇锋的耳朵里。   他抬头看了看这11月里的太阳,虽然还在天空中高高挂着,可这杀伤力和夏日里的比起来那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晒在身上暖洋洋的,何来晒死了之说?   高宇锋哼了一声,看着身边的男人说道,“郝佳那要是矫情起来,什么女人都得靠边站。”   林渊北似乎也非常认同,笑着点了点头,可下一秒他就立马冷下一张脸,警告道,“行了,回头你要看见她别在她面前说她矫情,她特讨厌别人说她矫情。”   呵   高宇锋像看神经病的一样看着林渊北,怎么了?这世道连矫情都不让人说了?   还有没有天理了。   他郁闷的哀嚎了几声,看见林渊北走的离他有些远时才停止了故意发出来的惨叫声跟着他一起走了出去。   倒不是他想和林渊北一起去吃饭,而是他很好奇郝佳到底能干出什么事来,这仿佛是他一个局外人最大的乐趣了。   到了食堂门口,果然没让他失望,郝佳带着一幅能有她半张脸大的黑超站在人流涌动的门口,拎着一个不算大的小饭盒站在那儿,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怎么说呢,那种粉红色的少女心的东西和她的气质完全不搭边,都说有人穿衣服会有种穿了大人高跟鞋和西装的感觉,那她这样子就叫该形容成偷了小孩子的道具,整个一装嫩。   高宇锋快林渊北一步走上去,问,“你这带的什么啊?”   她骄傲的仰起嘴角,举起饭盒拍拍,“我烧的菜。”   这个时候林渊北已经上来了,他走在她面前沉声疑惑道,“怎么想着自己烧菜了。”   不会是又看了什么电视剧然后那她当小白鼠吧。   “你想什么呢!”郝佳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在林渊北露出惊愕的表情时,打断他的胡思乱想,大声说道,“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行了,快进去吧。”   语毕,踩着一双高跟鞋踢踏踢踏的跟着人群往里面走,这个时候是放学,下班的高峰期,整个南大琼上小区都指望着这一个大食堂,那人流量自然不必多说。   好在他们运气好,有两个早就过来帮他们占了位置的舍友,一进去,余畅就朝着他们招手,看见郝佳时愣了一下,不过很短,一会又恢复了过来。   由郝佳先过去,林渊北和高宇锋两个大男人则去打饭,她带的菜不多,根本不够这些成年男人吃的,所以除了打了一点饭,林渊北又多打了一份菜过来。   等坐上位的时候,被郝佳看见,她抬着头狠狠的瞪着他,“你这是还没吃就嫌弃我做的菜难吃?”   要不还多打菜干嘛?   林渊北被她吓的都不敢坐下来,刚想解释,高宇锋一把搂上林渊北的肩膀,捏着嗓音说道,“别吓坏我们北北啦,到时候晚上有的你去哭呢。”   他话一出,大家都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就连林渊北也难得红了脸,甩开他的膀子瞪了高宇锋一眼,但郝佳却淡定多了,用筷子敲了敲饭盒的边缘,厉声说道,“恶心,快吃,吃完我还要去上班。”   那样子就像一个在教训一群小屁孩的老师。   大家一见她发话了,都搓搓手,准备尝一尝她烧的菜,倒不是觉得能有多好吃,看那卖相就觉得不大可能,就是好奇,好奇她会烧出什么样的菜来,这比眼前的肉都更让他们在乎。   每个人都尝了一口,郝佳看着他们都低着头不说话,就紧张的问了句,“好吃吗?”   没人回答。   她就只能去问林渊北,“好吃吗?”   林渊北慢条斯理的咽下去,平静地看着她,“还行,就是稍微有一点咸。”   郝佳失望的叹了口气,其实她在烧好之后她是尝过一口的,找着苏玉梅教她的办法,她一步一个步骤的完成,这样烧出来,只要是个正常人不会烧的有多难吃,她吃下去的第一口就感觉到了。   苏玉梅教她的“独家秘诀”可以让肉既不是很软也不是硬的嚼不动,可对于一个生手来说最难把握的还是调味料该放多少,本着他妈告诉她的回锅肉只能咸不能淡的提醒,她就一不小心多放了一勺酱进去。   不过这比林渊北预想中的好多了,他在郝佳的注视下吃下了很多。   临近末尾的时候,他又好奇的问了一句,“你怎么突然想着过来的?”   郝佳这人从来不遮遮掩掩,有什么说什么,“哦,昨天萧晴对我说我对你的关心太少了,所以我就多来关心关心你喽。”   她说的轻描淡语,好像在说一件和自己没关系的事情似的,这到让在座的听的毛骨悚然,纷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还是余畅站出来说道,“哦,弟妹,那事情小晴后来找过我了,她让我和你说声对不起,是她昨天说话太冲了。”   “是吗?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她回的时候只看了余畅一眼,又继续转过头来看着林渊北吃饭。   他吃饭的样子真帅啊,没有像别的男人那样狼吞虎咽,也不是过于斯文让人觉得娘气,反正就是很帅。   正在全力度欣赏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抽回那只架在她下巴用来方便她欣赏林渊北的那只手,郝佳从包里拿出了手机,接过,对面就传来叶老师的声音,“小佳啊,上一次我让你来我家吃饭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记得,老师你怎么了?要请我吃饭啊。”   叶老因为她熟稔的语气反而高兴了起来,“对啊,这周末我和我家那老头子正好有时间,你过来吃饭吧。有你喜欢的鱼香茄子。”   郝佳一听调侃她,“老师,怎么听着你们这般岁数大的比我们这些年轻人还忙啊。”   “别贫嘴了,就问你来不来。”   “来,怎么不来啊。”   “那就好,周六的中午我等着你啊。”   “好咧。”   ***   周六的时候,郝佳起了个早,上老师家之前,先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一些适合老人的保健品,拎着东西到她夹的时候,只有叶老一个人在家里,她伸着头调皮的问了一句,“师爹呢?”   叶老却顾左右而言他,只轻轻的说了句,“出去买东西去了。”   她才“哦”了一声,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老师。   叶老看见她伸过来的东西,虽然结果,还是批评了她一顿,“小姑娘家家的不知道存钱,乱买什么。”   郝佳笑笑,“没多少钱。”   “那也不能乱用,我和你师爹从来不乱吃这些保健品。”   “要的要的。”郝佳提醒她,“别的一些乱七八糟的可以不吃,一些补钙的还是要吃的,我能赚钱的时候就给我妈买了。”   她在叶老面前话题敞开了许多,就连这种邀功的话都不害臊的说了出来。   叶老收拾了东西,笑呵呵的说了句好孩子,她欣赏郝佳不仅仅因为这孩子功底好,更因为这是个孝顺的孩子,多少年了她看在眼里,这姑娘就把母亲,弟弟包括继父当成自己的一份责任一样,从来都没撒手不管过,爱之深,所以才会有抱怨吧。   她碳了口气,要是在她母亲那个位置也说不定,连她自己都不能平衡的顾及好每一方。   “哦,对了,别废话了,帮我进来洗菜吧。”   叶老理了理情绪,喊她进来。   郝佳撸起袖子,“行咧,我昨天刚学会烧了一道菜,现在给你看看我的手艺。”   她比来时放松了不少,因为看的出即使这几年没来看过老师,老师依然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要不以她的性格也不会手下他买的东西。   这外面的一幕,全都落在了里面的书房里,叶老的丈夫听着她们的话,指了指对面的岑屿,“你小子知道该怎么做了吧。”他吹胡子瞪眼,“男人嘛,要大气一点都分手了你还缠着人家干嘛,要不是你师母的一个学生和她说了这个事情,我们都还蒙在鼓里,没想到你还能干出这个是,当年美院就交了你怎么死缠烂打?”   岑屿有些不服气,低头想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想了想又收回手,憋屈的说道,“我就是觉得不服气,凭什么当时我们那种情况,哦她就什么都不做立马退缩,到了别人那儿她就死缠着人家不放。”   “行啦。”老师劝他,“男人转声的样子要潇洒一点,才能让女人没觉得后悔去爱过一场,况且你也要想一想自己的问题,你做过什么让人家姑娘觉得你可靠,可以为了你去和你父母抵抗下去的事情吗?”   岑屿因为老师的话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他感觉像有一盆冰凉到极致的水从他的头上猛然的浇下来,让他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他一直在一个死胡同里循环,执着于为何郝佳会同事不同人,可从来没从这方面考虑过。   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当作安慰,“话说到这里,该说的我能说的我都说了,出了这道门好好的吃个饭,就当作最后的告别了,岑屿。”他狠狠的拍了拍自己学生的肩膀,“拿出个男人的样子,让老师看得起你,我先出去,你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就出来,想不明白就跟我在里面老师呆着。”   说完就“哼”的一声,离开了书房。   郝佳端着一道素小炒出来的时候,看见从书房走出来的人,木讷讷的问了一句,“师爹,你原来在家啊。”   他知道肯定是老婆子便她出去买东西了,就背着手打哈哈,“你老师肯定是老糊涂了,我就在家里,要不能去哪儿啊。”   郝佳挑了挑眉回道,“师爹,你可得小心一点啊,我是老师的眼线,你说她老糊涂,我可是要告状的啊。”   他哈哈哈大笑,用手指了指郝佳,“你还真和几年前一样活泼,这样好这样好,女娃子就要活泼一点,才招人疼。”   这个“几年前”三个字立马让郝佳收敛的笑,觉得有些羞愧,只不住的想逃离这儿,刚想和师爹说一句要去厨房帮忙时,一抬头竟然看见了从里面走出来的岑屿。   她惊呆了,目光在对面男人和身边的这个老人之间来回逡巡,希望能从中得到答案,可只看哪有用啊,当然还得说,老师继续背着手,身体向郝佳那里倾了过去,沉沉的问道,“小佳,你不生气吧,师爹把他叫过来。”   郝佳想,生气肯定谈不上,不过确实有些不舒服,但并不是因为老师夫妻俩,因为他们这样做最根本的目的还不过是出于要帮助她,如果这样她还要生气的话,那就真的没心没肺了。   她就是觉得看见岑屿膈应。于是站在那里不说话,老师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正巧这时叶老从厨房里出来,看见这一幕,笑嘻嘻的说道,“好了好了,都站在这里干嘛啊,我的菜都烧好了,你们不过来吃?”   这下大家都才纷纷围着桌子吃了起来,一顿饭除了郝佳刻意避开不和岑屿说话外,都还算融洽。   吃完了,郝佳要走,岑屿拿起沙发上的衣服就说,“我开车送你。”   那样子仿佛有很多话要说,郝佳迟疑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   因为今天是来看老师,岑屿就开了一辆很低调的黑色奥迪,虽然也不便宜,但比之他那俩夸张的兰博基尼,确实在人群中减少了很多的关注度。   一坐上车,刚拉好安全带,驾驶座上的岑屿就一脸坦然的看着她,笑道,“走吧,到我的工作室去把那剩下的三幅画拿走吧。”   “什么?”郝佳完全没跟上他的节拍。   岑屿勾着笑看她,“你不要了?”   “要要,要啊。”   这种东西永远在自己手里比较安全。只是他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就交出来,沉思了一会儿,抬头问他,“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岑屿做了个帅气的甩头动作,“老师说男人离开的背影要潇洒一点,怎么样?帅吧。”   “帅!帅!”郝佳无语的瞪了他一眼,好像回到了五年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的那种感觉,其实他们只适合做朋友,那样比较没有负担里。   “真帅,你那动作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看的一部动画片里的人.......”   “谁啊,帅吗?”   “不知道不知道,想不起来了......”   “快说,要不然你还想不想要画了?”   “好好好,我想,我想想啊.......好像叫花伦。”   “我靠,那个自恋鬼。”   .......   ***   郝佳拿了画,从岑屿的工作室里出来,下了楼梯,站在后面的男人突然说,“我送你回去吧。”   郝佳没回头,但声音在晚上显得格外的清冷,“不用了吧,你看这大马路上最不缺的就是车,就不劳烦你送这一趟了。”   岑屿苦笑了一声,“你还真是绝情。”   他这样说了,郝佳才转过头复杂的看了他几秒钟,然后冷静的说道,“岑屿,凭心而论,五年前我就并不觉得你有多喜欢我,只不过你咽不下这口气,可这人一辈子咽不下气的事情多了去了,我也是最近才明白,有的时候计较来计较去,徒增烦恼的还不是你自己,你说是不是呢?”   岑屿倒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好像一个平日里喜欢胡搅蛮缠的小姑娘长大了,可这一切都不是他给她的,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都是在让她知道该如何放肆的去玩。   “哟,长大了吗?”   岑屿想去摸摸她的头,却被躲开,骄傲的说道,“我的头只给我男朋友摸。”   他笑了笑,没了往日的戾气,今天见到许久未见面的老师,经他一提醒,他好像豁然开朗了许多,到底还是他对不起郝佳,如果自己再坚持一点点,也许现在就会是另一种场面了,所以就按他们说的,离去的背影消失一点。   “行了,那我就不送你了,回去小心一点。”   郝佳像他摆摆手,那只手却突然被抓着,她刚想挣脱出来,旁边的岑屿问,“那以后还能见面吗?”   “不要了吧。”   郝佳语气委婉,但花说的却绝对,这种情况下,没必要再去刻意见面,那样只会给对方带来不便而已。   “那临别前的拥抱呢?”   郝佳一愣,之后笑道,“这个可以。”   她伸出了手,在岑屿过来后,涌进他的怀里,这一拥抱只关送别,没有情爱。   呆了几秒,她就离了开来,拿着画准备去招出租车,等车的这段时间,她回身看见岑屿还在,就问他,“张佳铭现在怎么样?”   他点了根烟,吸了一口,说道,“之后估计还要去韩国进行二次整容,我陪她去。”   毕竟事情是因他而起。   “那凶手抓到了吗?”   “嗯,没什么难查的,当时就知道是谁。”   车来了,郝佳将画放进出租车的后座,打开副驾驶,没急着走,看着岑屿说道,“那挺好的,我先走了啊。”   说完就坐上出租车,在夜幕中离去。   她先去了老师家的楼底下取车,然后又从老师家开着自己的车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正好在等楼梯的时候看见了回来的林渊北。   他看见她手里的东西,接过看了几眼,疑惑的问道,“你这是去哪里了?不是去吃饭吗?”   郝佳老实交代,“哦,我去老师家吃饭,看见了岑屿,然后他把剩下的画都还给我了。”   林渊北出奇的听了之后没说话,静静地等着电梯,连眼睛都不看她一样。   因为手上的东西全都给了林渊北,她现在是一身轻,正是活蹦乱跳的好时候。   她将脑袋伸到林渊北的面前,看着他冷峻的面孔,笑嘻嘻的问,“你又吃醋啦?这都多少年的陈年老醋了你怎么还吃的这么津津有味呢?”   林渊北把她的头轻轻的推开,哪想到没用什么力气,郝佳却突然倒在了地上,久久不起来,她捂着肚子趴在大理石地上,蜷缩着身体,好像极其痛苦的样子。   那样子突然让林渊北想到了很久之前的一幅场景,他腿脚动弹不得,看着目前的人仿佛失去了力气,连一个脚步都移不出去,等到那一阵缓过之后,扔下画,抱着地上人,平静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郝佳?你怎么了?”   他一把抱她抱起来,想要送医院,可怀里的人突然抬起双臂搂上他的脖子,得意的看着她,仿佛在说,嘿,小伙子,你让我吃的死死的。   看见眼前的人没事的林渊北终于松了一口气,但随后就是忍不住的怒气,可他生气不会喊,也不会骂,就会冷着眼看着她,但那比骂还折磨人,还让人害怕。   郝佳把手伸到他的后背,感觉到白色的衬衣上已经全是汗,在这秋冬里,如果不是真的给吓着了,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她自知做的有些过分,嚣张的气焰终于灭了一点,不敢再他面前造次。只能闪躲着他那快要冻成冰的眼神。   一路上他拿着画册,怎么也不理郝佳,到了家,开好门,换好鞋子,也是直接往书房走。   郝佳没办法,一个眼疾手快,跑到他的前面,挡住书房的门。完全堵了他的路。   “别生气了。”   她小声的求饶,可林渊北就是不理她,用眼睛斜视着她。   无奈,郝佳只能另做他法,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妖里妖气的说了一句,“帅哥别生气了嘛,今天晚上任你为所欲为。”   “噗嗤”一声,林渊北竟然憋不住笑了出来。   郝佳见她目的达到,站正了身体,大声叫道,“卧槽,我太牛逼了,能把你给搞笑了,有当谐星的天赋啊。”   这个时候林渊北已经恢复了原样,他还是冷眼看着她,不过目光软下了许多,说道,“别跳了,要不明天楼底下的人该找上门了。”   “哦,对哦。”   她反应慢半拍的回了一句,刚想小声说话。可一下秒她又大声的叫了起来,因为她在转身的那一霎那被林渊北给猛地横抱了起来,走向了卧室.......   ***   一年多后,郝佳的舞蹈室里。   于婷跑到这在换衣服的郝佳面前问,“姐,你现在就要去。”   郝佳扣上胸衣的扣子,抬起手臂去拿凳子上的衣服,“当然,我北哥的毕业典礼,我能不去嘛?”   于婷觉得奇怪,“那你为什么不今早和她一起去。”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玩情调,浪漫,出人意料那才叫好玩呢。”   于婷看着她那激动的模样,知道她肯定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主意,但似乎不愿意讲,就没打算问她,看着她把衣服穿好,走出了舞蹈室。   出了舞蹈室,在下面等了很久的丁雨柔看见她走来连忙迎了上去,她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还是觉得她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些不妥,担忧的劝导,“能行吗,我们要不要不要去,那不是搅局吗?”   郝佳瞪了她一眼,“你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小了,人不风流枉少年你懂不懂啊。”   丁雨柔看了她一眼,“你还是少年吗?”   不就一个没结婚的妇女嘛。   郝佳看了看时间,没空跟她瞎扯,拉着她就往车子那里走,然后开车去了南大。   今天是南大医学院一个院的毕业典礼,因此人不是很多,她们在体育馆的门口,看到高宇锋,那货堵着她的路,指了指体育馆最旁边的一侧说道,“今年,我们为你这样的人特意设立了一个家属区,不同意家长去,这是给你们这些上学时就不好好好学习的人准备的。”   听他这么一说,郝佳就笑了,那下眼睛上的黑超,看着她啼笑皆非的问,“是吗,那你还真丢脸,认真学习了这么久也比不上不认真学习的人。”   高宇锋被她堵的不上不下,不知道该怎么回,可这也是事实,人家林渊北虽然小家都有了,在学业上依旧很出色。   他自觉辩不过,挥了挥手,“去吧去吧,小人得志。”   “那我们走了啊。”   郝佳带着丁雨柔朝着指定的位置坐过去,临走前还朝高宇锋笑了笑,那一小可把他吓着了,回去的一路都在思考她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学生已经差不多都到场了,高宇锋从自己的位置上起来到体育馆的中心去找林渊北,因为今天林渊北不仅要代替所有的学生做演讲,还是学校亲自请上去的拨穗代表人。   他走到林渊北那儿,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问,“喂,哥们儿,紧张吗?”   林渊北没说话,不过那淡定从容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他不紧张。   高宇锋撇撇嘴,“你还真是什么都难不住呢,那你能猜出你女朋友今天要干嘛吗?”   这下林渊北笑了,笑的让人觉得有些诡异,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内。   “卧槽,你知道是不是!”   高宇锋突然叫了起来。   林渊北提醒他,“你声音小一点,别怪我没告诉你,陈老就在旁边。”   陈景作为老师代表,自然会参加这场毕业典礼,可关键的是,高宇锋最怕陈老,他在他手里就跟待宰的小鸡一样。   “我靠,你现在才提醒我,溜了溜了,被他逮到,我又是一顿骂。”   他赶紧逃离了现场。   复杂冗长的毕业典礼,一开始无非就是老师的讲话,讲完了轮到林渊北上台了,丁雨柔推了推旁边已经睡着了的丁雨柔说道,“哎哎哎,别睡了,你男人上台演讲了。”   郝佳揉了揉眼睛立马坐起来,“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丁雨柔指了指讲台,无语的说道,“在那里。”   郝佳立马拿出之前准备好的相机,对着体育馆的中心处咔嗒咔嗒拍下了好多的照片。   这个家属区虽然留了好几个座位,但是实际做的人并不是很多,只有一些估计是特地赶来参加男朋友毕业典礼的小女生,那种真的成家生下小孩子的还真没有,郝佳想,如果不是她身体还不允许的话,带着孩子过来参加毕业典礼,那该多好玩啊。   “唉,你到底还拍不拍,到精彩部分了。”   丁雨柔在她旁边提醒。   “拍拍拍,怎么不拍。”她拿着相机对准角度,又拍下了几组。   终于,林渊北的演讲讲完了,下面就是学生代表的拨穗仪式,像老天特意帮助她似的,林渊北竟然在最后一个。   总共有十几个人,都是一些优秀的学生代表,轮到林渊北的时候,校长给他将学士冒上的穗从右边拨到左边时,看了眼前一下这个十分俊朗的学生欣慰说了一句,“小伙子,未来可期啊,好好努力。”   “会的。”他颔首,郑重的回答道。   以为这场仪式就会这样结束时,耳边突然想起了一道英文的歌声,没有伴奏,畅的也不是很准,却异常的清脆:   Sunday’s coming i wanna drive my car to your apartment with a present like a star   forecaster said the weather may be rainy hard   but i know the sun will shine for us   ......   所有的目光都朝着右边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穿着吊带衫,牛仔裤的姑娘站在位置上轻轻的唱着。   她今天特地把头发扎成了马尾,就跟普通的姑娘差不多,如果不报年龄,大家还以为是在校的大学生。   因为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状况,所有人都懵了,就静静地听着她唱着,连老师都好奇的看着她。   等到唱完了,体育馆里就陷入了一阵奇怪的安静之中,竟真的都没有一个人在说话。   郝佳觉得此刻是天时地利人和,便拿着话筒,看着舞台上那个笔直站着的男人,轻轻的说道,“林渊北嫁给我吧!”   话一出,一阵哗然,全场沸腾起来,有尖叫声,有惊讶声,还有人甚至站了起来拍手叫好。   这在南大医学院史上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状况,大家虽觉得这姑娘大胆,可都默许了她的这一做法,毕竟真的人不疯狂枉少年嘛,况且还有的学校故意搞这些噱头来博眼球呢。   女主角一发话,下面大家就都等着林渊北回答了,在场的男生不知道是谁变出了个话筒,跑到上面,先是递到林渊北面前,但后来又觉得不妥,拿到嘴边,调侃的说了一句,“林同学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他还没回,体育馆四周竟整齐的想起了同窗们的呼喊,“答应她,答应她,答应她。”   在众人的催促中林渊北接过话筒,目光里却尽是平静,他看了一眼远处那个眼里满是笃定的女人,轻轻的说了一句,“没什么想说的。”   又是一片哗然,大家都没想到校草竟真的这么高冷,连对自己的女朋友都不肯在毕业典礼上疯狂一把,都不免觉得有些扫兴,可还是很关注下面的“剧情”发展。   而在看台上的郝佳也懵了,她准备了这么久的告白竟真的被拒绝了,她在来之前根本就没想过这种可能,她咬牙切齿的看着舞台上的人,决定今晚写找他为爱鼓掌一次,然后分手,毕竟她还是真的挺喜欢他的外貌的。   在她做决定的这个时候,舞台上的林渊北终于动了,但是他那冷着的眼睛让大家一致以为他肯定是嫌弃自己女朋友丢人,想把他拉离现场。   林渊北一步步的走到郝佳面前,最终在她面前停了下来,然后依旧静静的看着她。   “你今天让我觉得很丢人。”郝佳淡淡的说道。   “嗯。”   “那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嘛?”   “还是没有。”   “好,那我走了。”   郝佳冷着眼转身,可下一秒,她的身体就被拉了回来,一道身影压下来,那是林渊北轻轻的吻上了她......   嗯,没什么要说的,因为说永远没有做来的切实可行......   作者有话要说:  猝不及防的完结,但是我觉得问题都解决了,有些小矛盾,但生活还在继续,不可能完全没有,所以就让它停在戛然而止的地方吧,感谢大家一路来的支持,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忙着毕业,有些承诺并没有完全做到,下一本我会努力存稿的,谢谢大家啦,鞠躬。那个后面还有番外,是几年后的,有可爱的小宝宝哦,原本是想放在正文里的,可跨度太大,就放在了番外里。 第67章   “陈姐, 你们科室昨天那场手术怎么样了?”瞿瑶戳着眼前的包子随意的问了一句, 医院里每天的工作烦满又枯燥,她们这些年轻的小女孩就只能靠着这些仅有的一点消息来度过这平淡的日子。   陈护士长笑着回她, “能怎么样,肯定是完美收官啊, 你也不看看是谁坐镇,孙主任亲自出马,还有失手的时候?”   孙主任是南城市立医院心外科的一把手, 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心血管领域的泰山北斗级人物, 在心脏疾病这方面颇有建树。   瞿瑶应和着点点头,“这倒也是哦,谁还能有老孙牛,那给他打助手的一助是谁?”   小姑娘调皮惯了,也不怕护士长,直接在陈琴面前喊起了孙主任老孙。   陈琴素来脾气好, 这一点在整个南城市立医院里是出了名的, 要不这些手底下的小护士也不敢这样造次,她只佯装生气瞪了她一眼,依旧说道, “刚来的小林啊。”   这下一边的骨科护士长许茹萍提声问了句,“是那个南大医学院毕业的小林?”   “对啊,要不哪个小林,哎,经你们一提, 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陈琴放下了筷子,眼里尽是骄傲之色,说的眉飞色舞,“这小林啊,昨天第一次跟着孙主任做那么大的手术,好家伙,手都不抖一下的,我从前见过哪一个第一次做那么大手术的医生下手术台不是腿都发软的?那小子竟然连汗都没流,要换做别人,孙主任早就下来骂死了,可手术结束后他硬是什么话都没说,还有其他的医生,谁下来不是夸小林有大将之风,都说和孙主任年轻的时候有的一拼,可把孙主任给说的高兴的。”   瞿瑶听着她的话突然来了兴趣,前倾着身体去问护士长,“是那个长的特别帅的林医生吗?”   “对啊,就是他。”   因为突然聊到了八卦,气氛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一旁的许茹萍也插上了一句嘴,调侃道,“陈护士长这你可不地道啊,咱们医生护士这些职业多苦多累啊,忙起来那是屁股都不沾板凳的,你倒好放着这么好条件的男生不给你们科里的小秦介绍介绍,白吓了这么一朵漂亮的百合花啊。”   被点到名的秦雪杉突然脸红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就那样低着头,真像一朵清纯的百合花。   陈琴有苦诉不出,“哟,姐姐,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我怎么没给牵线啊,古人还知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呢,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一来没几个月,我看这小伙子靠谱就去问了孙主任了,可你猜孙主任回了我什么?”   “回了什么?”   大家齐声问过去,好奇的声音都不由提高了好几个度,连一边不说话的秦雪杉都提着耳朵在听着。   “人早就结婚啦,孩子都快三四岁了。”   “什么?结婚了?”瞿瑶大声喊出来,惊愕的脸下一秒就哭丧着,“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好不容易来了个长得帅的师哥,连孩子都出来了,老天不开眼啊。”   陈琴也感叹道,“可不是嘛,都说女人像一朵花,开一茬人截一茬,这好男人也是同一个道理啊,这种男人还能留到这个时候?”   瞿瑶还在伤心着,“是啊,我上一次听住院部的小钱说他那手上的手表要好几百万呢,肯定是个富二代,哼,我才不稀罕呢,靠家里,没出息。”   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许茹萍立马否定,“话可不能这么说,人有钱人家的孩子多的是投资的资本,那钱滚钱不要多少天,只要会点投资,理财,赚钱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瞿瑶哀叹的觉得护士长说的好像也对哦,心外科的林医生她也见过几面,气度不是一般常人能比的,怎么可能去啃老呢。   她发现再怎么安慰自己都不能抚平自己对那个未见面女人的嫉妒之心.......   ***   林渊北今天不值班,科室里也没什么事,难得能过准时下班,一回家,开了门,就看见郝佳和林秋贝坐在阳台的地上,稚嫩的童音从外面传进里面:随她爸,随她爸,再丑也没办法,亲生的,咋办呢,丢了也怪可惜哒......   因为小孩子这个年龄段唱歌还有些口齿不清,林渊北也没听出来她在唱什么,皱着眉走到电视机前,没再上前,看着阳台上的一大一小问道,“干什么呢?”   林秋贝听见声音,一转头,看见平常都不怎么见到的爸爸,立马从妈妈怀里跑了出来,一颠一颠的跑到卧室里,拉着林渊北的裤脚,说道,“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是个活的爸爸。”   这一句话说出来让两个大人都有些啼笑皆非,不过笑完之后,却是无尽的心酸,因为工作的原因,他鲜少能陪孩子,而小孩子有基本早睡晚起,即使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也很少能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爸爸,所以才会有了这样的童言稚语。   林渊北笑了笑,抱起脚边的林秋贝问道,“小贝刚才在干什么呢?”   那话音轻的就像怕一大声就把面前的羽毛吹走了似的,这几年来林渊北越来越成熟稳重,连笑都没多少了,对她和孩子的脾气却越来越好,让郝佳有种错觉就是无论她做了什么,都能得到他的原谅一样。   小贝穿着可爱的小熊连体外衣,在爸爸怀里拱了拱,天真的说道,“我和妈妈在直播,那些哥哥姐姐们都夸我长的可爱呢。”   “那你刚才唱了什么歌?”   林秋贝以为爸爸也和那里面的哥哥姐姐一样喜欢她甜美的嗓音,便大声的吼道,“随她爸,随她爸,再丑也没办法,亲生的,咋办呢,丢了也怪可惜哒.......”   林渊北,“.......”   他抬头看了看墙角边已经笑到抽搐的某人,脸上黑云密布,再低头去看怀里。   臂膀里的小姑娘还在唱着,还配合着节拍轻轻的摇动着头,一幅沉醉在自己歌声里的样子。   晚上吃完饭,把林秋贝哄的睡了觉,林渊北去浴室洗了个澡,看着在梳妆台前抹着瓶瓶罐罐的郝佳,一脸严肃的说道,“哎,你别再带小贝去拍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郝佳停下手里的动作,坐到床边,一脸不以为意的看着他,“为什么,我觉得很好玩啊,有什么不可以的。”   林渊北自知和她讲不通,也没再说下去,放了眼镜,准备睡觉时,坐在一边的郝佳突然看着手机屏幕笑了起来。   林渊北看着她露出来的肩膀,突然有些眼热,稳住自己问了一句,“你笑什么?”   郝佳换了个姿势,侧趴在床上,挤眉弄眼的看着他,睡衣的带子滑的更更向下了,挤眉弄眼的说道,“丁雨柔和我说,你们这些医生一天到晚忙的连性/生活都没有,早晚给自己搞的内分泌失调。”   她那失调还没说出来,某人已经扑了过来,将她的话给吞了下去,郝佳在得以停歇的那一会大声叫道,“林渊北,你丫的已经进化成了一条夹着尾巴的大灰狼。”   伴随着大灰狼出来的还有她那一声突如其来的暧昧的呻/吟声。   只是下一秒在林渊北的手心里化成了“呜呜呜”的声音......   第二天,郝佳在全身的腰酸背痛中醒来,她爬起了床,走到客厅里,林秋贝已经坐在儿童椅上吃早餐了,看见头发乱糟糟的母亲,做了个鬼脸说道,“妈妈睡懒觉,羞羞羞。”   郝佳作势要伸出手打她,“林秋贝你皮痒了是不是,以为你爸在家我就不敢打你了?”   小孩子最会装委屈,一撇小嘴,就能掉金豆子,郝佳看了她一眼,认她厉害,只嘀咕了一句,“看我以后带不带你去吃冰淇淋。”   小贝一听到这个,立马蹬起了两条小短腿,“不要不要,我再也不说妈妈了,你要带我去吃冰淇淋。”   吓的郝佳立马去捂她的嘴,“你说那么大声干什么,你不怕你爸爸听见啊,还想不想吃冰淇淋了。”   林秋贝审时度势的闭了嘴。   一家三口吃完了早饭,就一起去了林家老宅,褚兰想孙女想的紧,一听见林渊北休假一天,就立马让他们带着小贝回老宅。   坐在家里等着,听见外面有车子的声音,她就立马跟秦阿姨一起跑出来,着急着抱自己的孙女。   可是等林秋贝一下车的时候,她就傻了眼了,看着眼前粉嫩嫩的小姑娘,竟然穿着一个带着尾巴的猫咪紧身衣服,脖子上还围着个小铃铛。   什么稀奇古怪的造型,当下就皱着眉问两个大人,“你们给她穿的这是什么东西!”   两个大人还没回答,小家伙已经自告奋勇的说了,“妈妈说这是性感的小猫咪。”   这一说,褚兰的眉头皱的更深了,看了郝佳一眼,也没说话,领着自己的孙女进了家门。   一天呆下来,林渊北和郝佳要走了,他明天还要上班,必须得早起。   可正等郝佳拉着小贝的手,哄着她要带她回家时,坐在沙发上的褚兰却发了话,“让小贝在我这儿呆几天吧。”   这下两个大人犯了难,他们私心里并不想让小贝呆在这里,林渊北尤其,更甚。   因为他见到孩子的时间已经够少了,不希望晚上回到家的时候连小贝的睡颜都看不见,可自己母亲,这样要求也没办法,只能把小贝放在这边几天。   一直很开朗的小贝也没有哭闹。   ***   翌日,林渊北和周横一起去食堂吃饭,两人面对面的坐着,对面的周横看着他吃着早饭,揶揄了一句,“怎么?这老婆孩子热炕头,还和我们这些孤家寡人一样要到食堂里来吃饭啊。”   科室里知道他结婚的人挺多,但真正见过郝佳的也只有周横一个,他知道郝佳那就不是个心疼人的料,她还能早上五六点起来给林渊北做早餐?太阳可能会打西边出来。   可见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就如同漂亮和贤惠一样。   林渊北冷眼看了他一下,“吃饭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周横知道他这是心疼了,嘴上啐道,“这就不忍心啦?活该你被吃的死死的。”   他还想说几句,一抬头却见骨科的一个医生吴健走了过来,迫于别人的隐私,他只得停止了刚才的谈话。   那人坐到周横的身边,与林渊北对着,热络的和两人打了声招呼,然后坐在旁边就吃了起来,像每一个来的医院里的同事一样。   可吃到一半,他突然抬起身,挥了挥手,对着一边喊到,“秦护士,这里这里。”   嘴里的殷切让周横一下子就猜到,好家伙,原来是有目的而来的。   而远处的秦雪杉听见有在喊她,下意识的回头,看见是吴剑时,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刚想拒绝,一眼撇到他对面的人,心跟着一跳,挣扎了没多久,就端着盘子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坐在了林渊北的身边。   秦雪杉到来之后,吴健变得非常健谈,一直问东问西的问着秦雪杉各种问题,心里有些不耐的她虽不是很想回答但也都说了。   吃了大概十分钟,林渊北和周横便吃好了,两人放下筷子准备起身离开,一旁的秦雪杉也跟着要站起来,因为心里有些紧张,身体竟然歪了一下,朝着林渊北直直的倒过去。   也幸亏林渊北手里没拿着盘子,可以扶着她一下,要不她这样跌下去,还不知道要出现什么事故。   反应过来的秦雪杉立马离开他的身体,红着脸站在一边,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林渊北没当回事,冷着声音说了句“没事”,就端着盘子走了。   独留下还处在羞涩之中的秦雪杉和莫名有些似懂非懂的吴健。   他回过神来,跑上去丢了盘子,紧跟上前面的林渊北和周横,气喘吁吁的问了一句走在后面的人,“林医生挺受欢迎的哦。”   周横笑笑,为了让他别来纠缠,给他吃了颗定心丸,“再受欢迎也没用了,人家孩子都几岁了。”   吴健一听大喜,好像整个人又活了回来。   ***   晚上林渊北回家,和往常一样,开门,关门,可今天却出乎意料的是郝佳竟然还没睡,他将手里的一本书放在鞋柜上,看了一眼还在换衣服的人问了一句,“怎么还没睡?”   郝佳打着哈欠,说道,“丁雨柔那家伙和宋凛斯终于修成正果了,年前要结婚,大家晚上聚了一下。”   林渊北没应答,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脱了衣服进浴室里洗澡。   郝佳闲来无聊就帮他整理了一下衬衫,拿到手里的时候准备扔进洗衣机等我时候,满脸狐疑的停了下来,他把衣服轻轻的放进鼻尖边嗅了一下。   一股若有若无的味道飘了出来,如果是别人可能问不出来,可她这种老行家闭着眼睛都能闻出这个味道。   这是BV,一个很小众的香水牌子,前调橘子,橙花,薰衣草;后调,零陵香豆,雪松,味道清新而独特。   可见这个靠近他的姑娘是个实货的人。   她不着痕迹的将衣服放进了洗衣机,待他洗好澡出来后,随口的问了一句,“今天有碰见什么女病人嘛?”   林渊北以为她是闲聊几句,便想了想老实回答她,“没”。   郝佳“嗯”了一声,也没问下去。   第二天,林渊北走后,她立马起了床,给丁雨柔打了个电话,把这个事情告诉了她。   丁雨柔在那边想了几分钟,突然骂道,“你傻啊,像林渊北这种要家世有家室,要样貌有样貌,还有本事的人,那不是女人眼里的一块肥肉?医院里什么多,小护士多啊,难保不对你老公下毒手,还有医院你去都不去一下,谁知道他背地里搞什么鬼。”   郝佳觉得丁雨柔说的对,她虽觉得林渊北不至于出轨,可他不去逗人家,人家会扑上来啊,想想自己刚认识他时候的模样去,就知道现在小姑娘有多生猛了。   这样想了以后,她决定去医院走一躺,于是还像很多年一样做了一份回锅肉,带去了医院。   林渊北一下了手术室,周横就在办公室里阴阳怪气的和他说,“北哥,有爱心午饭哦。”   他一听,便知道是什么回事,果然走过去一看,皱了皱眉头,语气很不好的问周横,“你怎么回事,偷看人手机的毛病什么时候该一该?”   周横哪会和他道歉,拿着东西就卷铺盖走人,只剩下一脸阴沉的林渊北。   这吓人的表情到在医院的食堂门口见到郝佳才好些。   她看着拿着饭盒站在门口的女人,走上前问道,“又是回锅肉?”   反应过来的郝佳,瞪了他一眼,“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林渊北笑着“嗯”了一声,便带着她进食堂。   郝佳是吃过了来的,于是她就坐在林渊北对面看着他吃,而周围的人就纷纷看着她。   可郝佳是什么人,她是习惯了注目的人,自然不害怕,坦荡荡的做自己的事情,看林渊北看累了,她就拿起手机刷微信,看见林喻惠发的一条朋友圈时,“啊”一声大叫了起来,惹得林渊北抬头疑惑的看着她。   她气愤的把手机递到她面前,“你看看你妈给你女儿穿了什么东西。”   林渊北认真看过去,一件粉色的像睡衣似的裙子。   “挺好看的啊,还不错。”   郝佳一脸不可置信的又拿回手机看了看,宽大的衣服又土又肥,还漂亮,直男的审美简直不能直视。   不行她得想个办法赶紧把林秋贝给带回来。   郝佳给林渊北送完饭就匆匆回了家,她两手一挥不带走一片衣袖,可把医院给搅得天翻地覆。   心外科,心内科,骨科,妇产科等等的小护士们各在各的科室讨论的热火朝天,但这里面要分个之最来,那一定属于心外科。   “哎哎,你们看见林医生对面坐的那个女人了嘛?”   “看见,怎么没看见。”   “是他老婆吧。”   “肯定是啊,你看林医生和哪个女人吃过饭过。”   那人撇撇嘴,“不是和秦护士嘛?”   语塞,“那不算。”   又有人出来道,“说正题说正题,那女的腿有一米二吧,我看那简直又长又直啊,林医生还真会享福。”   又有人出来反驳,“不能吧,大表姐腿好像才一米二二,她肯定没大表姐高啊!”   “也对,你说我看她怎么这么眼熟呢,是不是美人都长一个样啊。”   突然,一个小护士大叫道,“啊,我想起来了,她不是那个网红吗?”   “哪个哪个?”   “我搜搜啊,”那小护士拿出手机,翻了一下,指个众人,“诺,就是这个。”   秦雪杉也凑了过去,一看,心里有些苦涩,原来林医生的老婆长的这么漂亮。   身边的交谈的声音让她有些难以言说的难受,可这种感觉没持续多久,她又听见有人说,“这女的如果报的年龄对的话,好像算起来比林医生大两岁多呢吧。”   “那不是快30了?”   “应该是吧......”   “那这样有危险啊,女人过了30那就走下坡路了,难保林医生不会喜欢上新的姑娘。”   “笑话,林医生像这样的人吗?”   “有什么不可能的,男人没几个不是视觉动物,我看林医生也不例外,要不怎么会找个这样的老婆?”   秦雪杉一听又打起了精神去,她挥散了正在小声议论的人群,待人走散后,拍了拍自己的脸蛋,给自己打了打起,往医生的办公室里走去,敲了敲门,在听到一声请进后,打开了门。   可里面只有周医生在,她愣了愣,看着盯着她看的周医生说了句,“周医生,我是来拿28号病床医嘱的。”   周横“哦”了一声,“在这边,你拿吧。”   秦雪杉点了点头,过去到桌上拿了医嘱,可离开时不小心碰到了林渊北的一本书,他赶忙弯下身去捡那本书,但看见书的第一面空白页上用小楷写的“秦雪”两个字时愣了。   这是林医生的书...... 第68章   秦雪杉回神过来后, 心也跟着噗通噗通跳了几下, 林医生的字迹她是认识的,但还是头一次见他用这么正规的小楷来写字。   关键还是写这两个字。   心里闪过一丝慌乱, 那边的周横也因为听到了动静,将目光投了过来, 秦雪杉连忙将书本合上,放到桌子上,有些转移视线的笑了一下, “没想到林医生还看这个书。”   周横没感觉到她情感上的转变, 跟平常和别的小护士唠嗑一样挤眉弄眼的和她说,“哦,那是他老婆送给他的,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说时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想得起来送的,不过这家伙真跟当个宝贝似的, 没事的时候就拿出来翻一翻, 一天到晚也没别的活动,你们小姑娘找丈夫可得擦亮了眼睛,千万别找这样的, 没趣。”   秦雪杉笑容变得尴尬,因为他的那句“他老婆送的”,心情突然低落了下来,精神有些恍惚也没注意,弱弱的回了句, “是吗,我倒是觉得挺好的。”   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忙扯着笑去解释,“我是说,林医生挺顾家的。”   周横一个男人,又比之别的细心的人神经大条了许多,自然不会因为秦雪杉前面的话,而感到怪异,倒是后面那句话挺感同身受的,于是点了点头讪讪的说道,“这点还真不假。”   拿完了东西,护士站还有其他的事情等着她,秦雪杉就和周横告了辞,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等事情都忙完了,她才得空坐在凳子上发一会儿呆,凝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她问身边的江梓绪,“梓绪,林医生的老婆叫什么来着。”   江梓绪正低着头不知道在写什么,听到她的话也没觉得奇怪,以为就是随意的一句八卦,便告诉她,“好像叫郝佳吧,有什么想知道的你就到网上搜,她老婆前段时间还挺出名的,就是近几年估计是生孩子去了,没怎么听到她的消息。”   秦雪杉说了句,“谢谢啊”。就打开了自己的手机,开始搜郝佳的资料。   网红不像演员有专门的资料,一点开,无非就是一些黑历史,爆料什么的。关于郝佳,那些整容的黑历史倒是没有,因为就她刚进舞院时走红的那张照片,别人也真看不出和现在有些什么变化,只能从一些人际交往中来爆她的料。   她点开一条最近的,慢慢的看着,等看完之后,就惊呆了,这些人还真是乱啊,林医生老婆现在闺蜜的男友竟然还是他老婆的前男友?   “梓绪,梓绪!”秦雪杉摇了摇旁边的江梓绪,“你看,你快过来看。”   被她惊讶的声音勾起了好奇心的江梓绪前倾着身体,将她的目光转移到手机屏幕上,看完了才一脸“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看着她,“这有什么,娱乐圈的腌臢事你还听的少吗?网红圈半个娱乐圈而已。”   秦雪杉想想,也对,总之都干净不到哪儿去,这样一想,她又开始替林医生感到不值了,她觉得林医生找这样的老婆其实就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并不是喜欢郝佳,要不他怎么会在他老婆送给她的书里写自己的名字呢?   ***   九月下旬的一天,丁雨柔终于要嫁了出去,她和宋凛斯在陵应酒店摆了几桌酒席,请了林秋贝过去给她当花童,因此郝佳还特地给小姑娘请了一天的假。   婚礼结束,丁雨柔在休息室里换下身上的旗袍,看着眼前可爱到小天使的林秋贝,问郝佳,“哎,你们想过带你女儿去参加一个什么T台秀吗?我有的时候看网上那些视频觉得超拉风的哎。”   郝佳头疼的揉揉太阳穴,“我早就想去了,你是不知道林渊北那个妈,特反对我带她去那种地方,我就搞不懂了,小孩子穿的新潮一点怎么了?她以为谁都跟她的审美一样,一条裙子直筒到底,跟个睡衣一样。”   其实褚兰那天给林秋贝穿的衣服也不算多丑,只是两代人之间的审美代沟而已。   还穿着纱裙的林秋贝坐在自己母亲的怀里,听到自己的母亲,仰着头问,“妈妈,你刚才在说我吗?”   她四十五度角度抬起脸蛋,正好让郝佳看见她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珠子,配上无辜的表情,别提有多萌了,饶是跟她一直生活在一起的郝佳也被可爱到了,轻轻的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说道,“对啊,在说你这个小丑蛋呢。”   “丑蛋是什么?”   郝佳,“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丑蛋。”   “那是丑丑的蛋吗?”   ......   丁雨柔看着这俩母女在斗嘴,笑着对着她们的方向拍拍手说,“来小贝,到干妈这边来。”   郝佳看了一眼她的肚子,迟疑的问了一句,“你能行吗?”   丁雨柔“你当我是纸糊的啊,不就怀个孕而已嘛。”   这点郝佳还真当她是纸糊的,在她的一众朋友内,就属她怀孕的早,当年那是发生之后,她和林渊北就一直有在采取避孕的措施,等两年之后,郝佳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林渊北才带着她去看了医生,检查另一侧的输卵管情况,好在她的另一侧输卵管不存在什么问题,又在林渊北的细心照顾下,怀上了林秋贝,一开始她是不像那么早生孩子的,在得知自己怀孕后,扯着嗓子骂林渊北奸诈,可对于她这种输卵管一侧被切除的人能怀上孩子都是天大的喜事,那种不要的思想根本是要不得的,就这样她就稀里糊涂的生了林秋贝。   但虽然怀孩子的过程马虎,但怀孩子的过程可不马虎,就连苏玉梅都舍下了正快要小升初的郝伟来南城照顾她。   记得郝佳当时看见她妈时,啃着黄瓜站在客厅边,调侃的说,“哟,我发这次可陪大发了,也知道来照顾照顾女儿了。”   最后是被去机场接苏玉梅回来的林渊北给冷眼看了一眼,才没再继续说下去。   那段日子她过的真跟太后一样,所以在她心里怀孕生孩子的人都很娇贵。   丁雨柔盯着她看,突然笑道,“哦,我都忘记了,你怀孕的时候就是纸糊的。”   对于她时不时的调侃,郝佳已经习以为常了,她把林秋贝放进她的怀里,捏了捏有些酸麻的腿,看了看一边什么都不懂事的女儿,随口说了句,“你真是个小麻烦。”   一边正给林秋贝整理小裙子的丁雨柔,听了立马抬着头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她,“哎哎哎,你这母亲是怎么当的啊,是不是被林渊北给宠的没边了,话都不会说了,这种话能说吗?小孩子又不是什么都不懂,你以为养猫猫狗狗呐,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况且猫猫狗狗也是有灵性的,也听不得这话啊......”   郝佳哪知道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引来她这么大的一番言论,然后在看看她怀里的林秋贝揪着嘴也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只得又把她抱在怀里软着声哄,“妈妈错了,下一次再也不说我们贝贝是麻烦了。”   林秋贝拿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妈妈经常这么说。”   郝佳,“.......”   映着头皮继续哄着,“那是妈妈对不起呢,作为补偿,我带你去穿漂亮的小衣服好不好?”   林秋贝并不懂T台秀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漂亮的衣服好,穿上去之后会变得美美的,于是表情立马转阴为晴,“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妈妈了。”   说完孩子郝佳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郝佳,“......”   ***   晚上回了家,郝佳就给丁雨柔推荐给她的那个朋友打了电话,对方在问了一些林秋贝的基本信息和照片后,立马就点头同意了。   她有些疑惑,不懂为什么还要照片,当即问了过去,对方委婉的告诉她,因为这是一场为山区孩子筹集资金的公益活动,所以参加的孩子尽可能的要漂亮一些。   得知真相的郝佳虽有些不开心,但也理解,本来别人也是为了尽善尽美的做好事,所以就问好了T台秀的时间,那天准备带着林秋贝过去。   事情谈好的时候,林渊北正开着卧室门看着她,问了句,“你在和谁说呢?”   郝佳避免她不同意,就撒了个谎,“哦,和丁雨柔。”   林渊北一听,也没在意,脱了外套就准备去洗澡,郝佳想到了刚才负责人告诉她的时间,就跑到她面前和他说,“我过几天想带贝贝去参加一个晚会,晚些回来行不行?”   “什么晚会?”他扯着领带停下来问她,“什么晚会?”   郝佳回答的支支吾吾,“就是小孩子穿着卡通衣服走来走去的一个晚会。”   “什么时候?”   “大概三天以后。”   林渊北算了一下,眯着眼说,“那天我要值班。”   卧槽,郝佳一听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早知道他值班,就不告诉他了,可现在已经知道了,“嘿嘿嘿,那你就忙,我们自己回来。”   林渊北想了想,还是回道,“这样吧,我调个班,然后过去接你们。”   说完,他就进了浴室去洗澡,独留下一脸无语的郝佳。   林渊北对林秋贝的保护欲已经达到了一个让她看见都觉得惊恐的程度,她从来没有一次是带过林秋贝一人出去的,每一次有这个想法时,都被林渊北以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安全为理由拒绝,其实她也不知道不安全在哪里。   就这样三天终于过去了,傍晚,郝佳从舞蹈室下班,就去幼儿园接了林秋贝带着她一起往手机里定位的方向赶去。   到的时候她给丁雨柔的好朋友打了个电话,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她从里面急匆匆的走了出来,看着在郝佳怀里的林秋贝爱不释手的摸摸她的小脑袋,“哎呀,我们贝贝真漂亮,比照片上还好看。”   说完她看向郝佳,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安琪。”   郝佳“你好,郝佳。”   安琪看着她有片刻的失神,之后又恍然大悟的说了起来,“我说难怪你这么眼熟呢,我在微博上见过你,没想到你孩子都这么大了。”   在安琪的心里,女人干嘛要结那么早的婚,还不是没自己独立的经济能力,然后被迫于社会给女人的压力,就那么稀里糊涂的在催促中结了婚,所以她根本没把郝佳往那方面想。   “是嘛,我也没想到自己会那么早生孩子。”   郝佳无奈的笑笑,那一笑原本是打趣自己,可在安琪心里就以为那是后悔自己这么早生了孩子,她见过太多在婚姻中不幸福的女人,对她们都抱有自找的这一态度,可面对郝佳她竟然生出了同情之意,连忙打断了这个话题,“好了好了,先进去吧,还有一会儿T台秀就要开始了。”   郝佳跟着她去后台。   几个造型师帮林秋贝选了一件红白相间条纹的小背心和超短牛仔裤,又给她画了一个妆,忙好的时候T台秀已经要开始了。   后台一共有近29个小孩子,比之有一些胆小的小姑娘,林秋贝一直都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向四处乱看,并不是她不害怕,而是她太好奇了,好奇到忘记了害怕,一心想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些什么。   郝佳把孩子交给负责人,蹲在林秋贝的面前问,“小贝,妈妈去前面给你拍照,你一个人在这里害怕吗?”   林秋贝想了一会,“那我能看见妈妈吗?”   “能,你一抬头就能看见。”   小姑娘咧了一个大大的笑,“那不害怕。”   “那妈妈去了啊。”   “去吧去吧。”   小家伙催促道,那样子惹得在场的大人都笑了起来。   郝佳也笑着,跟她挥挥手,拿着相机去了前台,临走前竟然将手机忘在了桌上。   她出去的时候,T台秀已经开始了,是第一个小姑娘在走,距离林秋贝还有五个。   站在一边了有兴致的看着,到第二个的时候,是一对姐妹,大一点的带着一个小一点的,那个小一点的一开始还好,等走到中间的时候看见底下人多,竟然拉着姐姐的手不肯走,怎么拽她都不动一下,引的下面的大人啼笑皆非。   郝佳想不知道到林秋贝的时候还怎么样呢,她全部的心思都在T台上,根本没注意到一边的一个男人正盯着她看。   眼神炙热的连他身边的安琪都看见了,她用隔壁碰了碰李行的胳膊,揶揄道,“怎么了,看上了,别嫌我没告诉你啊,人孩子都几岁了,陪着孩子一起来的。”   李行摩挲着下巴,“人/妻又不是不行,说不定还能更有魅力呢?”   安琪小声的骂了句,“混蛋。”   李行也没生气,转身不知道和助理说了一句什么,几分钟后助理拿着一束花,走了过来。   李行将花拿在手中轻轻的闻了一下,在郝佳牵着牵着林秋贝往门外走的时候,将那束花送到郝佳的面前。   郝佳被着突如其来跑到自己面前的男人给弄晕了,有些不相信的看着面前的花,问了句,“送我的?”   “对,希望你能喜欢。”   郝佳摆手,“没必要吧,我孩子都这么大了。”   李行笑道,“我没想干什么,只是觉得你长得很漂亮,和这束花很配,鲜花就应该送美人而已。”   “有病。”   郝佳嘀咕了一声,拉着林秋贝走了出去,手里一直按着一个熟悉的号码,却一直显示无人接听。   在她把手机忘放在了后台的时候,林渊北给她打了十多个电话,可因为那时她在前台,手机落下了,就没接到,等回去再打给他,对面就没人了。   就在半个小时之前,林渊北正准备下班,到停车场取车的时候,突然院里转来的一个病况比较危机的病人,只能让快下班的他跟着孙主任一起上阵。   手术前他想给郝佳打一个电话,可那头一直不接,护士长又在催着,他只能暂时先把去接她们的事情放下。   手术进行了半个小时,还再进行中,病人的情况比较棘手,连孙主任都比平时话少了许多。   陈琴看着林渊北额头上流下的汗,喊了喊身边的秦雪杉,“小秦上去帮林医生擦一擦汗。”   “啊,我?”   这一句话让陈护士长有些皱了皱眉头,想着平时那么专业的一个孩子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感觉浮浮躁躁的?   不过孙主任没开口骂人,她也不敢开这个先例,只呵斥了一句,“快去啊,还愣着干嘛!”   “哦,好的。”秦雪杉小心翼翼的跑上去,拿着毛巾抬起脚尖给林渊北擦汗,因为带着口罩,秦雪杉只能看见林渊北的眼睛,深邃而狭长,睫毛又浓又密,看的她一时走了神,到孙主任大骂,“擦个汗擦这么久,挡住视线了!”   她才赶紧的往后退了退。   秦雪杉一直都是心外科比较优秀的护士,又因为干事利落,招人喜欢,基本没被这么骂过,所以被孙主任这么一吼之后,不免有些委屈,手术结束后,还一副要哭哭啼啼的样子。   陈琴在她身边小声的问道,“你今天是怎么了?这么魂不守舍的,你不知道老孙最讨厌这样的人吗?”   秦雪杉自知理亏,低着头往前走,一句话也没说。   “你回去好好想想吧,这几天赶紧跟我把状态调整好!”   语毕,也走了。   她有些委屈,不知道该找谁倾诉,想着师哥们估计还没吃饭,就去外面的快餐店打包了几个盒饭。进办公室的时候,林渊北正在窗户那儿打电话,她伸着耳朵听着,听他说,   “阿姨今天不在,你带着小贝去妈那儿吃吧。”   “嗯,你小心一点,我晚点回去。”   秦雪杉知道他应该是在给郝佳打电话,周横也在办公室,看见她手里拿着的东西,问,“小师妹,你买这么多饭干嘛?”   她腼腆的笑着,“我去吃饭的时候,就顺手带了几分,师兄你们吃过了吗?”   大家才刚忙好,自然没人吃过,平时人热络一点的早就上去接了过来,然后笑着说了谢谢。   而一边的林渊北打完电话,看见桌子上摆放的饭盒,问了一句,“这是......”   “哦哦哦,这是买给师兄的,今天晚上真是对不起啊,是我不在状态,给大家添麻烦了。”   林渊北,“没事,这个饭盒你拿回去吧,看还有谁没吃的,就给他们。”   秦雪杉一听他在拒绝,连忙抢答,“他们都有了,就师兄您还没有。”   一旁的周横也一边吃着饭一边说,“你就别客气了,这个点你不吃,回去也没得吃,我不相信你那老婆回去能给你做饭。”   林渊北立马一个眼光投来,吓得他赶紧低头吃饭,不再说话。   而站在位置上的林渊北,看着眼前的饭盒想想也对,就接了过来,说了声谢谢,然后又问,“多少钱?我把钱转给你。”   这下秦雪杉倒是没拒绝,说了句,“微信可以吗?我不怎么用支付宝这一类,现金更是没法找给你。”   林渊北点点头,他是不愿意麻烦别人的人,即使不太用这些东西,也还是加了秦雪杉,自个而将微信和银/行/卡捆绑好,转了一部分钱进去,将饭的钱转给了秦雪杉。   等秦雪杉回家后,躺在床上,翻着林渊北的微信,才感叹自己实在太聪明了,竟然用这种办法去,灵机一动要到了林医生的微信,不过让人有些失落的事情就是,他的微信头像竟然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这一定是他的女儿吧,长得真好看,以林医生的性格肯定不会讲女儿的照片设置为头像,那一定是她的老婆弄的。   原来他的微信一直由她老婆在用啊,这样一想,她又觉得这个微信加来着实没什么意思。 第69章   秦雪杉有些气馁的将手机扔到了床的另一边, 用被子蒙住脸, 准备睡觉,可心里在想着事, 怎么睡都睡不着,只能在床上翻滚。   待外面传来敲门声时, 才如临大赦般从床上爬起来,大声的喊了句,“谁啊?”   “我, 小筱。”   “哦, 你等一下我就来。”   秦雪杉穿好鞋子,下地去开了门,其实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是谁,这屋子里就住着两个单身女人,一个她,一个简小筱, 除了她, 根本就没别的人能进来,只不过,她没想到简小筱会来敲她的门。   她披好了睡衣, 走过去将反锁的门给打开,“蹦嘀”一声,简小筱的脸蛋就在外面灯光的照射下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转了个身,把卧室里的灯打开,秦雪杉慢悠悠的往回走, 临末了她还特意回头看了一下跟着进来的人奇怪的问了一句,“你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简小筱和她虽然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可基本不怎么交流,两个人虽然都是独居异乡,在南城打拼,可在家的时候都是个被娇宠惯了的大小姐,因此谁也看不上谁,就很少腻歪在一块。   “哦,是这样的......”她轻声细语的说着,与她平时在街上能泼妇骂人的模样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更让人难以想象的是她在说话的最后竟然还带着一丝娇羞,让秦雪杉忍不住好奇到底是出了什么样的事。   “你倒是快说啊,吞吞吐吐的,我还要睡觉呢。”   她抱怨着,一方面是真的想要睡觉,一方面也是催促简小筱别再卖关子了。   “是这样的,我交了个男朋友,周末的时候可能要去约会,在这个城市里我也没什么认识的人,就想请你陪我一起去买几件衣服。”   简小筱的脸上仍带着一丝红晕。   而秦雪杉却因为她这段突如其来的话愣了一下,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后,转过身去床头前到了一杯水,像是不甚在意的问,“行啊。”   “那我们就说定了啊。”   简小筱高兴的跳了起来。   这倒是让秦雪杉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金龟婿,竟然让她高兴成这样,她喝了一口水,将杯子放下,抱胸看着她,不明所以的问,“什么样的男人啊让你高兴成这样?”   简小筱挥挥手,“哎,你看不上的,就一普普通通的上班族,不过是本地人,家里有套60平方米的房子,我就是年龄到了,再不找的话好一点的全被挑光啦,所以现在为自己庆幸而已。”   这倒是也不假,简小筱虽然身材不错,不过不会打扮,常年带着一双黑框眼镜,有些土里土气的,自然不能和穿一件破白T恤就能穿出一股小清新味道的秦雪杉比。   可这又怎样呢,还不是找不到男朋友。   其实以秦雪杉的外貌追她的人不说有多少,一年出现那么两三个也是正常的,不过她就是太挑了,谁都看不上,才会落到到现在都没谈男朋友。   自觉已经解决的人生大事的简小筱突然操心起了舍友的人生大事,“雪杉,你有合适的人吗?如果有的话,赶紧谈着吧,女人最怕耗,你把青春都耗没了,谁还记得你当初鲜艳的模样。”   秦雪杉也烦着呢,但她不是为了什么“青春耗没了”而烦,她自知自己和简小筱不同,就是等到三十岁,那也不是青春没了,而是更添女性的魅力,况且追她的男人里不乏优秀的律师和医生。   她烦的是林渊北,要是不知道她在他的书里写她的名字,她还能忍得住,只当错过了一个好男人就是了,可当得知他在他经常看的书本里写上自己的名字后,她那颗被自己强行给按住不动的心又噗通噗通的掉了起来,即使知道这样有悖道德,可林医生对她老婆已经没有感情了,无辜捆绑在一起只会让两个人都心累罢了。   她越想越觉得该找个人倾诉一下,可医院里的人是没可能说了,只能和谁都不认识的简小筱说,“有倒是有一个,不过那人已经结婚了。”   简小筱一听,大叫起来,“你疯啦,这种事你都干,你知道这叫什么,这叫小三!”   “嘘嘘嘘,你这么大声干嘛!。”   秦雪杉着急慌忙的去捂着她的嘴,兴许是做了亏心事,明明家里就只有两个人,门墙的隔音效果也非常好,她还一样怕被人知道。   “可她已经跟她老婆没有感情了,那样的婚姻要着有何意思。”   简小筱被她捂着嘴,瞪着眼睛目光无神的看着她,她想以秦雪杉的外貌去吸引一个已婚男士对她重燃起爱火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可这还不是小三吗?她有些想笑,没想到她挑来挑去,竟然挑到了一个已婚男士身上,这男人到底是有多优秀啊。   秦雪杉已经松开了捂着她嘴的手,简小筱也没了刚才的激动,她看了一眼面前这个被爱情冲昏了头的女人,冷眼问了一句,“那男的像你表白了?”   “没有,不过他在他的书里写了我的名字。”   卧槽,简小筱在心里叫了一声,想提醒面前的这个女人理智一点,可她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什么都徒劳无功,边问道,“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秦雪杉告诉她,“我摸清了他的喜好,准备改一改风格来诱惑他一下,明天你买衣服我陪你一起去吧,嗯,这一次一定能行的。”   简小筱,“......”   ***   林渊北回到了家,打开了门,看着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去按玄关处的电灯,揉了揉眼睛,刚想往里走,突然一转眼看见气呼呼的插着腰站在客厅过道里的小肉球,愣了一下,走上前蹲下来,问,“小贝,怎么这么晚还没睡觉?”   林秋贝没回他,而是嘟起小嘴,不高兴的问了一句,“爸爸你都还没亲我。”   林渊北一听无奈的笑着,低头在她粉嫩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怀里的小姑娘才笑了起来,可她想想好像自己还有什么事没说,于是扬着头冥思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在林渊北的怀里大叫起来,“啊,爸爸你今天不守信用,没去接我们。”   林渊北露出歉意的目光,摸摸她的小脑袋说道,“爸爸今天有个紧急的手术,所以没能去接你和妈妈,下一次一定遵守诺言。”   林秋贝想想,“好吧,我原谅爸爸了,还是旧人要紧,爸爸穿白大褂的样子超帅的,小贝爱你!”   说完伸出两只肥嘟嘟的跟藕节似的小手搂上林渊北的脖子,亲了一口他的右颊。   林渊北笑着把她抱起来,往房里带,小声的问了一句,“妈妈呢?”   “妈妈在房间里睡觉啦,我是趁她睡着了,偷偷跑出来的,啊.......”   她自知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吓得赶紧一手捂着嘴,一手捂着眼睛,然后露出一个手缝,偷偷的用眼睛观察自己的爸爸,在看见他好像没生气时,才放开了小手,又说道,“爸爸,今天我和妈妈在外面看见了一个叔叔,那个叔叔还送了妈妈一束花,不过妈妈拒绝了,还骂了他一句有病。”   林渊北静静地听着,在听到林秋贝说“还骂了他一句有病”时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知道郝佳这几年沉稳了很多,一般不是遇到什么极度无法忍耐的事情,是不会出口骂人的,兴许是真的惹到了她。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把小贝放回到她自己的房里,便进了自己的卧室,一打开门,郝佳已经睡着了。   林渊北蹑手蹑脚的走到浴室边脱了衣服,洗好澡,睡到郝佳身边的时候,亲了亲她的脸蛋。   郝佳被他弄醒,倾身去开床头的台灯,然后转过头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你回来了?吃过饭了吗?”   因为屋内突然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照在郝佳白皙的肌肤上,配着她因为带子下滑露在外面缠/绵/起/伏的双/峰,有种说不出的诱人之感,林渊北有一刻的悸动,埋首在她脖子间啃/咬了一会儿,等满足了,才抬起头看着她,气喘吁吁的说道,“吃过了,不过又饿了。”   郝佳这么人精的一个人不会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如果要换作几年之前,她还会惊讶原来林渊北竟然是这样的人,可结婚这么多年了,连孩子都生了,她不会不知道正趴在她身上的男人,其实就是个夹着尾巴的大尾巴狼,要不怎么会说出这等的荤话呢?   她用腿蹭了蹭她的敏感处,色眯眯的笑道,“那你想怎么来,今天保准把你给喂饱了。”   林渊北的功力哪比得过眼前这个跟妖精似的女人,他忍着被她撩拨出来的那股子不耐感,红着眼睛看着身/下笑的像三月里的阳光一样明媚的女人恶狠狠的说道,“你就是欠收拾。”   话还没说完,那几个字就淹没在一个个吻之中。   林渊北趴在她身上进/进/出/出,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今天有人给你送花了?”   这时的郝佳哪还能回他的话,早哼哼唧唧的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卧室里又想起了暧/昧的声音.......   ***   翌日   郝佳从床上起来,林渊北已经去上班了,她起床,去把林秋贝从床上抱起来,小家伙闭着眼睛一骨碌跑动妈妈的怀抱,在她的胸前蹭了蹭说道,“妈妈,有爸爸的味道。”   郝佳笑了笑,捏捏她的小鼻子说,“你是小狗吗,鼻子这么灵?”   林秋贝“嘻嘻”笑了几下,从妈妈的怀抱里跑出来,然后自己穿起了衣服。   郝佳拍了拍她的小屁股,走出卧室,到客厅里给她去准备早饭,其实也不叫准备,家里有阿姨,她只是把已经做好了的早饭端出来就可以了,然后看着小贝吃完早饭,再带着她去商场里买衣服。   天气渐渐的转凉,三四岁又是孩子长个子的时候,很多去年的衣服,林秋贝都穿不了了,郝佳只能抽自己有空的时候带着她买几件回来。   逛完了儿童区,她又忍不住要往楼上跑,林秋贝看见自己妈妈着急的模样,偷偷的捂着嘴笑道,“妈妈,你还和小贝一样,也喜欢漂亮的衣服呢?”   郝佳“咳嗽”了一声,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当然,哪个女人不喜欢买衣服的。”   林秋贝又补了一句,“还是妈妈这么漂亮的女人。”   郝佳,“.......”   这嘴巴甜的,也不知道随谁了,明明她和林渊北都不是很善表达情感的人啊。   想了很久,她都没想出个答案出来,乘坐的电梯已经到了四楼,郝佳摇了摇头,不再乱想,拉总金额达小贝去了一家自己经常逛的衣服店。   导购看见她,连忙把今年秋天上的最新款拿出来,她选了一件自己最喜欢的,将林秋贝交给其中一个很熟悉的导购照顾,自己去换衣室里唤起了衣服,再出来对着面前的全身镜,满意的照了照时,突然裤脚被人拉了一下。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她低头问了问脚边的小姑娘问道,“怎么样,妈妈漂亮吗?”   小贝没像往常一样配合自己的母亲,而是指了指衣架的另一端,说着,“妈妈,我刚才听到那两个阿姨提到爸爸的名字了。”   郝佳顺着女儿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的确那里站着两个女人,她想了一会儿,示意导购帮忙看一下孩子,进换衣间把衣服脱下来,递给导购,让她包起来付钱,然后又说要去那边的地方再挑一挑,就这样不动声色的站到了和那两个女人只有一个镂空衣架之隔的地方。   郝佳漫不经心的看着眼前一件又一件的衣服,耳朵却始终听着对面人的谈话。   “这也太贵了吧,你真要在他们家买?”   那个长的漂亮一点的,“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况且着一点钱我还是付得起的。”   旁边的撇撇嘴,“知道你家里条件好,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医院是不是最近福利挺好的啊。”   “还行吧,几天后好像会有个休假,去泰国,全免吧......”   “我靠,这还叫不好。”   ......   郝佳在听到“医院”那两个字后便没有再听下去,她到前台拿了刚才买的衣服,拉着林秋贝就去停车场取了车,然后直奔家里。   在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想着这事,想到刚才的那个女人,想到那个香水味,用她女人的第六感来判断,那个女人一定是对林渊北有什么非分之想,可是她也不好就这么上去问,你觊觎我老公干嘛,不仅让人有种无理取闹的感觉,还会让林渊北的同事觉得自己像个“妒妇”一样。   所以接下来的十多天里,她都在特地观察林渊北,他也如同往日一样,身上并没出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比如上一次的香水味,可见那女人还没下手。   但是直到10月中旬的一天晚上,她坐在床上无聊翻林渊北的微信,看到几张朋友圈的照片时,嘴角弯起了弧度,就连笑意也深不见底,她把自己翻到的那张照片递给正在擦头的林渊北看,问,“这姑娘是谁?”   林渊北伸过头来看了看,坦荡的说道,“我们医院里的一个护士?”   “她这是出去玩了?你们医院的都不上班的吗?”   “哦,院里好像会组织出去旅游。”   郝佳摸着下巴啧啧嘴,“待遇真好,我当时也该好好学习,然后去当个护士。”   林渊北瞟了她一眼,“你拉倒吧,把自己照顾好就得了。”   郝佳一听,我靠,这是嫌弃自己的意思啊,立马站起来,从床上跨到另一边,整个人往他后背压去,佯装生气的问道,“说,你什么时候被着我在外面勾搭别的女人了?”   “什么勾搭,你讲话能别这么难听吗?”他皱着眉头回着她,不过还是扶着了郝佳的身体不让她从自己后背滑下去。   “那你怎么加了人家微信。”   要知道林渊北的微信列表里除了他妈,他姐,她,还有一些亲戚,就只有这一个女人了。   这一问把她身下的男人给问住了,他什么时候加的秦雪杉的微信?   “我怎么知道?”   郝佳听着他的解释更气了,“你诓我吧,你什么时候加的你自己不知道?”   “我真记不住了。”他无奈的说着。   郝佳立马伸过头看了看他的表情,确实坦荡又平静,没像骗人,虽觉得有些奇怪,可再转念想想,林渊北每天事情多,做手术又是需要高度的去集中注意力,这种事情记不得,也能说明他完全没放在心上,所以才会记不住,这样一想郝佳竟然高兴了起来,从他身上爬下来,又继续低头玩手机。   她躺在床上,来来回回的翻看着那几张照片,确实屏幕上的姑娘长的挺好看的,衣品也不错,只是不知道胆量怎么样?   要不明天去会会她,郝佳躺在那里胡乱的想着。   ***   第二天,郝佳真的去了,她在下完了班,将林秋贝接回家后,就从超市买了一些水果带到了医院,因为是晚上,医院的人没了白天多,小护士们也不像白天一样忙碌,难得吃完了饭可以坐在护士台边休息休息。   郝佳一来到心外科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秦雪杉,她原本没抱着今天能看到她的想法,想着先来打探打探,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还真给瞎猫碰到死耗子给碰着了。   秦雪杉也看到了郝佳,她是先听到那几声高跟鞋声音才想着抬一抬头看一看的,没想到来人竟然是她。   她握紧了拳头,看着郝佳走近,问了一句,“你好,请问林医生在吗?”还愣在那里。   还是旁边的江梓绪反应了过来,“是找林渊北医生吗?”   “对。”   江梓绪目光在郝佳脸上停留了几秒,惊喜道,“哦,我想起来了,你是林医生的老婆是吗?”   “对。”郝佳依旧在笑。   “你等等啊,林医生在查房,估计等会就回来了,你坐那儿的椅子等他,他一会儿会从这边经过。”   郝佳连忙欣喜道,“那太谢谢你了。”说着把手里的水果拎到桌面上,“这是我刚从医院门口经过买的,你们大家分一分吧,不值钱的东西,不要嫌弃啊。”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江梓绪接过东西,又忙着说了好几声谢谢,这期间已经有更多的护士被吸引了过来,悄悄打量着郝佳,不过郝佳健谈,不一会儿就和大家打成了一片。   但正说到尽兴的时候,林渊北查房回来了,他经过护士台,看见一个像自己老婆的女人站在那儿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等定睛一看,确定是郝佳时,像他招了招手。   小护士们看着这一幕,暧昧的调侃她,“林医生真温柔啊。”   郝佳笑笑,“哪里,他在家可不这样,可会骂人了,那个我先走了啊,谢谢你们平时照顾他。”   大家忙推脱,“哪有,我们怎么照顾林医生啊,都是平时照顾我们,林医生人可好了。”   “是嘛。”郝佳幽幽的说出了一句,“我是谢谢你们在手术台上的时候给他擦汗呐,这他了做不来。”   秦雪杉觉得眼前的女人在说那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朝自己看了一眼,那一眼让她心一惊,可再转头,人已经走远了,挽着秦医生一步一步往办公室走。   耳边还有江梓绪她们的交谈声。   “天呐,那天没细看,她长得真好看啊!”   “废话不好看,林医生那种家世的人能找她吗?”   又有人反驳,“我觉得还好啊,还没雪杉好看呢。”   因为这句话,大家都低头去看身边的秦雪杉,这一看心里竟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怪异,这个平时静静的像朵百合花的女人,怎么妆容包括衣着发生了那么大的改变了?   她什么时候也化眼妆了?不是最讨厌女人妆容太过浓的吗? 第70章   可大家都不是多话的人, 就只有江梓绪有些意外的将脸贴到她的面前, 随口问了一句,“小杉, 你今天怎么了?有点不对劲啊。”   “能......能有什么事啊?”她结结巴巴的回着,继而又把脸撇过去, 不让人看见她今天为了配上买的那件衣服而特意化的妆容。   行为举止在常人看来有些奇怪,可谁都没机灵到能看穿她的内心,以为就是小姑娘思/春, 有了喜欢的人正在热恋之中, 便开玩笑道,“小江,你真是乱管闲事,小姑娘家的突然改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想男人想的。”   这粗俗的话让众人一致笑了起来,然后待笑声稍微小了一点, 又有人说, “这男人可真厉害,都让我心外科一枝花看起了《上海杂病论》,快说!是哪个科室的, 是不是里面夹着什么小情书。”说时还要去抢秦雪杉手底下的书,被她红着脸挡开才作罢。   大家趁着没事的时候笑闹了一会儿,有人已经嚷嚷着要回去做事,但在人群开始往四周消散时,不知道是谁临走前又补了一句, “哎?我怎么记得林医生也有一本这个书啊,跟宝贝似的,天天放在办公室里。”   脚步都停了下来,去回想之前去林医生办公室里的场景,“是好像有一本。”   “是嘛,林医生和我们杉杉还真是心有灵犀啊,哈哈哈......”   话一说完,在那几声假意的调笑中,就有人立马摆起了脸,“这话可不能乱说,人家林医生是有家室的人,让人老婆听见了多不好啊,亏你们还是上过学的学生呢,这点道理都不懂。”   那个小护士原本也就是随口说一句,反应过来也感觉自己说的有些不妥,吐吐舌头,卖卖萌也就过去了。   但一旁的秦雪杉却低着头轻轻的抚摸着那本书,像得了什么真宝似的,她想和喜欢的人怕是只有一本书的交集那都是美好的吧。   又过了一会儿,到了医院护士的交接班。大家都准备下班离开之时,从拐角处,郝佳正挽着林医生往这里走来,估计是等到了丈夫一起下班。   有人在旁边嘀咕,“林医生和老婆好恩爱啊。”   那边就跟真响应似的,郝佳停下来,站在林渊北的面前,伸出手臂环到他的脖子后面,替他理了理衣领口子,在继续去牵他的手,往楼底下走。   取了车,林渊北在开往回家的路上,突然看了看副驾驶上似乎要打瞌睡的女人淡淡的问了一句,“你这些天怎么来医院来的这么勤了。”   郝佳,“来解决一些没什么竞争力的妖魔鬼怪。”   林渊北,“......”   敢情她是把医院当成了降妖除魔的地方。   但林渊北还没开口问她什么妖魔鬼怪,那边突然精神了起来,睁开眼看着他疑惑的问,“哎?周横怎么老对我态度不好啊?看见我跟看见了仇人似的,他不会暗恋我,然后又得不到只能化爱为仇吧?”   林渊北扶稳着方向盘冷眼看了她一眼,“......你想多了。”   “也对。”郝佳点点头,“以他那种小受的气质,暗恋你还差不多。”   一旁的林渊北在听到她的嘀咕后,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   近来,江梓绪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经常和她搭档的老床搭子秦雪杉似乎有那么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等找到机会询问她怎么了的时候,她又一副你多虑了的表情看着她说,“能有什么事,还不是最近天气转凉,季节交替,人有些犯懒而已。”   江梓绪听到她这样说,也没追问下去,只看着她那本放在桌面上的《伤寒杂病论》有些若有所思。   想了一会儿,拿起东西,去病房查寝,等一切都查完了,回来竟然发现秦雪杉已经不在位置上了,按道理她在不在都不关自己的事情,可这几天她的一举一动着实奇怪,让江梓绪忍不住好奇她这到底是到哪里去了。   于是放下手里的笔,立马一个地一个地的找,等找完了所有的地方,她都没找到秦雪杉,正叉着腰站在医生的休息室外想着这女人到底跑哪儿去了,看着眼前的牌子突然鬼使神差的停了下来,她不知道为何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呼唤在叫嚣她,让她打开这一扇门,然后在这股冲动的力量之下,她竟真的走上前将手搭在门把上,慢慢的用了力气将它向下压,等那门一点一点被推开时,门缝里突然出现的场景,让她惊讶的捂住了嘴巴,那个平时连喜怒哀乐都不怎么善于表达,只会碰见事就笑的秦雪杉竟然蹲在已经睡着的林医生身边,静静地看着他,表情专注而神往,像在看自己崇拜的偶像一样。   江梓绪让自己冷静了好久,看着她木木的不动,想着先不要打草惊蛇,等她出来在好好谈谈,免得闹的全科室都知道,谁都下不了台。   然而正当她要离开的时候,秦雪杉却起了身要站起来,脸蛋往林医生面前凑过去,似乎是要吻下去。   江梓绪终于看不过去了,走上前拉住她的手就要往外拽,突然被后面一股力量往后拖拉的秦雪杉先是一惊,以为自己要被发现了,看见是她送了一口气,也没挣扎任由拖着她的人把她往外拉。   没费什么力气的江梓绪在心里轻哼一声,想她还真会审时度势,知道这个时候反抗把林医生惊醒,对谁都没有好处。   就这样来到医院的楼梯口处,江梓绪甩下她的手,看了一圈周围没人,吼道,“你疯了吗?林医生是有家室的人!”   被发现了的秦雪杉竟然连一点羞愧的意思都没有,说道,“那又如何,我们两情相悦,就是有家室又如何!”   “什么!”   江梓绪尖叫道,这太让她惊讶了,比秦雪杉喜欢又妇之夫还让她惊讶,因为林医生在她们科室里那是出了名的好男人,不抽烟不喝酒,还疼老婆,没想到背地里也搞这么婚内出轨的事情。   “你们进行到那步了?”   秦雪杉平静的回答他,“发乎情,止乎礼。”   “呵。”江梓绪嘲讽的哼了一声,“你还知道发乎情,止乎礼。”   这形容的对吗?   不过她还是不相信林医生会干这样的事情,“你具体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个情况,我还是不相信!”   秦雪杉一开始是不想和她说的,毕竟这事情也不光彩,可江梓绪说不相信,她就不服气了。   凭什么不相信啊!   于是趾高气昂的和她说,“也没什么,就是我看见林医生在书里写了我的名字。”   江梓绪一听,立马想起了那本《伤寒杂病论》,难道就是那本书?可再仔细想想又啼笑皆非,秦雪杉明明一个很精明的人啊,怎么在这事上这么沉不住气,难道真有爱情冲昏头脑这么一说,“你就凭借一个名字就觉得林医生喜欢的是你?”   简直有些牵强好不好。   “怎么不能!”她提高了声音,“如果不是喜欢,他在书里写我名字干嘛,不和你扯了,我要回去了,等会还有事呢!”   江梓绪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复杂无措,不知道该用何词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她沉思了一会儿,立马拔腿往办公室跑去。   她要去找周横探探口风。   一到了办公室,里面就只坐着周横,他跟林渊北基本一起值夜班,两人关系也非常好一定知道的比常人多一点。   江梓绪关上门,谄媚的笑着走到周横面前,叫了一声,“周医生。”   正在低头写着字的周横一听那声音,起了一声鸡皮疙瘩,吓的抖了一下,抬头看着来人,“小师妹,有啥事让哥哥帮忙的就说,咱好好说话,别大半夜的别吓人好不好!”   江梓绪被怼的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瞪了他一下,没好气的说,“周医生,你了解林医生的老婆吗?”   周横继续干着自己的事情,没抬头,“哟,那还真不了解,除了一点......”   “哪一点,哪一点!”江梓绪来了兴趣,拖了个板凳,往他面前一坐,好奇的问道。   可周横突然停下了笔,直直的盯着眼前的人。   那眼神让江梓绪以为他要说出什么重要的事情的时候,周横突然拿起一本书对着她的头轻轻的打了一下说道,“快回去值班去,要是让护士长知道你上班期间擅离职守,小心有的你骂的。”   江梓绪撇撇嘴,摸了摸被他打的脑袋瓜子,不死心的说道,“那你给了一下林医生老婆的微信好不好。”   周横拿她没办法,把手机掏出来,点进郝佳的微信,把二维码递到她面前,无奈的抚着额头,“扫吧扫把,扫完了快走!”   江梓绪看见柳暗花明又一村,高兴的又笑了起来,拿起手机赶忙的扫了扫面前的二维码,然后点了加好友,就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   因为是晚上,郝佳肯定不可能立马回她,等到她第二天醒来,送了林秋贝去幼儿园的时候,她才发现手机里的一条加好友申请。   当即有些兴奋,以为是那个女人来加她,可看了看下面的一句“我叫江梓绪,是林医生医院的小护士哦。”才知道,不是那个叫秦雪杉的女人。   她点了同意,然后到晚上的时候才收到她的消息。   “姐姐,姐姐,你好呀!”配图还配了一个可爱的小兔子。   郝佳问,“你是?”   “就那天收你水果的那个姑娘啊!”   郝佳“哦”了一声,点点头,“原来是你啊!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江梓绪自然不可能来说,我发现你老公好像跟我们医院的小护士有暧昧关系,所以来探探你的口风,便脑筋一动,想了另一个借口,“嘿嘿,我觉得姐姐长的好漂亮,想和你学学穿衣风格和化妆,好迷倒下一个相亲的男人!”   郝佳笑笑回她,“行啊,有什么想问的你就问!”   “是吗,太谢谢姐姐了。”   江梓绪以为已经大功告成,打入内部,正准备关了微信,看见郝佳的微信名,内心被莫名的牵动。   snowy   雪!   她总觉得有什么答案要呼之欲出,立即打过去几个字,“姐姐,你的微信名为什么要叫snowy?”   这个突然跳出来的问题,并没有让郝佳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她以为就是一个小姑娘随便好奇问出来的一句话,便告诉她,“我小名叫小雪。”   “是因为生下来的那天是在下雪吗?”   江梓绪问,很多人都是这样起小名的。   她等着郝佳的回答,心里扑通扑通的,不知道想让她回答是还是不是,总之哪一个答案都让她觉得这一个都得煎熬下去。   等了几秒,那边发来了几个字,“不是,我原名叫秦雪,后来父亲去世后,改了名字,才叫现在的我郝佳的。”   江梓绪得到她的答案后,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倚在后面的沙发上。   秦雪,秦雪杉,虽然只差了一个字,但如果不知道其中的原因,误以为是在写自己的名字也不是没有可能,更何况是活在眼皮底下的林医生。   江梓绪回了郝佳一句“哦,不好意思呀,郝佳姐姐,不该问的。”在得到郝佳的回复“没事”后,立即给秦雪杉打过去了一个电话。   可那头一直不接,江梓绪在听到“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才气愤的将手机扔在了沙发上。   她竟然不接。   估计是怕江梓绪在她面前唠叨,竟连电话就不接了。   ***   那边郝佳收起了手机,看了看从林秋贝卧室里走进来的林渊北,问了一句,“小贝今年过生日,你能请出一天假吗?”   林秋贝还有几天就过生日了,正好在周末,郝佳想带她回一趟应城,和苏玉梅他们过一天生日,所以希望林渊北也在那一天能陪同她一起去。   林渊北算了一下,那天不是休息的时间,“我去和周横调一天吧?你怎么想起来要带小贝去应城过生日的?”   应城离南城距离还是有点远的,他们就是坐飞机,一来一趟,估计都得晚上才能到家。   郝佳说,“我妈要看看小贝,今年过年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她说想小贝想的紧,让我带着小贝去给她看看。”   林渊北点点头,也没说什么,毕竟孩子当时生下来的时候一直是岳母照顾的感情深也很正常。   在小贝生日之前,他想把医院的事情都忙完,然后多请一点的假,周五就带她们一起去应城,这样也就可以多呆些时间,他懂郝佳虽然总和她妈吵架,但其实心里还是挺想家的。   郝佳听说他能请到两天的假,立马就跳了起来,问他是不是真的,在林渊北点了无数的头之后,才算放心了下来。   可在临走之前,院里的急症的仲医生的孩子白天,请他们去吃饭,林渊北只得把去应城的飞机买到了周末的晚上,吃完饭再回去。   那天,仲医生把南城市医院的医生护士都集中在一个桌上,大家难得面对的不穿着白大褂,护士服的同事,也不用面对各种生离死别,难得变得健谈起来。   秦雪杉坐在与林渊北只隔着一个人的地方,偷偷的歪头去看一旁的男人,星眉剑目,举止得当,不管在哪里他都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一个。   不过不多时她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虽然引人注目是很好,可这也让很多女人虎视眈眈,这不,才一会儿她就看听见仲医生走到他们这一桌笑着举杯说,“渊北啊,你这人气可真不小,刚才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找我要过你的联系方式了,然后我说,不是我不给啊,是你已经结婚了,连孩子都有了,你是没看见那群小姑娘的眼神,哈哈哈。”   林渊北清淡的笑了一下,举杯喝了一点酒,打了几句官腔,就把这是给绕了过去。   仲医生也没为难他,又寒暄了几句,便走到别桌去敬酒。   又过了一会儿,林渊北有些热意,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间,秦雪杉赶紧跟上,想趁着这个机会把一切挑明。   坐在一旁的江梓绪拉着她的手问,“你想干什么!”   被打开,“别管我,你只要不捣乱,什么事情都和你没关系。”   说完,她就跟着那个颀长的背影进了酒店的洗手间处。   林渊北洗了把脸出来,看了一下时间,想去像仲灵辞行,可哪知道他一出来,一个女人就懒腰从后面抱住他,想拉来,无果,就转过头,去看,以为是酒店里喝醉了的女人,没想到是心外科的小秦护士。   他看了她一眼,没感觉到她眼里的醉意,便对事情有了几分猜测,于是冷着眼睛说,“秦小姐,请自重,别让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大家都难堪。”   秦雪杉有片刻的愣神,趁着这个好机会,林渊北就拨开了他的手指,理都没理她一下,直接往外走。   秦雪杉见势不对,赶紧跑上前,拦住他的路,大声的叫道,“林渊北你能不能认清自己的心,别胆小的不像个男人,也请你做事敢作敢当。”   这蹊跷的话让林渊北停下了脚步,他皱着眉头细想面前这个女人的话,但没想多久,便沉声说道,“如果我做了什么让秦小姐误会的事情,我在这里说声对不起,还有事情,我先走了。”   秦雪杉懵了,他眼里的厌恶之意,她清晰的看在了心里,让她觉得此刻她在他的心里就跟一条臭虫一样,可明明是他先在书里写她名字的啊。   她不服,又跑上前,拦住人,厉声询问,“那你为什么要在书里写我的名字?”   这下更让林渊北摸不着头脑了,“我什么时候在书里写过你的名字。”   语跸他抬手看了一下手表,“抱歉,我要带着妻女去外地一样,如果有什么让秦小姐误会的等我回来再谈。”   秦雪杉倚在墙上,看着远走的那个男人,连一丝解释都不愿给她,她从墙壁上滑下来,倒下都上,心都凉了一半。   就在这个时候,江梓绪赶了过来,她看着底下的女人,没扶她,眼里没有丝毫的同情,恨铁不成钢的骂她,“现在死心了,为什么要去做破坏人家庭的事情呢,你所谓的两情相悦就是人家连看都不看你一眼?”   倒下底下的人像傻了一样。   可江梓绪并不觉得她可怜,她知道了那事之后,一直想着找机会告诉秦雪杉事情的真相,可她本人根本不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一意孤行要撞南墙,而这南墙早就属于了别的女人。   江梓绪仍然觉得不解气,她继续哼声道,“是不是还不死心,觉得他在书里写了你的名字,就是喜欢你,你怕是不知道吧,林医生妻子原来的名字就叫秦雪,是不是当时还疑惑为什么林医生没把名字写完?我告诉你这就是答案!”   秦雪杉在她一字一句的说话声中渐渐的睁大了眼睛......   ***   林渊北和仲灵告了别后,就打车赶回了家,郝佳和林秋贝已经收拾好东西,等着他回来,然后一家人又往机场赶,等坐到位置上后,林渊北才算松了一口气,他抬手摸了摸身边郝佳的头,想把她歪到另一边的脑袋给移到自己这边,可郝佳却没精神气的撇了她一眼,又将脸转到另一边,闭着眼睛睡觉。   林渊北因为她的拒绝愣了一下,底头看着盯着他们两人望的小女儿,一把把她抱到怀里,小声的打着口语,问,“妈妈,怎么了?你惹她生气了?”   林秋贝“哼”了一声,将肉嘟嘟的小身体往父亲怀里拱了拱,然后像小狗似的在他怀里嗅了嗅,撇着小嘴说了一句,“爸爸,身上有别的女人香水的味道!”   那事秦雪杉刚才抱着他时粘上去的...... 第71章   林渊北转头深深的看了郝佳一眼没做任何解释, 而怀里的林秋贝也还在像个长了犄角的小牛似的朝着他的肚子上用力的拱着。   林渊北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赶到上面因为用力而布满了细汗是,笑着看着怀里的小女儿, 说,“小贝, 你不累吗?”   这时这倒霉孩子才跟玩累了一样,瘫软在父亲的我怀里,轻轻的我喘了几口气, 等恢复了精气神, 才气嘟嘟的从林渊北的腿上下来,然后和自己的母亲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睡着了。   林渊北眼神柔软的看了一左一右身边的两个女人,心也跟着沦陷了下来,他等郝佳和林秋贝睡着了,依次将她们的脑袋轻轻的拨到自己的肩上和怀里,也因为高强度的工作和一路舟车劳顿, 眯着眼睡了一会。   飞机到达了应城, 首先醒的是林秋贝,小家伙抬起头一脸懵然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咦?她什么时候说道爸爸怀里了?   小家伙瞪着一双像葡萄似的眼睛咕噜咕噜转,像条小虫子一样蠕动着自己的身体。   这一挣扎把林渊北给弄醒了, 正巧对上她的大眼睛,林渊北把她睡乱的头发重新捆绑成一个小揪,她好像在父亲“伟大”的杰作中忘记了刚才的事情,一个劲的喊一边还睡着的郝佳,“妈妈, 妈妈你看爸爸给我扎的头发。”   郝佳也到了该醒了时候了,伸了个懒腰,撇过脸朝着喊她的女儿看过去,那一看,限时愣了一下,然后憋着笑用胳膊戳了戳身边的人,“哎,这头发是你梳的?”   林渊北不难听出她家里的调侃之意,板着脸假装一本正经的咳嗽了一声,才把这事就那么糊弄过去。   机身已经停了下来,空姐把安全通道打开,有些座位上的人已经站了起来,纷纷往下门口走动,林渊北一手抱起位置上的林秋贝,一手拿着包,领着刚睡醒,还有些不认路的母女俩往机场外走去。   出了机场,打了出租,三人便直奔郝佳的我家,到的时候已经近10点了。   苏玉梅给他们开的门,郝佳一进去,看见桌上的饭菜还没动,谁都没先开口说话,她先皱褶眉说道,“妈,你等我们干嘛,自己先出不就得了。”   苏玉梅哪有空理她,在应答了林渊北喊她的那声“妈”后,就接过她怀里的林秋贝,和她那宝贝孙女亲热去了。   郝伟跑上来叫了一声姐姐,姐夫,便又害羞的躲在妈妈的后面。   林渊北摸摸他的头,拿着东西和她们告了别,到屋里放下东西后,去外头的阳台和正在抽烟的郝国明聊起了天。   郝佳见人走远了,才摸着自己弟弟的头,皱着眉问,“小伟,你怎么回事啊,都上初中了,还像个小姑娘似的这可不行啊。”   苏玉梅抱着林秋贝笑笑,“渊北刚来,估计有些拘束呢。”   郝佳想想这可不行,都这么大的男子汉了,怕人可不行,拍了拍他的脑袋,让他去找林渊北。   郝伟一开始还有些不情愿,在姐姐的淫威之下,才慢着脚步往阳台走去。   于是客厅里就只剩下她们母女俩了和抱在怀里啥都不懂的林秋贝了。   苏玉梅把孩子交到郝佳手上,去炒了几个需要先炒的菜,站在厨房的时候,转头去问,“我让你们带着小贝来过生日,渊北妈说什么了吗?”   “没。”   有些事她不会在林秋贝面前说,可到底两个人生活习惯和处事方式有些不一样,有些小摩擦也是正常的。   苏玉梅见她不想说,也没再多嘴,把菜炒好了后,就喊着阳台上的人来吃饭。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完饭后,又聊了一会儿天,才各自去各自的房间睡觉。   可到了下半夜的时候,郝国明突然来敲他们的们,在睡梦中被惊醒的两个人立马坐了起来,穿上衣服,上前去开门,因为这种情况在他们家是少有的事情,除非什么大事才会着急到半夜三更来敲门。   林渊北没让郝佳下床,自己走过去,打开门,看着披着衣服的郝国明问了一句,“爸,怎么了?”   对面的老人抽着烟叹气,“去看看吧,小贝发烧了。”   坐在床上的郝佳立马起了身,跟着前面的两个男人往二老的房间走。   一开始郝国明还走在前面,不过他许多年前腿跌断过,后来留下了后遗症,走路还有些不同于常人,便被郝佳和林渊北落在了后面,他看自己的烟还没抽好,就索性跑到阳台上把一根烟抽完。   而里面的郝佳和林渊北瞧了林秋贝后,给她物理降了温,虽然情况有些好转,可还是反反复复,后半夜,一家五口,连上郝伟都怎么没睡的好。   苏玉梅站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一直在怪自己,想了想后,还是做了决定,让他今天就定订机票,回南城。   林秋贝已经比刚才好多了,烧也退了点,在听到外婆的决定后,她搂着苏玉梅的脖子,软软的说道,“外婆,你给我买一个小蛋糕我吃完了再走,这样就等于给我过完了生日才走的。”   大人都没说话,沉默片刻,苏玉梅要动身去楼下买蛋糕,被郝佳拦了下来,“妈,我去买吧。”   她一说完,就拿了包,往楼下走,到最近的蛋糕房里定了一个小一点的蛋糕,一家人坐在一起又吃了一顿中饭,才急急忙忙的赶回了南城,这场特意准备的生日宴最后以这种形式告终,不免让人有些唏嘘。   到了南城,林渊北就立马带林秋贝去了医院,检查完,从诊室里出来,郝佳便带着小贝坐在医院儿科的凳子上等林渊北去付钱拿药。   那一头,科室里的李医生拍着林渊北的肩膀,在他下楼去取药的时候笑着和她说,“没多大的事,估计是水土不服,然后又着凉了钱,才会发烧的,后期如果还反反复复发烧的话吃点退烧药就行了。”   说完,又好似懊悔的拍拍脑袋调侃道,“看我这记性,这些还哪需要我跟你讲。”   又聊了一些林秋贝的情况,李医生突然严肃了起来,欲言又止,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问他,“最近医院闹的风风雨雨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林渊北沉着目光看了他一眼,他知道如果这件事情不和自己有关,那不管是医院的谁都不会去跟他八卦的。   果不其然,李医生看了周围一圈,确定没人听见后,小声的在他耳边问,“你和你们科室的小秦怎么回事啊,怎么有人看见你和她在仲灵孩子的百岁宴上搂搂抱抱的?渊北,你我还是了解的,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影啊。”   医院里传的风风雨雨,他自然也听说了一些,据说当时一个仲灵科室的女医生准备去上厕所,就看见了走廊里那搂搂抱抱的一幕,要是别的医生,医院里工作人员那么多,她也不一定认识,可心外科的林医生谁不认识啊,她就是远远只看个背影就能认出来,更何况这样明目张胆的在这里抱着。   又想到前段时间听人说他早已经结了婚,有了孩子,当即就捂着嘴,不敢让自己出声,偷偷的听他们讲完后,凭着朦朦胧胧的听到一些,再加上自己的一点主观猜测,才知道原来是老套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戏码。   她悄悄的离开了走廊,等人走后才又沿着原路回去上厕所,然后第二天的事情就如所料一样,一个女人的嘴里永远包不住八卦的秘密,整个科室乃至整个医院,都传了起来。   不过又让人觉得牙痒痒,不得其解的竟然是事情的男主人公在这个时候竟然不在,去外地陪自己的妻子休假去了,于是关于林渊北和秦雪杉的绯闻就越穿越邪乎,连两人曾是大学初恋,奈何现在夫人插一脚,才不甘分手的事情都传出来了,可只要是了解事情经过和林渊北为人的都知道这件事是谁在其中当了小三。   林渊北皱着眉头听着眼前的李医生说的神乎其神的,他在广播叫号后,拿着单子去领了药,往回走的时候说道,“没有的事,至于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   这句话一出,李医生愣了一下,没想到一向文质彬彬待人有礼的林渊北竟然这么狠,他这么一说,摆明了就是告诉别人这事和他没关系,如果要是有什么,那一定是女方从中挑的事。   这不就是让秦雪杉陷入勾引有妇之夫的丑闻当中吗?   可林渊北没办法,他知道舆论的压力有多重,有些人就凭几句话就能将事情黑白颠倒,过度放大,他是经历过这种事情的,在郝佳当年宫外孕切除一侧输卵管的时候,所以他不敢冒险,现下首当其冲的要做的事还是保护自己妻子的安全。   林渊北和李医生辞了行,就带着郝佳和林秋贝回家,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褚兰知道了小贝生病的事。   坐在他们家的客厅里,看见进来的一家三口时,朝着两个大人瞪了一眼。   林秋贝看见褚兰的样子就知道形式不对,撒开丫子从父亲的怀抱里挣脱下来,跑到褚兰的面前,软糯糯的叫了一声笑“奶奶,我可想你了。”   褚兰被她叫的心都化了,抱起她,摸了摸额头,心疼的问道,“我们小贝还发烧吗?”   小贝摇摇头,“都好了。”   褚兰把她抱在怀里又是哄又是摇的,生怕抱在怀里会化了一样。   一个严肃了半辈子的母亲和妻子竟然也有这么慈爱的一面,就连当时在明乾身上都没出现过。   褚兰抱着林秋贝把她哄到了卧室里睡觉,在出来的时候,气势汹汹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大人,冷眼骂道,“你们怎么带孩子的?”   她其实是在大做文章,这谁都看得出来,往年小贝的生日都是在老宅过的,这一下突然要回应城过,还是以通知她的形式,褚兰不免心里有些不平,可她又不好直接开口这么说,倒显得很小气,失了风范,也知道拉着孩子这事来说。   林渊北抚着额头,冷静了好一会儿,才无奈的开口,“妈,你讲理一点,大人还生病呢,小孩子有个头疼脑热的再正常不过了,您是医生,不会连这个不知道吧。”   褚兰被他堵的没话说,再看看郝佳,人往林渊北后面一躲,啥事也不管,她要教训人的气焰立马灭了下去。   还是郝佳聪明,她趴在林渊北的后背上,偷偷的笑着,褚兰人不坏,就是对什么都要求太高了,她看谁都要指责教训一番,拿对自己和林渊北的要求来要求别人,她自知自己达不了,便躲在林渊北后面当鹌鹑,简直就是里外都不得罪人。   ***   林秋贝生日的那一天,周横因为得知林渊北已经回来了,又因为家里有急事,他便央求着林渊北将班又给换了回来。   林渊北无奈答应,准时去上班,然后还是和往年一样,准备五点钟下班,之后便去老宅给小贝过生日。   心外科的同事们看他回来,眼神都变得有些复杂难懂,然后孙主任也把他喊到了办公室,一到办公室,林渊北敲了门,在听到一声“进来”的时候,推门走了进去。   孙主任还在有事,在他进来的时候,没抬头看他,等事情忙完了,看了他一眼,这一看眼神变了肃立了起来。   他瞪了林渊北一下,站起来,扔下笔,骂了一句,“臭小子,尽给我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林渊北只能低头让他骂,因为事情也是自己有错在先。   跟着孙主任走出办公室,叫了护士长,把一些相关人等喊到办公室,关于医生和护士作风问题的大会就开了起来。   秦雪杉这还是事发后第一次看见林渊北,这几天她一直饱受的舆论的困扰,可心外科里的人没一个站在她身边的,就连江梓绪都厌烦了她,这几天故意冷落了她好多。   秦雪杉这下是真不抱有幻想了,只想让林渊北大发慈悲承认是两个人的错误,这样总比她一个人既做小三又倒贴好。   可一抬头看了一下林渊北的脖子愣了一下?这是被家暴了?   她一个未结婚的小姑娘不知道什么,不过已经有别的小护士在旁边捂着嘴笑了,这一笑林渊北倒是还冷静,就是孙主任忍不住了,大发雷霆,“再笑,都给我滚出去。”   场面才一度控制了下来。   然后开始商量那件丑事。   陈琴到底还是心疼秦雪杉的,想她未嫁出去名声还比较重要,主张让林医生背一下锅。   主意一出,江梓绪立马想要说凭什么呀,只是她还没开口,林渊北已经发了话,“老师,我不同意,我是有家室的人。”   意思是说不管流言自己知道如何的假,他都可能威胁到他的家庭。   孙主任点了点头,原本也没打算让他这么做,自己老年就收了这么一个爱徒,可不想他的清誉毁在这一件事上。   板上钉钉的事情,又是这种丑事,实在没什么好的办法给解救的,这会也没开出实质性的效果,只能草草结束。   于是医院里还是流传着是秦雪杉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勾搭林渊北的事情。   ***   李渊北下了班回家,从娃娃店给林秋贝买了一个娃娃,就带着它直接往林家赶,到家的时候,郝佳已经带孩子过来了,秦阿姨烧好了一桌子的菜,就等他回来吃饭,就连平时忙的见不到人的林慷平也回了家。   林秋贝看见自己父亲买了一个比他人还大的娃娃走进来,马上从爷爷身上下来,跑到爸爸身边,“爸爸,我的娃娃!”   连陪着她玩的明乾也喊了起来,“舅舅我的呢,我的呢!”   林渊北把这茬给忘记了,家里还有一个上了小学的大娃娃呢,不过实在是没买,只能歉意的说道,“等乾乾过生日的时候,舅舅给你买个更大的。”   哪只明乾非但没有高兴,还哭了起来,“舅舅自从有了自己的小孩后,对乾乾在没有以前好了。”   这一句话引的在坐的人都笑了起来,连林慷平也百年难得的笑了一下。   一家人坐在一起庆祝了小贝的生日,欢快的日子总是过的特别的快,不一会儿就吃完了饭,然后陪着小贝吹蜡烛许愿,等生日宴结束后,林喻惠一家开车离开,而郝佳则帮助秦阿姨做家务,她看着沙发上玩着众多玩具的小贝,对着身边的人开玩笑的感慨道,“林秋贝还真幸福,有这么多玩具可以收。”   林渊北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怎么跟个孩子似的,整天想着玩具,可想了想,还是拽了她手里的东西,给她擦了擦手,直接往外走,“爸妈,我们出去一下。”   褚兰探着头问,“你们去哪儿啊,孩子不要拉?”   小贝一听,也嚷着哭,“爸爸妈妈你们去哪儿玩啊,带上我带上我!”   可一向对她有什么要求就答应的爸爸竟然连头都没回一下,拉着妈妈直往外走。   林渊北把车开到了一家酒店,把车停好后,从车后箱拿出一束玫瑰花递给郝佳,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给你的。”   郝佳接过,闻了闻,“小贝过生日,你送我花干嘛?”   他却一把连花带人一起拥进了怀里,在人潮涌动的酒店停车场门口温柔而郑重的说道,“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郝佳笑了,过多的话不需多说,但她知道他谢她什么,又对不起她什么。   谢她,是因为这一天是她把小贝带来了世界,让世上多了一个如小贝这样可爱又让人忍不住疼的孩子。   对不起她,也是因为孩子,因为孩子让她受了苦,让她差一点失去当母亲的权利。   这些郝佳都知道。   她还笑,在他怀里问出,“所以你是想要用身体作为回报吗?”   要不为什么带她来酒店。   看来他还记得她以前对他说的话,说她对他的身体很感兴趣。   这男人简直就是......   “是不是啊?”   郝佳故意不耐烦的问道。   林渊北又抱紧了她一点,轻声说了一句,“都是你的,以后每一天都是你的。”   夜晚的南城,有些凉意,佛在人的脸上就像挠着人的心一样,让人心痒痒的......   作者有话要说:  《红唇》正式完结啦,感谢大家的一路支持,文里提到的北哥那个脖子上的痕迹是印子,是郝佳挠的,地点大家自己想象(应该想的出来吧)老司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