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 一世长安 整理 小说下载尽在www.jjxsw(久久小说网五个首写字母).com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快穿之我又有了》 作者:豆瓣君 文案:   #人家穿书我穿画,人家恋爱我生娃#   耽美男画手穿进耽美漫画勾小攻、生包子的快穿文。   身为一个资深耽美男画手,当午穿越了。   在一个娘娘腔系统的帮助下,他穿进自己亲手绘制的七本耽美漫画里,去完成征服七个绝世猛攻的艰(快)巨(活)任务。   问题来了,这些小攻高大威猛、日天日地都是家常小菜,可怕的是每个攻的天赋都有异常人,功夫勇冠千军......意淫伤神,穿画,伤臀啊!   可你以为这就够要他的命了吗?   太!天!真!   更要命的是,每穿到一个世界,他都会怀上这个世界老攻的孩子...   尼玛!快放老子下床,老子不想再生了,老子要回家...   闷骚吐槽爱炸毛、千变万化欢脱受V万里长城永不倒、以不变应万变攻!   攻受无论怎么穿,都始终是一个人!   攻受及七个崽崽们最终会重返现实世界,并且一定以及肯定...在一起!   作者带头剧透:七本漫画的攻大概是和尚、土匪、保镖、叛将、体育生、东北汉子和机器人! 内容标签: 生子 情有独钟 甜文 快穿 主角:当午(受)楚河(攻) ┃ 配角:七个娃 ┃ 其它:甜+++++++ ==================   【我不是花和尚】 第一章   “锄禾日当午,汗滴床上股,都说器大好,谁知小受苦。”   郑当午坐在书桌前,在赠给购书者的自制书签上写下这首自编版的五言绝句,又龙飞凤舞地署上自己的笔名,心满意足地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   作为一个在耽美漫画界颇有名气的男性画手,郑当午的私人订制画本卖得那叫一个火。   基本上甫一出炉便必定一抢而空,到后期的一版再版甚至可以用洛阳纸贵来形容了。   画耽美漫画的人很多,为什么小名当午的他会这么火?   无他。   只因为笔名“太长君”的当午,始终牢牢占据着肉漫第一大神的宝座。   画耽美的妹子汉子很多,开肉漫的也大有人在。   要想成为耽美漫画界的大触,没有特色,没有能累断读者右手和松开读者裤带的功力,一炮成神?想都别想。   而当午,偏偏就打响了这成神的一炮!   在刚刚踏入业界的第一本画作里,他便展示了有异于常人的资本和高超技能。   OH ,NO,不是他,是他画笔下的小攻,展示出了有异于常人的傲人资本和720度托马斯全旋外加铁杵磨成绣花针的高超技能。   说人话,当午画笔下的小攻,除了和其他画者笔下的人物一样,拥有着夺人的面容、傲人的身材、超人的力量,还有着他独创的神奇身体构造……非人的武器。   单看他画下的每一个小攻,那可怕的身体结构都会让你感觉到一种大到撑暴眼球的变态。   可是这样天赋异禀的小攻放置于当午编织的漫画故事里,配上他笔下或闷骚或清纯或妖艳的小受,在动作和感情上却又是出奇的和谐与艳美。   只能说,天将降一朵奇葩于世上时,谁也挡不住它的盛开。   从第一本投石问路的画作《我不是花和尚》,到今天刚刚印制完毕的《我老公是机器人》,当午的肉漫已经一连出了七部,也大火了七部。   当午将还带着墨香的新画册在鼻子下用力嗅了嗅,慢慢走到了对面的大书橱前。   书橱的一个格子里装着他已经出版的六本画册,加上手里这本,他的第一套系列漫画《太长君家的七攻主》已经顺利完成。   墨色的书橱镜面反射出当午走过来的身影。   修长而又不失结实的身段,颀长的脖颈,光洁白晰的面部肌肤上,一双细长又略略斜飞的凤眼格外引人侧目。   而一管纤细高耸的鼻梁下,两片近似于菱形的小小唇瓣更让这张脸写满了中国水墨画般的古典风情。   这是一张极具中国风的美男子的脸。   也是一张曾经让不少初见他的人感慨为温润如玉的脸。   可惜,人生不只是初见……   当然,如果套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来形容当午那肯定是有些过分的。   对于接触后熟悉他的人来说,当午斯文清秀的面孔下也不过就是欢脱,爱笑,话痨,贪吃,外加暗搓搓的好点男色而已。   也不过就是画得一手好春宫而已。   也不过就是喜欢将小攻的那里画得大到变态而已。   凭什么呀,凭什么就有人在网上攻击他是“乍看汉白玉,再看蜂窝煤”啊!   那蜂窝煤身上有多少个眼儿,我身上才几个眼儿,比得了吗?   哼!   不过话说回来,有时候,当午也觉得在自己人模狗样的外表下,确实包裹着一颗煤球般渴望燃烧的心。   不说别的,就说每天夜里自己那个爱好吧,就够见不得光的。   一般说来,不论是写手还是画手,在作品完稿后,还喜欢反复看自己作品的人应该不多。   可是当午刚好相反,他最喜欢的一件事,就是在睡觉前在被窝里翻看自己的画作。   从前面的六本到手里的第七本书,每一本都陪伴他渡过了一个单身汉外加小处男的寂寞午夜。   没错儿,处男的午夜!   作为画耽美肉漫的大触,并且画风又是那样的狂野浓烈、不拘一格。在很多读者看来,这位以“太长君”知名的肉漫大神,一定是一位前可攻后可守,日天日地日空气的风流人物。   可惜,事与愿违。   就连当午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一张汉白玉般的脸庞给自己增加了冰清玉洁的气质,吓跑了对自己产生欲望的男人。   还是贪吃话痨好色的本性总是被明眼人识破,让那些想和自己谈风弄月的人退避三舍。   又或者,看似对男人很有欲望的他,其实在骨子里,根本还是一个渴望爱情,渴望灵肉合一的人。   总之,郑家小午哥今年已经二十四岁又零了八个月,却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处男。一个在画册里开车开船开航母,马上就要开宇宙飞船的…小处男。   小处男当午的最大爱好就是意淫自己画册里的小攻。   不管自己笔下的人物被赋予什么样的身份,但是在他的笔下,他们都出奇地长了一张极为相近的脸。   那张脸既冷峻又憨萌,既狂放又多情,既爷们儿感十足又透着几分顽劣的孩子气,可以说和身下的骇人之处一样,处处写满了奇怪的矛盾与和谐。   这张脸,是当午的书迷们极为熟悉的一张脸。   他贯穿于当午的七本漫画之中,也是他每天夜里对着流口水的对象。   如果有人对动漫界和娱乐界都十分熟悉并且敏感的话,或许会隐隐发现一个秘密。   这些个肉漫中日天日地的二次元小攻,在某个角度上都极具当今娱乐圈第一影帝楚河的神韵。   没错儿。   在当午的桃花眼与桃花心里,那位以攻气十足称霸于影视圈的楚影帝,便是他所有笔下巨攻的真正模板。   没有人知道,从当午知人事时起,楚河便已深深占据了他的灵魂。   当然,还有一个秘密谁都不知道。   他笔下的每一个小受,雪白的后臀尖上都有一颗淡淡的胭脂粒。   那漂亮的小东西被激烈的漫画情节和斑斓的人体用色掩盖的恰到好处,几乎没有人会注意得到。   但是当午知道,那颗痣是自己刻意画上去的。   因为它就长在自己雪白紧翘的臀尖上。   因为在他的幻想里,如果号称娱乐圈第一爷们儿的影帝楚河是自己笔下所有的攻,那么自己,就是那所有被他压在身下的受!   将第七本书放到了书橱后,当午的目光在一排七本漫画上逡巡着,老规矩,他要挑出一本作为今晚的精神食粮,啊呀呀,也就是意淫对象啦。   当午的手抻出的是他一炮而红的第一本漫画……《我不是花和尚》。   封面上衣不蔽体的和尚露着两个光头,正用冷中带火的目光热辣辣地对视着他。   当午下意识咽了下口水,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画面上和尚的两个光头。   这本让他光速走红的书为他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也让他从此养成了意淫自己笔下人物的习惯。   当然,也是从这本书开始,当午每次出版漫画都会将版税收入的十分之一捐献给慈善机构。   没有什么特别光辉闪亮的理由。   只因为当午是一个孤儿。   他想做的,只不过是用自己的所能,来帮助那些曾经和自己一样需要帮助的孩子罢了。   带着光头和尚第一时间爬上自己的大床,是当午眼下唯一想要做的事。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感觉从书房往卧室的那几步路忽然变得很难走。   “怎么回事儿?腿怎么这么沉!”   当午试着又去抬腿。   “咦?我怎么一动不能动了?”   他下意识嘀咕了一句,虽然明知道没有人能回答自己。   当午开始感觉到一份骇然的紧张。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房间里,似乎忽然间被一种透明而粘稠的东西填满了。   那东西铚固了他的身体,让他像是一只掉在透明粘液中的昆虫,被强大的引力控制住了全身的神经,甚至连一根手指都不能移动。   “您现在已经进入了SEX次元,太长先生。”   一个异常温柔的男声在当午的耳边响起。   “什么?你是谁,什么塞次元、屁次元的,少他妈跟我装神开鬼,老子可不是吃素长大的,快点放开我!”   当午试图挣扎。   可惜,透明的力量强大到他连一根睫毛都不能眨动。   “太长先生,作为一个系统,我想我有必要跟您解释一下。”   那个温柔的男生依旧温柔。   “SEX次元是一个由所有次元受众的欲念生成出的异次元,您现在还能看到现实次元的样子,但是五分钟后,当我向您布置好您的系统任务后,您就将彻底离开现实世界,置身于SEX次元了……”   “我听不懂!我告诉你,我不管你是哪个屁次元的娘娘腔系统,反正请你跟我说人话!”   说实话,当午此时的惊恐占了三分,愤怒倒占了七分。   这他妈是什么跟什么!   虽说因为画耽美漫画的原因,他对于耽美小说也算是比较熟悉。   小说中常见的一些穿越、系统等流行因素,他也略有所知。   可是,可是那不都是小说吗?不都是幻想出来的吗?   就像自己天天躺在被窝里幻想和七本漫画里的小攻大战三万七千八百回合一样,不都是意淫吗?   可眼下,这个娘了吧唧温柔得让他迷糊的男声,竟然自称是什么系统,还说自己进入了什么SEX次元。   这难道是真的?   在自己正美滋滋享受于《七攻主》系列大收官,本本大卖的时候;在自己正努力积累财富,拼命将自己向楚影帝的生活圈子推进的时候,这个狗屁娘娘腔系统,竟然告诉自己在五分钟之后就要离开现实世界!   真是日了狗啊!   “好的,我说得再具体一点,太长先生。”   “SEX次元是一个由欲念衍生出的世界,集合了现实世界里各种类型的欲念。每一种欲念都会有一个欲念值排名第一的代表,而您,就是意淫春宫漫画男主欲念值最高的那个代表……”   当午:“……”   “为什么是我?我很纯洁好不好……”   “是这样子的太长先生,我们的大数据显示没有第二个男人比您意淫的更长,嗯,这个长度包括对方的身体器官和某种动作持续的时间,无论哪一种,您的意淫欲念值都是最高的。”   当午:“……”   娘娘腔系统:“每年,SEX次元的八大元老都会随机抽选数名现实世界的欲念类型代表,来完成次元的任务,完成任务后,才可以回到现实世界……”   当午:“凭什么?我不干!什么破任务,还要完成才能回到现实,呜呜呜,我才24岁,我不想死啊,求求你,换个人吧…”   他觉得自己似乎应该用哭两声来示下弱,万一这个娘娘腔系统是个怜花惜玉的家伙呢。   “太长先生,对不起,我是没有换人这个权限的。不过我可以偷偷告诉您,您的任务在我曾经执行过的所有任务中,是最有吸引力的一次,而且,也谈不上死,最多在床上辛苦一点…”   空气里忽然传来一个类似于水开了的提示音。   系统温柔的声音加快,“太长先生,时间马上到了,我快点说。”   “您这次的任务就是要穿进您自己创作的七本漫画世界里,在我的提示下,寻找到画里的小攻,他们的长相和漫画里完全不同,不过身体上最重要的器官是相同的。对你来说,你需要找到他,然后让他爱上你、然后你要给他…”   系统显然还没有说完,可是当午却已经感觉到一股巨大而奇怪的力量像磁场一样牢牢抓紧了他。   耳边一阵轰鸣,眼前漆黑一片。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午的眼前重新出现了光亮。   他睁大了双眼,下意识哆嗦了两下。   老天!自己正像一个降落伞一样慢慢悠悠地从半空中向地面落去。   他的目光扫到了自己身上的衣物。   什么鬼!   自己竟然穿着自己笔下和尚才穿的僧袍。   公寓早已经不知去向,目光所及是一片青葱的松树林,还有隐隐可以看到的房屋一角。   如果没有看错,那建筑应该是一座寺庙。   他想起了娘娘腔系统的话。   自己的任务是要穿进那七本漫画,找到漫画里的小攻并勾搭上对方,再做一些羞羞的事。   那么眼前的寺庙,想来就是自己第一本肉漫《我不是花和尚》中的某朝某代的蓝若寺了。   那么寺庙里,自然就有那个身藏巨物的光头和尚了。   嘿嘿,那个娘娘腔说得不错,这任务听起来似乎还真得很有吸引力。   不过,当午很快又皱起了眉毛。   因为他现在才发现这任务的难度。   自己的漫画是肉漫,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几乎都是真刀真枪、各种场景、各种姿势。   从前到后,都没有什么情节来交待攻受两人是如何在一起的。   对一本肉漫来说,也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可是现在对于当午来说,就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自己该如何在寺庙里去寻找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还要让对方爱上自己呢?   对方是直是弯都不知道,在寺里是什么身分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他身体上拥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大器官。   难道,自己要把全寺庙所有的和尚都脱光检测一遍吗?   当午的脑袋在下降中闪现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念头。   娘娘腔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太长先生,您马上就要着陆了,我现在正式把您当前身份的信息输入到您的大脑里。”   “记住,您现在的身分是九台山馒头寺的班首西堂,是专管佛堂僧众的修行的,法号碧浪。”   碧浪净白洗衣液?   当午感觉自己有种想要咬舌自尽的念头。   “蓝若寺的住持德缺大师专门邀请碧浪法师来寺里讲经说法,但是他在路上忽发急病身故,你现在穿进了他的躯壳,并拥有了他的记忆。记住,您是佛门年轻有为的得道高僧,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和形象!”   “注意个屁!注意了还怎么去勾搭和尚,注意了还怎么去完成任务?你是不是成心想让我留在这儿做一辈子和尚啊!”   当午气鼓鼓地抱怨着。   幸好自己对网文中的这些套路都比较熟悉,否则知道自己穿进一个故去的躯壳,岂不就是借尸还魂,想想都要吓尿。   娘娘腔口中的得道高僧几个字让他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急忙伸手在头上摸了一下。   果然,已经是寸草不生。   啊啊啊啊!   对于“血可流头可断,发型不能乱”的当午来说,简直在瞬间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眼看蓝若寺已经就在眼前,一阵劲风吹来,当午原本缓慢下降的身体忽地被狂风卷过一带松林,直直地从两棵青松的枝桠间摔落下去。   “啊!”   一声惨叫后,当午感觉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屁股摔成八瓣,而是落在一个温热而又坚韧的怀抱里,并把那人直接砸倒在地。   人的求生本能让他下意识便贴近那温热的身体,并紧紧抱住对方的脖子,连眼睛都闭得死死的。   片刻后,那被他搂住之人低低咳了一声。   当午下意识睁开眼睛。   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和尚坐在地上,半仰着身子,正有些诧异地盯着自己。   而自己,则骑在对方的身体上,搂着对方的脖子,毫发无伤。 第二章   青年和尚大概是被毫无征兆便从天而降砸在自己怀里的当午惊到了。   一双精光闪烁却又难掩惊讶的眼睛打量着身着僧袍的当午,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一时间却没有说出口。   当午理解他的困惑。   这从天上掉个树叶、掉个果子甚至掉坨鸟屎都可以接受,可是凭空掉下个大活人骑在身上,换作谁,大概都会懵逼吧!   不过,眼前这个略呈懵圈状的和尚,倒真是挺好看的。   铁青色的头皮下,是一方饱满的额头。极具棱角的脸庞上,触目便是一道高高的鼻梁,配上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和薄而坚毅的唇,整个人透着一股带着冷漠的端正与俊逸。   虽然乍看上去有些冷峻,但仔细看,神情中还有一丝现代人身上少有的憨厚。   要是任务里要寻找的小攻长这个模样,嘿嘿,自己也还是可以接受的嘛。   当然,虽然都是光头和尚,眼前这张脸和《我不是花和尚》漫画中那个二次元小攻却截然不同。   不过娘娘腔系统不是说了吗,他要找的小攻和漫画里长着不同的脸,唯一相同的,只有他身下的神物。   当午下意识便把目光从和尚的脸下移到了胸口,青色的僧袍下面鼓鼓的,显然是一个体魄强健胸肌发达之人。   再往下,嗯,再往下在自己屁股下面坐着呢。   当午的心加速跳了跳,轻轻动了动屁股,试图用自己臀尖上的神经去感觉身下的那具身体。   这样紧密相连的状态下,如果对方真是身藏异物之人,估计自己应该也能感受得到吧。   然并卵。   身下虽然略有起伏,却并没有什么惊世骇俗之物。   看来,从表面看,这个严肃却异常英俊的和尚似乎可以排除在神器小攻之外了。   当午感觉一种隐隐的失望,下意识叹了一口长气,竟然忘记了自己还骑在那和尚身上,怔怔地发起呆来。   身下的和尚面对着从天而降骑在自己下身的温热身体,一时间推开也不是,抱着也不是。   那人不仅压在自己身上,一双修长的手臂还牢牢搂着自己的脖颈,显然是刚才从高空跌落时吓得狠了。   只是他搂得实在是太紧,一张脸几乎都俯在自己脸上,急促紧张的呼吸一股股喷在自己的脖颈处,又湿又热,说不出的麻痒。   和尚想赶紧把他从自己身上扶起来,正要伸手的当口儿,那具温热的身体却好像不自觉地在自己的身体上轻轻动了动,看似乎无意地在自己的要害处来回刮蹭着,大概是想要从自己身上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和尚怔了怔,忍不住重重咳了一声,忽然张了口。   “这位禅师看样子摔得不轻,你们还发什么愣,还不快来搀扶一下!”   当午被他冷冽低沉的声音吓了一跳,听到他说“你们”二字,才猛然从一阵懵懂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四下一望,登时老脸一红。   原来在自己的周围,前后围着足有十余个僧人。   自己只顾在这帅和尚身上寻找神器,故意用身体磨磨蹭蹭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些人看了去。   从这些僧人的年纪、穿戴和神情来看,应该都是自己身下这个和尚的手下。   当午发现,在这些僧人的眼睛里,似乎都有一种现代人很难得一见的单纯和古朴。   几个和尚急忙走上来扶起了当午。   站起身的当午愕然发现,这十几个站在一边的和尚,手里竟然都持有刀剑等武器。   而更让他意外的是,两个身材彪悍的和尚死死地扣着一个面色惨白,不住挣扎的年轻僧人。   其中一个和尚正用力按着僧人的后颈,“老实点儿,偷了寺里的宝贝还想跑,别做梦了!”   被按得弯了腰的年轻僧人嗓音嘶哑的叫喊着,“我没有,我没有偷,冤枉啊,淳一师叔!”   这是什么情况?   当午一脸狐疑。   那个狗屁娘娘腔系统,当自己面对陌生处境时,真的一点都帮不到自己吗?   好像有一种心到神知的力量感知到了他的质疑。   娘娘腔系统忽然在他耳边传来几声细细的低语。   “在你执行任务的时候,除了寻找小攻的核心任务外,我都会尽最大的可能给你提供帮助,以方便你完成核心任务,你大可放心!”   话音刚落,当午忽然发现在那个被人扣住的小和尚头顶,忽然凭空出现了一个类似于提示字幕的东西。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仿佛描画在空气中的字体。   “莫真,蓝若寺最低级僧人,年17,处男僧,嘴极馋,重点,没偷盗!”   处不处男告诉老子有个屁用,你倒是告诉我他是弯是直,有没有神器在身啊!   这小和尚看着瘦瘦的,嘴却极馋,倒是和自己一模一样。   最关键是,他没有偷盗!   这就很有用了。   当午正在肚子里嘀咕着,方才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和尚已经迅捷站起,大概听到那个莫真和尚的叫喊,严肃的眼神落到了对方的脸上。   又一个只有当午可以看到的提示符在这个冷面憨俊的和尚头顶出现了。   “淳一,孤儿出身,从小在蓝若寺长大,目前任职僧值,专司纠察寺中风气纪律,下任住持候选人之一。年27,处男僧,腰极好。”   孤儿?   当午心里莫名跳了跳,有一丝柔软的东西触碰到了他的神经。   不过,腰极好是什么鬼?   当午的眼前莫名出现了一盘烤得焦香的大腰子。   “噗!”   当午被自己感人的联想打动了,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没办法,当午这人就是爱笑。   爱笑也就算了,关键是笑点还低得可怕,总是在别人还一脸懵逼的时候自己就已经笑成了一个傻白甜。   法号淳一的冷面僧人被他忽如其来的笑声吸引了目光。   他略有些困惑地上下打量着这位先是“从天而降”,继而又以“观音坐莲”之姿骑着自己、眼下又“忽嗔忽喜”的佛门同道。   二十出头的年纪,裹在僧袍中的身体有些瘦弱,却显得修长挺拔。一张脸大概比本寺上下几百名僧侣都要白晰,一对斜飞的凤眼正随着笑容变得更加狭长…这人,俊美的似乎有些异样。   淳一不觉中便皱紧了眉。   从僧衣及配饰看,这位外来和尚身份不俗,年纪虽不大,却应该比自己还高着一个级次,应该已经是班首的身分。   要知道,佛门的等级森严之处,尤胜寻常市井官府。   僧人穿戴打扮,皆不能逾规越矩,违者必致重罚。   眼前这僧人既能在如此年纪,便作寺庙中住持之下众僧之上的班首打扮,想来定是一天资出众的有道高僧。   只是,这高僧又爬树又摔跤,又愁眉又傻笑,倒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也是,在淳一和尚和其他僧众心里,哪里会想到当午是从后世穿来的天外飞仙。   见他忽然从大树的浓荫中摔下,只当他是性格顽劣,喜爬高上树,无所不为罢了。   不过天下僧侣是一家,淳一倒是很明白这个道理。   既然这外寺高僧来至蓝若寺外,自己断乎是不能失礼的。   “小僧这厢有礼了。再下法号淳一,是这蓝若寺内的僧值,现下正赶上寺内有圣物丢失,带人追查嫌犯,有冲撞了法师的地方,还请见谅。不知法师是云游至此,还是来我寺中公干呢?”   当午颇有些意外。   这个叫淳一的和尚看起来一身阳刚之气,天生冷目光如电,说起话来倒是谦恭有礼,不卑不亢,难怪27岁便混到了庙里的高层。   好吧,既然人家都这么有礼了,自己这么年轻有为的得道高僧也得展现一下才华吧。   “喔,有礼有礼,大家都有礼,再下法号碧浪净白洗衣…喔,法号碧浪,是九台山包子寺,喔不对,馒头寺的西堂,我今天来这里,是受你们家住持邀请,来给你们讲经说法的,嗯嗯,也就是办一期学习班,不过不收费,你们大可放心!”   淳一:“……”   众僧:“……”   这位九台山馒头寺的碧浪法师,他们可都是听说过的,甚至,可以说他的大名如雷贯耳。   听说这位法师极具慧根,精研佛法,年十三时便已经给当朝圣上和皇太后讲过心经,天下佛门无人不知其声名。   自他出名之后,听说连馒头寺的馒头都跟着走红,寻常人买都买不到。   今日一见,果然……与众不同。   不同在哪?   不同在法师的话如那云雾清风,佛音玄铃。   说人话!   嗯,就是听不大懂。   看着碧浪法师从怀里掏出一张馒头寺的文谍,对各种佛门规矩最是清楚的淳一急忙上前深施一揖.   “原来是碧浪法师,我家住持昨日还在挂念,说大概这两日应该到了。九台山路途遥远,法师想来辛苦了……”   淳一顿了顿,左右四顾,又道,“怎么,法师是一个人前来的吗?可有僧侣相随?”   当午看着他冷峻中又显关切的脸色,凤眼微眯,笑道,“没错,我一个人来的,我这人生性喜欢自在,无拘无束,再说,没有人跟着,还能随便吃点喝点,浪得很。”   淳一:“……”   当午不等他开口,忽然转身指着那被按住后颈的莫真道,“淳一法师,这小和尚就是你说的疑犯吗?以我的眼力,看着不像为非作歹之人啊!”   听到这外来的法师不循规矩过问寺里之事,淳一和尚心下一怔,脸色却依旧沉静。   “法师有所有不知,蓝若寺的圣物舍利子失窃,正满寺寻查之际,这厮忽欲悄悄爬墙遁走,怎能不令人生疑。”   那莫真见有人替自己说话,他的嘴巴被人堵住,眼睛便不住地朝当午胡乱眨动,一副欲辩解之态。   当午笑着摇了摇头,忽然贴近淳一,将双唇欺到他的耳边。   淳一只觉一股清新的男人体味忽地渗进自己的鼻息,与全寺上下任意僧众截然不同,心中竟莫名一动。不及闪避中,当午已低低开了口。   “淳一法师,我敢打保票你寺里的圣物不是这小和尚偷的,而且我还能告诉你那舍利子的下落,你信不信?真的,骗你的是小狗!”   当午觉得自己对淳一和尚这样突如其来的示意并不是一时冲动。   因为有系统做后盾,自己如果能够帮到蓝若寺的这些僧众找到圣物,早点得到他们的信任,肯定会更方便自己寻找小攻,完成任务。   淳一和尚两道乌黑的浓眉皱了皱。   这个碧浪法师虽然刚刚见面,可是无论是出场的姿势,还是现在靠在自己身边的姿势,尤其是他那精灵古怪的话语,都足够出人意料,着实让他有些捉摸不透。   还没等淳一回答,当午忽然听到耳朵里传来系统温柔如蜜的声音。   “我可不知道那圣物的下落,你贸然答应了人家,自己看着办吧!”   当午:“……”   我去!你这个坑爹的娘娘腔!   淳一意味深长地看了当午片刻,似在犹豫之中。   当午知道这是个严谨稳重之人,自己若不拿出些手段,断不会说服对方。   他又将脸往淳一脸边靠,淳一微微皱眉,终是任他将双唇贴了过来。   “你先放开他,让他且自行分辩,看他如何解释。”   淳一两道冷冽的目光在当午俊美的脸上逡巡,似乎在思考该不该答应这外来法师有些出格的建议。   怔忡中,忽见对方朝自己眨了下眼睛,又送过来一个无音的口型。   “你不信我?”   淳一只觉得他眨眼和做口型的样子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下意识便点了点头。   “再下本欲带莫真回寺中再审,既然大师如此言之凿凿,我岂能不信,你们且放开他,看他如何说。”   按着莫真的僧人有些不情愿地松开了手,把堵在他口中的帕子掏了出来。   当午正和众人一样盯着莫真的脸,想听他作何解释,不期然间,耳边一股热气传来。   一个低沉的男声压着嗓子道,“久闻大师佛法精深,想不到竟然还有断案寻物的能耐,再下佩服之至!”   当午心里正大骂那狗屁系统在关键时刻让自己掉链子,听到淳一和尚似乎话中有话的恭维,心下暗苦,干脆装没听见的样子,努力伸头装作在听莫真的辩词。   只是那淳一和尚不知道是不是常年茹素的原因,呼到自己耳边的热气既有男人独有的荷尔蒙味道,更有一份说不出的清甜,让当午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的妈,是不是自己处男的时间太久了,一个帅和尚跟自己说句悄悄话就让自己酥软了半边。   这要是找到正牌的神器小攻,自己还不得花痴得抱着对方的大腿求欢求上啊!   他脸上一番起伏不定的表情落在淳一锐利的眸子里,后者虽有些看不懂,可薄薄的唇角却下意识微微翘起,清冷中略带憨意的的脸上似笑非笑。   “淳一师叔,各位师兄们,我,我莫真对天对地对佛祖起誓,我可绝没有偷咱们寺里的圣物啊!”   莫真一脸急于剖白自己的表情,“淳一师叔,我知道爬墙逃跑是我不对,可是其中的原委,绝对和那舍利子无干。这里并无外人,你们若不信,大可将我衣物剥光检视,看看可有那舍利子在!”   淳一点点头,“搜身倒不急在这一刻,你若真偷了那圣物,自是有地方藏匿,我姑且先信你之言,你且说一说为何听见寺内要搜检僧侣便欲逃跑的理由。”   莫真的脸色忽地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舔了舔嘴唇。   当午一个转身,又把嘴唇伸到淳一的耳边,“他是在房内偷着吃肉喝酒,酒后又起了兴,撸了一把,犯了戒条,听说你在搜检,因犯了重戒,不知所以,便吓得要跑。”   他转身动作有些过大,一时间嘴唇贴到了淳一的耳朵上。   他的话犹未说完,淳一只觉自己那只左耳又热又痒,竟似发起烧来。   “什么是撸一把?”   淳一浓眉紧皱,低低问道。   当午嘿嘿一笑,俯到淳一耳边,“听不懂?来来来,我教你。”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一个评论,“楚河日当午,碧浪洗铁杵”,啊啊啊,我竟无言以对。。。。 第三章   当午:“*&……%¥#@¥#*&……%¥,这就叫撸一把,懂了吧?”   淳一:“……”   当午:“这还没懂?怪不得法号叫淳一呢,是够纯的,来来来,我做个动作你就明白了。”   看着碧浪法师转身朝向自己,背对着众人飞快地做了两个极其诱惑动作后,淳一原本冷冽的眼神中多了一份说不出的迷离和尴尬。   其实在碧浪法师跟自己用语言描述的时候,淳一就已经明白了。   毕竟再正经的男人也是男人,有些事,他不是不懂,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而已。哪成想这个碧浪法师,不仅嘴里敢说,还敢上手来演….   关键是还演得那么形象逼真……阿弥陀佛!   “吃肉喝酒撸一把,他就干了这些事,你到底信不信我?”   当午见淳一脸上露出一副“你说的我懂了,可是我不信”的神情,便又眨眼道,“看样子还是不信,那敢不敢跟我赌一包辣条!”   淳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挺直的鼻梁,虽不知道他口中的辣条为何物,却知道这个思维跳脱的碧浪法师是在和自己赌那莫真和尚逃跑的真相。   只是那真相的一部分由这个俊美的法师亲身演示后,不知道为什么,就多了一份说不出来的魅惑。   一边的莫真大概在内心权衡了一番利弊,下定了决心,终于开了口。   “师叔…其实…我其实是在房中偷着喝酒吃肉,还…还偷着自渎来着…”   大男人当着众人说出自己在自渎这样的话,虽是为了力证清白,却还是臊红了脸。   “我以为做的这些错事被你和训诫堂发现,来捉拿于我,我怕那三百籐鞭的责罚,一时间只想着先逃出寺去,再作打算,并不知寺中失了舍利子一事。”   “师叔,佛祖在上,莫真犯戒,宁受责罚,不过绝不敢担那偷圣物的贼名!这些话要是半句有假,我莫真死后不得超生,在那阿鼻地狱受永世的煎熬,师叔,请您明鉴啊!”   佛门弟子敢下此重誓者少,他此言一出,淳一不由面色微微一变,不自禁地便朝身边的当午看了一眼。   谁知对方也正在美滋滋地看着自己,见他的目光过来,凤眼一挤,满面得意。   当午依据系统的提示来了个开门大吉,一时间被兴奋冲了头脑,看见淳一和尚带着讶异和敬佩的神情望向自己,不由大乐,兴冲冲开口道:   “怎么样,这下该信过我了吧?告诉你,你可知我因何在和尚尼姑群里…喔不对,在佛门里名头响亮,便是因为我有超出常人的能力,专能断佛门的无头奇案。”   “什么和尚与尼姑通奸,小和尚勾引方丈上床,同室师兄弟被迷香闷倒惨遭L奸之类的,哪一个不被我破了,你这丢个小小的舍利子,简直不值一提!”   系统忽然在当午耳边发声:“稳住!小心牛皮都让你吹漏了……”   当午在空气里朝那个娘娘腔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淳一法师,等你带我见过德缺住持后,你再到我睡觉的地方,嗯嗯,到我歇息之处,咱俩做个交易,我便会告诉你那个什么舍利子的所在,你放心,包在我身上,丢不了!”   做个交易?   淳一和尚虽素来冷峻机敏,只是当午这些话实在是有如天书奇谈,本就已经听得一脸懵懂,忽然又听说要自己跟他在睡觉的地方搞什么交易,一阵混乱下,偏偏还点了点头。   淳一是孤儿出身,生下来便被人遗弃到蓝若寺的后角门,被寺内僧人发现后,德缺法师做主收留了他。由于从小到大都是在蓝若寺生活,对于清规戒律,枯灯古佛早已习之为常。   周围上下数百僧众,虽生性各异,但绝大多数心如槁木,循规蹈矩,吃斋念佛,了无生气。   于这样的环境之下,本就生性淳厚的他越发养成了谨言慎行的性格,司职僧值之后,更是身体力行,行事严谨稳重,执法一丝不苟,寺内僧众对其都极为敬畏。   他久闻馒头寺碧浪法师精通佛理之名,知其要来寺中说法,也极盼得见。   在他心中,这位名动天下的得道高僧,自是应该如佛祖下凡,宝相庄严,想来其言谈举止,必是端方无比,是佛门僧众的楷模和榜样。   哪知真的见了这位法师,才知道自己果然是井底之蛙,坐井观天。   原来,自己对于佛理二字,还是理解得太过肤浅。   眼前这位碧浪法师,虽无庄严宝相,也无圣僧行止,一说话便贴在自己身上,行动间凤眼波光流转。   行动既乖张,言谈又古怪。可是三言两语间,便能预知自己所不能,谈笑间便能解自己所困扰之事。   想到自己还在幻想佛门大师理应是何种模样,却忘了佛法所言,“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想来这位碧浪大师,才是真的悟了佛理之人,早就把所谓的品相看破,而自己那种“佛要金装人要衣装”的见识,想来已落了下乘。   淳一既如此想,眼中的碧浪法师,说话行事便不再像初见时感觉那般古怪,反倒感觉出几分亲切和尊敬。   他先是让众僧人将莫真好生带回寺去,严加看管,但不许责骂。   毕竟不管他所言是真是假,一是舍利子尚未寻得,他终归还是疑犯。二是按他所言,他也犯了佛门大戒,自是要审度后依规处置。   然后,他一边为当午带路前往德缺住持的禅房,一边低声问道,“再下能否多问一句,法师说想与再下做个交易,便可告知舍利子的所在,不知那交易有无需要小僧准备之处,小僧也好提前安排妥当。”   淳一为人向来审慎、精细,从不做无准备的唐突之事。   听到当午忽然间说要和自己做个交易便能换来舍利子的所在,心中自是思虑。   作为僧值,寺中圣物忽然失踪让全寺震惊,也让他立感身上责任沉重。   眼下,唯一身上有疑点的莫真似乎又确实不像是那作案之人。而要在这全寺上下几百僧众中寻找小小一块舍利子,无异于大海捞针。   说实话,淳一表面镇静,心中实已焦灼万分。   待听到这位碧浪高僧信誓旦旦可以告知自己舍利子的下落,如何不急?   当午正哼着小曲,欣赏着蓝若寺气势恢宏的庙宇,听到淳一之言,便收了脚。   “你想知道那交易到底是什么对不对?”   淳一认真地点了点头。   当午眼珠转了转。   “其实也没什么啦,我这人做和尚多年,养成个颇有些怪异的习惯。我曾在佛祖面前许下个誓言,要在当世的佛门弟子里,为佛祖在座下寻找到八百罗汉的转世真身。”   淳一不由得张大了眼睛。   “所以我每到一处佛门之地讲经说法,都会对该寺中所有弟子验证慧根,看一看是否有佛祖座下的八百罗汉真身,匆匆数载,我已经找到了二百四十九位……”   当午忽然皱了一下眉毛。   他耳边传来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的系统温柔的声音。   “你这样扯谎,良心不会疼吗?”   当午:“滚!”   他又接着对淳一道,“所谓的慧根,其实也就是男子的那物儿,对于你我佛门子弟,看起来不过就是个排水的东西。殊不知,那物儿其实是有大奥妙的……”   淳一:“…………”   系统:“…………” 第四章   看着有些目瞪口呆、目光中满是疑惑之色的淳一,当午颔首一笑。   “怎么,法师如此惊讶,难道法师的那物儿不仅仅只用于排水?”   淳一阳刚俊逸的脸慢慢渗出一丝红晕。   当午发现,这个和尚乍看起来冷冰冰的,手下人似乎也极怕他,其实细品起来,倒颇有几分憨态。   若在现世,当属于冷面呆萌的属性。他生性欢脱,见到淳一这种严谨憨厚之人,不由自主地便想逗他一逗。   淳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碧浪法师这句语带双关的话。   虽说身为佛门弟子,戒除淫..欲乃修行中最为重要的一项根本。   但是人性天赐,佛性后修。   要想灭人性抑天赐,需要多少青灯古佛长夜漫漫的修炼和打磨。   淳一虽然自幼精修佛法,茹素多年,摒弃人欲,但奈何身为雄性,又正当男人一生中最为阳刚强盛之年。那身体中的天性有如朝阳东升,月下潮涌,虽可抑制,却实难断绝。   所以,自己那物儿,除了排水,确实也别有他用。   当午见他面上发讪,知道他是古人,还是个任职风纪组长的和尚,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可谓是限制级的,自己就不好再逼他了。   不过,自己还是要让他答应自己想要的那笔交易。   ”嘿嘿,淳一法师,本座既然说那物儿是慧根,自然就有本座的道理。不然,我也不能为佛祖找到那么多的罗汉转世真身。”   “明说了吧,我知道按照寺规,像你我这种身份,都是有单独沐浴之处,尤其我是你们寺里请来的,估计应该能给我安排个总统套房啥的……”   系统:“咳咳…注意人设!”   “但是为了寻找罗汉真身,验明,慧根,我需要你安排我到寺内众僧人沐浴的地方,找一暗处藏身,并通知全寺所有僧值以下的僧众今晚务必都要来沐浴,我会在大家沐浴时为僧众念一章去污经,清一清心头积存的污秽,只要你能做到这个,舍利子我自会帮你寻得,怎么样,这交易不难做吧?”   淳一半天没有说话,依旧脚步不停地向前带着路。   系统悄悄道:“带你去偷看他手下的和尚洗澡,这事情听起来怪怪的,他大概接受不了吧?。”   当午:“你少乌鸦嘴!”   系统:“还有,若他真答应了你,你又上哪去找那舍利子?”   当午:“你傻啊,等这些和尚都来洗澡,我找到那个长着神器的小攻后,我便装神弄鬼,拖他几日,这几日里,以我的手段,那小攻还不是手到擒来,到时候,我完成了任务,早穿到另一本漫画里啦!”   系统:“……”   系统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你听好了,那天有一句最重要的话还没和你说完,你就穿了过来,你的任务可不仅仅是找到小攻并和他实现结合,还要给他生……”   淳一和尚忽然收住了脚,“法师所言之事,对再下来说确实不难,只不过……再下担心,若法师一一验明了我寺中僧众的慧根,了结了法师对佛祖许下的心愿,却无法帮小僧找到舍利子,又当如何?”   我靠!   难怪这家伙年纪轻轻便做了和尚里的高层,表面看着好像对自己开始有了信任,原来心里面毫不糊涂。   这问题刚才系统也提到了,所以当午还不至于弄个措手不及。   “淳一法师你尽管放心,我碧浪的名气也不是靠炒作买粉找水军得来的,连当朝皇帝和太后娘娘都请我入宫说法,你以为我会对你食言吗?你只要满足我的交易,三天之内,舍利子我双手奉上,如果没有,我把我自己烧成舍利子给你,行了吧?”   淳一虽听得似懂非懂,什么‘炒作买粉找水军’这样的词听都没有听说过,不过他还是理解了当午话里的意思。   这位远道而来的有道高僧,说话行事绝然不可用常理来形容,或许,这就是他名满天下的高明之处吧。   淳一皱紧了浓重的双眉,似乎下定了决心。   “好,我相信法师您绝不会食言,今晚我便召集僧众共同沐浴,并为法师选一暗室查找慧根。不过,和我同为僧值之辈的僧人还有七名,加上住持和四名班首,还有一十三人,您不需要检视吗?”   当午见他答应了自己,顿时心花怒放。   听他一番考虑周全的话,忙朝淳一摆摆手,“不用不用,这罗汉的真身只在寻常僧人身上显现,僧值以上的僧侣佛法精深,已过了肉身罗汉这一关。”   淳一哪里知道,那系统早就告诉了当午,这寺里僧值以上的十三位长老除了淳一外,都已经年过半百,不在他寻找的任务范围之内。   而淳一和尚虽然满足小攻的寻查范围,可是当午觉得自己骑在他身上的时候,已经感觉到了他的长短,觉得他与那神器小攻相差太大,早被他排除在外了。   虽然系统也曾经提醒他那东西在不同状态下可能有不同的表现,可是当午觉得,如果没有天赋的资本,不可能一只小蝌蚪会变出条大鲸鱼来。   所以,他还是把淳一排除在了目标之外,只希望他帮自己把那些年轻僧众聚集一处,让自己逐一排查。   唉,真是可惜。要是那神器就是长在淳一的身上,该有多好。   当午看着沉稳中透着憨态的男人身影,说实话,这个同样孤儿出身的和尚还真是让他莫名的有一种亲近之感。   而现在,自己只能希望那位目标小攻能和淳一有几分相似,自己便会心满意足地找他和自己共同完成任务了。   两人已经快要走到住持方丈的住处,远远地,当午已然看到一位白须和尚双手合十立在门前。   正是听闻通报后出门相迎的蓝若寺住持德缺法师。   当午忽然间想起什么,悄声向系统问道。   “你确定那几个白胡子老头不会是任务目标吧,我告诉你,你要是骗我,我宁愿烂在这庙里当一辈子和尚,也不会完成这个破任务,让我跟这些老爷爷睡觉,还不如让我死在这个世界得了!”   系统温柔地笑了笑,“这个你尽可放心,我都告诉过你,你这次的七个任务都是穿你自己画的漫画,主人公自然符合你笔下人物的年纪设定。不过我两次要提醒你任务的终极目标,都阴差阳错地错过了,我想,还是现在就告诉你吧。”   当午好奇地点点头,“任务不是让我找到神器小攻并让他爱上我并且上了我吗?我这样冰清玉洁的人物为了活着回家都答应你们了,还跟我整什么终极任务的妖蛾子啊!”   系统不急不躁地笑了笑,声音依旧温柔。   “你别急嘛,这任务是元老们多少年的设定了,绝不是难为你。元老们制定这个任务的宗旨,也是为了延续优良的欲念基因,让你们这些欲念值的代表能够开枝散叶,将你们的基因最大限度地繁育下去……”   当午跟着淳一的背影已经快走到了德缺法师站立的所在。   听到系统传入耳中的密音,他越听越不是味,猛地收住了脚。   “打住,娘娘腔!你刚才说的到底是啥,什么延续基因,开枝散叶?还有繁育又是什么鬼?你给我说清楚,那个终极任务到底是什么?”   系统稍稍迟疑了一秒钟,温柔地说道,“终极任务就是你要和每一个神器小攻生一个孩子……”   “啊……生尼玛比!”   站在门前正颔首微笑的德缺法师与淳一和尚都被一声堪称惨厉的尖叫吓到了。   只见那位模样俊俏、金玉其外的有道高僧碧浪法师,像是忽然间被疯狗咬了一口,在原地手脚齐动,指天画地,似是在又叫又骂。   淳一和方丈对视了一眼,两个人惊讶的目光里写着同一个答案。   碧浪法师…该不是中邪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预告:   上联:碧浪法师遇蛇险吓尿,缠住猛男求抱抱;   下联:淳一和尚出手急相救,温香在怀举高高。   横批:暗贱难防。 第五章   当午和系统的对话都是以密语的方式进行的,身边的人离得再近也不会听到。   所以在德缺法师和淳一眼中,除了最开始听到碧浪法师惊叫一声外,便只看到他指天指地的动作和双眼喷火、嘴唇翕张的古怪表情。   “我告诉你娘娘腔,你去跟你们那些老掉牙的元老说,老子是男的,男的!让我生孩子,做梦吧!你告诉他们,赶紧把老子穿回家,什么狗屁任务,老子不玩了!”   当午是真被这个终级任务惊到了。   即便以他对耽美小说套路的了解,知道有男男生子这样一种题材,可是那玩艺儿看看小说笑一笑也就罢了,谁他妈会当真啊?   而这个狗屁的SEX次元,把自己硬生生从现实中抓过来完成任务已经够狗血了,竟然还要让自己跟男人生孩子,真以为老子好说话是吧!   系统大概被他忽然间的大发作吓到了,稍稍迟疑了几秒钟后,才开了口。   “太长君,我真没想到你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系统的声音里好像又增加了几分温柔度。   “说真的,在我知道你的系统任务后,确实吃了一惊。不过我吃惊的地方不单单是你要给小攻生孩子,还包括那些小攻可怕的神器。”   “因为我看过你画的那些漫画,说实在的,他们大的…实在是太吓人了。所以,当我看到你并没有对和这样的小攻完成交合任务表示出害怕和担心后,我就对你放了心。我私下里觉得,你能被元老们选中完成这项任务,肯定是因为你在体质上有与众不同的地方,那生孩子的事,大概也不算什么。”   听到系统的话,当午的嘴张了又张,说真的,现在的他,既想骂人,又想狠狠地哭上一鼻子。   体质上与众不同?尼玛你是不是想说老子是个无底洞啊!   “谁说我不害怕不担心的?我心里头害怕菊花被弄出大出血难道还要跟你说吗?再说了,人不都有好奇心吗!我画了那么多神器小攻,却都是想象出来的,不也想看看真的是啥样吗!”   系统:“那倒也是,说实话我也挺好奇的。”   当午又道,“我还对自己说,既然这任务是自己意淫出来的,就算是大出血也要咬着牙把它挺过去,反正到最后至少不会怀孕。可是现在倒好,偏偏就是让老子一个男人去生孩子,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吗?不管怎么说,我就是两个字,不干!”   系统轻轻叹了口气,“太长君,你也算是明白人,知道一些穿书的套路。这些任务虽然是元老们设定的,但归根结底都是你自己的欲念生成的,如果你不能完成,不仅无法返回到现实世界,而且还将受到次元世界自动降下的惩罚,你想想,那样不是更惨吗?”   当午磨了磨牙,气鼓鼓地说道,“大不了就不回现实世界,说不准在这当和尚生活得还更开心呢!至于惩罚,我就不信了,和生孩子比,还能有什么比这更痛苦的事儿!”   系统:“据我所知,你的任务惩罚好像真的还蛮痛苦的,应该是次元的什么二倍定律。”   当午:“什么意思?”   系统:“好像就是你这次的任务是一胎生一个孩子,如果你不能完成的话,就要乘以二倍系数,需要完成一个生双胞胎的任务为弥补,以此类推……”   当午:“…………”   淳一眼看着碧浪法师由一个人无声的自言自语手舞足蹈,到慢慢冷静下来,直至面如死灰,一动不动。   他看了看德缺住持,后者正面带笑容,慈爱地看着他。   见他目光过来,便微微颔首,示意他去给自己引荐有些发呆的碧浪法师。   “法师,碧浪法师!”   淳一轻轻拉了拉目光有些涣散的当午。   当午终于从生一胎还是生双胞胎的惊魂中缓了过来。   啥也别说了,人在矮檐下,不能不低头。和生双胞胎比,一次生一个已经算照顾自己的肚子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唉。   看见面前的白须老者,知道是德缺住持,他急忙走上前去。   德缺住持的头上出现了一个提示符。   “德缺,蓝若寺住持,年59,按蓝若寺寺规,届60岁时将交出住持一职,转为修行长老,其自幼出家,但非处男僧。”   啧啧,信息量好大。   当午看着面前慈眉善目一脸佛性的德缺住持,心里竖起一个大拇指。   非处男的大师,你牛逼!   当午体内拥有那个碧浪法师从前的相关记忆,对佛门僧侣间的正常交往完全可以应付下来。   在禅堂内倾谈片刻后,德缺与淳一才发现,虽说刚才在门外有精彩表演的碧浪法师有短暂中邪的嫌疑,可是在清醒的时候,这位名动天下的高僧,果然是佛理精湛,腹有光华。   如此看来,有大智慧之人,难免会有些不为世俗所知的怪癖或是脾性,倒也算人之常情吧。   当午心里有事,和德缺住持客套片刻,又简单谈了谈给寺中僧侣传经授法一事后,便给淳一使了眼色,示意他早点请自己去客房休息,好为晚上偷看几百人洗澡一事做点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准备。   淳一心里也在想着此事,正犹豫自己要不要和住持请示一下,忽见碧浪法师递过来的眼色,便知道碧浪法师不想将此事放之于表面。   他刚要起身,禅堂外传来一个颇为雄壮的声音,“住持,听说碧浪法师到了,我特来拜会拜会!”   德缺微皱了下眉头,笑着朝当午道,“这是本寺四大班首中的首座性空法师,也是老衲的师弟。”   说话间那性空法师已入了禅堂,先按规矩朝德缺住持拜了拜,又朝当午深施了一辑。   当午见这位空性法师大概五十上下的年纪,身量极矮极瘦,面色枯黄,三角眼睛,下巴上留着几根稀疏的山羊胡子,整个人看起来竟也颇像一只常年挨饿的老山羊。   只是估不到他这样瘦弱的身形,开口却中气十足,声音雄壮,想来是一个有些底子的练家子。   淳一比空性低了一级,见他进来,起身立在一边施礼。   空性瞥了他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竟似未见。   淳一默不作声,双眸中却冷冷地闪过一道寒光。   德缺住持瞄了当午一眼,微咳了一声,似在提醒空性有外人在。   当午在一边看得清楚,心下暗暗诧异。   那性空法师和当午客套了几句,便把目光在一边的淳一身上晃了晃,朝德缺住持开了口。   “方丈,那舍利子失窃一事,你原说纠察院在今晚务必要向主持和四大班首汇报的,这天色已这般光景,为何还不见声响?究竟淳一等人查到了些什么?事关寺中至宝,我们可是关心得紧,常言道养兵千日,纠察院这么多年的僧饭想来也不是白吃的吧。”   一边的淳一眉毛一皱,刚要答言,德缺伸手制止了他。   当午见他不顾自己这个外客在场,便大喇喇问出这样内涵的问题,看来这个老山羊说是来拜会自己,不过是个引子,倒是在住持面前来将淳一和尚一军才是他赶来的真正目的。   这人不仅行事不分场合,而且说话傲慢无礼,不仅对淳一毫不客气,似乎对德缺拄持也不甚尊重,真不知是何来头。   当午正在思虑,性空头顶蓝光一闪,一个提示符跳了出来。   “性空,年五十,半路出家,是当朝宰相第七房夫人内表弟的连襟的堂哥,年底住持退任后下任住持候选人之一。”   怪不得!   原来是淳一的竞争对手,还是个和大领导有点拐弯亲戚的家伙,难怪会有这样的表现了。   这个狗仗人势的老秃驴!   不知道为什么,当午下意识就将自己站在了淳一和尚那边。   或许是因为淳一也是孤儿出身,也可能是因为骗他帮自己偷看和尚洗澡,当然,更重要的应该是淳一长得又帅又壮,是当午的天菜。   总之,当午忽然就有了一个强烈的念头,自己一定要真心帮淳一去找一找舍利子,来堵住这头老秃驴的嘴。   德缺住持又咳了一声,“师弟,舍利子丢失,全寺上下无人不急,淳一负责此事,自是更知责任重大,这几日茶饭不思,日夜查访,我皆知悉。此事非同小同,纠察院岂能小视,这舍利子一案,定会有水落石出之日,便是它果真难觅,有何责罚,也自是我这现任住持承担,不会让下任为难,山高水长,该到的终会到,你们尽可放宽心便罢。”   德缺这话既维护了淳一,又似安抚了性空,可包括当午都听了出来,住持也不客气地点了性空一句。   你不就是想当下任住持吗,我现在还没退呢,一边等着!   姜,还是老的辣。   性空见方丈如此说,但不好再挑淳一的不是,假意和当午客套了几句,便悻悻然离去。   当午和淳一心中有事,便也辞了德缺,急急往客房而来。   青石路年月已久,光滑如镜,当午穿着古代的僧鞋,走得那叫一步三摇。   刚行至一拐角处,当午没留意石板的斜坡,身子歪了下去,惊呼间,一双强壮的手臂已牢牢托住他的胳膊和腰身。   “法师小心!”   淳一低声提醒,当午一边道谢一边从他温热的手臂中支起身体。却不料眼睛在前面墙角上一掠,正看到一条松花色长虫正顺着青草疾行。   “妈呀,蛇!”   当午生平最怕的就是蛇这样的冷血动物,别说是在生活里,就是以往在电视上,看到蛇都会吓出一身冷汗。   刹那间,他两只手臂猛地一伸,牢牢抱住淳一的脖颈,两腿向上一窜、一夹,死死地缠在淳一的腰间,生怕自己有一分一毫留在地面之上。   淳一只觉一个温热的身体像麦芽糖般紧紧缠绕在自己身上,和自己贴得没有半丝缝隙,甚至连脉搏和心跳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愣怔半响,终是轻轻抬起右手,在当午的后背上温柔地抚摸了片刻,“法师莫怕,有小僧在,蛇不敢过来,你可以下来了。”   “不行,不行!我腿都吓软了,一颗心都要蹦出来了,一动都不能动了。”   淳一知道他所言不虚,紧贴在自己胸前的碧浪法师,心跳得果然如敲鼓一般,并且出了一身的汗,连后背和下身都湿透了。   “莫怕莫怕,你且闭目养神,我这样抱着你走便是,客房就在前面不远处。”   淳一说话间迈开步子,两个人倒像是连体婴孩般共同前行,他的手,也始终像是呵护婴儿一般,在当午的后背上轻拍着。   系统:“你这样让人抱着,不觉得尴尬吗?”   当午:“我觉得跟生孩子比,啥事儿都不尴尬。”   系统:“……” 第六章   在淳一和尚沉稳雄健的心跳声中,当午渐渐褪去了那条长蛇带给他的恐惧心理。   可是双腿夹在对方身上,被他搂着走了一段路后,他发觉自己却一点也不想从对方的身上下来。   原来……   原来被一个强健英俊的青年男子抱在身上,闻着他清新又爷们儿的味道,感受着他行走时胸肌的收缩和腰腹弹性的力量,尤其是他手掌一下又一下轻轻抚慰在自己身后的触摸,都让当午忽然间有了一种如堕梦中的晕眩。   那晕眩是这样的让他浑身酥软,四肢脱力。   如果说看见大蛇让他吓软了腿,那么现在偎在淳一的身上,自己则是每一根骨头,每一个筋络,都已经变得瘫软了。   或许,这就是一个单身的、喜欢男人的GAY,在面对一个有好感的同性时,应该有的正常表现吧。   只不过自己的表现和一般人比,貌似脸皮要厚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法师,客房到了。”   淳一稳稳地停下了脚步,轻声在当午的耳边说了一句,一双深邃的眸子亦落在怀中男子的脸上。   目光所在,是一张双眸微闭,睫毛乱颤的脸。   那张脸有着身边所有僧众都没有的白晰与细嫩,两片菱形唇瓣半张着,可以看到雪白的贝齿和一点淡粉色的舌尖。   淳一瞄着那一截粉色的舌尖有些发愣,却见那舌尖的主人似乎不自禁地舔了舔嘴角,那舌尖在唇洞中吞吐了一下,仿佛带出一丝湿润的柔软和淡淡的齿香。   淳一忽然就感觉自己身上有一个地方涌出一股汹湧的热流。   这感觉让他紧张和害怕。   因为他了解自己的身体,如果不赶紧遏制这股热流的奔涌,一定会出现一发不可收拾的惊人场景。   于是,在当午还没有睁开眼睛,还打算在淳一身上多赖上片刻的当口儿,淳一猛地弯下了腰,将他的身体旋转了半圈,从自己身上整个放到了地上。   当午下意识睁开了眼睛,眼前已经没有了淳一的脸。   而不远处,一个高大健壮的背影正匆匆行走在芭蕉叶下,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匆忙,行走如此稳健的他竟然失足跌了一下,一条腿跪在地下,又急忙站起身来。   这沉稳如松的和尚,怎么忽然间变得这么紧张、这么魂不守舍一般?   当午正疑惑间,一个声音从那红香绿玉般的层层蕉叶深处传来。   “法师,你先入室休息片刻,我这便去安排僧众沐浴一事,稍待便来接你。”   当午有些恋恋不舍地遥望着那匆匆远去的高大身影。   那雄健火热的身体触感,那只抚摸在自己后背上温和平静的手,都让已经二十四岁,却从来没有与男人肉体接触的当午,魂不守舍,浮想联翩。   当午一步三回头地走进了蓝若寺为他安排的客房。   没有心情去观察客房中的陈设如何,当午一屁股坐在室中的木椅上,以手支颐,轻轻闭上了眼睛。   他并不困,也不是想休息。   他现在想做的,是想趁时间还短,自己身上还残留着淳一和尚淡淡体味的时候,去回味方才那似长实短的一段路程。   回味在那路程之上,那只手抚摸在自己后背的时候,既小心翼翼,温存备至,又在不停地抚慰和轻拍中,若有若无地,用指腹和自己的肌肤隔着袈裟做着某种奇妙的接触。   当午闭着眼睛偷偷笑了笑,他不知道那是自己大胆的意淫假想,还是自己的肌肤当真有那样敏感的察觉。   总之,他有一个强烈地感受,那个看起来谨慎、冷静的淳一和尚,似乎在冰冷憨厚的外表下,也埋藏着一颗火热的心。   妈的,为什么神器小攻不是他呢!   当午开始在脑海中把漫画里的小攻代入淳一的脸。   啊啊啊啊!   系统:“太长君,请问你现在是在意淫淳一法师吗?”   耳边传来系统温柔试探的声音。   当午:“说什么呢?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我这是感觉累了,在休息好不好。拜托,少用你们SEX次元那些肮脏的心理来揣测我,好吗?”   系统:“喔,但是,我是可以看到太长君意淫意念值变化的,目前看,已经到达了最高峰值。”   当午:“……”   门外传来敲门声。   是寺内的知客僧,给碧浪法师送来的客饭。   小和尚在放置好客饭告辞的时候,补充了一句,说淳一僧值刚才特意叮嘱知客堂,给碧浪法师在正常的客饭标准上,又多加了两道安神舒经的菜式,说是您刚才受了惊,需要调理一下。   当午致了谢,看着知客僧的背影,心里涌上一丝暖意。   这个淳一和尚,要是在现世,还真是个知冷知热的大暖男啊!   穿天过世到现在,还别说,当午真的感觉饿了。   拿起竹筷,对着桌子上的几碗素菜相了半天的面,当午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大大的疙瘩。   想来这已经寺庙里招待贵宾最高级的客饭了,并且还额外加了两道菜,可是在当午看来,不管是豆腐木耳,还是面筋鲜笋,都能要了他这无肉不欢的命。   他咬着牙就着几样素菜吃了少半碗饭,便扔下了筷子,撅起了嘴巴。   记得谁跟自己说过现世有些寺庙里的素斋比大鱼大肉还好吃,现在看来,蓝若寺的厨房是没有那个水平了。   这些饭菜,没滋没味不说,还都带着一股很古怪的不知道什么油的味道。   对当午这个吃惯了花生油的人来说,这种油的味道让他吃的每一口菜都如鲠在喉。   “娘娘腔,告诉我,你晚饭是不是比我的还惨,让我平衡一下。”   系统:“喔,我的工作餐也蛮简单的,四菜一汤,两荤两素,不过我不喜欢吃红烧肉和酱焖蹄膀,感觉太油腻了,所以都剩下了。”   “我靠,吃得这么好!还他妈的剩下了?”当午先是怒火攻心,待听到对方剩下了硬菜,不由得眼前一亮,舔了舔嘴角。   “嗯,不过我们俩不在一个空间里,你看不到我,更看不到我的食物,不然,我可以让你闻一闻我的菜香来下饭的。”   “闻”   “我靠,你成心在气我对不对!”   当午感觉自己的鼻子都快要被这个娘娘腔系统气歪了。   片刻后,当午正在闭目回想小区门口烧烤店的大串烤腰子,嘴里下意识吞咽着口水的时候,淳一和尚已经在门外悄悄凝视了他良久。   他在来的路上遇到了刚在这里收回餐具的知客僧,发现碧浪法师的客饭基本上没怎么动。   看来,寺里的饭菜很不对他的口味。   待到来到门前,看到靠着桌子,正闭目舔着嘴唇的当午,淳一忍不住抿了抿嘴角。   这哪里像一个名动天下的佛门高僧,倒像是一个馋嘴贪吃的俗世少年。   “法师,那边僧众的沐浴已经安排妥当了,您休息得如何?方便的话我这就带您过去。”   淳一的声音打破了当午对肉串、腰子、小龙虾的意淫。   “这么快?”   好吧,既然吃不到肉,能看看肉,也是好的。   这会儿功夫,外面已经是暮气四沉,一片昏暗。   没有了现世的各种灯光照明,方方入夜的古刹,便已有一种说不出的静谧和萧瑟。   两个人走到林间路上,偶尔窜出的一只青蛙或是飞禽,都让当午感觉到一阵胆战心惊。   大概是白天那松花长蛇给他留下太深的印象,此时黑灯瞎火的在树林间穿行,当午更加提心吊胆的害怕起来。   淳一感觉到碧浪法师加快了步伐,离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近,月光下,那张漂亮的脸蛋不仅脸色苍白,连肩膀都在栗栗发抖。   他忽然感觉自己一向有如止水的心加速跳了跳,粗壮的手掌中,似乎也渗出了细碎的汗珠。   “法师还在担心有蛇?”   “嗯,总感觉那东西就在这草丛里藏着,吓得我腿肚子直哆嗦。”   当午觉得自己实在没有装逼的必要。   就自己现在吓成这副要尿裤子的模样,说不怕,谁信啊!   “那…法师若不嫌弃,淳一还是抱着法师如何?”   “那太好了!”   淳一话音刚落,当午已经一跃而起,双手搂住淳一的脖子,两腿一夹,整个人又死死地爬到了淳一的身上。   淳一嘴角动了动,一只手兜住当午的臀部,一只手搂住他的后腰,轻轻拍了拍。   说实话,他本意是想说我背着法师可好,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为何变成了抱着法师如何。   大概,抱着他的感觉……很舒服吧。   “我重吗?会不会抱得很辛苦?”   当午在淳一的后颈处美滋滋地看着路边风景,觉得自己似乎很有必要跟这个有眼色的和尚客气两句。   “法师身轻如燕,腰细腿长,抱着不仅不累,还…还有助于小僧修习内功,一点儿都不觉得辛苦。”   当午忍不住瞥了一眼面色沉稳的淳一和尚。   这家伙,看着憨厚冷峻,说起话来,却偏偏让人感觉像吃了蜜一样,说不出的舒爽。   当午耳边忽然传来系统有些惊讶的声音。   “我的天哪,我上个厕所的功夫,你们……你们又抱到一块了?!”   当午:“关你屁事儿!”   夜间山风阵阵,室外阴凉,他和淳一抱着行了一路,两个男人胸腹相贴,肌肤相亲,双方都出了些许热汗,渗透了对方的衣衫,已分不清淌在身上的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汗水。   寂静的山路上,除了淳一和尚沉稳中透着轻快的脚步声,便是两个男人胸膛里似乎愈来愈有些急促的呼吸之声。   寺中僧人沐浴的地方离客房很远,两个人足足走了两盏茶的光景,淳一才收了脚步,将右手从当午的腰上抬起,指着一栋极大的屋舍说道,“这里便是了,法师且不用下来,我只说法师脚掌有伤,抱你进去便是了。”   当午“嗯”了一声。   他正舍不得从淳一身上下来,没想到对方竟然像知晓自己的心事一样,事事想到头里,聪慧过人,心里一热,不由下意识便在淳一耳边说了句,“那一会回去咋办?”   淳一还没有作答,系统的声音倒先传了过来。   “太长君,我真没有见过比你脸皮还厚的人。”   当午:“滚!”   淳一笑了笑,“法师放心,回去我还抱着你便是,法师大可静下心来寻找罗汉真身,也莫忘答应了我的那事便可。”   这家伙,大事儿上盯得挺紧啊!   两个人说话间已经进了那大大的屋舍。   淳一早有准备,东拐西绕,闪过众人,片刻间便来到时了那房舍的后身。   他轻轻将当午放在地上,指着廊上一角道,“那里有一间旁人无法入内的偏厦,与僧众沐浴的大厅相连,我已经悄悄作了手脚,有一密处可以一窥沐浴室内的全貌。”   两人悄悄开锁进入那偏厦,淳一迅速反锁了房门。   室内昏暗无光,却可以看到墙角有晕黄的光线从一洞口透出,显然便是隔壁沐浴室内照过来的。   当午凑近那密处,朝里观望,刹那间便睁大了眼睛。 第七章   当午睁大了眼睛,他本以为自己看到的画面,大概会和自己大学时洗澡的澡堂一个样子。   一众人等光着身体,或在水龙头下冲水,或在池子中泡澡,或是交情相好的互相搓背,或是有像自己这样有特殊性向的,偷偷躲在角落里,一边强行压抑着将要爆炸的欲望,一边还会把目光偷偷地在那些健美青春的胴体上留连。   然而眼前看到的画面,却并不是想象中的样子。   在那间极为宽敞的沐浴大厅里,一排三个装满了热水的石头池子边,此时此刻,齐唰唰站满了赤身的和尚。   不知道是受了谁的要求,这些祼身的和尚皆双腿分开一尺有余,挺胸抬头,背手而立,面色平静,冷眼看去,倒像是一排活灵活现的人体雕塑。   这样的一群和尚让整个沐浴大厅显得整齐有序,尽管装了几百人在内,却像是训练有素的军人正在出操,完全没有一丝混乱。   而和尚们这个分腿静立不动的动作,在保证整齐的同时,最大的好处却是……   可以让某个偷看的人看得清清楚楚,无遮无挡,纤毫毕现。   当午快速地在和尚们的身体上扫了一眼,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虽然上学时在澡堂里洗澡的时候见得多了,可是那些青涩的、学生味十足的身体们,和眼前这些体魄健壮、每天辛苦操练的和尚们比,简直就是一只只干瘦的小弱鸡。   站在当午身侧的淳一和尚看到了他上下滑动的喉结,浓眉一皱,轻轻咳了一声。   好了好了,面前的肉体虽然好看,可是更好看的却还是自己身边的这位,人家都发声来提醒自己了,还是快点先忙正事儿吧。   “淳一法师,他们摆出的这个阵仗,是你安排的吗?”   毫无疑问,和尚们在沐浴大厅里安静有序的表现必然是事出有因的。   “没错。”   淳一的声音很低沉。   碧浪法师看得很专注,始终保持着半俯身趴在墙洞上的姿势,便留下一个僧袍下鼓翘的臀部在他面前。   这画面让淳一不由自主地便想到方才用手托着他身体这个部位时的感觉,嗓子眼儿莫名的有些发干。   “你是怎么和他们说的啊,要求他们集体来洗澡,还要在这光着身子排排站,大家不会觉得奇怪吗?”   当午回身看了身后的淳一和尚一眼,后者冷峻的脸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快速闪开了。   他不知道,那是一直徘徊在他身体上的两道看似冰冷的目光。   “不奇怪,因为开始我下的通知只是让僧众在沐浴室集合,寺中有要事宣布。等他们到来后,才通知他们纠察院要在这里检查每个人的贴身衣物和身体,看一看是不是藏有舍利子,他们都知道寺里在严查圣物,所以并不会疑虑。”   “原来如此,嘿嘿,你够聪明啊法师,既帮了我的忙,又顺便搜查一番,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当午站起身,赞许地对淳一点了点头。   这个高大冷峻的和尚,果然并不是个寻常莽夫,行事稳妥,颇有成算。   关键是,还有着一副细致宽厚的心肠。   这样的男人,虽然是个和尚,也是个让人莫名心动的对象。   当午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对着这样让自己动心的男人自己却要去挑什么长着神器的小攻。   说实在的,现在的他,似乎失去了刚知道这个任务时的那份新鲜和冲动。   长着神器又怎样?   那不过是一个没有感情色彩,仅仅代表着强烈欲念的器官罢了   真正喜欢一个人,还是更喜欢他的整体,他的脸,他的身体,他的言行,还有他的心。   只不过,现在的自己面对的是一个莫名其妙被别人掌控的命运,一个无论如何都必须完成的任务,还有一个娘了吧唧的系统。   说曹操,曹操就到。   系统:“太长君,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你是准备在这样的状态下选出神器最长的那个人吗?可是如果有人长度相等怎么办?这么说吧,我刚才目测了一下,有好几个比较出挑的都是没有明显区别的。”   当午:“我靠,你倒是比我看得还积极嘛!”   系统的声音莫名的害羞起来,“人家是在帮你好不好,你不要笑人家啦!不过话说回来,我始终认为这样的检查还是有些问题,你说,万一在不同的状态下,有着不可预测的变化,你的选择,不就是错误的吗?”   当午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我不会只选择目测的第一名为目标,而是会将排在前十名的都纳入挑选范围,然后再想办法让他们露出真实的状态,懂了吗?”   系统:“懂是懂了,可我还是担心这样不够准确,万一神器小攻平时就是根绣花针,关键时刻才会变成金箍棒,凭目测进不了前十名的话,那不就把他漏下了吗?”   当午觉得他说得有理,皱眉道,“那你说怎么办才好,这寺里几百个和尚,我可没办法让他们都竖起大旗来比较。”   系统嘿嘿笑了两声,“我觉得你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你要找的,不是拥有神器的男人,而是拥有神器的小攻,重点,在小攻这两个字上。”   当午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先诱出小攻来,那范围自然就缩小了,对不对?”   系统:“果然聪明,就是这个道理。”   当午想了一想,摇头道,“怎么诱?这么多和尚,我总不能一个个勾引吧?”   系统:“这就是你的核心任务了,我也帮不上忙,不过你要抓紧时间,那个给佛祖寻找罗汉真身的理由,你要再不行动,我看淳一和尚看着你的眼神,似乎已经在有所怀疑了。”   当午听他如此说,下意识转身去看淳一的脸。   对方似乎刚巧也在看向这边,两个人的目光在夜色中相遇,都不自在地躲闪了一下。   “法师,你何时开始寻找罗汉真身,我这边纠察院对僧众的查检已将完毕,再拖下去,便不太方便了。”   当午咬了咬牙根儿,在这一瞬间,他的脑海里竟然被逼出了一个办法。   虽说这个办法牺牲的是自己,可是为了完成任务,却也是无奈之举。   “淳一法师,我方才已在这洞中用肉眼进行了初试,已经基本有了些眉目,但是按照我历来检测罗汉真身的办法,必须还要到这些僧众中间去,通过色、相、味、念四方面的感觉来亲自体会罗汉真身的存在。”   淳一目光中似有疑虑,轻轻“嗯”了一声。   当午又道,“所以我想请你帮人帮到底,待你那边检查完毕后,便通知僧众自行洗浴,我会混入其中,亲身查验,必有所成。”   系统:“你这是要亲自出台了?”   当午:“拜托你换个词儿,我特么又不是鸭子,出什么台!”   系统:“喔,你是要亲自出马,然后让那些有同性?欲念的小攻们现出原形,是不是?”   当午:“没办法呀,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除了舍出我自己,我还能咋办?”   系统:“听起来似乎可以,只不过……”   当午:“只不过什么?”   系统:“我是说如果那些人看到你觉得不够吸引,没有生理反应怎么办…….”   当午:“靠,你个娘娘腔,快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系统:“那我可去睡了太长君,一会儿那些人里要是有小攻有了反应,你自己可要记全了。”   当午气得直咬牙根,“算了算了,看在你偶尔帮我的份儿上,不和你一般见识了,留下来帮我观察,一定要将有反应的人都记下来!”   黑暗中,淳一忽然出了声。   “法师的意思是你要进到那边大厅和他们一起……洗浴吗?”   当午一脸庄重地点了点头,“正是!”   淳一的目光在黑暗中迅速在当午的胸前和双腿上扫荡了一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未几,他颔首道,“淳一既答应了法师此事,必将善始善终,好吧,就按法师的意思行事。”   当午兴奋地展开笑颜,“谢谢淳一法师成全,那,我们现在就过去那边吧!”   淳一摇头道,“蓝若寺自有规定,我是从不与这些僧众共浴的,我带法师过去更衣室,法师自行进入便是,我依旧在这里等你。”   我靠!   当午心里顿感失望。虽然他并没有奢望淳一身上有那惊人的神器,但是这个让他颇有好感的和尚,高大俊逸,身强体壮,说实话,自己也很想看一看他入浴后诱人的身形,让眼睛吃一点冰淇淋也聊胜于无吧。   哪成想,人家竟然用这种冠冕堂皇的借口回绝了自己。这倒也罢了,关键是这家伙说还会在这里等自己,那岂不是,会将在沐浴大厅里的自己看得一清二楚、毛光爪净!   没有时间再感慨了,淳一和尚已经将他悄悄从偏厦带到了沐浴厅外的更衣室内。   淳一四下查看了一下,几百个柜子装满了众僧侣的衣物。他目光敏锐,很快在一个角落找了一个空柜子给他,之后便站在那里不动。   我靠,他这是要在这里看自己脱光衣服吗?   当午一咬牙一跺脚,事已至此,自己就当是学生时代出入学生澡堂便是,有什么好害臊的!   他伸手便开始去脱身上的僧袍,却不料淳一已转过身朝室外走去。   “法师,您尽管查验罗汉,我自会在那边等你,有什么难办的事情,你便朝那边密洞处使个眼色给我,我自会前来帮手!”   好吧,这是表明要在那边欣赏自己的表演了。   管他呢!完成任务要紧。当午心里嘀咕着,三下五除二地脱光了身上的衣衫,弯腰将衣物塞进那个空衣柜里。   他不知道,在他撅起翘臀的一瞬,刚刚走到更衣室外的淳一和尚微微转过头来,目光刚巧落在他臀尖的那粒胭脂粒上。   刹那间,淳一只觉咽喉里像是有一股火一样的东西升腾起来,又热又胀,哪敢再看,忙快步走到那偏厦里。   进到这无灯的暗处,他发觉自己脸上已是烫得骇人。   真的想不到,这个忽然间出现在蓝若寺的碧浪法师,竟然会给自己带来这样无法形容的震撼。   他异常俊美充满独特风情的脸,活泼跳脱让自己完全跟不上节奏的语言,充满佛理、思维独特却又令人信服的某些判断,尤其是他因为胆小害怕而死缠烂打抱在自己身上时的依赖,都让淳一感觉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惊讶和新鲜。   除此之外,还有一股奇妙的感觉,就是每当自己和他贴身接触的时候,便会悄悄勾起自己这些年拼命压抑却终难灭绝的那份人欲。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一念及此,淳一只觉一阵羞愧,忙低声念了两声佛号。   可是暗夜深处,那沐浴大厅里透过的光线在他面前晃动,就像是一只在不停召唤他的勾魂的手指。   他口中不断地吟诵着佛号,两只本是牢牢立住的脚,却在一声声佛号声中,慢慢向那墙上的密洞走去。   直至洞口,他又狠狠地念了一声佛号,却终还是将两只眼睛俯了过去。   老天!   眼前的画面让淳一瞬间张大了嘴。   不用低头,他也知道,自己那个不敢和众僧一起沐浴的原因,已经显形了。 第八章   在淳一的命令下,纠察院已经通知僧侣开始在厅内自行沐浴。   刚刚经过仔细搜检的僧侣们放松下来,三五成群,或在三个巨大的热水池中泡澡闲聊,或是在一边墙上铺设的竹筒下借着水流冲洗身体。   更有一些平时要好的僧侣,两两一对,互相搓背擦身,整个沐浴大厅里,少了方才查找圣物时的紧张和安静,而是水汽蒸腾,人声鼎沸。   而在这些健壮粗豪的身体之中,牢牢抓住淳一眼球,让他血脉贲张、某处急遽变化的,却是一个刚刚从角门进入大厅的男人胴体。   那正是褪去衣物、净身入室的碧浪法师。   从更衣室进入沐浴大厅的路上,当午的大脑里在高速地运转着。   他在想自己究竟要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进入到众僧侣之间,在那水汽氤氲、几百个祼身的和尚都忙着沐浴的时刻,可以让那个潜伏的神器小攻被自己吸引,并露出真容。   角门推开了。   当午没有像其他僧侣那样穿着更衣柜内提供的草编浴鞋,他赤着双脚,却又轻盈地翘起足尖,每走一步,都像是一个跳芭蕾的男舞者,挺胸、收腹、用足尖与地面的轻触,带出一股极具风姿的步态。   原本戴在腕上的一串檀香木佛珠此时亦被他持在手里,随着他轻盈的步伐,在指间缓缓转动。   系统:“你现在走得是传说中的猫步吗?”   当午:“答对了一半,这是公猫在走芭蕾步!”   系统:“……”   系统:“不过,你挺会骚的,这么走起来显得胸挺屁股翘,还挺好看的。”   当午:“别对着老子淌口水了,快点去观察那些和尚的反应知道吗!”   在淳一和尚所在墙洞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巧看到的便是碧浪法师的侧后位。   阿弥陀佛!   那竟是一个让他目瞪口呆的……尤物!   洁净如冰雪般的光洁肌肤,结实却又不过分粗壮的玲珑曲线,修长的脖颈,纤细的腰身,修长的双腿。   双腿和腰身之间,该鼓的鼓,该深的深……   更让淳一感觉鼻子里发酸发热的是,这碧浪法师走路的姿态和他穿着僧袍时却是完全不同的。   整个人始终翘着雪白的脚尖,每走一步,身上某些坚实圆满的肌肉都会随着那摇曳的步态微微弹动,配上他手上慢慢捻动的佛珠,活像是一尊俊美无俦的男版观音,在莲台上款款而行。   这法师,怎会……这般诱人。   淳一感觉到自己身上那无法抑制的变化,强行逼迫自己不要伸出右手,而是双手合什,在口中拼命念诵克制人欲的经文。   只是不管嘴里如何念诵,他的一双眸子,却连一时一刻都不舍得从碧浪法师的身上移开。   当午从角门进到大厅,再走到中间那个大水池旁,足足用时十分钟不止。   这猫走芭蕾的步法在他的大胆演绎之下,毫不意外的,吸引了室内正在沐浴中的众僧目光。   当然,大多数的直男僧众只是像看热闹一样看了片刻,私下议论几句,互相问一问寺内何时来了这样一个有容有貌行止又颇为古怪的僧侣,便不再死死盯着他不放。   毕竟,对于直男来说,另一个男人再英俊再性感,也只会让他们多看几眼,感叹两句老天爷造人太不公平,而不会对着和自己一样性别的身体产生绮念。   但是对于性向为同性的男人来说,一个美好的身体和诱人的身姿,自然会牢牢吸引住他们的眼球。   尤其是对年纪如狼似虎,身体强壮阳刚的和尚来说,就更有着强烈到会引起身体反应的巨大吸引力。   系统:“太长君,我已经发现至少九个身体异常的和尚了。”   当午正在想要不要站到那个水池的台子上去,居高临下,大展风姿,让所有忽略自己的人都看到自己。   听到系统的话,忙问道,“怎么样?有没有神器?”   系统:“嗯…勉强能算得上是武器吧。”   当午:“这么惨?”   系统:“可不是,大概是天天吃素,一个个,都跟发育不良的少年似的。”   当午丧气地放下了翘起的脚,又负气地一屁股坐在了池子边上。   “娘娘腔你可看准了,是你们把我带到这个破和尚庙的,还说这里有那个神器小攻,现在要是找不到,可不是我完不成任务,是你们出了差错,知道吗?”   系统:“你放心,次元数据显示蓝若寺里有神器小攻,就一定不会出错,这才九个和尚看到你有了反应,说不定那神器小攻定力较强,控制着自己,还没有现形呢?”   当午:“这么说我还得接着浪呗?”   系统:“不光要接着浪,还可以换个花样浪,毕竟全寺年轻僧侣汇集一处沐浴的时候不多,你可要抓住这个机会啊!”   当午咬了咬牙根儿,他姥姥的,老子豁出去了!   他朝四周扫视了一圈,发现一边的墙边还有一节竹管下没有人在冲澡,便又翘起脚尖,移着观音踏莲步走了过去。   竹节里的水温热舒适,散发着淡淡的硫磺味,加上不少僧人都在用野生的皂角净身,整个大厅内弥漫着一股植物的清新。不过如果用力深嗅,又可以觉察到空气中透着浓浓的荷尔蒙味道。   当午立在那竹节之下,任竹筒中的水流浇到自己脸上,再慢慢顺着脸颊向下,从脖颈到胸口,再慢慢流到雪白的双足之上。   他朝身边一个小和尚讨要了两只皂角,便开始慢慢在自己的身上揉搓起来。   从前到后,从上到下,每一个动作都极尽舒展与优美。   隔着水雾,当午已经发现大厅里有十余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   那些目光虽然分散在沐浴大厅的各个角落里,却无一例外地都在利用各种机会偷看自己。   只不过正如系统所说,虽然这些人几乎都是一个人藏在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里洗澡,却也都被自己激发出了武器自来的潜能。   只可惜,所有的武器都是最轻量级的。   和所谓的神器小攻,实在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难道是自己还不够浪吗?   当午转了转眼珠儿,忽地有了主意。   “啪”地一声,他手里的两只皂角似是在无意中滑出了他的手掌,都跌落在附近的地上。   慢慢走过去,慢慢弯下腰,慢慢地,拣。   滋溜,皂角好像忽然间变得好滑,怎么拣也拣不起来。   他只好一直躬身撅在那里,两条长腿分得开开的,努力去抓地上滑溜溜的皂角。   系统:“我的天,太长君,你这招儿太狠了,我看见有好几个小和尚都快淌鼻血了。”   当午:“他们血流成河也没用啊!目标还是没有动静吗?”   系统:“我可是一个人一个人去排查的,眼睛都快被那些小黄瓜辣到了,可确实没有啊。”   当午:“那真是怪了,如果那神器小攻就在此处,我表演成这样他都没有反应,你说,他不会是个银样蜡枪头吧?”   系统:“那绝对是不可能的,次元的任务里,你是要和他相爱生子的,如果是个蜡枪头,你们的任务该如何完成?你放心,他是你欲念值意淫出来的强攻,日天日地日空气的类型,现在没看到,说不定,他人不在此处呢?”   系统的话让当午心里激灵了一下。   他忽然想起淳一和尚在送他来沐浴厅前说的话,他不会陪自己一同来沐浴,却会在那间偏厦的密洞处一直看着自己。   想来,自己刚才走的公猫芭蕾步,现在演的弯腰拣肥皂,都会落在他的眼睛里。   那么,他,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在蓝若寺这些符合自己漫画年纪设定的和尚里,除了沐浴厅里的这些,似乎就只有他一个人不在此处了。   虽然自己坐在他的身上时,没有感觉到他有什么特殊的本钱。   可是若真像娘娘腔系统说的,有的人在平时可能只是根牙签,却可能在关键时刻变身为金箍棒,那淳一和尚…岂不也存在是神器小攻的可能?   啊啊啊啊!   当午:“娘娘腔,你赶紧去那密室一下,看看淳一现下如何!”   系统:“天呀,怎么把他忘了,我马上去,你继续在这儿拣肥皂,记得调整下方向,对准他那个洞口。”   当午:“我靠,想不到你比我还不要脸呢!”   说是说,他果然悄悄调整了角度,把弯腰拣肥皂的背影转向了淳一所在的方向。   当午感觉像是过去了好长一段时间,周围已经有不少和尚洗完澡出去换衣服了,系统却还是没有声音。   “娘娘腔,你到底看到什么没有啊?”   耳边传来系统依旧温柔却明显虚弱的声音:“太长君…我…我被吓昏过去了,才醒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某人现形了。。。。。   如果换成是在看西游,这会是什么妖精现出了原型呢?   香蕉?   狼牙棒?   灭火器?   。。。。。。   我站灭火器 第九章   “你被吓昏了?怎么回事儿,快说!”   当午刹那间睁大了眼睛,目光中满是期待。   系统:“大…太大了….啊啊啊,太可怕了,我不行了…”   系统的声音在空气中戛然而止,竟然……又昏过去了。   当午感觉自己的心在胸腔内巨烈地跳动着,既紧张害怕,又有一种莫名的、说不口的兴奋和冲动。   想来,能把这个娘娘腔系统惊吓到昏厥的,一定是超出常人接受范围的神器,而这神器竟然真的就在自己好感度爆棚的淳一和尚身上,这简直,简直太完美了好吗!   一想到这里,当午忽然想起淳一刚才叮嘱自己的话,如果遇到什么难办的事情,便让自己朝他所在的密洞处使个眼色。   他心里“呯呯呯”地跳着,下意识便回过身来,朝那密洞所在的方位使劲瞄了一眼。   大厅内人声鼎沸,水声淙淙。   可是当午却仿佛在自己抛出飞眼的一瞬间,恍惚中听到隔壁那房间里,似有人长长地低吼了一声。   他既已从系统处知道了终极目标所在,哪里还有心情再在此处表演公猫走芭蕾和弯腰拣肥皂的戏码,扔下皂角,三步并作两步便朝更衣室走去。   沐浴大厅里的僧人此时已离开了一半有余,余下的,除了喜欢泡池子的、闲聊的,还有就是一直在暗处偷偷欣赏当午身姿的数名年轻和尚。   看见当午忽然扔了皂角,急急出去,众人都顿觉失望不已。   便有两名胆子稍大点的和尚,悄悄也跟着当午,来到更衣室里,假装更衣,实是在用眼睛大吃郑氏牌冰淇淋。   当午哪里顾得上身旁的目光,几下便穿好了僧袍,从更衣室闪了出去。   见左右无人,飞快地拐到那个不引人注意的偏厦处,不及多想,便欲推门而入。   门竟然在里面反锁着,这淳一和尚,果然还是谨慎稳妥之人。   “碧浪法师吗?”   室内传来淳一低沉却谨慎的声音。   “嗯,是我。”   听到淳一沉稳的脚步声朝房门走来,当午的心里就像有一只小鹿在蹦蹦跳跳。   把娘娘腔系统吓昏过去的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金箍棒?灭火器?电线杆?   门开了,当午的目光飞快地朝淳一身下扫去。   咦?   竟然一切如常!   僧袍下虽算不上一马平川,最多也就是一片江南丘陵,哪里有想象中的珠穆朗玛峰啊。   难道自己换个衣服的功夫,他就已经恢复正常了?   还真是收放自如啊。   当午的目光又从淳一的下面挪回到上面。   “啊,你这是怎么了?”   他下意识地叫了出来。   淳一急忙走上前,一把将他揽进室内,回手锁了房门。   当午被他揽在身前,闻到他身上独有的体味,竟然觉得放松了不少,忙站稳身形,用手指着淳一僧袍的前胸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受伤了吗?”   原来他刚才看见,淳一和尚的前胸竟然布满了斑斑点点的血迹,在月白色的僧袍上,看着令人好生惊讶。   淳一似乎略有些尴尬,嘴角动了动,却没有回答。   当午仔细看去,在淳一俊逸的面孔上,从鼻孔到双唇再到下巴,似乎也有刚刚擦拭却又未完全抹净的淡淡血痕。   这…   好像不是受伤,倒像是流鼻血了!   我去!   当午的脑海里立时浮现出一幅奇妙的画面。   画面里,一双墙洞上死死盯着自己身体的眼睛,一只辛勤劳作的右手,还有两个不断往外喷血的鼻孔。   “噗!”   当午又一次被自己强大的联想感动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淳一被他的笑声弄得似乎更为尴尬,轻轻咳了两声,解释道。   “我这几日烦心那舍利子失窃一事儿,日日思虑,夜不能寐,体内火气极大。方才不知为何,忽然间血脉上冲,竟流了不少鼻血出来,这是心火所致,没甚大碍,倒让法师受惊了。”   当午见他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再加上自己又没有在他身上看到任何骇人神器的蛛丝马迹,一时间,倒有些半信半疑起来。   “娘娘腔,你别装死了,快点告诉我,你刚才究竟在这里看到了什么?”   系统:“快别听他的!我告诉你,太长君,这个淳一和尚,就是你的终极目标,啊啊啊!这家伙隐藏的太深了,你知道吗,他跟你画里的小攻,一模一样,吓人,太吓人了!”   这是当午自打认识系统以来,头一次听到它温柔以外的、一半兴奋一半惊恐的声音。   当午:“你冷静点行吗?,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好不好!快点把当时的情形说来听听,我都要急死了。”   系统:“你急什么?告诉你,我现在替你发愁才是真的。好吧,我跟你说,刚才我到这里的时候,这淳一和尚正俯在那墙洞之上,一双眼睛紧盯着你,一双手便操纵在那神器之上……”   系统似乎吞咽了些口水下去,顿了顿。   “那神器,实在是惊天地泣鬼神,当时便把我吓得昏了头。太长君,原谅我书读得太少,语言贫乏,实在是没有办法形容,反正是你自己画出来的东西,你心里有数,讲真,我真的好同情你啊!”   当午听到他吞咽口水的声音,不知怎地,竟然也下意识跟着吞咽了一下。   淳一和尚朝当午解释了一番后,见他并不搭言,却在一边沉默不语。   他不知当午此时正在和系统用密语沟通,见他不理自己,心里便有些紧张。   毕竟自己刚才在这里偷偷看着他沐浴的身影做了不堪之事,回头想来,刚才疯狂的举动,只要想上一想,便足以让自己面红耳赤,抬不起头来。   当午抬头看了看面色中略带尴尬的淳一,忽地展齿一笑。   “法师这火气真是不小,若不赶紧消了,这鼻血淌起来可不是玩的。我在馒头寺除了精研佛法,平日最爱研究的便是医术,虽说不甚精通,处理些消火平经的小恙,倒也拿手。法师若不嫌弃,我倒可为你试上一试。”   系统:“你哪里又会什么医术了?是脱衣服的衣吧?”   当午:“滚!”   淳一面色微微有些发讪,看着浴后面色潮红的当午,道,“这点小事哪里还要劳烦法师,我歇一歇便会好了,只是不知法师方才在大厅里收获如何,可有寻到那罗汉的真身?”   当午怔了一怔,自己光顾着表演猫走芭蕾和拣肥皂,早就把这个编出来的理由忘到了九霄云外。   他急忙道,“说起来还真要多谢你的帮忙,蓝若寺果然是千年古刹,佛理深厚,弟子中具慧根者颇多,我方才通过色、相、味、念四个方法排查,已经在众僧人中找到有罗汉真身幻相者九人,已经在私下里为他们诵了罗汉咒,了结了一番心愿。”   淳一急忙朝当午抱拳道,“淳一恭喜法师心愿得偿,在佛祖座前许得愿总算是有所交待了,只是…只是法师答应淳一之事,不知心里可有些眉目否?”   当午知道他最着急的莫过于那舍利子一事,自己心里虽然并无办法,但眼下既然知道淳一便是自己在这个世界里需要相爱生子的终极目标,那自然便是最亲近之人。   这最亲近之人最关切之事,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想出办法来帮忙才行。   而不能像原来想的那样,利用淳一找到小攻完成任务后便借机溜走,现在想想,那个主意确实是有些太自私自利了。   自己虽然不会破案,可是毕竟平时喜欢看福尔摩斯和华生的腐剧,脑子里也有点分析能力,再加上还有一个神出鬼没的系统在一边,想来还是能够帮到淳一这个目标小攻的。   “淳一法师莫急,我说了待我寻到罗汉真身三日内,便会帮你找到那舍利子的下落,现在心愿已结,我定会尽我所能,你尽管放宽心便是了。”   淳一略舒了口气,对当午深施一揖。   “如此淳一先谢过了,与法师虽是初识,但法师为人坦率,言辞直白,佛理精深,淳一不知为何便从心里感觉说不出的亲近…现下咱们便回往法师住处,我看您刚才为了寻找罗汉,在那里不住翘脚弯身,施功做法,想来也是累了,咱们便像来时一样,我且抱着您回吧。”   大概觉得这话莫名有些暧昧,淳一自觉面色一红,万幸房中晦暗,料碧浪法师不至得见。   当午并没看到淳一脸上神情,却被他提到自己翘脚弯身而脸上发烧,待听到他要抱着自己回房,更是心旌摇曳,心里面不由便想到了自己和他日后的种种。   饶是他脸皮够厚,也被自己想象中的‘日后’画面弄得满面绯红。   系统:“切,一个一个的,都不是省油的灯,竟然还都红了脸,装给谁看呢!” 第十章   僧侣沐浴的场所距当午所住客房路途虽不算近,可是以淳一和尚矫健的步履,按说也走不过两盏茶的时辰。   可是夜浓如墨,石板路斜,三杯茶的时间大概都已经过了,淳一竟然还没有走到客房的所在。   伏在他后颈处的当午嘴角暗翘,一边感受着身下男人明显有意放缓的步伐,一边隐隐露出一个心下窃喜的笑容。   从沐浴室外被他有力的大手抱起,双腿盘在他的腰间,到眼前偶尔有男人滚烫的汗珠滑落在自己腮边,一路上,淳一始终没有什么出格的表现,而自己,也没有因为知道他就是要下手攻克的目标便肆意妄为。   因为当午知道,即便按照书中的内容发展和次元任务,自己势必要和他结为相爱生子的夫夫,但是这个自己得到他的过程,却正是任务中规定必须要完成的部分。   虽然相识尚短,可是以自己对淳一和尚的判断,他虽然看起来和一般直男不同,明显对自己颇有好感,却又绝不是那轻浮放浪之人。   毕竟在系统的提示里,强调了淳一自幼便在寺庙中生活,清规戒律对他来说仿佛已经融入血液。   更何况他本人又是寺中的僧值,专管全寺僧侣的风纪,对他自己,想来要求的更是严格。   所以,虽然当午心里对于淳一便是神器小攻一事早已喜出望外,表面上却表现得并不疯狂。   甚至,在回来的这一路上,虽然同样被淳一抱在怀里,他却没有像来时那样有意贴近,大胆诱惑,而是沉默不语,在身体上也和淳一保持着某种程度的若即若离。   系统:“呦,这么老实本分不吃人家豆腐的太长君,我不会是看错人了吧?”   当午:“不懂了吧,这招叫欲擒故纵!”   系统:“啧啧,在吊淳一和尚的胃口是吧?太长君,说实在的,我研究过你的简历,真不敢相信你还会是个处男。我觉得在勾引男人这方面,你挺有天分的,怎么会一直没人要呢?难不成是有什么别的毛病?”   当午:“你走开!你才没人要呢!你才有毛病!你全家都有毛病!”   淳一似乎也感觉到了身上碧浪法师略略的不同。   那具火热潮湿、总是和自己贴得找不到一丝空隙的诱人身体,不知道为什么,在回来的路上,却没有之前搂得那么紧了。   难道,是他看到自己被鼻血染红的僧袍,又在密室内嗅到男人心照不宣的独特气味,猜到了自己对他的幻想和幻想后的疯狂?   阿弥陀佛!   一念及此,淳一向来沉稳平静的内心也不由有些紧张起来。   毕竟,从成年后知人事以来,淳一便发现自己不仅有着无法割去的人欲,而且让他暗暗心惊的是,他那骨子里天生的欲念对象,竟然不是其他小和尚们私下里偷偷谈论的女人,而是和自己同样性别的男子。   这样的一种欲念,让生性谨慎稳重的淳一既害怕、又惶恐,只有用加倍的自律来约束自己,用繁重的佛课和辛苦的学习武艺来疏散欲念,让自己几乎没有时间和体力去想佛法和寺内事务之外的事。   此外,或许是淳一和寺内从僧侣大多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原因,他始终感觉这些僧人和自己就像是有着相同血脉的亲人。   而面对着这些熟悉之极的亲人,他亦很难找到能够让他情动的那份感觉。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像弹簧压得越紧,弹得越高一样的道理。   淳一发现,自己原以为被压制到几乎快忘掉的欲念,在见到这位完全陌生又稀奇古怪的碧浪法师之后,却像春天的荒原,开始星星点点地泛起野草的绿色。   而当法师因为惧怕长虫,惊恐中“投怀送抱”的时候,那温热又汗湿的身体,结实又不失弹性的肌肤,清新的体味,因为害怕而浓重的喘息,立刻像是在荒原上下了阵急雨般,让淳一的心里,春草丛生,望眼处,尽是勃勃生机。   而眼下,月色撩人,轻风拂面。   这撩动了自己心中一城春草的人,却为何和自己多了些淡淡的距离感呢?   心念及此,淳一脚下的步子便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或许抱着他多行走一会儿,月黑风高,林深虫语,遇到什么让他害怕的物事,便能恢复他之前对自己的依赖和亲近吧?   哎,不论神佛帝相,凡人僧侣,只要动了情字,便注定是要过那重重的情关。   感觉到淳一似乎刻意放缓了脚步,并且行走的方位,好像也不尽是来时的路线,倒有些故意朝密林深处行走的意味。   当午心中怦怦直跳,不知道这冷面憨厚的和尚,是不是在有意拖延时间,是不是想多抱久自己一点。   系统:“太长君,我怎么感觉淳一和尚故意在绕远道呢?他是不是想多抱你一会啊?这和尚,看起来挺老实,心眼儿还真不少!”   当午:“你也发现了?嘿嘿,你说咱们的任务,是不是要有一个好的开始啦!”   还没等系统那边有回应,当午忽觉淳一和尚身上一凛,抱着自己后腰的双手似乎下意识收拢了一下,猛地抱着自己顶到一棵大树之上。   那动作,倒像是要把自己往怀里死搂的架势。   他心里“呯呯”直跳,这和尚,难道被自己勾出了火后,情难自制,便要在这小树林里把自己办了不成?   胡思乱想中,当午耳边忽然传来淳一压得极低的声音。   “法师且莫声张,小僧方才察觉到林中有些异常,似是有生人闯入寺中,咱们稍安勿躁,以免打草惊蛇。”   当午本就是色心大胆子小的类型,见他一副严肃紧张的形状,心下便有几分害怕,本就搂着淳一脖子的双手登时便加了力气。   淳一见他搂得紧了,心里知道他害怕,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却又莫名希望他便这般搂下去,不要像刚才远着自己才好。   风吹林动,树叶沙沙作响。   两个人一动不动,只鼻息中有对方诱人的体味在空气中流淌。   一阵脚踏落叶之声响过,当午微微张开的眼角果见一个黑衣人影匆匆在前方不远处掠过。   那身影看起来十分纤弱苗条,和这寺中一众强壮的僧侣明显不同。   淳一盯着那身影的去向,低头朝当午道,“法师,我要去追查此人,尚不知吉凶,不如法师便在此守候,待我过后来接你回房,你看如何?”   当午立即把头摇得像拔郞鼓一样。   “不行不行,你还是带着我罢,我虽不会打架,可是在别人背后下绊子、泼石灰、搞偷袭啥的最在行了,肯定能帮到你的,再说,你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我…我…我这人可能是天生血比别人生的甜,特别能招蛇虫的…”   他话虽未说全,可是那点胆小害怕的小心思却早已昭然若揭。   淳一听他说的既可笑又可怜,加上被他搂得紧了,滑溜溜的皮肤贴在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绵软,竟勾起男人心底的血性和保护欲来。   “法师放心,如此我抱着你便是,我力气大得很,寺中道路又皆相熟,身上便多了你,也不碍事,跟不丢他的!”   说话间,淳一见那黑衣人影已经快到了视线难察之处,便提气运功,抱着当午在林中一路紧紧跟随。   他从小苦修的童子功在此时便能看出深浅,虽是怀里抱着一个男子,但追行中气不多喘,心不快跳,尤如一个人行走平地般泰然自若。   当午双手搂着淳一脖颈,两腿交叉勾在他腰间,仍嫌不足,又将头埋在他肩颈处,耳畔尽是淳一疾行时呼呼的风声。   原本两人虽也是贴身相抱,但淳一走得既慢且稳,当午虽知道这和尚身体强壮,肌肉坚实,还未感觉出更多妙处。   而眼下淳一发力前行,全身上下肌肉紧绷,腰腹处随着快速奔跑而迸发出一股极为强劲的雄性力道。   那力道透过僧袍侵入到当午身上,让他顿感腰身发软,四肢无力,倒像被雄黄酒醺出了原形的白素贞,柔若无骨,瘫喘成泥,整个人都粘在了淳一身上。   淳一便在这疾行疾走中感觉到了身上人的变化,心中也似有火苗燃起,直至四肢百骸,朦胧中竟恨不能便在这夜路上无休止地行走下去。   系统:“我擦,这两人奔走中还抱得跟连体婴儿一般,一个闷骚一个明贱,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第十一章   那黑衣人行走匆忙,淳一又加倍小心,因此那人丝毫未觉察到身后有人跟随。   眼看那身影腾挪间来到一处禅房附近,停下身形,四处张望。   淳一早在他收足之际便隐身在一暗处,那人仔细观察半晌,确认无人后,悄悄走到那禅房的东厢房外。   禅房内灯光早熄,寂静无声。   那苗条身影伸出一只手来,月光下,伸出的纤长手指竟然白得耀眼。   只见那只手在窗子上三长两短的轻轻叩击了几下,便收住不动。   暗处的淳一眉头登时拧了起来,脸歪在他腮边偷看的当午看到淳一的表情,忍不住也伸头去看。   禅房的门无声无息地开了,里面探出一个干瘦矮小的身影,一边朝那黑衣人勾手示意,一边也警醒地四处察看着。   赫然便是自己在德缺住持那里见过的性空和尚。   深更半夜不睡觉,还和寺外的人勾勾搭搭,尤其是这黑衣人的身形看起来又像极了女子,难不成……   我靠,这老秃驴在系统的提示里说是已经50岁了,还这么厉害,敢破色戒?   啧啧啧。   当午又看了看抱着自己的这位准和尚小攻,才27岁不到,正是血气方刚身强力壮之时,又天生身怀神器,更加不敢想象会有多么凶猛!   当午正在对着淳一的俊脸淌口水之际,只见那黑衣人影腰肢一拧,已随着性空齐齐消失在禅房当中。   “淳一法师,那黑衣人看起来像是个女的啊!你那莫真小师弟,只不过喝酒吃肉撸一把,就被你关了禁闭,这秃驴要是真犯了色戒,勾引妇女到寺中苟合,岂不是犯了佛门最大的戒律?”   当午因对性空那老山羊反感,哪有不趁机在淳一面前添油加醋的道理。   系统:“咳咳,太长君,你又忘了穿越的身分是不是?你老人家现在也是和尚,还是个名满天下的得道高僧,而且你面前的这位也是和尚,请你注意一下,不要当着和尚骂秃驴好吗?”   淳一倒没理会当午口中的“秃驴”字样,看着性空师叔黑漆漆的禅室,他浓眉紧皱,似乎思考了片刻,低声道。   “碧浪法师,你所言不虚,以小僧之见,方才进入性空师叔室内之人,确有女子之相。”   淳一顿了顿,又道,“按说小僧正是掌握寺内风纪的僧值,此时便去师叔室内查办也未尝不可。不过我心下思虑,我寺的舍利子丢得蹊跷,寺内上下几番搜查,可以说将全寺所有住所都查检了数遍,却无所获,住持和我本就怀疑圣物已被人内外勾结,流到了寺外,正在想方设法寻查那内贼。”   当午听到他如此说,便大概已知他的心意,点了点头。   “你的意思是先放这秃…放你师叔一马,然后暗中监视,看他究竟与何人来往,再顺藤摸瓜,查一查舍利子的下落是不是与这两人相关?”   淳一目露赞许之色,“法师所言极是,小僧虽未明说,却正有此意,法师不愧是佛门圣僧,聪慧过人,真如…真如那拈花咒中的解语花一般。”   说到最后,淳一自知失言,面色一赤,那几个字便说得极轻,却已经完整无缺的进到当午的耳中。   当午被那解语花三个字喜得心花怒放,不由得眉飞色舞起来。   “你说到解语花,我倒是记得起从前听过的一句诗来,好像叫什么‘情切切良霄花解语’,我从小向佛,文字功夫粗浅,总在想这话是不是说两个人要想谈得来,就得喝点花酒、聊个通宵,在一起睡一觉的意思啊?”   淳一哪知自己一时失言,竟然换来碧浪法师如此一句匪夷所思的奇妙诗句,又作了那样绝妙的解释,见他相问,竟不知如何作答,只得将目光仍投向性空法师的禅室,以解尴尬。   当午见他冷峻的脸庞之上略带几分憨窘之色,浓眉修目,高鼻薄唇,月光下有着难以言说的男人味道,冷眼看去,竟然和自己在现实世界暗恋的影帝楚河有着几分神似。   细细想来,自己之所以能被这个由欲念生成的次元选中来完成任务,主要也还是因为自己对楚河的暗恋和意淫值达到了这世上的顶点。   换句话说,在那现实世界里,应该已经没有人比自己更加迷恋并意淫着楚河。以至于一连七本漫画里的小攻,虽然略有不同,却在骨子里都有楚河身上的神韵。   所以说,虽然糊里糊涂中被强行穿越一事太过离谱,穿到七本漫画与画中小攻谈情生子更是超出常人的想象。但是当午宽慰自己实际上每一次都是在和楚河的幻像谈一次恋爱,并生下孩子,任务虽是强人所难,他终究也还是接受了。   而此刻眼前的淳一和尚,便将是自己宽衣解带,共赴巫山云雨的第一人。   一番情潮暗涌之下,当午只觉眼前这憨冷的和尚似乎越发看得顺眼,既然他都说了自己是他的解语花,那还不借坡下驴,使出手段,跟他来个良霄花解语?   见淳一还在盯着性空的房间不动,当午眼珠转了转,忽然低低地叫了起来。   淳一见怀里的碧浪法师原本一张俊脸忽然间形容大变,眉毛紧皱,一对斜飞的凤眼难捱苦楚之态,菱形的嘴角也在不停抽搐,像是身上忽然有了什么极大的痛苦。   “法师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淳一压低声音,急急问道。   当午:“我…我这是老毛病了,从小胃便不好,吃了不惯的东西或吃少的时候,便疼痛难忍,今晚吃得甚少,它便又发作了。”   他晚饭确实没吃几口,但是胃却根本不痛。   不过他这话说的虽是半真半假,听在淳一耳中,却是十足的真话。   因为他在路上看到知客僧去收碧浪法师的餐具,便发现他几乎没怎么动过食物。   “寺里食物粗鄙,不合法师胃口,确是委屈法师了,只是不知道法师这胃痛可有何方法缓解,或是随身带得有药饵,说与小僧,好想办法为法师解解痛苦。”   当午皱着眉毛,苦着脸朝淳一道,“并没有什么常吃的药,我这人毛病便是多些,一般在馒头寺中犯了胃疼之际,都是师兄弟们彻夜帮我按摩小腹,运功阹除胃中寒凉胀气,往往这般下来,便会好了。”   系统:“嗯嗯,太长君,提醒你一下,一般人的胃好像不在小腹那里。”   当午:“闭嘴!我是一般人吗?我自己的胃,我说它在哪就在哪!”   淳一下意识看了一眼他僧袍下平坦的小腹,不知怎地,那目光又顺势在碧浪法师两条修长的腿上快速滑了过去。   大概觉得自己在对方满脸痛苦的时候还在偷看他的身体,淳一有些自责地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荒唐!”   “法师既是如此难过,小僧便去叫纠察院的几名心腹小弟子过来,带法师回客房休息,并让他们轮番给法师按摩推拿,缓解疼痛。同时再让厨房给法师弄些热汤热水的食物来,法师看可好?”   这要是在旁人看来,淳一和尚简直是太暖心了有没有。   你说没吃好胃里空,我安排给你弄点宵夜。你说你胃寒疼痛习惯了师兄弟的按摩推拿,我便找心腹弟子给你轮番按摩。   可惜,暖心是暖心,却不是人家碧浪法师想要的。   人家现在哪里是想吃什么热汤饭,人家想吃的就是你这神器小和尚好不好!   让你的心腹弟子来按摩?NO,那不过是人家的借口,人家才不要什么你的小徒弟,人家想要的明明是你的小弟弟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   弄手段,碧浪法师佯装胃疼求按摩,影帝上身,   心怜悯,淳一和尚真心真意帮抚摸,暖男附体。   横批:你摸哪呢? 第十二章   听着淳一提出要去找手下弟子带自己回客房的建议,看着他俯视自己的殷切目光,当午心下念头急转,思虑着该如何应答才好。   虽然自己临时上演的苦肉计已经奏效,淳一和尚对他的关切之情已经溢于言表。   可是眼下寺里难得出现一丝反常的征兆,作为苦寻舍利子一案踪迹的淳一来说,哪有轻易离开空性的禅房,不追踪黑衣人的道理。   可是自己这里已经卖了惨,总不能一瞬间身体便会好转,难道真的要让淳一的手下带自己回去喝那热汤热水,再让那些和尚给自己按摩吗?   NO!   虽然当午思想上是有点暗搓搓的好色,可是毕竟在现实世界里,他好色的最大的限度也不过就是用眼睛吃一点帅哥的冰淇淋而已。   保持了二十四年的处男之身,除了梦中情人楚河,除了任务里楚河的幻像小攻,又岂能让不相干的男人随意触碰!   当午在情急中竟真的想出了一个主意。   “谢谢淳一法师的美意,不过你师叔和那黑衣女子已经在屋里呆了好久,说真的,看你师叔那个老山羊似的体格,估计办那事儿也用不了多长时间,现在两个人可能已经浪完了。你要这会儿功夫去找你那些弟子,怕是等回来时那黑衣女子早就溜之大吉了,这样一个难得的线索,要是让它断了,岂不可惜?”   淳一已渐渐习惯这碧浪法师把那些佛家看来污浊之事说得既直白又坦荡,听他如此说,已经没有像刚开始初识他时那么惊讶。   相反,他心里隐隐产生一丝感动。   这个让自己心旌摇曳的碧浪法师,不仅在身体上对自己极具吸引,为人古怪聪慧、佛理高深,现在看,还特别的善解人意。   其实自己现下的确如他所说,对于性空师叔与寺外黑衣人的异常交往极为关注,主要便是因为那圣物舍利子。   碧浪法师或许只知这舍利子乃蓝若寺镇寺之宝,却不知其背后的重要性。   原来这舍利子乃蓝若寺建寺高僧归云禅师圆寂后佛骨所化。   而归云禅师乃其时世上佛理最为精深的佛家弟子,圆寂时已是百岁的高龄。   据寺内高僧代代相传,归云禅师佛骨化身的舍利子暗蕴了禅师百年的修为和佛理,数百载护佑着蓝若寺的安危。   不论水火之灾或是战乱人祸,只要这舍利子在寺中佛塔一日,蓝若寺都会逢凶化吉,转危为安。   几百年里,这佛宝也曾经丢失过数次,最后千辛万苦才又寻回。其中有两次,那失宝的现任方丈都负疚卸任,而最终带佛宝回寺的僧人便被寺中僧众公推为新任住持。   至此,无论哪任住持都会精心看护这佛宝舍利子,一旦丢失,有前车为鉴,后果不堪设想。   只因若那寻到佛宝之人心性良善便罢,若是凶恶之徒,有了权势,全寺上下,必将遭受劫难。   现任住持德缺方丈已年届六十,年底便将卸任,寺中正是寻找接班人之关键时机。而在此重要关头舍利子失窃,其中种种可能,怎能不令人深思。   因此上,淳一才会对与舍利子有任何瓜葛的人或事,都加倍关注。   淳一对着怀里的当午点了点头。   “法师此言极是,再下确实担心这当口儿离开会误了大事儿,否则早亲自送法师回房休息了。只是法师顾全大局,身上却这般难过,淳一实是过意不去。”   当午苦笑着摇头道,“不妨事,真疼得紧了,也不过就是昏晕过去而已,并无甚性命大碍,你且顾着正经事儿要紧。”   说到后面,他声音渐弱,眉皱嘴斜,竟似真要昏厥一般。   系统:“啧啧啧,这演技,不去拍戏当真是太浪费了。”   淳一见他这样苦楚,又急又怜,忙低声道,“法师想来难受得紧了,你方才说按摩小腹会缓解病情,此刻不能回房,莫不如便让小僧在这里帮法师按摩一下,你看怎样?”   系统:“哎,人家就等你这句话呢!淳一啊淳一,跟人家碧浪法师比,你还是太纯啦!”   当午半闭着双眼,嘴角轻颤,“如此…如此便麻烦法师了。”   淳一略一思索,干脆便在暗处找一净地,将当午先放下来,自己随即脱去外面的僧袍,铺在地上。   此处视线极好,既不耽误察看对面禅室,又可为碧浪法师疗伤。   当午凝神看去,只见脱去僧袍的淳一里面仅穿着露出臂膀的月白色中衣,下摆束在同色的僧裤内。   两条结实的手臂和裤管内强壮的大腿均极为健硕,却又不显粗豪,整个人的线条走向在阳刚中带出一副流畅的感觉,将他整个人凸显得更加孔武有力。   当午画了这许多年肉漫,画笔下小攻的身材无一不是男人味十足的标准猛男。   可是要同眼前这活生生的雄浑男子相比,他不由得暗叹,自己那些画作毕竟还是意淫之作,还是缺少了阳刚男子身上独有的那份味道与神韵。   他立在一旁,一边捂着小腹做西子捧心状,一边把目光偷偷瞄向淳一的关键所在。   在那月白色的粗布僧裤之中,究竟会藏着一件何等威武的神器,才可以将娘娘腔系统吓到昏厥呢。   淳一见碧浪法师双手捂着小腹,目光迷离又凄婉地盯着自己,不知为何,心中忽觉柔情一荡,慢慢走上前去,将碧浪法师拦腰抱起。   他托着当午的身体,慢慢坐到僧袍之上,再将当午稳稳置于自己双腿与小腹之间。淳一身形高大,体魄健壮,当午偎在他身上,竟是舒服得很。   夜沉如水,更深露重。   “法师,小僧手粗力重,又无经验,若是弄疼了你,你便提醒于我,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系统:“没经验?弄疼你?啧啧啧,这话咋越听越邪性呢?完了完了,我已经彻底被太长君给带歪了。”   淳一和尚说话间已慢慢将一只粗豪的右手伸进当午的僧袍之内,在他小腹之上轻轻揉捏起来。   淳一温热的手掌按到自己肌肤的刹那,当午从喉中微微发出“嗯……”的一声,声音低哑,听起来颇有一股销魂蚀骨之感。   系统:“太长君,你好好说话,这大半夜的,听得人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淳一原本一边为当午揉搓小腹,一边用心瞄着对面的禅房,生怕误了禅房那边的行迹。   可是不知不觉中,他的注意力便被身上人吸引了大半。   因为恍惚之中,淳一只觉自己手掌下那片湿润的净白肌肤似乎越来越热,并渐渐带出一丝浸透汗液的滑润潮意。   那汗水也不知是从自己掌心渗出,还是从碧浪法师身上流下,偶有点滴从两人腮边滑落,入土为泥。   那抹萦绕在周身的体热与潮意倒像是名医药方中的药引,几乎在不知不觉中便将淳一同当午身上潜藏的一股雄性劲力引了出来。   “法师,你可好过些了?小僧胡揉乱按,不知有无疏漏之处,若感觉哪里不适,法师便指点我方位便是。”   淳一的声音压得极低,在暗夜的空气里,却能感觉到他胸腔里逐渐加重的心跳和喉间急促的喘息。   当午半闭着凤眼,也不抬头,只用白玉般的手指在自己下身乱指一气。   “嗯、嗯,这里、还有这里,对,还可再向下一些。”   系统:“啧啧啧,还向下?太长君,你的胃都跑到大腿根儿了,这科学吗?”   当午:“你懂个屁,老子胃下垂不行啊!” 第十三章   夜深,风急,体热,汗落。   幽暗无声的寺庙角落里,两个青年和尚藉由一个病中和尚的身体,体贴与温存着,终于在暗夜时分催绽出醉人的花苞。   于不知不觉中,当午终于感觉到了来自身下淳一身体的奇妙变化。   那是一个让他骨肉酥软的变化,也是一个让他魂飞魄散的变化。   当午终于知道系统为什么会被吓得昏厥,也终于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凡事想当然的错误。   原来一只小小的蝌蚪,真的可以变成伟岸的鲸鱼。   此时的当午,心里面竟然忽然想到这样一个问题。   性空那只老山羊,你怎么还不出来?   你要是不出来,你就和你那相好的在禅房里再多挺一会儿。可千万不要在不应该出来的时候,来搅老子的局啊!   风声渐重,一边的几杆修竹在风中摇摆,却不改挺直而阳刚的身姿。   “淳一法师,你身上这里…没什么事罢?”   当午知道自己若出口相问,这淳一和尚势必羞不可抑。   但是,不让他羞愧交加,自己又如何占据主动?   “没…没事,是小僧身上有疾,惊到了法师,当真惭愧,还望法师见谅。”   此时的淳一和尚浑身汗湿,面红耳赤,连声音都变得无力又沙哑。整个人带着一份孩童做了错事被大人发现般的羞耻,看起来既有几分莫名的狼狈,又有一股说不出的憨萌。   没办法,谁让堂堂一介蓝若寺的僧值风纪,众僧人心中冷脸冷面的淳一小师叔,在这个碧浪法师的身下露了原形呢。   要知道,那可不是简单的现出原形,而是足以让胆小之人魂为之丧的巨大变化。   说来话长。   从淳一知人事之日起,他便发现了自己天赋的异禀。   那是一种无法说出口的羞涩体验。   在戒律森严的寺庙里,在青灯古佛的禅室中,淳一隐隐觉得日渐成长的自己,似乎和其他人的身体有所差异,却又不敢确定是否真的不同。   青春岁月里,便是周遭遍布泥塑木雕涂满金粉的佛像,也不能阻挡寺中少年僧众与生俱来的天性。   每当夜深,同住的师兄弟中,总有那么几个夜不能寐之人,在鹅黄色的月光下,交头接耳,半遮半掩,讲述一些佛门之内绝不许言谈的东西。   每逢此时,淳一从来都是佯装沉睡,一双机敏的耳朵却立得高高的,连最微弱最不好分辩的耳语都不曾错过。   这些年轻僧侣有的是在俗世有过家室后半路出家,有的是在外公务时偷偷犯过戒条,自是比淳一等天性淳朴、自幼在寺中长大的僧侣多了太多风月谈资。   世间男女、水中鸳鸯,太极阴阳,多少事,枕边榻上,听得少年淳一的心里,如同寺中那眼幽潭,风吹、潮涌。   渐渐,他从这些青年师兄口中,知悉了些人间风月,洞外风光。   可是知道的越多,淳一心下越是暗暗惊恐。   为何自己从身到心,都是这般与世人不同。   听他们所言,世上男人之物,即便有异,也不过以尺为限,便已是世上少有。   可是....   可是为何自己,却早已是尺所不能量也。   而且,对一众青年僧人来说,大多对到寺中进香的女施主另眼相待,尤其是有些姿色的妙龄女子,出入佛堂香案之际,总是更能在暗中吸引那些青年僧人的目光。   可是淳一发现自己却恰恰相反,无论多么秀美的纤弱女流,都引不起他半点的绮思与欲念。   一度,他甚至以为自己出生时便被人抛弃在这寺庙之外,或许是自己真的天生有着一段佛缘。   对那些其他僧众需要大定力大佛修才能努力戒除的各种尘缘,诸如对女子的诸般欲念,在自己心头,却从未燃起过一星半点。   可是慢慢地,就像当初发现自己身体上那个惊人的秘密一样,淳一在某一天的午夜绮梦里,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心中不是没有欲念,而是那欲念的对象,不是女子,而是同性而已。   在青春懵懂的时期,这简直是淳一心底里最痛苦的两件事。   拥有常人不可想象之惊人物事,又拥有常人不能入目之欲念,这样的双重压力,让淳一在那段日子里,比寻常沉稳的他更安静,也更落寞。   他不敢将自己身上的异状说与人听,只觉得自己似乎是被什么妖魔附了体,才会让自己在平时与常人无异,却常常会在夜深无人、花开鸟啼之时,异形上身,妖念入脑。   故而他只有用加倍研读佛经、佛理,并拼命学习寺中功夫来排遣自己的愁苦。也曾经在少年的单纯心事里,渴望能有佛门的名师能够让自己真正悟透佛的真谛,带自己走出无边的痛苦和困境。   他这样苦学精研的表现很快便入了住持德缺法师的法眼。   这个他亲自从蓝若寺后门口抱回寺中收养长大的少年和尚,从小至少,始终都在德缺的关注之下,只不过淳一自己,并未察觉罢了。   见到淳一少年老成,勤学苦修,无论佛法还是寺传功夫,都是全寺年轻僧众中的上上之选,德缺老怀欣慰之余,更是连续数次破格提拔。   所以淳一今年不过二十七岁,便已是寺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在德缺年末即便归隐之际,同性空法师共为寺内住持的最佳人选。   也因他主管寺中风纪和纠察,为人严谨,寡言少语,又屡被破格提拔,故寺中与他年纪相近的僧人,都不由自主地便远着他,身边并无可交心之辈。   而在他从少年成长为寺中翘楚的十余年光景里,一边是苦苦的修炼和压抑着自己,一边却又难免在春草丛生、万物复苏的季节,在某些个月圆潮涌的子夜,彻底放纵一次自己。   而每每又会在这样的放纵之后,内心焦闷,情难自己。   总幻想如果身边若有一贴心暖床的知己在侧,既可谈经,又可论道,更可在寂寞时互相慰籍,也不至于让自己落得个青灯古佛,月冷星残般的落寞。   当然,便是这样带有绮思的男色幻想,淳一都不敢在脑海中多有停留。   毕竟自己身在佛门圣地,又是寺内众僧侣行为的标杆,心底里有关贴心知己的一帧幻像,从来都是一闪而过,不着痕迹。   而现下,夜色之中,月光之下,在自己的身上,那个从来都是朦朦胧胧的幻像,竟然化为了有血有肉的真身,与自己相偎相伴,肌肤相亲。   两个人间亲密的程度,早已超过淳一自行幻想时的画面。   更何况这碧浪法师又何止是有血有肉这般简单,在淳一看来,这肤白体柔易推倒的法师,简直就是摆在自己面前的天字第一大诱惑,更像是一簇来勾天雷的地火,一旦燎原,必将火烧连营。   而方才碧浪法师觉察到自己身上的异物,有此一问,倒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自己那物,实是太超出常人的想象。   听到淳一羞中带窘的答复,当午唇角微翘,哪肯放他蒙骗过去。   “身上有疾?那倒不能掉以轻心,人身上但凡种种,只要有异状,往往便是蕴藏祸根之兆。你知我略通医术,便帮你检视一下,可好?”   他说着话更动了动身形,淳一只觉一阵血气上冲,呼吸急促,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系统:“太长君,你这是终于要出手了是吗?”   当午:“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系统:“好好好,等我去搬个小板凳先!”   作者有话要说:  嗯,非尺所能量也...... 第十四章   听到碧浪法师说要为自己检视一下身上的异状,正在对方小腹上轻揉慢按的淳一哆嗦了一下,手指不自觉地便使上了力。   当午只觉那只始终温柔厚重的大手忽地多了一分极生猛的势道出来。   那天天苦练功夫的手指方才还是轻挑慢拢,这一刻却失了分寸,像只铁钳般狠狠夹了自己一下。   “疼!”   他终是耐不住轻声叫了出来。   淳一被他的惊呼吓了一跳,方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忙在当午吃力处按抚几下。   “法师莫恼,是小僧一时鲁莽,弄疼了你。”   当午见他又羞又窘之中还不忘拼命掩饰身上那异处,倒勾得自己心里痒痒的。   “不妨事,并未感觉到多疼,只是一时之间有些突然,也是我太过夸张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手上功夫倒当真厉害。”   系统:“能不厉害吗,二十七岁的单身狗,多费手啊!”   当午:“你走开!”   淳一道,“法师过誉了,蓝若寺秘传的擒拿手和小无相指虽有些名望,但若论指上功夫,贵寺的拈花指才是佛门一绝,天下僧众皆知,有机会还要请法师赐教一二。”   当午见他一边竭力将那骇人的异处尽量离开自己的身体,一边顾左右而言他,便知他想分散注意力,欲把那高峰夷为平地。   那怎么可以!   “这手上的功夫吗,咱俩肯定是有机会互相试一试的,不过现在我还是觉得应该先帮你看一看身上的毛病才行,你自己说,你现在这个样子,能走路吗?走路能平衡吗?不影响日常生活吗?再说,我这走南闯北,进过皇宫、游历过江湖的人,看着都感觉惊恐,要是让寻常人看到,不得拿你当怪物对待啊!”   淳一又一次为碧浪法师的直白坦荡红了脸。   也是,挺着一个大炮筒在身上直晃,在常人眼里,确实和传说中那些妖魔鬼怪有点像了。   “法师有所不知,我身上这隐疾已有多年,在生活中倒并无大碍,只因它寻常并不如此,只有小僧偶尔心魔发作之际,才会现身。当此时,自然都是小僧一人独处之际,他人不可见之时。法师可信淳一,今日此疾在法师身下忽发,还是小僧二十七年来在他人面前的首次,小僧也觉意外。惊扰到了法师,淳一实是愧疚难当!”   当午故作吃惊道:“心摩发作之际现身?如此说来,你刚才为我按抚小腹之际,便触发了你的心魔不成?”   淳一整张脸已呈酱紫之色,一双原本冷咧的双眸此时亦不敢与当午直视,只低声道,“确是如此。”   这几乎变相承认了他因为与当午的身体接触而诱发了心魔,最终导致身体出现了巨大的异样。   看来这淳一和尚还算是老实,并没有一味狡辩。   当午只觉心里一暖。   虽然自己是一个莫名穿越来到这个世界的人,全力接近淳一也主要是因为他就是自己的任务目标。   但是说句实话,从自己像天外飞仙一般砸在他身上那刻起,这个冷峻中透着憨厚、严谨中又满是细心的大和尚淳一,便已经给他留下了怦然心动的印象。   及至知道了对方也是生下来便被人遗弃的孤儿,当午对他的好感便不由自主地加厚了一层。   等到两人在更多接触之下,淳一的行事稳妥,外冷内热,体贴呵护,和他身上独有的男人味道,便更加强烈地给了当午动心和动情的理由。   待到最后阴差阳错,发现差点变成漏网之鱼的淳一便是自己苦寻的神器小攻时,当午才发现,这个神色间有着楚河神韵的古代和尚,竟然已经在不期然间,走进了自己的心房。   相遇以缘,相吸以欲,相亲以情。   很多时候,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离不开男人作为雄性的本能,却又并非只有欲念在作怪。   只能说,情之一物,真真复杂是也。   当午看着面色尴尬、然而身体更加尴尬的淳一,心中泛暖,身体竟也跟着渐渐热了起来。   “那心魔这么厉害,让你身上竟起了这样骇人的变化,我却想知道,你平时被它入侵之际,都是如何消解这魔欲的?”   系统:“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他还是处男僧,自然是靠手……”   当午:“一边呆着去,好好坐你的板凳得了!”   淳一额头上已滚下成串的汗水。   “法师,这…这确是一言难尽,其中种种,料法师听也无益。淳一保证今后精研佛理,克制心魔,不再像现下这般让法师受惊,如何?”   啧啧啧,想这样搪塞过去,不可以!   再说了,不让我受惊?   你又怎知我不想受‘惊’呢!   当午正色:“淳一法师此言差矣,你我皆为佛门弟子,当知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道理。我让你讲那消解心魔的经历,便是想看你是不是仍未找到御魔的佛道。淳一,你我相识虽短,却惺惺相惜,甚是有缘,有些佛门中的秘术,我碧浪今日也不妨说与你听些。”   淳一听他说的玄妙,不由瞪大了双眼。   当午又道:“你可知我今年才二十出头,为何便能名动天下,无人不知,更是在一十三岁便承蒙现世圣上亲召共研佛理?”   淳一低声道,“想是法师天资聪颖,慧根独具之故。”   当午笑了笑,“这话说对了一半,于佛理之上,我确是生具慧根,不过能够真正让我通晓佛门真谛的另一个原因,却是因我曾被一海上仙僧独授过一门四海八荒阳阳欢合大法。”   系统:“噗!”   当午:“你笑啥?”   系统:“四海八荒?你也太能扯了,不过嘛,这淳一和尚似乎对你很上心,你说啥他都很信的样子,啧啧,也不知道是古人傻,还是被你坐大腿坐懵圈了。”   当午见淳一果然一副听得入神的样子,心下窃喜,便趁热打铁。   “那海上仙僧佛法精深、身怀世人不知之玄妙神功,他当时云游天下,四处寻找有佛缘的弟子。那日在兰若寺外偶遇时年八岁的我,便觉我极具天资。后与我倾谈之后,见我于佛法一脉上不走寻常路,颇有自己的一些见解,甚是欢喜。于是他便在寺外盘桓多日,每日里在密处传授他的秘传心法给我,并与我讲经说理,使我大获裨益。”   “三个月后,在他离开馒头寺之日,他又赠了我一部绝密的心经,便是那四海八荒阳阳欢合大法。当时他对我说,此法要待我知人事之日起方可修练,用以抗拒心魔以助佛性,待修练到一定境界,定会帮我打开一扇佛家新的大门。”   淳一低低在口中道,“阳阳欢合,阳阳欢合,”似是在揣摩那四个字的涵意。   当午笑道,“那仙僧当初曾对我说过,这阳阳欢合四字,是源自天竺欢喜佛的密宗,是佛法修习中的不传之秘,亦是佛家‘以肉身度魂灵’的最高境界。便如现时你肉身之上的种种异状,若能参悟这欢合大法,必能袪邪伏魔,让你在佛法上更进一层。”   淳一听得入神,因和当午亲密接触导致的满身情欲已不知不觉中被冲淡,身上那异物亦随之慢慢变化,终至无形。   想不到,碧浪法师只稍稍提及几句这大法的来由,便已有如此功效,想来,这法师弱冠之年名动天下的根源,大概真的如他所说,和这阳阳欢合大法有很大的关联。   “那法师知人事之后,想来已将那大法参悟尽透了吧?”   当午摇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哪里有参透二字,还只是刚刚悟出些皮毛而已。”   看到淳一略带疑惑的目光,当午慢慢从他身上站起,立在一边一株芭蕉之下。   月华似水,绿蜡犹卷,红香正浓,在淳一和尚眼中,此刻立在这花下之人,修眉凤目,冰肌玉骨,比之从前似乎更多了几许神秘,几许诱惑。   “你要知道,那大法名唤欢合,便是要两具阳刚男身同时精修,一阳顶天,吸日月星辰之精华;一阳立地,取水木土石之元髓,双阳共举,八脉齐通,如此,方得此大法暗藏的妙义,也才算参透了这大法的魂魄,这其中道理,你可听懂了?”   淳一稍稍迟疑了片刻,低声道,“法师言语玄妙,淳一愚钝,只听懂了几分,法师的意思是不是说这阳阳欢合大法需要两个男人一起双修才能进益?”   当午微笑着颔首,“你哪里愚钝,我正是此意,这欢合大法,便是两男子双修欢合,才是最有益处!”   淳一点点头,面上竟现出一丝喜色。   “不知大师方才所言才只悟出些皮毛,是不是还未寻到共同欢合双修的男身?”   当午心中暗喜,却叹气道,“可不是这样,那男身既要是佛门弟子,还要是处子之身,更要与我有不期而遇之缘,我之所以这些年四处游历,便也是在苦寻这有缘之人。”   淳一听他对那有缘之人的描摹,似是心有所感,下意识抬起双眸,略略犹豫后,终开口道,“法师……”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太长君,我现在就想知道一件事,你原来到底是画漫画的,还是搞传销的?”   豆瓣君:“他们都是卖嘴皮的,只有我是耍笔杆子的,各位亲,收藏个豆豆的作者专栏好不好,摸摸大!” 第十五章   “法师……”   淳一刚刚开口,对面性空禅师的禅室忽然轻轻发出“吱扭”一声,门开了。   淳一立即收了声,稳住身形,一双眼睛紧紧盯住那半敞开的门口。   当午:“我靠,这个败兴的老秃驴!”   系统:“我去,这个扫兴的丧门星!”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大骂起突然开门的性空和尚来。   性空房门里闪出的正是那个身形瘦弱的黑衣人。   他左右四顾了一番后,回头朝室内点了点头,拧身便上了林间小路,疾行而去。   淳一见性空的房门已然关闭,忙压低声音对当午道,“我要去追踪那黑衣人的行踪,法师还要与我一起前行吗?”   当午咬了咬牙根儿,“你若不嫌辛苦当我是个累赘,我还是那句话,宁愿跟你一起爬山越岭,不愿自己在这提心吊胆!”   淳一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和莫名的惊喜,也不多言,只俯下身去,“如此我背着法师便是,你在我身后,我视野开阔,更能方便追踪一些。”   林深草密,俯在淳一后背上的当午,只觉疾风在耳侧呼呼作响,却听不到淳一奔跑时发出的踩踏之声。想是他使出的是轻功提纵术,双足虽偶尔在地面点过,大多时候却靠一口真气提纵身体保持在滑行的状态。   原来自己‘老公’的身手,果然了得。   一想到老公二字,当午眼前仿佛又出现了淳一方才显露的神器,心里莫名便浮现出一个限制级的画面,登时脸颊发热,连身上都莫名地发起烫来,那搂着淳一的双手,也下意识便紧了紧。   他身上的热度透过薄薄的僧袍迅速传递了过去,疾行中的淳一已然有所感知,右手回转,在当午臀上轻轻拍了两拍。   “法师不用担心,看那人身手,实属一般,如有意外,淳一足可料理,不用劳烦法师在背后帮小僧泼石灰、下绊子、搞偷袭了。”   淳一的声音在疾行中依旧平稳低沉,只是这话,却明显带着一丝开当午玩笑的意味。   这家伙,看着老实严谨,实则细心又聪明,有时还会幽上一默,外加生得俊俏健壮,简直就是做男友的最佳人选。   当午心里得意,却忽然又觉得哪里不对。   当午:“娘娘腔,我感觉有些不对头,大大的不对头。”   系统:“你让人家又背又抱又拍又搂的,爽得很嘛,怎么又忽然感觉不对头了?”   当午:“我问你,你觉得这淳一和尚傻吗?”   系统:“看怎么说呗。”   当午:“啥意思?”   系统:“要是从外表看,这和尚虽不擅言辞,但心思细腻、为人谨慎,颇有谋略,跟傻字半点也不沾边。可是看他跟你在一起时呢,要是两个人有点距离还好,智商还能在线,可一旦让你上了身,两个人抱成一团的功夫,这和尚就不仅仅是傻了,根本就是傻到家了好吗!”   当午:“……”   系统:“怎么,不相信是吗?我告诉你,这叫当事者迷,旁观者清。这么说吧,就你跟他扯得那些谎,什么给佛祖找罗汉真身,什么海外仙僧教你欢合大法,唬唬这庙里头十来岁的小沙弥还行,你说就淳一这混到僧值辈的人物,他怎么就能相信呢?你说他不是傻到家了,那是什么?”   当午:“娘娘腔,其实这一次我是站你的,要不然我也不会问你他傻不傻的问题。不过我又想,毕竟咱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而淳一是个在庙里出生,只读过佛经的古代和尚。咱们觉得不靠谱的、没有逻辑的东西,可能在古人脑子里是合理的或是很神秘的也说不定,你说呢?”   系统:“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他毕竟是个古代人,又笃信佛祖,而你又是得道高僧的身分,他因此信你几分也是对的。不过我觉得最重要的,还是这和尚现在已经被你勾了魂,就等你小手指头一伸,叫一声‘淳一法师咱们一起来双修好吗’,我看他就会乖乖地跑到你床上,来跟你练那阳阳欢合大法啦!”   当午刚要答言,这边淳一的身形忽然在一棵树后停了下来。   不经意间,那黑衣人已经来自一处与蓝若寺有些距离的所在。   当午四下打量了一番,发现此处似是一个极小的村落,隐在一处山坡之上,零散的几处人家,偶有鸡鸣犬吠,更显寥落。   那黑衣人在不远处收住步伐,仍是一副警觉的神态,回头张望了片刻,似是放下心来,来到一座很宽阔的房舍面前,却并未入室,而是在房前一张石几上坐下,顺手将面上的黑巾摘了下来。   当午和淳一的目光霎时间都投射到那张脸上。   当午几乎是用了全身最大的控制力,才让自己没有将那一声“啊”喊了出来。   与此同时,他也听到了淳一重重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摘下黑色面巾之人,哪里是两个人心目中的什么女子,赫然便是一个大概三十岁上下的青年男子。   那人头上带着一顶黑色方巾,露出一张有些苍白的脸。那脸虽然瘦削,却眉清目秀,很有几分俊美。只是从他摘面巾的动作,到坐在石几上姿势,连带脸上不经意的表情,都颇有几分女儿姿态。   难怪在他蒙面之时,从身形上会让人误会是一个女子,没想到,只是一个娘味极重的男人罢了。   当午的目光从那男子的脸上移到淳一身上,才忽然发现,淳一此时的表情十分异样。   当午正疑问间,那黑衣男子的头上忽然闪过一道提示。   “如意,年29,原蓝若寺僧人,三年前因勾引同寺高僧慧心行淫,被其举报,责三百杖,逐出寺门。”   我靠,原来这个出入性空禅房的、真正的娘娘腔,竟然是被蓝若寺开除的淫僧。   他竟然会在被开除三年后还住在蓝若寺附近,并且还会偷偷私会性空那老秃驴,这里面,一定有大大的奸情啊!   当午觉得自己全身的好奇与兴奋都被勾了出来。   一旁的淳一浓眉紧锁,似是在思虑着什么。   想来,这如意他自是熟识的。   那如意坐在石几上片刻,忽又从怀中掏出一物,那物用青绢包裹着,在月光下,竟隐隐从绢丝透出耀眼的光华。   淳一和当午的眼睛刹那间都亮了一下。   虽不知道那绢帕里包的是什么,但单看那光华,便知非是俗物。   难道,竟会是蓝若寺失窃的舍利子?   眼看着如意将那青绢慢慢在手中解开,当午只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手心里也不由自主溢出了汗水。   青绢打开了。   淳一紧张而满是期待的目光一下子便黯淡了,而当午的目光,却大亮了一下。   绢帕上的物事显然不是他们在寻找的圣物舍利子,却是一根翠玉雕成的黄瓜。   当午在平常对古玩玉器并无什么研究,不过那玉黄瓜通体修长,在月光下莹润夺目,青翠欲滴,瓜身之上,除了精美的纹理,竟然还雕有颗颗尖刺和两片椭圆形的叶片,看起来当真是栩栩如生,一看便是极为贵重的宝物。   叫如意的男子显然也是初见这样的宝贝,一副欢喜中又带着贪婪的表情,白晰的手指不住在那细长的瓜身上摩挲着。   显然这是他今晚在性空那里刚刚得到的礼物。   当午心中暗道,送给妖和尚一根如此鲜活的玉黄瓜做礼物,那瘦小枯干的老山羊还是蛮有情趣的嘛。   这如意被寺中驱逐后还在蓝若寺外居住,又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敢偷偷跑到他房间里去偷欢,看来,这老秃驴还真是很有手段,也真是艳福不浅呢。   如意赏玩了半响,心满意足地又将那玉黄瓜包裹起来,抬身进了那房舍之中。未几,室内右侧房室点起了灯烛,从窗纸中透出昏黄的光线来。   当午看了一眼淳一,对方的视线刚巧也投射过来。   两个人没有说话,却很有默契地点了点头,一起轻轻移动身形,慢慢朝那如意和尚的房舍后身潜去。   那房舍右侧后窗的窗户纸经过风吹日晒,已经明显发黄发脆。   淳一伸指沾了些口水,在窗角处点了两点后,两个不大的洞口立即无声无息地出现了。   两个人俯身过去,伸目朝内细瞧。   房间内左边是间小小的卧室,中间是一个入门的小厅,右边则是一个书房的模样。   从外面看这房舍很是宽阔,谁知看里面似乎又小了许多。   那如意和尚此时正从那客厅走向书房,他已脱了黑色夜行衣,上身只穿着件肉衣的小衣,手里还握着那根玉黄瓜。   小衣无袖且极短,露出一截雪白的腰身出来。下面一条同色肉色纱裤,半透半露不说,也是极短,两截白嫩的小腿便也在外面招展。   当午看他穿得这样骚气,走路的姿势更是如风摆杨柳,水舞莲花,实是又妖又荡,不知为何,心里有些紧张,便斜眼瞥了淳一一眼。   淳一竟似心有灵犀一般,悄悄在身下伸了只手过来,悄悄抓住当午的手,轻轻握了一握,旋即又松开了。   当午心里“呯呯呯”地跳起来。   淳一此刻这动作来得让他一时有些摸不到头脑。   既像是提醒他小心偷看,不要东张西望,发出声响。又像是在暗示他不要胡思乱想,自己不会对房间内那妖气的和尚动什么念头。   当午正在满脑子跑马车的功夫,那如意已经走到了书房里,只见他莲步轻移,纤腰紧摆,直直往墙上的书架走去。   当午只当他是要在书架上选一本书来看,哪知如意在书架前略站了站,不知到扣动了什么机括,只听吱呀一声,那书架向旁闪开,后面竟露出一个小小的暗室。   窗外的淳一和当午不由得都瞪大了双眼,却见那如意三两步进了暗室,书架又吱呀一声,合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让豆老师带大家一起读:黄 瓜 大 法 好!   另转发系统对当午的友情提示:   暗室好进易失身,黄瓜好吃菊不稳...... 第十六章   淳一和当午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目光里都透出了一丝兴奋的光。   一个因为犯了淫戒被蓝若寺驱逐的和尚,却还在和下任住持的竞争者保持着不可见人的关系。   看似孤身一人,却住在一个建有秘室的房子,手里还有寻常人难得一见的珍宝。   如此种种,又怎会不令人生疑?   那圣物舍利子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以决定住持人选的宝物,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私匿,然后在关键时刻现身,势必会影响蓝若寺正常的住持人选。   而这样重要的物事,如果真的落在那样人的手里,想来也必定会藏在心腹之人和机密之处。   那么这里,会不会就是舍利子藏身的所在?   淳一和当午都没有说话,两个人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室内寂寂无声,只有书房那盏油灯偶尔发出烛花爆出的声响。   淳一忽然俯下身来。   “法师,你已经跟我足足折腾了大半夜,必是劳乏得紧了,不如小僧先送法师回寺休息,我再回来此处……”   当午不等他说完,便已伸出手摇了摇。   “你不用说了!第一,我答应过你要帮你寻找舍利子,眼下既然有了线索,就一定会陪你一起追查到底。第二,你要先送我回寺自己再回来追查也不可取,因为里面那个家伙明显是个骚浪贱,妖气冲天,万一要勾起你的心魔来,你那异物在这里现了形,那岂不是便宜了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   淳一:“……”   当午看着脸色略带尴尬的淳一,忽地往前一凑,两片薄唇贴到了他的耳垂上,低声道。   “你知道吗,你和我要找的那个欢合大法双修之人非常接近,我已经感受到了你身上那份和我纠缠不清的佛缘……”   当午的声音忽然变得又温柔又蛊惑,能感觉到淳一的耳朵刹那间便胀得通红。   “你知道,要寻找到这个有缘之人该有多么不易,所以你的处子之身万万不可落在他人手里,要留给你和我修炼双修大法而用,我担心的是这个,你懂了吗?”   当午忽然间靠近自己,并温柔地说出这样一番话出来,简直让淳一和尚目瞪口呆。   虽然在碧浪法师说出他一直在寻找有缘之人时,淳一便觉得自己似乎与他要找的人极为吻合。   可是当听到他亲口说出这个答案,并提醒自己的处子之身要留给自己和他修法所用时,淳一还是感觉到有一股火山喷发般的激情瞬间充盈了整个身心。   他虽然沉稳单纯、严谨冷峻,可是他不傻。   他知道,自己对这个从天而降并砸中自己的碧浪法师,不仅喜欢,而且…想上!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看着听完自己表白后满面通红,继而顺脸淌汗的淳一和尚,当午心里忽然有一种发自于心口的暖意流过。   因为虽然对方看似傻愣愣地站在那里,不发一言,可是他一双结实有力的大手,却已经偷偷地伸了过来,抓住了当午纤长的双手,死死地握着,好像再也不舍得放开。   系统:“太长君,我中文学的不好,你们俩现在这情形,是不是就叫狼狈为奸啊”   当午:“我擦!你肯定是故意的死娘娘腔,你给我记住,这不叫狼狈为奸,这叫情!投!意!合!”   房间里忽然传来了几许声响。   两个人急忙稳住身形,又往那窗洞望去。   书架向旁分开,那如意款款地从密室中走了出来,回手在书架某处一拂,机关又重新封闭如故。   他此时身上已没了方才手中的玉雕黄瓜,想是已经将那宝贝在密室中收藏了起来。   让当午和淳一感觉奇怪的是,他进去时明明只穿着一套肉色的小衣短裤,此时竟已套上了一件长衣并穿上了一双皂色便靴,腰间束着常人出行时才会束的腰带,整个人一副要出门的神态。   看这情形,那密室似乎并不仅仅只是一间藏宝库,似乎还别有他用。   如意又仔细看了看书房,确定那机关已恢复平常,便吹熄了油灯,打开反锁的房门,径直走了出去。   淳一和当午在后墙下屏住呼吸,耳听得房前隐隐传来关门上锁的声音,继而,一阵疾行之声后,那如意的身影终于在夜色中消失不见。   当午和淳一悄悄绕到房前,果然,人去房空,门上有锁。   当午看着房门上的大铜锁,眼睛一眨,“大和尚,你闭上眼睛,我变个戏法给你。”   淳一见他一副古怪精灵的神情,虽然不知其意,却只觉面前之人越看越喜,无论做什么都让他心生好感。听他让自己闭眼,便乖乖把眼睛闭上了。   系统:“啧啧啧,还真是妇唱夫随啊。”   当午没时间理他,而是在一边树枝上折下一根坚硬的枝条,取其中又硬又细的一段,在那大铜锁的锁芯处一阵鼓捣。   他这手开锁的绝活是小时候在孤儿院里和一个小哥哥学来的。   那个小哥哥也是个孤儿,在被人送到院里前曾经流浪过一段时间,被人抓到盗窃团伙里,逼着他学会了不少偷盗技能,尤其是用简易工具开锁更是他的拿手绝活。   这古代的铜锁比现代的锁更简单了许多,当午手里的树枝捅了又捅,三下五除二,“咔”地一声后,锁开了。   当午童心忽起,也不让淳一睁眼,而是走过去抓住他的手,“不许睁开,跟我走。”   淳一嘴角动了动,闪过一丝笑意,任那只柔软中不失坚韧的手牵着自己,慢慢前行。   当午拖着淳一慢慢进了那如意的房间。不知道为什么,刚一进入房间的两个人,似乎都同时感觉到了空气里弥漫的一股特殊的香味。   那味道既不是花草之香,也不是胭脂香粉的味道,而是既甜且腻,却又非蜜非糖,极为古怪。   当午抽了抽鼻子,摇了摇头,慢慢牵着淳一向那书房走去。   油灯虽熄,但是月光如水,那书房之内,倒也并不十分晦暗。   两个人走到书架之前,当午一手仍抓着淳一的手,另一只手便在那如意方才开动机关的位置上搜寻着。   半响,淳一忽然低低地开了口。   “找到机关了吗?不如让我试一试。”   当午急忙盯着他看,却见他并未睁开眼睛,依旧是双目紧闭,只是唇角似笑非笑,原来自己这番动作,他还是早已经猜到了。   “好吧,你试就你试,奇怪得很,明明那家伙就在那里按了一下,为啥我就找不到呢。”   他嘴里还在嘟囔着,却看见淳一已经睁开了双眼,目光如电般在书架的一个角落扫视了片刻,右手食中二指齐出,在那角落某处轻轻按下,吱扭一声,那书架果然又向两侧展开,露出中间的那道小门。   两个人互相探询地看了一眼,目光中已经有了答案。   淳一抢在前面,示意当午跟紧在他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闪进了那密室之中。   难怪两人在窗子外偷看时觉得这房子有些不对,明明极为宽敞的房屋,里面却看不出有那样的格局。   原来相当一部分空间,被这密室占据了。   淳一掏出火石打出火,将室内桌上油灯点亮。   哇!   当午差一点便叫出声来。   整个密室完全就是一个修饰得极为精致的卧房。或者说,如果不是知道这房间里住的是一个还俗的和尚,当午一定会猜测这里是一个大姑娘的绣房。   屋子里珠罗锦绣,纱柔帐软,色调上多用粉紫葱绿,更缀满流苏,加上那股愈发浓烈的香气,满室皆春,入眼便觉香艳无比。   靠着墙壁一排木制隔断,上面摆满了奇珍异宝。其中一角的方格内,刚才那根晶莹剔透的碧玉黄瓜赫然在列。   当午看了看其他的宝物,各种古玩玉器、金珠银饰,最多的当是各种女用首饰,钗环坠钏,应有尽有,也不知这和尚是不是真的长了一颗女儿心肠。   当午见淳一在那些宝物中仔细查找着,便知他的心还在那舍利子之上。   他既对那些器物无感,也不知道舍利子是何模样,便移了目光,在室内胡乱张望。   “太长君!你快看这边墙上这些图画,我怎么…看不太懂呢!”   系统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异样,竟莫名有些甜腻又紧张的感觉。   当午的目光移到他说的侧面墙壁之上。   “什么鬼?”   一向画惯了春宫的当午瞬间里只觉面上一热,身体莫名便有些发烫。   那墙上,竟然画满了一幅又一幅的古风春宫。无论是画风还是内容,都已经超出了当午能够想象得到的最大范围。   我的天,自己号称是当代最有名的耽美肉漫大触,可是和这些墙壁上的画面比起来,实在是自愧不如啊。   啧啧啧,这姿势,这动作,这表情、这人数……   最重要的是,乍一看见这些图案之时,因为古人无论男女都是留着长发,当午一时还以为是画的是男女之事,待得细看之下,才发现原来画面的人物中都是男人。   不行,不行了!   当午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那一幅又一幅画面的入侵下沸腾了起来,身体上已经有了无法自抑的反应。   不知道是不是房间中那股香味加重刺激了大脑,一向对这些画面具有免疫能力的当午,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要失去控制了。   这一刻,他脑海里有一个越来越疯狂的念头。   淳一,我要淳一!   系统:“太长君!我跟你请个假,我先出去几分钟,行吗?”   当午:“我靠,你是不是要去撸?连你都受不了,那淳一……”   他一念及此,下意识转过身来。   我的老天! 第十七章   当午的嘴在半空中一下子张得老大。   不知何时,淳一已经检视完了那些架上的珠宝器物,早已转过身来,便立在自己身后。   他的额头上迸出了鼓胀的青筋,铁青色的头皮上,也正有滚烫的汗珠在不断地向下滴落着。   一双向来坚毅冷峻的眼睛此刻却像是两潭沸腾的泉,装满了浓浓的雾气和说不出的热度。   高高的鼻梁下,那张棱角分明的嘴微微半张,大概是唇角有些发干,正不经意地用舌尖在舔砥着。   这个样子的淳一,少了平时的稳重和老成,相反,强壮的身体上却满溢着一个壮年男子被欲望燃起的熊熊烈火。   当午的目光在他结实的胸前略作停顿,便迅速向下望去。   苍天啊大地!佛祖啊上帝!   它……   果然现形了。   “你…你…又动了心魔是吗?”   当午颤抖着问了一句,尽量让自己的目光不去看那在空中晃动的异物。   可是不知为何,凤眼中的余光却又总忍不住要在那物事上看了又看。   没办法,太馋人了。   淳一满面胀红,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法师…淳一卑劣,受这些画面蛊惑,又动了那心魔,如今虽百般抑制,却又无能为力,让法师受惊了…”   他顿了一顿,似是还想说些什么,却犹豫再三,一时间窘迫万分。   当午知道以他的年纪和身体情况,面对这样的画面有如此反应实属寻常。   说真的,要是没有反应,那才叫操蛋呢。   “淳一,我见你这心魔发作起来,似乎一次更比一次凶猛,如此下去,必将折损你辛苦修来的佛家内功,更严重时,甚至会摧残掉你自幼修来的佛性和佛理,那可就回天无力了。”   淳一本已被自己根本无法遮挡掌控的情状弄得焦头烂额,浑身尴尬。   待见到碧浪法师不时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目光瞥向自己那异物,眼下又如此一说,更是又急又愧,冷汗淋漓,冲口而出道。   “法师帮我!淳一实在…实在是无能为力了!老天爷让我生了这样妖孽的物事,偏还要让那心魔来纠缠我,法师,你佛法高深,又习得那欢合大法,看在淳一对你一片赤诚的心意上,救我出这苦海吧!”   对于淳一来说,以他素来沉稳压抑的性格,像方才这番冲动却出自肺腑的话,在平时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可是眼下的情景却不同于寻常,他已经接二连三在碧浪法师面前动了邪念,起了心魔,露了绝不该露的物事,对他来说,世上最羞愧最无耻之事也莫过于如此。   而此刻两个人既不在那香火缭绕的佛堂大殿,耳边又没有僧侣敲打木鱼和诵经之声。有的,只有一间极香艳极妍媚的小小卧房,和墙壁上一幅幅勾人心魂的香艳图画。   所以此时此刻,年二十七的蓝若寺僧值,持重稳健的淳一和尚,面对着眼前凤眼斜飞、一身冰肌玉骨的碧浪法师,终于喊出了那句情、欲难分的“法师帮我!”   当午听到淳一这番矛盾中却又激情难抑的表白,不知怎地,心中竟涌出一阵暖流。   这个天生异禀的和尚,从诞生之日起便入了佛门。从小到大,既无家人的疼爱,又要面对严苛的清律戒律,更加之身上有了那样让他暗暗心惊的异物,这一路走来,不知道在心里面积压了多少郁结不开的愁肠和难解的人欲,都在刚才那声对自己的呼喊中显露出来。   而自己,虽然初始之时只是为了所谓的任务而试图征服他,完全都是欲念在做怪。但是随着一点点的接触,淳一身上那种身为男人独有的魅力,却通过他的言行、他的身体和他不容忽视的神器,彻底让当午沉醉了。   他承认,眼前这个自己甚至不知道哪个朝代的、虚无缥缈般的古代和尚,却像是一个生活在自己身边实实在在的人,已经真正走进了自己的心。   那么,既然自己的心已经接纳了他,下一步要接纳的他的,应该便是自己的身吧。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般痛苦下去,现在,我就教你修那阳阳欢合大法,让你从这苦海中挣脱出去,只是……”   当午忽然间停了下来,心里面莫名酸了酸。   “只是什么,法师?”   听到碧浪法师答应要和自己同修欢合大法的淳一激动莫名,全身上下都兴奋得晃了晃。待听到那句突如其来富有转折意味的‘只是…’淳一皱紧了眉头,不由有些紧张起来。   当午侧过头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努力将脑海里刚刚浮现的一个念头抛出去。   是的,现在这个时候,是自己征服淳一的最佳时刻,也是两个人灵欲相合的最佳时刻。在这个时候,还想那些分离与后世做什么?   且尽今日欢,莫念明朝苦。   当午慢慢走到淳一的身前,大概还有一人距离的时候,却被那物阻到,走不过去了。   他缓缓朝淳一伸出纤长的右手,嘴角现出一抹似笑非笑的旋涡。   淳一看呆了。   这一刻,这个身穿僧袍,修眉凤眼且面带微笑的男子,头顶仿佛有金光万道,恍若真佛现世,又似观音幻像,正款款朝自己伸出那白玉般的素手。   他像被雷击一般浑身颤抖,带着汗水的手掌一把握住那纤长的五指,大概是心猿意马得狠了,身体失去了控制,这一握变成了拉扯,竟一把将当午带进了他的怀里。   刹那间。   四臂相围,六足鼎立,双唇相吸,一醉经年。   朱纱帐里,佛语呢喃嫌梦短;红绡被上,心经织就五更残。   神器天生,凶狠狠一副惊人貌;   幽谷广袤,娇柔柔满面无畏颜。   凤眼如丝,叫一声和尚哥哥,可告奴今夕是何夕;   龙翔浅底,回一句阿弥陀佛,吾只愿此刻到永远。   也不知那时光过去了多久,当午只知道自己一阵阵昏迷,又一阵阵醒来。   耳边似乎传来一个急促地呼唤之声。   系统:“太长君、太长君,快醒醒!”   当午:“好累…咦,你怎么在这里?我靠,你个不要脸的娘娘腔,你一直在这里偷看是不是?啊啊啊啊!”   系统:“很奇怪吗?这是我的工作职责而已,不光是看,还要写工作日记,哎,烦死了,别人完成这个工作最多记个一页半页的,我这足足描述了半个笔记本还没写完整。我就不懂了,两个人都是处男,怎么还能搞出这么多花样,啧啧啧。”   当午:“……”   系统:“我的天,光说这没用的了,差点忘了正事儿。我告诉你,之所以把你叫醒,是因为密室外面要回来人啦!”   当午:“我靠,爽昏头了,差点忘了这是人家的卧室,这可怎么办,外面锁被我撬开了,密室门也开着,我和淳一这是要被人堵被窝了吗,那可要羞死人啦!”   系统:“啧啧,在我面前,你再扮纯洁就没有意思了。告诉你吧,你快叫醒淳一,穿好衣服,外面的锁和密室的门我都已经帮你们关上了,现在来人在密室外,你们快看看怎么应对吧!”   当午:“嘿嘿,这还像是个系统该有的样子,好,我马上叫醒我家淳一。”   系统:“呕……”   淳一大概是人生第一次如此疲乏,平躺在当午身侧,睡得十分香甜。   当午看着他睡中俊美的脸和依旧让人触目惊心的身体,爱怜地轻轻把手指按在他的唇上,轻轻刮蹭了一下。   多年的内功修为让淳一在睡梦中猛地睁开了眼。   眼前的人有如玉佛般端坐面前,眼带慈悲,正用拈花般的手指轻拂自己的嘴角,那奇妙的触感,让淳一刹那间便如痴如狂。   “法师…距我们歇息应该过了有半个时辰吧?”   刚才已经没有招架之功的当午为了保命,曾一脸正色地对淳一提醒,这欢合大法在每次合体后,务必要保证至少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才可以继续下一次,这样才能让功法悟得更加深厚。   当午:“啊?好像是过了…”   淳一:“那我们抓紧时间,继续修炼吧!”   当午:“……”   系统:“……” 第十八章   看着淳一雄姿勃发,又有些跃跃欲试的身体,当午脸色变了又变,手撑着身子在床上连连后退,大概是动的急了,一阵说不出的酸痛从身下袭来,他一下子瘫在了那里。   还要修炼?   淳一啊淳一,你天生长着有异于常人的神器,可是我,我有啥?   我只是中原大地上一朵最普通的野菊花。   而现在,这朵菊花真的已经很惨很惨,你知道吗?   “法师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脸色如此苍白?”   看着瘫坐在床上躲着自己的当午,淳一跪起身,双手去托当午的纤腰。   “没事儿,可能是方才修炼的回合有点多吧。”   尼玛,还问我怎么了?   你他妈说我怎么了?你他妈对我干什么了你不知道?你他妈自己那玩艺儿长啥样你不知道?   当午心里有一百句一千句想抱怨和爆粗的话,却只恨有口说不出来。   看到淳一粗壮的手臂像抓小鸡一样掐住自己的腰身,搂紧,用力,得,又贴上了。   淳一朝圣般用手指一点点摩挲着当午光洁的手臂,低声道。   “法师为了淳一当真辛苦了,不过,这欢合大法不愧为海外仙学,小僧从昨夜与您双修数次之后,只觉通体舒泰、神清气爽,浑身上下像是被观音圣水浴过一般,连脚指头都感觉舒爽到了极致…”   当午:“……”   系统:“噗!”   淳一将当午的身体轻轻推倒,又道,“便是那困扰小僧的心魔,似乎也已经有了改变,不再像从前那样让人烦躁憋闷,而是觉得兴奋激昂,因为小僧知道,前方自是有法师的圣体在等我双修,任是何种魔念,都敌不过法师修行时口中吟诵的欢喜经文…”   系统:“你什么时候吟诵经文了?我就听到你叫得鬼哭狼嚎的。”   当午:“滚!”   当午一个不留神间,发现淳一的身体在同自己低语中悄悄压了过来。   他急忙伸臂挡在他的身前,“淳一,现下不是修炼的时候,我心里忽然有种莫名的警觉,似乎房外有人要回来了。”   淳一微微一愣,抬起身来,下意识向身后那密室的门看了一眼。   密室的门已经关得严实合缝,想来是自己熟睡时碧浪法师关上的,可是他又如何感知室外会有人呢?   虽然心底有着一丝好奇,可是眼前的这位法师可不同于自己以往生命中出现过的任何一个人。   他说出什么样稀奇古怪的话,做出什么样精彩绝伦的动作,办出什么样匪夷所思的事,对现在的淳一来说,都是可以接受的。   因为在他心里,这个从天而降的碧浪法师,既是佛门里的一位圣僧,更是他心中又敬又爱的一尊活佛。   没错,淳一知道,这位用身体和灵魂教会自己双修大法的法师,在自己心底埋下的,绝不仅仅是无比的尊敬,更有一个剥去佛门袈裟后,一个纯真男子对另一个男子炽热的喜爱。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淳一用力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情绪从对当午的迷思中拉扯回来。   “法师既如是说,想必便可能是真的有人回来。事不宜迟,让小僧先服侍法师穿上衣服。”   当午有些惊讶地看了淳一两眼。   两个人都光着身子,怎么忽然间想要伺候自己穿衣了,难道是…日后生情了?   他这边在胡思乱想,那边淳一已经快手快脚为他套上中衣,又为他穿起僧裤来。   那男人雄性十足的大手在他皮肤和衣物间摩擦,让他只觉一阵心旌摇曳。   真是奇怪,按理说两个人已经有了这世上最亲密无间的接触,可自己还是会为了他指尖的轻触而感到颤栗和兴奋。   两个人方方穿戴齐整,还没来得及从床榻下来,隔着密室门,传来房屋大门被推开的声音。   在那声音响起的一瞬,淳一劈空挥出一掌,掌风凌厉,刹那间便已经桌上的油灯熄灭。   密室眨眼间变得漆黑一片,而在墙壁一角,却隐隐从外面透进一丝光亮。   当午有了在寺中沐浴大厅外偷看的经历,知道那里一定设有一个可以偷看到外面的穴孔。   他想到这里,便想慢慢走过去偷看,刚移了半步,又怕自己会发出声音,一时间有些踌蹰,下意识便去抓淳一的身子。   一只大手在黑夜里悄悄扶在了他的腰际,一个几不可闻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法师可是怕黑?有淳一在,一切都不必担心,待我抱着你去那密洞处看一看外面是何许人等。”   当午只觉一颗心又软又甜,那被男人大手扶住的部位像是有电流划过,让他瞬间便想起方才在这密室之中那不可思议的种种亲密。   在所谓的任务里,征服神器小攻并让他为自己心动,正是自己完成任务的第一步。   现在看来,这个任务,自己已经完成了。   可是对于当午来说,他又似乎觉得,自己并没有真的在用一个完成任务的方式去面对眼前的淳一。   即便是为了推进任务的进展,自己确确实实扯了一些谎话出来,可是在自己心里,对这个憨冷和尚的每一次心跳,每一个拥抱,乃至于最后的每一次融合,当午知道,自己都是动了情的。   淳一搂在当午腰上的大手微一用力,便将他合身抱在了胸前,脚步轻移,慢慢来到那密洞之前。   那密室设计得极为精妙,能向外窥视的密洞竟然是一块镶嵌在墙上的水晶镜面。不知道用了什么折射的原理,将室外的画面完整无缺地折射到了镜面之上,一览无余。   刚刚进入书房的两个人在墙壁上投射下一个搂抱在一起的黑影。   在当午和淳一的视线里,只看到一个黑衣人将另一个黑衣人紧紧压在墙上,并在对方的脸上作着亲热的动作。   从背影看,主动亲热的人似乎应该是那个妖媚的如意。而被压在墙上的人,虽然看不见脸,却似乎并不主动,反而在东躲西避着。   主动的身影大概感觉到了身下人的躲闪,停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吗?答应了人家,现在又不理不踩的,你说,你到底喜欢不喜欢人家吗?”   那带着撒娇口吻的男声一出,虽然还只是看到背影,当午和淳一心里也有了数,这人果然便是那个如意。   那被他压在墙上的人正了正身形,抖了抖身上的衣服,咳了一声,“如意,我念你多年来的一片痴情,心中自是感动,否则又怎会破了寺规跟你前来此处?老夫已是花甲之年,不比那青年汉子,满口里会说什么喜欢之类的话语,你只要知道老夫很是看重你便罢了。”   这人的一番话刚刚说完,当午只觉得身后的淳一身上猛地一震,两只紧搂着自己的手臂巨烈地颤抖起来。   那声音略有些苍老,听起来似乎很是熟悉,当午心里一跳,忽地想起那竟是蓝若寺住持德缺法师的声音。   我的天,这个骚狐狸如意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能把蓝若寺里的头头脑脑都给拿下了。   当午轻轻伸出手,在黑暗中找到了淳一的双手,抓住他的手指是,用力握了握。   他理解现在淳一的心情。   自己在系统对德缺法师的提示里,早就知道了他是个没有守寺院清规,犯了淫戒的僧人。   可是毫无疑问,这个德缺法师在淳一和尚的心里,却一定是一位德高望重,人品极佳的有道高僧。   并且,从淳一这样年纪轻轻便能身居高职来看,想来也是深受德缺和尚的器重和常识的。   而眼前这样的情状,看着自己心目中高山仰止般的人和那样狐媚的家伙纠缠在一起,任是谁,大概都会心凉半截,大失所望。   淳一也用力握了握当午的手指。   他的身体虽然还在不可抑制的发抖,却已经明显比初听到德缺声音时冷静了一些。   如意扭动着腰肢走到德缺身前,伸出白嫩的手指在对方下巴上勾了一下。   “住持哥哥,你说得倒是好听,说什么心里看重我,也感动于我的痴情。可是我在寺中这许多年来,成日里有事没事往你的禅房也要去上几次,帮你洗衣弄茶,甚至主动要陪你沐浴更衣,你却都拒绝了我,怎地今日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对着年届六十的德缺喊哥哥,让当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德缺住持眉头微微一皱,便迅速展开,面色不变,捏住如意勾在下巴的手指,叹气道,“你这样冰雪聪明之人,又有何不解。我毕竟身为一寺住持,统领全寺僧人,哪能不遵守寺规戒律。你虽对我有情,可是你行止外露,举动便让人生疑,我虽知你对我心意,却不敢表露出半分,唯有青灯之下,对月思人罢了。”   系统:“真不明白,这老和尚有啥好的?那如意和尚这么风骚,怎么会看上他呢?”   当午:“你知道什么,他能混到一寺的住持,身上肯定有过人的长处。”   系统:“喔,那能比淳一还长吗?”   当午:“……” 第十九章   如意听毕德缺住持这番话,朝他款款一笑,又将身子贴过去,在德缺身上紧紧挨着。   “方丈,你既然觉得有些话说不出口,也罢了。如意自幼丧父,是个没爹疼的,所以向来喜欢成熟稳重的男子,打我进了蓝若寺那日起,便对掌门一见倾心。你今日既然答应了如意前来,如意心下欢喜。你不喜言谈间卿卿我我,咱们可以不说,现下,只要方丈用身体好好疼如意……便是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比他的年纪小了很多,虽是男声,却自带骨子里天然的一份娇嗲。   那句‘用身体好好疼如意’几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像是被抽了丝的锦,扒了皮的鱼,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绵软,更独具几分放荡和妖气,听得密室内的当午都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当午见德缺虽揽着紧靠自己的如意,眉宇间却看不出任何好色贪花之态,相反,在他那双有些衰老的眼神里却似乎隐隐有一丝强行压抑的怒气。   他不知道是自己看花了眼还是什么,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仔细端详。   却见德缺轻咳一声,道,“如意,你当日触犯寺规,被仗惩三百后逐出寺门,我虽无法阻拦,实疼在心里。我只道你被逐出寺后心灰意冷,定会远离这伤心之地,却不料你却找了这样一个寺院周边的所在。我要早知道你在此处居住,必定早过来安慰于你了。”   如意媚眼滴溜溜一转,笑道,“现在知道也不晚,方丈,且不说这许多话了,人家心心念念的,就是能服侍住持,与您同寝同眠,那边厢卧室枕香被暖,咱们快快过去罢!”   如意说话间便用力拉扯德缺的手臂,欲带他行往东侧的卧房。   德缺被他拉扯得动了两步,却又立住身形,道,“且慢,这些日子你都等了,又哪急在这一时半刻。你方才在禅房对我说这里有出自佛门的珍宝,奇货可居,和咱们寺里的圣物舍利子有八分相像,老衲心里着实有几分好奇,你既已答应了让我一观,何不此时就取了出来。”   当午听到这里,心下一动。与此同时,只觉淳一的手指也微微晃了一下。   如意眼里飞快闪过一丝奇怪的光,却避过德缺住持的视线,迅速掩饰住了。   “瞧瞧,这还是一寺之主呢,听到宝贝就亮了眼睛。哎,我如意因为犯了色戒被逐出寺门,可是你们这些佛门长老们贪钱好色,却个个逍遥法外,想想真的不公哎。”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刚才在你房里,我答应让你看宝贝,你也答应让我见识一下那真的圣物,现在你既要看我的宝贝,那舍利子你可曾带来了?”   德缺面色一变,又很快恢复常态。   “你也曾在寺中多年,又岂不知那舍利子的贵重。那圣物从来都是存放在舍利塔内,由僧众日夜看管,即便我是住持,也要按规定才可得见。我虽答应你一睹真容,又哪里是一时三刻便能做到。”   德缺顿了顿,又道,“如意,我已这般年纪,又怎会失信于你,你这样一个妙人,能看上我这风烛残年的老朽,我心中感激,日后一定满足你的要求。现下,还是先看一看你说的宝贝藏于何处吧!”   当午听完他这番话,忍不住将嘴伸到淳一耳边,极轻极轻道,“想不到,你家方丈不仅和这妖僧勾勾搭搭,说话更是谎话连篇,明明舍利子早就丢了,他欺负如意不在寺内,还要骗他一骗,不过就是想看他的宝贝是不是舍利子罢了。”   淳一此时心中滋味,简直不知如何描画是好。   乍一听到住持声音之际,于他而言,简直有如五雷轰顶。   要知道,淳一出生时便被人丢弃于蓝若寺外,是德缺坚持没有将他送往养孤堂,而是收留在寺里,并细心呵护,直至他成人。   一直以来,淳一虽严守着佛门的各项清律戒律,断尘缘,灭人欲,可是在心底里最最隐藏的一个角落,他却无比渴望着凡俗中的那些亲情与爱意。   在他少年之际,便在心底里悄悄形成了一个只有他自己才知晓的念头。   那个在其他僧人眼中高高在上,庄重严谨的德缺住持,却常常在午夜梦回时化身为一个笑着带自己读书玩耍的慈爱父亲。   随着淳一年纪渐长,修习精进,德缺又力排众议,在数年内将他破格提拔数次,让他在年仅二十许的年纪便达到了性空等人的位置。   这一切,早已让德缺在淳一的心里留下了慈父与严师双重的烙印。   这烙印,烙出的是一个佛理精深、大义凛然、怜弱惜贫、不拘一格的佛门高僧,也烙下了一个对自己关爱有加的长辈形象。   然而现在,这形象似乎在如意和尚妖媚的眼神与娇嗲的声音里轰然崩塌了。   难道一个如此庄重沉稳的人,真的会像寺庙大殿中的佛祖宝像一般,褪去层层金粉后,内里也不过是泥塑木雕而已。   淳一的内心像一座岩浆滚滚的火山一样,沉默而焦灼着。   如意听德缺方丈如此说,双唇一抿,慢慢摇了摇头。   “哎,我就知道,这世上的男人啊,不管是老的还是小的,也不管是世人还是和尚,个个都是骗人的行家。想要占你便宜时,你说想要皇帝的金冠他都敢说给你偷来,可真到了较真的当口,又有一百个理由告诉你他现在做不到。我说的对吗,住持?”   德缺方丈的面色变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如意看到了他的面色,又勾唇笑道,“好吧,谁让我如意生来犯贱,偏偏喜欢上你这个老人家呢!也罢,你要看那宝贝,我答应你便是,那宝贝现下便藏在我身上,我只有一个请求,你要与我去那榻上,为我宽衣解带,待到罗衫褪尽之时,自然便会看到那宝贝,怎样,这小小的请求,你总会答应我吧?”   德缺方丈的两道眉毛拧了起来。   当午悄悄俯到淳一耳边,“你觉不觉得这如意和尚的话里有诈,为何我总得他是在用那什么所谓的宝贝做诱饵,千方百计骗住持上他的床呢?”   淳一微微颔首,低低道,“我也心怀疑虑,我识得住持二十余载,在我心中,莫说他不是那贪于男色之辈,平日里,更是视钱财珠宝如无物,可是眼下亲见种种,真令人如堕梦中。”   当午摇摇头,“这倒也未必,你要知道,这世上的人和事,还真不能光看表面。有句话叫经验主义害死人,估计你也没听说过。这句话什么意思呢?嗯嗯,就比如说你吧,你的身体在正常状态下,是不是和其他人也没什么两样?从前洗澡的时候大概也偷摸和别人比过大小吧,是不是看着也就那么回事儿?”   淳一见他低声给自己讲述佛理,知道他虽有些话听起来新鲜怪异,可是大多数时候说的东西却又是极其玄妙。正听得入神,哪知道当午忽然间用到了自己的身体来现身说法,一时间真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当午见他不作声,抿嘴一笑,又道,“可是实际上呢,你那东西现起形来,又哪里是表面看起来的样子,长短变化之大,简直是匪夷所思。所以说,看人呢,绝对不能光看表面,你说对不对?”   淳一被他一番有理有据的话说得在黑暗中红了脸,却又忍不住佩服得连连点头。   “法师说得极是,淳一受教了。人确实不能只看表面,就好像淳一初见法师之际,见您不过这般年纪,谈吐间又多是出离佛门之语,心中难免对您的声名有所疑惑。”   “而接触之后,法师的佛理慧心和对世事的大彻大悟才让淳一心悦诚服。尤其是您在同小僧修炼欢合大法之时,为了帮淳一戒那心魔,彻夜双修,无休无止,用功之深,甚至抓破了小僧后背、喊哑了自己的喉咙都不自知,这份为人的担当与对我的厚爱,当真令小僧感动之至。”   系统:“噗,淳一真相了!太长君,你居然把人家后背都抓破了?也太生猛了点吧!”   当午:“我生猛?靠,你记了大半本的工作记录,谁生猛你还不知道吗?别拿抓破点皮来说事儿好吗,说的好像谁身上没有破的地方一样,我现在走路都分不开腿,你难道还看不出来我哪破了吗?”   系统:“……” 第二十章   当午担心淳一发憨,再说出什么让系统取笑的话来,忙打岔道,“快看那妖孽,又在那发骚了!”   密室外的如意嘴角含春,眉眼融情,一只手伸在中衣内半掩着,吃吃笑道,“法师来呀,这宝贝就在我胸口藏着,你来脱我衣衫,自然得见,告诉你,这宝贝和那舍利子,可不差分毫哦!”   他边说边朝后退,欲引着德缺法师直朝东侧睡房的床榻而去。   德缺听到他提起舍利子三字,眸间精光一闪,大步上前,笑道,“你这小倌,怎地就会看中我这花甲之身,当真是不可理喻,也罢,老衲便替你脱衣解带,又能如何。”   他身形魁伟,从背影看去,肩宽腿长,竟然有一些淳一的影子。   如意见他走近,面露喜色,蜜糖般贴了过去,一手抓过德缺的大手,便往自己身上带去。   当午只听得身边的淳一鼻息渐重,呼吸急促,黑暗中似乎有一股勃发的怒气从他身上放射出来。   只见德缺顺势揽住如意,当真一副要跟他亲热的态势。   眼看着两个人已是身挨身、肉挨肉,干柴遇烈火,却不料忽听得如意“哎呦”一声尖叫。   那声音绝不似他方才那般甜嗲如蜜,而是又急又怕中还带着一丝凶狠。   当午和淳一凝神看去,却见德缺一只手扣住了如意的左臂腕上要穴,另一只手则将他的右臂折在身后,整个人已被德缺牢牢控在身前。   刹那间室中风云突变。   如意身上吃痛,大叫了一声之后,竟然又强挤出一丝笑容,“住持,您这是做甚,难道是想和如意玩什么新花式不成?”   德缺此刻一改方才神态,目露精光,扣住如意脉门的右手微一用力,如意登时便又惨叫起来。   德缺调整身形,背朝墙壁,忽然高声道,“还是出来吧,只派个小倌人来对付我,你这背后大佬当的,倒是安稳得很。”   密室内的当午和淳一听他忽出此言,均是一愣。   却听那卧房处忽然有人“嘿嘿”阴笑了两声,   笑声尚未停歇,却只见那卧房的床榻处忽然又传来一声巨响,轰然间床板及床上织物均向两侧飞起,竟然从床下跳出一个人来。   看到那人面目的一瞬,当午忍不住低声叫道,“果然是性空那老秃驴!”   那东侧卧室之中想来亦如这书房般安有机关密道,出口便是那方绣床之下。   难怪那妖僧如意千方百计要拉德缺法师跟他上床同赴巫山云雨,自是因为他早知道那性空已从室外潜藏至床下守候,一旦德缺真的着了他的媚道,脱光衣物入了巷,哪里还会留意其他,届时必会被他趁机降服。   这如意和那性空之前在禅房内关灯良久,如今想来便是在密谋此事。   只是不知这如意是用何手段,真将德缺住持诳了来。若从字里行间来看,八成是他暗示自己手中有舍利子,让急于寻找圣物的德缺贸然随他前往。   只是,这两人如此设计,诱蓝若寺住持前来,究竟为何呢?   淳一此刻心中亦是各种闪念急转。   当今圣上信佛重道,天下佛门信徒众多,佛家势力亦是极大。   所谓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而今日佛门盛况,不让其专美于前。   蓝若寺数百年基业,根基雄厚,财力在诸多寺庙中更是不可小觑。不只在佛门中极受推崇,便是地方官府权贵,也都另眼相待。   所以这寺内住持一职,当真是炽手可热,在众人眼中,竟丝毫不比当地衙门的知府差到哪里去。   德缺住持年届六十,按寺规今年底便要交出住持之位,退居寺中修行长老。   而全寺上下,对于何人能接任住持一位,早已满城风雨。不过焦点人物,也无非就是性空和淳一两人。   蓝若寺对于住持之人选,历来便是上任住持推举占四分、僧众选举占三分,地方官府推举占三分。   而在这十分之外,还有一个变数便是寺中的圣物舍利子。   按照百年寺规,圣物若不幸丢失,寺中僧众能寻回圣物者,若想争那住持之位,几乎无人可与之敌。   而眼下,寺中形势,德缺住持眼中的接班人无疑是淳一和尚,这便占了四分。   加之寺内僧众选举,淳一至少也可得到半数以上票数,如果没有意外,超过半数五分应无大碍,淳一当选下一任住持一事,虽从未摆上台面,但在众人私下眼中,却可谓是板上订钉一般。   而性空为人,向来阴险骄纵,自恃有官方背景,那地方官府推举的三分是手到擒来。   近年里他仗着手中钱帑丰厚,多用钱物收买寺中人心,也有了几分自己的力量,但是若和淳一竞争起来,终还是差了现任住持手中那宝贵的四分。   而近日寺中先是舍利子失窃,今日性空又让这如意将住持诱来,难道便是要大耍阴招,将住持拉下马,折损他那手里的四分不成?   淳一心中思虑,一双虎目却牢牢盯着密室外的洞静。那性空与如意若要贸然生变,自己便会第一时间冲了出去,保护住持要紧。   性空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慢慢走到德缺的面前,一双山羊眼闪露凶光。   “到底是蓝若寺第三十八代掌门,师兄的内功心法,修行果然精深,毫无征兆之下,竟也能察觉到我身藏于此,佩服,佩服之至!”   德缺冷笑一声,道,“师弟,不是师兄的修行有多深,主要是你这偷鸡摸狗钻床板的本事,多年来没有什么长进,哼哼,这些年来,你以为你那些污七八糟的丑事,包括你和如意的奸情,真当我一无所知吗?”   性空冷笑道,“师兄不要信口喷人,我性空这些年来,跟着你这佛门高人,念的是修身经,拜的是修身佛,若说我有什么污糟之事,嘿嘿,想来也是跟着师兄你学来的呢。”   德缺面色微微一变,却又快速恢复平常,低头看了一眼正在挣扎的如意,正色道。   “老衲没闲情与你做这口舌之争,我只问你,这如意被逐出寺后,还在这里与你暗通款曲,奸情不断,倒也罢了,为何今日要让他出马,假说他手中有酷似舍利子的珍宝,诳我前来,而你潜于暗处,伺机偷袭,究竟意欲何为?你真以为搬走了我这块绊脚石,便能稳操胜券,做新一任住持吗?”   性空慢慢向前逼近两步,目光中似乎带着一丝寒意,“师兄,既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我也不怕你恼。”   他忽然冷哼一声,朝地下狠狠吐了一口口水出来。   “没错儿,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偏要拿下这住持之位不可。师兄,我虽是半路出家,可是跟你在这蓝若寺也已一同厮混了二十余年,不论对你还是对这寺庙,老夫自认也是做得仁至义尽。论资历,论年纪,你卸任后,怎么也该是我来接任,也算是你对得起我这个老兄弟一场。”   “可是你却完全不顾这些年的情意,也不顾我多方托来的各种关系,一意孤行,偏要让那乳臭未干的淳一小子做这住持之位,你说,我能不能咽下这口气,能不能心服口服?”   德缺一边用力制住不住想要挣脱的如意,一边摇了摇头,叹了一口长气。   “师弟,常言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只对你说一句,你虽入寺数十载,可是何曾真正动过半点佛心,修过一丝佛性?要知道,并不是剔了光头,披了袈裟就会立地成佛。你本质上,不过就是一追名逐利之人,更何况私下里贪财好色,烂事做尽,我又怎会置淳一那样心无旁鹜,一心向佛之辈不理,而违心让你这污浊之人上位呢?”   听到德缺住持这番话,当午不由暗暗点了点头,将双唇贴在淳一耳边,柔声道,“住持夸你一心向佛呢。”   淳一“嗯”了一声,轻轻转过头来,也将双唇贴在当午耳边,低声道,“可是小僧现下…现下一心只想与法师双修…”   当午:“……”   系统:“完了,这和尚跟你搞上瘾了!”   性空听完德缺这番义正言辞的话后,先是沉默片刻,忽然仰天大笑起来。   他笑得突然,把德缺、如意乃至密室中的两人都吓了一跳。   半晌,性空勉强收住嘴角的笑意,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德缺的脸。   当午不由自主地便随着他的目光也把视线落在德缺住持的脸上。   虽然之前有过一面之缘,可那时当午正一门心思想着要去偷看和尚们洗澡,根本没有注意过那个快六十岁的老和尚长什么样子。   可是现在仔细看去,他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丝疑惑。在德缺那张坚毅沧桑的脸上,竟然似乎有几分莫名的亲切之感。   真是奇了怪了,这张脸,像谁呢? 第二十一章   忽然之间,当午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得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还没等他有进一步的反应,室外的性空已经用手指着如意那张俏脸冷笑着开了口。   “师兄,你现在已经知道,这个如意,他从小便死了爹,长大后便偷偷喜欢那些年纪和他爹相仿的男人,所以你,他的方丈大师,一直便是他心中的一份痴念。”   “我说这个,不是拿他恶心你,而是想让你知道,这世上没爹疼没妈养的孩子很多很多,便是在咱们蓝若寺里,也多得很,并不是只有你那个偏爱的宝贝儿子,才是这蓝若寺中唯一的孤儿!”   性空的话音刚落,室外的德缺住持浑身明显哆嗦了一下,身体也向前踉跄了半步,才勉强站稳。   而密室内的当午,也在同一时刻发现身边的淳一紧张得绷紧了全身的肌肉。   没错儿,他刚才在看德缺法师那张脸的时候,便忽然发现了一个让自己惊恐的答案。   在淳一那张俊美冷漠的脸上,如果细细看来,确实可以找到德缺住持的一些影子。   虽然他们并不是那种极其相似的容貌,可是有些人体基因中特殊的部分,却是无论如何,也抹不掉的。   这让当午莫名想到自己左臀尖上的那粒独一无二的胭脂粒,更让他回想起淳一右臀里侧的一块朱砂记。   当午下意识朝黑暗中淳一的背影望去。   他知道,在他被僧袍包裹住的坚实臀部上,那块朱砂记像一滴殷红的血痕般在皮肤上存在着。   在他们双修至忘我之境时,双方曾互相抚摸着对方的胭脂粒与朱砂记,久久不舍放手。   记得淳一曾经懵懂而又痴迷地问过自己,“法师,这样身体交融的双修,是不是一生一世,只应与同一个人来修行?”   在自己并未给他明确答复的时候,当午记得其时淳一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我只知道在这一世里,我淳一是不会再与第二人行此事、动此情了。淳一更愿法师身上这颗胭脂粒,此生只入我一人这眼,再无第二人得见。”   现在想来,这聪明灵慧的大和尚,虽然带着三分懵懂和自己双修欢合大法,其实在他心中,早已有七分明白,知道自己和他所为,顶着修炼的名头,其实正是尘世爱侣间所做的欢好之事。   只不过,正如系统所说。   当他在跟自己发生肌肤之亲时,一半是意乱情迷,一半是装傻充愣罢了。   而这个心底聪慧,偏会在关键时刻装傻的家伙,现在,却似乎真的懵了。   因为性空和尚的那番话,这室内的几个人听起来,似乎已经有些昭然若揭。   蓝若寺中的孤儿,德缺住持偏爱的对象,还有谁,只有淳一!   可是为何性空会称其为德缺住持的儿子,当真是让人惊讶无比。   当午紧紧地抓住淳一不住颤抖的右手,才发现这个男人的掌心里已经渗出了大颗的汗珠。   德缺面上变色,口气却依旧强硬道,“你胡说些什么,我自幼出家入蓝若寺为僧,哪里有什么儿子,我又偏爱过谁?你不要见我对淳一器重有加,心生妒恨,便将那污水泼将于我二人身上,试问,你又有何证据?”   性空发出一声冷笑,“师兄啊师兄,你真是枉修了半世的佛理,怎么忘了那句老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我且问你,每年清明时节,你总会找出各种借口,一人单独出寺,西行二百余里,到那妙香镇上,在那李家老宅的门前院后,盘桓良久,却是为何?”   “之后,你又要添买纸钱香烛,到那镇子西侧的盼儿山上,李氏祖茔之位,躲躲闪闪,避开李氏宗亲,在一座李氏女子的枯坟上祭奠一番,洒下几滴老泪。你无家无业、自幼出家,与那李氏又非亲戚,这样祭拜亡妻般的举动,却是为何?”   德缺听他一说出这些话来,脸色已变得有如白纸一般,握着如意手腕的手指下意识用力,弄得他啊啊直叫。   性空见他这般模样,心中暗爽,又冷笑道,“你心里肯定是在骂我这许多年来暗中跟踪于你,知道了你的底细。没错儿,你爱骂便骂,也掩盖不了你年轻时不守戒律,勾引李家少女,最后那女子生产时身亡,只剩下那个野种,你又将他故意带至寺外,收养到庙里的事实。”   “师兄,不要怪我在背后将你一军,实在是你不讲兄弟情份,对这淳一和尚又好的过了,千方百计要推他做住持,师弟我不可能不多想想这里面的蹊跷之处,嘿嘿,谁让你们爷俩儿都生得俊俏,我这男女通吃之人在无意中多盯了几眼,才发现你们俩长得如此相像呢,哈哈哈哈!”   当午只觉手中淳一的手指握得咔咔直响,想是又急又恼又惊又气,被性空这些话彻底震到了。   而密室之外,听到性空如此揭开自己私密的德缺,面色更是一片铁青。   当午见他神色中一片死寂之感,似乎被性空一下子击中要害后,全身都失了力气。   正当此时,那如意和尚大概也察觉到了德缺的失神,忽地挣开他的一只手,便向前冲,直往性空身上逃去。   刹那间人影恍惚,性空只见如意似乎逃开了德缺的束缚,朝自己扑来,便伸臂相迎。   哪知德缺住持看似失神,实则却是一番做作。   他有意让如意挣脱自己,待他急匆匆全身扑向性空的刹那,德缺身形如电,仿佛影子般随着如意的身子也急奔至性空身前。   他虽已六旬之人,但常年习武,修行又深,这一下偷袭又完全出乎了性空的意料。   待到性空发现如意的身影后还有德缺的身体时,已来不及躲闪,只听他“啊”地一声惨叫,手捂着胸口后退几步,猛地跌坐在地上。   胸口处赫然插着一把极短极细却又极其锋利的匕首,已深至没柄。   这几下有如电光闪过,室内室外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目瞪口呆。   如意哪成想自以为逃离了德缺的掌控,却不料不过瞬间的功夫,自己的所作所为竟然变相成了对方一刀致敌的帮手。   他猛地扑到性空的身前,看着他胸前兀自汩汩流血的刀口,双眼登时便滚出泪来。   性空转瞬间已是气若游丝,命垂一线。   待见到如意在自己面前一副悲伤欲绝之态,便慢慢抬起干枯的手臂,在他脸上轻轻抚摸,又强挤出声音道。   “莫哭了,我…我机关算尽,没想到还是败在师兄手下,也是…也是天意不该他绝。我虽逼迫你做过许多不堪之事,但你心里清楚,你始终是我的心尖之人,我这一生最爱珍宝金银,都密藏在你处,你自是知道在我心中的位置……”   性空又勉力抬起头来,“师兄,事已至此,我亦无话可说,只望你看在多年来我替你保守秘密的份儿上,饶如意一条性命,让他远走他乡,再也不来扰你便是,师兄…求你….”   他说到最后一句上,已是咳血不止,眼见便是油尽灯枯了。   如意起初还晃着他的身体,哭叫不止。待到后来,却慢慢住了哭叫,伸出手去帮性空擦嘴边的血痕。此情此景下,才可见这两人竟然真的有情。   德缺此时已恢复了平日的面色,又变成威严冷静之态。   性空之言,如意之举,他看在眼中,却完全置之不理。   忽然间,只见如意猛地伸出手去,将性空胸前那把匕首用力一拔,刹时间鲜血四溅,喷涌而出,性空大叫一声,彻底气绝身亡。   如意看着他气绝的脸,伸手在他怀中掏了半响,伸出来时,手中灿然一道莹光,竟然便是那圣物舍利子。   他站起身,朝德缺晃了晃手中的匕首和舍利子,凄然笑道,“方丈,你虽然也偷了女人,生了儿子,可惜你这一世,和性空一样,真正贪图的,只有权势,没有真情,罢了罢了,这世界再无我留恋之处,什么珍宝,什么圣物,让它们都永无出头之日吧!性空,如意来陪你了!”   他大叫声中,一边将舍利子塞入自己的嘴巴,一边已将手中那匕首猛地插进了自己的胸膛,一头栽倒在性空身畔。   德缺见他忽然自裁,更是在自杀前吞下舍利子,大惊失色,猛地扑了过去,便欲在他口中将那舍利子抠出来。   却不料他身子刚刚俯过来,那看似已一动不动的如意忽地抬起右手,竟然将插在胸口的匕首拔出,猛地刺进德缺的心窝之处。   这一下他是最后设计好的拼死一击,攒尽了全身最后一丝气力,既快又狠,匕首瞬间便连根没入。   德缺望着插进自己心窝的匕首,一时间竟有些不敢相信,却终于跌坐在地上,正压在性空与如意的尸身之上,双眼至死未闭。   从如意在德缺手中挣脱,到德缺借势刺杀性空,再到如意拔刀自杀,及至最后德缺被如意诱杀,这三人连环套般的相继而亡事实上也就发生在片刻之间。   以至于密室内的当午和淳一直至如意最后再次拔刀伤人,才彻底反应过来,却早已经晚了。   看着德缺的尸身最后倒在那二人身上,当午只觉手中淳一的手指在瞬间变得冰凉。   半响,淳一忽然在黑暗中大喝一声,声调悲凉可怖,震得当午的耳膜轰轰作响。   当午明白,从被揭开真相的那一刹,再到德缺转瞬身亡的现在,淳一受到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良久,黑暗中有一双手慢慢伸出,颤抖着将当午紧紧抱在怀里。   当午没有丝毫的犹豫,也同样紧紧抱紧了他。   距蓝若寺大概几里路的一条山道上,当午叫住了淳一。   “你再回头看一看蓝若寺吧,这一去,山高水远的,说不准,就再也看不到了。”   淳一收住了身形,一袭寻常的青布衫下,宽阔的后背似乎削瘦了一点。   他似乎想要转过身,却不知为何,缓缓摇了摇头,终是没有转过身来。   当午叹了口气,“好吧,不看就不看,既然说好了不当和尚,这和尚庙,不看也罢。”   在刚刚过去的七日里,淳一似乎很快便恢复到了他往昔的模样,沉稳多智,冷淡庄重。   召集僧众,上报官府,处理后事,每一件,淳一都处理得井井有条,有板有眼。   对内对外,他交待给大家的结果都是一个。就是德缺住持曾经暗示自己,舍利子的丢失应是内外勾结作案,并怀疑可能是性空所为。   而眼下这结局,想来定是德缺住持发现了性空勾结如意的真相,为追查舍利子,追踪二人至如意的住处,被其二人发现,在争斗中最终三人都受伤而死。   这样的一个交待,保全了德缺的生前荣光,也得以让他的骨灰顺利进入寺内的最高级灵塔。   当僧众一致推选淳一为下任住持时,他却没有一点犹豫的拒绝了。   他脱去僧衣,将从如意口中寻回的舍利子交还寺内几位高僧,让他们另行推选适合的人选,而他自己,则只留下一句“从今日起,世上再无淳一和尚,只多了一个红尘中的寻常男子,我与佛门,原是有缘无份”。   不论众人如何苦劝,淳一都摇头不理,定要还俗 ,大家无可奈何这下,也只得罢了。   只有当午一人,虽然在这些日子里每天都陪在淳一左右,帮他料理一应后事,却从来没有就他忽然决定还俗一事,提起过一字。   直到这日德缺的‘头七’事毕,两人终于将寺内一切了结,背上行囊,离了兰若寺,直奔性空提及的妙香镇而去。   淳一与当午商议过,他想在自己出生的地方,择一处远离喧嚣的乡村,平静地生活下去。因为那里,是他多少年梦里苦苦寻觅的根。   去向已定,淳一却看着当午,几番欲言又止。   当午知道,他舍不得与自己分开,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好吧,任务才完成一半,自己到现在也没有怀上的迹象,你不舍得我,我也不舍得你呀!   当午:“我四海云游惯了,现下也不知道要去往哪里,不如便先陪你一程可好?”   淳一双眸中顿时精光四射,双臂一伸,把当午抱在怀里转了一圈。   “法师此话当真?说了可不许反悔!”   当午头一次发现,原来沉稳的淳一在狂喜之际,也有着如同青葱少年般喜形于色。   一路行来,淳一见当午仍是一身僧袍,自己却是俗世打扮,倒先忍不住问了他一句。   “法师,我做这还俗之举,众人皆惊,为何你…却似完全不放在心上一般?”   当午横了他一眼,“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佛前吃长素,背后偷香油。这样浅显的道理,还用我再给你讲讲吗?”   “淳一,我知道这次在你父亲和性空的身上,你悟出了一些东西。没错,心有慈悲,你便是佛;心存恶念,佛亦是魔。你在佛门清修苦渡也好,在世间行善积德也罢,只要你勿存害人之念,佛性自然便会常留在心中,所以蓝若寺也好,馒头庵也罢,不过都是人们自己修缮出的幻像,你身在此处,还是在红尘这中,其实并无区别。”   系统:“说的太棒了,鼓掌!”   淳一站在路边,默不作声地足足看了当午半晌。   当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听傻啦?”   淳一猛地抓住了他的手,在掌心中牢牢握住。   “法师,不知为何,这几日忙碌之中,虽不能时时与你相守,我却常常想起那日你忽然从天而降砸在小僧身上的情形….法师,我说给你听,你不要笑我。我淳一活了二十七载的光阴,可是开心的日子算起来,似乎都没有这短短的几天来得多,法师可知这是为何?”   当午“嗤”地笑了一声,把唇瓣贴到他的耳边,“这还用问,那时候你一直都是处男之身,天天憋得难受,这几天你才开了荤,尝到了甜头,能不开心吗!”   淳一:“……”   淳一被他耳边的热气与身上的体香弄得神魂颠倒,咬了咬牙根儿,将当午的手指用力握了握,“那我正好有一事着急要问你,我已经还俗为常人,可那阳阳交合大法却是佛门的不传不秘,这样情形之下,我与法师还能一起双修吗?”   当午见他脸上明显带着担心之意,便故作正色道,“我佛慈悲!是佛是俗,皆是虚妄,只要你心魔一日未除,小僧便不会抛下你不管。你若感觉心魔入体,想要修炼克制,便尽管说与我听,小僧随时奉陪,你千万不要不好意思。”   淳一抓着当午的手指借势向下拂去:“有法师这话,淳一便放心了,只是你看,现下我这身体便已觉心魔入体,那异物亦在蠢蠢欲动,实难压制,法师你说该如何是好?”   当午:“……”   系统:“太长君,友情提示一下,前方三十米外,有一个山洞….” 第二十二章   二人自打那日在如意的密室中彻夜双修之后,数日内忙于处理诸多事务,再未有机会单独相处。   对他二人来说,那夜之前,都是处男之身,按说并无过多经验。   可是一个是画了多年肉&漫的大触,一个拥有天赋异禀的神器,那夜修行伊始,双方都展示出有异常人的功力出来。   当午在事后和系统抱怨,明明淳一是个纯的不能再纯的处男僧,可是怎么就像无师自通一样,上天入地换花样,可快可慢玩节奏,简直像个身经百战的花和尚。   系统却笑他是‘乌鸦落在猪身上,看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更黑!’   用系统的话说,“次元长老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你绝逼是最适合完成这个任务的人选,并且没有之一。”   因为无论是吸纳包容淳一骇人的神器,还是配合他勇猛到彻夜无休的持久,当午都表现得更加不像一个此中的新人。   再次引用系统的话来说就是:“好多真正的新人要靠先看片来学习经验,可是你的表现,明明比片里那些老师还要熟练得多好吗!”   靠,这句话,当午竟无言以对。   谁让自己,竟然没觉得那神器有多可怕,还他妈的迷上了那一步到胃的感受呢!   只能说,这阳阳交合双修大法原本是自己瞎扯出来的,可是最后,竟然真的修出了火花。   阿弥陀佛!   而眼下,两个初尝禁果后的男人,在山路之上,于你言我语之中,竟然在光天化日这下撩出了心魔。   当午看着淳一双眸中浓烈的欲火和耳边越来越重的喘息,咬咬牙道,“你这心魔来得既如此凶残,若不修法相抗,恐对你身体无益,那边不远处似乎有一山洞,你我快快去往那里运功修行吧!”   淳一早已等得浑身的肌肉和器官要炸裂一般。待听得当午指路前方的山洞,心中狂喜,运气提身,几个腾挪间便已来到那常人难以留意的一处洞穴之前。   他心思缜密,即便已是满身的火苗滋滋作响,却还是先将当午置身在洞外,自己打了火石,先进洞检验了一番,确保安全之后,自己先将外面的衣衫脱了,铺设整齐,才又将当午抱进洞去。   当午进得洞来,却见那石洞仿佛天生一个幽会之所,地面平整,三面皆是石壁,洞口处衰草丛生,遮挡了外面的光线,果然是一个双修交合的最佳之所。   淳一慢慢走近当午的身前,深深凝视了他半晌,目光中有火般的灼热,又有一种异样的尊崇。   他像是一个服侍大法师的小沙弥一般,一丝不苟又温柔细心地为当午一件件脱去身上的僧袍。   正是:   金猴怒举千钧棒,   菊残犹有傲霜枝。   碧浪滔天深无底,   一柱擎天挺且直。   日久始知情如火,   夜深才觉满床湿。   阳阳相合恩爱久,   正是珠胎暗投时。   那洞中的时间过得飞快,待到淳一扶着一步三晃的当午走出洞口,才发现进洞时是艳阳高照,出洞时已是月挂中天。   二人在路上走走停停,时不时便要钻个山洞,明明三五日的行程,倒让他俩走了将近半月有余。   这一日,一路上外八字越来越严重的的当午终于看到了嵌着‘妙香镇’三个大字的老旧牌楼。   那古镇一派江南风光,小桥流水,白墙黛瓦,颇有几分富庶繁华之像。   镇上几条主街,交织着无数条细巷,到处都扯着酒旗,不少店铺门前都立着“本地特色,红烧蹄膀”的牌子,显然这道菜品乃是当地的一道名菜。   当午登时便迈不开腿,站在一家门面最大的酒肆门面,看着那牌子上的蹄膀二字,几欲流出口水。   这倒也不能怪他。   在现实世界里,当午本来就是无肉不欢之辈,哪一餐要是离了肉,都会感觉人生像缺了点什么。   而自打穿越到这个世界,混迹在和尚庙里,每日里不是豆腐,就是白菜,不是木耳,就是黄瓜。   真是够了!   虽然说在后期当午确实迷上了一根千变万化的大黄瓜,可是拜托,精神上的愉悦永远也代替不了口舌的享受好吗!   淳一见他忽然间停在了洒肆的门前,一副小孩子看见好吃的耍赖不走的样子,不禁笑了笑,轻轻拍了他后身一下,“走,带你下馆子去!”   当午喜出望外,几步便率先窜进了店里。   店小二看见一僧一俗两个俊逸的光头男子进来,一时间脑子有点短路,不知道是该给他们介绍什么吃的才好。   淳一择了靠窗的位置,小心地将包裹中一个软垫子垫在椅子上,示意当午坐到那边。   当午瞥了他一眼,心下感动于他的细心和体贴。可是屁股刚一沾到椅子上,虽有软垫子隔着,却还是疼得他龇牙咧嘴,终于忍不住狠狠地小声臭骂了淳一几句。   淳一见他一脸狼狈的样子,却丝毫不动声色。只让小二将特色的烧蹄膀来上一只,再多上一点店里其他拿手的荤菜,最后,自己却仍是叫了一客只用素油的斋饭。   小二虽看不懂这二位到底是何身份,见他们点了荤腥,便又向他们推荐店中自家酿的梨花白,淳一却一口拒绝了。   当午好奇道,“你已经还了俗,为何还不敢喝酒吃肉?”   淳一低声道,“我终究茹素了二十七载,一时之间,要改了这个习惯,还当真过不了心里那一关。我想,还是留待日后慢慢去适应才好。你不用理会我,一会菜饭上来,你只管吃,我到另一张桌上用饭便是。”   当午气他迂腐,嘴角一撇,道,“吃点肉心里就过不了关了?那你天天逼人家修练时又吃的那么欢是怎么回事?难道我身上的肉就不是肉了?”   淳一:“……”   系统:“噗!”   店小二先端上来了淳一的斋饭,他正被当午说得满脸胀红,急忙借势跑到隔壁桌上去了。   当午正感无趣,刚想跟系统闲聊几句,小二那边已经用食盒端了几样菜品上来,有鸡有鱼,当中,便是一只香气扑鼻的特大号红烧蹄膀。   当午只觉口水便要流下来一般,急忙撸起袖子,便要先撕一块带皮的大肉下来解馋。   哪知道手刚伸到蹄膀上面,方才还觉得让人垂涎欲滴的味道却像是忽然间变了一样,冲到他的鼻子里,只感觉一股说不出的酸腐、油腻和恶心,倒像是碰到了过期的食物一般。   他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便用力摇了摇头,重新深吸了口气。   “呕……”   好家伙,这深呼吸不做还好,做完之后,当午只觉那股恶心的感觉一下子变得更厉害了,简直就像是闻到了这世上最难闻的气味一般。   他把面前的蹄膀盘子往前一推,捏着鼻子,勉强将那股恶心压下去一些。   “小二,你给我过来,看看你家的东西,这是哪天的剩货,都什么味儿了,还敢往上端!”   一边的淳一急忙放下手中的碗筷,走了过来。   他身强体壮,又面色冷峻,店小二看着便不由有些害怕,颤声道,“客官想是误会了,我家这蹄膀是抢手货,天天都卖得精光,哪里会是剩下的东西,这明明是早上才出锅的新货,客官再好好品鉴一下!”   当午见他面色不像在说谎,心中奇怪,便低头在桌上所有菜品上都嗅了嗅。   “呕!”   不论是鸡是鱼,所有的菜闻起来都让他说不出的恶心。   这一次当午干呕得更加严重,眼角都渗出泪来。   淳一眉头紧皱,想了想,抬身走到自己桌边,将自己方才吃的白菜豆腐端了过来。   “法师,这斋饭淳一已经吃过,没有问题,你闻闻看,是否也有异味?”   当午勉强伸头嗅了一下,急忙挥手,“快端走,这个…呕…闻着更恶心!”   店小二像是找到了救星,急忙朝淳一作揖道:“这位爷,您看到了吧,不是我们店里菜的事儿,我觉得倒像是这位僧爷身上生了毛病,闻什么都不大对劲儿吧?”   淳一微微点了点头。   的确,自己方才吃的斋饭味道虽然普通,却绝对干净新鲜,可是看当午的表现,却像是闻到了什么难闻的异味,说不定,真是他生病了呢?   他一边从袖中掏出一方干净的手帕,为当午轻轻擦了擦额头因为不断干呕而迸出的汗珠,柔声道,“我瞧这饭菜应该无事,倒怕是你身体生了毛病,咱们赶紧寻家医馆,找个好大夫,跟他说说你身上哪里感觉不适,你看可好?”   当午好不容易止住了干呕,一把抢过淳一手中的帕子,一边擦汗一边撅着嘴道,“真是邪了门了,好好的,忽然间便闻什么都感觉恶心。不过淳一,就是找到医馆,大夫要问我身上有哪里不适的话,我可要不要实话实说呢?”   淳一奇道,“这话怪了,大夫看病讲究望闻切问,问你身上不适之处,也是为了诊治病情,你若不说实话,他可如何作出判断呢?”   当午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声道,“那我现在屁股疼、走路外八字、坐不住板凳算不算身体不适?要不要跟他说?”   淳一:“……” 第二十三章   淳一结了饭帐。   两个人出店时,当午望着桌子上一口没动的大蹄膀,百感交集。   说打包吧,自己看着还是感觉恶心;直接走吧,这多日里没有吃过肉的心还真是有点舍不得。   出了店门,淳一便开始四处打听,寻找镇上哪里有大些的医馆。   当午正迈着外八字的双脚东张西望,耳边忽然传来系统的声音。   “咦?你们俩怎么吃得这么快?我看淳一帮你点了那么多大鱼大肉,估计你要吃很久,就多休息了一会儿,没想到你们俩吃得比我还快。”   当午:“呜呜呜,能不快吗,老子连个肉渣都没有吃到好吗!”   系统:“咦,这是为什么?你不是馋得差点把淳一那里的肉都咬下去了吗?”   当午:“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看见那些鱼肉馋得不得了,可是端到面前,刚闻了一下就把我恶心到了…呕…一想起来都感觉胃里泛酸,难受死了,这不,淳一正带我去找医馆看大夫呢。”   系统:“啊………”   一向温柔的系统忽然发出一声大叫。   当午:“我靠,你叫什么鬼啊,吓了我一跳,幸好我是个男人,这要是个孕妇,还不被你当场吓流产啊!”   系统:“哈哈哈哈!亲爱的太长君,我现在需要告诉你的是,以我多年的职业经历来判断,你现在还真的就是一个……孕妇啦!”   当午:“……”   当午感觉自己的大脑似乎短暂的失去了一会意识,继而忽然反应了过来。   “啊啊啊啊!这是真的吗?我靠,你还别说,刚才的感觉和电视剧里那些怀孕的女人还真的挺像,我的天啦,不就是在路上钻了几个山洞吗,就真的怀上了?”   系统:“切,你还好意思说,你咋不说你和淳一钻一回山洞就是一整天不出来呢!越是半夜越是修练得哭爹喊娘的,我除了作工作记录还要帮你们看洞口,容易吗我。”   当午:“好好好,你是最棒哒!不过你先告诉我一件事好不好,就是…就是我怀上了孩子后,还可不可以继续双修啊?”   系统:“……”   系统:“按说以男生的体质和你们交合的体位,是完全不会影响你们俩修行的,当然最后要生的时候,肚子太大,估计就不太方便了。说真的,太长君,我私以为你现在最应该想知道的应该是另外一件事。”   当午:“还有什么事比双修更重要吗?”   系统:“擦!你就从来也没考虑或者说担心过孩子从哪里生出来之类的问题吗?”   当午:“这有什么好担心的,难道不是在哪里进就从哪里出吗?”   系统:“……好吧,你赢了!”   听说当午已经确定自己没有大碍,无需再去医馆的时候,淳一有些疑惑地上下打量了他半晌,提醒他还是要小心一点,如果不舒服,马上告诉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当知道自己的身体里真的存在了一个鲜活的生命,而那生命是由淳一和自己创造出的时候,当午看着淳一关心自己的眼神,英俊冷傲的面孔,便更加觉得自己真正喜欢上了这个男人。   可是,这个憨厚冷峻的男人,却只是自己任务中的一个过客,是注定要和自己分别的人,这样的任务,开始时或许充满了新奇和欲望的驱使,可是随着两个人越来越亲密的交往,当午开始觉得自己越来越对这个任务充满了敌意。   不行!   既然自己已经怀上了淳一的孩子,就说明自己距离这个世界任务的完成越来越近,分别也越来越近。   难道SEX次元的任务,就只管让自己征服男人、生下孩子,然后便一走了之,再去寻找下一本漫画的男人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如果自己离开这个世界,岂不是只留下淳一和孩子相依为命,然后在无限的痛苦中怀念着曾经如过客般的自己,这样的结局,会不会太悲凉了?   当午忽然有一股莫名的伤感侵入了心头,他头一次觉得自己很有和系统深谈一次的必要。   晚上,两个人住到了镇上的老客栈里。   当午坐在木板床的床边上稍稍晃荡了两下腿,那不知道是不是有几十年历史的床板便吱吱扭扭地叫个不停。   这声音实在太响,而四周房间里又住满了客人,当午心里有烦心的东西,便想借机劝淳一歇息一天,先暂停双修的事儿。   淳一刚打来洗脚水,蹲在地上,把当午的双脚泡在温水盆里揉搓着。   听到当午说今天不想双修的建议,他先是一声不吭,只把当午的脚在手掌里使劲揉个不停。   继而,他又帮当午擦干了脚,道,“我记得你当初跟我说过,这阳阳欢合大法的修炼贵在持之以恒,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如果修道的人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那么便会此消彼长,让心魔占了先机。”   当午擦了擦额上的汗,“说是这么说,可是你也看到了,这客栈墙薄、床晃、不隔音,咱们俩双修的时候有多投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担心修炼起来,这床板都得被摇塌了。再说你也知道,我最喜欢在修炼时通过叫喊来畅通气息与经脉,这房间隔音这么差,到时候整个客栈怕是都要听见我的叫喊了。”   淳一在当午洗过的水盆时把脚也洗过了,站起身来,指着房中间的空地道,“从小在寺里修炼武功时,我就是那个唯一不会偷懒的人。便是外面下了瓢泼大雨,我也要在房间里把当日的功课补上。你不就是担心那床太单薄不禁咱俩折腾吗,那咱们今天就变通一下,在这地上修行不就得了,咱俩力气再大,招式再多,也不至于把这地面弄塌了吧?”   “还有,你说担心你叫起来会把客栈里人吵醒,我觉得这个简单,我自幼便修习了蓝若寺秘传的点穴手,咱们修炼时我可以把你的哑穴封起来,这样你在修行时想怎么叫还怎么叫,反正也不会发出声音,这下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吧?”   当午:“……”   系统:“太长君,你就认命了吧!”   油灯“噗”地一声被淳一吹灭了,只剩下窗棂里透进的淡淡月光,照在两个年轻而又充满野性的身体上,看着他们慢慢走到一起。   一个如老树盘根,端然稳坐在房间正中。一个如观音坐莲,举手投足间仿佛欢喜佛再临。   系统快速地在工作日志上记载着:   第一个时辰,二人选择的是观音坐莲的修行方位。   只见淳一平躺在铺着薄被的地面上,向半空中正在旋转的太长君加速施展功力。   太长君的身体在空中像风车一样在巨大的支点上不停地旋转着,在机器的转接处,不时有机油状的物体流下来。   另:空气指数污浊中透着清奇,闻之令人眩晕。   第二个时辰,二人改变了双修方位,选择的是老汉推……   终于,熬过了漫长午夜的当午迈着外八字披着薄衣走出了房门,回头看去,淳一已躺在床上沉沉地睡着了。   系统:“有什么要紧事非要现在谈?我胳膊都写酸了,难道你的腰还不酸?”   当午:“腰?我能告诉你现在肚脐以下都没有知觉吗?”   系统:“……”   当午看了看天上朦胧的月光,叹了口气,“娘娘腔,我想和你谈谈任务的事儿。”   系统:“怎么了?你已经怀上了,任务已经完成得相当完美,只等小淳一呱呱坠地,这个世界的任务便可以圆满收宫啦!”   当午:“可是我想知道,当我穿到第二本书里去的时候,这个世界的淳一和孩子,难道我便永远也不能相见了吗?”   系统:“这个…貌似任务里没有说的那么清楚。”   当午:“没说清楚?”   要不是屁股和双腿实在是木得没有知觉,当午简直能原地跳起八丈高。   “这么重要的事没说清楚,你那个屁次元是干什么吃的?你这个系统是吃闲饭的?让我勾男人生孩子都可以,可是生完以后怎么办?不行,你马上去给我弄清楚,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老子…老子不干啦!”   系统:“太长君快消消气,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了,肝火太旺的话对小宝宝影响很大的,我听说爱生气的妈妈,容易吓到肚子里的胎儿,孩子出生后容易不爱笑哦!”   当午愣了愣,立刻坐到院子里的石椅上,用手轻轻抚摸平坦的小腹,“摸摸毛,吓不着……”   系统:“……” 第二十四章   系统看着当午认真抚摸肚子的样子,道,“太长君,你现在的样子,还真是满满的一身母性光辉耶!不过话说回来,你刚才发彪的样子才更像你的本来面目,真的好泼啊!”   当午哼了一声,“少说这些没用的,你赶紧给我去和你们那些长老勾通清楚,告诉他们,我当午可不是一个随便的男人,挨个世界去勾男人,生孩子,当我喜欢玩NP呢?要是不给我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我宁愿受那个什么加倍生子的狗屁惩罚,也不离开这个世界了。”   系统似乎犹豫了一下,口气似乎更加的温柔起来。   “太长君,说实在的,我起初真没想到你这样重感情。刚开始看你接受任务的时候,一副馋得直流口水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不过就是个贪欢好色之辈,这种勾引男人的任务大概是你做梦都求之不得的。”   当午“切”了一声,心里却暗暗道,我靠,还真让这个娘娘腔看出来了,不说别的,对于穿进自己书里勾引小攻这件事,自己还真的是天天做梦都在祈求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系统又道,“你提的问题我今天便去向次元长老们请示一下,看看你的老公和孩子最后是什么样的安排,我个人觉得你应该不必担心,即便你最后完成任务返还现实世界,他们大概也会在各自的世界快乐地生活,大不了,再给小攻找个小受,给孩子配一个后妈呗。”   “我靠!你是在纯心气我是不是?啊啊啊啊!我都感觉到胎动了,一定是被你这个娘娘腔气到了,呜呜呜!”   系统:“我的天,太长君你不要给自己加戏好不好,你一共和淳一上床也没有几天,就算是怀上了,孩子也不过还是个细胞而已,还胎动?你那是双修时让淳一顶到了胃,肚子抽筋吧!”   当午:“……”   系统去联系长老了,当午看了眼天上渐渐淡去的月亮,心里莫名便有些空落落的。   是的,天快亮了,月亮即将归去。   可是到了晚上,它终究还会再来。那么自己呢,如果有一天离开这个世界,自己还会和淳一,再次相逢吗?   一件带着男人独有味道的长袍从身后覆在了他的肩上。   “法师,霜冷露重,怎么跑到外面来了,倒让我吓了一跳,以为你…”   当午侧过身,身后的淳一只穿着一条粗布裤子,赤着上身,饱满的胸肌上布满了自己抓咬出的青色痕迹。   他爱怜的将手伸到那些痕迹上面轻轻按抚着,“以为我什么?”   淳一被他温柔的手指弄得浑身又麻又痒,呼吸不由自主地粗重起来。   “小僧以为法师扔下淳一不管,又去云游四海寻找那慧根罗汉去了!”   当午“嗤”了一声,横了面无表情的淳一两眼,这家伙,看着一脸老实,像是在对自己倾诉深情,可是话语里又明显在调笑自己,真是个闷骚透顶的家伙。   “有了你这慧根,我还找什么罗汉真人,这世界之上,又有哪个罗汉,能有你这样的神器?”   当午说着将手从淳一胸前向下伸去,用力一握。   “法师,这会儿可以回房双修了吗?从上一轮合体到现在,淳一真的已经等了好久了。”   这句话确实没有一丝调笑在里面,因为比他的言语更诚实的,是他的身体。   明明刚刚一只手还可以握住的东西,现在,那只手却只能在局部徘徊了。   当午感觉到了自己身体里同样涌动的热血与冲动。   那是一种神奇到可以让一个人失去理智、忘却烦恼、只想享有快乐的东西。   “当然…抱我回房吧。”   当午微微闭上了眼睛,将自己的整个身体都放心地交给那双有力的臂膀,交给身下不断向上弹击到自己身体的神器。   像娘娘腔系统说的那样,趁着肚子里的孩子还只是一个细胞,自己一定要把这双修大法好好的、多多的修炼起来。   不然等肚子真的大起来,不仅自己担心害怕,估计淳一也不一定敢再像现在这样凶猛,动不动就像杂技演员顶盘子一样将自己顶在半空中转来转去。   进入房门的刹那,淳一伸出食指,飞快地点中了当午的哑穴。   没办法,这客栈的房间确实不隔音,附近有几间客房里住了小夫妻的,半夜时也发出了一些让人不堪的声音。   可是淳一知道,这些声音和当午修行时发出的声音比,实在是相差太远。   如果自己不点他的哑穴,听之任之的话,估计不消一刻钟的时间,整个客栈的住客便会和自己一起,共同欣赏碧浪法师销魂蚀骨的欢喜大魔咒。   这,绝对不可以!   清晨。   从浑身酸痛中清醒过来的当午闻到了一股面点和热豆浆散发的香气。   他勉强睁开了眼,身边没有一直拥着自己,总是时不时帮自己盖被的淳一,而房间的桌子上,则放着从外面街市上买来的,热气腾腾的馒头和一壶豆浆。   桌前的窗子半开着,可以看到晨曦中的院子。   青石铺就的地面上,一个身影扎着稳稳的马步,双手合什,双目紧闭,半天不动分毫。   想来这是淳一在修炼自幼学习的武功,可是,这家伙明明昨晚修炼了将尽一夜的阳阳欢合大法,休息没有多久,怎么还会有这样不俗的体力呢?   当午百思不得其解。   按理说,天天吃豆腐青菜的淳一,似乎也不应该有这样超强的体能啊。   唉,大概只能用凡事都有例外这样的道理来解释了。   更何况人家天生还有那样一个有异常人的神器,又能跟谁讲理了?   要知道,虽说当午是心安理得地甘愿做他的身下受,可是毕竟大家都是男人,到了特定状态时那种巨大的反差,说真的,心里偶尔也感觉不是滋味。   谁说那东西强弱分明看起来是反差萌了,那明明是一种反差耻好吗!   他抓起一个热馒头,用力咬了一口,馒头松软中透着浓浓的麦香。   当午忽然就感觉心里涌上有一种强烈的幸福和喜悦。   早上醒来,床上有他身体留下的淡淡味道,桌子上有他买来早餐的味道,窗子外有他整个人散发的男人味道,这种感觉,让曾经是一个孤儿的当午,找到了家的味道。   他有些贪婪地盯着淳一的脸,慢慢地,那张脸似乎幻化成了自己漫画书中那个冷峻沉默,却把小受爽上天的脸,楚河的脸。   此时此刻,当午忽然感觉到人生中一个很大很大的庆幸,那就是自己把七本漫画的小攻,都画成了有同样神韵的脸。   这样,自己爱上的,就只能是同一个人了。   当午正伸着脖子盯着淳一馋人的三条大腿过着眼瘾,耳边忽然传来了系统的声音。   “啧啧啧,这脖子伸的,都快成望夫石了,果然不负意淫欲念值第一的排名啊!”   当午:“少贫嘴,快点说,有什么消息了?淳一和孩子到底以后会怎样?”   系统似乎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开了口。   “太长君,我把你的情况和想法都汇报到了次元长老那里,也替你说了不少好话,不过很遗憾,长老们还是坚持次元多少年来的规则,不肯剧透你的未来给你。”   当午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手里的半个馒头让他一下子捏得满地的渣。   系统:“别这样太长君,我知道长老们也是没办法,毕竟无论在哪里,大家都是要遵守规则的对不对?”   “好了好了,别拿馒头撒气了,我还没说完呢。虽然在长老们那里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可是我自己私底下,找了…找了特殊的关系帮你打探了一些有用的消息,嘿嘿。”   当午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私底下?特殊关系?这话听起来好像有情况啊娘娘腔,赶紧说来听听,你的特殊关系是什么关系?”   系统:“……”   系统:“我服了你了太长君,明明自己的事最着急,竟然第一个关心的是我的八卦。好吧,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一个专门做任务归集的家伙一直暗恋我,我本来嫌他有点闷,一天天除了搞程序就是去健身房练那身破肌肉,觉得他没啥情趣,一直都不怎么搭理他。”   “可是,嗯嗯,可是自打我现场观摩了你和淳一的阳阳欢合大法后,我发现男人还是有个好体格有身好肌肉才比较实用。而且…而且他的鼻子长得和淳一特别的像,又高又大,我想,万一他也…”   当午:“万一他也有个大唧唧是吗?” 第二十五章   系统:“哎呀呀,别说的那么直白嘛,太长君!虽说我比不了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坑坑,可是说实在的,人家也希望自己能遇到一个大一点的男人嘛!”   当午:“啧啧啧,我就知道,你这个娘娘腔绝对不是一般战士,要不怎么会安排你来辅助我完成这样高难度的任务呢!对了,提到任务,你刚才说在大鼻子那打探到了有用的消息,赶快告诉我!”   系统:“大鼻子……”   系统:“好吧,我告诉你,我让大鼻子偷偷去查你的系统任务,不过他水平有限,只查到一点点,好像就是说你只要顺利完成这七个任务,次元除了会将你送回现实世界,还会奖励你一次特别的正向任务,而这个任务就是根据你完成这些任务阶段的欲念值来定的。”   当午:“说人话!”   系统:“就是说在你穿越进这七本漫画的过程中,你身体里在这阶段哪个欲念是最大的,次元就会奖励你一个任务,而这个任务将会尽可能帮助你完成这个最想实现的欲念。”   当午:“懂了,就是说如果我在执行穿画任务时,假设我每天都在意淫着想要成为世界首富,你们也会帮我完成呗!”   系统:“…….”   系统:“这个嘛…貌似是不可以的,因为我们的次元主要是由现实世界里各种情感方面的欲念衍生出来的,说白了,就是情与欲的世界,你那种想要一夜爆富的想法,和我们无关。”   当午:“靠,一动真格的你们就萎了,我说句不好听的,你们这个破次元就是用来搞破鞋的,你说对不对吧!”   系统:“……”   虽然系统没有带来十分妥帖的消息,能告诉自己知道在完成生子任务后,到底会发生些什么。   可是毕竟当午知道了,如果自己在穿越这些不同世界的时候,心里始终持有一个强烈欲念的话,那个欲念,或许是会成真的。   而现在的他,当然有一个比从前意淫?漫画男主要强得多的欲念。   因为他喜欢上了穿越中的男主淳一,还要给他生下孩子。   所以他现在强烈地希望,不管自己还要完成什么样的任务,穿进什么样的世界,都希望在最后的结果里,能够再次与淳一重逢,能够与自己的第一个孩子相遇!   当午和淳一在妙香镇上转了转,镇子不大,很快便找到了性空和尚口中那个李家大宅。   看样子李家应该是镇上数一数二的大户,庭院深深,高墙朱瓦,甚至是气派。   两个人慢慢顺着小巷走到李家的后身,那里有一座相当大的后花园。   从远处望去,园内树木葱笼,亭台楼榭,有山有水,风景极为雅致。   在林木中,又隐约可见一座朱红色的楼宇,雕栏画栋,玲珑秀美,想是这李家小姐的绣楼。   淳一的目光一动不动地落在那绣楼之上,仿佛看得久了,便能在恍惚之中,看到二十多年前的此刻,一位面目姣好的妙龄少女,倚着绣楼的栏杆,望着遥遥的远处,目带清愁,似在思念着谁。   而在那花园之外,小巷深处,一位壮年的光头和尚,在一处安静的角落里,也痴痴地远眺着园中凭栏的少女。   红尘滚滚,佛语如嗔。   槛里槛外的两个人,不知因何种机缘,偶然相遇,却动了凡心。   佛门与闺门,本是两扇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线,却在某一个月圆更深的夜里,门与门相通,身与心交融。   一动凡心皆是孽,从此相思处处痕。   这样两个结了孽缘的人,终又在这世上留下了一个不容于人的孽种。   而那众人口种的孽种,便是今时今日的自己。   淳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目光终于从那绣楼之上移了下来。   虽然有关父母的前尘往事只是他人口中的三言两语,可是对于打小便孤身一人的他来说,却能够在那只言片语中相像出许多被岁月湮没的传奇。   当午悄无声息地从他身后俯过来,抓住他粗豪的大手,轻轻摇了摇。   淳一明白,法师这看似无声的动作,却已经装满了对自己心绪的包容。   是的,碧浪法师已经知道自己是一个佛门高僧破戒后与良家少女偷情生出的孩子。   而且这个孩子生来又是那样的古怪,有着与常人格格不入的巨大隐疾,在心魔发作时会变幻出让人惊骇的可怕器官。   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因此便对自己有过哪怕一丝一毫的反感和抗拒。   相反,他古灵精怪的大脑里,似乎更因为自己的与众不同,而加倍的…喜欢自己。   是的,淳一知道,这个在自己心中俊美异常、行为乖张,却又深不可测的碧浪法师,一定是喜欢自己的。   一如自己也同样深深地喜欢着他。   尽管,他和他的这种喜欢会如同自己的父母一样,违反了佛门的清规戒律,甚至更加严重的是,自己和他甚至已经违反了人世间的常态,打破了阴阳和男女,彻底颠倒了世人眼中的黑白与错对。   但自己在法师的眼中,看到的却从来都是勇敢直率的笑意与坦坦荡荡的喜爱。   即便在自己的身体会变化出那样让常人难以接受的状态时,他也从不惧怕。   相反,自己在他的目光里,看到的却是狂野、享受,甚至沉迷。   这是一个仿佛出离于尘世之上的人。   淳一知道,自己也已经同样难以自拔的沉迷于他。   “看也看过了,想了想过了,淳一居士,你也该理一理我了吧。”   当午撒娇地抓着淳一的大手,并将它一点点带到自己已经有了隐隐胎动的肚子上。   淳一淡淡地笑了。   “怎么,法师是在提醒我腹中饥饿了吗?”   当午“嗤”地低笑了一声,将头俯到淳一的耳边,贝齿轻启,轻轻咬住了他厚实的耳垂。   “你说对了一半,我是感觉有些饿了,不过饿的不是这里……。”   “喔,可我们已经退了客房……”   系统:“哎,谁让我眼睛尖呢,太长君,后面那片山林之中,有一个人迹罕至的山洞。”   淳一最终决定就在妙香镇上住下来。   当午明白他的心思,不管怎样,这里是他母亲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他知道淳一永远都不会去李家表白什么,可是他或许会在某个微雨的日子,或是冬雪飘飞的夜晚,像当年的德缺住持、他的生父一样,在李家后院外的小巷子里,在月光下,静静地凝视花园内红色的绣房。   虽然淳一从来没有很正式地问过当午那个昭然若揭的问题,可是当午知道,每一天,他都在担心自己会忽然离开他云游而去。   这让当午的心感觉越来越沉,几次想要和淳一说出事情的真相,却又觉得,那真相不仅伤人,而且太过于玄妙,让身为古人的淳一,太难接受。   于是他便一天天陪着淳一在妙香镇住下去,看着他置了房舍,置了田地。   当然,在如意和尚密室里的珍宝被蓝若寺接手之前,当午不客气地揣了好几件值钱的塞到了怀里。自己不需要,也得给淳一留点吧。   看着淳一的头发也开始一天天变长了,渐渐已看不到头皮上的戒疤。   某日,正在修行中的淳一忽然慢慢将当午放了下来,神色间有些异样。   “你发现了吗,你的肚子又大了一圈,本来以为你吃的肉太多,可是我想了想,你明明最近都吃不进去什么东西,又天天呕吐,怎么还会胖呢?”   当午愣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果然已经明显开始显形的小腹,这个样子,别说是淳一聪慧的眼神,就是七八十岁的老大爷,估计也能看出不对劲了。   即便自己再不想说,也是时候和他说清楚一些东西了。   “淳一,抱着我躺一会儿,我想和你说会儿话。”   淳一的目光有些莫名的紧张,却还是点点头,顺从地抱起他,两个人依偎在一起。   当午看着淳一憨冷的脸孔,有些不舍地在淳一脸上轻轻抚摸着,竟然便不舍得说些什么。   当午:“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样子最近变丑了很多?”   淳一:“从来不觉得你丑,只是和从前比稍稍胖了些许。”   当午,“不老实了吧你,丑就是丑了,我自己知道,最近脸都肿了起来,肚子也大了许多,甚至腿和脚都有些浮肿了。”   淳一皱了皱眉,“我倒是也留意到了,只以为你是有些发胖,慢慢便会好下来,现在见你天天吐个不停,正担心你是不是生了什么病,要请大夫来给你诊治呢。”   当午朝他眨了眨眼睛,“淳一,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话,你得有点心理准备,别太吃惊,更不许害怕,行吗?“   淳一笑了笑,用膝盖轻轻碰了碰他,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虽然对当午外型上的改变有些担心,也有些疑惑,可是对方提醒自己,说是会说一些可能让自己吃惊和害怕的话,有这个必要吗?他啥时候不是古灵精怪的?   当午:“其实吧,我既不是发胖,也没有生病,我只是…有身孕了!”   淳一:“……”   哎,这和尚,看脸的话好像是没有吃惊和害怕的样子,可是神器呢?怎么一下子吓得找不着了? 第二十六章   (一)   面前的淳一像是入定了一般呆呆地看着当午的脸, 半天没有说话, 甚至连眼珠都一动不动。   “淳一, 淳一!”   当午摇晃着他,淳一的身体像木偶一样随着他的手晃动,却似乎连一丝反应都没有。   “娘娘腔,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像中邪了一样!”   系统:“看样子是被你怀孕的事儿吓魔怔了,大哥, 他毕竟是古代人, 哪听说过男男生子这些东西,一时间肯定接受不了啊!”   当午用手在淳一的眼前来回晃着, 可是对方的眼珠还是一动不动。   “那可怎么办,不会一直这样下去吧?我可怜的孩儿, 不会一出生就摊上个魔怔爹吧?”   系统:“噗,你想象力真够丰富的。对了, 我听次元的一些长老说过,用童子尿或者处男尿去淋患者的头,就会解开他的魔怔, 要不要试一试?可是关键是, 眼下上哪去找童子去,你又不是处男了…”   当午猛地在空气中挥了一下手,“你呢,你是吧?我打保票你肯定还是个老处男对不对?娘娘腔你快点想办法牺牲一下吧!”   系统:“你…你咋看出我是处男的…”   当午:“这还用看?听你说话就一股没碰过男人,憋得半夜睡不着觉挠床单的骚劲儿…”   系统:“……”   说话间, 一边的淳一忽然间摇了摇脑袋,像是从梦里清醒过来一样,猛地一把抓住了当午的手。   “法师,你方才说的话…可是当真?”   当午这才缓了一口气,看着淳一紧张的表情,道,“如何不真?若不是怀了胎儿,我这杨柳枝般的小蛮腰又怎么会粗成这个德性!瞧你这傻乎乎的样子,是不是听说要做父亲,被吓懵了?”   淳一两只手抓得他越发地紧,“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你身为男子,如何怀得身孕,法师一定在和淳一逗笑是不是?”   他虽如是说,可是一双素来沉稳的双眸里,却像是暗夜中点起了火种,闪动着又惊又喜的光芒。   当午看着他那张又憨厚又俊美的脸,心里说不出的温暖和喜欢。   “淳一,你听我说,我没有在和你逗笑,千真万真,你要做我腹中孩儿的父亲了。”   当午只见淳一的嘴角抖了又抖,虽然脸上还是一副疑惑的神情,可是一双眼睛,却已经不由自主地落在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之上。   当午:“淳一,你知道吗,让我们两个男子孕育胎儿的根本,正是那阳阳欢合大法!”   系统:“坐等你扯蛋中……”   当午:“淳一,我知道,此事乃是我的责任,其实那海上仙僧在传我阳阳欢合大法的秘籍之际,便千叮万嘱,告诉我这仙方中暗藏着一个极大的隐患。”   “他对我说,这世上阴阳相合,孕育繁衍,乃是天地之正道,而这阳阳欢合大法,却是逆其而行。阳阳欢合,至热至烈,至刚至强,在修行时,可以尽最大限度吸取天地日月水火之阳气,让双修者在短时间内达到纯阳无阴的境界。”   “可是这样至阳至刚的修行也会给修行者带来阳亢之症,俗话说过刚易折,过阳易裂,便是这个道理。所以那海外仙僧又悄悄告诉我一个大法中不外传的秘密,便是在两个男身修行此法时,若一方的阳势实在过强,另一方势必要阳尽阴出,化为至阴体质,在欢合中幻化出女体的脉象,来平衡阳火过盛之势。而如果修行双方恰巧又情投意合,阳阳相吸,便极易发生虚阴一方吸取对方元阳,珠胎暗结的结果。”   系统:“啪啪啪,这故事编的,太精彩了,鼓掌!”   淳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当午不停往外蹦词的菱形小嘴,似乎觉得从那里面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有一种让自己着魔的力量。   “法师…如此说来,你当真要为淳一怀胎生子,我真的…要做父亲了吗?”   大概是过于紧张和兴奋的原因,淳一的声音里透出一份很明显的颤音。   “嗯,你会觉得害怕,甚至感觉惊恐吗?会拿我当那不男不女的妖怪对待,然后赶我走吗?”   当午故意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眨啊眨,象是受尽了委屈一般。   系统:“哎,可真是会贱啊!”   淳一猛地向前一步,一把便将当午搂在怀里。大概是想到了他已经有了身孕,又慌忙松开了一些。   “法师何出此言!淳一心疼法师受苦还来不及,哪里会赶你走。在淳一心中,法师便如那世外神佛、海上观音一般,无色无相却又色相双绝,又岂是那世间寻常男女可以比拟…”   系统:“啧啧啧,这闷骚的人要是说起情话来,还真是不得了,哎,也不知道那个大鼻子,有没有这个本事。”   淳一说完心里话,又低下头,将带着青色胡渣的下巴在当午的小腹上轻轻蹭了蹭,道,“法师,你可知淳一现在心里有多喜悦吗?”   “我原以为在我这一生中,能够遇到法师,双修双合,已是佛祖感念我这二十七年来向佛的一片虔心。说实话,我虽对法师情根暗种,却从不敢贪念法师会陪我一生一世,毕竟法师是这般出尘出世之人,身上必承有凡人所不能之事,淳一不想,也不敢误了法师的修行之路。”   “今日得知法师竟然不辞辛苦,为淳一怀上孩儿,我心里,便像是得到了这世上最大的宝贝一般,法师,淳一当真高兴得紧啊!”   他这番话说完,轻轻将当午放开,转身在室内的空地上翻了两个跟斗,倒像是个少年郎一般,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才好。   当午见他开心的样子,又想起方才他所说的话,心中既感觉温暖,又莫名有些酸楚。   是啊,我又何尝不想与你一生一世,只是有些事,当真是身不由已罢了。   不过,你放心,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他心里默默地想着,身体却慢慢走到淳一身边,乖巧地搂住他结实的腰身,也不说话,就偎在他胸前,数他心跳的次数。   良久,当午抬起头来,看着淳一盯着自己的黑色双眸,轻轻道,“如果有一日,我不得不暂时离开你与孩儿一些时日,你会怎样想我?”   淳一双眸微微一暗,低声道,“若真有那天,淳一希望法师能给淳一留一幅你的小像,淳一自是会抚养好咱们的孩儿,天天教他认画中的爹爹,而等孩儿睡去,淳一自会对着法师的小像而眠…”   他说到这里,忽然俯过身去,将双唇贴在当午的耳畔,极轻极轻道,“若想法师想得狠了,有法师的小像,也可助淳一单修那欢合大法,以慰神器思念法师之苦。”   当午竟被他又是柔情又是色诱的语调弄得整个人都绵软了,几乎就半瘫在淳一的怀里,一只手勾着他的下巴,一只手便在他身乱碰起来。   淳一呼吸渐重,口中的热气呼在当午耳垂上,“法师身上已有了孩儿,不可再勾引淳一做那修行之事,我蛮力太大,异物又太过凶悍,若真伤了孩儿,岂不是要让你我后悔终生!”   当午却如软泥般搂着他脖颈不松手,“不妨事的,孩子还小得很,伤不到他。你现在若不趁此良机与我欢合,再过些日子肚大如盆,那便是真不行了。”   见淳一脸上一副又想要又有些紧张的表情,当午加了把火,在他耳边悄悄道。   “自打身上有了孩子,我只觉身上常常冷得很,想是增了阴气的原因。听说在这个光景,要是有男人的阳气注入体内,便会将那阴气驱逐出去,可保大小平安。你天生身怀神器,阳气无人能比,还不赶紧给我和孩儿注入些吗?”   淳一轻轻抱起当午的身体,将他放在床上。   “既如此,淳一便小心一点,以免伤到法师。不过,思来想去,咱们从前修行的姿势似乎都有些不妥,我有个主意,法师侧卧在床上,淳一便立于那边地下,距离远一些,确保不伤到法中腹中的胎儿,如何?”   当午看了眼离他足有一米开外的淳一,见他一副对自己肚子视若珍宝的神情,无奈地点了点头。   系统睁大眼睛在工作日志上快速记录着。   “时太长君有孕两月有余,其照常与淳一在室中修炼阳阳欢合大法。太长君卧于榻上,淳一距他一米外站立,其行止温柔无比,虽慢犹刚,极具耐心,前后共用时近三个钟头有余……”   弹指间光阴如梭。   这一日,当午的肚子从中午时便开始隐隐作痛,时断时续,汗如雨下。   他怀孕到后期时,身形变化倒不是很大,除了肚子高高鼓起,手脚等其余部位依旧清瘦如初。   淳一原打算为他寻个产婆,却被当午早早就拒绝了。   他告诉淳一,自己乃男子生产,天下罕有,便是有产婆来,估计也要以为自己是个妖怪,会吓得失了分寸。   他已从系统处了解了次元男子生产的一些事宜,知道自己和淳一两人完全能够应付得来,何况还有系统在暗处帮忙,料也没有大碍,自己只要安心待产,等那瓜熟蒂落,小娃娃钻出来便是。   只是真到了这临盆的一日,他才知道何谓理论与实践的差距是多么的可怕。   原来……生孩子真他妈疼啊!   “啊…啊…不要…好疼,好疼啊!”   “该死的系统,该死的狗屁次元,啊…啊…疼死老子了,老子要爆炸了,老子恨你们,老子诅咒你们跟老子一样,个个都要生孩子,啊啊!救命啊,疼啊……”   系统:“……”   淳一见他疼得满脸是汗,面色苍白,抓着床单的手指都快掰成了青色,心疼得也跟当午一样满头大汗。   看着当午双手乱抓,他急忙把手伸过去,对当午道,“抓住我的手,疼了就掐我吧!”   当午正好赶上又一波新的绞痛,眼泪都疼得流了出来,一把抓住淳一的手,使劲掐了下去。   “臭和尚,你以为我不舍得掐你吗!都是因为你,都赖你,疼啊,呜呜,都怪你,长了那么个要人命的东西,修行修行,就知道修行,敢情你倒好,修行完了就是一个爽,老子呢,老子咋这么倒霉呢,还要给你生孩子…啊啊…疼啊!我告诉你淳一,以后我要再和你双修我就不是人…”   淳一:“……”   系统:“啧啧啧,看来有人注定以后要不是人了。”   (二)   “呱!”   一声婴儿有力的啼哭刺透了秋夜的寂静。   “法师…你看,咱们的孩子,是个男孩,又白又嫩,好像你!”   在刚刚过去的时间里,淳一满头大汗地在当午的指导下忙完了接生的所有准备后,又在当午哭一阵骂一阵的阵痛中,不停地安慰着他,陪着他骂自己混蛋、骂自己不该长出那样一根异物,骂自己不该为了自己贪图享受而一次次欺负他。   好吧,虽然当时的情况是他一次又一次揽着自己的后腰不让自己结束,不过这个时候,他说是欺负,就是欺负吧!   一切,终于都在这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中宣告结束。   一个新的生命诞生了,两个大男人,也一跃升级成了两个爹。   淳一兴奋地整个人像打了鸡血一样,一向沉稳的脸上也难以自制地闪动激动的神情。   他将那沐浴后雪白的婴孩用软布包裹着,送到当午面前,让他看一眼孩子可爱的样子。   当午此时如释重负,虽然疲累无比,整个身体却又莫名有一些兴奋的感觉。   他看了一眼孩子乌黑的头发和小脸上紧闭的眼睛,从轮廓看,确实和自己有几分相像,而孩子的鼻子,却一看就是淳一的翻版,又高又直。   看到这个俊俏的大鼻子,当午心中一动,大叫道,“快把布打开!”   淳一愣了一下,却顺从地将孩子身上的布包解开,露出两条雪白的小胖腿。   “法师要看什么?我方才仔细看了,孩子长得十分齐整,没有什么异常。”   当午的目光在宝宝身上的关键部位仔细打量一番,欣慰地点了点头。   “嗯嗯,没有异常就好,我实在是怕了,万一他那里像了你去,长大后可如何是好。”   淳一一边把儿子包得严严实实,一边低声道,“现在这时候如何看得出来,便是淳一在寻常时候,还不是和法师差不多形状,关键还是在用情之时,方能看出变化。再说,便是咱们孩儿真的传得了我的异物,也未必便是坏事。淳一现下常常在想,我能将法师这样精妙绝伦的人物压在身下,任我驰骋,大概还是托了这神器够大的福!”   当午:“……”   系统:“噗,淳一又真相了……”   三天后,淳一和当午定下了儿子的大名,神机子。   而当午又给孩子取了个日常的小名,叫作小葫芦。   月子中的娃娃长得飞快,不到一个月,小葫芦已经生得越发灵秀可爱,虽然只以牛乳为食,却极为健壮有力。   当午经常盯着贪睡的他,一看就是小半天。   有时候看到孩子在梦中不自觉地嘴角上扬,睡出可爱的笑意,他都会不可控制地轻轻亲吻那鲜嫩的脸庞,一下又一下,总是亲也亲不够。   不过小葫芦在醒来的时候却又活泼得紧。   一双点漆般的大眼睛骨碌碌转来转去,有时看看淳一,有时看看当午,像是好奇这两个男人到底谁是爹谁是娘一样。   他生得结实,吃得多,尿得也频,动不动就是一泡喷泉般的水流从那物中喷出,半天不止。   每当此时,当午总是拿淳一的神器取笑,说它极可能还是将那神力传给了儿子。   虽然两个人都没有什么照顾孩子的经验 ,但淳一那粗中有细的沉稳性子此时便派上了用场。   不仅把月子中的当午照顾得十分到位,一个大男人,更是把一个奶娃娃照管得干净齐整,不哭不闹。   当午看在眼里,心中既觉得欣慰,又时不时涌上一阵心酸。   因为系统已经郑重提示过他,他在第一个世界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了。按照规定,他必须要在孩子满月后,便穿往第二个世界。   系统:“太长君,我知道你现在一百个舍不得淳一和小葫芦,可是你要知道,次元毕竟是个欲念衍生出来的世界,没有那么多的人情,更多的是规矩与任务。”   当午:“可是我真的担心,一旦离开之后,便永远也见不到他们,那样的话,即便回到了现实世界,又会有何趣味?”   系统:“说实话,自打从小葫芦生下来之后,我天天围左围右地看着他,心里面和你们一样舍不得离开这孩子。因此我又特意叮嘱了大鼻子,让他查看了你的终极任务。”   系统:“你放心,只要你心中思念他们的欲念值能在体内达到最高,次元一定会给你一个结果的!”   孩子快满月了,淳一特意去镇上为小葫芦买来小风车、红线绳和小银锁,还按照当午的指示,买来些画画用的纸笔。   当午告诉他,自己将亲手为儿子画上一幅画像,作为满月礼送给儿子。   满月之日,淳一和当午将小葫芦打扮得粉妆玉琢,玉雪可爱。   当午让淳一抱着儿子坐在窗前,自己伏在案上,挥毫运墨,片刻之间,一张父子情深的画作便跃然纸上。   淳一看着画中活灵活现的儿子与憨冷的自己,一双眼睛带着诧异与爱慕在当午脸上久久不舍移开。   “法师怎么画得如此之好,蓝若寺素来藏画众多,却找不出一幅有法师这般鲜活之作。法师,淳一此生能得你相伴,还为我孕下爱儿,真是幸甚!”   当午见他一副动情之态,也不多言,只朝他微微一笑,思索片刻,又匆匆在案上临了一幅小像出来。   淳一再去看时,先是惊喜,继而,却不知想到些什么,神色间忽然多了一丝忧伤。   原来那小像正是当午的一张自画像。   画中人眸间含情,唇边带笑,僧袍在身,乍看宝相庄严之下,却偏偏难掩一副古灵精怪之态。   淳一嘴角轻轻抖了抖,“法师果真应允了淳一,这小像,定会陪淳一今生今世,永不离身。”   入夜。   淳一哄了儿子在侧榻上入睡后,发现当午正坐在主榻边上,晶晶亮的眸子一错不错地盯着自己。   “怎么这般看我?”   淳一抬身过去,双臂一围,已将当午圈在怀里。   “你猜?”   当午的声调忽地放得极低极柔,仿佛水入尘,风入鬓,说不出的风情入骨。   淳一自打他临盆数月前便主动停了双修之事,待见他忽发出这样摄人心魂的声音,更有冰肌玉骨在怀,一时间只觉熊熊烈火在体内瞬间蒸腾而起。   “是不是…想它了?”   淳一牵着当午的素手,慢慢引去。   “不想…恨它!”   当午咬牙切齿地用力掐了一下。   淳一被掐到了要害,虽然吃疼,却面不改色,加倍温柔道,“法师既然这样恨它,便尽管下手责罚于它,淳一绝不拦阻,若还不解恨,便干脆动口啮之,小的保管悉听尊便。”   系统:“我靠,生了孩子当了爹,这两人倒更骚得没下线了。”   正是:   小楼秋色满,野菊傲霜开。   金凤逢玉露,碧箫弄琴台。   两瓣娇花蕊,一苇此中埋。   长夜只恨短,何日君再来。   天边现出一抹鱼扗白。   系统:“太长君,时辰…到了!”   当午无声地点了点头,轻轻从榻上移动身形,生怕扰了沉睡中的淳一。   大概是厮磨了大半夜后睡得有些热了,熟睡中的淳一掉落了薄被,露出了强壮的身体。   当午的双眼贪婪地在那完美地男体上流连着,慢慢地,他的目光落在了淳一右侧臀下那片殷红的胎记之上。   他伸出手去,在那血般颜色的印痕上轻轻抚摸了片刻,睫毛眨了眨,双眸中竟滴下泪来。   他转身又来到侧榻边上,看着熟睡中的小葫芦,心中更是柔肠万种,慢慢将他的小身体在榻上抱起,搂在怀里。   小葫芦在梦中翘了翘嘴角,大概是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小小的脑袋下意识往当午怀里钻了钻。   当午咬紧了下唇,转起头,不让眼泪流到儿子的脸上。   系统:“太长君…时间真的快到了,再舍不得,也要先装在心里,记住,你越早完成所有的任务,才能更早和他们重逢啊!”   当午用力点了点头,将小葫芦轻轻放回到床榻上,擦了擦眼泪,快速收拾了一下。   他不知道次元这一次会将自己带进哪一本书里,会面对什么样的新世界,他只知道,自己将淳一和儿子的小像悄悄藏在了身上,不管自己在哪,他们都会陪着自己,共同去面对未来新的一天。   看着桌子上那幅留给淳一的自画像,当午沉思片刻,提笔在那画作的背面写下一行小字。   “淳一我爱,今因天命不得不暂与你与爱儿离别,心心念念,自不多言,七载之后,再续前缘,切记,切记!”   房间里又充斥了那种透明而粘稠的状态,又一次,当午觉得自己除了目光以外,周身上下都陷入了那个让自己无法行动的境地。   他的双眼在淳一和儿子的身上停留不动,然而片刻之后,一阵轰鸣声中,当午的眼前已经是漆黑一片。   他知道,自己终究还是离开了这个世界。   (三)   “翠平翠平,你听说了吗,昨天老爷又新请了三十个保镖来看家护院,一个个膀大腰圆的,身上都揣着家伙,看着老吓人啦!”   “小菊你小点声,好不容易才让少爷把药吃了,大概还没睡安稳,可别吵醒了他。”   两个压低嗓门的女孩声音从挂着厚厚棉布门帘的卧室外传来,让躺在枕头上刚刚睁开眼睛的当午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他微微支起头,朝房间里四下里望去,第一眼,看到的却是雕花窗棂上镶嵌的,透进些许月光的碎花玻璃。   喔,看来这一次,自己穿的应该是一个近代的世界了。   一只女孩纤细的小手掀起门帘,匆匆朝里面看了一眼。   当午急忙把眼睛闭了起来,装作熟睡的样子。   门帘外的人大概看自己睡得安稳,便放心地撂下帘子,又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起来。   当午这才轻轻支起身子,仔细打量着自己所在的房间。   这应该是个民国或更早些时候的大房子的里间,一应装饰和器物,都与平时看过的一些年代剧差不许多。   而且不用细看,当午就知道自己穿过来的应是个大户人家。   毕竟珠光宝气的好东西摆在那,服侍人的小丫头子也在外间侯着,小门小户的,哪里会有这样的排场。   便是自己现下正躺着的床,也是珠罗翠盖,散发着薫香的味道。   当午偏头看了看,枕头边上,搁着一本线装的旧书,还有一面圆圆的镜子。看来,这个身体的主人,应该也是个爱美的人。   他拿起那书翻了翻,却发现从书名到内容竟然都是古代的篆字,自己根本不认识。   啧啧,这人看起来挺风雅呀。   不过,自己在家时,枕头边放着《红楼梦》,可是枕头底下,不也放着小黄书吗?   哼,可别让我找出来。   当午有些不信邪地掀起枕头,又揭开两层被褥,别说,还真没有。   当午心中感慨自己这次似乎真的穿到了一朵白莲花身上,又奇怪那向来无处不在的娘娘腔系统竟然没有现身,便顺手取了那小镜子,照了照自己。   不照则已,这一照,当午差点把镜子扔到了地上。   “什么鬼!这镜子里头,怎么是个漂亮姑娘的脸。”   他一时间吓得伸手便往两腿间摸了一把,阿弥陀佛,宝贝还在。   当午正想着马上呼唤一下系统问个究竟,门外两个丫头的声音又传了进来。   “小菊,你说那姓楚的土匪真的是吃了熊心豹胆吗?这金山就属咱叶府家大业大,家丁护卫好几百人,老爷还和县城衙门里的官兵们交好,他竟然还敢公然对叶宅下了票书,说什么三天后带人来抢票,是不是在吓唬人啊?”   那叫小菊的丫头压低声音,奈何大概生来嗓门就大,说话也很粗豪,声音清清楚楚地传进了室内。   “你刚从老家出来做事,不知道那个叫楚大炮的土匪有多厉害,他是棒槌山出了名的悍匪,手下一大票和他一样不要命的家伙,吓人的很。这帮人专门和有钱人过不去,每年入冬前,都要找个富户干一票大的,抢够钱粮后,就在山上猫冬,他既然说要来抢票,就不是闹着玩的。”   翠平好奇地问道,“那你说这土匪抢劫,不是抢钱抢粮抢女人吗?怎么我听王妈说这两天府里重点要保护咱家的少爷,我就纳了闷了,要是抢个姑娘也就罢了,抢个男人回去,他是要干啥呢?难不成是要大少爷当奴作马,虐待他不成?”   小菊显然是偷笑了两声,有些神秘兮兮地道,“关键是外面人都说,那个楚大炮已年近三十,又身为土匪头子,却从来没有找过压寨夫人,大家估摸着便是他不喜欢女人。”   翠平显然涉世未深,好奇道,“不喜欢女人,难不成喜欢男的?”   小菊又偷笑道,“这又有何稀奇,我听说有好多男人都喜好男色,放着大姑娘不要,却专门喜欢带把的爷们儿,对了对了,你知道那姓楚的土匪绰号为啥叫楚大炮吗?”   帘外的翠平想是摇了摇头,小菊接着道,“这话可千万别被人听了去,说起来羞死人了。听府里的几个老婆子们偷偷咬耳朵,说是那个土匪头子虽不喜欢女人,却长了一个有这么长的家伙,白瞎了,嘻嘻!”   那小菊显然是用手比了一下,翠平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妈,这是瞎说吧,这么长,那还不从头顶到脚了,老天,真的好担心咱家大少爷会落到这种人手里啊!”   当午听到这里,忽然想到了什么,忙快速在脑海里回忆了下自己那七本漫画书,嘴里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错,他终于知道自己这一次穿进了哪本书里。   那本漫画的名字是《大王抱我去巡山》   那是他成名后首次改变风格的一本漫画,在一如继往的神器小攻设定外,这本漫画的最大爆点是攻在欲念的表现上非常疯狂和执着,导致小受基本下不了床,在推出时轰动一时,甚至引发过网上对攻究竟是变态还是挚爱的激烈讨论。   在那本漫画里,攻的人设是占山为王的土匪头子,受的人设是被土匪抢上山的富家少爷。当然,一如当午的所有漫画一样,标出人设只是方便激烈场面的设置,整部漫画还是没有特别具体的情节。   所以,自己在这个世界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在过程上,还是一个谜。   但是起码这回自己知道了,这个世界里的神器小攻,肯定就是这个叫什么楚大炮的土匪头子,不用像上个世界一样,还要靠偷看几百个和尚洗澡来确定小攻是谁。   当午还想再听那两个丫头八卦几句,耳边忽然传来了系统甜蜜温柔的声音。   “太长君,欢迎来到第二个世界。在你刚才昏睡的时候,我已经把这个世界的相关信息输入了你的大脑。”   当午:“娘娘腔,你死哪里去了……你知道吗,我想淳一和孩子了…”   系统:“你可以想,不过,我觉得最好是在平安无事、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去想。而现在,你必须马上熟悉新世界的各种情况,毕竟,每一个世界,对你来说都是一样重要的。”   系统:“你记住,你现在的身份是金山县城里大户叶家的少爷,名叫叶品箫。”   当午:“夜品箫?好名字…”   系统:“不光是名字好,这位叶家少爷,除生得一副好皮囊外,为人斯文安顺,性格温和,虽然才十八岁,却已经学富五车、才过八斗,是这金山县一带有名的才子,作得一手好文章,写得一手好字……”   当午:“你等会儿,你说那叶少爷今年才十八岁?啊啊啊,好爽,终于又做回一次小鲜肉了!”   系统:“快别臭美了,我告诉你,我在知道这些信息的时候,真是替你担心了好久呢。”   当午:“担心什么?是觉得我没有古典美吗?”   系统:“是担心你这跳脱的性子和那大少爷的品性相差得太远了,被人识破身份。要知道,人家当真是美玉一般的人品,而你吗…”   当午:“我?我咋啦!你个吃里扒外的死娘娘腔!他是美玉,我也不是砖头啊!他斯文温润会写狗屁文章就牛逼啦,那我还风骚入骨画得一手好春宫呢!”   系统:“……”   当午:“等等,我现在没空收拾你,你先告诉我,这叶品萧,现在还是处吗?”   系统:“啧啧啧,人家叶大少为人端方,一本正经,当然还是处了,太长君,你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   当午:“因为我担心啊,你知道,淳一的神器那么大,而且我连孩子都生过了,那里恐怕无论如何也不能像原先那么紧了,再装处的话,不知道人家会不会相信啊?”   系统:“噗!原来你在担心这个,怪我了,没有和你说清楚。是这样的,在你穿越到新世界的时候,次元会自动为你的身体做一次再生复元术,说白了,现在的你已经宛如一朵雏菊,又美又嫩,这下放心了吧?”   当午刚要说话,帘子外好像忽然传来了新的人声。   当午急忙又把眼睛闭得死死的。   “少爷睡了?”   帘外是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   “回老爷夫人,少爷已歇息一会了。”   小菊和翠平似乎有些慌乱,大概没想到老爷夫人这个时候还会上少爷房中来。   “我给的丸药你可让他服了?”   “回夫人,已经服侍少爷服下去了,少爷虽嫌丸药太苦,但知道是夫人专门派人送来安神清脑的,还是服了。”   那中年妇人叹了口气,“老爷,箫儿便是这般懂事,只是这孩子这样安顺的性格,我这为娘的真是怕他受了外人的委屈。”   一个中年男子只“嗯”了一声,未置可否。   说话间,两个人掀了帘子,进了内室。   当午感觉到有两束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脸上,知道应该便是叶家老爷和夫人。   他努力控制着呼吸,让自己保持在一个正常睡眠的状态。   “老爷,你说那土匪要是杀上门来的话,咱们的防备真的万无一失吗?”   叶夫人声音里满是忧心忡忡。   叶老爷道,“夫人,咱们已经尽了最大能力,这世上原也无万全之策,尽人事听天命罢了。好在那土匪大多为的是粮草金银,我心中有数,真要挡不住这帮匪徒的攻势时,便狠狠心多舍出些钱粮给他,想他总不致要为难我等的性命。”   当午感觉有一只女人温凉的手轻轻在自己额上抚慰着。   “可是老爷,我听说…我听说那楚天阔有好男色的传闻,万一,万一他动了我箫儿的心思,一旦落入他手,岂不是要绝了我叶家吗?”   叶老爷沉吟半晌,“其实我又何尝不担心,只是以我叶家这样的威望,要是早早便向那楚匪认了输,交了钱粮,从此以后,便再也抬不起头来,各路山匪,都会拿叶家当软柿子来捏了。”   叶夫人叹了口气,“我也知道这层道理,故从不阻拦于你与土匪相抗,但我这几日前思后想,虽然老话说‘上阵亲兄弟,打仗父子兵’,这时候,萧儿确是应该陪在你身边才是。可我又想,他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实也帮不上你什么,莫不如…先将他送出府去,待事态平稳了再回,你看如何?”   当午虽假装睡着,心里却一连声地叫道,“不行不行不行,千万别把我送走,我家小攻要是来了,他不抢我我都要主动去勾引呢,这真要把我藏起来,我的任务你帮我完成啊!”   只听叶老爷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山贼三日后才来,咱们先回房妥善商议一下,实在不行,明天就把萧儿送走。”   两个人掀了帘子出去了。   当午长长地呼出一口长气。   窗外夜色浓烈,两个丫头也回下人处睡了,房间里寂静无声。   叶家大院里,轮值的守卫和家丁三个一班,五个一岗,不定时的巡逻着。   大概知道那伙山匪要在三天后才杀上门来,家丁和守卫的神色倒还没有那么紧张。到了午夜那班岗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困得东倒西歪,有胆大的便歪在角落里偷偷眯上一觉。   这夜里排了岗哨,大厨房便不能像往日一样休息,也安排了人手为护卫准备宵夜。   别的守卫都可以轮流去厨房吃饭,只有叶品箫院内的护卫得了老爷的命令,片刻都不许离开,到了饭时,自有厨房的人送食物过来。   这会儿,厨房里送饭的邓老三便拎着食盒,哼着小曲往这边赶来。   当午睡不着觉,本想找系统聊上几句,又怕扰了他和大鼻子的好事,便百无聊赖地从窗子向院子里瞧。   只见一群守卫正搓手跺脚地解着寒气,嘴里面污言秽语,说的不是张家姑娘胸大,便是李家媳妇手白。   大门外有人敲门,守卫们都叫嚷着饭菜可算是来了。   有人快步走过去开门,当午顺眼看过去,却是一个身上系着厨房围裙的大汉,院里昏暗,看不清面目,只看到一脸的胡子,看其形止,至少也是个年过四十岁的中年人。   那人拎着食盒快步进来,便有守卫问道,“这老哥看着有些面生,那邓老三今个儿咋没来?”   那大汉道,“我是厨房上灶的伙夫,素日这送饭的活计不归我管。今个儿老三告了假,说是家里婆娘生了病,回去给她抓丸药吃。我看他那离了老婆便浑身难受的劲儿,便问他说,你那婆娘怕不是害了思春的病,想你的驴鞭丸吃了吧!”   一众人听他说得粗俗,哈哈大笑起来,倒都忘了他看着眼生的事,见他把饭菜取出来,便一个个上前开始狼吞虎咽。   那大汉又和两个护卫胡扯了一会儿,看众人都放下了饭碗,便过去收拾妥帖。   他拎了食盒,不往外走,却转身朝当午所在的房门而来。   那带头的护卫压低声音喊道,“哎,送饭的,快回来,那是大少爷的屋子,你他妈往哪钻呢!”   那大汉“嘿嘿”笑了两声,“大少爷的屋子就钻不得了?今天让你们见识见识,你家大少爷的被窝老子一样要钻呢!”   他声音未落,却看那些守卫忽然间个个捂着肚子,口吐白沫,片刻间人事不知,倒了一地。   转瞬之间,院子里便发生了这样的变故,让一直看着窗外的当午不由得心中呯呯直跳,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跑到床底下藏起来。   眼看那中年汉子已经走到门边,左右看了看,忽然伸手将脸上一丛大胡子扯了下来,塞进怀里,月光照在他光洁的脸上,竟只是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汉子。   当午心里格登一下,却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心念急转之际,当午脑中已有了计较。他几把将身上的中衣中裤都甩了下去,只着一条短短的肉色绢裤,钻进被中。   想了想,又作海棠春睡状,将被子褪在腰际不说,又在被子外伸出一只雪白的脚来。   系统:“我擦!你这是在干什么?要色诱伙夫吗?”   【大王抱我来巡山】 第二十七章   那青年汉子四下寻视了一番, 确定地上那群守卫都已经昏了过去, 便干脆连身上的围裙也一把扯了下去, 露出里面一身精干的黑衣短打扮。   月光下看得清楚,这人身高腿长,肩宽腰细, 竟是一副极英武的身材。   他轻轻推开当午的房门,左右扫了扫后,便闪身而入。   房间里只有窗外透进的月光, 在昏暗中隐约能看见室内的摆设。   他进入的地方是外间的书房, 和当午所在的内室隔着一道厚厚的布帘。   大汉竟然没有着急进入内室,而是借着月光仔细打量着书房, 目光中似乎有一分奇怪的熟悉与留恋。   片刻后,他终于还是走到那布帘处, 手抓住帘子,似乎犹豫了一下, 才慢慢掀起了门帘。   眼睛在室内适应了一会儿后,房间里看起来已经没有那么模糊了。   大汉的目光迅速落在那张红木雕花的大床上,落在床上那个上身显露, 锦被缠腰的男人身上。   大概没有想到入目的会是这样一个香艳暧昧的场面, 大汉掀着门帘的手竟然不自觉地抖了抖,一双眼睛猛地眯了起来。   “他妈的,数年不见,他果然长得更加好了,还是那么白…”   大汉心里想着, 脚下却一步步轻挪着,来到了当午的床前。   乌黑的头发,细长的脖颈,睡梦中半张的菱形的嘴唇,唇瓣里微微露出的一排贝齿…   大汉下意识舔了舔嘴角,目光又贪婪地向下看去。   一床红色锦被缠在纤细的腰间,上面是整个袒露在外面的上半身,光泽细腻,结实紧致,既不会过于强壮,又不致太过瘦弱,是一副青春无敌的男儿的身体。   大汉的目光最终牢牢落在红绡被下伸出的一只玉足之上,半晌未动,只有喉结处,在不停地上下滑动着,似是在吞咽着什么。   此时的当午感觉自己就像一条被人扒了一半皮的咸鱼,扔到了太阳底下,浑身越来越热。   他没想到这个男人会盯着自己看这么久。   本来,通过偷听这些人的对话,加上对自己漫画的了解,在他的判断里,这个假扮厨房伙夫混进自己院子,又迷昏一大堆守卫的青年汉子,应该就是那个什么棒槌山的大当家,让人闻之胆丧的悍匪楚天阔。   既然自己穿到这个世界的主要任务就是征服神器小攻并和他生下孩子,那如果这男人真的既好男色,又像传闻中所言有个‘这么老长’的大炮,那自己还等什么?   如果任务能够速战速决,那岂不是节省了时间,可以尽早地穿回现实世界,也尽早地实现和淳一与小葫芦重逢的欲念?   更何况这大汉诡计多端,竟然提前三天混到叶府,又设计闯入自己房里,不就是像叶夫人担心的那样,想得到叶家这个有名的美男子加大才子吗?   既是这样,那为什么玉体横陈的自己,还不能让他马上压上来呢?难道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够吸引?   当午的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敌不动,我动!   他猛地睁开了自己一直紧闭的双眼。   “啊……”   一声尖叫在寂静的午夜里猛地响起,却又迅速消失了,消失的速度很快,以至于叶府里没有人能够听见。   那声音是叶家少爷叶品箫在午夜梦醒时看到面前景物时突然发出来的。   而让这声音迅速消失的人,自然是让他惊吓到的黑衣大汉。   对方在他刚刚发出叫喊的一瞬间,便干净利落地用一只手堵住了他的嘴巴,而另一只手,则用手刀砍在他的后颈上,让他连一秒钟都没有耽搁,便昏倒在了男人的怀里。   按理说,当午是不应该喊出这一嗓子的。   他忽然睁开眼睛的目的,是想要大胆地和这个摸进自己卧房的男人打个照面,用比沉睡时更加鲜活诱人的表现,激起他对自己的欲望,让两个人应该有的发展,加速前进。   可是他没有想到,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个角度,他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一个正在变形的神器。   以他曾经见识过淳一神器的经历,还会控制不往自己发出这样的惊呼,是因为,这个外号叫楚大炮的男人,竟然有一个比淳一还要可怕的家伙,那可怕的程度,除了“匪夷所思”四个字,简直没有词语能够形容。   所以,他还是在看到那异物的第一眼,便不由自主地叫了出来。   没办法,看到三条腿的妖怪可以不怕,可是三条腿的人,谁他妈不怕?谁他妈不叫!   那大汉正是丫头小菊口中的悍匪楚天阔。   此时的他被床上十八岁男子诱人的容貌和迷人的体态刺激得浑身颤栗,似乎到了不可控制的状态。   他的理智提醒自己现在正处在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被迷药放倒的数十名护卫随时可能苏醒过来,并引来更多的帮手,自己要做的是赶紧按计划带货走人。   可是另一边他的欲念却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在不受骑手控制的一路狂奔。   因为面前横卧的玉体是他渴盼了太久的宝物,而这宝物甚至比他这些年幻想中出落得还要标致,还有风情,真的让楚天阔一时间热血上冲,情难自己。   在这天人交战之际,没想到床上的叶品箫竟然睁了眼,还叫出了声。   这突然间的变故让楚天阔迅速恢复了一个老江湖的正常水准,出手、弄昏,打包、带货,走人!   当叶府中发现大少爷院中的守卫被迷倒,厨房里的邓老三也被人打昏在院外角落里的时候,才发现更让他们绝望的是,卧室内的大少爷叶品箫更是早已经人影不见。   在叶品箫的卧房里,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只是在牙床上,端放着一张松青色的信笺,上面写着:   “叶家有宝,名唤品箫;久闻其名,心痒难熬;暂借一用,金屋藏娇;千宠百爱,不负良宵;不必挂念,日后归赵!”   在那信笺的最下方,书着一行小字,“小婿探花郎谢日敬上!”   看到这信笺之后,叶夫人当场昏厥过去,叶老爷将那信签攥在手里,生生捏得指骨咔咔作响。   这谢日,是在金山附近臭名远扬的采花大盗,男女通吃,最喜处男。   很快,先有采花大盗谢日掳走了叶家少爷叶品箫,后有悍匪楚天阔要来抢入冬金银粮草的消息便传遍了附近州县。   被迷倒的护卫和邓老三众口一词,说那偷袭之人四十许年纪,一脸胡子,与传说中不修边幅的采花贼谢日极为相近。   叶家万万没想到,全府上下正严防死守那楚天阔的正面邀战,却被那个臭名昭著的采花贼钻了空子。   这边叶家一片大乱,忙着报官找人且不表,单说当午在昏沉沉的睡梦中,只觉得自己似乎被人搁置在一叶孤舟之上,上下颠簸,震颤不已。   又一阵急遽的震颤过后,他感觉自己才彻底从睡梦中惊醒,轻轻睁开了眼睛。   我擦!   原来这震颤的原因哪里是什么静卧扁舟,而是自己被人横放在马背之上,还被半搂在骑手的怀里。   而那马儿正在崎岖的山路上一路狂奔,自己每感觉一阵巨烈震颤的时候,便是那马遇沟跨坎之际。   这光景,当午脑海里竟然神奇地出现了一个网上曾经轰动一时的词语,马震。   他摇了摇被马儿震动得头昏眼花的脑袋,把目光偷偷瞄向了马鞍上正扬鞭喝马目视前方的男人。   这男人果然正是在昨晚打昏了自己,又将自己从叶家掳掠出来的悍匪楚天阔。   从当午横身马背半偎在他怀里的角度来看,这个楚天阔当真算得上是身材高大、相貌英俊,威风凛凛。   只是若细细看去,在他俊逸的脸上似乎有着无数细碎的伤疤,在朝阳的照射下,看得尤为清楚。   此时,男人在阳光的直射中不知不觉皱起了两道浓眉,眼睛眯缝着,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彪悍和痞气。   大概是连夜骑马飞奔不得休息,他通身了出了不少的热汗,散发出一股雄性壮年男子独有的荷尔蒙气息。   前胸的中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热,早已经大大的敞开着,袒露着强健之极的壮硕胸肌和紧致有力的小腹。   估计是一直做着不要命的买卖,时常打打杀杀,可以看到在他的胸口肌肉上有不少明显的疤痕,让这个男人身上的凶悍之气越发的明显。   当午仔细地将这极具雄性魅力的男体上半身看了个够,又不客气地把目光朝马鞍处的男人下身看去,毕竟就是因为在那里看到了可怕的异物,才让自己在昨晚失了态。   因为自己半躺在他怀里的原因,当午的目光离那个位置十分之近,隐隐似有一股阳麝之气从男人雄健的大腿内侧透散出来,让当午忍不住就感觉一阵突如其来的晕眩。   虽然和淳一的那物相似,在平常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是这个男人,一身粗豪之气,却当真是雄性中少见的极品。   再想到昨夜他那妖怪般的异状,当午心中暗暗道,看来这次,自己遇到的应该是一个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小攻了。   正胡思乱想间,当午忽然看见楚天阔的头顶闪出了一个自己才能看到的提示。   “楚天阔,江湖人称楚大炮,年29,棒槌山匪首,与金山叶家颇有渊缘(具体情况尚未查清,待定),处男。”   “啊……”   系统:“怎么了太长君,叫得这么大声,马震这么爽吗?” 第二十八章   对于当午来说, 看到提示里表明这楚天阔与叶家颇有渊缘时虽有些意外, 却还十分冷静。   可是在看到提示最后出现的‘处男’两个字时, 他终于没有控制住自己,脱口叫了出来。   这样一个给人感觉能日天日地日空气的绝世猛攻,一个长了三条腿般的伟岸男子, 竟然会是一个处?   上帝啊佛祖,老天对我当午真的这么“偏爱”吗?   这一个个都跟棒槌似的就够自己受了,竟然还都是要从头学起的处儿, 这是要整死自己吗?   楚天阔一直在快马加鞭往棒槌山飞奔。   因为他知道, 自己怀里的叶品箫是叶家的凤凰,而这宝贝凤凰被一个臭名昭著的采花贼劫了去, 叶家肯定会报官,并会四处派人追查。   自己虽用了金蝉脱壳之计, 暂时把注意力都引到了采花贼谢日那里。可是现在自己带着昏迷的叶品箫,还是要加快离金山更远一些, 彻底避开那些四处追查的官兵和叶家守卫,回到自己棒槌山的老巢,才会让这到手的凤凰不至于再飞了去。   要知道, 怀里这只俊美绝伦的凤凰, 自己可是在他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凤凰蛋时,便已经仰慕好久了。   没错儿,楚天阔对叶品箫的这份感觉,绝不是他人想像中的垂涎三尺、恨不能将其生吞活剥夜夜摧花,相反, 却是一种发自内心,实实在在的感动、仰慕与倾倒,或者说,是一种不知不觉间产生的偏执暗恋。   只是,说自己只是倾慕而并不敢上他,谁会信呢?   甚至连楚天阔自己,有时候都不敢相信,自己这样一个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土匪头子,一个成日家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浑人,竟然会如此仰慕却又抗拒征服一个年方十八岁的美貌少年。   仰慕到,已经年近而立的他,却还是孤身一人,在山寨的睡房内,靠幻想那少年的绝世姿容和一身的才华来慰藉漫漫长夜。   而即便自己如此倾心于他,却又偏偏不敢起亵渎的念头。或许,是因为对方在自己心中的特殊地位,又或许,更因为自己那过于骇人的神器吧。   以至于,江湖上没有一个人知道,棒槌山上那个有名的楚大炮,为了自己心中的一缕白月光,竟然比这世上最贞洁的寡妇还洁身自好,眼看到了三十岁,竟然还他妈是个处男!   就连山寨上的兄弟,也都以为他虽然不好女色,却肯定早就已经是一颗熟透了的老香瓜。   之所以他一个人独守空房还能让大家有这样的错觉,是因为楚天阔在土匪们每年猫冬这半年里,也和其他定期下山卖山货卖皮子的土匪一样,往相好的暗门子里钻。   只不过别的土匪钻的都是皮白肉嫩的婆姨家,上的是红香绿玉的女人炕。   而楚天阔钻的是城里面不多见的兔子窝,上的是白面相公的洋铁床。   每次下完山回来,山匪们酒酣脸热之际,大家伙都在吹嘘自己相好的婆姨。   什么小凤的腿白,春桃的腰软,嫣红的声浪,娇杏的歌甜。几百个老爷们儿闲来无事,把个房中密事说的是天花乱坠,生怕被人耻笑了自己家伙小,时间短。   楚天阔素来和众山匪打成一片,从不曾有高高在上、唯老子独尊的作派。   山匪们敬他为人勇猛,行事公平,更喜他这番平易近人的态度,所以在大家闲扯这风月场景的时候,往往都会起哄让大当家的讲讲玩兔子的乐事。   那时候城里面有钱人玩兔子相公的风气已蔚然成风,好多名流富户在玩够了窑姐儿后,又跟风般都以包养漂亮的相公为荣。   所以,在这帮粗豪的土匪看来,只要大当家的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他爱玩女人还是喜欢玩男人都不是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儿。   更何况他现在玩什么都无所谓,迟早有一天他自然会找个喜欢的大美妞做压寨夫人,生儿育女,传承香火。   山寨的一帮土匪里,排名三当家的林师爷是土匪们公认的军师,人送外号“小诸葛”。   他最是足智多谋又能说会道,平常惯会跟一帮土匪们开黄腔。他虽年长,却和楚天阔亲如兄弟,每当众人闲扯风月时,总是第一个把话题扯到楚天阔身上。   山寨里冬日漫长,众匪闲来无事,多赌钱斗鸡,自得其乐。   那日里这林师爷灌下一口小酒,眨着眼睛,便并对众匪说,这年月,能玩娘们儿的汉子不出奇,最多也就是斗鸡营里的小霸王,那能把男人都搞定的汉子才相当于斗鸡营里的大哥大,战斗力绝对是一流的。   大家伙都别不信,不信的话可以让大当家的给咱们讲一讲男人是怎么搞的,大家伙儿也开开洋荤,别以为自己睡了个暗门子娼妓就牛逼闪闪的。   他这样一挑逗,那几百土匪哪有不在下面起哄的道理,连声叫着让楚天阔讲一讲逛兔子馆的经历。   楚天阔心里那个尴尬,不讲吧,好像是自己嫌大家粗俗,忽然间跟大家伙装起了逼。   可是讲吧,讲啥呢?   讲自己去兔子馆包了个单间,一个人吃一个人住,然后每天让最当红的红牌小生教自己读书认字写字贴?   还是讲自己那几年下山的时候经常晚上偷偷跑到叶府园子里偷窥叶家的大少爷睡觉?等人家睡着了再跑回去,半夜三更偷偷地想那漂亮的小脸蛋泄火?   妈的,让老子一个处男讲这个,这不跟逼大姑娘生孩子一个样吗?   可是看着大厅里座上几百双火辣辣等着自己扯蛋的眼睛,真要不讲,今天半夜棒槌山上便不好说会传出什么更离谱的新闻呢。   于是楚天阔横下心来,讲!   你们不就是吹你们相好的婆姨多带劲儿吗?我就不信我还吹不过你们。   于是,众土匪便一个个淌着口水听大当家的讲那兔爷相公的好处。   皮肤怎么又白又嫩又比女人摸着结实,腰身怎么又细又韧又比女人禁得起摇晃,大腿怎么又长又直又会玩一字马,屁股怎么又圆又翘又能开出花...   他每描述一个细节,自己的脑海里想象的都是叶品箫那白玉般的肌肤,冰雪般的气质,纤长结实的身体,和让他想要却又不敢亵渎到发疯的双臀。   讲到最后,越讲越兴奋的楚天阔酒比平时喝多了,舌头也比平时喝大了,连走路都已经一摇三晃了。   地下的土匪也都听傻了,听愣了,直眼了。   因为除了大当家的讲的那些话让他们一个个浮想联翩,发了花痴外,让他们真正呆若木鸡看直了眼的,是大当家的起身要去方便时,那已经不知不觉现形的异物。   我的天!   所有的土匪们彻底被大当家的雄伟震住了。   虽然,楚天阔那时候才不过刚刚开始异动,距离真正的状态还相差甚远。但即便如此,已经把厅里几百山匪惊得鸦雀无声。   这…这不就是寨子里型号最大的那个火炮筒子吗!   难怪大当家的要去找男人,这样的异物,一般女人那小身板哪受得了啊!   从此以后,楚大炮这个意味深长的绰号,便在江湖上火速流传开来。   楚天阔策马扬鞭,一路朝棒槌山狂奔之际,时不时低头看一眼马背上的美少年。   这叶品萧今年应该是十八岁了,无论是面庞还是身段都已经发育到了一个男子成长中的最佳阶段。   虽然紧闭着双目,看不见如水的双眸,但那张美玉般的面孔中,还是写满了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风韵。   这样一个凤凰般的男人,当真被自己在冲动下施计掳了来,楚天阔却莫名有些紧张,完全不知道以后自己要拿他怎么办。   楚天阔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马背上的美少年却忽然间睁开了那双美目,将他从上到下好一番打量,尤其是对他袒露的胸肌和两条雄健的大腿之间,更是看得十分仔细。   继而,那少年不知道又看到了什么,忽然间失控地大叫了一声。   楚天阔急忙勒住马缰,低下头来,目光和叶品箫刚巧撞到了一起。   当午被提示中的“处男”两个字惊得再一次在楚天阔面前失声尖叫出来。   不过刚叫出口,他便想到了昨晚因为叫喊而被这悍匪当时便打昏的场景,吓得他立刻捂住了嘴巴,惊恐地看着对方。   “喊什么?”   楚天阔下意识开口问了一句,一只手伸出来,想把当午面上被风吹乱的发丝拂开。   他是棒槌山的大当家,几百个土匪的头儿,神色间天生便带着野性和粗豪。虽然根本没有想恐吓叶品箫之意,可是那三个字从他的口中发出来,却自带威猛之感。   “求大王不要打我……”   当午看对方伸过手来,下意识伸出双手护在脸上,只露出一双有些惊恐的眼睛。   楚天阔愣了一下,伸在半空中的手伸也不是,缩也不是。   看着当午有些紧张的眼神,他心里莫名有些心疼,还有些疑惑。   “土匪大王,你听我说,你不要打我,我保证既不跑、又不闹,乖乖跟你回山寨,行吗?”   楚天阔:“……”   系统:“我擦,太长君,请你矜持一点,有点叶家大少爷该有的风度,可以吗?”   当午:“喔,你的意思是我不够文雅是吧?哼,说的好像谁还不会捅点酸词似的。”   楚天阔伸手抓了抓头,“你怎么知道我是土匪?你…要跟我回山寨,难道不怕我伤害于你?”   他心里面“呯呯”地跳个不停,难道眼前的叶品箫,已经想起自己不成?   当午眼睛眨了眨,朝对方楚楚可怜的点了点头。   “我想这位匪爷一定是棒槌山的大当家楚爷对吗?这几日家人都在谈论楚爷要到访叶府一事,在下虽然愚钝,却也猜到必是楚爷大架光临。品箫久闻楚爷的大名,今天有幸得见,楚爷果然威武神勇,不愧是江湖上数得着的英雄好汉。品箫虽是一介书生,却素来景仰像楚爷这样劫富济贫的血性男儿,只可惜庭院深深,今日若不是楚爷携我一骑同行,品箫也只能在深宅大院听别人讲一讲爷的传奇罢了。至于楚爷说到伤害,从昨夜到今朝,我一直在楚爷怀中却安然无恙,爷真要害我,我还有命在吗?”   楚天阔:“……”   系统:“……”   系统:“太长君,你忽然掉起书包,还真是酸倒了我的后槽牙!”   还没等楚天阔张口,二人身下的马儿刚巧又跃过一处深沟,整个前半身在空中高高竖起。   当午借势惊呼一声,猛地扑在楚天阔怀里,因他中衣敞开,便直接俯在那强健的胸肌之上,只觉入手处既坚实又有弹性,触感一流,当即便紧紧抓住,不肯放手了。   楚天阔看着马背上的男子一双秋水般的双眸眨呀眨,两片柔嫩的嘴唇张呀张,说出一番云里雾里的话来,心中正觉一阵迷茫之际,却不想转瞬之间,对方更被那惊马吓得扑到自己怀里。   可能是吓得狠了,怀里的青年像是个受惊的奶娃娃一般,躲在自己怀里便不松手,倒把自己的胸口抓得很紧。   他虽然打小在土匪堆中厮混长大,大字不识多少,可是要论识人辩物,自是有着丰富的江湖阅历。   这叶家少爷和他在十年前曾有过一段渊源,虽然那时的叶品箫年纪甚小,尚在幼年,但却是气质卓然、天生一个人中龙凤。   而一晃十年过去,二人虽未再会过面,可是叶家少爷如宝似玉的品行和惊人的外貌,却早就在楚天阔这里打探得一清二楚。   而今日美男在怀,从外表看的确不负坊间的美誉,确是如娇花软玉一般。只是这形止上嘛…却颇有些一言难尽。   不过楚天阔性格虽然粗豪,行事却并不鲁莽。   虽见这叶品箫说起话行起事来风一阵雨一阵的,似乎和他心目中的相像有点偏差,却又觉得他大半夜被自己从深宅大院中掳来,又猜到自己便是有名的悍匪,一时之间大概怕死求生,故而有些颠三倒四,失了仪态,想来也属寻常。   只不过,看他的样子,终究还是没有想起自己和他从前的渊缘。   也是,匆匆十载,弹指而过。那时的叶品箫不过才是个八岁的孩童,又哪里会记得一个生命中擦肩而过的过客。   哪里会像自己这样,滴水之恩终化作相思之苦,对一个少年痴恋了整整十年。   楚天阔见叶品箫钻在自己怀中不动,倒不好拉他出来,心中激荡,索性便随了他去,一只手将中衣掩了掩,遮住风中的寒气,大喝一声,催着马儿扬长而去。   系统:“太长君,这土匪头子的胸,摸着咋样?”   当午:“一边一个大肉块,摸起来爽爆了!”   系统:“俗,忒俗!”   当午:“喔,要文雅是吧?”   “那壮士胸怀壮阔,气吞山河!有道是,雄肌漫漫真如铁,摸得小生流鼻血,这次第,怎一个爽字了得!”   系统:“…………” 第二十九章   大概是一路上颠簸的狠了, 更可能是因为那楚大炮的胸膛实在是温热健硕, 当午本意不过是想在他怀里多揩会油, 却没想到眼角渐沉,困意渐起,竟俯在对方的怀里结结实实的睡了过去。   一路上, 当午在恍惚中只觉楚天阔似乎有意放慢了速度,身下的马儿没有先前奔跑得那样急了。   行至一处树荫下,那马竟自行停了下来, 在那里“哗哗哗”地放起水来。   当午只听得那楚天阔小声自言自语道, “你这畜生也知道憋着难受,老子这里已经憋得要尿裤子了, 这小东西偏偏睡得这么死,他奶奶的, 再憋,就他妈要变形了。”   当午虽然知道男人在憋尿而不得解时那种抓心挠肝的难受, 本想成全他,假装醒过来,然后主动张罗下马方便。   可是楚天阔最后那句话却让他忽然间又改了主意。   “再憋就他妈要变形了?”   真的吗?那……就憋着你试试看。   马儿半天还没有尿完, 那哗哗的水声, 却把马上的楚天阔勾得再也挺不住了。   他伸手抱起依旧沉睡状的当午,将他小心地搁在马背之上,自己一个飞身,跳下马去。   当午偷偷睁开一点眼睛,只见那彪形大汉果是真的憋得紧了, 满满一脑门的细碎汗珠,跳下马后连身体都来不及背过去,便扯下长裤,向前挺起身形。   “啊……爽!”   楚天阔嘴里发出一个舒爽之极的声音,一道水柱腾空而起,像是平地里起了一道喷泉,又急又猛,竟把一边上那马儿的声音都盖了下去。   当午两只原本眯缝的眼睛盯着那水流越看越大,到最后简直变成了两只铃铛一般。   说实话,身为一个男人,自己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能把放水放到这种牛比的境界,那简直就是消防高压水枪向天上喷水一般好吗!   这得有多强大的一个肾做后盾啊。   我的天,这样一个尴尬的场面之下,他竟然神奇之极地想到了在现实世界常常看到的一个广告。   “**肾宝,他好,我也好!”   系统:“太长君,虽然楚天阔那东西是强悍了一点,但偷看别人方便这种事,可不是大宅门的少爷所为啊!”   当午:“问题是他是别人吗?他不是我任务里的老攻吗?别说是看,就是摸一把,也没毛病吧?倒是你,装得像正人君子一样,不也一样看得口水直流吗?”   系统:“啊!我哪有,千万别瞎说啊太长君,你知道,那个大鼻子最近盯我盯得特别紧,除了记录你的工作任务时我不得不现场观摩,平时,我可是冰清玉洁的呀!”   楚天阔终于心满意足地扯上了裤带,眼睛落在马背上的当午脸上。   此时已是日上中天,骄阳似火,马背上那张嫩白的脸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愈发显得润泽而光鲜。   楚天阔轻轻吹了声口哨,眼前的这幅宝马美男春睡图,看起来可真他妈养眼。   只是有一个问题一直在楚天阔心头萦绕着,为什么这个叶家的大少爷,文质彬彬的美少年,在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一个江湖上有名的悍匪劫持后,却不惊不慌,反而对自己特别的…亲热和主动呢?   可以说,自己曾经想过叶品箫醒来后看到自己的各种表现。   他可能惊慌失措,跪地求饶,让自己放他回家,失了大家公子的本色;也可能破口大骂,拼命反抗,誓死也不答应自己去那土匪窝;当然,也有可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自己放了他并许给自己大量金银,跟自己做一笔双赢的买卖。   如果是以上种种,楚天阔都不会觉得意外,会觉得这些都是这个大少爷可能会做出的正常反应。   可是实际情况却和楚天阔想像中的大相径庭。   醒来的叶品箫虽然略有惊惧之意,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和他身分不甚相符的表现。有三分精灵古怪,有三分颠三倒四,似乎还带着三分对自己莫名其妙的依赖。   没错,他刚才抓着自己胸口进入梦乡的时候,楚天阔明显感觉到叶品箫比之前躺在马背上昏睡时要平稳得多。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这个八岁时便已尽显大家公子风姿、遇事果断冷静,让自己大为叹服的男孩,在这十年的漫长日子里,在众人交口称赞的外表下,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又掩藏了一个什么样真实的面目呢?   楚天阔这个混江湖的第六感没有错,当午除了对他的粗犷狂野有些下意识的小小害怕外,确实对他有一种很奇妙的亲近和依赖。   这种感觉,大概是因为在潜意识里,他已经将楚天阔当成了淳一的幻像。   说实在的,两个人虽然在面目上不是十分相像,可是无论是高大威猛的身材,还是让人瞠目结舌的神器,都让当午找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既然自己在现实世界描画每一个小攻的时候,都无形中给每个人物都赋予了楚河的神韵,那么淳一和楚天阔之间,想来冥冥中也一定有着某种奇妙的联系。   不过,能有什么东西,能让自己准确地知道,每一个世界的小攻,在本质上,都会与从前是一个人呢?   当午:“娘娘腔,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我穿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心里面却还保留着第一个世界的记忆,还会思念淳一和我的儿子。那么这个世界的小攻,也会与我一样,保留前世的记忆吗?”   系统:“喔,这个当然不会。如果他也保留上个世界的记忆,那你和他之间,又何谈征服与相爱,这些任务的设置,不就形同虚设了吗?”   当午:“你的意思是说,即便这个世界的神器小攻是从上个世界的淳一那里幻化而来,他也完全不记得当初与我之间的过去,对吗?”   系统:“没错!因为你才是整个任务的执行者,而他们,都是由你的欲望衍生出的目标而已。你想想,如果你们都有对过去的回忆,你在找他,他也在找你,相逢后,两个人能不看对眼吗?那这还叫什么任务,干脆叫福利得了。”   当午:“唉,其实我也想到了,我记得他,他却完全忘了我,这样我就只能再一次去征服他,得到他。说白了,就是让我一个人揣着明白装糊涂,还得回回不要脸的追求他们,对不对?妈的,你告诉我这任务是次元哪个狗屁长老设计出来的,老子保证不打死他!”   系统:“太长君,这也怪不到别人啊,你忘了,你是欲念值的代表,所以次元才会让你来完成追求对象的任务,这说明什么,说明你追求的目标肯定都是让人背后流口水的好货色啊!别的不说,单那神器的好处,嗯嗯,我就不说啥了,你比谁都懂的!”   当午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忙道,“对了,次元给出的提示里,好像提到了这个楚大炮和叶家有什么渊缘,还标注着暂未查实清楚,那是怎么回事?”   系统:“啊!不好意思,是我忘记了,新的提示已经传导过来了,我现在发一下,你看看。”   当午眯着眼睛看着放完水吹着小调系着裤带的男人。   这男人在举止上和淳一确实不一样。一个是清规戒律中自幼养成的谨慎稳重,一个却是在马背匪窝里生出的野性和痞气。当然,用系统的话来说,这两只,的确都是让人背后流口水的好货色。   楚天阔的头顶忽然又升起了一个提示符。   “楚天阔,自幼父母双亡,少年时代便混迹于匪帮,因骁勇善战,勇猛非常,深受匪帮大首领的赏识。十年前,棒槌山土匪夜袭城中林氏大户,却被官兵包围捕杀,损伤惨重。楚天阔时为帮中第七号人物,在撕杀中身受重伤而逃,潜于金山城叶府某处七天七夜后,竟得以活命。后伤好后重返棒槌山,多年之后,终至首领之位。”   当午:“原来还有这么个伏笔,这么说这叶府也算是楚天阔的福地了,可是十年后他竟然还要上叶家抢掠,还提前把人家花朵般的大少爷掳走,真是贪财好色,拔吊无情啊!这样的家伙,和淳一比人品也太差了,我不喜欢!”   系统:“太长君你别急嘛!我倒是觉得,这个楚大炮看起来不像是那种凉薄之人,要是他人品够差,好色贪花,从昨晚到现在,这一路上机会有的是,应该早把你办了。可我看他神色之间,好像对这叶品箫尊重的很,至始至终,手脚都很老实,说实在的,都没有你占他的便宜多。”   当午:“……”   “好吧好吧,你说得有点道理,咱们再慢慢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不过,所谓他与叶家的渊缘就是躲在府里藏身七天七夜这么简单吗?这提示,也太水了点吧?”   系统:“太长君,你已经穿过了一个世界,也应该知道我们的提示,它只能是尽最大的能力帮你在这个世界获取一些有用的信息,并不是说事无巨细,应有尽有,那样的金手指,恕我说声抱歉,我们真的做不到。”   “在大多数时候,你面对的各种情况,还是要靠你自己,靠你的分析、判断和勇气来解决,当然,运气也是相当重要的一环,不过我一直感觉,你的运气还是相当不错的。”   当午:“我听懂了,要想完成任务,我还是得靠自己。而你们,是帮不上什么大忙的。比如说你,你的主要用处就是在我做那事时在边上淌着口水作记录,顺便偷学点技巧,还有就是帮我在野外找山洞,对吧?”   系统:“……”   楚天阔走到马儿的身前,看着已经恢复装睡状态的当午,呆呆地看了半晌。   他刚要飞身上马,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自言自语道,“这三个公爷们儿里头,两个放了水,剩下这一个,难道就不感觉憋得慌吗?”   他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山峦,这里离匪帮的山寨还有很远的路要走,这叶品箫不知道是不敢,还是不好意思下马放水,这样一直憋着,可够他受的。   他心念及此,忽然心中一动,也不上马,而是对着当午吹起了口哨。   只是他这口哨不是什么山歌小调,而是和寻常人家哄幼儿方便时的口哨声一个调调。   “嘘…嘘…嘘!”   系统:“我擦,这个土匪头子也太坏了,这口哨吹的,我都要憋不住了。太长君,你感觉咋样?”   当午:“别说话……我已经憋…憋岔气了…” 第三十章   片刻后。   马儿悠闲地在地上啃着青草, 楚天阔则靠在一棵树上, 嘴里咬着一根树枝, 嘴里依旧吹着方才吹的口哨,像是在给树林深处正在放水的男子加劲儿伴奏一样。   说实话,在马背上一夜疾行, 当午本也已经憋得够呛,见到那土匪头子和他的座骑一人一马,哗哗地放水, 心里便也痒痒地。   只是碍于娘娘腔系统拼命提醒自己要端着点身份, 保持点气度,才没好意思从马上跳下来加入他们, 只好在马背上继续装睡。   哪知道这楚天阔良心大大地坏,偏偏不停地吹着那催魂般的小口哨。   是个男人都知道, 一个人内急的时候,要是听到水声或者口哨声, 那简直是助攻的神器,绝对让你欲罢不能。   于是,他终于在楚天阔的口哨声中下了马。   只不过他勉强接受了系统的建议, 努力扮得文雅一点, 和楚天阔说了一声要方便一下,强挺着走到了树林深处。   系统:“对,就这样,走得潇洒稳重一些,慢点, 慢点扯腰带,人家大家公子是不会像你这样猴急的。”   当午:“我靠!我穿越成碧浪这样的高僧时都可以率性而为,现在干嘛要弄这么做作?”   系统:“太长君你傻不傻?穿越成碧浪时你遇见的是谁?那是淳一!又憨厚又稳重又善良,再加之是古代人,对你的各种异常虽然接受了,但也是一半包涵,一半懵懂,加上后期彻底迷上了你,那便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可是现在你面前的人是谁?那可是个据说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头子!你又不是没看到,这人不仅匪气十足,还诡计多端,他既施计掠了叶品箫来,自然是迷上了他的那个风度和调调,要是你差得太远,被他起了疑心,这种人心狠手辣,万一看你不顺眼,我可不敢相像他能对你做出什么事来!”   当午:“我的天,听你这么一说,老子尿都快吓没了。这么说,我还要尽量扮演好叶品箫这个文艺婊呗?”   系统:“……”   当午:“不过说真的,你那会说得是有点道理,这个楚大炮的表现确实有点怪怪的。从前看林海雪原,乌龙山剿匪记那些剧,里面的土匪好起色来那个粗鲁,有美色在怀时,哪有不立刻上手的,可是这家伙给我的感觉,却像有点远着我的身体呢。”   系统:“所以我才提醒你,不要以为他是你的目标小攻,就可以放心勾引,任性而为。你穿的是不同的书,面对的是不同的人,就连我,都不知道你将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太长君,我知道你心里对淳一念念不忘,可是你一定要记得,每一个世界的经历,真的是完全不同的,你的身份,也是不同的!”   当午:“行了行了,我懂了,我时刻记住自己文艺婊的身份,保证吃饭不大声,睡觉不磨牙,走路不拧胯,媚眼不乱发,又风又雅,行了吧?”   系统:“好吧,不求你又风又雅,你能保证不疯不傻,我就阿弥陀佛了!”   当午放净了水,努力用舒展的动作整理好衣着,款款转过身来。   楚天阔微微眯起眼睛,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从树干上抬起身来。   “尿完了?”   当午点了点头,一句“尿得老他妈爽了”已经到了嘴边,又悬崖勒马,活生生咽了回去。   他走到马儿边上,本想自己撅着屁股爬上去,想了想,却没有动作,而是故意看着马儿高高的脊背作出一副有些为难的表情。   楚天阔哼着曲走过来,将嘴里咬的树枝吐在一边,“怎么,上不去?来,我抱你。”   当午朝楚天阔递过去一个表示谢意的眼神,后者却不知为何明显怔了一下。   系统:“我擦,你刚才还说不乱抛媚眼儿,怎么这会儿就收不住了!”   当午:“冤枉啊,我发誓真的没有!我可是用最纯洁的眼神看得他,这都算媚眼儿的话,那我平时看男人的时候,不都是这样吗?”   系统:“所以你现在该知道你平时在别人眼里有多浪了吧?”   当午:“……”   楚天阔走到当午身后,一只手掐在他的左腰上,一只手托着他的身体,猛地便把当午举了起来。   “把腿分开!”   当午:“???”   楚天阔把犹豫中慢慢分开双腿的当午往马背上放去,打算让他骑在马鞍之上。   谁知就在这个当口,树林里忽然传出一声脆响,那声音又急又脆,拖着尾音,在空荡的山林里听起来尤为刺耳。   那马儿被这声音一震,受了惊,猛地向前窜了出去。   当午的屁股刚刚沾上马毛,便落了空,整个人猛地向地面坠去。   楚天阔嘴里呼喝马儿,手里也不闲着,猛地在空中一提,生生将当午抓到了自己怀里。   这一下的确出乎意料,当午下意识闭紧眼睛,‘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楚天阔喝住马儿,对当午道:“这畜牲就这个熊样,胆子太小,倒让公子受惊了!”   当午拍拍胸口,“还好还好,没有受惊!”   系统:“是我污了吗?为什么这对话听起来这么诡异呢。”   楚天阔将当午在地上放稳,道,“这是山上的兄弟来接我了,刚才这声响,是接头的哨箭。”   他从怀里掏出一只短笛,连吹了三声,声音清悦而短促,在山林里传出甚远。   很快,远处的山林里也传来三来回响,紧接着,便听得隐隐有马蹄声朝这边疾驰而来。   楚天阔收起短笛,想了想,朝当午道,“叶公子,马上要上山寨了,我正有几句话,想问问你。”   当午见他忽然间收起眉宇间的痞气,颇有几分严肃,倒下意识紧张起来。   说真的,如果自己不是一个穿越者的身份,并且知道这个男人就是要和自己配种…喔不,是配对的小攻,而是真正的叶品箫,估计现在对这个土匪应该是十分恐惧吧。   楚天阔上下打量了当午两眼,“叶公子,你明知道我楚天阔是个干没本钱生意的土匪,既劫持了你,肯定是要图点啥的。可你这一夜以来,既没有与我打骂吵闹,也没有求饶利诱于我,说真的,我心里倒生了疑惑。”   当午一时间不知道接些什么,想起系统的提醒,便索性挺直身形,把目光投向远方。   哼,看我这苍茫幽远的眼神,谁知道我是气质风雅还是因为不知道说啥。   楚天阔看了眼他纤细的身段,又道,“我问你,你觉得我劫你上山,是想干啥?”   当午心道,干啥?你特么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难道还要老子自己说出来你是想干我不成?   他心里臭骂着楚天阔,脸上却努力挤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那品箫便直言作答,楚爷可千万莫怪。我觉得,楚爷费心劫持品箫,自是为了威胁我叶家上下,出钱出物,好换我回府,这样一来,自是比你率匪众与我叶府真刀真枪动手来得便宜些吧。”   当午这番思虑作答,倒也确是人之常情。   谁知楚天阔听罢,却哈哈大笑两声,“所有人都这么想,老子偏偏不这么做!”   他拍了拍马儿圆滚滚的屁股,“实话告诉你,你答得不对。我不仅不想用你去和你家府上交换财物,甚至连三天后要带人攻府抢掠的事都是放出的假消息,嘿嘿,这回你再好好想想,我为啥要带你上山?”   当午做吃惊状,“楚爷不打算去我府上?既如此说,品箫倒当真有些不解。再下不才,平日里所长,也只有些书本上的文字功夫,莫不是,楚爷是想带我到山寨中做个教书先生?”   楚天阔:“……”   系统:“噗!太长君你别逗我,给土匪当先生,你是打算教他们写淫诗吗?”   楚天阔嘿嘿低笑了两声,“我山上那几百兄弟,要说打仗喝酒泡马子,个顶个都跟活龙一样,可要说让他们读书识字,一个个就都和瘪茄子差不多了。这教书先生嘛,是不用你做的。”   当午摇了摇头,“恕品箫真的猜测不到楚爷的心意了。”   楚天阔忽然欺身过来,痞痞的目光中竟好像多了一份柔情。   “叶公子,你从小便聪慧过人,多少大人都被你骗得团团转,你是真的没看出我是谁,也没猜到我的心意吗?哎,好了,我那些手下马上便到,我也不跟你打埋伏了,其实我抢你上山,目的就两个字…”   当午在心里第一时间给出了那两个字的答案:“玩你!”   系统:“玩你!”   楚天阔:“报恩!”   当午:“…………”   系统:“………….”   楚天阔看着瞬间脸上变色的当午,刚想跟他解释一下自己话里的意思,却不意身后马嘶人嚷,一队三十余人的土匪马队已经来到了二人身边。   那带头的土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骑在一匹毛发棕红的骏马背上,一身杏色劲装,宽肩细腰,面白而眉重,腰上系着一柄带鞘的腰刀,手扯着缰绳,看起来极为俊俏飒爽。   他的马最先奔至楚天阔和当午身边,一个飞身,如燕子般轻盈落地。   楚天阔见他率众匪到达,心情大好,又见他下马的身姿矫健,便叫了一声好。   那男子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斜了当午几眼,便走到楚天阔身边,伸手将他敞开的中衣向中间拉了拉,挡住了袒露了大半的胸肌。   “大哥,小五不在你边上,你从来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这山里头风大,这么吹着容易伤到身体,都说过你多少次了,还没个记性!”   楚天阔拢了拢衣襟,哈哈笑道,“你这家伙,怎么变得比女人还磨叽了!我出去这几天,山上老小可都还好?我走那天林师爷的老寒腿犯了,现在可好点了没有?”   那小五撇了撇嘴,“大家伙儿都挺好,师爷吃了两服药下去,也感觉好了一些,就是一直在记挂你,大早上就喊我过去,说你按计划今天要回寨子,让我早点来接应你。对了大哥,那个娘们儿似的家伙,就是你说的什么叶吹箫呗?”   楚天阔看了一眼正凝视远方做沉思状的当午,朝小五点了点头,咧嘴笑道,“什么娘们儿、吹箫的,那是金山的第一大才子,叶府的叶品箫叶公子!”   小五横了当午一眼,“咱一个土匪家家的,不懂那文绉绉的玩艺儿,什么品不品的,不就是用嘴吹吗!”   作者有话要说:  当午:“吹尼玛比!”   系统:“……” 第三十一章   系统:“太长君, 这个叫小五的, 怎么说话一股老坛酸菜味儿呢?”   当午:“看样子应该是那楚大炮的迷弟, 你瞧瞧那个关心劲儿,啧啧,我这正主儿还在这装风雅呢, 他倒一点都不知道掩饰!”   系统: “这么说,有点情敌的架势啊!太长君,你可得打起精神来, 可别让他搅了咱们的任务。”   系统:“对了, 刚才那土匪头子说什么报恩,是怎么回事?我收到的提示里, 看不到相关的信息,你被导入大脑的部分, 有吗?”   当午:“当然没有,我不是早就说了, 一直觉得楚天阔和叶品箫之间应该有些渊缘,可是大脑里的提示却始终串联不上。刚才那楚大炮问我有没有看出他是谁,又说要报恩, 看来他对这叶品箫, 并不是单纯地贪图美色呢。”   系统:“我擦,如果他不是很贪图你的美色,那你征服他不是要费劲了吗?”   当午:“为什么要费劲?难道我不是美貌与智慧并重的人吗?”   系统:“智慧?好吧…….”   楚天阔跟前来迎接他的兄弟们打了声招呼,领着小五,走到当午的身前。   “叶公子, 这是我棒槌山的五当家肖武,大家都叫他小五,是我楚天阔的好兄弟。小五,这位便是我曾经和你们提到过的,你大哥我命里最重要的一位恩人,金山叶家的公子,叶品箫。”   当午一时间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楚天阔反复提到自己是他的恩人,可是无论是系统还是自己却都还没有找到这方面的消息,自己真的不知道叶品箫和他曾经有过什么样的经历。   那个叫肖武的年轻匪首听到楚天阔介绍自己是好兄弟时,眉毛下意识拧成了一个疙瘩。   待听到楚天阔说叶品箫是他恩人的时候,小五抬了抬眉毛。   “如果叶公子曾经是大哥的恩人,那便是我们棒槌山所有兄弟的恩人。不过,不是我这做兄弟的多嘴,我看叶公子这身段模样,跟个大姑娘家一样斯文,一看就是大户人家里享受荣华富贵的命,还真看不出他这小身板怎么能救你这个大土匪的。大哥,你说你到底为啥要把人家掳到咱这土匪窝里,还非要说是报恩呢?”   小五这话问出来,连一边的当午都下意识把目光投向了楚天阔的脸上。   确实,他也特别想知道对方为什么忽然在江湖上发出要去叶府抢掠的假消息,然后又偷袭劫持自己的原因。   楚天阔看了看当午,看了看小五,又看了看一边同样伸着脖子满脸好奇的山匪们,忽然豪爽地笑了起来。   “妈了个巴子的,我说你们一露头就都是一副觉得老子强抢美男的表情呢,原来心里都他妈打着小九九,怀疑老子是看上了叶公子的美色,就编出个报恩的理由来好色贪花是不是?”   他声音粗豪,扯着嗓门这么一喊,底下原本有些看到叶品箫的容貌后便在一起小声滴咕的土匪便都安静下来。   “好吧,反正这会儿老子已经把叶公子带上了棒槌山,纸也包不住火,干脆便跟你们说了实话吧!”   楚天阔把脸转向了当午,道,“叶公子,我楚天阔虽然是个打打杀杀的土匪,可在这方圆几百里,我姓楚的名声可没有臭过。我今天劫了你来,一不是图你叶家的钱财,二不是图你生的标致,而是实实在在想要报你当年的救命之恩。”   “我方才问你可否想起我是谁,你已经没有印象,这也正常。因为你救下我性命的光景,已经十年有余,那时候,我年近二十,而你,不过才是个八岁的孩子!”   他这话说出来,在场的土匪以小五为首,都露出一个质疑的表情。   系统:“啊……我懂了,提示说他曾经在身受重伤时藏身叶府七天七夜,肯定是叶品箫救了他!”   当午:“马后炮!”   系统:“太长君你现在有没有回忆起叶品箫救他的细节呢?”   当午 :“屁都没有!”   楚天阔回忆起当年的往事,看着当午的表情里便带出一份由衷的感动,大概是想到了当年年方八岁的叶品箫,顺手便在当午的头上摸了摸。   “叶公子,你真的想不起那时的事了?那时候我身受重伤,被一大伙官兵追杀,逃到你们家的后花园里,刚好被你看见,你人小鬼大,心地又好,把我藏在荷花池的荷叶下面,骗过了追兵。后来你又将我藏在你的房间里,晚上就和你睡一个被窝,你还管我叫楚大大,你都忘了吗?”   当午:“…………”   系统:“楚大大?噗哈哈哈……”   忽然之间,刚巧在楚天阔描述过往之际,当午只觉自己的大脑里像是被一道超强力度的电流穿过。   一幕幕叶品箫童年时的往事像过电影一样被迅速传导进他的体内,与他说的那些事一一对应起来。   妈蛋,这个狗屁次元,弄个信息导入还会当机延迟,真的是够了!   当午此时只觉精神大震,早忘了系统让他装风雅的叮嘱,一脸兴奋地抓住楚天阔的大手,“楚大大,我想起来了,那时候你伤了大腿,行动不变,我天天用夜壶帮你接尿,你那时总是尿着尿着就变大了,我就给你起了个楚大大的外号,对不对!”   楚天阔:“…………”   众土匪:“…………”   系统:“我擦,太长君,你又顽皮了!”   楚天阔被当午这句粗野的话震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面前的男子终于想起了当年的往事,顿时激动得一把将当午揽了过来。   “没错儿!公子可算是想起来了,那时候你才八岁,却胆大心细,把我藏在房间里呆了七天,愣是把丫头婆子都给瞒过去了。我现在还记得有一次你大半夜跑厨房给我偷好吃的,回来时掉到莲池里,浑身都湿透了,我担心你着凉发热,光着身子搂了你一晚上……”   众土匪:“…………”   当午被他半揽在胸前,一身的男人气味,虽然知道土匪们都生性粗野,动作随便,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   一边的小五见这二人手牵手肩并肩揽在一块的亲热劲儿,嘴角不自禁地抖了抖,上前说道,“真看不出来,叶公子跟个姑娘似的,小时候竟然有这么大胆量。不过叶公子既然救了大当家的命,为啥当家的你现在又要把人家往山上抢呢?”   楚天阔见他盯着这个话题问个不住,横了他一眼道,“你个小免崽子,当家的我抢个把人上山还用讲什么道理吗?你今天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恕恕叨叨个没完!”   小五被他抢白了一顿,一张俊脸红一阵白一阵,死死咬了咬嘴唇。   当午心里也在惦记楚天阔刚才提到要告诉大家劫持自己的真相,见这小五在一边酸气冲天,惹恼了楚天阔,担心他不接着说出原由,便急忙道,“楚大大刚才不是说了要告诉我们大家劫持我上山的实话,如今便说了吧,品箫也好奇得很。”   楚天阔看着他俊俏的脸蛋,喉结滑动了一下,道,“说实话,我这次设计将你从叶府中带出来,真心是为了你好。因为我得到线人的密报,那个叫谢日的采花贼已经盯上了你,如果我不先出手,他这几日便要夜入叶府,动手劫你了!”   当午:“谢日?”   楚天阔点点头,“公子生长在深宅在大院里,可能不知道那谢日的花名。这淫贼在道上名声极臭,却偏还自称什么探花郎。这淫贼贪花好色,仗着有一身好功夫,这些年祸害了不少大家闺秀和名门公子。听道上人说,他不知在哪里修了一门房中的秘术,说是凡是被他看上眼的处男处女,只要被他弄到手,过后便都他妈对他死心塌地,也是邪了门了。”   “正因为这样,这淫贼自己在山里建了一座极大的宅院,将被他弄去的那些少年少女都养在里面,听说一个个都管叫他老爷,排着班去伺候他,靠,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被这厮下了迷魂药,失了本性,老子娘也忘了,家也不要了,古怪的很。他奶奶的,倒是把那淫贼爽了个够呛!”   系统:“太长君,楚大大这话,我咋听着好像有那么一丢丢的羡慕忌妒恨呢!”   当午:“妈的,这特么大概就是男人渣贱的本色吧……”   系统:“噗,说得咱俩好像不是男人一样……”   当午作惊愕状,对楚天阔道,“若是如此,那淫贼当真可怕,品箫若落入他手,绝不会苟活于世,必誓死相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系统:“啧啧啧,说的像真的一样!”   当午:“滚!”   楚天阔爱怜地点了点头,“我就是担心这个,怕你真被那淫贼弄到手,跟他硬碰硬,那也是死路一条,所以才赶在他出手之前,想出这么个办法,一边放出风要上门打劫,让你们家加强防范,使他不易出手。同时把你先偷出来,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背了个劫持你的虚名,使他不敢轻易再打你的主意。”   听到楚天阔的这番话,当午的心理竟然莫名有些感动,忍不住动情地看了楚天阔一眼。   这个看起来粗豪的土匪头子,看来对叶品箫少年时代的救命之恩真的是铭记于心 ,而现在,是来涌泉相报了。   可是……   可是如果真的是像他说的这样,他的这番所作所为都是发自报恩之心,而不是之前自己想像的对叶品箫动了情欲,那自己的征夫任务,该如何是好!   他只是下意识有些动情地看了楚天阔一眼,却不料对方也正看过来,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撞在一起的时候,当午忽然发现,楚天阔似乎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同时一只手掩饰地扯了扯半挡着下身的中衣。   啊!   当午心里忽然大叫了一声。   神器!我怎么能把它忘了呢!   他猛地想起昨夜在床上装睡乍醒时,自己摆出了一副海裳春睡的姿态,半遮半掩,欲拒还迎。如果那楚天阔真如他自己所说,只是一个纯然报恩的心态,自己当时那番香艳的表演,想来对他应该毫无杀伤力可言。   然而事实呢?   当自己睁开眼睛的时候,楚天阔那异物当时的状态,却明明是:   现!在!进!行!时!   楚大大,报恩要用到第三条腿,你逗鬼呢? 第三十二章   看着当午站在一边若有所思的样子, 楚天阔一时有点紧张。   自己虽然说得明白, 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叶品箫好, 可是毕竟也是走得黑道路数,等于是从他家里将他劫了出来,还金蝉脱壳说是采花贼谢日所为, 必定会让他家里人心急如焚。   当然,楚天阔有自己的打算,他和林师爷商量过, 想在把叶品箫带到山寨后, 再正式跟他说清真相,然后让他自己修书一封, 捎回叶府。   这样,既保了他的安全, 也让叶家知道了真相,放了心的同时, 还和棒槌山交了好。   而且,最关键的是,自己也终于借机寻得了再次和他在一起的机会。   虽说……虽说自己还是把他敬作心底里的一抹白月光, 不敢轻易亵渎, 可是万一他在山上这期间,两个人会发生点什么呢!   不过,楚天阔对叶品箫有敬畏之心是有根源的,因为他知道,眼前的男人虽然外表温润如玉, 骨子里却可能像小时候一样,胆大心细,有自己的原则。   虽然他也隐隐觉得,叶品箫在长大后,性格上似乎和小时候有了一些变化。   到底是什么变化呢?   楚天阔一时间还真有点说不上来。   不过叶品箫身上有一点没变的地方他却是可以肯定的。   那就是叶品箫在八岁的时候,因为自己受伤和躲藏的原因,两个人经常不得不盖在一床被子下,或是自己搂着他入眠。   按照常理,那个大宅门出身家教森严的小少爷,本质上是应该十分反感与陌生男子发生身体接触的。   可是在那个时候,他便感觉外表文弱的叶品箫似乎十分崇拜自己健硕的身体,对于和自己的接触也从不抵触。   或许在一个正在长大的男孩子心中,一个二十岁青年的英武和强壮,会带给他一些榜样般的作用或是兄长般的依赖。   而十年后的现在,这个十八岁已经成年的叶品箫,也依然对自己的身体有着很明显的依赖和好感。   人在睡梦中的表现是骗不了人的。   他钻在自己怀里,在梦中不断抚摸自己胸膛的表现,应该已经说明了他对自己身体是极其亲近的。   一旁的小五看着互相对视却又忽然间默不作声两个人,狠狠地甩了下手里的鞭子。   “大当家的,你要报恩还是报德都可以,总得回山寨再说吧,在这荒山野岭你看我我看你的,弟兄们可都看着呢!”   楚天阔怔了怔,搔了搔脑袋,“没错儿,抓紧时间赶路,好几天没喝酒了,今天又有贵客登门,晚上可得和大家伙多喝上几杯。”   小五走到他身边,指着自己座骑边上的一匹青灰色马儿道,“来的时候带了一匹马来,省得你和叶公子挤在一起,怠慢了你的大恩人。”   楚天阔横了他手里的马缰绳一眼,有些不情愿地接过来,对当午道,“我这兄弟为人仔细,凡事比我想得周到多了,这匹马名叫兔子灰,脚力很好,公子便骑着他,我跟在你后面就是。”   系统:“这小五挺阴啊,自己在楚大大身上摸不到什么好处,便干脆让你也占不到便宜。”   当午冷笑了一声:“什么小五,我看他就是一个想插一脚老子好事的小三!”   他假意迎身去接楚天阔手中青马的马鞭,身子却忽然间晃了晃,两只眼睛半睁半闭,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楚天阔一个箭步冲过去,直接将他揽在胸前,“怎么了,头晕吗?”   当午借势便偎在他怀里,虚声道,“我小时候便晕水晕船,你是知道的,哪知道长大后又添了毛病,便是晕马。”   系统:“晕马……太长君你晕人不?”   当午朝楚天阔虚弱地笑了笑,“方才一路颠簸,万幸一直有你照应,才勉强过了晕马那关,只是若要品箫一个人骑乘,那却是万万不敢了。”   楚天阔听他如此说,竟隐隐有些眉开眼笑,一把将缰绳扔还给小五,大手在当午腰间一握,“这好办,你还跟我同骑一匹马便是,我看你睡熟后状态不错,干脆就在我身上睡上一觉,等到了寨子再好好休息。”   说话间楚天阔已抱着当午飞身上了自己的座骑,又解开被小五拉好的衣襟,露出结实的胸膛,“来,到大大怀里睡一觉吧。”   当午凤眼斜飞,扫了一旁的小五一眼,双手往楚天阔中衣里一抻一抓,整个上半身便钻了进去。   系统:“太长君,注意形象,要风雅!风雅!”   当午:“顾不了这许多了,我告诉你,在啥年代都一样,要想斗得过小三儿,光做文艺婊肯定不够,还得卖得了萌,耍得了贱!”   在楚天阔一声中气十足的口哨声中,二人一马带头冲了出去,小五变了变脸色,一扯缰绳,带着众土匪也跟在后面,一行人马卷起一路风尘。   入夜。   棒槌山山寨里热闹非凡。   林师爷和其他当家的兄弟早早就杀鸡宰鹅,在山寨的聚义厅里摆上了一排酒坛子,只等着大当家回来,给他接风洗尘。   楚天阔和当午步入聚义厅的时候,林师爷早早便带人迎了出来。   看到林师爷第一眼的时候,当午差点失足从台阶上掉了下去。   这个棒槌山上的三当家小诸葛,竟然和蓝若寺里那只老山羊性空和尚长得出奇的像。都是干干瘪瘪,瘦瘦小小,下巴上留着一副山羊胡子。   我的天,就算是这家伙转世也不会老得这么快吧!   林师爷听到楚天阔介绍叶品箫给他,便把手里的大烟袋往后腰一别,抢上前一步,拉过当午的手握着,用有些混浊的山羊眼上下打量了他半晌,道。   “叶公子生得真是齐整斯文,姑娘般的人品,难怪大当家一听说谢日那淫贼相中了你,顿时急得跺脚,一时三刻便要去阻拦,嘿嘿,别说你是他当年的救命恩人,就算不是,我瞧大当家的也……”   楚天阔见他又是那副自来熟的脾气,刚一照面便跟叶品箫开扯,忙一把抓住林师爷的胳膊,拉倒一边,道。   “听小五说您老今晚上要跟我好好喝上一场,正好我也好几天没沾酒了,馋得很。师爷你赶紧去张罗弟兄们入席。叶公子被我从府里带到山上,劳乏不说,还晕了马,估计咱们这些油腻的大鱼大肉他也吃不下去。再说弟兄们闹起来没个正形,我怕叶公子不习惯这些粗人,我还是把他先送到后院我房间里休息下来,让伙房给他弄点清粥咸菜,先调理调理。”   当午听到楚天阔和林师爷的对话,心里登时便把楚天阔骂了个狗血喷头。   我靠,要知道老子人生最大的乐趣之一就是肉啊!   眼看着厅里已经摆上了一溜的大方桌,上面不是烧鸡,就是肘子,不是炖鹅,就是烤鱼。   呜呜呜,楚天阔,老子真想把什么清粥咸菜糊你一脸,你凭什么认为我吃不进去鱼肉?我能吃光这桌子上的所有好吗!   楚天阔跟师爷交待好,便带着当午从聚义厅直接拐回了他住的后院。   一路上,当午眼见聚义厅里菜肴的香气越来越淡,一张脸像是落上了寒霜,一言不发。   系统:“别不开心啦太长君,虽说吃不到大鱼大肉,可是你刚才肯定没注意听楚大大的话,他可是要你住到他的房里哦!”   当午:“我擦!这是第一天晚上就要翻我牌子的节奏吗?难怪不让我吃大鱼大肉,还说什么吃清粥小菜调理调理,这是让我清一清肠胃,为承欢做准备吗?”   系统:“为什么承欢要清理肠胃?啊,我懂了…………”   楚天阔见当午一路上不发一言,以为他被自己从叶府中掳来,飞马夜奔,一路颠簸,必是累得狠了。   到了自己所住的正房,便道,“这是我的房间,虽然跟你家里的睡房比不了,不过在这寨子里也是第一等的,你将就着歇息,一会儿我让人送点清淡些的吃食,你吃完就早点睡觉。”   当午跟着他走进房间,目光第一眼便落在房间里的那铺大炕上。   在现实世界里向来睡床的当午一直对北方这种大火炕有一种迷之向往。   因为床再大,总是有三个边在。而这大炕,三面靠墙,便让人莫名觉得踏实了不少,想来和爱侣在上面怎么打滚,都不会出现掉下床的危险。   那大炕足占了整个房间的一半还多,上面垫着炕席,席子上铺着一床杏色的棉被卷,一个白色的棉布枕头。   当午脑海里不知为何便忽然闪过一个绮丽的画面。   那棉被已经在大炕上铺开,自己和楚天阔一上一下躺在炕上冲锋陷阵,那白色的枕头便正垫在自己的纤腰下面……   大概当初与淳一住店时那张木板床的吱扭声太过深刻,加上他脑海中又正想得香艳,嘴里面便不由自主问了一句,“这炕结实吗?劲儿太大的话不会塌吧?”   系统:“……”   楚天阔愣了一下,抓了抓头,“叶公子是睡惯床了,你放心,这炕结实着呢,就你这小身板,睡上十个八个都没问题,何况你一个人住,怎么也不会塌的!”   当午惊道:“我一个人住?那你住在哪里?”   楚天阔指了指隔壁,“你住我的房间,我搬到隔壁去,这样也可尽量护得你的周全。”   当午张了张嘴,心下纵有千般不满,却碍着叶品箫的一张脸,终于没有把心里那句“老子才不想你住隔壁,老子只想和你滚大炕”说出来。   楚天阔又安抚他两句,便回往聚义厅,那里还有几百个憋着劲儿要和他拼酒的兄弟在等他。   当午看他兴冲冲远去的身影,有些失望地坐到大炕边上,伸手抓过那个白布枕头,拿它当楚天阔的脸,使劲儿打了两下。   谁知那枕头被他晃得狠了,竟然从一侧放枕芯的缝隙里掉出一个黄布小包出来,软软的,落在炕席之上,想是楚天阔藏在枕芯中的东西。   当午看着那包着的布包,只觉心跳加速,却难耐好奇,终还是将那小包解了开来。   黄布摊平,油灯的灯光之下,赫然竟是一缕乌黑的头发。   在那头发映入眼帘的一瞬间,电光石火,当午的脑海里光影交错,又有好多叶品箫的信息导入进来。   系统:“又收到新消息了?”   当午:“没错儿,这是叶品箫少年时的头发,是楚天阔当年离开叶府时从他头上剪下来的。而且,当时这楚大炮以为那孩子是在熟睡,可是我的回忆告诉我,叶品箫其实是在装睡,他是知道的。”   当午忽然间提高了声调:“娘娘腔,信息量一下子进来好大,我都有点蒙了。不过我告诉你,这里面有个最重要的信息,这楚大炮不是总觉得叶品箫是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白莲花吗!可我的回忆告诉我,叶品箫心里面可没那么白,这小子从和楚大炮分开后就总想着他,刚开始倒也是糊里糊涂,跟想个大哥哥一样,可是等到他知了人事,啧啧,这小子再想这楚大炮可就变味了,我擦!我擦……”   系统:“怎么了,快点说啊,好急人,是不是有什么大反转了?”   当午:“我的天,我算是知道我为什么会穿进叶品箫的身体里了,敢情他和老子一样一样的,都是外表国色天香,内心一团乱麻。”   系统:“说人话!”   当午:“告诉你,这叶品箫自打成年知人事后,天天晚上在被窝里都在想着一个人,那就是曾经和他同床共枕过的楚大大!这还不算,最重要的是,他在想这野男人的时候,竟然跟老子一样,天天想的都是他楚大大那枚威力十足的火箭炮!”   系统:“老天,想不到我竟然失算了。我还让你多装装风雅,免得坏了叶大少冰清玉洁的人设,现在看,你和他简直就是完美的统一,从肉体到灵魂都保持了一致。唉,看来这楚大大,也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啊!”   当午:“哼,怪只怪他根本没读懂叶品箫真正的内心,他总以为对方长大后知书达礼,温文尔雅,就下意识觉得他高不可攀,不可亲近。却忘了一个能在八岁时临危不乱,与匪同眠的男孩,怎么会长成现在这个文艺婊!难道他长大后,反而会由野豹子变成一只小绵羊?啥也不说了,楚大炮这个智障,当个大土匪头子还能是处男身,我看就是欠个人撩他!”   系统:“可是人家都说了晚上让你自己住,可怎么撩啊!”   当午:“嘿嘿,你别急啊。你没看那聚义厅上摆了多少坛子烈酒,等楚大炮喝回来,不知道要喝成什么德性呢,有句话你可别说没听过……”   系统:“借酒浇愁?”   当午:“……”   当午:“你可以去死一死了,是酒!能!乱!性!”   嘿嘿,老子惦记这铺大炕很久了,今天晚上,就让它来一个:   北方有大炕,结实最耐撞。任君十八滚,保证不乱晃。炕头叠罗汉,炕尾卧鸳鸯。一夕风雨后,片片菊花黄!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给湿人鼓掌。 第三十三章   楚天阔离开不久, 寨子里的伙房便按他的指示派人送了吃的过来。   当午坐在炕沿上, 看着一个大概十二、三岁年纪的小土匪往炕桌上摆着粥碗和咸菜碟子, 心里便有一股想冲过去把粥碗砸烂的冲动。   小土匪年纪不大,生得却结实健壮,虎虎实实, 大概是剔了个光头的原因,看起来特别憨厚,让当午忽然间便想起了淳一和小葫芦, 一时间心底涌上一股说不出的酸涩和悲伤。   小土匪放好了碗筷, 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落在当午的脸上,看起来傻乎乎地, 倒透着几分可爱。   当午忍不住问道:“小光头,你叫什么名字, 怎么这么小就跑到寨子里了,谁给你把头发剔成这样的?”   小土匪挠了挠光光的头皮, 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道,“俺叫大柱,打小爹和娘就得了麻疯病死了, 俺也被传染了, 被村里人扔到了死人堆里,谁知也是俺命不该死,刚巧大当家的从那路过,听到俺在哭,就把俺从死人堆里拣了回来, 俺这头发不是剔的,是得过麻疯病后,掉光了就再也长不出来了。”   当午没想到这小光头小小年纪,身世竟如此可怜。更没有想到楚天阔霸道凶狠的名声下,心肠竟如此之热。   当午爱怜地摸了摸大柱的光头,道,“你们大当家的倒是热心人,那你这样小的年纪便在这寨子里,都做些什么?”   大柱道,“大当家的说俺身体不好,不让俺跟那些叔叔伯伯们去学打打杀杀,让俺跟伙房打打下手,没事给他收拾下房间就行了。”   当午点点头,这楚天阔的房间虽然简朴,却干净得很,想来就是这小光头的功劳。   他想到这,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便问道,“你们大当家的这屋里,平时都谁常来常往啊?”   大柱想了想,道,“大当家他们平时都在聚义厅商量大事,常上他屋里来的,也就是林师爷,有时候他和大当家的会在这儿商量些什么或是下棋,对了,还有五当家的,小五叔叔,他也经常在晚上过来。”   当午咬了咬牙根儿,虽然从提示里知道楚天阔还是个正宗的处男,可是一想到那小五没事儿就往他身边凑,他还是觉得心里不爽。   “他来这里都干什么呢?也陪你们大当家的下棋吗?”   当午指着桌子上一副木制的棋盘问道。   大柱摇了摇头,“小五叔叔不会下棋,他过来的话,总是帮大当家的缝补衣裤,整理杂物,寨子里没有女人,五叔手最巧,都是他帮大当家的做这些女人的活计。”   系统:“啧啧啧,太长君你的情敌很贤淑啊,又缝又补的,估计男人心里面会很感动吧!”   当午:“娘娘腔你真的还不是很懂男人,我告诉你,帮男人补衣服的,永远比不上帮男人脱衣服的,更比不上撕男人衣服的!”   系统:“我擦,又脱又撕,你这是要放大招了吗?”   当午:“嘿嘿,为了抓紧时间完成任务,有些绝招是得用一用了。这楚大炮毕竟不像淳一那样单纯,不是编个什么阳阳合欢大法就可以混得过去的。既然他对叶品箫心怀敬意,不敢下手,那我就只好来点手段,敌不进我进,敌不上我上,敌不动我动,敌不脱我脱,敌还不脱,我撕!”   系统:“……佩服,佩服!”   大柱告了退出去了。   当午看着那让他倒胃口的清粥和咸菜,欲哭无泪。   不吃吧,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水米未进,腹中着实饿得够呛。吃吧,可是这清汤寡水的东西,又真是难以下咽。   好吧,为了晚上大炕上可能发生的激战,清清肠胃也好。轻装上战,一招致敌,耶!   当午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   看今天的情形,这楚天阔肯定要被手下那些弟兄灌得七荤八素,估计回来时能不能找到东西南北都不好说。   自己到时候守在门口,哪里还会让他去什么隔壁歇息,一定要趁他酒后乱性,将他拐到这铺大火炕上,抓紧时间让蝌蚪变成鲸鱼,把生米煮成熟饭。   大柱收了当午吃过的碗筷,又送了两大桶热水过来,告诉当午墙角的那个大木桶就可以用来洗澡,大当家的便天天在那木桶里沐浴冲身。   当午谢过他,虚掩了房门,走到那木桶前面,细细端祥。   大概是楚天阔身材高大的原因,这木桶的身量也是做得极为宽敞,估计装下两、三个自己都没有问题。   自打穿进这个世界,被楚天阔连夜兼程带到这里,当午觉得自己还真的需要好好泡上一个热水澡。   既洗去一身的疲乏,也可以把身上光洁的肌肤洗得更嫩更滑一点。   男人嘛,在某些事情上,就是喜欢滑一点......   时间已近午夜,棒槌山上月色沉寂,只听得一阵又一阵的喧哗声从前面的聚义厅不时传过来。   看来一时之间,这楚大炮还是不能回来,自己说洗就洗,抓紧时间。   当午将热水倒在木桶之中,将衣物很快脱了个精光,扔在火炕上,便赤身进了那大木桶。   木桶的桶身很高,当午坐在桶中后,整个人都被遮在了里面,从外面看,完全看不出木桶里有人。估计只有楚天阔这样人高马大的汉子坐在里面,才能露出半张脸。   温热的水从脖子开始将当午整个人浸泡着,不知道这山上的水是不是取自山泉水,当午只觉得水的味道里似乎有一种特殊的清甜味道,让人心旷神怡,说不出的舒服。   他一边闭着眼睛享受着热水的浸泡,一边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生怕错过了楚天阔回房的声音。可是水热桶深,当午的身体越泡越软,眼皮也渐渐沉了起来,不知何时,竟然在木桶中睡着了。   楚天阔将叶品箫带到山上,既解了采花贼对他下手的危险,报了自己对他的恩情,又觉得牵挂的人终于来到身边,虽不敢贸然示好,却终究有了亲近的机会。故而当晚的他,心情是说不出的舒畅,酒也是喝得说不出的痛快。   几百号土匪见大当家的喜笑颜开,知道他心情大爽,便加着劲儿用大碗灌他的酒。   尤其林师爷知道他高兴在何处,更是故意在一边说着从叶品箫身上看出的妙处,什么腰柔腿软易推倒,脸白手嫩屁股翘,和咱们楚大当家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说的楚天阔嘴里说着‘胡扯’二字,心时面却实是乐开了花。   只有小五在一边越听越不是滋味,冷着一张脸独自一杯杯地喝着闷酒。   众人喝到将近子夜时分,聚义厅里十几个酒坛子彻底干空了,桌子上连鸡屁股都让土匪棒子们啃净了。   楚天阔只觉得那酒劲开始以一种凶猛的力道不断从小腹向上涌来,眼前的景物摇摇晃晃,东倒西歪,可是身体却又偏偏像是被打了鸡血,又热又胀,像是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要从体内喷出来一样。   他知道自己身体上潜藏的异能,要是再呆下去,自己就将在聚义厅上演一幕‘大当家酒后现原形,楚大炮吓傻众匪兵’的惊人戏码。   要知道,楚天阔虽然还是个处男身,可是这土匪窝里毕竟只有几百个爷们儿,大家在一起没有那许多顾忌,平日里黄腔不断,没事时扯起你长我短,他大你小的话题也是司空见惯。   所以他一早就知道,自己和其他几百个爷们儿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们在吹牛皮扯到那物的时候,即便是已经夸张到最大限度,说出的状态和自己那神物相比,也依旧是抠耳勺遇见烧火棍的差距。   而这样夸张到不可思议的型号,固然让楚天阔有着男人固有的骄傲,却也难免会觉得过于尴尬。   因此当楚天阔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不受控制的征兆时,借着酒坛子已经喝干,便主动张罗着改日再聚,早点回房。   小五见他有些摇晃着朝后院走,便想像往常楚天阔喝多时一样,在一边扶着他。   楚天阔感觉到异物已经悄悄抬了头,估计走不到房间就会全部显形。他急忙推开小五,连说自己没事,踉踉跄跄地加快了步子,一个人往后院走去。   小五一双喝多的眼睛几乎要喷出血来,可是楚天阔向来是说一不二的脾气,他既说了不让自己相送,他自是不敢违抗,便在后面远远的跟着。   楚天阔到了自己房前的时候,真的已经把自己要住到隔壁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推开门的时候,他隐约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房间里似乎少了什么应该存在的人,可是这会儿功夫,刚才喝下去的酒不断地向上冲,烧得他脑子里一片空白,终于还是没有想起有什么不对。   大炕上青布被子已经铺好,地上的大木桶里不断冒着水汽。楚天阔在下意识中还不忘夸了大柱一句,“这臭小子,知道老子喝多了,连洗澡水都备下了,中!”   他大喇喇地坐在炕上,几下便把身上的衣物从里到外脱了个干净,伸手在半空中将异物托住了,两条粗壮的长腿一伸一跨,整个人便没入木桶之中。   当午在木桶里睡得香甜,不知不觉已进入了梦乡。   他梦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接到了新的任务,来到了一片神奇的热带雨林。那里到处都是躲不开的炎热,身上总是在流汗,粘粘的,潮潮的。   终于,自己在密林深处找到了一处干净之极的温泉,整个人脱光后泡在温泉里,说不出的舒服和痛快。   可是雨林里喜欢这温泉的好像并不只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有一头体型巨大的热带大象也来到了温泉边。   它的身体像小山一样强壮,在步入温泉时溅起了朵朵水花。   当午从没见过这样的庞然大物,下意识想离它远一点。   可是大象却似乎对他很有兴趣,不仅离他越来越近,还伸出那条一人多长的象鼻,轻松地将他卷了起来。   当午被它卷到了半空,心里害怕,手脚并用,紧紧地抱紧了大象的长鼻。   咦?   这热带大象的鼻子好像和从前骑过的亚洲象触感不太一样,自己是不是抱错了地方,抱的是大象坚硬的大象牙吧?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太长君,快点醒过来,醒过来一起看长鼻子妖怪啊!” 第三十四章   当午只觉得梦中的温泉水似乎变得越来越热。   那大象在恍惚中竟然变成了人身, 模糊中似乎便是楚天阔的样子。   只是说来奇怪, 他虽已化成人形, 却独留那长长的象鼻在温泉中未动,而是任凭当午如孩童般在指掌间随意玩弄。   大概是被他弄得痒了,那象鼻忽地从温泉中竖起, 哗哗地从鼻孔中喷出一阵湍急的水流,倒把当午看得呆了。   系统飞快地在工作日志上记录着。   “太长君初入棒槌山,是夜, 于楚天阔室内大木桶内沐浴而眠。楚某子夜方归, 持巨杖赤身入桶。水波荡漾,仅见二人颜面露于水面之上, 一人状如醉生,一人仿若梦死。独不知水下情状如何。予忽见太长君单手持一巨杖乱舞, 杖出水面近半人许,挥舞间, 楚天阔忽面色大变,终不禁,溢之。”   “太长君!太长君!”   正在努力记录的系统忽然失声惊叫起来。   当午正被空中喷洒的浊泉吓得目瞪口呆, 忽然间听到系统的叫声, 才似从梦中惊醒。   “叫什么魂啊娘娘腔,又不是第一次看到神器,有这么夸张吗?”   系统:“不是,不关神器的事,我是要告诉你, 有人跑到楚天阔住的后院来了!”   当午:“怎么会,这半夜三更的,谁这么不要脸来听墙角,你看清是谁了吗?”   系统:“一个看清了,一个看不清!”   当午:“我靠,来了两个?”   系统:“没错儿,前面那个如果没看错的话,是你的情敌小五,他后面还跟着一个人,看样子身上的功夫很高,一直紧跟在小五身后,他却没有发现。不过这人穿着夜行衣,蒙着脸,所以根本看不出是何许人也。”   当午:“好,我马上叫醒这个醉鬼,唉,这怎么跟喝了雄黄酒的白娘子一样,原形毕露、洒汤洒水的,弄了老子一手的脏东西。”   系统:“太长君……好像是你自己的手不老实吧?”   当午:“你……一边呆着去!”   楚天阔虽然在半醉半醒中在木桶中占尽了某人肉皮的便宜,可惜他终归缺少经验,最后还是早早就在某人手里缴械投降了。   虽然还没有真正清醒过来,可楚天阔隐约觉得,这事应该是真的,应该不是在做梦。   可是心里面觉得不是梦,他却始终不舍得睁开眼睛,生怕那个时候,一人一桶,一杖一房,刚才的香艳旖旎不过都是黄梁梦一场。   不过这眼睛终究是要睁开的,因为耳边已经传来了叶品箫急切地呼唤。   “楚大大,快醒醒,外面好像有人!”   当午将头俯在楚天阔耳边,身体在温水中不可避免地贴到对方身上。   楚天阔此时这酒才能醒了七分,猛地睁开眼睛,却没想到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便是叶品箫的脸和水面上光洁的肩膀,吓得他一下子从木桶里站了起来。   当午:“楚大大,你先坐下,等缓一缓再起来,这个样子,像中间夹了一个人似的,太挤了。”   楚天阔低头看了一下,脸色顿时变得比方才大醉时还要深红,一下子又钻进了水里,半天没好意思露出头来。   当午:“楚大大,至于这样吗,人家十年前又不是没见过。不过话说回来,虽然我那时才八岁,记性却出奇的好,印像里,楚大大也没有这样吓死人的东西啊。”   楚天阔在水下憋了半天的气,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在水面钻了出来,深吸了一口气。   他听到了当午的话,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作答。怔忡了半晌后,道。   “叶公子,我喝多了,真的没有想到你会在这桶中沐浴,糊里糊涂便跳了进来,没吓到你吧?”   当午:“吓是没吓到,就是受了点惊…也不算什么,洗洗手就好了。现在先不提这个,大大,我怎么感觉外面好像有人呢?”   楚天阔先前听他提到外面似乎有人声,本来觉得他一介书生,哪里会有什么听声辨形的功力,并没太在意。   现下听他又提此事,便上了心,竖起耳朵,潜运心力,倾听户外的声音。   片刻后,楚天阔眉毛皱了皱,面上似有些不悦之色,低声对当午道,“叶公子你先闭上眼睛,等我先出去把衣服穿上,外面好像是小五的声音,等我去教训他一下,妈了巴子的,连老子的墙角都敢听,我一直拿他当亲弟弟待,现在看可真是惯出毛病来了!”   当午本想告诉他,外面可不单单是小五一个人,可是又怕楚天阔觉得自己古怪,便暂且忍了下去。   反正楚天阔只要出去查看,那人自然也就暴露无疑。   他听楚天阔让自己闭眼,知道对方一定是因为神器太过夸张而尴尬得很。   好吧,现在事出意外,暂时听你的便是。但如果没有窗外的两个人来捣乱,楚大大,你以为我能轻易让你离开这个大木桶吗?   不可以!   先别说次元那个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任务,就只说这个大木桶,就足以让人产生无穷无尽的想像空间,各种PLAY,各种花式,啊啊啊啊!   当午在各种各样的疯狂想像中闭上了眼睛,听着耳边水声四溅,楚天阔已经从木桶中出去了。   说实话,如果没有第一人世界淳一的基础,他现在初见楚天阔的神器,估计流口水淌鼻血都是小事,而像系统那样直接吓昏过去也不是不可能。   听到楚天阔湿脚走在地面上发出的“叭叭”声,当午偷偷睁开了一点眼睛。   你说不看我就不看?不好意思,那就不是我了。   当午看着楚天阔雄健之极的背影快速走到大火炕前,弯下腰,去拿刚才脱下的衣衫。   从他偷看的那个角度看过去,“嘶……”   当午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时此刻,他想到了一个中国古代有名的器物,鼎。   楚天阔手脚利落,三两下已穿上了中衣在身。   他只不过想出去找到小五臭骂他几句,并没有带随身的宝刀。可等他推开房门,在院中四处张望一番,却发现并没有小五的身影。   自己刚才明明用了内功,真真切切地听到小五在窗外走来走去、有些不稳的脚步声,怎么穿个衣服的光景,他便闪了不成?   楚天阔回头看了看房间,大木桶里传来叶品箫轻轻哼唱小曲的声音。   他的心里荡了一下,方才在沉醉时两个人在水下的触感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忽然之间,一阵破空之声在寂静的午夜急遽响起,目之所及,一道寒光在夜色中呼啸而至,转瞬间已至他的面门。   楚天阔身形陡闪,右臂一挥,一只锋利的袖箭已被他稳稳地夹在食中二指之间,而那箭身之上,赫然闪着蓝汪汪的毒光。   啊!   此时此刻,楚天阔方才从浓烈的宿醉中彻底清醒过来。   楚天阔心中又气又急,不知道小五会遇到何种凶险,抬身便欲往那袖箭发来方向追去。   身体已窜出一丈开外,又闪身而回,对着房内喊道,“叶公子千万多加小心,棒槌山来了贼人,我这就去追查,你一定不要出门,把房门在内锁好!”   当午在里面应了一声,只听外面身形如风,楚天阔已向西北方追去。   当午急忙从木桶中跳将出来,一身水湿着来到火炕前,寻找自己的衣衫。   系统:“号外号外,太长君,这下棒槌山可要热闹了!”   当午:“你什么意思?楚天阔说是有贼人上山,要去追查,难道是你方才看到的那个人偷了寨子里的什么宝贝不成?他不是跟在小五的后面吗,怎么小五还没有发现他吗?”   系统:“我告诉你,你的情敌小五就是这寨子里被贼偷走的宝贝。那黑衣人打昏了他,已经把小五掳走了。”   当午:“我擦!谁吃了熊心豹胆,跑到棒槌山来撒野,这不是在给楚大大戴眼罩上眼药吗?在自己的土匪窝里被人劫走一个五当家的,这事要是传到江湖上,楚大大这人可丢不起啊!”   系统:“你快别操你情敌的心了,先把衣服穿上是正经。就这么光着身子在这晾着,多危险,你可知道那贼是谁吗?”   当午:“管他是谁呢,还能比得过楚天阔吗?我在他的房间里,看谁还敢动我不成!”   系统:“我告诉你,这贼可不是一般人,我刚看到了提示,那人便是楚天阔说的那个采花大盗。”   当午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谢日?”   窗外传来一个男人懒洋洋的声音,“没错,是我。”   那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极为特别,不仅有些懒洋洋的,似乎还有些有力无气之感,可是在寂静的午夜时分传到人的耳朵里,却又透出一丝说不出的诡异。   当午被那人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想到自己还处于一丝不挂的状态,下意识便跳到了大火炕上,一头钻进铺好的被子里,朝窗外喊道,“告诉你采花贼,这里可是棒槌山大当家的房间,我是他的姘头、相好,是跟楚天阔睡一被窝的人,你不是抢了五当家吗,快点该干啥干啥去,可别想着打我的主意!”   系统:“………..”   窗外那男子“嘿嘿”笑了两声,道,“叶公子,谢某此生,爱花恋花折花赏花,却从不怨花妒花欺花摧花。只不过生来性痴,但凡有奇花异卉般的美人入了谢某的眼,莫说是楚大当家,便是刀山火海,也挡不住谢某折来赏玩。而叶公子你,本就是谢某眼中的一朵奇花,而今日一见,公子更是非‘奇葩’二字不足以形容,让谢某大开眼界。这样的一朵奇葩,又怎会让在下停了那拈花之手,必将折之而返,案头供赏,才是人生之快事哉!”   当午:“娘娘腔,他在掉什么书袋,啰啰嗦嗦的!”   系统:“简单来说其实就一句话,叶公子你这朵菊花生得好美好与众不同,我谢日要摘下来带回家好好玩一玩儿。”   当午:“我擦……摘下来……吓得老子菊花一紧,这个采花贼不会这么变态吧?”   系统:“……”   作者有话要说:  这正是:   曹冲六岁可称象,当午摸鼻亦未奇。春江水暖且问鸭,桃源洞浅正藏鸡。   暮霭沉沉楚天阔,炊烟袅袅箫声急。前有老汉推车跑,后有果老倒骑驴。 第三十五章   谢日这边话音方落, 人如电闪, 踢开窗子, 翻身而入。   他一身黑色夜行衣打扮,蒙面遮脸,只露出一双细长的眼睛, 眼角微微有几丝皱纹。   待看到正躲在火炕被窝中的当午,在杏色棉被下露出一抹白晰的肩膀和绝色的姿容,谢日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面纱下的舌尖舔了舔薄唇。   当午从木桶中出来后还没有时间穿上衣服, 此时全身赤裸,见他闯进来, 只有拼命朝被子里钻。   谢日嘿嘿一笑,忽地掌风一挥, 室内的油灯瞬间熄灭。   当午:“啊……………放开我!”   楚天阔顺着那袖箭射来的方向发力疾行,隐隐可见山寨的西北方有一个黑衣人影, 肋下夹着的,仿佛便是自家寨子的五当家小五。   他心中焦急,暗催内力, 脚下加劲, 很快又与那黑衣人拉近了距离。   那黑衣人发现了后面的追踪者,见楚天阔追近,便也运气提速,加快了逃离的速度。   那人本已逃至寨子围墙之下,却并不翻身跳墙逃遁, 而是忽然折身,又朝寨子的另一个方向逃去,直至在寨子里整整兜了一个大圈,才又跑到方才的院墙附近。   那人身上毕竟拖着一个一百多斤的汉子,论内功也远远比不上楚天阔的修为,眼见便已是逃无可逃。   黑衣人四处张望,看准围墙边一处空地后,便挟着小五窜到那里,疾驰中却忽然一个转身,将手中的小五用力朝楚天阔抛来。   待楚天阔不得不收脚接住小五的瞬间,那黑衣人已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物事,朝两人中间的地面上用力一掷,那物登时发出一声轰然炸响,浓烟四起,挡住了楚天阔的视线。   待烟雾消散,那人早已翻墙而去,遁入林中,人影不见。   楚天阔急忙察看一眼臂中的小五,见他被人点了昏睡穴,便运气将他穴道解开。   小五睁开双眼,见自己身在寨子围墙之下,眼前竟然是楚天阔的身形,自是大吃一惊。   不知为何,在那黑衣人将小五抛将过来的时候,楚天阔的心里忽然‘格登’一下。   因为他反应过来那男子方才逃脱的路线,明显是在寨子里大兜圈子,似乎有拖延时间之嫌。   按理说,如果他不在暗处朝自己发来一枚袖箭,而是直接带小五逃出寨子,自己追起他来,未必便如此容易。   可他为什么要故意给自己发出一枚袖箭,示意自己劫持了小五呢?   楚天阔看着一脸羞窘之色的小五,顾不及责怪他半夜三更在自己房间外头偷听一事,而是思绪急转,一言不发。   忽地,他脸色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   “糟了,老子中计了!”   楚天阔懊恼地叫了一声,拔腿便朝自己房门的方向飞奔。   小五不知道他所言何事,但见他此时的神情,哪敢询问,便也在后面提气跟随着。   待楚天阔以最快速度赶回到房前,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窗子已被人踢掉了半扇,屋子里黑漆漆的,鸦雀无声。   楚天阔心里“呯呯”地跳着,一边闪进房门,一边低声叫道,“叶公子?叶公子?”   房间内早已空无一人。   月光下,只见当午的衣衫从内到外全都抛散在地上、而火炕上原本一床杏色棉被却已不见踪影。   整个室内,只剩下一片狼藉。   楚天阔一双眼睛瞪得仿佛要滴下血来,双拳握得咔咔作响。   此时,他心中已经有了成算。   看着一边发怔的小五,楚天阔喝令道“别发愣了,我料定今日进寨的人,必是那淫贼谢日和他的手下。叶公子上山一事这么机密,根本无人知晓。而江湖上只有谢日一直在暗中伺机对他下手,想来他必是见我先行一步,扑了空后心有不甘,所以跟踪前来。哎,倒是我忽略了这层,害了公子。妈了个巴子的,狗日的淫贼,你要敢碰掉叶公子一根毫毛,我必要把你碎尸万断!小五,我这里去和师爷打个招呼,便要下山去救叶公子,你赶紧给我备马!”   小五在今晚散席后,原本是跟着酒后的楚天阔行至他的院子外,便欲离开。可是一想到朝思夜想的大哥房中还有一个尤物叶品箫,便说不出的心如刀绞。   他在院门外徘徊良久,却终是不甘心,咬咬牙便潜进院去。看着面前楚天阔的房间内灯光融融,不知藏着怎样的一室春光。   又恨又妒之下,他屏住呼吸,慢慢来到窗前。谁知还没等他听到自己既想听又怕听到的只言片语,却只觉身上一热,穴道已封,整个人昏睡过去。   现在想想,自己显然是在大当家的屋外被人偷袭,又被大当家的追了回来。可是看到大当家室内的情形,那伙人想要劫持的肯定不是自己。而是声东击西,调虎离山,骗走了楚天阔后,劫走了叶品箫。   他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为楚天阔飞速牵来了座骑。   在看到那匹高头大马时,他好像又看到当午骑在马背之上,偎在楚天阔怀中向自己挑衅的眼神。   哼哼,这回你落到了采花贼的手里,就好好地享受吧!   到时候一个被淫贼玩烂的货色,看你还怎么在大当家的面前扮什么清高风雅!   叶公子,听说只要被那谢日调教过的男女,个顶个都会对他着迷疯魔,你这么高贵风雅,想来那谢日一定会好好调教于你,你便等着用心侍候你的主人吧!   被人诅咒中的当午此时正在一架封闭的马车上气鼓鼓地斜倚着。   那床杏色大被在一边摊着,他身上已经穿上了一套崭新的长袍。那是谢日将他连人带被裹下山塞进马车车箱时,顺便扔给他的一套新衣。   说实话,当午没想到这个传说中的采花贼竟然还会给自己衣裳穿,并且并没有趁夜色正浓,自己又一丝不挂的机会钻进车箱行那不轨之事。   或许真的像他所说,他虽贪花恋花,却并不欺花摧花,大概是对自己征服美人的功夫有十足十的把握吧。   当午三下五除二便将那套新衣服穿上了身。   我管你是贪花还是摧花,反正在这个世界里,我当午的人是属于楚天阔的,便绝不能让人把便宜占了去。   马车车厢的门被人从外面划上了。   当午只知道车子一直在一条崎岖的山路上奔走着。   发生了这样的变故,当午心急如焚,呼叫了几次娘娘腔系统,想要寻求帮助,可是奇怪的是,一向随时在侧,从不缺席的系统这一次却迟迟没有出现。   当午臭骂了一阵系统,又在心底里暗暗滴咕着,“楚天阔,你知道吗,你是我在这个世界的老公和未来孩子他爸,你可一定要早一点来找到我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午感觉那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他发现自己的心跳在不断加速,不知道接下来,这个采花贼究竟会对自己做些什么。   车厢门被人打开了,还没有看到人,一阵扑鼻的香风先顺着车门飘了进来。   “主人,这位公子,便是您日思夜想的叶公子吗,真是世上罕见的美姿容啊!”   一个清脆中带着讨好语气的男声传进当午的耳膜,紧接着,一张面貌清秀却莫名有着骚气眼神的脸在车门前露了出来。   这张脸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一双凤眼盯着车厢里的当午上下打量着。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中透着讨好的语气,可是当午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强烈的反感。   “没错儿,他便是金山城的叶品箫叶公子。这一路上车马劳顿,想来叶公子也累得很了,欲奴,你且先带公子去沐香池沐浴,再带他去品香楼用些点心,然后吗……送至含香苑过夜歇息。”   那谢日口中名唤欲奴的少年始终面带笑意,谢日每交待一句,他便虔心地点一次头,似乎对谢日极其尊重。   只不过当谢日最后提到要将叶品箫送到含香苑过夜的时候,欲奴两条纤细的眉毛皱了皱。   “主人,您确定今晚便送叶公子去含香苑侍寝?为了主人身体的康洁,容欲奴多一句嘴,刚进庄的公子,都是要净饿三日以清腹洁菊,方可送至含香苑让主人赏玩。咱们水榭山庄的这个规矩,这些年来,可是从来没有破过的。”   谢日喉间冷哼了一声,道,“我说了将叶公子送到含香苑歇息,可有说过要他侍寝了吗?欲奴,为人做事细心点没错,不过要把心放在你本份上的事便可。这水榭山庄的规矩是我定的,还容不得别人说三道四,我高兴了便改掉它又如何,你只要听吩咐便是了。”   他这番话说得语气似轻却重,那欲奴一张俏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却一声不敢再言语。   谢日又道,“今晚含香苑轮到哪房侍寖?”   欲奴咬了咬嘴唇,低声回道,“便是欲奴。”   谢日瞥了他一眼,似是明白了他方才那番话的道理,便道,“原来是你,不知新教你的缩菊术,这些时日练习得怎样了,今夜主人倒要检视你一番。既然是你承欢,以你目前的水平,倒是个教叶公子学习的良机,如此,便把合欢榻设在鉴欢堂外,让叶公子在堂内琉璃镜中学习你我合欢之术便是了。”   当午听他两人对话,心里面惊得一愣一愣的。   这采花贼,还他妈真有点现实世界中霸道总裁的范儿。瞧他把这个淫窝弄得如此讲究,真有一种不管做什么,都要把它做到极致的感觉。   而且在这‘后宫’的管理上,好像还真有些当代企业家的技能。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把这些抢来的人都调教得如此听话,甚至明显有争宠的感觉。   难道他也有着我家小攻那样的神器?不可能啊。   不过话说回来,你和你那些娈宠爱怎么合欢就怎么欢,干吗要让老子看你们那些丑事?   跟你们学习?   老子修练阳阳欢合大法时比你们要早上一千年,当你们修行的祖宗都绰绰有余,知道吗!   嗯嗯,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老子实在闲来无事,随便看看你们低级的表演,倒也无妨。   谢日面上的黑纱一直未摘,当午始终不知这个采花贼究竟是何种样貌。听楚天阔讲他已是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且留着满脸的胡子,估计生得一定是粗豪不堪,故而才到了他的地盘却仍是不露真容。   那欲奴听到谢日今夜仍将宠幸自己,面上虽极力压抑,仍是眉间眼角仍有藏不住的喜悦渗透出来。   他领了谢日的指令,自己却并不动手,而是挥手让身旁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爬上马车,将当午半扶半拖,从车厢里抱了出来,放在一顶软轿上,便往那沐香池而去。   谢日见欲奴等人将当午带离片刻,忽然轻轻双击了下手掌。   立时,一个瘦长的身影从一边的菊花从中闪了出来。   “念奴,昨晚你在棒槌山的表现非常不错,主人极为满意。待下个月轮你侍寝之日,我必赏你彻夜之欢,可好?”   那名唤念奴的少年虽面无表情,身体却似乎兴奋地痉挛了一下,低声道,“谢主人。”   谢日又道,“现在马上去鉴欢堂内,将我那催情用的合欢香在香炉中燃上,再在一边的花瓶里滴上几滴销魂露,记住,这两样都要比平日多三倍的数量。”   那名唤念奴的少年对谢日的指令毫无吃惊之色,只应了一声“是”,便又在花间遁去。   谢日伸手扯下面上的黑纱,自言自语道,“楚大炮,我谢某人爱上的奇花,又岂是你这粗鲁的山匪可以享用的,待今夜谢某了结了他的元阳,恩赏了他的雏菊之后,这冰清玉洁的叶公子,便是你跪下来求他,他也不舍得再离开谢某半步了。”   当午被欲奴及几名手下少年先后带至水榭山庄的三个所在。   第一个去的地方是专供山庄内得主人宠爱者才可入内的沐香池。   那是一座装饰华美,内有天然温泉泉眼的汤池。   当午被欲奴等人带至室内,只见一方由翠玉色石材铺就的偌大水池里,一泓泉水正微微散发着热气。   四周尽是白石墙壁,上面涂画了彩色图案,细细看去,竟然是各式各样的合欢图案。   或男或女,或三人或群体,端是让人面红耳赤,不敢直视。   那欲奴早已收起在谢日面前的一张笑脸,淡淡地让当午自行脱衣沐浴。   当午看了看站在池边的他及手下数名少年,见他们没有出去的意思,便挑了挑眉,眨眼道,“怎么,我要洗澡了,你们难道还要在一边欣赏美男入浴吗?”   欲奴望着叶品箫脸上自己颇有些看不懂的精怪神情,略略怔了怔。   这个主人心心念念,终于折花在手的叶公子,似乎和传说中的温润如玉有些不同。   欲奴淡淡地道,“没错,水榭山庄就是这个规矩,公子既已进了庄子,便不可不从我庄里的规矩!”   说到最后,他清脆的声音竟透了一丝厉色出来。   当午斜了他一眼,“我就想知道,我要是不从又会怎样?”   欲奴展齿一笑,对着一边静立的一名少年道,“春奴,把庄子上对不服规矩者施用的“四大酷刑”跟叶公子报个名来!”   那唤作春奴的少年面无表情,朗声道,“入我山庄,皆因有情,不听令者,依罪施刑。春有獒犬,夏有黄鳝,秋有蟹钳,冬有蛇眠!” 第三十六章   当午听那春奴说得又响又脆, 每个字都听懂了, 可是组合到一起, 却又似乎没听懂其中的意思。   忽然之间,他耳边传来一个久违的温柔声音。   系统:“太长君,我来了!”   当午:“啊………..该死的娘娘腔, 你跑哪去了,把我一个人扔到这淫窟里,你再不来, 眼看着老子就要做一个名垂青史的抗日英雄了!”   系统:“别急别急, 你放心,楚大炮很快便要找到这里了, 你这个抗日英雄,估计是没机会做了!”   当午:“真的吗, 他怎么会知道我是被谢日劫持,又怎么找到这里的?”   系统:“嘿嘿, 这就是我短暂离开的原因啦。告诉你,这采花贼当真是诡计多端,我见他在劫持你后, 一路上驾马车不停变化路线, 自己又随时易容换装,对外丝毫不留痕迹,任是谁追查起他来确是千难万难。”   “待到了这水榭山庄,才发现这里更是隐在深山密林中一个极难寻觅的所在,也难怪这些年来这厮有这么大的淫名, 却始终无人收拾得了他。我感觉楚天阔虽是聪明之人,知道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也猜得出是谢日掳了你,可要想在一时三刻间便找到这里,却是殊为不易。”   “我见那采花贼手段极是高明,手下人全被他调教得五体投地,便担心要是楚天阔晚来两日,你可能真的会失身于他,那这个世界的任务便会彻底失败,不仅你永远回不了现实世界,见不到淳一和孩子,更可能要在这淫贼的手下永受欺凌了。”   当午:“切,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会失身于他?他便是强迫于我,难道我不会做抗日的英雄吗?”   系统:“说的容易,刚才那春奴说的四大酷刑看起来你根本没有听懂,我才不信你有那样强大的毅志,能把这样的酷刑挺下来。”   当午:“到底是什么狗屁刑罚,他说的一套套的,我却听了个五迷三道。”   系统:“好吧,我来给你翻译一下。他说的四大酷刑其实就是用狗,黄鳝、螃蟹还有蛇来对不听谢日话的人做那些事……”   当午:“什么?狗…..还有黄鳝?蛇?我的老天,光是听一遍老子就已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谢日竟然能想出用这些东西,是要恶心死谁吗真他娘的变态,说真的,这些话是用来吓唬人的吧,不能是真的吧?”   系统:“太长君,你不要太天真了好不好。这谢日调教男奴女奴的本事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霸道邪气,听说不管是什么样的贞洁男女,只要到了他的手里,除了狠心拼死之外,活下来的,最后几乎没有不顺从于他的。这家伙哪里是给人上几个酷刑那么简单,他的手段多得很,有软有硬,有宠有虐,而且听说那个功夫的确高超…有多少人即便是曾经想死,他都会让你求死不能。所以只要进了他的门,一般人就别再想能完璧归赵了。”   当午:“我的天……这么厉害,看来我还是太天真了!”   系统:“所以啊,我一看形势不妙,便趁着他自恃调教功夫厉害,不喜欢见面就强上对方,暂时还没有动你的时候,急忙跑回棒槌山去。然后从山寨到这水榭山庄,一路上做了各种痕迹和暗号,让楚天阔可以在不经意间便发现线索,然后顺藤摸瓜,寻到此外。还别说,楚大炮不愧是老江湖,我弄的暗号他一下子便发现了,于是一路寻来,现在已在这山庄外面,估计很快便会潜伏进来,解救于你了。”   当午:“谢天谢地,他终于来了,娘娘腔,这一次你总算做了一个好系统应该做的事,也算是你在偷看了我和淳一那么多次欢好后对我的一份补偿吧。”   系统:“切,人家看你那是人家的工作好嘛,别把人家说的那么猥琐好不好。不过,我既然做了你的系统,咱们俩就要共同完成次元交办的各项任务。你失了手,相当于我也砸了锅,对不对?而且你那么喜欢你书里的小攻,真要是失身给了采花贼,不知道该多痛苦呢,便是我看着,也心疼啊!”   当午:“呜呜呜,好感动,可惜我看不到你,不然,一定要抱住你好好亲一亲你的小脸蛋。对了,娘娘腔,你还没告诉我,你美吗?”   系统:“……”   系统:“别闹了,那个欲奴已经明显不耐烦了,你赶紧去洗澡吧,记住,能拖就拖,给楚大炮那边多一点时间。”   当午:“嗯,现在我就放心的洗了,他们愿意看,随他的便,反正看过美男后吃醋忌妒心难受的,又不是我!”   知道楚天阔已经来到山庄救自己,当午的心一下子便感觉到了一份说不出的坦然和安稳。   他横了欲奴一眼,几下便将自己身上的长衫内衣悉数脱去,一副完美的胴体在水光的折射下充满了诱人的光泽。   欲奴看在眼里,嘴角动了动,脸上莫名的灰了下去。   难怪主人会对这叶公子如此上心,他的姿色,真的可以在水榭山庄里排上头牌了。   哼,先让你得瑟着。   早晚,你也有被弄到皮松菊烂的时候,到那个光景,主人自然会厌了你,看我会怎么收拾你。   当午瞄到了他忽然黯淡下去的神色,心中大爽。   哼哼,老子露点本钱就让你羡慕忌妒恨了,告诉你,老子还有多少本事没稀罕使出来呢!   既然要给楚天阔拖点时间,好吧,上一个世界闪瞎蓝若寺洗澡房的公猫芭蕾步又可以闪亮登场了。   当午翘起足尖,挺直身形,迈着优雅的步子慢慢翠玉池走去。   欲奴和那几个少年被他这古怪而又说不出魅惑的身姿看得直了眼。   眼看他以让人惊讶的神奇步伐缓缓走到温泉里,慢慢坐下,双眸微闭,半张着薄唇,整个人简直是一副无比享受的勾人神态。   春奴便悄悄在欲奴耳边道,“这人好生无理,他方才明明听到主人今夜要宠幸于你,并让他在外面赏学你的承欢之艺,却丝毫看不出对你有半点尊敬的意思,想来是自恃姿色,根本没把你瞧在眼里。”   欲奴冷笑一声,道,“有这闲功夫在这磨牙,还不抓紧时间去品香楼为叶公子备下点心香茶,难道还要我提醒你吗?”   春奴脸色一变,忙应声转身要走,欲奴却低声厉色道,“叶公子舟车劳顿,必致心火旺盛,想来会身干体躁,你是不是应另备些通火泄毒之物,与茶点混在一起,让叶公子服食,好让他在最佳时刻肠胃通畅,心火一泄千里,你可懂了吗?”   那春奴闻言双眸一闪,已是了然于胸,朝欲奴微微点头,急匆匆去了。   系统:“我擦,幸好我回来的及时,这帮贱人当真一个比一个狠毒,见你美貌,便心生忌妒,要给你吃泄药呢。”   当午:“吃泄药不就是拉个肚子吗?可怜这帮人脑仁太小,就想出这么个招法来跟老子玩宫斗,也太小儿科了吧!”   系统:“啧啧,要不咋说你太天真呢,你以为这是小事儿?我告诉你,对他们来说,那谢日要宠幸于你,就是他们心中最大的毒刺,是非拔不可的。我听他们所言的意思,是要精心设计时间,在你服下泄药后,会定在谢日赏你菊花之际才让你腹痛发作,你自己想想,如果那时候主人正在品菊,而娈宠忽然间拉了肚子……”   当午:“呕……停!”   当午这时候才知道那欲奴之辈竟然如此阴毒。   自己当然不是他们想像中与其争宠的一员,可是这谢日多年来抢掠回来的少男少女中,想来却不知道有多少人吃过他们这样人的苦头,失了谢日的宠幸,说不准已经丢了性命,也未可知。   系统:“所以一会去那品香楼,你切记那些茶点都不要碰。虽说楚天阔不会让那谢日碰你,可是如果真的吃了那样的药,拉起来也不是好玩的,到时候楚大炮救你的时候,带着个病秧子,便不容易脱身了。”   两个人这边用密语商量着,而那边欲奴已经用眼神示意一个叫夏奴的少年,让他去叫温泉池里闭目养神的叶品箫抓紧起来更衣。   当午知道他急于让自己去品香楼,便故意磨磨蹭蹭,把几件衣服翻过来掉过去,颇费了些时间,才穿戴整齐。   那品香楼里果然已备下了数样精致的点心茶果。   若不是系统提醒,本已饿得够呛的当午肯定上来便要大块朵颐。而现在,他在系统的提示下只略略吃了果盘中带壳的几枚荔枝,其他的东西,一盖敬而远之。   一边的欲奴见他不知为何竟把下过药的茶点全部避让了过去,心里焦虑,便故作热情,将两样加了重药的果品递给当午。   当午接过去,皱眉道,“自己吃东西最是没趣了,这点心看起来很是难得,不如你便陪我吃些吧。”   他说着将那点心碟子伸到欲奴面前不动,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对方。   欲奴心中咒骂,面上却不动声色,伸手拈了块点心,却并不往口里送。   二人正暗中僵持的当口,外面忽然传来谢日的声音。   “怎么还没有带叶公子去含香苑?”   欲奴忙借机将那点心掷回碟中,起身道,“主人,不知叶公子是不是伤心的原因,尚未进食,我担心他一路饥渴,便在此多费了些功夫,不如您劝他还是吃些吧!”   谢日转瞬间已步入品香楼,脸上仍蒙着面纱,看了看浴后容光照人的叶品箫,眼角微眯,道,“不吃也罢,一会儿我与欲奴合欢后,让小厨房弄些宵夜,专陪公子小酌几杯,可好?”   当午朝他略点了点头,脸上一副云淡风清却又不置可否的样子。   谢日见他居然没有反驳自己,心下也觉异样。   这个自己觊觎了许久的风华少年,真落到手里后,才让他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在白玉般的温润外表下,这个叶品箫似乎并不像传说中那样端方高冷,倒莫名有些古灵精怪的感觉。   不过,对于采花多年的他来说,越是难得一见的奇葩,他越有征服的欲望。   这样有着强烈反差的叶公子,让素来对于到手猎物不急于求成的谢日,已经一刻都不想再等了。   他已经安排下心腹念奴在叶品箫所在的鉴香堂布下了两种最强规格的春药,力道之强,足以让叶品箫在药性发作后唯有与男子欢合才可解除周身难以抑制的冲动。   而他又安排人带着他在鉴香楼的琉璃镜里欣赏自己与欲奴的欢好,真刀实枪的感官刺激,配以春药超强的效力,便是谢日这样的花间老手,简直都不敢想像叶品箫届时将变成何种疯狂的模样。   “现在你们便带叶公子去含香苑鉴香楼的琉璃镜处等候,我与欲奴到那合欢榻后,你们四人分成两班,春奴夏奴去服侍叶公子,教导他赏鉴我与欲奴的秘术,秋奴冬奴两个,便照例伺候在我身边,薫香烹茶,递取器具,不得误事。”   欲奴及那四个少年皆屏息垂目听着主人的安排,见他吩咐完毕,忙齐声道,“是,主人”。   当午:“娘娘腔,这家伙干那种事儿边上还有两个专门伺候的娈宠,修行时还要给主人端茶倒水,递什么器具,啧啧,这个采花贼,也真是玩出花样来了。如此看来,你在我修练阳阳大法时一边记录一边偷着学艺也不算啥稀罕事了,好吧,以后你再跟我学艺的时候,我就不再笑话你啦!”   系统:“………..”   春奴和夏奴将当午带到了鉴香楼。   刚一入室,当午便被室内异样的薫香薫得连打了三个响亮的喷嚏。   那香味又软又媚,闻起来就像是三伏天喝了碗冰镇的蜜水,说不出的舒爽,当午忍不住用力闻了又闻。   同样贴满了各种让人兴奋图画的墙壁上,一面琉璃的镜子晶莹剔透,仿佛水滴一般。   当午走过去,已经有墙一侧的灯光从镜中透出。   他俯过身去,将脸贴在那琉璃镜上,凝神细看。   “啊!”   琉璃镜的另一侧,是一间极大的、与众不同的卧房。   房间里珠罗翠绕,红香绿玉自不必说,奇的是,在房间正中央竟然用竹子搭出了一副葡萄架来。   也不知那爬满了竹架的葡萄藤真的是天然叶片还是巧手天成的人造枝叶,冷眼看去,满室绿荫满地,兼有串串紫色葡萄悬于架上,端的是让人一见心怡。   在那葡萄架顶上垂下几条细而韧的绳索,竟有些像叶家后花园藤萝架下的秋千。   当午顺着那绳索向下看去,一双眼睛立时瞪得溜圆,一股热血瞬间冲上了头顶。   原来那绳索竟然绑在欲奴的双手双脚之上,将他整个人赤身仰面吊在半空,呈现出一个‘大’字的形状。   而在他身体前面,赫然站立着一个中年男子,白面无须,修眉俊眼,竟然也算是个美男子。   当午没想到原来传说中的大胡子谢日竟然是这样一个白面美男,不禁吃了一惊。想不到这淫贼如此狡猾,在江湖上出没了几十年,竟始终留下的都是伪装后的面貌。   谢日此时正将绳索上的欲奴在葡萄架下如秋千般荡来荡去,每当绳索荡回到他身前之际,那欲奴便会下意识地尖叫一声。 第三十七章   夏夜风起, 室内微凉。   一架葡萄枝叶, 在风中轻轻摇摆, 满室生香。   欲奴随着秋千荡来荡去,不时发出低低的叫声。   那声音倒无惊惧之意,而是既娇又媚, 倒像是自己在这秋千的晃荡中享受着人间最大的悦事。   当午被两人这荡秋千的独特连接方式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只觉气血上涌,又闻到满室异香, 更是说不出的心跳加速, 满身透汗,嗓子眼儿里都要窜出火来。   他又仔细看了看谢日, 只见他静立不动,竟然便能硬生生接住在秋千上荡来荡去幅度极大的欲奴, 当真是个身怀奇功的角色,不负其采花大盗的名头。   虽然论资质他自是无法和神器小攻相提并论, 但在常人之中,也算是一等一的货色了。   只是这谢日面色中自带一丝阴恻之气,印堂发青, 嘴角向下, 身体虽也修长,却有些枯瘦之势,整个人望之便有一副阳元大损的神情,想是多年来贪恋床事,身体已然被掏得空了。   在葡萄架下, 那名唤秋奴的少年手持香巾,不时给谢日擦去额间和身上的细汗。   而另一个冬奴,亦手持一方香巾,会在欲奴偶尔荡回时卡在谢日那里时,便上去为欲奴擦拭身上的污渍与汗水。   两个人都有些红晕染脸,面罩绯霞,却又不得在旁坚持服侍。   当午被这样奇幻的场面弄得心神不宁,满身是火,只想喝些水来解渴,却发现陪自己一同在室内的春奴与夏奴不知何时竟人影不见。   而此刻这鉴香楼内,那异香似乎已经融入了他的嗅觉,虽浓烈异常,却已经察觉不到了。   当午只觉身体里似乎渐渐涌上一股无法形容的感觉。   就像是有一滴汗水从头顶的发丝中渗出,又慢慢顺着发梢从后脑勺流了下来,温温热热的一条水线,先流到了后颈,继而又一点点,渗到了后背上方的某个位置。   那个地方被那汗水弄得痒痒的,却偏偏是个伸手抓也抓不到,搔也搔不着的所在,只有一种如小虫轻啮般的酸痒和酥麻,在那个位置慢慢晕染,终至全身上下,四肢百骸,都被那奇痒侵蚀。   当午起先还没有在意,只以为自己是被那琉璃墙外葡萄架下的场面惊到了,可是随着那奇痒越来越向身体某些秘处渗入,他才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娘娘腔,你在吗?怎么半天没有声音。”   系统:“啊?喔喔,我在我在,我的天,隔壁那架葡萄看起来也太好吃了吧,我看得都流口水了。”   当午:“别装了,谁还不知道谁啊,什么葡萄看起来好吃,看起来好吃的是葡萄架下的演杂技的人吧?”   系统:“太长君,你们世界里有个词叫人艰不拆,你难道不知道吗?”   当午:“好了好了,跟你说个正经事儿,我怎么感觉现在自己的身上,有点不大对劲儿呢!”   系统:“咦?你刚才不是没有吃品香楼的茶点吗?感觉哪里不对劲儿,什么样的症状?”   当午:“其实这症状就是一个字……痒!”   系统:“这…好像不算什么事儿吧?好吧,我跟你说实话,其实我现在看那边看的,也痒!”   当午:“………”   当午:“不是,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你说的那种感觉我明白,那是正常男人都会有的身体感受,可是我现在说的痒,完全不是那个概念,怎么说呢,我现在已经有一种成千上万只小虫子在我身上爬来爬去的感觉……娘娘腔,怎么回事儿,这说话会功夫,我觉得身上更痒了,啊啊啊,好难过啊!”   当午只觉自己现在忽然间像是一条被人夹到铁板上烘烤的鲜鱼。   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散发着灼人的热度,每一个指甲和每一根头发好像都在抓挠着自己,提醒自己的身体现在有多么难过。   原来一个人由内而外的痒,竟然是这么可怕。   他眼前琉璃镜里双修的男人似乎也在无形中开始发生了变化。   那葡萄架下的人,似乎不再是采花贼夏日和他的娈宠欲奴,而是变成了淳一和自己,继而,淳一又慢慢变成了楚天阔的模样。   那幻化出来的画面让当午感觉一腔的血液马上就要冲出体外,整个人似乎就要在这房间里炸开一样。   系统:“我擦,听你说的感觉,怎么像是被人下了春药一样,你到这房间后根本滴水未沾,难道这房间里有什么异样不成?”   当午:“没觉得有啥异常啊,就是刚进来时感觉这里特别特别的香,现在时间长了,已经闻不出来了。”   系统:“老天!这么说这房间里肯定是被人下了迷香了。告诉你太长君,我们在次元接受任务之前都会有一些系统的培训,里面专门有一节课就是讲各类春药和迷药,听老师说,凡是施用药者,论药性的深浅,粉次于水,水又次于香,这香,可是最厉害最可怕的!”   系统话音未落,鉴欢堂的门忽地被推开了。   进来的正是方才出去的秋奴和冬奴二人,只不过这次他俩手中抬着一个蒙着织锦的物事,似乎有些份量,两个人都累得香汗直流。   当午一颗心此时已经跳得像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一样,既害怕朝琉璃镜里去看对面的画面,却又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那种熬煎,当真是说不出的抓心挠肝。   待看见秋奴和冬奴抬了一件东西过来,他便直起身形,擦了擦已经流了满脸的汗水。   那秋奴和冬奴见他一脸绯红、香汗淋漓的状态,互相诡异的对视了一眼,目光中透出一丝了然于胸的淫邪的光。   方才抬来那物已被他二人放在了室中央,立起之后,竟有近一人来高。   看着当午对那物有些好奇的眼神,秋奴看了冬奴一眼,嘴角一抿,伸手将那盖在上面的织锦扯了下来。   织锦下面赫然是一根檀香木的木雕。   那木雕雕刻得既活灵活现,又夸张无比,便是早就知道其为何物的秋奴和冬奴,看着那根雕都不由脸泛桃花。   要知道,在水榭山庄,能让主人谢日抬出镇庄之宝销魂根的娈宠,当真是少之又少。   基本上,能享有这样待遇的人,便说明主人要对他大加恩宠,用尽各种花式。   秋奴和冬奴对于叶品箫能够得到夏日这样另眼相待自是又妒又恨,可是心中又都暗暗窃喜。   虽说能够用到这销魂根的人说明正在当宠,但是这物多用于被开发过的熟男之身,以叶品箫这样的处子来说,也算是足以让他丢了半条命的一场劫难。   他二人心中作如此想,便都有些幸灾乐祸地去看叶品箫看到此物后的反应。   让秋奴和冬奴诧异的是,原以为会吓得花容失色的叶公子,竟然一副丝毫没把那物看在眼里的平静。脸上的神情,还是方才被春药催情后的那份懵懂和饥渴,却完全没有一星半点对那根雕的害怕。   真真是奇了怪了!   系统:“你瞧那两个浪蹄子,好像被你的淡定吓到了,哈哈哈!”   当午:“哼哼,拿个什么过来可能我都会害怕一下,可是这个玩艺儿,不是在搞笑吗?他们可能觉得大得要死,可是对我来说,却还不及淳一和楚大炮的一点零头,真是让人大倒胃口,不过娘娘腔,你要不要去看一看楚大炮,怎么到这时候还不过来,我这里……可实在要挺不住了啊!”   还没等系统答言,琉璃镜外的葡萄架下,忽然传来欲奴的一阵叫声。   这叫声明显比方才的声音来得急而激烈,似乎他已经在这‘秋千式’的悠荡撞击中攀上了顶点。   这既像被人捂住嘴巴要断气,又像是嗓子眼儿塞了棉花般的叫声,活像是一针加强药水,让当午的整个身体为之一震,那股麻痒难耐的感觉立时越发地重了起来。   他实在无法抑制自己的目光朝琉璃镜那边望去。   只见夏日这一刻将那欲奴整个人荡得飞快,只看到他的身影飞出去,荡回来,飞出去,荡回来,快得几乎看不清人影,只有不知道是汗还是什么不断飞贱到一边秋奴和冬奴的脸上、身上。   而夏日的目光忽然在这样高速的来回荡击中改变了方向,直直地转向了墙上的琉璃镜。   他好像已经看到了镜子那头仿若万蚁啮身的叶品箫,竟然对着琉璃镜阴阴地笑了一下。   那笑容让当午只觉浑身不爽,忍不住便脱在心里大骂道,“看什么看,你个老骚驴,你以为你那点本事便能征服小爷吗?告诉你,你他妈和我家神器小攻比差远了!啊啊啊啊!楚天阔你个天杀的,你怎么还不来呀,人家真的忍得好难过啊!”   琉璃镜那边的欲奴终于发出一声骇人的长叫,彻底晕在半空中的绳索之上。   秋奴刚刚要伸手去解欲奴足上的绳子,却听谢日道,“不用解开,让他挂在那里12个时辰便是,这样可助他修练缩菊功的功力。”   秋奴急忙放手,颔首连连。   谢日此时却仿佛才刚刚进入状态一般,依旧挺拔,他对秋奴和冬奴道,“你们好好参习着,欲奴虽修练已久,却仍欠太多火候,你们和他相比,更是差得太远。秋奴你现在开动机括,让春奴夏奴将隔壁的叶公子与销魂根直接带入蚀骨洞,这小冤家中了太深的销魂露,没有蚀骨洞里的温泉浸泡,便是我宠幸于他,一时三刻,也是缓不过来的。”   秋奴和冬奴一边俯首称是,一边在心中暗暗怨恨这叶公子当真是运气好到爆,竟然得到主人如此厚爱,不仅为他动了销魂根,还要带他进蚀骨洞,要知道,能让谢日同时用上水榭山庄这两样至宝的娈宠,这此年来,可以说是廖廖无几。   秋奴不敢耽误主人的命令,急急来至琉璃镜这边当午的所在,告诉春奴和夏奴主人的心意,三人一起将销魂根挪至室内的玉床之上,便来拉叶品箫过去。   当午不知道他们为何忽然要将自己和那根雕一起放轩在玉床上,身上麻痒,心中忐忒,只恨楚天阔为何还不露面。   这边三个侍从不理他推三阻四,将他架到了玉床上。秋奴在一边墙上按动了机括,那玉床发出吱嘎之声,竟忽然向下沉去。   原来这房间的地板下面别辟有一个绝密的温泉洞穴,名唤蚀骨洞,那洞的入口设计巧妙,便在那玉床之下。   眼看着当午就要随那玉床被送到那密洞之中,忽听得一边的春奴大声叫道,“谁?”   当午的神智已经开始进入混沌状态,整个人在玉床上翻来覆去,一双手在自己身体的要害处乱抓乱揉着,薄薄的衣衫已经尽数被汗水打湿,露出结实修长的线条。   他在恍惚中听到春奴的叫声,猛地清醒了一下,挣扎着抬起头,寻找楚天阔的身影。   却听春奴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道,“明明看到人影一闪的,难道是我眼花了,你们方才可曾看到什么?”   其他两个少年都摇头表示并未看到什么人影,春奴便也放下心来,看着那机括将玉床连同床上的叶品箫一同沉入蚀骨洞中。   当午本以为一定是楚天阔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赶了过来,谁知竟是空欢喜一场。他浑身躁热,几乎已不能控制,便抱住床上那根雕,在床上打滚。   蚀骨洞的温泉泉眼正不住向史上冒着汩汩的泉水,水声淙淙。那山洞冬暖夏凉,收拾得温馨绮丽,看在当午眼中,却仿佛是从前自己与淳一曾经战斗过的若干山洞一般。   想来那山洞一定另有入口,或许就连接在那葡萄架下。   因为此时,谢日与那秋奴冬奴竟然也已身在洞中。   谢日看着玉床上已呈混沌状态的当午,目光中露出一丝得色,慢慢走到那玉床边,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当午雪白的脚踝。   “啊!” 第三十八章   当午用尽自己脑海里最后一点理智, 大叫一声, 用力将脚踝从谢日手掌中向外挣脱着。   谢日嘿嘿阴笑了两声, 不仅没有被他挣脱掉,反而借势向上,一只手便已抓住当午身上的长裤, 用力一扯,那条上等真丝的杏色中裤瞬间便化为无数布条,如同翻飞的锦蝶, 散落在床上。   看着当午两条结实紧致的长腿, 谢日的喉结忍不住上下滑动,一只手捏着当午的小腿, 右腿抬起,整个人便要踏到玉床之上。   “放开你的逼手!”   随着一声怒喝破空而来, 那玉床竟然在瞬间向另外一侧整个移动了尺许,一把寒光光的刀锋如闪电般从床下疾扫而至, 眼看便要将当午足上谢日的那只右手砍断。   谢日毕竟也是老江湖,一生采花,不知遇到过多少次突发情况, 反应极快。   他右手急缩, 生生避开了钢刀,可是单足踏空,失去平衡,又险些跌倒在地。不过他身手矫健,慌乱中急忙调整身形, 立在原地,顺手便扯过身边的秋奴,挡在自己身前。   只见那玉床下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影如电光闪出,一个腾挪,便立于玉床之上。   他面罩黑巾,豹眼含怒,低头看了眼正抱着木雕做亲热状的当午,双眉猛地一皱。   谢日惊呼道:“楚天阔?”   “对,正是你楚爷爷!”   楚天阔一把扯掉面上的黑巾,眼见当午这样一副神情,心中又急又恨。不过他一直潜伏在侧,观察形势,已经知道那采花贼还没有对叶品箫下手,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弹了弹手中的钢刀,上下看了一眼全身赤裸的谢日,道,“妈了个巴子的,连老子的人你都敢抢,是不是觉得你那东西牛逼大了?好,老子今天就连根割了你那骚玩艺儿,让你下辈子做个男不男女不女的狗太监!”   谢日此时已顾不上全身赤裸,伸手在墙上一暗处凹陷处一捞,手中便多了一把精光闪闪的短剑。   他为人精细多疑,防敌之心亦足,故在何处都备有防身的家伙。   此次行动虽然出手大胆,到土匪窝里把相中的肥肉抢了下来,看着似乎有些莽撞,可事实上他从离开棒槌山之际便精心设下防备,不停换装改道,散布疑云,按理说楚天阔根本不可能找到他的水榭山庄。   所以眼见这黑衣大汉竟然在这么短时间内便追踪至此,更能潜入这带着机关的蚀骨洞中,真是大大出乎了谢日的意料。   他哪里知道娘娘腔系统在背后早已帮楚天阔摸清了路线,设下了路标,他的那般所作所为,对楚天阔来说,都早已是形同虚设了。   谢日虽心下吃惊,面色不乱,对着楚天阔冷笑道,“谢某此生早已享尽人间艳福,说什么也不亏了,不像有些人,在江湖上立着什么大炮的虚名,看起来爷们儿,其实不过是个银样蜡枪头,活到现在连个洞都没打过,才真是不知道要那物有何用,不如今天谢爷便成全了你,一刀切了它,你看如何?”   楚天阔听到谢日挑衅的语言,目光里不禁透出一丝寒意,整个人和手中的钢刀一样,都放射出一股隐隐的杀气。   眼见他移动身形,便要向谢日扑去,谁知床上的当午此时却哼吟了几声,搂着那根木雕不住地翻来覆去,作出各种古怪的动作,把个楚天阔看得又急又气又是好笑。   他急俯下身,出手如风,点了当午身上的几处穴道,将陷入昏迷的他平放在床上。   这边谢日却狡如脱兔,在楚天阔出手去给当午点穴的空当,将身前的秋奴往楚天阔身前一推,自己急转身形,便奔着蚀骨洞另一个入口而去。   楚天阔哪里还能放过他,出手便将被他推到身前的秋奴点倒,又接连三招,将洞内几个少年侍从也一一点了穴位,以防止他们对当午不利。   虽然制服这几人不过一眨眼的时间,那边的谢日却已经奔到了密洞的入口处。   楚天阔已不及追至,情急之中,却毫不犹豫,抬手便将手中的钢刀向谢日掷去。   谢日听到身后的劲风,知道厉害,不敢不避,忙侧身贴住洞壁,眼看那把钢刀贴着自己肉皮插到了石壁之上。   这一躲一避之间,楚天阔便已追至谢日身后,不容他逃脱了。   谢日手中虽有短剑,身上也有数十年的功力,可是他贪花纵欲,人又中年,身虚体弱,哪里是楚天阔这正当壮年的土匪头子对手。   两个人来来回回拆了有数十招后,谢日手中的短剑便被楚天阔一脚踢飞,继而被他点中了胸腹的要穴,登时便瘫在地上。   楚天阔伸手从石壁上拔出自己的钢刀,走到谢日身前,用刀背在他要害处挑了挑,道, “狗东西,你用这物害了世上多少好男好女,丧尽天良,今天老子就替天行道,割了它去喂狗!”   谢日虽身不能动,嘴却能言,忙道,“楚大侠饶命,你要割了它,那叶公子可就活不成了!”   楚天阔奇道,“你少他妈放屁,切了你这狗东西,和他有什么关系,你他妈再敢这么混说,老子真要下狠手了!”   谢日急道,“不是混说,不是混说,他身上中了我秘制的药粉,如果在一个时辰之内没有男子与他结合,他便会全身经络尽断,七窍流血而死,我现已命陷你手,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楚天阔偏头看了玉床上昏迷的当午一眼,又将钢刀的刀背狠狠在谢日要害处压了压,“你这话更他妈好笑,怎么,这世上就你谢日是男人,就你长了那物不成?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难道我就不能同他结合了?谢日,你也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一条汉子,为了活命,编出这种理由,你他妈丢不丢人!”   谢日满头大汗,又急又怕,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楚大家如此威武阳刚,自是可以与叶公子结合。不过那药粉是两种药性的药物同时下的,混合在一起,药效奇大,已不是寻常世上男子可以满足得了,需要….”   楚天阔多年混迹江湖,极善识人,他鉴谢日言色,知道他现下的言语不是在扯谎,便任他继续说下去,道,“需要什么?”   谢日道,“叶公子现在需要我山庄的圣物销魂根,对,就是他身旁那个木雕。因为他现在的症状,已不是普通男子可以满足得了,只有借助这圣物,方可医治。如果你对我那里下狠手,我必死无疑,届时,就没人能操作得了那圣物了。”   楚天阔气极反笑,怒道,“你他妈到死了还在放屁,老子就不懂了,既然用这个东西可以帮他,干嘛还非得用你操作,不就是一根木棍子吗,难道老子便不会使了?”   谢日叹了口气道,“我说了大当家的肯定不信,可是这两种奇药从西域传来,效用本就奇特。说白了,叶公子现在如果能遇到天生有圣物那般形状的男子,与其结合,那自是会药到病除,可是这世间又怎么会有那样的男子存在。而那销魂根虽然外在上可以满足那药性需求,但使用时务必要能如同真人般灵动鲜活,方可解其药力,如果操作不当,让那物只如同一根生木般没有人气,则不仅不能解其药力,反而会让药力加倍发挥,致叶公子于死地!”   谢日这番话一出口,楚天阔似乎愣了片刻,忽而如梦初醒,竟哈哈大笑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会操作那个东西,可以让它和活人的东西一样好用是不是?”   谢日不知他因何发笑,发怯道,“正是如此,谢某担保可以将它操弄得和真人一般,此时此刻,在下绝不敢说一句假话。”   楚天阔盯着他的眼睛半晌,忽然冷笑一声,道,“好,我便信了你这淫贼死前的这句真话,不过你放心,我担保有办法比你那个死木头更能让叶公子药到病除,你可以放心去见阎王了!”   他这句冷冰冰的话说出口的同时,右手中的钢刀亦猛地举起。   谢日登时便傻了眼,整个人瘫成了一滩烂泥,只有闭上双目待死。   正在此时,室中那四个侍从少年春夏秋冬却同时高声叫了起来,“楚大当家饶命,求楚大爷饶了主人性命吧!”   那春奴等人虽被点了身上穴道,却只是不能行动,并不妨碍说话。   他们见楚天阔动了杀机,情急之下,便一齐大声叫喊着为谢日求饶。   楚天阔只觉不可思议,这些少年想来都是谢日那淫贼掳掠至此,如何自己要杀了他,他们反倒为他求情,难道他们已经被这淫贼弄到神魂颠倒,失去心智了不成?   他把刀架在谢日要害处,对那春奴等人道,“这淫贼强抢你们,又逼迫你们为奴,死一千遍都不为过,你们干啥还要为他求情?到底是你们犯贱还是有什么东西被他控制住了,快说!”   那春奴此时眼角已经淌下泪来,道,“楚大当家,你最后这句话说到我们这些人心坎里去了。”   他哽咽了两声,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目光看着谢日,又道,“我们这些人的命,都在主人…不,都在他的手里掐着。我们每个人身上,都被他下了不同的药,那药,和叶公子身上的差不许多,都是能致死的情毒,而且除了他以外,没有第二个人能解,也没有大夫能救,因为那解药里最重要的一环,便是一定要他……”   春奴似乎感觉有些羞耻,抬眼看了看楚天阔,后者下巴一抬,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春奴闭上眼睛,咬牙道,“因为要想那解药可以生效,一定要有他在初一十五或各种节气同我们交好才行……”   楚天阔皱了皱眉,“你们又怎知和别的男人不行?”   春奴痛苦地摇了摇头,道,“因为从前已经有不少逃离山庄的人试过这个办法,却没有一个例外,全部因无法解了春毒而七窍流血而死。而有几个逃了一半发现不能自救的,无奈又回了山庄,在主人的救治下都活了过来,所以我们才知道,这一生一世,已经命陷他手,别无他法,只能与他同生共死了。楚大当家的,全山庄像我们这样的苦命人不下百人,如果他一死,我们就只能全体殉葬了啊!”   楚天阔听春奴含泪说完这番话,当真气得是双眉倒竖,牙根紧咬,压在谢日要害处的钢刀都晃了又晃,却终是没有砍下去。   他看了一眼昏睡中却尤自在不断淌着热汗的当午,一时间真不知该拿这些人如何是好。   若是为了救这些少年的命,放了谢日,又恐怕他过后狼心不改,依旧为害世间,可要一刀砍死他,那上百人的命恐怕也就跟着完了。   情急之中,楚天阔忽然眉头一舒,竟然想出一个主意。   “好吧,老子看在你们这些人的份上,暂且饶他一命,不过从此以后,我要把这谢日带回棒槌山去,在我手下由专人看管,你们这些人,便依旧在这里老实生活,每逢初一十五各种节气,我会派人带他来这里一次,嗯,具体干啥也不用我多说了,反正你们也都懂的,到时候把他榨成人干就是了。然后我会让他慢慢给你们配制解药,直至能摆脱他的身体,有一天可以真正重获自由之身,你们看如何?还有你这个淫贼,别在这装死,老子说的话都听到了吧?”   谢日和春奴等人见楚天阔终于答应饶他不死,都喘了一口长气。   谢日向楚天阔道,“谢某如今一切都听楚大当家的,从此以后唯大当家的马首是瞻!”   楚天阔踢了他一脚,在室内找到绳索,将谢日和四个少年都绑得死死的,并一一点了春奴等人的昏睡穴,那几人立即便昏倒在地。   谢日眼看楚天阔的手又伸向了自己,他看了眼玉床上的当午,犹豫了一下,终还是对楚天阔道,“楚大当家,这叶公子的身体真的不能再等了,我看他气血上涌,已至各大脉门,若再不阳阳相合,必致阳崩而死啊!”   楚天阔嘿嘿笑了一声,慢慢脱下身上的中衣,露出一身强健的肌肉。   “淫贼,你以为你这辈子采花作恶,就算多有能耐了是吧?以为长了个比一般人强点的东西,就敢笑话老子是银样蜡枪头,说老子不中用是吧?我告诉你,在老子眼里,你那东西算个屁!”   他说话间已脱尽身上衣衫,身体挺拔,仿若山神般威武雄壮,只见他将神器向空中伸展了一下,傲然地横了谢日一眼。   谢日一双眼睛瞬间睁到不能再大,两个鼻孔中忽地喷出两条长长的血线,直喷出丈余远,张嘴结舌了半天后,终于“啊”地一声,竟然直直地昏了过去。   楚天阔懒得理他,而是快步走到玉床边,俯身将当午身上的衣衫尽数褪尽,那光洁如玉的身体上此时晕红如染,更加诱人。   楚天阔在他身上轻揉了几下,解开了他的穴道。当午睁开眼睛,看见面前的这张面孔,痴痴地看了半晌,忽然伸手揽过他的脖颈,猛地咬住了楚天阔的双唇。   “快,快点救我,我想我可能是要死了!” 第三十九章   对于楚天阔来说, 此时迷药入体的叶品箫, 仿佛是苍天送给自己的, 一个命中注定的存在。   自己当年的命,是他救的。   而今天他的命,也要自己亲身来偿还给他。   曾几何时, 他这样一个粗豪的大汉,却会为了到底要不要真正去打扰对方的生活而困惑过,犹豫过。   毕竟他和他之间, 有着太大的距离与差异。   他是大宅门知书达礼的大少爷, 而自己,却是占山为王劫富济贫的亡命匪徒。   在他们之间, 似乎天然就有一道很难逾越的鸿沟,让楚天阔每每在想要夜闯叶府后花园的时候, 终又黯然而返。   所以在楚天阔的内心深处里,其实, 他是有些感激谢日的。   因为采花贼意欲抢掳叶品萧的行为,最终给了楚天阔出手救人的勇气,也给了他了解叶品箫真正内心的机会。   他终于知道, 原来在他和他之间, 并不是自己单纯的暗恋,原来对方和自己一样,也在深深地喜欢着自己。   所以,眼下叶品箫身上这可怕的春药,或许, 就是让他们真正结合在一起的那道契机吧!   楚天阔看了看一边横躺竖卧的谢日等人,虽都在昏迷之中,碍不着他要办的大事,可是他却终究拉不下这张脸,咬紧牙关,俯身将当午抱起,横在神器之上,从谢日方才要逃走的另一个入口,径自出去,果然便是那葡萄架的所在。   夜深人静,果香正浓,这里,才是那最佳的所在。   正是:   葡萄架下,翠叶为床;楚天契阔,当午正狂。温泉水滑,冰肌如霜;狭谷幽深,曲径如肠。   菊绽初蕊,娇嫩含芳;灵蛇轻搅,汁涌如糖。眉间轻皱,一松一放;清兵入关,横冲直撞。   炮声隆隆,直逼后方;丢盔卸甲,哭爹喊娘。军爷饶命,小的投降;为时已晚,干死不放。   一步到胃,直捣喉腔;容山纳海,精天欲浪。观音坐莲,棒打鸳鸯;七擒七纵,一炮双响。   风车疾转,险至脱肛;收放自如,虚惊一场。春水如织,七流八淌;水漫金山,卿本嚣张。   葡萄架倒,满地琼浆;东方欲晓,夜不嫌长。试问伊人,何人最狂;棒槌山下,楚大霸王!   晨光曦微中,东方渐渐泛起了一片鱼肚白。   楚天阔和当午努力从那架被拉倒的葡萄架下挣扎出来,抖去身上的藤蔓和枝叶,这才发现,两个人身上都染满了或绿或紫的葡萄浆。   当午趔趄了几步,险些摔倒,楚天阔在后面急忙托住了他,却不料身子晃了两晃,也感觉有些头晕目眩。   没办法,战役实在是拉得太长了。   一个微弱的呻吟声从地上的葡萄架下传出,楚天阔和当午都不禁怔了一下,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这声音因何会从那里发出。   楚天阔将当午拉到旁边一处石椅处,让他靠在上边休息,自己循声而去,一把扯掉了地上的葡萄藤。   “饶命,大王饶命啊!”   那葡萄藤蔓之下,赫然竟是一个赤身的男子,便是欲奴。   楚天阔皱眉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他妈难道昨天晚上一直在这里了?靠,你都看到啥了?”   欲奴双手和双足仍被绳索捆住,葡萄架塌倒,他也随着被掩在枝叶之中。   “我……我被主人吊在这葡萄架上,人事不知,等我午夜醒来,大王与叶公子正在…不,我啥都没看到,我连眼睛都没睁开,大王,我说的都是真的,饶命啊!”   楚天阔狠狠瞪了他一眼,“一听你他妈就是在撒谎,这眼珠子既然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就不该留着,命可以饶,眼珠子自己抠出来吧!”   他本是混迹江湖的悍匪,手下几百个土匪都被他的威严震摄得规规矩矩,这样两句话看似随便说出来,却带着无敌的气势,那欲奴当时便吓出了尿来,连声叫着大王饶命。   当午经过一夜折腾,精力虽然不足,心里却是异常的喜悦和满足。   这喜悦绝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终于实现了任务的一半,得到了楚天阔的人。   而是因为在这整整一夜的疯狂里,他竟然在楚天阔身上找到了与淳一在一起时的感觉。   那感觉是那样的神奇,那样的妙不可言。   因为当午知道,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不管动作有什么区别,姿势有什么改变,但是那种纤微到灵魂深处,最最销魂的相同感觉,是只有当事者自己才可以感受到的。   他知道,楚天阔和淳一,其实就是戴着不同面具的同一个人。   也正因为这样,当午才会如此投入,如此尽兴,因为他终于再一次找到了人生第一次相爱的感觉。   也正因为如此,现在的他,心情是相当的好。   “大当家的,这样大好的日子,就别抠他的眼珠子了,怪血腥的,我想想就感觉有些恶心。”   楚天阔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充满了男人对心上人说不出的爱怜,“听你的!”   系统:“咦?不会吧太长君,昨天晚上才做过,今天就感觉恶心,这是要育种的节奏吗?”   当午 :“啊!我怎么忘了你这个娘娘腔!你等着,我马上告诉楚天炮,这里还有一个看了不该看的东西,眼珠子该抠掉的人呢!”   系统:“……”   楚天阔和当午整理好了装束,押着谢日来山庄上的大厅,又让谢日最得力的两个手下欲奴和念奴将山庄里的所有少年都带过来。   虽然山庄里的少年们都是谢日从各处掳来的,可一是因为用药常年被困于此,二是谢日这厮着实有些手段,这些年来,把这些美少年们从身体到精神上都弄得死心塌地,一听说他要被楚天阔带到土匪窝去,大多数登时就嚎淘大哭起来,整个场面简直是乱成了一锅粥。   楚天阔在当午耳边道,“我就纳了闷了,这一个个也都是带着把儿的小老爷们儿,怎么就让这淫贼弄成这个德性,全都是一副没男人操就活不起的逼样子,看得老子心里就生气!”   当午用胳膊撞了撞他的胸口,低声道,“我倒觉得挺理解他们的。”   楚天阔:“啊?”   当午:“你知道吗,这世上无论男女,通往他们灵魂最直接的通道就是交合的秘道,所谓灵欲难分,不是他们犯贱,只是他们欲罢不能而已。”   系统:“啧啧啧,当老师这是又要扮演人类灵魂导师的角色了吗?”   楚天阔:“公子,你说的我虽然听不太懂,不过肯定是特别有道理,等回到山上,你晚上好好在被窝里给我上一课,教我怎么找到通往你灵魂的通道,你看怎样?”   当午:“……”   系统:“噗,楚大炮啊楚大炮,你哪里还用找他的灵魂通道,你已经把人家的羊肠小道都拓宽成了八车道难道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看着大厅里的一片混乱,楚天阔本想像训斥自己手下土匪那样,去和那些少年呼喝几句,可是看了看那些人一个个梨花带雨一般的模样,他只觉头皮发麻,无奈只好让念奴把被他点了手臂重穴,只可保持正常行走的谢日带到他面前。   “赶紧让你家那帮兔子消停点,把老子的意思说清楚,别一个个跟要死了男人似的,你是上我那当土匪,不是去当太监,听见没!”   谢日连连点头,走到那些少年面前,用眼睛四处瞄了一圈,那些正在嚎哭的少年立马都停止了哭泣。   他压低声音,向这些人简单说了楚天阔的想法,告诉他们自己逢初一十五和各大节气会回来山庄与他们欢好,并会在这个阶段给他们逐一配制解药,直至他们身上不再受药物的控制。   少年们在他的声音和淡漠的表情中渐渐平息下来。   当午又碰了碰楚天阔的胳膊,“大当家的,看他们这样,是不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楚天阔抓住他的手,用力握了握,“嗯,是感觉有点怪,这帮小子,都他妈跟中了邪似的。不过话说回来,最让俺感觉不可思议的,还是叶公子你!”   当午:“我?我怎么了?”   楚天阔:“你说你怎么了,你昨天晚上,真跟平时看起来大不一样,反倒和你小时候有点像,胆子又大,嗓门又亮,关键是真他妈主动,老子都快被你刺激疯了,真的,我就服你那个劲头,就我这身上这个东西,是个人都得害怕,有一次不敢说要第二次,可你从开始到今天早上,嘴里就是那个字,要,我要,我还要,靠,老子这样的体格,都差点直不起腰,走路都他妈有点散脚了,你说,你算不算是最不可思议的!”   当午:“…..”   系统:“哈哈哈哈,楚大炮你是不是有点太耿直了,哈哈哈哈!”   谢日请示了楚天阔,山庄这边暂时便交给念奴和欲奴打理。得到楚天阔同意后,他便不声不响骑在马上,身上点着穴道,跟在他和当午同行的那匹马后,向棒槌山前行。   当午坐在楚天阔身前,鼻息里全是他醉人的男人味道,便老实不客气地解开他的衣扣,钻进去睡觉。   楚天阔见谢日十分识作,一咱上始终不言不语,甚至连头都很少抬。   他虽性格粗豪,却从来不失谨慎,知道这淫贼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又打下那样一份家业,手下又养着那些人物,眼下虽受困于已,又岂是心甘情愿永在人下之辈。   按理说一刀砍了他便能永绝后患 ,但自己既然答应放了他,若再出尔反尔,又与他这样的下三滥有何区别。   楚天阔看着在自己胸前熟睡的当午,心里却一直没有停下,一直在思索回到山寨后一定要和师爷商量出一个能够彻底制服谢日的办法出来。   等路途行了有一半的光景,天已经黑了下来,楚天阔三人寻了路边镇上一家客栈,开了两间房,住了下来。   这一夜楚天阔和当午颠鸾倒凤自不必细说,大概闹到三更天,当午实是累得狠了,明明自己还在那神器上挂着,竟已经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又香又甜,等他睡来,楚天阔已经把早点端进室内,也不让他起床,便一口油条一口粥地喂他吃了下去。   当午看着楚天阔粗大手掌中的粥碗,心中只觉阵阵暖意。   饭毕,两人带了依旧被点了重穴的谢日出了房间时,当午一下子愣住了。   客栈大门外,一排高头大马齐唰唰立在门前,排头的一个,正是棒槌山的五当家小五。   当午侧头看了眼楚天阔,后者却完全没有意外的样子,似乎早就知道他们会在这里一样。   楚天阔看见他异样的神情,揽着他的肩膀往自己身上用力一靠,哈哈笑道,“怎么,觉得这帮人来得稀奇?你这就不懂了,我们做土匪的,有自己个儿联系的招法,神不知鬼不觉,老子就能把他们招来。怎么样,你男人本事大不大?”   当午翘起脚,把嘴唇贴到楚天阔的耳边,“大,你哪都大!”   楚天阔嘿嘿一笑,也压低了声音:“虽说我是一个粗人,却也听师爷说过一个词,好像叫什么‘有容乃大’,这说的,应该就是公子你这样的人吧。说真的,我那东西确实够大,可是你能装得下,那才叫牛逼大了呢!”   当午:“………”   系统:“噗哈哈哈!”   小五看见大当家和叶品箫亲密无间毫不避讳的动作,一下子便悟出了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已经走到了何种地步,一张脸拼命控制着,才没让自己痛恨叶品箫的神情显露出来。   待到看到二人身后的谢日,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似乎在想些什么。谢日虽不敢抬头,却敏锐地感觉到有人在凝视自己,悄悄把目光投过去,却发现是之前自己跟踪过的棒槌山五当家。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互相躲闪了一下,又不由自主地慢慢交汇到一处,然后,又悄悄地移开了。 第四十章   楚天阔那间被踢坏窗户的卧室已然修缮好, 不知道是不是师爷的意思, 竟然有人在窗户上贴上了一个大大的红喜字。   当午看到那个红喜字的时候, 当真是半天没有合上嘴。   这是几个意思?   楚天阔却完全没有意外的表情,相反,一张嘴咧得老大, 脸上一副新郎倌要入洞房的得意与兴奋。   寨子里的土匪知道大当家钟情的‘压寨夫人’失而复得,还把那个淫贼也抓了回来,自是都替他高兴。   这帮家伙本来就是没事都要找借口喝上几杯的主儿, 有了这样的好事, 几个爱张罗的便都跑到师爷那里来,纷纷要求晚上给大当家的和‘压寨夫人’来一场压惊加洞房的喜酒。   林师爷也是个爱热闹的主儿, 上次叶品箫上山那天,楚天阔横拦竖阻, 在聚义厅露了一面便被他藏宝一样藏到了后院,这回, 可不能放过他了。   而且大当家的在叶品箫被人劫持后怒发冲冠,在出去追查前在寨子里当众表明了心迹,告诉大家伙他暗自喜欢叶公子已有多年, 并且这辈子也不可能像大家原来想的那样, 会找个婆娘传宗接代。   众土匪被他的一番言辞惊得目瞪口呆。见他策马而去,纷纷跑到师爷这里商量该如何是好。   本来大家以为他喜欢男风不过是跟当世男风盛行有关,最后玩腻的时候,还是要找一个婆姨成家生子的。   而这一次大家伙却都从楚天阔的眼神里看出了不对,大当家的哪里是玩一玩的架势, 分明就是结发妻子被人抢了去一样痛到心扉的表现。   林师爷是个人精,劝众人不要想太多,且不论大当家喜男喜女是他自己个儿的事儿,只要他在大当家的位置上行得正、坐得端,能继续带大家伙儿劫富济贫,给大伙个安稳日子,他的私事,大家跟着高兴就好。   师爷又劝大家,这世上向来就有花无百日红的道理,虽说棒槌山在大当家的带领下近几年风声水起,在江湖上有一号地位。   可是这土匪的营生又哪里是个长久不变的东西,不一定什么时候,政权更迭,江湖纷乱,这寨子就可能雨打风吹去。大家伙在一块儿的光景,就要图个缘份,也图个喜乐。   他这么一说,这帮粗汉倒也都释然了。   所以今天看大当家带着叶公子归来,一帮土匪便非要楚天阔和叶公子跟大家一起乐上一乐。   楚天阔虽然知道叶品箫在某些方面‘深不可测’,在性格上也远远超过了自己对他的想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个有点反常的叶公子却更加让他着迷。   因为他的身上,有一股从前自己印像中那个叶品箫没有的生机和活力。   这种生机和活力,让他和少年时代的叶品箫更加相像,有几分勇敢,有几分鲁莽,更有几分赤诚。   少了的,是一个大家公子在成长过程中,被后天环境侵蚀并附加上的太多所谓的风雅和规矩。   说真的,当两个人真正结合在一起的时候,楚天阔没有想到自己得到的是那样一个让他灵魂与肉体都获得了极致的人,一个真正的男人。   不管他的脸蛋是多么的俊美,他的身体是多么柔软,可是在他的骨子里,他是主动的、强烈的、甚至,是凶悍的。   在他曾经对自己和叶品箫之间有过的所有幻想里,都没有像这样的一个他。   他很真实。   会主动牵引着自己,叫喊着自己,无穷无尽地向自己索取着,这样的时候,楚天阔总觉得自己像是拣到了一块世上难得一见的奇珍。   当然,除了身体上的契合,更重要的是,他还有一种极为强烈的困惑和激动。   那就是这个自己心心念念了十年的男人,在接触之中,会让自己感觉到熟悉中透着古怪的陌生,陌生中又仿佛有一种曾经与其相识过生生世世的熟悉。   仿佛自己和他之间,天生就该在一起,天生就是那同床共枕的人。   虽然无论自己还是他,都还是两个处男之身。可是当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又完全感觉不到这一点。   他们就像天生就熟识了对方的一切。   无论自己有多么惊世骇俗,他都毫无惧意,勇往直前。便是叫喊,也完全是快乐,绝无一丝半点的痛苦可言。   这样的一个叶品箫,不再像从前楚天阔心里面装着的一件玉雕,精美而不敢靠近,生怕自己的手重了一点,便会打破它在自己心中的完整。   所以那个时候的叶公子,虽然对自己有着强大的吸引力,却更像是一道隔岸可见的风景,美则美矣,却似乎少了点让自己真正豁出去的动力。   而现在的他,却似乎才让自己真正认知并了解了他的‘底’。   他的古灵精怪,他的主动热情,他的坚强脆弱,甚至于他的胡言乱语,都让楚天阔感觉如此真实,如此生动。   所以还有什么好说的,那窗纸上不知谁粗手粗脚剪成的大红喜字,不是刚好代表了自己现在的心情吗。   没错,今儿晚上,就相当于我楚天阔和叶品箫百年好合的正日子,喝喜酒,闹洞房!   系统:“听说今天晚上寨子要摆酒席,你做好丑媳妇见公婆的准备了吗?”   当午:“有啥好准备的?不就是见见那些五大三粗的土匪吗?有酒有肉的,还不够他们忙的?再说了,他们钟意的是前凸后翘的婆姨们,我一个爷们儿家家的,他们又不会多看,最多敬他们杯酒得了呗。”   系统:“太长君,我觉得你想得是不是有点太简单了呀,我可给你扎个预防针,咱们呆的地方可不是吴侬软语的江南,而是塞外漠北的大山里头。而且这些人吧,也不是什么识文断字的书呆子,而是张嘴就开黄腔的糙汉子!”   当午:“切,我看你是想多了,他们是糙汉子不假,可也得看看我是谁吧?我是他们大当家的心头肉知道吗?怎么,他们还想跟我开黄腔啊?我告诉你,还不一定谁能开得过谁呢!”   系统:“反正我是提醒你了,早就听说当地人闹洞房闹得很混帐。而且听说千百年已经养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不管平日里大家是什么身份,如何尊重,只有闹洞房这一天,谁都不许摆架子,也不许因为闹新娘子而生气。”   “还有,虽然虽说你是男的,这帮土匪可能不一定像闹新娘子那样感兴趣,不过你也得注意点,毕竟寨子里上上下下好几百号人呢,估计这伙人一个个要偷着摸你一把,掐你一下,就能把你弄个满身乌青。”   当午没太把系统的话放在心上。   毕竟楚天阔在这些土匪心目中的地位很牢固,大家伙儿对这位大当家的也非常的尊敬,都真心诚意地认他为大哥。   那么自己做为刚要和楚天阔入洞房的‘楚叶氏’,怎么也该是众人眼中值得尊敬的‘大嫂’吧!   再闹,还能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吗。   当楚天阔带着当午来到聚义厅的时候,一众土匪看着收拾得清雅出尘的当午,你朝我挤挤眼,他朝他挑挑眉,都是一副心照不宣的神情。   最初的酒在林师爷的带领下,喝的还算是有点分寸。虽说当午跟着楚天阔挨桌敬酒的时候,不少年纪轻轻的土匪汉子色迷迷的眼光总是落在他的身体的后部,可是毕竟还没有人敢在大当家的面前动手动脚。   可是酒过三巡后,坐在当家席位上的小五看了看邻桌的几个土匪,点点头,便带头开始单敬起楚天阔来。   楚天阔虽然酒量豪壮,可是也知道要是这样喝起来,不出二巡自己就得被灌趴下。可是小五酒杯一伸,上来就是一句, “我这辈子拿大当家的当亲哥待,今天我亲哥有了嫂子,不知道今后还会不会把感情给弟兄们留点,反正留不留我们说了不算,在大哥酒里见吧!”   他话一出口,自己先扬脖把酒干了。楚天阔立在那儿,倒有些意外,想了想,也把酒干了。   这个头一开,楚天阔这酒就彻底收不住了。   从有头有脸的几个当家的开始,大小土匪们都开始轮流敬起楚天阔酒来。   当午眼见他的脸很快便由红到紫,一双眼睛也开始混沌不清,说话也开始不着边际起来。   他想上去挡一挡,让大家别再这么灌他,可是还没等他离桌,小五邻桌那几个满脸通红的年轻汉子端着酒杯已经把他团团围在中央。   这几个土匪在寨子里是有名的花花太岁,年岁虽不大,却是几百个土匪里面最最风流成性的几个人。   他们手里但凡攒了点钱,一定要借机跑到山下面把窑子里的姑娘们逛个够。   近几年世面上开始流行玩相公,这几个混帐女人玩腻了,竟然也跟着风,玩过城里面知名的几个鸭子。   所以其他土匪看叶品箫,大多不过是觉得这公子哥当真生得俊美,斯文又风雅,配着大当家的倒也算是养眼,可毕竟他不是女人,勾不起他们别的想法,不过就是跟风凑个热闹,混点小酒,闹个洞房也就是了。   可是这几个沾过男人的混帐小子就不一样了。   这常在风月场所混的男人都知道,如果男人要是没沾过别的男人的身,他始终会觉得女人哪都好,浑身上下到处都是宝。   可要是真的走了一回旱路,开始时可能还没什么感觉,除了刺激一点,有的甚至还会有些反感,会觉得和女人那天然的水路根本比不了。   可是要知道,和男人做那事就像是老天爷给人下了蛊一样,一旦你沾过了,待过一段时间后,就会莫名发现自己的身体里像是有一根神经被错了位,会时不时地想起与男人经历过程中那些特殊的滋味和感受,就像总有一只小手在心里抓挠一样,让你想忘都忘不了。   所以这几个有过嫖鸭子经验的小子在看到当午的时候,从脸蛋看到屁股,那眼光和感觉,就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了。   当午看着面前的酒杯,虽然也想喝几口解解劳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隐隐有些心慌气短。   见这些土匪竟然不顾自己是大哥的人,张嘴便开了黄腔不说,关键还不要脸地紧着往自己身边凑。   尤其是其中一个自恃生得有几分模样的,更是借着敬酒的名义,几乎挨到了当午的身上。   “小嫂子,不知道哥几个儿这么叫你行不行啊,嘿嘿嘿……”   “丁老二你他妈喝大了吧,本来不就得叫嫂子吗?跟咱大哥入洞房的人,不论男女,那都是咱们的大嫂,对不对嫂子?”   “就是就是,必须要叫嫂子,你们没听过那句老话吗?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嘿嘿,看看咱这小嫂子,一身的爱人肉,肯定是老好玩了!”   “那敢情,咱小嫂子身上肯定是有贼拉拉好玩的地方,要不咱大哥咋能这么死心塌地着了迷呢?嫂子,好嫂子,你瞧你这几个兄弟可还都是没成家的可怜人,嫂子可怜可怜,把那爱人的肉儿让我们见识见识呗!”   几个土匪你一言我一语的挑逗着当午。   当午的目光羞恼地从这几个混帐身上扫过,这会儿,他身上忽然有点说不出的不舒服,实在懒得理这些无赖。   “小嫂子,你看啥哩,你看看兄弟这里,现在还小着哩,没啥看头,嫂子疼疼俺们,想法子把它变大了可好?”   那为首的土匪被当午的目光和酒精刺激得有些忘乎所以,嘴里面说得相当离谱不说,竟挺着下半身直接便朝当午的后身贴了过去。   “啪!”   一个响亮的声音响彻了整个聚义厅。 第四十一章   整个聚义厅都被这清脆响亮的声音震了一下。   众人纷纷伸颈四顾, 想看看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声响。   这才发现, 那个刚才正挺着身体往叶品箫身上蹭的土匪, 已经被他一巴掌扇得连退了几步,手捂着脸,正站在那里目瞪口呆的。   而今天的‘新娘子’叶品箫, 则立在原地,凤眼圆睁,一副你再敢贴上来我就再扇你的架势。   一边的几个土匪见叶品箫在毫无防备之际突然出了手, 并且将同伴打得半边脸通红, 印着五个清晰的指印,立时都七嘴八舌地高声质问起来。   “小嫂子, 我们哥几个好好地敬你酒喝,你好端端地干嘛打人啊!”   “对啊, 大家伙儿不过就是闹闹洞房逗逗乐子,你怎么还动上手了呢, 小嫂子?”   “就是啊,这小嫂子,你这手怎么这么黑呢, 瞧给丁老二这脸打的, 肿得跟他妈发面馒头一样,这也有点太过份了吧!”   楚天阔正被林师爷和小五等几个当家的头面首领围着灌酒,非要让他跟大家讲一讲如何制服采花贼谢日的场面。   忽然之间,当午那边传来一阵吵闹之声,楚天阔虽然已经有了七成的醉意, 可是一扫过后,整个人却像是一根弹簧一般,“嗖”地一下子挺身而起,一个飞身便冲了过来。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几个生事的土匪已经被一记迅猛无俦的扫叶腿全部扫翻在地。   小五目光闪烁了一下,皱紧了眉毛,也飞身来到楚天阔身边,挡在他的面前,对那几个正捂着胸口发傻的土匪道。   “你们都给我消停点,今天是大当家的好日子,你们在闹什么?一个个鬼叫魂似的,还围着叶公子吵,倒好像他给你们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那个被打耳光的土匪捂着脸抢到楚天阔和小五身前,“是嫂子……喔喔,大当家的,是小的不对,是小的该死,小的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自讨没趣,跟嫂子逗了两句嘴,让小嫂子动了气,是我该打,是我该打!”   另一个土匪则是一脸不忿之色,红着眼睛对楚天阔道,“大哥,虽说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做兄弟的按说不应该败兴,可是咱哥几个闹洞房也是图个喜庆,但你这新媳妇也太霸道了点儿,哥几个不过是扯个乐子逗个闷子,老二就挨了这么个大嘴巴子,他自己说他该打,我们做兄弟的可觉得有点不得劲儿呢。”   这几人有的唱红脸,有的唱白脸,你一言我一语的,话里话外都是在怪叶品箫不禁逗,和自家闹洞房的兄弟动了真气,不讲规矩,有点太小气了。   楚天阔一张脸本就喝得红得发紫,紫中带黑,此时听他们几个吵吵嚷嚷的在责怪叶品箫,面色一冷,更是黑得吓人。   当午自打扇了那个丁老二一巴掌后,心里面憋了半天的闷气和那股身体上的不适感倒是散去不少。   说实话,他不知道这个地方闹洞房的习俗就是这样,在这特殊的一天闹起来,确实是荤素不忌,甚至连尊卑长幼都敢越格。   他本以为自己是大当家的新媳妇,料来也没有谁敢真正过来调戏胡闹。   哪知道这些混帐王八蛋本就是粗野蛮横风流好色的货,既然有这样的习俗做盾牌,哪有不趁机占些便宜的道理。   更何况在他和楚天阔来之前,五当家的跟这几个家伙在酒桌上闲扯了一会儿风月,神秘兮兮地告诉他们说,这位叶公子身怀绝技,人美不说,床上的活更是好的不得了,不然就大当家那个吓人的大炮筒子,又岂是寻常人能受得了的。   听到这样的风流话,这几个贪恋男色的混帐家伙心里便犯了馋痨,都惦记着今天借着闹洞房的由头,一定要在这叶公子身上摸上几把,占占便宜。   等叶品箫风姿无限地一露面,几个混帐眼睛里便冒了火,借着酒劲儿,便跟当午卖起乖发起骚来。   刚开始当午还勉强维持着所谓大当家‘压寨夫人’的身份,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和心情。   毕竟在现实世界里,全国各地各种婚礼闹洞房的恶习也还屡见不鲜,也算得是国人一道丑陋而独特的新婚加餐了。   所以当午一边躲闪着几个混帐的动手动脚,一边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混乱嘈杂的聚义厅,一桌桌杯盘狼藉的酒菜,尤其是眼前这几只苍蝇一般直往身上贴的色鬼,都让他感觉说不出的恶心和烦躁。   终于,在那个丁老二的下身几乎蹭到自己后身的一瞬间,当午的大脑猛地一震,既想明白了一件要命的事,又被眼前的男人恶心到了极点。   急怒攻心之下,一记带着他浑身力量的巴掌毫不客气地扇在了丁老二的脸上。   而眼下,眼看楚天阔的脸色已经黑得像锅底一样,一双被酒精烧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几个土匪,当午知道,以他的暴脾气,不是踢他们一脚便会了事,而是马上就要和这几个土匪大发彪了。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让自己的新郎倌在这样的日子因为闹洞房而跟手下大发雷霆,这对楚天阔在兄弟们心中的印像,大概只有减分没有加分。   毕竟在这帮粗豪的悍匪们心中,‘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样的陈腐观念肯定占据了主导。   所以现在,还是让自己把所有的戏都做足,毕竟,还有比这更重要百倍的事情,要楚天阔来和自己一起扛。   所以,眼看楚天阔又要出手的时候,当午急忙走过去,拉住他的手,轻轻晃了晃。   楚天阔看了他一眼,醉意中有些爱怜地捏了捏他的下巴,神色中似乎有些好奇他为什么阻止自己。   当午朝他笑了笑,转过脸,指着丁老二那几个土匪道,“怎么,觉得我打了你,很冤枉,是吗?”   那丁老二瞥了楚天阔一眼,见后者揽住叶品箫后神色温和了不少,胆子便大了些,腆着脸道,“嫂子,我丁老二真的没有别的念头,就是跟你逗个贫,扯个乐子,说冤枉倒不至于,就是觉得嫂子下手也太狠了点儿,瞧瞧我这脸上,全是嫂子您的手指头印。”   当午冷笑了一声,忽然把手指的方向从对方的脸转向了自己肚子。   “那我问你,如果拿我的肚子和你的脸比,哪一个更重要呢?”   丁老二被他这个有些不着边际的问题问住了,一时间张大了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大厅里几百人众都在听着这边的声音,见玉树临风的叶公子忽然间用手指着自己的肚子有此一问,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当午拉过楚天阔的大手,轻轻压在自己的小腹之上,平静却又极其坚定地说道,:“不知道了对吧?让我来告诉你们,为什么小小闹一个洞房就会挨上一巴掌,因为你那些不要脸的玩笑话让我动气了,而我动气的话,我肚子里的孩儿就会跟着难受。”   所有人:“……….”   “怎么,都没听懂?好吧,我的意思是我肚子里有孩子了,是你们大当家的!”   所有人:“…………”   系统:“我擦!楚大炮好牛逼,就轰了一晚上太长君就怀上了?”   偌大一个聚义厅在相当长的时间里鸦雀无声。   每一个人都在看着别人的脸,而那脸上都写着一个表情,震惊。   最震惊的,当然还是一只手正在当午小腹上抚摸的楚天阔。这会儿,他那七分的醉意一下子就跑了个精光。   “公子,你…你是不是喝酒了?喝了多少?”   当午:“没有,一口没沾。”   楚天阔按在当午肚子上的手下意识哆嗦了一下。   “那你是在跟我开玩笑是不?”   当午:“不是玩笑,是真心话,大当家的,你当爹了!”   “呯“、”“乒乓!”   有好几个桌子上都传来酒杯落地的声响。   楚天阔慢慢缩回手,在头上挠了挠,仔细地看了当午的眼睛好一阵,忽然转身朝小五道,“快去把谢日那狗贼带过来,这狗东西说叶公子身上的毒已经清了,他妈的肯定是在扯谎,这毒说不准已经进了公子的脑子,快去!”   小五稍稍犹豫了一下,刚要转身,当午却摆了摆手。   “且慢!”   他走到楚天阔身前,像刚才他看自己一样认真地看着对方的眼睛,良久后,道,“大当家的,你觉得我现在的头脑看着像中毒不清醒的样子吗?告诉你,我现在很正常,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我现在就跟你说说我身上有孕的原委,你冷静点,不要急,行吗?”   楚天阔三分懵懂三分疑惑又有三分信任地点了点头,“你说。”   聚义厅里忽然静得怕人,真的是有根针掉到地下,都可以听到般的安静。   当午忽然笑了笑,贴到楚天阔耳边悄声道:“大当家的,你觉得,这样私密的话,适合让这几百号老小都听到吗?”   楚天阔仿佛如梦初醒,脸上的肌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得跳了跳,忽然双臂一伸,将当午拦腰抱起,“师爷,你们继续喝着,今天晚上我这洞房,你们就别来闹了,不管咋样,给我这要当爹的人几分面子,兄弟们你们说可好?”   他这几句清醒后的话说得似乎轻描淡写,可是一帮土匪们听出了他话里满满的警告和一丝莫名的紧张,而怀里的当午则在这几话里听出了他对自己几分莫名的无奈和包容。   他懂。   他的楚大大,一定以为古灵精怪的自己,是在为打了他的下属而胡编一个根本站不住脚的理由。   但是,他却还是要维护自己,偏心自己。   可是我的大炮哥,你知道吗?这一次,你要面对的,可不是什么信口开河,而是实实在在的,要当我孩儿的爹了!   楚天阔抱着当午快步向两人的卧室走去。   系统:“怎么突然想在这个时候告诉他这件事呢?太长君。”   当午:“其实也不是突然,在从水榭山庄回来的路上,我就想过这件事了。”   系统 :“啧啧啧,到底是生过一胎的人,上完床就有感觉能怀上了是吗?”   当午:“你滚!人家跟你说的是正经的,这次我真的在心里思考过,要怎样能和他说清楚我要给他生孩子这件事。这楚大炮不比淳一,这个时代也算是比较开明的时代,像哄古代人那样哄他肯定是不行的。”   系统:“是啊,确实是个让人头痛的事,那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既然特意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出来,你肯定是有了主意对吧?”   当午:“没错儿,等一会儿,你就会知道我怎么给他洗脑了!”   系统:“啧啧啧,又要欣赏当老师的扯蛋神功啦!”   两个人回到卧室里。   大柱正给他们把大火炕上的被褥铺好,看见大当家的抱着当午进来,忙识趣地告退了。   楚天阔走到炕边,自己坐在坑沿上,却不把当午放下来,而是横在自己的身上,深情地看着他的眼睛。   当午感觉自己的心在不住地加速跳动着,这个忽然间深情款款的大汉,让他在一瞬间看到了淳一的眼神。   可是如果他真的是淳一就好了,自己就可以用什么阳阳欢合大法会让人怀孕骗骗他就行了。   可关键他不是啊!   一直盯着他看的楚天阔忽然笑着开了口,“好吧,不是要跟我说你肚子里有娃的事吗,说吧,我听着。说好了,明天早上穿衣下炕,要是说不好了,嘿嘿,就罚你三天三夜也下不来炕!”   当午:“………”   当午咬了咬牙,终究还是张了口。   “大当家的,如果我告诉你我是我爸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你相信不?”   楚天阔:“………..”   系统:“我擦!这蛋扯的好,我要听!” 第四十二章   楚天阔看着横卧在自己大腿根儿上的当午, 下意识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想看看他是不是忽然间发了高烧, 说起了胡话。   可惜,摸起来冰冰凉凉的。   “公子…你真的没事吧?”   当午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大当家的, 我没事,不过你要答应我,等我告诉你关于孩子这些事后, 你要保证你也没事!”   楚天阔:“……”   当午:“大当家的, 这事说起来话就长了,你这么抱着我横躺着, 怪不舒服的。”   楚天阔闻言调整了一下当午在自己身上的位置,想了想, 索性抱着他上了大炕,三把两把, 便脱光了两个人的衣裳,一头钻进了被窝里。   被子一阵起伏后。   “现在舒服了吗?”   当午:“嗯,现在好舒服………你不要停嘛, 等完事了我再讲…”   系统:“啊………人家还急着听呢, 贱人!”   三个钟头后。   当午抚摸着楚天阔坚毅的鼻梁骨,慢慢道,“其实在你我有了这般欢好后,我总觉得,你应该相信,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便如象你这样奇伟的男子,如果我不是亲见,又怎么会相信竟然有人会生出那样的物事。”   楚天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当午轻声道,“这世上人人都以为女子怀胎,才是天经地义,男子孕育,便似乎匪夷所思,殊不知在这世上,有许多特异之事,都是寻常人所不知悉,也无法想像的。”   “便如我叶氏一族,不知从何年何代起,便有先祖生来便带着异相,虽生为男身,体内却具女子特征,偶有月事之兆。族中先辈起始大为纳罕,细加排查,却发现族内近三分之一男子皆具此状,只不过这些人在外表上却依旧是男身男相,且大多生得俊美异常。”   “而这些阴阳双性皆备的孩子,自来都被族人当作男儿养育,且大多已娶妻生子,繁衍后代,体内的女相都被遮掩了下来。族人虽发现了此事,却因为此事终究非同小同,而我叶氏又是名门望族,生怕被人将此事当作异端传扬了出去,招来祸事,故整个家族都把此事当作是族中最大的秘密,从不许外人知晓。”   “族内长者更是对此类孩子严加管教,往往刚刚成年,便让他们娶妻生子,传宗接代,以防万一。因此上几百年来,我叶家这个惊人的大秘密,竟然一直未有被外人所知。”   “直至近年,族内有一男子却与他人不同,便如同你我一样,生来便喜欢同性,成人后更不顾千难万阻,与一男子相亲相爱,终至欢好成双。谁知在多次欢好后,终于触动了体内的阴兆,怀有了身孕,并最终生下了孩子。”   当午说到这里,目光在楚天阔的脸上深情地打了个圈,最终落在对方的眸间。   系统:“别发骚了,快接着扯,人家都听入迷了!”   当午:“大当家的,你可知那男子是谁,那生下的孩子又是谁?”   楚天阔欲言又止,摇了摇头。   当午:“你明明猜到了,却不敢说是不是?”   楚天阔皱了皱两道乌黑的浓眉,想了想,用力点了点头。   当午:“没错儿,那男子便是我的父亲,而那孩子,便是我!”   楚天阔搔了搔脑袋,忍不住问道,“那叶夫人,她又是怎么回事儿?”   当午叹了口气,道,“说起叶夫人,才当真是个苦命又痴情的女人。她娘家与我叶家一族本是远亲,很是门当户对,这些年来结了好几门亲。她自幼便与我父亲相熟,所谓一见倾心,长大后更是情根暗种,非君不嫁。”   “而我父亲在成年后则与学堂内一青年才俊相识,相爱,更是不顾风险与其有了夫夫之实,怀上了我,那青年,按说便是我的生父。只是这样的事若是传出去,我父亲的名节和叶家的威望可能都会一败涂地,故族中长辈便逼迫他二人分手。”   “而我那生父虽性喜男子,与我父亲亦真心相爱,却完全接受不到我父亲能够怀孕生产这一事实,直视我父亲为异端,惊惧之下,绝情绝意,不顾我父亲身怀有孕,竟然一走了之,从此后不见踪影。”   “而我父亲千思万虑,为保腹内孩儿周全,在无奈之下,只得趁自己身体还未显形之际,匆匆答应了与叶夫人的亲事。只可惜两个人不过是假凤虚凰,奈何叶夫人痴恋情切,执迷不悔,即便知道真相,宁愿独守空房,哪怕只有名份,也要与我父亲守在一起。婚后,她便扮出一个怀孕的样子来,直至等我父亲秘密生下我之后,对外人便只说我是叶夫人的生养,而所有真相,只有他们俩和廖廖数人知晓,所以说叶夫人才是个最痴情的苦命之人。”   系统:“太长君,这故事编得好凄美,人家好讨厌抛夫弃子的渣男,好同情为爱不顾一切的叶夫人,还有叶老爷,更是让人又怜又气,可悲又自私,这些人怎么能这样,呜呜呜。”   当午:“你神经病啊娘娘腔,明知道是假的,还给自己加什么戏!”   系统:“可是我现在不停在脑补楚大炮以后面对岳父岳母时的心里阴影怎么破?”   当午:“心理阴影?那是什么鬼!”   系统:“你想啊,如果他以后跟你回到叶家,见到叶氏夫妇,在改口叫爹妈的时候,心里面肯定会纠结到底应该管谁叫妈,这难道还不是心理阴影?”   当午:“……”   楚天阔将说到叶夫人后,看起来越来越伤感的当午紧紧搂在怀里,爱怜地抚摸着他光滑的背。   当午:“你怎么不说话,我说的这些,你到底听懂了吗楚大大?”   楚天阔犹豫了片刻,又搔了搔头皮,“应该是明白了,不过一时间还有点恍恍惚惚的,嘿嘿。”   当午从他怀里抬起头,表情哀怨地看着楚天阔,“那你知道了我身上的秘密,知道我不是一个所谓的正常男人,你会不会像我生身父亲接受不了我生父一样,也接受不了我,觉得我不再是从前你心中那个完美的叶品箫,而是一个…”   当午说到这里,似乎有些犹豫,忽然住了口。   楚天阔把他的头按下来,压在自己的胸口,有些好奇的问道,“是一个什么?”   “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怪物!”   当午还是大声地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楚天阔捏了捏他的下巴,满是胡渣的脸上忽然浮现一个坏坏的笑容,“你在我心里面,一直就是一个小怪物啊!”   当午:“啊?”   楚天阔把嘴伸到他的耳边,用力磨蹭了两下,“不过我才不会像你亲身父亲那么傻呢,和普通人在一起有什么出息,像你这样的小怪物,古灵精怪的,玩起来才过瘾呢!”   当午:“……”   玩笑过后,楚天阔似乎沉思了片刻,又道:“这么说,你现在肚子里,真的已经有我楚家的种了?”   当午:“怎么,难道你对自己那门大炮的炮火都没有信心了吗?”   楚天阔:“嘿嘿,我不过还有点蒙就是了。我告诉你,你既然真能生养,老子的这门大炮,要不给你轰出十个八个崽来算老子无能!”   楚天阔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对了,你方才说这件事是你们叶家族人不可外传的天大秘密,可是刚刚在聚义厅里,当着几百人的面你又说自己有了孩子,你不担心吗?”   当午:“哈哈,大当家的放心,我之所以要在大家面前说这件事,自然也有我自己的想法。”   楚天阔现在对于这个叶品箫可以说是充满了好奇,只觉得对方就像是一道深埋的宝藏,一不留神就会带给自己一些想像不到的意外和惊喜。   “快来说说看。”   当午:“我想,既然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种,这东西可不比别的事,再过一段日子,我的肚子肯定就要大了,到时候就是想瞒也瞒不过去。如果事先不铺垫一下,大家看我一个男的挺个大肚子,不拿我当妖怪才怪呢。”   楚天阔皱眉道,“可是现在告诉大家你肚子里有我的孩子,大家不是一样觉得奇怪吗?咱们又不能让他们知道叶家的这个隐情,见你一个男人忽然说自己要生娃娃,你没看见今天大堂里惊碎了多少个碗吗?”   当午:“所以这就是我要和你私下里商量这件事的原因。大当家的,我心里有一个主意,只要你肯定配合我,估计这事就能应付过去了。”   楚天阔愈发地好奇:“快说!”   当午:“我想从明天开始,你便对外宣称,叶品箫叶公子,其实是一个女人。”   楚天阔:“……”   系统:“………” 第四十三章   楚天阔:“女人………”   系统:“女人………”   当午:“大当家的, 你听我说, 在棒槌山上, 除了你和我有一段旧日的相识外,其实别的人,对叶品箫都是初次相识, 都并不是很了解我,对不对?”   “而且从古至今,很多大家族里都有将女孩子打扮成男孩子养的习俗, 这个可比男人生孩子给人的冲击力小太多了, 你觉得呢?”   楚天阔皱着眉毛点了点头,可以看出他似乎还有点犹豫。   毕竟, 从叶品箫宣布他喜当爹开始,再到爆出叶品箫自己也是由他爹所生, 现在又到他要把身份设定成一个女人,无论哪一个, 都够楚大当家喝上一壶的。   人家不过就是生了一个大得过分点的神器,可是人家可没有这样神经病的经历好吗!   当午:“所以我觉得,两者相比较的话, 让一个男人生孩子, 还不如说是一个女人在女扮男装更让人接受一些,对不对。”   楚天阔不语。   当午急了,“怎么,是觉得我不够美?还是觉得我没女人娇?”   楚天阔忽然支起了身体,用手托着当午的下巴 , 瞄了又瞄,道:“都不是,你都快美上天了知道吗?我只不过是有点纳闷,你这小脑袋瓜子里头怎么会装了这么多古灵精怪的想法呢?”   当午:“你就说行不行吧?”   楚天阔嘿嘿笑了两声,又仔细在当午的脸上端祥了良久,坏坏地道“行是行,不过你知道,我们干土匪的,从不干赔本的买卖,我这里有一个条件,你要答应我,我就配合你。”   当午被他看得莫名感觉有一丝紧张,待听到他的回答,不由一征,“什么条件?”   楚天阔舔了舔嘴角,笑着道,“你知道,我惦记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这么多年来,在被窝里头也不知道做过多少跟你同床共枕的春梦。可也奇怪,在那些梦里头,每一次你都是不同的样儿…….”   当午奇道:“都是什么样儿?”   楚天阔似乎稍稍回忆了一下,“反正都是挺古怪的,有时候好像是庙里的光头和尚,有时候是古代的小王爷,还有的时候也看不出什么身份,穿着打扮怪模怪样的,倒像是神话里的人一样!”   当午心里忽然一动,忍不住低声问道,“那你呢?你自己在梦里头都是啥样儿?”   楚天阔抓了抓脑门,咧开大嘴,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我啊?我好像也总是不同的样子,有时候也是和尚,有时候是大将军,有时候更怪,像个冷冰冰的机器,哈哈,不过嘛,有一点始终是一样的,就是每一个都跟我自己的身体差不多,都长了个你最爱的大家伙!”   当午:“……”   当午:“所以,你的条件?”   楚天阔:“嗯,就是以后每天晚上做那个的时候,咱们俩就按我梦到的那些画面来一遍,你扮和尚,我也扮和尚,你扮王爷,我就扮大将军,天天又新鲜又有趣,嘿嘿,这样可好?”   系统:“我擦,楚大大在这个时代,就知道玩角色PLAY搞情趣了,真是大写的牛逼啊!”   楚天阔:“怎么不回答?”   当午:“………好吧,你开心就好。”   楚天阔:“那今天晚上就开始吧!现在,你就是个小王爷,我表面上白天是王爷的保镖,背地里却是天天晚上要玩王爷的!”   当午:“……”   次日。   棒槌山聚义厅里人声嘈杂。   众土匪们大多抽着旱烟袋,三五成群,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着,主题无非都是大当家与叶品箫两个男人竟然有了孩子这件奇闻。   大多数土匪都觉得昨天晚上叶品箫不过是在扯蛋而已。   估计是那个小白脸觉得打了别人一巴掌,有点下不来台,便编出这样一个狗血的理由来搪塞而已。   男人生孩子?   那咱们是不是也都能下蛋了?   小五比寻常来得晚了一些,在听说大当家要在聚义厅跟大家伙宣布一件要事后,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早早就去厅里等候,而是趁大家不注意,往后山关押谢日的地方走了一趟。   当楚天阔和当午肩并肩走进聚义厅的时候,大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大家惊奇地发现,今天的叶品萧,似乎和昨晚,有了略略的不同。   虽然还是大家公子的斯文打扮,也还是那张俊秀清朗的脸,可是今天的他,却似乎莫名多了些娇羞之态。   目光不再像昨晚那样随意自然,走起路来也像是有气无力,紧贴着楚天阔雄壮的身体,一副小鸟依人的感觉。   众土匪心生诧异,这叶公子之前看起来虽不像山寨中人那样粗豪狂野,一副文弱公子的相貌,可是身上并无一丝脂粉之气。   可是为何一夜之间再看,就忽然间有了一分小女人的味道呢。   难道大当家的这么猛,把叶公子的阳刚之气都给干出窍了不成?   楚天阔立在大厅当中,大手揽着当午的身体,朝厅中的众人望了望,高声道,“棒槌山的兄弟们听好了,我楚天阔今个儿有两个消息要告诉大家!”   本就已经安静的大厅刹那间更是鸦雀无声。   楚天阔对众匪拱了拱手,“这头一个消息,就是昨天晚上叶公子亲口说出的,他身上已经有了我楚天阔的血脉,我楚天阔,真的当爹了!”   除了当午,大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似乎变得眩晕起来。   楚天阔:“我看出来了,大家伙听说叶公子一个男人怀上了我的娃娃,都很意外,这个感觉我很能理解。不过下面这第二个消息,你们一定要听好了。叶公子,其实他并不是男人!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女子,是叶家人从小将她女扮男妆,做了男孩打扮。”   “我当年遇难在叶府躲避时与她结识,便知晓了她的真实身份,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从不找女人,就是一直在等着她长大的这一天。现在,我们俩已经好事做成,她肚子里也已经有了我的孩儿,也没什么不能告诉大家的了。从此后,她就是你们名正言顺的大嫂,来,老婆,跟大伙儿正式打个招呼!”   当午含情脉脉地看了楚天阔一眼,面向大家,道,“各位棒槌山的好兄弟,刚才大当家的已经把我真实的身份告诉了大家,可能骤然之间,兄弟们还有些接受不了。不过我既然已经做了大当家的女人,今后就是咱们棒槌山的一员,跟大家伙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品萧虽是女流,可从小便做男儿养大,不怕辛苦,只要大家接纳了我,这棒槌山,就是我的家!”   众土匪从楚天阔宣布叶品箫真实身份是女子,再到他口音清脆地跟大家打着招呼,每个人的嘴巴几乎都处在半张半闭的状态。   也难怪,眨眼之间,小公鸭就变成了花母鸡,并且,还要下蛋了!   不过吃惊后,这帮土匪马上便嗷嗷地给大当家叫起了好。   毕竟这些年来,在这棒槌山上,还是头一遭有个真正的女人住了下来。   小五默默地坐在一边,目光在当午喜悦的面庞上停留了片刻,又落在他小心用衣领掩饰的喉结上,良好,才缓缓移开。   夜晚。   楚天阔与当午的卧室早早就熄了灯。   住在隔壁的大柱这几天特别幸福,原来每天晚上被楚天阔要求早睡的他,这几天却得到了大当家的特别支持,可以去别的小土匪房间里玩到很晚才回来。   他当然不知道大当家这样做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能让当午在欢好时尽情地叫喊,不至于因为顾忌隔壁有他而刻意收敛。   这一晚,大柱玩到很晚才回来,刚拐过这边的胡同,隐约间忽然看见一个身影从大当家房子后面闪出,向寨子后山而去。   他心里虽然有些害怕,可是少年心性做怪,又觉得紧张好奇,便悄悄在后面远远地跟随着。   那人的背影看起来很苗条,步子很快,大柱不敢追得太近,又怕被他甩掉了,便拿眼睛不断地盯着他。   看得久了,他只觉这背影说不出的熟悉,眼珠转了转,脑子里灵光一闪,一下子想了起来,是五当家!   眼看着五当家小五来到了后山看押那淫贼谢日的房子附近后,便收了脚,隐在一株大树后面,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大柱也悄悄朝那房舍看去,原来在门口,正有两个负责值夜看守的土匪,背靠背坐在门前的柱子旁,呼呼大睡。   屋子里还点着油灯,想是那谢日还没有歇息。   大柱心里有些好奇,这五当家的大半夜的不睡觉,一会儿跑到大当家的房后,一会又跑到采花贼这里,到底要干啥?   他的小脑瓜正在胡思乱想间,忽然看到五当家已经从树后闪出,像一只狸猫般轻手轻脚来到那两个土匪的身后,伸手便点了那两个家伙的穴道。   两个土匪在睡梦中昏迷过去,头歪在了一边。   房间内似乎有人问了声什么,小五答了一句后,左右四顾了一下,闪身钻进了房门。   大柱一颗心像是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一样,既害怕又紧张,可是却又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支持着他的双腿慢慢挪向那房子的后窗。   这个地方偏僻无比,除了两个守卫,平常再无人来。   因此房间内,两个人的声音似乎没有特别收敛,而是隐隐透了出来。   小五:“上次你答应帮我配的药,可配好了?”   谢日:“已经得了。”   小五:“很好,我刚从他们房后过来,这两个人折腾了半宿,现下刚刚睡了,应该是动手的最佳的时机!”   谢日:“好,药你拿好,等我们搞定了他们,我带叶品箫离开,你便把这药给楚天阔服下,他自会听命于你。”   小五:“嗯,到时候你答应教我的调教手段,可不要忘记了。”   谢日:“那是自然!五当家对谢某来说有如再生父母,我必会竭我所能,帮五当家征服楚匪,让他成为你的玩物,到时候,水榭山庄和棒槌山双剑合璧,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嘿嘿,五当家这白玉般的人物,谢某也着实仰慕得很呢…….”   小五:“你放心,金簪子掉到井里头,有你的就跑不了。只要你助我拿下楚天阔,除掉叶品箫,我自是会以身相许,人家都说你厉害,我倒也想试试你的手段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么好……”   小五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说不出的温柔婉转。   他的脸背对着谢日,有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却能在眼睛里看到一股对身后人阴狠而鄙视的光芒。 第四十四章   大柱心下又急又怕, 一颗心便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好在他从小便经历颇丰, 更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命, 心里虽然对五当家与淫贼恐惧无比,却没有大惊失色,弄出声音出来。   他一点点轻轻挪动身子, 慢慢退到离那间房子很远的所在,才撒腿跑了起来。   他一路飞奔,上气不接下气地直扑到楚天阔的屋前。   “大当家的……”   他刚喊出半句, 黑漆漆的房门忽然打开, 一只大手一把将他的嘴捂住,顺势把他的小身体也揽进了房间。   转瞬, 门又关上,整个房子依旧如同方才一般安静无声。   大柱在黑暗中挣扎着, 耳边却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别怕, 是我,大半夜的,跑来做什么?”   那竟然是大当家的声音。   而一边站立的, 便是压寨大嫂叶品箫。   在大柱心中, 这两个人应该是脱了衣服在炕上睡觉的样子,而谁知道,两个人竟然都穿戴整齐,似乎只是在黑暗中对坐闲聊。   看到这样的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 大柱方才害怕而紧张的情绪缓和了一些,便稳下心神,压低声音把刚才自己所见急急说与楚天阔听。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句,大柱却感觉楚天阔抓住自己的手隐隐有些颤抖。   “当家的,果然如我们所料,别纠结了!”   一边的当午轻声说了一句。   楚天阔重重地点了点头,拍了拍大柱的小脑瓜,“大半夜的跑去听墙根儿,是不是该打你屁股!”   他爱怜的口气让大柱知道大当家的并没有生自己的气,他心里着急,忍不住低声问道,“五当家怎么会要害你,你对他那么好的,大柱真是想不明白!”   楚天阔摸摸他的头,道,“大人的事,小孩子长大后慢慢就会懂了。你这会儿也不要回房,就睡在我这里罢!”   他话音刚落,右手已经轻轻封住了大柱的昏睡穴,大柱一下子便昏睡在他的臂弯里。   将大柱安置在炕上的角落上,盖上被子后,楚天阔跳下火炕,沉默着走到当午身边。   “怎么,心里不得劲儿?”   当午轻轻问了一句。   “嗯,有点儿。”   楚天阔看着窗外,叹了口气,“想不明白,这好好的一个小爷们儿,怎么说变就变了。我原来只是防着那淫贼,没想到他们俩能勾搭到一起。”   当午“扑嗤”笑了一声,走到他的身边,一只手不老实地在他要害处按了按,“古人说,女人心,海底针,你要是想不明白女人的心思还说得过去,他一个男的,明明就是这个地方对你动了情,起了意,这你都看不出来?”   楚天阔抓住他的手捏了捏,“就因为对我起了意,到不了手,就能变成这副模样?就能把兄弟之间的情分都扔一边?那这人的心,我是真的不明白了。”   当午低声道,“这世上的人千千万,哪里会都像你这样光明磊落,咱们在水榭山庄也不是没看过那些娈宠,对谢日那淫贼依恋成那样,说是被药物控制,可是细品起来,至少一半以上是死心塌地孽恋着他,又哪里有什么道理可讲。”   “只能说人活一世,情和欲也会纠缠一生,若好了,自是比翼双飞,恩爱相随的命。若不好了,因爱生恨,因欲成魔的,也大有人在,就要看个人的造化了。”   楚天阔点点头,把他顺势往怀时里一揽,道,“好在我和你是成双配对的命,老天爷也算对我不薄,知道我痴恋你多年,不仅让我得偿所愿,还额外给了彩头,也算是看我楚天阔做土匪这些年来从不行凶做恶的缘由吧!”   当午:“彩头?什么彩头?”   楚天阔的大手在他小腹上摸了摸,“孩子啊,这不是彩头是啥?把个暗恋的心上人送给我也就罢了,还他妈能给我生孩子,老子真是做梦都能笑醒过来。我昨天还一个人在瞎想,咱们倒也不要生太多,就两年一个,两年一个这样生下去,到生不动那一天,怎么也能弄出十个八个娃娃出来吧!”   当午:“……”   系统:“太长君,楚大大这说的是你,还是良种母猪啊?”   当午:“我擦,你才是母猪,你全家都是母猪!”   不知道为什么,当听到楚天阔兴致勃勃地想像着他和自己的未来,当午的心里,就像是一碗刚出锅的油泼面,被最后泼上的热油一浇,整碗面都散发出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那味道里既有幸福的甜香,又有着一丝说不出口的酸涩,在当午的心口中炸出来,让他忽然间不知道该和楚天阔说些什么。   没错儿,再过一段时间,当自己临盆待产,孕下胎儿后,那尤如当初和淳一般的分别场面便会再一次如约而至,让人伤感。   “好了,我不要想这些,我要多想未来我和他们在一起的可能和幸福。”   当午对自己暗暗说道。   一个世界的结束或许会带来伤感,可是也会给自己带来浓烈无比的爱和可爱的孩子,而这一切,自己无论如何,也要通过完成全部任务的方式,来争取和他们的相逢相遇,相守相知。   一阵胡思乱想之中,楚天阔忽然收紧了抱着他的手臂,用极低极低的声音在他耳边道,“且莫作声,他们来了!”   人影穿梭,夜浓如血。   丑恶总是在黑夜中更容易被人施行,而施行者有时总是会忘记,智者有时候也同样喜欢黑夜来做出了结。   数月之后。   当午的小腹已经鼓得像扣了一个大盆一般。   系统:“太长君,我发现一个问题,这一胎,你的肚子比怀小葫芦时要凶得多哎。”   当午看着自己的脖子皱眉:“谁说不是呢,大得我自己都有点紧张,你说,这是不是要生双胞胎的节奏啊?”   系统:“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看楚大大每次和你那个的时候,都喜欢来个一炮双响,要真是双胞胎,应该也不稀奇。”   当午:“我擦,你可别吓我!”   系统:“话说楚大大这次亲自押谢日去水榭山庄,你不担心吗?”   当午奇道,“我担心什么?谢日已经是个瘫子,不足为惧。难道我担心山庄里那些狐狸精会勾引到他?啧啧,他要是那样的人,也不会年近三十岁还一直在等我,更不会在这种环境下还是个老处男了。”   系统:“说的也是,那为什么他这次要亲自去呢?每次不都是师爷或是二当家的押送谢日去给那些小浪蹄子配种吗?”   当午:“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今天刚好是那个小五被关押在水榭山庄整一百天的日子,楚大大心里,对他还是有一点挂念的。”   系统:“那个家伙都变成傻子了,还有什么好挂念的说真的,要不是我提醒你他在背后要对你们俩出手,你又提醒了楚大炮,说不定在水榭山庄被谢日关着的傻瓜就是你了。”   当午:“那倒是,幸好有你这个千里眼和顺风耳帮我,不过说实在的,楚大大也很厉害,一早就对谢日严防死守,也发现了小五和他之间暗中勾结,只不过没有你这边的消息更精确罢了。”   系统:“只是咱们虽然都知道这两人暗中勾结,要对你和楚大大下手,却没想到这两人私下里各怀鬼胎,互相提防,互相暗算,当真是臭味相投又心怀叵测,都太歹毒了。”   当午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这两个人,也真算是人间极品了。又要利用对方,又要暗中向对方下手,结果倒好,一个聪明伶利的五当家被春药毒成了傻子,一个诡计多端的采花贼中了软骨散全身就剩下一根枪好用,啧啧,说起来可真是一部洒狗血的好戏啊!”   系统:“好在狗血散尽,还是一个善恶终有报的大团圆结局,现在没了这些烦心的人和事,你就安心待产吧,我那里已经收到次元的提示,下一个世界已经在向太长君你招手了。”   当午:“娘娘腔,说句泄气的话,有时候,我真想就留在这个世界算了,可是一想到淳一,想到小葫芦,我又知道,为了和他们团聚,我不能也不该这么做。既然这个任务是由我自己的欲念生成的,那我只能对它负责到底。”   系统:“我理解你的感觉,有时候,人是会懈怠、会丧失斗志的,可是就像老话说的,就算命运把我托生成一只公鸡,就算是命运把我鸡奸一千遍,我也要昂首挺胸,坚持战斗,做一只公鸡中的战斗鸡!”   当午:“这是哪里来的老话?这特么一看就是你自己编出来的对不对?”   系统:“哈哈,别生气,我也是在帮你鼓劲嘛!我是看你挺着大肚子,忽然就想起你们世界里好像有一句台词挺有名的,叫什么‘下蛋公鸡,公鸡中的战斗鸡’,莫名就觉得这台词和你还蛮配的耶。”   当午:“……配尼玛!”   北方初雪,当午临盆。   楚天阔像一只锅底上被烫得乱跑的蚂蚁,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想请产婆,人家不同意,说自己有经验,自己能给自己接生。   想请叶老爷上山,毕竟他也生过,来帮儿子接生,应该也没问题。   然而人家还是不同意,说什么叶家男人生孩子跟老母鸡下个蛋一样容易,根本不用劳烦他老爸上山。   碰上这样一个有主意还厉害的主儿,任你楚大当家的再牛逼,再霸气,也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   哎,没办法,谁让肚子长在人家身上,孩子装在人家肚子里,着急?人家说了,我挺着这么个大肚子都不急,你着哪门子的急?   也别说,当午这次的肚子,到了临盆的当口,真的是大得离了谱,以至于山上这些没什么经验的土匪们,只要见了他,都异口同声地说大嫂这次怀的肯定不只一胎。   他自己心里不知道求了多少遍神佛,保祐自己千万不要生出来三胞胎甚至是四胞胎。毕竟自己出了月子就要离开,剩下楚天阔一个大男人,又没有淳一那么稳重细心,带一个娃娃都不知道能不能胜任,要是一口气生出来三四个,老天,那自己真的是不能走了。   临盆之日终于到了。   说来也奇怪,这一次当午虽然也疼得大汗淋漓,但是和第一胎生小葫芦的时候比,简直是天地之别。   那个时候自己差点把淳一的胳膊掐断,而这次,也不过就是将楚大炮的大腿里子拧得又青又紫而已。   楚天阔真是服了叶品箫。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他越是在他的身上能找到说不出的惊喜。   比如说他看人看事都很透彻,有时候甚至像有先见知明一样。   他还会画一手活灵活现的好画,尤其是有时候心血来潮,还会画一幅让自己喷鼻血的春宫出来。   他还会分析国家大事,告诉自己做土匪绝不是长久之计,并帮自己和师爷想好了以后如何带寨子里的兄弟解甲归田。   他喜欢美食,教寨子里的伙房做一些从来没听说过的菜肴,那种塞北想不出来的美味,让楚天阔有时候觉得叶品萧大概走过这国家的许多地方,知道这世上好多的风俗。   当然,更让他服气的,是他在讲完那个神奇的家族男子孕育史后,在楚天阔还有点怀疑他是在讲故事的情况下,他的肚子却真的一天天鼓了起来。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对这个生命中唯一也是永恒的男子有了更加无法抗拒的痴迷与挚爱。   可是,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他发现叶品箫开始给他讲另外一个故事。   一个也是发生在他家族男人身上的故事。   他似乎讲的很轻描淡写,可是在不知不觉中,楚天阔知道,他已经讲过不下十次了。   故事的核心内容也和这些有生育功能的男子有关。   凡是这些在叶家最终确定有生育能力的男子,都要在他们最有生育能力的那个阶段,到一个很偏远的地方去,在那里度过他们最危险的青春岁月。   那里算是叶家设置的一处专门保护他们的象牙塔。   这些男孩子在那里学习、生活,远离可能骚扰和危险到他们的男人,等到他们身心成熟,大多数人能控制住女性机能的发展,而有想过正常男性生活的时候,便会重新回到家族里。   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叶家男子可以生育的秘密,最大程度地控制在最安全最可控的范围。   虽然叶品箫讲了很多遍这个故事,并且对楚天阔开玩笑说自己说不定哪一天也会去往那个地方,如果真的是这样,也要楚天阔耐心等他回来。   因为他说,毕竟叶家是他的根,叶家的传统也是为了让他们得到最大的保护,并没有恶意。   楚天阔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因为他觉得,这似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有自己在,他就是想走,自己也不会答应的。   当午要生了。   他让楚天阔把一切需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让他俯在自己的身前,他要让他亲眼看到自己的孩子是如何诞生的,也要让他亲手将孩子抱给自己看。   孩子已经彻底入盆了,当午感觉到了身体越来越强烈的下坠感。   上帝啊佛祖,请保祐我只生一胎可以吗?   迷迷糊糊中,当午仿佛看到了一度在现实世界大街小巷的墙壁上粉刷的标语:   “男女都是宝,只生一个好!” 第四十五章   “呱!”   这声啼哭, 和上一个世界里小葫芦诞生时的哭声比, 似乎响亮了不少。   系统:“太长君, 太长君!恭喜你,一胎,是一胎!”   系统的声音竟然抛掉了一以贯之的温柔, 变得兴奋和激动起来。   当午虚弱地笑了笑,“我就知道,我这人是最响应国家号召的……”   系统:“国家号召是什么梗?不过太长君, 等楚大大把孩子抱来你就知道了, 我的妈,怪不得你之前的肚子这么大呢, 这孩子,估计得有十五、六斤吧?”   当午:“十五、六……斤?你确定那是一个刚出生的孩子?”   此时此刻, 初为人父的楚天阔一张嘴似乎已经笑得扯到了耳朵后面。   他在温水盆里有些笨手笨脚地给孩子擦洗着身上的血污,孩子小腿踢动着, 肥壮得像是一头充满力气的小牛犊,结实得似乎现在就能借着他的手在盆中站起来的感觉。   他乐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当目光落在孩子的下身时, 嘴一下子张得更大了。   “大当家的, 还没洗好吗?快把孩子抱来我看看,你还没告诉我,咱们的孩子是儿子还是闺女啊?”   楚天阔将孩子用准备好软布轻轻包好,将他捧到当午的面前。   看着满头大汗,脸色憔悴的当午, 楚天阔眼圈红了。   “公子…你辛苦了!”   挺大个男人,因为几天没睡好一脸的胡子,此时此刻,竟然在当午和初生儿面前,掉泪了。   “瞧你,至于吗,不就是生个孩子嘛,跟玩似的,我都没当回事儿!”   当午飞了他一眼,轻轻从他手里接过孩子,“我天,怎么这么重!”   他心里还有着初次抱小葫芦的大概印象,却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差不多有小葫芦两个重。   这是一个长得非常像楚天阔的男孩。   乌黑的头发和眉毛,一双特别明亮的眼睛,高挺的鼻子,下面是一张大大的嘴,一张一翕的,似乎饿了一样。   当午的目光慢慢向下,鲜明的特征已经告诉他这是他的第二个儿子。   这并没有多出人意料,毕竟从孩子第一声清脆有力的啼哭中,他就感觉到了这胎一定还是个男孩。   让他感觉惊讶的是那个鲜明的特征。   “大当家的,孩子怎么……怎么会长得这么大啊!”   楚天阔:“嘿嘿,这才是我儿子呢,最重要的地方跟他老子一模一样!公子,儿子长这样是好事儿啊对不对?嘿嘿嘿,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它的好处吗?”   当午白了他一眼,“好什么呀,该大的时候大,该小的时候就得小,像他这样,你说说看,人家孩子两岁前都得穿开裆裤,他可怎么穿啊?”   楚天阔:“……”   系统:“噗!还是你想得周到,这孩子确实没法穿开裆裤,跟挂了个大葫芦似的,有点太招摇过市了!”   当午一直在和楚天阔在探讨孩子的名字。   小名当午早就给起好了,故意骗楚天阔说宝宝的两个蛋蛋比较大,干脆就叫他做二葫芦,而事实上,他是顺着小葫芦的小名顺延下来的。   而孩子的大名,楚天阔是想叫他楚铁,简单好记,关键是他想让儿子长大后成为一个钢铁般坚强的男人。   可是当午完全不同意。   楚铁?反过来念不就是‘铁杵’嘛,身上都长一个铁杵了,咱们就饶了这铁杵好吗!   商量来商量去,两口子最后达成了一致,给儿子取了个简单好记的大名叫楚一丁。   意思便是楚家的第一个男丁。   楚天阔还大言不惭地看着儿子的小丁丁道,“有了一丁,二三四五丁们,还会远吗?”   这楚一丁不愧是胎里壮,眼看着才要满月的小娃娃,竟然和人家出生快半年左右的婴孩差不多大小。   每天能吃能喝能睡,醒来时也怪得很,不怎么太抓当午,倒是一双小眼睛转来转去,总是在找楚天阔的身影。   当午看着他们父子俩在一起时的样子,就像一座黑铁塔抱着一座小铁塔一样,说不出的相像。   当午看着孩子一天天飞一般长大,自己的身体却一天天瘦下去。   尤其是到了快满月这几天,他几乎天天夜里都没法入睡,看着熟睡的楚天阔和他身边睡得安稳的楚一丁,他的心里就说不出的酸涩难当。   这样的感觉似乎一次比一次伤人,有好几次,他都忍不住偷偷跑到院子里,对着月亮默默流泪。   系统 :“别这样太长君,坚强一点,想一想只是几年而已,你们就可能会再度重逢在一起,看这架势,到时候一丁可能比你长得都要高了。”   当午:“娘娘腔,跟你讲,我真的很烦哎,为什么要给我这样变态的任务,让我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后又要分离,这样的任务,真的很让人伤心好不好!”   系统:“不要这样子太长君,坚强一点,你想,现在短暂的离开,为的还不是几年之后,你会和他们永远地在一起吗。你也知道,你任务目标里的所有小攻其实都是你幻想意淫出来的,本质上就是一个人,有着同样的灵魂,你在不同世界完成的不同任务,其实就是和他走过人生不同的阶段,留下不同的片段而已。”   当午:“我知道,所以我会在楚大大的身上找到淳一的感觉,才会让自己也同样的爱上他,因为我明白,他们其实永远都在我的身边陪着我。就像楚大大说他做的梦一样,我们或许只是在梦里扮演着不同的角色而已。”   系统:“这样想就对啦!太长君,所以不要伤感了,打起精神来,我还会陪着你去到下一个世界,不管多艰难险阻,我都会支持你的。好啦好啦,开心点,我下面给你吃,好伐?”   当午:“我擦,你下面给我吃是什么鬼?”   系统:“哈哈,最近你一直在保胎,和楚大大的房事也都暂停了,我又没有床上记录要完成,太闲了,就把你们现实世界的电视剧追了追,发现有个台的电视剧挺好看的,然后剧里面每次有人在安慰别人的时候,就会说要下面给他吃。”   当午:“……”   楚一丁满月了。   当午知道在金山城里,现在有钱人都在给孩子拍满月的照片来留念。   那种照像馆虽然现在看起来很原始,可是在那个年代,已经是非常时尚的有钱人才可以享受到的东西。   他提议一家三口下山去留个影。   楚天阔早就听人说过那个叫照像机的盒子,说是蒙着一块大黑布,神秘之极,只要冒出一股白烟,就会把人装进去,然后在一张纸上变出来。   他本就对这个东西好奇,听到当午说要去照像,便欣然同意。   一家三口带着几个亲信的土匪收拾妥帖下了山。   一路上,当午几乎沾不到楚一丁的边。   娃饿了,楚大大抢着喂牛乳。娃尿了,楚大大蹲在一边给换尿布。娃哼哼唧唧困了,楚大大抱着,边走还边给哼山歌小调。   当午看着化身为超级奶爸的土匪头子,心里又热又软。   不过在听到他哼小调的时候,却变了脸。   “楚大大你唱的是什么鬼赶紧闭嘴!”   楚天阔一副我错了我错了的表情,嘿嘿傻笑着收了声,抱着儿子朝前一路小跑,似乎怕当午再责骂他。   系统:“怎么啦怎么啦?楚大大唱得不是挺好听的吗?我看你儿子还挺爱听的样子呢!你干吗要吼他?”   当午:“那是你没听清他唱得是什么!”   系统:“到底是什么啊?”   当午:“王二姐思春!”   系统:“……”   在照像馆照像的时候,小师傅看着抱着孩子照满月照的两个男子愣了愣,没有多说什么。   可是等给楚一丁脱下外衣,穿着婴儿的开裆裤自己单独照像的时候,小师傅扶着机器的手抖了又抖。   哎,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看看人家刚满月的孩子,再想想自己二十出头的身体。   老婆,我对不起你,造孽啊!   晚上。   山风阵阵,楚天阔将儿子哄睡后,在门前的石阶上找到了正看着月亮发愣的当午。   “这两天你是怎么了?总是魂不守舍的,不会是真被那个照像的东西收了魂吧?”   “要是有一天我真被人收了魂,你和儿子找不到我的时候,你会怎么办?”   当午拉着楚天阔坐在自己身边,斜靠在他身上,摸他下巴上的胡碴玩。   “我会带儿子去找你,千山万水,大江南北,直到找到你为止!”   楚天阔用下巴蹭了蹭当午细嫩的手,“我发现你最近特别古怪,一天到晚总是拿眼神偷瞄我,是不是?”   当午横了他一眼,掩饰道,“谁瞄你了,人家只是在看你怀里的二葫芦。”   楚天阔嘿嘿笑了两声,“跟了我快一年了,娃娃都生出来了,我还不了解你吗?我的公子大人!我知道,这些日子你身上揣着娃,有心无力,想干那事也不好意思张嘴,对不对?”   当午哭笑不得地用力弹了下他的下巴 ,“到底是我想还是你想,你给我说清楚,大当家的!天天都说心疼我的肚子,可是为啥不知道心疼我的手呢!”   系统:“补充一下,还有嘴!”   楚天阔:“好吧,是我不好,这些天累到你的手了,那今天楚大大好好补偿补偿你,让你整个人都好好歇一歇,可好?”   当午面色一变,转身想跑,却被楚天阔一把抓住,拦腰抱起,便往卧房走去。   整个人歇一歇?楚大大你就别骗人了!   每次这么说的潜台词,不就是整个人被你弄到昏过去,在人事不知中任你胡作非为吗?   系统在工作日记上飞快地记录着。   “太长君在此世界最后一晚,仍不辞辛苦,彻夜操劳。其卧于火炕之上,虑及炕角有婴儿深眠,为避免吵之,天阔君则长身立于窗外,二人隔窗修习,竟别有滋味,用时明显长于往日。天阔君于极致时将太长君挑出窗外,以转法轮之势快速旋之,太长君难抑,如夜莺欢鸣,直至双出,该世界止。”   夜色如水。   楚天阔搂着楚一丁睡得又香又沉。   在窗前的书案上,放着一沓他们三人在照像馆洗回来的黑白照片。   其中一张当午最喜欢的三人合照,已不见踪影。   那沓照片的最上面是一张楚天阔与楚一丁的合照,照片上的父子俩憨态可掬,英气逼人。   在照片的背后,留有一行当午的手迹。   “楚大大,小一丁,我走了。大当家的,不要像你说的那样万水千山去寻找品箫,因为品箫并不是真的离开你和儿子,我只是去完成家族里必须要完成的一个任务。我知道,你是这世上最爱品箫之人,可以在背后默默地等着我长大。现在,品箫请求你在这棒槌山再等我一次,这一次,无需十年,只需六载,我一定会回来寻你和一丁,切记切记!”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爱绵绵无绝期,品箫敬上。”   系统:“已经做好准备了吗太长君,我们马上就要穿越到下一个世界中去了!”   当午:“我已经准备好了,娘娘腔,能稍稍剧透一点下一个世界的设定吗?”   系统:“哈哈哈,我只能告诉你一个数字,至于它代表了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当午:“什么数字?弄得神秘兮兮的。”   系统:“九小时二十三分零八秒!”   当午:“what?”   【我老公是机器人】 第四十六章   “水温再调高一度。”   “是, 主人。”   “修一下左脚小脚指的指甲。”   “是, 主人。”   “帮我擦干全身, 尤其是身上水多的地方。”   “是,主人。”   “抱我上床,按摩各种让我舒服的穴道。”   “对不起主人, 程序里没有关于穴位的资料。”   “我靠,这都没有,真没劲, 那就按按足底吧。”   “是, 主人。”   “帮我清光身上的毛毛。”   “对不起主人,毛毛怎么清?程序里没有显示。”   “好吧, 好吧,把除毛器给我, 我自己来。喏,看到了吧, 对,就是这里,你把它拍下来, 存进程序, 下次不许说什么都不知道,听见没?”   “是,主人,已经拍照并传感到了程序里,如果您需要, 我现在可以帮您清除了。”   “现在?我特么都刮得一根不剩了,还用你清除个屁!”   “对不起主人,什么叫清除屁?”   “……”   “半夜十二点过来检查我是否踢掉了被子。”   “是,主人。”   “现在自己去充电。”   “是,主人。”   看着智能机器人机械地转过身,迈着等距的步子走出卧室,当午在宽阔的大床上开心打了一个滚,身子在柔软的床垫上弹了又弹。   他现在所处的,正是他今天穿越过来的第三本漫画世界。   而让他感觉开心和兴奋的是,正是这本漫画,曾经让他勇夺2015年度的漫画界创意大奖,是一本当午个人私下里极其偏爱的有料之作。   所谓有料,是因为在这本漫画里,当午打破了自己绘画时固有的思维,在人物设计上脑洞大开,除了保持了小攻拥有超凡神器这一经典设定外,在小攻的身份上也有了非常重大的突破。   说的再直白一点,这本漫画的小攻,不是人!   没错儿。   当午穿越的第三本漫画,便是在漫画界曾经火爆一时的名作,《我老公是机器人》。   当初在构思这本漫画的时候,当午书桌的上面刚好摆放了一个小小的机器人的模型。   那小模型虽然看起来很简单,却可以变化出几种不同的造型出来,看起来极为憨萌可爱。   也不知道这模型触动了当午的哪根神经,他竟然大胆地推翻了漫画原有的构思,把画中小攻的人设修改为一个拥有超大神器的机器人。   结果这个新奇的设定让他脑洞大开,画出了一个又一个在当时轰动一时的精彩画面。   一具看似冷冰冰的机械身体,偏偏和一具有血有肉的人体组合在一起,冰与火,钢与柔,演绎出各种热辣火爆的场面和动作。   金属的坚硬与粗犷,人体的柔软与温润。就像黑与白、枪炮与玫瑰一样产生了奇妙无比的化学反应。   很多画面中,钢铁与人体那份强烈的对比,那份粗犷的扩张感,夸张到让人简直移不开眼球。   尤其是机器人通身的钢铁构造,延伸到那占满了漫画整整一页的神器时,外在上的夸张与威猛,光泽与粗野,直观上比单纯人的肉体更有一种无可比拟的视觉冲击,让口味越来越重的读者们纷纷惊艳叫好,拍案称奇。   所以,当午在第三个世界醒来的第一眼,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充满了各式各样机器人的时候,他立刻便知道自己穿进了哪本书里。   而SEX次元这次也意外地没有当机,第一时间便把相关信息传导到了他的身体里。   于是当午知道,在这个世界里,自己的名字叫贝伦,是一个28岁的宅男博士,并且,是个处男GAY。   “什么?是个处男GAY也就罢了,竟然还叫‘被轮’!我擦,为什么每次都是这么画风清奇的名字,真是醉了!”   好吧,看在你身为理工科宅男却长了一张清秀斯文脸蛋的份儿上,被轮就被轮吧!   当然,这个贝伦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宅男,而是一个智商超高,专门研究生物智能的高级人才。   贝伦受雇于一家非常有名的生物智能研究机构,但是和很多理工男一样,除了工作,更多的时候喜欢宅在家里。   除了机构里的实验室,他自己的家中也备有一个小型的智能实验室。   而他从小到大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研制各种类型的智能机器人。   到目前为止,他研制出来的机器人已经升级了十几代,智能化水平也越来越高。   在他的生活里,大多数的日常起居事务都已经做到了由机器人来代替人工操作。   其中低级别的机器人负责扫地拖地洗衣洗碗,较高级别的机器人负责照顾主人贴身的一些事务,做一些类似方才陪他洗澡,为他修剪指甲等细致事务。   这样级别的机器人,在贝伦的精心设计下,虽然实现了高度的智能化,但是基本上还处于机器服从于人脑指挥这种层级,完全没有主观的思想与意识,一切都靠体内储备的指令和程序来完成主人交办的任务。   就像当午方才想要它帮自己修剪菊花附近的细毛,它的程序里没有这个指令,就无法识别一样。   不过,只要添加指令就可以学会这项任务,这样聪明的机器人,已经让当午开心不已了。   “耶!娘娘腔,你在吗,快点来扯扯蛋,老子现在的心情真的好到爆哎!”   系统:“来啦来啦!啧啧啧,想不到太长君这一次进入角色这么快,看来那些智能机器人把你伺候的很爽呗?”   当午:“我可以说实话吗娘娘腔?真的是非常非常非常地爽!对于我这样能懒就懒的宅男来说,有这么多听话的机器人帮我做事,人生简直太完美了好吗!”   系统:“好啦好啦!人生再完美,也不能把咱们的任务目标忘掉对不对?太长君,做为你最忠诚的革命伙伴,我必须提醒你,这一次你的任务,有可能是这七个世界里最艰巨的一次喔!”   当午:“为什么?不要扫兴好不好,娘娘腔,人家好不容易被机器人伺候得开心了一点,不那么要死要活地去想楚大大和一丁了,你就不能让我舒服一天半天的吗?”   系统:“太长君,我已经很体谅你啦,你想想,从昨天你穿过来到现在,贝博士家里这些机器人都被你用了个遍,这新鲜感也尝到了,菊毛毛也刮掉了,脚底板也按爽了,还不够舒服吗?”   当午:“……”   系统:“你现在真得收一收心,我刚才不是说了,你这次的任务,可是不比从前那两个世界。不管是淳一还是楚大大,他们最起码都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可是现在你要找的呢,却是个一身钢铁的机器。咱们先不去想难度最高的生孩子,我且先问你一件事,你觉得这些机器人,哪个会爱上你?”   当午:“爱……等等,这个不是很简单吗?我发现只要我在它们的程序里添加原来没有的指令,它们就会完成新增的任务啊!这样我给它们都输入一个爱我的指令,不就可以了吗?”   系统:“拜托!那能一样吗?次元的任务是要你和每一个漫画世界里的神器小攻相亲相爱,并生下他的孩子。而你刚才说的指令,无非是让他们去完成某一项具体的工作目标,那和发自灵魂深处的相爱,能一样吗?难道你输入一个让他们爱你的指令,他们就会真心诚意地爱上你了?要我看,他们可能会天天定时对你说,主人我爱你,还差不多少!”   当午:“按你这么说,那在这个世界完成任务的难度简直是比登天还难啊!不说别的,就是我漫画里那个钢铁神器,那么大那么长,可是这些机器人的那里却根本都是平的,平的哎!你说怎么破,难道我要重新改造他们,再焊接上一截吗?”   系统:“噗!那怎么行,你都生了两胎了,怎么还说这孩子似的傻话,那个东西是发于情,生于欲,才能发生变化,你就是给那些机器人加上两截,他们自己没有感觉,有什么用?拿来做擀面杖吗?”   当午:“我擦,这不行那不行,那我怎么办?我当初怎么会想到画机器人的,真是智障哎!可是你说,这贝伦好歹也是个博士,还是专门研究生物智能的,总不会像我一样智障吧?怎么他家里的这些机器人,都只会干活,不会干人呢?”   系统:“哈哈哈,太长君别闹!不过,你刚才那句话提醒了我,要知道,次元的任务既然设定了,就没有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里,一定有一个机器人是可以高级到可以拥有情感和欲望,既和你相亲相爱,又可以和你生孩子的!虽然说家里没有,可是贝伦的主要研究空间是在科研所的实验室里,高级别的机器智能肯定是在那里研发,或许,那里才是你真命天子的所在呢?”   当午点了点头,微微闭上了眼睛,努力去回忆次元导入到他大脑里有关贝伦的各种信息。   忽然,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娘娘腔,我刚才检索到一个特别重要的线索,这个贝博士,似乎在正常的科研工作之外,偷偷地在实验室干着一个自己的私活儿!”   系统:“什么私活儿?是在研发更高级别的机器人吗?”   当午:“我也说不好,这个信息在大脑里有些不成型,都是些支离破碎的东西,不过有一点我看出来了,这个贝博士还挺闷骚的,你看他给自己这个私活儿的程序起了个名叫……”   “如果成功,菊花不保!”   系统:“噗!”   当午:“咦?娘娘腔,我发现在贝伦的记忆里,似乎最近有一个很大的困扰。”   系统:“困扰?他不是个科学家吗,困扰他的无非就是这些课题和研究呗?”   当午:“不,恰恰相反,困扰贝伦的竟然是一个感情问题,并且,让他十分的纠结。他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每时每刻都在思念着对方,可是他的大脑里又有一个极其强烈的念头,就是对自己这种喜欢十分的抗拒,甚至有一种类似于恐惧的感觉。这感觉让他下意识在大脑中屏蔽了那个人的样子,以致于我现在完全感应不到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系统:“能让一个人深爱却又害怕到不敢爱的感情,该不会是禁忌的爱吧?”   当午:“我擦,你是说......乱?” 第四十七章   听到娘娘腔系统说的禁忌之爱, 正在脑海里产生大胆联想的当午忽然听到了一阵清脆的门铃声。   他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下意识便站起身, 却发现一个机器人已经来到了门口。   这个机器人在昨天晚上一直在厨房里静立充电,当午以为他是专门负责给贝伦做饭的帮手,便在演练房间内各个机器人功能的时候, 略过了他。   没想到此时充满电的它竟然主动去做了帮主人开门的工作,当午下意识打量了它一下。   这个机器人在外表上同其他机器人看起来略有区别。   钛金打造的身体虽然散发着金属特有的光泽,可是却又带着一丝好像被人经常摩挲后的温润。   和那些扫地拖地的机器人圆圆扁扁的身体不同, 这个机器人的身体构造完全是仿造人体的结构来制作的。   只不过和人体圆润的身体相比, 它全身上下都是各种坚硬的棱角。   冷眼看去,机器人的整个身体都是由各种大大小小的长方体组成。长方体的头, 长方体的身体,长方体的腿…   不过不知道贝伦在制造它时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态, 因为房间里这样高级别的机器人有那么几个,其他几个大概都在一米七左右, 可是这一个明显是最高的,冷眼看去,至少要在一百八十公分以上。   当午看着机器人走到门前的背影, 目光落在那两条钛金色的腿上, 因为这两条长方体构造的大腿,正是这个机器人高度的来源。   当午笑了笑,因为他忽然间觉得,即便是机器人,自己似乎也喜欢看腿长的。   看来自己对男人那几条腿长度的迷恋, 真的是没救了。   想到这里,他又下意识看了看那个长腿机器人的重要部位,咦?有点小小的奇怪。   记得昨天自己还和系统说过,贝伦造的这些机器人一个个那里都是平的、方方正正的,连个金属的凸起都没有。   可是这个长腿机器人似乎和那些各类有所不同。   在它的关键部位,有一个看起来像补丁状的正方体叠在那里。而这个正方体的材质,似乎和金属有些区别,仔细看,倒有些像是人造的皮革。   这是什么鬼设计?当午努力去回忆身体里贝伦的信息。   可惜,什么也没有找到。   在当午胡思乱想的时候,走到门口的长腿机器人忽然间开了口。   那是和其他机器人一样机械、平淡,并带有金属气息的男声。   “请问您是哪位?”   “是我,大长腿,快开门!”   门外是一个青年男子轻快中透着磁性的嗓音。   “贝先生,请进!”   被叫做大长腿的机器人显然对门外来客的声音有识别系统,马上便打开了房门。   站在客厅中间的当午和这位刚刚进门的贝先生的目光相遇了。   来者竟然是一个和贝伦长得有七分相像的青年男子,只是从年纪看,要比他大上几岁。   一个淡蓝色的提示符在男子的头顶浮现出来。   “贝坚,三十二岁,未婚,处男,贝伦的哥哥,职业日料师,宠弟狂魔。”   “被奸?”   尼玛老贝家在给孩子取名字时到底有没有用过心啊。这又是被奸又是被轮的,估计要再有一个孩子,说不定就要叫‘被窝’了吧。   还有,自己穿越成个二十八岁的处男就已经感觉很老了,想不到这做哥哥都三十多了,竟然也是个处男。而且这处男还是个宠弟狂魔,啧啧,难道被娘娘腔猜对了,这两个老处男之间真的有鬼?   贝氏兄弟之间有没有鬼不知道,反正此时的当午同志,心里面是实实在在的有鬼了。   心里有鬼的当午看着走到他身前的贝坚。   对方一双略有些狭长的眼睛在自己身上打量着,当午总感觉对方的目光似乎在不停地盯着自己只穿着居家背心的胸口。   他下意识地抬起双手护住了胸,向后退了一大步。   “你要干嘛?”   贝坚有些惊讶地看着一副受惊成小兔子状的当午,咧嘴笑了起来。   “你说我要干嘛?我来你这里,除了干你最喜欢的那件事,要干的事有很多吗?”   当午觉得手心里似乎有汗珠在往外蹦,这贝伦的哥哥看着很帅气,可是说起话来真猛啊。   关键更猛的是,他说的这些话怎么听起来就有一股子怪怪的味道呢。   “你今天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傻乎乎的。是不是昨天又熬通宵编程了,眼睛直勾勾地,像不认识我了一样。”   贝坚一边说一边顺手把手上的休闲衬衫脱下来扔到沙发上,竟然光起了上身。   我的妈,这是什么进展,怎么会这么快?   “哎,我最近一直在练胸,你摸摸,看胸肌有没有什么变化?”   贝坚说话间摆出了一个健美的造型,健硕的胸肌向外凸起,充满了男性特有的阳刚之美。   我擦!   这个世界到底是人机恋,还是兄弟情,这一上来就给我这么重口,不太好吧!   他有些懊恼地在心中大骂次元的信息导入系统。   本来昨天还觉得这次的信息导入没有当机,值得赞一下。可是现在当贝坚意外出现的时候,当午才发现这个破导入系统在信息提供时还是像从前一样,时断时继。   比如现在,自己无论怎么搜索,也找不到贝伦与贝坚的日常是什么样子的。   算了,自由发挥,听天由命吧!   “我才懒得摸呢,鼓得跟个大奶妈似的,我就不懂了,男的练那么大胸有什么用,又挤不出奶来!”   当午也不管贝伦会怎样看待他哥哥那两块鼓胀的胸肌,反正对他来说,健壮发达但不过分夸张的胸肌才是他的菜,就像淳一和楚大大一样,看着自然,摸着雄壮,啃着不费嘴,就已经很好了。   贝坚哈哈地笑了起来,在一边的收纳柜里轻车熟路地找出一条围裙,便往身上套。   “就知道你小子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行了,去跟你的机器人亲热吧,我去做饭。”   贝坚吹着口哨走进了厨房,一边的机器人大长腿已经在后面跟了进去,显然已经非常了解眼前贝坚去做饭这个场景。   当午舒了一口长气。   看样子,自己刚才的表现似乎还是蛮符合这兄弟俩日常的交往,没有引起贝坚的任何疑虑。   只是贝坚刚一到弟弟家便主动下厨做饭,看来倒真有点宠弟狂魔的迹象。   可是宠弟不要紧,拜托你千万不要恋弟就行啊。   当午心里一边嘀咕着,一边努力去搜索身体里和贝坚有关的信息,以免自己在一会儿的接触中弄出什么明显的漏洞出来。   厨房里的贝坚指挥大长腿进行着一些配料工作,一人一机配合得十分默契。   他将一根黄瓜切片后留下一段,塞在嘴里正嚼着,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对客厅的当午喊道。   “我说老二,今天怎么没演练你那个宝贝程序呢?”   当午一时间接不上话,便只好应付着“啊”了一声。   贝坚几口把黄瓜咽了下去,道,“我跟你说,上次你没告诉我给大长腿偷着上了程序,我头一眼看到它的时候,这把我吓的,我还以为这家伙跟西游记里的妖怪一样,修练成精了呢!”   当午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一个电流在贝坚这句话落地的同时猛地传进了他的脑海。   他的眼前仿佛忽然间看到了一个奇异的画面。   在那个画面里,贝坚同样站在这间房子的门口,正一边臭美地整理自己的头发,一边等着屋里的机器人大长腿给他开门。   门开了,一个高大冷峻的男子站在门的里面,正礼貌地朝贝坚行着鞠躬礼。   那男子身高腿长,一头黑发,麦色的皮肤,虽然看起来彬彬有礼却又面无表情,有一种说不出的冷淡和疏离。   门外的贝坚抓在发丝上的手停在了半空,嘴巴张得老大,似乎被门里这个陌生的男人惊呆了。   看着眼前画面的当午完全理解贝坚惊呆的原因,因为现在看到这个画面的自己,也同样惊呆了。   因为这个看起来英俊冷漠得有些像座雕塑的男子,身上竟然是光着的!   啊啊啊啊!   好吧,当午承认,其实是自己一厢情愿地觉得对方是光着的,因为仔细看过去,这个男人实际上也穿了一点儿东西。   没错儿,只有一点儿。   就是在他结实修长的躯干上,在关键部位罩了一块四四方方的皮革。   大概那皮革的色泽和他麦色的肌肤过于接近,所以冷眼看去,倒像是整个人都光着一样。   画面中的男人看着目瞪口呆的贝坚,冷峻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伸出右臂,礼貌地向客厅的方向做了个“您请”的姿势。   门外的贝坚有点发怯地抓了抓头发,颤声问道,“请问你是阿伦的…朋友?”   “贝先生,我是大长腿,主人正在书房里工作,请您进来!”   “大长腿?”   贝坚似乎觉得这个称呼很熟悉,可是一时间却又有点懵圈,等他忽然间反应过来时,一双手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可是一声尖锐的叫声却早已响彻了整个房间。   “阿伦!你快出来,你家的机器人,它成精啦!!!” 第四十八章   当午眼前的画面一闪而逝, 可是贝坚看见大长腿时发出的那声尖叫, 却依然在当午耳边回荡。   这叫声当午觉得完全可以理解。   一个平时已经看习惯了的机器人, 浑身上下都是金属构造,方方正正,坚硬冰冷, 眼睛像灯泡,鼻子像开关,可是忽然间来了个大变身, 身上有了皮肤毛发, 脸上也有了眼神呼吸……我的妈,就算是个无神论者, 看到这一幕也会被当场吓得叫菩萨和上帝来救命吧。   不过这短短闪现的一瞬间,结合当午大脑里所掌握的贝伦的信息, 已经让他把一些原本支离破碎的东西连接到了一起。   作为生物智能专家的贝伦,在日常科研工作的同时, 自己私下里一直在开发一个极具挑战性的高级程序。   在这个程序中,按贝伦的设想,生物基因将与机器人的大脑芯片形成一个有机的新生命。   在程序的精密指令下, 他制造的金属机器人, 已经可以借助贝伦注入的人类基因程序,在金属内核之上,自行生出一些人类的生物特征。   当然,这个程序目前还处在攻坚阶段。在贝伦的信息中可以看到,近期他在调试一个关键基因的时候, 似乎遇到了不小的瓶颈。   并且,这个程序的确算是一个私活儿,因为无论是贝伦所在的研究机构,还是机构外部的人员,都还不清楚他正在开展的这个大胆的研究。   唯一知道他研究这一课题的,就是他的哥哥贝坚。   而他知道的第一时间,就是刚才当午眼中闪过的那过画面。   因为在那一次,贝伦的研究刚刚突破了一个初级阶段的重要关卡。   那就是将人类外部基因注入机器人体内后,通过基因序列与机器人芯片的共振,达到机器人可以生出人类外部特征的状态。   在电脑路演显示基因对接成功后,跃跃欲试的贝伦在回家的路上思来想去,终于在大长腿为自己打开房门的瞬间,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要把自己这个最新试验的程序,通过自己最喜欢的一个机器人来考证一下它的成果。   而这个机器人,就是他呢称为大长腿的家庭助手。   贝伦有些紧张却又难抑兴奋地将那个程序录入到大长腿体内的芯片里。   然后,他和它都安静地守在书房里。   他有些坐立不安地在沙发和电脑间走来走去,而大长腿却像从前的任何时候一样,安静地立在书房的一角,两只安装着红外线等各种射线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书桌的一角,等待着主人发出命令的瞬间。   忽然,贝伦听到了一阵极微弱却又极怪异的声响。   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春夜的田野,在一阵春雨后,有植物的嫩芽在泥土中正在拼命生长的声音。   他看到大长腿钛金色的金属身躯忽然间迸出了无数个细微的小孔,那小孔小到人类的肉眼几不可见,却又实实在在的存在着。   片刻之间,一种不知道该如何描述的粘性物质从那些小孔中钻出来,迅速地连接,整合,在贝伦揉了揉双眼的瞬间,便填满了大长腿身体的表面。   没错,片刻之间,大长腿钛金色的金属框架已经被掩盖在一片小麦色的肌肤之下。   而且就像现实世界里健壮的青年男性一样,在大长腿那层赤裸的皮肤下,同时隆起了块块健美匀称的肌肉和鼓胀的筋络。   当然,最吸引贝伦目光的,还是机器人那两条粗壮与修长兼备的结实大腿。   大概是从小就知道自己性取向的原因,在制作机器人的时候,贝伦也总是下意识地把他们想像成一个个威武的钢铁战士,总是想把这们打造得更酷帅一点。   到制作大长腿的时候,技法已日趋熟练的贝伦忽然便想要打造出一个与众不同的机器人出来。   在它的身上,贝伦感觉自己用了很多的心思。   虽然在外人乍看起来,大长腿和其他机器人的外表似乎也差不了许多。   但是贝伦自己知道,无论是它的选材,它的外型,尤其是它的内核,大长腿都是与众不同的。   因为制造它的时候,贝伦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并没有把它单纯看作是一个金属的机器,而是把它想像成自己内心深处渴望的那种拥有钢铁般毅志的男人。   所以他才会给他配上了两条钛钢材质的极其修长的腿。   甚至于,他还为这个自己心中的‘大男人’设计了一条可爱的内裤,虽然它只是一块人造的皮革,包住的也是机器人并不真正存在的某个要害部位。   可是贝伦总是觉得,像大长腿这样的‘男人’,即便是个机器人,也应该是个有羞耻感的机器人吧。   而现在,当大长腿的周身迅速生成人类外部特征的时候,这块皮革包裹下的部位,竟然也真的形成了一处明显的隆起。   看那个体积,啧啧,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地大男人!   贝伦盯着那个部位看了良久,终于恋恋不舍地把目光向上看去,在这具健硕身体的顶部,一张英俊得简直丧尽天良的脸正有些呆呆地凝视着他。   没错,这是他既陌生又熟悉的一张脸。   是他在电脑上精选了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基因序列,按照自己对梦中情人的终极幻想,创造出的一张脸。   贝坚喊他过去吃饭的声音再一次从厨房里传出来,打断了当午大脑里对贝伦记忆的整理。   不过现在,信息已经相对完整的他,已经可以很自然地走过去,不再害怕贝坚对自己有什么企图了。   因为贝伦最新的记忆已经告诉他,这两个年纪相差四岁的兄弟,由于父母早逝的原因,自幼相依为命,在某种程度上,大他四岁的贝坚,几乎扮演了贝伦父亲与兄长交织在一起的双重角色。   这两兄弟之间,并没有自己胡思乱想的什么暧昧之情。只不过两个人都是比较欢乐的性子,平时一见面,就喜欢打闹逗趣罢了。   而且在当午的感知里,可以充分的体会到贝伦对兄长的一种深沉的爱。   这份爱来自于两个人相同的血缘,也来自于童年时哥哥对弟弟无微不至照顾带给他的依赖。   不知道为什么,当午竟然对这份兄弟间的深厚感情莫名的感动了。   或许,无论是现实世界里身为孤儿的自己,还是前两个世界的碧浪与品箫,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从来没有感受过兄弟情的缘故吧。   当午顺着贝坚的声音走进了厨房。   “今天弄了什么菜式呀,亲爱的大厨们!”   厨房里完全没有很多男人下厨后兵荒马乱的狼狈场面。   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蔬整整齐齐地摆在餐台上,配着两套整齐的餐具。   一边的灶台、水池、橱柜没有一处不是干净得让人有点不敢接近。   当午瞥了一边静立的大长腿一眼,他知道,这样干净整齐的场面都是它的成果。   贝坚一边脱下身上的围裙,一边献宝似的指着桌上的菜,“怎么样,香煎银雪鱼、蒜香小排骨,川北小凉粉,冬瓜丸子汤,荤素搭配,人间美味,赶紧动筷吧贝博士,看看你哥我的手艺,是不是又有飞跃啦!”   当午感觉自己的口水大概要流出有三尺那么长,坐下后抡起筷子,便先夹起一块排骨。   生平最爱美食的他,在前两个世界却几乎和美食无缘,一直是他心头的一大遗憾。   而这个世界竟然有个做大厨的哥哥,幸福指数简直是直线上升。   眼看那香喷喷的排骨就要进嘴,当午只觉眼前有什么东西“唰”地闪过,手上的大块排骨竟然不翼而飞了。   当午吓了一跳,定了定神,才发现原本站在一边的大长腿,一只钛金手爪里竟然握着一副长长的铁夹,而那块排骨,赫然便在那铁夹之上。   “我擦,大长腿你干什么?这东西不是给你吃的,你的食物是电,不是肉,不是肉!”   “主人,您的健康指标系数刚刚作出提示,您的血脂等几项指标略有些偏高,同时有发胖的趋势,程序不允许您吃这样高热量高蛋白的食物,汇报完毕。”   大长腿迅速给出了一串机械却又专业的回答。   当午狠狠地瞪了它一眼,筷子又朝盘中的排骨伸去, “我高兴胖,我乐意胖,凭什么怕发胖就不能吃肉?什么破程序规定的,一边呆着去!”   大长腿手爪中的铁夹飞快地将夹子中的排骨放在盘子里,又飞快地拦在当午的筷子前面。   当午抽出筷子假意朝桌上一放,大长腿便收回了手爪中的铁夹。当午这一招本是调虎离山这计,见他的铁夹回收,左手猛地伸到了盘子里,抓起一块排骨便朝嘴里塞去。   可惜他实在是低估了机器人的反应速度。   平时看起来走路匀速,说话永远一个节奏的大长腿手爪一伸一勾,竟然在当午嘴边将那块排骨活生生抢了下去。   “我操,你这是要造反是不是?你说,你那个破程序是哪来的,为什么要听它的话?”   看着那块到嘴的排骨又回到盘子里,当午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主人,第一我不知道什么是造反,程序里没有这个命令提示。第二,这个判断您身体健康指标的程序是您三天前亲自追加进来的,您在备注里有一句加了三个星的提示,为了阻止您发胖,必要时可以抢下您的食物。”   “你骗鬼呢!我自己会这么虐待我自己吗?那个程序真的是我自己安排的?”   当午没想到这个该死的‘被轮’竟然还给他自己制定了这样一个严苛的指令。   大长腿的声音依旧那么机械而平静,“主人,您在安装程序时对我说过几句话,我的保留记忆区里还存储着,不知道是不是您想要的答案。”   当午:“说!”   大长腿:“您的原话是,他奶奶的,老子就不信我一辈子找不到一个男人,一辈子做一个老处男!大长腿,你给我记着,我以后要瘦成一道闪电,把男人电得七荤八素,排着队追我,如果程序上说我不该吃的,你不用管我,抢也要把吃的抢下来!”   当午:“......"   贝坚:“噗!”   系统:“噗!” 第四十九章   当午看着大长腿铁爪中的铁夹, 听着他语调平缓有些一板一眼的叙述, 一时间怔住了。   虽然自己还没有捕捉到贝伦身体中留存的这个信息, 可是看机器人循规蹈矩的模样,想来这个强行控制自己饮食的程序,肯定是贝伦设定的。   当午无奈地瞄了瞄桌子上的菜, 除了鱼肉,就只有一道凉粉可以下肚了。   可是,老子才不想吃什么凉粉, 老子想吃肉啊!   对面的贝坚看着他痛苦的表情, 眯了眯眼,夹起一块排骨放在嘴里, 一边啃一边故意发出“叭嗒叭嗒”的声音。   那声音听在当午的耳朵里,简直有一种想要张嘴咬人的冲动。   他“啪”地把筷子摞在桌子上, 站起来就朝厨房外走。   贝坚本就是在故意逗他,见他急了, 急忙站起身拉他回来,并朝他使了个大大的眼色。   当午愣了一下,却看见贝坚转身朝机器人道, “大长腿, 你先去你主人的卧室帮他整理下床铺,他一会儿可能要早点休息喔!”   贝坚的话刚一出口,当午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嘿嘿,怪不得说姜还是老的辣, 这才是真正的调虎离山呢。把这个死心眼儿的机器人支走,自己不就爱怎么吃就怎么吃了吗!   可是一边的大长腿机器人却根本没有移动脚步的迹象,“对不起贝先生,阻止主人盲目进食是我程序中的一个最优先级设定,其他所有的工作都要为它让路。”   贝坚:“……”   “对了主人,我已经按程序测算出了今天食物的营养配比,您现在可以吃一小碗米饭配少量的凉粉与冬瓜,饭菜要凉了,请您抓紧时间用餐。”   当午:“……”   系统:“哈哈哈哈哈,太长君,恭喜你遇到个贴心的小铁人啊!”   当午咬着牙根儿吃了一点米饭和凉粉,看着对面贝坚的筷子像旋风般落在和鱼肉和排骨上,不由得狠狠地瞪了几眼一边正在自行充电的机器人。   片刻之后,兄弟俩都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一个心满意足地摸着肚子,一个怨妇般咬着嘴唇。   一边的大长腿立刻自动切断了充电器,迈着匀速的步伐走过来开始收拾餐桌。   贝坚朝当午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快步来到了书房里。   刚一关上房门,贝坚就咧开大嘴,哈哈哈地狂笑了一气,把个当午气得坐在沙发上不住用白眼瞪他。   直到他笑够了,贝坚才凑到当午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道,“老二,让你没事就天天鼓捣你的破机器人,今天加个指令,明天加个程序的,这回,知道什么叫过犹不及了吧!”   当午只吃了几口东西,清汤寡水,肚子里感觉空落落的,懒得跟贝坚回嘴,只是白了他一眼,便靠在沙发上偎着。   贝坚转了转眼珠,道,“老二,你说你一个大活人,还能让个机器人管住不成?大不了把程序修改一下就是了。对了,那会儿做饭的功夫,我问你今天为啥没给大长腿输入那个变身的程序,你还没回答我呢!”   当午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道,“那个程序最近遇到了瓶颈,算是一个很大的阻碍,在电脑上路演时总是不断地卡壳。我正在反复推敲,目前还没有发现问题出在哪里,担心输入给大长腿后,会发生程序上的冲突与意外,就没有让它再变身。”   贝坚摇了摇头,“我觉得你的想法不对,如果你遇到了问题,那更应该将程序导入给机器人,通过它的实际反应来判断问题的出处,肯定比在电脑里检测要来得直观。你担心它有意外?老二,你是不是搞研究把脑袋搞傻啦,它是个机器,没有生命也没有灵魂,你说的意外对它来说不过是个技术故障,即便真的出现了,修一修不就得啦!”   当午睁开眼睛,看了贝坚一眼。   此时他才发现,自己与贝坚在沟通这个机密话题的时候,大脑里的信息已经完全进入了贝伦的思维状态。   “老大,并不完全是你想的那样。你知道,我这个程序可不是简单的指令性程序,它的基因变异是会和机器人体内原有芯片发生共振的,如果共振的程度高,机器人具备的人体生物特征便会随之增高。”   “说人话!”   “就是说在这个程序主导下,机器人会通过基因变异生成人体的各种生物特征,从外部看几乎近似于人类,而在思维上也会远远超过单纯接受指令的机器人原体。”   贝坚的瞳孔放大了,“不是吧?你的意思是机器人除了会变成人的模样,还会有人的思想不成?可是上一次,我看那大长腿只是有了男人的样子,行动上还是完全在受内部程序控制啊!”   当午:“老大,上一次都已经多久了,那时候能让他变成人形就已经是最大的进展了。从那会儿到现在,生个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何况是我的程序。告诉你,今天我是没让它变身,真要变了身,还不一定把你吓成什么样子呢!”   贝坚撇了撇嘴,一副不屑的样子,“我跟你说老二,这机器人就是机器人,基因再强大,不也是勉强在向人靠拢吗?它还能比人更高级昨地?上次我吓了一跳,那纯粹是因为看见一堆铁块子突然长出了人的模样。不过怎么说呢,我个人倒是觉得,这一个大铁疙瘩变身为肌肉男才是你这程序真正神奇的地方,扔到外面去,保管立马炸了!”   当午又扔了个白眼给他,“一看你就是俗人,就知道看外表。我告诉你,给机器人弄出人体的外壳并不出奇,现在智能界能做到这一点的也不只我一个。但是能让机器人拥有人类的思维能力和生物内在的特征,那才是真正的大杀器,懂吗你!”   贝坚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我不懂,我就知道大长腿变成男人时真他妈好看,虽然没有你说的狗屁人类思维,可起码看着还养眼呢。我说老二,我得走了,今天酒店给我排的是晚班,你老人家一个人在这好好意淫你的机器人吧,最好意淫成真,让它不光有人的思维,最好还有人的欲望,嘿嘿嘿,省得你一个人孤枕难眠,把右手都累肿了。”   看着弟弟张牙舞爪地扑过来想要揍自己,贝坚一边贫着一边跑向大门,嬉皮笑脸地跑了出去。   当午收回了脚步,悻悻地扫了一眼厨房里正在自行充电的大长腿。   后者像是一个金属模型般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很难想像刚才横竖不让自己吃肉的讨厌家伙就是它。   当午的目光在它身上的一块块长方体上扫了扫,最后落在它腰腹和双腿间那块小小的人造皮革上。   他眼前好像又浮现出了大长腿化身为人身时的那个画面。   同样也是这块皮革,包裹的,却不是现在这样平坦的块状金属,而是一个让自己目眩神驰的特殊隆起。   这个联想让贝坚刚才那句意淫机器人有欲望的玩笑话,又重新钻回了当午的脑海,并让他忽然间想起了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来的任务和目的。   一个被科学家主人在努力用生物基因改造的机器人,和自己漫画中那个拥有神器的机器人,又会是怎么样的一种联系呢?   当午看着静立在充电器旁石雕般的大长腿,感觉自己在暖暖的房间里,忽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寒颤。   也许…也许自己寻找的那个神器小攻,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呢?   当午感觉自己的心里“呯呯呯”地一阵乱跳,目光不由自主便飘向了一边的小型智能实验室。   他的大脑里有两个念头在激烈地冲撞着。   一个是贝伦身为科学家的大脑在不断提醒着他,那个基因序列程序目前正面临着一个暂时没能解决的障碍。   一个是当午带着强烈好奇与使命感的欲念,也在不停地暗示着他自己,如果你大胆地用实践去尝试一下,也许那障碍便会烟消云散,并且会给自己在这个世界带来最大的惊喜。   两种念头像两根细细的绳子纠缠在一起,越拧越紧,让他的额头和手心都不知不觉渗出了汗水。   “主人,我的体感仪显示,您的身体现在出汗了,这导致您的体温升高了一点二度,同时您的脉搏每分钟跳到了140次,显示您很紧张。”   当午的耳边忽然传来大长腿机械而平静的声音。   它是关心他的。   虽然,这关心是来自它体内的指令,而不是它的心。   可是这忽来其来的声音却像是敲在当午耳边的一记锣声,又像是赛场上提醒长跑运动员还有最后一圈的哨声,让他在这一刹那忽然间大胆地做出了一个决定。   “大长腿,跟我来。”   “是,主人。”   在带着机器人走进实验室的瞬间,当午似乎忽然感觉到了一点奇怪的东西,那东西似乎是一种模糊的欲念,正是贝伦大脑中一直在极力压抑的念头。   可是那念头如闪电般一闪而过,只留下一个烟雾般模糊的影子,让当午依旧懵懂莫名。   当午在电脑中输入长长一串加强的密码,大长腿便站在他的身前,像一个士兵在等待将军的指令。   很快,那个名字为“如果成功,菊花不保”的加密程序夹被当午用三重不同的密码打开了。   “把手伸过来。”   大长腿伸出右臂,在它的铁爪中,有一个可以和电脑连接的输入端口。   在按下回车键的前一秒,当午下意识又看了机器人两腿间那块小小的皮革一眼。   那里平平的,和它身上的其他钛金属结构没什么两样。只是不知道,当程序输入之后,这个位置又会发生什么样的改变。沧海,会不会变成高原呢?   当午重重地按下了回车键。   房间里很静,不知道为什么,当午忽然感觉到了一种无法言表的紧张袭上自己的心头。   他感觉自己的耳边似乎传来一阵极细微极弱小的奇怪声音。   这让他想起了自己在记忆中看到的机器人变身的画面,那么现在,大长腿想来已经像上次一样,开始快速生成人类的外部特征了。   他有些期待地把目光从电脑的回车键上抬起来。   “啊……………”   当午在安静的实验发出了一声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尖叫。   面前的机器人已经在短短的瞬间里发生了可以让普通人震惊到疯狂的巨大变化。   他果然像上一次在画面中出现的一样,已经变身为一个绝世的美男。   黑色的头发、麦色的肌肤、深邃的五官,强健的肌肉。   这样的一个男人,身材高大,容颜俊美,全身赤裸,简直就像是古希腊传说中斯巴达最英俊的勇士一样光彩夺目,动人心魂。   可是如果只是这样高颜值的外表,对于已经看过这个画面的当午来说,绝不会惊讶到发出那样骇人的叫声。   让他骇然的,是这个美男子身上与众不同的构造。   此时此刻,那块围在机器人身上,刚刚还进入到当午眼帘的人造皮革,却已经变成了一块块撕裂的碎片,散落在地面上。   而那瞬间里将皮革崩裂成无数碎片的物体,已经在空气中一览无余。   它,才是让当午发出尖叫的真正原因。   原来,在机器人修长健美的身体上,在人类的皮肤和肌肉上面,连接的,却是一个闪耀着金属光泽之物,正像一只钢铁做的拖把一样,因为长到无处可放,只能在地面上拖动着。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啊...........拖把成精啦! 第五十章   看着身前面孔英俊身体诡异的‘人形拖把男’, 当午似乎明白了贝伦所说的程序中遇到了重大障碍是什么。   有时候, 很多科学道理听起来可能有些玄妙晦涩, 可是如果有个鲜活的例子放到人们面前演示一下,听众就会变得一目了然。   就像眼前这个人形钢机男一样,全身上下都已经生成了人类男子的样子, 可是那拖在地面上的金属器官,却轻易暴露了它机器人的本质。   而这样就可以看出基因序列在它体内出现了明显的融合障碍和变异,没有完全变身为人体, 而是出现了半人半机器的结果。   小小的实验室里一时间安静无声。   当午感觉自己的神智在努力控制下稍稍平稳了一些, 正在思考要不要马上将大长腿身上的程序清空归零,让它回到机器人本身的状态。   毕竟这个‘人形拖把’的脸和身材虽然看着很养眼, 可是那根钢筋铁骨的大拖把却实在是让人有些触目惊心。   如果在别人看起来,只不过会感觉吃惊和好笑, 会感慨这个机器人在程序出现失误后变成这样一个夸张的样子。   可是在当午心里,却远不是这么回事, 因为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是,肩负的那个寻找神器小攻的终极任务。   这根目测和楚大大差不多型号,但要略胜一畴的钢铁拖把, 现在看来, 大概已经跑不出自己正在寻找的目标圈了。   或者说,它,一定就是自己要寻找的神器小攻!   可是有一个问题在当午看到这活生生的钢铁神器后,突然间便从大脑里跳了出来。   虽然自己在漫画里描画的确实是机器人与人类间的各种亲密行为,可是他可从来没有想过在任务里, 自己也要面对一块真正的钢铁。   他心里一直以为,所谓的高级智能机器人,应该就是像贝伦设计的那种变身后的样子,即便是神器威武,也应该是以人的身体状态出现在自己面前。   因为那样的威武,对于‘身经百战’的自己来说或许还是可以接受的。   而现在这样的钢铁拖把,虽然和漫画书里的样子相差无几,可以满足自己投射到漫画中的种种幻想。   可是我亲爱的上帝佛祖菩萨、各路神仙们,我可不是漫画里的人物,我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如果让我和这样的‘拖把精’欢好,那后面的世界你们一定看不到我了。   所以当午现在正在思考的,就是把大长腿变回去这件事。   虽然它就是自己在寻找的神器小攻,可是自己也得把它调教成真正的人形的时候,才能和它往下一步发展。如果就它现在这个样子,虽然看起来很迷很燃,可是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谁用谁知道啊!   思考不如行动,还是赶紧把它恢复成原貌再说。不然就这么在地上拖着,自己看着害怕不说,大长腿行动起来也不方便啊。   他起身便朝电脑走去,可是却发现有什么东西拦在了自己的胸前。   竟然是‘拖把美男’坚实健壮的手臂。   “站住!”   当午哆嗦了一下,下意识把目光投射到大长腿的脸上。   因为他刚刚听到的这两个字,低沉而有力,充满了成年男子雄性的味道,和大长腿之前机械而平静的声音完全不同。   可是声音不同也就罢了,关键是它说出的那两个字,与它平时应有的口吻大相径庭,没有了机器人特有的顺从感,倒多了一份说不出的感觉。   当午说不好那种感觉,但他却莫名地觉得有些害怕。   “告诉我,我是谁?你又是谁?”   “拖把美男”一双立体又深邃的眼睛里,却装着满满疑惑与茫然的表情。   我擦!   当午瞬间被他这个短短的问话惊得目瞪口呆,吃惊的程度不全不弱于看到那根超常规的钢铁拖把的时候。   看起来这个程序里的障碍和BUG影响度非常的大,不光让机器人的身体在人体化时出现了不畅,甚至还影响到了他体内原有的指令和逻辑。   记得贝伦和贝坚说过,如果这个程序成功了,被基因改造后的机器人除了可以拥有人类的外在,甚至还会通过芯片共振产生一些接近人类的思维。   那么现在程序并没有完全成功,大长腿的芯片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呢?   “我是你的主人,你……你是我的男宠!”   在大脑一片混沌的情况下,当午在情急之中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男宠?”   “拖把男”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解的神情,继而,他似乎也在用力回忆和思考着什么,然而最后,却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脑袋里不知怎么了,一片空白,请问男宠又是什么意思?”   “就是主人最宠爱的男仆。”   当午偷偷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忽然间有点莫名的轻松。   怕什么!   我为什么要怕?   面前的男人虽然看起来英俊高大,仪表不凡,身下还拖着一条可怕的钢铁拖把,可是他实际上,还不就是一个机器人嘛!聪明伶俐诡计多端如自己,难道还怕糊弄不住他?   “这样吧,我现在和你说一说你的事儿,因为你刚刚发生了一些意外,脑部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有可能失去了部分记忆。做为你的主人,我有责任和义务告诉你,你是谁,你是做什么的。”   “拖把男”用力点了点头,身下的钢铁拖把也随之抖动着,能够看出他失去记忆后此刻焦急无措的心情。   当午的耳边忽然传来系统温柔的声音。   “啧啧啧,又可以见识太长君扯蛋的功力了,好期待呀!”   当午:“我靠,需要你的时候你总是溜边,一有好戏看的时候你就钻出来了,死娘娘腔,想偷懒是不是?”   系统:“冤枉啊太长君,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好不好。只不过刚才这个机器人变身后的样子太出人意料,我一时间有点懵逼,便近距离去观察了一会儿,结果看完那东西我更加替你担心了,慌乱中就忘了安慰你。说真的,虽然次元早就提示过这个世界的任务最不容易完成,可是我也没想到机器人的神器会这样骇人,真是难为你了!”   当午:“算你还有一点良心,知道心疼我。不过你放心,我一定要把这个铁拖把变成真人版的神器,不然的话,你说我还能有命再回现实世界,并且和淳一楚大大他们再相见吗!”   “拖把男”见面前的当午忽然间不再同自己说话,一时间不知所已。他低头看了看从肌肉中生长出来,拖在地上的铁拖把,又看了看当午的身体,对比了一下,两只本就困惑的眼睛露出更加迷茫甚至有些痛苦的神情。   当午看到了它的神情,心中莫名跳了跳。   机器人那道迷茫的眼神,竟然让他心底忽地涌出了一丝柔情。   因为这样的眼神,在淳一的眼睛里,也曾经看见过。   “好吧,现在我就来和你说一说你的故事。”   当午坐沙发上,伸手拍了拍长条沙发的另一侧,示意对方坐在那里。   ‘拖把男’似乎有一种骨子里隐藏的遵从,看到当午的指示,便移动身体,打算坐过来。   可是他忽略了拖在地面上的铁拖把,刚刚迈出脚步便失去了平衡,险些摔倒。   他急忙稳住身形,有些吃惊地看着那庞然大物,慢慢伸了双手,竟然很轻松地便将铁拖把举了起来。   当午被他惊人的力气吓到了。   因为那铁拖把的长度和体积都摆在那里,按照金属的密度计算,想来那会是一个惊人的重量。   所以这个异化了的大长腿,除了拖在地上的铁拖把外,看样子还有一把惊人的力气。   ‘拖把男’端着铁拖把轻轻坐到了沙发上,又小心地将它放在地面上,大概是坐下的原因,离地面近了,铁拖把一直伸出去很远。   当午暗吸了一口凉气,忙悄悄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让自己从惊慌中冷静下来。   “你记住,我叫贝伦,是你的主人,而你的名字,叫作大长腿。”   大长腿低声地在嘴里重复了一遍,“你叫贝伦,我叫大长腿……”   “现在我来告诉你你的真正身份。”   当午从拖鞋中伸出白晰的右脚,在那根铁拖把上轻轻蹭了蹭,“是不是觉得你和我不一样,你有这样一个玩艺儿,而我却没有?你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吗,因为我是人类,而你,是人类制造出来的智能机器人。”   大长腿皱了皱眉,大概一时间还没有想通人类与人类制造的区别。   “在人类社会,人类会根据自己的需要,制造出自己想要拥有的机器人,然后让它们分别做不同的事,比如在我的家里,有很多和你一样的机器人,只是你们的外表不同,功能也不同。”   “有负责洗衣打扫的,有负责修理安装的,也有负责照顾我的。我是所有机器人的主人,而他们,当然也包括你,都是我的仆人,你们每一个人,都称呼我为主人。”   大长腿似乎渐渐有些懂了,轻声问了一句,“那么我是负责什么的呢?主人。”   当午瞄了一眼地上的铁拖把,方才赤脚蹭在上面的感觉还在让他回味,那是一种冰冷与坚硬兼具的触感,有一种让人回到铁器时代的原始感觉,看似粗陋不堪,却又充满生机。   “你嘛……你是专门负责满足我身体感受的,比其它的都要高级一些,所以你既是我的仆人,也是我的爱宠。”   大长腿的目光在当午的身体上徘徊,似乎并没有理解当午话里‘满足身体感受’的含义。   “主人,我没有听懂。”   “因为你丢掉了一部分记忆,所以忘记了如何满足我的身体。不过这没什么,我会做一个合格的主人,会重新教会你如何完成你的工作。你要知道,做主人的男宠,并不是简单的事儿,但是,却会十分性福。”   “喔,那我主要在哪里工作?”   系统:“在卧室,在床上,在太长君的身体上,耶!我已经学会抢答啦!” 第五十一章   听到当午的描述, 大长腿微微眨了眨眼, 又长又浓的睫毛跟着动了动。   “喔, 那我主要在哪里工作?”   当午被他好看之极的眉眼看呆了,心中暗暗感叹这个‘被轮’博士跟自己一样是个美男控,精心设计出来的果然是个人间极品。   当然, 这个‘被轮’和自己相似的还不仅仅只是美男控,看样子还都是暗搓搓的巨男控。   否则,这个巨大的钢铁拖把又怎么会出现呢?要知道, 让这东西出现的程序, 可是贝伦编出来的啊。   “你的工作嘛……我会一点一点教给你的,现在说出来, 你一时间也消化不了。这样,我先带你去我的卧室看看, 这么说吧,你的主要活动范围基本上也就在那里了。”   系统:“耶!果然是卧室, 我就说我会抢答了嘛!不过太长君,你怎么忽然变得保守了?卧室做为主场是没问题,可是也不能局限在那里吧?像你这样山洞、草地、葡萄架都经历过的人, 怎么也得有点新创意吧!”   当午:“滚!”   大长腿点了点头, 看当午站起身,便俯身将铁拖把抱起来端着,走在当午的后面。   他看着当午穿着一身家常的内衣裤,便低头看了看自己寸缕不着的身体,道, “主人,请问仆人都不需要穿衣服吗?”   当午刚好走到客厅里,听到他的询问,收住了脚。   “嗯嗯,对呀,在家里面,只有我一个人是穿衣服的,机器人都是不用穿衣服的,你看它们,还不是一样!”   他边说边用手指着客厅里两个静立在墙边充电的钛金机器人给大长腿看。   大长腿皱了皱眉,“我知道了主人。不过为什么我和它们的样子看起来相差这么多?是因为您说的什么意外吗?”   当午愣了一下,目光在大长腿有些疑惑的脸上转了转。   看起来,这个程序虽然有着很大的问题,但是内含的功能确实不能小觑,大长腿虽然失去了从前的一些指令和逻辑,但是明显已经有了超出机器人的思维能力。   比如现在,它便可以发现自己与其他机器人的差别并会独立思考原因,同那些只能机械地执行命令的机器人比,确实是有了极大的进步。   想来如果贝伦把这个程序理顺清楚,清除掉BUG的话,眼前的大长腿一定是更加完美出色,让人眼前一亮了。   “不,并不是因为意外你才和他们不同,而是我在制造你的时候,就把你打造得比他们更高级更完美,因为,他们只是普通的机器人男仆,而你要做的,是我的男宠。”   系统:“啧啧啧,这就开始给人家灌迷汤了吗?”   大长腿:“喔,那您所说的更高级,就是指这个东西吧!”   大长腿把端在手里的铁拖把轻轻抬了抬,巨大的金属顶端在当午眼前闪出炫目的光。   当午:“这…这当然也是你比它们高级的一部分。”   当午感觉自己有些词穷。   大长腿:“可是这个高级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呢,主人?”   当午:“……”   系统:“噗哈哈哈哈….干啥用的?这个问题你主人真的很难回答哎!”   当午:“这个嘛,是我和你沟通的工具,名叫‘机机传感器’。你知道,你是一个机器人,在很多时候,在听从主人指令的时候,可能会有理解上的偏差。所以我就帮你设计了这样一个传感器,它的顶端有一个出口,可以和我身上的一个入口相连。到时候,通过我们身体和神经的传感和互动,让我们主仆达到一种和谐的状态。”   系统:“我擦!出…入…和谐……这解释真是无懈可击,我竟无言以对!”   当午:“不过呢,这个机机传感器原本并不是金属构造的,而是和你身体上其他部分的结构差不许多,只是具有了更强大的伸缩功能。不过我刚才已经告诉过你,因为你的身体上出现了一些意外,所以才导致传感器发生了异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不过你放心,我很快便会帮你修复这个意外。”   他现在心里已经打定了一个主意,准备尽早去电脑上把输入到大长腿身体中的程序清零,然后用云同步把它身上的程序清掉,让它马上回归原貌。   因为这样半人半机器的大长腿,毕竟还不能算是自己完成任务的最佳选择。   自己需要的,是马上调动起贝伦大脑中的思维,抓紧把那个程序理顺打通,让大长腿变成一个真正完美的神器小攻,人身人器,收放自如,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举着个铁拖把满地走。   大长腿听到当午的一番解释,眉头舒展了一些,低头看了看自己举着的铁拖把。   在铁拖把的顶端,果然有一个椭圆形的出口。,   大长腿看着那个出口,有些好奇地问道, “主人,那您身上的入口在哪里?”   当午:“……”   系统:“在他后面!”   当午:“你先不用着急知道这个,等咱们俩需要传感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入口在哪里,你的传感器现在处于异常的状态,它的出口与我的入口不相匹配,告诉你也没有用的。”   系统:“啧啧啧,自我保护意识还挺强的嘛。不过我觉得太长君你有点太小心了吧,这个大长腿看起来老实得很,你是不是担心它知道了你的入口在哪后,会变成摧花狂魔啊?”   当午:“我告诉你老处男,我这也是不得不防啊。这大长腿自打输入程序后,就已经不能和原来那个按指令行事的机器人相提并论了。它已经有了人类的一部分意识,说不准也已经有了人的某些欲望,不然的话,又怎么会生出那么大的一个拖把!你是吃瓜看戏的群众,我可是要上场演戏的主角好嘛,真要让他糊里糊涂上了身,被这个铁家伙处理一次,你说我还能活着下床嘛?”   系统 :“别说,还真是这个事儿。这个大长腿变成半人半机器后,看起来是有点怪怪的,虽然好像啥都不太懂,可我看他偶尔瞄着你的眼神,却总像装着什么心事。太长君,还是快点把它恢复原样吧!”   两个人一边密谈着,当午这边已经推开了卧室的门,指着贝伦那张大床对大长腿道,“这就是我的床,也是你日常工作的主要场所。”   大长腿跟着他走进卧室,站在床边,点了点头。   “你要记住,主人的实验室、书房都是需要我同意才可以进入的,里面的机器设备更是不允许任何人随意接触。而在卧室这里,你就不用那么拘束,床上地下,爱在哪呆就在哪呆着,我都不会介意。现在,我要去实验室处理点事情,你可以在这里先歇一会儿,等我回来慢慢教你怎么做我的男宠。”   大长腿安静地点了点头,“是,主人。”   当午在离开卧室的时候,貌似不经意地又上下打量了‘人形拖布男’一番,尤其是那个拖在地上的铁拖把,更是多看了几眼。   毕竟一会儿自己将程序清零后,拖布男就会恢复成大长腿原来的模样,这个有着钢铁神器的美男子,又会有一段时间不会出现了。   从铁拖把收回目光的时候,当午怔了怔,因为他看到在他移开视线的同时,大长腿那双深邃的眼睛似乎也才离开自己的脸。   坐在实验室电脑后面的当午有半晌没有动静了。   系统:“太长君?太长君?你怎么了,好半天一动不动的,眼睛也直了,嘴也合不上了,看着好怕人啊!”   听到系统带着慌乱的声音,当午仿佛如梦初醒般重重靠在了椅子上。   “娘娘腔,怎么办,那个程序……那个程序不知道中了什么可怕的病毒,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从大长腿的芯片中删掉了……”   系统:“我的天,这是真的吗?程序删不掉…那岂不是说大长腿就要保持现在的样子不变?太长君,你…你可要保重啊!”   当午:“我擦,人家现在已经心乱如麻了,你个死娘娘腔还要来吓我。我保重?我保什么重,你以为我能让那根铁拖把来搞我啊!”   系统:“你别急啊,我这也不是在替你担心吗!不管怎么说,大长腿做为你这个世界的小攻,是必须要和你相爱欢好的,就算你害怕那个铁拖把,也不能不完成系统设定的任务啊!”   当午:“你别吵,我刚才坐在那里发呆的时候,心里大概已经有了一个主意。”   系统 :“快点说说看!”   当午 :“我刚才是这样想的,虽然他有铁拖把,可是我也有拖字诀啊!”   系统:“拖字诀?怎么拖?”   当午:“趁着他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我可以让他离我远远的,安排他去做别的事情,暂时不再跟他提什么男宠、传感器、进口、出口这样敏感的话题,不勾起他对我的欲望。而我这边,就抓紧去研究和突破程序的障碍,争取早点让程序走上正轨,到时候把新的程序更新给他,自然就会把现在出错的程序替换掉了。”   系统:“哇!这个拖字诀的办法好,就这么办吧。到时候你多给大长腿安排些工作,让他从早到晚都没有闲的时候,最好连晚上都让他通宵干活。对了对了,他现在进化成这个样子后,是继续靠充电来维持身体运行,还是要像人一样,需要吃东西?”   当午奇道,“除了那个铁拖把,他别的地方都进化得跟正常男人一样,当然要吃东西。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   系统:“你傻啊!除了让他多多干活,还得少让他吃东西,让他饿着!你忘啦,饱暖思淫欲,要想让他没精力打你的主意,就得既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   当午:“嘿嘿,果然是我的好搭档,好,咱们就这么干!我现在就回卧室,告诉那个拖把精,你不是有一条铁拖把吗,今天晚上,先把所有的房间的地都给我拖三遍!”   卧室的门虚掩着,透出一线暖暖的灯光。   虽然已经想好了对付大长腿的计划,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午还是感觉自己有些异样的紧张。   或许,是因为那双深邃俊美的眼睛吧。   门开了一条缝,当午悄悄顺着门缝望进去。   奇怪,大长腿竟然并没有在卧室里。   当午诧异地想要推开门,却忽然感觉身后似乎有什么声响。   大概是身上穿的内衣裤有些单薄,当午隐隐觉得自己的屁股后面似乎冰冰凉凉的,像是被什么冷硬的东西顶到了一样。   他下意识转过了身。   “啊!” 第五十二章   身体后面冰凉的触感让当午第一时间转过了身。   上帝!   当午惊恐地发出了一声尖叫。   身后面的大长腿站在远处, 一只手正有些焦躁不安地擦着额头的汗水, 而他的另一只手, 则正在拼命向下压着那个伸在半空中的铁拖把。   两个人之间大概有将近两个人的距离,可是那铁拖把竟然在空中一直伸到了当午的身后,并在他身上乱撞着。   “大长腿, 你在干什么!”   当午一边色厉内荏地朝大长腿吼叫着,一边拼命用手去拦挡那不断撞击在自己身上的拖把头。   那金属坚硬生冷的质感让他再一次感觉到了铁拖把可怕的能量。   这是和淳一、楚大大完全不同的神器,虽然它们的功效都是要带自己上天, 可是同样是上天, 前者是美得上天堂,后者却可能是上西天。   大长腿放下擦汗的手, 两臂合围,努力去压制那个有些失控的铁拖把。   “主人, 我…我也不知道它怎么了,刚才你离开没多久, 我就忽然开始感觉不对劲儿,浑身上下像着了火一样,脑子里也是乱七八糟, 都是一些妖精打架的画面。我越不想看那些画面, 它们越不停地蹦出来,而且…而且后来不知为何那妖精都变成了你和我的样子,然后这家伙就开始不听话起来,横冲直撞的,我就想去厨房里找点冰水压一压, 结果刚走出来,看到了你,它就…”   大长腿没有说完,可是当午却听得十分明白。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这个大长腿在输入了混乱的程序后,不仅在身体上变成了半人半机器的样子,在思维上,也果然有了人类的情绪,甚至欲望。   当午穿的是贝伦的身体,当然知道贝伦在设计这个程序时内心深处的想法。   他竭尽自己所能研究设计的这个程序,其实也是在满足他自己做为一个GAY,对男人对爱情包括对性最大的渴望。   就像系统说的那样,次元会选中自己来完成任务,是自己的意淫欲念值达到了最高阶段,而自己之所以会穿到贝伦的身上,也是因为他同自己本质上有着同样的思维和欲念。   对于一个孤单的、独身的、喜欢男人的男人来说,在寂寞的午夜幻想在自己生命中会出现一个外表完美、性格忠厚、性能力超强的男人,大概和灰姑娘期待白马王子来到自己生命中一样,都是人的一种正常表现,无可厚非。   只不过对于贝伦来说,他大胆地把自己的想像通过智慧诉诸到了实际,试图用自己的能力亲手打造出一个和梦中情人相似的机器人。   想法是完美的,结果却是悲催的。   可是问题的关键是,悲催的这个人,他妈的是我啊!   当午看着那个仿佛在自己身上不断寻找入口的铁拖把,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   人家都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可是到了自己这儿,却特么变成了‘前人挖坑,后人菊黄!”   不管怎么样,自己现在要做的,只有两个字:抗日!   当午:“大长腿,你听我说,你现在处于程序混乱的状态,所以脑子里才会出现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你现在听我的指令,看到那个房间没有,对,那里是工具间,你马上把注意力集中起来,先把整个房间的地面都擦一遍,擦完后我来检查,不合格反工!”   大长腿的额头滴下更多的汗珠,“是,主人,我马上去做!”   他咬紧牙关,眼睛里似乎因为自己尴尬的身体状况而变得有些羞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偶尔在那窘迫的眼神里,又会闪过一丝狂野的光。   只是那丝狂野似乎一直在被大长腿大脑中已经有些混乱的理智所压制,只是间或地放射出来。   但是每当他的眼神闪过这狂野的光芒时,他强健的身体就会出现痉挛般的颤抖,而那个铁拖把,则会在瞬间变得更加的凶猛。   当午看着大长腿努力将铁拖把从自己的身后移开,满脸红晕地朝工具间走去。   他稍稍放松地呼出一口长气,快速走向实验室。   现在,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利用贝伦的能力,抓紧去修复程序中的BUG,赶快让大长腿朝最终的进化发展。   否则这种半人半机器的状态持续下去,真的不敢保证他能够干出什么事来。   而那样最终有可能遭殃的,还是自己。   坐在电脑前,当午理理了思路,让自己全情投入到贝伦的思维中去。   电脑前的时间似乎过得比平时要快得多。   当午感觉自己对程序里的一个特别小的环节还没有理顺清楚,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竟然已经过去二个半小时的时间了。   看来,这科学研究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虽然自己运用贝伦的思维后,完全可以吃得透这些枯躁的程序,可是几个小时过去了,却连一点点的进展都没有,还是让他感觉有一些沮丧。   照这个速度,这个程序里的障碍要想彻底理清,实在是不知道要等多久,难怪贝伦会因为这件事大感头疼呢。   当午晃了晃有些发酸的脖子,心里忽然动了一下,已经两个多小时了,大长腿的地拖得怎么样了呢?他的铁拖把已经变成了那个可怕的样子,他真的能把它压制下去吗?   不行,自己得偷偷去看一下,不管咋样,一个不穿衣服的健美男子,就是拖地,也是一幅值得欣赏的美好画面吧。   当午悄悄地推开小实验室的门。   客厅显然已经拖过了,地砖看起来整洁明亮。   房子里很安静,不知道大长腿正在哪个房间里忙碌,连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当午心里暗暗赞了他几句。   毕竟都是男人,他太了解男人在欲求不满时那种火烧火燎的揪心的感觉。就像是一碗米饭和一碗红烧肉放在一个被饿了几天的人面前,却又不让他动嘴,那滋味,当真是百爪挠心。   而大长腿的状态明显就是一个男人的欲求达到了顶点的状态,或者说,是一种失控下的病态。在这种状态下,他还能克制自己去做主人交待的活计,这份定力,也的确值得给一个大大的赞。   卧室里,地面干净了,没有人。   厨房里,也擦得干干净净,还是没有人。   书房里,同样如此。   奇怪,除了自己方才所在的小实验室他没有进来,这房子里,他应该把地面都拖过了,可是,他的人呢?   当午下意识朝进户门看了一眼,这家伙,不会是控制不住自己,跑到外面去了吧。   就他那一丝不挂、半人半机器的样子,端着那骇人的铁拖把的形象,要是被胆小的人看到了,还不得当场吓昏过去啊!   当午有点紧张地朝大门走去,耳边却忽然传来系统温柔的声音。   “太长君,在找大长腿是吧?嘘,我告诉你,他没有跑到外面,还在这房子里呢!”   当午:“在房子里,那我怎么没看见?刚才所有的房间,我都看过了呀!”   系统:“你刚才虽然去了卧室,可是你没注意看卧室里的沐浴间呀!”   当午:“我擦,大长腿在里面?他在干嘛?洗澡吗?”   系统:“那我可不知道,难道我是偷看人家洗澡的那种人吗!”   当午:“好吧,你不是那种人,你从不偷看别人洗澡,你不过就是看人家干那个事而已!”   系统:“那是我的工作!这个问题,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解释,OK我告诉你,我一直在帮你观察大长腿的表现,我只看见他拖着那铁东西疯了一样地干活。那家伙虽然外表长得跟真人一样,可是干起活来却真有一股机器人不怕辛苦的劲儿,几个房间,唰唰唰一会儿就都拖干净了。只不过,我看他干活的时候,那个铁拖把就是消不下去,一直在那横着,整个人一直像是在和什么较劲一样,胀红着脸。”   当午:“估计是在和体内的欲念做斗争吧!”   系统:“看那个样子应该是这样,他把房间都弄好后,在你的实验室外面转了好几转,脸憋得通红,最后端着铁拖把一头就冲进了卧室。”   “我急忙跟了过去,看见他对着你的床站了一会儿,浑身胀红,身上的肌肉像是痉挛一样,一块块地跳动着,那个铁拖把更是威猛,把个床板敲得呯呯直响,我见他这个样子,心里真害怕他会控制不住冲过去,对你来个霸王硬上弓。谁知道,这大长腿最后用力砸了下他自己的额头,竟转身跑进了沐浴室。”   “娘娘腔,你说,它跑到那里干什么呢?难道是去……可是那铁拖把是金属的,可怎么弄呢?”   系统:“这问题问你自己,你不是画过机器人的漫画吗?不是很有想像力吗?怎么现在遇到真的机器人,就变成菜鸡了呢!”   当午:“靠,你少拿这个来损我,告诉你,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只不过看你怎么过罢了。强夺智取都是过,老子最后保证征服他,你信不信!”   系统:“先别在这里吹牛皮了,这大长腿进到沐浴室可有一阵时间了,不会是为了泄火,累昏到里面了吧?”   当午愣了一下,咬了咬牙根儿,轻轻走进了卧室。   这会儿,细细听来,果然可以听到里面有隐隐约约的水声。   这家伙,不会一直在用凉水浇着自己来给那雄雄的欲火除温吧。   当午犹豫了片刻,还是慢慢走到了沐浴室的门口。   他还是有些紧张和担心的。   毕竟,里面是一个程序错乱后欲念似火的机器人,并且还有那样一个可以致自己于死命的可怕的神器。   万一大长腿真的控制不住他自己,那自己可真的是来送死了。   当午在门前仔细地倾听了片刻,奇怪,沐浴室内的水声听起来很均匀绵长,不像水柱打在一个人身上时发出的杂音,倒像是水流整齐地砸在地面上发出的声响。   难道大长腿不在里面?   当午终究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与关心,轻轻地拉开了一点沐浴室的门。   “我操!” 第五十三章   沐浴室里水汽浓重, 当午一时间没有看到大长腿高大的身影。   他有些意外地揉了揉眼睛, 却忽然间觉得浴室的地面上似乎有人在平躺着。   水汽熏着他的眼睛, 那人影看起来有些模糊不清。   “不会真的是自己把自己爽昏了吧?”   当午心里面嘀咕着,弯下身去。   刹那之间,一双有力的大手猛地揽在他的脖颈之上, 将他一把拉倒在地,整个人压在地上那个人的身上。   那双手仿佛带着说不出的紧张和激动,箍在当午身上, 可以感觉到那人手掌中传来的阵阵颤栗。   当午在那刹那间便发出了一声惊慌的尖叫, 整个人用力向上挣扎着,想要摆脱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身下的人果然是已经全身湿淋淋的大长腿。   他乌黑的头发湿漉漉地遮住了额头, 发丝下是一双布满焦灼与痛苦,欲望与激情的眼睛。   “主人…帮我…”   大长腿从喉咙里发出了低沉而沙哑的声音。   这短短的四个字像是一记重拳狠狠地击在了当午的心头。   此时此刻, 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淳一端正的身影。   那个憨厚中不失聪慧的光头和尚,好像正在如意和尚的密室里, 紧紧抓着自己的双手,满头大汗的对自己道,“法师…帮我…”   眼前机器人那苦苦挣扎的神态, 和淳一当时的神情是如此的相像, 虽然他们有着不尽相同的脸,可是那双眼睛却好像拥有着相同的光芒,而这光芒,似乎泄露了一切。   是的。   无论是淳一,楚天阔, 还是眼前这个大长腿,或许他们每一个人,都有着不同轮廓的皮相与外在,可是在骨子里,他们却仿佛有着一个相通的灵魂。   而这相通的灵魂,正是自己苦苦寻找,在欲望这件虚幻的外衣下,真正想要拥有的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水汽冲进了眼睛,在大长腿迷离的目光中,当午的眸中忽然滑落了热而涩的水珠。   不管你是人,还是机器。也不管和你在一起后,是菊残还是肛漏,老子现在,都豁出去了!   当午放弃了挣扎,顺从地俯在大长腿结实雄健的身体上,感受着他肌肤的火热和强劲。   他的呼吸是这样的急促,胸膛起伏得是这样的猛烈,想来,那个惊世骇俗的铁拖把,也一定会更加强悍无比!   当午忍不住动了动自己的双腿,想要用自己的身体去感受一下那份金属独有的质感与温度。   咦?   怎么回事儿?   除了能感觉到身下机器人那两条结实有力的大腿肌肉外,那个理应更突出、更明显的金属的触感,竟然……完全没有感受到!   当午不敢相信地扭头朝自己与机器人的双腿间看去。   老天,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自己时刻提心吊胆,生怕会突然发动进攻的铁拖把,竟然消失不见了!   在机器人的身体下方,只有两条和人类完全相同的,成年男子健美的大腿。   我的上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可怕程序,一会弄出一个夸张的拖把精,一会儿又干脆变出一个光秃秃的…大太监!   当午觉得可能是自己最近穿越的世界太多了,以致于很多在现实世界里感觉很离奇的事情,在他现在看来都已经变得不值一提。   可是眼前这个光秃秃的大太监,却还是实实在在地惊到了他。   足足有几分钟的时间,他的目光就那样死死地盯着大长腿,盯着他那个平平整整光光溜溜的部位,一动不动,整个人已经完全愣住了。   大长腿感觉到身上主人不再反抗和挣扎后,似乎受到了鼓舞,一双手在当午的后背和腰部加大了揉捏的力度,手指上充满了男性不可抑制的粗野与狂放,仿佛要把当午和他自己像金属一样焊接到一起。   “主人…我想和您…做那个事!”   不知道是不是骨子里还留存着机器人的直白,大长腿把嘴贴到了当午的耳边,直接说出了他现在最想做的事。   当午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因为他又想哭,又想笑。   你想和我做那个事?   亲爱的机器人先生,我只想知道,你的内存里,是不是没有输入过‘太监’这两个字!   你想做?   难道用手吗?   当午将自己的手指移上来,轻轻按在大长腿的唇上。   眼前的男人当真不枉贝伦精心的设计,一张脸囊括了这世上无数美男子的优点。   而这样一个由机器转化而来的身体里,既有顶天立地的钢筋铁骨,又有贝伦赋予他的一腔柔情。   他的眼睛深邃而迷蒙,看着当午眼睛的时候,就像是一个涉世不深的孩子,在等待兄长或长辈的教导和指引。   在他的身上,似乎有一种极为奇妙的反差,有一种如同婴儿般的单纯与淳净,与他成年男子发达的躯体虽不相衬,却又说不出的融洽。   拥有着贝伦思想的当午,在这一刻,在自己与大长腿四目相对的刹那,忽然之间,有如醍醐灌顶般,明白了一样东西。   那正是之前隐藏在贝伦大脑深处那个压抑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当午知道,在贝伦的灵魂深处,他好像无比纠结地喜欢上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让他每时每刻都在关注并且不想失去的人。   可是在他的大脑里又有一个极其强烈的念头,就是对他自己这种喜欢十分的抗拒,甚至有一种类似于恐惧的感觉。   正是这感觉,让贝伦下意识在大脑中屏蔽了那个人的样子,   但是现在,当午却在这水淋淋的浴室的地面上,在自己与大长腿紧紧的拥抱与对视中,忽然破译出了贝伦的秘密。   原来,在他心中爱上的那个人,不是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而正是他亲手从一块小小的铁片开始,一点一点制造出来的,机器人!   而这种离经叛道有违常理的爱,便是贝伦自己,也不知从何时起,何时生。   他只知道自己记得住大长腿身上的每一块铁板,每一处焊接,甚至每一根线路。   他也总是时不时便会在午夜梦回时,便会突然想起他方方正正的脸,各种长方体的身体构造,平滑没有明显声调的语气,甚至于呆板的步伐。   这个自己倾注了最多心血的机器人,既像自己曾经亲手制作的每一个机器人一样,有着钢铁的身体,红紫外线交替的眼睛。   可是在它的身上,又有着其他机器人不曾有过的,一种独特的表情。   是的,在贝伦的心里,他有时会觉得,这个明明没有任何情感和思维的机器人,却似乎总是在背后偷偷地留意着自己,观察着自己。   无数次,在自己凝视它的时候,会在它那双平静得犹如深海般平静的电子眼里,发现不经意的一次闪烁。   或许,那闪烁只是连接电子眼内部线路上一个火花的爆炸,可是在贝伦的心里,那奇妙的闪烁却会给自己带来一次莫名的心跳加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想接近又想疯狂逃离的感觉。   是啊。   身为一个众人眼中高智商的的现代博士,自己现在的所思所想,却和那个古希腊传说中的雕刻家皮默利安一样,傻傻地爱上自己亲手雕刻出的雕像,不顾世人的千般嘲笑,非它不娶。   虽然雕刻家的深情最终感动了女神维纳斯,用爱的泉水给了雕像人的生命,让雕刻家和他的雕像真的结为夫妇,终生相守。   可是那毕竟只是一个美丽的传说。   而传说再美丽,在现实面前,也总是会被撞得头破血流。   所以在贝伦的心中,他苦苦地压抑着自己那份日益深厚的情感。   他可以被人视为怪才,可是却害怕被人当作怪物,一个爱上机器人的怪物。   然而,在他隐藏最深的心底里,他知道,也许有一天,自己会不再惧怕做这个世人眼中的怪物。   于是,在这样一种纠结到绝望的情绪中,贝伦开始了自己研制这个将机器人向人类转化的绝密程序。   感知道贝伦心底里的这份秘密后,当午那颗本就已经触碰到柔软位置的心,变得更加柔软了。   原来无论是贝伦,还是自己,无论是钢筋铁骨的大长腿,还是人形化的机器人,其实我们都并不单单只有任务,只有欲望。   就像冬雪消融,春风吹透冬日的最后一抹余烬。当我们褪尽一切虚假的外衣后,原来在我们的身体里,都有一颗因爱而暖的心。   他下意识抱紧了身下那个火热的身体。   这个时候,他忽然产生了一个无比遗憾的念头。   自己干嘛要那么害怕那个坚硬如钢的铁拖把。要知道,在这样两情相悦的时候,你才会发现,有聊胜于无,小远不如大,肉硬不过铁!   得到时不知道珍惜,现在失去了,才知道那样一个惊世骇俗的神器,又岂是凡人可以享用得到的呢!   大长腿见当午对自己的请求没有作答,似乎有些着急,又一次在他耳边低语道,“主人,可以教我做那传感之事了吗?我身上实在有太多的感觉,想要与您互动,可以让进出口进行连接了吗?”   当午:“……”   连接?   你是想用意念和我连接吗亲?   当午也把双唇贴近了大长腿的耳边。   “主人是想教你如何传感,可是大长腿,你难道没有发现自己身体上的变化吗?那个带着出口的东西哪里去了?没有它,我们没有办法互动啊!”   大长腿忽然间抓住了当午的手。   “主人,其实您不用担心这个,因为那东西并没有消失,它就连接在我的身上!”   “啊?”   当午的眼睛瞪得像灯泡一样又大又圆,在大长腿的身上反复看了半天。   “你是出现幻觉了吗大长腿?明明,明明什么都没有!”   大长腿:“那是因为我身上的这种金属,似乎有一种很奇特的能力。在遇到冷水的时候,它会自动浓缩到身体的内部,而换成热水后,随着温度增加,它又会渐渐恢复,直至最佳效果。我原来也不知道会是这样,但是方才我来到浴室的时候,满身是火,便用冷水冲洗全身,结果竟然发现身体出现了巨大的变化,惊恐之中,无意中换成热水,便又复原如初。”   当午(内心):“我擦,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缩阳功吗?等等,我好像发现了什么!” 第五十四章   系统:“太长君, 你发现了什么?这么兴奋。”   当午:“难道你没有听到它说, 那个铁拖把竟然会随着水温的增加, 可以慢慢、慢慢地变大吗?”   系统:“慢慢、慢慢地变大怎么了?最后还不是变成那个拖把精的样子,还不是会把你吓得心惊胆颤的。”   当午:“蠢材!你就不能动一动脑筋吗?你想想那个‘慢‘字,既然它可以随着水温的增加, 不断地发生形状上的变化,那我岂不是可以截取其中的一段时间,挑选它还没有达到最大限度的时候, 试着用一用它吗?”   系统:“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 不过实不相瞒,人家还是个副处, 没有你那么多的实战经验,不知道在铁拖把没有达到最大限度的时候, 在硬度上,是不是够用呢?”   当午:“等一下, 副处是什么鬼?赶紧给我说清楚。”   系统:“嘿嘿嘿,就是在你完成第二个世界任务的时候,我不是休息了两天嘛。那个大鼻子程序员就趁机约了我…”   当午:“别废话, 赶快说重点!”   系统:“重点就是约会两天后, 我就变成了副处级。怎么说呢,说自己还是处男吧,我已经被他碰到了那里,可要说彻底不是了吧,他用的又是手指, 你说我现在这身份应该算什么?只能算是个副处呗!”   当午:“我擦!用的手指头……好吧,副处级娘娘腔,你赢了!”   他没时间再去和系统磨叽,因为和自己相拥在一起的大长腿,这会儿也已经开始动用它的手指头了。   当午轻轻按住大长腿看似盲目,却定位精准的手指,用力咬了咬牙根儿,轻声道。   “你真的想和我连接传感吗?我要告诉你,如果我们发生了这样亲密的事,有了情感的牵连,你这一生,都将摆脱不了做为我仆人和男宠的身份,不可以自由自在地做一个机器人,无忧无虑地生活了,你知道吗?”   大长腿迷蒙狂野的双眸中突然绽放出一丝清沏明亮的光。   “主人,虽然我的头脑里很混乱,也很困惑,可是我心里却很明白。我知道,我的身体,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主人您赐予我的。不论我是什么样子,都是主人的仆人。在这个世界里,我不知道什么是自由,我只知道在主人的身边,我才会心神安宁。”   系统:“我擦,连一个刚刚有了思维的机器人,都特么这么会撩汉,那个只会用手指头捅来捅去的大鼻子,看来真得需要好好改造一下了!”   说实话,当午没想到大长腿会说出这样深情款款的话来。   虽然在贝伦的记忆里,也曾经发现过,身为一个机器人的大长腿,偶尔会对身为主人的他有着超出它智能的情感表露。   但是谁又会相信,一个钢筋铁骨的机器人,会真的产生人类的思维和感情呢。   不过既然贝伦在制造它的时候,从第一块铁片,第一根线路开始,便倾尽了他对它的喜爱和心血,或许他对它的这份爱,也在潜移默化中悄悄渗透到了大长腿的芯里。   毕竟在这变幻莫测的大千世界里,一切,皆有可能。   所以当大长腿具备了人类的思维后,它对自己的主人,便天生有了一种无形的依赖,更在程序混乱的过程中,滋生了强烈炽热、一发不可收的激情。   面对这样一个自己注定要去征服的‘人’,当发现他恰恰也是喜欢和迷恋自己的那一个,那种感觉,就像炎夏时喝上一杯冰水般的惬意与舒爽。   尤其是那个横亘在两个人之间的巨大障碍,又出现了可以解决的可能,那么对于这个充满了独特魅力的机器人小攻,自己还等什么?   上!   正是:   遇冷缩遇热胀,收缩自如金箍棒;为你痴为你狂,为你不怕菊花伤。   冷水浇热水烫,神器一时一个样;试长短看柔刚,手口并用心发慌。   钢铁身菩萨魂,今天大圣入空门;丹炉热仙洞深,大闹天宫取经人。   用棒怼用水喷,天宫来个大翻身;从冬至到春分,留下满室好儿孙!   系统:“太长君?太长君…你还好吗?不要吓我,求求你动一动好吗?呜呜呜。”   当午:“你个死娘娘腔,好好的,哭什么鬼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系统:“啊!你可是醒了,老天,你知道你昏睡了多少天了吗?”   当午:“你说什么胡话,什么多少天?不就是昨天晚上睡到到现在吗?”   系统:“昨天晚上?呵呵,太长君,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我现在就来告诉你真相。从你和大长腿欢好时开始算,到现在,你已经足足昏睡五天了。”   当午的肚子在听到系统的言语时很及时的叫了起来,那咕咕的声音,仿佛是在给对方一个完美的回应。   “五天?我睡了五天?我为什么要睡五……”   当午中止了自己的询问,因为他方才空空如也的大脑里,此时已经回想起了五天前在浴室里发生的那个画面。   金属的冷冰被温热的人体暖化,玫瑰在机枪的弹夹中绽放出血红的花朵。   无穷无尽的炮火像是老天赏赐给大地的甘霖,一直下,一直下。   花洒中喷出的水柱一会儿冷一会热,同人身上的汗水一样,偶尔是痛彻心扉的冷汗淋淋,偶尔是心花怒放的热汗蒸腾。   没有什么真正的开始,所以也没有相应的结束。   有的,只是阳极同阳极的连接,接纳、包容后的坦诚与直白,你一直要,我便不停地给。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只有系统口中的,自己在精疲力竭后连续五天的狂睡。   “大长腿呢?”   当午环顾了下整个卧室,除了自己,别无他人。   而自己,竟然头朝下俯卧在枕头上,这个姿势,也不是自己喜欢的睡姿啊。   系统:“和你哥在厨房给你做美食呢!”   当午:“我哥?你是说贝坚?我的天,我睡着的时候,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大长腿那个铁拖把要是被他看到了……”   系统:“你放心,这大长腿才不傻呢。人家都已经知道那东西在冷水中可以缩小了,早就在把你干废之后,刀枪入库,放马回营了。”   当午听到系统如此说,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想要起身下床活动一下。   “啊!”   随着身体的活动,他下意识尖叫了一声,整个人一下子又俯卧在床上。   老天,怪不得自己会一直以这样一个俯冲的姿势躺在床上。   原来自己身上那个宝贵的地方,只要稍稍挪动一下身体,便会酸疼得像是要生孩子一样。   可是不是已经过了五天了吗?为什么还会这样难过呢。   系统:“很难受吧,太长君?哎,其实不用问我也知道。那天我在旁边写工作日记都写不下去了,时间太长,手疼,真难为你能挺那么久。说真的,告诉我句实话,那个钢铁的玩艺儿,到底是啥感觉?”   当午:“啥感觉?你小时候玩过滑梯没?”   系统:“玩过呀,咋了?”   当午:“那你回忆一下穿开裆裤玩滑梯的感觉,大概就知道了。”   系统:“开裆裤?喔,我懂了。就是开始滑的时候感觉冰冰凉凉滑溜溜的,等滑到最后才感觉整个屁股被磨得又红又肿,晚上翻来翻去睡不着觉,整个后面都是热辣辣的,对吗?”   当午:“说的很到位,在这个基础上再乘以十倍的难受系数,就是我现在的感觉了。”   系统:“十倍?好吧…”   卧室外传来了敲门声和贝坚的大嗓门。   当午无奈地保持着俯冲的姿势,为了避免尴尬,索幸闭上眼睛,只当自己还没有醒过来。   贝坚看着似乎还在沉睡中的当午,又转身看了眼身后的大长腿,眼睛里有一丝疑虑。明明方才在门外的时候,两个人都听到了当午那很大动静的叫声。   大长腿不知道何时找了贝伦的一条休闲的亚麻短裤穿在身上。裤子有点瘦有点紧,前面鼓出一个大包。   除了短裤,他依然赤着上身,手里端着一个大的托盘,上面放着几道贝坚刚刚为弟弟做好的菜蔬。   “他这几天都这样贪睡吗?”   贝坚一屁股坐在当午的身边,对着床上呈沉睡状的弟弟,眼中露出爱怜的神情。   大长腿当然不敢和他说出主人被自己弄了一天一夜干到快要残废的事实。   所以从贝坚进门开始,他便告诉贝坚,主人这几天工作加班十分辛苦,天天睡得晚,起得更晚。   他的人类思维虽然有些混乱,身体上也是半人半机器没有进化完整,可是在他与当午欢好后,他却莫名感觉自己似乎清醒了,很多人类正常有的情绪和反应,都比之前要完善了很多。   所以贝坚在外面叫门的时候,大长腿便赶紧用冷水加冰块降温,收缩了自己的铁拖把,并同时想好了绝不能让贝坚发现主人和自己的奸情。   看着贝坚坐到当午的身边,大长腿下意识有一些紧张。   他放下手中的托盘,那上面除了饭菜,还有一壶他特意给当午沏好的养菊茶。   他取过贝伦常用的茶杯,端着茶壶朝杯子中倒茶。   贝坚见弟弟头朝下趴在枕头上半天不动,他们哥俩儿平时闹惯了,伸手便在当午的屁股上用力拍了一掌。   “起来吃饭了!”   这一掌又脆又响,当午屁股本就痛得厉害,哪受得了这个力度,登时便 “嗷”地一声叫了出来。   这一声叫得又突然又犀利,不仅把贝坚吓得直接从床边窜了起来,更把大长腿手中正倒的茶水都吓得洒了出来,弄了他短裤上一大片的水湿。   他身上吃热,下意识便闷哼了一声。   贝坚和当午见他被茶水洒到,都忍不住朝他看去。   大长腿急忙用手去掸亚麻短裤上温热的水渍,可是水洒得太多,已经渗进了薄薄的亚麻面料,流到了他的两腿中间。   刹那间,只看见那薄薄的短裤急遽鼓起,拉着,便听到空气中传来亚麻面料突然撕裂的声音。   “啊!” 第五十五章   卧室中传来贝氏兄弟异口同声的尖叫。   当午已经顾不得身上的阵阵酸痛, 猛地从床上跳起来, 一把抓起原本盖在自己身上的那床薄被, 便往大长腿身前遮去。   “咔哧!”   大概是那床蚕丝被的料子太薄太软了,刚刚被当午盖过去的被子已经第一时间又被撕开了一个大洞出来。   “我的小祖宗,那是什么东西?是电钻吗?这么厉害!老二, 你可别告诉我你私底下的真实身份不是科学工作者,而是个搞大事的,你哥我就是个厨子, 胆小啊!”   贝坚一时间没有看清从大长腿那边伸过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眼睛一闪之间,那金属的质感, 椭圆形的顶部,倒真的很像一枚电视里常见的超级大电钻。   大长腿没想到自己的铁拖把竟然对热度的反应如此灵敏, 那半壶温热的茶水刚刚浇到上面,便迅捷无比地现出了原形。   他想拦, 可是那铁拖把就像一颗出了膛的炮弹,拦也拦不住。   短短一秒钟的时间,他身上那薄薄的亚麻短裤便被撕裂成了碎片。   而在下一秒间, 当午刚刚盖过来的蚕丝被便又被那铁具撕开一个大洞。   眼见那铁拖把以见风就涨的态势迅速向床边的贝氏兄弟冲去, 大长腿心中又惊又臊,生怕那家伙撞到他们身上,便急忙掉转身形,想把铁拖把甩到一边去。   谁知在他转方向的同时,那铁拖把身形已经又暴涨出了一大截, 已经顺势伸到了贝坚的身前。   在大长腿猛地一转间,那铁拖把头正好扫到贝坚的身上,一下子便将他摔倒在地。   “哥!哥!你没事吧?”   当午眼见贝坚被铁拖把横扫在地,心里着急,不由得大声叫了出来。   贝坚被那铁拖把击中胸口,一时间有点摸不到头脑,听到当午的喊声,忙道,“老二你快点跑!你的机器人好像有点神经错乱,小心他拿那个大铁棒子抡你打你,我刚才被他抡了一下,胸口老他妈疼了!”   当午看了眼大长腿,后者正尴尬地往房间角落里躲去,一边躲还一边用双手不住朝下压着那个铁拖把。   当午咬了咬牙根儿,忍痛跳下床,弯腰扶起正一脸懵逼,满脸惊愕之色的贝坚,道。   “哥,没事儿的,不用害怕,他是绝对不会打我的。”   贝坚:“你可不能太自信了啊老二,它只是一个机器人,身体里面只有程序,哪里有人的感情,它管你是它主人还是什么,碰到程序病毒发作的时候,啥事都有可能干出来啊!”   当午虽然知道和贝坚太早地说出真相有些残酷,可是自己和大长腿这边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虽然目前还只成就了一回好事,但是想来后面像这样的事是不会少了。而自己更是要怀上胎儿,生下宝宝,这些事早晚都是要轰到贝坚头上的天雷,既然雷是跑不了的,还不如来个干脆的,早轰早托生!   当午:“大长腿,你过来,到我身边来!”   当午的口气很轻,可是房间里的另外两个男人却都听出了那声音里潜藏的一许温柔。   贝坚用力揉着自己刚才被大长腿撞得有些酸痛的胸口,脸上浮现出一丝极其诧异的神色。   大长腿正在角落里努力地同自己昂扬的铁拖把较着劲儿,他本打算马上跑进沐浴室里,用冷水迅速给自己降温。   刚要移动脚步的时候,主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抬起头,俊逸的脸上有一丝懵懂,也有一丝怯意。   不管他的外表多雄壮有力,肌肉有多发达健硕,在他的骨子里,他却是温和而顺从的。   因为他是一个机器进化来的男人。   贝伦可以用自己的思维和强大的编程能力,将这个世界上他最喜欢的美男脸都组合给他,可是他却不可能改变大长腿本质上的一些东西。   哪怕是他已经生出了人类雄性中最阳刚的特征,可是在他的心里,他还是莫名便想要遵从主人的一切命令。   大长腿没有欺骗当午,在他的内心深处,他真的只想永远都生活在主人的身边,听他一个人的话,做他最喜欢的男宠。   在某些时候,他的确可以贯穿主人的身体。但是在任何时候,主人贯穿的,却是他的灵魂。   大长腿终于还是有些小心翼翼地走向了当午。   而这个时候,贝坚才终于看清了他双手端着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他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到大长腿来到自己身前,当午斜着眼看了看这个面带尴尬的男人,轻轻笑了笑,“为什么它又不老实了?”   大长腿一张麦色的脸瞬间变成了黑红色。   “主人,我错了。”   当午摇了摇头,忽然伸出左腿,跨到那铁拖把上面,轻轻坐靠在大长腿的身前。   贝坚感觉自己的眼珠子如果不是被自己强行按回去几次,估计早就已经掉到了地上。   “老二,你…你不要吓我,你和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那个像大电钻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当午:“哥,我现在要和你说一件事,这件事你可能会感觉十分的离谱,也可能会觉得我犯了神经病,所以趁我现在没正式说之前,先给你打个预防针。哥,我现在很正常、也很清醒!”   说完这句话,当午伸出手在铁拖把上摸了摸,“还是先告诉你这是什么吧!”   贝坚的脸色在这一刻里已经有些莫名的发白。   以他对贝伦的了解,他知道自己的弟弟现在是清醒的。   然而,正是因为这份清醒,才让他更加感觉害怕。   因为这个聪明绝顶智商超高的弟弟,从小到大的性格都一样,越是在清醒的时候,越是能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哥,这个东西,不是什么电钻,也不是什么子弹,它就是大长腿的命根子罢了。”   “命根子?”   贝坚的眼睛瞪得已经不能再大,嘴角哆嗦着指着那个铁拖把,“你说这个东西是他的命根子?我的上帝,幸好他是个机器人,不需要传宗接代生孩子,不然就这么个家伙,谁敢和他在一起,谁受得了他啊!”   贝坚一边感慨一边忍不住又死盯着那铁拖把看了看,确认那是从大长腿身体里长出来的后,脸色惨白,不住地摇头。   当午勇敢地朝贝坚撑开了自己的笑脸。   “哥,谁说没有人敢和他在一起,你看,我现在不是已经和他在一起了吗?”   他的身体紧紧地靠着大长腿,一只手在他结实的大手上握了握,一只手大喇喇地伸到对方的胸前,亲密地在对方有力胸膛上轻轻敲了敲。   贝坚这一下已经不是惊讶那么简单,他用力闭上眼睛,摇晃了几下后,又努力睁开,似乎想证明自己看到的画面不是真的。   可惜,这一切都是真的。   “老二,我知道你喜欢男人,喜欢帅哥,这没什么,大哥是开明人,绝对尊重你的性取向和个人的选择。可问题是,这个大长腿再帅,再好看,他也只是个机器啊!你和他在一起,算什么?恋物癖吗?”   当午拧了下眉毛,“老大,话说得能不那难听吗!什么叫恋物癖,他现在已经进化成人类了好不好!”   贝坚这会儿已经稳住了些心神,三两步走到当午面前,指着他腿间的铁拖把道,“进化成人了?好,那你给我说说看,哪个人能长出这么个东西,这可不仅仅是大小长短的事儿,这可是金属啊贝老二!”   贝坚有些激动地挥了挥手,“都说人心是肉长的,可是你那里,它也是肉长的啊,你就不怕它伤到你吗,我的糊涂老二?跟他比起来,你毕竟只是个普通人啊!”   当午看着一脸激动表情的贝坚,心里忽然涌上一股强烈地感动。   他知道,这就是兄弟情,是自己从前没有感受过的东西。   “哥,你放心,今天我也不怕臊地跟你直说了吧,其实我跟他…已经有过那种事了!”   听到当午这句话说出口,说来也怪,三个人里倒是大长腿和贝坚都胀红了脸。   当午:“哥,我不想再对你掖着瞒着,我心时有许多话,想在今天跟你一口气都说出来。”   贝坚听到他说自己已经和机器人做过那种事,整个人已经有些懵了,待听到当午说还有许多话要对自己说,心里面像小鼓呯呯呯地敲了起来。   眼前的事已经算是极限了,他还要和自己说啥呀?   当午:“哥,你刚才说我只是个普通人,担心我和他不是一个物种,也不是一种构造,怕我受伤,我都懂的。”   “不过哥你放心,我是干什么的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最信奉的就是科学…”   系统:“太长君,你说走板了吧?这样的事还科学?你还不如说是玄学呢!”   当午:“你懂什么!真拿自己当副处级领导啦。”   系统:“……”   当午:“哥,其实在我研究智能机器人向人类基因转化结合的过程中,我同时也在研究另外一个课题,这两个课题,是相辅相承的。”   系统:“这是……当老师的新一轮扯蛋?”   当午:“另外的这个课题,就是人类如何改变自己的固有基因,增加与不同介质物种的转化耐受,最终实现融合的功能。”   贝坚声音颤抖道,“说…说人话!”   当午:“喔,其实很简单,就是像改造大长腿那样,我也在秘密地改造我自己的基因。它可以从一个纯粹的机器人进货成人类,我也可以在人类的基础上,获取机器人优于人类的某些基因。”   贝坚的声音继续打颤:“老二,你都把什么基因弄身上了?别吓哥,告诉哥你不会是和他一样,也长了一个这样的核弹吧!”   当午:“哥,你别瞎想啦,你知道的,人家是个受,要那样一个大家伙干什么用。我选取的基因,肯定是正常人类男性不具备的,那才叫优先基因嘛。”   贝坚:“小受不用大家伙?正常男性不具备的?我的天,老二,你不是把唧唧进化没了吧?”   当午:“……”   系统:“噗!” 第五十六章   听到贝坚的话, 当午一时间有些啼笑皆非。   “哥, 你想啥呢!我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我说我不需要像大长腿那么夸张的神器,可是我也不能把命根子给弄没了啊!”   贝坚:“行了,你就直说吧, 趁着你哥我现在还是孤身寡人,就算被你吓死了也没有拖累。哎,咱们家也是该着如此, 我是天生没有女人缘, 你又喜欢男人,看来贝家要在咱们俩这绝后啦!”   当午:“哥, 要不怎么说咱们是亲兄弟呢,担心的都是一样的事儿。实话告诉你吧, 我给自己改造的基因,就是增加了男人可以生孩子的功能, 现在,我和大长腿已经百年好合,下一步, 就是要和他生儿育女, 贝家绝后的事儿,你就不用担心啦!”   贝坚:“啊啊啊啊啊……噶!”   当午:“哥!哥…你醒醒,你不要这么激动,高兴也不用高兴到昏过去吧!”   系统:“太长君,你确定他那是高兴?呵呵, 我看是急火攻心,外加吓得够呛吧!”   大长腿不声不响地走过来,不费吹灰之力地抱起贝坚,将他放在床上。   他自己又快速走进沐浴室,放出冷水,迅速将那个显形的怪物打回了原形。   等他从沐浴室出来后,手上已经拿了一个浸了温水的湿毛巾,把它放在贝坚的头上。   当午看了他已经回归正常的下身一眼,没想到他也正在看着自己。   “主人,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当午有些好奇喜欢沉默的他会突然开口发问,“当然可以,不过,你现在还要管我叫主人吗?”   大长腿的脸忽地一红,他当然知道当午话里的意思,因为现在的他们已经不是简单的主仆关系。   大长腿:“主人,不管您怎么想,也不管您和我发生什么样的关系,在我心里,您永远是我的主人,我也愿意做您永远的男宠。无论是我对您做出什么样的行为,在我的心里,都是在让您快乐,让您享受。”   系统:“呜呜呜,太长君,你也太幸福了,瞧瞧人家表白的,真是羡煞旁人啊!”   大长腿:“不过现在我真的想知道,刚才您说您的基因里增加了生孩子的功能,是真的吗?”   当午看着他一双满是期待的眼睛,用力点了点头。   “是真的,不过现在还不行……”   他略略停顿了一下,大长腿因为他腔调里忽然间的转折,已经露出了忧虑的光。   “为什么不行主人?您是觉得我身上的程序混乱,还不配做一个父亲吗?主人,我会变好的,真的!我不会撒谎,我和主人您做了那件事儿之后,我感觉我整个人好多了,脑子也清楚得很了,主人,您是最了解我的,对不对?我真的可以做一个父亲,我会把孩子照顾得很好的!”   大长腿的脸色因为焦急而变得胀红。   从当午见到他第一刻起,从来没见他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这个机器人结合人类基因进化成的男人,似乎在骨子里有一种对基因延续说不出的看重,从来温和寡言的他,在提到孩子的时候,眼睛里全是眩目的光。   当午瞄了眼床上依旧昏睡未醒的贝坚,大胆地扑到了大长腿的怀里。   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胸肌,另一只手在他下巴上轻轻刮蹭着。   “你别急呀,我又没说不想和你生。我的意思是,你现在还不行。”   “我不行?我还不行?我弄了您整整十九小时三十八分零七秒,要不是看您那里实在是挺不住了,我原打算时间再增加一倍的,这样还不行吗?主人!”   大长腿似乎有点着急,脑门上渗出了细碎的汗珠。   当午心疼地伸手帮他抹了一把额上的汗。   “你行,你老厉害啦!弄一次就让我睡上五天天夜,谁敢说不行啊!不过大长腿,我说的不行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说咱们俩要是生孩子的话,怎么也要有种吧,可是你那个铁拖把猛是猛,却完全没有种子,知道吗?”   系统:“我擦,他放的是空枪,对吗?”   当午 :“没错儿,你别看我事后睡了那么久,可是当时的事我都记着呢。那个铁拖把虽然和打桩机差不多,一天一夜都不疲软,可是直到最后,它都放不出一滴油来。”   系统:“我的妈,那可真是难为你了。一点机油都不出,啥轴承也不禁这么折腾啊!不过话说回来,身体上受点罪也就算了,他一直放空枪的话,你怀不上孩子,这任务可怎么破?”   当午没等回答系统的话,大长腿已经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主人,原来您担心的是这个,嘿嘿,真是吓了我一跳。”   他俊美的脸庞上竟然浮现出一个有些神秘和调皮的笑容。   当午被他那迷人的脸弄得呆住了。   这个大长腿,不愧是集中了世上诸多帅哥优点研发出来的精品,这一笑,可真是帅啊!   不过,他这句话,怎么听起来颇有玄机呢。   当午:“怎么,这个还不重要吗?你没有种子传感给我,我自然没有办法吸取你的基因,就生不出孩子啊!”   大长腿:“主人,你听我说,其实,我身体里是有种子的,只不过上一次,我没敢往您身体里洒,都憋回去了……”   当午:“……”   系统:“……”   大长腿:“您不要觉得不可思议,因为您不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在我心里面,主人像是这世上最高不可攀的神,是一手将我带到这世界上的人,主人的身体可以接纳我,帮我平复身上的火,我已经感激不尽,我怎么敢把自己身体里不干净的东西传感到主人的身体里呢!”   “所以,从始至终,我都在提醒自己,一定要控制,一定要坚持,哪怕神经方面再想要传感,也要把它憋回去!”   系统:“啧啧啧……这男友力,这个忠诚劲儿,真是让我无话可说!不对,我还是想说一句,他一共憋了十九个小时还多,真的大概只有他这样有程序控制基础的人才能做到了,我看淳一和楚大大那会儿,别说憋十九小时,九小时也不可能啊!”   当午:“原来…是这样,那我真的冤枉到你了。但是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那东西明明是金属的,又怎么可能会有种子呢?就算有,不会是金属熔液吧?”   大长腿:“主人,您心里还是有疑惑,不相信是吗?跟您说句心里话,这五天我天天守着你,每天都跟在油锅上煎熬一样,没有一时一刻不想去欺负主人,去强迫主人。可是我真的不舍得让您受苦,所以每天都是站在您身边,对着您的脸来帮助和释放我自己,所以我可以向您保证,那绝对不是金属熔液,绝对是和人类一样的!”   当午:“你是说天天站在我身边释放……”   大长腿:“没错儿!主人,因为我真的受不了您对我那种无声的诱惑,不过您放心,我身体好得很,如果您想验证那倒底是不是金属熔液,咱们现在就可以趁贝大哥昏迷试一试,我绝对没问题的,不信您看!”   大长腿说着将当午的手抓到了自己的身上,那温热的手掌很快便像启动发动机的按钮,将一枚深水鱼雷发射了出去。   床上的贝坚此时刚刚苏醒过来,眼睛才一张开,正看到一个炮弹般的东西朝自己前方轰然而去,登时受惊过度,又一头倒下,昏迷过去。   当午见大长腿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自己养兵千日 ,此时也是奇痒难耐,再加上还有生孩子的任务在身,哪里会拒绝这样的战斗。   只是毕竟贝坚躺在床上,虽然人事不醒,自己也终不能在哥哥面前做那样的事。   他搂住大长腿的脖子,低声道,“咱们去厨房那里。”   系统:“厨房?啧啧啧,好地方,蔬菜瓜果应有尽有,又有新戏法儿可以看了哎!”   大长腿明显对厨房非常的熟悉。   将当午抱进来之后,直接便走向了厨房中间的岛台,将他轻轻放在岛台之上。   厨房的空间非常的大,按照功能分成了好几个区。   在一边的贮藏区,有一个装着蔬菜瓜果的配送篮,显然是外面净菜中心配好洗好后送来的,对于单身汉来说极为方便。   篮子里的蔬果品种不少,有胡萝卜、茄子、黄瓜、苦瓜、丝瓜,还有一个体型巨大的冬瓜。   系统:“嗯,我发现贝博士的品味不是盖的,非常有特点。”   当午:“有什么特点,不就是一堆常见菜果吗?”   系统:“虽然我知道你可能是在和我装纯,不过人家都说一孕傻三年,看在你生过两胎有可能傻六年的份儿上,我姑且跟你解释一下。这些菜是很平常,但是它们有两个共同的特点,第一都不是叶菜,第二都是圆柱形。除了这两点,这些菜还有一个很妙的地方,就是从外观上是逐渐变大的,从胡萝卜到冬瓜,扩充感也是在逐渐递增的。”   当午:“尼玛……”   系统找出自己的工作记事本,开始了认真而细致的记录工作:   话说某年某月某日,于贝伦博士私宅的厨房里,战事再生。   长腿君一看便知是厨艺高手,对各种瓜果了然于胸。   从小到大,从细到粗,从胡萝卜到大冬瓜,每一样都被他运用得当,让太长君深刻了解了每一样瓜果不同的习性和口感 。   尝试完果蔬宴这道前菜后,才是真正的大菜登场。   以我连续陪同太长君穿越过三个世界的经历所见,长腿君似乎也练就了前两世小攻都惯用的一项绝技,就是转风车。   只见长腿君挑起太长君于铁拖把之上,调整好角度,将拖把顶端最圆润之处与太长君连接,千试万试,生怕伤到太长君一丝半点。   旋即,其开始转风车的绝世神功。整个拖把和太长君人机合一,在空中不停旋转,其状若风扇狂舞。   太长君声若莺嘀,在旋转中嗯啊不已。   随着风车旋转,机油四溅,满室皆春。   时间慢慢到了第十九小时三十八分零七秒的时候,长腿君一声怒喝,一个飞龙在天五连击,终于将太长君一击倒地。   本集终,系统记录于某月某日。 第五十七章   “太长君!醒醒, 太长君, 醒醒!”   当午耳边传来系统声嘶力竭地叫喊。   “我说副处级娘娘腔, 咱们能不能有点儿副处级的风度,不要总这么大呼小叫的成吗?”   系统:“上帝,你总算是又醒了。你还在酸我, 你知不知道你这次睡过去多少天!我是真的担心你啊太长君。”   当午:“能有多少天?大不了又是五天五夜呗,很稀奇吗?”   系统:“切,要是那样我就不这么着急了。告诉你, 从你被大长腿弄昏过去到现在, 已经整整七天七夜了。我听人说这人要是七天七夜水米不进,可是要够呛的, 所以才担心你啊。”   当午:“我擦,怎么会这么久!我感觉整个过程好像和上次差不许多, 按理说休养的时间也应该差不多才对呀!要是这个状态下去,总有一天我还不得变成睡美人啊!”   系统:“对了, 你一说我才想起来,你们整个过程的用时,真的和上次一模一样哎, 都是十九小时三十八分零七少, 连一秒钟都不带差的。这里面是有什么特殊的涵义,还是机器人的属性在做怪呢,嘿嘿,难为他怎么控制的呢,刚好在那个时间结束战斗, 播种成功。”   当午:“我不知道是不是一秒不差,不过大概感觉应该是差不多的。你说的不错,大长腿从前单纯是个机器人的时候,贝伦曾经给它设计了一个观察主人兴奋点的计时功能。”   “也就是说,每当贝伦在做一件事的时候,大长腿都会在一边测试他在这件事上达到兴奋点的时间,通过多次记录后,会固定那个时间值。这样以后他就可以在很多工作上帮助主人达到那个兴奋点,我想他肯定是下意识把这个功能转化到这件事里了。”   系统:“啧啧啧,我只能说怪不得大人们从小都教育我们要好好学习,长大后最好的理想是做一名科学家。现在我终于懂了,科学家,是新时代最会玩的人!”   当午:“少扯蛋了你,快告诉我大长腿在哪呢?对了,还有我那个昏迷中的大哥呢?”   系统:“都多少天了,你哥早就走了。哎,要说你有福呢,这个贝坚先生不愧是个宠弟狂魔,醒过来一看你又被弄昏了,气得不要不要的,当时就去厨房要找菜刀和大长腿拼命呢!”   当午:“真的呀,我靠好狗血,好想看到当时的现场啊!”   系统:“我擦,一个是你老公,一个是你哥,你想看到啥?看他们为你大打出手,血溅厨房?那到时候可就热闹了,新闻标题估计是这样的,知名科学家厨房发生惨案,两男子斗殴后身负重伤,现场观察,疑是一场源于三角、家族、主仆、人机的迷离畸恋,前所未有,耸人听闻!”   当午:“加播一句,你给我滚!”   系统:“不和你扯了,我告诉你吧,你家那个大长腿,那可真是一个绝世好老攻。看见你哥生气,那是又赔不是又低头认错的,关键是人家特别会表白,把对你的那份深情厚意说得那叫一个情深深雨蒙蒙,大舅哥听得泪朦胧!”   当午:“然后呢?”   系统:“那还用说,当然是握手言合,上演了一出大舅哥和妹夫把酒言欢,不醉不休的戏码。到最后,你哥哥心满意足地放心走了,把你留给了他的机器人妹夫,天天对着你的脸干那不可言说的事,哎,到底是钢筋铁骨的底子,天天不歇着,咋就不知道累呢!”   当午:“嘿嘿,要说还是我聪明吧,当年画漫画的时候,就能脑洞大开,想到一个和机器人搭配的想法,要不现在又怎么会有这样精彩绝伦、爽到上天的人生体验呢!”   系统:“爽到上天?我看是你撅着朝天才对吧。这七天里,你虽然一直没醒,却都保持着这样俯卧的姿势不动,方向稍有改变,梦里头都会疼得眦牙咧嘴,哎,谁受罪谁知道啊!”   当午:“和你越来越没共同语言了,说话就揭人的老底,人艰不拆知道吗?那么不善解人意呢!”   系统:“别生气嘛,我还不是善意的提醒你,别因为找到一个稀罕物,就忘乎所以,贪图享受,最后吃苦的不还是你嘛!”   当午七天没说话,还真想再和系统多扯几句,过过嘴瘾。   可是一想到已经七天没看到大长腿那帅气逼人的脸,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想念,便道,“你还是帮我看看他在干嘛吧,方便的话,我就下床去找他。”   系统还没来得及调侃他两句,卧室的门忽然被轻轻推开了。   门前站立的男人正是当午心中想念的大长腿。   他大概还是没有习惯穿得很整齐。   或者说,也许是觉得家里面只有他和主人两个人的原因,他根本就像从前还是机器人的时候一样,未着寸缕。   不过看起来他大概是刚从厨房里忙碌完毕,脖子上系着围裙带子,下面系在腰间,挡住了身前,却挡不住身后的风光无限。   当午两只眼睛像是在夏日里看到了一个鲜美的冰淇淋,毫不顾忌地上下打量起来。   大长腿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热气腾腾的牛奶、面包和还有一份蔬菜沙拉。   “主人,您果然醒了!太好了,我就感觉您这会似乎应该是要醒来了,所以特意去为您做了一点吃的。您好些时日没有进食,一下子不宜吃的太多,所以我简单准备了一点,等晚上您适应过来,我再为您做一顿大餐!”   大长腿的神情里满是兴奋。   当午伸手示意他到自己身边来,“你怎么会感觉到我这时候会醒呢?我记得没有相关的程序设定啊?”   大长腿走到当午床前,放下托盘后,慢慢坐到床边,轻手轻脚地将当午的身子扶起来,靠在自己胸前。   “主人,您是没有给我这样的设定,可是,您知道吗,从您上次昏睡了五天五夜那时起,到这次您又昏睡了七个日夜,我每时每刻,都在观察您的身体变化,从血液到神经,从皮肤到毛发,尤其是您的某个重点部位,它的细微反应,更是我观察的重点。”   “经过这些观察,我发现了您身体上的一些规律,预感到您今天就会苏醒过来,主要也是因为您今天早上那里的反应特别巨烈……嗯,床单我已经拿去洗了,不然您看到就会明白的。”   当午:“……”   大长腿:“您现在还有些虚弱,要不先把牛奶喝了,好吗?”   当午点点头,看着大长腿把杯子斜在自己嘴边,一股浓郁的奶香扑面而来。   “呕!”   这股香味在瞬间变成了一股让他无法忍受的独特味道,一下子便感觉有一股酸水从胃里返上来,直接变成了一阵狂呕。   系统:“我擦,这是…又有了吧!”   当午:“连你都看出来了,还差得了吗,我的妈,这次怎么反应这么怪呢,才刚刚有感觉,肚子里就像有东西在横踢竖踹的,从时间上看也不应该啊!”   系统:“太长君,以前你不是教过我,要用发展的眼光看人,看物,看世界吗!你现在怀上的是机器人的孩子,你咋不想想,这种能和淳一楚大大的种一样吗?这才七天就感觉肚子有反应,可别一个月不到就要临盆啊!”   当午:“娘娘腔你闭嘴,你不知道你是个乌鸦嘴吗!”   可惜,副处级系统还真是个乌鸦嘴。   知道主人已经怀上了自己孩子的大长腿在当午怀孕这一个月的时间里,简直把他宠上了天。   本来他就对当午又爱又敬,如此一来,简直真的把他当成自己心中的神了。   到最后,第一个看不过去的就是副处级系统。   系统:“太长君我必须得说点什么了。”   系统对正在张嘴等大长腿喂饭的当午不客气地开起了炮。   “怎么了?有话就说呗。”   当午的肚子在这一个月内已经迅速得鼓了起来,和上两个世界怀胎九个多月的时候非常地像。   刚开始他担心是怀了多胞胎,可是后来胎儿的反应让终于承认了系统超强的预见。   这不是什么多胞胎,而是在一个月的时候自己便达到了从前即将临盆的程度。   机器攻弄出的机器宝宝,果然不是吃素的。   系统:“我觉得你有点太懒了太长君。”   “你知道吗,你现在一天天都是懒在床上,一动不动,吃饭是大长腿在喂,换衣服是大长腿在换,甚至上个洗手间都是他抱你到马桶上,他是照顾得有点过分,可是你也未免太娇贵些了吧!照这个趋势发展,下面的世界你可怎么办?要知道,不是谁都像大长腿这样有喜欢服侍人的基因,毕竟你的书里面,机器攻只有它一个呀!”   当午从大长腿的手里又喝了一口温水下去,朝他摆摆手,示意自己吃饱了。   看着大长腿笑眯眯地收拾着餐具,当午也不知不觉地泛起一个甜甜的微笑。   当午:“娘娘腔,谢谢你提醒我。其实,我又何尝不知道他对我过于娇惯呢。可是,你知道的,这次怀孕和从前不同,十月怀胎变成了一月结果,我自己心里有感觉,大概这几天,孩子就要出世了。”   “你更加知道,接下来是个什么样的场景。分别,已经就在不远的前方了。对于我来说,虽然不舍,虽然心痛,可是毕竟有了前面的经历,有了些准备,也能够承受下去了。因为我知道只要我拼命,我努力,只要我的任务完成的好,我一定还会和我的淳一,楚大大,还有大长腿以及我的孩子们再相遇。”   “可是他们呢?他们是不一样的。他们面对的,是心上人忽然间的不辞而别,是一个孩子刚生下来不久便失去了一个生身父亲!”   “虽然每次我都会千叮咛万嘱咐,告诉他们我一定会回来,我们一定会再次团聚。可是无论是淳一,还是楚大大,在每一个寂寞的夜里,看着我留给他们的小像,看着熟睡中的孩子,内心深处,该是怎样一种忧虑和怅然啊!”   “娘娘腔,你看过我身上那些画像和照片,都已经被我翻得旧了许多,你想想在那两个世界里,我留给他们的东西,还不知道会被翻成什么样子呢!”   “而现在的大长腿,他和淳一与楚大大还不一样。他毕竟是个带着机器人本质的男人,在爱我的同时,比他们多了对我的依赖、服从和敬畏。可以说,如果我离开他,他受到的打击,一定是最沉重,最难熬的!”   系统:“我懂了,太长君!所以现在的你,是想在最短的时间内,留给他更多的回忆和更多的爱,对不对?这样在未来你们分离的时候,可以有更多的东西给他回忆,给他支持,让他勇敢,是吗?”   当午:“不愧是副处级的系统,接受能力很快,就是这个道理!”   系统:“太长君,说真的,和你一起走过三个世界了,我感觉,我咋越来越爱你了呢!”   当午:“呕!”   当午:“对了,这个世界看起来已经接近尾声,这孩子出生的时间我感觉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儿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下一个世界,大概是去哪里?”   系统:“这个……按规定,天机是不可泄露的。”   当午:“你要是还想跟我混,趁早把这套官话给我收回去!不就是在你这走个后门吗,还装上大尾巴狼了,啧啧,有本事一辈子都做副处,不让你家大鼻子走你的后门呀!”   系统:“我擦,你真是太流氓了太长君!”   当午:“我是流氓我怕谁?都是流氓谁怕我!好了乖了,快点告诉我吧!”   系统:“我先提醒你一下,要保持冷静,免得受惊后动了胎气又赖我。下一个世界的任务嘛,确实很可怕,要比前三个世界的总和还要大!”   当午:“WHAT” 第五十八章   当午被娘娘腔剧透的话吓出了一身冷汗。   什么叫比前三个世界的总和还大?   自己眼前出现的第一个画面, 竟然是把淳一、楚大大和大长腿的东西都连接起来。   我的妈, 要真是这个意思的话, 自己干脆就直接死在这个世界算了   “你说清楚,什么东西比前三个世界的总和还大?是小攻的神器吗?别吓唬我啊!”   系统:“我擦,太长君你在想什么呢, 啧啧啧,真不愧是意淫欲念值的代表,你也太敢想了吧!不过你放心, 真的不是那个东西就是了。我告诉你, 你专心准备生产,下个世界的事, 横竖也跑不出你剩下的四本书,不用太担心了。”   当午有点放心地点了点头。   想想也是, 自己的任务和从前常见的一些穿越确实不一样。   那些穿越者大多都是不知道将会遇到什么的未知世界。   而自己面对的任务,却很明确都在自己这七本漫画书里。虽然具体情节无从想像, 但是起码主角的基本设定是知道的。   他揉了揉自己圆圆的肚子,看着肚皮上偶尔被胎儿顶起的地方,脑海里一边想像着这个婴儿可能的样子, 一边不自禁地想着自己剩下那四本漫画的情节。   到底什么东西, 会比前三个世界的总和还要大呢?   门外传来门铃声,不用想,当午也知道肯定是贝坚到了。   不过,这个昔日的宠弟狂魔,可不仅仅是来看自己这个即将临盆的孕男。   人家现在来的乐趣, 除了给自己做饭,已经扩充到了每天和大长腿一起喝几杯小酒,下几盘象棋,还有就是一起讨论当午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长得会像谁。   当午说会像大长腿,大长腿说肯定像主人,贝坚却坚称,应该像自己。   当午不止一次的损他,说像自己或像大长腿也就算了,凭什么会像到他那里去。   贝坚却振振有词,说有句老话说的,好多孩子生下来都是“回头像舅”,自己是贝伦的哥哥,像他也无可厚非。   当午想了半天,也没算出他怎么会成为孩子的舅舅。就算是自己的哥哥,那不也是该叫大爷吗?   好吧,你大爷的!爱咋叫咋叫吧。   大长腿和贝坚前后脚走了进来。   “妹子,瞧我给你买了什么!还得是做哥的心疼你。”   贝坚手里拿着不知什么东西,献宝似的在当午面前晃了晃。   “妹子?我靠你这个当哥的还能有点样儿不!老子特么是男的!男的!男的!”   贝坚笑嘻嘻地用手指了指当午的肚子,“老妹儿,你就服把软不行吗,男的?男的谁有你这么大的肚子,谁能给我生大外甥啊!”   当午把脸转向大长腿,“马上把这个神经病给我弄出去,立刻,马上!”   贝坚横了大长腿一眼,牛逼闪闪地道,“老妹儿,你这就不懂了,妹夫可是很尊重我这个大舅哥的……哎哎,妹夫!大长腿,你他妈放我下来!”   在贝坚的吼叫声中,大长腿已经把他扛在肩膀上走出了卧室。   贝坚手里的东西掉在了床上,当午拿起来,噗嗤一声,笑了。   系统:“这是什么东西呀太长君,看起来怪怪的。”   当午:“吸奶器。”   系统:“吸…奶…器?我的天,难怪有个科学家的弟弟自己却只做了个厨子,这智商,实在是太感人了。”   智商感人的贝坚给弟弟做了一餐孕妇餐后,又和妹夫整了几杯,才兴冲冲地告辞离去。   小酌了几杯的大长腿带着一点微醺来到当午身边,身边散发的那点淡淡的酒气,让他看起来更添了些许雄性味道。   “主人,您刚才吃得不多,是今天的菜不对胃口吗?”   大长腿的脸上满是关切的表情。   当午摆弄着手里的吸奶器,摇摇头,“不是菜的事儿,是孩子有入盆的迹象,胃挤得难受,什么也吃不下。”   大长腿的脸色登时变了。   他紧张地抓着当午的手,“主人,让您为我受苦了,您放心,孩子生下来后,所有的事由我来做,再也不用让您操上一点心!”   当午的心忽然收缩了一下。   大长腿深情的表白固然让他感动,可是他却好像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画面。那画面在那久远的妙香镇与棒槌山上都曾经上演着。   一个年轻的父亲,粗手粗脚中又满是深情地照顾着年幼的孩子。   那画面是淳一,也是楚天阔,即将,也会发生在大长腿身上。   他轻轻将大长腿俊美的脸揽在自己胸前,一边闻着他头发上传来的清香,一边捏着他的耳垂。   “如果生完孩子后,我想一个人出去散散心,养养身子,你觉得怎么样?”   大长腿将脸贴在当午的肚皮上,感受着腹中胎儿隐约的动作。听到当午的话,他两颗如黑宝石般明亮的眼睛瞬间黯了一下,但很快,又把那表情掩饰掉了。   “主人,只要是您想做的,我都会支持。您放心,您不在家的日子,我一个人也会把孩子照顾好的…主人,您想去哪里散心呢?”   当午感觉到鼻孔里传来的一股酸涩,他没有接下这句话。   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   贝坚对于贝伦不去医院分娩的事已经发了两次火。   他为自己无法说服弟弟而感觉又生气又担心。   可是当午却坚持自己的观点,一定要在家里面由大长腿来为他接生。   “哥,你是想要我成为全世界的焦点人物吗?还是想让我成为所有人心中的怪物?你可以接受得到我,那是因为你是我的哥哥,我的亲人!可是在别人眼里,男人生孩子就是一个新闻,一个爆炸性的话题!我不想让自己成为这个话题,更加不想让我的孩子从一生下来就成为别人眼中的异类!”   当午还有一句话没敢和哥哥说,他现在还不敢确定自己会生下一个什么样的孩子。   虽然已经生过了两胎,可是那毕竟都是与人类正常的孕产一样,十月怀胎,瓜熟蒂落。   而这一次,短短一个月的时候自己便要面临生产,想来还是因为大长腿基因中有机器人特质的关系。   所以,既然大长腿目前还是一个在激情时分会生成铁拖把的父亲,他的孩子,还真是不好说会不会遗传到他的基因。   贝坚细想想,弟弟担心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毕竟他是一个在学术界很有名气的大才子,如果要是爆出给机器人生孩子,估计他下半辈子都要被外界困扰,被狗仔骚扰,再也不能安心搞什么科研了。   而且他不得不服自己的弟弟,这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宅男,再加上是个GAY的原因,对女人的一些事情本来应该是极其陌生的,可是看他安排大长腿准备的接生过程,我擦,简直就是个天才好嘛!   对于生孩子的一系列流程,人家就像是生过孩子一样,准备什么样的东西,预备些有关的器具,甚至孩子出生后如何洗澡、如何养喂,都说得头头是道。   看到这样充满生养天分的弟弟,外加一个冷静、心细、温和、耐心,关键还不知疲倦的机器人妹夫,贝坚终于慢慢把担心降了下来。   分娩这一天终于来临了。   贝坚在卧室外来回绕着圈,满额头都是汗水。   卧室内的贝伦不时发出一阵尖叫,那是临盆前最后的阵痛,却也是整个孕期中最疼的时候。   大长腿虽然紧张却依旧有条不紊地按照当午的指示操作着。看到因为阵痛而忍不住叫喊的当午,他心痛得恨不得把自己的铁拖把砍了下去。   时间过去了很久。   系统:“太长君,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儿呢?要在上两次,孩子早就该生出来了,怎么这回拖了这么久?”   当午:“不…不知道…感觉好怪啊娘娘腔…啊,好疼!”   系统:“什么是感觉怪?你说说,万一有问题我好联系次元那边的产科专家啊!”   当午:“就是…就是感觉孩子已经到了出口那儿,也已经开了好几指,完全可以生了…可是却被卡住了一样……怎么说,就像是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想要从圆形孔里出来的感觉!”   系统:“方方正正……我的老天爷,孩子,孩子不会是长了机器人的原型吧?”   当午:“别…别吓我,你这样说,我更生不出来啦!”   一阵愈发疼痛的感觉让当午死死地咬住了嘴唇。   大长腿一只手紧紧抓着当午的手,另一只手用软布擦去他额头不时滚落的豆大的汗珠。   “主人,很疼是不是?不要咬自己,你咬我吧,我不怕疼的!”   大长腿说着将手腕伸到了当午的嘴边。   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疼痛让当午感觉有些昏眩,还是汗水流进眼睛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仿佛看见淳一端坐在自己身边,正在为自己念上一段保祐平安的经文。   一眨眼,淳一的脸好像又变成了楚天阔的脸,正在为自己加油鼓气。   当午的眼睛温润了,紧绷的神经和肌肉忽然间莫名地松驰下来。   “呱 !”   一声有力地啼哭中,他听到大长腿激动地叫喊,“主人,生了!咱们的孩子,生出来了!”   很好,终于生出来了,我那里,好像也要被撑爆了……   这是现在当午脑海里最大的感觉。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劳累,整个人像从水缸中捞出来一样,浑身都已经湿透了。   大长腿按照当午事先的叮嘱,已经宝宝的小身体洗干净,并用软布包上,轻轻抱到他身边。   “主人,您看,我们的孩子!太可爱了是不是?你看他的眼睛,和你一样一样的,也是双漂亮的凤眼。”   当午听出了初为人父的大长腿语气中难以抑制的兴奋与喜悦。   布包里的婴儿被大长腿包得很严实,只露出了一个看起来方方的小脑袋。   这脑形和小葫芦他们比起来,确实是有点太过方正了,倒真的像极了大长腿还没有人形化时那个机器人的样子,看起来憨头憨脑的。   哎,娃啊,你可知道,就你这个大方脑袋瓜子,费了多大劲才挤出来,差点把你爹我后半辈子的性福都给毁于一旦啊!   如大长腿所说,小宝宝那张方方正正的脸上果然长了一双和自己很像的眼睛,晶晶亮亮,十分可爱。   虚弱的当午仔细在孩子身上瞄了瞄,可是孩子的身体都被布包上了,啥也没有看到。   他想了想,还是对大长腿道,“你看了没,孩子的下面,没有什么异常吧?”   大长腿有些羞赧地笑了笑,“刚才仔细看了,除了遗传了我的型号,别的和人类一样,都正常,主人您放心吧!”   当午舒出一口长气,慢慢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他真的累了。   朦胧中,似乎听到贝坚和大长腿小声地在谈论孩子的可爱。   又似乎听到系统好像在和谁激烈地争论着什么,听不清楚,只听到奖励两个字。   超时的生产过程让他耗尽了体力,尽管他很想再看看孩子,也很想问一问一向温柔的系统究竟为什么情绪这么激动。   可是他实在没有一丝力气再去做些事。   睡一会儿,让我睡一会儿,等我醒过来,再来弄这些事吧。   这一觉当午觉得自己似乎睡了很长的时间。   睡梦中,他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牢牢地困在了床上,想翻个身都动不了。   那感觉,就像是那两次穿越的感觉一样。   他好像看到自己正从天而降,砸在淳一的怀里。又好像在楚天阔飞驰的马背上,依偎在他的怀里。   几个世界不断地交织和变化着,让他的大脑也像是在打架一样旋转个不停,甚至有一种自己被几个神器小攻挑在空中转风车时的眩晕之感。   旋转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至当午终于无法忍受那种感觉,猛地睁开了眼睛。   “《窃梦空间》第十一场第一幕,开麦啦!”   【锄禾日当午】 第五十九章   这一声影视拍摄现场常见的“开麦啦”传到当午的耳朵里, 让他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难道…   难道次元这一次连一个月的产假都没有留给自己, 就让自己直接穿越了?   MMP!!!   他迅速在有些刺眼的视线里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果然, 自己没有听错也没有想错,现下的所在,正是一个古装的戏棚。   一边既有穿着古装的艺人, 也有穿着现代装的工作人员,各种灯光、摄像机之类的东西乱七八糟地满棚都是。   而自己,却正躺在一张看起来很高级的大床上。   衣衫不整!   说的更具体一点, 是赤裸!   只是在身体上蒙了一层薄纱略略遮掩。   我靠!   老子不是穿越到G片的拍摄场地来了吧?   当午差点就要从那张古香古色的大床上跳下来, 不过他的脑海里迅速想了想自己剩余的那四本漫画。   不对啊,没有那样的设定啊!   毕竟也是穿过三个世界的老同志了, 当午决定先稳住身形,看看四周, 静观其变。   大概不是同期收声的原因,片场的声音并不是极度安静的那种。   一边的工作人员有的还在交头结耳, 而棚内的几台摄像机都对准了另一个方向,那边是一扇布景精致的宫门。   当午隐隐听到一个女性工作人员强压着兴奋对另一个女生道,“竟然可以看到楚影帝的床戏, 真是有生之年啊!原以为这辈子都只能靠意淫来想像他的身体, 没想到今天美梦成真了呢。”   另一个女工作人员也兴奋地压着嗓子,“是啊是啊,真的是万万想不到,多亏他接了这部片想去国际拿奖,不然哪会有这样的好事!说实话我以为他肯定会找祼替的, 谁知道他竟然自己亲身上阵,我的天,就他那胸,还有那大长腿,只要想想都怕要流鼻血啊”   “所以今天我带了好多的湿巾过来,你要流就尽情流吧,哈哈。”   两个女人的声音忽然断了线。   当午正为那句‘楚影帝’而满心疑惑,一抬眼,正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那道宫门中走了进来。   古代的发髻,古代的服饰,剑眉星目,英朗逼人。   我的上帝,这…这不真的就是自己在生活里心心念念、天天幻想着他的脸入睡的楚河吗!   怎么回事?自己到底是穿到了哪个世界?这个世界里,又怎么会有他呢?   摄像机下的楚河身姿飘逸,顺着机位一步步朝当午所在的大床而来。   老天,难道那两个三八说的所谓床戏,主角就是他和自己?   不可能!   这一定是自己穿越到了一个新的世界,遇到了一个和楚河长的一样的影帝,一定是!   古装男子已经走到了床前。   “皇上,臣…来了!”   随着低沉阴郁的一句台词从男子口中发出,一个淡蓝色的提示符也同时在他的头顶闪现。   “楚河,30岁,影视界多栖艺人,超级巨星、国内多届影帝,原名楚天阔,性取向:同性,型号,纯一。”   当午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没让那声可以声动全棚的尖叫从嘴里发出来 。   楚天阔?纯一(淳一)?   这些提示像一个又一个轰雷在当午的脑海中爆炸着。   提示还在不断显示着。   “楚河目前正在拍摄的影片名为《窃梦空间》,是一部同性恋题材的作品,影片主要表现男主人公在梦境与现实间的纠葛。”   “影片将展示主人公四个不同的梦境,主要包括古代叛将与皇帝的虐恋、跳水运动员之间的暧昧与心动、东北农村继父与无血缘继子间的爱情,以及明星与保镖间的相爱相杀。”   “这是部双生戏,两位男主共同完成四个梦境和现实中的戏份。其中一位男主角是楚河,另一位男主角则是一位从未有过演艺经验的漫画家郑当午。”   “这位非演艺界人士是主演兼投资方大股东楚河亲自选定的对手演员。据楚河介绍,他选定郑当午的主要原因是这部影片的剧本就是根据郑当午的四本原创漫画改编的,所以对方毫无疑问是最了解角色的人。”   “啊!!!!!!!!!!”   当看到这个提示的时候,当午终于没能挡住那声已经憋在自己咽喉里的尖叫,而是让它痛快淋漓地从嗓子中喊了出去。   整个片场一下子安静了。   “娘娘腔?娘娘腔你在吗?快点出来,我已经要疯掉了!”   当午的声音里带着满满地哭腔。   没错,他现在不仅是要发疯,而且真的是已经要哭出来了。   自己好死不死地穿越了三个世界,完成了三个任务,征服了三个致命的神器,生了三个可爱的孩子 。   然后,你个乌龟王八蛋次元告诉我,我穿进了一部正在拍摄的影片,一个男主角是楚河,一个男主角是……我!   郑当午,那是现实世界中的我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谁?他又是谁?我他妈现在到底是谁?   啊啊啊啊!   老子已经神经错乱了!   耳边传来系统温柔的声音:“太长君,首先恭喜您回到了现实世界!”   当午:“恭喜尼玛比!”   系统:“别生气嘛太长君,不管怎么说,回到现实世界,不也是你最终的心愿吗。现在,不过是提前了一点而已。”   当午:“而已?滚他妈的而已!你们到底是个什么狗屁次元,什么狗屁任务,还能不能讲点原则守点信用?说得好好的让我穿到七本漫画里,找七个老公,生七个孩子,然后就可以让我和他们再次相遇,生活在一起,可是现在呢,糊里糊涂就把我穿回到了现实世界,那淳一呢?楚大大、大长腿呢?我的三个孩子呢?怎么办,永远都见不到了是不是……”   两串泪珠从当午的双眼中滚落,掉在他光洁的脸上,又滑落至胸前。   对面的楚河正双眉紧蹙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何在同自己对戏时忽然发出那样一声恐怖的尖叫。   而此时,不知为何看起来呆呆的他,又转瞬间泪盈于睫。   一边的导演从当午的尖叫声中缓过神来,不满地大声喊着助手,想让他过去看看郑当午发生了什么情况。   楚河却伸手朝他摆了摆,示意他稍安勿躁。   系统:“别哭,快别哭!太长君,我还没说完呢,你先别着急啊!”   “你还记得不,我刚刚告诉过你,新世界的任务比前三个世界的总和还要大,现在,你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吧?”   当午:“不明白!我反正以为是说神器比前三个小攻加起来还要大。”   系统:“哈哈,那样的话你还想活吗?不是的,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我当时就是在暗示你,这一次你穿来的世界,是要同时完成四本书的故事,也就是拍这部《窃梦空间》的电影。”   当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不一本本书穿?为什么直接返回现实世界?你快点说重点!”   系统:“重点就是,次元决定要嘉奖你!”   当午:“WHAT?”   系统:“是这样的太长君,次元每次向现实世界发布任务,选择欲念值代表的同时,也会有一个完成任务的绩效考核指标。就是说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欲念值代表们谁完成的最好、最努力、最到位,次元那边都是了如指掌的。当然,这也和每一个宿主系统的工作记录有直接关系,记录的好,代表们的成绩才不会被埋没。”   “在前三个世界的任务完成中,太长君的各项绩效指标全部排在第一位,是所有代表中最突出的一个。而且次元统计了所有代表的欲念任务难度,太长君的任务难度也是所有代表中最高的。”   “按照这样的绩效考核结果,次元最终决定重奖您。于是,综合您当前心中的欲念值是尽快回到现实世界,并且暗恋楚河这一点,次元决定将你后面的四个穿越世界融合在一起,并且让你的最极任务和楚河一起完成。”   “也就是说,你只要轻轻松松地和你的心上人拍完这部电影,你所有的世界就算都穿完成了,这简直太完美了,是不是太长君?”   当午:“完美个屁!”   系统:“WHAT?”   当午:“你说了一大堆,我担心的问题你回答了吗?你关心了吗?我再问你一次,我穿回现实世界,就算是拍电影相当于我完成了四个世界的空越,那我还用不用完成生四个孩子的终极任务?还有,谁说我心中的欲念值只有回到现实世界,我天天都在想要让淳一他们几个都能和我在一起,这个又怎么说,次元不管了吗?”   系统:“太长君,现在我接到的最新提示里,你是需要完成生孩子的终极任务的,而且完成的对象,就是楚河。换句话说,他就是最后四个世界融合后你要征服的神器小攻。至于淳一他们,目前我还没有接到最新的指示,不过你放心,次元是最讲规矩的地方,既然答应了你,我想长老们最终一定有办法让你们大家团圆在一起。你现在,还是专心和楚河拍完电影,想着怎么把他征服吧!”   当午:“我还有一件事必须要问,我这里已经穿越了,为什么在现实世界里的郑当午依然还在?”   系统:“是这样的。按照道理说,在每一个欲念值代表被次元选中穿越时空的时候,他在现实世界中的时间便停驻在穿越的那一刻不动了。直至他完成所有的任务,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才会继续新时间的开始。所以在你第一次穿越到蓝若寺的时候,你现实世界里的郑当午便停留在你最后穿越时的状态,凝固了时间。”   “但是这一次是不同的,因为你回到现实世界后要穿进和楚河拍戏的状态,所以次元启动了特殊程序,在你这边继续和大长腿欢好生子的时候,这边提前让你在现实世界的真身恢复了副本运行的状态。让另一个郑当午同楚河的影业公司沟通接洽,同意改编漫画并接通受了亲自主演的任务。”   当午:“我擦,副本……你们真他妈狠!”   系统:“好啦好啦!这回心里面好受点了吧?你放心,和我们SEX次元打交道,不会让你吃亏的。快点调整下状态,媚眼飞起来!你看你家的楚小攻,正色迷迷地盯着你看呢!”   当午:“滚!有多远滚多远!”   当午把对次元突如其来的巨大改变都发泄在系统的身上。   虽然经过三个世界的磨合和相处,他早已经将这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娘娘腔当成了自己最好的兄弟,最亲近的人。   不过现在,系统说的对。   既然自己已经穿回了现实世界,并且终于创造出了梦中情人就是自己神器小攻的机会,自己还是要全力以赴,征服他,并和他生下孩子!   毕竟,他不是别人,他是楚河!是自己所有漫画中小攻真正的原型。   而且,而且真他妈的怪啊!   原来他的艺名是楚河,而原名竟然和楚大大的同名,是个GAY,还是纯一…   看来自己和他,似乎真的有缘啊!   “郑先生,您没什么事吧?要不要跟导演说一声,先休息一下。”   耳边传来楚河低沉磁性的声音。   完了完了,这声音,怎么听起来又和机器人大长腿如出一辙呢?   当午稳了稳心神,偷偷用身上的薄纱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谢谢您楚先生,我没事儿。就是昨晚上忽然失眠了,今天便犯困得厉害,刚才在床上候场时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导演喊开机时我正做着一恶梦来着,被他吓了我一跳,没控制住,喊了一声,把大家都惊着了,真不好意思。”   楚河性感的嘴角向上挑了挑,露出一个带着玩味的笑。   他的目光不经意在在当午的身上扫视着。   由于刚才擦眼泪的原因,原本盖在当午身上的薄纱挪了位,露出身上一大半光洁又结实的肌肤。   楚河忽然俯下身,一边帮当午重新盖住薄纱,一边用其他人听不到的声音低声道   “没事儿就好,还以为你是担心我在床上会对你怎么样,才吓哭了。”   当午:“……” 第六十章   楚河嘴角的笑意迅速被角色应有的阴郁所代替。   他抬起身, 回头朝导演比了个手势, “没问题了, 开始吧!”   随着导演的重新下令,摄像机响起了沙沙地声响,因为当午临时出现状况而有些嘈杂的片场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皇上, 你知道为臣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楚河慢慢坐到了龙床之上,一只手顺势揽住了当午的肩膀上。   而他的另一只手, 则毫不客气地挑起当午的下巴, 静静地端祥着他。   无数信息像雪片一样在瞬间进入了当午的大脑。   那是做为副本的另一个当午在这一阶段经历的各种事情,包括如何改编自己的漫画, 如何接下这部与楚河的对手戏,也包括为了演好这部戏而做的各种努力。   所以那些已经背的滚瓜烂熟的台词瞬间便从当午的口中说了出来。   “只是你等的, 并不是我,是我的天下!”   这是一段皇帝与叛将相爱相杀的戏份。   在原版漫画书和后改编的剧本里, 这两个男人爱得有多深,恨得便有多深。   而他们俩的第一次,是叛将在幽禁了皇帝后, 强上了他。   “天下?也对!在当今世上, 皇帝就是天,那皇帝的下面…不就是天下吗?我现在,就要你下面的天!”   楚河的声音从阴狠不知不觉变成了淫邪,一只手也从揽在当午的肩膀上,慢慢滑向了他的胸前。   我靠!   这台词不会是自己写的吧?怎么能这么放荡!   不过, 看着楚河微微眯起的眼睛和略略上挑的嘴角,当午心中一阵摇曳。   什么是影帝?这就是影帝!   影帝就是声、色、形、魂、气的任何一方面,都是浑然一体。   他演什么人,就好像是什么人附了体。   此时此刻,当午只觉得身边的楚河就是自己笔下那个阴险毒辣、却又对皇帝孽恋情深的天下第一奸臣。   而且他的奸诈,他的淫邪,他的势要将皇帝生吞活剥压在身下的欲念,都在他的眼神、语气,尤其是那只摸在自己身体上的手中,表现的淋漓尽致。   因为那只手,并不像很多演员走过场戏那样,只是蜻蜓点水,做做样子。   那只手,是实实在在地在自己的身上用力地摸索着,每一根手指在深陷进了自己肌肉的纹理里,带着雄性男子独有的热度。   那热度已经摸热了自己的肌肤,甚至,摸燃了自己心底潜藏的欲念。   “皇上,你的身体好软,好烫……摸着好爽啊!”   正在按照剧本努力演出惊惧、愤怒与欲念暗生的当午,听到他这句台词的时候,一下子颤栗了一下。   这颤栗只有楚河感觉到了。   正如他台词的最后五个字,只有当午听到了一样。   因为当午知道,在台本里,根本就没有‘摸着好爽啊’这五个字!   靠,这个性取向为GAY的纯一号影帝,原来私底下他妈的这么浪荡啊。   借着和人演对手戏的机会,真刀真枪的摸也就算了,还要加这样带着挑逗意味的台词。   这个楚河,真的是自己心中那个风流倜傥却高傲冷漠的楚河吗?   “朕既落入你手里,自知已无力回天!萧逸,你处心积虑,夺我天下,今天我成全了你,朕的江山,从此后便姓萧了,不过,你想要朕的人,可是休想!”   当午的台词念出后,按照剧本便是皇帝要咬舌自尽,而逆将萧逸则点中皇帝的穴道,让他身不能动,既而强上了皇帝。   只见楚河猛地将当午的身体向怀中一搂,一张俊脸上双眸闪动,低头便朝当午嘴上亲来。   “皇上,想要咬舌自尽吗?有萧逸在,你想都别想!”   台词没错,语气没错,可是动作呢?动作不对呀!   不应该是出手点穴吗,怎么换成直接拿舌头来封口啦?   当午正迷茫中,楚河的舌尖已经灵活地撬开了他两瓣柔软的嘴唇。   在当午发愣地时候,整个长舌已经瞬间钻进了大半。   当午一怔之间,怒火攻心,想都没想,便在楚河的舌头上用力咬了下去,楚河吃痛,猛地抽回长舌,当午的右手已经猛地落在他的脸上。   “啪!”   整个片场都被这记响亮的耳光震住了。   “皇上,你好狠心!你既这样,休怪不得萧逸手下无情了!”   楚河一只手抚在火辣辣的脸上,一只手做点穴状,猛地点在当午的胸口。   他点的也真是够准,正好点在当午的肋骨之上,整个人顿时感觉麻酥酥的。   他本来觉得楚河自己加了强行舌吻的戏,自己又咬了他并打了他一记耳光,这戏应该拍不下去了。   谁知人家楚影帝全程都没有跳戏的状态,整个过程反倒像是剧本里本来就有的戏份一样,一气呵成,顺利过渡到了点穴的场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记忆的信息里,自己和楚影帝的这场戏,两个人是对过戏、彩排过的的啊,他为什么会贸然加了这样的情节和有些过分的动作呢?   而且自己咬了他的舌头,打了他的耳光,他不仅没有喊停发火,反而还极为入戏地继续连戏,这个楚影帝,还真是让人一头雾水。   当午心里惊讶,身体的反应倒是很快。   既然皇帝被点了穴,便按照剧本借势倒在了床上。   “皇上,臣等这一日,已足足等了十载,想来你,也是一样夜夜在等着臣的祖传萧家枪吧……”   楚河一边朝皇帝倾诉着心中的虐恋,一边慢慢解开自己身上的长袍。   当午做一动不动状平躺在床上,看着楚河眼眸中难掩的淫,邪之气,还有顶在自己身体上强健的肌肉,不知为何,他的双眸里竟然流下了两行泪水。   这不是他心目中的楚河。   不是自己七本漫画中小攻的唯一模本。   他心目中的楚河,固然充满了眼前这个男人一样的男性魅力,是自己朝思夜想的性的寄托。   可是更重要的是,他的端正高傲,他的为人严肃,他的慈善慈悲,才更是当午心中真正迷恋他的根本。   做为一个孤儿,虽然在成长后通过手中画笔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可是少年时曾经有过的种种经历,还是会让当午在成年时感觉孤独,更害怕世人的冷漠。   所以当他迷上了楚河后,才知道这个男人不仅仅有一张可以让众生颠倒的脸,有让自己夜夜意淫到疯魔的诱人身躯,更有着一个真正男人才有的优良品格。   善良,正直,端正,傲气。   每拍一部片子,都会自动将片酬中的五分之一捐给希望工程。   在每年几大慈善活动中,他都是捐款最多的明星。   除了这些公众比较熟知的东西,还有人偶尔会看到楚河在私人时间里,穿着朴素地出现在养老院、孤儿院,尽职尽责地做着义工的工作。   这样的一个楚河,这样的一个男人,才是当午心中真正迷恋的对象,也是把他做为主角画进每一幅漫画的根本。   可是现在,从他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挑逗的话,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用力摸索的手指,再到他强行伸进自己唇腔内搅动的舌头,都是和自己想像和了解中的楚河大相径庭。   这样的一个他,不像是人人称颂的五好影帝,倒像是一个占对手便宜的无耻戏霸。   长袍已经解了一半的楚河看见了当午眼中流下的泪水。   他一只手继续向下扯着长袍,一只手伸出来,轻轻拈去当午睫毛上的泪珠。   “皇上,你这是怕了臣不成?你放心,臣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这句台词从楚河的嘴里说出来,仿佛像是一个泡了蜜、苦菊汁与柠檬水的橄榄,又酸又甜,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苦涩,每一个字,都有着浓浓的情欲和深深的爱恋。   扯掉长袍后的楚河露出了强健的麦色肌肤。   那结实有力的肌肉线条,千锤百练后的有力臂膀,都曾是当午夜里魂牵梦系的最爱。   可是现在,这副诱人的身体,却让他莫名的感觉有些紧张,甚至颤栗。   他真不知道这样的一个楚河,会在这片场的龙床之上,对自己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举动出来。   可是现在的他,按照剧本来说却已经是一个被点了穴后不能说话的皇帝,只有任人蹂躏,任人宰割。   妈了个巴子的,不管咋说这也是影帝级的床戏,怎么棚里都没有清场呢?   无奈的当午只能一动不动地看着楚河赤裸的胸膛慢慢朝自己压了上来。   “我压得重吗?舒服吗?要不要我调整下位置?”   压在当午身上的楚河,一边用手指磨蹭着当午光洁的脖子,一边在他耳边低语着。   那声音仿佛是弥漫在午夜里的音符,柔软性感中又带着死亡般令人窒息的气味。   这声音让当午觉得自己有可能因为不能叫也不能动而直接憋死在床上。   因为这样的楚河,带着痞气、凶狠而又格外温柔体贴的楚河,在瞬间里又让当午把对他的那些反感通通扔到了九霄云外去。   这样的一个男人,浑身的魅力就像一把燃烧的火。   就算他真的是一个最为危险的坏男人,也是让人无法抗拒的。   这大概就是这个世界上,总有人明知道火坑在前面,也要心甘情愿地跳下去的原因吧。   因为在那个火坑里,有让人根本无法抑制的诱惑,在向他频频招手,无法自拔。   没有听到当午的回应,楚河微微笑了笑。这个笑容是背对着摄像机的,只有身下的当午才能看得到。   上帝,他笑得真好看。   当午感觉自己的心像鼓一样巨烈地跳动着。   剧本里下面的戏很大胆。   身为逆臣的萧逸将暗恋十年的皇帝破了处。   剧本描写的分镜头很细致,甚至连两个男主身体需要露出多少部位、哪个部位有多少阴影,在分镜头的剧本上都写得清清楚楚。   当然,两个主演都是会做特殊防护的,也就是前面都会用一些专用的肉色贴纸,整部戏也只达到露臀的程度。   而且剧本里还特别标注了皇帝在后期的身上穴道已经被萧逸悄悄打开,他却已经沉沦在欲海之中,不仅不知反抗,反而主动搂住了萧逸不断奋斗的腰肢。   所以下面,就要拍这场大戏了吗? 第六十一章   “停, 一条过, 漂亮!”   导演的一声脆喊终结了当午的疑惑。   原来这场戏, 就拍到萧逸脱下长袍,压倒当午身上,就停止了。   周围明显传来不少人无奈的叹气声。   想看楚河床戏的人太多了, 可是楚河的团队和剧组又不傻,怎么可能让这么多人在现场观看。这样的戏,必须是要清场的。   场务开始清场了。   两位主演要休息半个钟头, 闲杂人等全部出棚。   楚河的助理给楚河送上了外衣, 披在他赤祼的上身上,又急忙跑到一边去倒喝的东西。   当午四下看了看, 记忆里自己也有一个临时的助理,这功夫竟然不知道疯跑到哪去了。   他身上脱得光溜溜的, 也不知道衣服被助理放在哪里,此时关了大灯, 身上倒感觉有些冷。   唉,毕竟自己只是个临时拍戏的漫画师,根本没有一点名气, 关注的人极其有限, 这部戏的所有焦点,都是在楚影帝身上。   想想也是奇怪,占了投资很大比例的楚河,到底为什么忽然间相中了自己的那几本漫画,然后在买下影视版权后, 又会选中自己做对手戏的呢?   不可思议。   当午左右四顾,寻找助理的身影。   楚河似乎看出了他的窘,顺手脱下身上的外衣,想了想,好像很随意地扔了过去。   “郑老师,你披一下吧,我出了一身的汗,想凉快凉快!”   当午有些意外地接过他扔过来的衣服,下意识便披在了身上。   因为自己虽然下半身有遮羞的贴纸,可是大半个身体毕竟是光着的,说实话非常的尴尬。   “谢谢您,楚先生!”   当午知道,以副本出现的那个自己,在与楚河之前的接触中,他们两个人互相的称谓,便是郑老师与楚先生。   只是,这个楚先生现在的样子,怎么似乎和刚才那个浪荡的楚先生大不相同呢?   很明显,他并不是怕热,而是想帮自己掩饰窘态罢了。   楚河让助理倒了两杯饮料过来,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他坐的位置和当午的身体自然地保持了一个半身体左右的距离。   当午记得曾经看过一本有关礼仪的书籍,人和人之间感觉最舒服的距离,似乎就是以楚河目前和自己保持的距离为最佳的距离。   “郑老师喝水。”   楚河又客气地将倒满饮料的纸杯递了一杯过来。   当午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这个彬彬有礼,绅士有型的男人,似乎才是自己当初暗恋的影帝。   那么刚才的那个风流甚至可以说有些下流的楚河,又是谁?   难不成刚才的他也像自己一样,是一个副本?   他简直要被两个表现完全不同的楚河弄成神经质了。   楚河稍稍俯了一点身过来,这个姿势,可以让他尽量压低声音,保证两个人的对话仅限于他和当午之间。   “郑老师,刚才那场戏,你是不是感觉有些困惑?是不是觉得我临时加了很多戏,表现得也有点…反常。”   当午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这个让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想不到对方竟然会主动提了出来。   这个楚河,还真是善解人衣啊!   老子憋着一肚子的困惑,正愁没法问你呢。   当午几乎在瞬间便开了口。   “困惑!你可说对了,我那是相当地困惑。我告诉你楚先生,你刚才那表现,哪里是什么反常啊,明明就是很变态好不好!你说你一点预设都没有,说亲就亲过来了,舌头还伸进了我嘴里。伸进来也就算了,舌头还顶来顶去的,你说,我能不咬你吗?能不打你一巴掌吗?我要是不咬不打,不就成了我乐意让你亲了吗?对不对!你说,我就纳了闷了,你怎么会忽然就加出那样一出戏来呢?”   系统:“你本来不就挺乐意让他亲让他摸的吗?怎么这会儿还装上纯情少男了呢?”   当午:“你滚开!”   楚河刚刚把饮料端到嘴边,没想到当午一口气扔出这样一串话出来。   这些话像是啪啪作响的小鞭炮一样,又脆又快,配上那张凤眼斜飞、表情生动的俊俏脸蛋,似乎和之前自己印像中那个独具风情、但略有些木讷的漫画师大不相同。   他举着饮料杯,半张着性感的嘴,看着当午薄薄的嘴唇飞快地翻飞着,直到他说完,才喝了一小口饮料下去。   “郑老师,今天这戏,还真是我特别加的。”   楚河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低音区的钢琴声,有一种音符在空气中回转的美感。   “哦?”   当午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坐直了身体。   披在他身上的薄外套滑动了一下,露出了一带光洁而结实的胸肌。   楚河的目光在那个地带很快地扫过,神色不变。   “我先和郑老师就加戏的事儿说声抱歉,这事儿我做得确实有些鲁莽。”   “不过郑老师千万不要误会,拿楚某当那些借着拍戏占对手便宜的下三滥来看。”   当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两只凤眼里有一丝疑惑和不置可否的神情。   楚河又喝了口饮料,“我这么做的本意,是想把这场重头戏拍好,拍出效果,拍成经典。”   当午的眼睛睁得大了一些。   “郑老师,你应该知道,咱们之前反复对过这场戏,说实话,我不是很满意。”   楚河嘴角浮现出一些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是回想到了当初两个人对戏时当午木讷、紧张、木头人一样的动作和表情。   “当然,我很理解你的表现,毕竟,你不是专业的演员,也没有任何专业的训练,而且一上来,就要演这种圈内尺度比较大的所谓肉戏,紧张和不自在都在所难免。”   楚河说到这里,看见当午的饮料已经喝光,便招呼助理又送过来一杯。   “可是郑老师,你也知道我对这部片子的期待,我虽然理解你,却不能降低对这部片子的要求。如果你一直演成试戏时的那种状态,咱们这部片子的很多‘戏眼’就要废掉了,换句话说,这部片子也就废了。”   “以我楚某的性格来说,从来不喜欢做半途而废的事情,何况你还是我亲自挑选确定下来的人选,如果你演的不好让这部戏砸了,也就是打了我自己的脸。所以我这几天一直在想如何改变你的表演状态…”   当午发现自己竟然对他说的这些话不住地点着头。   这个风度绝佳、外表出众的大众情人,当红影帝,不仅有着一份入情入理的好口才,关键,还有着独到的想法。   “所以你就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大胆地加了戏份,甚至增加了抚摸和强吻,然后刺激我表现出比较真实和自我的感觉,是吗?”   “嘿嘿,到底是我相中的人选,冰雪聪明,一说就透!”   楚河表情愉悦地打了个响指,“没错儿,郑老师,我就是这个意思!之所以事先没有和你说清楚,就是想让你有一种自然地、下意识地反应。因为这场戏要的就是这种屈侮与反抗、强制与无奈的感觉,而你刚才表现的,非常棒!”   当午斜了他一眼,“所以我咬了你一口,打了你一巴掌,你还感觉挺开心呗?”   楚河这下干脆咧开嘴大声笑了出来。   “郑老师,说来奇怪,之前和你接触,总觉得你身上有股很特别的气质和味道,很适合上这部戏,但是从演戏来说呢,不是专业出身,确实少了些洒脱,也就是我们圈里常说的不够‘放’。”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从我跟你上床…不是、不是,从我跟你开始这场床戏的时候,我舌头一伸进去,就感觉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无论表情还是肢体,都生动得不得了,说真的,把我整个人都带进戏里了。”   系统:“啧啧啧,这楚影帝的口条不错啊,这小磕唠的,真招人待见。”   当午:“人家楚河不过是实话实说好吗!其实我从小到大,也都觉得自己蛮有演戏天份的,估计我要进了娱乐圈,那些影帝也没楚河啥事儿了。”   系统:“呕!”   当午朝楚河眨了眨眼睛,“所以还是要感谢楚先生的舌头,我个人也是这种感觉,就是在它突然伸进来的时候,一下子把我的灵感搅活了!”   楚河眼看着那双斜飞的凤眼朝自己抛过来两道既灵动又带着风情的光。   这一刻,不知道看过多少俊男美女的他,竟然明显感觉到了心跳的加速。   这个样子的当午,似乎和那个能画出各种奇妙画面的漫画师,才真正达成了统一。   看来,自己心底里对他的那份感觉,是没错的。   “感谢我的舌头?所以就是用咬一口来表示的吗?你看,都已经肿了。”   楚河觉得自己这句话似乎有点过,因为它明显带了点儿和对方调情甚至撒娇的味道。   这样的自己,这样的方式,都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可是面对这个忽然间古灵精怪起来的漫画师,楚河发现自己忽然间就多了一份想挑逗他的感觉。   虽然他演过无数次这样的戏份儿,却从来没有真正这样去挑逗一个人。   尤其是一个男人。   于是楚河的助理在转身的时候,便看到了他一贯高冷的楚大影帝,正朝那位郑先生伸着舌头。   当午扫了一眼楚河伸出的舌头,果然,在左侧有一处明显红肿的地方。   不过,让他吃惊的,不是楚河舌头上的红肿,让他吃惊的,是他竟然能对自己做出这样随意又亲密的动作。   唉,谁让自己好死不死地撩拔了他。   这家伙,有点像淳一和楚大大融合在一起的感觉,既有一股天生的冷峻,又潜藏着一股匪气十足的赖皮劲儿。   表面看像是个吃素的和尚,心里面却可能住着一个荒唐的土匪。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他,或许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小攻吧!   思绪一转及此,当午忽然间心神一动,猛地想起自己那个经典不变的任务来。   没错儿,自己寻找的,可不仅仅是一个爱人小攻。   那个小攻的前面,还有一个定语,神器!   所以说楚大影帝的身上,也应该藏有这样的一枚利器吗?   当午的目光在不知不觉中便随着自己的思绪飞向了楚河的下身。   八块腹肌下面,是一条丝绸的中裤,飘飘荡荡的,看不出里面会有什么样的风景。   耳边已经传来场务向导演汇报清场完毕的声音。   想来一会那场叛将逼迫皇帝就范的床戏,就要真正开拍了。   那个时候,自己和他将会在摄像机前刀枪相对,肉搏一场。   自己…要不要试探一下呢? 第六十二章   “《窃梦空间》第十一场, 下半场, 开麦啦!”   随着导演的一声令下, 场内的几台摄像机,从不同方位一起对着棚中央的龙床开动起来。   当午的助理在开拍前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原来他临时接到家里电话,父亲在回家路上被车撞了, 而那时当午正在拍戏,他不敢打扰,又实在担心父亲, 便一路狂奔赶过去。   好在老人碰的不重, 只是一点刮伤,他处置后便紧赶慢赶跑了回来, 对当午不住地道歉。   当午递给他一杯水,关心地问了问老人的伤势, 让他不要着急。   他没觉得助理因为私事把自己扔在这里失了职,自己就应该怎么样。   毕竟对方是事出有因, 而不是无缘无故地玩消失。   楚河一边在助理和服装师的帮助下整理自己的衣物,为下一场连戏做准备,一边冷眼看着当午和助理对话。   这个在出版界算是大触、在这部片子里也是并列主角的郑当午, 似乎没有什么年少成名之辈常见的飞扬骄纵。   两个人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连了上场戏的场位。   此时, 除了导演摄影和几个必须在场的工作人员,棚内已经没有了闲杂人等。   当午横卧在龙床之上,一片轻纱巧妙地遮住了他的要害部位。   楚河仅穿着丝绸的中裤,结实的上身刚刚抹了一些油彩,显得愈发刚猛强健。   “郑老师, 我人高马大,拍戏时一投入进去就顾不得许多,真要弄得你不舒服的话你就直说。”   楚河绅士地和当午打了个提前亮。   当午笑了起来,“有多投入?和‘咆哮马’一样能空手捏碎N个茶杯吗?”   ‘咆哮马’是演艺圈里很出名的的男艺人,以演戏全身心投入著称。曾经有过在拍激动戏份时捏碎数个茶杯,手指流血而不自知的情景。   楚河看他笑着躺在床上,便顺着角色的姿势跪在床边,一边俯下身寻找合适的角度,一边低声道,“我投入起来比他还要疯呢,捏碎茶杯不算什么,我一般都是捏对手的这里…”   楚河说话间已经伸出了右手,捏在当午的下巴上,稍稍用了些力。   这个姿势也正是这场戏开始时两个人连戏的姿势。   这家伙,不知道这场戏还会不会忽然加戏呢。   摄像机沙沙地响声中,楚河捏在当午下巴上的手真的加重了力度。   “皇上,臣现在,该叫你做什么呢?”   “叫了这么多年的皇上、陛下,说实话,萧逸已经叫厌了。”   “在我心里,我一直想叫的是…小东西。”   “小东西,你终于是我的了!”   随着楚河几句喃喃自语般的台词独白,躺在床上的当午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越来越重的呼吸,脸腾地热了。   他皱紧眉头,用力闭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敢去看那张已欺在身前,俊美无伦的面容。   他的表情和戏里皇帝无奈中紧闭双眼的表情惊人的一致,只是在腮上多了几分红晕。   楚河似乎感觉到了些什么,嘴角不为人知地翘了翘,一把将当午身上的薄纱扯了下来,整个人重重地压了上去。   一边的摄像机不停地转运着。   场内仅存的几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楚河忽地在龙床上站地身,双腿分跨在当午的身体两侧,非常慢非常慢地脱下了身上的丝绸中裤。   他像是一尊高高在上的天神,俯视着昔日自己需要跪拜的皇帝。   从今以后,我才是天,我才是帝,而你,永远都只能做我的胯下之臣。   从此刻,到永恒!   。。。。。。。。。。。。。。。   当导演终于意犹未尽地喊出那声“咔”后,楚河依旧不受控制地紧压在当午的身上。   当午轻轻松开紧搂在他腰上的手,似乎很随意地在他光滑的背上拍了拍,提醒他这场戏已经结束了。   楚河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含混的声音,似乎在表示他已经知道了,可是他的身体却丝毫没有从当午身上离开的意思。   “瞧瞧咱们影帝的投入程度,楚先生现在累得都动不了啦。”   当午朝走过来的场务打着哈哈。   “麻烦给我们两杯冰水,这大灯下面实在是太热了。”   没错,在大灯下翻滚了半个钟头还多的两个人确实都已是满身大汗了。   可是当午和埋在他肩膀上不抬头的楚河却都知道,当午这两杯冰水要来的真正用意。   那个用意的原因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体会。   就像这场戏之前当午期待看到的那样,楚影帝现在真的……有生理反应了。   而且,还是还特别强烈地那种反应。   就在现在,在他们两个人中间,就横着一个可怕的、根本不能让外人看到的东西。   所以现在的他们俩,一个努力装作云淡风清的样子。   一个却装作投入过度,精力耗尽,一动不动的样子。   没办法。   总不能导演已经叫了停,两个男演员还压在一起,互相搂着不松开吧n   所以,这当口,虽然累到一动不能动有点夸张,却也只能这样装下去了。   总不能影帝同志翻过身来,将一门骇人听闻的大炮直接架在众人面前。   那样的话,这部戏可真是要火了。   届时剧组里必将爆出一个比这场戏还要劲爆百倍、狂霸热搜的新闻。   而楚影帝,估计也将会在人类吉尼斯大全上留下永恒的一笔。   当然,留名的方式很奇妙,他将代替俄罗斯那个以器官尺寸而在青史上留名的著名男士,成为世界男人中的…第一人。   冰水来了。   当午伸手接过来,却好像没有拿稳的样子,两杯冰水全部洒在了自己和楚河的身上。   带着冰块的水流在刚刚还热汗横流的皮肤上,让两个大男人瞬间打了个寒颤。   当午知道,有一个神秘的物体,也随着这寒颤,消退了。   场务慌忙取大毛巾过来,递给已经从龙床上走下来的两个人。   他的目光飞快地在楚影帝身下瞄了一眼,那里虽然有准备充足的防护,可是隐约之间,似乎还是非常惊人。   至少,也是个非洲兄弟的尺码。   哎,这人和人真的不能比。   有这样的脸,这样的名气,这样的演技,竟然还能有这样的小兄弟,老天爷到底还能不能让普通男人愉快地活下去了!   导演用力和楚河与郑午分别击了一掌。   从这一掌里,可以看出他对刚才那个长镜头床戏的满意度,已经超出了他的想像。   导演尤其对当午多夸赞了两句。   毕竟身为一个纯业余人士,在刚才那场圈内人都打怵的戏份儿里,当午的表现当真是可圈可点。   尤其是他搂着楚河后背求欢的演绎,简直将一个隐忍、绝望、仇恨与情欲、爱念、沉沦相交织的皇帝表现得传神之至。   包着大毛巾、一身冰水的楚河一边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毛巾擦着上身,一边有些异样地打量着身边的当午,一双深邃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   他当然知道当午刚才用冰水救了自己。   如果没有那两杯让自己迅速降温的冰水,那骇人的神器还不知道该怎么样收场,自己也不知道还要趴在当午的身上掩饰多久。   可是!   可是如果追究起来,如果不是他刚才故意的勾引,自己那自打成年以来,就被小心翼翼隐藏得比海都深的定海神器,又怎么会忽然在这样一个最不该现形的场景下现了形呢!   楚河的判断完全正确。   在方才那场长达半个钟头左右的大戏里,当午的确是实实在在的勾引了他。   一个剧情里被封住穴道,前半部分完全不能说话、叫喊和动作的人,竟然从一开始,就把他的魂勾去了。   楚河脑海里回忆着方才完整的一幕。   断断续续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像是穿过一团被浸泡过的棉花,哑哑的,却又会偶尔拉出一点木琴般的闷响。   那声音,比疯狂的叫喊更让人感觉到肾上腺的迸发。   从额头发丝中渗出的细汗,像一根根细软的丝线,流在他的唇边眼角,也流进了楚河蠢蠢欲动的心里。   光洁的肌肤,像白玉上被抹上了一层胭脂,从腮边到脖颈再到整个身体,都布满了一块块淡淡的红晕。   然而这样的他,只能说有着他独特的味道和吸引力,却不能说他在勾引自己。   真正的勾引,是在楚河按照剧情的发展,压倒了可怜的皇帝之际。   因为这个横卧龙床之上的一朝天子郑当午,在被逆臣楚河压在身下的时候,留给摄像机的,是他隐忍的脸、不动的身体,苍白的脚踝。   而在楚河与他肌肤相接的地方,他感受到的,却是滚烫的呼吸、低低的喘息,还有外人根本无法体会的、极轻极轻的刮蹭。 第六十三章   专家说, 当两个人的距离近到已经没有所谓的距离时, 对方的呼吸、心跳都会加倍的传导到另一方的感知里。   而身体上哪怕是最细微的变化, 也同样会通过皮肤与神经传递过来,无所遁形。   此时的楚河,头一次如此认可‘砖家’的言论。   因为现在的他, 便在自己结实的肌肉和光滑的皮肤上,慢慢感觉到了来自当午细微到几乎可以忽略的挑逗。   说来也怪。   这个躺在龙床之上,双目紧闭, 脸颊绯红的漫画师, 竟然真的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勾起了楚河身体里一种说不出的欲念。   征服?   怜惜?   说不好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却让楚河有一种从灵魂里渗出的激动与兴奋。   就像一匹嗜血却被压抑了天性的狼,终于看见了一块让他食指大动的鲜肉一般, 再也控制不住他的野性。   关键这块鲜肉,竟然还是一块活肉。   或许在镜头下, 被楚河遮住了大半身体的当午,适应着角色被点穴的状态,整个身体一动都不动。   可是在镜头外, 楚河却可以感觉到从这具身体里不时放射出来的一丝让他既惊又喜的信号。   就像有一只小小的蚂蚁, 在当午的身体里钻出来,带着他血液里的一丝骚动,灵魂里的一点浪荡,从他和楚河紧紧相连的部分,又钻进了楚河的身体。   虽然只有最小最小的侵入, 可是那像是被小虫子咬了一口的酸涩麻痒,却让楚河感觉好像有一簇小小的火苗,不知不觉便从身体里一个最隐密的部位开始燃起。   影帝的技能让他身体上的动作、表情都严格地按照剧本的指示在向前推进着。   他朝皇帝时而温柔时而狠厉地表达着压抑十年的情感。   他咬破他的嘴唇,啃肿了他的脖颈。   他激动地不能自持,在翻滚中掐青了当午的身体,从上到下,留下了处处痕迹。   他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现实中的楚河,还是剧本中的萧逸。   也分不清身下的人是那个自己仰慕许久的漫画师,还是剧本中的皇帝。   他只知道,在不知不觉地角色扮演中,他一直深藏克制的那件神器,在两个人不为人知的交融中,现形了。   没错儿,对于楚河来说,郑当午这个名字绝不是因为这次改编了他的书做剧本才熟识的。   或者说,郑当午这个人,在楚河影帝之外的私人生活中,早就是一个独特的存在了。   因为影帝楚河同志,在光彩照人、光风霁月、光鲜高冷的私底下,却是个最喜欢收集肉漫并痴迷于其中的铁粉。   那些极尽吸引、充满了色气画面的动漫画面,似乎和他私底下隐藏的那颗狂野的心,巧妙地达成了一致。   或许,这就是雄性,这就是男人。   不管他们在表面看起来是多么的正人君子,严谨端方。   可是在昏天黑地的卧室里,在无人可知的大床上,被子下,却总有不能让人知悉的一些念头,一些人性中最真实却又最不可思议的想法,存在着,滋生着。   他们在脑海里尽情地想像,在半梦半醒中暗搓搓地幻想。   那些想像可很灰暗,也可能很色气,可是在绝大多数男人心里,这些有着意淫味道的想像绝不代表他们真正的道德观。   不会在他们真正的人生里,将自己的行动与这些思想结合起来。   那些见不得天日的、却又真实存在过的各种想像,不过是很多寻常人用幻想给自己的人生增添些暧昧的色彩罢了。   所以,当人前男神般存在的楚河,私底下却最爱这些色气满满的漫画时,似乎也并不奇怪了。   而在楚河收集的大量漫画中,让他一见惊艳、继而钟情,最后视若珍宝的,便是当午以‘太长君’为笔名发表的那七本漫画。   楚河看到当午的第一本漫画,正是他初出茅庐便一鸣惊人的那本《我不是花和尚》。   当漫画里那个超出世人想像的神器小攻乍一进入他的眼帘,楚河的表现真的完全贴合了人们常说的那句话,大跌眼镜。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画面上那个直入云霄般的可怕神器,全然不顾自己价值不菲的眼镜掉落在地上,摔裂了镜片。   日本那家漫画店的店面非常的大,纵横交错的书架简直像是一个中型的图书馆。   寂静的上午,翻阅购买书的人很少,大家都安静地站在书架边挑选,很少会注意到别人在做什么。   楚河找到了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是一排大书架的最里面,靠近墙角,可以避开所有人的视线。   他有些迫不及待地、一页接一页地翻看着那本漫画。   每一个让他合不扰嘴的画面,每一个让他合不上腿的动作,都让角落里的楚河在不知不觉中加重了呼吸。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找这样一个角落里来看这本漫画。   因为他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他已经没有耐心将它带回宾馆后再来欣赏,因为他从来没有想像过,这世界上真有人会画出这样有着非人器的小攻。   要知道他曾经半绝望半骄傲地以为,像自己这样拥有非人神器的人,大概在这世界是不存在的第二个的。   在不知不觉将漫画重复翻看了数遍之后,楚河合上了书,静静安稳了一阵,终于将一直搁在书架上的神器慢慢放回了原处。   他的内心被一个又一个色气无比的画面充斥着。   而那画面之上,除了色气满满的人物身体能让他产生无尽幻想之外,还有一个让他越看越感觉懵懂的地方。   那就是神器小攻的脸。   虽然那本书的主角是一个不知年代有多久远的和尚,画着闪亮的光头。   可是在那张俊逸过人的面孔上,楚河却感觉有一种莫名而且略有些尴尬的熟悉。   是的。   漫画里的这个神器小攻,有着一张和自己极为酷似的脸。   从日本回国后,楚河开始关注起这个名为‘太长君’的画手。   最开始的时候,他关注的,只是这个画手不断推出的作品。   这是一个很高产的作者。   不到三年的时间里,他接连出版了七本漫本作品。   从最开始那部《我不是花和尚》到后来的《大王抱我来巡山》,直至最后一本《我老公是机器人》,每一本漫画的推出,都在动漫界造成了相当大的反响。   尤其是越到后期,画手的想像力越有天马行空、脑洞大开的感觉。   楚河每一本漫画都精心收藏了数个版本,放在自己的书房里整齐地陈列着。   而在他卧室的床头,也放着这七本漫画,包括最新出版的《机器人》,天天陪他渡过漫长的、孤单的夜晚。   很多很多时候,他都是一边看着那些精彩绝伦的画面,一边在脑海中想像和扩展着那些画中没有的情节。   他发现,这位太长君似乎很喜欢自己的样子。   因为每一本漫画里的神器小攻,无论什么身份,什么长相,却都有着自己显而易见的神韵。   楚河百思不得其解。   就算是这个叫太长君的画手是自己的粉丝,在创作时会下意识将喜欢的偶像代入到他的作品里,那他又怎么会有这样惊人的想像力,竟然能想到自己身上会藏有那样一个非人类的神器呢?   真是不可思议啊!   随着这些漫画看得越来越熟,楚河发现自己似乎形成了一个很奇怪的习惯。   那就是每当熟睡后,总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   在梦里,自己和那些神器小攻融为一体,在一个又一个古怪又鲜活的故事里扮演着主角,去迎来一个闯入自己世界的可爱小受。   这样的梦自打开了头,就像是刹不住的车,一发不可收地在楚河的生活里延续下来。   慢慢地,楚河发现,那些古怪的梦里面,每个小攻固定都是自己,而那个花样翻新、精灵可爱的小受,似乎也是总是一个人的面孔。   只是那面孔似乎总是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隐隐约约地看不清楚。   直到有一天。   楚河在一家孤儿院做义工的时候,在帮院里收拾老旧的孤儿档案时,忽然在一个档案中发现了一个少年的照片。   那一刻,像是有一种很奇特的力量,将他的目光牢牢地吸引在那张有些陈旧的照片之上。   楚河知道,吸引自己目光的,正是这张照片上的脸。   因为这张脸虽然稚嫩,却有着一双自己在梦中极为熟悉的凤眼。   这张脸大长大后的样子,一定就是每天夜里,在梦中与自己痴缠的脸。   让他意外的是,这个孤儿在院里是非常有名的。   他是院里培养的,很少有的一个有出息的孩子。   现在,他是一个著名的漫画家,名叫郑当午。 第六十四章   这场戏拍完, 剧组今天的工作便结束了。   助理帮着楚河擦干身上的冰水, 又帮他披上一件睡袍, 便请他回自己的房车去。   楚河的房车虽然十分漂亮舒适,但是在业内却也并不是最顶级的款型,完全是方便他的工作起居而购置的。   这符合他的性格, 低调,但也不会不照顾到自己的身份。   但是在当午看来,楚河的房车已经是让他眼前一亮的东西了。   在他被次元选中前的那天晚上, 他在书房里看着自己的书本发呆的时候, 心里面幻想的,就是希望自己能够尽快地积累财富、积累学识, 让自己和心中暗恋男人的距离,能够尽可能地少一点。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 虽然有喜欢灰姑娘的王子,可是大多数的王子, 终究还是娶的公主。   所以当午虽然知道自己离楚河的距离很远很远,可是却也一直在努力地提升着自己。暗搓搓地希望有一天,如果自己有机会出现在楚河面前的时候, 自己拥有的精神和财富, 会让自己在他面前,能够更自信一点。   不过当看到影帝那辆加长加大低调中透着奢华的房车后,当午还是为对方的豪气而叹了口气。   这样的车,要是自己也能在里面享受享受,该有多好啊。   “郑老师, 身上的冰水太凉了,上我的车,冲个热水澡缓一缓吧!”   耳边传来楚河低沉却充满温暖的声音。   系统:“我靠,那车上还能洗澡?好高级啊,太长君,去吧去吧,我也好跟着见识一下!”   当午:“擦!我为什么要去?我难道不应该表现得傲娇一点,矜持一点吗?他一说我就去,那我不是太没面子了吗?”   系统:“好吧,我就静静地看你装比。”   当午:“那谢谢楚先生了,我正感觉身上湿得难受,也挺想冲个热水澡呢,那我就不客气啦!”   系统:“……”   两个助理拎着东西走在前面,带着他们走向楚河的房车。   落在后面的两个人并排走着,当午虽然也有178公分的身高,可是在楚河将近185公分的模特身材边上,就显得有那么一点娇小玲珑的味道了。   眼看房车就在前面了,两个一直默不作声只埋头走路的男人忽然都下意识看了对方一眼,似乎都想要说点什么。   楚河嘴角翘了一下,“郑老师是要跟我说什么吗?”   当午有点紧张,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楚河笑了,“怎么,感觉郑老师对上我的车,似乎有点紧张呢?”   当午吐出一口气,横了楚河一眼,“不是紧张,是有点害怕!”   楚河挑眉道,“怕我?”   当午的眼睛故意在楚河的下身扫了扫,“楚先生,难道你不觉得我应该怕你吗?”   当午忽然觉得自己对他的态度应该大胆一点。   就像当初自己对淳一、对楚大大、对大长腿一样。   本来嘛,两个男人在一起拍戏,你压在人家身上做做样子就好了,竟然压着压着就神奇地有了生理反应。   有了生理反应也可以理解,毕竟大家穿得都不多,磨磨蹭蹭的,身体的接触又太亲密,年轻男子精力旺盛,没能控制住反应倒也说得过去。   可是大哥,关键是你那反应可不是一般人的反应好吗?   说实话,我这是心里头知道你就是我要寻找的神器小攻,都一样被你的反应吓得浑身瘫软,这要是不知底细的人,还不得当时被你吓出心脏病来啊!   怕你,难道不正常吗?   楚河似乎明白了当午的意思。   他突然收住了脚。   “郑老师,我知道你害怕我什么,不过我觉得,你可能是误会了。”   当午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我误会了?”   误会了?   我误会了什么?   你刚才压在我身上的时候,那个横在你我身体间的神器,难道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吗?   难道你像用石杵磨豆腐一样在人家身上磨了那么半天,转过头就能说那石杵是我的幻觉吗?   楚河点了点头:“是的,我觉得你是误会了。”   “其实刚才拍戏的时候,你感觉到的东西,是我在无意中触动了身上的一个安全防护装置,我当时之所以没有喊停,把那个装置收起来,无非是感觉你当时在戏中的状态特别的好,特别的自然,不想打断你的表演。而且那个东西被我们俩的身体遮住了,在镜头里也不会穿帮,所以……”   所以你奶奶个罗圈腿!   当午在心中怒骂了楚河一句。   你拿老子当三岁娃娃呢?还特么安全防护装置,你特么唬鬼呢!   当午故作惊奇状,“安全防护装置?这倒是头一次听说,那楚先生在拍戏的时候身上带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呢?”   楚河嘴角边露出一个颇有意味的笑容。   “防色狼啊!”   当午的眼睛一下子睁爆了。   楚河:“郑老师,你也知道,现在无论是哪个行业,都存在性骚扰的现象,而这个现象在演艺圈就更普遍了。可能你也听过一个称呼叫咸猪手,说的就是拍对手戏时喜欢占对方便宜的艺人。而且这种事,在拍床戏的时候就更多了,不管男女,那咸猪手摸起来,都够让人防不胜防的。”   咸猪手?性骚扰?   我擦我擦我了个大擦好吗!   你撒谎就撒谎,能不能不要捎带着打压一下我,行吗?   楚河:“不过郑老师你不要多心,我本人其实对你是完全没有这个想法的。只不过我的工作人员在看了你漫画里画的男主后,觉得你似乎在性方面的需求很强烈,所以一致要求我在身上的防护贴下面放了这个保护装置,说是只要对方有不良企图的话,防护装置会自动弹出防狼棒来,反抗对方的骚扰,所以刚才那个情况,郑老师,你懂的。”   当午:“……”   系统:“……”   我擦,我懂你奶奶个罗圈腿!   好你个楚河!好你个楚影帝!   要不是老子心里面早就知道你那个东西是怎么回事,说不准现在就被你这炉火纯青的演技和脸不红心不跳的谎言给骗了过去。   说不准老子现在还在自责之中,怪自己没有把握好身体在表演中的尺度,把正常的接触变成了性骚扰的形式,让纯洁的影帝打开了防色狼的保护模式。   啊呸!   好,既然大影帝这么会表演会扯谎,那正好一会又要有一个房车内沐浴的戏码,本来人家还准备扮演一个小娇羞、小清新来的,那么现在,不好意思,我倒要努力一点,非得揭开您这层画皮不可!   我倒要看看,当你没办法再说身上有防狼棒的时候,你那根真正的狼牙棒在现身时,你还能怎么解释!   当午:“楚先生,这样我就明白了。我就说嘛,楚先生是个正经人,看起来和当代的柳下惠一样,面对什么样的绝色都肯定是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更何况像我这样的普通人,又怎么会勾出你的欲念呢!我当时就有些疑心,那个横在身上的东西也不可能是正常人类能有的东西,要说是动物,还差不许多,可是你也不可能是动物对不对?”   楚河摸了摸高挺的鼻子,“嗯,也不一定吧,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几十亿人里面,特殊的人也可能存在的,你说呢?”   当午:“呵呵。”   两个人上了房车后,两个助理在外面关上了门,坐在一边闲聊起来。   当午有些好奇地打量着房车里豪华而又舒适的内部装修,心里在默默地感慨,或许有些东西是钱买不到的,但是钱也确实能买到很多让人享受的东西。   房车内的宽敞甚至超过了很多人家的客厅。楚河客气地让他随便坐一坐,自己从雪柜里拿出两罐补充能量的饮料,递给当午一罐。   “郑老师,沐浴房在最里面,你先去冲一下吧。”   楚河从一边的衣柜里掏出崭新的内衣内裤,“这些都是新的,型号可能比你穿的要大一点,你先将就一下,回家再换吧,总好过身上湿的那些。”   当午接过他手上的衣物,两个人的手指在不经意间刮触了一下,当午感觉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他没再和楚河推让,带着内衣裤便进了沐浴房。   虽然没有豪宅里的沐浴房那样宽敞,可是对于一个设在房车上的空间来说,这里面已经算是很大了。   高档材质的装潢让整个空间充满了质感,巧妙的色彩搭配让人莫名便有一种轻松的感受。   当午脱掉身上湿透的衣物,将整个身体放松地交给温热的水流。   他认真地清洗着自己,连每一寸,每一个毫米都不放过。   因为他已经有了打算。   他要用自己洗得清香四溢的身体,做为鱼钩上最鲜活的诱饵,把那个隐藏的神器勾引出来。   他要让楚影帝亲口承认。   他刚才对自己用的绝不是什么防狼棒,真正需要防的,恰恰是他楚河自己!   我就不信这个邪了,就凭我这横行了几个世界都所向披靡的公猫芭蕾步,楚影帝,你就等着现形吧! 第六十五章   楚河看见当午拎着内衣裤进了沐浴房,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不知道自己将神器演绎成安保工具的这番说辞, 郑当午究竟相信了多少。   至少表面上, 他好像是接受了。   楚河低下头看了下自己风平浪静的裤裆,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对自己的判断又增强了几分把握。   至少对方始终不太相信那东西是人类能够生出来的, 只这一点,就对自己很有利了。   毕竟,这个看起来时而风情、时而憨萌, 很有些多面体气质的漫画师, 在自己的心中,是有着特殊位置的人。   在两个人还不算很熟悉的情况下, 如果让对方觉得自己是个风流甚至下流的艺人,就真的糟糕了。   因为在楚河的心底, 对于郑当午,他是有着很大私心的。   这也是他在自己的投资公司里力排众议, 坚持选择他的漫画书改编成剧本,并拍摄影片的很大一部分原因。   因为这样,他才能从一个漫画师的普通粉丝, 变成他的工作伙伴, 并最终成为影片里两个从头到尾都有共同戏份的主角。   因为众人眼中的影帝楚河,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很有想法,并且会努力实现自己想法的人。   他绝不单单只有着一副老天爷赏饭的好皮囊,更有着相当高的智慧。   在入行不久便因为才貌俱佳而一炮而红的他, 这些年除了精研演技,充实自己外,更是开艺人之先河,早早就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进而又发展成了规模较大的演艺公司。   除了打造自己的演艺事业,公司也全力包装了不少其他的艺人,在整个娱乐行业里,成为除了演艺、连带在投资方面也是混得风声水起的少数派。   这样一个和普通小鲜肉艺人截然不同的、敢于挑战的他,在面对自己内心的时候,也一样敢想敢做。   当他在枕边翻烂了太长君的七本耽美漫画,并知道那个孤儿出身的、专门画男男爱的漫画师也是孤身一人的时候,他的心绪似乎有些奇怪的悸动。   在一个月圆如盘的夜里,楚河站在自己高级公寓的露台上,面对浓浓的夜色与万家灯火,莫名感觉到一丝从前并未察觉到的、难言的孤寂。   那天是他的生日,他三十岁了。   一个男人,往往到了而立之年这样重大的时间节点,才会忽然间明白许多人生的道理。   因为老祖宗留下的这些人生节点不是随便说说的,它是千百年来由过来人的命运总结出来的真理。   三十岁,真的是一个人人生的分水岭。   回头看,青春渐逝;往前望,中年在前。   这个时候,没有家的人会莫名的想要有个家;没有事业的人迫切想要有一份事业;而没有爱的人,也会莫名的想要拥有一份温暖的爱。   楚河明白,哪怕自己有了再大的名声、再多的财富,也终归还是缺少一个知心的爱人。   在过去的、更加青春的岁月,做为一个风华正茂、有情有欲的男人,他不是不想爱,不是不想拥有一个年轻的男人陪伴在身边。   可是他不敢,也不能去找。   因为他不是一个普通人。   他是万众瞩目的影帝,这也罢了,关键是,他是一个有着非人类神器的、影帝。   他不知道当自己那个惊世骇俗的东西如果坦露出来的时候,这世上的人,能不能真正的接受它,也接受自己。   他不想成为别人眼中的怪物,所以,他需要找到的是一个能够认可自己、接受自己,并喜欢神器的人。   而不是因为贪图自己的财富、外表、地位,而勉强去接纳自己特殊身体的人。   而这样的一个人,在从前的岁月里,楚河知道自己是没有遇到过的。   直到,他看到了当午的漫画,看到了漫画家在刻画神器小攻时,倾注的满溢在纸张上的真爱与欲念。   他知道,这个将神器小攻画得很像自己的郑当午,在骨子里,既喜欢自己的脸,也是喜欢那个神器的。   于是,在楚河三十岁生日的夜晚,对着天上圆圆的月亮,冷静地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要走近那个叫郑当午的漫画师,走近他的生活,走进他的世界,最终,走进他的身体,和他的心。   楚河摇了摇头,将自己从回忆去拉了回来,目光投射在房车最里面的沐浴房门上。   质感绝佳的沐浴房竟然连微小的水声都很难听见。   不知道这会功夫,漫画师是不是已经冲好了热水,一身的光洁与清香。   楚河真希望此时的自己,能有一双透视的眼睛,穿过这扇封闭的门。   不用透视了,因为门,忽然间在他的眼皮下,开了。   他猛地睁大了眼睛。   然并卵,并没有想像中穿着新内衣内裤的当午香喷喷地从门里走出来。   “楚先生,麻烦你过来看看,这水龙头怎么不出水了?”   门里面传出的,是当午清脆中带着点焦急的声音。   楚河愣了一下。   显然,沐浴房里的那位漫画师,在还没有洗完的状态下,遇到了没有水的窘境。   自己做为房车的主人,去帮忙看一下,简直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了。   楚河抬起了想迈步的腿。   可是……   可是他现在肯定是没穿衣服,一丝不挂的样子啊!   这个样子的他,大概没觉得让一个同性帮帮手有什么不妥,可是自己,自己怎么办?   自己到底能不能抗住面前赤祼祼的诱惑呢?   “楚先生,我一身的泡沫,实在是弄不出水来了,麻烦你帮下手吧,听见没楚先生?”   当午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软软的祈求。   楚河咬紧了自己薄薄的下唇,既给自己一丝勇气,又用唇上传导过来的疼痛感,让自己减少心里莫名涌起的一份欲念。   “我看看哪里出问题了。”   楚河穿着睡袍走进了沐浴房。   沐浴房里水汽弥漫,楚河努力让自己的目光聚焦在一角的沐浴器上,刻意不去看站在门边的当午。   虽然在他进入沐浴房的一瞬间,他的余光便已经看到了那个一身泡沫身无寸缕的诱人胴体。   因为那个诱人的身体,竟然踮着脚尖,带着满身的雪白泡泡,摇摇晃晃的,让自己又怎么可能忽略掉!   “不知道怎么搞的,忽然间就没了水,会不会是房车水箱里存的水不够了?”   当午也往沐浴器这这靠了靠,他的身上还有着沐浴露揉搓出来的泡泡,衬着他光洁的肌肤,看起来既有一种自然的肉感,又因为那些泡泡的,而带出一份天真可爱的味道。   楚河下意识便朝里面躲了躲。   带着沐浴露清香的男体离自己很近,近的都可以看到那些泡沫下肌肤上的青色印痕。   那是自己在刚才在入戏时拼命抓扯他时留下的痕迹。   虽然身为男人,两个人不至于会因为这些或深或浅的印痕专门解释什么,可是毕竟那是自己在他身上留下的,每一处,在当时的情境下,都是逆臣对皇帝爱恨交织的表现。   他努力让自己的目光离开那具身体,“水箱没水?不会的,每天发车前司机都要检查一次,所有设备都没有问题他才会发车的。”   楚河伸出手,想试着看看是不是热水的开关出了什么故障。   他避开了头顶的花洒,防止热水会忽然间流下来。   身旁的当午也把身体往开关处探了探,“我反复试了好几次,就是不出水…哎呦!”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整的当午忽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像失控的玩偶一样,猛地向前跌去。   系统:“我的妈太长君你摔差方向了! 前面没有人,只有墙啊!”   当午:“我擦!这地上太滑了老子没控制好角度,老子是想摔在他身上的呀!”   眼看着当午带着泡沫的赤祼身体就要跌撞在对面的墙壁上,一边的楚河身子一晃,长臂一伸,一下子拦在了当午和墙壁的中间。   紧接着,那个一身泡泡的光滑身体便完整地跌进了他的怀里。   楚河下意识地揽住了当午的后背,让他靠紧了自己,而他自己的后背,却被当午的惯性重重地撞在了墙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嘶…”   楚河强忍着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   不过只穿着薄睡衣的他,这一下子撞得确实够疼的。   “哎呀楚先生真不好意思,我失了脚没跌倒,倒把你撞得够呛,快点把睡衣脱下来我看看有没有撞破的地方!”   当午一边说一边伸手便去脱楚河的睡衣。   他的前胸和下面都是雪白的泡泡,衬着身上黑色的毛发,倒显得有整个人焕发着一分奇妙的色泽。   楚河下意识伸手去拦当午,松开了揽住他后腰的手。   当午刚才的脚下并没有完全站稳,只是因为靠在楚河身上才没有跌倒下去。此时对方忽然间松了手,他失去平衡,一下子便向下滑去。   就像落水的人总想抓住点什么一样,当午在滑倒的一瞬间,两只手也在空中胡乱地抓着。   啊!   右手终于抓到了一个东西!   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样,当午的左手也措势伸了过去,两只手抓住了那悬在半空的物件。 第六十六章   “让我抓一下!”   害怕跌倒的当午情急中大声叫了出来。   因为他慌乱中感觉自己抓到的好像是楚河身上的腰带或是什么, 便两手交错着紧紧握住了, 想要借力站起来。   还好, 那悬在自己头顶上的物事,像一根又粗又长的牛皮绳一样,韧性十足, 完全不用担心会拉断。   可是说来奇怪,刚入手片刻,那皮绳竟然像是有了生命一样, 忽然间在他手中变化了起来。   只不过这变化实在来得太快, 转瞬之间,那皮绳就像被人施了法术, 很快便已经拖到了沐浴室的地面上。   当午原本害怕摔倒,在紧张中大脑一片空白, 只顾着抓住点什么来保护自己,确实没有注意自己到底抓到手里的是什么物事。   此时那物在他手中迅捷无比的一番变化, 让他登时便如同醍醐灌顶,心中一动间,已经了然于胸。   嘿嘿, 亲爱的影帝先生, 你这个高科技的安保用具果然还是露了底吧!   楚河此时简直狼狈到了极点。   他没想到当午在跌倒的时候,两手乱抓乱扯中抓到的竟然是悬垂的神器。   当那两只纤长温暖的手掌和神器接触的一刹那,像有一股奇异的电流瞬间开启了它的开关,以雷霆万钧之势,穿透了它的外壳, 并直击它的内核。   没有一点点的阻碍,或者说自己想要阻碍也根本无能无力,神器便已经开始显露原形。   没办法,楚河自己也知道,对于年届三十的自己来说,这些年来,自己对于这个有异于人类的神器,是亏欠很多的。   他既找不到可以和自己相匹配的人,自然就找不到和神器相匹配的物件。   从知人事起到现在已经有十余年的光景,可怜的神器却只能和自己与漫漫长夜相伴。   而自己从入娱乐圈以来,工作繁忙不说,大多时候都在拍戏的片场度过。   每天赶戏后又忙着背剧本,往往到最后累得剧本一扔倒头就睡。   经常是在早晨醒来的时候,神器像个顽皮却倔强的孩子,不可抑制地挺直身体,摇头晃脑地向自己叫嚣着它的无奈。   虽然楚河偶尔也会满足它。   可是在太多时候,经纪人和助理已经将他的时间表排到了按分钟来计算。   从每天闹钟叫醒自己的那一刻开始,他的人,他的身体便已经不能完全由自己来支配,而是被无数的通告、拍摄、广告所占据。   所以楚河真的是很难抽出时间来满足神器,或者说满足自己内心底欲念的需求。   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仅拥有一个非人类的神器。   关键是还拥有着非人类的过程。   要想满足到神器,满足到欲念的终极目标,没有两三个钟头打底,是根本不可能的。   正因为这样,就像是弹簧一样,被压制得越低,弹起时的高度也会更高。   就像现在的神器,在漫画师的双手刚刚接触到它的瞬间,便爆发出了势不可挡的惊人状态。   可是怎么办,这个样子的它和自己,还不是因为饥饿的太久太久了。   不过,对于一向敢想敢做的楚河来说,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出现了,就不能去逃避,而是要勇敢地面对。   既然已经无所遁形,莫不如便大胆放肆,成全自己!   当午已经随着绳子顺势滑倒在地面上,混乱中,他整个脸和身体都和绳子一起在水淋淋的地面上纠缠在一起。   “楚先生…这东西是什么?不会又是您的安保工具吧?”   他纯心想要让对方尴尬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楚河看着被当午压在身下的神器,由于混乱中的摩擦和不可避免的接触,此时已经一发不可收的启动了它的强大功能。   这个时候,如果自己还要把它强说成是安保工具的话……   会不会有点太口是心非了。   那个样子,就不是真正的楚河了。   “这东西是什么,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吗,郑老师?你画过那么多的神器攻,应该对它有感觉吧!”   当午故作惊讶无比状,两只手猛地将一直紧紧握在掌心的神器松了开去。   “我的上帝!楚先生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在逗我玩呢?不可能的,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我画是画过,可那都是幻想出来的好嘛,我觉得正常人根本不可能拥有这样的东西!”   楚河用手托住了此时早已从地面飞跃到半空中的神器,“正常人可能是没有,不过我也从没觉得自己算正常人。从我知人事那天起,我就知道我不是个普通人,而是一个男人中的极品。怎么,画了七个那样极品男人的你,原来只是个敢想,却不敢做的人吗?”   楚河此时的目光像冷电一样落在当午的脸上,一动不动。   而他刚刚说出口的话,却似乎比他的目光还要锐利,直截了当地向对方承认了,自己就是那个和他漫画中男人一样的男人,拥有异类神器的男人!   当午微微愣了一下。   虽然他来到楚河房车上洗澡的目的就是要勾引他,要逼着他承认自己拥有神器这一事实,可是当他真的果敢大胆地坦承事实的时候,到确实有些出乎人的意料。   不管怎么说,自己是暗恋他的,喜欢他的,所以如果自己在他面前表露出了喜欢他的心事,或是被揭了暗恋他的底,自己虽然会有些羞涩,却也会有一种隐隐后的喜悦。   可是对于楚河这位万千人宠爱和迷恋的影帝来说,自己不过就是一个他工作上的合作伙伴,一个电影改编的原著作者而已。   而在工作对手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暴露出自己隐藏的一些秘密,尤其是这秘密还是人身体上最重要最私密的,对于一般人来说,难道不是极力掩饰,绝不会坦承事实才对吗?   喔,忘了,人家楚影帝说了,自己不是个普通人,而是一个男人中的极品。   啧啧,有了神器的男人,就是无敌的自信啊。   而且这位自信的影帝,竟然还实实在在的将了自己一军,说自己是敢想不敢做的人,你是当真的吗,楚先生?   “楚先生,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这个人,脑子里天马行空,常常想一些别人不敢想的事,而在生活里,我可能比想像中更好奇!比如你这个东西,真的是我漫画里画的那个东西吗?还是在用什么高科技骗我玩的?你能不能让我仔细看一看?”   楚河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些在丧失理智的道路上狂奔了。   当然,他的这种情绪也不难理解。   面前是自己暗恋了好久的人,而从这个人在漫画中,将所有的主人公都画成自己的模样来看,他应该也是喜欢自己的。   那么,既然人家都说了对它很好奇,想仔细看一看,自己还等什么?   有些窗户纸,难道不是用小手指头一捅就破吗?   更何况自己还有一个比小手指头厉害得多的家伙,还怕捅不破这层窗户纸不成!   “行啊!不仅可以让你细看,还可以让你细细赏玩,看看和你想像中的那些,到底是不是一样!”   楚河忽然发现,当一个人豁出去脸皮后,有些话说出来的感觉,真是贼他妈过瘾。   他将立在半空中的大风车往当午怀里送了过去。   本来只送到了他的身前,不知道是不是脑子里被热血一冲,一股邪念让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猛地送到了当午的脸上。   当午被那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   要不是前几个世界已经领教了神器的厉害,此时此刻的他,面对这忽然怼到自己面前的庞然大物,说不准当时便会直接吓昏过去,以为自己大白天见鬼,或是看到了什么成精的妖怪。   可是即便如此,当那妖怪骤然间来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也还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和淳一、楚大大和大长腿相比,楚河拥有的小妖怪似乎和他的长相一样,有着影帝卓然不凡的风范。   既和前三个世界的小攻一样威武雄壮,似乎又有着自己独具一格的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从看到那妖怪的第一眼起,当午就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可是一时间又没能看出来。   差不多的身长,差不多的分量,差不多的肤质,差不多的状态,它们就像是生活在不同世界的四个同卵兄弟,虽然略有差异,在基本上却都是相同的。   可是为什么在扫到第一眼的时候,自己就下意识感觉有些异样呢。   系统:“太长君,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傻呆呆地,像是被吓懵圈了一样。这东西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儿了,不至于把你吓成这样啊?又不像我那会儿第一次看见淳一的时候,那是真正的大开眼界,被吓昏了也情有可原。就你现在的状态,根本就是个老司机,不用再扮纯情了吧!”   当午:“你闭嘴!别打扰我好吗,我刚刚好像发现了些什么,被你这么一吵,又没了思路。娘娘腔,你看这楚影帝的神器,就没觉得他和淳一、楚大大他们有什么不一样吗?”   系统:“早看出来了呀,难道你没看出来?”   当午:“我擦,你看出什么了?快点说!”   系统:“喔,第一眼就看出来了,他是个圣诞老人啊!” 第六十七章   当午:“圣诞老人?”   系统:“对呀, 你仔细看一眼那个安保工具, 在它底部的那个‘蛋槽’里, 不是很明显只有一个蛋吗?”   当午:“……”   还真别说,经娘娘腔这么一提醒,再看过去, 所有的怪异之外就不再那么让人捉摸不透了。   原来楚影帝果然如他自己所说,不是一个普通男人,而是一个拥有神级装备的人中极品。   看来人家说的没错儿, 一个拥有如此装备的‘圣诞老人’, 又怎么可能是普通男人,怎么可能不是人间的极品呢!   可问题是, 亲爱的影帝先生,你让我仔细看看可以, 可是也用不着把那装备怼到人家脸上来吧。   “楚先生,这…这真的是你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吗?”   当午决定要和他装傻充愣一会儿。   没办法, 自己既然没有表演出一见妖怪就晕倒的戏份儿,那怎么也得装装糊涂,不能表现得像一个见多识广的老司机吧。   楚河又向前送了送, “没错儿, 是爹生妈给的,纯天然的,你要是看着感觉不真实,可以用其他方式感觉一下。”   我擦!   这个楚影帝,真的是‘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的代言人。   外表看起来像个文质彬彬的英俊教授, 可是现在的样子,又分明就是个衣冠禽兽!   可是问题的关键在于,在教授和禽兽之间,自己特么偏偏更喜欢后者多一点!   “楚…楚先生…你这是在鼓励我犯错误,你知道吗?”   当午的声音里带出了一丝沙哑,似乎在压抑,又似乎在喘息。   楚河感觉自己在这狭窄的空间里,在对面这个男人半睁半闭的眼神中,已经快要到了自己所能控制的最高阶段。   如果对面的他再给自己这种状态增加哪怕一丝的诱惑,自己都不可能再坚持下去了。   所以面对当午这样半真半假的询问,楚河没有回答,而是胀红着一张脸,任那装备自己大胆地贴在了当午的脸上。   只要面前的他坚持“不反感,不反对,不反抗”的三不反主义,自己就不打算再等下去了。   三十岁的人生,在今天,在这个摄影棚外的房车里,也应该改变了!   当午一边假意躲闪一边享受着妖怪对自己的贴面礼。   三个世界的经验让他清楚地知道,楚河现在已经挺不住了。   这感觉让当午有一种幸福来得太快的眩晕。   虽然不知道楚河究竟是因为雄性的本能才变成这样,还是有可能像自己喜欢他一样,也在喜欢自己,这个时候,都无需再等了。   毕竟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是别的什么人,而是自己心心念念了太久的暗恋对象,是自己一直想要拥有的人。   而且和从前更加不同的是,自己只有征服了他,拥有了他的爱,并同他生下孩子,才算是完成了次元交给自己的终极任务。   而如果完不成这个任务,不仅自己得不到他,更有可能连前三个世界的老攻和孩子们都一同失去,永不能再见。   所以,自己还等什么?   当午一下子把那个在和自己玩贴面礼的小妖怪抱住,用力亲了上去。   房车外忽然传来楚河助理急促而慌张的声音。   “楚哥!楚哥!”   楚河正在人生中最疯狂最兴奋的山巅之上站立着,那山顶就好像是一座活火山的出口处,火热滚烫的岩浆似乎马上就要从火山底部喷发出来。   可是助理的这两声呼喊就像是忽然间下起了倾盆大雨,一下子就把那火山奔腾的岩浆熄灭了。   楚河十分了解自己的助理,那是一个性格沉稳到就算是发生了八级地震也要把裤子穿上才能跑的人。   一向谨慎稳重的他,能在自己休息并且没有叫他的时候这样焦急地呼喊自己,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比较着急、要命的事儿。   他无可奈何地收起了已经随着情绪自动关闭了开关的神器,瞄了对面依旧一身雪白泡泡的男人一眼。   从当午微咬双唇和半闭的眼睛里,可以看出一丝虽欲隐藏却已一览无遗的失望。   这份失望让本来内心也很失望的楚河却忽然间感到了一份兴奋。   这个精灵古怪、凤眼白肤的男人,看起来果然是像自己想的一样,不仅仅在漫画里敢于狂野地幻想自己、描画自己,而且在两个人真刀真枪开战的情况下,面对常人恐惧的神器,也完全没有畏惧的神色。   这,不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喜欢自己又真心不会拿自己当怪物的人吗!   “外面肯定是有急事儿,我先出去看看,内个,不好意思啊,没能让你犯上错误……”   楚河一边朝房车门外回应着助理的叫喊,一边跟当午解释着。   当午狠狠地横了他一眼,伸出手去,“啪”地一声,热水的水龙头一下子便被他拧开了。   他整个人挺身站到水龙头下,晃着脑袋,用急速的水流去冲洗身满身的泡沫,也似乎在冲灭自己被楚河勾起的欲念。   楚河看了眼那根本就没有任何故障的水龙头,心里忽然涌上一股美滋滋的感觉。   原来这水龙头根本就没有坏,使坏的,是某个人而已。   看来,在自己和他之间,不光是落花有意,这流水,也早就已经有情了。   虽然没有得到身体上的愉悦,可是这份知道了对方心意的满足,却让楚大影帝顿时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开心与高兴。   他整理下睡衣,几大步便来到门口,打开了房车的门。   “哗!”   门外登时传来一片人声和闪光灯刺眼的光亮。   楚河下意识伸出双手,挡住了眼睛。   房车外,竟然是一排不知道忽然从哪里冒出来的记者,长枪短炮,像是一个小型的战场一般。   这当口,楚河才忽然想起刚才助理在叫喊自己的时候,似乎提到了外面有记者的字样,而自己只顾着看热水中诱人的郑当午,早就自动把助理的话在耳边都过滤掉了。   看着只披着睡衣,露出强健胸肌和修长双腿的楚河,娱记们像是苍蝇看到了食物一般,立刻便兴奋起来,一时间,房车前传来一阵镜头咔咔的响声,伴随的自然是那直要闪花人眼球的闪光灯。   楚河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他紧紧了睡衣,又不放心地向身下瞄了一眼。   还好,恢复得很快,已经变得风平浪静。   助理被娱记们挤到了一边,此时正努力穿过人群,挤到了楚河的面前。   “楚哥,他们说刚从网上得到消息,说有人发微博称你今天在拍床戏时不仅漏了点,并且还可能打了真军。他们一听这样劲爆的消息,就一窝蜂地杀了过来,剧组散戏后都走光了,就咱们的房车在这儿,所以只有我和司机拦着,不过真拦不住他们啊,楚哥!”   看着老实巴交的助理满头大汗、鞋子都被挤得只剩一只的狼狈样子,楚河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   这些娱记之所以被叫做狗仔队,是因为他们除了嗅觉灵敏,打探消息快,也和真的犬类一样,有一种死缠烂打的本事,只要让他们追上你,就别想轻易逃脱。   不过,床戏漏点和打真军是怎么回事?   他脑海中急速地旋转着。   要知道,自己刚才和当午在拍床戏的时候确实是露了底牌的。   但是至始自终,那最重要的物事都是夹在自己和当午之间,紧密到了纳米的级别。   连摄像机后面的导演都没能在现场看出什么端倪,所谓的露点和打真军被人发现,根本不可能存在啊!   可是话说回来,这消息倒也不全是造假,自己刚才在拍戏时确实是有了反应。   虽然这和打真军肯定是不一样,但是在娱乐圈里,如果有反应被人抓了现形,发出一条‘影帝借床戏以假乱真,楚河战对手真枪实料’的新闻出来,上几天热搜是妥妥地了。   难道刚才在拍摄现场,那几名工作人里面,真的有人用肉眼看到了不可能看到的场面?   楚河的脸色像锅底一样黑而沉静,可是心里面,却不由自主地也有些紧张起来。   “楚先生,不知道微博上爆出的话题您看到了没有,请问您刚才在片场拍的真的是床戏吗?不会吧楚先生。”   率先提问的是一个面相看起来很老实的男记者,问的问题似乎也正常。   可是楚河知道,这家伙才是老奸巨滑的老狗仔,这个问题问的实在阴得很。   如果自己想让这帮记者快速离开,看到身边没有剧组的人员,很有可能就会顺着他的问话回答,撒谎说自己根本就没有拍什么床戏,微博上的东西都是吸眼球的,哪会是真实的,大家赶紧散了散了。   可如果真要这样回答,那基本上就会掉到套里了。   要知道,这帮狗仔的消息渠道四通八达,在各个剧组、各个公司都有他们的线人。   像自己这样最当红的艺人,目前在拍什么戏,对手是谁,每在拍的是什么,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料,往往在自己还不清楚的时候,就早已经传到了这些娱记的手里。   像自己今天和郑当午的这场床戏,相信这些娱记手里早就已经收到了风。自己要是作死地撒谎,马上就会被人和网上传的东西组合到一起,说自己撒谎掩饰,是在欲盖弥章。   那时候,可就真是越炒越糊了。   不过,想让自己进这样的套儿?哼哼,以为老子是刚进圈的菜鸡吗?   “各位辛苦了!没错儿,今天在棚里刚刚拍的,正是《窃梦空间》的一场床戏。我之所以这样坦承地告诉大家,是因为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告诉大家也无妨。”   “我想,大家都是娱乐圈的老人儿了,经验丰富,当然都知道现在所谓的床戏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这年代,谁还会真的露肉不成?我觉得,除了微博上有些人比较随意,容易不负责任的乱发消息外,像大家这样的老娱记们,谁还会为一场床戏当回事儿,对不对?大家自己想想,现在拿床戏做头条的,还能有奖金发吗?”   有部分娱记似乎觉得楚河的话很有道理,开始在低下窃窃私语,目光大多都落在靠前的几个老娱记身上。   因为这个火爆的新闻,就是他们几个率先从微博上获悉并发出来的。   “楚先生,谢谢您对大家伙这么坦承。我们也知道床戏不过就是您很正常的一项工作而已,那个微博上说的一些露点、打真军之类的,其实我们这些专业媒体也都不相信。不过有一点大家都很感兴趣,听说您今天床戏的对手戏是一位叫郑当午的漫画师,并且那位郑先生散戏后也还和您呆在一起,是真的吗?”   提问的是另一个娱记中的老狐狸,看来这几个人手里的确有剧组内部泄露的消息。   楚河的脸更黑了。   “各位,我想大家一定是得到了一些错误的消息。我们这部影片本身就是同性爱题材,所以床戏是男对手还能算是新闻吗?至于说那位郑先生散戏后还和我在一起,这就更是天方夜谭了,你们觉得我楚河有可能做出这么蠢的事让各位来抢新闻吗?”   楚河影帝级的表情投射在在场的每一个娱记眼里,那样自然、那样随性,几乎让每个人都相信他这句话说得情真又意切。   然而这时房车的门从里面被推开了。   “楚先生,你干嘛呢?怎么还不回车上来!”   影帝的表情…   崩了。 第六十八章   房车里传出的声音清脆悦耳而又别具味道, 明眼人都能听出来说话的人应该是个青年男子。   房车外的娱记忽然间集体安静了, 只是原先对准楚河的长枪大炮齐唰唰地都转向了刚刚打开的车门。   楚河用力闭了一下眼睛。   一阵带着花香的晚风从不远处吹来, 不知道为什么,方才还有些紧张和懊恼的心,竟然在这微风的吹拂下, 忽然间变得冷静了些许。   似乎有一个奇怪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回响着,“楚河,你已经三十岁了, 人生最好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一半, 有些浮华于世的东西,对于你, 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当午在推开车门的时候,其实, 是知道外面这一切的。   毕竟他身边有个鬼灵精系统,听到外面楚河助理一阵着急的叫喊, 早就跑到外面打探了个清清楚楚。   系统:“太长君,外面有好大一群狗仔队,把房车围得水泄不通的。听他们风言风语的, 好像是你和楚河的床戏被人漏了出去, 而且说的很要命,又露点又打真军,好像你们俩那点事被谁看见了似的。”   当午:“我擦,什么内鬼这么厉害,红外线眼睛吗?还能看见我们俩身子下面那些事, 不可能吧?对了,楚河应付过去了吗?”   系统:“楚河确实是人精,把演技发挥的杠杠的,半真半假,忽忽悠悠地,我看那些狗仔想在他嘴里套出东西也难。”   当午:“那就好,不管那内鬼是真的看到了什么,还是捕风捉影想要搞点新闻,别影响到他就好。”   系统:“太长君,看出来你是真心喜欢楚河,难怪这些漫画里的小攻都有他的影子,你跟我说实话,先把次元的任务放在一边,你有没有想过要他天长地久地在一起?”   当午:“当然想过!就是现在,也一样地想。只是说真的娘娘腔,我现在有一种很迷茫的感觉,经常会感觉不知所措。”   系统:“为什么呢?和自己最心爱的人有了在一起的机会,为什么还会有那种感觉呢?”   当午叹了口气,目光中露出一丝忧郁。   “娘娘腔,你陪我穿越了三个世界,又一起回到现实世界,一定已经很了解我的性格。虽然我不是什么一本正经的君子,可是在现实世界里,大概是规矩和限制太多的原因,其实我不可能像在其他世界时那么洒脱、那么放松自己的。”   系统也叹了口气,虽然没有说什么,却似乎默认了当午的说法。   当午:“你看,我可以在其他世界恣意地去爱,去挑战世俗,做出那么多胆大妄为的举动,什么和尚、什么大家公子或是科学家,对我来说,都可以为了我的小攻和孩子而全然不顾。”   “可是现在想想,或许那就是因为我心里知道,那并不是我生存的现实世界,只不过是一个临时穿越的经历,如此而已。”   “但是现在呢,次元倒是满足了我人生中最大的愿望,终于给我和楚河安排了在一起的缘份。可是你也看到了,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同性的爱情,楚河的身份,都将是一道多么难以逾越的鸿沟,绝不是像我和淳一、楚大大他们那么容易解决的。”   系统:“太长君,你既然说了心里话,我倒也有几句话想要和你说。”   当午点了点头,“你说。”   经过几个世界的穿越与相处,他发觉自己与这个娘里娘气的系统之间,不知不觉中真的变成了一对好兄弟的感觉。   系统:“太长君,我倒是觉得,次元安排你和楚河相遇相爱,是你这次所有任务中最宝贵的一个,也是真正影响你一生幸福的一次任务!”   “你听我说,如果你只是正常的穿进七本漫画,征服七个小攻,虽然也是圆满完成了任务,可是你心里清楚,你真的有征服到你暗恋的男人吗?那七个人,不过都是你暗恋出来的幻像,都是楚河的影子,仅此而已!”   当午轻轻咬住了双唇。   “你不要怪我说的直白,无论是淳一,还是楚天阔和大长腿,他们哪一个不是楚河投射到你心中影子?你爱他们,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更爱楚河这个现实世界中的人!”   “所以我现在想要问你一句,你可以任性地与他的影子相爱,生子,那么在这个现实残酷的世界里,你到底要不要完成同样的任务!”   当午略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当然,不管多么不容易,既然我们已经有了在一起的缘份,我又怎么可能放弃呢?更何况,放弃了他,就等于把淳一和孩子他们都放弃了,我是绝对不会这样干的!”   系统:“很好,我没有看错你,太长君!既然这样,我倒觉得,这个现实世界中最大的障碍并不在你这里,而是在楚大影帝的身上。虽然他是身怀异禀的神器小攻,可是如果他不能抛开俗世的牵绊,不能正大光明地和你在一起,你们相爱的任务难以完成不说,又何谈和他生孩子这样惊世骇俗的事呢?所以如果你们要想真正地在一起,需要放开许多东西的,不是你,是他!”   当午似乎有些听懂了系统话里的意思,却沉吟着没有接他的话。   系统:“你不赞同我的想法?”   当午摇了摇头,“我懂你的意思,可是为了完成任务,就一定要将楚河正常的生活和事业都打破吗?那样的话,对他公平吗?”   系统:“太长君,这个问题,要看你和他究竟想要拥有什么了。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东西,更何况是男人和男人间的爱情。”   “太长君,不负如来不负卿的事是不可求的。我个人倒是觉得,到了你们俩这样的年纪,又有着强大的资本积累做后盾,似乎应该是追求人生真正目标的时候了。”   “没错儿,楚河是众人眼中名动天下的影帝,你也是业内知名的腕级人物,做为男人,你们都已经在自己的世界里达到了巅峰。所以,你,尤其是他,就要一直为了在这巅峰之上的形象、名气和别人眼中的看法,而对抗自己的心吗?如果真的这样,真的为了这些浮华的东西而放不下,那这样的男人,似乎也并不是真正适合自己的爱人,你说呢,太长君?”   当午慢慢松开紧紧咬住的嘴唇,终于轻轻地点了点头。   “娘娘腔,你说的没错儿。其实有时候夜深人静睡不着觉,我也会想你说的这些事儿。我是要和楚河相爱并且生子的,而且按照你的说法,我和他要生四个才能完成任务,所以,在我和他之间,如果没有真正破釜沉舟的勇气,没有敢于挑战世俗的想法,这些任务,又怎么能完成呢?难道我和孩子们要一辈子偷偷摸摸地隐藏在他的身后,变成他的所谓表弟和一帮侄子吗?”   “更何况还有另外三个世界的老公和三个娃娃,如果次元能够信守诚诺,让我和他们团聚的话,这个大摊子,又岂是那么好维持和隐藏的。所以,说来说去,我也想明白了,我同意你的观点,如果楚河可以放下一些东西,我们才能真正在一起。如果他不能,你一定要帮我和次元沟通,我宁可放弃现实世界,也要找回我那三个世界的老攻和孩子们!”   系统:“放心吧太长君,不为别的,只为了那三个宝宝,我都一定会支持你的!现在外面的狗仔们在追问楚河是不是在散戏后还单独和你在一起,他当然是不会承认的,那么你,是躲在这房车里配合着演戏,还是勇敢地帮他迈出向世俗挑战的第一步呢?”   当午:“娘娘腔,不要逼太紧,好吗!”   当午嘴里是这样说着,心里却像有一面巨烈敲击的小鼓一样,呯呯呯地震动着。   这一刻,他在下着自己的决心,也是在下着楚河的的决心。   而一旦这决心下了,或许他和他未来的人生,都会发生巨大的改变。   自己的命运掌握在手里,可是他的人生,自己真的有权利去干预吗?   恍惚之间,当午仿佛又看到有一个庞然大物在自己的眼前晃动着。   那是楚河不同于寻常男人的非人类神器。   当午的眼睛忽然间亮了起来。   没错儿!   他是影帝,是众人眼中的男神,可是那不过是表面的楚河罢了。而在私下,在无人知悉的空间里,他又岂是一个寻常的男人。   他的神器,他的性向,他的所有这些不容于俗世的东西,却有一个人可以接纳他,可以包容他,而那个人,就是自己!   当午甩了甩头,大步走向了房车的门口。   他用力给了自己一个深呼吸,朝着门外的楚河,也朝着整个世界,大声道,“楚先生,你干嘛呢?怎么还不回车上来!”   房车的门开了。   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一只公猫,啊不,一个穿着浴袍光着脚的男人,轻轻踮着脚尖,踩着芭蕾舞般的脚步走了出来。 第六十九章   娱记们的目光和长枪短炮一起投向了刚刚走出来的当午。   一边的楚河看着白色睡袍下水光莹润的他, 一时间被他轻盈而又风情的样子怔住了。   他好像根本没有把外面围成一团的狗仔放在心上, 没有因为骤然间看到如此多的围观群众而大惊失色, 转身就跑。   相反,他的脸上带着一份淡然而有些奇妙的冷静,一双黑亮的眸仁里似乎装满了不在乎与无所惧相交织的勇敢。   “有这么多朋友在这里, 楚先生,你怎么也不知会我一下,好歹我也穿上衣服再出来啊!”   当午清脆的声音在薄薄的暮色里穿透出好远, 所有在场的人都把这声线完整地收到了耳朵里。   除了楚河三分尴尬、五分犹疑、另有两分兴奋以外, 所有的娱记都被当午这一惊艳的亮相和毫不顾忌的言语刺激到了。   每个人都好像忽然在沙漠里发现了一个金矿,那种类似于暴富的喜悦让娱记们双眼冒光, 登时所有的采访设备和人流都转向当午而来。   “您不是《窃梦空间》的另一位男主郑当午先生吗?剧组已经收了工,您还在楚先生的车里, 一定是在和他对剧本吧?啧啧啧,您二位真是太敬业了!”   率先抛出问题的仍然是那个老奸巨滑的老娱记。   一样的问题, 问过了楚河,再来问当午,就是纯心想让两个没有同进在场的人说出漏洞。   当午迅速地看了一眼身边的楚河。   对方不知何时双手横抱在胸前, 雪白的睡袍下隐隐露出男人雄健的肌肉。   他正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 那目光既不像是因为自己贸然闯出来而生了气,也不像是因为狗仔队团团围绕而愤怒激动。   那目光里,似乎有一种莫名的、让当午有些捉摸不透的东西。   既像是爱怜,又像是犹豫。   当午不为人知地深吸了一口气。   “没错,各位媒体的朋友, 我是郑当午!”   在场的所有娱记都竖起了耳朵,一时间,闪光灯不断。   刚才楚影帝已经说了郑当午收工后并没有和自己在一起,而现在不仅人出现了,还明晃晃地穿着睡衣,露着长腿光着脚,简直把楚影帝的脸打得啪啪啪地响。   更关键的是,人家还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就是郑当午,丝毫没有想掩饰的迹象。   几个老娱记互相对了对光,心里面都在想着自己得出的结论,而这个结论,是完全相同的。   那就是这个叫郑当午的漫画师,所谓娱乐圈的新人,一定是想要借着楚影帝的这棵大树好乘凉了。   看来这个姓郑的新人,和很多想走捷径的小艺人一样,是想要走一条靠绯闻爆红上热搜的路线了。   因为就以他们俩现在这个状态来说,这个新闻,肯定是怎么写怎么火了。   也是。   两个拍同性爱的男主角,刚刚拍完一场据说打了真军的床戏,又在散戏后双双躲在影帝的房车里,竟然都穿得很清凉,还穿着情侣装般同款的睡衣,这场面,还不够诱人吗?   做为绯闻的话,这料真的是足够足够的了。   看着身边众娱记兴奋的眼睛,当午笑了笑,“刚才这位先生问我是不是散戏后和楚先生在对剧本是吗?”   “没错儿!”   刚才发问的男娱记一脸的激动,“刚才楚河先生大概是出于艺人的保密心理,跟我们说您并没有在他的房车上,其实您二位都是男生,就算是散戏后在一块切磋下剧本或是有点别的什么,也不算什么事儿。可是楚先生这一掩饰,我们就有些好奇您二位刚才到底在房车里面做什么了,郑先生能向媒体透露一点儿吗?”   当午的眼睛微微转了转,目光与身边的楚河在空气职相撞在一起。   在那一刻,楚河看到了当午眼中闪现的一丝坚定。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间明白了那坚定背后代表的东西,他感觉自己的心巨烈地跳动起来,却又奇怪地并不感觉害怕。   “喔,拍了一天的戏,谁刚散了戏就对剧本呀,我们还不至于敬业到这种程度吧!”   一个一直跃跃欲试的女记者在听到当午的回答后立即张开了嘴。   “那你和楚河先生到底在车里干什么了呢?两个大男人都穿着睡衣,而且还很明显都是湿漉漉的,实在是太给大家想像的空间啦!”   当午:“喔,那大家会想像我们在做什么呢?哈哈,不卖关子了,其实我们也没做什么,就是两个人一起洗个澡而已。”   一起…洗个澡…而已…   楚河虽然奇怪地预感到这个男人会说出一些让自己震惊的话,可是看他轻描淡写的样子,嘴角还是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要知道在这帮娱记眼里,这样的回答,简直就是最价值的大料了好吗!   果然。   “郑先生!郑先生!您是说您和楚先生两个人在一起洗澡!我们没听错吧?”   当午皱了皱眉,“当然没听错,这有什么好意外的吗?我和楚先生都是男人,一起洗澡又怎么了?难道你们这里的男士都是南方人,没见过北方男生在公共澡堂共浴的情景?”   虽然当午在系统的鼓励下,已经决定大但地将自己和楚河的交往向公开化、透明化去推动,从而去检视楚河是否真正可以放下一切和自己在一起。   所以他才会毫不隐瞒地向娱记们说出自己和他共浴的情景,虽然他也知道这样的话题听起来比较暧昧,可是对于从小在北方长大的他来说,娱记们过于夸张地反应还是让他有点摸不到头脑。   自己又没说两个人在洗鸳鸯浴或是什么更情色的东西,你们就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至于吗!   那个男记者开了腔。   “是这样的郑先生,您大概是刚刚进入娱乐圈的缘故,所以还不知道圈里面有几个有名的‘采访禁区’。”   当午:“采访禁区?”   男记者似乎感觉自己说的有点冒失,下意识扭头看了眼一边的楚影帝。   让他感觉不可思议的是,一向高冷的影帝此时竟然没有摆出那副扑克脸,而是默许般朝他点了点头,竟然是在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男记者整个人立即像被人打了一针加强的兴奋剂。   “对啊,在我们娱乐版的记者心中,都知道圈里有几个禁区是绝对不能采访,也不能提的。一是范屏屏小姐的弟弟到底是不是弟弟,二是浏晓青奶奶的脸到底拉没拉皮,三就是楚河先生到底为什么从来不和任何男士共浴!”   系统:“噗!太长君,想不到你果然是楚河的克星,一下子就捅到人家的禁区上了!”   当午:“……”   男记者兴奋地说完三个禁区后,急忙朝楚河弯了弯腰,“楚先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提采访禁区的事儿,一顺口就把您带出来了。”   楚河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竟然难得地没有黑脸。   当午:“原来…是这样。我想、我想可能是大家对楚先生有些误会吧,楚先生非常平易近人,而且男人间一同洗个澡什么的,本来也不算什么事儿,他不可能有这种抵触吧。至少,我们刚才洗得还蛮舒服的,楚先生很照顾我,帮我调水温不说,还会保护我不让我滑倒,真的,刚才要不是抱住了楚先生的身体,我差点就摔伤了呢!说到抱了楚先生的身体,讲真,楚先生的皮肤好滑,而且身材也是一级棒……”   众人:“……”   楚河:“咳咳!”   男记者:“郑先生,您是说你们俩洗澡时抱在一起了?”   当午:“对啊,不仅抱了,还摸到了楚先生的身体,滑溜溜的……”   楚河又对着当午用力“咳”了两声。   他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有些无厘头,虽然自己莫名其妙地有点放纵他,可是万一他嘴没把门的,现在是说自己身材棒,一会要在这些记者勾引下说出哪个地方更棒,那可就歇菜了!   从当午从房车里出来后一直没有作声的楚河忽然朝媒体挥了一下手。   “各位,很抱歉刚才我跟大家撒了个善意的谎,散戏后,我确实是和郑先生在一起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说到‘在一起’这三个字的时候,楚河的声调莫名的加重了些许。   “而且,我也确实打破了我自己的禁区,确实和郑先生在一起洗了澡。”   一个女记者有些小声却又勇敢地问了一句,“楚先生,大家都知道您这个不和男人一起共浴的禁区,为什么在郑先生这儿,忽然间就打破了呢?大家都很关心您,希望楚先生一定要给我们一个诚挚的答复,好吗?”   全场忽然间从叽叽喳喳的状态变成了鸦雀无声。   当午的目光落在楚河的脸上。   后者似乎正在犹豫着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两条浓如重墨的眉毛拧在一起,像两座簇拥在一起的山峰。   楚河:“好,既然半个娱乐圈的娱记刚好都在这里,我就正式跟大家宣布一件事儿,也可以算回答你这个问题!”   楚河忽然间向当午走了两步,站在了他的面前。 第七十章   当午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是突然钻进来一只顽皮的兔子, 在心尖上疯狂地蹦跳着。   楚河究竟要宣布什么?   在场的娱记们像是忽然间被集体打了鸡血, 一个个都兴奋起来。   像楚河这样重量级的腕儿, 多年来,地位尊崇,绯闻绝迹, 尤其是在私生活这种娱乐圈最关心的话题上,一直都让人抓不到什么话题。   而且由于他已经年届三十,却还始终是孤身一人, 多年来也从来没有交过任何女友, 所以媒体对他的性取向也多有猜测。   但是毕竟没有类似‘周一见’这种实锤铁证,故而关于楚影帝是同志的流言很多, 但大多是云里雾里,捕风捉影, 不能服众。   但是娱记们都知道,越是像他这样高冷清白的人设, 如果能爆出绯闻出来,才会越有卖点。   所以今天一听说他的床戏新闻,这些娱记就已经觉得是圈里难得一见的爆款题材, 纷至沓来, 生怕自己被别人落在了后面。   哪知道到了现场,又出现了与同戏男主房车共浴这样的附加赠送,还有郑当午这样的‘戏精’给大家主动加料,对这些娱记来说,真是一个没想到后又接着一个没想到。   然而这些‘没想到’现在看起来不过都是大餐前的开胃菜。   看楚影帝忽然间郑重其事的架势, 他现在要对大家宣布的这件事儿,似乎才有可能是今年娱乐圈里真正的大事件。   楚河忽然间向当午走了两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所有人都在这一瞬间屏住了呼吸。   楚河举起了当午的手臂,“我现在要向大家宣布的就是,我,楚河,从现在开始,在媒体的见证下,正式向郑当午先生求爱,请郑当午先生接受我的感情,拜托了!”   现场凝固了。   凝固的包括所有人的表情、镜头,甚至还有呼吸。   系统:“太长君,太长君!”   当午:“娘娘腔,我是在做梦吗?还是我忽然间又穿越了?我怎么感觉整个人这么懵逼呢!”   系统:“你快点清醒过来,人家楚影帝当着全娱乐圈记者的面对外出柜,现场宣布向你求爱,这可非同小可,是爆炸性的新闻啊!”   当午:“娘娘腔,我真的有点懵了。你说,刚才咱们还在担心他能不能真正放下名气地位,能不能为了本心而放弃娱乐圈的浮华,结果现在他就真的做了,我不信,我真的不敢相信啊!我又不是什么绝世美男,又不是他的梦中情人,他怎么会忽然间就会为了我,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呢?这不科学呀!”   系统:“太长君,你就是在该自信的时候不自信,不该自信的时候乱自信!你怎么知道你不是他的梦中情人?你怎么知道你在他心中不是美男?我告诉你,当事者迷,旁观者清!”   “楚河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遮遮掩掩地偷瞄你,我看到了;和你拍床戏时神器现了身,我也看见了;还有刚才你们洗澡的时候,他的安保工具伸到你的脸上,你又抱又啃的,眼看两人就要点火开炮,我都看到了!”   “你说,两个人亲密到这种程度,他一个从来不和男士一起洗澡的人,要是不喜欢你的话,怎么可能会对这样对你?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根本不是去纠结他为什么会为了你出柜,而是要赶紧去答应他,接受他!太长君,人家影帝在一边等半天了,你快点行动吧!”   现场的所有娱记和楚河的目光都落在当午的脸上。   此时已是晚上八点钟的时光,月光如洗,一片银白。   而月光之下,众人只见郑当午呆呆地站在那里,像是被刚才楚影帝的表白吓傻了一样,嘴角念念有辞,却又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   楚河已经有些习惯了他这种无厘头的性格,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很突然,别说是乍然听到的他,便是自己,在这些话说出口后,心里都有些七上八下,又是激动,又是紧张。   所以当午现在这样有些懵懂发痴的状态,他倒不觉得奇怪,只是轻轻捏着他纤长的手指,等着他清醒过来。   半响,当午终于停止了嘴角自言自语般的呢喃,轻轻转过头,看着楚河的眼睛。   “楚先生,你刚才的话,能再重复一次吗?”   楚河嘴角向上翘了翘,勉强压抑住一丝笑意,“当然,只你要想听,我说多少次都没有问题!”   当午看着他眉目间难掩的一抹深情,心中呯呯直跳。   楚河握紧了他的手,“我,楚河,现在正式向郑当午先生求爱,希望在未来的岁月里,能与你相依相伴,共浴爱河,郑先生,请你接受我的感情,拜托你了,好吗?”   月光透过树桠的缝隙,将最美的月华刚巧投射到两个同穿白色睡袍的男子身上,像是给他们在黑夜中的轮廓镶上了一层银色的花边。   在场的娱记们似乎被楚河深情的言语打动了。   这一刻,除了个别老资历的记者悄悄按下了快门,大多数的人都似乎忘了自己在场的职责和任务,而是小声却整齐地叫嚷起来。   “答应、答应、快点答应他!”   当午忽然从楚河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掌,并用力地摇了摇头。   一时间,在场的众人中好多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郑当午,要是个直男也就罢了,如果是弯的话,难道这是想拒绝钻石王老五楚河不成?   这货不是激动得失心疯了吧?   楚河的双眉紧皱,目光在自己空落落的手掌上凝视了片刻,继而深深地盯紧了当午的双眸。   当午眨了眨眼睛,看了看楚河沉静中透着疑惑的脸,又把脸转向了围观的娱记。   “各位,既然楚先生刚才连续两次清晰地表达了他向我求爱的想法,我想大家和我一样,都已经听得很清楚了。”   “不过,楚先生,我首先想把我的答案告诉你,我不接受你的求爱!”   “哗……”   现场传来一片哗然。   楚河面色不变,只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为什么?”   这也是现场所有人想要问的问题。   当午抓了抓方才被水冲乱的头发,挡在脸角的黑发撩到头顶后,两只凤眼愈显风情。   “因为你把我想做的事做了,我不甘心!因为你抢了我的戏,我不服气!因为我…也想向你求爱!”   楚河:“……”   众人:“……”   当午忽然走上前,像楚河方才一样,紧紧抓住了对方的手。   “你知道吗,楚生生。我一直在暗恋你,暗恋了我整个的青春岁月。每天醉里梦里都在幻想着,有一天能向你倾诉爱意,问你会不会接受我!而且,我画了很多本漫画,你一定不知道,那些漫画里的的男主人公,全都是你的影子,而每一个被他压倒的小受……都是我自己。”   楚河忽然撇了撇嘴角,笑了。   “我当然知道,我知道你笔下的小攻都是照着我画的,也知道小受都是照着你自己画的,因为他们都有一双漂亮的凤眼,不是吗?”   当午睁大了自己的眼睛,“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楚河:“这很奇怪吗?我也喜欢看漫画啊!”   当午:“可是我画的都是超级黄色的漫画,都是给那些同志宅男在被窝里意淫做坏事时用的啊!”   众人:“……”   楚河“切”了一声,猛地将当午的身体向自己拉了拉,让两个人紧紧地靠在了一起。   “不管它黄不黄,反正我就是喜欢看你漫画里的人物,也因为这些漫画喜欢上了能画出这些人物的作者。在从前,我只知道自己在偷偷喜欢你,而现在,我知道了,你也一直在偷偷地喜欢我!”   楚河抓紧了当午的手臂,“你的意思我明白,你不就是想满足一下从小到大暗恋我,想向我求爱的过程吗?没问题,只要你不是真的要拒绝我,这样的事不算什么,我都答应你!”   当午眼前一亮,“真的?”   楚河下巴一抬,“怎么,我像是言而无信的人吗?”   系统:“我擦,你们俩当着这些人这样打情骂俏真的好吗?”   当午不理会系统的调侃,忽然站直了身体。   “楚先生,让天上的月亮做证,让各位媒体朋友见证,我郑当午正式向你求爱,如果你接受的话,从此以后,我会加倍地对你好,给你画你最爱看的漫画,接受你身上别人接受不了的东西……”   楚河微微眯了下眼睛,用不为人知的幅度朝当午挺了挺下身。   系统:“我擦,你们俩太不要脸了太长君!”   当午:“而同时,如果你接受了我的求爱,也请你接受我的全部,我的过去,我的所有的…亲人,可以吗,楚先生?”   楚河在媒体激励的掌声中紧紧抱住了当午的身体。   “当然,既然接受了你的爱,当然要接受你的一切,包括你的缺点,你的过去,也包括你的亲人!”   系统:“亲人?太长君,你这是在给某人下套吗?你太坏了!” 第七十一章   平地惊雷。   娱乐圈用发生了一场十级地震外加墨西哥超级海啸来形容, 似乎也并不夸张。   所有的新老媒体、圈内圈外人士, 各类吃瓜群众, 无不狂欢在钻石级影帝忽然间公开出柜,现场向同性漫画师求爱的惊天新闻中。   不管楚河的大多数粉丝如何懵逼痛苦,拒绝相信, 可是在场媒体发布的视频实在是一记最有力的实锤,任谁都没法更改。   只是绝大多人都无法相信,正值事业顶峰的楚影帝, 到底找到了一个什么样万里挑一的男人, 可以让他毅然不顾自己的大好前程,当众出柜。   虽然社会已经足够多元化, 人们的包容度也在与日俱增。但是不能否认,一个男艺人可以带着有同志倾向的标签在娱乐圈打拼, 可是一旦被坐实真的是同志身份,演艺之路势必受到很大的影响。   毕竟人们还是很难接受一位同志艺人去与女演员谈情说爱, 或是年纪稍长后扮演家长里短的角色,公开同志的身份必将使他的戏路受到很大限制。   而且在当前的社会中,虽然风气开化了许多, 很多人表面不会对同志进行明显的攻击或是嘲讽, 但是要说同志已经不再是弱势群体,可以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却完全是不现实的事。   所以楚河的这次出柜,迅速成了微博上持续不断的热搜第一名。   包括当午,也不能幸免, 自然也成了紧随其后的热搜对象。   在这样聚焦了世人眼球的情况下,作为当事者的两位男主,却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依然在第二天准时出现在摄影棚中。   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大家迅速带上了有色眼镜的缘故,剧组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把目光不自禁地投射到当午的屁股上。   好吧,其实也不能怪这些工作人员想入非非。   因为他确实是在楚河半搀扶的状态下走进了棚,走起路来又像是一只被烙铁烫了屁股的猫,又怎么会不让人浮想联翩呢。   话说回来,大家怎么联想都有道理。因为昨天晚上,在两个人你追我赶地互相求爱后,接下来的一夜,的确惊心动魄。   用系统的话就是,楚河不愧是七个故事真正的灵魂小攻。   他的攻力,简直像是武林中的一代宗师,是集诸家之所长的集大成者。   无论是淳一、楚大大,还是大长腿,他们的坚硬、刚强、持久,甚至金属材质的独特性,在楚河这里,都得到了最充分的体现。   在楚河那座高端大气的豪宅里,从两个人进门的一刹那,便像磁石遇到了铁块,严实合缝地吸在了一起。   两个人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被抛落在地面上。   从门口的大客厅起,一直抛到二楼楚河的卧室门口,遍地都是两个人的衬衫、长裤、领带、皮带……   直到楚河卧室被打开的一瞬,当午身上最后一件遮羞的布片也被撕掉了。   。。。。。。。。。。。。。。。。。。。。。。   鸟儿的叫声从卧室外传来,伴着清晨第一楼阳光,让被人捏住了鼻子的当午在困倦中感觉到了春的气息。   捏着他鼻尖的当然是昨晚让他死去活来的楚影帝。   当午伸手去打他的手,楚河却顺势抓住了他的手指。   “这不是挺有力气的吗,怎么那会儿非要说自己一动都不能动了呢?”   当午有些懊恼地瞪了楚河一眼。   没错儿,自己最后向他告饶的时候,确实是这么说的。   可是有什么问题吗?当时的自己,整个人像风车一样被挑在半空中旋转着,连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消耗殆尽。   说真的,当午觉得这世界当真十分神奇。   无论是淳一,楚大大,还是大长腿和现在的楚河,这些威猛绝伦的小攻们,好像都有一手无师自通的绝活,那就是人体风车大法。   按说在每一个世界里,这些小攻们都是处男之身,并没有什么临床的经验。   可是真的到了战场,他们却又都如有神助,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一会儿像蓝翔技校的大吊车直上半空,一会儿又像它家的打桩机砸个不停,总之个顶个儿都是干活的硬把式,好身手。   以至于,在空中被转得晕头转向之际,当午实在控制不住自己而询问了楚河,既然他还是个处男之身,为何却有着这许多高级的手段。   楚河顺手从枕边抓起一摞漫画,“还不都是在这里面学的。”   看着封面上那些熟悉的画面和书名,当午不禁瞠目结舌。   果然那句话说得不错,谁挖的坑谁来填。   回头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这几个世界的小攻超出常人的神器与技艺,说到底还不是脱胎于自己漫画书中的大胆想像嘛。   他们的所有技能,其实不过就是漫画里人物技能的真人化罢了。   就像这每个世界都要拿自己当大风车在空中旋转,以刺激到身上穴位的方式,其实就是自己在绘画时比较偏爱的一个经典画面。   只不过在画面中静态的支撑,到了真人化时变成了无敌的旋转,才让人感觉更加不可思议。   浑身酸痛的当午在楚河的搀扶下才勉强起了床。   没办法,今天还有重头戏要拍,整个剧组的人都在等两个男主,自己总不能以屁股开花为理由请假吧。   而且昨天楚河出人意料地在媒体面前公开出柜后,不管粉丝和团队是怎么担心和恼火,对《窃梦空间》的导演和其他投资人来说,可是从天上掉下个大肉饼,高兴得一夜都没有睡好觉。   本来这个片子的第一投资人是楚河,其他投资人原本并没有太看好这部同性题材的文艺片,只不过赌楚影帝有可能会凭此片在国际上拿奖,到时卖卖海外版权,也能小赚一笔。   而现在从天而降一个这样大的新闻,影片中的两个男主角竟然会公开出柜对外宣布恋情,而且其中一个还是影帝楚河,这对于影片来说,就像是有人白拿了一个亿的资金天天在媒体上做广告一样,再文艺的片子,也注定要大火特火了。   所以今天的摄影棚里,从导演到送盒饭的,每个人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只等着一对散财童子的到来。   而且今天的戏刚好是拍东北农村继父与无血缘继子的感情戏,大家都知道这种伦理感情戏最带感,又是由这两个刚刚闹出绯闻的人来演,所有人都可用翘首以盼来形容了。   棚里的布景已经搭好了。   那是一间过去东北农村常见的红砖房,房间里一铺大火炕,上面散堆着被褥。   今天的戏,是年轻的继父腿伤后很多天没洗澡,继子为其擦身结果两人走火的戏份。   戏里面,继子的母亲早早生病故去,家里面只剩下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继父与继子。   三十七八岁的继父与十七八岁的继子,在天长日久地相互依赖中,在不知不觉的共同成长中,悄悄萌生了一种异样的情愫。   在原著漫画里,当午突出了东北地区的一些景物特色,将人物火热大胆的动作与大东北的风情结合在一起,既画出了北方汉子的粗犷豪迈,也将东北一些民俗景致融入在画中,这本名为《爸爸再爱我一次》的漫画在当年出版的时候,因为这些特色也是深受好评。   因此今天楚河和当午的妆容都画得十分野性与粗犷。   化好妆的楚河躺在了火炕头上,额头上盖在一块湿毛巾,身上盖着被子。   化妆师在给他画妆的时候仔细观察了他的黑眼圈,吐了吐舌头。   以他的经验,楚影帝昨天晚上应该是纵了一夜的欲。不然,以他给他画了这么多年的妆对他的了解,楚河从来就没有过这么深这么大的黑眼圈。   当午端着一盆热水按照指定机位走了过来。   他刚走了几步,导演的眉头便皱了起来,叫了声,“咔!”   导演不得不叫停地原因很简单,当午端水走路的姿势不像是一个十七八岁青春无敌的儿子,倒像是一个七老八十弯腰闪胯的爷爷。   没办法,谁他妈不愿意在镜头前好好走路啊,可是老子现在真的屁股疼得直不起腰来好嘛!   在反复试了几次后,导演放弃了这个镜头,将机位直接改为当午扮演的继子小栋跪在火炕上为继父大柱擦身。   大柱:“小栋,叔这次受伤,可把你累靠了,本来你身上就没二两肉,现在更是瘦得快脱相了。”   楚河在导演示意开拍后,说出了这场戏的第一句台词。   他果然是演戏方面的天才,这一张嘴,一股东北大碴子味儿就冒了出来。   当午伸手从他额头上取下湿毛巾,放在热水盆里。   “叔,你忘了,你不是说我瘦一点更好吗……”   楚河眼睛里闪了一下,慢慢抬起手,在当午的后腰上来回摸着。   “嗯,你还记得这话呢,没错儿,瘦点好,瘦点叔能抱得动你……”   系统:“等等,太长君!这小栋都这么大了,他继父怎么还会抱他,不是台词写错了吧?还有,大柱小栋这俩名字,怎么听起来怪怪哒!”   当午:“你懂个屁!” 第七十二章   当午按照剧本开始给楚河擦身。   他揭开被子, 里面的楚河赤着上身, 只穿着家常的粗布短裤。   当午将弄好的热毛巾刚伸到楚河的胸口, 一边的导演猛地叫了声,“咔!”   楚河和当午都怔了一下,不知道导演又感觉哪里不对。   导演走到楚河身前, 眉毛紧皱,仔细打量了片刻后,指着他的上身道, “楚先生, 你身上的草莓种得也太多了吧,在镜头里看着像得了天花似的, 这样子的话,戏不好往下连啊!”   他这句话一出, 在场的人才恍然大悟,所有的目光刹那间都落在楚河的身体上。   当午只觉得脸腾地热了一下, 目光也落在楚河的身上。   果然,在那健壮结实的胸膛上,或者说从脖颈到上身的每一个角落, 都有无数块或红或青甚至有些发黑的印痕。   我擦!   当午没想到自己昨天晚上下口和下手竟然会这么重, 愣是把影帝一副漂亮的好皮囊抓咬成了花色大熊猫。   可是说实话,在当时的状态下,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地这些行为,基本上就是一边叫一边乱抓乱咬,反正只要是他身上的肉, 也顾不上是哪个位置,抓几把再说。   楚河看到众人闪着好奇火种的目光,一把将被子又拉了上去,对一边愁眉不展的导演道,“林导,对不起啊,昨天晚上我受风了,起了一身的疹子,才变成这样的。”   导演看了看影帝不动声色的脸,又看了看当午故作平静的表情,嘴角动了动,似乎想对楚影帝的突然‘受风’表示点什么。   只是他嘴唇动了半天,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最终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告诉楚河只能先不怕这场擦身戏,改成另外一场两人都正常穿衣服的戏份。   拍完上午这场临时换场戏的两人回到了楚河的房车上。   刚上车,一身汗的楚河便开始去脱身上的衣服。   当午忙拦他道,“等散散汗再脱吧,现在就脱的话,小心又受风了。”   楚河眼睛眯了一下,扯掉了上身的T恤,露出布满印痕的胸肌。   “怎么,你还真以为我这是受风来的?唬一唬别人也就算了,小午子,你能不能不自欺欺人啊!”   从昨天晚上两个人开始亲热时起,楚影帝不知道触动了哪根神经,便开始管心上人叫起小午子来。   当午横了他一眼,“好心当成驴肝肺!我知道这些是我抓的,可是你现在一身大汗就脱衣服,确实容易受风的好嘛!”   楚河“嘿嘿”笑了两声,欺身到他身边,“那你说怎么办,我现在又热又胀,浑身是火,你既然这么好心,那就好人做到底,帮我消消火吧!”   当午看到他眼睛里闪动的爱欲和熊熊的火苗,心头一紧,菊花一凉。   “大影帝,您饶了小的行吗?这上午的戏我都不知道怎么坚持下来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屁股像火烧一样,你这会儿要是再来一次,估计我也下不了你的房车,拍不了下午的戏了。”   楚河见他边朝后躲边摆手抗拒,哪里肯放过他,高大的身体亦步亦趋,两步便将他顶在车上。   “你放心,下午的戏非常好拍。你的戏份就是发高烧躺在炕上,人事不知,也不用说话,主要是拍我的独白和内心戏……”   当午被他整个人压在车箱上,呼吸不由自主地紧促起来,尤其是听到他说的这番话,更是又急又气。   人家影帝的意思表达得已经很清楚了。   你根本不用担心屁股的事儿,也不用担心能不能走路或是坐着,因为今天下午的戏你只需要躺在炕上装死就可以了!   楚河慢慢解着当午的衣衫,“而且我觉得你现在演戏还在入门阶段,最欠缺得就是体验,所以,我想帮你增加这方面的体验,你懂吗?”   楚河的声音低沉中带着男低音特有的磁性,在耳边传来,说不出的诱惑和动人。   可是影帝先生请你等一下再诱惑我好吗!   什么叫我欠缺体验,你想帮我增加什么体验?我真的不懂哎!   当午:“我没懂你说的意思,你刚才不是说下午是拍我高烧昏睡的戏吗?一个昏睡的戏,你想怎么帮我增加体验?”   楚河嘴角向上翘了翘,露出一丝痞痞的坏笑来。   “要想演出一个发烧病人的症状,当然不一定真的要发烧生病,可是如果我们在沐浴间的水里共渡一个中午,让我好好帮帮你疏通下管道的话,我估计下午你应该可以找到那种发烧后全身无力、虚脱昏迷的感觉,那样你的表演肯定会很自然流畅,这也算是一种体验派的演技学习,懂了吗?”   我不懂!   我也不想懂!   你根本就是在耍流氓,根本就是要欺负人家,还非说是什么生活体验,体验你个鬼啦!   两个钟头后,躺在火炕上的当午双眸紧闭,面色苍白中透着浓浓的红晕,镜头下看起来倒真的很像是发烧的状态。   剧组正在准备开拍前最后的连戏检查,楚河悄悄俯下身,“怎么样,现在能找到那种浑身无力、身子发热、嗓子嘶哑的感觉了吧?”   当午从被子下伸出手去,在他贴着被褥的大腿里子上用力掐了一把。   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将自己按在沐浴室的墙壁上欺负了一个小时,又按在满是水的地面上欺负了一个小时,到最后在自己哑着嗓子苦苦哀求下,才勉强将高铁提速到站,还美其名约是在帮自己体验生活。   体验你个腿!   当午在肚子里狠狠地臭骂了楚河一句后,竟然忍不住哑然失笑起来。   可不是嘛,自己刚才体验的,可不就是人家影帝的第三条‘腿’嘛!   被当午掐到大腿里子的楚河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握画笔的手,掐起人来,还真够疼的。   还没等他有反应,一边导演宣布开拍的声音也同时传了过来。   当午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潮红的面孔上一副昏迷的表情。可是被子下的手,却还在楚河的大腿上用着劲。   楚河按照剧本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昏睡中的继子小栋发了高烧,继父大柱在他身边忏悔着自己对他的所为。   “小栋,叔不是人,叔是禽兽,叔不该这样对你,叔和你做了这样见不得人的事儿,以后到了地下可怎么去见你妈啊!”   楚河的声音里有懊恼、悔恨、自责的情绪,同时还夹杂着没能抗拒住继子诱惑的深深羞愧。   “栋,这都是我的错,是叔造了孽,不管是不是你主动,你终究才只有十八岁,你还小,不懂这世上的难,可是叔已经是快四十的人了,还管不住自己的身子,叔不是个东西啊!”   楚河在低声的忏悔中眼眶慢慢地湿了,他痛苦的用手击打着自己的额头,声音中不知不觉地带出了哭腔。   影帝的演技,的确不是盖的。   听着楚河越来越入戏的声音,当午慢慢把掐在楚河大腿上的手指松了松,变成了轻轻地抚摸。   这个男人果然天生就是吃艺人这碗饭的,完美出色的外表自不必说,光是对角色的理解与揣摩,就明显在太多的艺人之上。   一样的剧本,一样的人设,有的人会将角色演成一块木头,而有的人,却可以通过演绎让木头绽放出鲜艳的花朵。   比如现在,虽然闭着眼睛,看不见楚河脸上的表情和动作,可是光凭他完全入戏的声音,当午就可以完全感受到一个被继子诱惑后,在灵与肉、欲与情之间苦苦挣扎的男人的心。   “小栋,虽然现在你听不见叔的话,可是叔还是想跟你说,这样的事,仅此一次,以后绝对不可以再有了。你大了,不能再和叔睡一铺炕了。十八岁的小伙子和叔叔睡在一块,说出去,是要被人耻笑的!”   听到楚河沉浸在角色中深情的独白,当午实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表情,用摄像机都捕捉不到的动作,把眼皮悄悄睁开了一点点。   他实在太想看到刚才在房车里那个斯文禽兽现在的神情了。   面前的楚河按照剧本对着沉睡中的继子忏悔了一阵后,看着继子英俊年轻的面孔,又忍不住深深地端祥起来。   当午那一丝微弱的目光看到了正在自己脸上深情凝视的双眸。   那双眸仁里此时有一种极其复杂难解的光在闪动,那是来自角色的表情,既是楚河,又非楚河。   半响后,楚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一次,他的声音里似乎又悄悄多了另外一种情绪。   “小栋,小栋…你知道吗,虽然叔绝对不能再碰你,也不能让你再接近我,可是你知道吗,其实叔……叔是喜欢让你接近的。”   他的手指慢慢压在了当午的额头上,轻轻的,像羽毛在皮肤上拂过,带着丝滑与悸动的感觉,从额头,慢慢滑向他高高的鼻梁,再慢慢,落在他两片柔润的唇瓣上。   “小栋,小栋……”   楚河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轻,可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似乎可以在那压抑到尘埃的声音里,听到一个男人不可抑制的,深深的欲望。 第七十三章   当午感觉到自己唇瓣上男人手指轻轻触碰中所传来的热度。   说真的, 楚河演得的确是好。   他的整个人, 从形体到情绪, 从眼神到微表情,都淋漓尽致地将一个想逃离却又逃不出自己心魔的男人,刻画得惟妙惟肖。   就像现在他轻压在当午双唇上的那根食指, 颤抖着,欲躲还留,恋恋不舍, 仿佛已经被他的饱满的情绪所倾注, 在当午的唇上传递着角色应有的感情。   几台摄像机将镜头拉到了特定的机位,准确地捕捉着影帝超凡脱俗的表演技巧。   现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仿佛可以在那手指与唇瓣的轻触中,感觉到空气一股缠绵的味道。   忽然, 镜头下昏迷状的当午轻轻呻吟了一声,两片原本紧闭的唇瓣似乎在楚河手指的碰触中被惊醒般动了动。   导演和楚河都愣了一下, 剧本里此时的小栋暂时应该还没有反应,而当午这样的状态要不要喊停呢。   在导演的迟疑和楚河的不动声色中,当午依旧像角色一样表现着高烧后有些迷糊的状态, 只是他的嘴唇开始在楚河的手指上轻舔, 并慢慢将他的指尖含在口中。   导演迟疑的神色忽然间变成了赞许和期待,不仅没有叫停,反而盯紧了镜头,似乎想要看看面前的两个人到底能够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   楚河妆后更加粗犷的浓眉皱了皱,已经深入角色的他一时间有些恍惚, 仿佛真的感觉到了来自继子的那份神魂颠倒。   “栋,栋?”   继父在试探着昏睡中的继子是已经醒了,还是在昏睡的梦境中无意识地咬住了自己的手指。   继子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含混的声音,双眼依旧紧闭,只是咬着继父手指的牙齿又稍稍加重了一些。   继父挪动了身形,一张脸在紧张和颤栗中慢慢俯下身去。   这一刻,苍天盖住了大地。   “咔!”   随着导演兴奋地一声大喊,这场临时窜场的戏终于完美收关了。   看着从当午身上爬起后一脸胀红的楚河,导演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们儿,今个儿这戏拍绝了,虽然和剧本有点出入,可是又完全不违和,哎,怎么说呢,反正就是贼他妈有感觉!我估摸着一会儿看回放的效果,一剪都不用剪,效果老漂亮了!”   楚河朝他笑了笑,“你满意就好,反正哥们儿可是使足劲了!”   导演朝楚河挤了挤眼睛,偷偷看了眼躺在炕上一动不动也不睁眼的当午,小声道,“嘿嘿,劲儿使大了吧?悠着点啊哥们儿!”   楚河哈哈笑了两声,俯身到当午身边,低低道,“大家都看着呢,还不起来吗?”   当午好像还没有从角色中出戏一样,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却依旧没有睁眼。   楚河笑着抓住他的手,想把他从炕上拉起来,可是刚一接触到他的皮肤,他的脸色一下子紧张起来。   和刚才拍亲热戏时不同,此时的当午,竟然真的发起烧来,浑身火烫,指尖上的温度都已经热的惊人。   躺在房车上的当午依旧还处于高烧的状态中。   房车飞快地向最近的一所大医院驶去。   楚河浓眉紧皱,一只手握着当午的右手,一只手用冰毛巾在他额头上轻轻擦拭着,帮他用物理的方法降温。   他心里面有一份说不出口的懊悔。   他知道,当午此时的症状,完全是因为昨夜被自己折腾了一夜后,今天中午两人又来了场水战的结果。   毕竟,他只是个肉身凡胎,不是什么金钢不坏之体,能够承受得了自己那样异于常人的神器,便已经够让人惊喜和意外了。   但是刚刚被神器轰炸出豁口的战场,一时间还是没能扛得过敌军连续不间断的空袭。   楚河忽然觉得,自己那三十年所谓沉稳、禁欲的生活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现在看来,在欲望上所谓的波澜不惊、心如止水,根本原因还是在于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个他。   而一旦当自己也堕入了爱河,才知道在爱情的世界里固然有风平浪静,更有数不尽的激情如火。   而那火在烧起来的时候,什么理智,什么禁欲,都会被那熊熊的烈火在瞬间烧成灰烬。   当午忽然在高热的昏迷中呓语起来。   他的声音虽然有些含混,时断时续,可是在听惯了各种对手演员南腔北调的楚河耳中,竟然一字不差地都听到了。   “淳一…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啊…小葫芦…我的儿子…你想爸爸了吗……”   楚河下意识皱紧了眉头,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   “天阔…楚天阔…楚大大…咱们的儿子听话吗…你想我吗…”   楚河的眉毛已经拧成了一字形。   楚天阔?   那不是自己的本名吗?   咱们的儿子?这一会儿怎么出来两个儿子?还他和楚天阔的儿子,两个男人的儿子?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大长腿…你的程序贯通了吗…唧唧还是金属的吗…咱们的小方脸儿子……我还没有来得急拍照片呢…”   “对了…我和楚大大的照片呢淳一和儿子的画呢?哪去了,快帮我找,我要看!我要看……我好想你们,我好想你们啊! ”   昏迷中的当午不自禁地翻动着身体,被楚河握住的手不知道忽然间从哪里来了力气,猛地反手抓住他的手掌,用力摇晃起来。   楚河起初听他叽哩咕噜说个不停,并没有太往心里去。   总觉得一个身上发着高烧的人,嘴里面说的,多半是不着边际的胡话。   尤其是听他字里行间说到一个又一个儿子,更是觉得这些话没有什么逻辑可言。   可是听到最后,当午脸上的表情越来激动,虽然没有睁开眼睛,整个人却像是完全投入在一个苦苦思念的境地中。   楚河是演戏出身,到今天这个时候,以他的经验和阅历,谁在他面前高调地演戏,谁在他面前是情不自禁地真心,他都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地分辨出来。   虽然当午现在的样子有着他发高烧的原因,但是看着两道泪水难以自抑地从他的眼眶里流出,楚河心里开始出现一个古怪的念头。   那就是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应该是真的。   可是,怎么可能呢?   当午的手还在用力摇晃着楚河的手指。   “快把我的照片和画给我,我要看…”   楚河眯了眯眼睛,用力握了握当午滚烫的手指,“好,那些照片和画放在哪里,我帮你去拿。”   当午光洁的脸蛋此时因为高烧而布满了红晕,多日以来对淳一等人和孩子的思念,让他在有些昏眩的思绪里彻底放松了自我。   “在包里,在我随身背的包里,快点拿给我!”   虽然烧得稀里糊涂、说话都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可是一听楚河问自己那些宝贝照片在哪里,当午却立即就答了出来。   没错儿,那张淳一抱着小葫芦的画像,还有自己与楚天阔、儿子一家三口的全家福,一直被当午随身珍藏着。   只要是身边无人的时候,他便会偷偷从随身的包里将照片和画像取出来,一边摩挲着,一边仔仔细细地看着画中人。   楚河转头看了眼一边沙发上当午的背包,想了想,轻轻放开当午的手,终于站起身走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当他拉开背包拉链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心在巨烈地加速跳动着。   背包里的东西很多,也有些零乱,很符合当午在他心中的人设。   楚河翻了又翻,除了一些随身的小东西、钥匙、各种有用的卡以外,他并没有看到当午口中的照片与画像。   难道,这真的只是他发烧后的胡言乱语?   包的底部里放着一本用夹子夹起来的漫画纸,楚河翻了两页,上面想来应该是当午在闲暇时信笔涂鸦的画稿。   他莫名就对这些画稿产生了兴趣,便拿起画夹,从头到尾翻看起来。   以楚河对当午的了解与暗恋,他知道这些画和他之前出版的七本书都不一样,看起来倒像是一本新书的草稿。   只不过这些漫画似乎不是当午一贯大肉的风格,而是非常的清新与温馨。   画面上的主角似乎是两个男子,他们的面孔倒是和之前的漫画差不许多,有着自己和当午自己的影子。   而除了这两个成年男子之外,漫画中还有七个可爱的小朋友,从头到尾,在两个男主的生活中存在着,并占据了极其重要的篇幅。   而且这些小朋友各有各的特色,有的像是个光头小和尚,有的痞痞的,像个一身匪气的小土匪,而更有趣的,其中一个小朋友方头方脸方身体,看起来就和一个机器娃娃一般呆萌可爱。   楚河似乎被这些脑洞大开的漫画吸引住了,飞快地翻动着,很快便翻到了画夹的最后面。   画夹的最后两页和前面的漫画却完全不同,或者说,那并不什么漫画,而是一幅人物肖像和一张老式的照片。   楚河发现自己的手在不住地发抖。 第七十四章   那幅人物肖像上是一对坐在窗前的古代父子。   成年男子穿着古代的长衫, 剑眉星目, 一脸英气, 只是头发却极短,隐隐可以看到几个戒疤,看起来是个还俗的和尚。   在他怀里, 抱着一个可爱的婴孩,肌肤莹润光洁,双眸灵动, 竟然和当午有着七分相似。   在那肖像一侧, 写着一行小字,“吾夫吾子, 吾爱吾念;暂别数载,度日如年。”   楚河手指颤抖着在那行小字上掠过。   他是当午忠实的粉丝, 对当午绘画的技巧极为熟识,一看画像上的人像就知道这是他自己亲笔所为。   而且他所购买的精装限量版漫画集上都有当午的亲笔签名, 所以他知道,上面那行小字也是当午亲笔写下的。   他心里“呯呯”跳着将目光投射到最后面夹着的照片上。   那是一幅看起来极有年代感的三人合照。   黑白的照片,老旧的布景, 无不印证着这是一张有着民国气息的沧桑旧影。   照片上的人物是两个成年男子和一个虎头虎脑的婴儿, 摆出的是国人最常见的父亲在左、母亲在右,母亲怀里抱着婴儿的姿势。   只不过,画面上母亲位置上坐着的也是一个青年男子。俊美如玉,气质如兰,乍看似乎很陌生, 可是仔细看去,却有着当午抹不去的影子。   而坐在他身边男子,身材魁梧,面容刚毅,英气十足,一只手握着那个面貌酷似当午的男子的手,两个人之间的爱意,隔着照片都能够感受得到。   而那个男子怀中的婴儿,穿着那个年代的小衣服,开裆裤,下面露出一个足以让成年人汗然的宝贝儿。   楚河盯着照片中那个威猛男子的面容看了又看,皱紧了眉头。   这个男人,还有刚才画像中的还俗和尚,从不同的角度看,都和自己十分的相像。   可是再相像,他们也不是自己啊!   可是这两个男人,还有两个孩子,和当午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呢?   回想起方才当午在昏迷中时断时续的呓语,一口一个想你们了,想儿子了,那口气,那感情,简直就像这些孩子是他和那两个男人亲自生出来的一样。   楚河忽然就觉得从胸膛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酸意。   可是那股醋劲没有多久,便很快被另外一种情绪所代替。   他摩挲着那充满了年代感的画像与像片,心里面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感觉一波波袭上心头。   这久远的年代,这亲密的关系,这离奇的孩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青天白日之下,豪华的房车中,楚河忽然打了个大大的寒颤。   他慢慢从画夹中抽出画像和那张老照片,来到当午的身前。   “你想要看的,是这些吗?”   半睡半醒中的当午听到了楚河低低的询问声,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支持着他,烧得满脸通红的他忽然睁开了一直紧闭的眼睛。   眼前正是自己常常拿出来聊以自慰的画像与照片,当午慢慢伸出有些脱力的手,从楚河手里拿过它们,轻轻放在自己的胸口,像抚摸珍宝一样摩挲着。   “淳一、小葫芦、天阔、二葫芦,我好想你们,你们放心,等我完成现在的任务,一定会和你们团聚的……”   他自顾自地喃喃自语着,高烧让他头昏眼花,全然忘却了身边那个脸色越来越黑的人。   楚河眯起了眼睛,似乎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一样,用力点了点头。   他慢慢坐到当午的身边,将他的身体慢慢靠在自己的怀里,用手指着照片上的楚天阔,轻声问道,“他是谁呀?”   当午发烫的身体在楚河的怀抱里似乎得到了慰藉,朦胧中听到他的问话,便答道,“他是我第二个丈夫,楚天阔。”   楚河的牙咬得格登一声,用手指了指淳一的肖像。   “第二个?那第一个呢?是这个和尚吗?”   当午糊里糊涂地笑了起来,“对呀,就是他,一个笨乎乎的傻和尚…”   楚河被他脸上幸福的笑容气得后槽牙咬得生疼。   “挺厉害呀,找的男人不是猛男就是和尚,那这两个孩子又是怎么回事儿,收养的?”   当午的手指正在小葫芦的脸上来回摩挲着,听到‘收养’两个字,两只满是红血丝的凤眼猛地立了起来。   “收养?你怎么会想到收养?告诉你,我自己会生,干嘛要收养别人的孩子!”   当午的嘴巴气乎乎地嘟了起来。   楚河脸上忍不住堆满了疑惑的表情。   “哦,你自己生的?那是找的代孕吗?”   当午在他怀里用力挣扎了一下,高烧让他浑身虚脱,只勉强侧了下头,但是说话的语气却带出了一丝被误解后的气恼。   “什么代孕啊,我说了我自己会生,孩子是我自己亲自生出来的!听懂了吗?”   楚河:“好了好了,听懂了,乖,别生气了,你还发着烧,别气坏了身子。我让车快点开,好赶紧去医院给你扎退烧针,再这么烧下去,估计脑子要烧糊涂了。”   楚河觉得自己现在不知道是该继续咬牙生气,还是该拿他的这些话当作胡话来听。   要说信了他的话吧,他说的那些生孩子之类的东西,又有点扯得太过于离谱。   可是要说他说的都是胡话吧,那情深款款的男人画像,那铁证如山的黑白照片,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虽然自己在暗恋他以后,早就慢慢了解了一些他的性格,知道他是一个闷骚欢脱兼备、古怪精灵附体的家伙,自己也接受并喜欢着他的这些特质。   可是眼前的他,却又不仅仅是古灵精怪那么简单,反倒有一些楚河感觉莫名其妙的神秘感。   哎,一切等他退了烧再说罢,也许,他真的是烧糊涂了呢。   心里是这样想着,可是楚影帝的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溜到了当午的肚子上。   男人生孩子?   不,让我静一静先……   房车开进的是楚河非常熟悉的一家高级私家医院。   他是这里的VIP客人,每年在这里做固定的身体检查,平时偶尔有些小毛病,也都会到这里来医治。   医院里最有名气的几位医生,都和他非常熟悉。   他利手利脚地将当午抱到了一位非常熟悉的内科医生那里。   医生和护士这两天也都看过他与当午出柜的新闻,看见他抱着那位漫画师上门诊治,都是又惊讶、又兴奋。   医生在仔细打量了一番当午的外感后,开始认真地为检查。   在楚河看来,当午无非是这两天被自己欺负地猛了,某处可能诱发了炎症,今天中午又在水战中着了凉,所以才会风寒发热。   这样的毛病,他虽然不好意思跟医生明说,但是想来医生简单看一看,也能得出风寒的结论。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医生的听诊器在当午的胸膛前听了好半响,又为他把了半天的脉,却始终沉吟不语。   楚河心中奇怪,这明明是一家西医医院,医生怎么还给患者诊上了脉呢。   过了好一阵儿,医生摘下听诊器,嘴里似乎嘀咕了几句什么,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周围的人都没有听清楚。   楚河有些不放心地询问了下当午的病情,医生抬起头,摸了摸鼻梁上的眼镜,欲言又止。   楚河被他搞得一头雾水,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病人就已经够精灵古怪了,怎么好好的一位专家名医,也忽然间变得这么不正常呢。   医生在室内来回走了两圈,忽然出声让室内的护士先出去,并带好了房门。   此时,诊疗床上的当午似乎还陷在深深的昏迷之中。   “楚先生,我想问您一些比较私密的问题,这关系到这位郑先生的身体和病情,不知道您能不能配合我?”   楚河嘴角哆嗦了一下,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   他觉得这位林医生不愧是个名医,一定是看出了当午的病情和被自己欺负有关,所以想求证一下。   不过,你看出来就好,还一定要和我对质我们做没做过吗?   林医生似乎思考在怎么开口询问,犹豫了片刻后,终于又开了口。   “楚先生,请问您和郑先生有过性生活对吗?”   楚河:“嗯,有。”   林医生点点头,“那在那方面的时候,请问您留意过郑先生的身体特征吗?”   楚河愣住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身体特征?什么意思,他没有什么特征啊,就是一个普通男人而已。”   林医生扶了扶眼镜,鼻尖上竟然渗出了一些汗水。   “嗯,是这样的楚先生,我不敢打保票,但是从我的经验来看,郑先生有可能是一个…”   医生似乎犹豫这话到底要不要说出口。   楚河:“是一个什么?请您和我明说!”   医生:“可能是一个双性人!”   楚河:“……”   系统:“噗!” 第七十五章   “双性人?”   楚河差点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声音。   “为什么这么说?您又没有给他做身体检查, 怎么会有这样的判断?”   楚河的大脑在高速地旋转着, 里面迅速浮现了当午光洁结实的男性胴体。   他可以确定, 对方在外表上绝对是一个百分之一百的男人。   不,不仅仅是外表,就是他的男性功能, 也和一个普通青年男子没什么两样。   医生又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镜。   “这么说吧,楚先生,这位郑先生虽然外表看不出有任何第二性的特征, 可是他身体的内部构造上, 却应该是有双性器官的。”   看着楚河一双眼睛瞪着自己,一副像听自己说梦话的样子, 医生深吸了一口气,“我之所以这么判断, 是因为我觉得他怀孕了!”   他   怀   孕   了   楚河似乎听懂了这四个寻常的汉字,又似乎对这四个字完全没有概念, 整个人瞬间变成了石化的状态。   一阵大脑的真空后,有一些意识像漫天飞舞的碎片一样又慢慢地回归到了他的脑海里。   而那些回归的碎片渐渐的拼凑在一起,变成了两张越来越清晰的图案。   一张是古代和尚抱着婴孩的画像, 另一张, 是民国打扮的一家三口。   而在这两张充满亲情感觉的图案之外,还有一个声音在楚河的脑海里萦绕。   “什么代孕啊,我说了我自己会生,孩子是我自己亲自生出来的!听懂了吗?”   那是当午在房车里说过的话。   其时,自己甚至觉得有些好笑地以为, 那些不过是他高烧后的胡话而已。   然而现在呢?   “医生,您不觉得您的诊断…有违常理吗?”   楚河咬着牙根,觉得自己还是要向科学原理方面去努力一下。   医生沉吟了片刻,“好吧,我现在带他去做几个仪器检测,再核实一下。虽然我对自己有信心,可是说实在的,我也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看着昏睡中被医生推进检测室的当午,楚河忽然发现自己的掌心中渗出了满满的汗水。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那种面对世上奇事的紧张和害怕,相反,在心底的某个地方,楚河发现自己似乎隐藏着一份莫名的期待。   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期待真相,还是在期待什么。   他只知道这个叫郑当午的漫画师远比自己暗恋中的形象要复杂得多。   在自己心中,他是个有时欢脱,有时闷骚,有着极高天分的漫画家。孤儿出身的他,背景简单,圈子单一。   而在实际接触后,楚河才发现,在既定的印像之外,他还是一个在很多时候表现得精灵古怪、不拘一格的人。   说实话,楚河喜欢他的这份独特。因为他自己,有时候囿于身份,总是会不自禁地将整个人伪装起来,牢牢地站在规矩的笼子里,虽然安全,却又无味。   而在他的内心深处,他同样是一个有着狂野性情的男子,喜欢这世上很多不受约束的东西,喜欢自由,喜欢疯狂。   就像他会喜欢当午的漫画一样,或许他不是绘画届功底最深,笔法最好的那一个,可是他的创意,他的脑洞,还有他大胆野性的画面,总是会让楚河燃起心底压抑的火。   医生推着当午出了检测室。   整个的检测过程,他都没有让任何护士参与,全部是他亲自操作进行的。   或许,是因为医生早就相信了自己的判断,不想让这个有些耸人听闻的结果让更多人知晓。   楚河迎上前去,目光落在当午的脸上。   他还在沉睡着,呼吸平缓而悠长。   看起来他应该是退了些烧,脸蛋没有那么红了,透出了原有的白晰与光洁。   楚河爱怜地摸了摸他的额头,在空气中和医生的目光对视在一起。   医生重重地点了点头,楚河感觉自己的心像秋千一样荡了起来,撞到了喉咙上,又稳稳地落了回来,沉在身体里。   “楚先生,果然和我的判断一样,郑先生……真的怀孕了!”   楚河慢慢吐出一口长气,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那么,他真的是一个…双性人吗?”   医生摘下眼镜,擦了擦鼻子上的细汗,有些犹豫地摇了摇头。   “很奇怪,非常地奇怪……”   医生的目光瞄到了一边的当午身上,“郑先生和我想像中的双性人完全不同,他既没有两套器官,也没有异性的荷尔蒙分泌,他根本就是一个纯粹的男人,可是,他的腹部却生出了一个奇怪的胎袋,就像女性的子宫一样,可以保证胎儿的生长,这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楚河眼睛莫名地亮了起来,医生那句‘纯粹的男人’似乎打动了他心底里最担忧的某个结。   他不是不可以接受双性人,可是如果让他说心里话,他还是更喜欢一个纯粹的男人。   “楚先生,做了这么多年的医生,见过各种各样的病人,像郑先生这样奇异的人体构造,真的是闻所未闻,太令人吃惊了。”   楚河点了点头,“医生,我和您一样,也觉得这样的事情像天方夜谭一样不可思议,不过我了解您的为人,知道您的职业素养,我希望郑先生身为男体却怀了孕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他知,好吗?”   医生很快地点了点头。   “那是自然,楚先生可以放心,咱们也不是相识一天两天了,我可以担保这件事不会从我的嘴里说出去!”   楚河欣慰地朝医生点头示意,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了头。   “医生,我想知道,您刚才的检查中,郑先生腹中的胎儿有多大了?”   不能苛责楚河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毕竟,他和当午发生关系只有两次,而第一次,也不过才发生在昨天。   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对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怀的孕,自然都会确认一下。   医生宽厚的笑了起来。   “不知道楚先生与郑先生是什么时候第一次发生的关系呢?”   “昨天…嗯,还有今天,就这么两次。”   楚河有些尴尬地说出了答案。   医生的笑意更深了。   “楚先生真是好本事,我刚才用仪器检测的结果显示,受精卵进入胎袋的时间正是昨天!”   耶!   楚河在空中用力打了个响指。   一种男人让自己心爱的人播种成功的自豪与喜悦充斥了他的整个胸膛。   他朝医生表示了谢意,伸出手去,想把躺椅上的当午抱起来。   医生不停地扶着自己的眼镜,一副欲言又止的感觉。   楚河着急当午的身体,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   他的手刚刚伸到当午身下的时候,医生犹豫着开了口。   “楚先生,我有几句话,觉得还是得告诉您才好。”   楚河愣了一下,伸出手,站直了身体。   “楚先生,毕竟咱们是老朋友了,您这些年也一直是我的VIP客户,对我也很关照,我想,这些事我既然看出来了,不告诉你的话,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楚河被他的这番话弄得下意识地紧张起来。   “谢谢您的坦承,没事儿,您说吧,说真的,有了他怀孕这档子事儿垫着,再有什么事我都能挺过去。”   医生稍稍放松地点了点头。   “好吧,那我就直说了。”   “第一,从郑先生的胎袋检测来看,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怀孕了。”   楚河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晃了晃,虽然在医生的目光里他依旧站得很稳。   他的眼前又出现了画像与像片中的两个孩子,和那两个和自己莫名相像的男人。   医生看着似乎没有任何反应的楚河,似乎觉得有些奇怪,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楚河用了好大力气将一种奇怪的感觉硬生生压回到了胸膛里,朝医生点点头,“我知道了,您接着说。”   “第二,我得恭喜楚先生,您昨天导入郑先生体内的小蝌蚪非常地厉害,受精卵在分裂过程中,分离成四个胚胎细胞……”   楚河皱紧了眉毛,“什么意思?”   医生:“喔,通俗地说,您的郑先生这次怀的是四胞胎!”   楚河:“……”   系统:“啊啊啊啊!太长君,快醒醒!”   当午:“你叫鬼啊叫!我才感觉舒服了一点,身上没有那么热了,刚想好好睡一会儿,你就在这叫魂,烦不烦啊你!”   系统:“我的老天爷,你还睡什么觉啊,你没有听到刚才医生说的话,这一次SEX次元真的很照顾你,为了让你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任务,达成所愿,竟然让你一次怀了四个孩子,我的上帝,太长君,你牛逼大了!”   当午:“你说什么,四个?啊…”   作者有话要说:  楚先生的小蝌蚪,牛掰! 第七十六章   在回楚河公寓的路上, 当午似乎一直没有清醒过来, 始终牢牢地闭着眼睛。   他一直在想一件对他来说极为棘手的事。   那就是该如何向楚河解释自己怀孕的事, 以及,自己到底该怎样向他解释那幅画像和全家福的照片。   因为系统已经告诉了他,在他高烧昏迷的这段时间时里, 楚河不仅反复看了画像和照片,而且在医生那里,已经知道了他曾经怀过孕的经历。   不知道, 自己在他的心里, 忽然间变成了一种什么样的形象,一个可以怀孕、不男不女的怪物?还是一个人尽可夫, 在遇到他之前已经生过多个孩子的破鞋?   这时候,或许坦承, 才是自己唯一应该对他做的事。   毕竟,这场离奇的穿越故事, 归根结底,正是来自于自己对他深沉无敌的暗恋。   而那三个曾经和自己有过爱恋并生下孩子的男人,虽然存在, 却又毫无疑问都是投射到楚河身上的影子。   车子到了楚河高级公寓私人停车场的时候, 当午从一直假寐的状态中直起身来,睁开了眼睛。   楚河微微用余光瞄了他一眼,当午看到了那缕目光,两个人似乎都有些心事,沉默无语。   下车的时候, 楚河让当午在座位上先不要动。   他绕到这边,打开车门,朝当午伸出双手。   “干嘛?”当午抬起眉毛。   “我抱你上去。”   楚河说的云淡风轻。   “我没事儿了,自己走吧。”   当午看他伸手的姿势有点公主抱的意思,他表示拒绝。   无论如何,自己都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并不会因为肚子里有了孩子,就要别人把自己当女人看。   楚河眉毛一立,“什么没事儿,你现在不同以往,得多留意点身子。”   当午感觉自己的脸莫名有些发躁,两个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在沉默中维持着那层没有捅破的窗户纸。   可是听他现在的语气,却似乎有开门见山的意思。   “我怎么不同以往了?”   当午咬紧了牙关,该来的总要来,干脆,就从现在开始吧。   “小午子,咱们谁都不用兜圈子了好吗,我说的话你懂的,对不对?你现在身上有了身孕,凡事自然是要多加小心,难道从前你跟别人有了身孕的时候,人家没这样用心地对你吗?”   啧啧,看着俊脸修眉说话和气的一个人,怎么说着说着,就带上了好大的酸味。   当午愣了一下,终是任他将自己横抱起来。   “看来,你知道了我的很多东西。”   “你还有很多东西是我不知道的吧!”   楚河低低地答了他一句,抱着他走进感应后自动开启的房门,大步流星地直接往卧室走去。   当午能够感觉到在他的步伐里,有一股男人隐忍却又无奈的气流。   “其实…我从前是一个很简单的人,生活就像是一张白纸那么纯粹。但是现在,我又确实背负了一些不为人所知的东西和秘密,只不过,这些秘密也都是因为你。”   啧啧,因为我?   楚河差点一头撞上了卧室的房门。   “好吧,小午子,我是这样想的,在我心中,你现在就是我楚河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做为一个爱你的男人,照顾你、保护你和肚子里的孩子们,是我现在最应该做的事。”   “虽然我也知道,每个人都可能有自己的一些隐私和秘密,即便是最亲密的人也不一定愿意与他分享,所以,你要知道,我爱你,爱你肚子里的孩子,爱我们的现在和未来,而你的过去,你可以不用告诉我,也不用有什么太大的压力。”   楚河将一杯水递给了床边静坐的当午。   “当然,如果你想和我分享你的秘密,有什么我可以安慰或帮到你的地方,你也可以跟我说,我保证不会对过去的事吃醋,也不会纠结我是不是你的第一个男人这样的事。”   当午看到楚河在说‘第一个男人’的时候,脸上的肌肉动了动,又被他控制住了。   这个家伙,说得一口的漂亮话,可是核心思想全在最后那句话里,根本就是想知道自己的过去!   好吧,终究自己也是要告诉他一切的。   而现在,似乎正是时候。   “楚河,对我来说,并不存在什么不能说给你听的秘密,因为刚才我已经说了,我身上背负的所有秘密,都是因为你!”   楚河的眉毛又下意识皱成了一条直线。   “你不用皱眉毛,虽然你皱起眉毛挺帅的。来,到我身边来,让我靠着你,给我些力气,我慢慢讲那些故事给你听。”   楚河听话地舒展开了自己的眉毛,又无声地坐到床边,将当午揽在自己的怀里,大手在他的黑发上轻轻抚摸着。   “从哪里开讲呢?”当午自言自语。   他的视线落在楚河枕边的那摞漫画书上,眼前一亮,把那本《我不是花和尚》率先抽了出来。   “好,让我们从它开始吧。”   “……与机器人的第三胎刚刚落地,还没等我有喘息的机会,次元便将我穿越回了现实世界,我醒来的时候,正是与你拍逆臣床戏的现场,唉,整个事情就是这样,说离奇也好,科幻也罢,总之这是真真切切发生在我身上的事,这画像,这照片,你也看到了,都是真实存在的。”   楚河默默替当午擦去眼角不断涌出的泪水。   整个讲述过程中,当午先是平静、继而时悲时喜的情绪在不知不觉中感染了楚河的心。   虽然听起来像是网络小说里编出的故事,可是楚河在当午那一滴滴滑落的晶莹泪水里,已经相信了他说的这一切。   虽然,这一切是如此的匪夷所思。   “好了,别哭了,弄得这么委屈,倒好像是我不相信你一样。”   楚河挑了挑当午的下巴,轻声说了第一句话。   当午两只红肿的眼睛瞄了瞄他,“你的意思是你相信我说的?没有觉得我是个神经病,是个有毛病的臆想狂吗?”   楚河俯下头,在他鼻子上轻轻亲了一下。   “说实在的,如果你肚子里没有咱们的四胞胎宝宝,我真不敢说自己会不会相信你的话。可是当我知道你一个男人竟然真怀了孕的时候,我感觉我大脑里有个禁区好像被彻底击穿了。”   楚河将当午的手放在自己的口正中间,“而且我也想到了我自己,你知道的,我身上那个玄幻般的东西本身就已经不是寻常的物体,它的存在让我从小就相信,这世界上一定有许多超常态非人类的东西存在着,只不过大多数的人没有机会看到和了解罢了。”   当午用力地点了点头。   没错。   拥有玄幻神器的楚河确实应该比其他人更能够接受有悖于常理的一些东西。因为相对于世人来说,他自己本身的身体结构便已经是一个异类。   楚河:“这么说,我还有三个分身在不同的空间生存着,而且还带着三个孩子,对吗?”   当午叹了口气,“没错,这也是我现在感觉最痛苦最焦虑的一件事,系统说次元一定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在我心里,最满意的答案就是一定要和他们重逢,并永远生活在一起,也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楚河勾在他下巴上的手突然加了力,“告诉你,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和我生活在一起,还有好好生养咱们的孩子,等你生了这四个娃,完成了任务,那个什么次元自然会给你个结果,可不能只想着过去,就不管眼前了,知道吗?”   当午忽然有点想笑,又强行忍住了,“我说楚大影帝,你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在吃那几个人的醋呢?你到底有没有想明白,他们虽然也曾经存在过,可是他们都是你幻化出来的分身,说白了,他们虽然形容有别,身份不同,可是在骨子里,他们都是你的化身。楚河,你就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我唯一的男人,你不是穿了别人穿剩下的破鞋,而是你把我穿破了,你懂了吗!”   破鞋?你倒真舍得给自己做比喻。   楚河脸上满是控制不住的啼笑皆非的表情,不过他忽然间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紧张赶来。   “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一件事。”   当午:“担心什么?”   楚河:“我在想,如果那个次元真的言而有信,最后将那几个男人和孩子带到你的身边,满足了你的欲望,我们又怎么办?难道…我们几个像共享单车一样,共享你吗?”   共享单车?   当午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   你特么直接说老子是公交车得了!   不过,气归气,当午倒是觉得楚河的担心不无道理。   真的,自己只是心心念念地期待着与淳一等人的重逢,但是如果真的重逢了,又会怎样?   算了,今天发生的事已经够多了,这些烦心的事,还是留到明天和以后再说吧。   就像楚河说的那样,现在的自己,要先享受好眼前的幸福,养好肚子里的孩子。   想到孩子,当午忽然想到了一点别的东西。   趁着孩子还只是四个小小的细胞,如此良辰美景之下,难道自己和他,还不做点什么吗?   晚风吹动卧室里的纱帘,带来一阵桂花的香气。   卧室里的灯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熄灭了,透过薄薄的窗纱,隐约可以看见有床榻上人影绰约。   原本坐在床边的两个人已经悄悄来到了床中央。   系统在房间一角安静地记录着。   某年某月某日,于楚河的公寓中,太长君与楚河君促膝长谈。太长君娓娓道来,声情并茂,直至声泪俱下。   楚河君初始如堕雾中,瞠目结舌,听到最后,悲喜交加,揽住太长君长久不语。   月色撩人中,两两相对,四目相吸。   太长君极力勾引,楚河君念及其腹中四胞胎儿,极力抗拒。   太长君啼笑皆非,对其大讲刚刚怀孕两日无比安全的科学和人生道理,恩威并用。楚河君终无力抵抗,顺势而为,花好月圆,直至第三天天明。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太长君,共享单车是什么?是说你谁都能骑吗?”   当午:“滚!” 第七十七章 大结局   时光飞逝如电。   一转眼, 《窃梦空间》在国际影展上连夺各种大奖, 拿奖拿到手软的那段忙碌日子已经过去很久了。   这部影片挟独特的视角与精良制作, 外加楚河与当午出神入化、人戏不分的演技,一经点映便好评如潮。   这期间更伴随两个人公开出柜结成情侣的超级新闻,媒体孜孜不倦地追踪报导, 让这部片子牢牢吸引了众人的眼球。   等到在世界三大影展无一例外地拿到奖项后,影片更是风助火势,火借风威, 从口碑到票房, 都获得了令人难置信的佳绩。   在国外夺取的诸多奖项中,不仅楚河在嘎纳、威尼斯两大影展上连夺影帝头衔, 在影片参加的第三个世界级影展柏林影展中,更是破天荒地得到了一个国际影展上少有的双黄蛋, 由楚河和当午双双夺得最佳男主角的大奖。   而现在,这两个一模一样的奖杯静静地放在楚河的书房里, 却已经染上了微尘。   因为这两个奖杯的主人,在《窃梦空间》彻底完成所有的宣发工作后,便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 开始了他们的蜜月加保胎之旅。   所有人都以为这不过是楚河暂时的休息, 同时也是用来缓冲一下他公开出柜后社会上不利的各种流言。等过一阶段,待风声平息后,他就会重新回来。   毕竟,做为一个实力派的影帝,楚河在市场上还是很有号召力的。即便是公开了同志的身份, 或许也可以用辟谣等常用的方式,半遮半掩,一样可以在圈子里混下去。   但是当楚河的经纪人收到楚河打给自己的五百万,作为对他多年辛苦工作和解约的补偿时,他知道,楚河是真的要和他奋斗了半生的娱乐圈说再见了。   因为他已经彻底地想开了,也放下了。   在坐拥巨额财富、生活无忧的背景下,一个人如果能够寻找到来之不易的真爱,并能和他一路开心地生活下去,为什么,还要苦苦地为了名利不断拼搏呢?   拼搏的目的,难道不是为了获得这些已经拥有了的东西吗?   生活,永远都是在舍与得中向前行进着。   而那些勇于取舍,明白人生有舍有得的人,或许才是生活中真正的智者。   对于楚河来说,放弃后的那种如释重负,那份得之我幸的满足,或许是太多为了追求欲望而不知疲倦的人,永远都不会理解的。   当两个人在一起商量要去什么地方秘密养胎的时候,当午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欲说还休。   楚河看出了他的异常,抓住了他已经开始有些微微浮肿的手。   “告诉我你想去的地方,我知道,你心里有,只是不想说出来,对不对?”   当午难得有些害羞地红了脸,点了点头。   “我想去西塘古镇住上一段时间。”   楚河微微皱了皱眉,“西塘?我在那出过外景,确实是很美的地方,原来你喜欢江南……好,咱们就去西塘!”   当午眼睛里透出一丝喜悦和兴奋的光。   他抓着楚河的手指,用力摇了摇,“真的?太好了,我们什么时候走?”   楚河瘪了瘪嘴,“又不是去什么不得了的地方,就值得兴奋和着急成这个样子?看来某人得跟我汇报一下思想工作,告诉我究竟为什么一定要去那里才行了。”   当午“切”了一声,伸出小手指头朝楚河比了比,“唉,不用你说,我也会告诉你的。我早就知道,有些人表面大方爽快得很,私底下呀,心眼儿就这么大儿个!”   月光下,当午向楚河坦承了自己想要去西塘的原因。   因为那个小桥流水人家的江南古镇,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在第一个世界里留下太多美好的地方。   只不过在那个年代,那个古镇还不叫西塘,而有着另外一个美丽的名字,妙香。   那里,是淳一出生的地方,也是他和当午的儿子小葫芦出生的地方。   是有着杏花春雨,秋露落梅的江南,也是当午在淳一的照料下,静静养胎十月的地方。   所以一想到要寻找一个秘密养胎的所在,当午的脑海里刹那间便浮现出了那个清丽的江南小镇,那歪歪斜斜的石板路,吱吱扭扭的木桨声。   在那里,曾经平平安安地降生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而且,在时空交替的另外一个世界里,此时此刻,淳一或许正拉着那个孩子的小手,在某个弯弯的石桥上,翘首以盼,自己的归期。   所以,还有什么地方,能比自己真正第一次顺利生下孩子的所在更适合养胎呢?   楚河听完了当午要去西塘养胎的理由后,半响没有言语。   片刻后,他慢慢蹲下身,帮当午系上了松开的鞋带。   当午:“怎么不说话了,楚楚?”   楚楚是当午在私下里给楚河起的爱称。   两个人闲暇的时候,他就会逗楚大影帝,夸他既长得楚楚动人,晚上求爱的时候又楚楚可怜,所以小名就叫楚楚最好不过。   每次被当午呼叫这个爱称的时候,都让楚大影帝啼笑皆非,想不到自己活到三十岁的光景,还得来了这样一个不伦不类的外号。   楚河系好当午的鞋带,直起身,撇了撇嘴,“让我说什么?你喜欢的地方,我自然也喜欢。反正我也知道有句老话,‘男人爱后妇,女子重前夫’,想来某人心里面死活都忘不了给他破处的人,我还能怎样,挺着呗!”   当午简直要被他气乐了。   说他小心眼都说的轻了,这根本就是个爱吃飞醋的大醋包啊。   可是,可是我亲爱的‘醋先生’,你吃醋也要有个正确的对象好不好,你吃淳一他们的醋?这不是有毛病吗!   当午拉住楚河抱在胸前的手,“你说你是不是傻?直到现在,你还转不过来这个弯吗?什么叫前夫?谁又是给我破处的人?那不都是你吗我亲爱的楚先生!那些穿越的世界里,我遇到的每一个男人,他们都是你幻化出来的分身,你还要我说多少遍才能理解,才能相信呢?”   楚河握了握当午的手,“好了,别激动了,小心动了胎气,是我不好,又犯小心眼儿了。”   他叹了口气,“我心里面其实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有时候就想,你说的什么次元、系统的,到底在哪里,我又看不见,总觉得有点虚幻,可是你肚子里的孩子却是真的,那些画像和照片也是真的。所以,我总忍不住瞎想,会不会你说的这些男人和孩子就在这个现实世界里,你说的那些穿越,根本就是在骗我的!”   当午看着面前双眸中透着坦诚与困惑的男人,情不自禁地笑了。   “傻瓜,我理解你,可是你真的不要再疑神疑鬼了。唉,可惜我没有办法让那个娘娘腔系统露一脸,好彻底让你相信我说的事。”   就在当午这句话刚刚出口的刹那,在他和楚河之间的空气里,忽然闪出了一个淡蓝色的画面。   这画面对当午来说十分熟悉,次元经常在他穿越到新世界时用这种方式给他提示。   然而还没等他看到画面上有什么东西,却听到对面的楚河惊声道,“这蓝色的是什么?午子,你看到了吗!”   天,连他也能看到次元的提示了?   当午的目光急忙落在那蓝色的屏幕上。   “啊!”   让他大吃一惊,脱口惊呼的原因是,屏幕上不再像以往那样出现一些提示的文字,而是出现了一张男人的脸。   那张脸皮肤光洁,五官清秀,看起来是个很漂亮的男子,只是留着一个有些奇怪的像丸子头的发型。   这张脸让当午感觉有些恍惚,明明并不相识,却为什么感觉这么亲切呢?   当午一时间有些瞠目结舌,脑海里飞快地回想着自己记忆里熟悉的人物。   屏幕上的男人忽然微微笑了笑,翘起的唇边露出一对可爱的梨涡。   “太长君、楚先生,你们好!”   男人的声音温柔的像是春天花心里的蜜,甜甜的。   啊!!!   “老天,原来你……你就是娘娘腔!原来你长得这么好看,啧啧,真漂亮,都差不多快追上我了哎!楚河楚河!你看到没,他就是那个狗屁次元派来的系统,就是你一直不敢相信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人,快看,就是他!”   楚河朝他点了点头,虽然他向来自持稳重老成,可是在忽然间看到这样离奇的画面时,也忍不住有些心跳加速。   系统朝当午眨了眨眼睛,“太长君,首先要恭喜二位,当你们可以看到我、也就是任务的随机系统时,就说明你们的任务,已经接近尾声,即将顺利收关啦!”   “太长君,按理说我可以陪你到生下四个宝宝,彻底完成任务时再出现,不过,一来我感觉楚先生似乎总是对次元的存在有一些疑惑,如果我现身的话,就可以消除他的这份顾虑。二来,我也有点私事,不得不提前些日子来和你们说再见了。”   当午忙道,“娘娘腔,你有什么私事啊?为什么会这么仓促地离开呢,快点告诉我!”   系统忽然间露出一丝羞色,白晰的面孔上泛起一片红云。   “太长君,和你我也不隐瞒了,我实在是坚持不住了,不得不先休息一段时间,你看!”   屏幕上原本只露出脑袋的系统慢慢站了起来,一个圆圆的、快要将衣服撑破的大肚子在画面中呈现出来。   “啊……”   当午再一次无法自控地发出了尖叫。   “我的天,你......你也怀上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我的老天爷,你怎么一直不告诉我呢!”   系统又慢慢坐了下来,“就是在你穿越到第三个世界,和大长腿有一腿的时候,我到底没能守住底线,被那个大鼻子给拿下了。”   当午忍不住笑了起来,屏幕里的系统也跟着笑了。   “太长君,在SEX次元里,男子怀孕生子是很平常的事,所以我不用对别人保密,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之前身子轻便的时候,就一直坚持跟着你工作,到这几天,可能是快临盆了,确实坚持不下来了。”   当午点点头,“我知道那种感觉,你现在就尽量不要再出来了,注意安全,不过也不能太懒,每天还是要让大鼻子领着你走一走,适当活动,保持住体力,这样在生的时候,才能顺利和舒服一点。”   一边的楚河轻声咳了两下。   这两位孕男同志的交流,还真是够专业的。   系统看了看他们俩,又笑道,“太长君,楚先生对你真好,你虽然付出了很多,生孩子也很辛苦,可是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和他生一堆孩子,也很幸福对不对!”   “对了,你一直担心的和其他父子团聚的事,次元已经有了安排,你不要着急,等你生下这四胞胎后,你想要的东西,一定会如愿以偿的。”   系统把脸转向了楚河,“楚先生,您不要一听到这个消息就紧张,我也可以给您交个底。在太长君的整个任务里,所有的小攻其实都是一个人,那就是你。无论是淳一,楚大大,还是大长腿,他们都是你的影子。所以当任务最终完成的时候,你们会拥有七个孩子,但是所有的老公们,都由你一个人来实现!”   楚河:“???”   当午:“???”   系统笑了。   “没听懂是吧?好吧,不和你们绕圈子了。楚先生,话说到最后,又回到您影帝的身份上来了。在次元的安排里,太长君的三个孩子一定会和你们团聚的,至于那七本书里的老公,则将由楚先生全权负责,每周七天,一天扮演一个,和尚、土匪、叛将、保镖、继父、体育生还有机器人,每一个都不能少,谁让咱们楚先生是影帝呢!这回,你们明白了吧!”   系统看着还有些懵圈的两个人,眨了眨眼睛,“你们俩慢慢消化吧,我这肚子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先行别过,等太长君生完宝宝,大团圆的时候,我再来看你们!”   蓝色屏幕瞬间在空气中消失了。   楚河和当午面面相觑地看了看对方许久,终于慢慢相拥在一起。   无论如何,他们知道,这个离奇降临在他们身上的奇妙次元与任务,带给了他们这两个互相暗恋的人机遇,相遇,奇遇,也带给了他们世人无法想像得到的美妙幸福。   在西塘春花秋月的更替中,终于迎来了让两个男人激动的那一刻。   和从前一样,已经轻车熟路的当午不需要外界的任何人帮助,只有他和楚河,便开始了他的四胞胎生产之旅。   随着那熟悉却又新鲜的阵痛、坚持、鼓励以至于大叫和臭骂,当午和楚河终于听到了来自婴儿的第一声啼哭。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当四个宝宝一一来到人世的时候,看着他们丑丑的,却又可爱无比、几无差别的脸蛋,当午和楚河相视而望,两个人的额头上都是大滴大滴的汗珠。   “午子,你辛苦了!”   楚河眼睛里闪动着一丝泪光,轻轻抚摸着当午苍白的的面颊。   当午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带着笑意,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他真的感觉有些累了,可是在他的心里,却又时刻涌动着无比的幸福。   让楚河忙到飞起的一个月奶爸生活结束了。   两个人带着四个娃娃偷偷踏上了回家的归途。   一路上,楚河像一位冲锋的军人一样,情绪高涨而忙碌。   他按时热好四瓶牛奶,逐一给宝宝们喂奶,每喂完一个都要认真做个记号,防止因四个宝宝太过相像而重复喂了谁,忘了谁。   毕竟在开始的几天里,这样的失误他不止一次犯过,以至于被忘了的宝宝饿得哇哇直叫,而多吃了奶的宝宝则尿得像喷壶一样没完没了。   喂了奶后,就要整理四个宝宝的尿布,哪一个稍晚一点更换,宝宝都会叫个不停,绝对不让自己的小屁屁有一丝的难过。   吃过尿过后,又要哄宝宝们睡觉。四个宝宝这个刚有点睡意,那个突然叫了两声,得,四个马上又都醒了。   当午看着团团转的楚河,既心疼,又莫名地觉得好笑。   好吧,既然您老人家的小蝌蚪那么厉害,一下子就在我肚子里种下四个种子,以至于到快生产的时候,我老人家的肚子大得像庆典时飘在空中的大汽球一样威武雄壮。那么现在到了收获的季节,我给您收获了四个肥大的果子,您辛苦一点儿,也是应该的吧。   一路奋斗中,两个人终于带着四个娃娃回到了楚河的别墅。   站在门外,楚河和当午忽然感觉有些异样。   本应空无一人的别墅里灯火通明不说,似乎还听得到隐约的人声。   楚河的眉毛皱了起来,和当午对视了一眼,手指已经按上了手机的按键。   他想拔的是110。   别墅的房门忽然间被人在里面打开了。   一个方头方脑,乍看起来有些像机器人的小男孩站在门口,面容平静,目不斜视。看见他们后,十分自然地行了一个躬身礼。   “欢迎回家。”   男孩的话带着一种古怪的童音,可是那声音听在当午的耳朵里,却像是有什么东西猛地撬开了他的泪腺,让他的泪水一下子流了出来。   他忘不了那声音,那是和大长腿极为相像的声音。   他也忘不了孩子有些古怪又可爱的长相。   方方正正的脸,方方正正的小身体,方方正正的表情和行为,他不是别人,他正是自己和大长腿那个出生后还没来得及取名的孩子!   楚河有些愣怔地看着当午,被他忽然哭出来的泪水惊住了。   屋子里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和一个男孩粗豪的叫声。   “神机子,你追啊,你追我啊!我抢你的东西你干嘛不追我?”   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子风一般从房间里一头冲了出来。   看到门口的楚河和当午,他猛地来了个急刹车,眨动着黑闪闪的眼睛,好奇而又警惕地看着他们俩,那张虽然幼嫩却极其刚毅的脸上,有一股非常明显的匪气。   当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忍不住在心里叫着,“二葫芦!楚一丁,你比照片上要长大太多了!”   一阵稳重的脚步声又从房间里传出来。   在楚一丁身后,慢慢走出来一个比他身量略高些的男孩。   他一身青衣,剔着光头,乍看起来像是个出家修行的小和尚。   只见他面色沉静,不急不躁地走到那个男孩身边,道,“楚一丁,佛家有云,红尘世上种种,皆是身外之物,有即是无,无便是有,你既喜欢,拿走便是,我为何要追?”   他话音方落,抬眼看到了门前的楚河,又看到了推车里的四个娃娃,最后,清冽的目光落在当午的脸上,许久未动。   半响,他慢慢走到当午的身前,双手合什,深深行了一礼,待起身时,已然有泪于睫。   只听他轻轻道,“父亲,儿子想你......原来,那是读多少本佛经,都不能忘记的!”   这一刻,当午正从怀里抽出那两张泛黄的画像与相片,听到神机子的话,刚刚止住的眼泪,终于如倾盆的骤雨,夺眶而出。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矫情的豆豆想说,在写到正文最后一句的时候,我的眼泪,竟然也不自禁地滚出了眼眶。   于当午,是因为他终于和不同世界的孩子们团聚了。于我,大概是不舍得完结这个故事吧。   一本放飞自我、不追求太多逻辑的书,能得到你们的喜欢,陪我一直到现在,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简单的谢谢,更能质朴地表达出我的心情。   真的,谢谢,谢谢一路相随的你们。没有你们,码字的夜晚真的不会那么美,那杯伴我的清茶,也一定没有那么香醇。   对豆豆来说,或许多说都是无益,唯有更多的写出一些虽然粗陋、却带着我真实情感的文字出来,以飨大家,才是我最应该做的事!   9.20号我要远行一周,回来后,尽量写点当午和娃娃们的番外给大家,摸摸大! 本书由 一世长安 整理 小说下载尽在www.jjxsw(久久小说网五个首写字母).com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