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 了了官人 整理 小说下载尽在www.jjxsw(久久小说网五个首写字母).com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醒醒,别做梦了[快穿] 作者:暴雨城 文案 入梦师,通过进入病人梦境治疗各种精神疾病。 左言第一个病人是重症嗜睡症患者。 入梦之后,左言觉得,他的病人好像妄想症更严重一点。 摸金校尉:“送你一个黑驴蹄子。” 左言:“谢谢,我不喜欢吃黑驴的。” 温柔的画师:“这把刀送给你。” 左言:“谢谢,请不要随便送管制刀具给我。” …………… 看着病人每个梦境中的身份,左言问系统,“我能不能突突了他。” 系统:“除非目标自愿死亡,才能在现实世界清醒,否则自动进入下一个梦境。” 深吸一口气,左言回头冲着身边的人问到:“今天天气这么好,要不要去跳个楼?” 男人:“你在做梦吗?” 左言:不,做梦的是你。 食用指南 ①1v1双洁,主受。 ②无逻辑无脑文。 内容标签: 系统 甜文 快穿 现代架空 主角:左言 ┃ 配角:顾执 作品简评 左言是一个入梦师,通过进入梦境治疗各种精神疾病。他的第一个病人是重症嗜睡症患者。可是在一个又一个的梦境中,病人的身份一次比一次诡异,左言发现,他的病人妄想症更严重一点。本文是一篇系统文,写了入梦师和嗜睡症病人的故事。左言没想到在一个又一个梦境中,两个人的羁绊越来越深。而他这位病人的身份揭开的时候,左言只能感叹,还是没逃过这男人的魔爪。 ====================== 第1章   黑。   伸手不见五指。   只余下浅浅的呼吸。   “还有三分钟,再没人打开这个棺材,你就可以下班了。”   左言冷静的在心底说到。   系统:……拿出你作为医者的耐心来。   左言:……你跟一个马上就要被闷死的人说耐心?你还嫌我死的太慢吗!   系统:哦,委屈你了。   左言无话可说,这年头,随着社会发展的进步,人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心理医生这一行业越来越受重视,这几年更是新出现一个衍生职业。   ——入梦师   顾名思义,就是通过科技仪器连接两个人的脑电波,实现在梦中辅助治疗的作用。   当然入梦师不是那么好做的,要知道,让一个人的思维跑到另一个人的精神世界,除了对脑电波的相容度要求之外,对于情感方面也有要求,不然很容易受到对方影响,从而思维错乱。   而左言从小被人夸到大的一个词语就是“没心没肺”。   故而当入梦师这一行业兴起,他便心动不如行动。   这行业好啊,不用太高的学历,看完了入梦师的职业介绍,毫不犹豫的做了一系列的测试,成功加入了这个大家庭。   实习入梦师左言上任不到三天,就有一人找上门来,待遇极高,工作贼简单,重要的是,还不是一锤子买卖!   左眼有些不敢置信,“只是这么简单?”   对面的西装男人扶了扶眼镜点头,“这是预付金。”   左言看着他递过来的支票,心中暗数了1后面的一串0,面色严肃三秒钟毫不犹豫的签了砖头那么厚的合同。   据保密合同上写,他人生的第一个病人既不是失恋忧郁想自杀,也不是工作繁琐被老板骂,而是——嗜睡。   因为严重影响了病人的日常生活,所以左言要做的就是进入病人梦境,唤醒他,而据说他还有个助手。   在一个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的日子,左言怀着既激动又紧张的情绪进行了第一次入梦。   睁开眼,世界都是黑的,脑子里那个据说是他助手的家伙跟他解释道,因为某些小失误,他现在的身体在密封的棺椁中。   左言:你赔我的第一次。   说是密封,左言也不会真躺在这安心等死或者等着人救,摸索着上面的棺盖坐起让自己不至于磕碰到。   棺内还算大,能让一个成年坐起身不说,还能爬着四处溜达。   左言敲敲这,抠抠那,钉子缝他都不放过。系统就在他身后看看,不说话。   棺内的每个角落都让他摸了一个遍,最后他颓废的躺在枕头上,楞楞的看着眼前关住他的盖子,感叹一句,“玉石的,真值钱,这棺材的主人是谁啊。”   系统默念了一句心真大后,给他解释道:“这具尸体的主人叫何之釉,等等,我把这个世界的具体资料发给你。”   左言看完后,知道了此次目标是个盗墓贼,还是个活不过三十岁的盗墓贼。   据说是祖辈都是干地下工作的,千日打雁,最后被雁啄了眼,受了诅咒,子孙后代都过不去三十岁的坎。   所以为了解除这个命运,他的这位病人从小穿梭在各种墓**之间。   而他现在躺着的就是一个不明墓**的棺材之中,他现在就要等待着目标开棺,然后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接近目标。   左言觉得他这位还未谋面的病人肯定有一颗喜欢冒险的心,没事梦到自己是个盗墓贼也是……有意思的。   想起自己脑子里还有一个系统,左言没把后面的那几个字说出来。   “所以说,我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系统:……都说了是不明墓**。   左言:很好。   等待的时间越长,氧气越来越少,胸口仿佛要炸开一样,左言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句,“你们就没啥能屏蔽疼痛的玩意儿吗!”   系统略不好意思的说道:“……出了点小问题……”   左言挠着棺材板:我要你有何用!   内心却想着,还真有这玩意儿。   黑暗中的每一秒都显得十分漫长,终于外面有了动静。   系统:有人来了!再忍耐一会儿。   站着说话不腰疼,不过左言好像也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声音,用自己余下的力气大声喊道:“救命啊……!”   外面,一双犀利的眸子霎时看向了棺椁。   “老大,怎么了?”   男人收回目光,“没事,继续。”   棺材内,系统打断了左言的哀嚎,“别叫了,你不知道棺椁是什么意思吗?”   左言:啥?   系统给他解释完棺椁的意思后还特意加了一句,“你这棺材外面,有8层。”   左言:……它真的是来帮他的吗。   随着外面的敲敲打打动静,左言不说话了,系统此刻终于生出一丝愧疚感,说道:“要不我给你唱首歌吧,不要钱。”   然后也不等他说话,就开始唱。   “死了都要爱~~”   第一句就让左言生无可恋,你还是让我安静的死吧。   伴随着一阵棺盖被移动的响声,左言两眼冒着绿光看着眼前的棺材板,一道光从打开的缝隙恰好照在他的眼睛上。   “别乱照,尸体遇光会起尸。”   一道低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然后有人应答后关上了手电筒。   棺盖完全被打开,一个沉稳的脚步走到了棺材旁,低头向里面看,正好和棺内的某个人四目相对。   左言泪眼婆娑的看着上方的人影,系统内心不解,不就是看到了目标吗?至于这么开心吗?   左言:你懂啥!那手电光太亮了,眼睛都快要瞎了!   还没等左言看清上面的人长什么样子,一把黑洞洞的枪口就抵在他的眼前,冰冷的声音随之传来,“你是谁”。   从男人掏出枪后,其他人就觉出不对劲,没有听到指令,也不敢随意乱动,而此刻霎时所有人都围了上来。   左言还在内心思考该怎么解释自己竟然出现在棺材中,下一刻就被一群人围观,随着抽气声接二连三响起,他的眼前顿时又多了,一二三四五六,六把枪。   左言: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会害羞的。   系统:……你冷静点!   这群盗墓贼即使此刻抬着枪,心也是虚的,盗了这么多年墓,就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里面竟然出现大活人的情况!   会喘气,会哭的,白白嫩嫩的,人!   棺椁加棺材一共九层,打死也不可能是自己钻进去的!   所有人目光齐齐看向站在他们中间的黑衣男人等待指令,而对方的眼神却注视着棺内。   一身交颈广袖长袍,丝薄的材质若隐若现的可以看到削薄的锁骨,一头长长的黑色平铺在丝绸褥子上。   只见他突然轻轻地抬起手,这个动作让顾峥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又紧了一下,眼神冷厉,稍一动作就是血光一片。   然而棺内的青年却仿佛没有看到一般,白皙的指尖勾住了男人的袖口,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   “我……饿……了。” 第2章   带着浓郁的渴望的三个字一出,结合此处的场景,只听一声轻响……   “砰!”   左言的手颤抖了一下,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   距离他耳边一公分的金丝枕头上,一个漂亮的圆孔凸显着它的存在感。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开枪的那个人。   “我……我不是故意的……”   开枪的人看起来很年轻,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他真的只是一不小心而已。   左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听到年轻的人的话,他多么想飞身起来,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谁他妈相信你不是故意的!差点打死老子!   系统安慰,“淡定”。   顾峥皱眉看着棺材内的人,只见他双眼颤抖,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一副吓怕了的样子!   殊不知“吓怕了”的某个人在内心已经炸了。“谁能淡定的起来!那把枪再歪上一点他就直接嗝屁!完蛋!上西天了!”   系统:“你该感谢不是六把枪齐齐开火。”   要是宿主成了筛子,它也可能会回炉重造。   顾峥看着棺材内的大活人,眼神轻扫,收回手中的枪,说道:“出来。”   其他人以他为主,左言脑袋前的几把黑洞被移开,然而他还是没有动。   顾峥绕着棺材走了一圈说道:“怎么,不想出来?”   左言舔了舔唇,苍白的唇色上被涂上了一层水润。   “腿麻。”   他绝对不承认是吓的。   下一刻,左言瞪大眼睛看着自己被抓住肩膀扔了下去。   身体重重磕在地上,可恨的是地面还不是平整的。他撑在地上的手感觉到一些人工雕刻的痕迹,而且他手腕划到了什么地方,湿热的液体滴落在地。   而那个男人则是站在棺材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说吧,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   左言勉强坐起身,一头长发散落在他身体两侧,余下的铺在地上。   只听他沙哑着嗓子说道:“你……是谁。”   男人用一种打量的目光看着他,很细致,一丝一毫都没有放过。   左言说:“我觉得他好像在扒我的衣服。”   系统:“扒掉几层了?”   左言:“我身上有几层?”   系统:“……放心他对你没兴趣。”   左言不愿意了,他一个五讲四美三热爱,青春阳光的小帅哥,自认为除了过分热爱别人家腹部的那几块肌肉外,没别的缺点。   “你知道他对我没兴趣?”   系统:“……他有眼睛。”   左言:“我要投诉你对我人身攻击。”   一旁的几个人忍不住了,大刘走到顾峥旁边问道:“老大他是不是起尸了?”   从刚才顾老大把人从棺材里飞出去他们就吓得心惊胆战的,生怕来个大变活尸。   而现在看,这还是尸体吗?   会说话,还会流血,弱的不像话。   左言听到这句话也很紧张,好死不死第一个身份竟然是尸体,凭白惹人怀疑。   顾峥眼神有些发冷,无论这个是人还是尸体,对他都没有用处。   想起刚才在棺材上看到的文字,顾峥回头,对旁边的几个人说道:“看住他。”然后走到棺材旁仔细看上面的文字。   左言看着一胖一瘦站在他两边,大脑飞速运转,他该怎么做才能获得目标的信任呢?   左言的眼神无意识的看着那个男人的身影,突然一道手电光照在他脸上。   “我艹!吓死我了!”   “怎么回事!”   大刘捡起地上的手电,没注意到手电下被砸坏的地砖一角。   “没事没事,吓了一跳。”   一旁的赵六嘲笑他“看见啥把你小子吓成这样?”   大刘把光重新打在地上人的脸上,一边心有余悸,“这尸体,也太他妈白了!”   左言看着他,想着,把你们扔在棺材里捂几百年,也能这么白。   不单白,还能去死皮,要不要试试?   周围几个人不以为意,“你小子,就这胆子怎么活的现在的?”   然而就是这不经意的一眼,确实把他们吓了一跳。   “到底是人是鬼。……”   暗自琢磨,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左言看着他们的反应,内心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不会长的很丑吧。”   系统:“还好,不至于吓死人。”   左言呵呵,人长得丑,身份是不明的死尸复活,说话也不利索。   就这,要啥没啥,他拿啥去接近目标!   而伴随着他话音刚落,门口的石门映声而关。   赵六连忙跑过去掰,其他人跟着一起帮忙,然而门关的死死的,周围也并没有发现机关。   “老大!门被封死了!”   顾峥听到他们的对话,手指刚好从棺内的最后一个字划过,转过身看着禁闭的门,下一刻就把目光对准了地上的“人。”   左言扶着他身后的柱子,摇摇晃晃站起身,内心也在问系统。   怎么回事?门怎么关了?   等等,门关了他们出不去了,这是不是说目标很快就死了?   左言想着,看着前方的目标眼神冒出一阵兴奋的光。   系统:别做梦了,一旦目标非自杀死亡,梦境世界会自动刷新,重新进入下一个梦境。   左言听完一阵无语,不就做个梦吗,至于吗!   身体被猛按在墙上,脖子上卡着一只有力的手,男人低沉的声音在浮躁的空气中响起,“机关在哪。”   左言挣扎着想挣脱开他,然而杯水车薪力气不够,只能仰着头看着他。   “我不……知道。”   没听说过被埋在棺材里面的还能知道外面的人设计的机关,你当尸体都能出来瞎溜达吗!   说完这句,他脖子上的手掌突然锁紧,呼吸越来越少。   顾峥面无表情的看着手掌下的人呼吸渐弱,“机关,在哪。”   左言眼前一阵模糊,脸色憋的有了些血色,然而他即使想说,也根本说不出话来。   “嗡……”   恰在此时,突然空气中一阵怪异的声音响起。   顾峥脸色一变,一把扔开他转头看向空中。   左言咳嗽不停,一天之内的第二次窒息感,脖子上的皮肤生疼。   这活果然不好干。   左言想着顺着男人的目光抬头向上看了一眼。   “那是什么!” 第3章   静谧的空气中嗡嗡嗡动静越来越大,而声音的来源就是他们的头顶。   漆黑的空间,一束手电光照在那些东西上面。   指甲大小,浑身漆黑,密密麻麻的盘旋在上空,遇到光突然散开!   “手电关了!”   顾峥的话音刚落,就见散开的飞虫突然攻击了那个拿着手电的人。   “啊啊啊啊!救我!”   左言瞪大眼睛看着那个人身上仿佛被裹了一层黑色的面包糠一般,眨眼之间只剩下了一层骨头,里面的心脏若隐若现。   随着“砰”的一声,人倒下,飞虫越来越多扑上去,其他人趁着这个机会赶紧聚到一起,端着木仓戒备。   等到飞虫散去重新盘旋在上空,掉在地上的手电筒光照耀了生前主人的最后一幕。   尸体只剩下骨头,血肉被啃食的干干净净!   左言觉得他的心跳都停止了,这是什么玩意儿!他要申请停止任务!   系统:“任务一旦开始不允许停止,除非目标或者你,其中一个死亡。”   左言紧紧的靠在柱子上,心惊胆战的看着那些盘旋在上空的小飞虫们,还有站在他面前的顾峥。   刚才就是他一枪打死了那个人!   其他人也和左言的动作差不多,站在原地没有动。   半响,飞虫再也没下来,也没攻击其他人。   有一个清晰的脚步声这时穿梭过几个人,停在了骨头渣子前。   俯身用手帕包着捡起一块骨头,踩碎了小型的手电筒。   黑暗重新包围他们。   赵六咽了咽口水,“老大,这些是什么!”   吃人的虫子他们也见过,但是长成这样的却还是第一次见。   不了解他们的习性,很可能会继续吃亏。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顾峥把那块骨头放进身后的包里面,说到:“骨虫,怕光,会攻击带着光源的移动体。”   他也只是见过一次而已,不过那个墓**……想到刚才看到的文字,顾峥把目光看向了墓**的主人。   其他几人顿时把手电筒之类塞进后面的背包。   左言被男人盯着,看着他越走越近,直到停在他面前。   “你知道骨虫。”   不是问句,左言看着他一副驽定的样子,肝一颤,下意识的把刚才突然闪现在脑子里的东西说了。   “这种虫子会把活物吃的只剩下骨头……不过一生只吃一次东西……吃饱了的骨虫……很快就会死,而且他们是聋子……听不到声音。”   左言举起一只手在男人眼前轻轻晃了晃,见他没反应,刚想说他看不到。   下一刻手指就抵在了锋利的刀刃上,顾峥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再动一下,就剁了它。”   左言悻悻的收回手,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他到底是咋看到的!   黑暗中传来木仓上膛的动静,几把木仓第二次指向他。   “妈的!是不是你搞的鬼!”   “打死他算了!”   左言欲哭无泪,连忙解释,生怕哪个急性子等不及给他一枪子,“我不知道……这种虫子……什么都吃,要是我做的……不可能……把自己也关在这里。”   大刘常年和顾峥一起下墓,所以看向顾峥,询问他的意见。   “我们怎么办?”   顾峥看着左言说到:“它们的习性是什么?”   左言一愣,“他们……会盘旋在最高处,只要数量不再增多……就没事。”   顾峥听着他说完后,冷声说道:“恐怕,晚了。”   “什么意思?”   顾峥的声音让人浑身一抖,“他们的数量在增加。”   左言下意识的抬头,好像是比之前要密一些。   系统给自己面前打了一层马赛克,不去看头顶的飞虫,作为一只有密恐的系统他强烈要求下次一定要更正。   他们难道真的会死在这?   左言内心思考,要是这时候劝目标自杀,省的一会儿被虫子啃的一点不剩,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听到左言的想法,系统很给面子的回复他一句:好主意,我预祝你成功。   左言:算了吧,我怂。   系统:……   顾峥在墓室内的四周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左言面前:“有一个办法可以出去。”   赵六第一个说到:“怎么出去!”   “老大你有办法了?”   被虫子活活啃食的画面还在脑海中浮现,现在能出去,怎么能不激动!   左言见目标盯着他的眼神,咽了咽口水,总觉得没好事。   手腕被抓住,举过头顶。   左言下意识的反抗,却被他用力捏住了手腕伤口处。   伤口流出的鲜血引起了空中飞虫的躁动。   顾峥勾起唇角,“他们喜欢你的血。”   左言内心的不安加重,“所以……”   手中被塞了一把刀,伴随而来的是男人在他耳边轻声说的几句话。   手中被塞了一把刀,伴随而来的是男人在他耳边轻声说的几句话。   左言瞳孔放大,呼吸加重,哑着嗓子说道:“我会死……”   顾峥嘴角的笑意深了,“你本来就是死人。”   左言颤抖着嘴唇,看着男人的眼睛,他猜测对方也能看到他。   “我能……拒绝吗?”   顾峥:“你可以试试。”   现在只是商量,若是他敢不同意,自然有第二种办法。 第4章   左言眼中闪过挣扎,脸色仿佛又白了一层。   半响,他看着顾峥的眼睛,哑声说道:“要是我……没死……带我出去。”   顾峥转身离开,突然一只手从后面抓住他的,以为他要攻击,顾峥手腕一动,一声骨头碎裂的闷声。   回头,只见青年的即使手腕断裂,依旧不放开他。   那双漆黑的瞳孔深深的看着他,沙哑着嗓子说着,“我叫……何之釉……”   眉心重重一跳,冰冷的声音说道:“顾峥。”   顾峥不甚在意的走到放着棺材的高台上。   其他人听的云里雾里,不过随后听从顾峥的话所有人都站到棺材旁。   大刘:“这是干啥?”   嗡嗡声越来越大,顾峥眯起眼睛看着看着一身古装的左言站在墓室中央,说道:“看着就好。”   其他人一脸迷茫,我们看不到啊。   左言举起刀,看着自己白白的细细的手腕,狠狠的一刀划下,鲜血顿时倾涌而出,不要钱一般流在地上。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系统问:你刚才为什么要告诉他名字。   左言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我要让目标记得,这个为了他能活着出去而主动切动脉的男人。”   系统看他的眼神宛如一个智障,“你要是死了,他根本不会记得你叫啥。”   左言脸上的表情突然僵住,“你说的有道理。”   鲜血顺着他白皙的手指尖滑落在地,慢慢的在地面上凝聚。   左言等着,血液流失的飞快,他已经浑身发抖,而那个男人说的,还没有出现。   此时的每一秒,对左言来说都是折磨,意识开始模糊。   左言对着系统说道:“我要死了。”   系统:“再等一会儿。”   左言:“我记住他了,变成鬼我也会回来的。”   顾峥刚才跟他说,让他在这放血,就能开启什么机关,然后就能出去,左言信了。   “我真是天真。”   系统:“……刚才你要是不答应,现在就是具尸体了。而且你不是把名字告诉他了吗。”   左言大怒,“方便他日后想起那个让他去死他就去的二傻子吗?即使他有八块性感的腹肌我都不会原谅他!”   系统:……“你怎么知道他有八块腹肌。”   左言低着头,“猜的,安慰自己不行啊。”   系统:……   终于,在左言眼前一片黑暗之前,地上的血液开始有变化了。   血液顺着地砖的纹路开始流动。   就像突然被赋予了生命一般,流动非常快,左言所站的脚下被勾勒出一个奇怪的图案。   当血液终于流到了纹路的终点,空中一直盘旋的骨虫突然向地面冲下来!   其他人只能听到突然而来的震动,看不到发生了什么。   顾峥眯起眼睛,站在墓室中央的人已经看不见踪影。   就在这时。   四面八方的墙壁发出轰隆隆的动静,下一刻墓室内亮如白昼!   突然而来的亮光让所有的人的眼睛刺痛,再一睁开眼只剩下了几处突然亮起的油灯露着微弱的光线。   而令人惊讶的是那铺天盖地的骨虫突然向着火光飞去。   飞虫越多投入灯火中,火光越旺!   不消一会儿,几处火光变成了幽蓝色。   而墓室中间背对着他们站着的那个人突然倒了下去。   不过没有人搭理他。   系统为了让他别晕过去,一直在他脑海里形容顾峥的腹肌形状有多么漂亮。   还在他的脑子里放一些性感腹肌的照片。   左言:“你再这样……我就真要失血过多而死了。”   顾峥走下高台,在四处灯台上敲击了几下,看似无规律,然而等他收回手,之前被突然关闭的大门,缓缓打开。   “门开了!我们快走!”   赵六几个人急忙往门口走,谁知道一会儿还有什么虫子飞出来。   顾峥的脚步经过地上的“尸体”旁边顿了一下,蹲下身体,伸手拨开他的头发,只是轻描淡写扫了一眼,就要离开。   然而很快,他又顿住。   左言用尽最后的力气勾住了他的手指,“说……好的……”   三个字还未说完,便晕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左言有些懵,耳边是吵闹的说话音。   “老大怎么把他给带出来了?”   “那墓**屁都没有一个,就剩下这个不知道是活是死的玩意,不带他出来带谁?”   “这人到底是人还是尸体啊。”   赵六看着几个人,忍不住问了出来。   然而这个问题可没人能回答他,所以几个人把目光看向了窗户前的顾峥。   顾峥抬头,角落里的光线不太好,影影绰绰的隐藏了他的情绪。   只听到他冷清的声音说到:“有区别吗?”   几个人面面相觑,没区别吗?   左言一直听墙角,眼泪都要出来了。   系统我还活着?目标竟然把他带出来了?   系统:你还活着。   大约是听到了这个好消息一时激动,左言又想晕过去。   他是中途勉强让自己醒过来的,就怕万一被目标留在墓室,一睁眼一堆虫子相伴,多操蛋。   顾峥转过头,突然说道:“醒了就别装死。”   左言即将要下沉的意识突然清醒,睁开眼睛,“我……本来就死了。”   我是尸体我怕谁。   系统没忍住说到:“你就不怕被上交国家吗?”   左言突然愣住,然后不太确定的问道:“博物馆活尸也收?”   系统默默的给自己设定了禁言模式。   左言撑着身体坐起来,两只手腕同时传来刺痛。   低头一看,左言顿时傻眼。   左手手腕上被裹着一层纱布,有红色的液体还在向外渗透。   这只手之前被顾峥折断,然后又被他划了一刀,可谓是伤上加伤。   那他右手没事疼个什么劲?还用不上力。   大约是左言的表情太无助,系统想了想他这两天的遭遇,好心的告诉他真相。   “被目标掰的。”   左言诧异,“他有虐待人的嗜好?”   系统:“你抓着人家裤子不松手,你该感谢他没切掉你的手。”   左言下意识的一抖,看着顾峥的方向。   “有钱人真好,做梦都能虐待别人。”   系统:…… 第5章   看到左言醒了,其他人也不说话了,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他。   半响有人开口问道:“你到底是活人还是死人。”   左言精神一震,这个问题问的好。   “不知道。”   然后别人再问什么,他都保持着一问三不知的状态。   其他几个人对他顿时就没有兴趣了,虽然是从墓室带回来的,不过什么用也没有,也不特殊,卖都卖不出去。   “老大我们就先走了,下次时间要是定好了,随时打电话。”   几个人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顾峥给了赵六一张卡。   “拿去分了吧。”   赵六接过,也没推辞,不过他特意看了一眼客厅,低声说道:“老大,未免意外还是……”   说着,拿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顾峥拍拍他的肩膀,“回去吧。”   赵六知道他有自己的想法,不然也不会把人带回来,点头离开。   左言趁着这个时间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装修冷硬的风格。   过了一会儿,左言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是坐在地上,也就是说他刚才是被随意的扔在地板上了。   他还是个病号,要是没有他,这些人早就被虫子啃的毛都不剩了,竟然这么对他。   左言用手肘抵着茶几,慢腾腾的站起身,茶几上放着一个果盘,散发的果香刺激着他的胃酸。   左言看了一眼果盘又看了一眼门口,还是没能忍住爪子,一手拎着香蕉,刚拔完皮,恰好在这时顾峥回来了。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的气氛有些尴尬。   左言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饿了……”   顾峥一步一步走近,坐在沙发上,点起一颗烟,抬头看着他。   “吃完你可以走了。”   左言一愣,这就走了?   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就是这样?忘了是谁大义炳然不计前嫌的为你们不惜牺牲性命了吗?   你知道自己给自己一刀有多疼吗。   见他不说话,顾峥冷声说道:“不想走?”   左言摇头,哑声说道:“我没地方去……”   这世界就他这么一个死人复活的例子,多有研究价值。   所以,收留他吧,收留他吧,收留他吧。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   “砰。”   门在他面前重重的关上,左言仰头望着天上的月亮。   左言退后了几步,看着这栋二层的精致小楼,想着那个男人在里面吃着水果摇着红酒,泡着热水澡。   而他。   喝着西北风,揉着肚子,沐浴在冷风下。   这个无情的男人。   他被赶了出来,目标完全对他没有一丝兴趣。   左言坐在台阶上,撑着下巴和系统聊天。   “怎么才能接近他呢?”   系统:“你可以用你的真诚打动他。”   左言嗤笑,“然后他一激动就去自杀了?”   系统:“你们人类的问题不要问我们系统。”   “哎。”   左言躺倒在地上,也不管地板上脏不脏,胃部咕噜噜的抗议,他一手揉着胃,一边后悔,刚才那根香蕉就应该吃了再说。   他这个身份有利有弊,就看怎么利用。   “系统我这个身份和目标的诅咒有什么关系吗?”   系统沉默一会儿,“有。”   左言一精神,“什么关系?”   系统:“资料接受不完全,你可以试着回忆。”   左言一听,默默的在心里写好了投诉单子,“那有什么东西能引起目标的关注吗?”   换做是他,也不可能会让一个身份不明的人留在自己身边,除非有什么能是他觉得特别重要的。   手中凭空出现一个丝绢,左言打开,就着月光一看,丝绢上面只印着一个怪异的图案。   左言想起顾峥的祖宗曾经盗墓时,被诅咒的那个墓**就有这种怪异的图案,目标这几年寻找的墓**都曾传出看见了类似这样的图案。   “等等,有这东西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系统:“你又没问。”   凉风一阵吹过,左言打了一个喷嚏,拿着丝绢,想着明天一定要找个不经意的时候把东西透露给目标。   这样他就能光明正大的留在顾峥身边,至于之后……   之后的事之后再说,先走完第一步再说。   春季的冷是那种透骨的冷,左言绕了一圈,在一个公共的凉亭里面对付了一夜。   第二天系统就告诉了他一个不好的消息。   顾峥昨天连夜离开了这座城市,不知道去了哪。   “屋漏偏逢连夜雨,天要亡我。”   左言扒在顾峥的门前,一脸生无可恋。 第6章   晃悠在大马路上,左言捂着肚子,再不给他点吃的他就要被饿死了。   走着走着,对顾峥咬牙切齿,住的什么鬼地方,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系统:“有说话的时间多走两步。”   胃部疼的一抽,“我是不是即将成为第一个被饿死的入梦师。”   要真的是,也算破了记录了。   系统纠正他,“是实习入梦师。”   左言顺着系统指给他的路,慢悠悠晃着,他实在没力气在这条没有尽头的马路上撒丫子狂奔了。   本来他是打算在顾峥家门口守着,就不信他不回来。   谁知道这等到晚上他就挺不下去了,饿的就像一个游魂一般四处找吃的。   然后他就吓到了别墅区的保安,两个高八尺,一脸络腮胡子,看着就像土匪的大男人见到他后竟然吓的尖叫着抱在一起。   之后发现他是人,就气势汹汹的架着他的两个手臂把他从里面扔了出来。   左言开始也不走,后来那俩保安竟然在他面前吃起东西来。   这就不能忍了,左言一咬牙一跺脚,算你狠!   道路两旁都是树,透着不太亮的月光影影绰绰,枝桠张牙舞爪的晃动身体。   而月光下一辆车摇摇晃晃迎合着树枝的节奏。   车内的一男一女正进行着最关键的一步,木仓已上膛,扣动扳机……   ……姿势不对,翻身重来。   女人跪在车座上,脸正对着车窗,下一刻,只见一张惨白的脸趴在上面!   “啊啊啊啊!”   男人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下意识抬头,一个白色的身影,脖子上只有一头黑色的头发贴在车窗晃动。   “啊啊啊啊!”   双重尖叫在狭小的车内响起。   左言走到一半突然看见了一辆车,那是欢天喜地的扑了上去。   把脸贴在车玻璃上,往里面瞅,啥也瞅不着。   太过激动的后果就是左脚踩右脚,啪叽,脑袋撞到了车上,头发遮住了脸。   左言蹲下身体抱住了脚丫子,眼泪汪汪,疼死他了。   车门突然打开,左言扔下脚丫子,分开他眼前的长发,对着下车的女人打招呼,“你好……”啊。   “啊!鬼啊!”   左言眼看着那女人连衣服都没穿就跑远了,白色的一坨深入在黑暗中。   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   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自认为潇洒的把头发往后面一甩。   “没眼光。”   大辫子啪叽甩到了刚要偷偷溜出去的某个男人身上。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一只小强要养,只要你不杀我,我肯定早晚三顿香的供着你……”   左言被突然而来的哀嚎下了一跳,回头就见到一个赤裸裸的男人跪在他屁股后,闭着眼睛磕头。   左言诧异,他有那么吓人吗,都把他当鬼,不过……   悄悄的爬到车里,翻箱倒柜,就差把车座都掀开了。   这人真是……保险套能吃吗!   “你有……吃的没。”   沙哑的声音在董旦头顶响起,他浑身一个激灵,下身……尿了。   左言顿时退后几步,离他远远的,至于吗,吓成这样,这辈子得做多少亏心事。   ——   车行驶在路边,速度缓慢。   左言捧着董旦给他的巧克力,一口一个的往下咽,指甲黝黑,嘴角也同样染上了一抹黑色。   看着他伸出舌尖添了一下嘴唇,董旦咽了咽口水,开车的手一抖,左言头因为惯性又撞在了车窗。   就这样他都没放弃手中的巧克力盒子,一个巧克力球没掉!   看着他啃的两手发黑,吃相难看,就连系统都有点嫌弃他。   左言在心底冷笑,你还嫌弃我,三天没吃没喝,还特么大出血骨折,最重要的是他浑身都被吃过人的虫子爬了一遍,到现在连个澡都没洗,换个人试试?能不能活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系统一听顿时沉默,“难为你了。”   左言终于解决了最后一个巧克力,然后抬起头对着前面给他食物的人道谢。   董旦还没从刚才的惊魂中神来又被他吓了一跳。   左言:……“我真有那么吓人吗?”   系统:“你自己看。”   刚才那个女人的包落在了车后座下面,左言捡起来在里面翻了翻,找到了一块化妆镜。   只见他一身灰色古代长袍,一头黑发披散在身体两边。   脸色白的吓人,眼睛比一般的人要黑,因为吃巧克力嘴唇都被染了色。   左言平静的放下了镜子,谁把镜子里面这玩意放出来的。 第7章   “你就不怕他给你卖了?”   系统看着他完全不担心的样子诧异的问道。   左言舒服的依靠着柔软的座椅,“担心。”   不过看他那个样子,应该就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单纯少爷,没什么坏心思,家里人应该有比较严厉的,胆子小,没担当。“到了市区,他巴不得我赶紧下车。”   系统有点对他另眼相看,“那目标呢?”   左言:“鬼知道他在想啥!”   入梦师虽然是心理治疗师的旁支,但是他只是个实习的。   车子行驶在路上,很平稳,车内的暖气开的很足,左言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以为是自己家那张一米八的大床,随意翻滚的后果就是咚的掉到了车座下。   左言一点也没受影响,咂吧嘴,接着睡。   而坐在前方的董旦则是心惊胆战,他刚刚从惊吓中略微回过神,但是他依旧没搞清楚后面的那个到底是人还是鬼!   之前他他说要去市区,两只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他敢说不答应吗?   然而现在稍微冷静下来,车子内轻微的呼吸声也就异常明显。   鬼会呼吸吗?   明显不能!   董旦放松下来,然后就是气愤,这个人竟然敢扮鬼吓自己!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然而当他抬眼看到车后座没人的时候浑身都汗毛都炸开了。   车子猛然停车!   回头一看,座位上果然没人!   嘴唇一哆嗦,一脚油门飞了出去,这辈子打死他也不来这鬼地方了!   油门踩到底,直接飙回到了会场的门口,利落的开门下车,都没敢往身后瞅一眼。   风风火火的冲进了房间,里面玩闹声不断。   董旦一屁股坐到了人群的最中央,有人好奇,他不是和美女出去野外摇晃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董旦一抹脸,“见鬼了。”   左言这一觉就睡到了天亮,然后迷糊的离开了停车场,就这还是被发现不对的系统吵醒的。   “你发烧了。”   左言揉着脑袋,“还没死。”   左言这身造型要是在晚上就妥妥的贞子大战白素贞。   放在白天,在其他人的眼里就是非主流的coser。   最近国外还有一群化妆成僵尸的大白天游街,那技术可比他要好的多。   不过左言这身味道还有他一副随时都要倒地的样子可就足以让其他人躲着他。   一个拎着菜篮子的大妈看着他站在马路边四处看的样子,摇了摇头。   “给。”   一张沾着菜叶子的10元钱被递到他眼前,左言有点懵,这是啥意思?   见他不接,大妈就塞进他手里,然后还说着,“小伙子,年纪轻轻的去找点儿事干。”   然后见左言依旧无动于衷的样子,叹了口气走了,风中传来大妈的声音。   “这点年纪就出来碰瓷……”   左言看看大妈的背影,又看了看钱,虚弱无比的说道:“我真不是碰瓷的……”   系统安慰他,“对,你不能叫碰瓷,这叫乞讨。”   左言拿着这十块钱,举起冲着太阳看了一眼,一阵眼花,“甭管是啥,今天饿不死了。”   说完拿着钱去买了一瓶水,买了一包面包。   忽视其他人异样的目光找了一个背风的墙角蹲着,啃完了这个干涩的面包,一瓶水也喝干了大半。   随意找了一张还算干净的报纸垫在屁股底下,“顾峥什么时候回来?”   系统:“不知道。”   左言不远处是一个垃圾堆,他不去看那堆脏污怕自己吐出来。   “有点臭。”   系统看了一圈,“换个地方。”   左言依靠着墙壁,“没力气,走不动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道:“祈祷顾峥快回来吧。”   系统沉默没有说话。   顾峥开车回到别墅区,手机响了。   “顾哥,这次真对不住了,我以为和你要找的那个图案差不多……”   顾峥打开车门,“没事。”   “哎,放心顾哥,这回我记得准准的,要是发现了苗头立马通知你。”   “……嗯”   顾峥低头看着脚下踩着的东西,半截熟悉的图案让他瞳孔一缩!   “杨子,帮我找一个人。”   两个小时后。   顾峥走到拐角,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墙角的人。   头发上落了一层的灰尘,衣服上的血迹已经变黑。   仿佛听到了声音,窝在角落的人慢慢抬起头,双眼还未聚焦,苍白的唇微张,声音沙哑的吐出两个字。   “顾峥……” 第8章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听着系统给他配的应景的歌,左言晕倒在顾峥的脚边。   顾峥顿了一下,俯身抱起他,走到车边想把人放在后座,却发现他紧紧的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神色不安。   顾峥皱了皱眉,把身上的外套和左言一起扒了下来放在车座。   再次睁开眼睛,左言是被饿醒的,自从来了这个世界,他就没吃饱过。   哦,对了,还没洗过澡,没换过衣服。   躺在白色的床上,他觉得自己只要轻轻动一下,都能霎时把白色染成黑色。   正浑身无力,自我嫌弃的左言突然闻到了一股味道。   “什么玩意这么香?”   胃部大受刺激,挣扎着起身把扎在手背上的针头扒掉,一步三晃的开门出去。   一眼,他就看到了客厅的餐桌上摆着的大螃蟹,还有鸡腿!   口水不受控制的分泌出来,脚步堪称速度的往鸡腿的方向走去。   半路,突然刹车。   刚才光顾着看肉,没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顾峥,并且他还拿着一把刀,用一条非常经典的白色毛巾缓缓擦过刀身。   左言紧张了,“系统,他不是想解剖我吧。”   系统安慰他,“活着的你绝对比死了更有价值。”   左言一听他这么说就放心了。   顾峥放下手中的刀,抬头看着站在客厅中间的人,“你醒了。”   左言眼神飘向散发着诱人味道的大鸡腿,抽空点了个头,这不废话吗。   “去洗澡,洗完你就可以吃了。”   左言一听,顿时问道:“浴室在哪?”   顾峥低头把刀放进刀鞘中,嘴角勾起一抹不明笑意,“楼上左拐第二间。”   左言听到有吃的,浑身都是劲儿,啪嗒啪嗒就上了楼,一边还问系统,“他距离我那么远都闻到我臭了?”   系统:“是啊,我都闻到了。”   左言诧异,“你有鼻子?”   “没有。”   “那你怎么闻到的?”   “谁告诉你没有鼻子就不能闻到气味!”   眼见左言又要说话,系统:“别问我为什么没有鼻子怎么闻到的!”   左言站在洗手间里面,表情有些呆滞,“我不是说这个。”   系统:“那你想说什么?”   左言深吸了一口气,期待的问系统,“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一个古人在两天内把现代的一切都搞的清清楚楚。”   系统想了想,说道:“其实你应该不知道什么叫洗手间的。”   左言撑着墙壁思考了一会儿,“我还能不能补救。”   系统:“你可以试试。”   左言想了想,试试就试试。   啪嗒啪嗒的下楼,顾峥已经坐在餐桌旁,举起手中的刀叉正一片一片的切着鸡腿的肉,慢条斯理的放进口中。   左言有些紧张的站在距离他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方便一有不对他还能逃,一边咽着口水问道:“怎么洗澡。”   顾峥侧头看了他一眼,突然勾起嘴角笑了,“我教你。”   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拉起他的手往楼上走。   当两个人走到浴缸旁,顾峥打开开关放洗澡水,伴随着水流的哗哗声,顾峥的声音随之而来。   “脱吧。”   热气缓缓往上升,左言眨了眨眼睛看着他说到:“那个,你能出去吗?”   顾峥挑眉,“不能。”   左言有些看不明白眼前的发展了,小心翼翼的试探,“我不太习惯有人看着我洗澡。”   顾峥闻言轻笑一声,突然走近他。   左言下意识往后退,一直退到了墙角,顾峥的手随着撑在他脑袋旁边。   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脱。”   左言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大兄弟你是不是对我有企图,虽然你长的很帅,但是我们还不熟,你看咱们能不能先加个好友再互相了解几天……别上手啊,我艹,别扒衣服!   耳边男人的声音又来了,“既然这样,我就帮你一把。”   左言抓紧护住自己的最后一丝遮挡物,然后……   真的就只是一丝,这男人狠起来撕衣服的!他唯一一件衣服,在存活了不知道几百年后,寿终正寝了,临死都没留了全尸。   左言被扔进了浴缸,还是按摩的,水流冲刷在身体上这个舒服。   无奈身边坐着一个神经病,手指还在他肩膀上慢慢往下落。   左言一个哆嗦,颤抖着问,“你想干什么……”   男人的回答很简单,“帮你洗澡。” 第9章   “我自己能洗。”左言往里面挪动了一步,虽然很感谢你的“热情帮忙,但是洗澡就不用你伺候了,所以你还是出去吧。   顾峥俯身,他的手摸到了他的腰窝,半截袖子都泡在水中,牢牢的抓住了他,不让他退一步。   感受着手下的触感,顾峥眸光一深,用磁性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一个被埋了不知多少年的‘死人’,怎么会洗澡呢?”   左言浑身一颤,他浑身的敏感点就在腰窝处,不过……   大兄弟,你到底是从哪听说几百年前的人不会洗澡的,谁告诉你的,我保证不打死他。   左言知道自己暴露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有那个图案,他的价值非常大,这个人再怀疑自己也不至于会弄死他。   毕竟他算是唯一的活着的线索。   左言一放松,抬头看着他很想问想一句,他身上都臭成翔了,靠这么近真的不会想吐吗?   大约是左言的情绪表达的太过明显,顾峥眯起眼睛看了他一会儿。   之后,把一瓶沐浴液都冲了进来。   左言泡在满是泡沫的浴缸中,被一个男人上下其手摸了个遍。   他没想到顾峥说帮他洗澡,就真的帮他洗了一个澡,还是那种全方位720度无死角的洗。   连小言言都没放过!   左言擦着身体,内心的小人暗自泣泪。   他的贞洁不保了。   系统:“又不是你的身体。”   左言反驳,“这就是个梦境哪有实体!用的还不是我的精神!现在我的精神被侮辱了!”   系统:“……”我看你挺享受。   左言擦着身体,顾峥推开门走进来,把衣服递给他。   左言还没等穿,就见他突然脱了衬衫。   而左言的第一反应视线向下45度角,八块漂亮又结实的腹肌性感极了,水珠还黏在上面,随着他的动作而晃动掉落。   左言捂住鼻子,想移开目光,又不舍的飘了上去,直到美景被衣服挡住,他手上的衣服还没穿到身上。   顾峥瞥了他一眼,走了出去。   左言放下手,确定自己没流鼻血。   系统不明白了,”你为什么那么喜欢看别人的腹肌?”   左言沉默了一会儿,系统以为他有什么故事,就听他用幽幽的声音说道:“我要是自己有,还用看别人的么。”   从小他就认为八块腹肌是力量与美的象征,小时候憧憬长大,那样那就有属于自己的阳刚之美。   然后现实的情况告诉他,想想就好,别当真。   别说八块,就连四块都没有!从此就成为了他的执念。   从小到大没少被人误会成gay,不过,左言虽然觉得自己不喜欢男的,但是对女的也确实没感兴趣过。   穿好衣服,左言颠颠的跑到楼下,身上洗掉二两称,他得吃两斤才能补回来。   然而就在他要上爪子抓鸡腿的那一刻,一柄闪着冷光的餐刀背抵在他的指尖。   左言抬头,啥意思,说好了洗完澡就能吃,你都摸完了想赖账吗?   赖账也行,让他摸回来!   顾峥收起餐刀,点了点桌子的另一头。   左言视线跟着挪动过去,一碗素粥,一盘素菜,没怎么放油的那种。   左言僵硬回头,看着他,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事实告诉他,就是他想的那样。   左言坐在顾峥的对面,二人面前的桌子上泾渭分明。   顾峥面前,螃蟹鸡腿锅包肉。   左言眼前,水煮青菜配枣粥。   “我也想……”   “想也别想。”   左言不敢说话了,吃了口粥看一眼肉,闻着鼻子尖的肉香,安慰自己吃的是红烧肉。   一顿饭,左言吃的是既心酸,又疲惫。   连带着看顾峥的眼神都不怎么好了,说好的相亲相爱送你自杀呢。   是不是有人提前剧透给你了,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   系统忍不住替顾峥说了一句话,“你手腕上的伤还没好,不能吃荤。”   左言一听更加气愤了,他手上的伤是谁弄的!   系统:“你自己。”   左言义正言辞,“不,是他。”   先是撺掇他去自杀,临走还不想带他走!现在让他养身体也是因为那个图案,就连刚才720度各种上手都是为了给他变相检查身体,找有没有对他有用的线索。   系统一时复杂的看着他,看的还挺透。   吃完饭,顾峥拿出了那块丝绢,看着他说道:“这个东西,认识吗?” 第10章   认识吗,肯定认识啊。   左言点头,“我的。”   顾峥展开那个图案,“这个图案是什么意思?”   左言摇头,他咋知道这玩意儿是什么意思。   然后他看着顾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还记得什么?”   左言在他的目光中沉默,他记得的肯定不是他想知道的,说了没准死的更快。   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   “那是一张地图。”   顾峥深色一肃,绢丝展开,上面除了一个黑色图形外,什么也没有。   而这个图案,顾峥已经研究了二十多年,怎么看也不像是地形图的样子。   左言轻声说道:“还有一张,要两张合在一起才能看见地形。”   顾峥没有问另一张地图在哪,而是看着他说道:“看来没失忆。”   左言扯了扯嘴角,他能说都是一闪而过的记忆吗?   有本事你再问一个问题,他肯定回答不上来。   之后顾峥接了一个电话,左言就对着那盘子水果流口水。   经过了几个的忍饥挨饿,之前那一碗素粥根本没填饱肚子,无奈姓顾的不给他再填,只能忍耐着肚子饿抗议。   等顾峥从阳台回来,左言面前已经摆着五根香蕉皮了。   “明天有一个拍卖会,你和我一起去。”   左言诧异,“拍卖会?”   “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什么是拍卖会。”   顾峥的眼神中写满了你以为我会信?   之后也不担心他会跑,拿起手机和钥匙离开。   留下左言一个人守着这偌大的房子,左言等他走后,咬着香蕉走到门口。   门上了锁,左言想了想走到窗户旁,发现窗户也被上了锁。   智能锁,没有遥控出不去的那种。   还以为目标真不担心他逃跑呢。   左言吃完了香蕉本想回到房间去睡觉,后来想到之前白色的被子都让自己蹭成了黑色,直接上了楼。   一间一间房间门去开,只有一间门能打开,里面是一张黑色的大床。   左言猜测可能是顾峥的,不过他今晚看样子是不打算不回来了,这床也就归他了。   大不了明天趁着顾峥还没回来,他再挪地方。   左言趴在床上,看着外面照进来的月光内心问系统,“他为啥要让我一起去拍卖会?”   难不成是要把他拍卖了?怪不得要把他锁在这!   系统:“卖了你也不值钱。”   左言,“还有你呢,咱俩是捆绑销售。”   想了想觉得问题还是出在电话上,问过系统后才知道,顾峥接的那个电话就是拍卖行打给他的。   新到的拍卖物件中有那个他一直在寻找的图案。   夜深人静,左言开始叹气。   现在接近目标就这么困难,之后怎么办?   让一个从小到大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活着的男人突然之间有自杀的念头,这不开玩笑吗?   “唉……”   顾峥今年是28岁,还有两年他就死定了,所以他本来就活不长,他来的意义在哪?   系统:“目标必须是自愿死亡,不然现实中的他清醒不了。”   左言:“你们这样玩容易让目标得抑郁的,老是在梦里自杀你们就不怕他突然在现实世界突然想死?”   系统:“目标不会记得梦境中的事。”   左言问道:“那我呢?完成了任务后也会忘记吗?”   系统:“目标现实世界若是被治疗好了,你会被清除记忆,现阶段即使完成了任务你也不会忘记。”   左言点头,跳过这一话题。   所以,他到底该怎么劝目标让他自杀呢?   要是有人无缘无故让他去自杀,那他绝对会觉得说这话的人是个神经病。   并且赞助他一通电话。   “唉……”   系统:“……”你能不叹气了吗。   顾峥坐在隔壁别墅的书房中,从监控看着青年在他床上翻来覆去。   一身白色的睡衣被他折磨成各种形状,顾峥眼神眯起,直到青年已经熟睡,也没见到他有什么动作。   第二天早上,左言被从床上挖了出来。   稀里糊涂的跟着顾峥走了,先是去商场买衣服。   他身上穿的还是顾峥的的大一号衣服。   两个人走进服装店内,几个女店员眼睛一亮。   左言的皮肤异常的白,眼睛漆黑,一头长发有些凌乱的系在脑后,几缕零散落在额前,长相有种古典的美。   只见他拉着身边男人的袖口,指着一件衣服仰头询问着什么。   而男人好像说了一句拒绝的话,他的表情有些失望。   可怜巴巴的样子让几个女店员心底暗自激动。   而事实是,左言看中了一件半黄半绿的休闲西装,他觉得这件衣服简直就是挑战在人类的审美,所以他决定……   就它了!   然而顾峥只看了一眼,立刻否决。   并且剥夺了他挑选衣服的权利,连内裤的颜色都是他选的。   左言看着离他远去的那件豹纹内裤,再次叹气。   审美不同,这日子没发过了。 第11章   结账的时候左言跟在顾峥身后,谁让他没钱没人权,买不到心中的白月光,再见了他的小豹纹。   左言低着头跟在男人身后的样子又让几个女人母爱泛滥,没等他们离开呢,其中一个女店员忍不住和旁边的同事小声说到:“看他脖子上,有吻痕啊。”   顾峥闻言侧头看了他脖子一眼,上面几处青色。   左言则是浑身一震,什么眼神?   他这是掐痕!   想到这不禁看了一眼顾峥的手。   这双手递给过他刀让他自杀,掐过他的脖子,掰断过他的手腕,昨晚又摸遍了他的全身!   左言内心愤愤的和系统说,“劳资早晚要报复回来!”   系统,“你打不过他。”   左言:“我知道!不用专门提醒我。”   两个人坐上车,顾峥把衣服袋子扔到他身上,“换上。”   左言有些愣,“在这?”   顾峥转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然还能在哪?”   “这,这不好吧,大庭广众的……”   左言企图让姓顾的感觉到他坚定的拒绝目光,然而对方并没理会他,只是说了一句拍卖会不允许衣着不整的人进入。   胳膊拧不过大腿,左言屈服了。   第一次在车里面换衣服,还是一种非常新奇的体验,而唯一不舒服的就是身边坐着一个不时的打量着他的男人。   “你看什么?”   左言看着他,内心警惕,这人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车窗缓缓摇下来,顾峥启动车子,低沉的声音说到:“这才叫大庭广众。”   车是某品牌的限量款,其他人都情不自禁的瞅两眼,左言在车里面吓的一动不敢动。   他下半身脱了个精光,外面的要是靠近点都能看到他家小言言!   看到左言的样子,男人愉悦的笑了。   升上车窗,遮挡住了其他人再看进来的目光。   左言则是快速的换好了衣服,内心疲惫的瘫倒在座椅上。   “系统,我要是被目标折磨自杀了有慰问金吗?”   系统:“没有。”   左言哀叹,这操蛋的日子。   两个人很快到了一家豪华饭店,然后顾峥和服务员说了两句话,两个人就被领到了后面一间专用电梯,从电梯出来七扭八绕的终于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   这是一个地下拍卖行,里面拍卖的东西都不是从正规途径弄来的。   顾峥看起来是这里的贵宾,左言看着其他人都坐在了下面的大厅里,而他们两个人被带到了二楼的包厢。   很快有服务员送上两杯茶水,桌子还放着几盘水果。   左言等人走后拿起一根香蕉开始吃起来,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顾峥带他来干什么。   里面的墙上挂着一块显示屏,画面正好是大厅中间的拍卖台,此刻上面什么也没有。   左言吃着水果,喝着茶,直到一壶茶让他喝的差不多了,尿意都来了,拍卖会还没开始。   顾峥瞟了他一眼,“屁股下长钉子了?”   左言看着他问道:“洗手间在哪?”   “外面有人带你去。”   左言走到门口向外看了几眼,回头说道:“外面没人。”   顾峥关掉手机,起身走了过来,看了看外面,确实一个人没有。   “跟我来。”   左言屁颠的跟在他身后,走着走着,终于忍不住了问道:“还有多远。”   “快了。”   左言说,“我要憋不住了。”   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去挠墙了。   顾峥:“忍着。”   然而走路的速度还是不变,左言跟在他身后,“你能不能走快点。”   顾峥侧头看了他一眼,“不能。”   左言吸了一口气,冲他一笑,停住脚步就要解裤子,顾峥眼神一厉,“你要是敢尿,我就切了它。”   左言的手一僵,拉好衣服,深呼吸,对着他说到:“麻烦,带路。”   等走到洗手间,左言飞一般的冲进去,顾峥停在门口等着他。   左言占据了离门最近的位置,拉开拉链,伴随着一些和谐的声音,终于人生得到了圆满。   洗完手后,手烘干机好像坏了,一直不工作。   左言敲了两下,依旧没反应。   身后一个声音说道:“又坏了?”   左言点头,“好像是。”   “这破玩意三天两头的坏,我这有……鬼啊!”   左言吓了一跳,哪呢鬼?   一回头,才发现,眼熟。   苍白的皮肤在白炽灯的光下有些慎人,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他的样子没有一丝生气。   董旦往后退,不小心脚下一软摔倒在地上。   左言低头和他打了一个招呼,“嗨……”   董旦更加害怕了,连滚带爬的跑到了门口,门却打不开,他不敢回头,带着哭音的喊道,“你为什么要缠着我!”   左言,“我来报答你啊,你……”   董旦回头看着他的笑突然尖叫一声,推开门跑了出去。   左言看他吓破胆的样子,内心难得有些愧疚,“我其实想告诉他,拉链没拉。”   系统:“……”放过他吧,他还是一个孩子。   等他走出来,顾峥往里面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怎么回事?”   左言摇头,无辜的说道:“不知道。”   顾峥看看他没说什么,两个人一起回到了包厢。   拍卖刚刚开始。 第12章   第一件展品是在左言看起来是有些像夜壶一样的瓷器,眼看着价格翻了好几倍,最后落入到一个胖子手里。   接着是第二件展品,拍卖师有一张巧嘴,物件儿经她嘴里说出来,感觉不买就好像赔了一样。   左言麻木的听着百万千万的价格在他们口中就像是在早摊上来俩烧饼那么随意。   而顾峥在此期间一次也没参与过竞拍,偶尔看向拍卖品,更多的是看着他的手机。   左言觉得有些无聊,就在屋子内随意走动几步。   这拍卖行的修建风格偏向古风,正对着大厅的方向放了一面大屏风,松柏仙鹤图,颇有意境。   绕过屏风就能看到楼下大厅,左言靠在柱子旁边向下看。   顾峥抬头看了他一眼,复又收回目光。   大厅内坐着的人什么样的都有,无一例外的都用热切的目光看着展台的东西,偶尔举起手中的号码牌叫价。   “这些拍品都是墓里面出来的吗?”   系统:“百分之八十都是。”   左言叹气,“当初逃出来的时候应该顺手摸两件东西。”好歹在梦里体会一把千万富翁的感觉。   系统:“没人告诉你,你的墓**里面连根毛都没有吗?”   左言:“啥?”   系统可怜的看着他,“你的墓**里面什么陪葬品都没有。”   左言听完为自己这幅身体深深的感到同情,等等,“我记得我棺材盖是玉石的!”   系统:“所以你打算让他们逃命的时候背着一块几百斤的棺材盖?”   左言:……   回头看了一眼顾峥,他一度开始怀疑对方之所以把他带出来,不是因为什么两个人开始说好的,而是因为,贼,不走空。   盗墓贼也是贼嘛。   左言站在屏风后面的柱子旁边,以为这样不会引起其他人注意力。   殊不知有一双眼睛早就看到了他。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响他们房间的门,顾峥没有动,房间只有他们两个人,左言很有自知之明的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看起来很温和男人,他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左言后,走了进去。   “阿峥,你来了怎么没告诉我一声。”   左言对着门口两个穿旗袍的女孩笑了笑,然后关上门。   顾峥看着穆蔚,放下手机,说道:“你不是去c国了吗?”   穆蔚坐到他对面,眼眸闪过一丝暗淡:“我早就回来了,你这次来是有什么消息了吗?”   顾峥点头,“没有,只是来看看。”   穆蔚拿起面前的茶具行云流水一般沏了两杯茶,一杯递到了顾峥面前,仿佛不经意的问道:“几天没见,你找了一个小男朋友?”   顾峥抿了一口茶说到,“不是。”   穆蔚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然后转头看着左言,“我是穆蔚,顾峥的朋友,你好。”   左言看着他伸出来的手,握了上去,“何之釉。”   顾峥在两个人说话的时间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屋子里面的气氛有些冷淡。   左言靠在沙发上,看着屏幕上的展品,一边接受着身边人的打量。   穆蔚看着他面前人从他进来就没有停下过来的嘴,眉头轻皱。   “你和顾峥是什么关系?”   左言嘴角牵起一抹标准的微笑,看着他说到:“朋友。”   其实根本算不上朋友我会说?   穆蔚很显然对他的答案不满意,“朋友?什么朋友?”   大兄弟你这么打听户口是没男朋友的!   左言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勾起一抹笑意,说到:“同居的朋友。”   穆蔚拿着茶杯的手一抖,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们同居了?”   左言点头,是啊,是啊同居呢,还一起洗过澡,你想不想听我一起告诉你。 第13章   顾峥回来的时候两人的气氛有些不对,他扫了一眼左言,就这一眼让穆蔚放在桌子下的手颤了一下。   下方的拍卖还在继续,穆蔚轻声问道:“我刚才听这位何先生说,你们同居了?你年纪也不小了,这是准备定下了吗?”   顾峥听完看了一眼左言,左言回给他一个纯良的微笑。   他俩确实是住在一起,不算同居吗?   最重要的是,目标所有的感情都要扼杀在萌芽之中,他要是和眼前这个相亲相爱了,他再出现在顾峥身边,估计还没等靠近,就先被干掉了。   穆蔚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反而抬头就看见两个人互相对视的样子。   他再也待不下去,随意找个理由匆匆离开。   顾峥等人走后看着左言,“以后不要乱说话。”   左言试探着说道:“那我去和穆先生解释?”   说着就要追出去,走到顾峥身边被一把拉住,下巴被钳住高高抬起,左言和对方的脸距离不过几公分。   从这个角度看顾峥,一眼就看到了他深不可测的眸子。   想起了在墓**的时候,这个人紧紧卡住他脖子的时候,也是这种目光。   左言:你要是不用这种看不懂的眼神看着我,我可能会礼貌性的硬一下。   系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左言。”   左言沧桑的说道:“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系统:……   对方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凉凉的,还带着一股水果的香气,顾峥目光更加深邃。   左言下巴一疼,这是要干啥啊,突然来这么一出,让左恨不得抓住他的肩膀,冲着他嘶吼一句,你tm倒是说话啊!   然而他不敢。   顾峥由上至下俯视他,低沉的声音说道:“以后离他远一点。”   左言第一反应就是,“谁?”   手腕被狠狠攥住,左言轻吸了一口气。   大哥,你能不虐待我的手腕吗?   真喜欢剁下来给你做泡脚凤爪行不?   顾峥感觉到手掌心内一阵湿润,松开手,泛白的刀口处,一丝红色顺着白皙的手腕流进袖口处消失不见。   顾峥一顿,站起身,从后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药箱回来。   药水抹在伤口处,一阵刺痛。   左言下意识的就要缩回手,被顾峥一把抓住。   “别动。”   “疼……”   顾峥抬头看着他,“割的时候怎么没听到你喊疼。”   左言心想,那还不是你让我割的!   不过,左言的目光看向的确是另一只手。   顾峥松手,淡定的给他的手抹上药水,然后包扎了一层纱布。   “别碰水。”   “哦。”   左言看着被包扎好的手腕,万分心疼,“系统你告诉我,我身体是不是有问题。”   他身体的愈合能力非常的慢,但奇怪的是怎么也死不了。   昨天洗澡他和顾峥都没注意到他手腕的伤口泡着水,然而晚上睡觉之前他也没包扎,这处略显狰狞的伤口就这么要死不活的被他忽视了。   除了疼的时候。   系统:“……呃”   左言内心有了不好的预感,“你说吧,现在什么操蛋的事我都能接受的了。”   没有什么事,是比有一个猪一样的队友更加坑人的了。   干啥啥不行,看热闹没够,说的就是这个系统。   系统:“……别以为你想什么我不知道。”   左言:“来吧,给我一个痛快的。”   系统:“初步鉴定,你的身体应该很难死,愈合能力也比较慢。”   诈一听好像是好事,但是仔细琢磨就能知道,这就是软刀子折磨人。   死不了是一回事,愈合能力慢这岂不是代表他随时都要受疼痛的折磨吗?   “好,现在是我们最后一件拍品!”   拍卖师的一句话把两个人的思绪重新拉回来,展台上现在摆着最后一件拍品。 第14章   一个青瓷瓶静静地立在展台中央,这是本次拍卖会的最后一个拍卖品。   顾峥要买的应该就是这个。   不过,他左看右看也没发现这东西哪有那个特殊的图案。   就连底座印的也是落款,左言想着,难不成是在印在里面了?   “100万。”   “150万。”   下面的竞拍开始,左言听着这些人堆白菜一样的往上加价,侧头看了一眼顾峥。   最后一件东西明显就是压轴的,那么问题来了。   顾峥会不会拍下它呢?   答案是,会。   叫价到最后,这么一个瓶子已经在奔着天价的路上撒丫子狂奔。   除了顾峥,只剩下一个人还没有放弃,步步紧追。   顾峥眯起眼睛,垂眸勾出一抹略有深意的笑,张口说出一个数字,顿时一片哗然。   这个叫价已经超出了瓶子本身三倍的价钱,到底是哪个冤大头愿意花这个冤枉钱。   左言:他身边这个冤大头。   “这个瓶子,很重要?”   顾峥扫了他一眼,“没错。”   然后他就看到身边的人,略有所思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一个一身西服的男人敲门走了进来,顾峥给了他一张卡。   男人拿着卡离开,大约十几分钟后,一个盒子被送了进来。   “顾先生,您的东西,请检验。”   顾峥打开盒子随意扫了一眼,点头后,西服男带着身后的几个人退下。   顾峥站起身,走到门口,回头说到:“走了。”   左言连忙扔了果皮,看看桌子上的盒子,又看了看已经走出门口的顾峥。   很有眼色的抱起盒子,跟了上去。   “等等我……”   顾峥走在前面,走两步,回头等着身后的人。   “快点走,别磨蹭。”   左言也想快点,但是他手里抱着一个天价的宝贝疙瘩。   万一真打碎了,目标还不得撕了他。   重要的是这玩意儿这么贵,干啥一定要他拿着!   系统:“大概是……看你闲着也是闲着。”   左言:“……”有时候他好想弄死这个系统。   临走之前,他们在门口碰到几个正在说笑的人。   为首男人40左右的年纪,头顶反光,阵势不小,身后还带着几个手下。   “顾少爷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顾峥停住脚步,“魏爷过奖了。”   魏重哈哈一笑,“看起来上次武陵山的行动,顾少爷收获不少。”   武陵山在一个月前突然传出有大墓,然而在连续折了三波人后,谁也不敢随意再派遣人下墓。   就在众人都只能垂涎的看着而不能动手的时候,顾峥带着一群人在众人看好戏一般的眼神中下墓。   本以为他进去,就再也出不来。   却没想到不单单出来了,听说还收获颇丰,更有传言说,他此次带出来一件非常贵重的东西,更离奇的说法是他带出了墓**里面的一个“奇迹。”   顾峥扫了一眼身边的“奇迹”,淡淡的说道:“还好。”   左言难得心虚,从墓**里面被带出来的只有他,虽然他这种起尸的确可能是世界独一份,但是都这么形容他,他会害羞的。   不过,按照目标这个花钱速度,他可能某一天就会站在拍卖会的那个展台上。   拍卖师介绍他的时候隆重的提到一点就行,这位就是传说中武陵山被带回来的“奇迹。”   左言低头看着怀中的盒子,也不知道他的卖价能不能赶上这个瓶子的一半。   系统:“不太可能。”   左言:“为啥?”他还没一个瓶子值钱?   系统:“……我不太相信有人会愿意买你。”   左言:……不能好好做朋友了,绝交吧。   几个人本来想打听一下他到底从墓里带出了什么好东西,但是顾峥却避而不谈,几句话就绕远了。   几个人思绪不明的在一直没有抬头的左言身上看几眼。   随后顾峥带着左言离开。   回去的途中,左言问着系统,“那个神秘的图案到底在哪?”   系统:“隐藏在瓶身表面的纹路……”   “嘭!”   左言吓了一跳,什么情况! 第15章   车突然停住,左言惯性的身体往前倾,两只手紧紧的向下滑的盒子。   手腕被盒角卡住,一阵刺痛感直接传进大脑,刺激的他眼角冒泪,这老大又发什么疯!   系统:“抬头。”   左言扶稳身体,一抬头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只见他们面前一辆重量级别的大卡,霸王龙一般霸道的拦在前面。   左言的关注点却在庞然大物的左边,车头紧紧亲吻着一辆红色的跑车。   这骚气的颜色显然很得大卡车的青睐,即使车身已经变形,它依旧没有移开它厚实的双唇。   傍晚的余晖打在两辆车的一侧,更为他们大小悬殊的爱情抹上一层浓重的悲烈色彩。   就这么一会儿,身后又围了几辆车,把他们包围在其中。   一辆白色的面包车上下来几个人,个个手里拿着武器。   其中一个拿着棒球棍敲打车的前盖,声音嚣张的冲着里面喊道:“下车!”   左言内心有点慌,心想果然现在的坏人抢劫都不就行过去话多的那套了。   果然千百年下来,他们深刻的总结了,做坏人不能话多,话多的都活不长。   看着外面从车上下来的人越来越多,左言把希望寄托给身边的顾峥。   主角光环笼罩着你,梦境里肯定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顾峥看着外面嚣张的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慢条斯理的解开手腕的袖扣,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左言,“我出去后把车门反锁,守好你怀里的青瓷,在车里等着。”   磁性声音冷静的不像话,左言这时一把拉住他的衣角。   顾峥回头,看着他眼角带着一丝湿意,担心的看着他像是要说什么。   勾住他的下巴,眯起眼睛说道,“别乱跑。”   “然后打开车门出去。   左言一手扒在车窗往外看,其实他想说的是,你出去打架能不能拿件武器!   外面。   看到顾峥出来,一群小混混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这时,最前面的一辆银色的跑车车门打开,里面坐着一个头上染着红毛的男人,怀里还拥着一个没骨头的一样的女人。   红毛男上下打量了一下顾峥,嘴角带着不屑的笑意,“也不怎么样,姓顾的,听说你刚才拍到一个青瓷瓶,怎么样,拿出来让少爷长长眼?”   顾峥唇角的冷意越来越深,“新来的?”   “小子,跟谁说话呢!”   一个小混混呵斥他,然后拿着棒球棍就要碰到顾峥的肩膀。   顾峥微微一侧头,动作速度的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棒球棍落入了他的手中。   随着嘭的一声,砸在人身体上的闷响在空气中响起。   小混混捂着头倒在地上,血液从他的指缝中流出。   顾峥看着手中沾染了血迹的东西,随意扔在地上。   轻响声落在地面,打破了空气中的死静。   左言的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心跳加快,哪个男人心中没有一个热血梦。   古惑仔当年是多少男人心中的憧憬与向往!那些过往的激情燃烧的年代!   现在左言最想做的就是一把打开车门,冲着顾峥大喊一声“山鸡哥!”以次来表达他激动心情。   在权衡了一下,若是他这么做,顾峥下一个干掉的人也许就是他的可能性后,只能把这种无处发泄的心情埋在心底。   红毛男一把推开身上的女人,嘴角还带着笑,对于地上躺着的人丝毫不在意。   “敬酒不吃吃罚酒?哈哈哈……”   笑完后脸色突然冷了下来,“老子把话放这,这瓶子,今天我他妈必须要带走!弄死他!”   一群人听到命令,拿起武器冲了上来。   混战开始。 第16章   左言见到一群人一起上,暗骂了一声不要脸,欺负我们顾峥一个人!   系统:“看不惯,你也上,这样你们就是两个人了。”   左言看着手臂粗的棍子砸在身体上,他隔着一层车玻璃好像都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动静,“还是算了。”   系统:“怂。”   左言:“你行你上,不行别bb。”   系统:“……就bb”   红毛男下了车站到一辆车顶,抱着手臂看着场中的情况,见到自己的人这么不中用,骂了一声,“废物!”   此刻场中的情势几乎成一面倒,顾峥一个人对抗手持武器的众多人一点也的没落下风,衣角未乱。   反倒是对方带来的人都躺倒外地呻吟。   左言看着地上的人影,觉得分外壮观,顾老大果然棒棒哒。   他回头想看看那个红毛男是什么表情,这一眼就让他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就见那个红毛男手中晃动着一把枪,迈着四方的步子向人群中走去。   左言连忙放下手中的盒子,悄悄打开车门。   人都在另一边,正好方便了他从车门另一侧下去。   蹲下身体,贴着车边轻轻的向红毛男靠近。   “嘭!”   还没等到他靠近,顾峥的车玻璃就被砸了。   看得出砸玻璃的小子也不是故意的,因为从他整体的造型来看,是被人一脚踹出来的。   他嘶吼着拿着铁棍狠狠地敲了两下车玻璃。   没想到,玻璃碎了。   左言心疼的看着满地的玻璃渣子,小子,有魄力,这车也敢砸,我记住你了,修车费你别想逃!   “老大!瓶子!”   那个砸车的小混混愣了一下后一眼就看到了车座上的包装古朴的盒子。   打开盖子一看,果然是一抹青绿色。   顿时一喜,拎着瓶子就要给红毛男。   他那一声激动的喊声,吸引了场内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顾峥眼神冷厉的扫了一眼周围人,剩下的人也有些怕,地上倒下的人几乎都是一招致命,躺倒就起不来。   他们还站着的人每接近这个男人一步心都跟着打颤。   顾峥侧头扫了一眼,发现了拿着枪的红毛男,也发现了藏在他不远处的左言。   “完了,他不会以为我要逃跑丢下他一个吧!”   看着顾峥的锐利眼神,左言伸出爪子悄悄打了一个招呼,内心不安。   系统:“节哀顺变。”   就在他们说话的空隙,红毛男脸上带着得意的笑看着顾峥,“瓶子,老子收下了。”   说着伸手就要去拿,在他的指尖距离瓶子不过几公分远的距离,一张纸片突然破空而来,狠狠的扎在红毛的手背上。   “啊!”   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张名片!   红毛男嘶吼着骂了“操xx”,举起木仓冲着顾峥扫射。   顾峥躲避着子弹,一边靠近他。   红毛内心终于感觉到恐惧,慌乱见一把扯过混混手里的青瓷,“你要是再过来我就打碎它!”   顾峥停住脚步,锐利的目光看向他。   红毛心稍安,就见顾峥突然冲着他走过来。   慢条斯理的像是在散步一样,低沉的声音在夜里响起,“你可以试试。”   其他人连动都不敢动,都围绕在男人的周围,恐惧的看着他。   红毛拿着枪对着他,神经紧绷,“看什么!给我上!谁弄死他我给他五百万!”   五百万这个数字让大多数人都动了心,一群人眼睛一红,不要命的冲了上去。   而红毛则是趁着这个时候转身就跑,东西到手了,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第17章   就在即将要跑到最外围的时候,斜对角突然冲出一个白色的人影。   红毛下意识抬枪,左言没等他准备好,迅速抓住他的手臂来了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砰!”   左言身体一顿,连忙接住即将掉落的青瓷瓶。   红毛后背磕在地上,抬起枪冲着他,“咔咔咔”动静响起。   左言苍白的脸上勾起一抹笑意,“没子弹了?”   红毛脸色难看,“他妈的!你哪来的,多管闲事!信不信我弄死你!”   左言点头,“我信!”   然后把瓶子放在车顶上,顺便拿起旁边依着的棒球棍。   在红毛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冲上去就是一阵揍。   “妈的!……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不感兴趣,别说话,你只要喊疼就好。”   惨白的月光下,左言温柔的冲他一笑,打的更狠了。   嚎叫声过了一会儿消失,红毛艰难的往远处爬。   左言依靠着车坐下,看着红毛蜗牛般蠕动,喘了口气。   虽然年代已经久远,好歹对得起交的学习跆拳道的钱,即使他只有一个过肩摔能达标。   不过他还是觉得对不起他的数学老师,竟然连数都不会数了。   六颗子弹也能数丢一个。   等了一会儿,听到有脚步声走近,侧头看过去。   顾峥看了一眼他,又看了看几米远处正在爬动的红毛,意外的挑眉。   “起来,回去了。”   左言仰着头看着他,“你能不能背我回去。”   顾峥,“你在做梦吗。”   不,是你在做梦。   左言扶着车,踉跄的站起身,扔掉手中的木棍,拿起车顶的青瓷,慢慢的走过去。   走近顾峥面前,把手中的瓶子递过去,脸上露出一个开心的笑。   “我帮你抢回来了。”   顾峥定定的看了他半响,说道:“走吧。”   接过青瓷,转身,后背一个重物撞了上来。   青年沙哑的声音响起,又被风飘散在风中。   “恐怕,你真得背着我了。”   在青年即将倒地时,顾峥接住他的身体,手心下一片湿腻。   左言意识消散前,好像看到了顾峥错愕的表情,看来他这枪没白挨。   ——————   三天后。   左言是被渴醒的,睁开眼第一件事他就确定了自己没死。   至于为什么。   因为……死人是不会感觉到疼的。   “系统,说好的屏蔽痛楚呢?”   系统:“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左言狰狞的问道:“这点痛?”   子弹穿胸,还特么这点痛?   系统轻咳,“那啥,你渴不。”   一提这个,左言觉得他喉咙里面像是要火了一般,而他旁边就放着一杯水。   挣扎着想起身,胸口的疼痛让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顾峥推开门走进来,手中端着一个托盘,见次情况眉头一皱,大步走过来,按住他,“别乱动!”   “渴。”   左言说完这个字喉咙仿佛被刀割一样,漆黑的眼神渴望的看着床边的水杯。   顾峥见状拿起水杯递到他唇边,“慢点喝。”   左言哪顾得上这个,喝到水后就是一大口,顿时呛住了。   “咳……咳咳!”   胸上跟着震动,又牵扯了还没长上的伤口,顿时一阵红色染红了纱布。 第18章   “不是让你慢点喝吗!”   左言也很委屈,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个儿啊!   顾峥按住他的身体,一边给他顺气。   左言疼的额角都跟着抽抽,抬起一根手指搭在他的袖口。   “别……拍……”   左言心有余悸的看着他的手,再拍下去他就真的咽气了。   顾峥停住手,想说什么,看见他疼的吸气的样子皱眉,给他抹了抹唇边的水渍,起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左言眼泪都要下来了,他还没喝完呢!   别走啊!要不你再拍两下!   然而任由他内心怎么呼唤,顾峥还是没有回头。   左言躺在床上,觉得他的人生都灰暗了。   “系统,我晕了几天了?”   “三天。”   左言:“为什么你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开心?”   系统,“你听错了。”   左言:“……我很确定我没听错,你在昏迷的时候到底去干啥了。”   那个雀跃的声音再欢快点,就能上天了。   系统有些不好意思,“我看了一个小电影。”   看个电影能看的这么嗨?骗鬼呢!   等等,小电影,左言试探道:“动作片?”   系统不好意思的点头。   “……你竟然在我生死未卜的情况下兴奋的去看动作片。”   “……最新上映的。”   左言沉默一会,“……下次给我也看看。”   “没问题。”   “不过……你们系统能撸啊撸吗?”   系统:……   然后,一人一系统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直到有人走进来。   左言还未看清楚人,沙哑的叫了他的名字,声音里充满了期盼。   “顾峥……”   “呦,这虚弱的小声音,听的我这个心疼。”   左言听到声音看过去,一个陌生的人慢条斯理的走过来。   走到床边后,俯身看着他的伤口,摇着头说到:“我就离开了一会儿伤口就变成了这样,顾峥也太不温柔了。”   左言很赞同他的话,但是,你谁啊。   “小美人儿,等你伤好后,不如跟着我吧,我肯定不会让你受伤的。”   左言面无表情,顾峥,有人挖你墙角,明目张胆的挖!   “你是谁。”   黄尧露出一个自诩为温柔的笑,手中变魔术一般突然出现一枝红色的玫瑰,轻轻的放在他的胸口,纱布上的红色和玫瑰看起来非常搭配。   “黄尧,记住我的名字。”   左言看了看他,再垂眼看了看胸前,费力的抬起手,抓住了玫瑰的一角,你奶奶个爪,还带着刺呢!   黄尧暗自勾唇,伸手轻抬住他的下巴,俯身凑过去,“告诉我你的名字。”   左言看着他的眼睛,十分手痒,不过脸上冲他微微一笑,“我姓祖,单名一个踪字。”   黄尧被他的笑晃了一下心神“祖踪?”   左言:“哎。”   黄尧别有深意的看着他,低头靠近,“小美人儿,你有点不乖啊,不过,我就喜欢你这种野猫,驯服起来……”   哪来的神经病,要不是他现在浑身无力,早就一巴掌呼过去了。   就在这时,一道冷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 第19章   黄尧听到声音顿时站起身,冲着走过来的顾峥说到:“我们在聊天,是吧。”   左言内心呵呵,你要是不用这种威胁的眼神看着我,我就信了你了。   “我让你来做什么。”   顾峥淡淡的说道,走近了,也看了左言胸前的玫瑰花。   暗红的颜色仿佛是被血染红的一样。   顾峥侧头看了他一眼,黄尧马上说到:“我说要给他包扎,但他好像有些不信任我,所以我们互相在做自我介绍。”   左言看着他说谎都不带脸红的样子,来,再重复一遍,你来干啥了?   顾峥很明显不信任他的话,回头问左言,“他说的是真的吗?”   左言说,“假的。”   顾峥道:“哦?他说了什么。”   左言看着冲他挤眉弄眼的黄尧,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的谎言。   “他说你不温柔,让我伤好后跟着他,他会对我好,不让我受伤,还说我像只野猫,不过他喜欢,因为驯服起来……”   顾峥听到受伤两个字,指尖轻动了一下。   “表哥你别听他的,我可没说那些!”   黄尧没想到他还真把刚才那些话说出去了,生怕顾峥生气。   左言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顾峥的表弟,看起来可不太像。   不过,他刚才说的可都是实话。   现在知道着急了,他还没出决定性证据呢。   在顾峥的目光下,左言颤颤巍巍举起爪子,“我没说谎,他送了我这个……”   看到没,告状也得讲究证据。   带刺的玫瑰迎着阳光,上面还带着几滴晶莹的露水。   顾峥接过他手中的玫瑰,沉声问道,“你答应他了?”   左言立刻表决心,“没。”   看我真诚的目光,里面都是你的倒影,大佬,在你有轻生念头之前我是绝对不会离开你的,你放心!   也不知道顾峥看没看懂他的眼神,不过对这个答案倒是很满意。   黄尧看着两个人一问一答,在顾峥危险的目光下,咽了咽口水,“表哥,我是开玩笑的。”   顾峥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过来包扎!”   黄尧提着心,给左言上了药,一边拿起纱布,对上左言清澈无辜的眸子,脸一黑。   报复性的手中动作一用力,左言疼的“嘶”的吸了一口气,上过药的伤口又有血迹渗出来。   看着上方人眼中的幸灾乐祸,左言暗自咬牙,大爷的,你给老子等着。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抬起手,捂住伤口不让他包扎。   “顾峥……”   顾峥把玫瑰花扔进垃圾桶,就听到他虚弱的声音。   脚步不自觉的有些急促,“怎么了?”   这一看就看到了青年脸色惨白,顾峥仿佛看到了他看向自己时,表现出来的依赖与委屈。   顾峥放松声音问道:“怎么了?”   左言移开捂着胸口的爪子,“疼……”   顾峥一看,只见他胸口处,子弹留下的伤口正在往外渗血,粘稠的液体在白皙的皮肤上,异常刺眼。   “黄尧!”   黄尧听到他哥这个声音下意识打了一个哆嗦,回头就见顾峥不悦的看着他。   “不会包扎就出去!”   “大哥我……”   “出去!”   左言面上仿佛要死了一般,虚弱的不行,内心的想法则是,十年太长了,他可等不了那么久,有仇还是现报吧。   黄尧悻悻的放下手中纱布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幸灾乐祸的看了一眼左言。   等等,你这个眼神什么意思!   左言内心突然涌起了不好的预感。   而这个预感很快就实现了。   黄尧一走,包扎伤口的重任就交给了顾峥。   顾峥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长,指甲修的圆润,泛着健康的光泽,当这双手放在左言白皙的胸口,指尖接触到皮肤时,两个人都不禁有些异样的感觉。   顾峥拿起纱布,轻抬起他的身体,左言便靠在了他的肩膀处,鼻尖都是他身上的草木香。   纱布绕着左言的胸口转了一圈,然后……用力一勒……   左言“嗷”的一声,眼泪彻底夺眶而出,手指紧紧的抓住他的两肩,痛的喘不过气来。   顾峥皱眉,“你怎么了。”   左言艰难的说道:“你能不能……轻点。”   顾峥看着他,吐出两个字,“娇气。”   到底是我娇气还是你恐怖,我这是包扎伤口!不是给装备打包,真的,轻点,求你了!   顾峥虽然那么说,但是手上的力气下意识放轻了些。   第二圈纱布没到头,左言一把抓住他的手,眼泪汪汪的说道:“有医生吗?”   咱能换医生来吗,这等小事就不劳烦您了。   顾峥不耐烦的说道:“要医生?”   左言头点的像小鸡啄米,要,现在就要!,他怕在等一会儿,就见不到活的他了。   顾峥说道:“刚才走的那个就是医生。”   左言思考了一会儿,顿时平静的说道:“我们继续吧。” 第20章   顾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要医生了?”   左言说,“不要了。”   顾峥道:“我动作很重?”   左言摇头,“不重。”   我要说一点也不重你信吗?   反正我是不信。   顾峥听着他言不由衷的话,问道:“那你哭什么。”   左言眼眶湿润,“我这是感动的。”   行了,祖宗,别说了,给我一个痛快吧。   左言额头抵着他的肩膀,一只手攥着自己的头发,另一只手抠在顾峥的手臂上。   等到最后纱布被打了一个死结,左言浑身无力的瘫倒在床上。   因为疼痛,裸露的皮肤有些湿润,脸上的汗水洇湿了头发边角。   乌黑的长发铺在床上,惨白的脸色,重重的**,浑身无力而又被汗水打透,此刻的左言,不得不说有种活色生香的感觉。   顾峥的眸色有些浓重,眸子比之前更黑了一些。   一番动作,压榨干了左言的力气,也把身体的水分都排了出去。   之前喝的那一点水早就顺着毛孔钻了出去。   “我想喝水。”   顾峥顺势把水杯递到他嘴旁,又突然顿住。   左言眼睁睁看着水杯又从他的眼前被拿走。   啥意思?到底给不给喝啊!   “慢点喝。”   左言听到他的话,顿了一下,轻声说道:“好。”   顾峥把水杯重新放到他的唇边,左言口中干涩,但是又忍耐着自己想要大喝一口的**,一点一点的往下咽。   “表哥!”   “噗!……咳咳”   什么仇什么怨!   黄尧推开门就收到了表哥一个冷厉的眼神,从小被欺负到大的阴影让他手指一抖。   “有事吗。”   黄尧立刻听出潜台词,“没事!”   之后迅速转身离开,门一关,隔绝了左言虚弱的咳嗽声,想起两个人刚才抱在一起的姿势,还有表哥的眼神,黄尧摩挲着下巴,难不成,表哥真的喜欢上这个长头发的了?   左言又被呛了一口水,然而这次他又不敢太剧烈的咳嗽,用力的憋着一口气,用手捂着嘴,企图压过这阵难过。   泪珠挂在眼角欲落不落,一只手弱弱的抓在床单上。   顾峥眯起眼睛,突然拨开了他的手,在左言惊吓的目光中,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直至他的唇落在他的上面。   唇瓣被分开,口腔中传来陌生的气息。 第21章   左言愣了一下,很快就要推开他,然而两只手被扣在身体两侧,不得动弹。   剧烈挣扎,牵扯到了伤口,左言眼中闪过痛楚,生理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顾峥眼神一暗,压住他的半个身体。   呼吸交缠,对方睫毛轻轻的扫动他的,顾峥深邃的眼神直视着他,那里面太过于神秘,左言看不懂里面的情绪。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峥终于起身,一丝银在空中拉开。   左言微张着唇呼吸,白色的唇有了一丝血色,顾峥轻轻的在他的唇上按压了一下,随后意识到自己做什么,冷静收回手。   “你……”   “不咳了?”   左言一愣,“不咳了。”   顾峥点头,“休息吧,有事叫我。”   “等等,所以你刚才……就是为了给我止咳?”   顾峥侧头,冷淡的目光看着他说道:“不然呢?”   左言抬起爪子,嘴角牵起一丝假笑,“走好。”   顾峥瞥了他一眼,离开。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他自己,左言咂吧咂吧嘴,里面总觉得里面还有另一个人的味道。   “我以为我的第一个么么哒是会留给一个长着长头发,白白嫩嫩的小姑娘。”   系统把刚才记录下来的视频资料存储下来,听到他的话说道:“你除了不是小姑娘,前两条都符合了。”   左言面无表情,“真是越来越爱听你说话了。”   虚弱的想翻身,然而胸口上的窟窿不允许他这么做,只能操蛋的保持仰躺。   白白让人啃了一口,咋想咋不甘心。   系统:“要不,你再啃回去?”   啃你崽崽个爪。   “你确定顾峥不是弯的?”   毕竟哪个男人给另一个男人止咳用这种办法,他们也没好到能嘴对嘴互相吃对方口水的地步。   系统,“在十分钟之前我确定他不是。”   看到刚才那一幕,它也迟疑了。   左言听完后沉默。   系统有些担心,“也许就是一个人工呼吸,不要多想。”   左言还是沉默,过了一会儿突然说道:“你说他要真的是个基佬,我是该顺从呢还是象征的拒绝然后出演虐恋情深。”   系统:“……你就没考虑拒绝吗。”   左言一脸深沉,“生活哪有那么多选项。”   不,你有的。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   系统一脸沧桑,“我说虐恋情深比较好。”   左言赞同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顾峥站在阳台上右手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挲,“你刚才想说什么。”   “陆老头的孙子在门外,说是要见你。”   “哪个?”   “大的那个,小的那个不是被你废了吗,爬都爬不起来了,想来也来不了。”   几天前,他哥突然之间半夜敲门来他这,怀里还抱着一个血淋淋的男人,吓了他一跳。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陆家那个小子为了讨好他家老爷子,竟然敢劫顾峥!   也不知道是单纯受人指示,还是真蠢。   黄尧说话间好像看到了他哥嘴角破了一个小口,若是没看错的话,应该不是自己咬的。 第22章   顾峥从阳台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人影,说到:“打发他回去。”   黄尧问,“没见到你,恐怕没那么容易打发的走。”   顾峥道:“那是你的事。”   说完转身离开。   黄尧看了看楼下的人影,把玩着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一边下楼。   门口,穿着西服的男人只看到了黄尧一个人,连忙上前问道,“黄先生。”   “我大哥不打算见你。”   男人顿住,“顾先生要是有什么要求,我们一定会尽力……”   黄尧伸手打断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要求肯定会有的,不过不是跟你说,你做不了主。”   男人脸色难看,想到家里老爷子的吩咐,扯出一个笑,“顾先生想如何,不如我们见面再谈?”   黄尧道打量着他,“事儿又不是你做的,见你有什么用,让你弟弟来,别说他来不了,我们这儿可有人见了血,你弟弟就算爬,也得爬过来。”   男人一愣,消息里可没听到有人受伤,小心问道,“受伤的是?”   万一是顾峥,这事就大了。   黄尧道:“等你弟弟来,就见到了。”   说完就要走,男人连忙叫住他,“既然顾先生不愿意见我,这个总得收下。”   北宋的大青花,老爷子收藏里面最爱的一个,为了那个不争气的玩意儿,不得不割爱。   黄尧头也未回,“留着给你的弟弟请医生吧。”   留下男人脸色难看的看着他,来了一趟,竟然连门都没有进去。   耻辱!   想起家里那个弟弟,就是一阵懊悔,当初为什么要把他接回来!   晚上,黄尧路过他哥的健身房,见到里面的灯火亮着,就进去看了看。   顾峥回头,扔给他一副手套,淡淡说到:“要试试吗?”   ……   之后的几天,左言过上了水深火热的生活。   简单的说,就是痛并快乐着。   左言一脸严肃,问道:“我有别的选择吗?”   男人冷酷回答,“没有。   左言看着他手中的东西,充满希翼的问道:“那,我能不吃吗?”   顾峥勾唇,“可以。”   左言大喜。   解放军的天儿是晴朗的天儿~   然而男人的下一句话让他顿时的好心情刹车。   “不吃就饿着吧。”   左言立刻道:“……其实想想白粥也挺好吃的。”   顾峥说,“哦?哪好吃?”   面对男人的得寸进尺,左言沉默了一会儿,半响突然颤巍巍的举起爪子,对准他的鼻尖,大声吼道:“老子要吃肉!”   黄尧一进来就听到这句话,大吃一惊,第一反应就是看向表哥。   只见顾峥眼神一厉,抬起手,黄尧仿佛能预见到青年的下场。   然后……他就看着他哥拍开青年的手,一勺子粥舀到对方的眼前。   强硬的说了一个字,“吃。”   左言顿时熄火,乖乖的吃了下去,就像刚才大声反抗的不是他一样。   黄尧羡慕嫉妒恨的看着他,他要是敢对他哥这么说话,早就被揍了。   望着眼前的白粥,就像看着资本主义的敌人一样,双眼冒着打到资产主义的火光,秉持着这种坚韧不拔的精神,直到一碗粥见底,顾峥端着托盘离开。   左言看着身边站着的人,一脸复杂的看着他。   这几天的时间他从系统那了解了,黄尧是顾峥的亲表弟,现在是一名非常专业的外科医生,之前黄尧他们家一直在国外,自从顾峥的母亲去世后,黄尧就回到了国内,一直跟在顾峥身边,寻找着诅咒的线索。   现在他待的地方就是黄尧的家,之前他中弹后就被顾峥送到他这医治。   “你这脸……还挺对称。”   只见他本来风流倜傥的一张脸,上面青一块紫一块,看样子才消肿不久,怪不得几天没见到。   黄尧听着他哪壶不开提哪壶,眯起眼睛打量着他,从头到尾,连头发丝都没放过。   左言突然说道:“你再这样看我,我会害羞的。”   黄尧走近他床边,做到椅子上轻轻靠近他说道:“害羞我倒是没看到,不过我倒是看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左言疑惑,“什么东西?”   黄尧看着他胸口的伤口,“你那天的手术是我做的,你猜猜,我看见了什么?”   左言惊恐,“难不成……”   “我要支架了?”   黄尧的笑越来越深,直到听到对面都人说完,笑容僵住。   黄尧吸了一口气,看着他说到:“你的心跳比平常人要缓慢的多,甚至已经突破了最慢心跳的极限,而你的身体除了外伤没有其他的病,按理说,根本不可能保持一个活人正常状态下还能活蹦乱跳。”   左言:你哪只眼睛看着我活蹦乱跳了。 第23章   “你想和我说的就是这个?”   黄尧挑眉,“就这个还不够吗?若是被我哥知道……”   上下打量着躺在床上的他,内心有点可惜,至少长的还是很合他胃口。   和他说这个是要威胁他吗?他真的好怕哦。   表面上,左言露出一副担心的样子,“你想怎么样!”   黄尧笑道:“只要你肯离开,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要是不离开,那么就别怪他了。   床上的青年沉默了一会儿,略低落的说,“好。”   左言挣扎着从床上起身,刚长上的伤口又在蠢蠢欲动,下床,双脚落地,这几个动作让他浑身都跟着颤抖。   站稳身体,背脊有些佝偻,紧咬牙根,从床边走到门口废了他全部的力气。   黄尧抱着手臂,看着他的动作,内心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你要去哪?”   顾峥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青年。   一身病号服,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左言的冷汗从脸上轻轻滑落至下巴,唇上还沾着几根发丝,扶着墙,站都站不稳。   左言一言不发,低着头看自己脚尖,刚才忘记穿鞋了,地板有点凉。   顾峥看向房间中的另一个人,“怎么回事。”   黄尧马上撇清关系,“我不知道,只是他刚才和我说要离开。”   顾峥低头,一眼看到了他蜷缩在一起还不老实的脚趾头,问道,“你要离开?”   左言轻轻点头,长发随着他的动作挡住了他的视线。   顾峥道:“谁允许你走的。”   左言回头,看了一眼黄尧,“他。”   黄尧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把自己出卖了,那么他也客气了,在顾峥冷淡的眸光中说道:“大哥,这个人有问题。”   “小兄弟,几天不见你怎么混成这样了?”   从顾峥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左言听着还有些耳熟。   赵六走近看着左言,“怎么,这么快不认识我了?那天可是把你从墓里背出来的。”   左言想着,他那天昏迷,谁知道他出来的,“哦,谢谢啊。”   赵六一巴掌拍在他身上,“哈哈哈,小兄弟你……哎你这是咋了?”   大老爷们手脚没个轻重,一巴掌就把左言呼到了顾峥身上。   顾峥伸手扶住他的腰,让他不至于从他身上滑落下去。   左言脸都皱到了一起,一连深吸了好几口气:“没事。”   这要是没事,才叫见鬼了。   “六哥,你怎么来了?”   黄尧走过来问道。   赵六道:“老大叫我来的,尧少爷,他这是咋了?”   左言趴在顾峥怀里装死,别和他说话,喘气都疼。   子弹打在胸口真不是闹的,要不是他当初为了接那个瓶子,也不至于会挨枪子,好在没白挨。   黄尧诧异问道:“你认识他?”   赵六说,“认识啊,上次从墓里带回来的,你不知道,那个墓**是真干净,除了他,啥玩意儿都没有。”   赵六一脸可惜,毕竟之前传武陵山有大墓,谁想到是个空的。   左言听到这番话很是不赞同,去我的墓**盗我的陪葬品,现在墓主人都被带出来了,你还有啥可惜的。   最值钱的就是他,活尸!   那些个木乃伊哪个能赶上他?   “他是粽子?!”   黄尧震惊了,他一直没听他哥提这个,没想到,竟然带回来个活的!   左言冲他一笑,露出白白的小牙,没错,粽子,肥肉馅的,吓死你。   黄尧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退后两步,这下他明白了这个人的身体为什么那么反常理,而他哥却还待在身边。   看着对方能哭能笑还能吃,和常人无异的粽子,这种人,确实要好好研究。   赵六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接到老大的示意,拉着黄尧下楼。   “尧少爷,我跟你说,我们在里面遇到了一种虫子……”   随着声音走远,左言的下巴被抬起来,顾峥似笑非笑看着他,“闹够了?”   左言说,“是他要赶我走……”   他完成任务后不用赶,立马就颠,但是前提得把面前这个人弄死再说。   顾峥唇角勾出一抹危险的笑,低头靠近他,一手拂开散乱在他额前的发丝,说道:“你最好快点把你的记忆回忆起来,现在我心情好,养个有趣的活尸可有可无,若是我要是失去了耐心,呵……”   现在的科技足以能让一个人的记忆恢复,只是过重的刺激会让人成为痴呆而已。   顾峥需要的可不止是个傻子。   左言咽了咽口水,这个男人的精神有点问题。   “我知道了。”   顾峥松开他,神情淡漠的说道:“没有下一次。”   左言后退几步点头,这个可不归他说的算。   顾峥走前后头,突然问道:“刚才我要是不来,你是想离开吗?”   左言连忙摇头,打死他都不走!   除非……打死你。   顾峥道,“哦?”   左言指着旁边的卫生间,“我是去那。”   他膀胱内的液体都不能晃荡了,再憋一会儿就尿了。   顾峥视线下移,停在了他的下身位置,“要我帮忙吗?”   左言义正言辞,“不,我可以的。”   相信我,我真的可以的。   “是吗,我不信。”   左言简直要哭了,大兄弟,你就信了吧,我都尿了十九年了,这二两的玩意儿他还是端的住的。   他发誓!   左言站在马桶前,身后站了一个高他半个头的男人。   左言磨磨蹭蹭的掏出他的,见到自己小兄弟,感叹,真是委屈你了。   三分钟过去了。   左言一滴也没滴出来,空气中有一种气氛沉淀。   左言侧头看着身边的男人,“你能转过去吗。”   任谁端枪等待的时候,身边一个不容忽视的目光直勾勾盯着,都会不自在。   顾峥道,“不能。”   你真是越来越无理取闹了,这玩意儿有啥好看的!   信不信我尿你身上!   ————   当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左言身上的力气都仿佛被抽干了。   别人都是被吓尿了,他是被吓憋回去了。 第24章   又过了几天,左言在一个晴空万里的天气,被带到外面透气。   当时左言脑子里正播放着系统最新的动作片,忍耐过了漫长的前戏,关键时刻,船要入港,人突然被抱起。   左言吓了一跳,下一刻他已经坐在了轮椅上,被推着离开了房间。   左言问,“要去哪?”   顾峥对上的他的目光,道,“屋子里面不闷吗?”   左言能说啥,闷?这不是带出来溜达了吗。   不闷?按照顾峥的熊样,他说了也没用。   但是你见过哪个胸口开洞的病人三天两头被拉出去溜溜!   耽误养伤!也耽误看电影,唉。   外面的天气确实很好,温暖的阳光懒懒的撒在身上,轻风也变的温柔起来。   左言看到的却是大草坪,大花园,大雕塑。   走了这么远,风景就没重样过。   盗墓的都这么有钱吗?他要不要回去考虑转行。   系统,“祖业,你可以试试,几百年后你的子孙就有这样的房子住了。”   左言听完觉得还是算了。   系统问为什么。   左言说道:“没有墓。”   他那个时代哪有墓给他盗,千年前古墓早就被考古的,盗墓的挖的差不多了,能找到都是凤毛麟角。   后面的墓挖出来的陪葬品都是笔记本,手机,游戏机。   上次他看新闻,还有从墓里面挖出来一对带气娃娃的。   和骨灰逗逗飞吗?   而他这个年代,最受欢迎的埋葬就是太空葬。   总之想盗墓,无异于做梦。   系统:……它就不该问。   最后两个人停在了用下午茶的花园里,顾峥倒了一杯红茶给他。   左言其实很想问,不是不让他喝这些东西吗。   顾峥仿佛看出来了,说道,“你伤口好的很快,喝红茶没问题。”   左言内心毫无波动,他的伤口愈合的速度和他的心跳有一拼,麻烦下次骗人找点靠谱的理由,虽然他智商不高,但也不智障。   低头看着茶杯里面的清亮液体,“系统,这茶不会有问题吧。”   系统,“有问题。”   他就知道,“什么问题?”   系统,“里面有吐真剂的成分,放心,你的体质药物对你没用。”   左言已经不惊讶了,在目标的梦里,应该是没啥搞不到的。   在顾峥的目光下,左言抬起杯子,喝了一口。   顾峥看着他喝下去,垂眸轻笑了一声,“味道怎么样?”   左言,“好喝。”   加了料的东西,能不好喝吗。   顾峥听后又给他填了一杯,然后看着他。   左言知道自己的体质没问题,也没犹豫又来了一杯。   太阳光暖烘烘落在身上,过了一会儿,左言有些想睡,眼皮欲落不落。   最后眼神呆滞,空洞的看着前方。   顾峥一手单拄着下巴,一手举起红茶,送到唇边,轻声问道,“你是谁。”   “何之釉。”   “你接近顾峥有什么目的?”   “没有……目的。”   顾峥放下茶杯,换了个角度问道:“为什么你要跟着顾峥。”   “因为……顾峥带我……离开了陵墓。”   听到这个理由,顾峥眼皮掀了掀,“你为什么会对现代的东西了解的那么清楚。”   “不……知道。”   终于听到一个不一样的答案,顾峥从衣服口袋拿出一张照片。   “这个图案,你记得多少。”   青年呆滞的看着照片里的东西,“我以前……见过。”   顾峥眉心一动,“在哪见过?”   “好像……是两条……丝绢上。”   “一条丝绢在你身上,另一条丝绢在哪?”   顾峥看着青年缓慢摇头,“不记得了。”   顾峥眼神微动,随后又问了很多,而青年有的回答的凌乱,大多数都是不记得。   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么死的?”   青年仿佛想了想,然后缓慢的回答,“献祭。”   在他为数不多的记忆里面,何之釉站在高台之上,神情冷淡的接过身边人递过来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匕首割开了手腕,任由血水流尽。   这是他上次割腕晕倒,梦中的记忆。   顾峥终于不问了,左言松了一口气,却没想到事情还没完,只见顾峥打了一个电话,好像是叫什么人过来之后就一直盯着他看。   “系统他不会看出破绽了吧!”   系统:“保重。”   左言:……这玩意儿真的是来帮他的吗?   远处有一个中年男人走近,看了一眼左言,向顾峥点头问道,“顾先生,这位是病人?”   顾峥道,“没错,按照这上面的问题问。”   说着递给他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问题。   “顾先生,现在开始?”   顾峥点头。   左言内心感觉不对,“这个人是谁?”   为什么要再问一遍。   系统这边调查清楚,“他是心理医生。”   左言小拇指抖了一下,完了,遇到同行了。   他这点皮毛的本事在真正的心理医生面前,还不得瞬间现原形!   顾峥你个熊孩子!   这玩意儿还来双重保险!   因为有吐真剂的成分在内,心理医生不敢用力过猛,怕主观意识被压住,潜意识主导后产生幻觉。   而一边有系统提醒,一旦涉及现实问题,左言都打起精神应付,而在这时间,顾峥一边用笔在勾勾画画什么。   问话完毕,左言浑身出了不少的汗,距离吐真剂失效还有一段时间,左言只能保持着呆滞的样子。   顾峥从刚才的问话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心情不错,见他这幅样子,勾唇一笑。   “你喜欢什么?”   左言脑子中正对顾峥进行教育性指导,听到声音所以下意识的说道,“顾峥。”   顾峥眉头一挑,“哦?”   左言:……   不是那样的你听我说!   口误!真的是口误! 第25章   从上次的问话后,左言一连几天见到顾峥都小心翼翼的。   然而过了几天,发现顾峥对他的态度和之前差不多,终于松了一口气。   顾峥神情淡淡的看着他问道,“你这几天,好像很怕我。”   左言听到后小指一抖,沉默了一会儿后点头。   能不怕吗,吐真剂这玩意都用上了。   顾峥靠近他,呼吸打在他的侧脸,“为什么怕我?”   拿出一个不怕你的理由。   左言看着他双眼,说道,“万一,我想不起来以前的事……。”   不,他其实最怕的还是前几天那个阴差阳错的表白。   而他还不能解释,这才是最操蛋的。   顾峥勾起他的一缕长发,暼到他泛红的耳根,轻声一笑,“别怕。”   左言内心呵呵,信你就鬼了。   果然,顾峥后面的话还没说完,   “你一定会想起来的。”   左言:……   想不起来你就帮忙了,我知道,你一向乐于助人。   “顾先生楼下有人找您,还有左先生,时间到了,”   一个温和的男人敲门走进来,看了看时间,冲着左言说到。   顾峥站起身,放下了手指缠绕的头发后离开。   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我们开始吧。”   左言点头。   眼前这位是顾峥专门给他恢复记忆的心理医生,每天按时按点做治疗,一周还有一次的大脑ct检查,刺激性治疗,总之一切能治疗失忆的手段都用上了。   而左言则是做到不抵抗,只要不去碰触他现代的记忆,能想起以前的事也挺好。   一个小时后,心理医生离开,左言揉了揉脑袋,差点他就睡着了。   身上的伤虽然还没好,但是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了。   走到窗户边,看到楼下的亭子中坐着几个人。   赵六正拿着放大镜打量着前面的东西,一边说到:“老大,你确定你没搞错吗?这玩意儿也没有你要找的东西啊。”   黄尧也上下打量着,同样没看出来。   而他们面前的桌子上,青花瓷瓶在阳光下映着细腻的光泽。   左言感叹,这眼神就是好。   仿佛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顾峥抬头,一眼看到了窗前盯着他的人左言。   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下来。   左言到衣柜里面多拿了一件衣服穿在身上,下楼。   走近了,左言也看清楚了,这确实是那只天价的青瓷瓶。   “治疗有什么进展吗?”   顾峥抿了一口茶,问道。   左言摇头。   顾峥道,“不用着急,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屁。   给他压力的就是你。   左言做出一副有些动容的样子,“我会的。”   我也怕你耐心告罄啊。   “小何,你来看看,这瓶子上有啥不一样的地方。”   赵六把手中的放大镜递给他,一边给他让了一个位置。   黄尧见到左言来了后,两眼都冒着光,若不是身边还坐着一个顾峥,估计早就扑上来了。   左言见状离他远点坐着,别以为他没看出来,他们搞医学拿着手术刀的就喜欢他这样的……尸体。   不过,他会看个啥,在顾峥的目光下,拿着放大镜在瓶子四周看了一圈。   理所当然的,什么也没看出来。   但是他能说吗?   不能,他还得做出一副看出来的样子。   顾峥一直看着他,见状问道,“看出什么了?”   左言按照系统告诉他的,在瓶身光滑的表面上画着,其他几个人的看着他在杂乱的线条中弯弯绕绕几圈,白皙的指尖下,一个图案被勾勒出来。   顾峥垂下眸子,眼神闪过一丝波动。   赵六凑近左言,蒲扇大手拍着他的肩膀,“小兄弟,不赖啊,咋看出来的?”   左言僵了一下,说道,“你把手拿下去我就告诉你。”   赵六哈哈一笑,“你这小身板,太娇气了。”   左言看了一眼他,收回目光。   不是谁都能长成你这样的,大兄弟。 第26章   “来来来,说说,这玩意儿你怎么看出来的的?”   左言道,“我见过。”   黄尧脸色一肃,“你在哪见过?”   左言道,“在我还活着的时候。”   说完左言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淡淡的骄傲。   察觉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对,左言问系统他是不是哪出了问题,这玩意儿有啥好骄傲的。   系统:“大约你和他们物种不一样。”   左言:“说人话。”   系统:“……按照年代来算,你是他们的祖宗辈。”   左言沉默,半响说到“听你这么一说,真有点爽。”   而听到这句话,在场的三个人情绪都有沉默,虽然早就知道他不是活人,但是听到这话还是有些别扭。   赵六憋了半天说了一句,“节哀。”   左言:……“谢谢。”   顾峥摩挲着茶杯口,问道,“这样的青瓷你见过多少?”   其他两个人的眼神一亮,都把目光盯在他身上。   左言诧异的看着顾峥,他怎么知道这个瓶子不是独一个?   左言拧眉想了想,他脑中的记忆总是一闪而逝,半响他不太确定的说道:“好像是……四个。”   赵六吃惊的说道,“这玩意儿还有四个?这得多少钱?”   左言很想拍着他的肩膀说到,真的不贵,把这个房子卖了就差不多了。   黄尧在一旁说到,“钱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哪能买到。”   若是真的用钱能买到,倒是简单了。   这样的青瓷露在市面上的只有这一个,要是不在某些人手中,更有可能的还是在未出土的墓**里面。   何之釉说的他见过四个一模一样的瓶子,不是很多,证明不是量产,也不是一对,说明了不是一般的摆设物件。   四个,这个数量很不寻常,更像是故意而为之。   那么,青瓷上是不是有关于顾峥身上诅咒的线索呢?   顾峥看着瓶子上的花纹,沉入深思。   他看到青瓷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特殊的图案,而刚才何之釉用手指描绘图案的样子,倒是给了他一些灵感。   看着老大已经在思考,旁边坐着的赵六又有些不老实,他是一天闲不住的主。   “小何兄弟,你以前到底是什么身份?”   左言摇头,“不知道。”   他就是知道也不说,他这个身份据说和顾峥的诅咒有关系,已经被打上了危险的标签。   赵六问,“那你的墓为啥这么干净?”   他也盗了十几年的墓了,就连近代的墓都多多少少带一些陪葬品,甭管值钱的不值钱,好歹是个物件。   武陵山的墓沸沸扬扬的传了那么久,没想到他们进去后不单折了好几个人手,最后进入主墓室竟然连根毛都没有。   棺材里面竟然还躺着一个活的!   这种感觉可比进了一个被洗过的墓室要憋屈的多。   这种心情就好比网上聊一美女,心痒难耐,夜里约出来一看,特么是个男的一样。   左言沉默的看着他,“你盗的是我的墓。”   赵六点头,“没错啊。”   左言微笑着说道,“我怎么知道我死后的事。”   而且你不觉得,问一个墓主人他死后为啥没人给他放陪葬品这事有点伤人吗?   唉。   赵六想了想说道,“也对。”   不过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安慰,这么年轻就死了,棺材也没放点陪葬品,可见活着的时候生活的有多苦了。   黄尧看左言,摸着下巴上下打量。   “其实我更好奇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左言呵呵,我也好奇。   坐在一边的顾峥突然抬手在青瓷的的纹路上也开始勾勾画画。   三个人知道他这是看出什么了,所以停止了说笑。   在顾峥的眼中,这一条条纹路开始变的清晰,最后组成了……   “赵六,给扬子打电话,让他查清楚这个瓶子的出处。”   赵六点头,站起身回楼里打电话。   黄尧问道,“大哥,你发现什么了?”   顾峥道,“还需要进一步的确定,去给我拿纸笔。”   黄尧离开,过了一会儿拿了一个笔记本和赵六一起出来。   “老大,扬子说给他半个小时。”   顾峥点头,拿过纸笔。   他们三个人,看着顾峥一会儿抬头,一会儿低头下纸上勾勾画画。   赵六无声的问,“这是做啥?”   黄尧耸肩,表示他也不清楚。   白色纸张上,开始只是勾勒的杂乱无章的线条,之后慢慢的变成了一个简易地图。   左言佩服的看着他,怎么看出来的呢?   系统叹了一声气。   左言,“你想说啥。”   系统:“啥也不想说。”   过了一会儿,手机铃声响起。   赵六拿起一看,“老大,杨子的电话。”   此时顾峥刚好画完最后一笔。   接完电话后,顾峥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赵六,收拾东西,去苏河。”   赵六应了一声,“好嘞,不过老大,我们去苏河干啥?”   顾峥意味深长的看着桌子上的青瓷,阳光给它添了一抹滢亮,透着瓷釉色的光。   “翻肉粽。”   ————   顾峥回了家去拿东西,临走前交代黄尧看住左言。   黄尧道,“大哥,我能不能也跟你一起去。”   顾峥说,“不行,你忘了小叔交代你的话?”   黄尧当然记得,这辈子不能下墓,但是他还是很不甘心。   “表哥,好歹我也是一个医生,我能帮……”   “你什么都帮不上!”   顾峥冷酷的打断他的话,然后起身离开。   黄尧等人走后,狠狠的踢了一下门框。   顾峥走到门口,衣服下摆被一只两只的手指捏住一个衣角。   左言看着他问道,“那个,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   顾峥垂眸看着他的手指不安的颤抖,“不能。”   左言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顾峥挑眉,“你问这个做什么?”   左言回头看了看大而空旷的客厅,低着头,没说话。   顾峥看着他一反常态的样子,勾起他的下巴,靠近他,“担心我?”   左言没犹豫的点头,所以,带着我一起吧。   看着面前的这张帅脸靠的如此近,左言想往后躲,但还是忍住了,不过这个调戏的姿势还真是出奇的习惯。   顾峥淡淡说道,“好好恢复记忆,你想起来了,我就回来了。”   左言呵呵,那你可能就回不来了。   顾峥看着他红了的耳根,送开手,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回头,青年正捂着胸口站在他身后,急促的**。   左言喘匀了气,看着他的双眼,“你不会死吧。”   左言问的时候很认真,顾峥眯起眼睛看着他,说到,“不会。”   左言:我还没下手呢,你可不能死在别的粽子手里。   听完他的话仿佛得到一个保证一般,顾峥神情微动。   伴随着一声轻笑,左言的头被扣住,一个吻落了下来。   ……   看着男人的背影,左言抹了一把嘴唇,这他妈哪是吻,这是啃!   “嘶!”   嘴角肯定破了,这人发什么疯?   还有,这回确定了这人肯定是弯的了吧。   系统:“证明你距离攻略他又近了一步。”   左言,“攻略?我记得我是来劝他自杀的,啥时候改成攻略了?”   系统叹气,“谁知道呢。”   刚才的一幕,保存视频文件,存放小黑屋。   左言回到楼里面,黄尧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他。   左言停住脚步,有些尴尬,刚才的一幕不会被他看见了吧。   这种当着人家家人的面光明正大啃在一起,虽然不是他主动,但是还是有种淡淡的罪恶感。   “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少年,这个真不行,外面的你哥还在等着我拯救。   黄尧见他不说话,走近,看着他道,“不要说我不近人情,不提你的身份问题,我哥早晚还要娶妻生子,你和他是不可能的。”   哦,你们一家真造孽,明知道你哥活不长,还要找老婆,这不是等着人家守活寡吗。   黄尧见他沉默不说话,想着一个突然复活的人对周遭一切人都不认识,对第一个把他从阴暗的墓**带出来的人产生依赖也很正常,但是也就只能这样了。   “你真那么喜欢我哥?你们才认识多久?”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你哥的?   左言看着面前的长相帅气的青年,怎么就眼神不好呢?   见他不说话,黄尧也不问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着回头就要走,就听身后的人说道。   “你想不想跟着顾峥一起去苏河?”   黄尧回头,看着他,“什么意思?” 第27章   火车上,黄尧铁青着脸,“我们就不能选个卧铺吗!”   左言侧头看着他一脸便秘的样子,无辜的说道,“卧铺票卖完了啊。”   黄尧紧咬后牙,“你过来!我和你换位置!”   左言道,“不换!”   黄尧的左边是一个胖子,正大口大口的吃着东西,零食渣不时的掉落在他身上。   对面是一个抱着孩子的中年妇女,身上的小孩手里拿着一块化了的巧克力,两只手抓的黏黏糊糊,不时看着他笑。   笑的黄尧神经紧绷,眼神嫌弃,却又紧紧的盯着那小孩的两只手。   仿佛那孩子能随时扑上来一样。   左言坐在旁边忍住笑,但是黄尧却看到了他颤抖的肩膀。   “你还笑!都是你想的馊主意!”   之前左言说他有办法能和顾峥一起去苏河,谁想到,竟然是用的偷偷跟踪这个办法!   一想到他们万一被大哥抓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左言呵呵,说我的是馊主意,你现在不也在车上了吗,有本事别去啊。   不过左言肯定不会这么说,因为他身上没钱。   所以左言看着他安慰道,“忍忍,你看顾峥都没有发现我们,证明我们隐藏的很好。”   从飞机一路跟到了火车,两个人有惊无险的避过了顾峥。   然而左言愁的是下一个交通工具,飞机和火车都能避过顾峥是因为他们都选的是普通的座位。   但是苏河是一个小村子,下了火车只有一辆客运车能进村。   客运车就那么大,被发现的可能性实在太大了。   黄尧拍掉身上掉落的饼干渣,眉头紧皱,听到他的担心说道:“下了火车,大哥会有人专门来接,你还是担心我们吧。”   左言眼睛一亮,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辛苦你了。”   任重道远啊,大兄弟。   不过沿途的风景还是不错的,比如说你对面的那个小孩,多可爱。   哎?手里的巧克力呢?   左言寻着蛛丝马迹一路看过去,沉默了。   黄尧注意到他突然安静,也跟着低头看去。   只见他的裤子上,一坨黑乎乎的东西慢慢的滑落,彰显着它的存在感。   估计是刚才说话的时候,小孩子丢过来的。   左言为了防止他发脾气,连忙拽着他离开位置。   洗手间,黄尧脸色黑的简直不能看了,左言在门口依靠着墙,望着车厢顶部。   有女生从女厕出来,一见他,都走不动了。   左言的一头长发没有剪,出门就绑了一个高马尾,皮肤白皙,面容有种苍白病弱感,此刻做出这种45度角仰望天空姿态,身上仿佛萦绕着淡淡的忧郁之感。   现在留着这么长头发,又长的帅的男人可不多,所以两个妹子拿出手机假装不经意的在拍照,其实镜头里面都是左言的身影。   左言正望着头顶,那上面有一只蜘蛛正在慢慢的从网的这头爬到那头,然而身后的人还没出来!   左言问系统“我为啥要陪他来洗手间?”已经半个小时了。   系统:“他要是丢了,你就没钱了。”   左言一听,也对,不过,“你怎么这么了解我?难不成我们革命的友谊已经建立的这么深厚了?”   系统:“因为你一直盯着他的钱包。”没被当做扒手还得多亏了这张脸。   闪光灯的亮光闪过,短发的妹子一阵懊恼,忘记关闪光灯了。   左言从蜘蛛身上回神,看着斜对角的两个女孩,自然也发现了他们手上的手机。   我这是被偷拍了吗?   系统:“很明显。”   左言一脸深沉,“我只关心我刚才的动作帅不帅。”   站直身体,冲她们两个露出一个温柔的笑,“不要发到网络上哦。”   两个妹子心情一阵激动,啊啊啊啊!连声音也这么好听!   不过,晚了,已经发出去了。   “那个,对不起,不小心发出去了,真是对不起,我马上删除。”   左言一愣,这么快?   不过面对两个妹子的道歉,他摇头说不用在意。   顾峥应该不会上网看一些无聊的东西。   黄尧从洗手间出来,就见两个女生边说什么好帅的叽叽喳喳的走远。   “真怀疑你到底是怎么懂这么多的。”   这点一直是他黄尧搞不懂的地方,复活就算了,为什么对现代社会的东西一点也不陌生,相反,还比他懂得多呢。   左言默默往回走,谁知道呢。   路途还很远,赵六抱着搜索着附近的的新鲜事,不时发出哈哈大笑。   再次刷新后,一个九宫格的照片映入眼帘,即将刷上去的手指,暂停住。   点开大图,赵六愣住,这不是何小兄弟吗?   赵六把手机拿给对面的顾峥说道:“老大,何小兄弟上热搜了。”   顾峥皱眉,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不过接过手机一看。   眼神顿时冷了下来,看到何之釉身后的背景,顾峥起身离开。   赵六一个飞身接过手机,挠了挠脑袋,老大这是要闹哪样?   左言两个人回座位的时候,发现之前那个熊孩子这次一手攥俩巧克力,明显还有些抓不住。   见到两个人,咧嘴笑的开心。   这回不但是黄尧怕,就连他也觉得有些恐怖了。   “你们两个,打算私奔吗?”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两人顿时僵住。   卧铺车厢。   顾峥坐在床上,对面站着两个被逮到的家伙。   赵六感觉到气氛严肃,嘴里啃着半个苹果迟迟没有咬下去。   “说说吧,怎么回事。”   黄尧首先指认身边的人,“他的主意!”   左言被顾峥的眼神看的浑身一抖,真是看错你了!这么快就出卖同盟的队友!以后打55绝对不能带你!   左言挺着脖子,看着他,“我也要去,万一我想起什么还能帮忙。”   顾峥又把目光看向了黄尧。   黄尧不甘落后,“我是医生!”   顾峥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个人,“下一站,你们两个通通给我回去。”   两名队友把目光齐齐看向了另一个人,眼神中都是一个意思,帮忙!   赵六抽着嘴角,关他什么事?   “老大,既然他们两个都到这了,就让他们在村子去里面等吧,反正让他们回去,也不一定会听话。”   两个人眼神都是亮的,动作一致点头,至于之后……另说。   顾峥眼神一冷,“没有下次!”   最后两个人总算是留了下来,也终于摆脱了那个熊孩子。   两天的火车,左言,黄尧还有赵六斗了两天的地主。   出来的时候看谁都想给他一个炸弹。   下了火车后,本以为会像黄尧说的那样会有人接,却没想到顾峥很根本没有叫人过来。   黄尧一看到车门上的脏污,额角就是一阵抽搐。   左言摇头,更让洁癖症接受不了的还在里面呢。   客运车里面,两个人一个座位。   左言坐在顾峥身边,这个时节天气有些热,车内顿时一阵热汗的味道,刺鼻的思维撩拨着人的脑神经。   顾峥却在这股味道中闻到了一股清淡的味道。   侧头,靠近身边的人,这股味道更加清晰了。   清淡的仿佛是熏香一般。   山里的路都是不平,司机最是熟悉这条路,已经能做到闭眼也能飞的地步。   所以开起来,根本不管后面人怎么样。   车内偶尔会颠簸两下,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过了一段时间,就能完全适应了。   不过,还是有意外。   一个大颠簸,左言感觉自己的屁股脱离了座椅,头顶仿佛和车顶要亲密接触。   啪。   落在了车座上,左言“嘶”的吸了一口气。   顾峥问道,“伤口疼?”   左言点头,差点把他的心脏从那个口子颠出来。   司机大哥,你这样开车会被揍的。   顾峥抓住他的手腕,拉到自己身上,就要扯开他的衣服。   左言吓了一跳,“你要干什么!”   顾峥皱眉,“别动,我看看伤口。”   左言回头一看,周围座位上的人把目光都看向了这两个拉拉扯扯的男人身上。   “我的伤口没事。”   顾峥不信,刚才那个颠簸确实大了些,他的伤口还没愈合几天,很有可能会裂开。   左言抓住他要解扣子的手,一脸尴尬,低声说道:“我真的没事,等到地方再看好不好。”   在车里就要脱衣服这点谁受得了,吓到淳朴的村民可咋整。   顾峥看了他半响,送开手,不过却把他往自己怀里这边拥了拥。   鼻尖上的清香味道更加浓郁,左言挣脱不开,就在他身边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伴随着车内的摇摇晃晃,睡着了。   黄尧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们两个人,一个颠簸后,鼻子撞到了前车座,顿时啥都想不想了。   到底什么时候到地方! 第28章   山路摇晃,三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到了村口。   下车的时候,两个体质弱的直接腿软。   村口在山下,他们还要走半个小时才能正式见到村子里面的人。   路上,黄尧问道,“大哥,你之前画的那个地图是怎么回事?那个瓶子纹路中真隐藏着一副地图?”   顾峥看了他一眼道:“没错。”   左言默默无声,他怎么就没看出来。   黄尧道,“地图上画的是苏河?”   这也太不可能了,就那么几幅线条,怎么看出是这地方的,还有和他们即将要去的村子有什么关系?   顾峥停住,等了一会儿身后的左言,说道:“不是。”   “那我们为什么要来苏河?”   顾峥侧眼瞥了他一眼,“是你自己要来的。”   黄尧哑然,他哥明显不想给他解惑,可能是对他们两个偷跟上来的行为还没消气。   左言气喘吁吁的跟在他们身后,这身体,也忒差了。   果然人就要多运动,像他这种几百年不动弹的,基本属于二级残废。   黄尧虽然也累,不过对于比他体质还差的左言表示了嘲讽,“你的存在拉低了整体的身体素质。”   变相说,他是那个拖后腿的。   左言呵呵,你真话多,话多的活不长你不造吗大兄弟。   “少说话,还能省下力气多走几步。”   黄尧闭嘴了。   这儿前几天还好像还下了雨,路上的泥土有些泥泞。   顾峥此次的目的是村长的家,离得老远就能听到一个年轻的哈哈大笑的声音。   “杨子也来了?”   赵六背着大背包紧走两步,就见院子里面站着一老一少,年轻的那个就是杨子!   一见到他们,杨子笑嘻嘻的打了一个招呼。   年纪有些大的老人进屋给他们去倒水。   杨子小声说道:“老大,瓶子是从村长家被偷的,村长家确实有雾陵村以前的记录册。”   顾峥点头,其他人则是一头雾水。   也不知道顾峥许了什么承诺,村长拿出能称得上是古董的记录册子让他看。   其他人就没这个待遇了。   左言蹲在门口的石墩子旁,和对面的一只奶猫大眼瞪小眼。   过了一会儿,大约是小猫觉得他还算安全,卖着猫步走了过来,左言抬手,慢慢靠近,小家伙歪着脑袋不躲不闪。   左言捧起小猫,放到了石桌子上,一大一小鼻尖对鼻尖,左言眼睛都瞪成斗鸡眼。   杨子在旁边看的哈哈一笑,走过来坐到他旁边,“你就是那个从洞子里面带出来的肉粽子?”   左言侧头,小猫没了支撑点啪嗒的小脑袋撞在他脸上。   左言满脸写满了疑惑,说的啥意思?   赵六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先不说这个,老大之前让你查啥了?”   杨子说,“你们不会什么也不知道就跟着来了吧。”   黄尧走过来,“知道也不会问你了,快说。”   杨子道,“老大让我去查瓶子是从哪出土的,谁知道这玩意根本不是洞子里面的玩意儿,就是这村长家的一个摆设,前些日子来了一个踩点子的就给顺走了,回头就卖了高价,要不是这哥们在酒后逢人就吹,我也不可能那么快就查到。”   小奶猫趁着这个机会对左言的头发有些好奇,两只前爪子勾着头发,后蹄子踢着左言的脸,三两下就爬了上去。   转了几圈,找到一个舒服的地方,趴着不动了。   赵六道,“那老大现在干啥呢?”   杨子还想卖个关子,被赵六一巴掌拍在后脑壳上。   左言都能感觉耳边嗡嗡的动静,却见杨子只是呲牙咧嘴的摸了摸脑袋,老实了。   “这瓶子是哪来的,村长也说不清楚,但是我从县里面查到,这村长家里有一份挺有年代的记录册子,其实就是主要记录他们以前的杂记,老大这不就来了吗。”   说话间,顾峥从房子里面出来,看着聚在一起的几个人,道,“走了。”   村长走出来送他们,脸上的笑怎么也止不住,左言把头上熟睡的猫拿下来,递过去,村长说道:“小猫就送你了。”   左言侧头看了一眼顾峥,见他没理会,悄悄在老头耳边说道:“等我回来再把它带走。”   村长笑呵呵的说好。   离开村子后,顾峥问道:“帐篷带了吗?”   赵六说道:“带了,老大我们接下来去哪?”   顾峥回忆脑中的路线,指了一条路。   几个人走走停停,最后在接近傍晚的时候,顾峥终于让他们扎帐篷了。   他们自己带了饮用水,顾峥离开一会儿回来后竟然抓了两只大兔子回来!   见到左言诧异,赵六说道:“在山里这些野味一向能自给自足,而且味道一绝,特别是老大做的,那味道,就一个字,好吃!”   左言不去看他流口水样子,默默起身,跟着顾峥身后,看着他熟练的扒皮,去内脏。   杨子和黄尧拣了树枝回来,聚起了火堆。   这么一会儿,天已经黑了,他们四个人围做在火堆旁看着顾峥烤兔子。   一时间,空气中至于下火堆的噼啪声。   这个时候,他们还没明白顾峥带着他们来是做什么。   杨子和赵六出于信任没有多问,老大该告诉他们的时候自然就说了。   而黄尧是因为他问了大哥也不会搭理他,所以三个人把目光都放在了左言身上。   左言正双眼冒着光的看着兔肉,一抬头就见到三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他有点不好的预感。   黄尧凑到他身边,小声的问道,“你就不好奇我们来这是来做什么吗?”   左言说,“不好奇。”   黄尧噎住,似乎是没见过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左言问,“你好奇?”   黄尧点头,“我们都好奇。”   左言点头,“哦,那你们问啊。”   黄尧感觉手指有些痒,看着他的眼神也有些危险。   左言屁股一挪,移动到顾峥身边,紧挨着他坐下,微笑看着他,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兜里的手术刀。   系统问道,“你真不好奇?”   它都有点好奇了。   左言道,“我都要好奇死了。”   系统,“那你怎么不问?”   左言深沉道,“有人比我更好奇,而且,顾峥肯定不会白白回答人问题的。”   黄尧无功而返。   顾峥一边烤着兔子,一边看着手中他画的地图路线。   黄尧还是没忍住,问道,“大哥,你画的地图和我们来这有什么联系吗?”   顾峥抬头,另外两个也把好奇的目光投过来,只有他身边这个一直把目光放在兔腿上。   顾峥把地图放在几个人面前,指着一个点说道:“我们现在就在这。”   几个人一惊,他们仔细看了,也没发现里面有什么相似点。   顾峥说道:“村长家的杂记里面有一副百年前苏河山的地图,雾陵村的下游方向和我从瓶子上画下的路线,有重合点。”   黄尧疑问,“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赵六道,“当然有关系,很大可能会有洞,也就是墓。”   左言问到,“为什么这么说?”   这两者间有什么关联?   杨子想了想说道,“虽然以前的人很喜欢在一些古玩上面故弄玄虚,但是这么费劲心思的隐藏一副地图,就只有一种人会做了。”   黄尧问,“什么人?”   杨子看了他一眼道,“死人。”   空气一下子冷了下来,火堆烤着都感觉到阴冷。   左言不着痕迹的往顾峥身边凑了凑,艾玛,好可怕。   黄尧也有些不自在,故作镇定看着左言说道:“你就是死人,还怕你同类吗?”   左言扭头,他是冒牌货啊,回头就问系统。   “真的有粽子这玩意的吗?”   系统态度良好,“你猜?”   左言:“没有。”   系统长叹一口气,“真天真。”   左言:……   妈卖批,那你还让我猜!   赵六一巴掌拍到他身上,“别听他胡说。”   杨子哈哈一笑,“是即将要死的人,他们大多都是很有身份的人,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就会提前准备自己的陪葬品,这些东西上都会有自己墓**大致位置的地图。”   左言觉得有些熟悉,问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这不就等着人去盗吗。   顾峥把手中的兔子翻了一个面,说道,“会这么做的人,生前都狂热追求长生,认为在他们死后的某一天还能复活,所以他们会准备很多假墓室,里面放入这些带着路线的物件,希望后人能寻着这些东西找到真正的墓室,得以见天日。”   杨子说道,“是啊,就是一些人在做梦,死了还长着复活……”   突然,说着说着,几个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左言。   这可不就有个复活的吗。   左言:……我是冤枉的。 第29章   鉴于左言没有记忆,谁也不知道他原来的身份是什么,所以这个话题很快被跳过去。   左言松了口气,没看到身边的人侧头瞥了他一眼。   肉兔的香味早就在空气中弥漫,左言受宠若惊的被分到了一大半,顿时觉得顾峥顺眼多了。   系统:“也许他觉得这是你最后的晚餐了。”   左言:“要是我过不去这个坎,一定是你乌鸦嘴的功劳。”   系统:“谢谢夸奖。”   吃过晚饭后,顾峥对着黄尧说道:“今天你守夜。”   夜晚守夜是正常的,但是,为什么大哥点名要他来呢?   左言经过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谁让你好奇呢。”   第二天他们接着在山里走,走一会儿赵六蹲下身体捏着地上的土嗅着味道。   杨子在一旁解释道,“我们这一行讲究个望闻问切,六子这鼻子,就是闻这一道的高手,有没有洞子,一闻这土就知道。”   赵六扯出一个憨厚的笑,站起身拍拍土,“老大,就在这了。”   顾峥点头,向周围走了几步,指着一个位置,杨子用洛阳铲挖进去。   之后三个人站在一起确定了墓室位置,进入墓室光凭借几个人不行,人手不够。   山里面没有信号,杨子出去找人,顾峥下地了这么多年,信任的人手还是有的。   下午,杨子就回来了,身后带着几个人,每个人身上装备齐全。   左言纳闷,按理说他们走了2天多才到这,他们怎么这么快?   后来问了才知道,顾峥早就让几个人去附近的镇子集合。   这些人来的时候先和顾峥打招呼,之后把目光都放在了左眼的身上。   那眼神中只有一个意思。   “你竟然还活着?”   左言:让你们失望了。   一群人已经开始忙碌着挖盗洞,左言帮不上忙在一边溜达着瞅。   绕了一圈,被几个人客气的请了出来,左言倒是没捣乱,但是他们常年在地下干活的旁边站着一个移动的活尸用漆黑额眼珠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们,这种感觉,让几个人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速度也不自觉的慢了下来。   顾峥见状拉住某人还要凑近的后领,拽到身边,一边顺手在他的衣服兜里面掏出一个泡椒鸡爪,塞在左言手中。   “去,那边吃。”   左言低头看了看鸡爪,又看了看顾峥,“好嘞。”   这鸡爪子还是前天和黄尧在火车站附近买的,昨天晚上啃了俩,剩下这一个他藏的挺好,也不知道顾峥怎么发现的。   提到黄尧,左言四处瞅了瞅,在一片阴影下,发现了他。   走近一看,对方眼神呆滞,连左言站在他面前,他也没注意到。   左言发觉他这个位置还挺好,坐在他旁边开始吃。   一根骨头掉在黄尧脚边,吓了他一跳。   待看清后,黄尧问,“你从哪弄来的!”   左言道,“你哥给的。”   黄尧:他咋不知道大哥还爱吃这玩意?   左言见到他眼底的青黑色,问道,“你昨天不是只守了上半夜吗,怎么这么疲惫?”   赵六那个守了后半夜的到现在还生龙活虎的,而且,熬夜难道不是现在年轻人的一个熟练技能吗?   开团打游戏,十几个小时不合眼也不至于这样吧。   难道……左言凑近他,“你不会昨天碰上什么艳鬼之类的……”被掏空了身体吧。   黄尧嫌弃的躲开他,“把你爪子拿走,什么艳鬼,胡说什么!”   左言道,“那你是怎么回事?”   黄尧沉默了一会儿,揉了揉额头,问道“你们昨天,没听到什么动静吗?”   左言道,“什么动静?”   黄尧想了想,“像是,踩断树枝的动静,之后好像有人在小声说话。”   昨天晚上听到的时候他身体都僵住了,不敢回头看,也不好意思叫醒其他人。   他总觉得是自己的错觉,但是又觉得那声音好像在他耳边。   左言在旁边低声道,“其实,我也听到了。”   黄尧一愣,“你也听到了?”   左言点头,“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们应该是山里的常驻居民,来了新朋友所以新奇的看看,没别的意思,你看你这不是好好的吗。”   黄尧打了一个冷战,他父母为了不让他走上他哥的路,从小给他做的早教基本都是倒斗时发生的恐怖故事,所以,虽然他是一个医生,解剖死人都是家常便饭,但是他哥的身上的诅咒也时刻提醒他,这世界解释不清的东西太多了。   黄尧僵硬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左言轻轻的说了一句,“你又没死过。”   说完扔了骨头就走了。   系统旁观了一切问道,“明明是顾峥昨天晚上没收你全部的鸡爪子,你在他耳边求了他半个小时的声音,为什么吓唬他?”   左言:“我打不过他哥。”但是欺负他弟弟,还是没问题的,要怪就怪你哥法西斯吧。   系统:……一只鸡爪子引发的血案。   左言走到顾峥身边,老实的站在他身边,顾峥抬起手,擦了擦他嘴角的油,面对他期盼的目光,说道。“没有了。”   左言控诉,不!你昨天没收了我八个!说是不是你偷吃了!   顾峥拍掉了他的爪子,“老实点。”   盗墓洞被打通,留下了黄尧和另一个中年人在外面,其他的人都下了墓。   墓**里面阴暗,但是却很干燥。   左言一直跟在顾峥身边,他是一个纯外行,要不是因为他经常不靠谱的记忆,顾峥不会带他下来。   墓室开了之后,一行人靠在墙壁的两侧,一阵刺鼻的气味传来,过了一会儿,顾峥率先走进去。   墓室内很精致,就连墙壁上都雕刻着精美的图案。   一路上,他们既没有遇上突然而起的粽子,也没有遇到什么尸蟞毒虫。   左言本来一直紧绷着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些。   最开始进入的耳室,里面的东西无一不透着墓**主人生前的奢华。   就连棺材都是用一整块玉石打磨而成的。   左言感叹,看看人家的窝,再看看他那个,盗墓贼进去没办法只能把他盗出来了,还卖不出去。   开棺前,在东南角点上一根蜡烛,若是蜡烛灭了,他们就必须放回到手的东西,这是规矩。   墓里面只有一具白骨,不过这具尸体的头颅上,却带着一副面具。   黄金雕刻成精美的样式,两颗红宝石镶嵌而成的眼睛,在手电光中显得异常诡异,仿佛一双活生生的眼珠子在看着他们。   “老大,这难不成是主室?”   顾峥道“不会,无论是从风水看还是墓室结构,这都不可能是主墓室。”   赵六道,“那这面具?”   这个面具,可不是一般人能带的,通常都是手握大权的贵族,而且,最重要的是,女人是绝对不能带的。   但是从这尸体打扮来看,确实是一个女人。   左言看着面具,指着上面的一只眼睛说道:“咋那个图案!”   手电光照在上面,清晰的显露出了上面一个小小的奇异纹路。   赵六把手伸进去,拿起面具,“老大,你看……”   轰隆隆!   只见摆放棺材高台突然从中间分开,左言,顾顾峥,还有拿着面具的赵六通通掉了下去!   “老大!”   杨子一把扑过去,却见地面已经重新合成了一块。   ————   一阵脚步声由选及近的快速接近,两个人影一前一后的跑了过来。   两个人的速度很快,好像被什么追赶。   “这里!”   左言一把被顾峥拉进了一间耳室,捂着胸口一阵喘气。   顾峥巡视一圈,迅速走到室内的石棺旁,手中的匕首扎进棺盖的缝隙,手腕用力,棺盖就移动了一个缝隙。   左言见状连忙帮忙,两个人合力推开棺盖,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顾峥冷静的扯出棺内的尸体,手指触碰到棺内底部,眉头一皱,率先跳进去,“快进来!”   左言下意识回头瞅了一眼,一群骨虫疯狂的扑了进来。   迅速跳进去,顾峥手臂用力,率先冲来的骨虫撞击在棺盖上。   剩下的不甘心的在上面盘旋。   左言趴在顾峥身上,剧烈的**,太凶残了。   之前的几个小机关,果然只是开胃菜。   两个人的皮肤上在棺内闪烁着点点荧亮的光,这是之前在墙壁上蹭到的,怎么也擦不掉。   “你怎么样。”   顾峥的声音在耳边想起,左言才发现他正趴在顾峥的身上,磨蹭着想下去,被他拉住,“别动了。”   棺材,也就能放下一个人,所以两个人只能一个上一个下。   左言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渐渐平缓呼吸。 第30章   左言侧着头,无意识的盯着棺内侧壁,用指尖戳了戳身下人的肩膀,“这好像有字。”   顾峥顺着看过去,一边拿出了手电筒。   光亮打在侧壁上,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金色文字。   左言看了看,问道,“你能看懂吗?”   顾峥道,“看不懂。”   虽然他本身不能算这方面的翘楚,但是这种字他确实没有接触过。   左言:那我为什么认识,一秒从文盲变学者了吗?   两人贴的太近,顾峥能听到他心跳突然加快了速度。   “你看的懂。”   一句陈述句,让左言点头。   上面写的意思就是他生前是一个小国的大臣,他们国家啥都没有,就是有钱,然后他们的王非常不靠谱的在他苍老之后沉迷于长生不老,然后就开始搜罗能长生的玩意。   他们就开始劝,可他们的王偏是不听呢。   直到这个王要死了,他们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没想到有一天王突然传唤他,并给了他一个看似普通的青瓷,却让他妥善保存。   过了几天,国王死在了祭天台。   他知道事情不会简单,却不敢说出去,直到把这些话带进棺材。   最后的末尾是那个熟悉的图案。   左言说完后,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这个信息量有点大,但是足够让人梳理开一些谜团。   比如,随处可见的奇怪图案也许就是这个小国的图腾。   青瓷是国王给的,左言说过瓶子有四个,那么很可能瓶子在四个人手中。   他们顺着第一个瓶子的路线找到了第二个瓶子的所在地。   再结合之前说的,他们要找的最终目的地,很可能就是国王的墓。   左言,“这个故事好复杂,下次能不能选个不用脑子的梦。”   系统:“是指你不用脑子的,还是目标不用脑子的。”   左言:“当然是我。”   系统,“这就麻烦了。”   左言,“为啥?”   系统:“毕竟智商不在同一条线上。”   左言:……你走。   顾峥的目光在字上停留了许久,左言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甚至更多。   他的思绪在献祭台上停留了许久。   空气中细微的淡香浮动,顾峥闻到了,以为是保存尸体的药物味道。   过了一会儿,左言问道,“外面的那些东西散了吗?”   他快喘不过气了,这种感觉就像他刚来这个世界一样。   不同的是,万一被憋死了,还有一个陪葬的。   顾峥抬起手撑住棺盖移动一丝缝隙。   左言见状坐起,扒着缝隙口,撅起屁股小心的往外看。   一群吃人的小家伙们开心的在上空盘旋。   左言默默缩回头,要是他被关在墓室里,这么多年不给吃的,他也不会放过到嘴的食物。   左言的纤细的脖子上闪烁着点点荧光,随心他的动作,精致的锁骨更加突出。   顾峥的眼神一暗。   “还没散,他们……”   这一坐回去,左言诧异的看着身下的顾峥,这咋还激动了呢?   什么情况?   顾峥呼吸一滞,左言挪动位置。   顾峥道:“别动。”   不动就不动。   看不出来啊,这么重口。   顾峥嗅着鼻尖的淡香,说道,“你没闻到一种香味吗?”   左言闻了闻,没闻到,看着顾峥皱眉的样子,左言俯下身体,在他脸颊附近闻了闻,摇头道,“没有。”   顾峥因为他突然靠近,那种淡香味道越来越浓。   “你身上的味道。”   左言诧异,“我?”   他又闻了闻自己,没闻到啊。他身上也没喷香水,而且,就算他身上有香味,总不至于让你这么大反应吧。   顾峥索性闭上眼睛,不去理会。   左言保持着僵持的动作,内心问系统,“到底怎么回事?”   系统:“不知道。”   左言:“你说说你自己到底有什么用,啥忙都帮不上,还好意思说是我助手。”   他得多倒霉才摊上这么一个没用的助手。   系统:“我能陪你聊天。”   左言:“就这个?”   系统:“为了让您在长期的梦境旅途中不孤单,用过的都说好,记得给好评哦亲。”   左言听后淡淡的道,“你还不如说是监视我更靠谱一些。”   系统:“怎么会呢,我这么可爱。”   左言:……这系统最近又背着他看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随着时间的推移,顾峥非但没有恢复,还越来越严重。   左言还未等靠近,就听顾峥压抑的声音,“你离我远点。”   左言这个委屈,棺材就这么屁大点地方,还能远到哪去?   不过还是听话的往后退了退,顾峥又抓住他,无奈的道,“算了,你还是别动了。”   就你事多!   又过了一会儿,左言眼神复杂的看着他,“要不,你自己解决一下?”   这么长时间还能保持,别再憋坏了。   顾峥睁开眼睛,那双眼睛中的情绪翻涌。   哎,这年头,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的。   然后,左言发现这个主意明显有些坑自己。   左言很不想承认,他被刺激到了。   他的反应自然也让顾峥感觉到,男人垂着目光,停止了自己的动作,暗哑的道,“过来。”   左言咽了咽口水,没动。   男人也不催促,就这么看着他,突然曲起小腿,碰了他一下。   左言:……   别勾引他。   容易把持不住。   突然男人轻笑了一声,左言耳朵一麻……   最后当男人的手抓住他的时候,左言还是没反应过来,刚才他到底咋过来的。   之后的事更是奔着他想象不到的地方发展。   左言长长的睫毛扫过对方的,强风暴雨更加激烈。   当然这期间他的头和棺盖亲密的撞在一起,人生果然就是起起伏伏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暴风雨过去。   左言艰难的挪动身体,不行了,这地方不能待了,这地方有毒。   顾峥拉住他要逃跑的身体,扯过来重重的吻了一下,之后摸了摸他的长发,撑开棺盖,外面一片安静。   抱着怀中的人坐起身,顾峥先是给他穿衣服。   左言忍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哑着嗓子道,“我自己来。”   这力气,力拔山兮气盖世,他刚才竟然没被这双手给弄死,还真是幸运。   顾峥把他抱出棺,看着他虚弱的样子问道,“能站起来吗?”   左言一怒,小看人怎么着?   站是站起来了,两条腿都在打颤。   棺材这地方,真不是干活的好地方。   顾峥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左言在旁边趴了一会儿,就见顾峥从棺材内鼓捣了一会儿,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青色瓶子。   “我们走吧。”   顾峥走过来就要抱起他,左言道:“不用,我自己能走。”   顾峥漆黑的眸子看着他,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声哦?   左言艰难爬起来,棺材内伸不开腿,下半身又麻又疼。   坚持着走出了耳室,左言看着身边的男人轻松的步伐,再看看他自己。   凭什么他要这么虐待自己,而这人却浑身散发着餍足的气息。   左言停住脚步,转头看着他,“你还是抱我吧。”   顾峥眼神一暗,“你不是自己能走么。”   老子现在不想走了不行啊!就这么任性,你咬我啊。   然后他就被咬了。   下巴上印着牙印,左言舒服的趴在男人的背上。   顺着之前的路往回走,他们当时是三个人下来的,赵六在半路被分散了。   兜兜绕绕走到一半,就遇到了赵六和其他人。   瓶子已经到手,他们也不宜再待下去。   一群人里面只有两个人啥也没拿还被人背着。   赵六问道,“何小兄弟受伤了?”   左言看了看他被木板夹住的腿,心塞的点头。   见他看过来,赵六道,“我掉下来被摔断了腿,你这是伤哪了?”   左言总不能说是他屁股,沉默了一会儿也说是腿。   而且,他好像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左言头埋在他的肩膀处,狠狠咬了一口。   顾峥身体一僵,拍了拍他的屁股。   出去时外面是黑天,众人收拾东西下山。   经过小山村的时候,左言迷迷糊糊的拍了拍顾峥的肩膀,嘟囔着,“我的猫。”   “回去给你买一只。”   “我就要那个。”   “睡觉。”   左言咧嘴一笑,呼吸渐渐变的沉稳。 第31章   赵六被留在了镇子上的医院,其他的人把从墓里面带出来的东西分了分,顾峥只拿了瓶子,这也是他这次来的主要目的。   面对一些玉器,谁也不直接用手去动,都是带着手套去拿,左言看着好奇,这整的跟考古的似的。   然后杨子说道:“妈的,别提了!就地下那个老头,一把年纪了,每天想着怎么重振雄风,死了也不消停,就他陪葬那些玩意,上面都有催情的玩意儿,粘上就有反应!”   黄尧听后走过来,拿着一块手帕拣起鸳鸯玉佩瞅了瞅,“看不出来啊,你们难道中招了?”   杨子哈哈哈一笑,“是大刘那小子。”   角落里一个黝黑皮肤的汉子撸了一把脑袋,差点折在里头。”   兄弟,你的痛我懂。   左言默默的在旁边不出声,看了顾峥一眼,两个人同时想起了他曾用手接触过尸体,还有头枕着的那个玉枕。   左言抹了一把辛酸泪,让一个死人给坑了。   之后顾峥带着左言和黄尧两个人回去。   在此期间,黄尧复杂的眼神一直在左言身上转来转去。   他下巴上的牙印还没消,脖子上也带着红色斑点,走路不便,眼睛没瞎的应该都知道他发生了什么。   趁着上厕所的时候,黄尧把人堵在洗手间。   左言低头,看了看自己小兄弟,又看了看门口站着的人。   这兄弟俩一个癖好,都爱看人上厕所。   “你,真跟我哥在一起了?”   在一起还没确定,不过刚睡过,勉强能算炮友。   看左言沉默,黄尧皱眉,“我哥不喜欢你。”   嗯嗯,我也没喜欢他,你能不能先给我一点私人时间,我真的要憋不住了。   黄尧走近他,在他耳边轻声道:“你复活后就没有想去的地方吗?我可以给你办一个新身份,也会给你一笔钱,足够你后半辈子无忧,这个世界和你原来的世界不同,你可以四处看看,怎么样?考虑考虑?”   左言侧头,“顾峥让我的走的吗?”   黄尧一愣,“不是。”   他在这个上面撒谎很容易被他哥看出来,没必要这么做。   “那我不走。”   黄尧道:“若是我哥让你走呢。”   左言沉默,内心道,那我也不走。   而且,你不知道你哥一直在门口吗。   “你想让谁走。”   顾峥走进来,看着里面的两个人淡淡的问道。   黄尧吓一跳,回头道:“没人走,我和他开玩笑呢。”   顾峥道:“哦?”   黄尧一把搭在他的肩膀上,“你说是不是?”   顾峥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左言内心呵呵,你不是都听到了吗,还问。   “你们,来上厕所的吗。”   左言端着自己的小兄弟,等待了半天了,你们要是不上,能不能让我尿完再说话。   顾峥的眼神危险的眯起,黄尧察觉不对,立马找个借口溜了。   左言看着顾峥,眼中闪烁着,他真的要憋不住了。   顾峥却没有离开,反而走近,靠在他身后,低头看着他的。   “你能不能转过头去。”   不指望你出去,但你能不看吗?   顾峥在他耳边轻笑了一声,伸出手,握在他的上面。   左言:……   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   还动!   大兄弟,你当过我吧。   左言痛并快乐的从卫生间走出来,一脸的黑气,倒是跟在身后的顾峥周身的气息变得平和。   在他们回来的第三天,左言趴在阳台逗这猫。   小黄狸刚刚到左言巴掌大,正在抱着他的手指头啃,一边用尾巴扫着他的下巴。   阳光正好,晒在这一大一小的身上,懒洋洋的。   系统:“你还记得你来这是干什么。”   左言,“记得啊,但现在没机会。”   顾峥一心求生,他要是现在敢旁敲侧击的去让他自杀,死的那个一定不是顾峥。   楼下传来说话声,左言抬头向下看,小奶猫尾巴打不到人了,歪着小脑袋看过去。   顾峥在楼下研究瓶子上的地图,现在他的面前已经多了几个人。   在最前面坐着的是一个留着白胡子的老头,身边还有一个坐着轮椅,浑身白色绷带的人。   不过,从那露出来的一缕红毛,左言好像知道了是谁。   也不知道下面的人说了什么,几个人抬头都看向他。   左言抬手,向下面打了一个招呼。   红毛瑟缩了一下,他可没忘了身上这一大半伤是谁干的。   过了一会儿,红毛被人推上了楼。   “你好啊。”   左言挥了挥爪子,友好的打了一个招呼。   红毛咬着牙根,“对不起!”   一声洪亮的道歉声,吓了左言一跳。   小奶猫正挠着他的衣领往上爬,指甲勾在他衣摆晃悠,一听到声音吓得刺溜就钻进了左言的衣服里面。   知道是来道歉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报仇的呢。   红毛的动静让楼下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顾家小子,这回你满意了吧。”   老头说话音慷锵有力,一点也不像他这个年纪的声音。   不过,顾峥没说话,指尖把玩着青瓷。   老头一见,一咬牙,“听说你在找这种瓶子?”   这回顾峥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你见过?”   老头道:“我是没见过,不过我手下的人见过。”   顾峥道,“哦?”   老头摸不准他的脾气,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为了他那个不争气的孙子,这消息,不给也得给!   “我可以给你具体的资料信息,之前答应你的也都做数,顾家小子,你看呢。”   顾峥看着他半响,勾起唇,“小孩子不懂事,以后陆老可要看好了。”   老头什么话也没说,带着从楼上下来的孙子离开。   在车上,红毛不甘心的问,“爷爷,我们为什么要对姓顾的低头!”   “闭嘴!还不是你这个不争气的玩意儿!”   红毛咬咬牙,“爷爷,我……”   “回去后滚回国外!近两年别回来!”   陆老说完,看着外面闪过的风景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这事,没完!   左言看了看阳台的高度,觉得还是不要瞎跳为好。   把小猫从怀里勾出来,团成一个团,放在他头顶上。   下了楼,顾峥正翻看着一份资料。   见左言下来,给他一张照片,“认识吗?”   上面是一张墓室的图片,里面有奇怪的文字。   左言点头,“这上面写着他在守护一件特殊的东西。”   其他的就没有了,而且这照片是匆忙只见拍的,其他地方也看不清楚。   顾峥把花瓶上的地图画下来后,打电话给杨子,让他去查,确定两个地方是是一个地点。   到了下午,基本确定,两个地点一样,可以说省去了他们一处处调查的功夫。   黄尧回来后,听说这件事,倒是看着左言道:“好像有了你后,一切变的很顺利。”   左言:你想说啥能明着来吗。他不懂。   顾峥看了他一眼,黄尧识趣的没多问。   左言晚上抓着猫洗澡,这小玩意掉了他一身的毛。   小奶猫张牙舞爪的想挣脱,奈何对手能力太强,浑身的猫湿哒哒的黏在身上,看起来就更小了。   左言道,“来这条抬腿,让我瞅瞅,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个公的?话说你天天往我身上粘,是不是沉迷于我的美貌无法自拔?”   小猫气势汹汹冲他喵了一声。   左言摇头道,“怎么还恼羞成怒了呢,你承认我也不会怪你,我知道我的魅力无人可挡。”   系统:……它还是个孩子,你放过它吧。   左言自言自语的给它洗完澡,吹风筒吹干,此刻小家伙的整个猫脸都呈现出一种生无可恋。   落地的那一刹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了出去。   左言看到后,感叹一句,“又害羞了。”   身上都被淋湿,左言也顺便给自己洗了一个澡。   一头长发黏在后背,他早就想剪头发了,以前是没抽出时间,现在是有人不让。   洗澡间连门都没关,顾峥走进来时恰好看到一副背影。   左言听到动静,下意识的侧身,水滴打在睫毛上,让他半眯着眼。   “顾峥?”   听到青年无论何时都第一时间叫自己的名字,顾峥心底涌上一种强烈的感觉。   一种从未有过的冲动。   左言只听到了关门声,就没在意。   当后背贴上来一具身体,还有落在他腰上的手,左言一回头,恰好和某人低下来的头相互撞。   唇印在男人的下巴上。   顾峥的眼神暗了下来。   左言想跑,被扯了回去。   小奶猫舔着爪子,迈着猫步从浴室门口走过。 第32章   过了几天的时间,顾峥动身出发,既然知道了第三个瓶子的地点也在,自然要刻不容缓。   出发前,顾峥询问了左言要不要去,这一次,左言把脑袋拨动的像一个拨浪鼓。   打死他也不去了。   他总觉得最近这男人好像异常喜欢一个姿势,并且隐隐想往家定制一台棺*材的感觉。   顾峥倒是觉得的有些可惜,但是为了他的安全,还是把他留在了家里面。   不过,出发的前一夜,左言是哭着晕过去的。   醒来后,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躺在床上,浑身没有力气,楞楞的看着天花板。   “顾峥走了?”   系统:“一个小时前走的。”   左言感叹,“我都不知道。”   系统:“你那时候刚晕过去不久。”   左言琢磨这话,合着他这一夜没休息。   “果然憋太久了不好。”   顾峥这男人他算看出来了,绝对的老*处*男一个,自从开了*荤,就一*发*不可收拾。   系统有一件事很好奇,“你为什么不和他一起去?”   “这个墓已经被人盗过了,凭借顾峥的本事不会有事的。”   系统:“万一呢?”   左言面无表情,“哪有那么多万一,你能不能盼着我点好。”   系统:“那你上一个墓为什么一定要跟着去。”   左言,“那是为了见证我拖后腿的能力到底能达到多少分,你今天话怎么那么多,说,是不是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系统:……有时候他真怀疑左言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系统不说话了,左言也不着急,反正它早晚得说。   一上午的时间,左言带着他新出炉的儿子二狗,把周围的猫猫狗狗都认识了个遍。   回来的时候,左言脑袋上乱成了鸡窝,两个袖子碎成了布片。   还没到家门口就能听到他碎碎叨叨的话。   “二狗你说你,一肚子肉白吃了,你咋连一只耗子都打不过呢。”   话刚说完,手上就挨了一爪子。   系统:“活该,你不是也没打过它吗。”   左言默默当做没听到,把手中的小猫举到眼前,看着它的眼睛,“二狗,你这恼羞成怒的猫病得改改,男子汉大丈夫第一回不行还有第二回,咱得做到……唔。”   两只稚嫩的猫爪按在他的嘴上,左言终于闭嘴了。   把猫放下,左言一边开门,想着,这猫爪子刚才是不是挠过那耗子的屁股?   系统无情的道,“没错。”   左言:……   “老远儿就听你自言自语,你……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黄尧诧异的看着他这个造型,让人抢劫了?   左言顶着脑袋上的猫,“带二狗去溜圈了。”   “二狗?”   他几天没来,怎么又多出一个二狗?   左言指了指头顶浑身散发着不开心的情绪的奶猫。   “二狗。”   小奶猫十分给面子的抱着手指啃了一口。   “何先生还真是有趣。”   一道清亮的男音在黄尧身后响起,左言侧头看过去。   只见沙发上坐着一个俊秀的男人,“穆蔚,我们见过。”   可不是见过吗,一面就印象深刻。   “穆先生今天来是找顾峥的吗?他不在家。”   黄尧坐到一边,对于穆蔚的心思,他早就看出来了,现在这两个人凑到了一起,他乐得看热闹。   穆蔚看着他不修边幅的样子,抬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我知道他不在家。”   知道他不在家,你还来,明晃晃的四个字,“来者不善。”   左言挠着二狗下巴,“哦,那你是来黄尧的?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就要起来,他得去擦擦嘴。   “我也不是来找黄尧的。”   左言脚步一顿,坐了下来,看着对面微笑的男人。   不喜欢你的又不是我,你找我有什么用?   穆蔚侧头对黄尧说道,“小尧,我有事想和何先生单独谈谈。”   黄尧挑眉,“好。”   说完站起身离开,不过没走远,他可不能让何之釉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   左言望着黄尧远去的背影,你忘了我们一起坐硬座,嗑瓜子,上厕所,拖后腿的情谊了吗?   我真是看错你了,等你哥回来我一定会告状的。   系统:“……有点出息行不。”   左言:“不行。”   穆蔚道,“何先生,你不用紧张,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左言:没错,你只想对顾峥做点什么。   “听说顾峥最近在找它。”   左言看着递到他眼前的照片,里面是一个精致的青瓷瓶子。   左言诧异抬头,看不出来,你家这么有钱。   还是海景房!   穆蔚微笑,“你喜欢他吗?”   兄弟,你这话题跳跃的太快,我有点接不住。   穆蔚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默认了。   “既然这样,那么你也希望他过的好,是吗?”   左言道,“你想说什么?”   绕了一个大圈,你到底想说啥。   “顾峥家族有遗传病史,他的寿命只有30岁,最近他有这么大的动作,是有办法了吧,和这个有关系?”   穆蔚点了点照片。   左言面上露出震惊的神色,内心却想着,你是想让我点头呢还是摇头呢?   还有,兄弟,你知道的太多了。   好奇心害死二狗啊。   二狗张嘴打了一个哈欠,并咬断了他一缕头发。   穆蔚很满意他的表情,“只要你离开他,我就把这个送给顾峥。”   左言沉默了半响,说道:“我不相信你。”   穆蔚道,“你会答应的,我等你的好消息。”   说着拿起他的照片离开。   黄尧送走人回来,就见左言正坐在沙发上,没心没肺的啃着香蕉。   “他和你说了什么?”   左言看了他一眼,呵呵,我们已经友尽了。   黄尧摸摸鼻子,“他要是威胁你,你就告诉大哥。”   不,他没威胁我,他先打的是感情牌,就好比他手中攥着王牌先扔出4个2一样。   都是斗地主的高手啊。   系统:“你真要按照他说的做?”   左言:“我真心痛,你竟然忘记我们的任务。”   系统:“……我错了。”   左言顶着二狗,往卧室走,他得赶紧琢磨一份告状词。   系统:……你算是学会了一项技能。   过几天,顾峥回来,找遍了别墅也没见到他想见的那个人。   浑身散发着冷气,气势骇人。   敢跑?   很好。   深邃的眼神幽光闪过,让接到消息回来的黄尧缩了缩肩膀。   “白瞎我给你起这么一个威风的名字,一个星期了,那只耗子已经毁了你爹我两件衣服了,二狗你……顾峥?”   左言正指着二狗的鼻子教育,就见客厅里面男人正冷厉的看着他。   “顾峥,你回来了!”   左言吓的一抖,下意识的扑了过去,让男人抱了一个满怀。   黄尧在旁边把奶猫接了一个准。   顾峥见到青年,眼神一动,低头重重的吻了上去。   左言嘴里叼着他的舌头,眨巴眨巴眼睛,这么热情?   又中招了?   一吻结束,顾峥皱眉看着他的造型。   “你打架了?”   左言摇头,“没,是二狗打架了。”   顾峥道,“二狗?”   左言回头瞅了瞅,指着黄尧,“它。”   顾峥看过去,黄尧嘴角一抽,举着手中挠他的猫,“是它,不是我。”   顾峥收回目光,“那你是怎么回事。”   左言一身白衬衫,条条道道,像极了现在流行的非主流。   左言道,“二狗那个怂的,竟然打不过一只耗子,我就去帮忙了。”   顾峥挑眉,“哦?赢了?”   左言:“输了。”   黄尧:……你还真是诚实。   他们隔壁家里养了一只巨鼠,长1.1米,二狗还不足巴掌大,就让它去打架,这是人干事?   顾峥这次回来,带回了瓶子,也带回了一个人。   左言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是,顾峥你个熊的,竟然又弄回了一只粽子!   你咋这么重*口!   然而看到了昏迷不醒的人,左言顿时收回之前的话。   躺在地上,一身狼狈的人赫然是之前那个见过两次面的旦旦同学。   “他是谁?”   顾峥手指缠着他的头发,说道:“董家的小儿子。”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一同回来的杨子气愤说道:“那家那老头竟然把这个消息也告诉董家了!要不是这次董旦自作主张压了消息,自己带人过去,这事就麻烦咯!”   黄尧道,“陆老头为什么偏偏选择董家?”   顾峥拉过越凑越近的左言到自己身边,“因为当天董旦也被牵连进去了。”   左言这时突然想到,那天抢劫时,被大卡车亲吻的跑车。   可怜的看着地上的家伙,以后多拜拜*佛吧,这运气是没谁了。 第33章   左言养精蓄锐了几天,回来就被顾峥搞*趴下了,这男人奔波了几天,回来不想着休息,非要拉着左言打球。   打球还不算,还要逼着左言吃晚饭外加夜宵。   全是肉,一点素的没有。   若平生不吃肉,不知其中滋味,自然可有可无。   一但尝到了第一口荤腥,就如上瘾一般,当然顾峥也不是什么肉都下的去嘴。   “他钟爱僵尸肉。”   这是左言对顾峥的评价,当时他正被咬*着脖颈,时刻感觉他能撕扯掉一块肉下去。   偏偏这个男人还保持着一个好奇心,任何地方都是他玩*着新玩”具的好地点。   左言挣扎着往门口爬,他这块肉都几百年了,早就过期了,怎么下的去嘴!   大约是觉得他拖着被子蜗牛般蠕动的样子很有意思,顾峥不动声色的让他爬。   等到左言终于挠到门口,一只手拖着他的脚腕,慢慢往后拉。   “还没分出胜负,你跑什么。”   左言看着本来近在眼前的门口,越来越离他远去,绝望越来越浓。   “系统,我要是死在了这这上面,有慰问金拿么。”   系统眼观鼻,鼻观芯片,“没有!”   左言挠着地板,“没有就没有,你吼什么吼!”   系统:“你们残害未*成年系统!”   左言大吼,“未成*年你还看!”   系统:……我不单看,我还录呢。   作为逃跑的惩罚,顾峥选择了门板,作为下一个击球地点。   左言:什么叫给了希望,又让你绝望,这男人该看医生了,精神方面的问题有些严重。   顾峥的球技不算好,不过这人学的很快,全程都很有节奏,而左言同样是新手上路,却在全程丢球。   左言迷迷糊糊间被男人“叫”醒。   “太阳出来了。”   顾峥在他耳旁轻声说道。   左言望着大大的太阳,热泪盈眶,然后他被顾峥逼着一边打球一边看完了日*出全程。   闭眼的最后一刻,左言还惦记着。   “系统,这算是目标的人身攻击吧,怎么可能没有慰问金呢。”   系统见他身上这幅凄惨的样子,不忍心说道:“有。”   左言精神了些,“有多少?”   系统:“有也不是给你的。”   左言:“啥玩意?”   系统:“一旦有这种可能,这笔慰问金归由系统。”   左言要不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差点跳起来,“凭什么!”   系统也怒道:“这点钱还不够我们系统换双眼睛!有本事你们给我们装上马赛克啊!”   左言气的身体都跟着颤抖,让一直留在他家迟迟不肯走的顾峥睡意渐消。   “不想睡?”   左言连忙放松身体,脑袋一歪,演示了一遍三秒入睡。   顾峥大发慈悲放过了他,抚摸着他的侧脸,眼神深思。   隔壁,黄尧捂着自己的鼻子,神情麻木。   当天吃早饭,左言不在。   午饭,左言不在。   晚饭,顾峥和左言都不在。   晚上,杨子和大刘几个人打电话来说要吃夜宵。   黄尧刚要说话,就听楼上突然传出一声呐喊。   “顾峥!老子不*干*了!”   然后声音很快被中断。   黄尧:夜宵,楼上已经在吃了。   等左言睁眼的时候,太阳已经照*屁*股了。   看了看时间,左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才中午?他这么快就醒了?   果然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系统无情的道,“一天一夜过去了,看来潜力还有待发掘。”   左言:……   楼下正是吃饭时间,左言捂着肚子走了过去。   拿起一个肉饼狼吞虎咽。   黄尧慢条斯理的喝着汤,上下打量他,脖子上的红色草莓大大咧咧的露在外面,模模糊糊的哭喊声仿佛还近在耳边。   “饿了?”   左言点头,噎着了又来了一口汤,饿死他了,“顾峥呢?”   黄尧放下汤匙,看着他说道,“相亲去了。”   左言一口汤憋在嘴里,啥玩意儿?   “我妈朋友的女儿,最近刚回国,听说长的很漂亮。”   黄尧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他,“哦,对了,那女孩一直喜欢我哥。”   而左言除了最开始惊讶,后面就淡定了,咬着肉饼的速度一点也没慢下来。   黄尧好奇,“你不生气吗?”   左言道,“生什么气?”   黄尧看不明白了,在强忍着?还是真不在意?   左言听到顾峥相亲的消息后,该吃吃,该喝喝,甚至比平时吃的更多。   然后就坐到阳台摇椅上抱着二狗,父子俩商量着如何干*掉隔壁那只大老鼠,不时发出几声奸笑。   黄尧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想了想,上楼。   “你难道不想去看看吗?”   左言头也没回,“不想。”   他越是不在意,黄尧反而有些生气,他哥摆明对他不一样,这人之前说的那些都是假的吗!   左言:他说什么了。   之后的十分钟,二狗见证了两人之间一场奇怪的交易。   车开到咖啡厅的时候,黄尧脸色是黑的,他明明就想让知道这个消息的何之釉伤心,为什么最后他开车带何之釉来,反而还答应了对方一个条件?   左言无辜的看着他,是你自己求着我来的。   到了咖啡厅,两个人进去就看到了背对着他们坐的顾峥,而他对面还有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   两个人做贼一样,找到了一个角落,时刻关注着对面的情况。   顾峥对面的女人一举一动可以称得上是风情万种,奈何媚眼抛给了瞎子。   她也不尴尬,大大方方的不时说笑。   左言这个位置是听不到他们两个人在谈什么的,只能看到顾峥脸上那种淡淡的笑。   凭借左言多次零距离接触这个人,知道他现在肯定思绪都不在这片空间。   瞅了一眼对面还在不停找话题的女人,左言摇头,又一个被顾峥表象骗了的女人。   看着看着,两个偷窥的同时看到顾峥突然露出一抹略温柔的笑。   黄尧侧头看着左言。   眼神中充满了怜悯,一代新人换旧人啊。   左言突然站起身,黄尧以为他要去捣乱,却没想到他跑到了旁边一个化妆的女孩身边。   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见女孩一脸兴奋,三两下给他的脸上画了个妆。   黄尧遮着侧脸,表示不认识这个人。   顾峥看着窗外一个吃的嘴鼓鼓的少年,就想起了家里那个。   做什么都像个孩子一样,想着眼神露出一抹温柔。   “顾峥!”   突然的熟悉声音让顾峥下意识抬头,就见青年正大步走过来。   气势汹汹的样子让旁边的人都看向他。   左言正要拿出一副抓奸的表情,脚下一个没踩稳,啪叽摔倒在地上。   寂静。   空气都跟着暂停。   顾峥刚站起身,就见青年刺溜从地上爬起来,没事人一样走到他面前,一把扑进他怀里。   “疼死我了,我的鼻子,好像要断了,疼啊,摔扁了就不帅了……”   顾峥听着怀中人小声的碎碎叨叨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抬起头,“疼吗。”   左言点头,“疼。”   出师未捷鼻先死。   顾峥看着他脸上淡淡的妆容,眉头一皱,就要开口,左言连忙抢先说道:“她是谁?难道……”   青年眼睛睁的大大的,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两滴泪水挂在眼角欲坠不坠,十分惹人心疼。   不得不承认,画了妆的左言确实很像女孩子,特别是散下头发还轻声说话的样子,和一个爱穿男装的女孩没什么两样,   相亲女也震惊,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顾峥亲密的抱着一个人,还关心她!   难道,刚才顾峥说的竟然是真的!   他身边已经出现了能陪伴着他的人!   左言这边的戏份还没完,拉着顾峥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说出了那句经典台词。“你昨天还说要照顾我和嗝……孩子,你都忘了吗?”   即使中间有外界原因,也没阻止左言念完台词。   不过说完后左言小心翼翼的看着顾峥,早上的肉饼吃多了。   早知道他就不来了。   顾峥:……闻到肉饼味了。   相亲女已经呆滞了,仿佛接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下一刻拎着包就跑出去了。   不管怎么说,目的达到,左言就要开溜,被顾峥一把抓住,带到了外面。   阴暗的小巷。   左言背靠着墙壁,眼神乱飘,“是黄尧带我来的!”   顾峥抬起他的下巴,靠近他,“我们的孩子?”   左言感觉到对方的手在他肚子上轻柔抚摸着,打了一个冷战。   不会想解剖他看看吧,里面只有肉饼,没有孩子。   左言摇头道,“没有没有。”   顾峥勾唇一笑,“这可不一定。”   左言傻眼了,啥意思? 第34章   回去后顾峥亲自给左言卸了妆,一张清秀的脸露出原本的样子。   勾起他的下巴说道,“以后不要在脸上涂那些乱七八糟的。”   左言把毛巾按在脸上,遮挡住了他的目光,你要是还相亲,这招还得用上,下次就得考虑要不要穿裙子了。   顾峥拿开毛巾,看着青年安静下来,没有了平时的闹腾。   “你在想什么?”   左言想了想,认真的说道:“今天晚上能不能吃肉饼?”   提起这两个字让顾峥脸色一黑,“不能!”   左言仰着脖子,“为什么!”   顾峥转身就走,“没有为什么。”   左言看着他的背影,你个法西斯。   一气之下,左言带着二狗离家出走。   顾峥站在窗户旁,看着青年抱着猫兴高采烈的去了隔壁。   摇了摇头,回到书房,这次回来,他们损失了四个人……   一直到傍晚之前,左言才回来。   上了楼,本想洗一个澡,经过书房门口就听到了顾峥在说话的声音。   “……小姨,我已经决定了。”   左言一听,停住了脚步,然而顾峥还是发现了他的身影。   “过来。”   左言假装没听到,顾峥再次道:“过来。”   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左言非常懂得这个道理,从门后探出*头,无声的冲他说道,“肉饼。”   顾峥沉默了一会儿,道:“只准吃两个。”   左言伸出四根手指头,“四个。”   然后趁着男人没说话之前开心的走了过去,有的吃就行,真吃起来,谁管的住他。   顾峥拉着他坐到自己身边,对着电话那边一直听着的人说道:“我已经找到了,您不用担心。”   “不,他不是最好的,只是刚好我想要的。”   左言抬头,见顾峥一直低头看着他,一时间呼吸交错。   离得近,他能听到手机中传来几声女人的无奈的劝导。   这时,顾峥又说道:“黄尧上次偷偷的跟着我去了苏河,小姨,这件事你知道吗?”   左言正盯着顾峥的唇,也不知道从哪听到的,说薄唇的男人最薄情寡义,这点在黄尧身上得到了证实,耳边女人顿时不淡定的声音,声音大的能穿透听筒。   “那个死小子是不是皮痒了!等我回去拿皮带抽他!”   看,兄弟拿来干什么的?   关键时刻就拿来出卖的。   在外面躲了一下午,才敢回家的黄尧打了一个喷嚏,该不是何之釉那个小子在告他的状吧。   晚饭的时候果然桌上摆着肉饼,左言叼着一个,眼神一直看向对面的黄尧。   黄尧抬头,看了一眼大哥,对左言说道:“你这么看着我,那不成是想通了?”要舍弃他大哥,决定投入他的怀抱了?   左言伸长手臂,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保重。”   黄尧一头雾水。   左言突然想起了这屋子里不单单只有他们三个人。   “那个昏迷的还没醒呢?”   黄尧道:“他中了一种不明药粉,明天差不多可以醒了,大哥,董家没有来要人吗?”   顾峥道,“还没有。”   黄尧道:“董家的人都折了进去,陆家人不插手,他们一时半会找不到这儿。”   顾峥道,“陆家不敢插手。”   陆家人这次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往前凑呢。   同一天,陆老头的孙子惹了顾峥也牵连到了董旦。   持枪在明面对同行动手,还是在京市,这是哪?   倒斗下土的大本营,街上打招呼十个人最少一个是倒斗的,剩下的九个和那一个还是亲戚关系。   陆家那红毛从国外混了两年,不知天高地厚,就单单带人动手抢这种事,最低也得打断腿,下辈子甭想着站起来。   而陆家人的解决方法竟然是把消息卖给了两家人,想让他们自相残杀。   “一时之间惹怒两家人,这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陆老头真是老了。”   左言听完了他们的话,深觉盗墓集团也是一个邪教。   不过,顾峥什么身份?   系统道:“从他爷爷辈起,他家就是这行的状元。”   左言:“懂了,邪教头子,不过顾峥只是一个孤家寡人,至于别人这么怕他吗?”   状元也没有兵啊。   系统:“你怕他吗?”   左言:“怕。”   系统:“这不就得了。”   左言:……“你强词夺理的风格真是做来越熟练了。”   系统羞涩,“记得给好评呦。”   左言:……这系统不会还做兼职吧。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的话题已经转移到了瓶子上的路线。   “大哥,这是最后一副路线了,能看出在哪吗?”   只剩下最后一个了,破解了这个,希望就更大了。   他哥的时间,没有那么多了。   顾峥道,“现在还不清楚,我已经让杨子去查……”   “我知道最后一个瓶子在哪。”   两个人顿时把目光看向说话的左言。   黄尧更是激动的问,“在哪?”   顾峥看着他,淡淡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两个人,截然不同的问题。   左言咽下口中的肉饼,面对顾峥的目光说道:“穆蔚说的,他给我看过照片。”   黄尧一听顾不得其他,说道,“既然他知道消息就好办了,大哥你……”   “你怎么见到他的!”   顾峥的脸上一丝喜意都没用,反而冷声问他。   黄尧在旁边说道:“那天他来了,要见何之釉。”   “所以你就让他们两个单独见了?”   顾峥的表情很冷,声音也很冷,左言坐在旁边都能感觉到不花钱的冷风徐徐吹来。   他默默地啃了一口肉饼,这时候多吃一口是一口,万一之后吃不到多亏。   黄尧连忙道:“我一直看着他们两个人,穆蔚只是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说完黄尧给了左言一个眼神。   左言道,“穆先生说瓶子在他那里。”   顾峥锐利的眼神看向他,“他没说别的吗。”   左言佩服的看着他,你还真是了解他。   “他要我离开。”   左言的声音很轻,表情也淡淡的。黄尧却一楞,这种事像是穆蔚能做的出来的。   不过,他现在全部说了出来,到底在想什么。黄尧看不懂他了。   顾峥问道,“你答应他了?”   左言摇头,“我听你的。”   你让我走,我就走。你让我留下,就不要后悔。   顾峥读懂了他的意思,冷意渐消,拽过在那双油腻腻的唇上咬了一口,顺便伸手拿过他手中的肉饼,“这是第三个了。”   左言不舍的看着到嘴的美味就这么溜了,眼巴巴的看着顾峥。   他都做的这么隐秘了,到底怎么发现的。   “你答应了给我四个!”   顾峥道:“我没答应。”   “你说话不算数!”   “哦?你是在让我翻旧账吗?”   “顾峥!做人不能这么流氓!我艹!我的鼻子!”   左言被一把扛了起来,鼻子撞在了男人坚硬的肩膀上,屁股被拍了一巴掌。   黄尧楞楞的看着两人,大哥看起来并没有为自己即将可能解除诅*咒而焦急欣喜,却只为何之釉的话而满意。   这两个人的发展,到底到了哪个地步。   黄尧为刚才的嘴欠买了单,一桌子的碗筷等着他刷。   左言则是被提溜到房间,一起吟唱生命*和*谐的乐章。   月牙高悬,镰刀一般透着尖锐的光。   客房里昏睡了两天董旦动了动手指,半响迷茫的睁开眼睛。   陌生的家具装修,董旦迷糊坐起来,他在哪?   头疼,双手握成拳头砸着脑袋。   不一会儿,记忆就回了炉。   他记得他带人下了墓,然后遇到了……   想起那种吃人的虫子,董旦一下清醒了,他的人都被吃了!   活生生的被啃成骨头渣子!   他也要被吃了!   然后……遇到了另一拨人,之后,他就不记得了。   周围的一切都那么陌生,难道他是被人救了吗?   下床的时候腿有些软,胃也开始叫嚣。   打开门走了出去,客厅内昏黄的光让人心情放松。   董旦走了两步,发现冰箱门开着,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背对着他站着。   “你是……救了我的……人吗。”   嗓子沙哑的像是在玻璃上划过一样,对面的人像是被吓了一跳,猛然回头。   董旦看不清晰,不过他肚子已经饿透了,往前走了两步。“谢谢你救了……啊!鬼……!怎么又是你!鬼啊!”   左言叼着肉饼看着语无伦次说完就突然晕倒的人,一脸无辜。他就是偷吃个肉饼,这么大反应,让顾峥听到怎么办!   客厅的灯突然开了。   左言看着楼梯口的男人,举起双手,“不是我干的!”   顾峥看都没看地上的人走近他,“什么不是你干的?”   左言指着躺着的旦旦同学,“是他要偷吃!”   顾峥拿过他手中的肉饼,扔到盘子里,“凉的,明天重新做。”   左言乖乖的让他擦手,听到明天还能吃,眼神一亮,“我要吃四个。”   顾峥牵着他上楼,绕过地上某个刚清醒就被吓晕的,声音在黑夜中被锐化了棱角,“好。” 第35章   董旦醒过来后,顾峥通知了董家人。   而董家这边早就乱成了粥,小少爷失踪了将近10天,失踪前还带走了下面的一批人。   董家的动作不可谓不快,但是所有关于董旦的消息都被人提前一步清理的干净,直到接到了顾峥的消息。   当然也顺便了解了自家少爷到底是怎么丢的,又是怎么被救回来的。   董家不单单欠了顾峥一个人情,还送了一批物件,可谓是表足了态度。   双方对于这个结果很满意。   上午接到消息,下午董家就来人了。   左言躲在一边,扒拉着好几本看不懂字的书,据说这其中一本,买下几栋这样的别墅不成问题。   戳着戳着,一本书不堪他的折辱,掉了半截书皮。   左言愣住了,见周围没人看他,悄悄的把书皮夹在里面,压在最底下。   顾峥侧头看了他一眼,左言心虚的冲他一笑,我啥也没干,真的。   顾峥和董家人客气了几句后,董旦突然激动的问道,“你是顾峥?”   顾峥淡淡了看了他一眼,“有问题?”   董旦激动的冲他接他的人大声说道:“你们回去吧!我不走了!”   左言上下打量着他,不会又是一个顾峥的爱慕者吧。   这年头盗墓的这么有市场吗?   顾峥抿了一口茶,“我这不是收容市场。”   董旦假装没听到,之后任由他家里面人怎么说,抱住了院子中的树,就不走。   董家人没办法,请示家主,电话免提,放在董旦耳边,只听电话那头突然咆哮了一句。   “董老二你要是再不回来,以后别想让老娘给你一毛零花钱!”   董旦耳朵一瞬间失聪,然后就被几个人拖着塞进车里了。   左言觉得,电话那头的女人和黄尧的母亲一定能聊到一起。   比如,如何管教自家不省心的儿子。   董家人走后,顾峥也出去了。   左言站在二楼看着他的背影,男人像是感觉到了一样,回头看了他一眼。   左言抓着猫爪子,冲他摆手。   “你不担心吗?”   左言转身坐回躺椅上,“担心什么?”   黄尧站在他身后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左言淡淡说道,“总归要有人做出选择的。”   黄尧觉得何之釉这个人,他越发的看不懂了。   也许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左言真正的想法是,顾峥就算让他滚蛋,他也能滚回来。   不过,系统,我这个逼装的怎么样?   系统给予了高度的评价,“给你满分!”   左言看着天空,叹了一口气,无敌,真是寂寞。   系统:……脸呢。   茶室。   顾峥推开门,里面只有坐了一个人。   寥寥茶香,模糊了穆蔚的眼神。   “你来了。”   顾峥点头,坐在他对面。   穆蔚替他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   “难得你能主动找我一次,有什么事?”   顾峥道,“青瓷在你这?”   穆蔚苦笑一声,“你倒是直接,没错,在我这,你那个小男朋友告诉你的?”   顾峥看着他道,“你有什么条件。”   穆蔚道,“既然你知道了,那他应该都告诉你了吧,只要他离开你,青瓷,我双手奉上。”   顾峥深邃的眼神看着他,“你还有其他选择。”   穆蔚垂下眸子,手指摩挲着杯口,“那就换一个条件吧,你陪我一次,我把东西给你。”   顾峥听了后,淡漠的看着他,“穆蔚,你知道我的手段,以后,好自为之。”   是啊,知道,怎么能不知道,但是他也想赌一次。   顾峥这个人有多凉薄,他这么多年看的清清楚楚。   就连这表面的朋友关系,也不过是他一厢情愿而已。   穆蔚再次抬头,只剩下了半开的门。   拿起茶杯,闻着淡淡的清香,低喃,“好自为之?哈哈哈……”   清亮的茶杯中映出一双晦暗的双眼。   董旦寻着记忆的路线,终于看到了熟悉的建筑。   眼神一亮,趴在门外往里面瞅,等到里面的人都走了后,他才放松。   “你看什么呢?”   “他们走……”   话说到一半猛然回头,“你你……鬼!”   左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扭头就走进去了。   董旦看着他走远,连忙追了进去。   “哎,你别走啊,你还记得我吗,我有一次晚上还载过你去市区。”   左言呵呵,对,你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小强要养,我还顺便看过你辣眼睛的光屁股的样子。   眼见左言还不理他,董旦有些着急,这个人他之前在顾峥的家看见了,他俩一定有关系,没准和他打好关系他就能留下来了呢。   “你真不记得我了吗?我们还在厕所见过!看,咱俩多有缘……”   左言回头,看着他道,“孽缘。”   见他一次叫一次鬼,这样的人也不是谁都能碰上的。   董旦发挥出了他不要脸的精神,愣是跟在了左言身后,蹭进了顾峥的别墅。   左言吃香蕉,他就抢先一步给扒好,递到左言眼前。   左言要喝水,立刻眼前就摆上了几杯果汁可乐矿泉水。   左言复杂的看着他,这么殷勤,一会儿该不好意思赶了。   不过,我家的东西你是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   “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董旦正削皮呢,闻言一口就咬在苹果上,“别提了,我这时候哪敢回家。”   左言看着手中的苹果,你放下,我家的。   董旦说道,“我这趟去死了十几个人,那他*妈是十几条人命,我对不起他们的家人,我也不敢回去见他们,更何况,我要是回去了,我爸非得打断我的腿。”   陆家老头子怕他家报复,假意告诉他有一处火洞子,鼓动让他自己去,说里面除了主墓室,其他的地方已经探过了,当时没剩下几个人,也没拿东西。   他从来没下过墓,听到这个,就想表现自己。   陆老头还给了他一份资料,可是,等他到了那,才他妈发现,路线图有问题!他的人都死在那了!   要不是顾峥,他也死在那了!   左言道,“你认识顾峥?”   董旦拿起另一个苹果接着削,“他是我偶像,我也没想到他竟然救了我。”   左言道,“你偶像马上就回来了,你可以走了。”   董旦一听,“我不走!”   左言一脸深沉的看着他,“做人要有担当,也许你回去了,你家人念在你认错良好的态度就原谅你了。”   董旦道,“不可能。”   左言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念在咱俩认识一场,我会给你准备好轮椅的。”   顾峥回来的时候,正好碰见董旦被一群人捂着嘴拖出去。   而左言正站在门口,友好的挥着爪子。   “怎么回事?”   左言道,“他们落下东西了,回来取。”   而左言口中的“东西”,正两眼含泪,生无可恋的被丢进车里。   几天后,黄尧告诉了他,陆家的消息。   陆家的大部分人手都折在一个大墓中,这其中还有偷偷溜进去的红毛。   陆家老爷子知道消息后,突然之间得了脑瘫。   曾经叱咤的人物现在只能躺在床上,度过他的后半生。   陆家一落千丈,陆家老大带着剩下不多的人,离开了京市。   陆家就此,从这一行没落。   左言听了后没什么反应,不过夜晚的时候,男人每次咬住他喉咙的时候,他都浑身颤抖,这也让顾峥对他的脖颈间致命点更加青睐。   这天,顾峥和黄尧出去参加了一个老头的葬礼,听说是和顾峥爷爷那一辈有很深的交情。   左言留在家里,太阳暖烘烘的,他躺在躺椅上,就听楼下传来嗷的一声。   左言连忙从躺椅上爬起来,楼下,二狗凄厉的叫着,有些恐怖。   左言大步走过去,只见小猫正不停的干呕,旁边还有一滩呕吐物,浑身软绵绵的躺在地上,见到他,费力的想起身,就动不了。   左言抱起猫,连鞋都顾不上换往外跑。   好在顾峥家里不只一辆车。   他会开车,只是这个世界没有驾照而已。   一路上,即使内心焦急,他也没闯一次红灯。   到了宠物医院,医生立刻给猫进行紧急救治,左言扶着墙,这才发现他有些腿软。   这时,他的身边出现了两个男人。   “何之釉先生?”   左言回头,看着这两个人的体型,有点不好的预感。   和照片上的对比,确定后。   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架着左言离开,左言脚不沾地,刚想大喊,就被人捂住了嘴。   他一口咬下去,嘴里都尝到了血腥。   “艹!”   左言趁此机会回头冲着医生大喊道:“治好我的猫!”   然后脸上被打了一巴掌,左言懵着被塞进了车里。   半响,他舔了舔嘴角,口中一股铁锈味。   他大爷的,最低也是脑震荡。 第36章   左言两边各坐着一个人,为了防止他逃跑。   左言忍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了。   “大哥,你绑着我头发了。”   大汉低头仔细一看,不耐烦的说道:“一个大男人养那么长头发,怪不得男人扯在一起。”   左言嘶了一声,一把头发硬生生被拽出来的。   不过,长头发和基佬有什么关系?   大哥你这思想可够时髦的。   两只手被绑在后背,左言挣了挣,很显然解不开。   左言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想了想还是把目光盯在左边人的身上。   “你们认识我?”   没人回答他。   左言再接再厉,“你们确定没有绑错人吗?要不再对比对比?万一抓错人,多尴尬。”   他这话一出,左边的大汉还真拿出了照片瞅了瞅,“这是你吗。”   左言看着照片上的人,很想摇头不承认。   “我要说不是,你能放了我吗。”   “不能。”   左言呵呵,那你问个屁。   旁边擦着手上血迹的大汉撇了他一眼,呵斥,“老实点!别想耍什么花样!”   左言左耳听右耳冒,想着照片里他的造型,可不是谁都能拍的到的。   要是没记错的话,那天是他和二狗第一次打架回来。   那这个范围就缩小到几个人身上了。   黄尧,穆蔚,陆家的人,当然也有可能是隔壁巨鼠的主人,两天前他带着二狗把那只耗子终于打败了,他主人可能会因为这个替它报仇。   系统:“你一点不担心吗。”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那些不切实际的。   左言温柔的问道:“你猜呢。”   系统:……   不管是谁绑架了他,都肯定是有要求,但是就怕有丧心病狂的,干不掉顾峥就拿他撒气,这才是最操蛋的。   他不担心才怪了。   最重要是,他好不容易才留在顾峥身边,付出了多少血的代价,万一任务就这么失败,难道又要重新来?   所以,要活着!   “系统,来,给你个舞台,唱首振奋人心的歌。”   系统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开口,“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左言:……我要是过不去今天,都是你的功劳。   很快,车就在郊外的一栋花田前停了下来。   左言冲车里被拉出来,踉跄的两下。   一般的绑架地点不都是仓库,小民房,之类的吗?   现在都这么有情调了?难不成是他推理错了,绑架他的人不是因为顾峥?   系统也不确定,“也许他们是知道了你武陵山奇迹的身份。”   突然复活的尸体,这个消息若是让外界知道绝对会引起震惊的。   左言赞同,“也没准是垂涎我的美貌。”   系统:……没法聊了。   左言被他们带到了花房里面,里面空荡荡的。   一把被推到在地上,左言扭动了两下,想要坐起来,就见面前突然多出了一双皮鞋。   来人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见到我,你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左言往旁边让了让,坐起身,离这个人远点。   俗话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这次落到他手里,可能要没好。   穆蔚蹲下身,盯着他看,“你到底从哪来的呢,我没查到任何关于你的消息。”   就好像是突然之间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左言叹气,要是能查到就怪了,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   穆蔚见他不说话,笑了,“不说?可以,我对你来历没有那么好奇。”   没有你还问。   穆蔚蹲累了,拉了一把椅子过来,“我上次让你离开,就会把东西给他,现在看来,你也不是那么爱他。”   这个时候保持沉默就好,说多了容易被提前干*掉。   穆蔚俯身勾着他的下巴,“你说,他到底看上了你哪点呢?”   性格普通,长相一般。来历不明,智商也不高,不能给顾峥任何帮助,到底顾峥喜欢他什么呢。   左言仰着头,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没看见你鄙夷的眼神。   “你说,你和那个瓶子,哪个重要?”   对于穆蔚突然而来的问题,左言内心咯噔一下。   “系统,我有了点不好的预感。”   系统:“同感。”   穆蔚垂眸,恰好看到了左言脖颈下方的一点红色。   一下子扯开他的领口,胸前的锁骨,肩膀,细碎的落着红色的吻*痕还有啃*咬的痕迹。   左言见他眼神不对,低头一看,“那个,这是蚊子咬的……”   穆蔚冷笑,“你以为我会信?”   左言道,“会。”   穆蔚盯着他的脸半响,突然看向放在桌子上的一把刀。   刀锋闪着锐利的光。   左言咽了咽口水,“那个,有话好商量啊……”大兄弟,打打杀杀多不和平。   再说了你就算给我毁容,顾峥也不会看上你啊。   外面一阵车响。   “穆哥,人来了。”   穆蔚松开他的下巴,用手帕在手指上擦拭。   “去把东西拿过来。”   “是。”   不一会儿,那个人端着一个盒子走过来。   穆蔚从里面拿出了一样东西,看着左言。   “这是你们一直在找的东西,今天我们来玩一个游戏。”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个大汉突然从门口摔了进来,捂着腹部蜷缩在他们面前。   左言眼泪汪汪的看着门口的男人,差一点就要毁容了。   顾峥眼神一扫,看到左言红肿的半边脸颊,眼神一冷,“谁做的!”   左言眼神下意识的看向了地上的大汉,顾峥慢慢走进来,抬脚踩着一条手臂,只听大汉痛苦的喊了一声,顾峥一脚踢过去,人顿时就晕了。   左言看着,觉得可比他的脑震荡严重多了。   其他人想动手,被穆蔚抬手拦住。   “真让我看的感动,顾峥也有一怒为红颜的时候。”   左言说道:“我是男的。”   顾峥瞥了他一眼,松了松纽扣,他只是离开这么一会儿,就出了这样的事,看来是早有准备。   “你想怎么样。”   即使是单枪匹马,顾峥也像毫不放在心上一样。   穆蔚看着这个人,笑了笑,抬起手中的瓶子,“顾峥,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顾峥深情淡漠的看着他,穆蔚以前最爱的就是他这种表情,像是巍峨雪山一样,让他仰望。   但是,现在他却厌恶这样的他。   一把枪扔到了顾峥面前。   穆蔚拉着左言的衣服扯了过来,看着顾峥。   “你面前的枪只有一颗子弹,所以你只有一个选择。   要么,是你这个心心念念的小男朋友。   要么,是你一直寻找的青瓷。   选择哪个,就对被你舍弃的,开枪。”   左言听后深吸一口气,“系统,我可能过不去这个坎了。”   系统叹了一口气,第一个任务都已经进行到这了,没想到竟然卡在了这。   “没事,我们下次尽量挑一个简单的。”   左言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只有一个要求,你能满足我吗。”   系统:“什么?”   “麻烦下次给我换一个聪明机灵还听话的系统。”   系统:“……没门。”   一边有人捡起地上的枪递到顾峥面前。   顾峥锐利的目光看向穆蔚,“你知道惹怒我的后果。”   穆蔚心内一悸,“我在计划这一切的时候,就不在乎后果,顾峥,现在是你的选择时间,这么多年我自认为了解你,现在很想知道,你到底会怎么选择。”   他已经豁出去了,他知道顾峥的厉害,早就让其他人在旁边准备好了,他要看看,顾峥怎么选!   顾峥突然轻笑了一声,拿过枪,慢条斯理的卸下弹夹,看了一眼,又重新装上。   上膛,抬起手臂。   穆蔚内心激动,在左言耳边轻声问道,“你猜,他会选择谁呢?”   左言歪了歪头,躲开他的呼吸。   而距离他不足十米的距离远,黑洞洞枪口正对着他。   男人的表情一如最开始两人见面,漫不经意的笑,淡漠的神情。   左言已经做好了准备,表情同样很冷静,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   谁也不能从对面的眼神中看出真正的想法。   “系统,屏蔽痛感的功能修好了吗。”   系统:“正在准备,随时启动。”   “终于靠谱一次。”   男人手臂平稳,一丝没有颤抖,食指轻动。   “嘭!” 第37章   枪声一响,左言身体一震,摸了摸身体,果真一点疼痛没有,这功能这么好用吗?   系统:“回头。”   旁边,穆蔚捂着胸口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你……你……”   顾峥走近,漠然的看着他,“我从来不受威胁。”   穆蔚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身体倒在了地上,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动手!”   他一定要毁了顾峥最重要的东西!   屋子几个人听到命令,纷纷拿出枪对着中间的左言和瓶子。   子弹密集,顾峥拉过左言推到身后,手中的枪向后一甩,砸在一个人的太阳**上,力道之大让人立刻就晕过去。   左言在后面想趁机去拿桌子上的瓶子,眼看近在眼前,突然一颗子弹冲着他飞来,顾峥迅速拽了他一把,瓶子却应声而碎。   左言瞪大眼睛,我艹!碎了!   顾峥瞥了一眼,踹倒桌子把左言塞进去,一个人出去,只听外面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倒地的动静。   左言撑着桌子,慢慢往前挪,直到他把瓶子碎片扣在他脚旁。   “完了完了,碎成这样了,里面的路线还能看清楚吗。”   系统,“现在的科技可以做到。”   复原一个瓶子,没问题。   左言捡起一块碎片,指着上面的洞,“这样也能吗?”   系统,“……可能有点难度。”   若是碎片完好,还可以,但是现在有了那么大一个缺口,路线肯定受影响。   外面的动静停了下来,穆蔚本来就是私人行动,没有带多少人,顾峥解决完挪开桌子,就见青年蘑菇一样蹲在地上,手中拿着两块碎片,往一起拼。   “怎么了。”   顾就见青年抬头,脸上带着焦急,把手中的碎片举起来给他看,“顾峥,拼不上了。”   顾峥没有接,反而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没受伤吧。”   左言摇头,闻言赶紧上下打量着他,“你呢,哪受伤了吗?”   上下摸了摸,没感觉到伤口。   顾峥拉过他,近距离的看着他脸颊的红肿,还有嘴角残留的血迹,抬手轻轻的拭去。   “刚才……怕不怕?”   他为了让穆蔚放松警惕,枪是指着他的,他只看到了青年平静的脸,就好像无论他做什么决定对方都没有疑问一样。   “不怕,我也觉得瓶子重要。”   没错,左言就是这么想的,他有一定的可能性会死,但是凭借着特殊体质,活下来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但是瓶子万一碎了,可不像他一样还能完好无损。   顾峥听了皱眉,深邃的眼神看着他,“你知道了什么?”   左言低头瞅了瞅地上的碎片,这个男人就只有在瓶子碎了才看了一眼,之后好像一点也不在乎一样。   “你说过,它很重要。”   这句话,是两个人在拍卖会上,顾峥亲口说的。   那次他为了把瓶子抢回来,胸口中了一刻子弹。   仅仅是因为他说过。   顾峥手臂用力,把人搂紧怀里,呼吸一重,“它没有你重要。”   左言回手搂住,听着他的话眨眨眼,比一个瓶子更重要该开心吗。   但是左言知道,这个瓶子代表的还是顾峥的命。   这一伸手他就感觉到掌心一片血迹,抬起受一看,吓了左言一跳,“你受伤了?”   不会是刚才的子弹打中了他吧!   顾峥拉着他的手往外走,“没事,没打到要害。”   左言看着他后背不停的往外渗血,这还没事?   回去,左言自告奋勇,“我来开车!”   顾峥挑眉,“你会开车?”   左言道,“当然。”   然后顾峥就体会了一把他的车技。   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车技不错,一路上没有闯一个红灯。   当然也是因为路上一个红灯都没有,但是这速度就不敢恭维了。   幸亏坐着的是顾峥,换了第二个人,可能都会被这狂野的车技甩出去。   车停住之后,顾峥面色平静的下车,然后一把拉住从驾驶座下来的左言。   “以后,没我的允许,别想碰方向盘!”   左言这个冤,他这是为了谁啊。   还不是为了送你快点到家,好让医生给你包扎吗。   回到家后,看着半盒子碎片,左言问道,“还能复原吗?”   黄尧给顾峥包扎,都是一些被子弹刮破的伤口,闻言说道:“碎成渣了,还恢复什么。”   不得不说,他对左言是有迁怒的,要是他不出去乱跑,穆蔚也不会有机会抓到他,更不会出这种事。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这么碎了,可大哥却像没事人一样!   杨子和赵六接到消息都赶了过来,了解了事情经过后,气氛一时沉重。   他们都知道这个瓶子对于顾峥的重要性,这些年里面,他们国内的哪个深山老林都钻过了,折了不少兄弟。   终于事情有了线索,也即将要解开这个谜团,谁能想到竟然会……   “老大,要不我把东西送董家去吧,他们毕竟就是做这个的。”   顾峥点头。   即使他知道,就算是董老爷子在世,这东西也恢复不了。   他这么做无非就是给其他人一个希望。   等人走后,顾峥看着蹲在角落的人,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系统,你们不能用东西能修好它吗?”   系统:“这是目标的主观想法,在他眼皮子底下动不了手脚。”   哎,上帝说过给你关上了一道门,就会给你开一扇窗,现在他的门已经被关上了,连窗户也给封了!   操*蛋的日子。   叹气够了一回头就见顾大佬正看着他,左言凑到他身边。   “你饿了吗?”   顾峥道,“不饿。”   左言想说他饿了,今天的体力用的有点多,早上吃的那点东西都被消化干净了。   听他说不饿,左言点头,好嘞,不饿他就不用做他那一份了。   顾峥看着他走到厨房鼓捣了一阵,过了一会儿,就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味。   左言捧着一碗面走到饭桌,闻着香味,肚子都跟着咕咕咕的叫唤。   左言挑起一缕面条,吃了一口觉得味道还不错,看来手艺没退步。   一抬头就见顾峥侧头看着他,左言想了想,嘴欠的问了一句,“你吃吗?”   本以为顾峥会像他说不饿一样说不吃,没想到从对方口中轻轻的吐出一个字,“吃。”   左言一下子愣了,顾峥起身,走到他对面,拿过他的筷子,也不在乎是不是他用过的,把碗挪到自己面前,西红柿鸡蛋面,看起来面相还不错,挑起一根试试味道。   “不错。”   然后就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左言看着他,十分想把面汤一把呼到他脸上。   但是他不敢,又到厨房做了一碗。   左言偏爱西红柿,他喜欢这种酸酸的口感,吃完了自己碗里的,他看着顾峥。   这人吃个面也不像他一样,他能把汤汁吃的哪都是,而顾峥却是慢条斯理。   他发现,顾峥吃的时候习惯把面条的一整根找出来,然后从一头吃下去。   左言想着,改天做一顿长寿面。   看了一会儿,左言凑近他,伸出筷子悄悄的在他的碗里挑出一根面条的另一端,咬在嘴里,他其实吃饱了,就是想打断他的有条不紊。   顾峥果然停住了筷子,看着他的嘴,左言咬着面条,想着该不会是嫌弃他吧,明明用的是我的筷子和碗!   两个人之间面条的距离越来越短,直到左言被搂住了脖颈,呼吸交错在一起。   顾峥的眼神一直盯着他,左言就像被猎人盯住的小鹿,瞪着懵懵懂懂大眼睛。   本来两个人在吃面,之后就改成了顾峥下面给他吃。   从厨房吃到了卧室,又从卧室转移到了阳台,一顿饭直接吃到了后半夜,左言的嘴都是酸的。   而顾峥却还赖在他家里迟迟不肯走,左言不敢轻易乱动,吵醒了家中的恐龙,很可能会被吞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左言有点睡不着,又想动,还怕吵醒了身后的人,一时间就像一条蚯蚓一样。   顾峥睁开眼,“不睡觉在想什么呢。”   左言望着月光,说道,“想二狗。”   顾峥眉头一动,在他的床上,想一只猫?   左言感觉到体内的恐龙又有复苏的症状,连忙说道,“为什么他说你活不过30岁?”   顾峥知道他在转移话题,不过这个问题确实问的很好。   所以顾峥轻描淡写的给他讲了一个关于诅咒的故事。   左言听完了之后的表情就是,这就完了?   明明该是个惊心动魄又悲惨的故事,让顾峥几句话就概括完毕,若不是左言早就知道,还真以为没什么大事呢。   “那瓶子既然很重要,万一恢复不了怎么办?”   顾峥看着他,月光的映照下他的脸泛着淡淡的惨白颜色。   “这个诅咒,到我这,就可以停止了。”   这辈子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有孩子,而且,他从懂事那年,就把自己的命钉在了30岁。   以前,他有执念,但却像一个目标一样,从来没停下来追逐的脚步。   搂紧了怀中的人,顾峥低头咬住他的脖颈。轻声说道:“若是有一天我死了……”   左言呼吸一滞,哑着嗓子说道,“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顾峥听着他不假思索的答案,呼吸沉重,在他脖颈上咬了一口。   左言望着窗外,唉,你死了这儿的人都甭想活着了。   过了几天,宠物医院打电话过来,可以把猫接回家了。   还有,停在他们那的车还打算要吗?   左言挂断电话,面对顾峥的眼神说道,“我去接二狗了。”   顾峥凉凉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你怎么去?打算开车去吗?”   左言顿住脚步,扭头回来,“我错了。”   顾峥,“哦?你错哪了。”   左言说,“我忘记拔车钥匙了。”   顾峥:……   这么多天车竟然还没丢,偷车贼都放假了吗。   左言想了想,“好像车门也没锁。”   顾峥抚额,一时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半响拉起他的手往外走,这个不省心的,哪天把他自己丢了都不稀奇。   两个人在医院看到了还有些蔫的二狗,不过那是见到左言之前。   在左言给他打了一声招呼后,二狗张牙舞爪的放弃了它猫的高傲,扑到了左言的脚边,打着滚蹭了好几下,顺着裤腿往上爬,直到挠到左言的头上,才安心的趴下。   左言给它薅下来,举到眼前,一人一猫互相对视,眼泪汪汪。   “二狗你都饿瘦了。”   小黄狸抬起比以前更加肉乎乎的爪子,也应和的叫了两声。   左言听懂了一般点头,“我这是想你想瘦的。”   顾峥道,“你昨天刚量过,胖了三斤。”   左言说,“绝对是秤出错了,是吧二狗。”   顾峥看着这一大一小对话一般,眼神中闪过一丝笑意。   左言出了宠物医院的门口,突然之间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但是速度太快了,他还没等看清,就忘了。   愣在门口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想到,快走两步跟上顾峥。   然后这一天他一直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顾峥难得享受了一天他不闹腾的时间。   一直到半夜,左言上了一趟厕所,迷迷糊糊间看到在灯光下自己惨白的脸,精神一震。   “就是这个!”   提上裤子啪嗒啪嗒的跑回了房间,“顾峥,顾峥!”   顾峥熟睡间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睁开眼就看到一张放大版的脸,呲着一口小白牙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而他的手上还举着一个瓶子,   顾峥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梦游?”   左言拉着他起来,“我想起来瓶子的用处了!”   顾峥坐起身,见他脚上没穿鞋,拦腰拉**,“什么用处?”   左言指着瓶子的底部,“这里面有丝绢碎片。”   顾峥侧眼看过去,“丝绢?”   左言点头,也不知道哪个大佬想出来的,这几个瓶子不单单是线路图,四个瓶子的底部还都藏着最重要的丝绢。   所以第四个瓶子上面的路线根本不重要。   顾峥听完后,接过他手中的瓶子看了一眼,之前他们一直注重的是瓶身,没想过重要的竟然是底座。   “啪!”   瓶子四分五裂,唯独底部没有碎,依旧完好。   而左言看着地上的碎片,又看了看顾峥。   大半夜在卧室的地上砸花瓶,你就不怕待会儿上厕所扎脚吗。   顾峥捡起底座,顺手拿过床头的一个雕塑,到底是瓷器,瓶子底座碎成两半,露出了里面的一小块碎片。   顾峥挑出里面的碎片,手指一捻,确实和左言身上的那一块材质相同,灯光下,上面有黑色的不明线条。   左言问道,“是不是一样的?”   顾峥把东西递给他,“你还想起什么了?”   左言上下瞅了几眼,他也不认识这东西,“除了这个,其他的没想起来。”   他的这个记忆非常任性,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想起点什么事。   顾峥拿过他手中的碎片夹在床头的书里,一把搂过他的腰,“睡觉。”   得知了这么大的消息,就这个反应?   顾峥暗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不睡觉,想做点别的?”   左言立刻老实,还是睡觉吧。   过了一会儿,顾峥紧了紧他的腰,“别乱动。”   一动没动的左言,大佬,你做梦了吗。   第二天,黄尧早上起来,就见他哥和何之釉两个人正在客厅砸瓶子。   一锤子下去,价值几千万的瓶子就碎成了渣渣。   然而两个人却乐在其中的样子,一时间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大哥,你们这是……?”   黄尧一脸复杂,他哥不会精神方面受何之釉传染了吧。   左言:你那个眼神什么意思?说清楚。   当黄尧走近才发现顾峥从碎片中捡起一个小碎片,放在了桌子上,现在上面已经有了三块。   “这是什么?”   黄尧看着这碎片,诧异的问道。   顾峥拿出了那副完整的丝绢,把碎片叠再上面,暂时什么也没看出来,顾峥道:“这很可能是一幅墓室地图,小尧,你去董家把瓶子取回来。”   一听到这个,黄尧直接开车去了董家。   没想到到了董家后,却无功而返,董家为了偿还顾峥的人情,已经把瓶子的碎片送到了的骊都,请老一辈的人出马。   不过在听到黄尧的要求后,给骊都的董旦打电话,让他带着东西回来。   骊都是个乡下古镇,从那到京市要十几个小时的路程。   等待的过程本来是难熬的,但是无疑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本来以为没什么希望了,突然之间惊喜从天而降,别说是十几个小时,就算是十几条也能等的了。   左言昨天兴奋了一晚上,没睡几个小时,白天眼皮支撑不住,骨碌到沙发上就睡着了,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了。   揉了揉眼睛,迷糊的坐起身,屋子里面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左言大脑有些迟钝,也没开灯,摸着黑就上了楼。   打开房间门,左言走到床边,突然被吓出了冷汗,僵硬着身体扭头走出去,一把关上房门,腿有些软。   我艹!见鬼了!   他的房间里面,原本摆放大床的地方现在竟然摆放着一口棺材。   漆黑的颜色,棺盖半敞。   “系统!是我死了还是顾峥死了?”   “你俩都没死。”   “那我房间为什么会有棺材!”   系统默默调小的声音,“顾峥买的。”   左言沉默了一会儿,顾大佬的兴趣,还真是越来越奇特了。   他前几天脑海里只是闪过这个念头,没想到顾峥真的买了一口回来。   他的房间是回不去了,左言飘着去了顾峥的房间,扑到床上,把自己裹成了粽子。   系统,“你不嫌热吗。”   左言看着自己的一大坨,“只要不去棺材里睡,这小小的牺牲还是值得的。”   等到顾峥晚上回来,就看见自己的床上裹着一个蚕蛹,而里面的虫子正挣扎的往外钻,无奈裹得有点紧,急的眉心都皱起来了。   左言正做着一个梦,梦里面顾峥把他用绳子绑住,扔到了棺材里面,他浑身动弹不了,窒息感越来越强……   “顾峥……”   听着青年口中喃喃,顾峥俯身靠近。   就听到他不停的叫他的名字,顾峥脸上的表情变的柔和。   左言只觉得他马上就要憋死了,虚弱道,“顾峥,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顾峥拽着被子的一角,手一抖,里面的大虫子就被解放出来,一个骨碌掉在了地上。   左言脑门磕在地上,终于醒了,从地上爬起来,拽着被子上了床,眼睛一闭又开始睡。全程没有注意到床边还站着一个人。   一边的床深陷下去,冰凉的手指在他脖颈处轻轻摩挲,顾峥的声音近在耳边,“做鬼也不会放过我?”   他就喊了这一句话,咋就这么巧让你给听见了。   左言紧闭着双眼,假装自己还没醒。“刚才说的都是梦话。”   顾峥挑眉,“现在说的也是梦话吗?”   左言一点也不脸红的回答,“都是梦话。”   顾峥轻笑,“听说和说梦话的人对话,第二天对方会变成傻子。”   那你还和我说话!   顾峥,“看到我给你买的礼物了?”   左言全程装死,他什么也没看到。   而伴随着顾峥说话的声音还有脱衣服的动静,听到皮带落在地上,左言没忍住偷偷的睁开了眼睛。   没开灯,只有浅淡的月光照进室内,但是左言的视力却清晰的看见了他八块完美的腹肌。   流畅的线条,不恐怖也不浅薄,恰到好处,手掌摸上去非常有触感。   看着看着,左言就收不回目光了。   顾峥脱完了衣服,侧头看他,呼吸变沉。   左言睡觉只爱穿一个宽松的裤衩,现在早就被蹭到了大腿根。   此刻正抱着被子,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脸色泛白,汗水打湿了脸颊的头发。   若是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大概就是秀色可餐。   所以顾峥也不客气了,长腿一迈,走近他,左言看着腹肌距离他越来越近,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上去。   “手感真好。”   顾峥听了他的话,眼神漆黑,“喜欢?”   左言突然回神,见男人的眼神不对,就要逃跑。   顾峥手指向下一动,就扯住了某人的裤衩。   左言连忙护住,“你放开!”   顾峥挑眉,手指一松。   “啪嗒”   松紧回弹打在身上的动静让两个人都静了下来。   左言眼见男人的眼神越来越危险,天要亡我!   隔壁新出炉的棺材很快就被运用上了。   要不怎么说脐橙这种水果左言是又爱又恨,吃着好吃,手下的触感也非常好,但是唯一的不好就是啃着累,果肉又多,一时半会总是吃不完。   董旦接到家里的消息连夜赶回来,家都没回直接奔着顾峥的住处来了。   有着顾峥提前打过招呼,所以进来的时候倒是没遇到阻拦。   本想按铃,但是想到可能会吵到偶像休息,恰好看到旁边敞开的窗户,他又改变主意了,跳窗进来后,屋子里漆黑一片,只有楼上传来了几声动静。   董旦咽了咽口水,这地方有点偏僻,他一路走过来都感觉那些空房子里有人看着他。   随着他的走近,声音越来越清晰。   这种动静他最熟悉不过了,董旦嘿嘿一笑,本想放下东西就走,但是走了两步又感觉不对,为什么是个男人的声音?   董旦纳闷了,好奇心爆棚的上了楼,距离声音越来越近,但是突然之间声音没了!   董旦屏住呼吸,咋没动静了呢!   乍着胆子,哆嗦着轻轻的推开门,刚打开一条缝隙,董旦就瞪大了眼睛。   就着月光,里面竟然有一口棺材!   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只听一阵咔咔咔的动静响起,一只手突然伸出来,推开了棺盖。   董旦一哆嗦,腿软了。   接着一个人从棺材里面艰难的往外爬,董旦嗷的一嗓子飞奔了出去,边跑还喊,“鬼啊啊啊啊!”   左言也被吓了一跳,不过听着熟悉的台词,熟悉的声音,面无表情,哥们,你是吓大的吗。   第二天,董旦打过来电话,非常直白的表示他家有鬼,左言听到他的第一句直接挂断。   第四块丝绢碎片已经被找到,正午的阳光下,两块丝绢被重叠的放在一起,半响,只见每块丝绢上都有细微的金色在阳光下一闪而过。   顾峥垂眸,不时的调整丝绢的角度。   左言抱着冰可乐在旁边看着,不时喝一口,惬意的很。   半响,想到什么,跑进屋子里拿了一把雨伞遮挡在顾峥的头顶。   顾峥侧头看了他一眼,左言顺便把手中的可乐也递了过去。   面对着眼前的黑色液体,顾峥轻抿了一口。   黄尧见状把口中那句大哥不喝可乐咽了下去。   顾峥最后一次调整角度,丝绢上的金色丝线就此连接到了一起。   在阳光下,一副金色的路线图若隐若现。   顾峥面色一肃,“武陵山。”   杨子接到消息,紧赶慢赶的来到这,进了大门第一句话听到的就是这个,赶忙跑过来一看,“竟然是武陵山?”   顾峥指着路线上的终点,侧头看了一眼左言。   “我就是从这儿,把你带回来的。”   其他人的目光都盯向了他,左言有点懵,“这是什么情况?他们要找的人不会就是我吧?”   系统:“不是你。”   左言面对着六双眼睛,“你说不是我,谁相信?”   他们的目的地就是他的墓室,他还是被带回来的复活的人,这一切要说是巧合也太巧了!   系统连忙回去调查残缺的资料,回头说道,“确实不是你。”   有了保证,左言后退一步说道,“不是我。”   顾峥扣住他的后颈,拉了回来,“我知道不是你。”   那个墓室太简单了,对于一个贪恋长生不老来说,他要是认为自己活着。绝对不会一点陪葬品都不放。   这个历史上没有记载的国王,他的墓室一定是奢华的。   而且,也没有何之釉年轻。   左言放心了,其他人不用管,只要顾峥信了就行。   杨子问道,“何小兄弟的墓和那个国王的墓有什么关系?”   顾峥看着地图,眼神半阖,半响他说道,“最大的可能,就是叠葬墓,又或者,真正的主墓室还在下面。”   杨子道,“确实有这种可能性,老大,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顾峥收起地图,说道:“你回去通知六子他们几个,时间就定在明天早上。”   等杨子走后,左言一脸期盼的看着他,“我也去。”   顾峥没说话,转身坐到沙发上,双腿交叠,眼神停留在丝绢上面。   左言一屁股坐在他旁边,掰着他的脸,双眼注视着对方。   黄尧以为他要说什么深情的话,却没想到听到的竟然是……   “顾峥,我好久没回家了,有点想。”   顾峥:……   黄尧:……   左言一个白眼甩过去,咋的,不能想家啊。   顾峥抬起他的下巴,“说说,你想家里的什么?”   左言憋了半天,“我想我的棺材。”   玉的,挺值钱呢。   顾峥道,“你的卧室里有新的了。”   左言摇头,一脸深沉。“我认棺材,毕竟也睡了那么多年了。”   黄尧在旁边一遍一遍的被刷新三观,他们说的棺材是他想象中的那个棺材吗?   顾峥站起身,“没事,习惯就好。”   顾峥回到房间,想洗一个澡,身后一个小炮弹冲了过来,顾峥回头接了个正着,一手托着他的屁股,在上面拍了拍。   磁性的声音轻声道,“毛躁。”   左言指着他的鼻子,大声道,“我的墓我做主!我要去!”   顾峥抱着他一起去了浴室,边说道,“你的就是我的。”   左言蔫了,坟圈子你也抢。   左言为了能跟上去,乖巧的不得了,这点从顾峥脸上的的表情就能看出来。   左言使尽浑身解数,最后得到了顾峥一句话。   “我什么时候说不带你去了。”   那一刻左言非常认真的在心里问系统。“我能不能突突了他。”   系统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我想突突了你俩。   第二天出发的时候,黄尧难得收起了他的不正经,“大哥,我在家里等你们。”   这次的行动,生死未知。   所以一行人的气氛也不必寻常。   左言背着他的包,里面除了必备的工具,还有一包零食。   “不在家等着你也去不了。”   黄尧脸色黑了一瞬,对着他说道,“希望我还能看到你。”   表情很是认真,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是真心的。   左言很感动,上面抱了抱他,“放心,我肯定会回来,对了,我昨天夜观天象,掐指一算,你最近有血光之灾,保重。”   黄尧的这点悲伤感被他破坏的一干二净。   “你还是别回来了。”   “记得照顾好我的二狗。”   两天一夜的路程,他们终于在正午时分赶到了武陵山。   一路上舟车劳顿,在乡下的小村子里租了一个屋子,六个人休息了一下午。   傍晚时分,左言趴在院子的栅栏上,看着远方天空的火烧云。   “有点像火锅。”   前几天他吵着要吃,软磨硬泡终于得到了顾峥的允许,然而冬当天晚上他就便秘了。   一连好几天,顾峥的表情都不算好,所以火锅这样美食,就这么无情的被剥夺了食用权。   左言换了个姿势,感觉到手掌心下的微痛,抬起手,看着上面露出的血珠。   有时候他都忘了这是梦境的世界,太真实了。   夜幕降临,左言跟着一群人上了山。   走到一半,左言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景色,这回,真的要回家了。 第38章   再次站在盗洞前,左言看着他们忙来忙去,不时的叹口气。   杨子忍不住了,“你这是要做诗吗?”   左言道眨眨眼,“没有啊。”   杨子道,“古代的人不都这样吗,感叹两句,然后一首诗就出来了,听说都是憋的。”   左言听了有点忧伤,让他憋一年,也只能攒一堆农家肥。   顾峥在旁边说道,“把手电给我。”   左言递了过去。   “唉……”   杨子实在搞不懂,一群人干活,一个闲着的到底为什么这么消沉,难道是嫌弃没事干?   “要不你来挖两铲子?”   上次他们离开,把盗洞口填了,这次他们只需要把盗洞口挖开,就不用费力再打第二个洞。   左言幽幽的看着他,“你们一群人挖我的墓,让我递工具就算了,你还打算让我亲自动手?”   这句话一处,空气突然有点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来。   何之釉太像一个活人了,所以他们平时都忘了他的身份。   头一次,他们挖盗洞,墓主人就在旁边看着,惨白的皮肤,漆黑的瞳孔,不时的发出两声唉叹,在寂静的夜里,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涌上心头。   顾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零食在帐篷里,不准吃辣。”   左言脸上的忧伤顿时没有了,抱着顾峥的脸么了一口。   临走时拍拍杨子的肩膀,“随便挖,想在这长住都行,不用付住宿费。”   说完就颠颠的奔着帐篷去了。   大刘在旁边哈哈哈一笑,“被墓主人亲自邀请住下,杨子你可是史上第一个。”   杨子:……他该荣幸吗。   盗洞很快就被打开,他们一行人准备好东西,依旧按照往常,一个人留在上面,其余人全部下去。   出了盗洞,左言亲自看了一眼他的墓。   很简单。   这是他的第一印象,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就连耳室内放的棺椁,也是空的。   有第一次来这的问了,“什么样的人会不放任何陪葬品呢?”   左言咔嚓咔嚓的咬着糖,抽空说道,“穷人。”   问话的人一噎,好像也对,问题穷人能建这么大的墓?   左言:……你管我。   来过一次的关系,对于里面的机关都轻而易举的避过了,左言就老实的跟在顾峥身后,突然之间咔嚓咔嚓的动静停了,人也老实了,其他人还有点不适应。   顾峥捏了捏他的手指,“怎么了。”   左言道,“近乡情却啊。”   甭管听到的人的心情是怎么样,左言是挺感慨,然后他拿出一根棒棒糖接着啃。   见顾峥目光看过来,左言把糖从嘴里拿出来,“你吃吗?”   顾峥垂眸看了一眼沾了他口水的糖,卡拉过他,在那张唇上亲了一下,左言感觉到一条柔软的物体还舔了他一口。   “看着点脚下。”   左言砸吧砸吧嘴,接着吃。   每次他们下来都是紧绷着心情,而这次他们一路走过来,脑子里都是嘎嘣嘎嘣的动静。   顺便说,左言还大方的给了他们每个人一根,美名其曰,来到他家了,没啥招待的,就请你们吃根糖吧。   这个墓室的结构是个圈,所以从下来开始他们就一直在绕圈走,左言开始还有兴趣四处看看,虽然也没啥好看的,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新奇。   “原来古时候的墓,墙上也贴壁纸啊。”   系统:“……那是雕刻。”   左言,“有啥区别吗。”   系统想了想,好像没啥区别。   越到后面的主墓室,路就越来越不好走,机关也开始不受控制。   偶尔他们会迷路,因为墓室的墙会自己动,左言都没看出有什么不同,顾峥就说他们换位置了。   左言问,“你怎么知道的?”   顾峥瞥了他一眼,“香辣鸭翅好吃吗?”   左言赶紧往地上瞅,在角落里发现了骨头,可能是之前吃东西时不小心掉的,左言拿起纸巾捡起来,塞进垃圾袋。   最后,他们终于站在了主墓室的门外,伴随着开门声,熟悉的场景在左言面前渐渐露出来。   头顶雕刻着巨大的怪兽,黑洞洞的双眼让人感觉下一刻,里面就会冒出无数骨虫。   杨子第一次来这里,转了一圈,说道,“墙壁光滑,地面却雕刻着画,还真是不走寻常路。”   顾峥道,“光滑的墙壁是为了对付骨虫,注意脚下,不要碰到机关。”   杨子这人最爱琢磨这些画啊雕刻之类的,所以蹲在地上看了一会儿,突然说道:“这是人物雕刻。”   人物?   其他人顿时看向脚下,上次来的时候可没发现,地上不过是一些普通的线条。   这次却很清晰,走远了看,能看清楚地面上果然是一副又一副的雕刻图。   第一幅是小婴儿,由一个穿着宽大袍子带着面具的人高高举着,接受万人跪拜。   第二幅,小婴儿已经变成了幼童,带着面具的人拿着一本书,递给他。   第三幅,幼童长成了少年,身后跟着8人抬着沉重棺椁,带着面具的人不见了。   第四幅,少年仰望着天上的弯月,手中拿着一副面具。   第五幅,一个带着面具的消瘦身影站在高台之上,抬手间,天空雷云聚集,闪电刺目,把人团团包裹。   第六幅,血从高台之上的台阶流下,最后滴落在玉碗中。   “我们上次来的时候就是些杂乱的线条,怎么变成了这样?”   “是不是你们碰到了什么机关?”   左言看着穿宽袍的人物雕刻有些出神,垂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   顾峥只注意到了最后一副,高台之上流下来的血,在一片灰色中红的妖艳。   “何小兄弟,这画里的人是不是你?”   左言含糊的说道,“我不知道啊,不过就冲这第一幅图,我死后也不会混的这么惨吧。”   这孩子生出来就万人跪拜,死了连点东西都不给放,太抠了吧。   其他人想想也是。   赵六问道,“这最后一幅画什么意思,那个人死了?那这血什么意思?”   杨子道,“过去的人就爱整这些神神道道的玩意儿,谁知道咋回事。”   赵六走过去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左言在旁边扶了他一下,下意识的看向了头顶的怪兽双眼。   这才想起机关已经变化了。   左言收回目光,就看到顾峥正在盯着他。   左言绕过地上的图,又了过去,“有什么线索了吗?”   边说还边扒了一块糖,递到他嘴边。   顾峥拿过塞在他嘴里,“还没有。”   左言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在棺材里面照来照去,左言出于好奇,也跟着看了看。   同样是有些奇怪的文字,却不是之前看到的那种。   系统给他解释完,左言看着顾峥说道,“我终于知道你当时为什么要让我放血了。”   他怎么不知道他的棺材盖上面竟然画着一副图!   这上面竟然画着出去的方法!   顾峥明显也想起了当时的情景,拉过他的手,在疤痕上摩挲着。   下刀的人毫不留情,疤痕清晰的表明了主人的决心。   左言见状转移话题,“这些字好像和我们之前看到的不一样。”   最重要的是,他不认识!   顾峥道,“这两种字,应该不是同一个时代。”   难不成,这真的是叠葬?   那为什么何之釉会记得很多关于那个国家的事呢?   左言假装观察着那些字,一边说道,“系统你出来我们谈谈人生。”   系统:“有事不在,请留言。”   左言,“别给装死,这玩意儿是不是你们弄出来的!”   就算顾峥知道了出去的办法,知道他的血有问题,也不可能会一下子就清楚是地上的哪块花纹!   和何况,“你见过哪个死人把出墓的方法还画在这么明面的地方!用的还是不同时代的文字!”   系统:“……要不然你们都出不去。”   左言大怒,“你不会直接告诉我吗!”   系统:……忘了。   告诉他也比写在棺材盖上强啊!怪不得顾峥在最开始那么怀疑他。   他脸上就差写着有问题三个字了。   左言深呼吸,“回去记得修理修理脑子。”   系统:“嘤……”   “老大!你看这是什么!”   杨子之前一直在研究那几幅画,终于让他发现不一样的地方了。   顾峥走过去,只见杨子的手正指着最后那副图的碗,“老大,看这!”   最后一幅图正中心,血液还没有滴进碗里,为什么碗里竟然有涟漪。   左言没有去那边看热闹,而是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时候,指尖在棺材内的某个点按动。   玉枕悄无声息的两边打开,一幅黑色面具出现。 第39章   顾峥看着地面上的雕刻良久,伸出手按住欲落不落的血滴,手腕用力,雕刻着血滴的那块石块竟然被推动了!   直到血滴被推进碗中,顾峥才收回手。   半响,什么变化也没有,杨子问道,“难道机关不在这?”   伴随着他这一句话落下。   “咔咔咔!!”   一种老旧的机关零件转动的声音响起,高台之上的石棺突然向前缓慢移动。   左言连忙退下来,被顾峥一把拉住手,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石棺移动后露出的黑漆漆的通道。   一股尘封的味道从地下涌起,几个连忙捂住鼻子。   左言的脸被埋在了顾峥的胸口,鼻尖都是这个人的味道。   待味道散去,顾峥走到通道旁,看着里面的石阶。   “老大!这才是真正的主墓室通道!”   顾峥点头,“留下两个人在上面,其余的跟我下去。”   那边开始做人员的分配,这边就听到“咔嚓咔嚓”的动静。   左言面对几个人看过来的目光,狠狠咬了一口糖渣,咋的,还不行看大门的有小脾气了。   打着手电,众人一个接一个下去。   左言跟在顾峥的身后,在其他人都需要借着光向下走的时候,他反而是最轻松的那个。   谁让他眼神好。   走着走着,他就走到了最前面,顾峥一把拉住他,“跟在我身后,不要乱跑。”   左言道:“顾峥我给你变个魔法。”   其他人听着他轻松的语气,都深深的为老大担心,家里摊上这么一个不省心的,老大到底怎么想的。   顾峥牵着他的手,眼神注视着前方的黑暗,口中说道,“哦?你还会魔法?”   左言眉头一扬,我会的多着呢。   只见他伸出白白嫩嫩的爪子,对着前方的黑暗,故作深沉的说道:“神说,要有光。”   杨子晃了晃手电筒,“手电光也是……”   突然之间通道两旁亮了起来,吓了他们一跳,低头一看。   石阶上,隔几米的距离,就会有一盏小小的灯,造型别致,仔细一看,分明是缩小版的跪拜的人,此刻怀中抱着一团明火。   是的,明火!不是蓝色的磷火。   就是那种用打火机就能点燃的明火,杨子凑近了看,“没有灯油?”   这句话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力,没有灯油是怎么点燃的!   顾峥深邃的目光看着身边的人,低沉的声音道,“魔法?”   左言点头,“神奇吗?”   赵六在旁边插*话,“太他*妈神奇了,怎么做到的?”   左言看了他一眼,深沉的道,“首先你要有一颗信神的心。”   赵六道,“这就行了?”   左言说,“然后,你还要比别人多活几百年。”   听到这个赵六挠挠脑袋,几百年,就该是别人盗他的墓了。   杨子勾住赵六的肩膀,“行了,就你还魔法,你唯一能做到的魔法就是今年栽下一颗种子,明面能长出一个儿子。”   其他几个人听到哈哈一笑,纷纷调侃赵六,“他连栽种子的地儿都没有……”   赵六不愿意了,卡住杨子的脖子,两个人不时的讨论着儿子的话题,等其他人离他们有一段距离后。杨子脸上的笑意消失,“何之釉有问题,待会儿多注意他。”   赵六同样沉下脸,“我知道了。”   通道很长,而且同样的螺旋形状。   每隔六阶石阶就会出现两个跪拜的人姓灯,怀中抱着的明火铁制的身体烤的通红。   仔细看,可以看出人形灯的脸是扭曲的,被火光一照,就像在经历什么酷刑一般。   开始他们还有心思说两句别的,越往后,只能感觉到萦绕在周身的恐惧。   通道静谧的只余下他们的脚步声,左言的脸色被灯火映照的更加惨白,嘴角勾着一抹轻笑,表情淡漠。   顾峥沉下目光,略慢了半步,看着何之釉的背影,突然之间好像看到了他一身长袍,行走在高台之上,而两边的人拿着火把跪拜在地,肃穆,庄严,每一步都踩在了他的心跳上。   不单是他,其他人在这一刻好像都看到了这么一副幻像,却又在眨眼之间消失。   左言停住脚步,回头认真的看着他,“顾峥。”   顾峥垂眸,“嗯?”   只听青年用一种认真谈事的语气问道,“我能不能吃个鸡爪。”   其他人顿时觉得之前看的肯定是幻觉。   顾峥轻笑了一声,摸了摸他的脖颈,“不行。”   左言期望的眼神霎时暗淡,没有鸡爪的日子是那么的难熬。   系统:“你的身体是不是出了问题。”   这几天左言吃的东西越来越多,嘴就一刻没闲着。   左言忍着自己的饥饿感,“你才发现。”   系统听他这么一说,连忙去查,左言可不能有问题。   很快,结果就出来了。   系统吃惊的道:“你的身体竟然排斥营养液?”   左言道,“很稀奇吗?”   系统:不稀奇,一百万人之中就能有一个,但是这个人绝对不能是入梦师。   系统道,“现在你的饥饿感都是来源于你的现实的身体,你现在有两种选择,一,尽快完成任务,二,从现在开始中止任务。”   左言说道,“放心,我会控制自己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终于走到了这石阶的尽头。   两扇漆黑的大门,门上雕刻了一副巨大的图案。   和顾峥一直寻找的图案,一模一样。   左言仰着头,这门高的他都看不到头了。   门上,繁琐的机关之上落着薄薄的灰尘。   顾峥走上前,这锁的图样,和他爷爷遗物中的一幅草稿图异常相像。   顾峥漆黑的瞳孔看着机关的每一个周转,半响,“六子,过来帮我一把。”   六子答应,放下身上背着的包,走过去听顾峥的指挥。   左言看着两个人一点一点的拆着门上的机关,脸上的表情不明。   那个贪生怕死的人苦心为后代留下的锁,就这么被盗墓的给打开了,还不止一次。   所有的机关锁都被打开,几个人向后退几步。   半响。   大门上的机关自动运转,沉默的石门缓缓打开。   里面的一切暴露在他们的面前。   左言第一个走进去,火光由他脚边迅速向远处蔓延。   这也让后面的几个人看清了里面的样子。   “他娘的,这……”   大刘几个人震惊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火光连成一道天梯一般,通向高处,而这条天路的下面,堆积着无数的金币。   他们从上往下看,只能看到无数能闪瞎眼的金色。   就像是童话世界里,巨龙守护的金币宝藏。   大刘蹲在地上,往下看,“妈*的,这得多少金子!”   杨子拍拍他的肩膀,“多到你数不过来。”   这个时候他有些遗憾没带相机下来,不然可以拍下来,这张照片要是发出去,世界估计都会震惊。   顾峥从进来后就把目光放在何之釉的身上。   今天的他,很不寻常。   见他在地上刨着什么,顾峥走过去,“你在干什么。”   左言鞋在地上蹭了两下,脚下就露出一块金色。   “这桥竟然也是金子做的?!”   顿时几个人都不敢在边缘向下看了,一不留神掉下去,砸在金子上还真不一定能活下来。   顾峥瞥了一眼其他人,低头看着他,“你都想起来了?”   左言道,“想起来一点。”   顾峥道,“你都想起了什么?”   左言指着远处的白色高台,“你的诅咒就是从那儿来的。”   顾峥的目光顺着他手指看过去,左言拉着他的手,“我们上去看看。”   从他们打开的门到远处的高台,又是一条长而远的桥。   之前石阶那跪拜铁人还只是手臂大小,看起来的打扮也更像是幼童。   而此刻他们的两旁,铁人的大小更像是正常人一般,同样的跪拜在路的两旁,却是男女老少都有。   怀中拥抱着火团,焰心的部位灼烧着他们的胸口,脸上的表情更加狰狞了。   “这就是那个国王的墓?这也太奢侈了。”   走近看,他们这才注意到,这座白色的高台竟然也是用玉石搭建的!   左言道,“雾都国最不缺的就是钱,这里的东西也只是国王的私库而已。”   仅仅只是私库就这么奢华,那要是一个国家的国库,得什么样?   他们连想都不敢想。   一条长桥终于走过,他们踩在白玉石铺垫的地面,仰望着面前的玉石阶。   “这个高台,和之前咱们看到的雕刻上的高台,好像是同一个。”   那条从上而下流血的玉石高台和他们眼前的渐渐重叠。 第40章   玉台之上,唯一不同的是,雕刻上曾站着一个人,而现在,却摆放着一栋黑色石棺。   几个人顺着台阶走上去, 第一眼看到地面上散落的骨头。   围绕着石棺四周,大大小小的碎骨头铺满了一地。   顾峥从地面上捡起一把被灰尘掩埋的枪,赵六走过来说道:“一百多面前的老古董了,老大,你说这是不是老祖宗当年留下来的。”   顾峥翻过枪身,在枪托上发现了一个很小的圆形印记,“是他们留下的。”   左言凑过来问道,“这个圈是你们家的记号?”   顾峥看了他一眼,“差不多。”为了防止出意外,给外面的人留下的线索。   赵六看着那个小的不行的圆圈说道:“听说几个老祖宗当年一水的光头,就一直用这个圆做标记,好找。”   当年顾峥的祖爷爷带着几个兄弟按照以往一样,寻点子,发现一个火洞子,隐隐有记载,这墓不简单。   他们几个兄弟当年,年轻气盛,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更何况这手艺是祖传下来的,他们打小就鼓捣墓里面的玩意儿。   本以为最多困难点,却没想到这一去,竟然让7个人折了6个。   只余下了顾峥的祖爷爷。   他独自回去后,其他人的家人都认为他是独吞了东西,把其他几个兄弟给害了。   要不是顾家势大,几家人早就把顾峥这位祖宗给埋了。   几家人从好到能穿一条裤子,变成了互相敌视。   顾家的老祖宗的解释,没有人去听。   一直到他结婚后,儿子呱呱落地的第二天,人突然之间死了。   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任何的疾病。   突然之间的就死了。   他妻子在翻看他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他曾在一本书上写下的东西,是进墓的经过。   中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这些后人都不知道。   只知道,他们中了一种诅咒。   并且,之后的顾家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活过三十岁,就像一个坎一样,并且他们的死状都一样。   没有疾病,没有伤口,就像是睡着了一般,至少死的很安详。   赵六几个人捡起地上尸骨旁的东西,都确定了,这确实是当年几家的老祖宗。   几个人复杂的对视,现在看起来,他们这几位祖宗死在这可能是最好的结果了,不然像顾家一样,连累后代,才是活着最大痛苦。   人一生下来,就知道自己的终点在哪,有几个会甘心的。   左言看着顾峥的侧脸,这个人到底怎么想的呢。   系统:“他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在再不快点,可能会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饿死的入梦师。”   左言感动的道,“原来你这么关心我,回去后我肯定不投诉你了。”   系统面无表情,“你还想投诉我?”   左言,“主要我想换一个系统来着。”   系统:“……没门。”   杨子几个人把地上的骨头都装进袋子中,这么多年了,也该让他们入土为安了。   “老大,祖宗们都在这,那我们就找对地方了。”   几个人站在棺材面前,黑色的石棺透着诡异的色彩。   大刘迫不及待的问道:“老大,我们开棺?”   他们一直在寻找的真相就在眼前,内心激动,紧张,让他的双手都颤抖了起来。   顾峥按住他的手,“棺内有什么,暂时还不清楚。”   大刘道:“这里面装的不是死人吗?”   赵六一巴掌拍到他后脑勺上,“娘的,你出来忘带脑子了?这要是一打开,又是他妈的诅咒怎么办?”   现在他们进退两难,不开,诅咒解不开,开了,也可能还是诅咒。   这玩意儿虚无缥缈的,谁知道是怎么弄出来的。   左言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注视着棺盖上的花纹。   顾峥站在他身后,问道,“这上面写了什么?”   他倒是不急着问怎么诅咒的事,反而更对眼前这个人的身份更感兴趣。   左言抬手,点了点上面,说道:“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认罪书。”   其他人这才看出来,棺上本以为是一种诡异的花纹,现在来看,却是雕刻着奇怪的文字。密密麻麻的铺满了棺盖。   他们这里面只有一个人认识认字的,顿时几双眼睛都盯在他身上。   “这上面有说诅咒的事吗?”   只见左言慢条斯理的掏出一根棒棒糖,扒开糖纸,塞进嘴里,咔嚓咔嚓几口嚼的稀碎。   一时间,几个人都盯着他吃东西的样子。   系统看了看那几个人扭曲的表情,“你这样会被*日的,我跟你讲。”   左言,“又不是没被*日*过。”   顾峥皱眉听着他咔嚓咔嚓的动静,伸手搂住他的腰,从他的衣服口袋掏出了一把小零食,塞进了自己的背包。   面对左言抬头看过来的眼神,说道:“你吃的太多了。”   左言无奈,他饿啊。   杨子几个人都要急疯了,这俩人怎么做到的把这么紧张的时刻忽略的这么彻底?   “何小兄弟,这上面到底写的什么?”   左言看了他一眼,很淡的眼神,和刚才看顾峥的时候大相径庭。   杨子突然之间觉得这样的何之釉,有些陌生。   左言抬手,食指骨节轻轻敲了敲棺盖,清亮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   “这上面写的是,雾都国受天神眷恋,国内有神使,一直担任国师的职业。   能有呼风唤雨的神力,生来受万民跪拜。   而雾都国国王年老之时,贪图长生,寻觅8年长生之法,以失败告终。   某一日,受奸人教唆,把目光盯在了年轻的国师身上。   以万民为要挟,国师不得已,血流尽于祭天台。   国王大喜,饮用国师最后心头血。   后,全身溃烂而死。   凡参与的一切人员,日后心口疼痛不以。   有人说,这是弑神的诅咒,王后得知后,秘密处决了当时所有的知情人,以铁浇灌,铸成灯柱。   国王因触怒了天神,故而在棺上刻下他的罪名,以证天罚,凡开棺者,同处。   望天神饶恕雾都国无辜子民。”   左言说完后,几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回头看了看他们一路走过来的桥两边跪拜的人,赵六问道:“那个什么国师,真有那么大本事?”   又是神使,又是呼风唤雨的,一般的江湖骗子都这么形容自己。   左言道:“雾都国是边陲小国,周围常年被毒雾笼罩,偶尔,毒雾会蔓延到国内,国师在的时候常常能引来狂风。”   杨子道:“我们在上面看到的那个雕刻,是不是就是国师?”   顾峥暼了一眼左言的背影,“很可能。”   那么问题来了,诅咒的解决办法到底是什么?   左言道:“大概只有国师自己知道了。”   开了棺材肯定有诅咒这一点,他们确定了。   所以他们现在就是找到了罪魁祸首,但是却拿它没办法。   左言站在顾峥身后,悄悄的摸着他的背包,摸到一个硬的东西,眼睛一亮,一把掏出来。   左言愣住了,不是糖。   顾峥侧过头,唇角勾笑,“送给你了。”   左言看着手中黑了吧唧的东西,“这是什么?”   顾峥道:“黑驴蹄子。”   左言:“……谢谢,我不爱吃黑的。”   说着把蹄子原封不动的塞了进去。   顾峥搂过他的腰,抬起他的下巴,两个人越靠越近,磁性的声音道:“你还想起什么了?”   左言道,“我想起你为什么只能活到30岁了。”   顾峥道,“哦?”   左言道,“历代国师只能活到30岁。”   所以他就是报复啊,大兄弟。   “轰隆隆!”   赵六手忙脚乱的躲开,只见他的身后突然之间出现连接了一条桥,而对面又一道门缓缓打开。   “我带两个人下去看看。”   杨子带着几个人下去,半响没有上来。   顾峥面色一肃,有了诅咒的前提,顾峥拦住了左言。   “你在这等着。”   至少这高台上还是安全的。   顾峥带着赵六走过去,门后一片漆黑,但是几道呼吸声,却异常清晰。   杨子走过来,脸色复杂的说道:“老大,对不起。”   顾峥眼神锐利,身后的桥突然又移动开来。   顾峥猛的回头,就见到桥对面的的孤单身影。   “何之釉!”   左言轻笑了一声,“这还是你第一次叫我名字。”   明明声音很轻,但是却清晰的传到了顾峥的耳边。   顾峥拳头紧攥,青筋暴起,“到底怎么回事!”   左言听到了他的话,转身走向高台,每走一步,仿佛都能听到高台两边灯人的痛苦呻*吟。   站在石棺前,左言的手中已经出现了一副黑色面具,侧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缓缓把面具扣在脸上。   顾峥面前的门忽然被关上,什么也看不见。   左言听着远处传来的枪身寸击的声音,叹了一口气。   他的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刀。   “系统,我要开始了。”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左言惆怅,“那天晚上的阳台。”   系统连忙止住自己的回忆,他刚换完眼睛。   左言道,“希望下次不要再见到你了。”   系统:“你放心吧,肯定还是我。”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紧闭的门终于开了。   顾峥急步走出来,突然顿住。   高台之上,妖艳的红色缓缓的流下白玉的高台。 第41章   七个大活人去的,回来只剩下了六个。   和当年完全相反的结局,诅咒因为国师的死而起,也因为何之釉的死而结束。   又或者,还未结束。   那天,他们谁也不会忘记,当他们走到高台之上所看到的。   棺盖被打开,浓稠的血液染红了黑色,棺内里面只余下几根骨头。   外面,骨虫的尸体零散了一地,却唯独躲开了地上躺着的人。   犹记得第一次见面,对方也是在同一个位置,狠狠的划下了一刀,却在之后依旧活蹦乱跳。   但现在,那条手腕上,血肉模糊,刀痕不止一道。   让人沉默的,还有摆放在他身边的一只玉碗,红色装满了一半,血腥味刺激着人的神经。   ————   客厅内,几个人或坐或站。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杨子面对几个人问话,沉重的说道。   出发前,何之釉突然找到他,让他答应两件事,一个就是在高台之上,带着人下去不要出来。   第二个,就是告诉他,那碗血的作用。   黄尧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大哥不肯喝吗。”   此刻他们面前的茶几上,就放着那个玉碗,里面的红色依旧鲜艳。   杨子撸了一把脑袋,“老大连看都没看一眼。”   自从两天前回来,顾峥的状况就让他们一直担心。   顾峥表面上什么问题也没有,除了人更冷漠之外,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但是,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他的房间,一直放着一具尸体。   黑暗的房间内,阳光挤着空隙往里面钻。   一口黑黝黝的棺材旁,站着一个男人,一动不动,宛如雕塑。   顾峥低头看着躺在里面的人,眸光漆黑。   伸出一只手抚摸着棺内人的长发,“你这是在让我做选择么。”   然而,没有人回答。   脸色惨白的青年这次再也不能会睁开眼。   过了一个星期,黄尧也没有进去过一次大哥的房间,不知道里面的那具尸体到底有没有腐烂。   只是有一次他不经意看到,何之釉的衣服堆在浴室门口的竹筐中。   玉碗中的血也没有凝固,就好像专门在等着一个人,把它一饮而尽。   从拍卖会上回来,顾峥突然开车停在了路边打开车窗,看到了路边的服装店铺。   半响,他推开车门,走进了服装店内,不一会儿从里面出来,手中拿着一个袋子。   看着手中豹纹,想起了那天他恋恋不舍眼神,顾峥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很快,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路边,一个女人领着孩子路过。   “小宝,长大后想做什么?”   “我要做隔壁小月的丈夫。”   女人的声音含笑,“为什么呢?你不是最喜欢飞行员吗?”   小孩子摇摇头,“小月做了我的妻子,以后能一辈子陪着我,飞行员又不能。”   女人为他的童言童语笑了,“小月答应了吗。”   “我还没问呢,不过她肯定会答应……”   顾峥点燃了一支烟,摇上车窗。   回到家后,黄尧递给他一个文件夹。   顾峥脱下外套扔在沙发上,“这是什么?”   黄尧道,“这是何之釉前些天做心理治疗的记录。”   顾峥接过,打开看了一眼,眼神锐利,“谁允许你们给他做记忆唤醒的!”   自从第一次下墓后,顾峥就停止了心理医生再次给他做有关于恢复记忆的治疗。   而这文件上最后一天的日期,留在半个月前!   他们最后一次出发的前两天!   黄尧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神,“是他自己要做的,不让我告诉你。”   现在看来,一切他都准备好了,恢复记忆后他就知道自己会死,但是他还是去了。   顾峥握着文件夹的手越来越紧,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黄尧。   “明天我安排你回国外。”   黄尧狠狠咬牙,“大哥,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闭嘴!”   顾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上楼。   洗过澡后,顾峥拿着文件夹,坐到黑棺旁边。   翻看着里面的内容。   大多数都是一些凌乱记忆,后面又填上了他自己的写的日记。   “喜欢吃鸡爪,顾峥不让,所以晚上我吃光了他喜欢的蘑菇。”   “顾峥买了一口棺材,我还是喜欢我之前睡的那个。”   “顾峥的心跳和我的不一样,我查过了,他的心跳速度比我快了四倍,不过我只有一点比他快,但我很不想承认这点。”   “真的有雷公电母吗,求雨的事不是应该让国师来做吗。”   “顾峥就要29岁了。”   “我要离开了。”   “国师其实很怕一样东西,所有人都不知道。”   翻看到最后一页,顾峥的手顿住,半响,有些颤抖握紧了拳头。   “孤单。”   ————   一个月后,黄家接到了一份遗嘱。   顾峥失踪了。   警察查过了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没有收获。   家中的茶几上,玉碗中已经干干净净。   杨子望着窗外,隐隐知道顾峥可能在哪。   武陵山,熟悉的墓室门再次打开。   一个男人怀中楼抱着一个人走进来,从远处看,只能看到那怀中人一头长发随着走动而摇晃。   绕过了地上的雕刻,男人走到了玉棺前。   打开棺盖,把怀中的人放进去。   一个月过去了,何之釉的尸体依旧完好如初,顾峥每天醒来看到他,都有一种下一刻他就会睁开眼睛,和他说早安的错觉。   棺盖重新盖好,棺内一片黑暗。   沉默良久,男人的声音在里面响起。   “你忘了说你的家躺不下两个人。   不介意我挤一挤?   不说话,就是同意了。   晚安。” 第42章   左言醒过来后,被吓了一跳。   “我艹!怎么还在这?!”   黑漆漆的一片,他难道没死成?又被扔棺材里了?   这回脑中没有声音回答他。   几秒钟后,微弱的暖光在头顶亮起,慢慢的光线增强,也让左言看清了,这不是棺材,是休眠仓。   等适应光线后,左言抬手确认指纹,仓门从两边缓缓打开。   坐起身后,看了看这台入梦的机器,之前太紧张,根本没仔细看,这造型和棺材没什么两样。   赶紧从里面出来,他对这玩意儿有阴影。   咚咚咚!   “左先生,您醒了?”   左言看了看门口,外面的人没有进来。   “醒了。”   “请您穿好衣服,我在外面等您。”   左言抖了抖手上黏糊糊的液*体,回了一声,“好。”   一身的营养液,一点也没吸收进去,浪费就是犯罪啊。   浴室里面洗了个澡,熟悉的浴室装修风格让左言有一刹那的恍惚。   也不知道任务完成了没有。   很快,左言就顾不上想这些了,本来就没吃饭,还洗澡,这不找罪受么。   等穿好衣服下了楼,有人在门口等待他。   “请跟我来。”   跟着这个人七扭八拐的走到一间房间。   “这位是刘医生,我们需要为您做一个心理检查。”   左言点头,检查就就检查吧。   一系列的问题问题问过之后,刘医生对他后面的人点点头,然后和左言说道:“你不用这么紧张,放轻松。”   左言说,“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刘医生道,“第一次入梦,感觉有哪不舒服吗?”   左言认真的看着他,“我觉得要是能吃完饭再问这个问题,可能会更舒服点。”   刘医生哑然。   然后左言就被带到了饭厅,吃饱喝足过后,有人走过来说道:“麻烦您再上面签个字,之后您就可以离开了。”   左言看了一眼,没什么问题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走到门口,左言摸了摸耳朵,回头问道,“病人醒过来了吗。”   那人道:“是的,左先生。”   “哦。”   左言回了家,觉得梦里还是对他有影响的,他又饿了。   手机一打开,就见到了30多条未接电话。   见到这个熟悉的不得了的号码,左言很快拨了回去。   “妈。”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一个女音,“儿子,你怎么样啊,这两天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你没事吧?”   左言心里一暖,喉头一哽,“妈,我没事……”   “儿子,是不是有人绑架你?你把电话给绑匪!我跟他谈,要多少钱!”   左言一听就更感动了,“妈,他要一百万。”   对面女人的声音顿了一下,“不行,太贵了!我儿子哪值那么多钱!”   左言顿时把两滴眼泪都收了回去,“我还不如你的一台美容仪值钱吗。”   只听对面叹了一口气,“我用的那台早就坏了,又新买了一个。”   左言连忙打住,“得,打住,您别告诉我价钱。”   不然听了更加心塞。   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素食面,挑起一根吸溜。   “儿子,你这两天去哪了?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的,难不成是失恋了?”   左言说,“妈,我什么时候谈的恋爱?”   左言妈妈道,“我怎么知道?”   左言:……   左言妈妈:……   左言道,“妈,我这两天找到一个工作,我不是给你发过消息了吗。”   他知道自己要入梦的时间后就在朋友圈发了消息,特别是他妈这,消息就发了三条。   左言妈妈,“有吗?我看看,哎?还真有。”   左言撂下筷子,有时候真感觉自己不是亲生的。   “我儿子竟然找工作了,辛苦不辛苦?都是你爸,非要你自力更生,他当年怎么不去自力更生!非要我儿子受这个苦……”   左言连忙道,“我爸也是为了我好,您别单担心,工作很轻松,而且赚的也很多,我……”   他在这边安慰了半天,对面的左言妈妈却越听越伤心。   左言连忙打开视频,就见对面一个长相柔美的女人啪嗒啪嗒掉泪。   “妈你别哭啊,我这不是……”   视频中很快出现一个男人,沉稳刚毅的长相,“你在和谁打电话?”   “看看,我儿子都饿瘦了!都是你这个无情的男人,让我们母子分别……”   左言:他妈最近又迷上了哪部狗血**家庭剧。   左言爸爸从身后拿出一盒蛋糕,“香草味的。”   哭声戛然而止,左言眼看着他妈没事人一样抹了抹眼泪,打开盖子吃了起来。   妈,说好了母子分别十八载呢,你就这么对我的吗。   左言爸爸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有了工作好好做,别半途而废。”   然后,关了通话。   左言吸溜最后一口面汤,默默去洗碗。   这两位竟然连他做什么工作都没问,他肯定是充话费送的。   在家休息了两天,左言也用他第一笔转来的钱买了一辆交通工具。   有人眼红了,问他,“入梦是这个职业辛苦吗?轻松吗?”   左言微笑着回答,“一点也不辛苦,特别轻松。”   看着别人一副心动的样子,然后默默的在后面加上一句,只要有一颗经得住折磨的心,还有随时可能被扭转的性向。   第三天,他就接到了电话,让他去上次的地点。   到了地方,左言看着他们调放营养液,才想起来,对工作人员说道:“我身体吸收不了这种东西。”   另一个工作人员说道:“左先生,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根据您的身体状况,配置了适合您的最新型营养液。”   左言略惊讶,专门为他研究的?这么快?   他有理由相信他的这个病人,身份不是一般的特殊。   躺在透明的液体中,仓门关闭,一种淡淡的气体飘散在休眠仓中。   几分钟后,左言进入了深层睡眠中。   再次睁开眼,左言摸了摸额头,“嘶。”   脑袋上后一个大包,碰一下生疼。   “欢迎进入梦境世界,系统12357为您服务呦。”   左言面无表情,“怎么又是你。”   系统:“……你怎么知道是我。”   左言:“果然是你。”   系统:……几天不见,你变了。 第43章   左言看了看四周,非常正常的环境,但是,摸着头上的大包,手心感觉到了一阵黏腻,拿下来一看,“系统,来,我们坐下来聊聊天。”   系统:“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聊天。”   左言回头看了看地上,一滩红色的液体包围着他,“血还热乎呢。”   这身体好像也就刚死不久。   系统道,“为避免出现上次的意外,这次的身体绝对新鲜。”   左言:……新鲜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请问是否要接收这个世界的资料?”   “我要说不接收呢。”   系统用亲切的语气说,“好的,接收中……”   左言:……   大量的记忆片段在眼前闪过,左言放心了,这次他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人。   许烊,今年23岁。   家庭普通,甚至说的上有些拮据了。   他是妓*女和一个赌徒的孩子,命大。他妈打胎好多次都没打下去,最后仅存的那一点母爱救了他,好歹生下了他。   早早的见识过了他妈的工作,甚至他家就是工作的地点,许烊的性向就在这日日夜夜中无声的改变了。   性格从小内向,别人骂他,都不敢反驳那种。   再加上喜欢男人这点,人可以说是非常不起眼。   前两年他妈得病死了,没钱治,临死前说前些日子见到的他亲生父亲,让他去找他。   许烊听话,处理了他妈的后事之后,就去找了那个男人。   谁成想,只是见了一面,还没相认,他这位亲生父亲半夜喝酒,大冬天的死在了马路旁边。   许烊一直以为自己灾星,性格更加懦弱,之后独自一个人生活。   可以说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他没上过几天学,现在在一个小超市打工,偶尔打几份其他的小零工,能赚个外快。   今天早上从家里出来,走到半路的时候,只感觉到一阵头疼,之后的事,就再也不知道了。   左言摸着脑袋上的伤口,再看看地上的血,“他怎么死的?”   按理说,许烊这样没有存在感的人,根本不会惹到谁,记忆中也没有和别人发生争执,但是却突然无缘无故死了,看起来,还是他杀。   系统:“不知道。”   左言道,“谁杀了他?”   系统:“不知道。”   左言叹气,“你到底知道什么。”   系统:“……你猜。”   猜你奶奶个爪。   谢爻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坐在血泊中出神的人。   半响,走上前。   “你看起来需要一些帮助。”   一道温和的男音在他身后响起,左言侧过头,愣了一下。   白衬衫,大长腿,唇角勾着一抹令人舒服的笑意,浅褐色的眸光闪动,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   他这次的目标,谢爻,一个知名画家。   “你受伤了?不介意的话,进来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左言看着伸到他面前的手,白皙且骨节分明,小指上沾染一抹红色。   “系统,你确定这个人真的精神有问题吗?”   系统:“我确定。”   左言道,“我看着挺正常的。”   系统:“你见过哪个神经病承认过自己是神经病的。”   左言想了想,“你说的对。”   面前的人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就像被尺子量过一般,一点也不在意他的出神,目光一直注视着他。   左言感觉到身下一阵冰凉,小声的道过谢后,把手放了上去,本想借着他的力道站起来,头部一阵眩晕,又重新坐回地上。   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在地上。   谢爻喉头一动,右手拇指和食指不自觉的摩挲,垂下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暗光。   “看来是我想的不周到。”   说完,在左言诧异的目光中,俯身,一手穿过他的腋下,一手担在他的腿窝,不容拒绝的把他抱了进去。   左言吓了一跳,眼看就要被放在沙发上了,左言说道,“谢先生,我还是坐椅子上吧,我身上都是血。”   谢爻轻笑了一声,还是把他放在沙发上,“血不会比颜料更难洗。”   说完抽出茶几下的抽屉,拿出一个小药箱,不经意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姓谢?”   我不仅知道你姓谢,我还知道你习惯用哪个明星代言的洗衣液,喜欢吃什么水果,最爱用哪个牌子的牙膏……   “我在乐家超市做收银员。”   乐家超市就在谢爻的小区附近,基本上谢爻隔几天就能去买一次东西。   许烊每次都特别注意谢爻,倒不是因为喜欢他。   许烊这个人自卑到了骨子里,所以他打心底觉得自己不配喜欢这个人,他只是憧憬。   他希望自己能变成像谢爻这样的人,所以对他的关注也越来越多,甚至会不自觉的模仿他。   比如,穿白色的衬衫,用自己咬牙攒下来的钱去买油画的颜料。   谢爻有些讶异的抬头,打量着他,“不好意思,刚才一时没认出来。”   说着用毛巾抹了抹他脸上的血迹。   左言:别以为我不知道,就算把这张脸擦的干干净净,你也根本就不记得。   许烊长的还算清秀,不然也不会被调到做收银员,但是他在这个人面前从来没有抬起头过。   一边给他消毒,一边问道,“你这伤,是和别人打架了?”   许烊这幅身体只有20岁,再加上长期的营养不良,身材矮小,看起来就更小了。   这个年纪的男生经常有这种冲动的打架事件发生。   左言忍耐着脑袋上的疼痛,说道:“没有。”   谢爻看着他的伤口说道:“伤口不算严重,流的血可不少。”   左言不知道他这话是试探还是什么,所以含糊的说了他也不知道。   伤口上包了一圈纱布,谢爻低头看着他,“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左言连忙道,“不用了,我回家休息两天就好了。”   他这伤口,医生肯定建议脑ct,再开点药,许烊存下的那点钱,抛除掉这个月的房租,基本就空了。   所以,去医院的钱还是剩了吧,他肯定没有问题。   见左言要走,谢爻看着他脖颈处的红色,眸光一动,按住他得肩膀,轻声问道,“你家在哪?”   左言报了他家的住址,其实和谢爻的家距离不远。   谢爻笑着道,“这附近不好打车,你打算怎么回去?”   左言能咋回去,肯定是走着啊,他兜里一毛都没有,不过你问这个啥意思,要借钱给我吗。   谢爻见他低着头,好像不好意思一样,说道:“你这身衣服出去可能会吓到人。”   左言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同样是一身白色的衬衫,上面斑斑点点的红色,狼狈极了。   要是这身行头出去,几乎就是分分钟被路人报警的节奏。   不过,这么一说,不是要借钱,是要借衣服?   也行,下次还能借着还衣服的借口找他。   左言抬眼看着他,却听到谢爻说道,“你去楼上洗个澡,我给你换一件干净的衣服,一会儿我正好回家,你要是不着急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回去。”   左言略不好意思的问道,“是不是太麻烦你了。”   谢爻见他同意了,一边拉着他向楼上走去,“怎么说,你也是在我画室门口受的伤,好了,你先进去清洗一下,替换下来的衣服就放在竹篮里面,我去给你拿干净的衣服。”   左言站在浴室,听着他的脚步声走远,才脱掉身上的衣服,冲着身上的血。   “系统,这是哪?为什么谢爻在这?”   系统,“这是谢爻的画室。”   左言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许烊为什么会死在他的画室前面。”   系统:“……不知道。”   左言也没指望他能给他答案,水流打在他的身上,冷的让他浑身一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能调换温度的东西。   这时,谢爻拿着衣服敲门,“我忘了告诉你怎么换温度了,水还是凉的吧。”   左言说道,“是凉的。”   谢爻道,“那我能进去吗?”   左言刚想说可以,就见门已经打开了。   左言光溜溜的往旁边站了站,既然你已经进来了,还问什么。   谢爻把衣服放在门口,一边拿起柜子中的遥控,换了水温。   转头看着他,眸光闪动,温和的说道,“我出去了,有事叫我。”   左言点头,“谢谢。”   等人走出去,左言望着被热气遮挡的镜子,总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   想起之前记忆中得知的关于目标的状况,左言浑身打了一个寒战。   “系统。”   “?”   “你不是说,目标有神经病吗?”   系统道,“没错。”   左言摸了摸脑袋,“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他杀了许烊。”   系统:“理由呢?”   左言:“神经病杀人还需要找理由?”   系统:……说的有道理。 第44章   谢爻这个人,身世说起来,也不比许烊好多少。   20多年前,一对普通的夫妇因为在路边救了一个老人,半年后,老太太去世,却把所有的财产都留了这对夫妇。   本来这是一个好事,老太太无儿无女的,把家产留给了当时唯一对她伸出援手的夫妇。   但是,却没想到被一群贪婪的人盯上了,绑架了这对夫妻的孩子,要求拿出百万赎金。   这是当时那对夫妻的全部。   绑架者拿到钱后,威胁夫妻两个人不准报警,不然他们还有同伙,并报出他们儿子的学校和班级。   夫妻带着儿子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两个大人双双毙命,只余下了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后来被收养,一家人都出了国。   20年后,一个叫谢爻的画家重新站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   左言脑中回想了一遍关于谢爻的身世问题,还是没明白,为什么说这个人是个精神病。   系统:“资料上显示他确实有病。”   左言叹了一口气,“你能靠谱一回吗,不用多,就一次。”   系统沉默一会儿,左言只听到脑海中传出了噼啪的动静,过了一会儿,也没听到系统的声音。   左言已经习惯了,幸好它只是不能帮忙,要是还加上捣乱,那才是灾难。   洗完澡,左言打算换上谢爻拿给他的衣服。   是一套白色的衬衫和牛仔裤。   要是以前的许烊,早就激动的不行,但现在,左言低头瞅了瞅被血印上的内裤,到底穿还是不穿呢。   左言从浴室里面出来后,听到楼下有说话的声音。   扶着楼梯向下一看,是两个警察。   “有人看到你门口有一具男尸。”   其中一个警察对谢爻严肃说道,门口的那一滩血迹,还有延伸到室内的血滴,不难让二人猜测,凶手很可能就是面前这个人。   谢爻用白色的毛巾擦着手上的红色,不慌不忙道:“哦?警察先生,我并没有看到尸体。”   另一个年老一些的警察拦住了身边的同事,指着外面的一滩红色还有他手上的红色,说道:“你能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吗?”   谢爻轻笑一声,抬起手,说道:“这上面是油画的颜料,至于外面的血……”   “是我的。”   几个人顿时抬头,左言走下楼梯,一边说道:“那血是我的,谢先生刚刚帮我包扎的伤口。”   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头,上面确实还有血迹。   两个警察面对面看了看对方,怀疑道,“你能流出这么多血?”   正常脑袋流那么多血还能活?   左言看了看警察,又用余光看了看谢爻,这才是一个正常人的想法。   “那个,可能是我最近阿胶红枣粥吃多了。”   那玩意不是女人吃的吗,难不成是个女的?   面对这样的目光,左言很淡定的说,“我美颜。”   阿胶红枣补血能补到脑袋上,他也是第一次听说,   谢爻嘴角勾笑,看着身边少年的目光越来越感兴趣。   左言:让一个精神病感兴趣,他也算是迈出了第一步。   两个人还是被带去做了一份询问调查。   当被问到左言为什么会出现在那,还流了那么多血。   左言的回答和他记忆中的没什么区别。   上班路上,突然之间后脑勺一疼,之后的事就都不记得了,再次醒来就出现在谢爻的画室前面。   “你没有看清袭击你的人样子吗?”   左言摇头,“没有。”   要是看清楚了现在他就该报案了。   年老一些的警察看了一眼他,问到:“你认识画室的那个人?”   左言说,“认识,我是收银员,他经常去买东西。”   之后警察又问了一些其他的问题,左言一一回答了。   他也希望凶手早日能查到,万一见到他没死,那个袭击许烊的人也许还能杀他第二次。   “若是你回去后发现了不对,尽快来警察局说明情况。”   左言点头,道谢之后就要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年老的警察笑着说道:“以后少补点血。”   左言回头冲他一笑,我不。   出去的时候在外面看到了挽着袖子站在阳光下的谢爻。   阳光撒在他的身上,连头发丝都带着金光,见他出来,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原谅左言没文化,他脑子中只能想出温文尔雅,如沐春风,来形容此刻的谢爻。   左言站在原地欣赏了两眼,怪不得许烊人生中的唯一亮光就是眼前这个人呢。   “对不起,今天牵连到你了。”   谢爻摇头,“没什么,你也给了我一个非常好的灵感。”   画画的灵感,还是杀人的灵感?   左言挠了挠头,碰到了伤口,那酸爽,不可言喻。   “系统,能把疼痛屏蔽了吗。”   系统:“许烊遭受袭击的时候都没喊疼。”   左言呵呵,“那是因为他晕过去了。”   系统再接再厉,“你要学会自己坚强。”   左言沉默了一会儿,“说吧。你又出了什么问题。”   系统扭捏了一会儿,“主程序发生了一些意外。”   左言:……很好。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谢爻看着前面的人的背影,眼神漆黑,慢慢的,目光落在了对方的腰下。   “我记得,我好像忘给你拿内裤了。”   左言脚步顿了一下。   谢爻从身后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轻声问道,“所以,你没有穿?”   左言眼神有些飘,他表现的那么明显吗。   “从后面看出来了?”   谢爻小手指勾了勾,呼吸一重,“是不是有些磨?”   左言重重点头,牛仔裤,还没穿内内,不但下面凉嗖嗖的,最终要的是磨肉!   走一步,磨一下,又疼又痒。   谢爻轻笑声在他耳边响起,左言面无表情的瞅了他一眼,别以为你笑的跟朵花似的,我就不知道你在笑我。   很好笑吗?   系统:“很好笑。”   左言:“呵呵,说的好像你有jj一样。”   系统:……你人身攻击。   左言在前面走了一会儿,听到后面还在笑,终于停住了脚步,回头幽幽的说道,“你笑够了么。”   谢爻轻咳两声,“是我的错,作为补偿,我送你回去。”   左言坐上车,却发现这车是往回开的。   谢爻面对他的眼神,说道:“我去画室拿点东西,顺便把门前的血处理了,之后再送你回去。”   你开车,你说了算。   左言跟着他又重新回了画室,谢爻清理着门前的血,左言想帮忙。   “你还是坐在沙发上等着我吧。”   谢爻看了一眼他的*下面,笑着说道。   左言:……哥们,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等到谢爻清理完血迹,左言本以为两个人能回去了,就见他又把之前的那个药箱拿出来了。   一手拿着棉签,笑的人畜无害,“磨了这么久,我想你需要这个。”   左言无声的拒绝,我不需要!   谢爻道,“这怎么行,都是我一时忘记了给你拿内裤,才让你受伤的,要是不让我看看,我很过意不去。”   左言连忙道:“那我自己看……”   谢爻沉下脸,一步步逼近,“都是男人,你害羞什么,万一感染了你没注意到,引发溃烂,很有可能需要截……”   左言被他这气势吓的浑身一抖,求你别说了,我都有心理阴影了。   系统突然说道:“那个,有个坏消息告诉你,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左言,“说!”   系统:“目标可能有杀人倾向。”   左言:……你说啥?   系统:“保重。”   左言立刻放弃抵抗,看看看!跪求不杀。   谢爻轻轻拉下他的拉链,安静的小左言垂着脑袋略有些委屈,浅淡的颜色,最边缘有些发红。   谢爻垂下的眸子中一丝亮光闪过,一边伸手,白皙的手指拖着,一边用沾了消毒水的面前轻轻擦拭。   “有点发红,没什么事。”   左言此刻心里的小人吓的一抖一抖的,他生怕对方一时看的开心,一兴奋,就给他剁了。   所以两个人此刻同时低着头,表情认真的仿佛在做什么非常重要的事。   半响,不是说没什么事了吗!你翻来覆去的看什么呢!   谢爻抬头道,“我帮你找一个合适的姿势。”   左言:……你给我拿一条别的裤子或者内*裤不就行了,要不我还是把我那条染血的内内穿上吧。   谢爻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最后,左言的弟弟上面围了一圈白色的纱布,然后被面前这个男人找了一个他认为最舒服的姿势放了进去,拉链拉上的那一刻,左言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到了肚脐眼。   他和他的小弟*弟还活着,真好。 第45章   谢爻把左言送了回来,左言等到快到家的时候,让他在路边停车。   谢爻侧头道:“这儿距离你家还有一段距离。”   左言不好意思的说道:“前面进不去车了。”   不然他也想直接被送到家门口,互相还交换了家庭住址,这妥妥的就是促进友好关系的开始。   无奈许烊的家附近只能骑着自行车进去。   系统:“你就不怕他知道你家住址,半夜举着刀子去找你吗。”   左言:“他要是真想举着刀子找我,我能拦的住吗?”   他家的住址又不是什么秘密基地,悄悄一打听就知道的清清楚楚。   谢爻轻笑一声,“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左言连忙摆手,“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今天真是谢谢你。”   谢爻笑着道:“我并没有做什么。”   左言指着自己的头,“谢谢你帮我包扎。”   替他省了一笔医药费。   谢爻的目光从他的头慢慢往下落,“不用客气。”   左言下意识的夹紧了腿,“那个,我会报答你的。”   说着打开车门下去,匆忙的说了一声再见,就走远了。   谢爻看着少年的背影,大了一圈的白色衬衫衬托的他的身体更加纤细。   一声轻笑在车内响起。   左言七绕八绕的走近楼里,走的有点快,呼呼的喘气。   系统:“你跑什么,你不是说要促进友好的交流吗。”   左言喘匀了气,“万一谢爻让我请他进去坐坐,我怕看到许烊屋子里面的东西,他会用刀子跟我进行友好的讨论。”   比如,是切气管死的快,还是割动脉死的快。   老旧的筒子楼,左言按照记忆中路线,找到了许烊的小窝。   即使在白天也同样有些黑的小屋,夏季的天气,有些发闷。   灯泡闪烁了两下,亮了起来,照亮了屋子的全部。   屋子里面的摆设简单的不行,几乎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   床对面的墙壁上,一张又一张的照片,挡住了整面墙。   而这照片里面全部都是一个人的身影。   这个人就是谢爻。   照片里面,有背影,也有侧面照,只有偶尔几张,好像是很紧张的拍到了正面照。   左言站在其中一张面前,这张照片虽然是谢爻的正面照,但是占到整张照片的版面并不大。   许烊是为了观察谢爻,买了一个拍立得,还买了昂贵的相纸。   为了模仿谢爻,他也是下了血本了。   而照片对面的一面墙上,则是许烊自己画的油画。   看着油画里面的线条,左言不得不感叹一下。   “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暗恋谢爻呢。”   这画的如此抽象都能看出里面的人是照片中的那个人。   左言一边把照片和画拆下来,一边问系统,“谢爻不会是发现了被人跟踪还偷拍,所以才杀了许烊的吧。”   系统:“不排除这个可能。”   左言沉默,“那我现在不是自投罗网吗。”   系统:“相信你能行。”   左言:面对一个有杀人倾向的神经病,你是从哪对我来的信心。   从盗墓贼到神经病,左言看着照片中的人,想着,下次就算目标是日天日地的龙傲天,他都不意外了。   夜晚的天气更加闷热了,还有蚊子,不一会儿,左言身上就被盯了几个包。   看着上面的红点点,左言想说,凭什么许烊就不招蚊子。   头上吹着一个不时卡壳的电风扇,折腾到后半夜,左言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左言眼神呆滞。   系统表达了关心,“你咋了?”   左言回神,摸了摸脑袋上的汗,他梦见自己在一个大笼屉里面,谢爻在外面翻着菜谱,过了一会儿,谢爻就拿着刀过来,用手翻着他弟弟,说,“椒盐的应该更好吃。”   系统:……   最炫民族风的调调还在不停的响,左言枕头底下摸出了手机。   “喂?”   “你到底想不想干了!昨天无故旷工,今天这都几点了!你当超市是你家开的吗!十分钟后我要是看不到你,你就收拾铺盖卷滚蛋吧!”   左言脑子里下意识的出现了一个胖子,凶神恶煞的喷着口水的样子。   电话被挂断,左言瞅了瞅时间,抓了抓脑袋,迅速从床上爬起来。   到了超市后,老板看着他脑袋上的纱布,倒是没再说什么,冷哼了一声走远了。   “许烊,你头受伤了?”   左言带上帽子,转身就看到一个女孩关心的看着他,说话间,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   这姑娘是老板的侄女,叫苏紫,心很好,许烊刚来到超市的时候没少受其他人的欺负,这姑娘看不过去,就一直护着。   要说许烊还有一个朋友,那么非苏紫莫属。   “没事,不小心磕到了。”   苏紫道:“以后小心点,严重吗,要不休息两天?”   左言对她笑了笑,“不严重,小伤。”   苏紫看着他的笑倒是一愣,以前许烊笑的不多,而且特别腼腆。   后来两个人说话间,左言知道了为啥老板今天没冲他发脾气,原来是这姑娘昨天见他没来,就谎称是他请她帮忙请假,然后是她自己忘了。   左言听了这个感动,姑娘你缺男朋友吗。   “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左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猛的抬头,只见谢爻微笑着看着他。   “谢先生。”   左言拿起他购物车的东西,进行扫码结算。   谢爻的目光在他身边的女孩上扫了几眼,看的女孩脸色绯红。   “女朋友?”   一听到这个词,左言还没等说什么呢,苏紫连忙否认,“不是。”   后来反应过来,好像解释的太快了,担心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左言:不用管我,让我静静地待会儿。   谢爻看着他低头的样子,抬起手轻点了一下他的头。   “伤还没好,怎么不多休息几天?”   休息了还咋见到你。   左言看着他购物车里面的一包又一包的内裤,抬起头,你绝对是故意的。 第46章   谢爻弯起嘴角,看着他道:“怎么了?”   左言看了看上面的size,这个号他穿着不勒吗?   苏紫在旁边装进袋子里面,递给面前的男人,手指不经意的接触,她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   这时,就见面前的男人把袋子放在了许烊面前。   “昨天的事,真是抱歉,是我考虑的不够全面,所以,这个是特意给你道歉的。”   谢爻说着,脸上露出了淡淡的歉意,让一旁的苏紫有些好奇他们两个人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左言哑然的看着面前的一包内裤,你大庭广众送内裤给我到底是几个意思!   谢爻见他低头,又添了一句,“放心,这是你的尺码。”   左言:你这么一说我就更不放心了好吗,妹子,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们俩是清白的。   苏紫瞪大了眼睛,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狐疑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看来看去。   谢爻冲着她笑了笑,结完账,临走前又说道:“你的衣服我已经洗好了,什么时候有时间,来画室找我拿,这几天我都会在那。”   左言点头,“好,麻烦你了。”   谢爻摇了摇头,“和我这么客气干什么。”   目送他离开后,左言怎么想怎么觉得有问题。   一转头,就见苏紫抱着手臂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你和谢先生,什么时候认识的?”   左言道:“昨,昨天。”   苏紫点了点那一包内裤,“昨天?进展这么快?”   左言看着她一脸怀疑的样子,想了想之前谢爻的话,一脸黑线,脑袋里都在想什么。   苏紫过了一会儿,拍了拍他的肩膀,“谢先生人不错,把握好机会吧。”   左言:“啥意思?”   苏紫脸色复杂的看着他,“每次谢先生来的时候你都恨不得把头低进砖缝里,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对他有意思。”   顺便说,苏紫也是唯一一个知道许烊性向的人。   左言表示他很冤枉,但是面前的女孩不信,絮絮叨叨了一上午的时间都表示她一点也不嫉妒。   左言看了一眼身后一筐被捏碎的干脆面,默默的离她远了点。   晚上下班后,左言走在回家的路上,想了又想。   “系统,我怎么觉得这么不对劲呢。”   之前都是他费劲的去接近目标,但是面对谢爻,怎么处处都是机会?   系统:“有机会还不好吗?”   好是好,但是他很虚啊。   系统:“别虚,就是干!”   左言呵呵,“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桌面:“我没腰。”   左言:……摊上这样的系统,何愁不被枪毙。   有句话说的好,趁热打铁,趁着目标现在对他有点兴趣,左言第二天晚上下班后就去了画室。   为了剩下一笔打车钱,左言先是坐了公交,后面走着。   傍晚的天空还是有些好看的,朦朦胧胧的感觉,高楼遮挡住了光亮,左言听着系统的指挥,走在一条狭小的暗巷里面。   “你确定这是近路吗?”   系统:“我确定。”   左言看了看两边画着的夸张图案,在阴暗的地方有些恐怖的感觉,连忙快走了两步。   这一快走,左言就听到了另一道脚步声。   只有一刹那,马上又消失。   左言脸色一僵,脚步没停,接着往前走,脚步声在巷子里面的回音声不小。   声音有些沉,仔细听,可以听出略微不一样的节奏。   左言咽了咽口水,“我身后……是不是有人。”   系统:“……额,那个,好像……”   左言:“你抖啥。”   系统:“那个,他好像带着刀。”   左言:……   下一刻,只见阴暗的小巷突然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啪嗒啪嗒的声音在傍晚的空气中传出去很远。   左言跑的气喘吁吁,脚步却一刻没停。   “他还在后面吗!”   系统:“在……”   左言加快脚步,风把他的头发丝都吹到了后面,又过了一会儿,“还在吗!”   系统:“在……”   从小巷中跑出来,前面的路灯亮起,左言连忙跑到路灯下,这时路上零零散散的也有几个人。   左言停住了脚步,双手支撑着膝盖,“那个人,呼……走了吗。”   系统:“他没跟上来。”   左言终于放心了,却也不敢在那条巷口多待。   “他是攻击许烊的那个人?”   左言只能猜测是这样,不然那么偏僻的路,为什么会有一个人拿着刀跟在他身后。   系统:“不能确定。”   左言喘匀了气,一抬头,发现已经到了谢爻的画室门口。   左言想敲门,但是却意外发现门是开着的。   他轻轻一推,里面黑漆漆一片。   左言深吸一口气,他后悔了,为什么要晚上来。   系统:“因为你老板不给你假。”   左言推开门走进去,借着外面的光能看清里面的大致摆设。   他这才发现,不知不觉,浅夜已经到来。   “谢先生?”   没人回答,屋子内只能听到一种交响曲的声音。   现在让左言原路返回,打死他也不干。   谢爻也只是有杀*人倾向,外面那个可是真真实实带着刀时刻准备着。   两相对比,左言毫不犹疑的向楼上走去。   经过了上次他洗过澡的浴室,左言在一间门口停下脚步。   从门缝的底部,有光线透露出来,声音也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敲门。   没人应答。   “谢先生?我是许烊,我来还衣服。”   回答他的同样只有音乐的声音。   左言试着转动门把手,没想到,竟然开了。   光线从门缝中渐渐打在他的身上。   只见屋子内,一个男人背对着他而坐…… 第47章   左言推门走进去,愣了一下,他看到的并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幅画。   左言走近,闻道一股属于颜料的味道,他近距离的看着面前的画布。   这是一个身穿黑色衬衫的男人,只有一个背影,却仿佛随时他都会转过头一样。   画架被放在房间的正中间,而屋子里面没有其他人。   墙壁上挂着几幅或风景,或人物的画,以左言的眼光来看,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门开着,灯亮着,人呢?   左言四处看了看,觉得他自己好像进了一间鬼屋。   本想出去看看,走到门口,左言却扭头。   这屋子里面的的画都是正面对着他的。   偏偏只有一副,是冲着窗子的方向。   左言想了想,还是移动脚步走过去。   然后他就惊住了。   只见画布上,一个苍白的少年安静的躺在地上,而他的身下,红色的的血液仿佛要渗透画布一般,白色的衬衫被染的鲜红。   少年的脸上,没有五官。   左言哆嗦的说,“我觉得他知道许烊已经死了。”   系统:“但是你现在活着。”   “这才是最吓人的。”   他有些生无可恋,谢爻之所以对他感兴趣,是因为他发现了本该死去的人突然复活了。   从这幅画的角度来看,应该是由上至下的视角,左言看了看窗户,他可以想象画画的人拿着画笔,垂头看了一眼下面的人,一边在画布上落笔。   左言后退一步,转身就要跑,精神病的世界太可怕了。   然而他只动了一下,身后突然靠上来一个人。   温暖的呼吸打在他的耳边,“你想去哪?”   左言头皮一麻,大兄弟你从哪冒出来的!   “我、没想去哪。”   谢爻轻笑了一声,一只手突然搂抱住了他的腰,“但我刚才看到,你好像要走。”   左言连忙说道:“我刚才想去找你,我来还衣服。”   说着,举起他手上的袋子。   谢爻没有接,反而是勾起他的下巴,两个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面前的画上。   “漂亮吗?”   左言点头,“漂亮。”   面对着一张连脸都没有的画,你是大佬你说的算,你说漂亮就漂亮。   谢爻轻轻的呼吸声在他耳边越靠越近,“不,还不算漂亮。”   左言一僵,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吗。   谢爻抬起手,点了点上面的空白脸,“这是灵魂。”   左言:不要脸灵魂吗?我实在欣赏不来,大佬你放过我吧。   身后的人松开了他,左言连忙离他远一点。   “衣服我放这了,这么晚了,我就不打扰了。”   左言把衣服放在旁边就要跑路,走到门口突然听到身后男人的声音。   “楼下的门一直没锁。”   要是锁了他也进不来了,所以你想说啥大兄弟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左言扶着门把手,僵硬的点头,“我走的时候会带上门的。”   “知道为什么没有锁吗?”   我不想知道,我一点也不好奇!   左言无声的呐喊,可惜身后的人并不打算听到他心底的声音。   谢爻侧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声音温柔的不像话,“因为我在等你。”   左言摸了一把脸,终于回头,假装好奇,“等我?等我还衣服吗。”   眼神不着痕迹的四处瞅了瞅,这屋子里面除了画画的工具,应该没啥能杀人的东西。   视线转回到谢爻身上,左言楞楞的看着他拿起了一把油画刀,在眼前端详。   “系统,这玩意儿杀不了人吧。”   左言想寻求一个心里安慰。   系统很耿直的说道:“要看他怎么用了,要是他用画刀扎进你的眼睛……”   左言:“……你闭嘴!”   系统表示很委屈,它只是列举了一系列的可能性。   左言脸上的笑有些僵硬,本来不算太紧张,现在快尿了。   谢爻坐在画框的前面,正对着他,脸上带着惯常的笑意,却有了些说不清的感觉。   “我等的可不止是衣服。”   见他神经紧绷的样子,谢爻拿起画笔,“过来。”   左言没动,全身上下都表达了一个意思,我不!   而谢爻却不着急,意味不明的看着他“你怕我?”   左言非常想点头,不是一般的怕你。   身后的手在悄悄的转动门把手,然后他悲催的发现,门打不开!   在男人第二次让他过去的时候,左言抱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要玩完的复杂情绪,走了过去。   大不了就是一刀,醒了还是一条好汉。   系统:“按照谢爻的心里状态分析,他折磨人的可能性会更大。”   左言面无表情,“你能安静一会儿吗。”   系统:“好滴。”   左言走近,看着男人正在调颜料,过了一会儿,放在手边。   谢爻拿过一支笔,递给他,左言看了看,不明白啥意思的接过来。   谢爻轻笑,“学过?”   左言摇头。   谢爻轻轻的在他肩膀处嗅了嗅,“松节油的味道。”   左言哑然。   你是狗鼻子吗。   谢爻拉过他拿着笔的手,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会吗?”   “不会。”   许烊只是到网上去看过人家的视频,根本不能算的上是会。   左言感觉到他的另一只手在他的下巴处轻轻摩挲,有点痒,生怕他突然之间掐住他的脖子。   谢爻道:“我教你。”   一边拉着他的手,在画布上染上颜色。   左言的身体有些僵硬,画布上的红色被涂的有些厚。   谢爻皱眉,顿住手,左言一直顺着他的力道,这时候一动不敢动。   谢爻突然站起身,推开他走到一边的箱子里翻着什么。   左言后退几步推了推窗户,纹丝不动。   因为没找到想要的东西,谢爻表情非常难看,猛然转过头看着他。   看着他有些神经质的动作,左言有种想哭的心情。   “谢先生,你在找什么。”   只要不找凶器,啥都好说。 第48章   谢爻听到他的问话,突然之间向他走过来,那双眼睛中闪烁着异样的光。   左言的后背自己抵在了窗户上,退无可退。   谢爻直到走到他面前,眼神一直盯着他的脖颈。   左言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就见面前的男人更加兴奋了。   左言紧紧的盯着他的动作,“系统,我要是被他弄死了,有慰问金拿吗。”   系统:“没有。”   谢爻抬起手,用食指的指尖在他的喉结处轻轻的划过,落在他衬衫的第一颗扣子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谢爻的眼神突然亮了。   左言内心眼泪汪汪,你又想到啥了。   谢爻的态度突然温和了起来,他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来这么久了,我竟然忘记给你倒水了,你想喝什么?”   左言一时之间没有跟上他的思路。   “那个,天也不早了……有可乐吗?”   左言本想说他该回家了,但是看到男人突然之间冷下来的眼神,他迅速改口。   谢爻轻笑,“倒是适合你的年龄,但是可乐喝多了不好。”   你想让我喝多少。   左言小心问道,“要不雪碧?”   谢爻用温柔的眼神看着他,不说话。   左言又换了一种,“芬达?”   眼见男人的笑意越来越深,左言立刻老实了,“我喝什么都行。”   谢爻看着他的脸,温和的说道:“好。”   左言看着他转身,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就见面前的男人又忽然回头,倾身靠近他,在左言的耳边轻轻的说道:“我马上就回来,乖乖的等我。”   左言把头点的像小鸡啄米,大佬你快走吧。   谢爻呼吸打在他的脖颈处,上面很变红,谢爻低头看着那一片绯红,嘴角勾笑,转身离开。   左言数着他的脚步声,直到听不到了,立刻窜起来。   趴在门口,直到确认没有一点声音。   “谢爻去了哪边?”   系统说道:“右边。”   左言悄声开门,探出脑袋瞅了瞅,立刻奔向了左边。   为了防止鞋子发出声音,他垫着脚走路,又快又稳,果然人的潜力都是被逼出来的。   左言的目标是门,他刚才进来的时候门没锁。   至于和目标打好关系这事,还是等他保住命再说。   门口已经近在咫尺,一伸手就能碰到,然而左言伸手,却碰到了一个冰凉的物体。   左言愣住,咋还会动。   趴在门上的黑色的身影抬起头,滑腻的舌头正对着左言的鼻尖。   左言:……我艹!鬼啊!   连忙后退,脚后跟踩到了什么,一下子被绊倒在地,他还未起身,就感觉手掌心下撑着的地毯有些……刮手。   并且,特么的也会动!   “我艹!这他妈是鬼屋吧!”   即使这样他也没敢喊出来,只有系统能听到高分贝的呐喊声。   黑影慢慢靠近他,湿滑的感觉更浓了,突然,灯亮了。   左言下意识闭眼,随后赶紧睁开。   然后,他傻了。   只见他的面前,一个金黄的脑袋正对着他。   见他盯着,歪了歪脑袋,还吐了吐舌头。   左言表情僵硬,别以为你卖个萌,就能掩饰你是条大蟒蛇的事实!   啊啊啊!蛇啊!   好肥的蛇啊!   表面上,左言非常镇定,和一条蟒蛇面对面也无所畏惧。   然而内心已经怂成了一团,双眼紧紧的盯着蛇的两颗黑漆漆眼睛,企图让它感觉到自己的真诚。   身后,脚步声传来。   “让我看看,你抓到了什么?”   左言之前听到这个声音还浑身发抖,现在简直觉得像见到了救世主一般。   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却在他身后不远处停住了。   谢爻的声音有些冷,“原来是一只企图逃跑的兔子。”   听到兔子,蟒蛇移动了脑袋,向后看去。   左言立刻发挥出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起身,向后转,一把扑进男人的怀里。   手脚并用的往上爬。   “你家有蛇啊啊!”   谢爻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扶住他的屁股,脸上的表情有些惊诧。   他还从来没这么抱过一个人,也没有一个人有胆子这样往他的身上扑。   身上的少年还在瑟瑟发抖,谢爻脸色缓和了一些,“它不咬人。”   它是不咬人,它都是直接吞的!   左言紧紧搂住男人的脖子,让谢爻有些窒息的感觉。   拍了拍他的屁股,“松手。”   左言摇头,打死也不松。   谢爻看着前面还在歪头打量着他们的蟒蛇,无奈说道:“它是我养的。”   左言顿住,抬起头,两个人的脸距离非常近。   左言问,“你养的?”   谢爻点头。   然后他就感觉到身上的人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抖了。   这么大一条蛇,吃个像他这么大的人应该不是啥问题。   谢爻杀人,蟒蛇处理尸体,天衣无缝。   左言越想,身体越僵硬。   谢爻觉得到身上的人已经变成了一个石头,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是他养的反而更加害怕。   不过……   “我说了让你在上面等我,你有点……不乖哦。”   左言听到这句话,从男人身上滑落下来。   蟒蛇爬了过来,在两个人的周围绕了一个圈,脑袋撑起来。   谢爻抬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做的很好,今晚加餐。”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盯着身边垂着头的少年。   左言眼角看了看那条黄色的长条,我的肉不好吃,真的。   谢爻拉着他的手,两个人又重新回到了之前的房间。   蟒蛇跟在两个人的身后,直到门关上,才见不到它的身影。   左言整个人已经没什么希望了。   有这么一个祖宗守在门口,逃是不可能了。   左言接过谢爻递过来的杯子,看着里面红色液体。   谢爻道,“红酒有助于睡眠,不喜欢吗?”   左言摇头,“没有,只是没喝过。”   他经过了一晚上的心惊胆战,此刻突然淡定了。   这大概就是人生得到了升华。   系统:“你这叫破罐子破摔。”   左言:“你之前怎么没告诉我他养蛇!”   系统:“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谢爻摇晃了酒杯,轻抿了一口,见他不动,凑近问道,“可以试试,相信你会喜欢的。”   喜欢他也买不起。   见他唇角留下的红色,谢爻的目光暗了下来。   “我一直等你来,其实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左言抬头,看着他好像突然之间变的正常了。   气氛依旧很诡异,左言问道,“什么忙?”   谢爻笑着道,“上次见到你,你就给了我一些灵感,所以,我画了那幅画。”   说着他指了指窗户前面那幅未完成的作品。   “你也看到了,上面还有几部分没有完成,我这个人对作品有些偏执,所以我等你过来,就是想完成它,不知道你能不能实现我这个愿望。”   你只是对有些偏执吗,我咋那么不信呢,   左言脸上撑起一个笑,“谢先生客气了,没问题。”   只要不把当天的现场还原,咋画都行。   谢爻轻笑,“你可以叫我谢爻,谢先生听起来太生疏了。”   左言叫了一声谢爻。   对面的人脸上的笑意深了一些,“要麻烦你换上衣服,对了,你的那套衣服还没有干,所以先穿这套吧。”   说着,他拿起了地上的袋子。   左言:有点眼熟的样子,要是他没记错的话,里面的衣服应该还充斥着一股立白洗衣液的味道。   左言拿着袋子,“在这换?”   谢爻道,“放心,我只是一个画师,你不用这么怕我。”   你这么一说我更怕了好么。   谢爻轻笑,“隔壁是卧室。”   左言拿着袋子去了隔壁,刚开门就听到男人的在身后说。   “刚才真是不好意思,我之所以那么做只是希望你放松下来,没吓到你吧。”   左言回头,“没有。”   信你就有鬼了,午夜惊魂的既视感没吓死人就不错了。   开门没见蛇兄弟在门口,左言拿着衣服去了隔壁。   换好了衣服,左言才打量起房间。   简单。   非常简单的摆设。   左言看着床头柜有一个相框,走过去拿起来一看,是一张三人合影。   有些年头的照片,中间那个最小的孩子应该就是谢爻。   不过,这一家三口长的还真是不像,唯一的共同点可能就是都是俊男美女。   左言回到了画室,却发现本该在里面等着的人又不见了。   左言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听到了墙壁后有动静。   走过去才发现那副巨大的飞鸟图,竟然是个门。   门只是虚掩着。 第49章   “他在里面做什么?”   系统:“好像在洗澡。”   左言顿时收回手,非礼勿视,万一瞅到他什么,突然病又发作了怎么办。   “据说这些艺术家们都有怪癖,谢爻的怪癖就是画画前洗澡?”   比如有些爱在抽屉里放着一堆烂苹果,每天就爱闻着腐烂的味道才能有灵感。   还有一定要把自己脱光,坐在马桶上才能进行创作的作家……   系统回答,“有可能,据资料显示他确实有这个习惯。”   左言回头看了看,坐在了地上,看着前面那幅画。   现在唯一的一点就是,他不知道谢爻这个精神病到底是怎么想的。   就如刚才这个人的突然之间就变态,然后又突然之间恢复了一样。   “系统,你确定现实世界的目标精神没问题吗?”   系统:“我确定。”   左言抠了抠爪子,“那就是你们还没有发现,回去记得检查检查。”   系统没说话,又是一阵啪啪的动静。   沉默了一会儿,左言问道,“顾峥,是怎么死的。”   系统:“自杀。”   “废话,我也知道是自杀。”   左言挠了挠脑袋,算了,不想那个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还没洗完吗?”   洗澡就算了,怎么一点声儿都没有。   系统:“他好像在潜水。”   左言脑袋上冒了几个巨大的问号,在浴室里潜水,是他脑子出问题了还是系统出问题了。   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看。   打开门,地上整整齐齐的放着几件衣服,没看见人。   左言走过去,小心脏扑通了挣扎了一下。   只见浴缸里面,谢爻平躺在里面,水末过了他的头和身体,睁着双眼看着天花板。   “这就是你说的潜水?”   系统:“对。”   左言:……咋觉得这个系统越来越傻了呢。   系统:“你的表情出卖了你。”   左言一脸深沉,“看在咱俩相识一场,下次的修理费用我给你出。”   系统:“顺便再帮我换双眼睛。”   左言:“……你倒是不客气。”   浴缸中的人像是没有感觉到旁边站着一个人似的,左言打量着他问道:“他保持这个姿势多久了?”   系统:“从你去换衣服开始。”   “不早说!”   这么长时间估计死透了!   左言蹲在浴缸边,伸手刚碰到他的肩膀。   里面的人眼珠动了动。   左言还没等使力,手臂上出现一只大手,下一刻他就掉进了浴缸里面。   被拉下来了时候没有准备,左言一下子灌了一大口进去,当时脸色都变了。   他灌进肚子的是这个男人的洗澡水!   左言挣扎着想起来,但是双手却被搂住,整个人被困在了男人的怀里。   想呼吸,鼻腔中都是水。   左言的脸和对方的距离很近,谢爻嘴角勾着笑,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我擦!这人又犯病了!”   胸腔一阵疼痛,要被憋死的感觉,手脚都被束缚住,左言为了不被淹死,只有一个办法可用。   面对着近在咫尺的脸,左言眼一闭,张开嘴就咬了上去。   谢爻下意识的躲了一下,突然身体僵硬了一瞬。   左言感受着口中的触感,舌尖抵在一个略硬的东西上。   谢爻眼神慢慢变深,一个滑腻的物体在他的喉结上tian*舐了两下。   左言感觉这个东西上下动了一下,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咬在了男人的脖颈上。   新仇旧怨一起报,左言狠狠咬了一口。   四肢果然有松动的感觉,左言连忙撑着浴缸边缘起身。   而一同起来的还有谢爻。   现在的姿势就是,谢爻坐在浴缸里,他坐在了对方的身上。   这个姿势很危险,左言连滚带爬的就要跑,然而很快就被拉了回来。   白色的衬衫凌乱贴在身上,让某个人的呼吸一重。   谢爻一手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扣住他后颈。   喉结周围还带着一丝血迹。   接下来,就完全不在左言的预料之中了。   他以为谢爻是想杀了他,但是现在和杀了他也没有什么区别。   牛仔裤飘在浴缸的角落,略显孤单。   谢爻在看到他身上印着皮卡丘的内裤的时候,轻笑了一声。   接着皮卡丘被一分两半,孤零零去和牛仔裤作伴了。   旁边明明摆着沐浴液,但是某些人偏偏视而不见。   谢爻非常喜欢在水里,在水中窒息感来临的那一刻让他的灵感来的更多。   左言被拉到了水里,每次当他快喘不过气的时候,就会有另一双唇贴上来,一点点的空气,完全不够。   谢爻的看着少年追逐他的唇的时候,笑意更加的深了。   左言感觉自己就像一条小船,漂啊漂啊,大浪一直拍在他的身上,但是它却一直没有翻船。   直到他即将接近岸边,一个大浪拍到他的身上,船身倾斜,眼看就要危险,一直围绕在他边缘的海浪却视而不见。   直到船内进满了水,船身下沉。   左言被咬着脖颈从水中出来,呼吸对于他来说都是奢侈。   灯光在他的眼前变的迷蒙。   耳边男人好像在说着什么,他的大脑还沉浸在之前的窒息感中,而缓慢运作。   眼前慢慢变黑。   谢爻把人放在了床上,伸手去解他的衬衫扣子的时候,突然顿住。   湿哒哒的水流洇湿了床单,几秒后,谢爻回神,脱下了他身上的衬衫,拿着陈衬衫走了出去。   再次站在那副染血少年的画前,谢爻回忆着少年的神色。   画上的少年脸上空白之处终于有了内容。   谢爻停下笔,看了又看,脸色阴沉,突然之间拿起刀,割接了这幅他之前非常喜欢的作品。   空气仿佛已经凝结,谢爻拿着刀在手中旋转。   眼神无意识的看向了旁边湿透的衬衫。   几分钟后,谢爻重新回到卧室。   一边看着床上的少年,一边在画布下落笔。   不知道过了多久,画布上的少年渐渐有了雏形。   少年蜷缩着身体,身上宽大的白色衬衫,湿透的地方和他的皮肤贴在一起。   全身翻着淡淡的粉色,仅在露出一半的纤细脖颈上,沾染了一丝妖艳的红…… 第50章   左言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眼神呆滞。   他是谁,他在哪,他怎么了。   系统:“你是许烊,你在谢爻家的床上,你被日了。”   左言:……我不需要你这么诚实的,谢谢。   盘腿坐起来,挠了挠头,整个人有些沉默。   系统有点担心。   “像目标这种嗜睡症病人,入梦师首选都会是情感刺激,现在目标对你感兴趣,这个结果要比之前我预期的要好的多。”   从目标的两次身份就可以看出来他的心性。   让他这种人选择自杀,非常的艰难。   它其实从最开始并不看好左言,这个人太单纯,太简单,一眼就能看透。   但恰恰是这样的他却完成了第一个梦境,要让一个生下来就追逐活着的人选择放弃生命,不是说说那么容易。   左言低头问道,“你预期我会走到哪一步?”   系统新换的两颗眼珠乱转,倒是很诚实,“和目标见面的那天。”   左言哦了一声,“怪不得你这么消极怠工。”   系统:“……我一向兢兢业业。”   眼见他依旧心情不太好的样子,系统把它毕生的词汇量都摆了出来,按个夸。   等到它词穷了,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左言这才慢吞吞的说道,“屁股疼,不想说话。不过,没想到在你心中我是这样的形象,以后我再也不说你没用了。”   系统:它能把那些话收回去吗。   有脚步声从外面走近,到了门口。   谢爻轻声道:“你醒了?我买了早餐,等你洗漱完,我们一起……”   左言按照许烊的性格,这个时候低着头不说话。   其实他早就闻到味了,肚子也确实饿的透透的。   不过,他身上还光溜着呢,想拿被子盖住,但是一床被子都被他折磨到了屁股底下,周围没有东西遮挡。   系统眼看着他周围瞅了一圈,把枕头拽了过来,挡在身上。   谢爻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走近他,歉意的说道:“昨晚我喝醉了,真是抱歉。”   左言为自己默哀,喝醉了你就可以玩窒息play吗!   别以为老子昨天没看到你笑的变态样!   他现在还有一种在水中喘不上气的感觉。   谢爻弯下腰,指尖刚碰到他的身体,左言就往后躲了一下。   麻个蛋,对你这双爪子有阴影了。   左言眼看他摩挲着指尖,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对,连忙说道,“我衣服呢?”   谢爻眼神在他的身上转了一圈,从衣柜里面拿了一套放在他身边。   “我在外面等你,对了,这药,你记得擦,要是你不方便的话我也可以……”   “我自己能行!”   谢爻看着他脸色泛红的样子,没有坚持,“我在外面等你。”   等人走后,左言看了一眼旁边的药,眼神犹豫,最后还是没动。   系统:“抹药好的快。”   左言:“方便下次干吗。”   系统:……竟然有些无言语对。   左言实在是对自己下不去手,这种感觉忒别扭。   拿起旁边的衣服,上面竟然还是带标签的。   里面包裹着一条内裤,明显大了一号。   穿好了衣服后,左言看了看镜子。   都是新的,还正好合身,这要是巧合他就把昨晚的洗澡水都喝了。   趁着谢爻在喂蛇的时间,左言偷偷从他家里跑了出去。   他本来想回家,路过超市,让老板直接逮了进去。   一顿骂是没少,并且还扣了一天的工资。   左言浑身散发着颓废劲儿,让来结账的人都不自觉的看他两眼。   以前许烊一直低着头,整个人显得有些阴沉,左言来了之后,剪短了有些长的头发,整个人帅气了不少。   人少的时候,苏紫递给他一瓶营养快线,“你最近是怎么了?”   又是旷工,又是迟到,连续两三天了。   左言总不能说最近一直和精神病打交道,有点脑子不够用。   “我昨晚出去,有人在后面跟踪我。”   苏紫惊讶,“你没看错吧。”   许烊要钱没钱的,跟踪他有什么好处?   左言摇头,拧开瓶盖,看到了上面的谢谢品尝,“没有,我还看到了那人拿着刀。”   苏紫担心道,“那你报警了吗?”   “还没有。”   苏紫瞪大眼睛,“你脑子是不是傻掉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报警!”   “报什么警?”   谢爻站在他们面前,笑意中带着关心。   左言感叹,奥斯卡欠你一座奖杯啊。   苏紫道:“谢先生,你今天来的很早啊。”   谢爻微笑,“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报警?”   “就是许烊啊,他说昨晚被坏人跟踪了,到现在还没报警呢。”   谢爻眉头轻皱,“你昨晚怎么没和我说?”   我当时又没确认你是不是跟踪我的人,和你说,我嫌自己死的太慢吗。   苏紫察觉这两个人好像发生了什么事,谢爻什么也没买,然后就走了。   苏紫一头雾水,回头就见他仰着脖子在喝水,上面一个清晰的印记。   “你脖子上的,是被人咬的吗?”   “咳咳……”   左言下意识的捂住脖子,姑娘咱能含蓄一点吗?   系统:“昨晚有人用牙帮你挠痒痒了吗?”   左言:……   系统:“够含蓄了吗。”   苏紫见他的反应直接确认了,还没等她问点什么,就见一只白皙的手拿着一块手帕轻轻的擦拭着许烊的下巴,还有滴落进脖颈的白色。   “怎么也不小心点。”   谢爻仔细的帮他擦着饮料,连锁骨处都没错过。   左言想说他自己来,但是谢爻只是轻轻的看了他一眼,左言僵着脸不动了。   “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早上你出来的太急,药也没有擦,也太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了。”   左言舔了舔嘴唇,大兄弟你咋啥都说,旁边还有人呢!   苏紫觉得她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这一抬头,就看到了许烊侧着头,谢爻低头看他的眼神。   那种,真拿你没办法的目光。   之后,笑的温柔的男人就把别扭的许烊给拉走了。   临走前还冲她打招呼,方紫揉了揉眼睛,觉得她好像受到了一万点打击。 第51章   左言路过他老板的时候,就见对方笑着和谢爻打招呼。   然后看向他的时候,笑容少了很多,那双眼睛也一直在上下打量着他。   搞不明白谢爻这么年轻有为,怎么就偏偏看上他了呢。   左言看出他脸上的想法,很想过去拍拍肩膀说,你要是看懂了麻烦也告诉我一声。   谢爻一直牵着他的手,左言到了外面就挣脱开了。   这人好歹也是一个知名的人物,拉拉扯扯的,让人看到又是个事。   “你今天怎么突然时间就走了呢?而且也没有上药。”   左言脸上有些红,挠了挠脸颊,“我想起我上班要迟到了。”   要是不走还留在那儿等着再和你来一发吗?   谢爻看了看不远处的车,“我已经替你和老板请了两天的假,我送你回去休息。”   左言这个时候会说不吗?当然不可能。   “我自己走着回去就行。”   谢爻道,“我送你。”   左言象征性的拒绝了两下,然后就坐进了车。   谢爻开车的时候注意到他的姿势,眼中闪过笑意。   “昨晚我太过火了……”   左言脸上露出那种羞愤的表情,一遍又一遍的生怕不知道你昨晚做了什么吗!   老子记得可清楚了!   变态神经病!   不要以为你摆出副道歉的姿势,就能原谅昨天的行为。   连点润滑都没有,干往里面桶,你当这是啥?   系统这个时候插了一句话,“据资料显示,他昨晚是第一次。”   左言一愣,“他都28了。”   系统很认真的说,“资料上显示他是一个性*冷淡。”   “你没逗我?”   就昨天晚上那热情劲儿,这是最新的笑话吗?   系统:“没有,这证明你很棒,加油哦。”   左言:心好累不想说话。   “你之前说昨晚有人跟踪你?”   左言不知道他问这话什么意思,斟酌道,“我只听到了脚步声。”   谢爻担心道:“没看清长什么样子?”   “没有。”   谢爻脸色严肃,“这样不行,还是应该去警察局做个记录。”   “嗯,我知道了。”   左言说话的时候特意看了看他的表情,倒是没发现其他的。   难不成昨天晚上的人不是他?   系统:“要是他真想杀你,昨天晚上就该动手了。”   “万一他就喜欢偷偷摸摸的呢?”   系统:“……我更偏向于他操出感情这点。”   想到这个,屁股就是一阵一阵作痛,左言换了个姿势。   到了他家门口,左言磨磨蹭蹭的开门。   “系统,许烊的那堆东西我收拾干净了吗?”   系统:“都放在床头柜里了。”   这就好,许烊的死现在就是一个谜题,两种可能,第一,就是身后这人杀的,原因可能就是那些油画,还有那些照片。   现在要是重新被对方看到的话,很可能会再次引起杀意。   而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现在还有一个幕后黑手没有找到。   这样一想,左言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他不单要对付眼前这个精神病,背后还得防备着一个杀人犯。   谢爻这是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白色的衬衫刚好勾勒他的身形。   想起少年在水中迷蒙的双眼,眼神越发的深了。   进去后,谢爻打量着他的家,居住环境是会影响到一个人的心理。   这样的环境,和少年,有些不相符。   左言这边还在和水壶做斗争,家里来人,第一反应就是给人倒水。   偏偏也赶得巧,他刚把水壶放在底座上,就见指示灯亮了两下,就彻底的罢工了。   没办法,这就是天意啊。   左言空着手回来。   谢爻拿出了药,笑着道,“还是先把药上了吧,不然伤口会感染的。”   左言看了看他手中的药膏,说道:“我自己来,谢先生要是没什么事还是回去吧。”   谢爻笑的有些深,“你确定你自己会用吗?”   不会。   左言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谢爻道,“我父母是都医生,你也可以把我当做半个医生,有医生帮你上药,你可以不用那么拘谨,还是说,你想去医院?”   左言的选择就是直接拿过他手中的药,一个人去了卫生间。   看着瓶子,迟迟下不去手,半响,才在指尖沾了点药膏,往身后送。   谢爻在屋子里面打量了一圈,眼角注意到了床头柜夹着的半页纸有颜料的痕迹。   轻轻一抽,一张画着人物的油画出现的他眼前。   柜子打开,一沓照片还有油画整齐的摆在里面……   咚咚咚。   “怎么了?”   “你忘记了一瓶药。”   左言因为这突然之间来的敲门声一紧张,手指就夹在了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   脸色扭曲了一瞬,左言脑中突然有了自己艹自己的想法。   里面没人回答,谢爻推门进来。   就见少年裤子脱到膝盖,白色衬衫遮挡住了半个**。   若隐若现,白皙的手指挡住了其他。   谢爻瞳孔一缩,呼吸沉重。   左言感觉到身后进来人了,连忙抽出手,然后挡住重要部位。   谢爻这时的表情很平静,伸出手臂,穿过左言的侧腰,放在他洗手台上。   “记住两个一起用。”   左言点头,眼神示意他赶紧出去吧,还有,把你的反应收一收,太明显了。   谢爻转身出去的时候看到少年身上穿的,还是他的内裤,略大了一圈,贴在少年的腿上。   左言在里面匆匆的弄好,整个人出来的时候浑身心透着疲惫。   出来的时候谢爻正在打电话。   他在旁边假装收拾热水壶,一边听着他和对面人的对话。   好像要去哪儿旅游的事情,还听到了出去风景写生,不是一个人去。   只听到了这些之后,谢爻就已经挂掉电话了。   “我这边有点事,不得不先离开,这是我的电话,你要是有事,可以打给我。”   谢爻歉意的对他一笑,一边拿出纸笔写下号码,放在了桌子上。   临走前还嘱咐他,“别忘了擦药。”   左言啪叽关上门,好走不送。   谢爻看着关在自己眼前的门,轻声一笑。   转身想起那通电话,眼神冷了下来。   戏台子他已经搭上了,演员也该做好准备了。 第52章   “谢爻要去旅游了?”   系统:“电话中他是这么说的。”   左言放倒在床上,小床不堪忍受,发出嘎吱的动静。   “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系统:“他的预期是两个月。”   “你听到电话那头说要去什么地方了吗?”   系统道:“木寨。”   既然知道了去什么地方,这就好说了。   但问题要是他也直接去木寨,到时候碰到谢神经,他该怎么说。   好巧,你也来旅游啊。   是啊是啊,真巧。   想想这幅画面,左言脖子都冒凉风,他一个马上连肚子都填不饱的人,哪有钱出去旅游。   要是等到谢爻回来,那时候还不一定有什么变数呢。   左言这个愁啊。   愁啊愁的,就睡着了。   几天后,左言的超市举行了一个抽奖活动。   只要在他们超市消费满99元以上的,都能领取一个小礼品,还能参与一次抽奖。   当然,消费的越多,礼品越贵,中奖几率越大。   当天,超市内人流量剧增,几乎已经达到咯人挤人的地步。   周围的大爷大妈们磨刀霍霍,活动一开始就蜂拥而上。   老板那张胖脸都笑出了褶,他们这群员工,已经忙的双手都要废了。   左言拿起一包糖果扫码,就见下面一堆东西中出现了一排牙齿。   “这假牙,也是您的?”   对面的大爷非常骄傲的解开嘴,一颗不少全在嘴里。   左言举起大拇指,真棒。   这一低头,还发现了里面一盒草莓味的套套。   现在老年人的生活都这么刺激了吗。   捡起假牙放在一边,这绝对算客人丢失的重要物品。   然后就听到附近广播里面喊谁丢了假牙。   过了一会儿,就有一个头发花白,烫着小卷发的奶奶挤了过来。   车里拿的都是坚果,夏威夷果,栗子,核桃。   左言一边给她结账,就发现这奶奶盯着他旁边的假牙一脸激动。   左言这边给她递过去,就见她一把装进了嘴里。   “可憋死我了,那毛巾,不行!不要蓝的!给我拿粉红色!对,就是那条!抽奖的地方在哪啊小伙子。”   苏紫在旁边看的一乐,“奶奶,在这呢。”   这群大爷大妈们一听有抽奖,还有赠送小礼品的活动,基本上也没看清自己买的是什么东西,有时候买的根本就是用不到的。   所以不一会儿,左言脚下就堆了一堆,奇形怪状,乱七八糟的东西。   就这些玩意儿,左言自己都不知道在哪。   终于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左言端着满满的餐盘。   他想起这活动还有两天的时候,不吃饱了他都坚持不下去。   系统:“我建议你少吃点。”   “为啥?”   系统:“我怕一会儿你怎么吃进去的,就会被挤出来。”   左言看了看上面的鸡腿,突然有些吃不下去了。   “怎么不吃了?”   苏紫坐到他的对面,好巧的是她吃的是西红柿鸡蛋饭。   左言看着里面的红红黄黄的颜色,叹了一口气,人生啊。   周围有人在讨论着那个抽奖活动,说什么一等奖的事。   左言问道,“一等奖是什么?”   苏紫道:“你不知道吗?是免费旅游啊。”   他自从知道谢爻要去旅游,就对这个词有些敏感。   夹起鸡腿咬了一口,好吃。   “咱们老板那么大方吗?”   苏紫吃东西前把嘴上的唇彩擦掉,直到嘴唇上面都干净了才动筷子。   “也不能这么说,不过,确实是他朋友给他的票。”   果然是这样,不然让他们老板自掏腰包,可能也就比世界和平简单一点。   这么一会儿功夫,他这边鸡腿只剩下了骨头。   “不过,说到底还是木寨那个地方太小,之前我上网查过了,那的景色确实不错,不过通向木寨的路总是高发泥石流,要是被堵住,就得好一阵子才能出来……”   “你说哪?”   苏紫啊了一声,“木寨啊。”   左言掏出手机,查了一遍,确定了叫木寨的旅游点只有一个。   天凉了就有人送被子。   左言感觉自己也被老天爷爱了一回。   苏紫看着他突然兴奋起来的样子,不太明白。   “你怎么这么高兴?”   “有吗?”   苏紫道:“你把那个吗去掉。”   左言笑了笑然后不经意的问道,“咱们超市里的人也能参与吗?”   苏紫看着他,“能是能,不过,得多大的几率才能抽中,就那么几个名额,还有,老板也不一定给假,你问这个干嘛?是想去木寨吗?”   其实是一定不会给假。   左言低着头,筷子在饭里面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   “没有,只是问问。”   苏紫道:“对了,员工确实有一个抽奖的名额,里面有一台空调,虽然小了点,不过你租的那间屋子正好,就看你运气了。”   左言点头,怪不得许烊只有她一个朋友。   晚上,下班之前,老板果然把人都叫到了一起。   然后拿出抽奖用的盒子。   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然后让他们进行抽奖。   有人起哄,“老板,有没有旅游票啊。”   老板看了他一眼,“有啊,你能抽中吗?”   “要是抽中了怎么半,老板给不给假?”   老板哈哈一笑,“你要是真能抽中,我给你带薪休假。”   他们铁公鸡的老板这么一说,有些人就明白了。   根本没有旅游的奖品。   一群人排队开始抽奖,这里面倒是没有空的奖品,无论贵的还是便宜的,每个人都有。   也算是变相的奖励。   轮到左言了,他走上前,把手伸进了盒子里。   “系统,这回靠你了。”   系统:“没问题。”   左言的手在里面拨弄了两下,弄出了点声音,在后面人的催促声中,感觉到了一颗球出现在手中。   有人好奇的问,“是几号?”   左言看了看,“18”。   奖品的单子就在旁边印刷着,这个数字很靠前,让人一眼就看到了。   “一等奖?”   左言脸上露出惊讶又惊喜的表情。   “不可能!”   老板大步走过来,“你是不是看错了。”   左言举起手中的球。   红色的18,清晰的写在上面。 第53章   左言看着他脸上的肌肉抽动,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真是日了狗了。   又因为刚才都已经说过了,不单放假,而且还带薪水。   胖老板是个爱面子的,说出去的话又不能收回来。   眼珠子一转,他想到了。   “许烊我了解,他肯定不会去的,这旅游票转手能卖不少钱呢,你们身边要是有人想去,可以找他要个同事价,你说是不是?”   不是,谢谢。   左言这时露出不太好意思的表情。   “我还没旅游过呢。”   所以,不好意思了老板。   其他人这个时候都在等着老板的回复。   被这么多爽眼睛看着,胖老板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趁着年轻出去走走,挺好,挺好。”   左言立刻道谢,“谢谢老板!”   然后很自然的忽视了他不开心的样子。   在过后的几天,左言深刻体会了一把得罪老板的感觉。   爽的他汗流浃背。   从收银员一下子调到了苦力工,不时的还得接受老板的批评。   “堪比周扒皮啊。”   系统:“周扒皮是谁?”   左言抹了一把汗,“人丑就要多读书。”   系统:“请不要用你们人类的欣赏水平来欣赏我们系统。”   左言道:“哦?这么说你在你们系统里面算帅的了?”   系统:“你想说什么。”   左言:“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啊。”   系统:……说的好像你见过我一样。   左言把货物堆完,瘫倒在角落里,旁边吹着空调。   “谢爻已经到木寨了吗?”   系统悄悄放下镜子,“目标出国了。”   左言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   “他不是要去木寨吗?怎么又去国外了?”   不要现在告诉他,对方临时变卦了。   系统:“也许是回家了?”   左言一想,也有这个可能,毕竟他养父母还在国外。   ————   当天晚上,左言正做梦,梦里一片海洋,他在水中起起伏,然后一只巨大的触手突然拉住了他的脚,把他往水里拽。   左言挣扎,双手胡乱的摸到了什么。   数了数,八块。   触感非常好,肌肉结实,就在他想睁开眼睛瞅了瞅的时候……   他被叫醒了。   左言饱含怨气的问道,“大半夜不睡觉,你能不能去看你的小电影!”   系统复杂的看着他,“你梦到什么了?”   “泰坦尼克号飞天了,皮卡丘是蓝胖子的进化体,火星和土星在一起了,金星很不开心……”   系统:“……你醒了吗?”   左言两个黑眼圈浓郁,“原来你也知道我在睡觉,说吧,你又发现什么了。”   系统:“谢爻回国了。”   左言眯着眼睛,脑子里乱成了浆糊,“我知道了,还有吗?”   系统:“他刚才来过了。”   “我知道了还有吗?……   啥玩意儿!”   左言猛的坐起身,一把拍开灯,屋子里面只有他一个人。   “你别吓我,我记得我锁门了!”   系统很镇定,“他用油画刀打开了。”   卧槽!那玩意儿那么厉害下次他是不是也该随身带一把。   “他来干什么了?”   系统:“他就站在你的床边,低头看着你。”   想想一个人就在熟睡的他旁边直勾勾的看着他。   左言把被子披在了身上,吓人。   “我没说梦话吧。”   他应该没这毛病,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系统:“你要是说了,可能那把油画刀就不止是开门了,不过……”   “不过啥?”   不过这两个字有种神奇的魔力,让人又爱又恨。   系统:“不过你刚才抓着他的衣服不放。”   左言有了点不好的预感,“然后呢。”   系统:“你把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面。”   “然,然后呢。”   “然后他把你的手拿出去,你踹了他一脚。”   左言摸了摸他的脖子,一阵凉嗖嗖的感觉。   “卧槽!他来我家干啥了?”   总不能就是蹲在他床边瞅他一眼。   系统:“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对了,他临走前拿走了你的内裤。”   左言僵硬低头,身下果然光溜溜的。   他到底睡的有多死!   大活人进了他家,还脱了他的内内,他竟然不知道!   妈卖批啊!   变态啊!偷内裤!还是现扒下来的!   系统叹气,“所以,我才问你到底梦到了什么。”   它作为目睹一切的当事系统,表示在左言踹出了那一脚后,已经瞬间开启了疼痛屏蔽。   然而目标只是错愕了一瞬,之后竟然笑了!   然后就走了。   确定人走远了,它才敢叫醒他。   左言被子捂出汗了,一把掀开,下床直接奔向了洗手间。   走的有些匆忙。   系统:“发现什么了?”   左言:“没发现啥,就是吓尿了。”   解决完个人问题,左言找了一条新的穿上。   翻来覆去有点睡不着了,妈的,一睡就感觉有个人在旁边看自己。   堪比恐怖片。   一直到了快要凌晨,左言才睡着。   双手扒在了内裤边缘,生怕有人再给他拽下去。   谢爻之后的几天一直都不在市里,几乎是一天换一个地方。   系统调查到,好像是为了之后的旅行腾出时间。   苏紫以为两个人闹矛盾了,一直劝他。   左言每当这个时候都沉默,让人更加确定了。   “没事,出去散散心就好了。”   想起要和那个精神病再次见面,左言就是一阵头大。   那哥们拿他的内裤干啥了,还是他穿过没洗的。   又过了两天,左言就踏上了旅程。   下了飞机,有人专门接他们。   然后吃过了午饭,之后他们等大巴,这时旅行团的人几乎就凑齐了。   左言在里面也没看到谢爻。   “大家再稍等一会儿,还有两个人,马上就来了!”   不到五分钟,远处走来两个人。   左言看到里面穿白色休闲服的,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谢爻。 第54章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谢爻长的好,举止文雅,一下子就俘虏了刚才还在抱怨太阳晒的几个小姑娘。   “出来的时候迷路了,不好意思啊。”   说话的是刚才和谢爻一起迟到的男的。   一头小毛寸,长的阳光开朗,笑起来一口小白牙。   左言这个时候悄悄往后退了退,当然这不能阻止某个人一直盯在他身上的目光。   浅色的眸子在阳光下尽显剔透,以为能一眼看到底,其实,只能看到表面的温和,就像谢爻这个人本身一样。   左言眼见往其他的地方躲不了了,站在原地低着头,呦,地上有蚂蚁。   这个时候车也来了,陆陆续续的上车,谢爻落到最后。   “好巧。”   左言点头,是啊是啊,好巧,之前想到的那些果然实现了。   “旅途愉快。”   谢爻说完这句,就直接上车了。   果然是怀疑他了,要是眼神能干点啥,左言肯定自己已经被看的透透的。   上了车后,左言瞅了一圈,发现谢爻坐在了最后的座位。   他也坐了过去,两个人中间隔着一个带着小孩的女人。   车开在平坦的路上,左言无意识的往旁边瞅了几眼,只能看到谢爻的侧脸,对方好像在看外面的风景,很认真的样子。   “妈妈,为什么这个哥哥总是偷看旁边的这个哥哥。”   小女孩眨巴着大眼睛仰头问道。   听到这句话,谢爻侧过头,左言赶紧回头,两只手挠着手心。   孩子,你忒诚实了,知道就好,别说出来啊。   谢爻看着他一脸窘迫,轻声笑了。   然后,和他旁边的小女孩聊了起来。   左言一边听着,一边玩着手机,贪吃蛇大作战,眼睛里面乱七八糟的全是蛇,眼看就要超过第二名了,突然手机白屏了。   左言:……妈的,好想说脏话。   “真是太可惜了。”   左言侧头,旁边坐着的男的笑出了一口白牙。   “我妹妹一直爱玩这个游戏,你玩的比她好多了。”   左言:“你妹妹几岁。”   “8岁。”   左言:一点开心的感觉也没有好么。   “我叫季明智,你好。”   左言伸手和他握了个手,“我叫许烊。”   这个机智同学看起来很健谈,一点也不会冷场,左言不说话的时候他也能一直聊。   就这么一会儿他已经知道对方家里有个火爆的妈,严格的爸,还有一个比他还像男人的姐姐。   左言估计,一会儿他俩就能聊到今天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了。   提到这个,他扭头想看看谢爻,就见对方明明再和小女孩说话,但是那双眼睛却好像一直盯在他的身上。   突然之间有点冷。   左言打了个哆嗦。   “你冷啊,我这有外套。”   一边奇怪这都热的不行了,他怎么还冷,一边把外套递给他。   左言连忙拒绝了,这哥们这热心,他还想着这么单纯的娃出来不会被人骗吗。   但是看到他胳膊上的肌肉,左言感叹,原来是个练家子。   季明智收回外套,看着他,“你们这么早就放假了吗?”   左言没听明白。   季明智道:“高中现在不是还在上课吗?”   左言道:“我毕业了。”家里蹲毕业的。   季明智哈哈一笑,摸了摸脑袋,“你看起来太小了。”   哪小?来你说清楚,哪小?   季明智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的是年纪,看起来像没成年一样。”   谢爻这时抬起头,目光落在在那只碰触到许烊肩膀的手上。   眼神一瞬间阴狠,一闪而逝,马上消失。   左言并没有看到,因为他们的车突然停了。   “怎么回事啊,怎么停了?”   “别是车坏了吧。”   “乌鸦嘴,呸呸呸。”   司机和几个人下了车,过了一会儿,司机回来,“前面有个人被撞断了腿,车上有医生吗?”   季明智脸色严肃下来,扶住车“我去看看。”   谢爻这个时候也站起身,“我是医生。”   左言也跟着两个人一起下去。   路边躺着一个处于昏迷中的中年男人,左言看着谢爻一副很专业的样子黑人简单包扎上,然后几个人用衣服做成担架的样子,把人抬到车上。   能放一个大活人躺着的地方只能是后座,而躺了一个人,就只剩下一个座位可坐。   这个时候季明智说道:“大家能坐的挤一挤,医院就在前面了。”   司机也说道:“没错,过了这段路就到了,大家多担待点。”   毕竟是救人的事,这个时候谁也没说什么。   谢爻因为是医生,所以坐在后座的唯一一个位置上。   季明智站的靠前一点,左言看了看也站了过去,有这个人这一路还不无聊。   谢爻在后面用眼角看了一眼相谈甚欢的两个人,指尖抿了抿粘稠的血液。   本以为都是平坦的大陆,谁想到前面正在维修,他们只能走临时开辟的小路。   路况可谓称得上是崎岖坎坷,站着的人被甩的仿佛在跳踢踏舞。   几个站着的男人都纷纷找地方坐下。   左言旁边的一个大爷给他让了个小位置,他还没等坐下就被司机的一个急转弯甩了过去。   眼看就要压到后座的病人,左言已经闭眼做好了准备,然而一个翻转,他的屁股就坐在了一双腿上。   腰上也多出了一双手,牢牢的搂住他。   “怎么这么不小心?”   左言感觉到耳边的热气,就想站起来,而对面的季明智也说道,“这要没有谢医生,你可能就破窗飞出去了。”   谢爻轻笑,左言连忙想站起身,然而腰上的手却又紧了紧。   “这个位置不好吗?”   非常轻的声音,只能让左言自己听到。 第55章   你是想让我说好呢,还是不好呢。   有个地方坐当然好,但是坐在你身上……   “我挺沉的。”   谢爻捏了捏他的腰,“沉?”   腰上,一点肉也没有。   刚才的惊险一幕让挺多人看到,前排的大爷和老伴又往里面挤了挤,“来,小伙子,坐这。”   左言就想站起身,腰上某人的手却没有松开。   也不知道按在哪了,左言的表情扭曲了一下,疼疼疼疼疼。   “怎么了这是?伤到哪了?”   谢爻道:“好像是扭到腰了,他就坐在我这吧。”   季明智道:“许烊你怎么样?”   左言感觉到一只手在摩挲着他的腰,连忙说道:“腰有点疼。”   “那就麻烦谢医生一会儿了,医院就在前面了。”   谢爻道:“没事。”   你没事,我有事。   左言抓着前面靠背,身体僵硬。   谢爻道:“放松。”   你把爪子从我衣服里拿出去我就放松!   谢爻感受着掌心下皮肤的细腻,冰凉的指尖轻轻划过腰窝。   左言回头,“你的手……”   “嗯?”   谢爻好像很满意腰窝的触感,指尖一直拨动那的皮肤。   左言脸色通红,身上一抖一抖的,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谢爻手指顿住,一把掰过他的肩膀。   左言实在憋不住了,笑了出来。   特么的!你能不能不要逮着一个地方不松手!痒死他了!   谢爻错愕了一瞬,很快轻声笑了出来。   “你还真是可爱。”   说完之后,总算把手拿了出去,左言终于解放。   谢爻也恢复了之前的样子,手臂撑在车窗的边缘,眼神看着窗外。   然而外面除了山,还是山,也不知道在这位眼里有什么好看的。   谢爻的侧脸很好看,没有了正面给人的温文尔雅,却别有一种感觉。   谁能想到这么一个人竟然有精神病呢?   还是个偷内裤的变态!   作为受害者,左言只能说,人不可貌相啊。   在耳边也不知道是第几次夸张的提示音过后,谢爻终于侧过头。   身上的少年正低着头,神情专注。   竟然玩起了游戏。   谢爻小手指轻动了两下,这个人……   左言见到自己的团队是第一,看了看上面每个人的贡献。   又是mvp。   很快进行下一局。   一阵急刹车,左言啪的摔在了谢爻的胸前。   后脑勺和对方的下巴进行了一次亲密而又有力的接触。   左言回头,“你没事吧。”   他刚才好像听到了一声闷哼。   谢爻道:“你说呢?”   两个人离得近,左言能清晰的看见他舌尖上的血丝。   出血了,完了,不会报复他吧。   谢爻看了一眼他的手机,问道:“好玩吗?”   左言瞅了一眼,他已经被踢出房间了。   “不好玩。”   刚才路上可能在躲什么,司机很快又重新出发。   左言因为刚才事不敢再惹身后的大佬,所以老实的没动。   过了一会儿。   “我记得我买的是软座。”   系统:“你没掏钱。”   “现在软座变成了硬座。”   左言清晰的感觉到屁股下的触感,没掏钱也不带突然换座的!   系统:“……小心一会儿变成插座。”   左言身体僵硬,大庭广众的,不可能。   系统:“真是天真啊。”   左言:“你以为谢爻是你吗?”   系统:……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鸡*鸡。   路上的颠簸不断,左言就感觉到这硬座是越来越硬,为了防止一会儿出现插座的事,他还是悄悄的往前蹭了蹭。   谢爻一把抓住他的腰,头放在了他的肩膀,声音磁性的不得了,“别动。”   左言:大佬,你要稳住。   因为两个人在车的角落的关系,倒是没人往这仔细看。   不过。   “许烊,你咋跑了呢,我白银都掉到青铜了,再来一局!”   谢爻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斜对角的季明智。   “刚才你们两个一起在玩游戏?”   “嗯。”   “玩的什么?”   左言拿出手机点开了一条露出头的蛇。   上面有人在邀请他加入团队。   左言下意识的回头看着他,眼神询问。   谢爻被他这个眼神愉悦到了,揉了揉他的头,“玩吧。”   左言这边在季明智的催促下,加入战队。   一开始就停不下来了,完全忘记了屁股下面的事,反而还把身后的人当做靠椅。   系统:……好好的年轻人,就这么被网瘾给毒害了。   谢爻手臂轻搭在他的腰上,垂眸就能看到手机屏幕上花花绿绿的大蛇小蛇。   谢爻看了一眼视线就转移到了少年的身上。   白皙的脖颈暴露在他眼前,他仿佛可以听到里面血液的流动声音。   眼神一点点暗了了下来,一丝厉色闪过。   少年游戏玩的特别投入,衣服被蹭了上去,牛仔裤的腰身有些松垮。   一丝白色出现在谢爻的视线中。   白色,是谢爻喜欢的颜色。   左言看着游戏中撞墙的自己,暗自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有一天他是被一条内裤救了,唉。   在颠簸中,左言很想换回之前的软座。   然而……事与愿违。   到了目的地停车的时候,左言赶紧站起身,屁股被顶的生疼。   早就叫好了救护车,季明智和几个人把伤者抬下去,回头就见他们两个人还没下车。   上车问道,“怎么了,谢医生?”   左言道:“那个,谢医生腿麻了。”而且,麻的不止是腿吧。   谢爻歉意一笑。   季明智恍然,一个成年人坐在腿上颠簸一路,他倒是一时没想起来。   “病人怎么样?”   “已经送救护车了,应该没什么事,多亏了谢医生了。”   左言在两个人身后走着,看着谢爻的目光佩服。   持久度,坚硬度,还有恢复的速度,五颗星。   系统:……这是用后点评吗。 第56章   傍晚的云晕染着橘红色,天空湛蓝,少年趴在桌子上,轻风摇晃着他的发丝。   谢爻站在酒店的窗前把一切尽收眼底,一边拿起了画笔。   左言饿瘫在桌子上,怎么还不到吃饭的时间。   到底是谁提议大家一定要在一起吃饭的!   这个时间,不单单人要吃饭,就连蚊子,也要吃饭。   左言盯着手臂上的一直胖蚊子,“它要开饭了。”   系统:“看起来能饱餐一顿。”   胖蚊子吃饱喝足心满意足的离开。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只飞了过来。   左言:“它还拖家带口的吗。”   系统:“没准是它的女朋友。”   左言:“也没准是男朋友。”   第二只蚊子飞走后,左言看着手上的两个包,长叹了一口气。   “他还没画完吗?”   他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感觉不到屁股的存在了。   系统:“还没有。”   唉……   本想睡一觉,迷迷糊糊一掀眼皮,一群嗡嗡的不速之客吓的他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卧槽!你们以为是自助餐啊!   左言也不管上面那位是不是画完了,撒丫子就往房间里面跑。   他回来后,正好碰到了季明智。   “我刚想叫你呢,开饭了,对了,还得叫一下谢先生。”   左言先到楼下餐桌上等待着,过来一会儿,季明智和谢爻一起下了楼。   这地方的习俗,晚饭的时候无论多少人,都一定要一起吃。   不得不说,这虽然看起来不是很景气的样子,但是食物却挺好吃的。   有左言和季明智两个人,坐在他们旁边的几个大爷大妈都不自觉的跟着吃多了。   饭后几个人一起,都出去遛食。   左言和谢爻的房间是相邻的,所以一走到阳台就能看到他在继续之前的那副画。   左言瞅了会儿,脸扭曲了一下。   那幅画里只有天空,根本就没有人!   合着他刚才白白的喂了半天蚊子!   左言这个气啊,却在对面的人看过来的时候挤出一丝微笑。   祝你被蚊子咬成胖子。   左言这边直接钻进了被窝,那边,谢爻拿起身边的手机。   “……许先生是抽奖才……他们老板建议他把票卖了,但是许先生坚持……”   “我知道了。”   谢爻挂掉电话,看着面前的傍晚天空,拿起笔第二次调色。   之前本是灰暗的颜色,此刻在他的笔下,渐渐明朗。   夜晚,突然下起了暴雨,噼啪声敲打在玻璃上,冰冷的雨水被卷进来,让左言一下子就醒了。   手忙脚乱的起来关窗户,然而,他的床和窗户之间的距离很近。   看着湿乎乎的被子和床单,左言挠了挠脑袋。   整个人移动到沙发上,电视没有信号。   听着外面的狂风声,左言用衣服把自己盖起来。   系统:“你在害怕。”   左言反驳,“我这是冷的!”   系统:“要不要我给你唱个歌?”   左言道:“好啊,唱个催眠的吧。”   系统:“~西湖的水我的泪~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   左言:……你特么是在逗我吗,大晚上闹什么妖精!   风声还在不停敲击着窗户,力道大的仿仿佛像是有人在敲玻璃一样,突然,停电了。   ……   “咚咚咚!”   左言抱着枕头,站在隔壁的房门外。   季明智在里面睡的香,一点也的没受外面的暴雨狂风影响,更何况是他的敲门声了。   左言犹疑的看着谢爻的房门,再三思考,觉得还是回自己房间吧。   闪电远远的划过,照亮了走廊。   一身黑色雨衣的人向他越走越近……   左言一回身,一个黑色的人影就站在他身后,吓得他下意识的退了几步。   黑衣人身上还在不停的滴水,隐隐有红色的液体跟着滴落,左言精神霎时紧绷。   “系统!这是什么情况!”   系统让他冷静,“他是谢爻。”   左言这时候一点也没觉得这个消息能让人冷静,是谢爻不是更吓人吗!   他可是一个精神状态极度不稳定的有杀人倾向的精神病!   这个时候,黑衣人动了,他摘掉了帽子,露出了他的脸。   确实是谢爻,此刻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左言:还特么是低着头看的。   左言瞅了瞅自己所在的地方,简直要哭了,他身后是条死路。   “那啥,我梦游……”   谢爻的雨衣中支起了一条长条状的物体,磁性的声音说道:“我也梦游。”   左言呆了一下,“好巧啊。”   你二大爷的!你家梦游会说话!   “是挺巧的。”   谢爻勾唇一笑,缓缓拿出了他怀里的东西。   “喵~”   一只黄狸的小猫在他的手中蜷缩着,身上湿哒哒的。   而他的另一只手中,拿着他的画架。   “帮我拿一下。”   左言楞楞的接过了猫,和小家伙大眼瞪小眼。   谢爻开了房间门,见他还愣在原地,拽着他枕头的一角,把他也拉了进来。   左言是被猫的小舌头舔的回神的。   那边,谢爻看着他的画,轻叹了一口气。   回头见一大一小都盯着他,轻笑了一声。   “没想到会刮这么大的风,颜料还没干呢,就被吹走了。”   然后走过来,点了点猫的鼻子,“外面在下雨,这小家伙竟然躲在了我的画布下面。”   左言抿了抿手上的红色,不早说,吓死他了。   还以为猫身上都是血呢!   “你呢,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   而且,还抱着枕头。   左言能好意思说他是怕了吗,肯定不能啊,一时半会没想出好借口。   雷雨声夹杂了狂风拍在了玻璃上,左言哆嗦了一下。 第57章   “外面在打雷。”   我听到了,我还看到闪电了,左言呼噜着猫毛。   谢爻凑近他,“还在刮风。”   左言视线往左上角飘。   “天气预报说下半夜的风要比现在还要大。”   谢爻一边拖着外套一边说道。   “系统,他说的是真的吗?”   系统:“你是想让我说真的还是假的?”   左言:“假话?”   系统:“他骗你呢。”   一想到风还会更大,左言有点挪不动了,什么鬼天气,不是说好了风景秀丽人家天堂吗?   你见过哪个上帝住在天气如此恶劣的天堂?   啊,狂风卷积着乌云,冷冷的冰雨往脸上胡乱拍……   系统:……都开始说胡话了。   小猫也冷,顺着他的袖子往衣服里面爬,从衣领处露出了脑袋。   谢爻道:“它还挺喜欢你的。”   左言被蹭了一身的红色,抬头刚想说什么,就见他已经脱了上衣,正在脱裤子。   左言抓了抓大腿,一个画家,哪来的那么结实的腹肌,画出来的吗。   “湿透了,我先去洗个澡。”   左言站起来说道:“那我先回去了。”   把猫想掏出来,但是小家伙刚觉得暖和,挠着他的衣服不撒爪。   谢爻站在他不远处回头,裤子松垮的搭在他的腰上,隐隐能看到被藏着的人鱼线。   “你带房卡了吗?”   左言定住脚步,房卡?   谢爻道:“房门自动上锁,你不知道吗?”   左言说,“我去找服务员。”   谢爻道:“这么晚了,就不要麻烦了,睡在我这吧,正好,那小家伙也不愿意放你走。”   左言正在犹豫,就听外面啪的一声,不知道是什么敲击在玻璃上了。   心中的天平一边倒,抿着唇道:“谢谢。”   谢爻摇头,走进了浴室。   里面的哗哗水流声和外面的相应和。   左言低头,湿哒哒的小脑袋蹭着他的衣服,脏兮兮的,仰着头,豆大的眼睛看着他。   “二狗。”   小家伙歪了歪脑袋,伸出小舌头舔了舔他的胸口。   左言举起它的两只小爪子,掰着它的脑袋不让它舔自己的毛。   “喵~”   “二狗啊,爹对不起你啊。”   “喵~”   “黄尧那小子是不是给你做绝育了?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喵喵~”   ……   等谢爻出来的时候,一大一小已经相处出了非常融洽的感情。   “你也去洗个澡吧,我这有衣服,洗完换上。”   谢爻拿了一件白色的体恤给他,左言抱着进了浴室。   衣服脱到一半,谢爻拿着小猫走进来。   左言:上次好歹还敲了门。   谢爻一边放着水,一边冲他笑着道:“我给它洗个澡。”   一人洗澡,一人洗猫,相处融洽?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一起从浴室走出来。   谢爻去拿吹风筒,左言抓着猫,任由它怎么挣扎,也没有逃过他的手掌心。   小家伙毛干的那一瞬间,猛的窜了出去。   左言就要去追,被谢爻一把按住。   热风吹着他的头发,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他的发丝。   左言仰头,男人低头,笑的温柔,“不吹干第二天会头疼。”   一滴水顺着男人的发丝滴落在左言的眼角,被他轻轻的拭去。   直到他的发丝变得干燥柔软,谢爻才关了吹风筒。   左言站起身,这时候接过吹风筒,“礼尚往来。”   谢爻轻笑,“好。”   谢爻看着他的白色体恤,白皙的腿,小指勾动。   左言第一次吹头发,等感觉都干了后,停住手。   看着谢爻,觉得一个人的颜值真的太重要了,这造型也能有一种特别的帅。   大兄弟你要不要考虑从良啊,有时间不要想着搞事情,还是应该看看病,不要放弃治疗。   系统:“你到底来干啥的。”   左言:“睡觉的。”   当然左言是想睡沙发了,但是被子只有一套。   “放心,我不会没有经过你同意做什么的,况且,外面的雷声挺大的,有一个陪我,我觉得也很安心。”   左言刺溜钻进被窝,大佬虽然你这么说我很感动,但是我不会忘了你扒我内内的仇的。   就着外面的风雨声,两个人一左一右躺在床上。   谁也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就听到了浅浅的呼吸。   ————   “有没有人啊!”   “咚咚咚!”   左言一个激灵坐起身,急促的敲门声还在继续,伴随着男人焦急的声音。   谢爻起身穿鞋,“我去看看。”   开门后,发现不只是他们这边被吵醒,还有其他人也同样一脸困倦和不耐烦。   “大半夜的吵什么吵!”   “就是,我儿子都被吓着了。”   左言从谢爻身后探出头,就见一个中年男人咳嗽着站在走廊中间,一身的雨水,浑身不停颤抖着。   “你们……咳咳我老婆……不见了……”   有人说道:“你老婆不见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另一人说,“也别这么说,毕竟是个大活人呢。”   谢爻眉头一皱,“你别着急,怎么回事?”   中年男人看着墙,“我老婆今天下午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我找了半个晚上了还没找到,你们有谁见到她了吗!”   中年男人焦急的问着他们,“她今天穿着蓝色的外套,白色的裤子,人有点胖,短头发,你们看到了吗?”   其他人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回答。   中年男人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她有心脏病啊,她最怕这种打雷的天气了,要是她一个人在外面……”   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哽咽在喉中。   “发生了什么?”   季明智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从隔壁走出来,左言小声的告诉他怎么回事。   季明智立刻严肃下来,“电话也打不通吗?”   男人摇头,双手颤抖着捂着脸。   “既然这样,我和你一起出去找找,外面的雷现在小了,有没有愿意帮忙一起去找找的?”   他们是同一个旅游团的,搭过一辆车,一起吃过饭,人总不能突然无故失踪,季明智也没有太大把握能找到人。   其他人互相看了看,这大半夜的,外面又下雨又刮风,他们也不熟。   最终只有两个男人站了出来,季明智对其他人没勉强,“大叔你妻子大约会去哪,我们一起去再找找。”   左言打算也跟着出去看看,被谢爻一把拉住。   “你别去,我去。”   季明智倒是放心了,他也希望谢爻能去,毕竟他是医生,保险点。   左言想要说话,被谢爻拉回了屋子,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外面在刮风,你确定你不是去拖后腿吗?”   左言有些无言以对,面对着大风的天气,就是他的天敌,出去了没等找到人呢,他就得先走丢了。   谢爻临走前摸了摸他的头,“别怕,我把手机放在床上了,要是睡不着就玩游戏。”   人走后,左言去开门。   系统:“锁着呢。”   左言踢了一脚门框,抱着脚趾头坐回床上,小猫腻歪着蹭过来,团坐在他身上。   半夜一个人丢了,谢爻又在中间出去过,这其中有联系吗。   系统:“你怀疑人死了?”   左言撸了一把猫毛,“我不确定,你不是说他有杀人倾向吗,你觉得呢?”   系统:“我觉得不是。”   左言:“理由呢?”   系统:“直觉。”   你一个系统,还直觉,还能更不靠谱点吗?   现在人只是失踪了,希望能找到吧。   凌晨的时候,几个人回来了。   浑身湿透,然而,人没有找到,那个中年男人颓废的坐在大厅里面。   眼神呆滞。   季明智安慰他,“大叔,等明天我们再去接着找,阿姨一定会没有事的。”   中年男人扯了扯嘴角,到底也没有扯出一丝笑意,哑着嗓子说,“谢谢你们。”   其他几个人心情都有些沉重。   谢爻回到房间后,就见床上一个围着被子的人背对着他。   走近看,发现手机光还亮着,人有些迷糊。   冰冷的指尖不小心触碰到少年的脸,冷的他一哆嗦。   “人找到了吗?”   谢爻摇头,“没有。”   洗个澡后,谢爻带着一身冷气回到床上。   左言已经抱着猫睡着了。   谢爻离他距离远了些,看着窗外张牙舞爪的影子出神。   今天的事……巧合吗?   不一会儿,身边就蹭过来一个温暖的身体。   胳膊腿都扔到了他的身上,谢爻侧过头,看着他的脸。   少年嘟囔着,“好冷。”   一边抱紧了他。   小猫转了一圈,趴在两个人的枕头中间。   谢爻伸出手,勾着他的下巴看了良久,才把少年搂紧怀里。   半响,呼吸变的沉稳。   左言轻轻掀开眼皮,看了看窗外的光亮,随后闭眼。 第58章   第二天左言下楼吃饭,遇到了是刚从外面回来的季明智,一身的露水,鞋上还带着泥,身后跟着那个中年男人。   两个人脸上很疲惫,中年男人脸上更多了一种绝望。   “你这是出去了?”   季明智打了一个哈欠,“我先去换身衣服,等会儿再和你们说。”   那个大叔也一同跟着他上去。   左言坐在餐桌上,听着身后的人物在讨论昨天失踪的那个女人,还有泥石流的事。   “泥石流?”   谢爻道:“我们来的那条路昨夜突发泥石流,被堵住了。”   左言这时候想起了苏紫之前说的,地方还行,就是泥石流忒多,这阵子还是高发期。   所以大画家,你到底为什么来这写生啊。   左言内心叹气,他怎么就搞不懂这哥们的想法呢。   系统:“你要是懂了,我就该为你担心了。”   左言:“呦,你还会担心我呢,真感动。”   系统扭捏了一会儿,“你说过了要给我换眼睛。”   左言叹气,“原来你只爱我的钱,你怎么能让我们两个纯洁的友谊染上金钱的交易呢?”   系统义正言辞,“友谊诚可贵,金钱价更高。若谓眼睛故,两者皆可抛。”   左言:“友尽。”   过了一会儿,季明智下来了,坐下就大口大口的吃着饭,看起来饿的不行。   咽下一口食物,感觉胃里有了点东西后,才抬头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一会儿你们两个有时间吗?想请你们帮个忙。”   谢爻抬头道:“帮忙找人?”   季明智脸上的表情有点不好意思,但是眼神很坚定。   “没错,我早上和那大叔出去又转了一圈,基本上周围的地方都已经看过了,能去的地方也排查了,都没发现,现在就查吊桥对面了。”   左言问道:“报警了吗?”   说话的时候他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谢爻,对方听到报警两个字没什么反应。   季明智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好,“现在还没到48小时,昨天通向木寨的那条路被泥石流堵住了,里面好像有伤者,警察都在那边,蔡大叔,这边!”   中年男人看了看,又了过来,他换了一身衣服,但是明显可以看出心不在焉。   衣服的扣子都系错了。   男人对着两个人艰难扯出一丝笑意,然后低头一言不发的吃东西。   左言昨晚没注意,今天这么仔细一看,竟然有印象。   这个人,好像是许烊的邻居,住在他家楼下。   季明智道:“现在不能全靠着警察了,既然我们是一起来的,也是同一个地方的,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希望你们能帮忙。”   季明智说话非常直爽,没有像一般人一样拐弯抹角。   中年男人听到后虽然没说话,但是也停止了吃东西的动作。   谢爻给身边的人夹了一个鸡腿,说道:“没问题。”   左言说,“我也一起去帮忙。”   这回谢爻没有阻止。   中年男人突然站起身,给两个人鞠躬,声音颤抖,“谢谢你们,谢谢,谢谢。”   无亲无故的,人家都出于好心,蔡勇抹了一把泪。   吃过饭过,季明智又找了很多人一起帮忙,有人拒绝的很彻底,昨天夜里刚下了暴雨,现在出门都能踩一脚水,一脚泥的,谁也不愿意去山里找人。   人家不愿意去,也不能勉强。   本来阳光开朗的季明智也不禁有些叹气,挠了挠脑袋。   谢爻这时候走到他身边,说了两句,就见他眼神一亮。   谢爻拉着左言去了楼上,两个人都换了长袖长裤,外套也穿了厚实的。   下了楼,就见之前还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竟然变成了十几个,而且,多数都是眼熟的面孔。   吊桥的对面是通向山里的,要是在平时还能有心思去玩。   但是昨晚的暴雨可不小,山上的路不好走,而且,就连通向那的吊桥下面湍急的水流,都看起来更加有些吓人。   走在晃晃悠悠的桥上,谢爻回头抓住了他的手,“小心点。”   过了吊桥这一群人也没有分散,因为他们只有一个当地人做向导,其他人根本不认路。   被雨水洗刷过的山上更加的有灵气,一些不知名的果子上清澈的水珠更让人垂涎欲滴。   左言一边找人,一边眼神盯着树上的果子。   那个当地人看着他的样子,就是一笑,伸手扯下一个个递给他,“没事,吃吧,没毒,这种果子是甜的,我家娃回家不想爹不想妈的,就想吃这个。”   左言接过来,“谢谢大叔。”   当地人摇头,还想说什么老见前面的人走错路了,连忙大喊了一声,走到前面去领路。   左言这边擦了两下就要往嘴里啃,半路被一只手截胡。   眼看着到嘴的吃的飞了,左言的目光跟了过去。   就见谢大画家慢条斯理的从裤子里掏出一条手帕,等果子上的水珠被擦干净,才递给他。   “怎么跟个孩子一样。”   左言半个腮帮子鼓起,吃着水果假装没听到。   谢爻坠在人群后,看着前方几个人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十几个人在山里转悠了一个上午,累的筋疲力尽。   路上泥泞,不好走,几个人的腿下基本看不出原色了。   “这个是什么!”   左言听到声音,和谢爻两个人走过去。   就见一个男人举起了手中的一坨东西,用手抹干净,发现是一只女人的凉鞋。   蔡勇一看到鞋,脚步踉跄了两下,跑了过来。   “这是我老婆的!她昨天就穿着这双鞋出来的!”   这双鞋在这,证明人也在这。   “大家再在附近找找,看看还能不能发现其他的!”   季明智抹了一把汗,和众人商量着。 第59章   从早上到了下午,除了那双鞋外,没有看到任何的人影。   众人这时候又累又饿,纷纷提议要回去,季明智道:“那我们就先回去吧。”   左言跟在其他人身后,鞋子带着一坨泥,小腿处的裤子黏糊糊的贴在身上。   “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对。”   系统:“为什么呢?”   左言用眼角瞅了一眼身边的人,“目标一下午没说话,脸上的微笑就没落下去。”   系统不太明白,“这能说明什么?”   左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啊,祈祷一会儿别出事吧。”   一行人顺着原路回到了吊桥处。   “怎么会这样!”   “桥呢!”   他们之前经过的吊桥此刻已经消失了,也就是他们没有路能回去了。   “他妈的!你们这是什么地方!”   一个吊着三角眼的男人一把拉过那个本地人的衣领。   季明智连忙去拉开两个人,“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高中兴刚想骂人,就感觉到这小子力气不小,轻松的就掰开了他的手,把骂人的话都吞了回去,冷哼一声推开他俩站到一边。   季明智问道:“卫叔,你们这还有别的路吗?”   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桥是怎么没的,而是有没有其他的路。   卫大路还在楞神的看桥,怎么断了呢?   “卫叔!有别的路吗?”   卫大路蹲下身体,两手揣着袖子,“就这一条路,咋能断了呢。”   一听到没有别的路,这群人都慌了,这眼看就要到晚上了,他们这群人难不成要住在这山里?   谁知道这山里有啥玩意儿,万一有狼呢!   左言想说他们碰到狼的几率很小,碰到蛇的几率可能会更大。   问题,他们吃啥?   身后的人都慌了,“小子!是你让我们上山找人的!这事都赖你!”   “就是,给那点钱累死累活不说,现在还他妈的回不去了,你今天要是想不出办法,老子就把你扔下去!”   季明智这时候也上火,他也没想到会出这事。   “大家别着急,我想想办法。”   其他人都冷眼看着他,季明智第一时间把目光落在了谢爻身上。   他正低头向河面看,表情很冷静。   “谢医生,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谢爻转头,“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今晚住的地方,过去了今晚我们再想办法,而且,你这句话问错了人,应该问卫大叔,他才是最了解这的人。”   那边有人性子冲动,已经动手询问上了。   这座山里确实有能住的地方,卫大路带着几个人上山。   一路上怨声载道,不时的伴随着吵架声。   左言安静的跟在身后,内心和系统唠嗑。   “你刚才有没有看到。”   系统疑问:“看到啥?”   左言低头看路,“目标啊!他刚才看到桥断了的时候竟然笑了!笑了!”   这特么有什么好笑的!   其他人都在焦急,就他一个笑,太反常了好吗!   系统:“他之前看你摔跟头的时候也笑了,笑的还挺开心。”   “这能一样吗?”   左言看着面前的侧脸,每当他看过来笑的温柔的样子,左言就想默默离他远点。   “我这位病人是正常人吗?”   系统:“你问这个干嘛?”   左言:“你说是不是。”   系统:“……是。”   左言说,“那你下次能不能挑一个正常的梦境。”   不用别的,只要是普通人!   系统深沉道!“难度虽然高,但是速度快。”   这就好比是选中药还是西药。   左言正色道:“慢的治疗的彻底。”   系统表示他什么也没听到,“年轻人,你要懂得勇于挑战自己,胜利的小红旗在向你招手。”   左言叹气,“你为什么就不是个铅球呢?”   系统:“什么意思。”   “你要是个铅球,我当年也不至于是成绩最差的那个。”   系统:“……小心石头。”   “晚了。”   一个跟头磕在了谢爻的背上,左言连忙起来装作什么事都没有。   谢爻转头,跟自然的牵起他的手,“路上滑,小心磕到。”   左言点头,“谢谢。”   谢爻轻笑,“不要总是说谢谢,若是你下次真想谢我,不如做点我喜欢的事。”   我是不会把我的内裤双手奉上的你死心吧。   谢爻的手非常冷,左言的手和他相比要你暖的多。   谢爻紧紧的握着他的,拇指在他的手背上摩挲。   左言低头瞅了一眼,说实话,有点痒。   “听说这种山上是埋尸的好地点。”   谢爻突然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左言咽了咽口水,大佬,你淡定,冲动是魔鬼!   谢爻看着少年喉结微动的样子,笑意更加大了。   “尸体在土壤里腐烂,以后就会长出红色的果子,红的,像是能滴血一样。”   卧槽!这人又犯病了。   左言恨不得马上离他远远的,但是爪子还在他手里攥着。   现在感觉对方的手指一直刮着他的手背,才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谢爻见他一直低着头,凑近,“要小心看着路,也许下一个绊到你的,就是骨头。”   啊啊啊,系统我能不能突突了他!   系统:“不能。”   左言快走两步,就听到身后人的笑声。   手臂用力,左言就撞到了他的胸口,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男人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你怎么能这么可爱。”   你怎么能这么可恶!   谢爻拥住他的肩膀,“跟着那么多人都能走错路。”   左言抬头看着前面的人群,卧槽!差点走丢了。   谢爻道:“害怕了?”   左言瞅了他一眼,脸上有些红。   谢爻指尖碰了碰他的脸颊,然后看着前面说道:“我刚才是开玩笑,不要当真,不过,别人给的东西,不要随便乱吃,知道吗?”   大佬我知道了,你闭嘴行吗。   早晚有一天他被折磨出病来。 第60章   傍晚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地方。   几间小屋,但是却不普通。   就连门上都有雕刻的漂亮图案,一条小路从他们脚下通向小屋门口,周围还围着一圈栅栏。   看起来,还真有点不一样的感觉,好像随时都梦从里面走出来一位漂亮的外国姑娘一样。   远处飞鸟惊走了一大群,拍着翅膀飞到对面。   卫大路率先走过去,“这地方以前是看果的,后来建了旅游区,就不让再来了,那些老板们看这是木头房子,也没拆,当做休息玩累了休息的地方,里面应该有吃的。”   这十几个人中有两三个女的,这时候都不自觉的靠近身边看起来比较靠得住的男人。   几个人推门进去,发现里面还挺干净,就是有点潮。   季明智看了一圈,里面的东西还挺齐全。   小屋是木头做的,床上铺着床单被罩,柜子里面也有被子,里面可乐,茶具,可以说,除了没有网络之外,其他的都挺有了。   “不是说这没人住吗?”   卫大路在门口跺着脚,“没人住,就是我们有人专门每天来这收拾,本来这啥都没有,几个月前有个女娃给我们提建议,说把这弄的像什么精灵住的地方一样,来的人会更多。”   左言好奇,“那你们就照做了?”   卫大路把脚上的泥蹭干净了才进屋,“哪能啊,谁会听一个女娃娃的话,又费钱又废力的。”   谢爻伸手拂过桌子,指尖只有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灰尘。   “那是怎么回事?”   左言离谢大画家远点,故意走到门口问道。   卫大路的回答也简单,“两个月后她就变成了老板娘了。”   这句话让几个人有些无语,不过也感谢这姑娘,不然今天他们过不好了。   昨夜下了一整夜的暴雨,屋子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是潮湿的。   好在确实如卫大路所说,里面确实有吃的,而且,这些东西应该还是拿出来卖的,所以有不少。   季明智给每个人都分了食物,“今天大家就先在这讲究一晚上,明天一早我们再想办法出去。”   这山里没有信号,网络也打不开。   人到这个时候又饿又累,还有点害怕,谁知道这山里有啥玩意儿。   一时之间有些沉默。   啪!   “他娘的,难吃死了,老子来这是旅游的!要不是你我用的着在这破地方啃面包!”   左言低头看着脚边的面包渣,唉,浪费就是犯罪。   要是在这困几天,连渣渣都吃不上了。   难道每天看着外面那堆红果子?   一想起谢爻之前的形容,左言就有阴影。   说话的男人又咕咚咕咚喝了半瓶水,水瓶子摔在了季明智面前。   “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   季明智眉头皱起,却又压了下去,低头捡起水瓶放到桌子上。   “今天是我对不住大家,咱们今天这么多人没回去,肯定引起酒店的注意力,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发现我们在这。”   “你能保证吗!毛都没长齐,你他妈装啥。”   其他在屋里的人对他纷纷皱眉,面上没说,也渐渐都离这个人远了点。   今天让他们上山找人是那小伙子给他们先付了钱,冲着这个他们也没多说什么。   卫大路见不得他们这些人这么糟蹋东西,捡起地上的面包袋,拍了拍上面的土,不满的看了那边还在吵闹的人一眼。   高中兴一下子就看到了他,“你那是什么眼神!”   卫大路被薅着脖领子,脸色憋的通红,“你松开!”   “他妈的,肯定是你们搞的鬼!要不然那桥好好的咋就断了!”   “关我啥事!”   一个长得矮小的男人见到打架,立刻往后躲,还四处看了看有没有人注意到他,见到左言眼神看向他,连忙低头。   左言收回目光,下意识回头去找目标,就见谢爻站在墙边,脸上的表情有些担忧,然而那双眼睛,却很冷漠。   果然温柔什么的,都是装出来的。   季明智拉开两个人,就见一直表现的非常暴躁的中年人突然一拳挥了回来。   凭借多年的训练,几下子就把对方制服。   季明智笑了一口白牙,表情有些严肃,“有话好好说。”   “放开我!”   季明智后退几步,让开了位置。   高中兴从地上歪歪扭扭站起来,吐了口唾沫,一看里面还带着血丝。   眼神一狠,就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见到是那个丢老婆的男人,一脚踹歪了门。   扯开姓蔡的衣领推到一边,边走边啐,“真他妈晦气!”   他们看着人离开,走进了黑暗中。   季明智扶起他,“蔡大叔,你没事吧。”   蔡勇摇头,怀中一直抱着那双女士鞋。   “你妻子一定能找到的。”   一个妇女有些动容的说完,马上被身边的男人扯了回去,男人板着脸,“就你话多!”   女人瑟缩一下,没再说话。   吃过东西后,天也黑了,这屋子里面有几个冲过电的台灯,已经坏了两个了,每个房间分一个。   这小屋外面看着小,在里面待着也不大,三四个人一间凑合着住。   这时代的人天黑了就睡觉的少,更何况还是在外面。   三两个聚在一起,坐在门口的,站在外面的,说话声不断。   季明智正在和卫大叔讨论着这山的地图,谢爻听了一会儿,突然离开了。   左言视线追了过去,谢爻走到门口,回头,“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你干啥去啊。   “toilet”   上个厕所你还要手牵手一起去吗。   左言道:“我没尿。” 第61章   “这是壁炉?”   左言看过去,就看到一个带着眼镜的男人指着墙壁,“这屋子里面这么潮,不如拣点柴,把它点着。”   之前说话的那个妇女担心的问道:“不会把屋子烧着了吧?”   “不会,这是经过设计的,我们出去拣点柴,试试能不能点着。”   屋子里面特别的潮湿,就连被子床单都用不了。   左言跟着带眼镜的和另一个年轻的女孩出去拣柴,没走几步女孩就崴了脚,眼镜男抱着她回去。   左言全程看到了一对男女是怎么天雷勾地火的勾搭上的,那眼神……啧啧。   自己一个边走边拣,昨天下了暴雨,这地方要想捡到干柴,反正他是没看到,所以他询问系统,“你知道哪有干柴吗?”   系统:“自己找。”   左言:“你怎么能这么无情。”   系统:“是你无理取闹。”   左言:“你忘了你还要靠我给你换眼睛呢。”   系统叹气,“你也知道我眼睛坏了,所以我眼神不好。”   左言刚想说什么就见远处一个影子闪过去,顿时僵在原地,“刚才那是什么?”   系统:“……我没看到。”   左言:“我都看到了你还没看到!那玩意是人是鬼?”   系统:“……我眼神不好。”   左言觉得系统有些不对,“你该不会是怕鬼吧。”   系统:“不,我只是害怕见到血腥。”   左言疑问,“什么意思?”   系统:“荒山野岭,你独自一人……”   左言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停,闭嘴!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吗!”   左言站在原地没敢动,过了一会儿,那个影子没有再出现,他才松了口气。   扭过身就往回走,步伐急促。   突然!   肩膀上搭上了一只手,左言吓得一僵,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耳边。   “小心看路。”   谢爻走到他身边,看着他僵硬的样子,笑着道:“我吓到你了?”   左言僵硬摇头,妈个蛋!吓死了好吗!你是不是有病!   系统:“他确实有病。”   左言:“……”   “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谢爻在前面走着,一边把路上的杂乱树枝拨开。   “出来拣柴。”   谢爻回头看了看他的手,很明显的在询问,柴呢?   “……没拣到。”   谢爻轻笑,“那刚才你急着跑什么?害怕?”   知道就好,麻烦不要说出来。   “系统,刚才那个影子是谢爻吗?”   虽然他这么问,但是内心觉得并不是,那个影子好像要矮一些。   系统:“不是。”   左言:“你不是说你没看那个影子吗。”   系统:……有事不在,请留言。   两个人回去后,屋子里面已经点上了柴火,有点浓烟还没有散去。   左言看了看屋子里的人,都在。   抱着鞋一直沉默的蔡大叔,填柴的卫大路,烤着衣服的季明智。   剩下的就是他和谢爻。   至少是他们住的屋子里面的人都在,剩下的那两个屋子就不一定了。   一夜过去,第二天早上左言是被尖叫声吵醒的。   “啊!!!有人死了!”   声音由远至近,穿透力足以震碎花瓶。   等等,死人了?   左言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快速的穿鞋,外套也没穿就往外跑。   一个女孩**气,站在院子里,“死人了!有人死了!”   “谁死了,人在哪呢?”   “真的假的啊。”   女孩就是昨天那个和眼镜男勾搭上的,此刻她满脸慌张的寻找着眼镜男,然后一把扑在他怀里,“在前面!全是血……”   季明智被吵醒后,一出来就听到这个,严肃说道:“你带我去!”   女孩刚才看到那副场景怎么不肯去,指着前面,“一直走,就能看到了!”   季明智皱眉看了看她,立刻就奔着女孩指着的地方跑过去,其他人跟在他身后。   左言刚想跑,被谢爻拉住了手臂,“穿外套。”   早起的林间不单冷,最重要的也是为了安全。   两个人穿上外套之后一起向着据说是死人的地方走过去。   地上一片血迹,男人的脸上保持着惊恐和不敢置信的神色,双眼瞪得溜圆。   最明显的腹部被血洇湿了一大片。   而这个人他们都熟悉,这个人就是昨天和他们发生了口角的暴脾气男人。   季明智抓了抓脑袋,“都别过来,也别乱动尸体,大家不要慌乱。”   有人问:“这人怎么死了啊。”   张翠萍见到尸体浑身发抖,紧紧抓住丈夫的胳膊,“这人被人杀了!”   季明智听到后目标盯在她身上,一般人第一反应都是害怕,然后想到的是这个人为什么死了,却很少有人会直接了当的说,他是被人杀的。   季明智皱眉说道:“现在还不确定,你不能这么轻易下决定……”   郑伟华拉过自己妻子,大声道:“他要不是被人杀了还能是自杀吗!”   被人杀!   之前胆小不敢看的人纷纷惊恐了,他们中竟然有人被杀了!   被谁杀的?是这山里的人,还是他们中的某个人!   纷纷都开始警惕,一群人互相怀疑。   季明智眼看人群都被煽动了,焦急的说道:“大家被慌,尸体的具体起因还不清楚……”   见一个毛头小伙子开始指挥大局,有人不高兴了,他们现在可是死人了!   “你谁啊,凭什么这么说!感情死的不是你!”   季明智看向说话的那个人,从衣服口袋里掏出证件,“晋城警察,季明智。”   左言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一副单纯好骗的大白牙竟然是警察!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这时他看了看身边的谢爻,这个人脸上一点意外的表情都没有。   有人到证件,都不说话了。   当然也有人小声嘀咕,“谁知道是不是假的。” 第62章   季明智看着说话的那人,“你要检查吗。”   “这种时候还检查什么,他认识什么叫警官证吗?”   之前那个戴眼镜的男人不知道什么在后面跟了上来说道。   矮小的中年男子顿时不说话了,往人群后面躲了躲。   眼镜男瞥了一眼他,说道:“季小兄弟,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用理会其他人,要是其他人敢上来指手画脚,那么他就有非常大的嫌疑。”   一听到有嫌疑人谁也不敢说什么了。   季明智看着他问道:“你是?”   眼镜男扶了扶眼镜框,伸出手,“陈家和,我住在晋城。”   季明智和他握了手,转头就去查看尸体。   其他人不敢看的早就跑回去了,剩下的离得远远的瞅着。   季明智左右看了看,“谢先生,你是医生,能帮我检查一下他的伤口吗?”   “可以。”   谢爻卷起袖子,走了过去,在尸体上检查。   季明智看在一旁帮不上忙,就向周围的人问道:“有谁认识死者吗?”   几个人互相对视了几眼,一个女孩站了出来,“我认识他,他和我住一个小区,叫高中兴。”   季明智点头,“你们两个不熟悉?”   女孩看了一眼尸体,摇头,“他这个人脾气非常暴躁,我们小区的人都知道他,前两年他因为在外和人打架,那人半夜钻进他家,把他儿子和妻子都杀了,不过即使这样这人的脾气也没改,所以我们都躲着他。”   季明智见她看着尸体一点也害怕,有些诧异。   那姑娘笑着道:“我是个护士。”   这就难怪了。   这么一会儿时间,谢爻站起身,看了季明智一眼。   两个人走到一边,表情都有些严肃。   左言靠在树上,“系统,知道杀人的是谁吗?”   系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死者的身份。”   左言:“死者什么身份?”   系统:“看到你旁边的树没,扶稳了。”   左言抓住了一根树叉,“说吧。”   系统:“20年前那起绑架案,高中兴是当时的参与者。”   左言没听明白,“什么绑架……等等。”   系统:“没错,谢爻小时候的那起绑架案。”   咔擦,树枝被折断。   “你不会想说,是谢爻杀的人吧!”   系统:“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左言看着谢爻的侧脸,再看看地上那具不瞑目的尸体,头皮一阵发麻。   季明智听完谢爻的话,诧异的说道:“他是先被人击打了头部,之后才被捅了腹部?”   谢爻点头,“他的头部有伤,但是不致命。”   主要的一点是,高中兴身上没有和人打斗的痕迹。   季明智看了看手机中记的相关信息,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本来就是来度个假的,他这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独自办案啊。   谢爻抬头瞥了一眼对面的少年,冲他露出一个笑容。   左言感觉一阵寒意从脚下往头顶钻,故作镇定的回了一个笑脸。   卧槽!笑的这么开心是几个意思!   之后季明智提议把尸体抬回去,这下直接遭到了大部分人的反对。   早上他们去了吊桥那边看,还没有人来救他们。   现在还要把一具尸体抬回去和他们住在一起?疯了吗!   谢爻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放在这动物很可能会来破坏尸体,你负责在这看守吗?”   叫嚣的最厉害的是之前质疑季明智身份的矮个男人,此刻听到他这么说,抻着脖子说道:“你把一具尸体抬回去,吓到其他人怎么办!”   季明智道:“人家小姑娘还没害怕呢,你一个大老爷们能不能争气点。”   最后尸体还是被抬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左言看着地上杂乱的树枝,抬头看了看,这是他昨晚拣柴的地方。   谢爻走在他身边,“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样子?”   左言道:“没想到会死人。”   而且死的这个人还是小时候绑架你的人,是不是忒巧了,大兄弟。   谢爻侧头,“确实没想到,说起来,昨天晚上,我就是在这碰到的你。”   左言僵硬道:“是……是啊。”   这是威胁吧,威胁他不能说昨天晚上碰到他的事吧。   谢爻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身边站了一个疑似杀人凶手,我紧张紧张怎么了!   “我在想是谁做的……”   谢爻低头凑近他,“你怀疑谁呢?”   怀疑你啊。   左言镇定的说,“也许不是我们这群人做的,毕竟谁也不知道山里面还有没有其他人。”   谢爻抬起头,见前面的人都已经走远,轻声说道:“你说的有道理。”   走远了几步,才发现少年又落在后面,走过去牵起他的手,“怎么这么冰?”   左言任由他牵着,脑中想着刚才他突然想到的,他昨晚除了见到了谢爻,还见到了一个黑影。   也许这件事,和那个黑影之间也有关系。   尸体最后放在了离他们距离比较远的一间房间,其他人走的时候都不自觉绕过那间屋子。   季明智回去后,把一群人都聚集起来。   他们一共十三个人,现在死了一个,变成了十二个。   “昨天谁是最后一个见到死者的?”   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的,谁也不知道谁是最后一个见的。   谢爻说道:“从他气冲冲离开这间屋子后,你们有谁见到吗?”   那个护士女孩说道:“应该是我,我在树林里看到他往那个方向走的。”   季明智问道:“当时只有你一个人?为什么你在树林里?”   护士女孩脸色有些红,“我去厕所了。”   也就是说,其他人在之后没有见到高中兴。   “为什么一定怀疑是我们这群人做的,没准就是山里还有其他人!”   季明智也想过这个可能,但是,也并不排除不是他们这群人做的。 第63章   老话说的好,攘外必先安内。   季明智看着大家,“一会儿我要对大家进行一对一的询问,你们要是知道什么线索,可以单独告诉我。”   郑伟华挣脱开妻子的手,冲他说道:“你凭什么怀疑我们中有人是凶手,万一是你做的呢!别忘了就是你把我们都弄来的!”   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陈家和推了推眼镜,决定这个时候还是静观其变。   季明智握紧拳头,他一个警察被人怀疑成杀人凶手,说他什么都行,就不能说这个!   “他昨天晚上一直在屋子里面和我商量路线,都没出去过,咋能杀人呢,而且季小兄弟是警察,你们不信他,我信。”   这个时候站出来说话的竟然是卫大路,他嘴里叼着旱烟,环视着众人,首先表态。   郑伟华冷哼,“你也算一个,没有人比你更了解这个地方了,也是你把我们领到了这间房子,要是一切都是你有预谋呢!”   护士叫肖卉,听他这么说,反驳他,“昨天我们是来帮忙找人的,卫大叔怎么知道我们会上山,还提前计划,他昨天也没出去过。”   “指不定就是他同伙,你一个小姑娘知道什么!”   陈家和看着她气的脸通红,眼神一动,“你怎么一提这个这么急切,难不成你知道什么?”   身边的女孩陆薇薇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臂,警惕的看着对面长相漂亮的女人。   郑伟华大声道:“陈家和你放屁!”   季明智本来看着这群突然吵起来的人头疼,但是听到这突然问道,“你们两个认识?”   陈家和笑着道:“不认识。”   郑伟华下意识眼神往左看,也说道:“不认识。”   之前陈家和做过自我介绍,所以知道他的名字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两个人可不像是不认识的样子。   季明智在手机上敲了几个字,然后对着大家说道:“现在我们中间有人死了,我们最该做的就是找到凶手,也许凶手会隐藏在外面,但是我还是希望大家能排除现在屋子这些人的嫌疑。”   季明智长的年轻,像个刚出学校门的大学生,但是他警察的身份确实给了这些人一个安定的心。   “季警官,我相信你,不是要做一对一审问吗,我先来,反正我不是凶手,先排除我的嫌疑。”   肖卉站出来表态。   “我也来!”   “下一个我!”   季明智感激的向她笑了笑,“其他人在屋子里面不要出去,你跟我出来。”   季明智带着肖卉出去。   屋子里面的其他人这个时候互相看了看,都对身边的人不太信任,这时陈家和提出大家做个自我介绍。   左言站在门口,看着屋子里面的人。   陈家和旁边的女孩叫陆薇薇,两个人正暧昧着。   之前一直在叫嚣的人郑伟华,身边是她的妻子张翠萍。   女人看的出很怕她老公。   遇事第一个就往后躲,个子还没女孩高的李志国。   卷着旱烟满脸愁的当地人卫大路。   从进了山就一言不发的蔡勇。   一直没说话,性格腼腆的男生霍遥。   左言问,“这座山里有其他人吗?”   系统:“没有。”   左言看了看身边擦着手指的谢爻,大兄弟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来山里写生的还是来报仇的。   感觉到他的目光,谢爻看过来。   “怎么了?”   左言指了指他手腕的部位,“这还有。”   是之前拨开树枝染上的泥点。   谢爻看了一眼,擦掉,拍了拍身边的座位,示意他坐下。   左言坐下后,就见他用手帕擦了擦他的脖子。   一边轻声在他耳边说着,“这山里,没有其他人。”   呼吸在他耳边,怪痒的,左言忍住没有动,“你怎么知道?”   谢爻看着他的脖颈喉结,想起了那天晚上的触感,清浅的眸子渐渐暗了下来,“要学会善于观察,高中兴周围的树枝非常杂乱,树皮有几处剥落,都是最新的痕迹,他当时正在撒气。”   左言没想到他竟然开始分析起来,这是什么情况?   “然后呢?”   谢爻却没有继续说下去,“我看到了你家的那些照片和油画。”   左言愣住,随后干笑几声,尼玛的,说一半提这个干啥!   谢爻问:“你为什么偷拍我呢?”   左言闹心了,这可咋说,看你穿着打扮不错拿开借鉴借鉴?最好是把这张脸复制下来?   左言沉默的时候,谢爻退开了和他的距离,其他人虽然注意到他们两个人的亲密,不过没有多想,只以为两个人认识。   “你喜欢我?”   左言连忙道:“没……”   谢爻看着他,唇角勾起一丝标准的弧度,“你不喜欢我?”   这个笑容让左言有些炸头皮,到底说啥你能满意,大佬你说!我肯定按照你标准答案回答!   谢爻轻叹了一声,揉了揉他的头发,“怎么能这么可爱呢,要是被杀了,多可惜。”   左言浑身僵硬看着他,谢爻低头轻声说,“我还是挺喜欢你的。”   我这是该荣幸吗。   左言要被这个神经病折磨的精神出问题了,平时温柔的简直就像暖男。   偶尔突然变态,就像知道他要干什么,却一直逗着他玩一样。   等等,这人不会真就这么想的吧。   左言瞅了他一眼,谢爻轻笑,左言越发觉得刚才自己猜的是对的。   软刀子杀人才最疼啊!   左言:“系统,他是不是想把我折磨疯。”   系统:“听说精神病的世界很孤独。”而且认准了一样东西,死也不会放手。   系统很明智的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左言:“所以我被盯上了吗?”   系统:“不,你们是互相盯。”   谢爻低头看着少年的白皙的脖颈,小指勾动。   演技虽然差了点,不过,味道不错。   想起少年只穿白色衬衫的样子,谢爻脸上的笑意更大了。   季明智整理刚才得到的信息,没有什么有用的,时间线也非常清晰。   “季警官。”   季明智抬头,“你叫……?”   陆薇薇坐在他面前的凳子上说道:“我叫陆薇薇,陈家和的女朋友。”   季明智不管她是谁女朋友,例行审问。   陆薇薇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季明智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陆薇薇犹豫了一下说,“我怀疑一个人。”   季明智问,“谁?”   “就是那个个子非常矮的胖子,他昨天晚上出去拣柴慌慌张张的回来的,身上都是泥,我们问他,他说他碰到了蛇,还把我们吓了一跳呢。”   季明智记了下来,“就这些?都谁看到了?”   “我男朋友,还有那对夫妻都看到了。”   季明智没说什么,又问了一些情况后,陆薇薇出去。   之后那对夫妻也说,他们昨晚确实看到了李志国回来的时候有些慌张。   “季警官,李志国是凶手吗?”   季明智看着面前慌张的妇女,“这个时候不能确定。”   张翠萍小声叨咕,“这里面有鬼,有鬼!”   郑伟华拉住她的手,“季警官您别在意,她精神有点问题,行了,哪来的鬼,快走,别耽误季警官查案。”   下一个进来的就是李志国。   又矮又胖,整个人看什么都畏畏缩缩。   “你是李志国?”   “是……”   左言以为他们两个人的谈话就这样了呢,没想到这男人突然又正常了。   “你说一个正在胡乱撒气的人能听到他身后的脚步声吗?”   左言想了想,说道:“可以?”   谢爻说,“一般人生气的时候是很难注意到其他的声音,但是他不一样,他暴躁,四处破坏,所以其他人不可能在不被他发现的时候靠近他。”   左言觉的有道理,“那他是怎么死的?”   谢爻看了他一眼,“他是被人用重物击打后脑,在人倒下后,用刀一下插进了腹部,因为血液没有流到大腿上。”   说的好像是你亲手看见的一样,左言眨了眨眼睛,手心出了一层汗。   总觉得知道太多,没好处,他能不听了吗。   谢爻显然没有给他机会,在他耳边问道:“那个人站的离死者很近,你说为什么呢?”   左言不确定的问道:“他们认识?”   谢爻道:“这只是一种可能性,还有一种,就是那个人说了什么话,让死者非常震惊,甚至忽略了凶手一直背在后面的手。”   左言低头看着他的手,他看过谢爻父母的照片,这一家子长的都不像,谢爻小时候和现在更是有差距。   之前那个高中兴看样子是根本没发现谢爻的存在。   要是谢爻在当晚说出当年的绑架事件,那个人一定非常震惊。   突然觉得一切都说的通的感觉,不过,若是谢爻是凶手,为什么告诉他这些?   这时肩膀上多出来一双略冰的手,“到你了。”   左言看了他一眼,起身走了出去。   总觉得他知道的太多了,荒郊野岭,果然适合埋尸体啊。 第64章   “你昨晚出去的时候有注意到什么吗?”   左言说了看到黑影的事。   “是人影吗?他往哪边跑的?”   左言道:“是人影,往房子这个方向过来的。”   季明智抬头问道:“也就是说,你当时在死者附近?”   “嗯,距离那不算远。”   季明智问道:“那你什么也没有听到吗?有看到谁吗?”   左言说他看到了谢爻,并且两个人是一起回来的。   季明智这个时候看着他的双眼,“谢医生也在那?”   左言在桌子下的手抠着下面突出来的木屑,“对,之后我看到的了黑影。”   季明智整理了一下他的话,记录下来。   左言出去后坐在外面的小木墩上。   “唉……这辈子头一次做假证。”   系统:“有一就有二。”   “我觉得我这个梦境的任务是完不成了。”   系统:“少年你要相信自己。”   左言唉声叹气,“先是被人跟踪,然后身边又出现了凶杀,我觉得自己就是个炮灰,可能活不过第二集了。   系统:“……你想说什么。”   这幅样子一点也不颓废。   左言立刻问道:“许烊是谁杀的。”   许烊要是谢爻杀的,那么他得做好准备。   系统:“这个……不清楚。”   左言把自己团成一个团,脸埋在了大腿上,“唉……我的命好苦,这个任务可能完不成了回去后也没有钱拿,眼睛换不成了……”   系统听到前面还无动于衷,听到眼睛两个字,纠结一会儿,说道:“我去查。”   左言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等你好消息。”   谢爻从季明智那出来后,就见少年坐在阴影了,整个人小小的一团,瘦弱的骨头都快突出来了。   “你昨晚怎么没说看到了黑影?”   谢爻站在他身边,低头问道。   左言抬头说以为是看错了,内心想着万一那黑影是你,我可能都见不到今天的太阳了。   谢爻定定的看了他半响,那眼神看的左言一阵发毛,保险他扶住额头笑了笑。   假证也给你做了,无论是不是你杀的也能感觉到我维护你的心情了吧。   老特么急切了。   左言远望远方,我一根儿正苗红的少年,对不起脖子上鲜艳的红色。   系统冒出来说道:“确实挺红的,牙印还挺齐。”   左言摸了摸脖子,特么的,还没消呢。   最后一个接受一对一审问的是蔡勇。   季明智看着他总是抱着那双女士鞋,问道:“蔡大叔,您昨天看到了什么?”   蔡勇抹了一把脸,“季小兄弟,我昨天没出去过,没看到什么,不过我刚才……”   季明智道:“刚才怎么了?”   蔡勇表情犹疑,“刚才我好像看到那个姓李的,他衣服上有血。”   季明智皱眉,“血?”   左言这边坐的有些腿麻,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咔”   左言回头,闪光灯的亮光闪过。   谢爻看了看手机中的照片,设置成为了墙纸。   左言瞅了一眼,发现是他得背影,半截腰露在外面。   大佬我还没同意呢,这算不算侵犯我肖像权。   谢爻在相册里面看了看,点开一张少年一身湿透的白色衬衫,紧闭着眼睛,半张着嘴,嘴角有透明的液体滑落。   谢爻躲过他的手,看着少年涨红了脸,“你怎么能……”   卧槽!谢爻你熊的!   有这技术为啥不去做摄影,特么的,那真的只是在流口水!   谢爻关了手机,侧头看了看,“你看到什么了?”   啥意思,这表情?让我装看不见吗?   “照片……”   谢爻抓住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捏揉着,“我的照片。”   左言面无表情,妈了个逼呦,你敢不敢再说一句,谁的?   “我没杀人!人不是我杀的!”   突然而来的喊叫声让左言看过去,从屋里跑出克几个人。   把一个矮个男人围在了中间。   季明智问道:“你没杀人为什么身上有血迹!”   李志国下意识捂住袖口,“人不是我杀的!这是我不小心蹭到的!”   季明智道:“你在哪蹭到的!”   李志国找准了地方就想跑,被季明智两下给薅了回来,双手反拷住,压在地上。   “不是我杀的!”   “不是你杀的你跑什么!我看你就是做贼心虚!”   李志国狰狞着脸,“郑伟华你他妈说什么!你忘了……”   左言看着他接下来就没往下说,有点疑问。   “系统,他们是怎么回事?”   一个个的平时好像都不认识,但是总是能在不经意间感觉他们都很熟悉一样。   脑子里没有声音,看来是真的去查了。   季明智举起他的手,衣服的袖口边上果然蹭上了红色。   几个人把李志国一起押到屋里里面,守住门口。   左言趴在窗户上看着室内的情况,谢爻靠在他身后。   外面看起来两个人好像只是靠的比较近,只有左言自己知道。   这人的视线根本就没有在看屋子里面,而是全程都盯在他的身上,一只爪子还在他得内裤边缘拨动。   每碰一下,左言都会抖一下,不是怕的,而是,痒的。   谢爻像是挺喜欢他这个反应,直到左言回头瞅了他一眼。   谢爻回了一个笑,改为捏住他的手指尖。   左言安慰自己,习惯就好,习惯就好,不要和病人一般计较。   屋子内的审问还在继续。   季明智问,“你衣服上的血是从哪蹭的!”   李志国畏畏缩缩,眼神躲闪,“这不是血……”   这下所有人都觉得他有嫌疑了,刚才还承认是自己蹭的,现在又说不是血,前后颠倒。   季明智突然问道:“是不是你杀了高中兴!”   李志国抖了一下,连忙说道:“真不是我!我杀他干啥!”   陆薇薇抓住男朋友的胳膊,大声说道:“你袖子上都蹭上血了,不是你还能是谁!”   李志国焦急的解释,“真不是我!我昨天晚上出去拣柴,手机没电了,然后就被一个玩意儿绊到了,后来我一摸才发现是个人!”   季明智立刻严肃问道:“那时候他死了吗!”   “……应该是死了,我摸到了满手的血,衣服上也蹭上了,我害怕就跑回来了。”   季明智皱眉,“那你回来为什么不说!”   李志国缩写身体,双手擦着裤子,现在他还感觉自己手上有血呢,   “我害怕……你们万一怀疑是我杀的咋办!”   季明智看着他的表情,这人眼神躲躲闪闪,说的话不一定是真的。   不过,这人的急切倒不是假的,被人怀疑成凶手,肯定会急着做解释。   肖卉觉得解释不通,“那你回来的时候身上为啥没血。”   李志国耸着肩膀,把脖子更加看不到了。   “我给自己身上抹了层泥,我说我遇到蛇了。”   然后他的袖口血迹没洗掉,就把袖子卷了上去。   陈家和看着他一身这时候突然说道:“季警官,他这个做法未免也太过于刻意了吧,人在那种时候不是应该惊慌失措吗?”   他身边的陆薇薇也说道:“他看到死人就怕我们怀疑他,还那么冷静的想出了用泥遮挡血迹的方法,谁信啊!”   李志国扭头大声喊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陆薇薇吓了一跳,陈家和拍了拍她的手。   季明智突然问道:“你把凶器放哪了!”   李志国吓了一跳,下意识问:“什么凶器?”   要么是隐藏的太好,要么就是他真的不是杀人凶手。   季明智暗地思考,脑袋有些大,他师傅不在身边,他连个能请教的人都没有。   陈家和说道:“现在他是最有嫌疑的人,季警官,你觉得呢?”   季明智说,“现在你的嫌疑非常大……”   “真不是我杀的!我和他又没有仇!我知道了!是不是你杀的!陈家和你和高中兴原来……”   陈家和大声呵斥,“闭嘴!”   这一声把所有的目光引过来看向他,陈家和摘掉眼镜,“抱歉大家,他对我栽赃陷害,我情绪有些冲动了。”   季明智看着这几个人,每个人都和其他人有联系,却又都在装着什么。   “陈家和和死者有什么?”   李志国眼神躲闪的看着陈家和,当看到他的眼神,李志国磕磕巴巴的说道,“没事,警官,人真不是我杀的!”   陈家和在旁边冷冷的说道:“警官,现在就他嫌疑最大,我们是不能和一个疑似杀人凶手住在一起,万一他晚上再杀人怎么办,不如把他单独关起来……”   “陈家和!你个小人!”   “我可不是小人,只是不让我们大家都受到威胁而已。”   陈家和的话倒是让其他人都非常同意,纷纷都同意把他关起来。   左言看着屋子中的李志国,疑惑他这样的能够到高中兴那么高的脑袋吗?   “真是一出好戏,只是演员选的……”   左言侧头,就见谢爻唇角勾笑,眼神有些兴奋。   大佬,你这是打算让我看到你的真实面目吗。   我能拒绝吗。 第65章   当天晚上,李志国被关在了离死人最近的那间屋子。   半夜只听到他在那边喊着人不是他杀的,他们冤枉他,陷害他。   有人提议把他的嘴堵起来,被季明智驳回。   人已经关起来了,是不是凶手还要再调查。   吵闹声吵的其他人也休息不了,等到后来,李志国估计也累了。   偶尔才会鬼喊两句,他们就趁着这个时候赶紧睡。   后半夜了,再也没听到他的叫声。   第二天一早,季名智去给他送吃的,打开门后,就见李志国躺在床上,看样子还没醒。   “起来吃饭了。”   依旧没起来,季明智拿出手机,“你不是说你不是凶手吗,把那天晚上你做过的所有事详细的说一遍,也许能解除你的嫌疑。”   躺在床上的人依旧没动。   季明智觉得有些不对劲,走过去推了一把。   猛的掀开被子,一滩红色映入眼帘。   ……   没想到昨天还被确认为嫌疑人的李志国竟然死了。   和高中兴一样,被一刀捅在腹部。   连续死了两个人,让还活着的人心惶惶。   季明智站在放死人的房间里,看着两具尸体控制不住的愤怒。   两个人!   凶手竟然光明正大的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杀了两个人!   左言一直小心的观察着谢爻的反应,从他知道李志国死了,脸上的表情一点也不意外。   系统这时候说道:“李志国,同样是20年前那起绑架案的参与者。”   这就不是巧合了,而是有预谋了。   “还有谁参与了当年的绑架?”   系统:“人还没死,查不出来。”   左言无语,“人死了还让你查个鬼。”   系统:“……你还想不想听。”   左言连忙说:“想听想听,你说。”   系统:“谢爻从始至终没有杀过人。”   左言脑袋上冒出个问号,啥玩意儿?谢大佬竟然是无辜的?   系统:“并且经过调查显示,杀你的人和杀害那两个人的凶手是同一个。”   等等,让他捋捋。   这个人先是杀了许烊,然后又杀了那两个人,这个人又不是谢爻这个最大嫌疑人。   凶手现在就在还活着的这十一个认当中。   “但是凶手为什么要杀当年绑架谢爻的人呢?”   系统:“这就不清楚了,顺便说,因为调查这件事我已经打草惊蛇了,目标感觉到我了。”   左眼还没从惊悚悬疑大片中回神,下意识的问道:“什么意思?”   系统:“就是他在睡梦中感受到了外来者,所以……保重。”   “卧槽!他发现我了?”   系统想了想说道:“不,是我,之前的调查目标感觉到了我带给他的威胁,但是我在你的大脑中。”   所以特么的最后目标还是怀疑他!   左眼内心让一万头草泥马奔跑践踏而过,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   “所以,会有什么后果?”   系统:“运气好的话你的屁股可能会受点罪。”   左言:……“运气不好呢。”   系统:“那受罪的可能就不只是你的屁股了。”   特么的,放过他的屁股吧。   谢爻的目光一直盯着他,看到他脸上的变来变去,按揉了一下额头。   眼神在屋子里面的其他人身上扫过,这个人,在挑衅他。   从之前的吊桥断裂开始,就是事先准备好的吗。   那他下一个会挑谁呢。   谢爻的目光盯在一个人身上,看着他扶着眼镜,心不在焉得样子。   在对方看过来得时候移开目光,落在下一个人身上……   两个人,二选一,他会选择谁呢。   屋子内人心惶惶,外面依旧没有人来救他们!   陆薇薇这个时候惊恐极了,“这个房子是不是有鬼!为什么我们一住进来就走认死了!”   之前对她体贴入微的陈家和这是也没有安慰她,反而眼底充斥着惊慌。   之前他让大家把李志国关进去只是私冤,想吓唬吓唬他,怎么会死呢。   死了两个人了,真的是巧合吗。   为什么其他人不杀,偏偏死的都是当年参与那件事的人!   他和另一个人下意识的对上了目光,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怀疑。   “有鬼,肯定有鬼,是那对夫妇来报仇了,肯定是他们,他们……”   张翠萍突然神神叨叨的应和起了陆薇薇的话,不停的说有鬼。   季明智皱眉问道:“那对夫妇是谁?”   郑伟华一把拉过自己的妻子,“警官你别听她胡说,她念叨的是我家邻居,就再我俩对门一老头和老太太,前几个月他俩喝农药死了,她有点神经衰弱,看什么都疑神疑鬼的。”   和其他人解释完,皱眉向妻子训斥。“行啦,别发疯了!影响警官办案!”   张翠萍抖了抖身体,没敢再说话。   之前高中兴死的时候还有点头绪,现在却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昨天不是陈先生提议要把那个人关起来的吗,现在陈先生的嫌疑是不是最大。”   陈家和还没等说话,陆薇薇先不愿意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试试!”   肖卉表面很镇定,但是掩饰不住自己的心急的紧张,现在屋子内除了凶手,每个人应该逗和她一样。   蔡勇这个时候说了一句话,让其他人顿时有了底气。   “昨天李老弟说你和高中兴有什么,被你打断了。”   陈家和冷着脸,“就单凭这个?你们就怀疑我?”   季明智道:“还有你提议把他关起来。”   之前李志国想说什么,被陈家和打断,然后她就提议把李志国关起来,当天晚上他就死了。   人在慌乱的时候是急需找到一个让人安心的点,陈家和无论是不是凶手,其他人这个时候都不会再和他共处一室。   所以当有人提议要把他单独关起来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同意了。   包括季明智。   左言觉得有些诧异,季明智不是那么武断的人。   谢爻坐在一边说道:“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   在夜晚到来之前,左言一直跟在他身后,上厕所也跟着。   谢爻拉上拉链,回头。   左言冲他一笑,然后站在另一边解开裤子。   刚掏出来,身后就靠上来一个身体。   “上次的伤,看起来已经好了。”   左言扶着自己的,低头瞅了瞅,呵呵,半个月都过去了。   “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左言:你这看人尿尿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谢爻说着就动上了手,“我帮你看看,要是出了什么问题。”   左言连忙说道:“没问题。”   谢爻挑眉,把下巴撑在他的肩膀上,动手晃了晃。   两个认同时低头,好像再研究什么重要课题一样。   一道水线出来的时候,谢爻轻笑了一声,“要人帮忙才能出来吗。”   话音未落,水线突然停了。   谢爻:……   左言:……   “尿完了?”   “嗯。”   谢爻帮他晃了晃,然后塞回内裤里,鼻尖触碰着他的脖颈。   “你知道些什么呢?嗯?”   左言装作什么抖没听懂的样子,“什么?”   谢爻拉上他的拉链,侧头看着他,半响,笑了。   “以后要是还出不来,可以找我帮忙。”   你这是……一语双关吗。   看着他的背影,左言挠了挠脑袋,跟了上去。   夜晚的时候,左言才知道谢爻之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陈家个被关了,季明志就搬了个马扎,坐在门口,看样子是打算守着他了。   陈家和这个人不像是李志国一样大喊大闹。   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冷静,当然也只是看起来。   他得女朋友陆薇薇开始还哭闹,不过在听到其他人一直怀疑他是凶手后,也开始怀疑。   季明智拍着蚊子,左言走过去。   “你这是打算守一夜吗?”   李明智点头,脸上被咬了一个大包。   左言问道:“要是他不是杀人的呢?”   季明智道:“你们大家聚在一起,只有他落单,我在这守着,这个人肯定就不能杀人了。”   左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同志。   我就不在这陪你喂蚊子了。   过了一会儿,谢爻出来,拿了一盒蚊香给他,“夜里蚊子多,点上这个,总比没有好。”   季明智这个感动,热血上了头,“谢谢谢医生。”   回到房间后,发生了那样的事,大家都是在一间屋子里,人多也能保持警惕,但是这地方就有些不够用。   有人就得躺沙发,睡地板。   左言进屋看了看,基本没地方了。   “那个,你和我睡在这吧。”   左言听着声音,看过去,是那个大学生霍遥。   “好啊,谢谢你了。”   “不用了。”   谢爻看着他道:“他晚上睡觉很不老实,还是和我一起吧。”   霍遥楞楞的看着他俩,点头。   左言就见他一个人去睡了。   回头看着沙发,已经有些窒息感了。   左言就被夹在了沙发和谢爻的中间,两个人紧贴着。   不一会儿,他身上就出了一层的汗。   真是折磨啊。 第66章   一夜过去。   左言本以为他会睡不着,没想到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他身上和谢爻相互挨着的地方还有些潮湿,谢爻已经睁开眼睛有一会儿了。   左言迷迷糊糊和他对视了一会儿,“早。”   谢爻道:“早。”   左言想着他咋还不起来呢,然后顺着他的视线向下看。   自己的手正牢牢的搂住谢爻的后背,重点是,手还伸进去了。   应该是昨天怕他被自己挤下去所以下意识的搂紧了。   怪不得胳膊这么酸。   不过,左言悄咪咪低头,一呼一吸间都能感觉到对方的腹肌,要是爪子摸上去一定触感非常好。   这边连忙收回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谢爻拉下衣服,“睡的好吗?”   左言点头,“挺好的。”   梦见自己变成了汉堡里的生菜叶,然后被你一口一口的吃下去我会说?   “家和!”   凄惨的叫声让左言瞬间清醒,就是这个动静吵醒他的。   穿上鞋跑到外面,几个人都站在院子里。   陈俩和的尸体摆放在院子中间,死状惨烈。   这次的死因不用查看了,一刀扎近腹部,相同的死法。   就连脸上得震惊表情都一模一样。   “同一个凶手,就在我们中间。”   谢爻站在他身边,淡淡的说道。   陆薇薇还在哭,同为女生的肖卉看不下去了,安慰着她。   有意思的是,她不停的哭,也不停的指责这个指责那个,脚步却没往尸体边上挪动一下。   “小季警官,你昨天不是守在门口了吗?”   卫大路一辈子老实巴交,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两天的时间,脑袋上都有白头发了。   季明智一脚踹在门上,挠了挠脑袋。有些懊恼,“我昨天,睡着了。”   其他人看他的目光有些失望。   季明智自己也怀疑,他明明开始很精神,后来怎么就睡着了呢?   “你们昨天晚上有听到动静吗?”   同住在屋子里的九个人互相看了看,纷纷摇头。   他们什么都没听到,按理说,连续死了三个人,总有人在半夜不会睡的那么实,但事实是,他们都睡死了。   而这个凶手就大摇大摆的杀了人,回来又重新睡在了他们中间。   想想就觉得恐怖。   身边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是那个拿着刀子的人。   左言问系统,“陈家和也是?”   系统:“没错。”   死了再说也没用了,只不过现在确定的是,有一个人可以说是在当着谢爻的面,替他报仇。   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是想帮助他还是出于别的目的。   “昨晚你看到我们中有谁半夜起来过吗?”   系统:“昨晚主系统出故障。”   “你们这时间点卡的也太好了。”关键时刻掉链子。   系统:“咱俩差点让目标潜意识驱逐,我在拼命补漏洞,你呢。”   抱着美男吃豆腐。   左言心虚了一瞬,“辛苦你了,老系。”   系统:“老系是什么玩意儿?”   左言道:“那就老统?”   系统:“……还是老系吧。”   季明智接受不了接二连三有人死在他面前,这是自己的失误!   他要去山下看看,吊桥那边是不是依旧没有人来。   而且,现在不止死的三个,还有一个失踪的呢。   “蔡大叔,大婶那边……”   蔡勇搓着粗糙的手,那双女士运动鞋他这几天一直就没放下过。   “我相信她会好好的,没准已经回去了呢。”   季明智看到他脸上勉强的笑,更内疚了。   但是现在发生了命案,这些人谁也不能出去。   季明智打起精神,刚想让他们再互相检查下身上带的东西,人不知道是谁,但是凶器呢。   一把锐利的刀,凶手必定会放在一个既安全又非常近的地方。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话,突然让事情出现了转机。   “是他们!绝对是他们来报仇了!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死了三个了!伟华!三个了!”   他们中唯一一个妇女突然拉住自己丈夫的手,大声的喊叫,惊恐的样子让剩下的人有些恐惧。   “你在说什么呢!别乱说话!”   郑伟华连忙去捂妻子的嘴,两个人推搡间女人磕在了地上,身边就是陈家和惊恐的死相。   张翠萍啊的尖叫出来,“伟华!下一个就是你!下一个就是你!他们来报仇了!”   郑伟华还要去拦,季明智一把抓住他。   “让她说!”   季明智看着她问道:“大婶,你说的什么意思?为什么说下一个就是你先生?”   张翠萍哆嗦着身体往旁边爬,离尸体远一点。   “20年前……20年前……”   郑伟华大叫,“你闭嘴!警官,她有精神病!”   张翠萍完全不为所动,接着讲述了一个有关于贪婪引发的事件。   “20年前……我们都在同一个厂子干活……”   季明智拿起手机录音,“你们?指的是死的那三个?”   张翠萍想站起来,却发现腿软,一下子又瘫坐回地上。   “还有沈家夫妻俩……”   张翠萍显然已经陷入回忆中,这个时候没有人打扰她。   “那时候我们都穷……谁家也不比谁家好过。   不过沈家夫妻俩命好,就是救了一个老太太,人家就把财产都给他们了……我们当时又羡慕又嫉妒……”   她的双眼盯着一个地方,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变化。   “一百万……当时我们想都不敢想……我们猜啊,那夫妻俩很快就会到城里,买一栋大房子,不再像我们一样每天起早贪黑的干活……”   之后她就不说了,肖卉看了看其他人问道:“然后呢?”   张翠萍楞楞的看了她一眼,脸上露出了哭一一样的笑,“然后,沈家那个儿子就被绑架了啊……”   五个绑匪要了一百万的赎金,不然就撕票。还威胁人家不能报警,不然孩子就会死。   最后钱到手了,几个人逃走了。   但是那对夫妻却死在了回家的车祸中,只剩下了一个孩子,之后听说被人收养了。   左言看着谢爻,就见他抬头正望向远方的天空,只有靠近他才知道,他的肌肉紧绷着,仿佛随时都能爆发。   左言走近他,抓住了他的手腕。   谢爻低头定定的看着他,半响握了他的手,五指相扣。   听完了她的话,现场的人内心都有些复杂。   季明智停止住录音,开启下一段。   “你说五个人?都有谁?”   张翠萍指着放尸体的屋子,“高中兴,李志国……陈俩和,许向前……”   最后一个她看向自己的丈夫,“郑伟华。”   郑伟华颓废的坐在石凳上,这是认了。   在场的人都离他远了些。   陆薇薇听完了所有的话,眼泪挂在眼角,震惊的喊道:“也就是说,有人在报仇?!”   这个人杀的人很有明确性,死的都是当年的绑架犯,那么下一个,一定就是郑伟华!   但是,报仇的人是谁呢?   这个问题成了大家心中的谜团。   季明智感觉缺了一个人,“许向前不在这里?”   郑伟华抹了把脸,“他前几年就死了。”   所以,郑伟华就是当年绑架犯中的最后一个人!   张翠萍刚清醒了一会儿,这会又开始神神叨叨。   “有鬼来报仇了!沈家夫妻两个来报仇了!伟华,他门马上就来找你了,怎么办……怎么办……”   张翠萍躲在郑伟话的怀里念叨,神情惊恐,看样子是被吓怕了。   卫大路自己也是有儿子的人,听到他们竟然绑架一个孩子,内心感同身受的愤怒。   但是这些人现在已经死了。   肖卉道:“世界上没有鬼,一定是人做的,会不会是他们的儿子?”   季明智道:“很有可能。”   而若是那对夫妇的儿子,那么现场只有三个人符合。   季明智,谢爻,霍遥。   其他人看着这三个人,都后退了几步,怀疑的视线在几个人身上扫过。   自然而然的都忽视了左言,咋看都未成年。   左言:我该开心吗。   这种时候几个人的年龄可以造假,身世也同样可以,谁说凶手就不能是警察呢?况且,昨晚他可是在门口守着。   “到底是谁!”   一出出的戏剧发展,让几个无辜的人精神紧绷,那根弦随时都能断裂。   陆薇薇想起死去的男朋友就是一阵气愤,她纲找到的金主,就这么没了!   “姓郑的,你不是绑架过那个孩子吗!你就一点印象没有?”   郑伟华眼神躲闪着,季明智皱眉,“有话你就说。”   只见他拉住自己的妻子。指着三个人中间的,不太确定的口气,“他长得个和那孩子小时候有些像。”   左言看着被其他人关注的谢爻,内心呵呵。   妈卖批哦,谢爻小时候长的和现在十万八千里好吗!   而且,要是早就认出来的话,是个人都掩饰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虚吧。   这几天他可是一点也没看出来姓郑的有哪不对劲。 第67章   会这么怀疑的不单单是左言一个人。   当季明智问了之后,郑伟华好像突然之间有了底气。   说之前没太注意,而且他还特别提出一点,“以前我们动手的时候没轻没重,那孩子的腰上受了伤,大约有巴掌长。”   左言知道谢爻身上确实有一道疤,就在腰窝。   季明智身上虽然有几处伤,但是都不在腰上,霍遥身上更是连个疤都没有。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谢爻。   “谢医生……”   “我腰上确实有疤,相信有些人在早上也注意到了。”   谢爻环视众人,毫不避讳的承认了。   左言难得心虚,要不是他昨天晚上没控制住自己的手,谢大佬今天也不会被怀疑了。   陆薇薇大喊,“那你是被绑架的那个孩子!”   左言以为凭借谢爻的能力肯定能把自己从这里择出来。   但是他没有。   而且,他还承认了。   “我就是沈家夫妇的儿子。”   谢爻在此时说话也是那种不紧不慢,脸上甚至还带着笑,他看着郑伟华,“郑叔叔,好久不见。”   一声郑叔叔,让郑伟华恐慌的往后退了几步。   “你……你……”   在场的其他人都觉得毛骨悚然,那么一切都说的通了。   曾经这几个人把他绑架,间接造成了他父母双亡,这次他就是来复仇的!   季明智不太相信,“谢医生,是你杀了他们?”   谢爻站在阳光下,金色的光撒在他的身上,那双浅色的眸子弯了弯。   “不是。”   “怎么不是!你刚才都承认了!要不是你报仇怎么死不是其他人呢!”   谢爻听着这撕破嗓子的声音有点不耐,冷冷的目光扫了过去。   陆薇薇瑟缩了一下,她一刻也不想在这鬼地方待下去了,她快要疯了。   “季警官,凶手现在就在你面前你还不赶紧抓他吗!”   季明智现在有些犹豫,他心中的天平一方面倾向于谢医生不会杀人,但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他。   剩下的人可没有他们复杂的想法,那可是杀了三个人的杀人狂啊。   要是不把他抓起来,谁知道他后面会不会报完仇再向他们动手。   活着的人有十个,七个人都认为谢爻一定是凶手,并提议一定要把他关起来。   这次可不像是之前那样,只是怀疑,而是非常驽定。   在其他人都赞同的时候,左言站出来说道:“他一直和我在一起,根本没时间杀人。”   “你是不是傻啊,你还替他说话!”   “我看你们两个没准就是一伙的!整天腻在一起,早上你俩还是搂着睡的,变态!”   左言无语的看着她,搂着睡和变态有个毛关系,大姐你能不乱咬人么。   谢爻之前被人说是凶手的时候什么也没有说,反而看戏一般看着他们。   但是此刻看着陆薇薇突然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女人吓的心一哆嗦,看了看自己这边这么多人,内心一横,“两个大男人成天腻歪一起不是变态是什么!我看人就是你们俩一起杀的!”   谢爻脸上的笑落了下来,面无表情的样子几个人看的心一紧。   左言赶紧抓住他,摸摸毛,不生气,大佬你不要和他们一般计较。   看我,我坚定的站在你这边,我相信你不是杀人凶手,顶多就是个小偷。   此刻人多已经成了定局,谢爻的怀疑最大。   当他们要把谢爻关起来的时候,左言很坚定的站出来,“我和他一起。”   其他人都用那种“你疯了”的眼神的看着他,左言道:“我相信他不是凶手。”   谢爻的目光怔愣了一瞬,一闪而逝。   ……   左言站在窗户旁望着外面,他们正在抬尸体,那个姓郑的一抬尸体手就抖,这么一会儿功夫,陈家和已经掉在地上两回了,看的左言都觉得有些惨不忍睹。   果然人不能干坏事啊。   “在看什么?”   左言感觉到耳边说话的热气,指了指外面的郑伟华。   谢瑶从后面拥着他的腰,“为什么看他。”   大佬你没发现就咱俩在有点无聊吗。   左言说道:“在想他今晚会不会死。”   谢爻道:“要是他没死呢。”   左言道:“那我们就得一直被关在这里了。”   而且他觉得那个凶手就是这么想的,杀人后把所有的罪名再推到谢神经身上。   谢爻的手指顺着他的衣服向上滑动,“要是,他死了呢。”   他死了凶手就不是你了,这还有啥好说的。   少年看起来有些烦恼,皱着眉,“还是这儿最安全。”   谢爻的手指停在了他的喉结上,指腹轻轻的在上面按压。   听到他的话指尖停顿了一瞬,半响胸腔震动,轻声从他口中溢出,他看着外面的人,眼神幽深,“你就不怕,死的人是你吗。”   左言抬头,就见谢爻唇角勾着笑的看着他,那眼神,深的见不到底。   左言乍着胆子问道:“你会杀我吗?”   谢爻轻笑,“怎么会呢。”   然后就放开他走到一边。   左言背对着他深呼吸,整张脸都皱在一起。   随后就为自己的机智回答点赞。   “系统,我表现得怎么样?”   系统:“有点变态的样子。”   他拍了人家那么多照片,像个跟踪狂一样,现在其他人都认为谢爻是凶手,只有他疯了一样还要和他关在一个屋子,要是人没点偏执和变态,都说不过去。   白天的气温越来越高,到了傍晚时突然狂风大作,几分钟的时间就引来了雷雨。   不时的打着亮瞎眼的闪电,轰隆的雷声仿佛能把天都震个窟窿。   但是左言不怕雷,也不怕闪。   他怕风。   左言僵硬的离窗户选了点,看着外面被刮的向一处摇的树木,神情呆滞,日你个仙人板板呦。 第68章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出来旅游的时间不对,时常下雨,从暴雨到小雨点,这一天就没有闲着的时候。   傍晚的风一直持续到了夜里,夹杂着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砸在门上。   之前的充电台灯也已经“油尽灯枯”了,昏黄的暗淡光芒也不能点亮半个桌子。   左言一直守着它,当看到它闪动两下后,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好。   完了,灭了。   没有灯光之后,屋子里面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潮湿的空气,还有一丝血腥的味道。   这屋子里连续死了两个人,还都是新鲜的,怎么待着都有些不舒服。   更别提外面还刮着大风。   谢爻坐在床上,看着被雨水模糊的玻璃,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到床的另一边深陷。   一个人呼吸在屋子里面不太清晰。   “你想把自己闷死吗?”   被子被掀开了一角,新鲜空气透露进来,左言假装镇定,“有点冷。”   一边继续往被子里面钻。   谢爻摸了摸他的脸,汗液黏住了头发,“你流汗了。”   左言道:“是冷汗。”   谢爻笑了笑,没说什么。   左言在里面憋了一会儿,实在喘不过气了。   就想钻出去,然后他发现被子被喷压住了。   卧槽!这神经病又发什么疯!   谢瑶看着他在被子里挣扎着,半响,移开手,掀开被子。   “怎么出来了?”   左言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想退后下床,却被一只手拦住。   谢爻的手横在他的脖颈处,慢慢下滑。   “湿透了。”   废话!把你捂在被子里你试试?   一道闪电划过。   谢爻看着他眼睛湿漉漉的样子,发丝黏在脸颊,有些惶恐的样子。   “害怕了?”   能不怕吗,发病之前能不能说一声,我好提前有准备。   “我怎么会舍得杀了你呢。”   但你没说你不会折磨我。   左言有些心累,唉,也不知道外面的风和屋子里面的疯哪个更可怕点。   谢瑶一边替他温柔的擦着脸上的汗,“怎么不说话?”   大半夜的说啥!我们不如来聊聊你刚才干了啥吧!一肚子的怨气没地方发,左言这个气啊。   老子知道你心情不好,你闹也闹了,还让人发表闷后感言吗。   风呼啸的声音猛的经过,他下意识的抖了一下。   “外面有风。”   谢爻看了一眼窗外,搂紧了他的肩膀,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为什么怕风?”   左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自己小时候被扔到外面,恰好那天刮大风,他在外面待了一夜,之后就害怕了。   谢爻听了后,把他的头压在自己的胸口,一只手拍打着他的背部。   “没事,有我在。”   左言耳边好像只剩下了他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   然后他就很礼尚往来的问了一句,你怕什么?   谢爻的手停住了,“想知道?”   左言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要不好,我不想知道,别说!   谢爻倒是没说话,他只是做了出来。   左言的脸蹭在被子上,两只手臂背在背上,反握在男人的手中。   脊背的线条折成一道漂亮的弧线,男人的一条手臂握住他的腰。   左言被一个用力咬到了舌尖,疼的嘶了一声,麻痹的你轻点!   一边听着外面的呼啸,身体一紧。   谢爻轻笑了一声,指尖从他的脖颈顺着脊骨一直滑向尾椎。   “我一直在好奇,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呢?”   左言精神大震,含糊的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之后换来的就是几个重重的动作,左言急促呼吸。   “我可以原谅别人骗我,但是,前提是他的演技要合格。”   左言神经有些紧绷,咽了咽口水。   谢爻贴在他背上,抓着他的头发,逼迫他向够仰,一边咬着他的耳朵,“放松点。”   他也想放松,但是他做不到啊。   谢爻咬着他的耳垂,“真可爱,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然后他就真的保持这个姿势给他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关于小兔子为了凸显它的聪明,以为他能骗一头狼,但是最后却被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的故事。   左言难耐的抓着被子,你特么的不是已经在吃了吗。   系统:“这些文化人说话真有内涵。”总能一语双关。   “你还在看热闹!”   系统:“那我该干啥?”它还录着像呢,挺忙的。   左言哑然,“看就看,别说话!”   系统:……好的。   谢爻眼神漆黑,缓缓动了动,“这个时候竟然出神?”   少年哑着嗓子,“我没有骗你。”   谢爻道:“哦?”   舌尖顺着他的脖颈一直下滑,留下一条湿润的痕迹。   “今天说到我时候,其他人都很震惊,你大概不知道,你当时惊讶的反应要比其他人慢许多,让我不得不怀疑,你到底知道多少呢?”   左言这个时候有些智商着急,果然他不是个合适的演员。   谢爻这个时候又说,“竟然胆子大到这种时候也要和我关在一起,你在有恃无恐吗?”   左言闷闷的声音传来,“不是你做的。”   谢爻听着他如此驽定的语气,一把翻过他的身体,和他四目相对。   相连的地方让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些皱眉。   唉,太特么刺激了。   “若是我杀的呢?”   谢爻和他靠的很近,缓缓动了动,盯着他的表情。   左言脑袋都胀呼呼的,咱就不能完事再说吗。   “你之前说过了。”说过了不会杀他。   谢爻把头埋在他的肩膀,身体颤抖,笑声传近他的耳朵。   “哈哈哈……真是可爱的,想要吃掉你。”   谁告诉你人肉好吃的?吃人是犯法的大佬,改天请你吃小龙虾,比人好吃多了。   “你还没回答我,对于我,你知道多少……”   左言想说都知道我该知道你偷我内裤了。   但是他说出来的确实,“我喜欢你。”   谢爻顿了一下,“你说什么?”   左言又重复了一遍,然后唇被重重堵住,左言口中的血腥味道让谢爻的动作更加激烈。   控制不住的shen吟声在室内阵阵响起,伴随着窗外风雨,交织成一曲暧“昧的乐章。   放喉结被含在口中的时候,左言心就咯噔一下。   脖子被死死的咬在口中,左言用力的推着他,然而胳膊和腿都被压住,力气用不上。   “谢爻!”   身上的人完全没有反应。   血腥味在口中弥漫,谢爻眼中闪过那幅怎么也忘不掉的场景。   他被护在母亲身下,血液一滴一滴的从他眼前滴落,在地上聚成了一滩。   慢慢的他的身下也同样是红色,粘稠的液体打湿了他的白色衬衫……   左言喊了两句,嗓子发音艰难,血腥味飘在鼻尖。   “完了,系统我可能要嗝屁了,下次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面了,先提前和你道个别吧。”   系统也没想到会这样,半响道:“痛感屏蔽要开吗?”   左言动了一下,“不用了。”   已经麻了,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了。   想想身上的这个人,也是可怜。   20多年前的伤口被挖了出来,却没有一个人给他一个关心的目光,亲眼目睹父母亲的死,可能这个人也把过错归给了自己,总要有一个目标支撑他活下去。   或者就是报仇这个信念,不然也不会精神出问题,而现在却有一个人抢在他前面,杀了那些人,在背地得意洋洋的观察着他的反应。   无论白天有多么镇定,到了夜里,还是有些失控。   系统:“……你还真是了解他。”   左言这个人,他们或许真的没选错,人虽然单纯,看的却比谁都透。   左言眼前有些花,扯着嘴角笑了笑,“就连我也故意接近他的,不是吗。”   抬起手放在他的身上,就像之前谢爻对他做的一样,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就当是之前你安慰我的谢礼了。   可惜看不到你清醒后看到自己正艹一具尸体的表情了。   外面的风声还在嘶吼,果然刮风天没好事,左言晕过去之前想着。   谢爻感觉到后背轻柔的触感,突然回神,口中的血腥味浓郁。   下意识的舔了舔唇,少年呼吸微弱,脖子上血肉模糊。   少年的手臂随着他的动作滑落,谢爻看着他的手,头一阵阵的疼。   眼前也跟着模糊。   左言以为他醒了就见到休眠仓了,谁想到醒来后依旧是那间屋子,脖子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号了。   “系统,我怎么还活着。”   系统叹了一口气,“事情有些复杂。”   左言:“那就长话短说。”   系统:“简单的来说就是目标发现你要活不成了所以下意识的否定这个结果然后梦境就扭曲了一下之后你就没死成听懂了没。”   左言:“你说话加个标点符号能死吗。而且我活着你叹什么气。”   系统:“我开心。”   左言:……你哪开心了。   身上被一双手臂紧紧的搂住,谢爻眉头紧皱着,神情不安,口中一直胡言乱语,左言仔细听了听,好像是在叫他母亲,什么他错了,别离开之类的话。   他动了一下,对方的手臂松开了。   左言坐起身,摸了摸脖子,死了就死了,活着我可是要记仇的,谢神经。   谢爻好像是梦到了以前的事,梦呓不断。   左言爬下床,到地上翻箱倒柜,谢爻轻轻睁开眼睛,看着他的背影。   左言翻了半天,回到床边。   手中拿着一把小的裁纸刀,和一个长条物品。   左言推开刀,比划两下,面无表情的看着床上的人。   然后……   他就割开了手中的围巾。   拿起掉落在床上的一半围在脖子上。   重新躺回床上,这下安全了。   身后人的梦呓依旧继续,左言头疼的抓了抓脑袋,手却轻轻的拍了拍他后背,行了行了,睡吧睡吧。   我还是个病号,呼吁要休息。   之后,左言的手一旦不拍了,谢爻就开始不安的说梦话。   左言脸都扭曲了,大佬你过分了啊。   也不知到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听到外面的风吓了一跳,胡乱在他背上摸了两把,反复几次后实在忍不住了,睡着了。   谢爻睁开眼睛,把人楼回怀里,拍着他的后背。   目光看着那把被扔在床角的裁纸刀,拿过,压在了枕头下。 第69章   左言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得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昨晚没人死,救援的人也找到了他们。   坏消息是,其他人确定了谢爻是凶手了。   当然还有第二天专门看他死没死的几位,见他活着表示非常惊讶,然后看到他脖子上的纱布,对他投以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眼神。   左言扒拉着头发,一群人站在窗户外面看他们,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动物园看猴。   然后左言脑子一抽,来了一句,“买票了吗?”   其他人脸上那表情,别提有多酸爽了。   有人这么小声说着,“果然不是什么正常人。”   谢爻笑的挺开心,还摸了摸他的头。   在山上四天,死了三个人,抓到了一个杀人犯。   救援队的也觉得不可思议。   特别是看到所谓的杀人凶手,更加觉得果然人不可貌相。   一行人开始安排下山。   昨夜又下了暴雨,山上的路就像他们来的时候那样不好走。   甚至更泥泞。   不时的就有人滑到。   左言总是走着走着就能摔个屁墩,再加上昨晚折腾了半夜,酸爽的杀人的心都有了。   谢爻扶着他起来,拍掉他身上的泥,“疼吗?”   左言咬牙说不疼。   “恶心!”   两个人看过去,正是那个失去了男朋友的陆薇薇。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从早上就对他们露出那种看到**物一样的眼神。   一旦两个人肢体接触,就说恶心,怪不得这么变态还杀人。   左言冲她笑了笑,然后就拉住谢爻的手。   不时的摔倒,谢爻和身体他接触的更多了,不时的圈住他的腰,扶住他的肩膀。   陆薇薇脸色都黑了,“死变态!”   说完就想绕过两个人,走到他俩身边的时候狠狠瞪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她是单纯的厌恶基佬,还是因为她金主死了不甘心。   左言无辜的看着她,“注意脚下。”   只见气势汹汹的姑娘突然脚下一滑,跐溜就滑出去挺远。   左言不厚道的笑了,都说了要注意脚下。   谢爻捏了捏他的腰,“调皮。”   自从昨晚过后,谢爻就恢复了之前的样子,甚至对待他好了很多,也不会突然之间冲他发神经。   “我来背你。”   左言连忙拒绝,这要是叠着走,不就等着摔了吗。   谢爻见他拒绝,就改为牵着他的手。   季明智眼神复杂的看着还在嬉闹的两个人,还是有些不相信。   “季警官,真的不用把他绑起来吗?”   季明智回过头看路,“不用,这么多人你还担心他跑了吗。”   跑是不会跑,但是事故还是出了。   就在他们走到之前的吊桥处的时候,一个人突然掉了下去。   季明智瞪大眼睛,下意识伸手,但是人和他距离非常远。   那人在水里挣扎着,被汹涌的水流越冲越远。   远远的还能听到救命声。   “啊啊啊!!”   女人的尖叫声传出去很远,“伟华!”   几个人在还未回过神来之前已经抓住了就要冲出去的女人。   掉下去的人是……郑伟华?   季明智下意识的看向站在高处的谢爻。   他的表情很冷静,一边收回手。   “伟华!伟华!你这个疯子!”   张翠萍看着自己的丈夫越来越远直到消失,终于不再挣扎了。   突然疯狂的向谢爻跑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攥在手里的石块扔了过来。   一看是奔着脸去的,左言连忙去挡,性格都这么变态了,脸要是再坏了他就真没法下嘴了。   谢爻拉过他,身体一侧,巴掌大的石头砸在肩膀上。   “制止她!”   几个人赶紧拉过张翠萍,“只剩下伟华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你怎么这么狠心!”   女人的哭喊声响彻在这一方天地。   从女人的哭喊声他们错愕的看着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   “你说是他推郑伟华下去的?”   女人痛哭,“我亲眼看到的!”   左言诧异,他就在旁边,他怎么没看到!   至此,当年参与绑架案的人员,全部死亡。   回去后,谢爻被警察带走了,作为本案最大嫌疑人。   左言也同样,作为本案的2号嫌疑人,因为其他人怀疑是那些人是他们两个合伙谋害的。   左言坐在审问室里,看着周围的一切还挺新奇。   “我还是第一次进这里。”   系统:“……好玩吗?”   左言实话实说,“有点单调。”   系统:“……给你放个音乐?”   不等左言说话,一首牢友熟知的歌就响了起来。   “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   左言:……   很快就有人来审问他了,并且是重复性的。   连续几天都是一样。   问的都是和谢爻有关的,比如他和谢爻什么关系,高中兴死的那天他在干什么等等。   左言知道人不是谢爻杀的,当然很有底气的实话实说,并且重点强调了关于那个黑影的问题。   除了那个黑影之外,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最后当他们问道郑伟华的时候,左言道:“我当时就在谢爻身边,他没有推人。”   “有人看到他在之后有收手的动作。”   左言道:“他是在扶我。”   同一时间,另一审讯室。   谢爻双手交握,“……他摔倒了,我在扶他。”   “许烊是你什么人?”   谢爻垂眸,指了指脖子上的一个抓痕,“我很喜欢的人。”   “张翠萍亲眼看到你推郑伟华。”   谢爻不慌不忙,“那你们应该问她。”   审问的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他人因为当时都在忙其他的,根本没看到,也就是说目击者只有张翠萍一个人而已。   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人,递进来一叠资料。   两个警官看完之后,直接放在谢爻眼前。   “木寨的免费旅游是你弄出来的。” 第70章   谢爻低头看了一眼,“没错。”   审讯的人问道:“所以你是有预谋的杀人。”   谢爻道:“警官们有证据?”   单单靠着这么一份东西,可做不了决定性证据。   男警官拍桌子问,“当年他们四个人绑架了你,间接害死了你的父母,你现在又设计让他们在一个经常被泥石流封山的地方相遇,难道不是为了复仇?”   谢爻双手交叉,脸上的笑意落了下来,“警官也觉得我该复仇吗。”   女警官冷静的多,拉着同事坐下。   “当时蔡勇的妻子失踪,是你想办法让他们几个人都参与进山寻人,是不是这样?”   谢爻说是。   “高中兴死亡当夜,有人看到你在他死亡的地点附近出没,你当时在干什么?”   谢爻道:“上厕所。”   “高中兴和你们发生争执后离开后,你就出去了,这个时间足够你动手。”   “我们查过了,山里小屋中的蚊香有特殊成分,点燃后1到两个小时就会使人陷入昏迷,陈家和死的那天晚上,是你给季明智送了蚊香过去,你怎么解释?”   谢爻淡淡的笑了,“这大概就是,好心办坏事?”   “你父母都是医生,你对药物很了解。”   不然也不会说自己是医生,其他人还很坚信。   “没错。我的动机明确,时机也很对,只是缺了最重要的一环,决定性证据和凶器。”   “所以你这是打算拖到最后一刻?”   谢爻摇头,“我只是想说,人不是我杀的。”   审问过后,几位警官聚在一起,讨论他们审问出来的东西。   “谢爻不承认自己杀人。”   “哪个凶手会承认自己杀人了?更何况我们连凶器都没找到。”   女警官摇摇头,“我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张翠萍呢,还是一口咬定是谢爻推他丈夫下水的吗?”   一人道:“可不是,但其他人都没注意到,也有的人恍惚看到好像是推人,但是没看到具体是谁。”   女警官道:“若是一个凶手杀人手法如此缜密,那么他会干出当着大家的面杀人的事吗?”   “陈姐,你怀疑凶手是其他人?”   “不好说,先找到凶器再说吧。”   ……   季明智作为晋城警官,当然也被审问调查,不过很快就洗清嫌疑了。   左言也在几天之后被放了出来,当然他的嫌疑依旧不浅。   有人全天候24小时盯着他。   “他们也是公事公办。”   季明智也为自己的这个同事感道一丝脸红,就跟,这么一会儿看到他三回了,被看到还挺镇定,假装自己不存在一样。   左言回过头,“没事,我习惯了。”   季明智是想找他,没想到半路碰上了。   “你这是要去哪?”   左言提起袋子,里面是两只剃光了毛的鸡。   “喂蛇。”   “啥?”   两个人一路走到了谢爻的画室,打开门,就被一只滑腻的东西绕住了双腿。   金黄色的脑袋直勾勾的盯着他。   季明智一蹦挺老高,啪的就把门关上了,“特么的养蛇啊!”   废话,刚就告诉你了。   左言费劲的从圈里出来,把鸡剁碎然后喂给大黄。   季明智过了一会儿从门口进来,小心翼翼的躲着那长条玩意儿。   刚要和他说话,就见他提着个小袋子上楼。   “我说你老动什么,就不能老实的坐在这一会儿?”   左言转身,指了指小袋子上的字,“喂猫。”   季明智无语了一会儿,“又养蛇又养猫,也不怕那黄金蟒把猫吃了?”   左言抱着猫崽子下来,“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着急来喂它。”   小家伙吃着泡软的猫粮,不时的舔着他的手指。   季明智看了看墙上的话,还有放在一边的画布,“这是谢爻的家?”   左言道:“是他的画室。”   “你怎么会有这儿的钥匙?”   当然是谢爻给他的,在下山那天早晨,不单把钥匙给他了,还交代他养蛇,并且在酒店发现的猫崽子也被他送回去了。   左言:……他还是很想拒绝的。   “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季明智说到正事了,严肃下来,“我问你,到底是不是谢爻杀的人。”   哥们,你直接的让我有点虚。   “不是。”   他们剩下的人都知道,他一直和谢爻腻在一起,不然也不会被列为重点关注对象。   季明智看到他这个反应,有些意外,“那你为什么不着急?”   左言看了他一眼,面色坚定,“我相信警察叔叔们一定会找到真正的凶手的,你说呢?”   季明智突然不知道该说啥了,话是这么说,咋就觉得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呢。   要说左言心里不急吗,肯定不可能啊。   嘴里都起了两个包,吃东西都不香了。   但是之前谢爻告诉过他,回去后好好看家,自然会有人去找他。   虽然,他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闹的他每天都在附近的街道上溜达,然后一天没事三条线的跑。   从他家到超市,再到谢爻的画室,来来回回的。   今天季明智找到他的时候,他心里已经七百二十度旋转跳跃了。   系统突然道:“你好像一直忘了一个事。”   左言疑惑,“什么事?”   系统:“……你一直担心目标能不能出来,但是你忘了么,杀人凶手还在外面。”   左言:……我艹!   系统:“他明明杀了你,但是你还活着。并且,他为什么要杀你呢。”   左言咽了咽口水,“为啥。”   系统:“你还记得张翠萍之前说过的绑架的人有五个吧,有一个早就死了的许向阳。”   “然后呢。”   “你是许向阳的儿子。”   左言吞下这个意外的消息后,认真思考,要不谢爻还是别出来了。   系统又好心提醒他:“别忘了目标被关之前说让你在家多吃点,特别是屁股上最好多点肉,不然太硌手。”   左言:“……你闭嘴。” 第71章   左言是真没想到,许烊竟然还有这么一层身份。   所以第一个死的人根本不是高中兴,而是他。   当时许烊的尸体被放在了谢爻的门口,还接到了匿名举报电话,警察当时来的也非常快。   许向阳的死是一个意外,所以凶手是想拿许烊来试一试谢爻反应。   “谢爻知道我的身份吗?”   系统:“你猜。”   听到熟悉的这两个字左言真想一拖鞋甩过去,格老子的,猜你个仙人板板。   按照现在的情况,应该是知道了。   有个词叫做父债子偿。   凶手把当年参与的人都干掉了,然后再进一步嫁祸给了谢爻。   很难说,他不会在外面给他制造一起看起来非常意外的事故。   所以他最近没事在外面瞎溜达的举动,得多惊险。   “高中兴死的那天晚上,你在外面碰到了谢爻,你说你看到了一个黑影,对于这个,你有什么印象。”   季明智拿出了一个本,直接用笔记录。   左言忽视他皮卡丘的笔记封面,说,“我只看到了身高,应该是比谢爻矮,比你高一些。”   这个范围涉及的有点广了,因为除了死去的李志国,和三个女人,其他人都比季明智高。   季明智又问了几个问题,都是有关于在山上的线索。   而左言知道的并不多,事情发生在半夜,又因为有蚊香,他想证明谢爻的不在场证据都没有。   季明智挠了挠脑袋,“我再去其他人那再调查一下,也许会有什么意外之喜,你要不要去,我开车来的。”   左言想说正和他意,然而出去看到他的座驾,叹了一口气。   其他人都在这座城市里,案子还没调查清楚,他们哪个也没有离开。   两个人一个一个的去问,有些人很不配合他们,比如陆薇薇,又或者郑伟华的妻子。   张翠萍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他们夫妻两个没有孩子。   “我亲眼看到他推我丈夫下去的。”   无论两个人问什么,她都只有这么一句话,说话的时候她一直拢着自己的衣服,好像很冷。   而事实是,这屋子里面的通风涉及并不好,又没有空调和风扇,左言两个人一直在出汗。   “你很冷吗?”   张翠萍眼神小心的看了一眼周围,然后又抓了抓衣服,“最近有点感冒。”   左言也往周围看了看,什么也没有,不知道她在怕什么。   从她家出来后,左言和季明智都觉得有点说不出来的怪异。   恰好碰到她的邻居,季明智拦住问了两句。   “……看来这个郑伟华对她的妻子也不怎么样。”   最后一个去了蔡勇的家。   “蔡叔,我们来看你了。”   季明智去的时候还带着东西,蔡勇见到他有些惊讶。   “小季警官,你看你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   这时从他的身后走出一个妇女,“谁啊。”   “孙婶,是我。”   左言感叹季明智的人缘,所有人就没有不熟悉他的。   季明智在旁边问话,左言眼观鼻,鼻观心。   “婶儿,你之前跑到山上,可把我蔡叔吓坏了,那天晚上下着暴雨就出去找你了。”   “我之前和老蔡吵架了,就和一个姐妹上山玩去了,回来的时候也没和他说,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季明智笑着道:“那您怎么把鞋也扔到那了。”   女人道:“年纪不行了,走几步脚酸,我寻思着脱了鞋歇着,没想到树上有蛇,还挺粗实,我俩就吓跑了,鞋也忘了。”   季明智仿佛不经意间的看了她的脚一眼,收回目光。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告辞。   蔡勇把他们两个人送出去,“下次再来玩啊,小季,小许。”   两个人去了楼下的小面馆,吃了顿饭。   季明智顺便向其他人打听着关于蔡勇的事,不过他在邻居间的口碑不错,而且他们的儿子还在警察局工作。   “你为什么这么相信不是谢爻?”   季明智吞了一大口面,沉默了一会儿,“谢医生给我感觉不像凶手。”   况且那个人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杀的人,这是对一个警察最大的侮辱。   他一定得查清楚这件事!   左言想了想,从他的角度,谢大佬从哪看都像个凶手。   吃过饭后,季明智要送他回去。   左言说不用了,季明智让他不用那么客气。   左言道:“我家就住附近。”   季明智道:“多近?”   “就咱俩刚出来的那栋楼,要不要上去坐坐?”   季明智蹬着自行车就走了。   左言爬楼梯的时候一直在想,谢爻让他等的人到底是不是季明智。   这哥们看起来不太靠谱啊。   系统:“至少比你靠谱,走错了,上一层。”   左言看了看锈住的门牌,继续往上爬。   半夜饿的不行,左言点了一份外卖,十几分钟后,有脚步声响起。   “这么快?”   顺着猫眼往外看了一眼,一双充满红血丝的眼球正从外面看着他!   卧槽!   过了一会儿,左言再看的时候就没了。   “这是那个凶手!”   系统:“可能。”   他家不安全了,外面那个监视他的警察更不靠谱,他得转移地点。   恰好外卖来了,他一边吃着,一边琢磨,旅店住不起,也不安全。   “去谢爻家。”   “为啥。”   “他家有蛇能吓人,还能免费住。”   左言考虑再三,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他家的俩祖宗每天吃他的喝他的,他自己都没舍得给自己一天两只鸡的吃。   一晚上看了四次门锁,确定不会有人进来,第二天早上他就收拾东西去了谢爻的画室。   ……   季明智当天晚上专门去了警察局,他觉得有些事谢爻一定知道的更清楚。   而谢爻和他要了画笔和纸。   之后监控谢爻的摄像头,就一直拍到他在画画。   一晚上房间内就多出了很多幅画。   那些画看起来杂乱无章,像是随笔画的一样。   “看不出来,这大画家还挺有闲情逸致。”   季明智却连续两天专门来看他的画,因为不能拿走,他只能当天记下来。   其他人看不出这画中的意思,季明智却知道。   这些画是他们从进了酒店开始的画面。   没有直接的画出他们每个人是谁,反而是用了动物来表达他们每个人性格。   当看到最后一幅的时候,季明智皱眉。   火急火燎的就蹿了出去,见到了谢爻的第一面就问,“你确定吗?”   谢爻没回答反而问道:“他喂蛇了吗。”   季明智复杂的看着他,“他让我跟你说,你的猫被蛇吃了,蛇被他炖汤了。”   谢爻突然笑了起来,周身散发着愉悦的气息。   “那就好。”   ……   是夜。   “……我知道你愧疚,动手吧,只会疼一下,你就再也不用这么痛苦了。”   张翠萍站在凳子上,脸上不停地流眼泪,“我对不起他……”   “当年你选择隐瞒,现在又让他进了牢狱,你是对不起他。”   张翠萍紧紧抓住绳子,“我不想的……是你让我这么做的……”   “我有强迫你么,我抓住你的手让你去杀你的丈夫吗?”   女人的身体颤抖着,眼睛在四处看。   男人走到她身边,“是不是能感觉到他就在你身边?你杀了他,他很生气。”   想起丈夫生气的后果,张翠萍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脖子也往前伸了伸。   男人眼神激动,“没错,就是这样,想想他还会回来打你,带着那个小三……”   女人眼泪鼻涕一起流,“可他已经死了……”   男人皱着眉,不耐烦的再她身边转了一圈,想吸一根烟,去拿的时候又顿住。   “没错,他死了,被你亲手推下去的,还有沈家那对夫妻,现在更要加上他们的儿子,都被你害死了,你不是愧疚吗,为什么不去死呢?!”   女人摇着头,却把头缓缓伸进了绳子打着的圈中。   男人兴奋的脸上的肉都跟着抽动,“就是这样,踢掉你脚下的凳子,就可以解脱了,再也不用受折磨了。”   张翠萍浑身哆嗦,一边脚下去踢凳子,一边哽咽的说,“你也杀人了。”   男人脸上的笑更大了,“我和你不一样……”   “你是和她不一样,她至少知道愧疚,你已经是和不折不扣的变态了。”   男人猛的回头,“谁!”   身后的门开了,季明智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他。   “蔡叔,又见面了。”   蔡勇意外的看着他,这时候也知道自己暴露了,反而不着急,坐在椅子上。   “你是怎么查到的?”   季明智从口袋里拿出一团纸,扔到他面前,“要不要自己看看。”   蔡勇展开,笑了,“你拿我当三岁孩子吗!”   只是几副小孩子的涂鸦而已。   季明智看着他身后哆嗦的女人,还有放在他手边的刀,不动声色。   “谢爻虽然把这些人都聚在了一起,也许他是想报仇,但是他根本没来得及动手,有一个人就抢在了他的前面。”   蔡勇听了没什么反应。   季明智又说道:“当天夜里下暴雨,你挨个敲门,说你的妻子失踪,并且你在外面找了许久,都没找到。”   蔡勇道:“然后呢?”   季明智向前走了两步,指着其中一幅画,“找了那么久,衣服湿透了,裤腿上竟然连泥点逗没有。”   蔡勇看了看画里的东西,抬头阴郁的看了他一眼。   “就凭这个吗?”   “当然不,从你最开始提议我上山去找人,找到了你妻子的鞋,然后回去突然吊桥断裂,再之后我们一起去了那几间小屋,这些都没有问题。”   张翠萍听着两个人的话哆哆嗦嗦想下来,蔡勇阴狠的看了她一眼。   季明智攥紧拳头,“那些蚊香也是你从柜子里找出来的,李志国的袖子上的血是你告诉我的,把大家的视线都引到陈家和身上的也是你,当然,这些你都可以圆回去。   那么,你一直抱着的那双鞋呢,凶器一直都在凶手最近的地方,你的鞋从来没有离开过你的手边,而且,孙婶的脚最多也就穿35码的鞋,你一直拿着的那双,是不是有点大了,运动鞋的厚底足够你把刀子藏在里面。”   蔡勇脸上的肉抽动,手缓缓的伸向了刀子。   “记的倒是很清楚。”   季明智侧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画,那上面一只鳄鱼抱着一双大号的鞋子。   下一刻就见蔡勇突然向他冲过来……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季明智蹲在地上喘气,“陈姐,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陈警官让其他人把人带走,对着他说道:“学电影里的主角呢,还当孤胆英雄,要不是谢爻和我们说,你今天的小命就落在蔡勇手里了。”   季明智呼了一口气,谁想到那人身手还挺好,拿着张翠萍做人质,让他更加施展不开手脚了。   几天后,左言正在门口晒蛇,接到了季明智电话,说案子破了。   他问怎么回事。   季明智说,蔡勇的事已经查清楚了,人都是他杀的,至于原因。   当年谢爻父母在路边救了一个被撞老太太,之后老太太死了,他们得到了一大笔遗产。   而撞人的就是蔡勇,他是老太太的一个私生子,却因为人太混,老太太不认他,他就起了杀心。   没想到老太太死是死了,财产却留给了外人,他也因为欠了高利贷,被人关进了狗笼子,虐待了好几天。   出来后,他过分关注这家人,发现了绑架事件,之后更是趁着他们一家人惊魂不定的时候,开车了他们。   谢爻回国后,他又再一次认出了他是当年那个孩子,然后有了之后的事。   他因为当年那一笔没得到的钱,怀恨在心,想法越来越偏激。   杀人,嫁祸,甚至后面他已经开始享受杀人的感觉了,并且沉迷看着那些人痛苦的死去。   张翠萍完全是受他蛊惑,因为对当年的绑架心怀愧疚,又因为自己的丈夫常年在外和小三鬼混,回来就打她。   积年累月的恨就让蔡勇发现并且鼓动,推郑伟华下水,诬陷给谢爻。   之后蔡勇又怕她坏事,就劝着她去死,一边享受不用刀子杀人的快*感,一边又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当然张翠萍要是不想死,他也会亲手送她上路,并伪造成自杀的样子。   左言挂掉电话,内心有点复杂,阳光撒在身上温暖的感觉驱散了寒冷,这人也真是变态,可着谢爻一家坑。   黄金蟒把脑袋搭在他身上,左言乍着胆子去摸,“你主人今天回来,要不把你炖汤给他补补?”   “炖汤可以,不过应该给你补才对。”   左言抬头,就见谢爻站在对面,笑着对他说。   左言推着蛇脑袋问:“为什么?”   谢爻走近,俯身,双手按在摇椅的扶手,低头在他的唇边道:“蛇吃了猫,你吃了蛇,作为他们的主人,我只能吃了你。” 第72章   案子破了,谢爻回来了。   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吃左言。   左言的腿被分开到躺椅的两边,谢爻单膝抵在他腿的中间。   呼吸交错,唇语间暧昧的气氛升温。   左言仰着头,看着阳光在他的背后,让他整个人有些不真实的感觉,然而落在唇上的气息却又如此清晰。   简而言之,气氛正好,适合干点啥。   “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然后再吃点东西?”   左言真诚的建议,上次两个人噼里啪啦的鼓掌已经给他带来严重的心理阴影,脖子上还带着牙印呢。   谢爻舔着他的侧脸颊,“难道不是先吃东西,再去洗澡么。”   为什么出来后,整个人脑子里除了黄色就是黄色,里面的人是不是给你洗脑了?   左言看了看周围,这可是大街上,虽然这地方没啥人。   谢爻的手在他的腰间摩挲,一个硬*物抵在了他的大腿,“我听到了你身体的诚实。”   左言诧异,你听到啥了?“你……”   刚要说话嘴就被堵住了,两个人谁也没有闭上眼睛,都在看着对方。   左言想说有点沉,但是他发出的只能是唔唔的声音。   谢爻的眼神温柔的让人恐惧,那种一口一口吞掉你的想法能清晰的从他眼中看出来。   然后在下一刻,二人都僵住了。   脸上滑腻的触感还在,一颗不圆也不方的脑袋搭在左言的肩膀上。   歪着头看了一眼他们两个人,吐出信子又在左言脸上滑了过去。   谢爻脸色一瞬间沉了下来,低下头,就见刚才感觉到的硬物的触感来源于某条黄金蟒的尾巴尖,还在啪嗒啪嗒的敲着左言的腿。   左言抹了一把嘴上的湿渍,其实他刚才就想说了。   这糟心玩意儿趁着两个人说话的空隙爬到他身上,缠的忒紧,压死他了。   大黄这娃完全没感觉自己哪做错了,伸着脖子就去找谢爻了。   谢爻摸了摸它的脑袋,看着左言,脸上带着笑意,“我觉得你的建议挺好,不如,晚上喝汤吧。”   左言僵硬的笑了笑,我下不去嘴。   若说刚才谢大佬的表情只是想吃人,现在就是真的很认真的在思考怎么吃蛇了。   眼看它还在往前凑,左言一点一点往回拽,“晚上喝汤上火。”   大黄回过头顺势就趴在了他的肩膀上。   谢爻站直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两个,“看来你们两个相处的很好。”   好个屁,你家这玩意儿成天吓我!   半夜只要忘锁门,第二天早上绝对被压醒,一宿一宿的做噩梦,求他的心理阴影面积。   系统:一宿一宿的看你被玩窒息play,求它的心理阴影面积。   谢爻审视的看着他们俩,一人一蛇表情同步,无辜。   这时候再多的兴致也没了,谢爻绕过他俩走进去。   左言呼了一口气,胆大包天的抱着蛇脑袋,“你总算干了件好事。”   谢爻回头,“你说什么?”   左言下意识的来一句,“大黄,给哥哥作个揖。”   系统:“……有爪的是龙。”   左言:我该如何挽救这尴尬的场面。   谢爻听了之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它叫我爸爸。”   谢爻上楼去洗澡,左言拖着躺椅进了室内,累一身汗。   “你都这么肥了就不能减减肥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谢爻那受到了太多的欺压,自从他来了之后就把自己变祖宗了。   谢爻回来了,左言想着他是不是也该回自己家了,未经人允许就住进来这点好像挺心虚的。   谢爻画室的厨房在最后面的一间单独的房间,这边他刚进去,后面就跟上来一个。   左言心情好给它扔了一个鸡腿。   “看在你刚才江湖救急的份上,多加个鸡腿。”   系统:“你一边让它减肥,一边又给它吃,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口嫌体正直。”   左言把饭菜拿出来,“你最近又看了什么。”   系统:“我只是在提前做预防课。”   左言端着菜放在桌子上,一边把早早的就蹲在椅子上等吃的猫崽子放在放在肩膀上。   “做什么预防课?”   系统:“如何直视宿主的108种姿势。”   左言:……我该如何直视我的系统。   谢爻站在门口,看着少年身上围着皮卡丘的围裙,来来回回的往桌子上端着菜。   黄金蟒绕着他的脚腕,少年拖着他一起向桌子有去。   小奶猫伸长着脖子去吃菜,少年两指捏着它的后颈,板着小脸说NO。   然而被小猫绕着蹭了蹭手指,脸上的表情顿时松动,“就只能吃一点。”   然后他就趴在桌子上,看着它小口小口的吃。   奶猫吃完抬头,舔了舔他的唇。   少年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和小猫额头抵着额头。   从窗户照**来的温暖阳光撒在他的身后,金色的灰尘颗粒漂浮在空中。   一切显得那么温馨。   谢爻眼神柔和的看着他,心在在这一刻平静。   左言低头把蛇从脚腕上解开,起身抱着猫,看见那毛茸茸的脸就想亲一口。   然而亲到的却变成了一只手背。   “这么热情?”   谢爻挑眉,把猫扔在一边,搂住他的腰吻了上去。   一吻结束,谢爻低头,左言也跟着看过去。   他的爪子已经不知道什么伸进了谢爻衣服里面,在他的腹肌上还摸了摸。   当然谢某人的爪子也没闲着,顺着左言略宽的牛仔裤边缘钻了进去。   眼看这个吃就要由填饱肚子变成填饱“肚子”,左言连忙推开,吃饭吃饭。   谢爻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你做的?”   左言点头,会的可多了。   “你知道我今天回来?”   左言说不知道。   谢爻低声笑了笑,“两人份的菜饭,你是每天都准备着么。”   看着少年尴尬的样子,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很好。”   左言躲开他的手,一边挠着自己的发型,就听对面的人突然说道。   “下午我送你回去。”   过河拆桥啊大兄弟,左言感觉了淡淡的心塞,这种自己想回去和被人撵回去的区别。   系统:“就像吵架自己要回娘家和被人亲自送回娘家的区别。”   左言:“为啥是娘家。”   系统:“……你没救了。”   谢爻看着他突然蔫下来的神情,接着道:“收拾东西,搬到我这来。”   说话大喘气,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左言控制住自己拿拖着呼在他那张帅脸上的冲动。   脸上倒是懵,“为啥?”   谢爻凑近他,咬断了他叼着的半截萝卜干。   “我养你啊。” 第73章   当左言开口象征性的拒绝两次,谢爻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拿起一边摆放的餐刀慢条斯理的解剖了一块糖醋排骨,喂给了一边眼睛都要流口水的猫崽子。   左言:“它吃不了甜……”   谢爻侧头看了他一眼,舔了一下刀尖的糖渍,放下刀叉。   “你刚才说什么?”   左言咽了咽口水,“我说……我下午就回去收拾东西。”   谢爻给他碗里夹了一块排骨,看着少年眼中抑制不住的喜悦,笑着说好。   系统围观全程,“怂,早答应不就好了。”   左言:“我本来打算矜持点。”   系统:“床单都滚过了,两次。”   左言道:“他刚才说养我啊,一想到我终于不用去帮奶奶找假牙,帮大爷退套套就有点激动。”   系统:“你有点出息行不。”就这么把自己卖了,下次它得考虑下个梦境要不要找个不用工作的身份。   左言不愿意听了,“这是第二次有人说养我,有点小激动。”   赚钱真特么难。   “那第一个呢?”   左言沉默了一会儿,“唉,说完第三天就成植物人了。”   系统:……威力有点大。   当天下午,两个人就站在了左言的家门口。   “怎么不开门?”   左言摸了摸裤子口袋,“钥匙忘拿了。”   谢爻轻笑了一声,“是忘拿了还是丢了?”   左言挠了挠手心,他更倾向于丢了。   “系统你看见我钥匙了吗?”   系统:“连着钱包一起被偷了。”   左言:“啥?!你看见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系统:“我只是想知道,那个人看到里面有一百万的反应。”   左言问,“他什么反应。”   系统:“他花了350块钱买了一串据说是开光的佛珠。”   左言得意一笑,让你偷老子钱。   谢爻一边在旁边的楼道里找着什么,一边问道:“钱包里有什么,重要吗?”   左言摇头,“里面只有一百万……”   谢爻略诧异回头。   “……冥币。”   谢爻笑出了声音,俯身在他耳边道:“真是太可爱了。”   哥们你能不能夸夸我这智商,一个破钱包让一小偷不但没赚着,还赔三百五。   况且,一个大老爷们你到底哪看出可爱的。   谢爻捡起角落里半根锈住的铁丝,拿在手上折成了一个u字形。   左言就眼看着他三秒不到,轻车熟路的撬开了他的门锁。   “我终于知道那天半夜他是咋进来的。”   防火防盗都防不住谢大佬。   系统:“他之前都要被死判了,但是现在却安全的站在你面前,凭借几副画就把连环杀人案凶手找到,你以为,开个锁对他来说是难事吗?”   左言:“我怎么听着你有点激动。”   系统正色道:“你听错了。”   谢爻拉着他一起进去。   “有什么需要收拾的?”   左言在房间里看了看,这屋子进来俩人都喘不过气,所有东西都摆在眼前了,好像也没什么可拿的。   指了指上面的生活用具,左言道:“这些……”   谢爻瞥了一眼,“不用拿,重新买就好。”   左言打开衣柜,“这些……”   谢爻看了看,“不用拿,换新的。”   指着床单,“这些……”   “我家有,双人的。”   左言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还是空着手,看起来有点愁。   系统:“我仿佛感觉到了你在开心。”   “我想把它们换掉很久了,就是没钱。”   喝多了水,晃悠了一会儿,左言就觉得膀胱有点肿胀。   在洗手间解决完出来后,就见谢爻正背对着他,站在唯一一个衣橱前。   左言走过去,内心里默默的冲他举起了拳头,有话好好说,放下我的内裤!   谢爻左手拿着一个兔子小白,右手一个豹纹,似乎在两个之间犹豫不定。   左言不知道他想干啥,只是这是他最后两条内裤了。   上次超市打折,他就买了一包,一共五条。   皮卡丘被撕了,斑点豹纹被偷了,他身上的是最普通的白色。   谢爻回头看着他,“这两条带回去。”一边说着直接卷起来,塞近了一个真空袋,放在裤子兜里。   总觉得是有预谋的。   左言:……你还我的豹纹。   之后两个人的角色完全对换。   谢爻巡视了一圈,亲自动手给他收拾东西。   比如,他的白色衬衫和牛仔裤。   比如,那堆偷拍的照片和油画。   比如,没了。   回去的时候时间还早,谢爻直接开车到商场。   美名曰让他随意选,然后不出五分钟,左言就被剥夺了挑选的权利。   下午的时候,商场里面的售卖员都看到,一个非常温柔又绅士的男人牵着闷闷不乐的少年走进他们的店里。   买了一堆东西,又牵着更加忧郁的少年离开。   左言盯着谢爻手中的东西,恨不得把里面看出一个窟窿。   最少有八件白色衬衫,四套是谢爻的尺寸。   他算是知道为什么谢爻这么喜欢白色衬衫了,因为20年前车祸的当天,他父母用半个月的工资给他买了一套白色衬衫和牛仔裤,穿新衣服的第一天,之后,就发生了那样的事。   系统:“看开点,毕竟,不是你付钱。”   左言面无表情,“是啊,不是我付钱,但是用的时候也不是我。”   别以为他没看到刚才谢神经看他的眼神,试衣服的时候要不是人多,他可能就出不来了。   “您好先生,请问喜欢什么款式?”   左言一抬头,就发现两个认已经站在了内裤店内。   谢爻这时回过头,“你喜欢什么样的?”   左言呵呵,这回知道问我了。   当然店季大多数的款式还是正常的,但是总有那么几个反人类的。   左言指着一件马赛克的款式的,“这个……”   谢爻轻飘飘的问道:“你喜欢超人吗?”   某人默默地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换了台词,“这个……真难看。”   谢爻看着面前满身是洞的海绵宝宝,额角抽了抽,“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左言撇了他一眼,指了指旁边的小斑点豹纹。   就它了,爱买不买,不买拉到。   让他挑,还威胁他,这人怎么这么难伺候。   挑完就跑到一边待着去了。   谢爻无奈的给他包了几条,又挑了几条白色的普通款。   回头去找少年,就见他正脸色严肃的看着什么。   走近,谢爻按揉着额头,他为什么就看上了这个呢。   左言盯着模特的腹肌,好像和谢爻的差不多。   东西也买了,两个人直接开车回家。   夜晚。   大黄的晚餐被没收了,小猫二狗倒是多了一碗鸡肉丝。   大黄在客厅里滑来滑去,决定还是去找新主子做主。   爬到卧室门口,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我……不穿。”   左眼拒绝看着他手中的内裤,坚定了自己的态度。   谢爻拉着他的脚踝,手指顺着他的小腿往上,“你确定吗?”   左言往后蹭蹭,“我穿我自己的。”   谢爻道:“我洗过了。”   “还有新的。”   “新的也洗了,要么,就不穿了?”   挂空挡岂不是更危险,左言拿过,穿在身上明显大了一号。   谢爻眼神跟着兴奋起来,不停地摸索着自己的小指,“很适合你。”   左言拿被子盖住,你哪只眼睛看出合身的,这是变相的侮辱我小么!   内裤也换了,左言就等着他出去呢。   “我要睡觉了。”   你啥时候出去啊。   谢爻脱掉衣服,扔在地板上。   “我家只有一间卧室。”   你这么有钱就不能多准备点房间吗?   “沙发是小金的。”   左言止住了要去客厅的腿,小金就是那条3米多长的黄金蟒。   两个人同躺在一张床,左言眼睛睁的都累了,身边的人好像已经睡了。   他放松下来,迷迷糊糊的也困了,看来是他想多了。   突然腰上多出了一只手。   “我还是喜欢看你紧绷着身体的样子。”   左言被一具身体压在身下的时候,内心呵呵。   神经病啊!   双手按在床头,大一号的内裤落在膝盖上。   “你的脊背很漂亮,特别是它弯成一个弧度的时候。”   最讨厌干就干该说话的人了,因为注意力一分散特么的就特别久。   两个人摇摇晃晃到了后半夜,左言被抱着去洗了一个澡。   中间清洗着的某人洗着洗着,就把自己也塞进去洗了洗。   美名其曰,刚才内洗干净。   直到最后,左言又被重新穿上了对方的内内,被放回床上,被圈禁在某人的怀里。   系统:“你还好吧。”   左言一脸沧桑,“憋说了,洗洗睡吧。” 第74章   两个人就在家里过了几天没羞没臊的生活,见证者为一直被迫减肥的大黄,还有最近因为大黄减肥,莫名就加餐好几顿,小小年纪就胖成球的二狗。   几天后,左言重新站在了超市的收银台。   谢爻站在他面前,“你确定?”   左言点头,作为一个男人怎么能每天都无所事事呢,他要工作。   系统:“你只是来帮忙的。”   左言:“也不知道那掉牙的奶奶今天还来不来。”   谢爻揉了揉他的头,“那好,晚上我来接你。”   左言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窗外,叹了一口气。   “就离开这么一会儿就唉声叹气的,等到晚上你再得了相思病。”   相思病倒是没有,想死病已经病入膏肓了。   “最近老板辞了好几个员工,店里人手不够,这个星期过去了,你就可以辞职了。”   左言问道:“最近怎么了?”   苏紫道叹了一口气,“老板在外面养了几个情人,被老板娘抓到了,两个人正在闹离婚争家产,这超市,可能也开不久了。”   怪不得超市里的气氛这么低迷。   左言的思绪停在几个上面,原来胖老板一天天的老是腰疼是有原因的。   “我家最近要开一间小型的咖啡厅,你要不要来帮我几天?”   苏紫认真的看着他。   左言知道她什么意思,去她家的咖啡厅她还能一直照顾他。   多好的一姑娘。   系统:“可惜她只拿你当弟弟。”   左言:“姐弟恋也挺好的。”   系统:“呵呵。”   左言挠了挠脑袋,好吧,他有谢爻了。   事实上,超市根本没有挺到一个星期后。   老板夫妻两个人外加那几个情人闹的越来越厉害。   “奶奶,你的牙。”   “哎,谢谢啊,小伙子。”   完成了每日必做的一项任务后,左言就收拾东西离开了。   惆怅的背影看起来有些伤感。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过是太真实而已。   谢爻站在拐角等他,夕阳的光落在他身上,仿佛有所感性,他抬头,唇角弯起。   左言沉默了一会儿,直接扑了上去。   谢爻被撞的向后退了两步,“回去吧。”   左言点头,“晚上吃什么?”   谢爻牵着他的手,“你想吃什么?”   想吃的太多了,“晚上吃鸡吧。”   谢爻这人又一手非常好的厨艺,而他们家最多的就是鸡。   之前他给大黄买的,后来才知道,这哥们吃的是活物。   谢爻侧头看了他一眼,眸光闪动,“晚上我给你做。”   晚上回到家,关上门。   左言是奔着浴室去的,谢爻是奔着厨房。   然而左言这边刚扒了衣服,某人直接推门进来了。   很自然的给他带上了围裙。   左言有点懵,低头瞅了瞅自己,又瞅了瞅他,啥意思?   谢爻笑着道:“吃晚餐的时间到了。”   然后拉着他进了厨房,门一关,阻挡住了外面两宠物的视线。   然后左言就吃了很长时间的鸡,吃的嘴巴都酸了。   事实让他非常想大口的咬,但是想了想这么做的后果,还是熄灭了这个念头。   整个一块鸡肉挤进喉咙的时候,左言实在没忍住,牙齿磨了磨。   鸡肉里面的汤汁迸溅出来,呛得的他一直咳嗽。   料理台前,少年抓着洗碗机的边缘,身上的肌肉紧绷。   围裙带随着动作在他的后背轻轻扫着。   谢爻一身西装革履,一双手捏着他的腰,“我不是说让你把自己喂胖一点吗?怎么还是这么瘦?”   左言咬牙,你当我是猪吗,吃点饲料就梦膨胀!   男人的手拉过他的脖子,两个人交换了一个湿漉漉的吻。   谢爻用鼻尖摩挲着他的侧颈,“我知道你喜欢吃我亲自喂的,饱了吗?”   说话时候他挺住了动作,好像只要他说饱了就不喂了一样。   左言沉默了一会儿,一口咬在了他的下巴上,狠狠的磨了两口。   谢爻轻笑,两个人的汗水滴在地上,过了一会儿,有其他的的东西一起混合着滴落下来。   “喂不进去了,看样子是饱了。”   左言连忙点头,特么的,这辈子再也不想吃鸡了。   “可是你饱了,我还没饱呢,怎么办呢?”   左言一听就跑了,饿着吧你!   谢爻看着他火急火燎的背影,伸手打开了冰箱。   拿出了一个水果蛋糕。   左眼言跑回房间,锁住门,又锁住浴室。   安心的泡在浴缸里面,抠着他的晚饭。   费劲了一会儿,索性不管了。   洗干净出来的时候,就见某人已经坐在床上手中拿着一个暗红的樱桃。   “洗干净了?我可以开饭了么。”   少吃一顿能饿死吗!   被涂满蛋糕的左言悲愤的咬着被子。   然后口中被塞了一半芒果,左言泄愤的嚼了两口,哎?好像味道还不错。   接着两个人一个吃蛋糕,一个吃“蛋糕。”   不知过了多久,俩人都饱了。   左言迷迷糊糊的醒过来,见到身边睡的安稳的谢爻。   眯着眼睛看了片刻,一脚踹了下去。   回头蹭蹭了被子,接着睡。   谢爻坐在地上,揉着额头,看着少年把床上最后一点位置也占了,整个人只露出了一头柔软的头发。   伸手拽了拽被子,露出了那张小脸。   呼吸重了,眼神也越加兴奋,谢爻皱眉,站起身,走到阳台。   左言以为得挨揍呢,睁开眼悄眯眯一看,顿时吓着了。   连滚带爬的跑到阳台,一把打落了他手中的针管。   妈的,特么什么时候沾染上这玩意的!   纤细的针管落在两个脚边,针尖处还带着一滴晶莹的液体。   谢爻眼神锐利的看着他,一步布逼近。   左言一脚踢掉了针管,然后往后跑。   仅迈出两步,就被搂着腰抓了回来。   完了完了,要没命了,左言砰砰砰心跳的有点快。   谢爻感觉到他在抖,“你以为我在干什么?”   不是吸毒吗,他都看到了,正在往手臂上扎呢。   谢爻搂住他,手臂收紧,在他耳边说道:“那是镇定剂。”   左言:……啥玩意儿?   “这么关心我?”   左言平复了一下心情,不,我是梦游。   之后谁也没提那只镇定剂的事,两个人躺在床上,谢爻一手搂住他的腰,一天腿挤进了他的腿中间。   两个人八爪鱼一样缠在一起。   天知道,这是夏天。   左言自暴自弃的回头搂住了他的脖子,热死你个神经病。 第75章   几天后。   “先生,你的咖啡。”   “谢谢。”   不客气,你个败家爷们,点了6杯咖啡了,就是不喝,知道的你是来捧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砸场子的呢。   谢爻翻到下一页,抬头看了他一眼,“还有事?”   左言坐到他面前,“你知道什么叫浪费就是犯罪吗。”   谢爻道:“那你想抓我么。”   左言见他神色不对,机智的转移话题。   “你最近不是很忙吗。”   前天他还听到谢爻老师打电话,要他那几副写生作品参加什么。   他们从去木寨就没闲着,一直到回来,他就没看到谢爻拿画笔。   哪来的作品,问题眼前这个,一点也不着急。   “已经忙完了。”   左言:……什么时候的事。   谢爻合上书,双手撑在桌上,小声的说了一句。   左言没听清,凑近,“你说什么?”   二人做的是情侣桌,要的就是近距离,左言就听到他在耳边说。   “每天晚上你熟睡后,都是我灵感最盛的时候。”   说完还咬了一口他的耳朵。   恰好店里又来了客人,左言一边走过去一边玩问系统。   “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系统:“你还记得他们画家创作作品的时候都走怪癖吗。”   左言:“我记得啊,谢爻好像是通过在水里的窒息感……”   系统见他明白了,“没错,他现在找到了更好的灵感源泉。”   “一杯卡布奇诺,3号桌。”   左言坐到椅子上,总觉得谢爻的画也有自己一部分功劳。   系统:功不可没。   苏紫洗干净手从后面走出来,“你们两个的感情可真好,看了真让人羡慕。”   “你从哪看出来的。”   “我这刚开业4天,他就坐在那个位置三天,点了店里22杯咖啡,一杯也不喝,一直看书到晚上接你回去,看的我都想给你提前下班了。”   苏紫感叹,一开始她可不看好两个人的感情,差距太大了,从一开始天平就在倾斜。   她还担心呢,要是真发生了点什么事,谢爻可以全身而退,而许烊呢。   好在两个人现在越来越好了,她也放心了。   左言听到提前下班,扭过头看着她,两只眼睛都亮了。   苏紫拍拍他的头,“想都不要想,我还指望你家谢大画家给我招揽客人呢。”   他们这店本来就不大,又是新开张,第一天只有三个客人。   自从谢爻第二天来了之后,坐在窗户边,店里的人顿时就多了。   苏紫觉得他脑袋上的触感还挺好摸,又揉了两把,就感觉到一阵凌厉的视线盯着她。   苏紫一愣,抬头去看,就见谢爻正面带笑意的看着她……的手。   她连忙把手收回来。   谢爻冲她笑了笑,低头继续看书。   左言没注意到两个人的动作,他在心里暗数,“这些女孩们还是年轻啊,闪光灯都没关。”   苏紫听到他低估,“你怎么知道她们不是为了吸引你家谢大画家的注意?”   “还能这样?”   “怎么不能?我就是这么拐我男朋友的,我看你还是把你家那位看好吧。”   不过应该也不用看,她可不信对方每天都在店里是只是为了陪许烊。   这份占有欲,真是一般人受不了。   左言的关注点则是,“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   “就你出去旅游的那些日子啊,而且他你也认识,就是我们店里的糕点师。”   憨厚的糕点师这时走过来,搂住苏紫的腰。两个人说完话,苏紫回头,“谢先生的咖啡我请了,照顾好客人。”   左言叹气。   “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   系统突然一嗓子吓了他一跳,“你干啥!”   系统:“安慰你。”   真是谢谢你了。   到了下午,他也下班了,和谢爻一起回家,当然两个人还没吃午饭,两个人去了一家日式料理店。   恰好看见了季明智。   “你怎么还没回去?”   季明智喝了一口酒,脸色顿时就红了上来。   “还有点事没处理完,暂时不能回去。”   “是有关于之前的案子么?”   谢爻一边说着,一边把酒杯从左言眼前拿走,放在自己手边。   季明智见两个人的关系有些别扭的看了看其他的地方。   “张翠萍死了。”   谢爻皱眉,“怎么回事?”   季明智道:“我们在了解完当年的案子后,一时没注意,她就自杀了,当然这个不是重点,她早就有自杀倾向,重点是另一个人,蔡勇被检查出有精神病,所以暂时还没有判刑。”   他最近一直在愁的就是这件事,本来他都要回去了,突然说那个嚣张到在警察面前敢杀人的凶手竟然被查出了精神分裂症,并且很大的可能性是他在犯病的时候杀的人。   他们国家精神分裂,双重人格,在不是主人格所犯罪的情况下,都不算故意。   所以,蔡勇要是真被确定为犯病杀人,那么很可能只会被关押治疗。   谢爻垂下眼皮,看着桌上的筷子,“你怀疑他是装的?”   季明智说,“我也不想怀疑,但是指出蔡勇有病这点的是他儿子。”   警察局的一个文职。   “心理专家确认了?”   “还没有,我要等结果出来,他一个人杀了四条人命,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因为一个精神分裂就让他逃脱法律制裁。”   谢爻道:“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去画室找我。”   季明智哈哈一笑,“行,正好我在这也不熟悉。”   左言看的挺新奇,谢爻即使没有动手报仇,但是他是有打算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解释的,这些人警察还挺信任他。   回去的路上,左言接到苏紫电话,说让他明天早上不用来了,下午再去。   谢爻见他挂了电话,仿佛不经意的说道:“苏小姐人很好。”   左言点头,是啊,放半天假呢。   “人也很漂亮。”   左言又点头,没错,最近是越来越漂亮了。   “你很喜欢她?”   左言下意识的想点头,突然顿住。   谢爻温柔的冲他笑了笑,“看来,你很喜欢她。”   左言连忙道:“她有男朋友了!”   “哦?很失望?”   越抹越黑!   搂在腰上的手臂箍着他难受,“我真的不喜欢她。”   谢爻侧头看着他,“那你喜欢谁呢?”   “你。”   老子都和搞过那么多回了,你还怀疑,你想咋地。   谢爻勾住他的下巴,呼吸交错,“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   说完这句话,左言仿佛身体被掏空,再也不想看到这人了。   谢爻却道:“没听清。”   左言又说了一遍,就听谢爻说,大声点,不够诚恳,再来一遍。   左言呼了一口气,呵呵,老子不陪你玩了。   谢爻看着他的背影,看了良久,轻笑了一声。 第76章   又过了些日子,苏紫的店步入了正轨,左言就辞职了。   谢爻最近要去m国,顺便看他的父母,并且,要带着他去。   也就是说,左言要见家长了。   系统:“你看起来不像是紧张的样子。”   左言道:“我在想他父母会不会直接扔给我一张支票,让我离他们儿子远点。”   系统:“不会,最多就给你一张机票,遣送你回国。”   谢爻见他紧张还安慰他,不用担心。   半夜左言爬起来上厕所,就听到谢爻在打电话。   从谢爻单方面的话他能听出来,他的养父母不赞同他喜欢男人这点,对于他未来的事业没好处。   左言趴在门口听了一会儿,膀胱实在憋不住,连忙去找厕所了。   谢爻侧头看了一眼门口,对着电话里道:“叔叔,我已经决定了,这个周六我们两个会一起回去。”   挂掉电话,谢爻回到卧室,少年就像之前一样,霸占着大半张床,打着小呼噜。   床垫深陷,谢爻从背后拥住他。   第二天,左言就被从被窝里拉出来,盯着一头鸡窝,迷糊的看着他。   今天不上班,起这么早干什么?   谢爻一边给他穿袜子,一边道:“今天有个重要的活动,必须要两个人参加,去脸刷牙。”   左言被推进了洗手间,呆滞的看着镜子。   “谢爻要去干什么?”   系统:“好事。”   “什么好事?”   系统:“到了你就知道了。”   不卖关子能死吗。   系统:“今天过后你距离完成任务又近了一步。”   提到任务,左言顿了一下,“那还真是件好事。”   衣服是谢爻亲自挑的,发型也是他亲自打理的,站在镜子前一看,确实更帅了。   “发现我也挺有帅哥的潜质,像不像小鲜肉?”   系统:“你就是鲜肉。”   左言冲着镜子露出一口白牙……   有点傻,果然傻笑不太适合他。   谢爻打了个电话回来,就见他还站在镜子前,“还在臭美呢。”   左言回头,“帅不。”   谢爻拥住他亲了亲,“很可爱。”   左言冲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一点也不会欣赏。   谢爻开着车,路程还挺远,左言从期待慢慢变成了昏昏欲睡。   等他被叫醒的时候嘴边还在流口水。   “到了?”   谢爻点头,擦了擦口水,拉着他下车。   睡迷糊的二傻子左言乖乖的跟在他身后,都没抬头看看两个人站在哪。   系统有点担忧,这宿主要是被卖了可能还在帮人数钱,谢爻到底是看上他哪点了。   两个人从停车场出来,周围几个摄影的小姑娘就把目光转移到他们身上,一开始是主要看谢爻,之后……   “好可爱。”   “还牵着手,哎呀,撞上了。”   左言捂着额头,总算清醒了点。   “这是哪啊。”   谢爻回头,“醒了?”   “醒了。”左言看了看四周,几对穿着婚纱在拍照的,还有手中拿着大包小包东西的。   “系统,这是什么地方?”   系统:“向你的三点钟方向仔细看……那是九点!”   左言不用仔细看也看到了。   一个热气球飘在空中,拖着一条长幅。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你想做流氓吗?]   “什么玩意儿?”   推门,进去。   璀璨的能闪瞎眼的钻石珠宝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谢爻直接来到了楼上,相比较楼下,更要低调一点。   有人拿上来一个盒子,谢爻打开看了看,直接刷了卡。   “喜欢吗?”   左言看着摆放在盒子里的两个戒指,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谢爻垂下目光,拿出里面小一圈的,抬起他的一只手,目光盯着他,“不喜欢?还是不愿意?”   ……你钱都付了,哪还有不喜欢?   戒指已经套上了半根手指,左言刚想说喜欢,就见谢爻突然把戒指放回去。   左言:……什么意思,回答晚了吗,又惹大佬不高兴了,屁股是不是又要遭殃了。   系统:“唉。”   谢爻的脸色阴沉,左言连忙跟上,并且去拿他手中的戒指盒。   谢爻回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左言解释他刚才是太激动了,不敢置信,不是不喜欢。   谢爻冷声道:“你怎么知道戒指一定是给你的?”   不是给我的你还问我喜欢不喜欢?   谢爻看着少年略急切的问是给谁的,审视了他半响。   “就是给你的。”   左言:……他就知道。   “不过现在不想给你了。”   你真幼稚,左言无精打采的跟在他身后。   “系统,我是不是搞砸了。”   系统:“唉。”   左言奉行,偷也把戒指偷回来的原理,一路上动手动脚不断。   谢爻抓住他的爪子,“别闹。”   不闹也行,你把戒指给我。   谢爻看了看他,拉着他又去了隔壁的店。   进去就照了相,照片很快打印出来,左言只是一晃而过的看到了红色。   不过当最后的成品递到他手中的时候,是一本红色的结婚证。   谢爻一直注意着他的反应,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不放过。   □□啊,还是结婚证。   看着跟真的一样,两个人肩并肩的坐在一起,下面盖着红章。   谢爻想把两本都拿过去,左言一个也没有给。   想要?拿戒指来换!   谢爻看着他半响,终于笑了。   之后的一天凡是左言想去的地方两个人都去了。   就连左言说要去游乐场,谢爻都陪着他玩了一次过山车。   左言莫名觉得虚,“今天是什么日子?”   系统:“唉。”   “唉什么唉,叹气一天了,你能不能换个字。”   “你们结婚的日子。”   左言:……   两个人决定回去的已经是夜晚了,白天吃的东西太多,左言感觉到肚子里翻江倒海。   “我去上个厕所。”   “系统:“等……”   左言已经蹿出去了,雷达一样目标明确的找到了公共厕所。   腹部通畅之后,左言问系统,“你刚才想说什么?”   系统:“你没有纸。”   左言翻遍了全身,只看到了谢爻的手帕还有结婚证。   看了半响,还是收了起来。   拿出手机给谢爻打电话,江湖救急。   挂掉电话,一包纸巾就出现在他的手上。   系统:“恰好我有。”   左言想杀了它的心都有,你不早说!   系统:“不用客气。”   刚从厕所出去又被一个人拽了进去,一只手捂着他的嘴,一把刀拦在他的脖子上。   “把钱交出来!”   “我……没钱。”   “骗谁呢!”   一脚踢开一个隔间,两个人挤进去,抢劫的让他自己掏钱。   左言把兜给他看,都是空的。   “哼!骗老子,这是什么?”   左言看着他把结婚证抢过去,看了一眼就愣了。   兄弟,那是错觉,同性婚姻法在国内还没被承认呢。   中年男人看完后把结婚证扔在地上?   红色的小本本丢在地上,左言攥紧了拳头,深呼吸。   “腰带解开!”   这就忍不了了,左言一拳就呼了上去,趁着他捂着眼睛连忙捡起地上的红色。   男人怎么能让他跑了,拿着刀子就比划起来。   谢爻看着厕所门口的维修牌子,皱眉。   左言体格没有对方好,很快挨了一下子,对方就要解他的腰带。谢爻打开门,见到了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中年男人被一把拉开,左言瞪大眼睛看着谢爻拳拳到肉,人很快被打的没有还手之力。   谢爻的眼神很冷,夺过他的刀,反手就在他的手腕留下一条血口子。   左言提着裤子拉住他。“谢爻!冷静,冷静!”   手背一阵黏腻,谢爻低头。   左言才发现自己手心一直在出血,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到中年男人一阵尖叫。   那把带着锯齿的刀扎进了男人的手心。   眼看就要闹出人命了,左言抓住他的手,“谢爻我手疼,我们去医院,谢爻……”   空气一阵寂静,当谢爻转身的那一刻,左言放下心的……有点早。   “啊啊啊!”   伴随着两个人离开,厕所里的男人完好的那只手捂着自己的裆下。   送到医院,左言是有点惨,半张脸也肿了,手心还一条大口子。胳膊上也有几条血印子。   大腿上几处淤青。   从医院到家,谢爻都很沉默。   回到家后,他第一件事就是去了楼上,左言跟上去,就见他又拿出针管对准了自己的手臂。   倒了一杯水放在他旁边,见他状态不对,拿出了有些褶皱的结婚证。   抚平了褶皱,拿出其中一本,“换不。”   谢爻抬头。   左言道:“一个本本换一个戒指,换不。”   谢爻眸色渐深,扣住他的脖颈,狠狠的吻了上去。   医生说不要洗澡,怕感染,两个人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   后半夜,左言感觉到身后略凉的身体,往后蹭了蹭。 第77章   很快到了周六。   左言手受伤,病号一个,所以坐在床上看着谢爻收拾行李。   行李箱放在床上,谢爻回头去拿衣服的时间,左言就往里塞个游戏机。   在谢爻给他挑选该拿哪条内裤的时候,左言又往里塞了一包零食。   ……谢爻站在门口,看着他把二狗塞进行李箱。   “小金要不要也带上。”   “它太重了,还是算了吧。”   左言一愣,他的手正按着二狗的尾巴,企图塞进衣服里。   谢爻过来说道:“你很紧张?”   能不紧张吗,见家长啊。   这辈子头一回啊。   谢爻道:“不用紧张,他们会喜欢你的。”   你骗人的技术真好,一点也看不出破绽。   他们两个明天要去m国,家里这两只宠物谢爻已经找了人看管。   二狗还小,有点没心没肺,给点吃的就能跟人跑了。   大黄就不一样了,这蛇要成精。   “嘭!”   左言叼着芒果干跑到楼下,大黄慢悠悠的从他面前滑过,留下一串黏腻的痕迹。   要是他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厨房里面的番茄酱,混杂着蔬菜汁。   花花绿绿,弄楼下全部都是。   看着谢爻的脸色,这蛇早晚得成汤。   拜一条肥虫所赐,两个人又开始做起了大扫除。   当然依旧是谢爻做,左言监工,还负责跑腿。   “去把松节油拿给我。”   “好。”   走到卧室,他的手机铃声一直在响。   一边接了电话,一边去画室。   “喂。”   “许烊,你现在在哪呢?”   左言在屋里转了一圈,没找到,开始一个一个抽屉的看。   “我在家啊。”   “我就在你家门口,敲半天门了。”   左言纳闷,找他干什么?   “我在谢爻家,你来这找我吧。”   在最下面的一个抽屉中看到了一个相框,里面是一家三口的照片。   左言看了一眼,就被下面的凌乱的几张纸吸引了目光。   是他的素描。   有睡着的样子,还有吃东西的样子。   左言拿了出来,每一张都是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画的。   “……这件事你知道吗?”   左言忘了还在接电话这事,恰好看到了一张全是手写字的纸,“你刚才说什么?”   左言漫不经心的看着上面写着什么,但是越看越心惊。   “系统,别告诉我这是真的!”   系统:“赶紧收起来,谢爻来了!”   左言慌乱的把那些画和那张纸都收起来,刚放回抽屉,就听手机里突然传出一声大喊。   “我说……你是许向阳的儿子!”   扬声器打开了。   左言吓的僵住,在手机桌面找通话的页面,越是慌乱越找不到。   系统也干着急,谢爻离的太近了,一旦它有动作,就会被发现。   谢爻已经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很冷,左言被他吓得一动不敢动。   电话里季明智还在嘱咐他。   “谢爻这个人危险性不能保证,他要是知道了你的身份,可能会做出过激的事,当然这是最坏的结果……”   左言看着谢爻,对着手机说道:“他已经知道了。”   “那你没事吧!”   左言道:“我没事,明天已经决定要去m国见父母了。”   之后电话挂断,季明智看着手机,觉得有哪还是不对劲。   谢爻走进屋子,去门口的柜子里拿了松节油,递到了左言手里。   然后绕过他,抽出了抽屉里夹着的纸角。   左言往后退了两步,被抓住了肩膀。   “别动,乖。”   那你能不能也别动,尿都要吓出来了。   左言眼看着他打开抽屉,拿出了夹在那些画中的某页纸。   右下角有芒果干的糖渍印记。   “看完了吗?”   左言摇头。   谢爻拥住他的肩膀,把纸放在他面前,“我的计划完美么?”   左言点头,就这智商上称称也比别人多二斤。   谢爻道:“还不够好,总是有意外发生的,比如你,再比如,你刚才知道的。”   ……   一场由松节油引发的血案,由左言被关进小黑屋画下句号。   见家长的事也推了。   左言看着自己新多出来的脚链子,脚趾夹着晃来晃去,发出清脆的动静。   前两天两个人才扯了假证,然后还商量着去见家长。   现在就这么对他,善变的男人。   唉。   “我以为他是一直被坑的那个,没想到竟然是个隐藏boss。”   系统:“智商的问题。”   左言这回不得不承认,他之前看的那玩意是一份非常完整的计划。   真正的杀人不见血。   蔡勇以为他耍了其他人,殊不知这一切都在谢爻计划里。   甚至由他们第一次见面,怎么让蔡勇发现他是20年前那个孩子,都是在计划中做好的。   包括后面的被当做最大嫌疑人,又被释放。   不服不行。   外面传来开门的动静,脚步声越走越近。   谢爻进来,就看到他在床上玩链子。   “饿了么?还是无聊了?”   左言被扣住脖子亲了两口,“我想玩游戏。”   谢爻挽起袖子,“想玩什么?”   左言想了想,“昨天的那个吧。”   “好,等我做完饭。”   左言拖着链子,在厨房门口看着他。   从他知道了他的事,而谢爻也知道了他的身份后,并没有对他做什么。   两个人只是从市里搬到了郊区,这可以说是几乎一个人没有,然而他就过上了与世隔绝的生活。   来到这也有一周左右,除了谢爻,没有和其他人说过一句话,当然也是因为他没见过还有人出现在这。   吃过了饭,谢爻拿出电脑,连接上网络。   左言打游戏,他就在后面拥着他,看着他玩。   “好了,时间到了,玩太久眼睛疼。”   队友还在敲着再来一局,左言侧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谢爻解开链子,手顺着他的腰往上爬。   “半个小时。”   左言回头接着来玩游戏,谢爻在身后玩他。   从一开始的丢盔卸甲,现在已经能忍到赛局过半,之后后面的,队友骂骂咧咧,不停刷屏。   而电脑前的人已经滚到了地板上,双手缠绕着金色的细链…… 第78章   “谢爻?你不是和许烊去国外见父母了吗?”   谢爻道,“发生了点意外,还没有去。”   季明智看了看他身后,“许烊呢?他还在家吗?”   谢爻拿着画框,“他在家,你怎么这幅打扮,出任务了?”   季明智挠了挠头发,“最近因为蔡勇的案子有些愁,对了,我刚想去找许烊了解一下情况,听说他是第一个被袭击的,我想问问当时是什么状况。”   他去谢爻的画室找过,人不在,就连他家也没有人。   给许烊打电话,一般也都是谢爻在接,季明智觉得这事有点不对,他今天得亲眼看到许烊。   谢爻说两个人可以约个地方,明天他带着许烊去找他。   但是季明智坚持要去他家。   气氛一时有些僵硬。   谢爻看了看手机,“我家离市里有些远,你要是去了,晚上可能就会不来。”   季明智说没事。   左言正在家里闲的溜圈,谢爻给他准备的链子足够长,从楼下到楼上,都能听到稀里哗啦的动静。   一天除了吃,就是睡,站在体重计上,抛除掉链子的重量,活生生胖了5斤。   “再这么下去我就要废了。”   系统:被囚禁也能过的这么没心没肺,你也是头一个。   “有人来了。”   左言一个激灵爬起来,跑到窗户边上。   一辆车停在院子,从车上下来两个人,都是熟人。   “他怎么来了?”   眼看两个人说话间就要进来,左言发挥出了百米赛跑的速度提着链子就往楼上跑。   噼里啪啦的动静让在即将到达门口的两个人反应各不同。   “许烊在家做什么呢?”   谢爻眸光深沉,“也许在玩游戏吧。”   左言跑到卧室,一堆链子踢到床下。   “系统,钥匙!”   一把钥匙凭空出现,左言打开脚腕上的链子,深呼吸,让自己看起来平静。   谢爻推开门,和季明智一起进来,关门的时候直接落了锁。   季明智看了看屋子里面的东西,“你们俩住的可真够偏的,许烊呢?刚才还听到动静了。”   谢爻道:“可能在楼上,我去叫他。”   季明智说,“我也去,正好还能给他一个惊喜。”   谢爻回头看了他一眼,季明智脸上的笑没变,他知道自己的要求很无理,但是看到谢爻住的地方,他心中的怀疑越来越深。   “谢爻,今天晚饭吃什么?大黄都饿了。”   从楼上传来少年的声音,两个人抬头,就看见少年打着哈欠伸懒腰的样子。   “季警官?”   季明智上下打量着他,“到底是你家的蛇饿了,还是你饿了。”   谢爻上前搂住他,“又睡觉了?”眼神在他的脚踝停留了两秒。   左言点头,眼神乱飘,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季明智看着他们两个人腻歪在一起的样子,咧着一口白牙。   “你们这是在虐狗吗?”   谢爻笑了笑,“我去准备晚饭,季警官今天来是有些事想问你,你好好配合季警官。”   左言点头,我保证啥也不说。   谢爻说完拿着菜就去厨房了,一点也不担心他会暴露他,或者说出囚禁的事。   系统:“你说了有什么用,荒山野岭的他还担心你们俩跑了吗。”   跑的了吗?   季明智掏出他的本子问了之前袭击的问题,左言把自己知道的都回答了。   两个人又闲聊两句,谢爻的饭就做好了。   “开饭了。”   季明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好像成了来蹭饭的。”   “欢迎你常来。”   吃饭间,季明智不经意的问道:“你们两个怎么搬了这么远?”   谢爻给身边把头扎进碗里的少年夹了个鸡腿,“邻居不太能接受我们养蛇,我又不想把它送走,索性搬远点,虽然这没人,但是好在清净。”   左言脚下踢了踢大黄,这货就很有存在感的绕着季明智的椅子转了好几圈。   “原来是这样。”   晚饭后,天都黑了。   谢爻邀请季明智留宿一夜。   季明智傻笑两声,“打扰了。”   夜里,趁着谢爻去洗澡,左言被叫到阳台。   “你没事吧。”   左言叼着果脯,含糊的说道:“我没事啊。”   “谢爻知道你的身世,没做什么?”   做了,从厨房到浴室,又到沙发和阳台,做的老多了。   见他又摇头,也没有被强迫的意思。季明智觉得自己可能是多想了,毕竟是上一辈的事。   “要是你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不出意外的话,近两个月我不会回晋城。”   “好。”   回到房间后,谢爻抽过他手中的电话,压到了桌子上。   小腿被抓住,一只手在他的脚踝处摩挲着,“钥匙哪来的?”   左言低头不说话,脑袋埋在枕头底下。   谢爻看过链子的锁,没有外力破坏的痕迹。   “既然你能打开它,外面的门也拦不住你吧。”   缩头乌龟左言继续沉默,看在我能出去都不走的份上,是不是特感动?   谢爻的手慢慢向上滑,一直滑到了他的两腿中间,呼吸喷洒在他的后背,寒毛直竖。   “你还能带给我多少惊喜呢?”   谢爻扣住他的腰,给了他一个么么哒,之后就变成了摸摸大。   婉转的声音被压抑在口中,偶尔泄露出的两声也被重新堵住。   第二天早上,季明智眼睛下挂着两个黑眼圈被谢爻送回去的。   左言起来的时候人都不见了,整个房子里又剩下了一人,一蛇加一猫。   大厅。   谢爻坐在角落里,周围人来人往,他低头看着手机。   视频中少年身上只穿了一件t恤,一个宽大的裤衩,抱着黄金蟒躺在地板上,旁边还放着一发袋芒果干。   那条金色的“脚链”还在他的脚腕上挂着,少年不时的用脚趾头夹着链子晃悠,过了一会儿绕着蟒蛇缠几圈。   谢爻看了一会儿。把视频调到昨天夜里,听着季明智和少年的谈话,半响,关了手机。   左言看着两种金色搭配在一起,嘟囔一句。   “还挺好看。”   系统:“这是几。”   左言:“3.1415926……你够了。”   系统:“智商还没下降。”   瘫倒在地上,左言无聊的数着花纹,没有事儿干的人时间过得是很快的,迷迷糊糊得就睡着了。   电视里传来预报,“……大风黄色预警,东南风7到八级……”   到了夜晚,外面刮起了大风。   左言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黑漆漆的,伴随着外面的冷风嚎叫,吓的身体都僵住了。   “谢爻还没有回来吗?”   系统:“没有。”   左言把屋里的灯都打开了,拽了一个被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谢爻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昨天季明智突然来到这,本来就很不寻常,今天谢爻又没有回来,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系统安慰他,“这么大的风,也许是在家里住下了。”   不过凭借着谢爻对他的在意程度,这个可能性太小。   他知道左言怕刮风。   左言看都不敢看外面,又等了将近一个小时。   整个坐立不安的。   系统看不过去去查了一下,“谢爻正在回来的路上。”   左言道:“你没被发现吧。”   这个时候还能关心它,系统放轻了声音,“没有。”   半个小时又过去了,左言抱着二狗,频频看向窗外。   “他不会被风吹到山沟里了吧。”   系统:“……你当这是几级风。”   “那就是撞树上了?”   系统:“你当他是你吗。”   “他不会……”   “不会!他要是死了你现在就该回到现实中了。”   “那就是受伤了?”   系统:……   桌子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着,直到门口传来动静。   谢爻身上一层灰色,手中提着一个笼子。   左言见他回来,松了口气。   谢爻进来就看到他左手一只猫,右手一条蛇,而且,这三只都没有吃晚饭,见到他的目光都绿了。   谢爻走过来,笼子放在桌子上,里面只有一只肉兔子。   面对他的目光,谢爻道:“我以为,回来的时候只会剩下它们两个,所以没有带晚餐。”   左言:……   打开笼子,抓出兔子的耳朵,扔到了他身上。   左言抬头,这什么意思?   家里又加新成员了?   兔子吓得跑到可沙发上,只见大黄看似缓慢的挪动过过来,突然死死的缠绕住了它。   亲眼看着平时温顺的大蟒蛇活生生的把兔子吞了下去。   左言吞了吞口水,卧槽!太凶残了。   抬头见谢爻正开着猫罐头放在二狗旁。   绝对是故意的,家里就他们仨,两个都又食了,唯独漏了他。   谢爻脱掉衣服,“你怎么没走?”   又让我走,有本事你不拴这么个玩意给我啊。   谢爻上楼,就听到后面传来哗啦的动静。   嘴角勾起一丝笑,站在浴室门口,回头看着身后的少年。   “跟着我做什么?”   少年的回答很简单,“饿了”。   谢爻看着他半响,把他拉进浴室,水流冲刷着两个人的身体。   左言后背紧贴着墙,艹,轻点!骨头都要散了。   谢爻咬着他的喉结,“我给过你机会了,以后,你要是后悔,我就把你剁碎,再一口一口吃掉。”   想到那个场景,谢爻眼神都亮了。   左言打了个哆嗦,衣服被撕碎凌乱的躺在地上。   特么的吃人!   窒息感再次降临,左言已经没有心思去想别的,接受着男人渡过来的气,眼神迷茫的看着他。   谢爻抚摸着他的双眼,神情愈加的兴奋。   等一切结束,左言已经是个被狗咬碎的破布娃娃了。   谢爻把他抱回房间,立刻去了书房,这次的镇定剂加大了药量。   头痛欲裂,扶着桌子站不稳,最后靠在桌子边晕倒了。   左言被系统叫醒,踩着虚的不行的步子,费劲的给他拖到床上。   至于空洞的胃,早就没知觉了。 第79章   到了第二天,左言是被屁股的一阵清凉触感惊醒的。   “吵醒你了?”   废话,被一个爪子在屁股里摸来摸去……唉,不说了。   屁股上完了药,还有身上的。   双手上捆绑的痕迹,腰上的淤青,遍布身体的牙齿印。   谢爻皱着眉,指尖在伤口上滑过,左言就浑身一抖。   都是你这个神经病干的好事,还碰!还碰!   ……大爷你当过我吧。   左言抓过他的手指在口中磨了磨,咬断它算了。   谢爻一愣,看向了旁边的药膏。   左言突然想起,这只手指刚才……   呸……呸呸。   “抱歉,以后不会了。”谢爻拿着药涂抹在他的身上,看着他偶尔颤抖着身体。   左言一言不发。   大兄弟你还是先看病吧。   早上出门,谢爻拿过了“脚链”,左言自主自动的把脚递过去。   看着他重新扣住,抱住他亲了一口,开车离开。   抱着零食坐回沙发上,二狗正用爪子扒拉着链子,不时的发出笑声。   明明可以离开,却还是愿意带这东西,这代表的一种自愿。   之后的日子和之前没有什么两样,左言照旧在家里吃吃喝喝,不时的做一回谢爻的模特。   有关于他的画像都在一间屋子里锁着,偶尔两个人会在里面做几次。   看着满屋子的他,谢爻总会特别的兴奋。   从系统那得知,谢爻已经联系了国外的精神医生,打算着手治疗他的病。   左言表示喜大普奔。   有一天,谢爻给蛇洗澡,左言给二狗洗。   “苏紫要结婚了。”   左言的脑海中有一瞬间当机,“苏紫……要和谁结婚?”   谢爻道:“她店里的糕点师。”   左言抓了抓二狗的脖子,“哦。”   看来那个男人还不错,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结婚。   “想去参加吗?”   “不想。”   大概是他的回答太干脆,谢爻问,“为什么?”   因为你肯定不想我去啊。   谢爻道:“你要是想去……”   “我不想。”   左言抱着湿哒哒的猫转身上楼。   之后两个人都没有提这个事。   到了月底,谢爻带回来一套礼服。   谢爻拿出一个盒子,左言以为是戒指,没想到是一只表,看起来就价格不菲。   谢爻开车带他出去,左言问:“我们去哪?”   谢爻侧头,“到了你就知道了。”   “系统,他要带我去哪?”   系统:“到了你就知道了。”   左言:……   当谢爻带着他出现在婚礼上,左言有些迟钝的大脑终于有了反应。   周边的人来人往让他有些不适应,喧闹的声音更是让他有些不自在。   他看着苏紫穿着白色的婚纱,和身边的男人说着我愿意。   苏紫敬酒的时候看到了他们,当看到左言的时候更加激动了。   “我还以为你来不了了。”   “我说过要你一个大红包的。”左言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虽然不是自己的钱。   苏紫看着他们两个人,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看着女孩子哭,左言想给她擦擦眼泪,但是抬起的手却给了她一个拥抱。   “祝你幸福。”   苏紫拍拍他的肩膀,“你也是。”   从婚礼出来,谢爻问,“开心吗?”   左言点头,惊喜还是有一点的。   “还想去哪?”   左言狐疑的看着他,这是一年一度的解禁日吗?   试探的来了一句,“游乐园?”   当两个人真的站在游乐园里的时候,左言有些不可思议。   游乐园人很多,一旦走散……逃跑是很容易的,这么放心他?   谢爻看着他,“很喜欢这?”   左言指着远处的摩天轮,“我们上次没有去那上面。”   上次,是他们扯假证的那天。   而摩天轮,从来都有个关于爱情的传说。   夜幕降临,两个人升到最高点。   呼吸交错在一起,一直到左言气喘吁吁。   唇上的感觉麻麻的,抬手一模,艹,嘴肿了。   谢爻的笑声在车厢里响起。   回去的路上,左言看着谢爻一直在接电话。有些好奇。   系统:“今天是谢爻的生日,我昨天告诉你,你一点也没记住吗。”   左言:……“你什么时候说的。”   系统:“吃饭的时候。”   左言想了想,挠了挠头,还想个屁,生日礼物啥都没有,这怎么办。   后来想想,左言说渴了,谢爻就把钱包递给他。   左言琢磨着一个蛋糕多少钱,从里面抽出三张,应该够了。   在周围绕了一圈,便利店倒是有,唯独没有蛋糕店!   不让谢爻等着急,他是跑着去的。   “还有多远。”   “绕过这个十字路口,左转一百米。”   临近黑夜,只见风一般少年从身边窜过。   谢爻等了五分钟,拿出手机。   屏幕上红色的点离他所在的位置越来越远。   眼神越来越暗,男人的轻笑声在车内响起。   “看来,晚上要加餐了。”   左言催促能不能快点,店员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空气中的甜腻味道让他的胃有些不舒服,刚出去透了口气,就被从后面抱住。   男人带着愉悦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抓住你了。”   腰上的手臂紧紧的勒住他,“你猜你的身体哪个部位最好吃?我猜是这,一定味道最好的。”   一只手按在了左言的胸口,心脏跳动的感觉在他手心下活跃。   左言连忙道:“我没想跑!”   谢爻笑着道,“哦?”表情分明是不信的,眼神冰冷。   左言指着后面的蛋糕店,刚想说话,就感觉到手指的触感不一样。   一个男的站在他身后,捂着眼睛,语气很不好。   “你的蛋糕,还要不要了!”   左言道:“要要要。”   “切克闹!”说完身穿白色工作服的男的就进了店。   左言双手捧着蛋糕盒子,“生日快乐,谢爻。”   谢爻的笑落了下去,看着蛋糕。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   左言道:“结婚证上写着呢。” 第80章   小时候的记忆接踵而至。   每一年桌子上小小的蛋糕,许着一个容易实现的愿望,还有父母从来未换过花样的惊喜。   直到,那一年。   礼物上沾染了父母的红色,此后的20年没有再过一次生日。   生日,也是父母的祭日。   左言被拉着上了车,谢爻有些沉默,一路上一言不发。   “我说错什么了?”   系统:“没说错。”   左言一头雾水,这也不是回家的路啊。   系统:“做好心理准备。”   到了地方,再往上车就开不进去了。   谢爻让他在车里等着,他敲开了门口挂着昏黄灯光的门。   半响从里面走出来,手中抱着一束百合。   到了车上,把花放在车后座,左言道:“等等!”   开车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同样抱了一束花回来。   谢爻看着他手中的剑兰,神情微动。   寂静的夜里,天上的月光微弱,两个人向山上走,只有脚下照亮的光能看的清,走的近了,也能看出这里的是哪。   大半夜的来墓地,大佬你就不能换个时间吗!   守墓的大爷早就睡了,两个人从门跳过去。   穿插在一座座冰冷的石碑中间,偶尔手机光不小心打在哪,就像照片中的人在看着自己一样。   左言低头走过去,非礼勿视,各位安好。   “北风那个吹~~”   “你干什么!”   左言一个激灵,突然来这么一句,还以为这开地下演唱会呢。   系统:“调节气氛。”   左言:“你最近情绪不太对,姨夫来了?”   系统:“别管我。”   谢爻停住,左言撞在他后背。   “你在干什么?”   左言抽出花束中的一支放在陌生的墓碑前,“提前打好招呼,以后要是来了,就不会受欺负了。”   谢爻低头看着他,“到时候我会在身边陪着你,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左言:……欺负我最厉害的难道不是你吗。   又走了几步,谢爻停在了一座墓碑前。   照片上的两个人都非常年轻,在那个没有整容没有ps的时代,夫妻两个长相可以说非常出色了,能生出这么帅的儿子可见基因强大。   谢爻放下花,“妈,今年依旧是你最爱的百合。”   之后从兜里掏出一盒烟,点燃一颗,不吸,任由风吹动,猩红色的光若隐若现。   “每年我都让你少抽点烟,今年我就不说了,妈你不要训我,我觉得爸可能要吸根烟冷静冷静。”   蛋糕盒子被打开,放在了墓碑前面,上面插着的不是蜡烛,而是一根香烟。   “当年的那些人都走了,你们放心,不是我做的……算了,不说这些了。”   “我找到了能一直陪我的人,没错,他是个男的,就是我身边的这个。   嗯?他成年了,看起来小而已,长着一张嫩脸,以后我老了,他可能还是这幅样子。”   谢爻笑了笑,侧头看着他。   左言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连忙把花放到碑前。   “叔叔阿姨你们好,我叫许烊。”   还有我真的是脸嫩,不是未成年。   谢爻看了一眼即将熄灭的烟,伸手拂掉照片上的灰尘,“不用担心,虽然有时候他不是很乖,但是,我喜欢。   今年的生日愿望我还没有许,相信我不说,你们也知道是什么了。   明天我就不来了,不要说有了媳妇忘了娘,我今天可是带着媳妇来的。”   谢爻侧头看着他,“腿都吓软了还没跑,值得奖励不是吗?”   大半夜的跑到墓地,阴风阵阵,就你絮絮叨叨,吓死人了好吗。   谢爻眼看着烟灰落下,站起身,摸了摸墓碑的一角,“我走了。”   说完转身离开。   “叔叔阿姨,虽然他经常欺负我,但我会对他好的。”   谢爻停住脚步,侧身,少年跪在墓碑前,恭敬的叩了三个头。   心在那一刻碎裂出一条通道,只允许少年一人走近。   左言拉着他衣服一角,“走吧。”   谢爻抓住他的手扣在掌心,“我欺负你?”   少年不说话。   谢爻道:“经常?”   左言摇头,“没有的事。”   “我刚才听到了。”   “你什么也没听见。”   “那我回去问问他们。”   “好黑,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声音越来越远,背影融入黑暗中。   两个人半夜回去后,左言才想起来。   蛋糕没了,那他们吃什么?早知道买两个就好了。   谢爻看着他苦恼的样子,“明天才是我的生日。”   什么?   “明天,身份证上面的日期有错误,只是没有改而已。”   他冒死买来蛋糕,就给他这么一个结果?   系统:“你还收到了来自他父母的亲切问候。”   左言:……越发确定系统最近心情不好。   两个人吃过晚饭后,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了,洗过澡,左言很自然的就去了床上。   谢爻则是先去了画室,拿了一堆东西回来。   “这是干什么?”   谢爻拧开盖子,调了颜料,笔尖沾染颜料。   “这种颜料对人的身体无害,没有特殊的药水洗不掉。”   左言抱着枕头往后退了退,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谢爻抓住他的脚踝,用牙尖在上面轻咬一口,随后,金色的“脚链”重新扣在上面。   “今天是我生日,你的礼物呢”   左言懵住,“不是明天吗?”   谢大画家指了指桌子上的闹钟,北京时间1:36。   “礼物我就自己动手了。”   左言被翻身压住,身后挤进来一个熟悉的物体。   接着感觉到背上传来湿滑的触感,不像舌头,更像是,画笔。   “你在画什么?”   谢爻按住他的腰,动了两下,左言一个没注意,室内响起了他的声音。   “不要乱动,乖。”   画笔的触感触碰到身上,有些痒,时间长了,就有种其他的感觉。   谢爻感觉到他体内的紧致,拍了拍他的腰,“放松点。”   左言用脚踹了他一下,有本事你别动!   谢爻放下画笔,“真拿你没办法。”   扶住他的腰,进行了一场愉悦的运动。   大床晃动了许久,谢爻才停止了他的动作,却没有拿出去。   反而是恶劣的揉着他的肚子,“吃饱了吗?”   左言脖子上的汗液滴在床上,印出一滩湿渍,默默地竖了一个中指。   做出同样动作的还有系统,这个月的第三双眼睛了,换不起了。   谢爻埋在他体内,一边继续在他背上画画。   兴奋的时候就会动两下,左言觉得人生的折磨也就不过如此,还特么不让他动!   接近天亮,一副画终于完成,谢爻把他抱到了镜子前。   左言迷糊的看了一眼,顿时精神了。   背上的画,是两个人。   男人咬住了少年的脖子,眼神充斥着疯狂,而少年仰着头,手却按在了男人的头上,唇角带着笑意。   栩栩如生,又像极了两个人的关系。   一个偏执神经,一个自愿被困。   不过,你见过哪个人背上纹过自己的自画像的!有病啊!   左言牙又痒痒了。   拿过画笔直接在后背也画了个画,画完自己都不忍直视。   视线向下,无意识的在他胯骨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却是左言两个字。   “你的名字?”   左言连忙用手去擦,“不是,瞎写的。”   谢爻是亲眼看过他的尸体,又亲眼见证他活过来。   垂下眼皮,拦住他的手,“字写的不错。”   礼尚往来的,在他身上也落了一个名字。   然而写的地点确实……   “怎么不尿?”   两个人在洗手间里洗完澡,谢爻低头看着他,伸手摇了摇。   没反应,又摇了摇。   你特么当这是烟花吗!我给你炸一个好不好!   “是不是哪出问题了?我检查检查。”   “等会儿……”艹你大爷的!   被人抓着尿本来就够难受了,后面还挤进来一个!   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言,蓝色的谢爻两个字清晰的不能再清晰了。   这辈子的节操都死在这了。   身后的人还在恶劣的动着,他反而是更尿不出来了。   “你别动。”   谢爻会那么乖乖听话吗?显然不会。   当他一脸失神的尿在了某人身上,左言内心这个爽,活该。   本就是闹到了天亮。   两个人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左言闻着香味起床,闭着眼睛去了厨房。   谢爻见他这个样子,轻笑一声,拉过他圈在怀里。   “油条豆浆。”   左言顿了一下转身就要走,他还是不吃了。   谢爻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你会做蛋糕吗?”   左言道:“会。”   “会的挺多,晚上做个蛋糕吧。”   那是,我会的可多了,这么几年被流放的生活可不是白过的。   “你和我一起。”   谢爻抓住他吻了一下,“好。”   吃过午饭,谢爻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他精神方面的医生,有事让他去一趟。   左言道:“回来的时候记得买水果。”   谢爻看着他,“等我回来。”   左言摆摆手,回了屋子。 第81章   “你怎么突然来了。”   乔治打算给他一个拥抱,被他一把推开。   “你真是太无情了,我特意为你赶到华国,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   谢爻道:“没事我就走了。”   “好吧,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意思。”   两个人接下来开始讨论病情,乔治皱眉,“镇定剂的用量……之前困扰你的事还没解决?”   “解决了。”   “那你最近是遇到了什么事,还是什么人。”   意有所指的看着他脖子上的红色。   谢爻没否认。   乔治打趣道:“是不是很怕他离开你,想要一口一口的把他吞进肚子里?”   谢爻浅色的眸子淡淡的看着他。   乔治知道自己说对了,不禁为那个未谋面的人产生一份同情。   “为了你的小爱人着想,我想你得配合我做一个检查,顺便一提,镇定剂还是戒了吧。”   谢爻看了看时间,“今天不行。”   乔治道:“我下午的飞机,况且只要半个小时,我知道结果后回去和老师商量,早点讨论出针对你病情的方案,你就不用担心哪天你的小可爱出现在你的餐桌上了。”   谢爻警告的看他一眼,乔治投降状举手。   ……   左言转着圈找鸡蛋,明明是四个,用了仨,剩下的那个呢?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左言拿起手机,“谢爻你看着我鸡蛋了吗?”   “丢了一个,我一会儿找找。”   晚一会儿回来?好,别忘了买水果。”   “嘭!”   左言向厨房外面看了看,“好像是大黄碰倒了东西,先挂了。”   客厅里,左言看着倒下的花盆架,又看了看地上的鸡蛋黄。   小偷抓到了。   利用鸡腿把蛇引到房间,委屈你了,大黄兄弟,没做好蛋糕之前你就在这屋里待着吧。   顺便把猫扔进去作伴。   回来后,就见厨房站着一个男人。   “许向阳的儿子,还认识我吗?”   卧槽!他大爷的,他怎么会在这!   男人慢慢走近他,左言一步一步后退,藏在后面的手按着重播键,彩铃的声音两个人听的清晰。   “想打给谁?谢爻吗?当年你父亲也是间接杀了他父母的人,他竟然没杀你。”   左言找准机会扭头就跑,男人追在他身后,眼神兴奋,“我亲手杀了你,看着你没了呼吸,你到底是谁!”   麻痹的!你管我是谁!   ……   谢爻检查完出来后,见到手机上有少年的未接来电,眼神柔和。   回拨过去却没有人接,眉头紧皱。   回去的路上,季明智打来电话,只说了一句。   “蔡勇逃跑了!”   谢爻瞳孔一缩,后面的话没有听进去,路上,只见一辆车极速飞驰。   车停在门口,谢爻步伐急促推开未关严的房门,门内的场景让他呼吸一窒。   他向前走了几步,少年躺在沙发上,好像是睡着了,若是忽略了他胸前的红色。   白色的衬衫绽放出一朵艳红色的花……   “我回来了。”   少年安静的熟睡着。   谢爻碰了碰他的脸,单膝跪在他的身边,“我忘记买水果了,你生气了?”   水果蛋糕没有水果,太可惜了。   系统:“你确定还要继续看下去吗,对你的精神影响很大。”   左言道:“我总得知道我的任务是怎么完成的。”   他已经死了,其他人根本看不见他,类似灵魂一样。   系统:“好吧,一旦头疼必须告诉我。”   左言:“谢谢。”   少年的皮肤还残留着一些温度,谢爻抱住他,笑着道:“你怎么不说话?又不想理我了?”   血液洇湿了他的胸口,谢爻吻着他的唇,“谁惹你生气了,我杀了他好不好。”   杀人是犯法的大佬。   “没有阻止我,就是答应了?”   左言围着他绕了一圈,我没答应。   谢爻放下少年,整理好他的衣服,低头亲吻着他的唇,“我马上就回来,不会让你等着急的。”   蔡勇瘫坐在地上,旁边是一条死去的黄金蟒,脚踝处刺痛不断,疼的他脸上的汗不停地滴落。   看了看天色,狠狠的又一刀扎在蛇的身上,“养的蛇都这么碍事!”   顺着,拖着一条断腿就要走。   “你要去哪?”   蔡勇愣住,回头。   谢爻从林中走出来,面带笑意,眼神冷厉。   “你想……逃到哪?”   蔡勇吐了口唾沫,看着他胸口的红色笑的张狂,“看来你是看到他了,很伤心?哈哈哈哈……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本来想让他死的不那么痛哭,可惜……明知道活不了,跑什么呢。”   谢爻走近他,停在了蛇的尸体旁,低头看了一眼,抬头,轻声道:“是啊,明知道活不了,跑什么呢。”   蔡勇往后退着,“你不是下不去手吗,我替你报仇了,你是不是该感谢我。”   谢爻笑意增大,“你说的没错……”   蔡勇看着他的笑,有些发颤,阴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跑。   谢爻看着他的背影,“不能让他等那么久,他会生气的。”   林中传来几声痛苦的嚎叫,之后没了声息。   谢爻满身鲜血的推开门,把黄金蟒放在地摊上。   “等久了吗?是我不好。”   左言跟着他回来,有些呆滞,他在谢老大身边这么久都没被弄死,真幸运。   二狗走到大黄身边,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用鼻子拱了拱。   蛇头落在地上,吓了它一跳,乍着猫跑到一边,过了一会儿,又走过来,围着它转了两圈,趴在它的身上。   谢爻看着少年身上的红色一阵刺眼,“换件衣服吧,都脏了。”   手机啪的掉在地上,属于少年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   “记得吹蜡烛……”   虚弱的声音让谢爻脚步一顿,低头向怀中看去,随后捡起手机。   一条未发出去的短消息,重播,“记得吹蜡烛……”   谢爻重播了几遍,退出界面。   打开通话记录,只有他一个人的号码,拨打了四遍。   手紧紧的拥着怀中的人……   夕阳渐垂,谢爻搂着怀中的人,坐在阳台上。   桌子上摆着蛋糕,上面写着谢爻生日快乐,谢爻点上蜡烛。   他面前有两本结婚证,里面少年迷糊的表情被定格。   谢爻低头,“一个戒指换一本结婚证,换不换?”   不换!   上次让你换你不换,谁还没有点小脾气怎么地。   少年低垂着头,身体冰凉。   戒指被戴进少年的无名指,大小正合适。   轻笑声传来,“都是你的,不和你抢。”   夕阳染红了天边的一角……   仿佛是在提醒他一样,手机中又响起了少年的声音。   “记得吹蜡烛……”   谢爻摸着他的脸,“好好好,我知道了。”   吹灭了蜡烛,小兔子形状的蜡烛裂开,生日快乐歌响起。   谢爻看着里面三个纸条,从左到右打开。   第一张。   “谢爻以后都会平安健康。”后面画了一个小人儿双手合十,闭着眼睛的样子很虔诚。   第二张。   “永远和谢爻在一起。”   小人儿身边多出一个个子高的,互相牵着手。   第三张没有字,只有一副画。   小人儿踮起脚去亲身边的高个子,头顶有一个对话框。   “我爱你。”   谢爻脸上的笑意顿住,看着后面三个字良久。   久到他的身体和手都麻了。   半响,轻笑了一声。   抬起他的下巴,“我有那么丑吗?”   左言凑近看了看,一点也不会欣赏我的画。   季明智带着人赶到,看到的就是青年吻着怀中的少年,背后的红色落在他们的身上,尽显凄凉。   谢爻亲自动手,一把火,烧毁了曾经两个人的家。   随后他们在不远处找到了蔡勇的尸体,已经被分碎了许多块,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一周后。   “什么时候?”   季明智沉默了一会儿,“10分钟后。”   谢爻点头,没有别的情绪,只是转着无名指的戒指。   季明智突然说道:“你有机会逃。”他知道这话不该提,也不该问,还是说了出来。   谢爻抬头,“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错得到应有的报应,不是吗?”   季明智哑口无言,半响,“你说的对,许烊改变了你很多。”   他们调查得知了他的病情,谢爻自己也承认了之前的连环杀人都是他的计划。   想想不到,这个看起来温柔的画家,是个多么恐怖的存在。   谢爻笑着道:“帮我一个忙。”   “你说。”   ……   季明智走后,就有人来带谢爻离开,左言看着他的背影,揉了揉额头。   时间太久了,他有些熬不住了,相当于一周没有睡觉。   系统:“还去看吗。”   左言知道他去往哪,但是不想去亲眼目睹,“不了,我们走吧。”   透明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时间又过了半个月。   谢爻父母的墓地又添了一座新碑。   一束菊花放在碑前,黄狸猫蹭着墓碑走了两圈,趴在了碑旁的一个盒子上,上面刻着大黄两个字。   一双手抱起它。   “二狗,他们不会再回来了,跟我走吧。”   黄狸猫抬头,挣扎着想下去。   季明智挠着它的下巴,“谢爻的话你都不听了?”   黄狸猫歪着头,渐渐安静了。   微风拂过,花瓣微动。   墓碑上两个名字挨的很近。   连骨灰都要融在一起,你们两个这回,彻底分不开了。   季明智摇摇头,转身离开。   一人一猫走远。   “以后我会带你来看他们的,每年都来。” 第82章   治疗室。   凡是看到的人都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刚才少爷是睁眼睛了吗?我没看错吧!”   “你没看错。”   视频中记录的清清楚楚,躺在床上的男人睁开了眼睛,两秒钟左右又重新阖上。   周谓把这两秒的镜头看了几遍,“把这段视频发给家主。”   “是。”   周谓双眼发红,拳头紧攥,走出去在房门口绕了几圈,等心情平复下来。   这么多年了,终于……   “周哥,家主的电话。”   周谓接过来,看着里面湿润了双眼的老人……   左言扶着额头从营养仓起来,踩在地上的脚有些发飘。   走到浴室这么短的距离,他摔了三次,一次比一次重。   完了,脑子不会瘫痪了吧。   洗澡后,例行被人带到了心理治疗师那里。   照例问了很多,左言忍耐着头疼回答了。   “左先生精神不太好?”   “还好,有点累。”   旁边的人给他解释了眼前这个在梦境“灵魂出窍”了7天。   心理医生顿时不赞同的看着他,然后说有百分之十二的入梦师这么干过之后,变成了傻子,有的是自身抗不过去的,还有是被梦境主人攻击的。   左言捏着眉心,自己还算幸运。   “今天就到此为止,左先生要不要去楼上休息休息?”   左言看着走进来的人,是上次和他签合同的那个。   “不用了,我没事。”   周谓点头,“那就好,我派人送你回去。”   左言没推辞,他现在的状态要是自己开车,绝对的马路杀手。   只是有些意外的是,充当司机身份的就是周谓。   “左先生回去后要多休息,下次治疗时间不会太快。”   左言点头。   过了一会周谓听到旁边人的声音,“病人醒了吗?”   “已经清醒了,多亏了左先生。”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我的这位病人叫什么名字。”   周谓侧头,“根据签订的合同第一条,这是属于保密范围。”   左言又想起了那本砖头厚的合同,他唯一的记忆就是那几个零。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见面?”   入梦师若是和病人常沟通,了解对方的喜好,对于入梦来说相对要容易一点。   周谓也同样知道这点,但是,“左先生前面两次任务完成的很好。”   所以,面也不能见,入梦的难度比其他人要大很多,也怪不得报酬那么高。   只是,什么人需要这么神秘,仅仅是不想见,还是只针对他……   周谓把人送到家,看着他的背影,怀疑了么。   两次入梦就做到了他们十多年都没有做到的事,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少爷的选择一直都只有他,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只是就目前来看,还是好的方面居多。   家主暂时还要瞒着,不能让他知道左言的身份。   少爷能不能醒,还得多亏这位。   左言回到家之后,一下子睡了三天。   梦中出现了谢爻的身影,各种片段拼凑在一起,就像一锅大杂烩。   浑浑噩噩的醒过来,眼角还带着泪,左言叹了一口气,精神受伤果然不容易治愈。   起来扒拉一碗面,倒头又开始睡。   手腕传来震动感,左言迷糊的打开手机。   “喂。”   “2点半了,你怎么还在睡?是不是昨天晚上累着了,让我看看,床上是不是还躺着一个美女呢?”   “你当我是你吗?我这叫为了工作而忙碌,哪像你们这些不务正业的。”   左言听到这个声音,眼睛都没睁。   左肆把脑袋都快钻进手机里了,确定没看到床上有其他人。   “这周六老妈的生日,看你这样子,不打算回来了?”   左言顿时精神,“这周六?”   “你竟然忘了老妈的生日?”胆子有点大。   “没忘,我会回去的。”   阳光正好,晒在被子上,虽然没什么温度,左言眯了一会儿,起身走到窗前。   幸亏左肆提醒他了,不然……想想就打哆嗦。   过了两天,没和其他人说,他就回了帝都的家。   开门就得到了家用机器人的欢迎。   “欢……迎……回……家……”   “谢谢。”   “不……要……这……么……客……气……我……会……害……羞……的。”   左言低头盯了它一会儿,才看到显示屏上两坨红色。   “你说你,说话慢也就算了,反应也这么慢,就不能给自己升级个系统吗。”   “你……不……爱……我……了……”   “我没爱过你。”   “你……忘……了……你……小时候……尿床……我……偷偷……给你……洗床单……”   左言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家里面又没人。   “没忘,我也没忘你把我扔进垃圾桶的事。”   家用机器人摇晃着手臂,“那都……是……过去……了……”   “我妈呢?”   机器人跟在他屁股后,“夫人……和先生……去郊游了,大……少爷去……飙……车了。”   左言回头看着它,“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耿直。”   机器人弯着眼睛,“谢……谢……夸……奖……”   左言摇头,那些年偷偷干过的坏事没一件能藏的住,还真是多亏了它。   “那我自己吃晚饭。”   家用机器人:“没……做……你……的……份……”   左言:……他也赚钱了,是不是该考虑换一个家用机器人了。   吃过晚饭,他去拿礼物。   之前在费城订做好的,他得亲自去拿。   路上,他在一座学校前,停住了脚步。   夜晚还是有许多学生从里面进进出出。   看了半响,左言没控制住自己,走了进去。   “那座楼,原来已经重新建好了。”   不自觉的喃喃自语。   有路过的同学听到他的话,说道:“早就建好了,还有旁边的那栋。”   左言看过去,脑海中出现了10年前的那场爆炸,还有那个人。 第83章   取了礼物后,左言有些心事重重的回了家。   “儿子!”   “妈。”   “儿子!”   “哎。”   “儿子哎!”   “妈,有事您说话。”   左言看着他面前年轻靓丽的跟小姑娘一样的女人,总觉得又年轻了。   上次出门还被认作是姐弟,这回得被误会成兄妹了。   只见女人快走两步到他的面前,伸手……拿过了他手中的东西。   “回家还知道带礼物了,看儿子多懂事。”   左言眼看他妈就要拆箱了,慢悠悠说道道:“一箱子抹茶口味营养液。”   女人停住动作,把东西递给身边高大的男人,热情的给了他一个拥抱。   “儿子,妈好想你啊。”   左言回抱住她,你想我为啥眼睛一直盯着礼物看。   “又瘦了,小脸都瘦没了。”   左言被捏着脸看来看去。   他眼神看向旁边的男人,“爸,你老婆对我动手动脚。”   女人眉头一挑,“我是你妈。”   左言转头冲着男人道:“管管你老婆。”   左轶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两个人顿时消停。   “母上又漂亮了。”   “儿子也帅了。”   左肆回来后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不止一次庆幸,幸亏他不像老妈。   夜晚。   “听说你找了一份正式的工作?”   左言点头。   左肆上下打量着弟弟,“什么工作?”   “入梦师。”   “看不出来,我弟也能当医生。”   你看不出来的事还多着呢。   “什么时候打算回来。”   “我是被放出去历练的,这个得由左轶先生决定。”   左肆扯了扯嘴角,“行了吧你,我看你是不想回来。”   左言道:“怎么可能呢,没钱的日子多难熬。”   “没钱的日子,体会不到是什么感觉。”   好特么拉仇恨,游戏中左言的人物给了对方狠狠的一个重击。   “行了,你自己玩吧,我明天还有事。”   左言在他即将出门的时候突然开口。   “顾执,当年真的死了吗。”   左肆顿住,回头,“你不是亲眼看到了么。”   有时候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你出去吧,顺便把小一也带走。”   “别……啊……再……来……一……局……”   “跟你玩组队我输了一晚上了。”左言看着掉到青铜的自己。   “咱……们……试试……还……能……不能……再……往下……掉……别……拽……我……耳朵……”   左言拖着它到门口,“晚安。”   左肆低头和小一对视了一眼。   “要不……咱……俩……来……一局……”   左肆笑着道:“想都别想。”   ——   左言在家里待了一周左右,过完生日之后就回去了。   周谓那边还没给他打电话,倒是接到了大学同寝几个人的电话。   几个人聚在一起聊找工作的不容易,上班不轻松。   提到左言都表示了一番羡慕嫉妒恨,“要不我也去试试入梦师?”   左言道:“你可以试试。”   过了几天,他就接到了同学的电话,开头就说他这个工作太不容易了。   左言诧异,“你已经开始工作了?”   “屁,我就是测验了一下!刚进去就被刀捅死了!还有一次是伪装不成功,直接被踢出来。”   “测试?”   “对啊,入梦测试,左儿啊,你是咋做到的。”   左言道:“习惯就好。”   挂了电话,有些诧异,他当时没有进行过测试。   又过了几天,周谓来了消息,已经准备好第三次入梦。   淡淡的气体飘散,左言陷入沉睡。   “欢迎进入梦境世界,现在是系统14635为你服务,您好,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   左言听着这个声音问道:“你好,12357呢?”   系统:“鉴于您长期要求,我们已经为您安排了新的系统,请问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左言可惜道:“我说要给它换一双眼睛,可惜它已经不在了,唉。”   系统浑身怨念,“……你还记得啊。”   “现在忘了。”   系统:……   左言问,“什么情况?别告诉我又跑到了哪个棺材里面!”   黑漆漆的,异常安静,什么声音也没有,身上也没有感觉。   系统:“稍等一会儿。”   渐渐的,左言感觉到身体终于有了知觉,伴随而来的就是刺痛感。   系统:“在你左手边有一把刀。”   左言摸索拿起来,割开捆绑住自己的绳子,掏出口中的圆球。   扯掉眼睛上的黑布,这才看清楚房间内的发生了什么。   这特么是都是啥!   系统:“是否接收这个世界的资料?”   左言磨牙:“接收。”   记忆片段涌现在脑海中,一个又一个场景闪现。   十三王爷朱胥,号称晋国第一美男子,同胞兄长乃是当朝皇帝。   从小备受宠爱,甚至已经到了宠溺的地步。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嚣张跋扈,不可一世,连路上的狗都得绕着他走。   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偏爱断袖之风,府中美人无数,更是喜欢虐待别人,每夜都要宠幸一名美人。   可以说除了一张能看的脸,其他没有一处可取的地方。   至于这么一个人,没有被仇家虐杀,反而是自己把自己玩死了。   没错,自己特么玩性‘窒息把自己给憋死了!   左言一脚踢开脚下的绳子,一瘸一拐的坐到床边。   深呼吸,告诉自己世界如此和平,不能这么暴躁。   事情的真像是,这个朱十三,特么是个受虐狂!   别人越虐待他,他越兴奋!   外面都说他好虐待人,天知道他搞那么多工具都用在自己身上了!   这样也就算了,尼玛的,还不举!   无论咋刺激弟弟就是站不起来,为了不让其他人发现,他还每天都要做出宠幸人的样子。   “系统,我是不是得罪你了。”   系统:“没有的事哦,亲,你的身份是王爷,呼风唤雨的,这点小事就不用在意了。”反正你也用不上它。   左言:“这特么是小事??!”弄死它算了。   系统:“淡定。”   “你就是趁机报复我之前说你没有挟鸡‘鸡。”   系统:“……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嘤。”   和他家机器人一个德行。   左言看着眼前昏暗的房间,烛火在角落里闪烁,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工具。   “真会玩……”   捡起旁边散落的衣服,一件一件穿上,幸好这哥们也知道丢脸,从小到大都是自己一个人玩,还没被发现。   腿上腰上一阵阵的刺痛,手腕上两道捆绑的痕迹。   穿裤子的时候,左言用手扒拉着小兄弟。   一点反应没有,纯摆设挂件。   心情有些复杂,放下兄弟,装进裤子。   唉。就算不举,他也是不举界的最帅的! 第84章   顺着楼梯一直往上,推开暗门,又合上,复原后是一座书架。   果然古人都爱在这后面搞密室。   这只是卧室旁边的小书房,和卧室相连。   左言低头看着地上的男人,□□着身体昏迷着。   今天朱胥听到外面说关于男人不举的事,回来就喝多了点,药好像也下多了。   “来人。”   隔着房门,有下人在门口应答,得到他的允许才进来。   “爷。”   左言指了指地上的人,下人顿时明白,几个人一起把人抬走。   不过内心疑惑,爷从来都是留人过夜的,难不成这钰郎君要失宠?   等人走后,左言躺在床上,“这次的目标是什么身份。”   千万不要告诉他是皇上。   系统:“没见到目标,暂时不清楚,而且你刚才的做法会引人怀疑。”   左言虚心请教,“正常情况下,朱胥会怎么做?”   系统:“换一个侍寝。”   左言无语,不知道什么叫欲盖弥彰吗。   长的好也不代表常年金枪不倒。   第二天,左言醒了后,被一群人服侍起床,一直到吃饭,只要他眼神到了,就有美女丫鬟给他夹菜。   不过媚眼就算了。   吃饱喝足,就该出去进行十三王爷的每日必做,出去惹事。   站在镜子前,只见镜子中的人棱角分明的轮廓,脸如雕刻一般五观分明,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冷傲又盛气逼人,傲视天地的强势。   以上是左言的想想画面,现实是……   “这长相是不是有点娘。”   系统:“是你想象的太美好。”   朱胥这幅长相就就像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黑色搭配白色,更像是一走一动都会溢出墨汁一样。   系统:……什么比喻。   左言瞅了一会儿,换了件红色的外衣,看起来就精神多了,手中拿了把玉骨扇,刷的打开,装模作样的扇了两下。   “系统,我帅吗?”   “帅。”   “一听就是真话。”   系统:……脸呢。   左言带了几个人,出了王府,直奔主街。   路上凡是遇到卖吃的小贩,都要情不自禁的多看两眼。   偏偏还不能买,系统耳边响起了无数次咽口水的动静。   左言带的下人轻车熟路,明明那么宽的路,非常推开旁边的人,给中间的他空出一大片地方。   左言看着别人的目光,感觉自己宛如行走的智障。   前面围了一群人,左言道:“怎么回事。”   下人立刻挤进去,过了一会儿回来道:“回爷,有位姑娘在卖身葬父。”   这个桥段……略熟悉。   系统:“买!”   左言还没说什么呢,带来的手下已经把人都推开。   里面一个低着头的姑娘不停的往后躲,“你躲什么?不是要卖身葬父吗?好歹让爷看看你值几个钱。”   姑娘不敢抬头,身上一直发抖,看起来非常怕。   周围的人围了一圈,指指点点,小声说着。   “看来这姑娘是要落到这赵公子手中了。”   “应该能做个七十九房小妾。”   “不是第七十八房吗?”   “你还不知道呢?醉玉坊的伊人大清早儿被抬进赵府了。”   几人说着,就被推到一边,一身贵气的男人占了之前的地方,几人有气不能发。   “看来这花落谁手,还不一定呢。”   左言本来只想瞅瞅,他府里的姑娘公子多了去了。没必要见一个抢一个,多祸害人。   但是听到这个名字,就知道肯定得抢了。   长像英俊潇洒的男人刚要碰到姑娘的下巴,就被一把玉白的扇子压住。   “这姑娘,我要了。”   赵飞云看着扇子,就知道是谁,站起来回头,“我要说不让呢?”   左言勾唇一笑,“你算老几。”   “十三爷,这姑娘是我家公子先看上的。”   左言淡淡的看了一眼他的小厮,“轮到你说话了吗。”   “啪!”   “敢对王爷不敬,肚子里几个胆子!”   左言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小个子,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打完人,青皮站到主子身边,“爷。”   对面小厮脸上迅速肿起来的巴掌印,好像还没用全力。   “下次打人之前记得和赵公子打个招呼。”   青皮低头道:“是。”   赵飞云冷冷的看着他,“打狗也得看主人吧,小十三。”   “我这不是看着你呢么。”左言展开扇子扇了扇,笑的肆意。   赵飞云是当朝皇后的亲侄子,赵家这些年的权利越来越大,他也越来越跋扈嚣张,对于左言的这个身份,也敢直接称呼他的名字。   扇了两下手指被卡住,左言笑意一僵,装逼过头了,这扇子分量不轻,合上扇子轻咳一声。   “这么说,你今天非要跟我抢不可了?”赵飞云抬起下巴看着他。   废话,哪次没抢过。   左言觉得抢之前还是有必要瞅一眼,俯身用扇柄抬起姑娘的下巴。   “小美人儿……”   这一看就愣住了。   这是哪来的妖孽,快让老衲收了她。   苍白的皮肤,狭长的眉眼,眼角微微挑起,像是因为之前哭过的原因,泛着一抹红色,眼尾点缀一颗同色的泪痣。   艳红的嘴唇被咬着,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王爷……”   声音不同于其他女孩的娇柔,却别有一番磁性。   系统:“目标出现,是否接收资料。”   “先不接收。”   等等,你说眼前这个是我的目标?   系统:“没错。”   左言揉了揉下巴,“你告诉我她到底男的女的。”   系统:“男的。”   左言忍耐住笑意,“我从他身上找到了信心。”   就这长相,哈哈哈哈哈,左言认为自己已经很爷们了。   美人看着他眼中的笑意,垂眸闪过一丝疑惑。   赵飞云看着她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势在必得的对她说道:“等着做我的第……”   “第八十房。公子。”小厮凑近他说道。   “小十三,我们老规矩,谁赢了,谁带人走。”   左言听着身后的声音,凑近面前的人,“你想和我走呢,还是想跟着他。”   呼吸打在他的耳边,白皙的皮肤霎时变红。   左言默默收回手,站起身,“送青楼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系统:“你试试。”   太阳晒在身上,有些热,左言展开扇子遮在头顶,回头看着嚣张的某人,薄唇一勾,“好啊。”   赵飞云愣了一下,头一次觉得,这纨绔长的还不错。   但是当一群人围住他的时候,赵飞云冲着牵着美人走远的他喊道:“你什么意思!”   左言把下巴搭在身边人的肩膀,微微侧头,眼神轻蔑,“规矩是死的。”   轻轻在脖颈嗅了嗅,“人是活的。”   上次伤刚好,他才不傻逼似的玩单挑呢,带那么多手下又不是死的。   说完整个人嚣张的离开。   左搂住目标的腰,对于目标身高很不满意,看着瘦小,咋就比他还高半头呢。 第85章   人带回府,饶是见多了美人的景王府下人也不禁有些愣神。   左言眼看着端着茶杯的丫鬟直愣愣的撞在柱子上。   果然长的好看,不分男女。   青皮眼神扫过,绷着脸,左言一见他这样就知道他要干什么。   抬起丫鬟的下巴,笑着道:“再去倒一杯。”   丫鬟脸色绯红,喏喏点头,“是。”   青皮收回眼神,低头看地。   之后左言吩咐管家让他们把刚带回来的这位带下去收拾收拾。   美人泪眼婆娑,拉着他的袖口,“家父……”   啥家父?   系统:“她是卖身葬父你忘了吗?……你果然忘了。”   左言:……   系统:“你还没给钱。”   左言:“……所以我是抢回来的?”   系统:“恭喜你,你都会抢答了。”   左言侧头看了一眼手下。   青皮很有眼色上前,“主人,已经安排好了。”   之后的一切也不用他操心,自然有管家会安排。   左言挥挥手,让他们都下去。   “系统,接收目标资料。”   “资料传输中。”   目标名叫萧流醉,出身普通,在7岁那年被人贩子拐卖,最后因长相精致可爱,被当成女孩送到了无一阁。   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正派,无一阁上上下下都是女子,却因为他而破例,最后还让他做了阁主。   资料少的可怜。   “就这么点?”   系统:“随着入梦次数增多,目标会加深防备,以后的资料只会更少。”   左言躺在床上叹气,“任务加大难度,我是不是应该要涨工资了。”   系统:“顺便给我涨一份。”   每次都要换眼睛,入不敷出,都快找不起女朋友了。   “无一阁是干啥的?”听起来还挺厉害,不过,一般女人们组织起来的联盟,都是有关于男人的。   系统:“聪明,无一阁的口号是铲除天下负心人。”   左言道:“负心人?”   系统:“你这样的也在他们的名单里,不过忌惮你的身份,他们暂时不会向你动手。”   左言微笑,“真是谢谢你替我挑了这么一个世界。”   系统:“是随机的。”   左言呵呵。   早上刚让人群殴了姓赵的,下午左言就没打算出门。   溜达着去了后花园。   百花争艳,香气扑人。   走了不到一百米,碰到了仨“碰瓷”的,两个表演节目的,还有四个围在一起突然吵起来的,旁边的水池里还有一个扑腾的。   “还愣着干什么!下去救人!”   左言冷着脸说完,四个吵的不可开交的落饺子一样,扑腾下水,几分钟后,五个水鸭子上了案。   “爷……”   一个又一个委屈着小脸抬头看着他。   左言挥挥手,让人把他们带下去。   见到这几个,他突然想起来,朱胥的后宫,好像这样的还不少。   挥退下人让他们别跟着。   左言先去了柔菱园,这儿住的都是朱胥带回来的女人。   还没走进一股香风就飘了过来,打了个喷嚏,左言揉揉鼻子,“算了,我怕进去就出不来了。”   系统:“这住着89个女人。”   左言听完扭头就走,拐个弯,向着对面的素竹园走去。   淡淡的琴声传来,曲调中尽是忧伤。   左言没从正门进,搬来两块石头踩在脚下,趴着墙头向里面瞅。   系统:“都是你的,至于这么偷偷摸摸吗。”   左言道:“至于。”   凉亭中有一男人正在弹琴,还有两两饮酒的,零零散散看起来没有那么多人。   系统道:“这儿的男人是女人的两倍。”   两百口子人,吃饭不花钱吗?   直到下人出声,左言才假装镇定的离开。   身后的高树上,蹲坐着一个男人,低头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眼神微微眯起,唇角轻勾,“有意思。”   夜晚将近。   左言洗过澡,和系统悄悄琢磨着怎么涨工资。   听到门外有小厮敲门,一个人被带进来。   目标一身白色的华服,隐约露出一半的锁骨,长发未束,再配上那张脸,秀色可餐。   “你……”   刚想问什么这是要干什么,突然想起朱胥每夜必宠幸一人,在下人疑问的目光中,左言挥挥手,“别打扰我。”   下人低身退下。   屋子内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左言上下打量着他,“他来王府干什么。”   系统:“不清楚。”   清不清楚都得上了,他要是不动,对方该怀疑了。   勾了勾手指,对方低着头走近。   拉着他的手,粗鲁的推倒在床上,墨色的发铺在身下。   左言俯身压在对方身上,勾起一缕缠绕在指尖。   内心问系统,“阁主功夫应该都很高吧。”   系统:“没错。”   “那他咋还不动手!”   不能杀他,肯定也得给他打晕,然而对方只是有些紧张的看着他,一点动手的意思都没有!   系统:“做的还不够过分。”   左言:“你确定过分了他不会一巴掌拍死我吗。”   系统:“要不你试试?”   左言看着身下人的脸,下意识的移开了目光,杀伤力有点大。   一手抚摸着他的脸,另一只手去解对方的衣服。   半响……   哪个龟儿子系了个死扣!   左言也是刚洗过澡,浑身散发着湿漉漉的味道,眉眼如墨,不经意的一撇,淡淡的,比故作勾引都要让人意动。   衣服也只是随意披在身上,俯身的样子露出胸前的两点,恰好被某人收进眼中。   瞳色渐深,身下突然起了反应,萧流醉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左言刚想说解不开他就不解了,就感觉到腹部一个支点,好像说它能翘起地球。   卧槽!它站起来了!   怎么回事!   他还啥都没干呢!   系统:又要准备新眼睛了吗。   左言顺着他的腰向下摸,在某个部分停顿住,“你是男的?”   看着对方点头,紧张的脸色都白了。   “为什么要扮做女人?”   萧流醉感觉到身体随着他的碰触越加的坚硬,震惊的同时回答道:“女人……更容易卖出去。”   这个理由……还真是棒棒哒。   怎么想出来的呢,你就不能假扮下人啥的混进来?   系统:“长着这样一张脸的下人,你信吗。”   “易容成普通人。”   “朱胥会看上一个普通脸的下人吗。”   左言觉得它说的有道理,不过,“假扮女人把自己卖出去的男人我也不信。”   系统:半斤八两的两个人。   左言起身,走到桌子旁去倒了一杯酒,走回来,见他更加害怕了,脸色苍白,惊慌失措。   这种表情更加能激起人的某种欲‘望,左言轻轻笑了一声,走近抬起他的下巴,这时候本来应该亲吻上去的,他实在下不去嘴,只能亲了亲头发,“别害怕,男人,我也喜欢。”   酒杯递给对方,萧流醉瑟缩了一下,没有接。   酒里有药,目标要是不喝,难道他要把戏接着演下去吗?   “要不我们俩就盖着棉被纯聊天吧。”聊聊人生和理想。   系统:“朱胥会放着这么一个大美人不睡,改骑被子吗?”   目标是防备他,怎么可能会喝这酒。   左言心一横,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随后堵住了面前人的嘴。   一滴不落的都灌进去了,当然自己也喝了不少。   “看来美人是要爷喂,才肯喝。”   萧流醉舔了舔唇边的酒液,眼神略迷醉的看着他。   左言转身,摸了摸鼻子,犯罪啊。   左言这边慢条斯理的脱衣服,然后用帕子擦干头发,终于身后的人药效上来了。   娇‘喘的声音在屋子内响起,左言回头,就见他在拉扯着身上的衣服。   幸亏有系统帮他压制药效,拉开抽屉,吃了解药。   左言把人推到床边的榻上,躺在床上盖被睡觉。   “他是被药效迷住了吧。”   系统:“是。”个屁。   左言放心了。   身后的不时的**声钻进他的耳朵内,伴随着压抑的声音,磁性而又沙哑。   房门口守着的下人都离的远远的,不敢再听。   “啊~~”   “嗯~~~”   左言一个枕头砸过去,别特么叫了,能闭嘴吗。   身后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变成了**,时快时慢。   有一种痛苦叫我不出声,光喘气就折磨死你。   左言深深的体会到了这种痛苦,回头无奈的看了一眼。   衣衫凌乱的散在身上,汗水打湿了头发,黏在脸颊,沾在唇边,手一边动作着,生疏的样子让他的眉头皱着,难受的不行。   左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伸出手。   萧流醉手指微动,指尖寒光闪过,感觉到唇边的头发被挑开,之后旁边的人就躺回了床上。   左言背对着他,摸了摸自己的小弟弟,这样都站不起来,确实是不行,这下心死了。   就着身后的人的**,左言慢慢睡着了。   萧流醉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小兄弟很快就‘软‘了下去。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表情不解。   随后靠近床上的人,歪着头拄着下巴看了半响,白皙的指尖在对方的背上轻轻划过,落在腰上,再往下……   萧流醉低头,眼见自己的又要站起来,突然笑了,站起身离开。   过了半响,一个黑影从窗外进来,脱掉衣服扔在地上,一把搂住熟睡的人,身体紧贴着。   满足的喟叹一声,虽然东西没找到,但是却让他找到了一个宝贝,也不亏。 第86章   闷。   喘不过气。   左言猛的睁开眼睛,胸口的缠绕感,让他恍惚了一瞬,之前的无数个日日夜夜也有这么一个人,从背后拥着他。   然而看清了周围的一切,却又如此陌生。   左言低头看着胸前的手,姿势都一模一样。   掰开那双白白嫩嫩的爪子,左言坐起身,看着身后人睡的香甜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   这哥们咋上来的。   梦游吗?   系统默默不说话。   床上的人翻了一个身,衣服半遮半掩,活‘色‘生‘香。   大早上就来这么一出,左言也只是默默的盯着他腹部的肉看了一会儿,半响伸出爪子戳了戳。   手感满分。   左言穿了衣服出去,走了两步,回头对门口的人吩咐别去吵他。   下人低头,“是。”   内心不可思议,看来,这新来的要得专宠了。   萧流醉听着外面走远的脚步声,睁开眼睛,这个朱胥,好像和外界的传言,不太一样。   火急火燎的跑进了厕所,两个看起来就不大的姑娘在他身边服侍,左言都赶了出去。   这又不是吃饭,有啥服侍的。   系统:“负责给你擦屁股。”   左言想想那个画面,一阵恶寒,自己连屁股都不擦的人生,活着还有什么劲儿。   系统琢磨了一下他话中的意思,“难不成活着就是为了擦屁股的?”   左言连忙打住,“放过那个屁股,别说了。”   因为这个屁股,让左言早饭彻底没了食‘欲。   “他醒了吗?”   管家一愣,“爷是问昨天那位公子?”   是他,是他,就是他。   “已经醒了。”   “带过来。”   “是。”   左言这时候脑中开始纠结了,万一这阁主真以为自己把他给睡了,会不会见面就给他一个飞镖。   “系统,你说咋办。”   系统:“你自己干的,自己想。”   问题,他什么都没干,早知道还不如干点啥呢。   ……算了,站都站不起来,能干啥。   过了一会儿,两个丫鬟领着目标走了过来,直接惊艳了在场的众人。   昨天是女装打扮,难免有些不伦不类,现在穿上了男装,长发束起,由远及近走来……   “我觉得我第一美男子的称号可能要不保了。”   系统安慰他,“天下第二也挺好。”   萧流醉身穿红色的外衣。露出里面白色的边角,不得不说,这个颜色非常适合他。   但是,“我怎么看着这件衣服眼熟。”   系统:“你的。”   左言敲着膝盖,“把他卖到青楼我是不是能狠赚一笔。”   你是想钱想疯了,还是不想活了。   系统:“你缺钱吗。”   提起这个,左言悲伤的道:“我后院还有两百口人等我养呢。”   系统:“唉……”   “你叹什么气?”   系统:“考虑我是不是该买几副眼睛囤货。”   在外人眼里,左言的目光一直盯着面前的红衣男子,神情专注。   萧流醉唇角勾笑,屋子里的几个丫鬟双颊染上红晕。   “爷,人带到了。”   左言点头,让他坐下一起用饭。   他的打算是让对方坐到他对面,离他远点,万一突发什么暴力事件,还能有时间躲。   然而,某人一屁股就坐到了他身边,磁性的声音在耳边道:“谢王爷。”   左言近距离的和这个铲除天下感情渣的头头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有点小压力。   “饭里没毒吧。”   系统:“没有。”   左言放心了,一边吃,一边不着痕迹的注意对方,在他身上打量一圈,确定没有带易燃易爆的危险管制刀具。   萧流醉偶尔抬头,就能和对方的眼神对视,露出一个羞涩的笑意。   大晋国欠你一座小金人还有敬业奖,堂堂一个阁主跑到他府里做男宠,真是难为你了。   饭间,见他一直用着面前的一道菜,别的都不碰。   “这是几个意思?”   系统:“他没有名分,这是规矩。”   左言夹了一块肉放在他的碗里,其他人眼观鼻,鼻观心,当做没看到。   萧流醉抬头,“谢王爷。”   左言又夹了其他的菜放进他碗中,阁主啊,别饿着,饿瘦了他又得多一条罪名。   “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说叫柳萧。   左言点头,“好名字。”   萧流醉眼含笑意凑近他,呼吸轻触他的脸颊,“王爷,好在哪?”   “好记。”   下午的时候左言被邀请喝花酒。   几个年轻的公子哥一人身边各坐着位美人,一人开口,“听说十三爷昨儿个新得了位美人?长的倾国倾城,怪不得今儿来的这么晚。”   其他几个人也跟着笑起来。   朱胥经常跟他们一起鬼混,这几个可以说是互相了解。   左言勾了一丝笑,没说话,抿了口酒,却推开身边的少年。   这特么成年了么,到底谁是来嫖的,这么一会儿裤子都要解开了。   少年委屈的看着他,怯生生的叫了一声,“爷~”   之前说话的那人道:“王爷是对绿竹不满意吗?”   左言没搭理他,抬起少年的下巴,指腹抹掉他眼角的泪,“多大了?”   “十六。”   罪孽啊,罪孽,放在现代还在背书包呢。   其他人看着王爷直接拥着少年出去了,互相对视都笑的不怀好意。   左言走到楼下,“后门在哪?”   少年一愣,带着他到了后门,左言让小厮拿过一张银票递给他,“赏你的。”   说完带着小厮就走了,绿竹看着他得背影,再看看手中的银票,风中凌乱。   系统:“你跑什么?”   左言道:“那几个人不怀好意,不跑等着挨揍吗。”   系统:“啥?”   赵飞云一脚踢开门,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冷着脸问,“人呢!”   几个纨绔互相对视,“我们看着他领着挟倌出去的。”   找来之前的小倌,得到的答案是人从后门走了。   赵飞云拳头攥的嘎吱作响,这个仇,早晚得报!   回去之后左言庆幸,幸亏跑的快,不然得挨揍。   赵家武将出身,赵飞云那拳头,想想以前朱胥挨揍的经历,都是泪啊。   醉玉坊。   “……主子,这是他们的对话。”   男人接过来,上下扫了几眼,在某处停留了一瞬。   “他问了你年纪?”   绿竹抬头,“是,属下说是十六。”   “他还替你擦了眼泪。”   绿竹不明白主子问这个干什么,只回答是。   男人的目光在他的脸上打量了一圈,绿竹挠了挠脑袋,“主子你一会儿还要回去吗?我觉得那个王爷对我挺感兴趣的,要不让属下……”   “不用了。”   “啊?”   绿竹视线向下,难不成主子亲自献身了?   一道寒光闪过,绿竹闪身躲过。   再回头人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开着的窗户。   主子这是咋了? 第87章   “把这个,喂给朱胥吃下去。”   一颗药丸摆在桌子上,男人看着面前的黑衣人,表情犹豫,“这是什么?”   “是什么你不必知道,这两枚,红的是百毒解,事先服用,黑的是迷香,该怎么做,就看你自己了。”   男人犹豫片刻,紧攥着拳头,他要离开这个地方!   黑衣人见他的反应,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又一个月夜。   洗过澡后,下人就拿过来一个花名册,左言知道这是干啥的,随意翻了两下,一个名字下面配上一副人物半身像。   都是美女和帅哥,任他挑选。   奈何不举。   系统:“你要是举了呢,想干什么。”   左言摇晃着手中的花名册,“当然是……自己撸一发。”   这一晃,一样东西就从里面掉出来。   是一张纸,上面是一首诗,落款是魏。   左言看着眼熟,想了半天,这是朱胥勾搭一个男人时给人家递的情诗,难得诗情画意一回,还是抄的。   翻看手中花名册,魏的那一则画着位翩翩公子。   左言拿着手中的两样东西,看着下面的管事,直到对方额角流汗,才淡淡道:“就他吧。”   “是。”   管事弯着腰退下。   ……   左言望着窗外的明月,身后的男人正在轻解衣衫。   “真的要这么做吗?”   “嗯。”   “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也不是第一次了。”   “有点紧张。”   “拿出昨天的气势。”   指尖敲着杯口,左言好像看到了有什么东西在黑夜里一闪而过。   “他脱完了吗?”   系统:“脱完了。”   左言回头,脱的真干净,好歹留一件,不然一会儿躺地上多凉。   男人走近,小声的叫道:“王爷……”   王爷?   左言眉头一挑,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酒杯,“醉逍阁的桃花酿,尝尝。”   左言看着男人喝了下去,说了一句两人许久未见,转身去柜子里拿棋盘。   魏易冷冷的看着屏风后的人影,拿出黑色的物体,落在熏香炉中。   之后左言让对方披上一件衣服,两个人就开始下棋。   左言每落一子,对方都要纠结一会儿。   “我怎么这么厉害。”   系统听到他这句话,沉默了一会儿,:“你看的懂吗?”   左言:“看不懂。”   系统:……还不都是我在指导你下棋,到底谁厉害。   一局未完,两个人一个眼神迷离,一个迷迷糊糊。   左言稀里糊涂的爬到床上。   每天晚上都听着这种调调睡觉,对一个不举的人有多大伤害。   待左言呼吸渐渐沉稳,魏易渐渐回神,看着自己的样子一阵恼羞成怒,对面的人已经睡着,他却在……   对朱胥的恨意更大了,站起身,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药,对方现在已经中了迷香,他的动作不会被发现的。   眼见人已经离左言越来越近,指尖夹着的药就要塞进他的口中。   一个黑影从天而降,一个手刀劈晕了他。   黑影捡起地上的东西,轻笑一声,“子母虫。”   左言感觉到下巴被捏住抬起,呼吸打在唇上,磁性的声音诱惑在他耳边,“谁想要控制你呢?”   左言刚要睁眼,就被一只手盖住,随后身体就动不了了。   黑布覆上了眼睛,眼前一片漆黑。   原来真有点**这种神奇的东西。   萧流醉把药丸随手就塞给了地上的人,然后脱衣服**,从身后搂抱着他。   半响,觉得有衣服隔着不舒服,三两下就脱掉了左言身上的所有衣服。   两个人顿时变的肌肤相贴。   被子下不着寸缕,大腿被缠住,男人的手搂住他的腰上。   左言僵硬的动不了,“这他妈什么情况?”   系统叹气,“我怎么知道。”   刚才的药效都被系统压制住了,就是想看看那个姓魏的想干什么,没想到突然之间房间内又多了一个不速之客,还有点极其不客气。   左言以为也就这样了,看在他救了自己的份上,没想到还有过分的。   屁股上清晰的感觉到某个物体悄悄的抬头,速度还不慢。   硬邦邦的抵在了他的某个不可言说的部分。   萧流醉睁开眼睛,动了动,身下的触感很真实。   然后……   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就睡着了。   左言感觉到身后人平稳的呼吸,诧异的问系统,“睡着了也能站着?”   系统:“想想每天早晨,男人睡着的时候不也一样在站着么。”   左言:“这能一样?”   系统:“反正你站不起来。”   扎心了,老铁。   系统:“你睡吧,我帮你看着。”   压制的药效猛然侵袭,左言意识渐渐消散。   第二天,睁开眼的之后,左言猛的坐起身,身上没啥不可言说的感觉,而身边还有淡淡的余温。   地上的人还在昏迷中,左言叫来青皮,让他看着这个姓魏的找出幕后的指使。   而左言则是去了素竹园。   见到他去了,有些人直接扭头就走,有人当做没看到。   还有的直接就凑了上来,眼中尽是羞涩。   唯独两个人例外,一个是在凉亭中弹琴,一个坐在对面听。   左言的步伐顿了一下,直接奔着凉亭去了。   朗子钰心内一慌,弹错了一个音,萧流醉瞥了对面的人一眼。   左言坐在两个人对面,看着某个懒散的美人,“在府中还习惯吗?”   “不习惯。”   左言诧异,这么直白?   “哪不习惯?”   只见萧大阁主白皙的指尖捏住他的袖口,轻声道:“没有王爷在身边,在哪都不习惯。”   等等,阁主大人,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朗钰慌乱一瞬,又弹错了一个音,索性换了一个曲子。   左言调整好情绪,勾起他的一缕发丝,暧昧的道:“萧儿的嘴真甜。”   说完自己打了一个寒颤。   萧流醉凑近他,“王爷要不要尝尝?”   左言看着近在咫尺的脸,菱形的唇轻启,引诱他亲吻上去一般。   琴音戛然而止,左言向后退了一步。   大佬,你赢了,我甘拜下风。   “爷!”   左言回头,看着匆匆而来的青皮,带来的消息竟然是,“魏易死了。”   “怎么死的?”   “淹死在后花园的池塘,是属下办事不利……”   左言皱眉,“带我去看看。”   池塘边,一具男尸被白布盖着,周围聚了一些下人丫鬟。 第88章   “确定是淹死的?”   青皮躬身,“是,死亡时间在卯时。”   也就是说刚回去就被灭口了,左言看着尸体,想起前天见到的那个在水里扑腾的人。   系统:“就是他。”   这可就巧合了,前几天才掉水里,这回就淹死在同一个地方。   这杀手,是故意的吗?   只听旁边发出了一声惊呼,怀里就扑进来一位瑟瑟发抖的红衣美人。   左言低头默默地看了一眼,顺势搂住他的腰,一天没见,阁主大人你到底想通了什么。   “别怕。”   萧流醉仰着脸,下巴抵在他的胸前,一边拉过左言的另一只手搂住自己的腰。   “有尸体。”   左言内心冷漠,说的好像你没见过一样。   在别人眼里,王爷双手圈着男人的腰,二人一个低头,眼神温柔,一个仰头,呼吸交错,仿佛下一刻两个人就会亲吻在一起。   “青皮,魏易的事交给你处理。”   “是。”   也不知道那个背地的那个人是否还在王府,若是在的话,这样的事,还不会少。   “系统,我有危险。”   系统:“你最大的危险就是身边这个。”   左言侧头,这位阁主又有什么目的呢,还有……别他妈拉袖子,衣服要拽掉了!   萧流醉抬头,眼神无辜。   “王爷。”   一声清脆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左言回头,没什么记忆,不过看打扮也是后宫里的一个。   “有事?”   “我知道魏公子是怎么死的。”   一句话,让在场众人一惊。   左言道:“他不是失足落水淹死的么。”   那人急忙道:“不是!他是被人推进去的!”   难不成有人看到了?这倒是个好消息。   左言问,“是谁?”   那人犹豫了一瞬,指着前方,“就是他!我亲眼看着他把魏公子推下水的!”   所有人的目光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在王爷身边的人停住。   萧流醉唇角还带着笑,“我?”   左言皱眉,这人要是想杀人昨天就不会留活口。“你亲眼看到的?”   “是,当我找人赶过来的时候,魏公子已经……”死了。   “爷。”青皮外两个人的身上扫视一遍,低眸,这两个人,都不能留。   左言没说话,气氛一时僵硬。   萧流醉侧头看着他,委屈的道:“王爷,他在说谎。”   搂住他腰的手松开,萧流醉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光。   左言走到说话之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他说,你说谎。”   “王爷,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是他!”   左言道:“青皮。”   “是。”   人被几个人带下去,那人大声的喊叫还在众人耳边。   “王爷!你为什么信他不信我!”   朗钰看着眼前的男人,光是站在那里,就如一副画卷一般,却如此无情。   而左言内心的想法是,诬赖谁不好,非要诬赖这位,没准第二天他就能看到又一具尸体漂在这池塘。   其他人大气也不敢出去,王爷竟然一点都没怀疑这新来的。   回去的路上,萧流醉腻在他身边,一边玩着他的袖子,仿佛不经意的问道:“王爷,万一真的是我杀的呢?”   左言看了他一眼,“你为什么要杀他。”   “因为昨天陪在王爷身边的是他。”   左言停住脚步,转身捏住他的下巴,在他耳边说道:“杀便杀吧,下次不要被别人看到。”   说完转身离开。   留下萧流醉一个人在原地,半响一阵轻笑响起。   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唇,男人露出一个危险的笑意,“有意思。”   左言走了一会儿,忍无可忍,“你这是在笑吗?”   系统:“我没有。”   “你有。”   系统:“我刚才看到你垫脚了。”目标也看到了。   左言恼羞成怒,“你看错了!”   本来他应该抬起对方的下巴说那句话,但是他想想了一下那个姿势,哪家男宠长的像他那么高!   下午,左言正在库房里折腾。   目标来他王府,应该不是为了杀他,江湖人士对王爷动手,妥妥的等着开战。   “所以你认为他是来偷东西的?”   左言点头,“要不然是来偷‘人的?”   系统:……也有可能。   管家拿了一本册子,说东西都在里面记录着。   左言翻看了半本,看的眼睛都酸了,也没看出什么东西是值得一个阁主亲自动手来拿的。   不过,东西还真是多,突然摇身一变有钱人,“管家,晚上做两份盐酥鸡。”   管家应下,转身就吩咐下去。   系统:“你吃的下吗。”   左言:“那份是我给你准备的,我有钱了,也不能亏着你。”   系统:“……”   左言,“没事,虽然你吃不到,但是我可以给你形容有多好吃。”   系统:“……你人真好。”   左言:“别客气。”   谁跟你客气!   左言看完了库房后,吩咐管家多加几把锁。   夜里某人再次来库房想看看有没有线索的时候,就见门上多了一排锁。   夜里预防再有不轨之人,左言顺利成章的没有叫人进来。   不过没有那些声音听着,还有点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左言坐起身,挠了挠脑袋,果然有些习惯养成了就不容易改。   起身下地去喝水,一个没踩稳摔了个跟头。   “妈卖批!”   脚踝一阵疼痛,左言爬起来按揉着,突然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在身体四肢过电一般。   一声呻‘吟在房间内响起,左言吓了一跳,“艹,什么情况!”   身体一阵麻痒,很想有什么东西能用力的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迹……   “麻痹的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疼痛会让你兴奋,马上去地下室。”   左言想起地下室那一堆乱七八糟的用具,心内一群草泥马奔跑而过。   “打死我也不用那些玩意儿!”还特么是用在自己身上的!   系统:“有骨气。”   左言艰难爬到床上盖上被子,努力忽视身体上的感觉。   被子和皮肤的磨动,都能让他浑身哆嗦。   左言踢开被子,团成一个团,一动不敢动,“这他妈是有瘾吧!”   就像吸‘毒的那种感觉一样,迫切的需要,影响着他的思维。   系统:“去地下室。”   “不去。”   对自己他下不了手。而且,总不能以后一直顶着这幅敏感的体质。   身上仿佛有千万只蚂蚁爬过,脚踝处的痛不时的引诱着他。   再痛一点,身上,手臂上,胸口……   屋顶上的人撑着下巴,欣赏着下面的景色…… 第89章   “你就没别的办法吗!”   系统:“这种反应就像你饿了要吃饭是一个道理,我总不能阻止你饿。”   屁的吃饭!什么形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左言的脑子已经乱成了一个团,他迫切的需要,手指紧紧的抠着枕头,身体的本能反应想去地下室。   左言狠狠的在腿上掐了一下,“唔……”   换来是确实巨大的欢愉。   系统:“别忍了,这是天生的,不是毒‘瘾,去地下室,我去查有关于这个世界的更多资料,两个小时以后回来。”   左言沉默了一会儿,“系统?”   “嗯?”   “你咋还没走!”   系统:“你咋还不动。”   左言忍耐着躁动,开启了机关,去了地下室。   脑海中再呼叫,系统已经离开。   墙壁上,桌子上摆放的东西让他的呼吸越来越焦灼。   但是……这特么怎么玩啊!   瘫坐在椅子上喘气,眼前摆着一条鞭子……   “王爷真是好兴致。”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他下意识回头,身穿黑衣的男人从楼梯走下。   萧流醉眼神打量着他,晕墨的眉眼淡淡的瞥过来,双眼中不能忽视的惊愕,那张粉嫩的口中还咬着一截鞭子。   口水顺着下巴滴在身上。   左言楞楞的看着他走近,抽‘出他口中的鞭子,一根银丝在空气中断开。   萧流醉眼眸深邃,手指点在他的唇上,“王爷这种样子还真是让人胃口大开。”   “你是谁!”一巴掌拍掉对方的手,左言往后躲了躲,但是后面就是椅子,还能躲到哪去。   萧流醉两手撑着椅子扶手,俯视着他,从喉咙中发出的轻笑,低沉沙哑,“你猜?”   猜你个大裤衩子,还猜!   以为蒙个面就不认识你了?   萧流醉看着他,眼中含笑,“没想到十三王爷的兴趣爱好如此特别。”   左言眼见他越来越近,一把推开他,“滚!”   他以为是很有气势的一句,然而在萧流醉听来,却如祈求一般。   一手拿着鞭子,从他的胸前一点一点向下滑动,“这鞭子是哪来干什么的?”   左言握住鞭子,冷冷的看着他,“当然是用来打人的。”   “哦?那是来打别人的呢?还是打你自己的呢?”   萧流醉凑近他,鞭子一直滑落到腿上。   左言沉默。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最大的秘密暴露了,这特么该怎么办。   萧流醉站起身,打量着房间里的东西,“王爷府的东西,果然能让人增长见识,你说呢?王爷?”   左言只是抬腿跑了两步,就被一样东西打在了膝窝。   疼痛伴随着欢‘愉感在脑中冲刷着,腿软的倒在地上。   这糟心的马索克现象。   屋子里面最不缺的就是绳子,捆起来不会太疼。   左言口中的堵住,口水控制不住的流出,一头青丝铺散在床上,汗水黏住了几缕在身上。   白皙的皮肤上几道红色的痕迹异常显眼。   “王爷,你说你是喜欢呢?还是不喜欢呢?”   左言感觉到一只手在摇来摇去,嘴里咬着东西,就像咬在这个人身上一样。   麻痹的,放开老子!看我不咬死你!   萧流醉欣赏着他的的身体,手中没闲着,不过,依旧是软绵绵的,意味深长的道:“原来王爷……”   你要是敢说出来我就尿你脸上,说到做到,左言眼神威胁。   萧流醉懂得适可而止,没有继续说下去。   左言脑中还沉浸在最后的情绪中,手被解开,男人抓住他得手放在自己身上。   有暗哑的声音在他耳边道:“感觉到了吗?它是为了你而仰起头。”   左言浑身无力,眼神撇过一边,萧流醉顺着看过去,那是一把金子做的剪刀。   “王爷真有趣,期待我们下次见面。”   左言昏过去之前听到这么一句,尼玛!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是谁!等着!   第二天,左言下令让府内戒严,最近有小偷出没。   青皮神情严肃,“王爷,不如让暗卫……”   “不用,晚上多注意就好。”   暗卫要是发现了萧流醉,没准会折进去。   青皮下去后,左言出门溜达一圈,上次没买到的吃的,他这次也不亏着自己,不一会儿大包小包买了一堆。   随后去了茶楼,一边听着说书的话本,一边喝茶,惬意的不像话。   “爷,糖人买到了。”   左言接过,“怎么是蛇?”   下人道:“做糖人的材料不够用了,这是已经做好的最后一个。”   左言打量着小蛇,除了小了点,还挺像大黄的。   “十三爷这是还没断奶吗?”   一声嘲笑从身后传来,左言头也没回,当做身后的人不存在。   赵飞云带着小厮走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十三爷气色不错,难不成是母**吃多了?”   左言抬头,“美人相伴,夜夜笙歌,这种快活的生活,赵小六你是体会不到了。”   提到美人,赵飞云脸上的笑意就落了下来。   “还真亏了十三爷提醒,我们之间好像还有一笔帐没算。”   左言不慌不乱的道:“记得一年前你只有八房小妾。”   赵飞云道:“了解的很清楚,难不成十三爷对我……”   他看着对方,脸上露出一丝怪笑。   左言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看他的眼神宛如看一个大傻子。   “想做我男宠,你还不够资格。”   “你!”   “赵将军近日归朝,你要是敢对我动手,我就敢给你雪上加霜。”   赵将军戎马一生,最见不得儿子在女‘色上多下功夫,为此没少训斥赵飞云。   而殴打王爷这种事,对赵将军来说,绝对算上大逆不道。   上次两个打架,赵将军直接让赵飞云在军营中操练了三天,回来直接蜕了一层皮。   赵飞云的拳头停在他面前,左言慢条斯理的抿了口茶道:“这茶不错,可惜你没这口福。”   说完转身就走,赵飞云看着他的背影攥拳头。   左言捏着糖人,一路上没有松手,前面人群攒动,伴随着敲锣打鼓的动静。   左言挤进去看了一会儿,钻火圈,耍猴还有喷火。   看着看着,突然有个主意,昨天晚上的事他可没忘,堂堂的一派掌门人,做男宠,就得有男宠的觉悟。   几个小厮跟在他身后,不明白王爷怎么就看了个杂技,笑的这么开心。 第90章   回府之后,左言吩咐下去让人准备,素竹园顿时热闹了起来。   左言回房间去换了一身衣服后,去了花园中的凉厅,那里或坐或站着许多的人。   左言看着这些各式各样的美人,为朱胥默哀了几秒。   看的见吃不着,也是可怜。   在这其中他看到了一身红衣的萧流醉,对方正端着酒杯,用一种不可描述的眼神看着他。   左言看见他就牙痒痒。   系统:“昨天我不在,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没有。”   系统:“那你这是干什么?”   左言道:“我想看表演了不行吗。”   系统:“行。”   管家来报,“爷,已经准备好了。”   “那就开始吧。”   左言抿着茶,饶有兴趣的看着下面人的表演,一边看还一边点头,饶有兴致的样子。   系统:“好看吗?”   左言笑着,“听不懂。”   系统:“那你笑什么?”   “这个果脯挺好吃。”   古代的东西,纯天然无污染,味道原汁原味。   萧流醉歪坐在椅子上,看着首位上的人吃东西悄悄的允了一下手指尖,低声轻笑了一声。   手指摩挲着杯壁,透明的液体轻轻起了涟漪。   拿着笛子的人刚演奏完坐下,就听旁边人的笑声,眉头一皱。   “刘公子笑什么?”其他人看过来。   萧流醉侧头,“想到的一些有意思的事。”   “这样说来,还是在下学艺不精,看来刘公子更擅长笛。”   说话之人虽然脸带笑意,然而眼神却异常高傲。   周围的几个人应声附和,魏易的死他们都知道,明明有人看到了是这个人做的,但是王爷却什么也没有说,反而是处置了亲眼看到的那个人。   他们也想试探王爷的底线在哪。   左言本来是想让萧流醉在大庭广众表演个节目,然而吃了一会儿,就把这事忘到脑后了。   等到系统提醒他,就见萧流醉已经站起来。   一身红衣,风华绝代。   “我的第一美人位置果然不保了。”   系统:“你对这个称呼很自豪吗。”   左言叹气,“不,我喜欢第一两个字。”   曾经上学的时候一直是万年老二,后来,一直压在他头上的那个人,彻底的离开了……   挥散那些记忆,左言猜测对方会表演个什么。   画画吗。   萧流醉走到侍卫旁边,抽‘出对方腰上的佩剑,众多侍卫顿时警戒。   萧流醉回头,手中闪着寒光的剑垂地,“王爷。”   在座的其他人都没说话,想知道王爷会怎么样,却见左言看着他,挥退了侍卫。   萧流醉弯起眼睛笑了笑,抬起手臂,一曲剑舞刚中带柔,翻飞的袖摆在空中旋转流动。   那双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左言。   半响。   随着发带顺着发丝滑落在地,一头青丝在空中散落,萧流醉弯膝,剑被背在手后,慢慢的,他起身,站立在原地,剑尖朝下。   寂静。   萧流醉眼神瞥向前方的人,唇角勾起,抬起手,五指向后梳理着头发,棱角分明的脸,勾人的眼神。   “王爷喜欢吗?”   左言咽了咽口水,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还行。”   系统:“没想到目标还有这样一面。”   左言点头,“没错,我感觉自己已经石更了。”   系统:……“那是错觉。”   某人还了剑,左言注意到那个侍卫的脸有些红。萧流醉还了剑后,却没有坐回自己的位置,而是一步一步走到左言的身边。   青皮身体紧绷,这个人身手很好。   左言的位置是单人的,地方很大,身边就被某个有点不要脸的人占下。   脖子上也挂上了两条手臂,暧昧的呼吸打在脖子上,“王爷要是喜欢,我以后再舞给你看。”   左言搂着他的腰,低头冲他笑了笑,观赏有危险,还是算了。   “王爷,我不单会舞剑,还会舞鞭。”   尼玛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王爷为何如此看我?”萧流醉笑着问。   左言:看你好看。   朗钰擦着琴的动作一顿,看着王爷任由那个人肆意的举动。   拳头握紧,动作一大,不小心打碎了旁边的茶盏。   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凉厅中的平静。   左言向下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抱着琴走到中间,席地而坐。   改编后的凤求凰,胆子不可为不大。   一曲毕,朗钰起身,眼神希翼的看着上座的人。   左言点头,“不错。”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话。   刚演奏完突然步伐急匆匆的离开,左言纳闷,这是咋了?   萧流醉看着他根本没意识到对方的意思,心情大好,捻起一个果脯递到他嘴边,看着他下意识叼住。   收回手指,放在自己的唇边,伸出舌头舔掉上面的糖渍。   好歹也是一派之主,能不能正经点,你是窑‘子出身吗!   “皇兄,你可真是悠闲。”   一声清脆的女音从身后传来,一个身穿锦服的女人带着侍女走到他旁边。   “你怎么来了?”   梨瑶公主,一母同胞,但是朱胥和她的关系可以说是不冷不热。   因为这位,是老皇上死后,太后和别人的孩子。   本来这事他们兄弟二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知这梨瑶偏偏不甘,鼓动太后,求着皇上册封了公主之位。   更是疏离太后和朱胥的母子关系。   下人搬来一把椅子放在旁边,梨瑶道:“我怎么不能来了,要是不来,也不会知道十三哥府里的花是如此的艳。”   左言瞥了她一眼,冷淡的道:“说了多少次,要称呼我皇兄。”   梨瑶脸色一僵,却在看向他身边的人后,眼神一亮。   “皇兄,这位公子是?”   左言看了她一眼,搂住了怀中人的腰,“你今天来我这什么事。”   “原来是皇兄的新宠,下个月初一便是我的生辰,十三哥,今年的礼物,我能要他吗。”梨瑶指着萧流醉,势在必得的高傲眼神让人看着就不喜。   不得不说的一句,朱胥讨厌这个女人不是没有道理。 第91章   “王爷,我不要离开你~”   头皮一阵过电,左言听着他的撒娇的语气整个人都不好了。   脖颈被紧紧搂住,左言拍拍他的后背,难不成常年在女儿国,养的精神有点问题?   比如,精分?   系统:“别担心,他没病。”   左言低头看了看他可怜巴巴的眼神,“你确定?”   这和昨天晚上的那个,真是同一个人?   梨瑶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面前的男人,看着两个男人如此搂抱,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左言侧头,刚好捕捉到她的情绪,“听到了吗?他说不愿意。”   梨瑶委屈的看着他,“十三哥,只是一个男宠而已,你府中多如牛毛,不如就送了我吧。”   左言呵呵,你当我开窑‘子的吗。   “我的话,你听不懂吗。”   梨瑶看着他沉下脸的样子,手心攥着帕子,“没想到十三哥对这个男宠那么上心。”   “既然梨瑶公主无事,青皮,送公主回去。”   左言拍了拍脖子上的手臂,再紧紧他就要翻白眼了。   萧流醉温顺趴在他怀里,眼神无辜中还有抑制不住的开心。   左言无声叹气,这戏得演到什么年头。   梨瑶不甘心的站起身,“大凉国使臣不日进京,其中一份礼物提前送达,皇兄特意让我叫你入宫观赏。”   说完在萧流醉的身上看了几眼,转身离开。   据他的记忆所知,大凉国是唯一能和晋国抗衡的国家,周边的其余小国不足为惧。   使者突然到来,应是为了朱陽的生日。   大凉的使者应会在万寿节那日赶到,不过什么礼物竟然提前送来了?   皇上召入宫刻不容缓。   挥退了其他人,准备回到房间换衣服,就见身边还一个恋恋不舍的。   左言把人推到椅子上,指尖点上对方的唇,俯身道:“乖乖等我回来。”   萧流醉羞涩脸的看着他,启唇轻咬住他的指尖,轻轻点头。   左言离开的时候步伐有些急促,段数忒高,脑海中那个把人卖到小倌馆的想法又冒出来了,这位要是送进去,最低也得是花魁。   萧流醉躺倒在椅子上,捻起一颗果脯看了半响,随后扔进碟子中。   “太甜了。”   左言进宫之后,由太监带路,去往后花园观赏凉国的礼物。   本来左言是能做辇轿去的,皇上对这个唯一的弟弟可谓是好到了极点。   而左言还是坚持要步行过去,顺便欣赏欣赏皇宫室什么样的。   “我现在对那些刺客很好奇。”   系统:“为什么?”   “他们是怎么做到在这么大的地方不迷路的呢?”   系统无语了一会儿,“你以为他们是你吗。”   在左言看来,这地方就是个迷宫,抬头只能看到头顶的一片天。   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领路的太监回头,“王爷?”   左言看着两边的景色,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要带我去哪?”   小太监低头,“皇上在颐园召见王爷。”   “抬起头来。”   小太监犹豫了一会儿,抬头,“王爷,皇上那……”   “这条路是同往慈念宫的小路,从小,我在这条路上走过不下百次。”   他说完,小太监的脸色都白了。   左言瞥了一眼她的耳洞,“召我入宫的是太后,而非皇上,假传圣旨的罪名……”   小太监跪在地上,“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是太后身边的嬷嬷让奴才领路王爷过来的。”   空气沉静了一会儿,“起来吧,继续带路。”   小太监跪地磕了好几个头才起身,而左言则是让到一边。   “我一直不理解这些女扮男装的,换了个男装难道就以为别人认不出来了?”   耳洞,凸‘起的胸口,说话的声音,最重要的一点是,那么女气的妆容,妆都不卸,还以为别人认不出来,怎么想的?   系统叹气,“幸亏目标不是女人。”   左言问,“什么意思?”   “目标要是女的,你可能活不过三分钟。”   左言不愿意了,“小看我怎么着,我女人缘挺好的。”   系统:“你敢让一个女孩卸妆这点,就足够你在作死的路上死几百次了。”   左言道:“为什么?我觉得他们卸妆了也挺好看啊。”   系统:……没毛病。   扮做太监的宫女把他带到后,急匆匆离开。   雍和太后坐在上位,身边站着一个面白无须的男人。   而下面则是坐着几个身穿华服的女人,见他来了后,一一福身。   “太后,假传皇兄的旨意召我入宫,这事儿,皇兄可曾知?”   面色冷淡,眉目如墨,这么一副长相偏偏长在了这个不学无术的王爷身上,几个女人心中可惜。   如此直白的话,太后表情不悦,却也习惯了,笑着道:“你皇兄自然是知道的。”   左言道:“哦?是么。”他可不太信。   太后只是问了他几句家常,然后就提到了他府中最近新来的男宠。   “你也年纪不小了,不说这王妃之位,侧妃的位子还空着……”   左言淡淡道:“太后有人选了?”   这时旁边的几个人顿时拿出几副画轴,一个接一个的散开,画中的女子或妖娆或清丽,而她们的共同点只有一个。   都姓姜。   梨瑶要是能冠姓的话,也是姜。   这几个女人同样是姜家的媳妇,左言的目光看向太后身边的男人。   五十岁的人,保养得宜,年轻时也是一名温润翩翩公子,怪不得能获取太后的欢心。   这软饭吃的,牛掰。   “哀家觉得这秀儿不错,长相秀气,性子柔和,配你这个性格最是合适,景儿你觉得呢?”   “本王的家事,就不劳太后操心了。”   带着护甲的手啪的拍在桌子上,太后脸色冷下来,“你就是这么对你母后说话的吗!”   不愧是做了多年女人之主的太后,这气势。   左言内心拍着胸口。艾玛,吓死银家了。   系统:……智障也能传染吗。   左言从太后的身上转移目光看向安她身边正抚她情绪的男人,“姜鹤儒,好好照顾你主子,太后娘娘保重好身体,儿臣告退。”   “等等!你府上新来的那个男人,梨瑶很是喜欢……”   左言回头打断,脸色冷厉,“太后!”   太后顿了一下,语气放缓,“她小孩子脾气,你做哥哥的让着她点。”   “哥哥?   太后真会说笑。”   左言当真轻笑了一声,给众人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门口,梨瑶站在廊下,眼神愤恨的看着他。   左言路过她的身边,侧头,“不要妄想我的人,再敢打他的主意,太后也保不住你。”   梨瑶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你算什么东西!   左言出了慈念宫,总算感觉不到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了。   看着门上的三个字,摇了摇头。   据说中间的念还是念着老皇上的意思,这要是让老皇上知道,挠着棺材板得气的爬出来。   路上遇到来请他的太监总管,没想到今天还真是皇上召见,只不过太后怕他事后离开,提前假意邀他而已。 第92章   御花园。   一身明黄的男人见他来了后笑着道:“又被拖住了?”   左言按照礼仪参拜过后,才走到皇上面前,两个人长的很像,只是皇上更加的成熟一点。   “皇兄原来也知道。”   朱烨带着他一起向后面走去,“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事。”   “太后让我在姜家那几个女人中挑一个出来做侧妃。”   左言虽然看起来镇定,但是真正走到他旁边,和这位掌管生杀大全的皇帝近距离接触还是有点紧张,一不留神说错话再招怀疑。   朱烨眼神一凝,“姜家的手,伸的越来越长了。”   左言哪敢接他的话,两个人绕过假山石,就见前方围着一群人,中间还有一个巨大的笼子。   “听说你府中最近多了个新人。”   “是,臣弟甚是喜欢。”   他这份直白倒是让皇上有些好奇,“头一次听你说这样的话。”   可不是,朱胥那个性子反正也起不来,喜欢谁也没有用。   “这人不单单我喜欢,梨瑶今天下午只不过见了一面,张口就要,就连太后,刚刚也在和我说这事儿。”   皇上挑眉,“让你把人让给梨瑶?”   左言点头,“一国公主公然养面首,凉国使臣不日便到,若是传出去,对和亲一事……”   皇上听完未语,而是看着他,笑着道:“朕也对你府中那个,有些好奇了。”   系统:“你刚才是在坑人吗。”   左言道:“我表现的很不明显吗?”   那个梨瑶看中了萧流醉,早晚得惹事,而且对他敌意那么大,他可不想哪天被捅刀子。   系统:“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变聪明了。”都学会先下手为强了。   左言:“我一直都这么聪明。”   ……   御花园的凉厅,皇上坐在主座,左言坐在靠下的位置,再下面坐着大臣。   皇上道:“把笼子抬上来。”   巨大的笼子盖着红色的布,遮挡的严严实实,使臣上前说了一大堆,左言听的脑袋都大了。   总而言之的一句话就是,这神物,神!   红布被撤掉,露出了里面的神物的真实面貌,左言坐直了身体,有点眼熟。   皇上看了看笼子中的鸟,“倒是新奇,神在哪?”   左言听着使者的话,再看着笼子的鸟,炙雀,只对最尊贵的人展开尾巴。   这特么不就是只孔雀吗?孔雀竟然这么神奇?它求偶和紧张防御的时候自然就开屏了。   使者说的是,只对最尊贵的人展示它的神奇,这场上,自然只有皇上一人称的上最尊贵。   场上谁也没动,万一这玩意儿见到皇上没反应怎么办?   凉国的使者说完后,退回到自己的座位,眼神向旁边的人看去。   一个长相普通的人瞥了他一眼,使者不着痕迹点头。   左言似有所感,向凉国使者的位置看去,好像有眼神一直看着他,但是这群人他谁不认识。   凉国使者还走到关孔雀的笼子前走了一圈,那孔雀连瞅都没瞅他一眼。   皇上看了他半响道:“凉国是如何知道这炙雀的神奇呢?”   使者眼神下意识的看向一边的那个普通人,“炙雀神鸟这一年来,只有见到三太子,才会展屏。”   那个传说中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但是智商极高,可以说凉国表面上坐着皇帝,暗地里,那位三太子才是真正的掌权者。   皇上垂眸,“子行,你走近去瞧瞧。”   左言被点名,不得不站起来,硬着头皮去近观孔雀,也不知道该不该祈祷它开屏。   然而等他走近,就见孔雀退了两步,慢慢的,大尾巴就展开了。   鸟大哥,不要这么坑人,虽然我知道自己长的美,但是咱俩不是一个物种。   他向一边走了两步,笼子里面的这个就跟着他转头。   凉厅中寂静了一瞬,大臣们面面相觑,而凉国的使者中的某个人则是一直注意着朱胥的反应。   左言紧张的手有点抖,这绝壁是阴谋,回头看着高座上的皇帝,对方正淡淡的看着他。   “皇兄,看来这鸟也知道沾亲带故,爱屋及乌。”   左言笑着对皇上道,一边心里问系统,现在要是说,这鸟只是看他好看,出来跟他比美了,有人信吗?   系统:“你猜呢。”   “被砍头的话,有没有补偿。”   系统:“没有。”   “你们太无情了。”   系统安慰他,“放心,你不会被砍头的,一般对于这种状况,都是秘密的毒酒处置。”   “那有补偿吗?”   系统:“……你掉钱眼里了吧!”   半响,直到皇上突然笑了一声,才打破了厅内的僵局,“平时叫你多读书,这两个词能这么用吗?”   左言道:“皇兄说的是。”   大臣听了之后纷纷应和,他们一个不学无术的王爷都能让这鸟展示所谓的神力,更不用说是皇上了。   而且,王爷的意思是这鸟是看在皇帝的面子上才展屏的,其他人纷纷顺着这个台阶向下。   而本来带着挑衅态度的使者在这时突然不再说话。   晚上,皇上留下左言吃了晚宴,才放他离开。   使馆内。   白天说话的使者躬身道:“晋皇和景王的关系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   “你真以为用这种方法也能挑拨这两兄弟关系?皇上老了,你难不成也老了?”   使者疑惑道:“那您……”太子飘忽不定,常年不在凉国,突然之间出现在他面前,要进宫,倒是让他有些不解。   “这你就不用管了,做好你该做的。”   离开皇宫回到他的王爷府,只觉得一天下来,直接瘦了二两。   晚上随便洗了个澡就扑到床上了,“卧槽!什么玩意儿!”   左言一个激灵蹦到了地上,抱起旁边的花瓶挡在眼前。   只见被子中的一个物体慢慢蠕动出来,先是一头黑色的头发,然后是白色的衣服……   麻麻麻麻个鸡的没有脸啊!   一只白色的手从头发中伸出来,左言头皮都炸了,在他喊出来的前一秒,头发被梳理到脑后,露出了一张妖孽一般的脸。   “王爷,你回来了。”   左言放下花瓶,在屋子里翻找着什么。   萧流醉不解,“你在找什么?”   “钵盂。”   “找钵盂做什么?”萧流醉含笑看着他光着脚的样子。   左言回头,当然是收了你这个妖孽!妈的大半夜吓的劳资脑电波都要出窍了!   “你怎么在这?”   萧流醉坐起身,被子从他身上滑落,露出里面一看就没穿衣服的身体,“王爷说了,要我等你回来。”   我说过吗?   左言想了一会儿,就见眼前这位突然委屈,“我等了你一晚上……”   眼角挂着两颗晶莹的泪花,轻咬着红艳的下唇……   “现在我回来了。”   萧酒醉抬头,伸出两条手臂。   左言见他这个要抱抱的动作,说道:“你可以出去了。”   萧流醉一僵,他是不是听错了。   “门在那边。”左言指了指门口的位置。   萧流醉吸吸鼻子,抓起衣服就跑了出去,边跑边呜咽……   “王爷……你这个骗子~”   左言在后面打了一个哈欠,“记得穿衣服。”   回头就趴在了床上,不出三分钟就睡着了。   而在他睡着后,某个跑出去的美人又颠颠的跑回来,扒了衣服,就扑到了床上。   左言翻了一个身,嘟囔两句,某人靠的更近了。 第93章   万寿节到来之际,各国都会纷纷送上贺礼,国都近日热闹的很。   因为被自家的皇帝哥哥叮嘱过,近日收敛些,左言乐得每天可以不用出去闯点小祸。   宽大的摇椅上,一个眉目如墨的男人眯着眼睛休憩,身边躺着一位红衣男子。   渐渐地,男人的头歪向了一边压在了身边人的肩膀。   萧流醉侧头看着他,从眉毛到鼻子,浅淡的唇,精致的下巴……   睡着后衣领压出的褶皱,露出锁骨的一角,一根手指轻扯开衣带,勾起里衣,白皙的皮肤顿时裸露在外。   萧流醉脑海中想起那晚,这人手脚被捆,光洁的皮肤上道道红痕,每一道都是他亲手印上去,紧咬着唇,眼神不甘,却又沉迷……   光是想想,就让他控制不住。   一粒飞虫顺着敞开的衣襟飞了进去,萧流醉不悦的皱眉,手指伸进衣服内,飞虫越来越向里,他得手也越来越往下……   “王爷!不好……了……”   左言一个激灵,猛的从梦中清醒。   下人目瞪口呆,只见新来的那个男人压在他们王爷的身上,一手正在衣服里摸着什么,而王爷则是眼神懵懂的看过来。   下人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王爷的样子……   萧流醉锐利的眼神扫向他,来人的身体就像被冰冻住一般,“嘭”的跪在地上,身体趴伏,不敢抬头,浑身打着抖。   收回眼神,萧流醉看向身下的人,刚醒来还有些混沌,微微张开的口,隐约有一丝银丝缓缓流下……   袖子擦过嘴角的感觉终于让左言的脑袋回过神,眼前是一张带着笑意的脸。   低头,衣衫大开,一只手越摸越往下。   左言摸出随身带的匕首,面无表情,“你在干什么。”   萧流醉老实的收回手,“我看天气炎热,王爷睡的不安稳……”   “所以你想让我凉快凉快是吗?”   萧流醉眼神无辜,“王爷睿智。”   睿你奶奶个腿!   左言的匕首慢慢下挪,“这是什么。”   “它许久未见王爷,甚是想念。”   说着轻轻的碰了碰他。   “我也挺想念,不如清蒸了吧。”   左言抬起脚,萧流醉迅速闪身到地上,这人是梦到了什么?情绪好像有些不对劲。   左言整理好衣服,看向旁边跪着的下人。   “什么事。”   下人这才哆哆嗦嗦的道:“玉美人淹水了……”   左言皱眉,“玉美人?”这人谁啊。   系统:“你的第三十四房小妾。”   “救上来了么。”   下人道:“救上来了,可……玉美人还要寻死……”   左言皱眉,让下人带路,到了地方就见一个长相清丽的女人颓坐在地上,旁边还有一个男人。   左言也总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朱胥这个府里,男女众多,都是些正值青春的年轻小伙子和小姑娘,而且,大多数都是不愿意跟着朱胥的,所以被锁在这大院里,难免就有擦枪走火的事。   以前没看到的不知道多少,但今天这对玩的嗨了,大白天的就敢随意破坏花花草草,恰好被一群人看到。   女的就接受不了这个结果,要淹死自己,男的就拦住她。   左言看了半天,脑海中一出盗版泰坦尼克就出来了。   女:“别拦我,我要跳。”   男:“你跳我也跳。”   女:“你不能跳,不要为了我巴拉巴拉……”   男:“我不能失去你巴拉巴拉……”   左言找了个地方坐下,耐心等待着。   萧流醉轻轻在他耳边道:“王爷在等什么?”   左言:“等变身。”   巴啦啦小魔仙,她大舅他二舅全身变!   萧流醉靠在他身边,“变身是什么?”   左言道:“就是从一个普通身份变成了一个非常牛‘逼的身份。”   萧流醉垂眸,“王爷真是博学多才。”   过了一会儿,其他人才意识到王爷就在他们身后。   女人哭啼着坐在地上,浑身湿透,男人拥住她,深情的看着她,“王爷,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请你成全我们吧。”   “系统,一般这种情况该怎么整。”   系统:“关笼子里一起沉塘。”   “太残忍了。”   左言看着地上的人,轻叹了一口气。   抬头扫视了一边旁站着的男人或女人。   “还有谁想离开。”   其他人突然顿住,不明白王爷这话什么意思。   管家听到消息后匆匆赶到,恰好听到了王爷这句。   “李叔,两个园子的人,还有想走的,一并送走。”   管家诧异,“爷……”   左言淡淡了看了看地上的两个人一眼,转身离开。   “要滚,就都滚吧。”   一句话,充满了失望的语气,身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走在石子铺的路上,闻着清新的空气,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   系统:“你今天有点不对劲。”   左言道:“哪不对劲?”   “心情不太好?”   左言摘下一片绿叶放在自己脑袋上,“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哪能没点绿。”   系统:“精辟。”   身后贴上一个身体,行走的速度变成了拖着一个人。   “你没走?”左言侧头。   “我怎么会离开王爷呢。”男人展开手臂把他圈在怀里,低声在他耳边说道。   左言转身,两个人面对面,左言微微抬头,冲着他勾了勾手指。   萧流醉低头,左言捏着他的下巴,呼吸打在他的唇上,“天气炎热,不如我……”   萧流醉眼神一亮,下一秒,整个人出现在池塘中。   左言收回脚,低头看着他道:“让你也凉快凉快。”让你扒老子衣服!让你琢磨偷老子东西!让你啥也不记得!   说完转身离开。   萧流醉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勾起唇,轻笑从唇角溢出。   全程围观的系统:……宿主的心情好像真的不太好。 第94章   大街上。   左言听着来来往往的说话声,叫卖声,行人从他身边走过,突然心情放松。   “系统,好久没听你唱歌了。”   系统:“想听什么?”   “这意思是我说什么你都会唱?”   系统骄傲的鼓捣个黑色领结带在脖子上,“名字。”   左言看着旁边走过的和尚,“来个大悲咒吧。”   系统:“……我不会念经。”   “就你这样……出去要饭都容易被抢讨饭碗。”左言摇了摇头,走到茶楼去喝了个茶,发现说书的正讲的是上次的话本,津津有味的听完,留下一堆瓜子皮。   出了茶楼,就见几个蓝眼珠,异国风情的几个人在前面鸡毛掸子的摊子正和店主说着什么。   左言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听不懂他们在嘀嘀咕咕什么,反而是摆摊的一直说的欢。   挺诧异,国都摆摊的文化程度这么高呢?这人才啊。   “他们说什么呢?”   系统:“他们问这玩意怎么吃。”   左言:……   然后他就眼看着,这几个驴唇不对马嘴对话的人买了两个鸡毛掸子回去。   摊主:“用的好下次再来!”   左言远远的还听那两个人商量回去要扒鸡毛。   溜达了一下午,就到了傍晚,左言不太想太早回府,绕着绕着就到了醉玉坊。   门前是几个穿着花枝招展的女人,楼上还站着几个男人。   “俗话说,来了古代不进青楼,是不是有点亏。”   系统:进了你也只能看看。   左言才不管那么多,迈开步子就往里进。   “十三王爷~您怎么这么久才来~”   “王爷是不是忘了我们了~”   进去就被女人围住,左言一脸慌乱的被人带了进去,从门口到大厅,他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过了一会儿,老鸨就过来把人赶走,“十三爷,您可是有日子没来了。”   左言看了看与平时装修不太一样的醉玉坊,“这是在干什么?”   老鸨扭着腰,摇着扇子,“爷您忘了?近日是一年一度的花魁大选,台上那个,是我们最受欢迎的香潇,王爷要不要看看?”   左言听到潇字,抬头看了一眼,蒙着面,也看不出什么,不过那身材一看就是女人,不可能是家里那个。   老鸨很有眼力价的给他安排到离舞台最近的位子上,伺候好后才笑着离开。   回到后面,叫来一个小厮,“去禀告阁主,景王在醉玉坊。”   每个竞选花魁的姑娘或者公子都有自己拿手的才艺,左言眼花缭乱,香味扑进鼻腔中,呛得他一直想打喷嚏,然而表面还得装的很镇定。   过了一会儿,又轮到了之前那个香潇上场,而左言的身边坐下一个人,上来就赏了一大笔银子。   左言侧头看土豪,还是个熟人。   “十三爷喜欢这样的?”   左言淡淡道:“还行。”   而每次见面必挑衅的赵飞云,这次却没有继续搭理他,又是一把银票,老鸨眼神都亮了,一直等着香潇表演完,下台直接依偎进赵飞云怀里,他才瞥了他一眼,眼神得意的搂着人走了。   左言挠着下巴,赵将军应该马上就回来了,不然这哥们不会这么收敛自己。   拿起桌子上的茶碗轻抿了一口,突然抬头,上面只有一个开着的窗户,空荡荡的没有人。   “你有没有觉得最近我走到哪都好像有人在盯着我。”   系统:“没错。”   左言问,“你也感觉到了?”   系统:“你长的那么帅,谁都想瞅两眼,你要学着习惯。”   “我说的不是这个。”   系统:“放心,有刺客我会通知你的。”   “万一也不是刺客呢?”   系统:“既不是刺客也不是爱慕者,难不成是鬼吗?”   左言沉默了一会儿,小声问道:“真有鬼吗?”   系统深呼吸,“既然你这么诚挚的要求了,下个梦境我们可以考虑考虑去灵异。”   左言顿时转移话题,“这节目挺好看的……额。”这妹子来亲戚了。   一身白色纱裙现场染红,其他人的视线都放在了姑娘身上。   左言趁着这个机会出去透了透气,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不得不说,这醉玉坊的后院还是挺好看的,设计的倒是很清新,没有繁花,只有绿竹假山,还有个红肚兜……   左言向前走了几步,就听到了点不一样的动静。   结合挂在竹子尖上的红色牡丹肚兜,左言停住脚步,有点纠结。   他是看呢,还是偷看呢?   系统:有区别吗?   这声音中男声的部分特别像是一个熟人,左言悄悄向前走了两步。   透过假山的缝隙向里面看,只能看到一对白花花的屁股摇摇晃晃。   系统:“你不觉得一个堂堂的王爷,做这种事有点猥琐吗?”   左言:“我就是好奇。”   系统:“你没见过吗?”   左言道:“我没看过现场版的。”   “好看吗?”   “还行,挺翘的。”   左言回答完,愣在原地,刚才不是系统的声音,谁在和他说话。   回头,最后的印象是一个张黑色的面具,好特么眼熟的面具。   下一刻,萧流醉接住晕倒的某人,抱在怀里,从假山后绕出来,地上的两个人一个晕倒在地不知是生是死,女人则是快速穿上衣服,跪倒在地。   “阁主。”   萧流醉瞥了一眼地上的人,轻声道:“赵震龙的儿子你也敢动手,看样子无一阁是容不下你了。”   江湖势力不插手朝廷之事,看来有人是想借他的手除掉赵飞云,顺便……除掉他。   香潇跪倒在地,浑身发抖,“阁主,我只是……只是……”   萧流醉侧头,“带下去审问。”   马上就有人把还在求饶的女人捂着嘴拖下去,萧流醉低头,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皱眉,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   “看来不教训一顿,学不乖。” 第95章   左言在一片温暖中清醒过来,温热的水流浸泡着他胸口一下的位置,热气氤氲在他的脸上。   眼前一片黑暗,有一双手在他得身上滑来滑去。   “谁把我灯关了,系统?”   系统:“有事不在,请留言……”   关键时刻掉链子。   左言能感觉自己好像坐在某人的大腿上,还有呼吸打在他的耳边。   “醒了?”   “你是谁!”   手腕被捆住,眼前也被东西遮住,左言挣扎着就要从他身上离开。   “每次问的都是这句话,怎么一点新意都没有呢?”   左言的腰被牢牢扣住,而随着他的挣扎,让某人的反应越来越清晰,他僵住自己,没有再动。   “是你?!”   萧流醉靠近他的耳边,轻轻吹气,“王爷这么快就认出我了,看来对我那晚做的很满意,才会如此记忆犹新。”   满意个鬼!   你妈了个波的,来来来,有本事松开我,咱俩单挑!   松开他是不可能了,萧流醉直接抱起他,起身离开了浴池。   左言全程挣扎,他已经感觉到点不好的预感了。   而他的挣扎,换来的是在屁股上的两个巴掌印。   “啪,啪。”   清脆的响声直接让他僵住,“放我下来!”老子要和单挑!你个龟儿子的!   萧流醉见他反应这么大,反而笑了,手没从屁股上挪开,反而还捏了捏,“手感不错。”   一路上,左言骂骂咧咧,萧流醉权当他在唱歌,等到他不骂了,道,“光是听到王爷的声音就让我兴奋。”   左言:这特么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个变态。   直到被放在一张柔软的床上,脚腕上被金属的链子之类的东西拷住,左言咽了咽口水,我艹,这是要干啥玩意儿。   “你到底想干什么!”   左言用手抠着链子,啥玩意这么结实。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缠绕着他的耳膜,“当然是干‘你啊。”   随后,肩膀就被温热的地方包裹住,一阵刺痛传来。   从尾椎上升起一阵颤意,有些麻,有些痒,左言悲催的发现,他心里竟然有点期待,身体也开始有些无力,惫懒,急切的需要着什么。   萧流醉看着他的反应,沾了血的唇色越发鲜艳。   眼睛被蒙住,耳边只能听到一阵轻响,随着那人的脚步越来越近,左言也越来越紧张。   这绝对是报复,不就是把他踹池塘里了吗,至于吗,一个大男人能不能不这么小气!   “东西太多了,你喜欢什么呢?”   喜欢你离我远一点。   “不如王爷自己挑吧。”   随后眼罩被摘下,男人从身后搂抱住他,一手抬起他的下巴,“看到了吗?这是我上次之后特意命人打造的,喜欢吗?”   眼前是一排又一排的器‘具,奇形怪状,闻所未闻,左言在一边害怕的同时,一边心里又有一种迫切感,关都关不住。   当看到一具木马,他瑟缩了一下。   萧流醉在他耳边轻笑,咬着他的耳朵,一边手指在他的**后轻勾着,“那个可不行,你的第一次只能是我的,以后也只能是我的。”   随后左言的眼睛又被蒙住,而这次他的手被交握在一起,同样被铁链捆住在床头。   稍微挣扎,就会有刺痛感传来,让他得身体更加无力。   一种略微粗糙的触感从脚尖向上滑动,直到下巴被挑起。   “这种触感,是不是很熟悉?”   床上的人浑身泛着淡淡的粉色,紧张的脚趾都不自觉的蜷曲。   萧流醉轻笑,“看来王爷还记得,没错,这鞭子就是你府中那条。”   左言脑中又想起了那晚的事,伴随而来的,身上的一下刺痛感。   白皙的皮肤上一道红痕贯穿胸前的两点,左言挣扎了一下,手腕和脚腕上同时传来痛感。   还想再要……   像是知道他的想法,又是一下,抽打在身上,这次是腰腹,手臂,脚踝……   萧流醉单膝跪在床边,卷起鞭子磨砺着他的脸颊,“王爷,还要吗?”   左言淡色的唇轻启,嘴唇煽动,萧流醉靠近了听,只能听到一个字。   “滚。”   萧流醉挑眉,“好啊。”   说着拿起旁边的球状物体,塞进他的口中。   坐到一边,那双眼睛已经盯着床上的人,从头发丝看到了脚趾尖,一丝一毫都没有放过。   左言脑子中乱哄哄的,身上的刺激加心里的渴求让他神智越来越不清晰……   难耐的声音从口中泄露,不停的翻转着身体,晃动着脚腕和手腕的铁链,然而这只是杯水车薪。   体会到了更好的,对这种自己控制的就越来越不满足。   萧流醉喝着茶,直到那边的声音带着哭腔,才起身走过去。   鞭子在手上绕了一个圈,抵在床上之人的唇上,“要吗?”   然而他的口中还塞着东西,根本没办法说出话,口水不停地流出,洇湿了脸颊,下巴。   萧流醉拿出他口中的东西,“王爷,要吗?”   淡色的唇颤抖,眉头紧皱,难耐的一个艰难吐出,“要……”   下一刻,大腿根部留下一道红印。   接下来,就是自给自足的时间,想要,就要说。   只有说了,才会给。   虽然前面依旧没有能站起来,却也不耽误攀升顶峰。   萧流醉却迟迟不给他最后的刺激,整个人覆在他身上,吻着他脖颈的汗液,“叫我醉哥哥,我就给你。”   左言的身体此刻已经不属于他,而他的大脑却异常清晰,打死也不叫!什么玩意儿!醉你奶奶个爪!   然而不出三秒,他就听到自己软绵绵的声音,“醉……哥哥。”   萧流醉呼吸一沉,在他脖颈处狠狠咬了一口,左言身体和大脑同时混沌,最后疲惫的睡了过去。   萧流醉看着床上熟睡的人,解开他的手腕和脚腕之间的链子,抱着人又重新走回了浴池,洗漱后送到一间新的房间。   看着床上人的睡颜,脑中响起那声醉哥哥,无声的笑了笑,直到此时,他才低头看了看自己。   喃喃的低语,“怪不得只有见到他你才肯精神……” 第96章   大早晨,看门的下人急匆匆给王爷开了门,就见他们王爷气势汹汹的回来,吓得其他人都不敢出声。   回来后直接进了房间,再也没出来。   左言看着身上的一道道鞭子印,脑中又想起昨日的种种,头疼的扶额,简直不能直视自己。   “抽屉中有药膏。”   左言拿出药膏,脱了衣服,冰凉凉的触感划过伤痕,痛并快乐着。   “系统,我不会留下后遗症吧。”   系统:“应该……不会吧。”   “应该?”想想以后万一回到梦境外,也直接习惯这种鞭打……   系统明智的转移话题,“你,不疼吗?”   左言纳闷,“疼??我艹!”   之前还清凉的伤口,此刻火辣辣的疼,“这什么药?”   系统:“特效药,涂上它你身上的伤一天就能消除,不过就是疼一点。”   左言咬紧嘴唇,“这特么是一点?”   门外的侍卫尽职尽责的拦住了要去看望王爷的男人,正僵持的时候,突然被一声嚎叫吓的整个人都精神了。   “嘭!”   “王爷您没事吧!”   只见屋子中一个后背正对着他们,衣衫褪至腰腹,白皙的脊背露在他们眼前。   萧流醉眯起眼睛,眼角淡淡的扫视着旁边的两个侍卫。   左言被踹门的动静吓了一跳,回头镇定的说道:“无事,出去!”   侍卫退下,有一个人却没走,关好房门,走近他。   左言一见他的脸就有些手痒,“你也出去。”   萧流醉覆在他身后,心疼的摸着他的伤口,“王爷你这是怎么了?”   这个问题问的好,也不知道谁昨晚玩鞭子玩的那么兴奋!   你就装吧,国家都欠你一座影视金杯。   “昨晚遇见变态了。”   萧流醉接过他手中的药膏,左言一想到那种火辣辣的感觉,身体就是一阵紧绷。   “变态?真是可恶。”   左言侧头,见他眼神中满是心疼,撅着嘴轻轻的吹着涂抹药膏的地方,还有点可爱。   脸色一僵,不对,这都是错觉。   “确实可恶,要是让我抓到他,一定……”   萧流醉歪着头问道:“一定怎么样?”   左言微笑:“抽筋扒皮太小儿科,不如就宫刑吧,切下来的还能做下酒菜,你说呢?”   “王爷高明。”萧流醉睫毛煽动,像是吓到了一样,指尖微微用力,左言保持好的形象就崩塌了。   妈了个波的,轻点!   距离那次的事情过了几天,王府已经少了很多的人。   不愿意待在景王府的人都已经离开,无论男女。   而愿意待在这儿的也不少,左言也没撵,要是真清空这些人,难免就引起人的好奇,盯着他的眼睛一旦多了,就容易露出破绽。   三天没叫人侍寝,在管家疑惑的目光中,左言不得已,找了个人,按照老方法灌酒。   他则是跑到了相连的小书房去睡。   每当他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身边的被褥都有温热的温度。   而每晚侍寝的人,都会在当天发生点倒霉事,甚至有一个直接毁了容。   左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挺诧异,以前没出现过这种事啊?   绕过花园,想去看看,就被一个大炮弹撞进了怀里。   撞的左言一个踉跄,腰被怀中的人搂住,才稳定下来。   抬起对方的脸,“发生了什么事?”   “王爷,那个人的脸在扒皮,一层一层的,好可怕。”   左言:……你能不能不要顶着一张害怕的脸略兴奋的说这事。   萧流醉比划着形容,“上面还有小虫……”   “我知道了。”左言打断他,再说下去就恶心了。   随后吩咐管家请大夫诊治,至于看望病人这事,还是算了。   侍寝的都出事了,得到王爷的恩宠也就变成了一件可怕的事。   而只有一个人,非但不怕,还自告奋勇的要侍寝。   夜里。   “王爷,我不能住床上吗?”   男人抱着枕头,光着脚站在地上,身上的里衣凌乱,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左言道:“不行。”装可怜也没用。   咬着唇,表情委屈,整个人的颜色都暗淡了,抱紧了怀里的枕头,“王爷……”   撒娇也没用,不行就是不行。   左言丝毫没有动摇,晚上只要有某只腿从榻上越到床边,就会被踢下去。   萧流醉抱着自己的小腿,委委屈屈的回到了榻上,留下一个背影给他。   过了一会儿,左言快要睡着的时候,就听身边传来哼哼唧唧的动静。   一个枕头飞了过去,“睡觉!”   总之无论夜里怎么折腾,第二天一定是被某个男人八爪鱼一样搂在怀里。   而府中出现的毁容倒霉事件,从来没有在萧流醉身上出现,府中都在传是他干的,而王爷却还是独宠他。   从来没有某个人能在王爷的房间里连续过夜超过七天,而新来的这个男人做到了。   一时间,萧流醉的身份在王府仅次于左言之下,倒是方便了他进出其他的地方。   ……   万寿节这天,左言换上了一身华服,是艳丽的红色,前几天半夜被某人袭击,外面下着雨,两个人都有些过火,没有注意到,后面也就导致他一时感了风寒,脸色苍白,发烧了几天。   萧流醉仅仅是看着他这幅样子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亲手一件一件除掉他的衣衫,捆在手腕,想看到这张脸上染上失神的表情。   左言:……这表情,又在想什么玩意儿呢?   出门前,左言对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小媳妇一样的阁主大人道:“乖乖等我回来。”   阁主眼神一亮,“是床上吗?”   左言无情道:“榻上。”   “哦。”   趁着他不注意,一个吻就落在了他的唇上,左言抬眸,恰好看到了对方深邃的目光,包含着他看不懂的意思。   仅一秒,面前的人就红了脸颊,低着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左言擦了擦嘴,尼玛,到底是谁亲谁啊,害羞个鬼。   上了马车,左言掀开帘子,看到萧流醉勾笑看着他。   放下帘子,手中的折扇敲击着手心。   “萧流醉要找的那件东西,还没找到。”   系统:“嗯。”   “那今天是最好的时机。”   暗卫跟着他一起被调入皇宫,而他最少要后夜才会回来。   一整天的时间,能做不少事呢。 第97章   皇上的生日,大赦天下,百姓同庆。   各国使者纷纷送上贺礼,左言站在下面,一边看着他们呈上的礼物。   奇珍异宝,珍珠玛瑙,还有一个小国的国主亲自来贺,带来的礼物也足够直接。   四个美女,长的确实是国色天香,而皇上则是直接让人把这四位带到慈念宫。   太后坐在皇上的身边,脸色不太好,左言瞥了一眼她身边的姜鹤儒。   姜家人靠着太后才在朝堂后宫站稳脚步,太后根本不需要担心姜鹤儒会对其他女人怎么样。   而现在看来,她也是感到威胁了么。   “……景王……”   听到提到自己的名字,左言转头,面前进献美人的国主还在说话。   “他刚才说啥了?”   系统:“夸你长的好看,美的不要不要的。”   其他人都看着他,想笑不敢笑,而有一个人,则是笑的豪放。   “那当然,景王可是我们大晋的第一美人儿。”赵飞云看着他道。   就连座上的皇上,也轻笑了两声。   左言:好像并没啥值得能高兴的点。   使臣觐见之后,左言就被皇上带走了,两个人一起用着午饭。   虽然是皇上,但是朱烨却并不奢侈,简单的几个小菜,米饭,看起来就如普通人家一般。   “皇兄,今儿是你的生日,怎么用的如此简单?”   朱烨看了他一眼,“若是儿时的生日,这是我们想都不敢想的食物。”   左言沉默,小时候这两兄弟可以说是吃残羹剩饭长大的,若不是老皇上,他们可能都活不到现在。   “听说,你散了后院的那些人?”   “嗯。”   “一会儿挑几个美人,你带回去吧。”   左言道:“皇兄,我府中人已经很多了,再多就养不起了。”   朱烨笑道:“你是在让我把美人的嫁妆一并带过去吗?”   左言道:“臣弟是和皇兄学习。”   这位皇上后宫只有一个皇后,两个妃子,可以说整个皇宫基本没几个主子。   朱烨笑着摇头,“随你。”   两兄弟也好久没有在一起这么轻松了,今天是万寿节,但是皇上却没有休息的时间。   书房中的折子照样摞的老高,朱烨并没有故意避着他,反而是会指点他遇到某些事该怎么处理。   左言却听了一会儿就开始打哈欠,过了一会儿,直接靠在书房的座椅上睡着了。   朱烨拿着奏折摇摇头。   左言开始只是装睡,后来就真的睡着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睡了多久。”   系统:“一个半时辰。”   左言起身,身上的衣服随之掉落,捡起来挂在一边,这可是皇袍。   开了门,门外的太监低头问好。   “宴会开始了吗?”   “已经开始了,王爷。”   好在左言赶到的时候,宴会才刚进入开头,白天是使臣的贺礼,到了晚上,才是自家人送礼物的时间。   左言送出的是一副画,画中的内容是国都的街巷,上面的人也惟妙惟肖。   皇上对于他的礼物给予了赞赏。   左言在其他人的恭维中,坐在一边,安静的品酒,看起来异常的沉静,没有了以前的嚣张浮躁。   而其他使臣看着他,脑中纷纷打着主意,看来这个景王,也不是传说中的不学无术。   装逼装出了国界。   系统:“那画,好像是我画的。”   左言倒了一杯酒放在一边,“敬你一杯。”   系统:“……你信不信我在你脑袋里敲核桃。”   左言:“你哪来的核桃。”   系统:“咔。”   左言:“……放下你手中的凶器,有话好商量。”   宴会到一般,左言和皇上一起在御花园品酒,青皮突然入宫和他禀告,府中进了贼。   左言脑中闪现的第一个人就是萧流醉,不然,青皮也不会直接突然入宫说这个。   匆匆和皇上告了罪,本想离开,却没想到,皇上要随着他一同去看看。   “皇兄,这恐怕不妥。”有刺客啊皇上,三思啊皇上。   然而朱烨摆摆手,认定了要和他一起回去。   左言这一路上紧张的心情宛如当年高考,这回去了可咋办。   而回到王爷府后,左言先一步去了案发地点,皇上则是被他劝在客厅。   他库房的门口,一群人正在对峙。   暗卫把一名人黑衣人围在中间,看起来像是在僵持不下。   左言走近,淡淡的看着他道:“近日家中闹贼,却没想到这贼,就在自己枕边。”   萧流醉轻笑,“王爷,你回来了。”   若是忽略他身上的黑衣,手中的匕首,还真有种平时打招呼的感觉。   “若不是家中进了贼,可能今晚我就不会回来了。”   左言说话的时候,离中间的某人越走越近。   萧流醉眯起眼睛,“然后宿在某个美人的榻上吗?”   脑子里都是啥乱七八糟的,除了这个,我就不能谈人生谈理想了?   系统:“一般谈这个,都是在下半身休息之后,再点上一颗事后烟。”   左言想了想,你说的有点道理。   而左言这幅沉默的样子,在萧流醉眼中,就是一副默认的表情。   在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的速度中,只见黑衣人已经闪身到王爷面前。   闪着寒光的剑直指他,“放开王爷!”   左言的腰被搂住,下巴被迫抬起,嘴唇被狠狠的咬了一口,吃痛,下意识张口,被一条舌头挤了进去。   生涩而又粗鲁的搜刮着他口中的口水,而多余的又顺着唇边流下,混杂着血滴,看起来有些可怖。   暗卫不敢轻易的动手,面面相觑后只能在旁看着。   左言有点傻眼,这特么是一个走投无路被困的人能干的事?   他俩谁是阶下囚!   而且,这吻技一看就是第一次。   左言找准机会一口咬住对方的舌头,萧流醉拥的他更紧了,甚至一只手伸进了他的里衣。   “你疯了!”   左言下意识的掐了一下他的腰窝,萧流醉身体一僵,微微退开。   果然这个地方一直都是他的弱点。   萧流醉勾着他的下巴,猩红的舌尖舔着他的脸颊,如海妖般魅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真美味,好吃的想把你吞下去。”   左言眨了眨眼睛,吃人犯法,跟你说了多少次了。   一把推开人,抹了抹嘴上的东西,正想着说点啥,就见暗卫趁着他不备,从身后偷袭。   “别伤到他!”   暗卫收不住手,不过却被某人直接化解,还趁机给了他一个挑逗的眼神。   尼玛,白担心。   不过下一瞬间,萧流醉不知道为什么动作有些缓慢,单膝跪在地上捂着胸口,口中轻咳。   暗卫趁着这个机会剑尖直指他的脖颈,萧流醉抬头,手中寒光一闪,两名暗卫的捂着脖子躺倒在地。   左言看了看地上的两具尸体,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人。   挥退了其他暗卫,走近,伸出手指,“你……”   指尖被**,滑润的舌头在白皙的指尖上轻舔了一下。   左言:……你真不是窑’子出身吗?   两个人,一个低头,一个仰头,一个站着,一个跪着。   两人从未用这个角度去看对方。   萧流醉伸出手,抓着他的胸口衣服向下拉,左言顺势俯身。   胸口蹭上一个脑袋,“要王爷亲亲抱抱才能起来。”   什么时候了还撒娇,左言眼角注意到一个宝蓝色的身影,今天皇上出宫穿的就是这个颜色。   左言抬起他的下巴,两个人距离非常近,口型煽动,“逃。”   萧流醉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明明即将被抓,笑容更加的开心,低声道:“没力气了。”   系统:“他毒发了,不过死不了人。”   左言皱眉看着他,要是把刚才强吻的架势用在逃跑上,现在早就撒丫子了。   宝蓝色的身影越走越近,左言垂眸看着他,“不是让你在榻上等我吗。”   萧流醉仰头,“我更喜欢王爷的床。”   特么的,现在床还是榻都没了,就剩下大牢了。刚才给你机会凑到你眼前你都不把握机会,还有心扯犊子,现在好了吧。   功夫那么高,怎么就中毒了呢。   “这就是那贼人?”   左言回头,“皇兄,他……”   朱烨在他们二人的姿势让打量了一遍,看向了地上单膝跪地的人。   “既是贼人,带下去审问,青皮,看看你主子的东西,有没有丢失。”   左言看着萧流醉被人带走,握起拳头,今天的事,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若说只有他一人,还能处置,但是有皇上在,这事,就不好说了。   寂静的大厅内,左言站在中间,皇上慢条斯理的品着茶。   “站着干什么?坐。”   左言哪坐的住,青皮去点查库房的东西,迟迟没有回来。   萧流醉一个阁主,要找的东西肯定不会一般,万一这东西真在他府中,又或者,真丢了。那就麻烦了。   “刚才那个贼人,你认识?”   “……认识。”   皇上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是臣弟的男宠。”   朱烨吹了吹茶叶,抿了一口,“引的梨瑶也抢着要的那个?”   左言点头。   皇上想说什么,却又顿住,“也难怪,长了那样的一张脸。”   左言想说这不是脸的事,就在这时,青皮从外面走进来。   “皇上,库房并未丢失东西。”   左言松了一口气,没丢就好。   “不过……”   心又被提起来,你能不能不大喘气。   皇上瞥了他一眼,“不过什么?”   青皮低头道:“不过王爷的私库少了一把扇子。”   皇上问,“什么样的扇子?”   青皮道:“皇上三年前御赐的折鲮扇。”   室内突然寂静,皇上的脸色冷了下来。   左言手心都跟着出汗,偷什么不好,非要偷皇上御赐的东西,这玩意有什么用?   青皮最后一句,直接压垮了最后一根稻草。   “贼人身上并没有扇子的踪迹。”   半响后,青皮被挥退,朱烨才开口,“你可知,这扇子中有什么?”   左言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朱烨盯着他半响,“你可记得,父皇的地宫中,一名白衣女子的画像。”   这个记忆中有印象,神仙姐姐的那种类型,不过,和扇子有什么关系?   “他这辈子唯一爱的女人,也是被他亲手杀了的女人,那把扇子是那女人亲手做的,送他的定情信物。”   左言诧异,还有这回事?   “父皇曾为那人准备了半壁江山作为聘礼,晚年更盛,虽然女人早就死了。”   朱烨顿了一下,继续道:“他把那价值半壁江山的财富藏在了某一个地方,制作出了路线图,藏于他们二人的定情信物中。”   左言这下是彻底震惊了,脑海中的某些不清晰的记忆也慢慢被翻了出来。   当时老皇帝是对着他们两个人说的,只是那时候他年纪小,记得不清晰,不过,这样的东西竟然被赏赐给了他!   朱烨还真不是一般信任这个弟弟。   左言跪在地上,萧流醉来偷藏宝图的可能性,实在太大了。   朱烨低头看着这个弟弟,表情严肃,“贼人明目张胆,什么也不拿,只拿了这把扇子,目的明确,看来有人盯上我大晋了。”   半壁江山的财富,谁若破解了……   “不是他做的。”   朱烨淡淡道:“是不是他做的,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即使不是他,这个人也逃脱不了嫌疑。”   当皇上叫出暗卫,让人把萧流醉带进暗室,左言着急了。   暗室那地方就从来没出来过人!   “皇兄!让我去审,我一定会把扇子找到的!”   朱烨瞥了他一眼,“你?不要胡闹。”   “我没胡闹,我拿性命发誓,一定会找到扇子的!”   “啪!”   茶杯的碎片从他的眼角划过,留下一道血印在眼角。   左言睁开眼睛,皇上表情阴沉看着他。   “朱胥!   你弄丢了藏宝图,我还未治你的罪,你有几条命在我面前发誓!”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不是说说而已的。   左言下意识屏住呼吸,“皇兄……”   朱烨厉声道:“能影响一个王爷至此,留着也是祸害,不如处死以绝后患。”   刚才还审问呢,咋就这么快变卦了!   “哥!我喜欢他。”   朱烨眼神一禀,“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左言叩了一个头,迟迟未起,“我知道,哥,你别杀他。”   朱烨深吸了一口气,他这个弟弟,身份,地位,长相,无一不是翘楚,小时候受过太多的苦,长大后,他加倍宠着,无论他惹什么祸,都没有露出这幅祈求的神色。   上一次,朱胥下跪卑微请求的时候,还是老皇帝游园,他冲了出去,跪在皇上的脚边,恳求皇上救救因高热即将生命垂危的他。   那一跪,改变了他们兄弟两个从此之后的命运。   朱烨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你后院的那些人,也是因为他?”   左言抬头,“有了他,我的眼中便看不见其他人。”   “你知道的,这大晋国早晚都是你的,你考虑清楚。”   “皇兄,这晋国是你的,我做不来一国之主,我只要他。”   幸亏那男人没听到这些话,左言自己都觉得肉麻。   窗外一阵风声吹拂而过,男人隐于黑暗之中,舔着唇,微微上挑的眼角眯成了一条缝隙。   左言的回答的干脆,利落,没有一丝迟疑。   朱烨看了他半响,叹气,“是我以前太纵着你了,他对你,未必会有真感情。”不然也不会暗夜偷盗。   朱胥的一切其实大部分都是伪装的,这样他会安全,也会少了很多麻烦。   没想到这个弟弟,最后竟然陷进一个男人的陷阱里。   “哥,藏宝图是我丢的,我会找回来,只求你放了他。”   朱烨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在哥心中,你比藏宝图重要。”   左言内心酸涩,真是个好皇帝,好哥哥。   系统:“你要稳住自己,他不是目标。”   左言:“废话!你当我饥’不择食呢。”   皇上最后把萧流醉留给他处置,至于问话,当然也在之前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审问过了。   嘴硬的人和软柿子很容易分清,而且也没有一问话就服毒自尽,和探子区别很大。   朱烨也知道从他的口中审问不出什么,不如留给朱胥。   牢狱。   萧流醉回来后,褪下一身黑衣,露出里面带血的衣服。   “主子,您怎么任由他们……”   女人抬头,赫然是醉玉坊的老鸨。   萧流醉心情好,仅是瞥了她一眼,“去查神偷苏轲,我要知道他近日在哪出没,又见了什么人。”   老鸨低头,“是,主子您不出去吗?”   “除非大事,近日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老鸨忧心忡忡的走了,他家主子心情怎么这么好。   左言送走了皇上,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艾玛,腿都软了,还有点麻。   撸’开裤腿,膝盖果然肿了,之前跪的太用力。   系统:“演技爆表。”   左言猛的坐起身,他得去牢房里看看。 第98章   穿过黑暗阴森的走廊,最后一间铁门后,关着的就是萧流醉。   “开门。”   “是,王爷。”   左言一看就心疼了,白色的里衣沾染着几道血渍,手被拷住,垂着头,长发遮挡住了脸。   脚步声越走越近,萧流醉抬起头,脸色苍白,看到他,嘴角却还勾着笑。   “王爷。”   笑笑笑,笑个屁,啥时候了还笑的出来。   指尖按在他的身上,微微一用力,萧流醉吸了一口气,委屈的道:“疼……”   疼死你算了。   让人把他放下来,萧流醉顿时无力的倒在了他的怀里,双手抱着他的脖子,脸颊绷着他的胸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王爷真香……”   左言拖住他的身体,真想一把掐死他。   本来想来个公主抱,奈何怀中人的体重真不是看起来那么轻。   努力了两次,为了不把人从半路扔下来造成二次伤害,想叫人把他抬出去,但是……   “松手。”   “不,我要王爷抱。”说着还蹭了蹭他的侧颈。   你这个头和体重,谁特么抱的动!   平常时候还只是偶尔撒个娇,受伤之后就彻底变成了无赖。   无论怎么说,萧流醉就是不松手,左言最后决定,不出去了!   直接让人把牢房布置舒适,大夫带进来诊治。   左言出去让人给他做点吃的,不要油腻的,清粥素菜就行。   回来的时候就见大夫和他两个人正在僵持。   大夫来了要脱衣服看伤口,萧流醉就像一个小媳妇一样抓着领口不让脱。   左言走过去,“听话。”   一边给他褪下里衣,血肉黏在了衣服上,一旦扯动就会撸下层皮。   左言顿住,迟迟下不去手。   萧流醉仰着头,“王爷,疼……”   还不起你自作自受,妈的,疼死你。   左言看着他撅着嘴,也不在乎是不是有外人在场,低头亲了一口。   萧流醉弯起眼睛,握住了他的手,猛的一扯,左言刷的看过去的,“你干什么!”   里衣扯下了大块血肉。   萧流醉抻着脖子亲了亲他,“王爷在心疼我吗?”   左言低头看着他的脸,不心疼,肝疼。   大夫摸着自己的胡子,清咳一声,不得不提醒自己的存在感。   大夫把脉的时候,眉头一直皱着,表情严肃,左言在一边看着的心惊胆战,还不是要没救了吧。   萧流醉倒是不担心,这人检查不出什么,一边看着左言的表情,一边玩着他的手指。   也不知道萧流醉知不知道自己中毒的事,左言特意把老大夫拉到一边,问了伤口和毒的事。   “这位公子体质较弱,按理说,应是常年卧病在床修养,而王爷又说他会功夫,这本身就非常矛盾。”   “你说他体质弱?”   向后看了看,只见一脸虚弱的人表情虚弱委屈,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左言:……   大夫摸了一把胡子,“看脉象,确实是这样。”   “那有没有可能是他体内的毒引起的?”   大夫把胡子抓掉了两根,“最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便是,这位公子体内不止一种毒,常年累月积存在身体内,非凡没有毒发身亡,还改变了他的体质……”   大夫一旦碰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滔滔不绝的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左言装作都听懂了的样子然后打断他。   “直接告诉我结果。”   “这位公子身上的伤只是皮外伤,不过因为他的体质特殊看起来吓人而已,而他体内的毒更是不用担心,这些毒没有融合,总会有跑出来望风的,他应该已经习惯了。”   左言对于他这个比喻皱眉,“什么叫习惯了?”   大夫道:“就像平时吃饭喝水一样,一天一次是万幸,百十来次不算多,也许说着话他就毒发了,症状不同,总会逃不了一个字。”   “什么?”   “疼。”   “这他妈……”谁干的!左言脸色都扭曲了,原地走了两圈,呼了一口气,转身问道:“他还有救吗。”   大夫道:“这种情况,万中无一,无药可解,一旦闭上眼睛,都不知道能不能见到第二天的阳光……”   “别说了。”   再听下去左言就真的忍不住了,打发大夫下去,大夫留下了治疗外伤的药就离开了。   左言在牢房外转了好几圈,一边咬着自己的大拇指指尖。   “系统,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那老头诊治错误。”   系统:“没可能,他可是上一代神医。”只不过年纪大了,懒得动了,才留在王府而已。   “那他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不清楚,资料不完全,可能和他阁主的身份有关系。”   左言真想去抓住目标的肩膀,使劲晃来晃去,特么为啥要这么折磨自己,就不能正常一点吗!   侍卫们纳闷的看着王爷突然一脸踢向旁边的树干,随后就蹲了下去。   左言抱着脚丫子,眼角的眼泪都疼出来了。   一瘸一拐的拐进牢房,也不知道他这个疼和阁主的疼,哪个更厉害点。   萧流醉皱眉看着自己身上的血打’湿了身下的被褥,无聊的掰着自己的手指头,怎么还不进来。   熟悉的脚步声传来,萧流醉顿时调整好身体的弧度。   左言进来就看见了美人衣衫半露,血液从白皙皮肤滑落的样子。   “不是让你别乱动吗!”   左言冷着脸,拿过一边的药,给其他的细小伤口抹药膏。   萧流醉乖乖的任由他的手指在他身上乱动,不时的还轻喘两声。   “王爷,这也疼,你摸摸。”   受伤成这个样子精神头还挺足,熟练的摸了摸,就听到下面的人一边盯着他,一边叫他的名字。   左言侧眸瞥了他一眼,“你身上的毒,怎么回事?”   萧流醉拉过他的另一只手,亲吻着指尖,“因为太过惦念王爷,一时大意。”   左言诧异,他不知道大夫已经检查出了他的病吗。   系统:“他的情况一般人看不出来,不然也不会光明正大潜伏到王爷府了。”   左言顺势捏住下巴,凑近了他问道:“哦?那么你又是谁呢,来王府什么目的?”   萧流醉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他的唇,“我的目的,就是为了你。”   骗鬼呢!这种时候还有心思骗人。   左言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滋味了,松开手,估摸着下人也该送饭了,起身离开。   “你去哪。”   袖摆被扯住,某人又动用了他可怜兮兮的眼神,活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动物。   左言没理会,冷着脸就要走。   下一刻,天翻地覆,人被压倒在床上,一颗头在他的脖颈蹭来蹭去。   蹭的他衣服都开了。   某人舔着唇,“王爷,你要抛弃我了吗?”   左言看见他就是一肚子气,一巴掌拍到一边,手还下意识的护住了他的伤口。   “滚开,身份未交代之前,你就在这待着吧。”   萧流醉顿时“身娇体弱”的被推倒在一边,虚弱的让人想抱在怀里。   左言无动于衷,略仓促的步伐走了出去。   萧流醉看着他的背影,勾唇一笑,随即皱眉,捂着胸口,低声喃喃,“真不是时候……”   出去正好碰到了来送饭的丫鬟,左言在丫鬟震惊的目光中,每道菜都自己亲自试过,才看着她把饭菜送进去。   回去后直接扑到了藏书阁,这些年皇帝哥给他赏赐了不少的古书籍,应该,能有一种关于萧流醉身体的情况。   这段日子,左言不时的去牢房看望那位难伺候的阁主,因为他经常看不到左言就不吃饭,不上药。   只有左言去了,才肯乖乖听话,短短几天时间,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养了一个儿子。   吃饭要喂,那两只爪子还一点也不老实。   喝药要喂,若说之前的喂只是用手,喝药那就得用嘴了。   每次吃药自己总能一嘴苦涩,准备的蜜饯全都进了自己的口中。   这特么哪是一个阶下囚的生活。   还不说他的目的,也不说他的身份,心安理得的。   “特么的,我上辈子肯定欠了他的!”   左言提着裤子从牢房里出来,一时没注意就被扒了衣服,越来越顺手熟练了。   藏书阁。   左言是一个看书就头疼的人,梳理的好好的发髻让他抓成了鸡窝,身边摆放着一摞的古书,都是有关于医学和一些杂记。   系统:“神医怎么说。”   左言瘫在一边,看着头顶,“他说他要研究研究。”   而且,探子那边好像也快查到扇子的踪迹了,左言的日期也要到了,虽然皇上没说让他去找,但是……总得给某人擦屁股!   老子绝对上辈子欠了他的!   突然想起自己的路痴体质,左言扔下书,他得去搞一副地图出来。   大晋的地图他看的不明白,有系统的指点,他自己画了一副。   忙到了后半夜,想着那个人已经睡了,就没去牢房,回了自己房间。   半夜,一具温暖的体温靠在了他的身后…… 第99章   自从某个人的伤养的差不多,几乎就已经明目张胆了,晚上无论是被关在哪, 第二天都会准确的出入在左言的身边。   左言看着躺在床上绕有精神的人问道:“你伤好了?”   萧流醉顿了一下,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身上上,“王爷,这疼,要吹吹。”   左言视线向下移,落在他的手上。   系统忍不住了,“能不能不要让他用这种纯洁的语气说出这么污的话。”   左言咬着牙低头,“你这是自作自受,有本事不听。”   系统:“……”你以为我想吗!   ————   “你从小到大安从未离开国都,竟想着出入江湖,拿什么保证自己的安全?”   左言道:“有暗卫在。”   反正他是不会武功,大海捞扇子,万一见鬼就让他找到了呢。   皇上摇头,“罢了,折鲛扇,朕已经安排人去寻了,你这次出去,权当是散心。”   左言跪谢,他之所以离开也是得把萧流醉带出去,光明正大的带出国都,不然很有可能他前脚走,后头萧流醉的通缉就满天飞。   “对了,你府中那个,怎么样了。”   左言沉默了一会儿,他总不能说他在府里养了个大儿子吧。   想想那个受伤中毒,脑子里还充斥着各种颜色小短片的男人,就是一阵头疼。   皇上又问,“他是什么身份,潜伏你府中是目的,谁派来的,你知道吗?”   见弟弟依旧沉默,低头不语,朱烨随手拿过一个卷轴递给他,“看看吧。”   左言接过,打开。   “无一阁,阁主萧流醉……”   开头的几个字就吸引了左言的大部分目光,“皇兄,这是……”   “名字是假的,身份是假的,朕当真不知,你到底看上了他什么。”   左言想说,那张脸长的还是挺好看的。   最后左言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把皇上气笑了,挥手让他滚了出去。   “系统啊,你说这藏宝图现在在谁手里。”   系统:“不清楚。”   这上哪找去。   左言抬头瞅了瞅天上的太阳,叹了一口气。   偌大的御书房,朱烨低头看着折子,半响,揉了揉额头,朝堂越来越不安稳,离开也好。   半个月后,城郊西风亭,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不安的刨着蹄子。   “已经安全出城了,通缉令上也不会有你的名字出现,你可以滚了。”   左言牵着马,说完转身离开。   袖口被勾住,萧流醉看着他道:“王爷让我去哪?”   左言侧头,淡淡的眼神瞥了他一眼,抽出自己的袖子,“关我什么事。”   不理会身后人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左言回头看着自己旁边的骏马,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鲜衣怒马,仗剑天涯,江湖,我来了!   一分钟后,他遇到了人生中的一个坎。   “这马,有点高。”   系统:“有点。”   “我记得马都有马鞍的吧。”   系统:“江湖儿女不需要这个。”   左言挣扎着往马上爬,一条腿都没扔过去,吭哧吭哧了一会儿,连马都回头看了他一眼,然而他还是没爬上去。   毫不掩饰的笑意从身后传来,左言放下腿,整理好衣服,笑你个大头儿子,笑!   “王爷,我很擅长马术。”   擅长也不用你。   上不去,索性就不骑了,一边牵着马,一边往前走。   “你挑着担~我牵着马~”   左言:“跑调了。”   系统:“白龙马,蹄儿朝西~”   左言走了一会儿,停住脚步,身后的人也停住。   “你跟着我做什么?难不成还想着回去牢房。”   萧流醉走到他身边,勾着他的小手指,“王爷也想念牢房吗?”   并不,我不想再养儿子了。   这么走了一会儿,娇生惯养的身体就累了,左言一摆手,过了一会儿,哒哒哒的声音越走越近。   一匹黑色的马停在他们面前,左言道:“这匹留给你,别跟着我。”   一边伸出手,暗卫俯身就要拉他上去,萧流醉看着那暗卫的眼神冷了下来。   下一秒,枣红色的骏马猛然从他身边蹿了出去,左言侧头的一瞬间,腰就被搂住,整个人腾空而起。   我我我我艹!飞起来了!   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远,左言八爪鱼一样搂住身边的人,掉下去得摔八瓣!   萧流醉很满意他这么主动,速度又快了一点,直到左言感觉自己不能呼吸了,才感觉自己的屁股下有了实质的触感。   原来两个人直接落到了马上。   萧流醉拉住缰绳,双手环抱着他,“开心吗?”   左言眼睛都是亮的,很想说再来一次,然而为了形象问题,冷着脸道:“放我下去。”   “不放。”说着下巴尖蹭着他的肩膀。   不放就不放,反正我打不过你。   系统:“……”   萧流醉的鼻尖蹭着他修长的脖颈,细腻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白皙的皮肤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舔了舔牙尖,真想一口咬上去,让这上面开上一多血花。   左言第一次骑马,那种大侠梦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手中执剑,这个时候就希望前面出个什么土匪山贼……   系统:“你半点武功不会,是想被抢回去做压寨夫人吗。”   左言:“怎么说话呢,我可以用我气质征服他们。”   系统:“浑身散发着吃我吧的气质?”   “啥意思……艹!疼!”   脖子上传来一阵刺痛,左言抬手推搡着身后的头,“你干什么!”   萧流醉的唇上染上了淡淡的血红色,双手捆住他的,继续在他的脖颈处啃’咬’舔’舐,左言只觉得一阵又疼又麻的感觉从心脏底涌起。   属狗的啊!怎么老咬人!还可着一个地方使劲!   左言挣扎着,就听耳边一个低声,“疼……”   身体一僵,放松下来任由他吸着血,大爷的,你疼不能让我疼啊。   半响,脖子旁边的人终于不咬了,改成舔,温柔的不像话。   这也并不能改变脖子上的那个咬痕是他啃的事实。 第100章   “呦,客官,您里边请,请问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店小二甩了甩肩膀上的毛巾,弯着腰,脸上带着看着就喜庆的笑,招呼着客人,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回头就是熟练的一句。   这一看,有些愣住了,他见过的人可谓数也数不清,却从未见过如此……惊为天人的两位公子。   各有各的特色,随便拿出去一个也比前些日子见到的所谓第一美人要好看的多。   “来一间上房。”身穿红衣的公子随手甩了一锭银子在桌子上,店小二眼神一亮,快速拿起,手一边惦着,一边道:“好嘞,天字号……”   “两间。”   店小二后面的话被卡在喉咙中,看着这个,又看看那个。   “二位公子……”   左言道:“两间客房。”   出门在外不能委屈自己,一张床俩人得挤成什么德行。   萧流醉扯着他的衣袖,表情委屈,凑到他耳边,“没有王爷在身边,我晚上睡不着。”   店小二见两人凑在一起,眼神顿时就不一样了,他在二人身上多看了几眼,仔细看,就看到了白衣公子耳后的红痕。   爱睡不睡,睡不着出去偷点啥,这不是你强项吗。   瞥了一眼店小二,瞅啥呢,没看过啊。   敲敲桌子,“带我们上去。”   店小二顿时低头,“好嘞,两间天字号客房!”   萧流醉失望的叹了一口气,随后抓起他的手,十指交叉。   左言挣脱了一下,没挣脱开,大庭广众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左言的房间在天字三号房,萧流醉的在天字六号。   “怎么离得这么远。”   店小二一边道歉一边道:“武林盟虞家的大小姐比武招亲,去林州的路上只有镇上这几家客栈,我们客栈虽然偏远了些,但是可是这方圆百里最好的客栈,您……”   左言摸了摸自己的身上,没钱,有金叶子。   随手摘下萧流醉的钱袋,从里面拿出一块碎银子扔给店小二,“你都知道什么?比武招亲什么时候开始?”   萧流醉坐在一边扯着他的手指,从第一根数过去,在手心里摩挲着。   店小二一愣,“昨天就开始了,听说要连续三天,公子们也感兴趣?听说那虞美人长的倾国倾城,重要的是,虞家在江湖上的势力不小,谁要是能娶了这虞家小姐,就一步登天了……”   左言挥挥手让他下去打洗澡水上来,萧流醉等人走后,直接从身后抱住他。   “放开。”   “不放。”   宛如一块狗皮膏药,咋拽都拽不下去,左言动作一用力,萧流醉就会眉头皱起,脸色说白就白。   他顿时顾不得许多,“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   他刚才的力气是不是大了。   萧流醉挤出一丝笑意,“没事。”然而那副表情就是在说,我要疼死了。   左言懊恼,扶着他坐下,一边解开他的衣服,上面的疤痕还非常清晰。   这人的体质特殊,一点伤就不容易好,更何况还深中剧毒。   他脱衣服的时候,萧流醉就在哼哼唧唧,左言也搞不懂他到底是毒发的疼,还是伤口疼。   “哪疼?我去拿药。”   他出门的时候,神医给他拿了一瓶止疼药,要是疼的不行,就吃一颗。   萧流醉一把拉住他,抱住他的肩膀就是一阵蹭。   一边抬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这疼,王爷给揉揉。”   左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瞅了瞅身上不安分的爪子。   奶奶个爪的,白让人担心。   “王爷对那个什么虞美人感兴趣?”   左言道:“比武招亲,神偷苏轲应该不会错过这么一场热闹的盛宴。”   之前在马上,萧流醉问了他三个问题,让左言哑口无言。   “王爷知道是谁偷了折鲛扇吗?”   左言道:“谁。”   萧流醉回答道:“神偷苏轲,年少成名,至今从未有人抓到过他,这人有一个习惯,凡是偷盗贵重物品,都会在现场留下一个木牌。”   说着手心一翻,一个刻着苏字拇指大小的木牌便出现在他手中。   左言:……之前你藏哪了。   萧流醉一边搂住他的腰,感觉到手心下劲瘦的腰身,爱不释手。   “苏轲近日在林州出现过一次,王爷,你知道去林州的路怎么走吗?”   左言:容我看看地图。   系统:“看也没用,你画的地图恰好和林州相反。”   左言佩服自己:“我简直就是个明灯。”完美的避过了正确的路线。   而萧流醉的第三个问题,就让左言彻底沉默了。   “神偷苏轲擅长易容,你分得清谁是苏轲吗?”   左言拍掉他钻进衣服的手,瞧把你能耐的,去树上叉会儿腰吧。   洗过澡后,左言上’床休息,一天都在马上颠簸,他得大腿肉都被磨破了皮,后知后觉的终于感觉到了疼。   一边给自己涂着药,一边哀叹,“我的肉我的皮,我娇嫩的大腿根。”   系统安慰他,“没事,想想明天后天大后天你还得骑马,就不觉得疼了。”   左言手上的动作一抖,“我觉得现在不单单腿疼了,心都跟着疼了。”   系统:“找目标给你揉揉。”   左言沉默了一会儿,“我觉得有点不太舒服。”   系统也跟着沉默了,两只突然想起,只要一疼,左言的身体就会特别敏感。   夜里,萧流醉趁着夜色潜入进某人的房间,就被眼前的一场美景吸引住了目光。   衣衫半解的美人半遮半掩的身体呈现在他面前,萧流醉舔了舔嘴唇,从腰上抽出一条熟悉的不得了的鞭子。   今晚的月色正好。   “王爷,需要帮忙吗?”   男人的轻笑声在房间中响起,左言见到他手中的东西,内心一阵草泥马奔腾,这玩意儿不是让他扔了吗?从哪搞回来的!   萧流醉走近他,身上还有些淡淡的水气。   ……   门上的纸被戳开一个窟窿,一根吸管从外面插进来,左言正咬牙忍耐自己的声音。   一淡淡的烟雾从细管中流出,飘散在屋子内,萧流醉正舔着他肩膀上的红痕。   一直等到左言的大脑空白了一瞬,两个人才倒在床上。   门外的人听了一会儿,直到确定屋子里面一点声音没有才推开门,几个汉子才大摇大摆的进来。   “这两个人怎么这么久才晕,不会出了什么问题吧。”   “三娘的药什么时候出过问题,你就知道大惊小怪,这两个看穿着打扮就知道,说不定就是什么公子哥出来瞎溜达,那些江湖人兜里没有几个大子儿,咱们这个月能不能吃上肉可就指望这两只肥羊了。”   月光下,眉头一脸小心的男人赫然就是之前的店小二,凑近了床铺,看到两个男人半盖着被子躺在床上,已经陷入沉睡。   “娘的,这男人和男人也能搞到一起,你还别说,刚才听着他的叫声,我他娘的都想找个男人试试了。”   “行了,别扯那些没用的,一刀一个,尸体扔狗舍,他们的钱你们两个一个大子也别想着吞,我去楼下看看。”   一个脚步声下楼,房间内还剩下了两个手持大刀的人。   店小二本想快点解决,却被拉住了肩膀,“我来。”   店小二一见他那副样子就知道他想干什么,索性走到门边,“老六,你快点,别让三娘等着急了。”   男人粗声粗气,“行了我知道了。”   说着目光中就露出**’邪的笑容,粗糙的大掌伸到了左言的眼前。   下一刻,床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萧流醉出手的速度太快,左言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头颅在他面前飞了出去,喷血的尸体因为惯性还退了两步。   脸颊上滴落了一滴红色,被一只手轻柔的拭去。   萧流醉站起身,低头亲吻了一下他的唇,“稍等我一会儿。”   说着人就走了出去,留下一具头尸分家的尸体,还有躺在床上的左言在房间。   左言:带我一起走吧,别把我和尸体扔一起啊!   你还搞得这么血肉模糊的,一点美感都没有!   系统不赞同他的观点,“切口很平整,美感十足。”   左言:……你吃错药了吧。   过了一会儿,左言发现自己好像能动了,**对他没作用了。   下了床穿上衣服,绕过地上的尸体推开门出去。   一股子血腥味萦绕再在鼻尖,越往下走,越浓郁。   两边房间的门开着,左言侧头看了看,发现地上都躺着一具或者两具尸体。   一路往下,尸体越来越多,死状也越来越惨,缺胳膊断腿,脑袋离身体八丈远。   左言:这是杀人还是碎尸,搞的和恐怖片现场一样!   走到大厅,就见萧流醉手中拿着一把长刀,而他面前的人被拦腰斩断,内脏散落一地。   左言:我想吐。   系统:我也想。   左言:你别污染我精神世界!   系统:我没控制住。   杀人有时候只是一个词语,亲眼见到血肉模糊的尸体,气味冲击着鼻腔,视觉刺激着双眼,左言还是没忍住,扶着旁边的楼梯干呕了几下。   在对方一身血衣走过来的时候,左言退了两步。   萧流醉脸色沉了下来,“你在怕我?” 第101章   左言还未等说话,肩膀突然被搭住,下一刻,萧流醉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   夜里在空中快速闪过,让左言见识了传说中的轻功到底有多神奇。   一张嘴,吃了满肚子的风,好不容易说出来的话也变得支离破碎。   等到他的脸已经被夜风吹的僵硬,才感觉到脚下接触到地面。   “累死小爷了,你怎么这么沉。”   一个蒙着脸的男人扶着墙,大口的喘气。   左言退后了两步,左右看了看,有什么尖锐物品能捅死眼前这个么。   你咋不说你体虚呢,这可是肾亏的征兆。   蒙面人扒了脸上的遮挡,回头看了看,“不用担心,别看那人功夫高,他追不上我,小爷这轻功在江湖上数一数二。”   左言看着他那张略带稚气的娃娃脸,再看看他一身夜行者的打扮,脑中只有一个问题,这是从哪冒出来的?   “喂,你不会是吓傻了吧?”   你才傻了呢。   “你是谁?”   蒙面人摆了一个造型,“我可是江湖第一神偷……”   “苏轲。”左言看着他,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不过,现在的小偷都这么牛掰了吗?直接介绍自己是个偷,什么习惯。   苏轲诧异,“呦,是个识货的,听过我大名?”   左言点头,“听过。”你刚从我家偷完东西,害我好好的王爷府不能待,出门遇黑店,还被迫看了一场人体解剖盛宴。   系统:“都是他的错。”   左言:“对。”   系统:“他一看到好看的人就话痨,你可以套他的话。”   左言:……   苏轲道:“不枉费我拼命救你,对了,刚才那个人是谁?”他就想找个地方住一宿,就碰到了一个杀人魔,自从偷了那把扇子之后,越来越倒霉了。   左言道:“你为什么救我?”   “当然是小爷心地善良,不忍心你命丧杀人魔之手,说来你也不感谢感谢我?   那人手段残忍,分尸的动作干净利落,而是他不是杀人,他那是在享受,这种人一般都是心里有问题,不过我看他又挺正常。”   苏轲挠着下巴,江湖上什么时候出现这么一号人?武功还不低。   左言看着从远处走近,悄无声息的某人,咽了咽口水。   这速度,真特么快。   苏轲完全没意识到,还在喃喃自语,“不过他那个手法,倒真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左言眼见红衣人越来越近,问道:“谁?”   苏轲道:“无一阁的阁主,那可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物,你脸色怎么这么白?受伤了?”   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苏轲眨了眨眼睛,“这夜晚独自一人不安全,前面就是镇子,不如我送你过去?”顺便月下对酌,醉意朦胧的美人……苏轲眼神有些飘。   萧流醉就站在苏轲的身后,手中的弯刀在月下闪着碎光。   脸上带着笑意,口型微动,[找到你了。]   左言:……特别像变态。   “你冷静点。”   苏轲抬头,表情有点尴尬,“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刚才想啥了,脸怎么还红了!   左言忽视他,看着后面的萧流醉,“他以为你要杀我,才带我离开。”   苏轲即使神经再大条也感觉到了不一般的气氛。   “你要带他去哪?”   第三个声音出现在他耳后,苏轲顿时一个闪身就要跑。   然而晚了一步,下一刻抱着自己的腿倒在了地上。   左言倒是松了口气,没上刀子就好。   苏轲脑中飞速闪过该如何逃跑,就看到他面前的鞋子在向侧面走去。   左言道:“你别过来。”   脚步声顿住,苏轲心中叹气,已经做好了下一刻血撒现场的准备了。   萧流醉瞥了一眼他后退的脚步,抬眸轻声道:“王爷,你在躲我吗。”   说着又向他走了几步,左言又退了几步,嫌弃的道:“衣服上沾了血。”   萧流醉一愣,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红衣,直接脱了扔在地上。   这回再靠近他,左言没有躲。   萧流醉直接抱了一个满怀,嗅着他身上的味道,一阵心安,迫不及待的去吻对方的柔软。   苏轲刚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一个不稳直接躺倒在地。   只见月色下,白衣男人被杀人魔搂在怀里,被迫仰头,晶莹的液体从他的嘴角流出,顺着他的下巴滑落。   迷蒙的眼神淡淡的扫过来,苏轲连忙捂住鼻子,红色的液体在手心中一片黏腻,娘的,亲个嘴而已,咋就这么不争气。   左言想起旁边还有个活人,就想推开他,萧流醉怎么能这么轻松放过他,直到他没有力气瘫在他怀里气喘吁吁才舔了舔唇角,满足了。   萧流醉淡漠的眼神扫了一眼地上的人,苏轲顿时紧张。   “你们两个人是一伙的!”   他复杂的看着对方怀里的美人,看这关系,他刚才合着不是救人,是抢人。   萧流醉淡淡道:“苏轲?”   ————   镇子上的客栈。   苏轲诧异道:“你说那个客栈是个黑店?”   左言吃着饭,满桌子的清凉菜,一点荤腥都没有,昨晚那顿全肉宴已经让他恶心的不行。   店小二送菜到客房的时候,听到黑店道:“客官们说的是镇外的那个留云客栈?”   苏轲道:“就是那个。”   “那家客栈确实有问题,辛亏客官们没去,不然……唉。”   店小二走后,屋子中只能听到咀嚼的声音。   苏轲看着对面的两个人,特别是那个穿着红衣服的,昨晚一副杀神的样子,现在却替旁边的人夹着菜,见对方没有搭理自己就一副委屈的表情,直到对方喂他,才肯罢休。   左言无压力的用他啃过的筷子继续吃饭,萧流醉见状心情大好,就连对面那双一直盯着他们二人的眼睛,都大发慈悲的放过了。   苏轲被点**坐在椅子上,浑身上下都动不了,只能看着他们吃。   左言吃饱了,进入正题,“扇子呢。” 第102章   “什么扇子?”   左言拿着筷子点着桌子,“景王府的折鲛扇,别说你不知道。”   苏轲道:“我真不知道。”   左言把目光转向了身边的人,交给你了,反正不是他就是你,你俩商量吧。   萧流醉直接把那个小木牌扔在桌子上,苏轲一看到这个就心虚了,本来偷皇家的东西是不能这么明目张胆,但是一时没忍住自己的虚荣心。   左言拿起一个苹果,还没等入嘴,就被抢走了,快的看不见影子的刀功刷刷刷的把皮削掉,随后递到他手中。   一边吃着苹果,一边听着苏轲的辩解,什么不是他做的肯定是有人假冒伪劣,企图陷害。   “……那个景王,骄奢**逸,府中什么没有,我要是动手,肯定是取他府中的最珍贵的九环琅玉,一把扇子也不值得我出手。”   左言把苹果咬的咔咔作响,这是不单骂了他,还窥视他的珍宝么。   “九环琅玉?”左言看着他道。   苏轲道:“没错,这物件可以说是景王府最值钱的东西了。”   屁,景王府最值钱的是我。   萧流醉凑到他身边,“王爷是无价的。”   左言瞥了他一眼,卖不出去的意思吗。   听到王爷这两个字,苏轲表情呆滞了一瞬,“王爷?”   左言道:“你还想偷本王什么东西?”   苏轲看了看面前的这两个人,咽了咽口水,“扇子不在我手里!”   萧流醉擦着刀,一边问,“王爷喜欢他什么部位?”   左言看了看,“手吧。”   萧流醉道:“一只还是两只?”   “随你,不要太血腥就好。”   左言说话的之后离开椅子出门,不忍心看到接下来的画面。   在客栈里转了一圈,看到了许多江湖人士打扮的人,口中讨论着的都是虞家的比武招亲。   虞美人的美貌还有她家的财富,娶了她,就可以一步登天了。   一个老头摸着胡子和一个彪形大汉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下一刻两个人破窗而出,打了起来。   左言看着两个人,“那虞美人好像才十八吧。”   系统:“嗯。”   左言摸了摸下巴,“让我想起两个动画人物。”   系统:“什么?”   “七龙珠里面的龟仙人,和美女与野兽里中的野兽。”   系统:……你咋那么有才呢。   等到那两个人打的两败俱伤,左言摇摇头回去,这下好了,连参加都去不了了。   回到房间,里面既没有血腥味也没有嚎叫声,两个人面对面而坐,和之前他离开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不过,不同的是,待他一进门,苏轲立刻道:“扇子在虞家比武擂台上的嫁妆里。”   “虞家?”   苏轲解释,他拿到扇子后就被人跟上了,他只有轻功好,武功差,当天夜里顺手把扇子就藏到了一个箱子里,谁知道那是虞家的嫁妆,后来就被一直放在比武擂台上。   左言:让你瞎几把偷,偷完还乱放。   “我都说了你们能放了我吧。”   呦呵,长的不好看,想的倒挺美。   左言冲他笑了笑,“不可能。”   中午,上路的人数变成了三个,交通工具也变成了马车。   左言一边吃着旁边人递上来的葡萄,一边看着手中的书。   聚精会神,看起来异常专心。   萧流醉不满他忽视自己,脑袋搭过去,“你在看什么?”   左言啪的合上书,瞥了他一眼,“那边去。”   萧流醉更加委屈了,葡萄也不喂了,扒了一个往自己的嘴里扔,左言张着嘴等了一会儿,没等到,自己摸了一个扔嘴里,这期间,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手中的书。   萧流醉看着他唇上的汁液,再看看自己手中扒好的葡萄,对方口中更加美味的样子。   一颗葡萄塞进嘴里,左言还没等嚼,一个脑袋就凑到他眼前,一颗葡萄被两个人的舌头挤碎,流下的汁液被萧流醉舔舐的干净。   不经意的瞥了一眼书上的内容,笑意出现在眼中,一只手伸进了衣襟中。   “啪。”一巴掌被打开。   萧流醉收回手,老实的坐到位子上扒着葡萄,喂王爷,等到对方吃了后,伸出舌头舔了舔手指。   左言:……幸亏站不起来。   系统:“站不起来你就可以当着两个大男人面看小’黄’书吗。”   左言翻了一页,“我都站不起来了,还不能看看。”   书上基本没有字,都是图,妖精’打架热火朝天,在盛夏闷热的季节,再适合不过了。   “这个姿势不疼吗?想想就疼,我艹,这个,怎么可能做到?”   系统看了一眼,这两个动作都是下面人姿势难度比较大……   系统:活该你被压。   而真萧流醉攻的内心想的则是,那个姿势小十三一定非常性感。   系统看着两个人叹气,所以,这就是真攻和受的区别。   苏轲全程被无视,那两个人一点也没有搭理过特,仿佛他已经是透明的。   要是做偷东西时也能这么无视他就好了。   “我说,不就是一把扇子么,你们一个王爷一个……”鉴于不知道那个红衣服的是谁,苏轲接着道:“难不成那扇子有什么来历?”   左言道:“我珍宝阁楼宝物无数,偏偏你只偷拿了那把扇子,为什么?”   苏轲被噎了回来,“当然是有人点名了,我才拿的。”   “点名?”   “就是有人指名道姓要你的某个东西。”   “哦?那他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冒这么大的险。”   苏轲道:“我失踪了十几年妹妹的消息。”   左言从书中抬头,看了他一眼,“让你偷扇子的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他蒙着脸,要不是他说出我妹妹的相貌特征,我才不会信他呢。”   左言道:“你倒是有什么说什么。”   苏轲咧嘴一笑,“我打不过他,不说实话会死的很惨。”   萧流醉唇角勾起一丝笑意,苏轲顿时全身紧绷,看样子确实是怕的。   马车走的速度对比骑马,慢的不是一丁半点,苏轲看着外面的缓慢移动的风景,活像身上招了百八十个虱子。   被憋了一会儿,没忍住话痨的本性,而且这车里另外两个人长的又太好看,一时控制不住自己。   左言虽然外表比较冷淡,但是他知道这个人非常好说话。   “那把扇子有什么来历吗?”   左言道:“你偷的时候都没打听过吗。”   “好像是御赐的,不过你是王爷,皇上赏赐那么多东西,还会在乎一把扇子?”   左言道:“你东西丢了不找吗?”   苏轲:……见过牛毛掉了找牛毛的吗?这得抠成什么样?   临近夜晚,到了林州,这次房间没那么多,左言是和萧流醉睡了一间房间。   都能感觉到对方顶着他了,却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   后来听到他小声的嘟囔,“隔音太差,不能让朱朱的声音让别人听了去。”   左言:……朱朱是怎么回事?   而另一间房间的苏轲也没有闲着,让他单独在一间房间,怎么可能不跑。   蹬着窗户撒丫子就飞,离开客栈不到三里,就被五花大绑绑回来扔进了房间。   “阁主有令,再敢迈出房间一步,杀无赦。”   苏轲浑身僵硬的看着这群身穿白衣的姑娘消失在窗户口。   “无一阁的那群疯女人……等等,阁主?萧流醉!”   苏轲一个轱辘掉到床下,他就说那天的杀人手法怎么那么眼熟,原来是萧流醉!   脑海中又浮现几年前他偷东西路过一个寺院,一个红衣男人面前躺着一堆尸体,各个都是尸体分裂状。   当时他连脸都没敢看就跑了,还是后来他才知道那个人是萧流醉。   彻底死了逃跑的心,落到这个男人手里,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出去。   不过,无一阁阁主喜欢男人,还是个王爷?   左言不知道有一个人在隔壁念叨了他一晚上,只是他睡的还是挺好的。   吃过早饭后,萧流醉说他要出去一趟,非要他亲一下才肯走。   左言:我求着你出去了吗。   几分钟后……   萧流醉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左言抹了一把嘴:   “嘶。”   破口子了,大爷的,属狗的吗,上来不是啃就是咬!   苏轲等到人走后才敢放松下来,“要不要上点药?”   左言只是看着他,无声的盯着。   苏轲挠了挠脑袋,“要不我们先去擂台那沾个位置吧。”   左言琢磨了一下,觉得可以,毕竟他们即使拿扇子也得等擂台结束,不然,不单单是砸场子的问题了。   到了擂台外,已经被包围的密不透风了,左言闻着人群中的一股子浓郁的汗液味道,头都大了,安慰自己,过一会儿,习惯就好。   然而过了一会儿,左言还是没忍住,挤开人群蹲到了一边的角落,脸色狰狞。   谁特么还加点毒气!早晨吃的韭菜包子吧!   一回头,左言愣住,“你这是……”   苏轲低头,“习惯了。”   手上挂了三个钱袋,腰上多了两块玉佩,手指上还带着一个金戒指。   这都没被揍,你得多幸运。   两个人站在角落里看了一会儿,只能看到高台之上摇着团扇的美女模糊的影子。   “我说,你知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什么身份?”   左言道:“哪个男人?”   “萧流醉。”   左言侧头,“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这江湖有一个无一阁不?”   左言道:“不知道。”   苏轲开始普及这个无一阁里面的女人有多恐怖,而他是知道对方府中男宠女侍无数的。   “这最可怕的还得属无一阁阁主,武功之高,手段毒辣,而且听说嗜血成瘾,从他接受无一阁后,就彻底变成了邪派,就连他的座椅,用的都是人皮……”   左言:……你在讲恐怖故事吗?不得不说有点平淡。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无一阁阁主叫萧流醉。”   左言:“哦。”   苏轲以为他没听明白,说,“你这个萧流醉和我说的那个萧流醉是一个人!”   左言:“哦,你多大?”   苏轲:“……十七。”他俩中肯定有一个傻子。   左言看着他被打击的样子,这么单纯也只能做个小偷了,不然,被骗了还得给人数钱,不够还得倒贴。   孩子,还是太年轻啊。   系统:“总算遇到一个比你还蠢的人。”   左言:“瞎说什么大实话。”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远处,一座白色的轿撵缓缓走来,白纱浮动,隐约露出里面的倚坐人的身影。   左言的关注点在那几个抬轿子的女人身上。   好臂力!   “无一阁!” 第103章   左言眼看着那顶白色辇轿看似缓慢实则迅速的停在了他的眼前。   下一刻,他眼前的一切就变了,跑到了辇轿里面。   身后靠着某人的胸膛,左言浑身散发着拒绝的味道。   让几个姑娘抬轿子,俩大男人坐在轿子里面,有点忒不好意思。   无一阁的到来可谓是高调,虞家的现任家主皱了皱眉还是过来打了一个招呼。   左言隔着帘子都能感觉出来他的不欢迎。   “阁主?”   萧流醉道:“王爷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吗?”   左言:你怎么知道我知道了呢。   “堂堂阁主来王府做男宠,是不是委屈你了。”   “委屈。”   左言:你说啥,来再说一遍,我保证不跳下去。   萧流醉抓着他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唇边轻咬,“这么久了都没尽到男宠的责任,委屈王爷了。”   两个人确实还没真枪实战过,不过……想到自己过分敏感的体质,左言无比期待那天越远越好。   坐在辇轿中,位置还一顶一的好,左言看着比武擂台上的打斗,一边吃东西,一边喂着身边的人。   当看到一个白衣的公子执剑潇洒的和人过着招,左言眼睛都直了,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萧流醉眼睛眯起,辇轿的白纱又落下两层。   外面的人群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里面却可以模糊的看到外面。   人流攒动,左言的身体也比其他时候更加敏感。   压抑着自己的声音,手心下就是男人的长发,大约过了一刻钟,左言匆忙穿好了裤子,坐起身。   萧流醉舔着唇,做出一个吞咽的动作,左言脸色一下子就红了。   大庭广众之下,这个人竟然……   萧流醉看着他道:“两次。”   等帘子再次掀开的时候,萧流醉面带笑意,脖子上一个牙印清晰可见。   左言淡色的唇也染上了一丝艳丽。   苏轲在外面一直注意着轿子里面的情况,简直不敢相信大庭广众之下一下这两个人竟然如此大胆。   擂台上的比武招亲一直持续到了晚上,胜出的就是那个一身白衣的帅气公子。   左言注意到,坐在高座之上的虞姑娘,脸上的惊喜都快溢出来了。   而胜出的白衣公子看着她的眼神能温柔的出水。   这可一点也不像是头一次见面的样子。   “难不成这次的胜出者是内定的?”   萧流醉道:“虞家主的满意不像是做伪。”   那就不是内定的。   虞家的动作很快,下午决出胜者,晚上就直接成婚。   虞家家主和阁主大人一个留,一个明显就不想走,一拍即合,萧流醉留下送上贺礼,恭贺虞家姑娘大婚。   而虞家因为有无一阁的恭贺,也倍儿有面子。   客房。   扇子这种事,若是不想打草惊蛇,趁着夜晚人都在宴厅,直接下手偷是最明智的。   左言看向了一边的神偷,“这事就交给你了。”   苏轲道:“我要是把扇子拿回来,你们就放了我并且不能追究!”   左言道:“可以。”   苏轲得到了保证,乔装打扮的离开了。   月光下,窗棂前,两个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左言侧头看着身边的人,“他是被人指使才来偷扇子的,你呢?潜入我王府有什么目的。”   萧流醉道:“我是为了王爷而来。”   说的你好像是来偷我一样。   这个人什么目的,到现在也不清晰。   而他所知道的也仅仅是对方愿意让他知道,左言挠了挠头,这次的任务,还真是有点难。   系统:“我相信你能行。”   左言:“我不相信。”他俩虽然身上已经到了能吃对方的口水的地步,但是感情上,还有些一条取经路的距离。   而且,他总觉得,好像有啥事不对劲。   系统:“别多想。”   门外敲门声响起,“阁主,虞家家主有请。”   萧流醉低头替他整理着衣衫,“王爷,我们出去吧。”   “走吧。”   虞家的宴席,穿过了几个厅,一直到最里面的主厅。   艳红的灯笼,喜字,身边经过的人,脸上都挂着欢喜的笑。   等到人都差不多的时候,左言也差不多吃饱了。   萧流醉道:“很喜欢?”   左言点头,这些糕点啥的还挺好吃。   婚礼上最重要的一环节就要来了,拜堂成亲,首先拜堂了,才能正是结为夫妻。   新郎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服,脸上的笑怎么也止不住,新娘从门口还未等进来,他就迫不及待的上去迎接。   那急切的样子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虞家的家主更是摸抹着自己的胡子,对于这个女婿满意的不得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   “等一下!”   左言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身穿嫩绿色的长裙的女子从人群中走出来。   手中一把长剑,英气十足,而那双眼睛一直没离开过新郎。   “我仿佛已经预料到了什么。”   系统:“很明显。”   左言猜测这个女人一定是这个男人的老婆或者情人或者是未婚妻,现在男朋友要结婚了但是新娘不是她。   渣男一个,一般都是这个套路。   没想到,那女人出来后,直接让开了身体,身后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公子,小心。”   左言:合着这个之前出来的这女人是个侍女。   男人看着新娘的红盖头,一阵刺目,“莲儿。”   新娘一把掀开盖头,震惊的看着前方的男人。   之后的一场婚礼彻底成了闹剧。   新出现的男人是虞家大小姐的青梅竹马,两个从小私定终身,后来因为这人出门在外几年没回来,别人都以为他死了,虞大小姐也就遇到了他现在的新郎。   夫妻交拜还没拜,新娘就已经跟着前青梅竹马跑了,一番冠冕堂皇的话后,留下脸色铁青的新郎一个人。   左言为这哥们心疼三秒,婚礼上被人带了绿帽子,不是谁都能忍受的。   “虞家,我记住了!”   一身红袍撕碎在地上,新郎浑身散发着冷气消失在夜中。   左言看着门口感叹,果然江湖儿女就是不拘小节。 第104章   婚礼进行不下去了,他们也该离开了,不然这不是看人家笑话吗。   回去后碰到了换好衣服出来的苏轲,见他们这么快出来挺意外。   “你们怎么回来了?虞家的酒席不好吃?”   满脑子就想着吃。   左言问,“东西拿到了吗?”   苏轲道:“那当然,小爷出手……”   左言就这么盯着他,让他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进了房间后,苏轲把扇子拿出来递给他,左言接过横看竖看上看下看,仔仔细细哪都哪都没放过,也没把扇子看出一朵花来。   “系统,这扇子是真的吗。”   系统:“真的。”   藏宝图就藏在扇子中,只要解了这个谜,就能获得将近半壁江山的财富,相当于天上掉馅饼,接的住也得掂量自己会不会被砸死。   苏轲眼见东西已经入了他的兜,拍了拍手就要走。   “后会无期。”说完一个闪身就离开了。   萧流醉坐在旁边看书,对于那把扇子,一眼也没看,就像完全不在乎一样。   左言把扇子展开又合上,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也没见他抬眼。   看什么玩意儿呢这么入神。   离得近了,发现他手上的书异常眼熟。   系统:“是的,你没看错,就是你马车上的那本。”   那本旷世妖精打架图,左言无端有种风吹屁屁凉的感觉。   萧流醉半天没有翻页,过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看他,覆又低头,像是在研究什么。   系统又给他来了致命一击,“他看的是你说的那个高难度姿势,看的出,他很想试试。”   左言默默后退了几步,那个姿势……   系统:“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   不需要这么应景的音乐,麻烦把它关了。   “还绑我干什么!你们阁主答应放了我了!你们这群女人能不能有点女人的样子!”   声音由远及近,很快,一个被白色绸缎绑成粽子的物体呈自由落体啪叽摔在他面前。   左言低头,对方抬头。   “你们这群母老虎就不能轻点!”   苏轲脸上的肉都跟着抽抽,一个屁墩摔在地上,尾椎骨都要造反了。   “王爷,不是说好了要放我离开,现在是什么意思!”   左言没有听进去他的话,反而和系统道:“这个世界有粽子吗?”   系统:“好像没有,你想干啥。”   “想吃。”   系统:“别吃了,端午已经过去了。”   左言道:“粽子咋包的来着。”   苏轲闹吵了半天,面前的人低头严肃的看着他,吓了他一跳,难不成哪出了破绽?   目光悄悄的看向一边看书的人,得到了对方的余光一枚,顿时心提了起来。   眼见苏轲再次问他是不是说话不算数,左言觉得自己很冤枉,谁把你绑来的你找谁,柿子也不能一直能挑软的捏吧。   萧流醉终于把那个姿势研究的差不多,之后和苏轲说他妹妹消息他会查,作为交换他要在王爷身边效力。   苏轲纠结了半响,同意了。   左言:没人问问他的意见吗?放个小偷在身边,是嫌弃自己太有钱吗?   折鲛扇已经找到,所以可以回去复命了。   依旧是那辆马车,依旧是这三个人,萧流醉没有回他的无一阁,反而是要跟着他一起回王府。   左言问为什么。就见他突然做出一副娇羞的表情:“我可是王爷的男宠。”   苏轲一口水喷了出来,“男宠?”   萧流醉遮挡住脸,半边衣袖湿透,下一刻,一个人从车厢内被扔了出去。   左言在旁边不厚道的笑了,萧流醉委屈着一张脸脱衣服。   先是外套,随后是里衣,再然后,左言笑不出来了。   你裤子也湿了吗?   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一男子做出果奔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如此还不算,竟然拉着同行之人一起。   双手被扣住压在头顶,舌头被对方叼住,左言被迫张开嘴,口水洇湿了身下的垫子。   光洁的皮肤摩擦在一起,细腻的触感更加清晰。   有声音在他耳边轻道:“王爷喜欢哪个姿势?”   一句话把沉淀在情绪中的左言顿时拉了出来,哪个都不喜欢!   萧流醉手向下伸去,“小巧又可爱,和王爷一样。”   左言一脚踢了过去,被抓住了脚踝,萧流醉一手摩挲着他脚踝的皮肤,轻柔的在上面落下一个吻,随后上瘾了一般,吻已经不能满足他了,牙尖轻咬,白皙的皮肤被折磨的泛着红色。   湿润的吻越来越往上,左言抓着他的头发,甜腻又折磨。   几分钟后,左言把人推到一边,整理好衣服坐起身,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别理我,想死的气息。   萧流醉擦了擦嘴角,左言明显听到对方的吞咽声,更加的不忍直视了。   身上一丝不’挂,长臂一伸,搂住左言的脖子用鼻尖在上面蹭了蹭,发出满足的叹慰,虽然自己还没有解决,不过只要这个人在身边,那种愉悦感就一直在。   “好像是快了些。”   左言推着他的脑袋,你走,我不要见到你。   萧流醉轻笑,细密的吻落在他的脖颈,一个用力,红色的草莓出现在他白皙的皮肤上。   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萧流醉牵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身上。   “王爷不想试试,也许我更快呢。”   左言抬头瞅了瞅他,你想用这招骗我,没门!   “只要想到王爷会帮我,光是想想就已经控制不住了。”轻嗅着鼻尖的气息,细腻皮肤就在自己手心,想在这光滑的肩膀上啃噬,留下自己的印记,让这个人露出痛苦的表情。   光是想想,就觉得一阵巨大的满足感。   左言感觉到他的箭在弦上,估算了一下自己,反正也逃不掉,开始助人为乐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给对方帮忙,萧流醉摸着他的头发,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表情。   看着他皱眉,还有眼中的后悔,轻笑了一声,这个时候才后悔,晚了。   奈何某人一时心软,一时大意,直接着了道,等到后悔,为时晚矣。   苏轲跟着在后面跑了半天,一旦他想上车就被不知道从哪出现的白衣手下拦住。   苏轲轻功是好,但是这群女人毒啊,那飞镖上都是淬了毒的,粘上就完。   而且这些女人人多,他只有一个人,对方一下子出现一群,还是群殴!   等到最后他被奄奄一息的丢进车里,一抬头就见到一副“温馨”的场景。   萧阁主侧躺在软榻上,怀中躺着睡着的王爷。   男人的眼神专注的看着怀中的人,不时的去啄怀中人的唇。   至于吗,天天都腻歪一起,睡着了也不放过。   萧流醉淡淡瞥了他一眼,苏轲顿时捂着自己的嘴,讨好一笑。   马车行进到一半,突然停住,萧流醉不满的皱眉。   外面传来打斗的声音,苏轲掀开帘子,回头无声道:“来了。”   刀剑击打在一起的动静顿时让左言清醒,睁开眼睛,“怎么了?”   苏轲抢着道:“外面遇到抢劫的了。”   左言坐起身,“和你一家的?”   “我是盗,他们是劫,哪一家了?”   左言道:“都是从别人的钱袋掏钱放自己兜里,有什么不一样吗?”   掀开帘子,就见战斗已经进入尾声了。   身穿白衣的小姐姐们剑下不留人,几具尸体倒在地上,而一边颓坐在地上的女人头上的斗笠掉落,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救我……”   左言诧异,这不是那个虞美人吗。   临到天黑,马车终于到了能住店的地方。   找了当地的大夫给那位昏迷的虞小姐诊治,大夫给她的皮外伤留了金疮药,随后又开了一副药方。   这个过程中,老大夫的表情一直非常不好。   左言也不知道哪惹了这老先生,顺口问了一句这药方是干什么的。   哪知道这大夫一句话给他怼了回来。   “这姑娘已经怀有身孕,你不知也就算了,竟然还虐待……”   啥玩意?怀孕了?左言一脸懵逼,和他有什么关系。   苏轲在旁边笑的开心。   左言凶狠的看过去,顿时笑容收住。   萧流醉从外面回来后,就见他闷闷不乐的样子,“怎么回事?”   苏轲在旁边把刚才的一切和他说了,萧流醉笑着道:“既然这样,那我们把这个女人扔在这吧,带出去徒增误会。”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哪能说扔就扔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姑娘也知道自己再不醒,就要被扔大街了,咳嗽几声后,醒了过来。   见到他们三个后,挣扎着起身,“感谢公子对小女子的救命之恩……”   “你有伤在身,谢就免了,不过,你这是怎么回事?”   提到这个,虞婉莲眼泪就出来了。   左言道:“要是虞姑娘不想说……”   虞婉莲抹了抹眼角,“不,公子救了我,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我虞家墙上上下下三百一十四口,除了我,都死了。”   左言愣住了,他们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说死就都死了呢。   原来虞婉莲和他的青梅竹马从婚礼上逃走后,就没有走远。   她知道父亲最满意的还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个男人,即使这次的婚礼成了闹剧,父亲也不会对她有一句责罚。   而就在这位虞姑娘和那位青梅竹马幻想美好未来的时候,婚礼上那个被带了绿帽子的新郎当天晚上就带人杀了过去。   先是在井里投毒,随后虞家的三百多口人,都死了,同样的还有她的那个青梅竹马的家。   两个人第二天回去的时候,见到的已经是一片尸体横倒。   随后,那个男人见到自己的家人惨死,罪魁祸首就是她,一时接受不了,最后带着自己的侍女离开,而这姑娘就被留下了。   因为没有武功,又长的娇俏,所以路上才会遇到歹人心怀不轨,恰好遇到了他们。   而支撑她活下来的就是恨意。   恨那个青梅竹马,恨那个婚礼上的新郎。   随后几个白衣的小姐姐就安慰她,提到那些渣男一起愤恨。   “这样的男人就应该剁碎了喂狗!”   “没错!”   左言想来了,无一阁收人的标准就是这些对男人有些无比恨意的女人。   苏轲看着这些人,摸了摸脖子,这都什么人啊。   左言听着也挺吓人的,毕竟他府里,之前还有两幅麻将呢。   系统:“别说之前,现在还有一副扑克牌呢。”   晚上吃饭的时候,左言总是皱眉,苏轲就坐在他对面,“你嘴怎么了?”   左言摸着嘴角,“无事。”   “好像破了。”   左言瞥了一眼身边笑的和狐狸一样的男人,想起中午这个人是如何哄骗自己,最后结果却让他嘴角磨破的人。   “你看错了。”   苏轲还想说什么,就被两个人的目光瞪了回来。   第二天,虞婉莲就正式一身白衣打扮,出现在他们随性的人员当中。   左言问,“她这是?”   萧流醉道:“她加入了无一阁。”   左言:……虽然预料到了,但是这么快的速度是他所没有想到的。   吃过早饭,刚出了客栈的大门,一只鸽子直冲着他飞过来,吓了他一跳。   萧流醉一挥袖子,鸽子摔地上,一动不动。   鸽子腿上套着一个铁箍,左言看了看,这个好像是暗卫传递消息的鸽子。   左言走过去捡起鸽子,软趴趴的躺在他手中,从鸽子腿中拿出纸条打开一看,是皇帝哥不让他近日回帝都的消息。   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不过后面点了一个朱砂的圆点,务必重视,必须听话的意思。   揉碎了纸条,不经意的一瞥,就见他手中的鸽子歪着脑袋正看着他。   一个哆嗦,差点给扔了,这年头。鸽子都学会装死了。   要不说是有灵性,只见它抓住左言的手指,伸出另一只脚,左言才注意到,另一只脚上也有个竹筒。   是他府中神医给他的消息,让他去找月光草。   萧流醉一直站在他身后,把两张纸条的字都收在眼底,“月光草?”   左言道:“你知道哪有吗。”   “千妄山有一花海,名曰月光湖。”   左言问,“我要去千妄山。”   萧流醉直接让人调转马头,“为什么要找月光草?”   左言说,“能治病。”   “什么病?”   左言看了他一眼,小孩子家家问那么多干啥。   萧流醉凑近道:“不会是……”   目光向他的下面看去,左言冲他一笑,这药能治疗时间太长。   一路上左言不时的把扇子掏’出来瞅瞅,怎么看也看不出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扇子骨极其的薄,里面不可能夹着什么,扇面上只有一句诗句。   说的是我今天爱上一个人,就不打算后悔的意思。   左言读出这一句诗后,萧流醉的情绪顿时就不对了。   变得有些恐怖。   先是亲吻,随后左言就被啃了一大口。   痛苦让他更加的需要。   而萧流醉却没有如往常一样给他想要的,就像逗猫一样,给予一点小小的施舍,等他实在受不住,又再次给予。   最后左言的身体不由他控制,精神却越来越清晰。   看着自己主动完成了第一次,还是他上的姿势,那副样子让他自己不忍直视,而从身体上传来的痛苦和愉悦却又那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   萧流醉享受着他的主动,直到带着哭音的声音垂在他的耳边,他才开始他的狂风暴雨。   直击灵魂,粗暴的对待恰恰是两个人现在最需要的。   左言身体需要,而萧流醉也不用控制自己。   系统独自一人唱了一夜的歌。   “夜太美~尽管太危险~总有人流着眼泪熬着夜~”   第二天的时候,一人一系统有了一个共同的特征。   嗓子都哑了。   “昨天你还是雏菊,从今天开始就长大了。”   左言道:“你啥意思。”   “我早该知道的,向日葵才是你的归宿。”   左言:“你闭嘴。”   萧流醉如愿以偿,心情不同以往,看什么都带着笑。   惹得苏轲浑身都起鸡皮疙瘩,跑来问左言,“他今天心情怎么打这么好?”   左言看着他,“你昨天晚上偷什么去了?”   苏轲诧异“你怎么知道我出去了,不过我没想着跑啊,就是看见一个美女,一时没忍住看了两眼。”   左言说,“只是看看?”   “那当然,我可是正人君子,又不是采花大盗。”当然只是顺手把那姑娘的金钗拿过来换了一瓶好酒这事就不说了。   萧流醉骑着马从外面经过,冲着左言笑了一下,杀伤力巨大。   “笑的真恐怖。”和杀人时笑的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左言说,“他那是莞尔一笑,听过没?”   “我虽然是个偷,但是我不傻。”诓他也不要这么敷衍好吗。   左言摇头,不和这个文盲孩子待一块儿,没文化,真可怕。   一路上,赏花赏月赏美人。   没有客栈就直接打两只兔子,萧流醉烤兔子的手艺一点也没退步。   大约过了半个月的路程,他们就到了千妄山的山脚下。   轻车熟路的上了山,左言看着面前巨大的石头,上面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遒劲有力,苍劲峻逸,一看就不是出自凡人之手。   “这几个字单拿出来我都认识,组合在一起我怎么看不明白了呢。”   系统:“不要欺骗自己了。”   左言道:“我没有。”   系统:“你确实到人家的老窝了。”   无一阁三个字已经清晰的摆在他们面前了。   “无一阁在千妄山?”   萧流醉无辜的道:“千妄山无一阁,我以为王爷知道。”   不,我不知道。   痛心疾首的进了这个男人的老巢,他还能出的来吗。   当他们走到无一阁的大门,一排白衣女子齐刷刷的站在门口。   “恭迎阁主!”   气势之大,左言还以为是皇上上朝呢。   而且,一路上走过去,一个男人也没看到,就连孩子都没有男孩。   池塘上游着两只水鸭子亲亲我我,左言很不解为啥养这玩意儿。   系统:“那是鸳鸯。”   左言道:“那就是有公的了?”   系统:“不,那是两只鸯。”   左言:……长见识了。   常年生活在一个女儿国里,而国主还是个男的,左言打量着萧流醉,艳福不浅啊。   一路上风尘仆仆,萧流醉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往浴池带。   左言脱衣服,他就直勾勾盯着,用眼神一遍一遍刮着他的身体。   左言下了水池回头看了一眼,对方好像就在等着他看,脱个衣服都能脱出一种风情的味道。   美人入水,眼神勾人,左言不止一次庆幸自己弟弟不给力,不然……   “王爷在想什么?”   “无一阁不是不收男弟子吗?”   萧流醉笑着道:“我不是弟子。”   左言挑眉,等着他的下文。   有老仆端着托盘走进,悄无声息放下东西又出去,从头到尾没有抬头。   左言转身趴在浴池边沿,吃着东西,萧流醉从后面靠近他,趴在他的肩膀上。   “你要是真想知道,一会儿我带你去看,不过现在……”   “好吃吗?”   左言有点僵硬,“还不错。”   淡淡的呼吸摩挲在他耳后,磁性的声音带着勾人的意思。   “你吃饱了,我还饿着呢。”舔点了他唇边的糕点碎屑,长臂一伸,酒壶拿在手,咬掉瓶盖,仰头喝了一口。   左言看着近在眼前的喉结,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   秀色可餐。   一口酒水最终在两个人的唇齿间留下余香,氤氲的热气中,紧贴在一起的身影越模糊。 第105章   萧流醉回了老家,事情就接踵而至了,左言无聊就开始逛这个传说中邪恶的老巢。   一圈下来,真的就没有一个公的存在。   左言坐在凉亭里,“连动物都不愿意养公的,他们是怎么想的让一个男人做老大呢?”   系统猜测了一下,“也许是阴盛阳衰,需要调和。”   “你可拉倒吧。”   千妄山的风景确实很好,左言叫住一个路过的姑娘,“请问月光湖怎么走。”   小姑娘年纪不大,冷着一张脸,语言清晰的给他指了路。   离得远了,还能听到姑娘的清脆的声音。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左言摸着下巴猜测,这可能是他们无一阁的誓词。   相当于一个洗脑的组织。   顺着小姑娘指的路,左言看到了他的目的地。   一片杂草。   真的就是杂草,很大一片地方,看起来杂乱无章。   “那小姑娘是不是骗我的。”   系统道:“注意周围有没有什么机关。”   左言没有看见机关,反而是看到了一个中年妇女提着水桶从远处走过来。   “这儿是月光湖吗?”   那妇女回头看了他一眼,对于他男人的身份很是讶异,随后脸色一变,“你是谁!”   左言解释他是阁主的朋友,这大妈才将信将疑。   “这地方不是你该来的,公子还是请回吧。”   左言问为什么。   大妈冷着脸说,这地方是禁地,没有阁主的命令凡是进入纷纷杀无赦。   左言想起之前那个小姑娘,果然这地方对于雄性来说,一点也不友好。   夜晚,萧流醉回来后,下面的人禀报了白天发生的事。   萧流醉淡淡道:“处置了。”   “是。”   左言吃过晚饭后,正在和苏轲下棋,两个人半斤八两,都不会下。   期间左言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对方的脸,看一次,笑一次。   “有那么好笑吗?”   苏轲捂着自己的眼角,上面一块青色的印记遮都遮不住。   “在这种地方,你也敢偷看姑娘洗澡,胆子不小。”   苏轲肿着半张脸,“我哪知道她们在洗澡啊。”   “哦,那你以为她们在干什么?”   苏轲道:“换衣服。”   活该。   ————   白天还是杂草的月光湖,在夜晚看甚是迷人。   左言刚结束了某场运动,身上沾染了一些荧光细碎的汁液,月光下,他整个人染上了一种别样的色彩。   月光草,从名字来看,就和月亮有很大的渊源。   只因为这种草平日不起眼,但是一旦在夜中就会闪烁着莹莹的光,煞是好看。   左言就躺在这花海中翻滚了一个时辰。   “王爷,花好看吗?”   好看你个大头儿子,左言瘫在地上,连手指都不想动。   系统淡定道:“经实验证明,那个姿势确实不好做。”   左言说:“你每次就不能转过身,堵住耳朵,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吗?”   系统冷漠道:“你们都做的出来,凭啥不让人看。”   萧流醉俯身盯着还在不停流淌花汁的某处道:“我也觉得不好看,不如王爷的好看。”   左言:要不是我打不过你,真想给你一个平沙落雁。   萧流醉抱着他回去洗了一个澡,左言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后半夜,感觉到身上一阵凉意,拽被子的时候发现身边没有人,迷糊的翻身,手心搭着的地方一片黏腻,展开,一片红色。   左言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怎么回事?”   系统:“目标毒发,在地下室。”   左言跟着系统的指路推开了书架,走过阴森的台阶,到了地下室的门口。   趴在墙上找机关,左言抬着头看着距离他指尖还有半米距离的机关按钮。   “机关设计的那么高,他们是怎么进去的?”   系统冷静的道:“因为他们会飞。”   左言:……   转头去楼上拿了一个圆凳下来,站在上面按下开关。   石门应声而动,缓缓向上升去。   门的对面,萧流醉猛的睁开眼睛,看着他闪过一丝惊愕。   “王爷怎么过来了?”   左言看了看他身上的点点红色,又看了看他脸色铁青的样子。   “看看你死没死。”   萧流醉笑了笑,“还没死。”   “怎么回事?”左言问道。   萧流醉起身,像一个没事人一般,“白日不小心着了道,已经无事了。”   左言见他要下床,往前走了几步,手指还没触碰到床沿,就能感觉到一种凉气在刺激着他的手指。   冰的不像话。   而这个人就这么躺在床上,脸色铁青,估摸着也是因为冷的。   系统:“寒玉床,能降低他的毒性痛苦,与之相对的,他要承受冷意侵蚀。”   左言心里这个不舒服,谁下的毒这么丧心病狂!   萧流醉站起身,刚迈出了几步,就躺倒在地。   左言连忙扶住他,一百多斤的体重砸在身上,就像一座冰山一样。   把他放在床上,左言也没走,在旁边看着,总觉得特的气息越来越弱,好像马上就没气一样。   “他不会死了吧。”   在听着同一个问题第十七次后,系统终于忍不了了,“没有!他死不了!从小到大他就睡在这大冰坨子上,要死早死了!”   左言手抖了一下,“从小到大,睡这儿?看来你知道的不少。”   系统自知失言,索性装作缩头乌龟,问也不说话。   左言把手放在寒玉床上,不到一分钟,手连着半条手臂都是麻的。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转身就往回走,过了一会儿,拿着一个瓶子走了过来。   神医给他的止痛药,拿出来后左言有点傻眼,拇指大的那么一颗,一个昏睡的病人。   这咋吃。   眼角注意到了桌子上的水杯,左言想出一个主意。   药丸融化在水里,他一口喝下,然后嘴对嘴的喂给昏迷的人。   刚开始还只是喂药,萧流醉还会下意识吞咽。然而很快变味了,左言挣扎着,舌头都要被对方吸掉了。   退后几步,发现床上的人一点也没有清醒的痕迹。   做梦吃奶呢?   这地下室中,和朱胥府中那个不一样,处处充斥着生活的状态。   书架上还未看完的书,桌子上清亮的酒水,孩童喜欢的未开锋的匕首……   左言打量着书架,从中随便抽出一本书,里面的笔迹还略显稚嫩。   左言又换了一本,这回的笔迹更加的显孩子气。   “他身上的毒到底是谁下的。”能对一个孩子下这么重的手这个人的心得恶毒扭曲到什么程度。   系统:“他妈。”   左言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系统:“他妈下的毒,目标体质弱,活不了多久,若不是这些毒,他活不到现在。”   左言沉默了一会儿,“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系统:“刚知道。”目标昏迷,他才能有机会知道这些资料,不然当着他的面调查,很容易被发现。   左言放书的时候,一个卷轴掉落在地,系统道:“这个应该是他妈的画像。”   左言:“你咋还骂人呢?”   系统:“他娘的。”   左言想着,萧流醉长成这么一副模样是不是全部遗传了他母亲。   打开画轴,一副美人舞剑,映入他的眼帘。   长相可谓是倾国倾城,宛若芍药,娇艳妖娆不可一世。   然而左言的手有点僵硬,这大美女,长的有点眼熟。   “她是我母亲。”   萧流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左言心又跟着抖了抖,哑着嗓子道:“你母亲长的和你很像。”   萧流醉轻笑,即使脸色苍白,也不减他的风采,内力散去身上的冷意,才上前拥住他的腰。   “你不是好奇为什么我是男人却做了阁主吗?”   左言觉得不用说,他也猜到了。   “她是无一阁的上任阁主,也是创立了这个门派的人。”   这么个大美女,到底和男人有多大仇。   萧流醉看着画像上的女人,“二十年前,她在江湖上有个绰号叫火凤凰,可以说是引的江湖上的男人为她倾倒,但是她却爱上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男人,甚至为他淡出江湖。”   左言安静的没有说话。   萧流醉嗅着他唇上的苦涩,唇角轻勾,“他们只生活了半年之久,那个男人就抛弃了她,并且带人给她的家人一个重创。   之后她创立了无一阁,却发现自己怀孕了,还是个男孩,毕竟是自己骨血,不忍心,但是谁让这个男孩身上流着那个男人的血呢,所以他被送到了山下。   不闻不问几年后,没想到阴差阳错,这孩子因为长的太好,错认成了女孩,被卖进了无一阁。”   萧流醉把画轴挂在墙上,“她认出了我,觉得是天意,所以我才能做这个阁主。”   左言想拍拍他的头,最后手还是落在他的肩膀上。   “你母亲,有姐妹吗?”   萧流醉道:“没有。”   左言叹气。   自从得知萧流醉的身世后,左言整个人都变了。   有时候会盯着某处有些呆愣,叫都叫不醒。   “十三爷,吃饭了。”   左言楞楞的吃了一口,一低头,半块姜在他筷子上,上面留着清晰的咬痕。   左言看了一会儿,把剩下的半块也吃了,让坐在对面的苏轲嘴角一抽。   “你这是怎么了?”   左言道:“没事。”   这还叫没事?   萧流醉在他又夹向姜片的时候塞了一筷子鸡腿过去,左言夹着鸡腿往嘴里塞。   咯噔。   半块骨头落在碗里,萧流醉放下筷子,一边给他择着肉,在他伸筷子的时候就递过去,左言才不至于把牙硌掉。   苏轲是没眼睛看了,低着头闷着吃。   萧流醉很享受喂他食物的感觉,两个人一个喂一个吃,直到左言吃饱了。   下人来报,“阁主,事情已经办好了。”   萧流醉擦着手,对发呆的左言道:“我马上就回来。”   左言点点头。   等人走后左言瘫在桌子上,“系统,我有点想哭。”   系统:“姜吃多了。”   “你说滴血验亲这玩意儿管用吗?”   系统冷静道:“要是滴血验亲管用,还用什么DNA亲子鉴定。”   说的也是。   左言想着地下室里那位火凤凰的长相,再想想晋国皇宫中,老皇帝一直恋恋不舍的那位大美女的画像。   一模一样。   晋国老皇帝,也就是朱胥的爹,曾经年轻时爱慕过一个女人,甚至两个人已经有了孩子,可是因为那个女人的身份问题,他还是做了一回渣男。   抛弃了那个女人。   后半辈子一直在后悔,还给人家准备了半壁江山作为聘礼,但人家都死了,说那些还有什么用。   然而左言想着,原来还是有用的,这个故事告诉我们。   父债子偿。   而且,从年龄上来判断,萧流醉是看皇上的儿子的可能性……非常大。   “我体会到了一种段誉当年的心情。”爱上一个是自己的妹妹,爱上一个又是自己的妹妹。   父亲四处风流,孩子一个接着一个,妹妹组成了一个足球队。   而他,只有这么一个,还特么倒霉的中枪了。   系统:“节哀。”   左言背着手,在院子里转圈圈。   半响,叹了一口气。   “我是个正直的男人。”   系统:“看出来了。”   过了一会儿,又叹了一口气。   “我要冷静一下。”   系统:“我又没抓着你。”   左言漫无目的的在院子里乱转,昔日炮友变兄弟为哪般?   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一个没看到,左脚拌在石头上,摔了个狗吃屎。   系统在旁边称职的配音:“啪叽。”   左言拍了拍衣服起身,低头看着地上散开的如意锁。   这玩意儿是朱胥从小玩到大的,他哥小时候给他做的,这么多年,就毁在他一个跟头上。   虞婉莲远远的就看到了他在一直拿头撞柱子,“朱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左言停住动作,整理自己的衣襟,“无事。”   虞婉莲疑惑的看着他,“朱公子看起来有些烦恼。”   可烦了,脑袋都大了一圈。   虞婉莲看着他手中的碎片,“这是……如意锁?”   现在已经叫如意锁片了。   “这种锁是老样式了,十几年前的孩子几乎人手一个,看起来不是什么珍贵的材质。”   左言说:“虞姑娘对于这如意锁有研究?”   虞婉莲笑道:“研究倒是没有,不过我会修。”   随后她拿过那几个碎片,复杂的几道工序后,就见如意锁已经恢复原装了。   左言很郑重的道谢。   虞婉莲道:“公子不必如此,你救了我这么大的恩情小女子还未偿还,何况是这区区物件。”   左言刚才生怕她来一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她说话的时候会不自觉的抚摸肚子。   “虞姑娘家里是做什么的?”   虞婉莲道:“我们家是走南闯北的镖师,可惜家父在的时候,我没有好好跟他学武,不过我们家祖上是鲁班传人,还为皇上设计过机关,一直到我祖父那一辈,得罪了皇上,他提前通知我们逃走,我们一家才侥幸逃脱,却没想到……”   左言安慰她节哀,直到目送她走远,左言脑中好像清晰了什么。   萧流醉站在拐角,一手把玩着扇子。   苏轲道:“虞婉莲多嘴了。”   萧流醉说:“不用在意,早晚他都会知道的,赵家有动作了吗?”   “赵震龙此次趁着万寿节就已经做了打算,姜家那边早就沉不住气,两家正在争取谁快,相信过不了几天就会有消息传来。”   “这天,马上就要变了。”   苏轲说,“那王爷这边……”   萧流醉侧头道:“你很关心他?”   “我怕他接受不了。”   “他不会怪我的。”萧流醉看着前方的人,扇子扔到了身后,一边向前走去。   苏轲闪身接住,这里面可价值半壁江上,偷一辈子他也偷不了这么多钱。   看着前面两个人一个抬头说着什么,另一个低头小媳妇一样。   苏轲打开扇子摆出一个架势,只剩下几天时间了。   左言一直纠结着两个人的身份问题,要是真有啥血缘关系,他可下不去嘴。   萧流醉却不满意他的冷淡,死缠烂打,实在不行就动用小皮鞭。   左言基本一看到这个就腿软,半推半就的来了一‘发,完事后左言把自己泡在水池里,“我堕落了。”   系统:“没事,你是被迫的。”   “谢谢你安慰我。”   “不客气,人生就是要多尝试。”   左言:……   过了不到三天,左言接到了消息。   赵震龙联合姜家逼宫,质疑皇帝血统,非老皇帝亲生,并且,是太后亲口承认。 第106章   “你们兄弟两个是太后亲生的吗?”苏轲坐在马车上,忍不住问道。   左言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他们现在正在赶往帝都的路上,之所以还是坐马车,是因为萧流醉特别冷静的和他说,这个时候他即使赶到帝都,也很有可能进不去,更别说帮忙了。   左言当然是顺着他的话答应下来,他要啥没啥一个光杆王爷,回去万一被逮住没准就嗝屁了,不如老实静观事态发展。   他内心其实也开始怀疑,难不成他们兄弟二人既不是老皇帝的孩子,也同样是太后抱养的?   见过哪个亲妈这么坑儿子的?   一只信鸽飞入车窗落在萧流醉的手上。   “是皇兄的消息吗?”   萧流醉把纸条给他看,“前面传来消息,赵家和太后并无证据,两方正在僵持,皇上早有准备,赵家占不了多大便宜。”   左言暂时松了一口气,赵家的那位将军在他记忆中,非常正直,教训起儿子,谁也拦不住。   谁想到,这造起反来,也没人拦得住。   苏轲说,“这赵将军听说戎马一生,忠心不二,常年驻守边关,怎么突然之间想起造反这吃力不讨好的事了?”   造反他就能让别人驻守边关了,这个理由还不好吗?   “还有,这赵将军是怎么和太后扯到一起的?”   萧流醉瞥了他一眼,苏轲挠了挠爪子,没敢继续说。   这不是当着人家面,问人家和她娘有□□么。   左言不用脑子猜就知道这其中有谁的功劳。   “太后的脑子里,只剩下儿女情长了。”   苏轲觉得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的,支棱着耳朵等着下面的话。   然而左言不说了,越想知道越不告诉你。   “姜家又出力了吧。”   系统:“蓄谋已久。”   左言说:“这姓姜的,给老皇帝带了绿帽子不算,还想霸占人家朱家的江山,小白脸做到了老白脸,下一步想干什么?上天和太阳肩并肩吗?”   系统:“你难道不该担心你自己吗?”   左言道:“没事,我身边有阁主。”看在两个人“相交”的情谊,见势不好直接起飞。   系统:“最爱我的人,却伤我最深~”   “你唱这个什么意思?”   “做好心理准备。”   “说清楚。”   “中场散热中……”   “散热?你再爆炸,溅我一脑袋零件,我不好收拾。”   “……”同归于尽吧。   一路上不算慢,也不算快,抄近路,又快马加鞭,总算把路程缩减到了6天。   马都瘦了一圈,左言反而胖了,这都归功于一路除了吃,就是睡。   而这一路,萧流醉反而是最忙的一个,左言光是信鸽,就吃了三只。   “无一阁出事了?”   萧流醉碾碎了纸条,回身抬起手,“只是些琐碎小事,不用在意。”   左言搭着他的手下了马车,腿都有些软。   苏轲在旁边说道:“我猜是虞家灭门的祸,让无一阁背了。”   左言纳闷。   苏轲悄悄道:“虞家那么大的家族突然被灭门,恰好无一阁阁主又在当天突然出现,这事总要有人背祸,恰好江湖中看无一阁不顺眼很久了。”   左言了解,你一个男的直接霸占了那么多女人,还四处搞事,看你不顺眼都是轻的。   苏轲以为他是理解了自己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肩膀,下一秒,手一僵,一个大轻功八丈远,阳光下闪烁着蓝光的飞镖扎在他之前站立的位置上。   左言完全没感觉到身后的动静,背着手往前走。   后面苏轲看着地上的飞镖控诉,萧流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苏轲抱着被划破的袖子看着前面的两个人,刚才还对他冷眼飞镖的,现在却小媳妇一样跟在王爷的身后。   拉着袖子,讨好的说着什么。   “真是,善变的男人。”   看你几天后还能得意的起来吗。   帝都到了,但是现在有一个问题。   赵震龙把帝都围了一个水泄不通,想要进去,除非插了翅膀。   左言看着城门的位置,萧流醉在他耳边轻声道:“赵震龙这个人最注重名声,但是也不会这么大意,看样子,他是在等你。”   等他回去一网打尽吗,毕竟朱姓的,就剩下他们两兄弟。   就连太后否认他们的血统,也没有人能证明他们非皇帝亲生,总不能把皇上尸骨挖出来,在上面来一个滴骨认亲。   左言背着手,非常有风度装了一个逼,“赵震龙倒是看的起本王。”   一个废材王爷,也值得他这么对待。   萧流醉下巴搭在他的肩膀,手掌按在他的脖颈,在他的脸颊吻了一下,“难道王爷就没有想做皇帝吗?”   他做个王爷都费劲,还皇上,想的真美。   “你想造反吗?”左言看着他,来你告诉我,看在你财大器粗,还会使得一手好鞭子,我保证不举报你。   萧流醉轻笑,像往常一样蹭着他雪白的脖颈,“我只想造王爷的反。”   左言被他的头发扎的痒痒的,推着他的脑袋一边想着,你不是一直在造反这条路上走下去的吗。   不然腰上那把鞭子是给谁准备的?   听说这哥们以前是用剑的,自从两个人凑到一起后,就改用这种长条状的武器了。   “王爷想好怎么进去了吗?”   左言看了一会儿,凭借他1.5的小眼神,250的小脑瓜,分析得出,看守的侍卫看似松弛,实则严谨。   连老人都不放过,不过,他们只对一种人检查不会太严格。   女人。   大概是想不到,朱胥这个高傲自大,不可一世的王爷会装作女装回来。   炎热的眼光炙烤着大地,汗水憋在衣服内,潮湿着内衫。   萧流醉打着扇子,站在树下,“王爷,穿好了吗?”   左言扯着裙子的不知道第几条带子,脸色都青了,这衣服咋这么难穿!   “没有!”   “娘子,还是让夫君来帮你吧。”一声听着像是叹气,实则兴致冲冲的话音越来越近,左言慌乱中直接系了一个死扣。   萧流醉掀开帘子,就见他一脸生无可恋的胸前的绳结。   磁性的低笑声顿时响起,左言默默伸出脚,笑个屁!   “别动,我来帮你。”   萧流醉走近,低头解着扣子,左言看着他的侧颜,突然说了一句,“你为什么帮我?”   “因为我钟情于王爷。”萧流醉眼中含笑,手上动作没有停,绳结解开。   “没有别的目的吗?”左言又问。   “没有。”   “记住你今天的话。”   萧流醉手一顿,抬头,“王爷,穿好了。”   左言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有点不想出去了,这辈子没穿过女装,还是如此……   左言以为这就行了,没想到萧流醉抓住他的手,他直接撞进了身后人的怀抱。   “头发还没梳,王爷总不能顶着这冠英束发出去。”   一头青丝散落。   左言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理,反正裙子也穿了,不差这个。   萧流醉的手法很熟练,三两下一个简单的发髻就出来了,顺便还给他拿了镜子,放在他面前。   “王爷,你看呢?”   左言认真的看了一眼,“手艺不错。”   左言看了一眼就没打算瞅第二眼,扭头就要走,然而又被抓住。   你特么有完没完!要干啥!   “还没上妆。”萧流醉拿出梳妆盒,笑着道。   “mmp!”   苏轲依靠着大树,口中嚼着草根,就听一句听不懂的话突然响起,吓的他差点掉下去。   挠了挠脑袋,“咋这么大火气?”   左言就像即将要被人破了初的生娃一样,整个人散发着别理我的气息。   萧流醉用笔抬起他的下巴,上下打量着,抬手画着他的眉。   熟练的简直不像话,左言怀疑这人是不是干活化妆师。   萧流醉凑近他,近距离的描绘着他的眼尾,气息轻吐,“执笔一生,只愿为王爷画眉。”   左言抬头,二人对视。   左言眼泪汪汪,老子信了你的邪,笔都扎眼睛里面了。   等到左言双眼通红的时候,他这个据说是啥么人面桃花的妆容终于到了尾声。   左言瞅都没瞅一眼,辣眼睛这种事还是留给其他人吧。   一个大男人画女装,不被说成gay里gay气就不错了。   从车门出来的时候,左言从桌子上顺了两个苹果。   萧流醉意外,“你这是……”   下一刻,就见面前的男人大大方方的把苹果塞进了胸口。   平坦的胸口顿时变成山峰,萧流醉没忍住,背过身拳头抵着唇轻笑了几声。   笑吧笑吧,又不能少两块肉。   左言已经豁出去了,调整了一下位置,既不硌位置又恰好的地方。   苏轲等的都要睡着了,终于两个人出来,还以为联合人又没忍住……   远远一看,只能见到一身素淡白裙的女人背影,走近后,“美女”回头,苏轲站住不动了。   左言看着他的眼神,难看就难看吧,本王爷的本尊还是非常迷人的。   苏轲咽了咽口水,小心的看了一眼旁边的阁主,得打对方阴森的眼神一枚,老实的把目光收回来。 第107章   “娘子,等等为夫。”   只见身材丰盈的美人水袖遮住半张脸,回眸娇嗔,“你怎么这么慢~”   高大英气的男人拥住了她的肩膀,侧头赔不是,“是为夫的错。”   就像再普通不过的夫妻,唯一不普通的,也就是这二人的相貌要比常人更好一些。   守城的侍卫在他们二人脸上扫视,重点在男人的脸上看着,一边拿着画像对比。   “把袖子放下来!”   左言紧张的手都出汗了,被一只大手紧紧握住,“娘子别怕。”   左言往他身后躲了躲,放下手臂,一口一个娘子,真是占够便宜了。   侍卫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上下打量着,挥挥手,让两个人离开。   进城之后,人来人往,为了不露出破绽,还得接着演。   萧流醉拉着他的手,一点也不着急,不时的从路边的小贩的摊位上挑拣着粗陋的首饰,“娘子,你看这步摇……”   左言笑着道:“不要。”   话音落,步摇钗已经带在了他的头上。   萧流醉打量着他,“娘子带什么都好看。”   “夫人好相貌,配上这步摇更是……”小贩张嘴就是一连串的夸人的话,没一句重复的。   左言:……那我也不买。   苏轲扮演小厮,很有眼力价的把钱付了。   赵飞云坐在二楼喝着闷酒,他爹谋划逼宫这等大事,他竟是一点也不知道。   从小到大,父亲提耳授命的只有一个观念,就是精忠报国,继承他的位置,做一个保家卫国的将军,这辈子注定要和战场“耳鬓厮磨”。   然而,现在父亲是什么意思!   “啪!”   “公子……”   赵飞云烦躁的看向窗外,他不能认同父亲的做法,却又阻止不了,到头来,他竟然如此无用。   拳头紧紧攥着,青筋暴起。   等等,那是?   赵飞云看向了下面的两个人,男人拥着女人的肩膀低声说着话,女人转过头,恰好让他看见了全貌。   竟然是他?他怎么回来了?   赵飞云扔下酒坛,本想从窗口一跃而下,忽然脸色一僵,转身下了楼梯。   左言被萧流醉带着走进了一条胡同,“赵公子跟了一路,不知有何话想说。”   左言回头,就见身后很快多出一个身影,还特么异常的熟悉?   他已经做好了对方的奚落准备,却没想到,赵飞云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他,说了一句,“你怎么会回来?”   “这晋国姓的还是朱,为什么我不能回来?”   “你明知……”   “知你赵家造反吗?”   造反这两个戳痛了赵飞云,“我没有!”   左言看着他,“你姓赵。”   赵震龙的儿子,有或者没有,没有区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赵飞云盯着他,又看了看他身边的男人,情绪涌动,“我劝你还是尽快离开帝都,离开晋国,下次也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一拳击打在墙上,转身离开。   左言的手都跟着疼,没想到这看起来最不靠谱的赵飞云,竟然是忠心耿耿的良将一枚,奈何他干不过他爹。   “这赵飞云对你,可是非比寻常。”   听到他这么一说,左言突然想起,他和赵飞云还争抢过他呢。   也不知道那人有没有认出来。   几人找了个地方,换下身上的伪装,萧流醉看着他脱下裙子略有些失望。   左言当做没看到,放心,以后都没有第二次了。   夜晚降临,几个人换上了黑衣,夜探皇宫。   皇上的寝殿很好找,外面的侍卫由轻功最好的苏轲引开。   萧流醉则是趁着这个时机带着他进去,说是简单,带着一个不会武功还不老实的大男人,好几次都快被发现了,路途坎坷的终于到了乾华宫。   “皇兄。”   左言有点不敢相信灯光下这个脸色惨白消瘦的男人是那个威严的皇帝。   临走前,这个人还无奈的训斥他儿女情长,没好气的拍着他的肩膀让他赶紧滚。   再次见面,却什么都变了。   朱烨抬头,眼神平和,“阿弟回来了。”   左言内心突然涌起酸涩感,“哥,你这是怎么了。”   朱烨拍着身边的位置,左言走过去,“你……”   “无碍,生了一场病,在外面玩的怎么样?”   左言皱眉,“扇子已经找到了,哥,太医怎么说。”   扇子交到了皇帝手中,朱烨仅仅是看了一眼,“连我的话你也不信?”   这张脸,这气色,让他信不起来。   “最近外面的风言风语,你也听到了?”   “嗯。”   “赵家和姜家秘密联合,这事我早就清楚,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朱烨一边说话,一边还在批改奏折,手即使在抖,落在奏折上的字迹却丝毫看不出。   而朱烨和他说话的时候,很少用上朕,这个称呼。   左言磨砚问道,“哥,太后是怎么回事。”   朱烨沾了墨,在有奏折上圈了一个圈,“你我非老皇帝亲生。”   左言的手顿住,“太后说的是真的?”   “太后的性子从年轻到现在,除了儿女情长,大约什么都不会。”   左言对于这点非常赞同。   “太后年轻时受过一阵恩宠,之后备受冷落,三年一次的回家省亲和恰好借助于郑府中的表哥一夜风流,而她在一个月后,被检查过怀有身孕。”   朱烨一边说着,点了点他的手,示意他继续研磨。   “太后以为这是她和那男人一时情难自控,其实,这不过是郑家主的手段而已,为了让郑家荣辱不衰。”   然而,皇帝光是儿子就有二十多人,更遑论公主,太后在生下第一个儿子时,确实为她带来一阵荣宠,但是相比较,她更爱那个偷偷摸摸的只能暗中发芽的表哥。   直到第二个儿子降生,太后更是把一颗心扑在了那个野男人怀中。   帝宠不在,更遑论儿子。   太后大约也是怕人知道他们非皇帝亲生,所以从最开始的喜爱,到第二个儿子降生后的恐惧。   朱烨之所以如此溺爱弟弟,因为至少在儿时的记忆中,他是有过母妃,而朱胥,他得到的从来都只有冷漠和谩骂。   左言消化着这个消息,看来,这个未曾谋面的表哥才是牛人。   “那姜鹤儒是谁?”   朱烨抬头,眼中含笑,“你在想什么?”   左言指尖沾了墨,染黑了指甲。难道不是他想的那样吗?   朱烨合上奏折,挑了挑灯芯,表情在灯光下冷淡,“那个男人早就病死了,姜鹤儒?不过是个替代品而已。”   这真是一出年度大戏,左言又不禁想起那个流落在外,还没有身份的真儿子。   等夜晚回去的时候,左言也没搞清楚皇帝哥到底想让他做什么,只是说,让他明日辰时入宫,金銮殿内,他有要事宣布。 第108章   “皇上,时辰不早了,您还是早点休息,保重龙体。”   炙热的炎夏即将褪去,秋老虎慢慢的伸展着躯体。   站在窗前的男人摆摆手,“朕……无事,你退下吧。”   太监总管担心的看着新皇,有些想劝,却见面前的人已经转头不再看他。   内心叹气,躬身退了下去。   一身明黄的男人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枝头上的鸟。   “皇上,你这表情太蠢了。”   左言搓了搓脸,“人生真是大起大落。”   系统:“是啊,谁能想到你这样的也能做皇帝呢?”   “所以说梦想还是要有的。”   左言从窗前装完逼,回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嘴里塞了一口糕点。   半个月前,他皇帝哥让他去金銮殿,说有要事相商,然而第二天,他左脚刚迈进大殿,就见满朝的文武大臣用目光刷刷他。   下一刻,传位圣旨就砸在了他的头上。   而他的皇帝哥,失踪了,就在他们两个见面后的那一晚。   据一直跟在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说,朱烨是中毒了,并且是积年累月堆积的毒性。   而在赵家和姜家开始有动作后,皇帝的毒性突然爆发。   那一夜,发生的事很多。   例如,赵家叛变,从帝都连夜举家离开,在徐州画地称王。   而在左言登基那天,姜家一百多口,被斩首午门。   一切来的太快,左言硬着头皮的接过了玉玺,坐上了龙座。   而他面前摆着永远也看不完的奏折,同样的位置,让他想起了那夜,形容枯槁的皇帝,双颊凹陷,眼中手中就没放下过奏折的样子。   “皇帝这个位置,果然不好做。”   系统:“一直帮你处理各种事的我,你到底做什么了。”   “装逼也是很累的。”   系统:“……”   外面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大声的喊叫,“有刺客!护驾!”能刺穿房梁。   左言开门,门口的太监总管带着一群护卫直接把他成扇形包围住,门口前方一群黑衣人和禁卫打斗在一起。   刺客的目标明确,哪怕有一点空隙也要往左言这边冲。   左言:我招谁惹谁了。   一只飞镖闪过,被禁卫拦住,过了一会儿,又是几枚。   全是淬着毒,恨不得他死的透透的。   很快,在暗卫和禁卫的合力之下,黑衣人无一活口。   “臣等救驾来迟,望陛下责罚。”   左言挥挥手,让他们下去。   苏轲从房梁上下来,“这是第几拨了?”   左言背着手往回走,从他即位,每天都得来这么两三次,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执着,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萧流醉呢?”   苏轲站在门口,“我可以理解为,陛下您这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左言说,“哪来那么多形容词,他人呢?”   “无一阁出事了,他说等他解决完再来找陛下。”   左言坐回之前的位置,突然问道:“你妹妹找到了吗?”   苏轲愣了一下,“还没,不过,快了吧。”   左言道:“那就好。”   又过了几天,萧流醉回来了。伴随他回来的,还有一个消息,赵震龙终于忍耐不住了,咬‘住皇帝血统有疑这一点,蛊惑人心。   徐州附近的州县百姓深信不疑,甚至这个影响一直扩大。   赵震龙手中握着虎符,能调动十万大军,常年镇守边关,影响力,声望都要比一个不学无术的王爷要高百倍。   已经有不少人蠢蠢欲动,赵家之前要的是名声,赵震龙不想让自己背上一个谋反的罪名,但现在看来,为了皇位,他已经不在乎了。   史书是掌握在胜利者的手中,赵震龙深刻明白这个道理。   从徐州开始,向帝都的方向,进攻。   第二天的朝堂就因为这个,几个白胡子的老臣差一点打起来。   帝都的百姓同样人心惶惶,赵震龙的名声被捧的太高,这个常胜将军此刻带给他们的却是巨大威胁。   而在此时,有人提出,皇上后宫空虚,不如选妃。   列举的有李将军的女儿,刘侍郎的孙女,孙御史家的姑娘……   左言也不知道提出这个想法的人是想让他现在上花轿现扎耳洞,还是单纯想让他赶紧留个种,万一赵家攻进帝都,他们好带着孕妇出逃,等到若干年后,再替他报仇。   当场,他直接否决。   至于血统,左言觉得至少有这点是没说错的。   皇位上的人血统确实有问题,真正的皇位继承人就在他身边,然而,这个遗落在外的皇子,比他也好不到哪去。   夜晚,系统正严肃处理奏折,左言正放空自己,这次他在这个梦境中停留的时间好像长了一些。   下一刻,眼前一暗……   “看到我回来,王爷好像不太高兴?”   即使他做了皇上,这位也是用王爷称呼他。   不过,谁他妈被绑在床上,嘴里塞着东西的时候还能高兴的起来!   绑手的绳子用的还是龙袍,真特么的,奢侈。   萧流醉低头,胸腔震动,轻笑从口中溢出,“听说王爷要纳妃?是李将军的千金还是刘侍郎的孙女?”   晶莹剔透液体顺着下巴滑落,左言无力的被拥住。   说的这都谁,你一个刚回来的咋知道的这么多。   萧流醉的呼吸靠近他的耳边,用呼吸慢慢的抚摸他的脖颈,这一向是他最爱的地方。   “不过,王爷这里只有被我爱的时候才会有反应,这可怎么办呢?”   萧流醉低头盯着他的反应,每一丝,每一毫都不放过,难耐的皱眉,漆墨一般的双眼无意识看着他,口水不住的顺着下巴,低落在他的手上。   萧流醉抬起他的下巴,舌尖在他的下颌处卷过,低吟道:“王爷,怎么不说话呢?”   你特么到是把老子嘴里的东西拿出去!   堵住嘴还让我说你妈了个波!   左言以为自己把情绪都显现在眼睛中,对方能看明白。   但是,他显然高估了某人的智商,又或者某个人故意没看见。   “那些女人能满足你吗?王爷,你好狠的心,竟然如此残忍的抛弃我。”   左言:……你特么说的那么可怜,能不能把你的爪子和蠢蠢欲动从老子的身上挪走。   某人的大头埋在左言的胸前,一边乱蹭,一边说着他始乱终弃,另一边,左言气喘吁吁。   神经错乱,左言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别想和精分讲道理。   运动结束后,左言无力的被抱着去洗澡,氤氲的热气,红色的花瓣漂浮在水面,一身白色的纱衣摆在池边。   左言咬住腮帮,这是谁干的!这已经不是情-趣了,再这样下去可以给他准备棺材了。   本是白皙的皮肤身上青青紫紫,牙印,咬痕遍布全身,看起来异常可怖。   萧流醉拿掉在他锁骨上黏住的玫瑰花瓣,“王爷……”   “不行!”   左言拖着自己受伤严重的身体在水里扑腾,死也不来第二次。   萧流醉欣赏的看着他的身体,都是自己的印记,这一想法出现在脑中,甚是愉悦。   一把即扑腾远的某人,靠在池边,一遍一遍抚摸着脊背。   左言也没体力和他扑腾了,一边懒洋洋的问,“你的事处理好了?”   “嗯。”   “哦。”   接下来一段很长的时间,左言已经言迷糊入睡了,听到他的声音,“王爷,最近这段日子累吗?”   左言打了一个哈欠,眯着眼睛道:“累。”   当一份权利掌控在手,还要想想这份权利背后的东西。   “你想做皇帝吗?”   萧流醉低头,“王爷的意思是?”   “至高无上的权利,你想要吗?”   萧流醉眼角的痣在烛光的闪烁下似是发光,从这个角度看这个男人,好像更加的令人心动。   “王爷这是要……”   左言以为他猜到了,没想到下一句确是,“要封我做皇后吗?”   看着他眼中的惊讶,左言闭上眼睛,当他啥也没说。   之后这事就被这位阁主记住了,偶尔突然就会在他耳边问,什么时候迎娶他。   左言:你好歹也是个有身份的一派之主能不能不要这么没出息。   “皇上,太后求见。”   太监跪在地上,半点没敢抬头看上座的两个人。   左言推开得寸进尺的某人,“宣她进来。”   “是。”   过了一会儿,面容憔悴的女人走了进来。   对比他们二人上次见面,要苍老许多,但是说话的口气却未曾改变。   即使是曾经做出那样的事,这个女人依旧屹立在宫中。   毕竟,这先后上位的二人,都是她的儿子。   “把梨瑶放出来,她是你妹妹!”   左言道:“她身上流着罪臣姜氏的血,囚禁冷宫已经是朕做出最大的妥协。”   太后抬眸,“你是要气死我吗!”   大妈,咱俩到底谁气死谁,你刚坑了这俩儿子你忘了吗?是怎么有脸理直气壮的又来到他这指指点点。   太后的精神状态好像有些问题,神神叨叨的突然说起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大意就是他非皇帝血统。   别的记不住,这个砍头的事记得倒是很清楚。   左言让人把她带下去,至于住处,既然她不想做太后,就和那位公主一样,住冷宫吧,有这么一个疯子母亲,相信梨瑶一定能好好照顾母后的。   之后前方战事频频来报。   泸州失守。   十二妄川被夺回。   苏河失守。   宜州失守……   看着他哥留给他的江山眼看就要跨,作为皇帝就必须给将士们一个表率。   某日上朝,左言决定,御驾亲征。   底下一群臣子跪拜在地,纷纷劝他,左言一脸正色,“朕心意已决,无需多劝。”   出征的那天,萧流醉在身边陪着他,“王爷还未给我一个名分,我可不甘心。”   …… 第109章   战场。   硝烟。   血液染红了大地,断肢残骸,空气中的血腥味弥漫,嘶吼声响彻了这片天地。   “有什么感想吗?”   左言一身金色盔甲,手中攥着一把长‘枪,骑于雪白的战马之上。   “之后的日子不想吃肉了。”   系统默默看了看前方的战场,“只是这样?”   左言加紧马肚,向前挪动了两三步,“如果可以我是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   他内心是很震撼,热血也同样涌在他心头,却也仅仅是这样。   而这几天里,他看的太多了。   而他的到来鼓舞了士气,至少不会像最开始那样节节败退。   左言自己安慰自己,看来他的王朝还没有那么快被灭。   而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几天后,当一个身上染血的小将跪倒在他面前,禀告他后方失守。   “这不可能!以赵震龙那贼子的兵力,他哪来的人马!”缺了一条手臂,身上还绑着白色绷带的老将大声喊着。   后方失守,他们被包围在内!这不可能,也绝对不能!   左言冷静的问,“怎么回事。”   小将用出最后一丝力气,“凉国……出兵了……”说完之后整个人直接瘫倒在地,再也没有醒过来。   而凉国这两个字一出,直接让当场的人全部震惊。   凉国和晋国,势均力敌,但是两个国家可以说是水火不容,晋国内乱,凉国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可是,凉国出兵那么大的阵仗,不可能不被发现。   当下有人请战,也有人这次可已经混乱的不行,直接请示左言让他赶紧离开。   左言非常镇定的吩咐下去,战场之事听从将军,至于他,不走。   武将顿时感动热泪盈眶,而文臣也高呼万岁。   左言内心想的是,都说了已经被包围了,这时候在跑,能跑到哪儿去,到时候万一被人从战场中间逮出来得多难看。   不过,他这个皇帝,看样子今天像是要做到头了。   系统安慰他,“没事,你只是亡了一个国。”   左言道:“咋,一个还嫌少吗?”   系统:“证明你厉害。”   左言站在城墙头上,仰望天空,能不厉害吗,做皇帝一个月不到,他就亡了一个国,这本事一般人也没有。   回去后,他要是和朋友说,他做过皇上,凭借他入梦师的身份还不算稀奇,但是亡国帝,这个说出来就有故事了。   绝对能吸引一群小伙伴端着酒杯磕着瓜子,围成一圈,毕竟某些混用无道的皇帝浪一辈子也没玩丢一个国家。   系统:“趁着还没亡,好好看看你的江山吧。”   朕的江山,别了。   身后的嘈杂声不断,果然是凉国的军队,而且,势如破竹,凉国和赵震龙联合,围困了晋国的军队。   “皇上,您在这太危险了。”   大太监手中捧着一套小兵的衣服,焦急的看着他。   左言摆摆手,“朕是皇帝,临阵脱逃?皇兄未曾教过朕。”   大太监跪下劝他离开,见左言心意已决,便陪在他身边。   战场形式呈一面倒,凉国的军队如一片黑色的海水,汹涌的冲进了战场中。   同样陪在他身边的老将瞳孔睁大,“凉国乌头军!”   “乌头军?”左言倒是没听过。   “独属于三太子的军队,向来神秘,以一顶百,若是出现,便是噩梦。”   那位三太子,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左言可以说亲眼看着自己的军队被灭,他想下旨,停止这场杀戮。   但这对厮杀的将军,士兵,都不公平,宁愿马革裹尸,也不做投降的败将。   左言站在城门顶,看着下面的乌头军越来越近,目光关注在最前面是那个猩红色的披风的人身上。   一个面带恐惧的将领看着下方敌人越来越近,阴狠的目光放在了他前方的明黄身影。   匕首从袖中滑落落入手心,一步一步靠近。   只要把他头颅奉上……   左言看着下方的人,下面的人突然同样抬头,二人的目光瞬间交汇在一起。   即使他看不清对方,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牢牢的盯在他身上。   阳光下,高举的匕首在影子下原形毕露,左言头也未回,侧头躲过,下一秒长枪穿过袭击人的身体。   鲜血喷涌而出,似乎是想象不到死的人竟然是自己。   血滴渐在他的眼角,左言闭眼,随后睁眼,推开了尸体。   “我刚才帅吗。”   系统:“帅。”   左言甩了甩长枪上的血滴,他任务还没完成呢,死在一个无名小卒手里,多坑。   战场已经成为定局,晋国完败。   左言和对面的猩红披风的男人对视,一眼万年。   “我的意中人是一位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来娶我。   我猜中了开头,却猜不中这结局……”   前一天两个人还在讨论着战局,这人还在替他出谋划策,甚至他的腰上还留着这人的牙印。   然而,紧紧是一天的时间,那位就身穿金甲圣衣,骑着白马,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老子心口有点疼。”   系统道:“自己揉揉。”   左言捂着胸口,却只摸到了胸口的冰冷,“拔凉拔凉的,我都感觉不到自己心跳了。”   系统收起心疼,“你摸到盔甲了。”   一支利箭从远处破空而来,左言躲也未躲,看着下方人突然动起来的身影。   下一刻,箭矢的微端被抓住,箭尖距离左言的眉心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   左言微微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饱含怒气的声音在他耳边炸起。   “为什么不躲!”   断裂成几节的箭矢被扔在他的脚下,左言抬手,伸向面前之人。   黑色的面具被拿开,左言打量着这张脸,从眉到唇,到下巴。   半响,轻声问道:“朕该叫你萧阁主,还是该叫你三太子呢?” 第110章   “萧三太子,体弱多病,智谋近妖,看来传言多有误。”   萧流醉抓住他的手,身上还带着挥之不去的血腥,“王爷。”   左言手中的面具落在地上,敲击出重响,砸在两个人的心底。   “太子大人,为了这一天,你还当真什么都做的出来。”   城墙上的其他人都被带走,只余下他们二人。   晋国的皇,一身明黄盔甲,一尘不染,神情冷漠。   凉国的太子,浑身乌黑,披风猩红,身带硝烟战火的血腥,唇角勾笑。   “你知道折鲛扇代表什么。”   萧流醉说,“知道。”   “你也知道你自己的身份。”既然都知道藏宝图,不可能不知道他是谁的儿子。   萧流醉默认。   一切都是计划。   “你是如何解开扇子的迷题。”   萧流醉道:“虞婉莲的祖父是打造扇子的工匠。”   那姑娘却在后面心甘情愿加入了无一阁,看起来,她家发生的一切,也有可能是这个人亲手所操控,女孩子,单纯,为情爱所骗,一切合情合理。   “我很好奇,你为何摇身一变,从萧阁主变成了太子,而凉国出动兵马,又是如何做到无声无息的。”   左言望着下方的乌黑色,真是壮观。   萧流醉盔甲相撞的声音响在耳边,“我母亲是凉国的公主,至于凉国的军队如何进入晋国,多亏了晋皇。”   很好,一人横跨两国血统,这就是传说兄弟的混血儿。   “晋皇建造的隧道联通两个大国,说起来,当年若不是他得知我母亲身份,利用这隧道打伤了凉皇,这个太子之位也不会轮到我。”   左言想了想,为当年凉皇默哀一秒,一个皇帝被打伤了小弟弟,真是……   “折鲛扇中最重要的从来不是那些宝藏,而是那条隧道。”萧流醉靠近他,轻声说道。   烈风吹的他袍角猎猎作响,往日的慵懒消失不见,犀利的眼神,盔甲的冰冷是阳光若温暖不到,出鞘的剑,锋利刺骨,不见血不回头。   左言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萧流醉,也许这才是他真面目。   他突然想到了这三个梦境中人。   顾峥为了活着,从生下来那一刻开始,活着是他的信念。   谢爻为了报仇,折磨的自己精神出问题。   而萧流醉,他从小担负的是责任,首先他是一国太子,无论是各种原因,都会推动今天的结果。   不是他,也会是别人,只是他充当了对方计划中的一环而已。   左言仰着头,阳光闪着他的眼睛疼,闭上眼睛再睁开,“三太子……”   萧流醉眼角上挑,一阵清脆的撞击声,两幅盔甲挤压在一起。   左言被堵住唇舌,呼吸交错,血腥味在口腔萦绕。   “是醉哥哥……”   下方的战士抬头,只见高墙上的两个位高权重的人重叠在了一起。   ……   乾华宫。   左言坐在床上,看着对面桌子上的糕点流口水。   “我发现绝食不是一个好方法。”   系统:“哦。”   “或许我应该换一种方式和他对抗。”   系统:“哦。”   “你别哦啊,说句话。”   系统:“把口水擦擦。”   抹了抹唇角的口水,左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频率和他肚子咕噜频率达成一致。   “我饿。”   系统:“吃。”   左言说,“系统我发现你最近一点也不爱我。”   系统:“我没爱过你。”   左言:“你这个负心汉,你忘了叫人家小甜甜的时候有多亲密了吗?”   系统:……   “还有那些花前月下,下里巴人,人潮涌动,动若脱兔,兔肉水饺,好吃。”   系统:“你饿疯了吗。”   “还差一点。”   想他,前几天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啥有啥,满汉全席随意吃。   而现在,面对仅仅几步之外的糕点,甚至还要思虑二三。   这是何等的悲壮,呜呼哀哉……   系统无情的揭穿他,“谁拉着你不让你吃了吗。”   左言说:“朕的国家刚被贼子和敌国里应外合吞灭,不绝食怎能表现出我愤怒的心情。”   系统:“那你去上吊。”   “好歹我也被囚禁了,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吗?”   “烧花鸭,烧子鹅,卤煮卤鸭,酱鸡腊肉……”   “松花小肚酱肉香肠……”   这已经是成为两个人的日常了。   赵家造反,本是势均力敌的两方争夺战,由于凉国的加入,而变得呈现一边倒,更之于,这个凉国的带头人物,还是他的炮‘友兼阁主。   隐藏的太深,谁能看的出来。   左言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睡着了就不饿了。   “朱朱……”   左言迷迷糊糊皱眉,有细微的耳边不停的轻语,以为是蚊子,一巴掌拍了过去,翻身接着睡。   等等,蚊子有这么大个的吗?   左言清醒了,就见枕头边一个躺着一脸委屈的男人,脸上还有个通红的巴掌印。   “王爷,疼。”   左言坐起身看了看自己的爪子,没事,我不疼。   萧流醉从后面拥住他,在他的脖子和肩膀处蹭着,见他还不理会,掰过他得下巴,指着自己的脸,“都红了。”   若不是他身上的明黄朝服,左言当真以为这还是在王府。   这人撒娇让他亲亲,亲亲就不疼了,然而,“你可以打回来。”   萧流醉摸着他的手,指腹轻轻的在上面滑动,“我怎么舍得呢。”   左言冷脸相对,从那天之后,他就再未对这人笑过,萧流醉摩挲着他的皮肤,不顾他的挣扎,拥在怀中叹慰一口气,眼底的疲惫尽显。   也就只有在这个人面前,他才会显露出外人看不到的一面。   左言表示他堂堂一个王爷,不能和敌国的太子躺在一张床,然而奈何敌方捆在太紧,他就勉为其难的将就一下。   萧流醉是真累了,很快拥着他就进入了梦乡,而左言刚睡醒,是真不困,睁着眼睛看着面前的脸。   好看,看多少遍还是觉得好看。   奈何好看不能就饭吃,他单方面的绝食这人好像还不知道,真特么悲剧。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出来,两个人依旧是相拥的姿势。   左言醒来的时候,这人用手指缠绕着他的头发。   这人不用上早朝吗?他当皇帝那阵可是每天天还没亮就被薅起来,金銮殿内看着一群精神奕奕的老爷子,那感觉,酸爽。   “**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有昏君的潜质,这个国家交给你,我就放心了。 第111章   左言的绝食坚持了一天半,在听到自己要做皇后的时候,一生气,就吃撑着了。   萧流醉处理事物回来后,就见他站在窗前,仰望着天空。   “有月怎么能无酒呢,来人……”   左言转身看着他,“听说你要娶亲?”   “以前你一直不肯给我一个名分,现在我自己讨要一个。”萧流醉拎着酒壶走过来。   左言冷笑,“直到此刻还要在我面前演戏,萧流醉,你让我觉得恶心。”   刺伤人的话,就这么直白的扎进了他的心里。   萧流醉垂下眸子,拉住他的袖子一角,“我对王爷说的,都是真的。”   又是这个熟悉的动作,左言顿了一下,扯出袖角,冷声道:“够了!”   丝质的触感从手中滑落,萧流醉摩挲着食指,脸上的表情隐藏在阴影之中。   “萧阁主,萧太子,你从我这能得到的,我已经都给了你,你还想要什么?”   “你。”一个字,干脆利落,那双漂亮的眼睛中没有了平日的笑意,有的只是专注。   萧流醉面前的人突然笑了,似是在嘲笑他的贪心。   月光下,他的笑冷淡的让他心底一抖。   “戏演多了,真把自己当成戏子了吗?还是戏文写的太认真,不舍的从里面走出来?”   萧流醉牵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它倾慕王爷。”   手心下的心跳强劲而有力,左言勾唇,“你的倾慕真纯粹。”   萧流醉抓住他的手一紧,“明天我们就要大婚了。”   我艹,这么快,左言懵了一瞬间,马上调整情绪。   左言抬手,在面前的侧脸抚摸了两下,手感还是不错的。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萧阁主,做人不可太贪心,你想要的,只能选择一个。”   说完这一句,左言心里还有点不好意思,江山美人,他这是要往蓝颜祸水的方向发展了吗?这可都是干大事的人。   萧流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屋子内没点灯,月光撒在二人身上,影子交叠在一起。   “滚吧。”左言轻笑了一声,转身扶住窗棂,消瘦的背影留在身后人的眼中。   萧流醉想说什么,突然眼神闪过一丝寒光,转身离开。   左言回到桌子边接着吃。   系统:“你不是已经吃撑了吗?”   “刚才一紧张,又饿了。”   “是不是营养液又出问题了。”   左言说,“会比平时饭量大一点,暂时没什么问题。”   吃着吃着,突然停住了,半响打了一个饱嗝,他之前说话的时候差点就破功。   萧流醉出来的时候一个黑影奔着远方闪过,他随后跟上。   到了拐角,人竟然不见了,“去查!”   “是。”   左言以为昨天说了那么多重话,萧阁主就不会再半夜袭击他的房间了,然而他忽视了这人的流氓程度。   第二天早上,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眼前一个替他挡住阳光的身影。   “今日,我们要成亲了。”   早上起来听到这么一句,他是该开心呢还是该开心呢。   系统:“恭喜,恭喜,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多子多福。”   福个屁。   白天被人搀扶着拜堂成亲,左言全程头上都盖着一个盖头,幸好除了盖头外没有穿女装。   而那些朝臣都当做没看到,他们的皇上要娶前晋皇为皇后,想想都觉得荒唐。   按照礼节,只拜了堂,其余繁琐的无用之事都没有用的上他,其他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夜晚。   左言被点了**,顺便被扒了衣服,某人向他显摆了一下新制作的工具。   “王爷,要不要试试?”   左言被挑‘逗的神志不清,口中喃喃不清的说着,然而萧流醉不急着给他,假装没有听清,俯身靠近他,让他大声点。   左言咬住自己嘴唇,做出一副恶势力低头的样子。   萧流醉轻笑,逗弄着某个略微有些要抬头的物件。   “有反应了,看来我的努力没白费。”   左言的身体都变得粉红,蹭在被子上身体更加敏感,动一下都不敢,而对方的动作更是撩动他的神经。   萧流醉不舍的放下,牵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身下,“感觉到了吗?每次光是见到你,都能让它兴奋的不得了。”   想想自己的软绵绵,再感受着他的硬邦邦,左言觉得这人就是来砸场子的,显摆啥!   萧流醉靠近他的脸,就像一个小孩子在抱怨,口中的酒气未散,“以前它也从来不站起来,直到遇到了你。”   左言舌头被叼住,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新闻。   萧流醉啃了一会儿嘴,随后就是脖颈锁骨,一边还模糊不清的道:“它只肯为你抬头,王爷,感觉到了吗,它就是为了你长的。”   左言被迫握着他的,听着他的话,一阵菊花疼。   萧流醉感觉他胸腔震动,轻笑道:“这东西……”   然而一抬头,瞳孔一缩,只见身下之人眉头皱起,唇角溢出鲜血……   宫中突然热闹起来,宫女太监的脚步急促,太医院的人围在乾华宫的门口,一群人低声说着什么。   苏轲看着御医严肃的脸,再看看床榻上的男人,“到底是怎么了!”   御医哆哆嗦嗦跪下,“这个……好像是毒……”   “什么叫做好像!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御医不太确定,“是毒……这毒臣解不了……”   萧流醉锐利的眼神扎在他身上,“谁能解!”   “前晋御医魏不用,可他……已经不在宫中许多年。”   苏轲道:“你这不是废话吗!”   萧流醉抹掉怀中人嘴角的鲜血,却很快又溢出来,他眼神冷厉的看着房子里的其他人,“挖地三尺也给我找出来!”   空气中突然传出几声响动,下一刻又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112章   魏不用被带进来后,萧流醉漆黑的眸子盯着他,“你就是魏不用?”   “草民魏不用拜见皇上。”   他这一拜膝盖还未触碰到地上就被人架起来拎到床沿,魏不用也不废话,直接把脉。   萧流醉锐利的目光扫视着他,这人是景王府曾经给他治过伤的那位大夫。   魏不用不愧称之为神医,把脉到开药方,几个太医院的大夫轮流看过后,确认没有问题。   药熬好之后,太医院的一位略年轻的太医拿过一条类似吸管的东西,漱口了好几遍,已经做好了喂药的准备,就见那碗冒着难闻气味的药被皇上接过去。   喝了一大口,俯身对准皇后的嘴,这个动作重复了好几遍,直到汤药见底,才动作轻柔的擦拭了皇后唇角溢出的药液。   太医院的太医们分分低头,那个之前要喂药的年轻大夫更是把自己躲在了众人身后。   左言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夜晚。   醒来就看见一张满是褶子的脸冲着他笑,“你醒了。”   左言:我昏迷了多少年了?萧流醉都老成这个德行了?   系统:“30年过去了。”   左言:我以为他老了也是一枚老帅哥,没想到岁月不饶人,但对他也太苛刻了。   魏不用纳闷,这么看着他干什么。   苏轲从房梁上吧唧落下来,脑袋挤开魏不用,冲着床上的人道:“你终于醒了,王爷,这是几?”   左言看着他得两个手指头,哑着嗓子道:“二。”   “这个呢?”   “一。”   苏轲伸出了五根手指头,一脸期待,“这是几?”   左言:“滚。”   苏轲对旁边的魏不用道:“脑子没坏。”   “你竟然质疑我的医术?”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看你都这么老了……”   “你说我老?”   左言听着耳边的吵闹声,看着头顶的纱帐,认真的思考另一件事,“鼓掌”的时候被鼓吐血,这件事会不会给当事人造成一个阴影。   比如下次那啥的时候一边还要防备着一口老血喷在脸上。   系统:“带着面罩就好了。”   左言:“……有想法。”   这躺着一个病人那边一老一少也懂得适可而止,扶着他起来,吃了少于的流食。   左言精神好了点,谢过了魏神医,没想到他府中那个一直给他配春‘药的老头竟然这么厉害,听苏轲念叨,他之前距离咽气没多远了,这老头就把他从脱梦之前给拉了回来。   “皇后!……求你……皇……”   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苏轲皱眉,“明知道你还在昏睡,谁这么不长眼。”   萧流醉这几天正不高兴,俨然已经是一个暴君,这种时候还敢触怒他,不要命了这是。   宫女没拦住,女人哭喊着跑进来,见到坐在椅子上的三人愣了一下。   见中间那人脸色苍白,俨然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顿时叩拜,“皇后,你大发慈悲,放过我们吧……”   女人只说了这么一句,就被随后赶过来的侍卫捂着嘴拖了下去,那女人涕泪满脸,绝望的看着他。   “这是怎么回事。”   苏轲脸色不自在,魏不用摸着胡子,脸色凝重。   若是仔细听,不难听到外面的细小的,不止一个人哭的声音。   “外面在哭什么?”他这还没死呢,怎么就有人哭丧了呢。   苏轲道:“是萧流醉……”   左言站起身,略有些晕眩,扶着房门走了出去,他没死,萧流醉死了?   苏轲在身后想制止他出去,魏不用拦住他,“算了。”   左言的住处就是皇帝的寝宫,绕过回廊,宫女太监见到他纷纷跪地,眼神中透露出恐惧。   哭声越来越近,左言的脚步顿了下来。   数千人跪拜在白玉台阶上,呜咽的哭声萦绕在头顶的天空。   侍卫的刀高高举起,下一秒,鲜血渐在白玉的台阶上,渐在那个男人的脚下。   数千人,躺在地上的尸体已经有一半。   左言觉得呼吸有些难受,他刚刚吃过东西,现在突然看到这幅场景,胃部在翻腾。   抬起脚,走近。   正对着他的侍卫看到他出现,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皇……”   萧流醉淡淡的瞥过去,眼中的星辰顿时点亮,璀璨的如头顶的夜空。   左言看到那个人手中握着的扇子,是一把玉骨扇,二人第一次见面,他就是用那把扇子挑起他的下巴。   白玉台下的屠杀还在继续,咒骂声,哭喊声,也制止不了死神的脚步。   萧流醉皱眉看着他的脚下,大太监见状立刻小跑着离开。   “你在做什么。”   “怎么不穿鞋。”   二人同时开口,左言看着台下的人,萧流醉却只看着他的脚。   “他们?……谋杀帝后,诛九族。”   萧流醉淡淡的说道,一边大总管气喘吁吁的把鞋拿了过来。   众目睽睽之下,皇上单膝跪在地上,抬起皇后的脚,温柔的替他穿上了鞋。   左言看了看下面的血海,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人,咽了咽口水。   当天夜里,凡是参与毒害皇后的人无一例外,诛九族的罪名死于宫中。   而同样在当天夜晚,寝宫大火,未见皇后从里面出来。   有人说,皇后是被报复,被乱党烧死在宫中,还有人说,火是皇后自己点的。   谁也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只是,从那天开始,皇帝彻底变了一个人。   冷血,暴君一般的统一,却又不得不说,这样的统治给两个国家的融合带来了很大的好处。   新的国号为景,据说那位皇后曾经的封号便是景王。   ————   “他离开了,我知道他没死。”   萧流醉打开牢门,看着里面的人良久,说了这么一句。   对面的人一身素色的衣衫,毛笔沾了墨,在纸上落出一滩墨韵。   只说了这么一句,萧流醉就走了。   画画的人看着纸上的墨滴,叹了一口气,重新换了一张。   过了半年之久,萧流醉再次来了牢房。   “我找到他了,他过的很好。”   牢房中的人抬头,便看见他嘴角噙着笑意,眼神落寞。   “比起这皇宫,任何地方都适合他。”牢房中人看样子很久没有说话,沙哑的声音很是难听。   萧流醉道:“你了解他,为什么当初还传位给他。”   素色衣衫的人整理着袖口,“结果不是已经摆着了么?”   萧流醉眼神冷下来。   “为了你的母亲报仇,为了你凉国太子的野心,为了……两国一统,筹谋了那么多年,从未想过会有意外吧,毕竟萧太子足智多谋,万事掌控于掌心。   却唯独这情之一字,是你掌控不了的。”   那人抬头,眼神平淡的看着他,“他单纯,我不希望我的弟弟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   传位给朱胥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这两个人的未来。   对待欺骗自己,吞灭自己国家的人,朱胥即使再爱他,也不会原谅他,他了解他的弟弟。   萧流醉看着他,“也许我早该杀了你。”   那人笑了,“我一直等着这一天。”   萧流醉的样子和那个女人太像,朱烨调查后发现,这人就是老皇上的亲生儿子,同时还是凉国太子。   当时他被下了毒,很多事都无能为力,甚至朱胥回来后的第二天,他就被这人关押在这牢房中。   这人,是爱上了他的弟弟,不然,早就该杀了他。   一阵掌风打在他的胸口,朱烨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倒在地上。   萧流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道:“好好活着吧。”   朱烨见他走远,抹了抹唇角的血液,想起他的弟弟,内心愧疚。   朱烨最后一次见到萧流醉的时候,这个人头上竟然已经有了白发,未过而立,竟已花白了青丝。   他第一次坐到了牢房的椅子上,轻咳了两声,朱烨好像看到了他手中的血迹。   “我要去找他了。”萧流醉说话的时候眼神看着房间中的某个点,唇角带笑。   朱烨的手一抖,一副丹青毁了一半,“他在哪。”   萧流醉说,“不告诉你。”   朱烨抬头,看着面前突然孩子气的萧流醉,这人……   “太上皇死了,三天前。”   朱烨知道,那位一直被称之为傀儡皇帝的皇上,其实早就得了瘫病。   “母亲要那个欺骗了他的男人国破家亡,舅舅要两国一统,繁荣昌盛,三太子所要做的,都已经实现了。”   朱烨看着他,对方那张过于美的脸上露出了孩子气的笑,他站起身,一边走,一边说。   “我要去做萧流醉了。”   不是三太子,不是皇上,不是无一阁阁主。   朱烨道:“你的国家呢。”   那人侧头淡淡了看了他一眼,“白养了你这么多年,也该有点用处了。”   ————   萧皇在位七年,身体日渐不好,某日早朝,他们便再也未见他的出现。   而同一天,大太监宣了一条举国震惊的圣旨。   皇帝毙,传位于前晋皇朱烨。   第二天的皇位上,这位前晋国消失了七年之久的皇帝再次出现。 第113章   杨柳镇。   “掌柜的,结账!”   “二两八钱。”   “你们掌柜的呢?”   朗钰眉头一挑对客人道:“要想见我们掌柜的,饭钱加十两。”   吃饭的人悻悻的留下钱离开了,临走前还频频回头看,然而他已经出门了,也没见到掌柜的出来。   大厅中不乏有钱人,“朗小哥儿,我加十两你让掌柜的出来呗。”   朗钰挽起袖子,记上一笔账,头也不抬的道:“您得加一百两。”   “一百两就一百两。”   朗钰侧头给店小二一个眼神,只见英俊高大的男人一脸无奈的上了楼。   咚咚咚!   “什么事?”房间中慵懒的声音响起。   赵飞云摸了摸鼻子,“下来接客了。”   下一秒房门打开,眉眼入墨的俊美男人站在门口,“会不会说话,什么叫接客,我好好一个客栈,你以为是小倌馆啊。”   谁让你那么爱钱。   赵飞云看着他脸上压出来的睡痕,“日上三竿,下面忙的团团转,你这个当老板的好意思睡觉吗?”   左言打了一个哈欠,“谁让我是老板。”   一边说着一边往下走,即将下楼梯他突然扭过头,“钱。”   赵飞云说,“一百两。”   左言满意了,下了楼,顿时把大厅中的所有人目光吸引了过去。   “谁要见我?”   左言这张脸曾经有晋国第一美男子的称号,七年前,他这脸还有些稚嫩,毕竟二十岁的年纪怎么看也是毛头小子。   而七年后的他,气质更加成熟,曾经的毛躁也随着时间的沉淀而消失,再加上他经常服用药物,整个人更显慵懒。   不说话的时候,那就是一副能让人下饭的画。   前提是,他不说话。   “掌柜的,您这是才起?”那位加了一百两的有钱人直接服务了大众,让其他人想见没钱的人也能瞅到这位杨柳镇的朱老板。   左言看过去,“给这位老板加个菜,不能让人家一百两白花。”   那位有钱人笑了两声,为的是这份面子。   赵飞云道:“加哪个菜?”   左言想了想,“来盘花生米吧。”   所有人:……掌柜的还是这么抠。   左言坐在柜台随意翻着账本,朗钰见他一副睡不醒的样子,“你身体……”   “没事,睡多了。”   左言拄着下巴,眼神盯着门口的位置发呆。   七年前,萧流醉在白玉阶下斩杀千人,同一天晚上,他的寝宫失火,左言是被迷晕了带出来的。   他醒过来后,就已经出现在马车上,而车上的其他三个人,让他有些呆愣。   赵飞云,魏不用,还有一个看起来眼熟的男人。   经过系统提醒,这位是他府中的那位弹琴不错的男宠。   这三个怎么看都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竟然会联合把他从宫中救出来。   而从他们的解释中,他知道了朗钰其实是他皇帝哥特意安插在他府中保护他的,而朗钰接到了最后一个指令就是找到时机,把他从皇宫带出去。   魏不用和他是一伙的,至于赵飞云,是朗钰偶然救下的。   七年的时间,他走过很多地方,见到了很多人,唯一不变的是,他还知道这只是一个任务。   最后他们要找的东西都找到了,就落在了这么一个小镇。   而萧流醉,也不知道如何了。   要是那人把他忘了可就有意思了。   系统:“不会,你看他这么多年都没纳妃,连个暖床的都没有。”   左言说,“我也没有。”   想想午夜梦回,独自一人咬牙……   咳咳,不能想,辣眼睛。   左言这一发呆,就在大厅里坐到了夜晚,直到他们打烊,几个女子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小爷也长的玉树临风,怎么就没人来看我呢。”   赵飞云看着朗钰算账,这一天赚的比昨天高出许多,他摸着自己的脸,觉得那些人的眼神都有问题。   朗钰瞥了他一眼,又看看那边浑身散发忧郁的人。   “去关门。”   赵飞云没得到任何安慰,叹了一口气,烛光下,能看到他的侧脸一道刀疤从眼角扯到嘴角,让一张英俊的脸略显阴森。   “还是我去吧。”   左言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赵飞云转个弯去擦桌子。   这边刚关上门,外面就有叫门声。   “打烊了,明儿个请早。”   敲门声顿了一下,接着拍,左言面无表情迅速打开房门。   “说了打烊……你……”   门外站着一个少年,不,不能说是少年,只是看起来小而已,还有点眼熟。   “王爷。”   一个久远的称呼,让店内其他忙的两个人顿住动作,冷厉的目光齐齐看向门口。   “认错人了。”   左言说着就要关门,一直隐藏在阴影中的人慢慢走近。   带着黑色的帽兜,脚步声踩在左言的心跳上。   ‘少年’看着他道:“十三爷,七年未见,您可好?”   透过他的肩膀,看向屋子内的两个人,一个站在柜台边面目表情的看着他,另一个手中拿着椅子。   这几位,曾经的身份都如此不简单,却都聚在这做着如此的小事。   左言光顾着看那位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应付的回答,“好。”   ‘少年’笑了笑,“多年未见,我把您当年忘带走的东西送来了。”说着他转头,看向走的慢腾腾的男人。   高大的男人越走越近,左言的心也跟着越来越紧张,扶在门上的手都有些发抖。   男人一直走到他面前,从黑袍中伸出一双异常苍白的手,缓慢的抬起摘下了帽兜。   一如当年二人初次见面,他见到他的那一刻的惊艳。   那眉,那眼,那艳红的唇,唯一不同的便是,一头青丝夹了白。   刺眼。   左言的呼吸变的艰难,犹如被一双手攥紧了心脏,狠狠地,不留一丝空隙。   “你……”   说出的第一个字,便是沙哑,再想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反而是面前的人脸上露出一丝孩子气,那双苍白的不似活人的手捧住了他的脸颊。   冰冷。   “找到你了。”   那张脸凑到他面前,双眼弯弯,眼角的那颗痣更加清晰,蝶翼般睫毛刷着他的眼皮,左言下意识闭上眼,马上睁开,稍微退了退。   然而他还未退后半步,眼前的人又往前凑了凑,呼吸几乎交错。   “朱朱,你要去哪?”   噘着嘴,仿佛他做了什么惊天的错事,眼里很快蓄满了泪,只要他再动一下就能砸下来。   人还是那个人,却又不太一样。   左言看着他,“萧流醉。”   萧流醉歪着头,在他的唇上啄了一口,不太好意思的抱住他蹭了蹭。   左言的脖子是他最爱的地方,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总是能缩在他的怀中蹭着他的脖颈。   左言抱着他,整个人已经呆滞了。   “他……怎么了。”   ——————   杨柳镇最后一家客栈关上了门,门前的灯笼未吹灭,方便那些过路的行人看清楚路。   屋子内,烛火通明,几个人或站或坐,目光落在了中间的那两个人身上。   “好吃吗?”   萧流醉咀嚼着肉粥,重重点头,“好吃。”   左言把碗递给他,萧流醉低头看了看碗,又看了看他,小声嘟囔,“不好吃了。”   不过见左言皱眉看着他,还是很乖的拿起勺子舀着吃,那双眼睛却在全程看着对面的左言,仿佛只要错过了一眼,就能跑了一样。   “他这是怎么了?”   赵飞云实在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当年那个杀了他父亲,手染鲜血,居高临下看着他的杀神。   “自从十三爷离开后,主子的精神就越来越差,偶尔便会自言自语,甚至言行举止会偏向小孩,直到这次出宫……”已经完全变成了孩童的神智。   左言看向从药房出来的魏不用,得到对方的点头。   萧流醉身体的毒,能坚持这么多年,已是奇迹,傻了不稀奇,活着才稀奇。   伸手替他擦了擦嘴角的饭粒,萧流醉一口咬住他的手指,冲着他笑的无辜。   左言则是接过他手中的勺子,舀粥递到他面前,萧流醉纠结的舔了舔他的手指,用一只手握住,一边吃着他喂的粥。   朗钰问道:“他这是微服私访吗。”   这里除了左言之外,每个人的对这位皇上都没有什么好感。   绿竹说,“主子出宫前早已安排好,萧皇已经死了。”   赵飞云问,“那皇位……”   “萧皇毙,传位于前晋皇朱烨。”   左言抬头,“皇兄还活着?”   绿竹低头道:“是。”   这下,几个人看向还在安静等喂的萧流醉目光更加复杂了。   同过绿竹的解释,他们又清楚了,这人所做的一切,而最后,为的就是朱胥。   初见之时,他们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卖身葬父的普通人。   之后,他是皇上,他是江湖无一阁的阁主。   后来,江湖一派之主摇身一变成了敌国的三太子,而皇上则是成为了皇后。   时隔多年再次相见。   一个是客栈小老板,另一个惊才绝艳,却变成了孩童心智。   物是人非,却有一份东西从未变过。   “朱朱,我今晚能不能和你睡。”   “不能。” 第114章   杨柳镇有这么一家客栈,不单菜品新颖好吃,从掌柜的到打杂的无一例外,都是英俊不凡。   自从杨柳镇第一美人选美之时,被一个路过打听路的行人比下去,那个人后来开了一家客栈。   来到这镇子的人,总想专门看看什么样的人才能把那么一个大美女比下去。   所以这客栈的生意越来越红火。   其他同样开店的嫉妒,经常背后冒酸水。   左言看着他们摇头,“还不是因为你长的不好看。”回头掏出镜子,哎,又帅了。   今天吃饭的人发现,这客栈中不经常见到的掌柜的身边竟然多出一个跟屁虫。   “朱朱你在做什么。”   “算账。”   “哦。”   过了一会儿,“朱朱你怎么停下了?”   萧流醉撑着下巴,看着他停住打算盘的手,歪着头问道。   左言看了看账本上的数字,又看了看算盘,大爷的,算到哪了?   朗钰挽起袖子,接过算盘和账本,“还是我来吧。”   那就你来吧。   “朱朱,你要去哪?”   左言看着紧跟在自己脚后跟的尾巴,半寸不离,吃饭上厕所睡觉,睁眼闭眼都是这个人。   他走一步,萧流醉就跟一步,看到他停下,冲他笑着说,“朱朱。”   “不许叫朱朱,叫哥哥。”猪猪?这是啥名字。   萧流醉认真的看着他,来了一句,“朱哥哥。”   一只乌鸦飘过,留下了六个黑点点。   脑海中猛然出现一只长着猪头笑起来傻里傻气的天蓬大元帅。   “叫哥哥!没有朱!”   “朱朱哥。”   左言无奈了,你爱叫啥叫啥吧,让他独自一人去厕所里冷静冷静。   一边撕扯草纸,一边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就是带孩子吗,就当提前养娃了。   他妈知道肯定会很感动,他都会哄孩子了。   “朱朱你尿尿不脱裤子吗?”   左言僵住,慢慢回头,萧七岁从栏板的缝隙中把脑袋伸了进来,好奇的看着他。   深吸一口气,“把头拿出去!”   过了一会儿,二人同时沉默。   萧流醉把手也从栏板中伸了进来,扯住他的袖子,一脸无辜加懵逼,“拿不出去了。”   左言:……我特么是该弄死你还是应该弄死自己。   萧七岁来到客栈的第一天,他损失了一个厕所的门板。   左言身上背着一个以臭晕了为借口,扒在他身上不起来的萧七岁,在店里转悠了一圈,吸引了大批的目光,最后被路过的魏老头赶了出去。   “领着娃上外面玩去。”   绿竹放心不下,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左言发现他身影,冲他招了招手。   “我怎么看着你有点眼熟。”   绿竹说,“我曾经在醉玉坊伪装过一次小倌。”   左言挠了挠脑袋,他有点印象,好像还给过钱,好几百两呢。   “醉玉坊还在呢吗。”   绿竹回答,“醉玉坊是无一阁的情报机关之一,无一阁易主,醉玉坊已经是普通的青楼。”   还真是物是人非。   路上碰到有卖糖葫芦的,吆喝的好听,山楂个大又红,糖浆包裹的晶莹剔透。   左言看着都想吃,掏钱买了三根。   他们三个一人一根糖葫芦,大男人也不怕人笑话,直接在路上吃。   萧流醉看了看自己的,又看了看绿竹手上的,脸上就差写着我不开心四个字了。   绿竹拿着手中的糖葫芦,不知道是该吃还是该留着。   左言这边半根已经消灭了,回头一看两个人都没有动。   “不好吃?”   萧流醉连忙咬了一颗,“好次。”   看着口齿不清的主子,绿竹很自觉的落后两个人几步,距离不会太远,又听不到二人在讲什么。   左言说,“你慢点吃。”   萧流醉吃的嘴角粘上了糖渍,左言看着看着,鬼使神差的捻起来放进自己的口中。   好像是比他的甜,这做糖葫芦的师傅太偏心。   回头一口咬在山楂上,眼前一片黑影,口中的山楂被人咬走。   萧流醉砸吧砸吧嘴,“朱朱的更好吃。”   路上的行人,老板,摆摊的,算卦的,买菜的寂静了一瞬。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两男子竟然毫不避讳亲在一起!   左言从他们的表情中已经猜到了他们要说的,这个时代虽然不避讳断袖分桃,却不能摆在太阳底下。   “朱掌柜真是风流。”   左言拍来继续噘着嘴过来的脑袋,看向说话的人,同样是开客栈酒馆的,看着他的眼神带着另一种意味。   左言看了看他酒楼的名字,十分礼貌的回了一句,“贾老板这么闲,看来生意兴隆?”   叫兴隆客栈,可早就不景气了,其他人没憋住笑,贾老板脸色更难看。   左言在笑声中牵着动手动嘴的萧流醉走远。   萧七岁噘着嘴嘟囔着什么,转过拐角眼神淡淡的回头瞥了一眼。   这么多年了,左言对子自己的敏感身体已经习惯成自然,但是这玩意儿堪比毒‘瘾,精神击不垮,身体不听话,说的就是他。   所以他从最开始的抗拒,到现在自己‘照顾’自己,晃悠着经过了一家玉器店。   店老板笑着在门口道:“朱掌柜,你要的那套玉器已经打造好了,要不今儿个拿回去?”   “麻烦玉掌柜了。”   “不麻烦,不麻烦。”   左言想起自己买的那套东西不太适合现在的萧儿童看,所以让他在门口等着。   “别乱跑,我很快回来。”   萧流醉手中还拿着草根糖葫芦,依依不舍的看着他进去。   左言跟着老板上了二楼,“朱掌柜,你看着还有哪不合适,我让徒弟带回去重新做。”   左言瞄了一眼就关上了,“不用了,我很满意。”   这么多年,他的下限早就丢到了角落里种蘑菇,现在已经是一片蘑菇园了。   左言本以为系统会接他的话,没想到却是一片安静。   “系统?你已经两天没说话了。”   系统:“哦。”   左言纳闷,“你这是咋了。”他都感觉的到,系统要是有脸的话,绝对是一脸懵逼。   系统:……他的目标突然智商变小,到底是哪出了问题,是不是他问题,还是外界的原因……   左言感觉到它又混乱了,索性不搭理它,跟着老板下了楼。   本应该在门口蹲着的某个人不见了。   “刚才那个红衣服的男人呢!”   店小二还是第一次见这位好脾气的朱老板发脾气,吓了一跳,“我刚才看到他好像去正街了。”   左言马上跑去正街的方向,杨柳镇混杂着不少的江湖人士,那家伙长的那幅样子,心智还小孩,万一被拐走了怎么办。   “前面好像出事了?”   身边的人都在向一个地方走去看热闹,边走边讨论发生了什么。   左言皱眉,跟着人流一起过去,还没走进,就听到‘美人儿’这俩字。   步伐急促的扒拉开人群,中间的一幕直接让他怒气值爆表。   萧流醉身上那件他早上亲手挑选的红衣,一个领子歪到了肩膀下,露出精致的锁骨,然而那张脸上却还是懵懂的样子。   他身边围着几个混混,脸上露出不怀好意。   “这要是送到明月楼得卖多少钱?”   “最少几百两银子,就是这头发扫兴,看他那样,不会是个傻子吧。”   左言拳头攥的嘎吱响,左右看看,从身后的卖货郎手中借了条扁担。   小混混的手刚想要去拉红衣男人,就被狠狠的拍在地上。   “谁他娘的……朱老板?”   后几个字都变了音,这绝对是吓的。   朱老板不恐怖,但是他们店里那几个人,当初他们闹事,都在医馆躺了半个月之久。   左言不管三七二十一,拎着他的扁担一个没放过。   “啪!”   “老子的人也敢碰!胆肥了!”   “啪!”   “我都舍不得说他傻,你们还敢说!”   “啪!”   “信不信老子把你们卖到明月楼!”   周围看热闹的都不自觉的捂住下面,这朱掌柜的,看着赏心悦目,下起手来,真狠。   有好事的人喊,“就他们这长相,卖了也没人要!”   左言最后狠狠的来了一下,扁担经受不住力道,折断成了两半。   拍了拍手上的木屑,左言冷冷的看着地上呻‘吟不止饿几个人。   ‘“吹了灯,都一样。”   小混混顿时惊恐,爬着想往外跑,左言冷哼,回头就见萧流醉没心没肺的跑过来,吧唧在他嘴上亲了一口,“朱朱你真厉害。”   左言冷着脸给他的衣服拽上来,把露出的一半锁骨包裹的严严实实。   妈了个波的,他还没看够呢,让别人瞅着了。   从几个小混混身上踩了过去,左言拉着萧流醉直接回了客栈。   上楼后严肃的问他,“你刚才跑哪去了!”   萧流醉瑟缩了一下,举起手中的糖葫芦,嗫嚅道:“你喜欢吃……”   左言心软了一半,还是冷着脸问,“哪来的。”   “给的。”   “没跟你要钱吗?”   萧流醉摸不清楚他到底消气了没有,垂着头,老实回答,“没,他说我长的好看,送我的。”   赵飞云之前见他冷着脸回来,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刚一进来就听到这么一句。   娘的,他买了这么多次东西,从来没有人送他点什么!   扭头就出去了,打起来也不关他的事。   左言也对他这个回答无语了一会儿。   系统:“深得你真传。”   左言:“我的脸才不止一根糖葫芦。”   左言又想起刚才那几个混混,直接让萧流醉换衣服,看着他就心烦。   妈的,堂堂一个大阁主加皇上,沦落到让小混混欺负。   左言在房间转悠几圈,冲着椅子来了一脚……   “艹!疼疼……”   萧流醉抱着他的脚,“呼呼就不疼了。”   左言见他又撅着嘴过来的样子,深吸一口气,搂过来啃了一口,见对方眨巴着眼睛,脸上羞涩的笑了笑,左言没忍住,又亲了一口。   萧流醉一开心,抱住他扑到在地上,在他身上蹭啊蹭,衣衫凌乱的样子恰好入了上楼来看他的朗钰眼中。   心内一疼,步伐急促的下了楼,赵飞云担心,去楼上看了看,刚好左言在脱萧流醉的衣服。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赵飞云摇了摇头,叹气,萧流醉现在也就是个小孩,这也能下的去手?   左言:……不,我只是在替他换衣服!   绿竹回去后,挨了一顿批评,他小心翼翼的看着一脸严肃的王爷,又看了看他身后崇拜目光看着王爷的主子。   这锅,他背。 第115章   左言做了一个梦。   他被关在闷热的房间,动也不能动,浑身肿胀的难受,也不能发出声音,他想呼救,最后却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这时他身边一个黑影突然开口说话了,“马上就熟了。”   左言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说话的竟然是一个白嫩的馒头!   而他周围这时都热闹起来,“要熟了,要熟了!”   左言一低头,发现自己竟然也是一个馒头!   头顶的盖子被打开,一双筷子从天而降,落在了他身上,眼看就要落入一双血盆大口中,左言猛然从梦中惊醒,额头都是汗水。   懵了一会儿,擦了擦脸,梦的啥玩意儿。   最近馒头吃多了?   胸口的闷热让他回神,这才发现自己胸口堆积着一大团被子,而腿上则是凉嗖嗖的。   左言扒拉开被子,刚要翻身,腿上就碰到一个冰凉的物体,而且那玩意儿好像还舔了他一口……   说是迟,那是快,左言下意识一个飞脚踹了过去,嘴一张,下一秒就要呼救!   “抓小……”   “朱朱。”   左言的“偷”字已经到了嘴边硬生生的又给咽了下去。   “怎么是你!”   凌晨时分,天空的星光还未散去,他身下的身影露出了原型,挺大一坨,委屈的小声音含糊不清,“……疼”   左言是知道自己那一脚用了多大力气,心虚了一瞬,扒开他的爪子,摸了摸,好像没肿。   “你在我房间干什么?”   那么大一个坨趴在他身下,不知道的还以为见鬼了呢。   二人现在的姿势是,左言半坐着,一只手给他揉着脸,萧流醉撑在他身上,委屈的低着头,而他的脸正对着左言的兄弟。   “我难受。”   左言担心的看着他,难不成刚才那一脚发挥出了如来神掌的威力?   “哪难受?是不是刚才伤到哪了?”   萧流醉摇摇头,指着自己的身下道:“它难受。”   左言瞅了瞅外面即将要亮的天,又看了看他,大早晨还挺精神。   “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   萧流醉不相信,低着头,“我是不是要死了。”   左言一愣,“谁说的?”   “朱朱是不是嫌我烦?”   “我什么时候嫌你烦了?”   大佬,你这脑回路能绕帝都三圈还不拐弯的。   左言看他身上没穿衣服,摸上去冰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好在他的被子够大,围住两个人足够。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左言抬起他的脑袋,看着他的眼睛,两手一扯脸颊,“好好说话!”   萧流醉眼神暗淡,“我死了以后朱朱就会给别人穿衣服,给别人买糖葫芦,陪别人玩翻花绳……”   左言看着他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一边抹泪还一边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眼中的不舍好像他真要马上就死了一样。   一想到对方的病,左言心里不舒服。   “你不会死!”   萧流醉眼泪顿住,“你骗我。”   左言无奈,还真是小孩子一样。   “我保证不骗你。”   “那你以后也不会有别人么。”   左言给他擦着脸上的眼泪,“哪有什么别人,有你一个就够我受的了。”   萧流醉看着他眼中的温柔,垂下眸子,“朱朱。”   “嗯?”   “我难受。”   萧流醉拉过他的手,“你摸摸。”   左言:……你裤子呢!   左言不自在的拍了拍,“没事,每个男人早晨都会这样,不用管它,过一会儿就好了。”   萧流醉一脸不信,指着他,“你怎么就没有。”   左言:妈了个菠萝,想打架吗!   “我……小孩子家家问那么多干什么!睡觉!”   两个人躺在床上,左言背对着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好基友’。   没事,你还能尿尿,不白长。   过了一会儿,左言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熟悉的动静。   他装作不知道,闭上眼睛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萧流醉见他无动于衷,凑到了他的耳边,压抑的声音叫着他的名字。   左言:……   早上两个人无一例外都起晚了,左言洗着爪子,默念罪过。   萧流醉心情倒是非常好,围着他身边彻底变成了一块牛皮糖。   每个月总有那么一天,左言给大家放假,劳逸结合。   也算是变相的出去郊游,店内的几个人全员出动,提前一天做好零嘴吃食,第二天跑到山里,靠近溪水旁,看着满眼绿色风景,心情放松。   朗钰把东西都准备好后,就见斜靠在树边的男人眼神温柔给身前的人梳着头,红衣的男人侧头和他说着什么,王爷就会把他的头转过去。   “别乱动。”   左言没给人梳过头,指尖穿插着他的发丝,看着青白相间的颜色一阵揪心。   一不留神拽掉了几根头发,还都是黑的,更心疼了,本来黑的就少,还往下薅。   萧流醉感觉到他动作停了,回头就见他看着掉落的几根黑色头发。   左言感觉到眼前一黑,唇上被叼着亲了一口,“不疼,不疼,亲亲就好了。”   左言见他安慰自己,叹气,你不疼我疼啊。   给他梳完头后,左言转圈找魏老头,好几个人出来的,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没了俩。   “魏老头呢?”   朗钰说:“带着赵飞云去采药了。”   “刚走的?”   朗钰点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那个人。   “王爷,你不欠他的。”   左言的目光就没从萧流醉的身上离开过,“他也不欠我的。”   “那您为何……”   左言说,“七年前的决定,只是现在不曾后悔而已。”   朗钰攥着拳头,他比那个男人更早相识于王爷,为什么……   左言拿起一块糕点递到他的手上,“以后你想做什么?”   朗钰看着手心上晶莹剔透的翠玉糕,听着他的话,心内一紧。   “我……想跟在王爷身边。”   “去做点自己喜欢的,游历山川,这大千世界你未看过的还很多,不要回去了,宫中还是王府的生活不适合你。”   朗钰眉心紧皱,“王爷……”   左言站起身,向溪边走去,“这是命令。”   朗钰低头,翠玉糕放进口中,一阵苦涩传来。   “离水远点。”   左言把距离水越近的萧七岁拉过来,见他一手的泥,拿过手帕沾湿了水给他擦。   “你玩的船呢?”   萧流醉眨巴眼睛,“掉水里了。”   左言:……你个败家子!   那船是铁皮子的,精致不说,还挺沉,花了他十两银子。   萧流醉一边听着他碎碎叨叨,侧眸瞥了一眼树下的人,背在身后的手抖了抖。   些许碎沫从手心抖落,被风吹散。 第116章   “你们回来了。”   赵飞云见某人没有骨头一样躺在另一人身上,没像往常一样和他斗嘴,冷着脸坐到一边。   左言手一顿,看向一边的魏不用。   “你又拿他试药了?”   魏不用揉着自己的老腰,眼镜盯着手中的两颗不起眼的草药,嘟囔着,“天意啊,天意啊……”   左言左看看右看看,这两个人中毒了?采草药去了俩正常人,回来就傻了?   朗钰眼神盯着某一处,像是知道发生什么。   夜晚回去的时候,左言总觉得鼻子不太舒服,他没有过多的理会。   “朱朱,我能跟你一起睡吗。”   每天晚上惯例的问话,左言的回答也异常干脆。   “不行。”   无视对方委屈的小脸,左言无情的关上了大门。   半夜,一个黑影悄悄的出现在房间,一手拎着枕头,另一只手拽着被子,站在床上等待着时机。   一旦床上人翻身空出位置,下一秒非常迅速的挤了上去。   第二天早晨左言是被戳醒的,看到身边熟睡着,还噘着嘴的大龄儿童,认真考虑要不要在门上加把锁。   趁着他还没醒,左言穿好衣服去外面转悠了一圈,站在大树下洗涤自己的灵魂。   系统:“他还是个孩子,你要淡定。”   左言:“你见过那个尺寸的孩子?”   系统明智的越过了这个话题,“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凉办。”   这个任务时间比前两个加起来都长,他都要忘了什么叫手机,电脑,这些都没有来碗泡面也行。   “难得看你起这么早。”魏不用摸着自己最近新蓄的胡子佝偻着腰走近他。   左言说,“偶尔也要感受一下凌晨的阳光。”   魏不用算了算,“上一次见到着初的光还是去年三月吧。”   平常记性怎么没这么好,左言无言以对,刚要说话就打了一个喷嚏,紧随其后的就是第二个。   时隔一年起了一个早,没想到就感冒了。   左言生病一向都是大事,绝对不能忽视的问题,几个人都守在药房外,脸色严肃。   左言围在床上,打了一个哈欠,“好了,只是小感风寒而已,不用太过担心。”   “手上划破个口子都能要了你的命,你……”   “行了,你们都在这,我的客栈怎么办?”   赵飞云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朗钰的眼神在旁边人的身上停留了一瞬,跟着他离开。   萧流醉扒在门口,一脸紧张的看着他,想进来又不敢进来。   “朱朱……”   “嗯。”   “我想……”   “想都别想。”   萧流醉把已经迈进来的那条腿又收了回去,“朱朱……”   你这么看着我也没办法,感冒传染啊,你要是病了,比我更严重。   “这枕头好硬啊。”   萧流醉听到后怕啦啪嗒就往外跑。   魏不用熬着药,一边用扇子扇着,屋子中的药香弥漫,左言的脸上很快晕出红色。   他身上任何病都不能吃药,必须用药熏,所以好起来要慢很多,这几年他也不敢生病。   “最后一种草药已经找到了。”魏不用嗅了嗅药味,又往里面加了点剂量。   “嗯,没白等这么久。”左言围着被子,盯着空气中的烟圈。   “这就是逆天改命啊,这事要是成了,老头子我这一辈子就没白活。”   左言又打了一个哈欠,手指尖开始无力,这都是正常反应。   这七年,除了特质的药,其余的药都不能用,像这种浑身无力是沾染了药物的正常反应。   “只有一次机会。”左言不得不提醒他。   魏不用拿着大蒲扇摇了摇,“失败了我也没损失。”   左言知道这老头惯会刀子嘴豆腐心,笑了笑,“那就当给你练手了。”   药香味太浓,让魏不用也打了一个喷嚏,“朗钰那小子守了你这么久,当真就一点没有……”   “没有。”   魏不用摇了摇头,“那小子天分不错,我还缺一个徒弟。”   左言道:“嗯,我会请求皇兄放他自由。”   朗钰还是个暗卫,他走后,他必须要回到皇宫。   “朱朱!”   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停在门口,萧流醉喘着气,手中拿着枕头。   左言一看乐了,这人可真是……那枕头分明就是他自己的。   萧流醉没经过他允许不敢进来,站在门口,脸上还有细微的汗水。   “药剂加大了,不用担心他。”   左言听到魏不用这么说,冲着门口招了招手。   萧流醉眼中的欢喜掩饰不住,把自己的枕头献宝一样的放在床上,拍了拍说道:“上面还有我的味道。”   左言拿袖子给他擦了擦脸,笑着说,“你的枕头是臭的。”   萧流醉张大眼睛,“不臭。”   “就是臭的。”   萧流醉低头在枕头上认真的闻了闻,眼神有点委屈,不过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副朱朱说什么都是对的样子,“那我去换一个。”   左言拉住他的手,萧流醉疑惑回头,一个用力,左言的唇印在了他的额心。   柔软,滚烫,带着这人独有的气味。   魏不用摇了摇头,摇晃着扇子走了出去。   左言轻吻了一下,就倒在床上,这下是彻底没力气了。   萧流醉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没回过神,那副样子还真挺萌的。   左言让他过来一些,萧流醉楞楞的凑了过去。   一只白皙的滚烫的爪子捏在他的脸上,“真可爱。”   萧流醉趴在床边,下意识伸出舌尖在唇上轻舔了一下,“朱朱。”   “嗯。”   “你哪疼?”   “看到你哪都不疼了。”   萧流醉眨了眨眼睛,突然脸红起来,左言勾起他的下巴,“来,美人,给爷笑一个。”   萧流醉配合的冲他笑了一下,眯起的眼睛,勾起的唇,歪着头的样子直接戳在了左言心口,妖孽的长相偏偏还笑的这么单纯。   两个人就这么互相看着对方,萧流醉心里想的则是,他的朱朱长的真好看。   看着看着他的视线就定格在那双淡色的唇上,不自觉的靠近,气息交融。   唇上一阵柔软,却是一只手拦在他面前,左言困倦的不行,闭上眼睛,“乖。”   萧流醉抓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深情的目光一寸一寸描摹着他的轮廓。   ————   傍晚昏黄的光透过窗子打在床上,左言醒过来,身上轻松了一点,床边没有萧流醉的影子。   屋内的气味淡淡萦绕在鼻尖,穿上厚重的衣服,开门走出去,新鲜空气争先恐后的想钻进他的毛孔,左言拢了拢衣领。   绕过大门,从客栈的后门走进去。   “萧流醉呢?”   朗钰看着他从药房出来,不赞同的皱眉。   赵飞云擦着手,“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   “他去哪了?”   绿竹也不在,倒是让他放心一些。   “他说去给你买糖葫芦。”   朗钰从后面拿出一件狐裘,雪白的颜色,左言无奈穿上。   这才刚入冬,就捂的和球一样了。   “去多久了?”   “半个时辰。”   左言一听,一个小时,这是去做糖葫芦了吗?   眼见他就要出门找,赵飞云道:“他有下属跟着,能出什么事。”   两个人都拦着他,不让他出去,左言坐在大厅里等了一会儿。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那两个人还没回来,左言这下是着急了。   那人的病可比他重多了,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赵飞云看着他步伐急促的离开,一双拳头攥的嘎吱作响,“你别去了,我跟着他。”   拦住朗钰,赵飞云放下手上的抹布,跟在他身后。   傍晚的天有些凉,空气中多了一丝寒意,天气冷,人也渐渐离开。   左言走在街上,都没看到哪有卖糖葫芦的,这人是去哪了。   赵飞云抱着手臂跟在他身后,他就想不通了,这人以前风流成‘性,比自己还要过分,为何偏偏就把一颗真心落在了那个人身上。还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   左言转了一条街了,之前在药房的胸闷感消失了许多。   天空上开始飘起了白色,打着转儿落在了地上瞬间融化。   找啊找啊找朋友,找到一个小朋友,捏捏脸啊拍拍头,不省心的小炮‘友。   左言哼着自己不成曲也不成调的歌在大街上转悠,系统不知不觉的唱了出来后,忍耐不了直接给他指路。   “左边。”   左言连停顿都没有,哼着歌流往左拐,绕过了两个巷子口,他终于听到声音了。   走过拐角,就见他要找的那个人侧身回眸的冷厉,却在瞬间变的惊喜,“朱朱!”   那人小跑到他面前,递上手中的糖葫芦。   左言的目光却越过他的身体,看向他的身后。   三具尸体横躺在地上,血液染红了地面,残肢残骸,一如这人惯常的手法。   “我找到了卖糖葫芦的小哥,他说卖没了,我就跟着他到了他家,这是我亲手做的,你快尝尝。”   萧流醉献宝一样挡住了他全部的视线,一边抬起袖子给他挡雪。   “下雪了,我们回家吧。”   左言看着他的脸,一不放过他的一丝表情。“萧流醉。”   “嗯?”   “你又骗我。” 第117章   左言语气平静,只是这四个字,却带着叹气的意味。   萧流醉着急了,去拉他的衣角,“我没有。”   “你有。”   左言看着他的眼睛,慢慢扯回自己的袖角,“你有。”   看着对方眼角凝聚的眼泪,无辜,受伤。   我以为你只是演技好,没想到你演起智障来也能这么顺手拈来。   “朱朱……”   沾着不均匀糖浆的糖葫芦掉落在地上,融化了一层薄薄的白色。   这人的智慧上称称也比他多二斤。   雪花摇摇晃晃的落在他的肩膀,左言叹了一口气,当他再次拉住自己的袖子时没有拒绝,解开自己身上的狐裘披在他的身上。   左言微微垫脚,双手环绕在他肩膀,二人的目光靠的极近。   可以看到那双漂亮的眸子中的恐慌,小心翼翼,若这也是装的,这人真是太可怕了。   狐裘披在他的身上,短了一截,却很适合他。   一身红色的萧流醉风华绝代,潇洒肆意。   而身穿白色的他,却多了几分病弱,温润公子,举世无双。   奈何是个骗子,演啥像啥,还专门可着他一个骗。   “我长的那么智障吗?”   系统:“这不是长相的问题,是智商。”   左言:“你终于活了。”   系统:“我又没死。”   左言道:“你永远活在我的心中。”   系统:……好像没错又哪不对劲的样子。   萧流醉脸上重新挂上了笑意,想向往常那样牵他的手,这次,他却再次落空。   “朱朱……”   左言仰头看了看天空,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阴暗的幕布沉甸甸的,压的人喘不上气。   而面前的人就像一道光一样,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亮眼的存在。   左在抬起手落在他的脸上的时候,萧流醉下意识闭眼睛。   “你以为我会打你吗?”   轻笑声响起,萧流醉睁眼,脸颊的温暖消除着他的冰冷。   左言用指尖描绘着他的脸,一寸一寸,萧流醉的心里却突然涌起恐惧。   唉……   一声叹气。   那人转身,带起的白色衣角配合着天地之间的翻飞的白。   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却比说了什么要更害怕。   “朱朱……”   左言走在前面,没有因为身后的那个声音而停住脚步。   雪下的大了。   那人的身影是那样单薄,萧流醉捂住胸口,血液从嘴角溢出……   左言走在雪中,能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距离他不远,走几步就会叫他的名字。   一声要比一声可怜,他给自己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才没有回头。   赵飞云站在远处看着二人,白色给大地铺上了一层白色的外衣,点点红色在上面延伸出一条道路。   系统:“他吐血了。”   左言的脚步顿住,仅仅是一秒,却也给了身后之人天大的希望。   宛若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他的手腕,腕上的血管凸起,可怖,可悲。   他捂着唇,抑制住喉咙的痛痒,血液从他的指缝中争先恐后,染脏了他的手,血滴砸在左言脚边,开出一朵艳色的花。   荼靡,妖冶。   萧流醉想说什么,却只吞咽了一口鲜血,最后他只是重复一句。   “我没有。”   无声的,在空气中感觉不到一丝声音。   左言表情淡淡的看着他,羊被骗的次数多了,也会知道猎人的陷阱。   不为所动。   萧流醉胸腔剧烈震动,单手解开自己身上的狐裘,披在了他的身上。   一滴血溅在左言的脸上,身前的人突然倒了下来。   软软的倒在了他的怀中,“我没有。”   二人的体温霎时融合,却谁也暖不到谁。   ————   一场雪,两个人彻底倒下了。   午夜梦回,朗钰总能梦到那天的场景。   王爷扶着萧流醉回来,身上沾染着大片的红色,他脸色淡漠,见到他们只说了一句,“开始吧。”   左言病倒了,人很快消瘦下去。   而萧流醉身上的毒再也控制不住,以前他们怀疑他是装傻,毕竟这人为了达成目的,什么都干的出来。   自从雪夜回来后,这人的神智是真的越来越不清醒。   孩子心智,偏偏武功高强。   谁也不知道他以前是真傻假傻,不过却不重要了。   从王爷说了“开始”的那一刻,结果已经注定,过程已经不重要了。   萧流醉昏迷在床上,偶尔会清醒,即使在呢喃中叫的也是“朱朱”这两个字。   任何都靠近不了他,不吃,不喝,一旦有人想要靠近他,就会被攻击,打伤了别人,自己也会随之虚弱几分。   就这样,没有人再去敢靠近他。   而另一边。   魏不用熬着药汤,“这是最后一碗了。”   左言接过来,绿色的药汁像极了巫婆的□□,拿开勺子,屏住呼吸一口气喝了下去。   “他呢。”   魏不用摸着胡子,“离死不远了,三天没吃没喝,打伤了他那个属下,还有朗钰,年纪轻轻武功如此高强,还拖着那样一副身体……”   从小就忍耐下来的,从痛苦折磨中,这四个一说起来简单,二十多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习惯。   是个能人,却也逃不过情之一字。   空气中沉默了一会儿,左言觉得自己身体好像更加沉重了。   “是吗。”轻飘飘的声音,若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魏不用递给他一个黑乎乎的蜡丸,“你二人的身体都已到了极限,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一旦开始,就不能停止,你要考虑好。   一炷香的时间,若你反悔……”   左言拿过蜡丸,踩着轻飘飘的步伐,晃悠着向外走去,“哪那么多后悔。”   推开门,便看到朗钰抱着琴站在他面前,他的脸色很平静。   “王爷。”   “你的新身份已经在路上了,以后,你自由了。”   可我想要的,不是自由。   朗钰按住琴弦,到底没有把这句说出来。   左言扶着墙,一步一挪,外面的雪下了三天,早晨才停住。   厚厚的雪层堆积在地上,左言停住脚步,走到雪堆前,弯腰……   阳光下,消瘦白皙的身影缓慢的拍着雪堆,每动一下,都伴随着艰难的**。   “朱胥,你他娘的早就疯了。”   左言支撑着膝盖,颤抖的身体让他一时撑不住自己,模糊的眼神让他眼前一片白色。   “那人到底给你喂了什么**药!   左言喘了一口气,总算站了起来,“去帮我拿个萝卜。”   朗钰不声不响的离开。   左言转身,过了一会儿,才见赵飞云站在廊檐下,手中握着一把已经出鞘的剑。   “怎么这么大脾气。”   赵飞云手中的剑颤抖着,他刚才去了萧流醉的房间,即使那人病入膏肓,他也没有杀得了他,连靠近都没做到。   左言挺直了背,身上的骨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动静,还真怕就这么突然折断成两半。   “老子早知道你会变这个德行,当初就该杀了他。”   你打不过他啊,认清现实吧少年。   左言看着他,“七年前你每次见我都恨不得揍我一次,谁能想到现在呢?”   赵飞云攥紧了剑柄,那时二人年少轻狂,也从未想过把对方置之死地。   而后他父亲勾结敌国造反,他成了丧家之犬,他们这几个人曾经对立的人走到一起,七年,他也了解了这人没有他想象的不堪。   最后在这间客栈,他甚至有一种家的感觉……   “你这人啊,其实挺冷血的,适合做一个将军。”   左言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赵飞云目光深沉的看着他。   左言拍了拍手上的雪碎,萧流醉杀了赵震龙,赵飞云想报仇,但是他报仇的理由却不是杀父之仇。   这人太正直,他认为自己父亲叛国,一定会死,却不该死在萧流醉手上。   这才是他想报仇的原因,也是他冷血的最明显一点。   赵飞云扯了扯嘴角,“看我看的这么透彻,怎么就看不清他的真实面目呢。”   左言从袖子里掏啊掏,摸出一张纸来,“给你的。”   赵飞云接过,展开,手颤抖了一下。   “以后你是想参军,还是做一个大侠,又或者是当一个跑堂的,全靠你自己的想法。”   赵飞云这三个字,以后不会再是叛臣之子。   朗钰把萝卜拿过来给他,左言摸着大雪人的脸,挑选一个好地方扎了进去。   “系统,好看吗。”   系统:“丑八怪~”   “我堆的是你。”   系统的歌声戛然而止,半响违心的说了一句,“好看。”   天色不早了,左言紧了紧领口,迈开步子从二人身边离开。   “都在这聚着做什么,客栈还开不开了。”   赵飞云攥紧了手中的纸,“值得吗。”   左言叹气,侧头略无奈的说,“谁让我当初抢了他呢,要负责啊……”   那一年,帝都繁华的街头,他勾起对方下巴后的那一眼,就已经注定了这场结局。   脚步虚扶,终于走到了萧流醉的房间,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一曲凤求凰在身后响起,左言脚步一顿,笑着摇了摇头。   室内一片昏暗,呢喃不清的两个字从床榻之上传来。   “朱朱……”   左言走到床边,床上的人唇上泛着紫色,脸色白的像鬼。   艳鬼。   “败在了你这张脸上了。”   左言摸着他的头,床上的人突然睁开眼睛,红血丝堆积的眼珠,看起来有些瘆人。   “做噩梦了?”左言轻声问道。   萧流醉好奇的看着他,像是没搞懂他是谁,“你是谁?”   左言不去猜测他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傻了。   “那你是谁?”   萧流醉皱眉,“我是谁?”   “你叫萧流醉。”   “萧流醉是谁?”   左言走到香炉旁边,捏碎了蜡丸丢进去,回头拉了一把椅子放在床边。   “萧流醉啊,是个骗子。”   “哦”。床上的人似懂非懂点头。   左言手指有些抖,给他整理着衣服,下一秒,手腕被攥住。   “朱朱……”   “又认识我了?”   萧流醉握住他的手不松开,急切的想起身,却没有力气。   “我没有骗你……我没有,朱朱……我没有……”   左言按住他的手,安慰着他,“你没有。”   “他们要抢我的钱袋……那是朱朱给我的,我不知道……他们倒下了……”   头脑还算清晰,没傻透。   左言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嘴,床上的人眼睛睁的溜圆,就在左言想起来的时候,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脸埋在了他的脖颈处,不停的蹭着。   “朱朱。”   “嗯?”   “朱朱。”   “嗯。”   “朱朱。”   左言摸着他的胸口,肋骨分明,“这疼吗?”   萧流醉想了一会儿,才小声说道:“疼。”   “睡一觉吧,睡醒了就不疼了。”   萧流醉打了一个哈欠,眼皮越来越沉。   左言拍着他的后背,听着他小声的嘟囔,翻花绳不好玩,他做的糖葫芦他还没吃过,那些人笑他的头发难看……   空气中,淡淡的香味弥漫,怀中人气息越来越沉。   大门打开,魏不用拎着药箱走进来。   “考虑好了吗?”   左言从床上起身,“你应该说准备好了吗。”   魏不用把药箱中的东西拿出来,让人抬进来一个大桶。   左言没用他人帮忙,把萧流醉衣服脱下去,抬进了桶中,随后是他。   二人在药浴中浸泡了半个时辰后出来,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   魏不用手中拿着一把小而寒厉的刀,轻轻的在他的手腕割了一条口子……   左言的目光看向了身边躺着的昏迷病弱美人,内心轻叹。   “发明麻药的人一定是天使。” 第118章   窗外又开始飘起了细碎的雪花,自从第一场雪后,变零零散散未停歇过。   “他还未醒么。”   “快了,最晚不过明天。”   朗钰单手拨弄着琴弦,“您在做什么。”   魏不用收拾着药箱,看着陪伴自己多年的宝贝们,布满皱纹的手在上面一一抚过随后关上药箱。   “这东西,以后不想再碰了。”   朗钰回头的时候只看到了合上的药箱,谁也不知道那里面的东西曾经逆过天,改过命。   “外面在吵什么?”   魏不用扶着腰,站起身走到门边,好像一夜之间他也苍老了许多。   开门的瞬间,雪花打着旋儿的飘进来,外面,两个人身影交锋。   朗钰看也未看,单手抚琴,淡淡的曲调,没有受到外面半点打斗的影响。   赵飞云被踹在了廊檐的柱子上,胸口一阵发闷,鲜血从嘴角溢出。   “找死么。”   这种淡淡的语气让赵飞云愤怒,“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萧流醉瞥了他一眼,侧头看向站在门口的魏不用。   “他呢?”   魏不用打量着他,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之外,一点也不出这人在几天前虚弱的起不来床。   “醒了?身体可有不适?”   “他呢。”   魏不用背着手,“刚开始浑身会剧痛,不过,和你之前的毒发之痛相比,小巫见大巫而已,过几天就会好了。”   “朱朱呢。”萧流醉能感觉到这房子里面没有那个人的气息。   “你他妈还有脸提他!”   赵飞云扶着柱子站起来,咳咳口血,冷眼看着他。   萧流醉眼神瞥过去,“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   赵飞云说:“你当然不敢,你怕朱胥会怪你!   尊贵无比的萧皇连装傻子这种事都做的出来,怎么,现在不装了吗?”   萧流醉垂下眸子,“他人呢。”   “死了。”   萧流醉猛然抬头,锐利的目光钉在他身上,“你说什么。”   朗钰抱着琴走了出来,“他死了。”   萧流醉看了他半响,伸手向后捋过散乱的头发,手背上青筋凸起,他勾起嘴角,那笑容说不出的怪异,“你以为我会信?”   朗钰看着他,语气平淡,“萧皇自幼身中剧毒,日夜受着痛苦的侵蚀,你就没发现,现在你的身体和以前有些不一样吗?”   气氛开始压抑,充斥着不安的味道,而这一切都是由那个红衣男人引起的。   朗钰突然笑了,他一字一顿的说,“你体内的每一滴血,都是他的。”   换血之法,逆天改命。   空气寂静,仿佛天上的雪花都不敢来打扰这安静。   “朱朱呢。”   萧流醉沉默了很久,久到太阳悄悄的露出一丝身影,照亮了半天的阴霾。   就像刚才那句话没有听到一样,他执着的问着同一个问题。   “他就死在你身边,闭上眼睛最后一刻还抓着你的手,在你耳边轻声说着别怕……”   “砰!”   朗钰的耳鬓的发丝断成两截,缓缓掉落在地,而他身后的墨石屏风碎裂成两半,摔在地上。   苏轲和路人打听着客栈,临到了客栈门口,发现在锁门。   “搬走了?不可能啊”。   苏轲左右看了看,轻声一跃,上了墙,直接踩着房顶在四处打量,一阵巨响吓了他一跳,顺势就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刚走近,听到了人声还未打个招呼,他就顿住了。   “当年你盗取折鲛扇,王爷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一个头叩拜在皇上面前,发誓只为保你一命。   然而,这不过是一个你的计划而已。”   “一国之主,信任任何其珍贵,战前的计划从未隐藏过你一丝一毫,你是怎么做的?率领乌头军前后夹击,吞灭了大晋。   你辜负了他的信任,让他辜负了晋国死去的将军,和子民的信任!”   “他最为亲近你,王爷是什么样的性子你不会不知道,堂堂国主,下嫁你为后,昭告天下,撕毁了他的自尊!”   苏轲听着这人陌生的声音,脑海中浮出七年之前的那段日子。   朗钰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琴,“你以为这七年他是怎么过的。   刚开始我们东躲**你的追捕,经常夜宿深山……”   朗钰说话的时候顿了一下,那时的画面重新映入眼帘,他的声音苦涩,“深山多草药,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你的毒。   这七年,他无病,喝过的汤药却无数,知道为什么吗?”   萧流醉胸口被揪着,呼吸对于他来说都是奢侈。   “为了你啊。”叹气伴随着响起,“每一碗药,剧毒无比,每一次用药过后,他的身体便会虚弱一分,七年啊,从未间断过。”   苏轲听到这从墙后走近,对面的几个人都没有理会他。   萧流醉就站在院子的中间,一身红色,是他和他都爱的颜色,   他喜欢穿。   因为他喜欢看他穿红色。   此刻却如血一般,太刺眼,太沉重,鼻尖萦绕着血腥的味道,萧流醉的目光垂在手腕,一圈白色包裹住。   赵飞云手指扣着柱子,另一只手狠狠抹着嘴角。   魏不用背在身后的右手摩挲着,浑浊的眼神望着院子中的雪人。   “萧流醉,你再次见到他的那一刻,就已经把他推向了阴曹地府。”   朗钰说话的时候一只手拨弄着琴弦,随着他每一句的话音落下,琴弦便断裂一根,直到他的指尖停在最后一根纤细,这一句话落,琴弦崩裂……   那人不在了,他的琴弹给谁听。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中间的那个男人,看着他低着头,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能看清他脚边不停滴落的红色……   “朱朱呢……”   又是同一句话,赵飞云怒吼,“不是告诉你了吗!他死了!”   萧流醉说,“尸体呢,活要见人,死我也要见到尸体。”   “他都死了,你难道还不肯放过他吗!”   死,这个字,终于让萧流醉生气了。   朗钰和赵飞云挡在魏不用身前,无差别的,所有人都受到了攻击。   破碎的石桌,掉落一般的窗棂,这小小的一方天地,受到了暴击一般的摧毁。   萧流醉走了过来,第一步迈出去的时候有些踉跄,他低头,看着朗钰。   “王爷呢。”   朗钰没回答他,反而是看着地上的红色。   “那是他的血,你忍心吗?”   苏轲捂着胸口,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萧流醉,即使在这一年中,他的神智不清醒,常常要靠着他不停的提起朱胥才能让他维持片刻清醒。   这段时间他留在朱烨身边,交接了某些事情,想着来这看看他们。   却没想到,竟然变成了这样。   那个人无助的站在雪中,周身的气息波动,抬起头的那一刻,好像是疯狂,又好像是懵懂……   他举起手腕,解开白色的绷带,血肉模糊,顺着他的手滴砸在脚边。   “朱朱的血……”   苏轲想踢他包扎,然而刚迈出第一步,他瞪大了眼睛。   只见萧流醉手腕靠近唇边,从他吞咽的动作可以看出他在吸食自己的血,不,应该说,他认为这是朱胥的。   苏轲不忍心去看,赵飞云垂下目光,看着自己脚下的剑。   一时间空气寂静。   魏不用被他们两个保护着,没有受伤,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扶着腰走了过去。   “这是他留给你的。”   萧流醉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打开,一只步摇安静的躺在里面。   这是……   那人第一次扮成女装,在帝都的街道上,他亲手戴在那人头上的步摇钗。   他送给他的东西无数,偏偏,他只留下了这个。   步摇下还有一张纸条,寥寥几个字,他看了许久。   ————   萧流醉消失了,那天是他们最后一次见到他。   不知道那张纸上写了什么,萧流醉没有再找他的王爷,甚至是尸体。   有间客栈。   店里再也没有了那个总是睡不醒的老板,也不会有谁一百两只为了见他一眼。   赵飞云选择去参军,他想活在战场。   朗钰也不再是暗卫,自由的普通人生活他让有些许迷茫。   不过再看到客栈里来来往往的客人,他决定留下来。   这天,赵飞云收拾好了东西,牵着马站在客栈门口。   朗钰送了他一把剑,“一路顺风。”   魏不用给他带上了上好的金疮药,“常回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可活不了太久。”   “我会的。”   “朗小哥儿!来壶酒!”   赵飞云看着他的背影,转头对魏不用道:“老头,我不在的时候你帮我看着点。”   魏不用故意道:“看啥?”   “你徒弟。”   魏不用摸着胡子,“我还想着抱徒孙呢。”   赵飞云说,“你想想就行了。”   最后看一眼这间客栈和里面那个人,赵飞云骑上马,离开了这片安宁之地。   ————   又过了几年之久,朝堂上多了一位威武大将军。   偶尔沙场归来,便回来到这杨柳镇的“有间客栈”,若是熟悉的人便可看到,这堂堂的大将军,却在这客栈里做跑堂。   这一年,是那人的祭日。   他又喝的伶仃大醉,赵飞云走到桌子前,看着上面空了的酒瓶,抱起熟睡的人回到房间。   一路上,没忍住在那双柔软上亲了好几口,把人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转头快步走出去。   “又要洗凉水澡了。”   朗钰睁开眼睛,鼻尖都是那人的气息……   相比较朝堂的事,江湖上则是多了一个红衣魔头。   曾经因为一个人的话而大开杀戒,事后有人打听,原来那人辱骂了几句旧朝的景王。   苏轲一直在寻找他,直到朱胥祭日那天,他在杨柳镇的山上看到了他。   一壶酒,一个人,一头青丝化成雪,寸寸皆白。   直到见到了萧流醉,苏轲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最后只是把保存在自己这里几年之久的东西递给了他。   “这是什么?”   苏轲说,“圣旨。”   萧流醉淡淡的瞥过来,苏轲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个眼神,无端让人揪心。   “王爷曾经留下的。”   下一秒,圣旨已经出现在了萧流醉手中。   这是一份传位圣旨,是多年前朱胥御驾亲征之前留下,若是他战死,胜了,便传位给萧流醉,后面是皇室血脉的真相。   若是晋败了,那么这圣旨就由保管的人毁去。   萧流醉抚摸着上面的每个字,“还是那么丑。”   苏轲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说的是字,王爷的字一向不怎么好看。   那一夜过后,他又消失了,却从江湖传言知道他曾经出现过,还活着。   直到十几年后,那人的传言再也不见,他猜想,他肯定死了。   那人不会浪费王爷给他的命,这么多年,活着对于他来说,是忍耐。   朗钰他们只记得朱胥给予萧流醉的命,那些包容。   在他看来,这最后的孤独才是那人的报复。   年龄渐大的苏轲哄着孙子,看着游记上的记录,突然有些恍然。   萧流醉行尸走肉般的十几年,他一直不懂他去了哪。   他曾猜测会去王府,会留在杨柳镇,毕竟这是朱胥生活过的地方,不过那人却选择了江湖。   这时他突然想起,当年魏神医以毒攻毒,换血之法救了萧流醉,而那些草药的生长地点和这些年出现过红衣魔头的地点吻合。   “我走过你走的那些路,是否能看到你的影子。” 第119章   左言睁开眼睛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应该看到的是休眠仓,然而……   “系统,你出来,我们谈谈人生。”   “我不。”   左言让自己保持心平气和的状态,“这是梦境吗。”   系统心虚,“是。”   “这到底怎么回事。”   系统想了想说,“目标好像因为上个梦境情绪波动的厉害,所以……”   “说人话。”   系统转换了一口小奶音,“换句话说就是他舍不得你出去了,直接拖了你进行下一个梦境,都怪你太有魅腻惹。”   左言说,“还怪我?之前是谁说我不会死来着?”   幸亏他把后事基本已经安排好了,要不然又被坑了。   系统:“你凶我~”   “好好说话!”   系统一口小奶音用的贼溜,“你双重标准,萧流醉这么说话你为啥就哄着他。”   “你是萧流醉吗。”   “……嘤嘤嘤”   左言:“去墙角哭,不要荼毒我的大脑。”   系统:“哼!”   左言:……   听着哼哼声越来越远,左言想扶额,“这个梦境资料……”   等等,他为什么够不到自己的额头。   左言眨了眨眼睛,挣扎着起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   真的是爪子,两只手臂都是黑乎乎的,黑色的小指甲露在毛外,同样的两只黑乎乎的小腿。   左言第一个想到是,“我艹!你别告诉我这是个孩子!”   “不是。”   左言扶着地站起来,“不是孩子难不成是个小矮人?告诉我这个梦境没有一个叫白雪公主的姑娘。”   “没有,也不是小矮人。”   左言放心了,一边想摘掉头套,看周围这装修应该是他熟悉的现代生活。   “为什么摘不下来?”   左言咕哝着,两只抱着脑袋,一使劲,一屁股滚在了地上,索性两只后脚也跟着用力,却让整个身体更加圆了,圆球一般轱辘到墙边。   系统安静看着他跟自己的脑袋做了十几分钟的斗争,然后两只小爪抱着自己的脚玩了起来。   默默的开启了拍摄按键,系统内心忏悔了一瞬间。   结论,非但没有拿下来头套,反而脖子有点疼……   左言懵了,他放下抓着脚的爪子,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刚才干了什么。   他现在正在一间房间中,木质的地板,角落里有两块垫子,门口有穿着工作服的人走来走去,一切正常。   张开嘴想说话,发出的确是,“嗯~”   左言:……这种小孩子一般奶声奶气的动静是他发出来的?   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连滚带爬奔着门口跑出去。   鉴于跑的太快,直接把自己啪叽在对面的玻璃门上,左言也零距离的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头圆尾短,头部和身体毛发颜色黑白分明,两只黑眼圈异常显眼。   “妈了个波。”   左言看着自己的样子,面无表情,当然那一脸毛也看不出自己是啥表情。   “系统,你工号多少来着?”   系统:“我是谁,我在哪……”   “少装蒜!这是啥!你告诉我这是啥!”左言伸出爪子指着玻璃,整张脸挤在玻璃上。   系统看了看,“熊猫。”   “我为什么!会变成!熊猫!”   系统不好意思的说,“随机……”   “拔刀吧。”   系统:“别这样……”   “没商量,友尽。”   “嘤……”   左言头一次觉得熊猫这种宇宙神萌带给他的恶意,玻璃中反射着他的身影。   五短身材,黑白相‘交,是熊猫,没错,再看也不是人。   从活死人,到绑架犯的儿子,再到纨绔王爷,他挺满足了,真的。   无论这些身份有什么毛病,就连不举的那个他都觉得非常好。   没想到他有一天竟然都不是人了,左言趴在玻璃上无声的哀嚎。   系统愧疚道:“节哀。”   “你走!”   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见到一只小萌神趴在玻璃上,整张脸和小爪子堆在一起,可怜兮兮的看着外面,纷纷笑了。   一个女饲养员从身后抱起它,拎着放在了房间中的垫子上。   “马上就能出去玩了,再等一会儿,乖乖的。”   被拍了拍脑袋,左言窝在角落,浑身散发着生无可恋的气息。   系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不过这次真不是它选择的梦境。   “那个,你看熊猫也挺好的,多可爱。”   左言挠着墙根,“目标是熊猫吗。”   系统:“额……不是。”   “他是动物吗。”比如狗熊之类的。   “不是。”   “他会说话吗。”比如鹦鹉八哥。   “会。”   “他是人吗。”左言的尾巴动了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来,说不是。   “……是。”   左言:……妈了个菠萝。   让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熊猫去做一个让人类自杀的任务。   “你还真是……看的起我。”   系统:我也不想的。   左言蹲在角落里,自我反思了一会儿,就被几个饲养员给抱了出去。   和他一起的还有几只圆滚滚,个个长的都一副呆滞萌的形象。   左言被放在了一堆竹笋上面,另外几只坐下后抓起一根竹笋就吃了起来。   左言看了看它们,低头抓起了一根,内心就有一种酸涩感。   系统:“尝尝,挺好吃的。”   左言:“说的好像你吃过一样。”   翠绿色看起来非常美味,仿佛已经感觉到它鲜嫩多汁的口感。   左言开始是拒绝的,他坐在竹笋堆上看着被围起来的墙。   天道好轮回啊。   这特么的是动物园啊,他咋出去啊,目标是谁啊。   万一是顾峥那性格那就好了,这辈子他也不会来动物园看一回熊猫。   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左言的颓废感染到了他旁边吃的正想的熊猫,一颗圆滚滚的脑袋凑了过来,黝黑的眼珠望着他,好像在安慰他一样。   不得不说,这物种,很可爱,左言受伤的心灵好受了一点,没想到,凑到他面前的脑袋张开嘴,一口咬在了他爪子中的竹笋上。   左言:……   好像是觉得他手中的比自己的好吃,一爪子就夺了过去,留给了他一个屁股。   左言:……   他是被一只熊猫欺负了吗?   系统:“它萌,算了算了。”   “它萌我就不萌吗!”   左言唰的就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然而从口中发出来的声音是,“嗯嗯~”   这声音一出,当场脚下就是一个跟头……   只见一只圆滚滚从上坡一直滚到了下坡的竹笋堆,栽倒在里面。   还没离开的饲养员看到没忍住笑了起来。   左言:……“啊啊啊!这日子没发过了!”   当天,晋阳市的动物园上传了一段视频,点击暴涨。   视频中是一只小熊猫被抢了竹笋,想打架却被自己绊倒滚落下坡后,气愤的在竹笋堆抓狂。   视频下留言的人们没控制住自己。   “啊啊啊!那屁股扭的太萌了!”   “怎么这么可爱!”   “不行!别拦我!我要去看熊猫!”   “宇宙萌神!等着我!”   就这么,左言在不知不觉的中,火了。 第120章   “周末就该去球场挥霍汗水,再不然也该坐在家里打游戏,为什么要来动物园?”   贺子阳躲避着人群,一边向前方的人抱怨。   “没人叫你来。”   “我这不是好奇嘛,难得看到你对什么东西感兴趣,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有童心。”   这人平常对什么都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没想到竟然突然要去动物园。   前面的人没理会他,眼神在周围看了看,当看到一副标示牌的时候,司迦才回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祝你好运。”   说完几步就消失在他眼前。   贺子阳没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不过,过了一会儿他就明白了。   “——别挤别挤   ——靠!谁摸老子屁股!   ——md,还摸!”   贺子阳长了一副阳光大男孩的样子,明朗又青春,站在人群里也算是鹤立鸡群,然而等他从人群中挤出来,身上的T-恤歪了,帽子不见了,可谓是有些狼狈。   一出来就见前方的某人完好无损的站在路边,宛若一道漂亮的风景线。   “你——”   司迦淡淡道:“嗯?”   贺子阳见状把嘴里那句话吞下去,“今天什么日子?动物园免费送动物了?”   人多不说,还这么凶残,搞得他对动物园有了阴影了。   走在旁边的几个女孩之前就注意到这两个人了,现在看到其中一个帅哥被这么对待,没忍住笑了出来。   “今天人这么多,都是来看熊猫的。”   贺子阳纳闷,“熊猫?”   “对啊,网络上特别火的那只熊猫,没想到昨天视频才出来,今天就这么多人了。”   几个女孩也挺苦恼,人这么多也在她们的意料之外,看熊猫的人太多了,搞的现在还要排队。   贺子阳不可思议的问,“你也是来看熊猫的?”   司迦说,“有问题?”   问题?问题大了!   这人竟然会对熊猫感兴趣?他是不是该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他的粉丝后援团?   哪个敢家里养只熊猫,就能获得司大校草的青睐。   晋阳市野生动物园今天异常的热闹,起因就是他们把监控中那段熊猫视频发布到了网络上。   从动物园开门,一直到接近正午,熊猫园前一直没有空出地方。   左言还在适应自己从人到熊的生活,比如,从昨天到现在他还没有洗过澡,弄的他一直在身上划拉。   “我觉得自己好像散发着臭味。”   系统:“没事,萌臭萌臭的。”   它吸了吸鼻子,引起观看人的一阵低呼,闪光灯在阳光下咔咔作响。   虽然他早就预料到了被围观的生活,但是,这人也太多了吧!   说他萌就算了,打听他**在哪的那个是啥意思?   要和熊猫搞‘基吗?   “你身上爬了一只蚂蚁。”   左言一动不想动,“一会儿就下去了。”   系统:“咬人的。”   “我已经不是人了。”   左言抓了一个竹笋,没精打采的咬了一口,味道还不错,昨天抢他竹笋的那只熊猫停住了自己吃东西的动作。   左言:……看我干啥。   熊猫眼睛黑眼圈移动到了他爪子上,眼神渴望。   左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又看了看,很挑衅的又咬了一口。   水分足,好吃。   吃完了一根又来了一根,围观群众从来不知道一只熊猫吃东西也能这么萌,还会自己扒皮,“好可爱啊!”   身边一直盯着他看的圆球张了张嘴,下一个动作就扑了过来。   左言往旁边躲了躲,一个圆球成直线的奔着下坡滚了下去撞倒在树干上。   明显可见的懵了一瞬,扭头就往上爬,再次向他扑过去。   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左言伸出脚挡在它的面前,圆球再次成直线下落。   “哈哈哈,好蠢!”   系统不敢直视自己的宿主了,它得算一下,要是入梦师智商降低,他们要赔偿多少损失。   某只蚂蚁已经潜伏多时,挑了一块满意的地方一口咬了下去。   下一刻,只见还在幸灾乐祸的熊猫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绕着自己转圈圈,两只爪子外加脚齐齐上阵。   想想一只熊猫的爪子有多长,而他又能够到哪。   在围观的人眼里,它一爪拿竹,一手抓膝,动作潇洒流利,眼神犀利锐不可挡,一套高难度托马斯七百二十度旋转,最后一个帅气的把爪子甩在自己面前的动作,简直帅呆了!   左言终于把蚂蚁甩了出去,就听一个声音嗷的一声。   “功夫熊猫!”一个老外大声喊道,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激动。   “电影里说的是真的!这么有功夫熊猫!”   左言瞅了瞅爪子上的竹笋,看那个老外的眼神宛如看一个智障。   运动过量,他得去拉个便便。   这熊猫园里有一点不太好,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他走到哪别人的视线就跟过去。   左言找了一个相比较角落的地方,尾巴翘起来,突然回头。   就见几十个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手机,摄像头没有一个闲着的。   “拉屎有什么好看的!”   熊猫发出了他的怒吼,然而声音——“嗯~”   系统:“你还是别说话了。”连它都觉得萌的不行。   被一群人围观拉屎,人生第一次,左言解决完觉得人生都不好了。   而更让他觉得难过的是,还不能擦、屁、股、   这时,系统突然说道:“目标已出现。”   左言顿时来了精神,“哪呢?”   系统:“往前走。”   左言站着走了几步,还是屈服了,四脚朝地,走的飞快。   沿着墙边一直走,人群只见到刚拉完的熊猫宝宝突然之间飞快的向他们的方向跑了过去,途中还因为跑的太快,栽了两个跟头。   “哪个是?”左言抬头看着这些人,一个个低头看着它一脸痴汉的样子,不知道这个角度最丑吗!   系统:被拍到拉便的火气还没散。   “再往前走20步,最帅的那个就是。”   左言抬起脚数着步子,“哪有帅的?”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你连数都不会数了吗?再走5步!”   左言委屈,“你吼啥。”   系统:“……”智障了,完了。   左言走到系统说的地点,抬头往上瞅,恰好撞上了一双清冷的眸子。   左言霎时就被那双丹凤眼吸引住了,站起身踩着脚下的小台阶往上爬,无奈高度还是不够,他就举起爪子,“嗯~”   贺子阳之前看了一通熊猫打狗棍,觉得还挺好玩,但是随后见这国宝突然奔着他们方向来,还开玩笑说一定是被他的魅力倾倒了。   没想到,这熊猫宝宝停在了他的好友面前,一副要抱抱的样子确实惊讶到他了。   “这小家伙不会对你一见钟情吧。”   司迦看也未看他一眼,低头感兴趣的看着下面的熊猫。   左言都把爪子伸到最高了,这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嗯~”哥们你喜欢熊猫吗,会卖萌的那种。   左言蹬着腿,两只黑乎乎的爪子向上挠啊挠,旁边的围观人群看的都着急,恨不得立刻伸出手去抱抱,摸摸。   然而当事人一点反应都没有,除了最开始诧异,之后就淡淡的看着它。   上面的围观群众也不知道谁把一个小孩子玩的皮球扔了进来。   正好砸在了左言头上,挣扎着四个小爪子就掉了下去。   小熊猫爬起来,抱着球一脸懵的看着上面,就在其他人还在找是谁这么不守规矩时,就见小熊猫又爬到了台阶上,冲着那少年“嗯嗯~”了两声。   仰着肚皮,爪子蹬着球,不时的长着嘴啃两口。   “老子都牺牲成这样了,快,来点反应。”   司迦手臂撑在墙上,依旧没什么变化,即使有一只熊猫对他打滚卖萌,也无动于衷。   左言懵了,你对熊猫不感兴趣来什么熊猫园!   视线放在他旁边的几个女生身上,明白了,陪女孩来了。   左言扔掉球,转身往回走。   司迦眼神闪过一丝可惜,看着被它扔掉的球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没想到小熊猫不一会儿就回来了,爪子上抓着一根翠绿的竹笋。   爬台阶,踩着上来,累的在上面坐着歇了一口气,举着竹笋就冲着少年递了过去。   司迦有些愣住,下意识伸手抓住了竹笋。   左言趴在墙上,“嗯嗯嗯~~”有没有兴趣把一只熊猫带回家啊。   只要九九八,熊猫带回家。   “嗯~”你都收了我竹子了,来握个手吧,碰了我就是我的人了。   不带回家也得常来看看,我在这儿的等着你回来啊,等着你回来看那竹叶开!   墙外的少年伸出手,左言够着爪子去抓,没想到少年把手落在了他的头上,摘掉了上面夹着的竹子叶,顺便留下了一句清冷的声音。   “你没洗手。”   左言僵住了,他仿佛感觉到了里面的潜台词,你还没擦‘屁‘股。   贺子阳笑着说,“它又听不懂,而且让熊猫上厕所洗手,你怎么想的?它又不用爪子。”   没想到他话音刚落,小熊猫一副受打击了的样子,不小心一脚踩在了‘皮球’上,没想到那皮球竟然一下子炸开了。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更别提左言了。   “妈了个波!是水球……”   左言伤心了,扭着屁股就跑走了,边跑还哭嚎。   司迦看着它跑走的样子,突然笑了,让身边的几个人都看愣住了。   那天下午,许多人第一次现场观看了一段宇宙萌神圆滚滚的发脾气。   小爪子扎在竹笋堆里一阵乱扭,最后委屈的把自己埋了起来。   当天,一段有关于熊猫“你就抱抱我嘛”的视频再次流传于网络。   一同出名的还有那个被熊猫一见钟情的少年。 第121章   “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看那竹叶开~”   系统:“你别唱了行吗,我求你了。”   “不行。”   距离目标来动物园已经过去三天了,这三天里每天他都守在上次的位置等待,然而那人收了他的竹子,竟然不打算负责。   左言叹气,仰望着天空,45°角更能体会他的悲伤。   每天熊猫园都守着一群人,慕名而来的看望这只爆红的熊猫宝宝。   几个饲养员端来了几盆奶,放在了平常喝‘奶的地方,然而有一只却没有过来。   其中的男饲养员把奶盆端过去,放在仰头忧伤的熊猫面前,摸了摸它的头,得到了圆滚滚的屁股背影。   “这小家伙儿最近怎么兴致不高?别是病了吧。”   “要不怎么说你请假的不是时候呢,不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饲养员还真不知道,只是对于突然多了那么多来看熊猫的人表示有点惊讶。   “最近发生了什么?”   女饲养员扒了一根竹笋塞在了食欲不振的小家伙爪子里,“这小家伙儿对一个帅哥一见钟情,每天都在这等着,那天还送了人家一根竹笋。”   男饲养员诧异,“有这事?”从这群萌宝们嘴里抠出一点食物得多难得。   “你也看到了,奶都不喝了。”   两个饲养员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出去。   左言低头看着面前的奶盆,“曾几何时,我也曾御驾亲征,威风不可一世……”   系统:“快喝吧,一会儿凉了。”   左言:……   脑袋扎进奶盆,出来的时候嘴上带着一圈白胡子。   “嗯~”我已经不喝奶好多年~   “你不喝那就给我喝吧。”   一只黑白相间的脑袋凑到面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奶盆,看花色,是那只总喜欢抢他吃的那只。   “我艹!你会说话?”   左言吓了一跳,一个爪子拍了过去。   熊猫啪叽摔在地上,鼻尖就是一阵奶香,小爪子往前蹭了蹭,脑袋就塞进了盆里。   左言看着吭哧吭哧吃的贼香的熊猫,问系统,“熊猫说话了。”   系统:“我听到了。”   “我为啥能听懂它说话?”这简直不科学!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在两只熊猫身上看了看,“大概……你和它是同一个物种。”   左言看了看自己的爪子,悲伤的道:“你说的有道理。”   对一个吃货来说,快、准、狠是必修课,一眨眼的功夫,半盆奶已经见底,对面的萌宝拍着肚子坐在他身边,翘着脚丫挠另一条大腿。   饲养员在他们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拿着毛巾过来,给它们擦嘴。   轮到对面的那只,等着饲养员伺候完后,把毛巾塞在嘴里啃着。   边啃还边和左言说,“还有奶味,你不尝尝吗。”   左言:……“不了——你慢慢吃。”   一直到饲养员把每张嘴都擦完才把毛巾从他嘴里抢回去。   熊猫随之拿起竹笋,在嘴里嗦着。   左言憋了一会儿,问着旁边口水直流眼神呆滞的国宝,“你叫什么。”   熊猫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叫……忘了。”   很好,还是一只记性不咋地的主。   左言之前仗着别人听不懂说话,所以肆无忌惮,现在就得谨言慎行了。   他坐在旁边和系统说话,“熊猫能听懂人在说什么吗?”   系统:“你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暴露了我不会被这群生物围攻吗。”   系统看了看周围除了吃就是玩,再不然就是眼神呆滞的看着远方天空的‘球’们,觉得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小了。   “目标看起来不会像是对熊猫感兴趣的性格,上次来只是偶然,之后怎么办。”   系统:“你有什么想法?”   “让目标来,是不太可能了,得主动出击啊。”   左言愁闷的看着自己的爪子,这要是个猫啊狗啊的,他也不这么愁了,偏偏是熊猫,这种直接被保护起来的物种。   “目标资料给我。”   系统:“传输资料中……”   目标,司迦,晋阳市大学二年级学生一枚,还是个校草,父母是研究院的工作人员,常年不在家。   家住晋阳西区xxxx安宁路6号院。   左言一眼扫下来,“没了?”   系统:“没了。”   “这点东西也能称之为资料吗。”虽然上次系统就说了很可能会资料越来越少,但是这也太少了。   “目标这次有什么特殊吗?”   系统:“不知道。”   很好,一问三不知,还得自己去发现。   左言非常希望对方就是一普通学生,不过,这点还得和对方接触后才会了解的清楚,首要任务就是接近目标!   壮志豪情在看到自己的爪子后,热情消散了一半,咋让才能让对方相中一只熊猫?   “小家伙看这儿!”   左言听到人群有人在冲着自己招手,一边那些手机不停的拍来拍去。   他这几天也没白发呆,从这些人口中也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来看熊猫了。   一不留神他就火了,而目标大概也是因为那段视频才来看他的。   外人看来就是小熊猫落寞的坐在地上,呆愣的看着某一个地方,黑白两色的身体都透着忧郁。   熊猫嗦完了一根竹笋,“你还在等那个人类吗。”   左言惊讶,它咋知道的?   “那人类长的那么丑,你咋么看中他了呢。”图图从头到尾嘴里都没有停过,一边拍着肚皮,露出圆滚滚的肚子,远处的人群拍的更来劲了。   左言说,“你说谁丑?”   “那天你看中的那个人,瘦的和竹子一样,妈妈生你的时候不会把脑子摔坏了吧。”   左言看着这只散发着抠脚大汉气息的熊猫,终于觉出有哪不对了。   他怎么感觉这熊猫并没有那么简单的感觉呢。   “那什么才算好看?”左言虚心请教。   熊猫嘎嘣脆吃着竹笋,“那个。”   左言顺着他的爪子看过去,回头又默默看了一眼它。   还真是差不多,人小个不高,低头看不到脚。 第122章   自从得知熊猫园里面熊猫是能互相听懂对方说话的,左言开始谨言慎行。   比如,能听的时候绝对不bb。   能动手的时候一定躲的远远的。   熊猫园的地盘不能说太大,但是也不能说小,里面有9只熊猫。   年龄有大也有小,左言和那只同样爱抢他吃的那只就属于小熊猫的一类。   这点从每天还需要喝奶就可以看的出来。   绕着熊猫园转了两圈,左言坐在围墙边上思考。   系统:“你是打算越’狱吗。”   左言说,“不然呢,你打算让我在动物园里活到老吗。”   系统问,“那你打算怎么逃?”   左言拍着围墙,“这墙不高,我觉得我可以爬出去。”   系统:“……然后呢?”   “然后就靠你了,这动物园的路线图你用能搞到一份吧。”   系统:“祝你好运。”   左言坐在墙边仰着脑袋一直等到了天黑,终于觉得可以行动了。   ——然后他刚站起来,一双从天而降的双手温柔的环抱住了他,身体随之腾空而起。   “还等呢?你们俩是没可能的。”   左言眼看着宿舍离自己原来越近,吸了吸鼻子,逃跑计划,夭折。   饲养员见他蔫哒哒的样子,摸了摸它的脑袋,“物种不同怎么能有结果呢?更何况你还是个有**的。”   左言仰着脑袋,姑娘,这么直白真的好吗?   小姑娘揉了揉他的肚子,“眼光倒是挺好,那么多人,一眼就看中了最帅的那个,话说他身边的那个朋友好像也不错。”   左言就这么听着这姑娘抱着他一路自言自语,把目标的长相好一顿夸,顺便还小小畅想了一下万一他以后的男朋友长的这么帅她会怎样。   “我可能会幸福的晕过去。”   目标善解人意,为了不让你晕过去,他都不来了。   路上,饲养员姑娘把另一只吃的正香的也抱在怀里。   两只手臂一对比,明显一个过于沉了,一个又轻了。   当下就有些担心,和同事说了几声之后抱着它俩就往另一个方向走。   左言有点担心,这是要带他去哪?   有心想问问身边那只“熟猫”,然而看对方吃竹笋吃的眼神呆滞的样子,决定还是省省口水吧。   饲养员抱着两只小胖子一直走到了一间熟悉的门口,左言认出这就是他第一次见到的那个房间。   里面有几个穿着蓝色防菌服的男女,“小刘,怎么回事?”   饲养员说,“这两个小家伙体重出了点问题,麻烦你们检查一下。”   很快就有人把他们两个接过去,开始量身长和体重,得出的结论是,左言太瘦了,而那只太肥。   检查的人员皱眉,那只肥的他已经习惯了,几个人把左言围在中间,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瘦了这么多。”   刘思道:“这几天就不太爱吃东西,心情也不太好。”   左言抓着自己的脚,假装啥也听不懂,对于工作人员递给他的玩具,他抓过来放在腿上,一点也没有要玩的意思。   “怎么不咬呢?以前不是最喜欢这个吗?”   左言看了看上面的还带着口水的竹子形状的硬塑料材质玩具,别以为我没看到你是刚从那家伙嘴里抢过来的。   刘思长了一张圆嘟嘟的脸,一小起来还有俩酒窝,此刻她笑着说,“我刚从围墙那把它抱回来,这都好几天了,每天从宿舍里出去就坐在那,除了正午热的时候才肯换个地方。”   “难不成真对人家帅哥一见钟情了?”检查的某个姑娘说完就笑了,虽然说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但是这小家伙的架势还真有点痴’汉的意思。   刘思也跟着开玩笑说,“这大概就是相思病吧。”   左言一边听着两个姑娘的调侃,一边还得抵挡这俩姑娘的手。   等到他们两个人终于说完,左言浑身上下都被摸了一个遍。   被送回去的时候,左言得到了饲养员姑娘温柔的安慰。   “你要是再不好好吃东西,我们可能就要联系那位帅哥来解救你了。”   刘思笑着说完就要关门离开,然而下一刻她就顿住了。   只见腿上抱着一个黑白色的团子,仰着两只黑漆漆眼睛看着她。   “嗯~”姑娘你可得说到做到啊。   刘思诧异了,“你这是要成精吗?”   左言抱着腿,发挥出了他的种族优势,卖萌。   四只爪子抱住大腿,奶声奶气的“嗯~”   他现在已经顾不上高调不高调了,只要能把目标弄过来,万事好商量。   刘思好大的力气才从他的爪子中挣脱出来,关上门彻底隔绝了小熊猫的眼神。   捂着自己的胸口,那小样儿简直犯规。   回到家后,她洗漱完毕坐在电脑前,随意翻着某浪,恰好看到了热门上的熊猫视频。   点开一看还是他们的动物园,是那只有绝食倾向的小熊猫的视频。   坐在地上,黝黑的眼圈仰望着一个角度,一看就是好久不动,若不是从它身边走过去的熊猫们,还以为是一张图片呢。   她想了一会儿还是在下面的留言区说了一下最近这只熊猫的近况。   发完后就关了电脑,也没有看到其他网友见她用饲养员这个账号发出这个消息后引起了多大的好奇心。   无聊的人总是很多,而脑洞大的人不少,当天这个大熊猫疑似一见钟情人类少年的帖子就被顶到了最高。   无论是不是被人脑补,又或者有多不靠谱,但是胜在新奇。   一个是国宝级的熊猫宝宝,一个是晋阳市大学的校草。   围观群众表示,自从建国后不许成精,他们就再也没看过这么直白不做作的动物了。   而前几天才刚刚热度消退的某校草同学的生活再次不安宁了。   贺子阳看着视频中的熊猫又看了看身边的好友,“我说该不会是你拿了人家的竹笋,才被惦记上的吧。”   熊猫这种生物,可不怎么大方,抢了吃的,必须抢回来,毕竟以前这可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物种。   司迦等到进度条到结尾后,点了一遍重播,又看完了后,才低头继续看手中的书,“也许吧。”   “你不打算去动物园去看看?”   “不去。”   “你可收了咱国宝的礼物,不去看看说不过去吧。”   司迦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电脑中的定格画面,那是小熊猫的正面,仰着头看向人群中的某个熟悉一角。“它带给我麻烦可比一根竹笋要多。”   贺子阳摸了摸鼻子,司迦最近被十几家影视娱乐公司骚扰,而他好歹也是个英俊潇洒的帅哥,偏偏无人问津,长的帅了不起啊。 第123章   对于左言的食欲下降,得到了饲养员奶爸奶妈的重点关心,熊猫宝宝一天要喝两次奶,早一次晚一次。   在其他圆滚滚们已经抱着奶盆刷碗时,左言面前的还没有动。   “你不喝吗?”   又一只胖球双眼直勾勾盯着他的奶盆,呆萌的问。   “你喝吧。”   左言爪子推了推,看着它得到允许脑袋扎进盆里,一直到心满意足把盆刷干净躺在地上抱着奶盆不撒手。   这还是有礼貌的,有些小霸王会直接抢,然后就打起来,完全无视他这个正主的存在。   左言低头扒拉着面前的铁盆,觉得这日子其实还挺好的。   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啥也不用干直接变网红,听饲养员姑娘说,他在网络上已经有了一大批粉丝。   系统看着躺倒一地的熊猫,又看了看自己的宿主,和其他的宝宝一样,四肢朝天,爪子上抱着奶盆,不时的哼哼唧唧。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嘿~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嘿~”   一群熊猫齐刷刷的把目光盯在它身上,左言顿时紧张,“干啥子?”   那群家伙又把目光转过去,装作什么也干的样子,不过左言总觉得它们还在看他。   饲养员姑娘刚才就看见了他的奶盆被抢了,所以回去拎着奶壶回来,拿过左言怀里的盆,倒了满满的一下子。   左言低头看了看白色的液体,小心得瞅了瞅后周围虎视眈眈的一群目光,仿佛能看到它们黑圆圈下的绿光。   他这是被续杯了吗,总觉得会被熊猫们群殴的感觉。   然而事实证明他是在太天真了,根本没人理会他,反而是饲养员姑娘,本来拿着毛巾给熊猫擦脸,突然被一只抱住了腿,随后是第二只,第三只。   左言第一次能体会到什么叫“团结就是力量”,一只熊猫不怎么沉,八只一起上的感觉怎么样?   现场的画面是,左言傻眼的坐在地上,面前还一盆奶。   而距离他三米外,八只肉团子糊在饲养员身上,抱腿,抱胳膊,咬衣服,他已经能感觉到那姑娘的生无可恋了。   从外面看到的饲养员这时连忙跑进来,抱着熊猫的腋下放到一边,继续去摘第二只,一回头,自己的腿上多了一个挂件。   当你既能听懂熊猫的话,又能听懂人话的时候,再去看眼前这幅场景就不一样了。   饲养员推搡着,“放开放开,你太沉了。”   熊猫耍无赖,四爪齐上,“让我抱会儿,哎哎哎,抱会儿,就一会儿。”   饲养员扯着身上的团子,一边惊慌失措:“我鞋呢?别拽袜子!”   抱着鞋的熊猫仿佛要哭出来一样,“我把奶妈的脚拽掉了!”   左言吞了吐口水,眼见两个饲养员被拖住不能动,其中一只熊猫还抽空到他前面喝了几口奶。   “累死熊猫了,补充点力气。”   左言僵硬,“辛苦了。”   过了一会儿另一只熊猫也扭到他面前,喝了几口奶,然后替换另一只。   不得不说,这几口奶的威力是巨大的,一直到第三个饲养员来解救,然后……不出意外的被套进来了。   左言的目光看向了开着的门口,逃跑的好机会,趁着饲养员难脱身,悄悄的从角落绕过去。   近了,大门就在眼前,只要迈过了这个台阶。   半个身体已经看到了曙光,然后……   不知从何处多了几只圆滚滚的的身体猛然压在他的身上。   “快快,奶爸要追来了!”   “别挤!”   “再有一点点!”   被压在最下面的左言都快扁了,……好特么沉,下去下去,救命啊!   这场有组织有预谋的越狱大战,以几个团子太肥堵住了整个大门然后被饲养员奶爸奶妈一个个又拎了回去。   左言趴在墙边,浑身散发着忧郁的气息。   后面的熊猫们躺在地上,总结着这次越狱失败的原因。   一阵嗯嗯唧唧,总结出来,“都怪门太小了!”   左言:……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总结完了之后,各自该干啥干啥,“我好像摸到了你的鸡’鸡了。”   “真的么?我自己都找不到……”   “你等会儿,我找到给你看。”   光天化日,一熊猫趴在另一个前面扒拉着……   左言回过头两眼凝视着栏杆外,“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系统担心道:“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左言:“我要回家。”   “别这样,你是最棒的。”   “不,我是最胖的。”   系统:“你要学习齐天大圣的精神,你看你们都是蹦着生出来的。”   左言说,“确实,但是人家蹦出来的时候直接上天了,熊猫是直接摔在地上的。”   想想啪叽摔在地上的画面,嘶,萌蠢萌蠢的真不赖它们,都是出生就决定好了的。   饲养员最近有点着急,因为他们园里的熊猫斯奇最近的体重直线下降。   已经将近十天了,斯奇还是个熊猫宝宝,这样下去营养不良不说,能不能活到长大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左言其实也不是故意绝食,只是他到底是个人,吃竹笋已经考研他了,他只是没适应熊猫的生活。   而且最近它们几只熊猫正在共同商讨大事,左言用每天早晚的奶盆成功的赢得了熊猫们的友谊。   “听说你看上了一个人类?”   看着面前妖娆身姿躺在地上,一边用爪子抠着脚的圆球,左言只能说,熊猫八卦起来,也不亚于人。   左言的沉默在熊猫眼里就是默认。   对于他看上了一个人类这种事,圆滚滚摸都表达了一翻稀奇,然后就是各种支持。   左言突然觉得有点感动,恨不得抱着每个都亲一口。   之后他们多了一个目标,越狱!   熊猫们抱着竹子嚼的嘎嘣脆,“送斯奇去找男人!”   “送斯奇去找男人!”   被围在中间的左言:怎么这么别扭呢。   以此为口号的行动悄‘咪’咪的再次进行,在第n次打翻奶盆后,饲养员们给每只一个奶瓶。   所以司迦来到熊猫园就看见了一群熊猫排列整齐仰着肚皮,四脚朝天,抱着奶瓶嘬的场景。   “这群小家伙们在酗奶吗?”   贺子阳看见后就笑的不行,身后的几个人拿出手机纷纷拍摄。   司迦抬起手挡住了一个人的手机,“关了闪光灯。”   那人一愣,随后听到旁边的人说熊猫对闪光灯敏感,才不好意思的道歉。   左言一点也没察觉到他要等的目标已经来了,他还在嘬奶瓶,就见那几只突然绊住了饲养员,一边用非常不舍的语气冲他嗯唧。   左言坐起身,非常感动,但是他还是很想说,大白天的,一群人围着呢,他往哪跑……   为了不辜负那几只的情谊,左言还是动身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假装没看见门口的饲养员含笑的目光,左言抱着门,晃悠了两圈。   我就来溜达溜达,真的,看我真诚的目光。   饲养员都习惯这些小家伙们不时的越狱行为,刚想说两句就见守着门口卖萌的斯奇突然向一个方向跑过去。   扒在墙上眼巴巴的瞅着上面的人,少年,你可算来了。 第124章   “嗯~”   贺子阳低头认真的看着焦急的熊猫,“它是在和你说话吗?”   司迦的目光只在它身上停留一瞬,清冷的眼神便看向了熊猫园的周围。   “别忘了你是来干什么的。”   贺子阳说,“我是来看熊猫的。”   司迦淡淡说道:“是吗?”   贺子阳顿时收起脸上的笑,严肃道:“时间紧迫我们还是该抓紧调查,我去前面看看。”   “嗯~”左言看着放在墙上骨节分明,白皙的修长的手,伸着黑漆漆的爪子就去够。   然而就仿佛是计算好的一样,就差那么一个指甲盖的距离,偏偏碰不到。   累的它坐在地上喘气,听着刚才两个人的对话,这两个人来熊猫馆不是来看熊猫的。   “系统,有什么金手指之类的能让我说话吗?”   系统遗憾的告诉他,“没有。”   “绝交吧。”   心灰意冷说的就是它了,这世界最远的距离莫过于此。   我在你面前嘚吧嘚,你却一句听不懂。   左言的这个反应不单单是吸引了围观人群的注意力,还吸引了尚在战斗中的熊猫的注意力。   再一次把奶爸奶妈们打倒,骄傲的不得了的一群熊猫们正在分享这次胜利的战利品——胶皮靴子。   “斯奇干啥子呢?”   “走,去看看。”   扔了靴子,一只最圆的从山坡扭着身子走下来,走到一半突然泛懒,团成一个球直接滚落下来,正撞在左言脚下的台阶旁。   接着其它的熊猫纷纷效仿,只见一只又一只的黑白团子从上坡滚落。   啪叽x1 x2x3……   最开始滚下来的熊猫身后撞上来了好几个,左言从那双黑珍珠般的眼睛中看出了呆滞。   “你没事吧。”   “没得事。”   平日里近距离能看到一只熊猫,就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而今天来的人一饱眼福。   九只圆团子齐刷刷的坐在地上,仰着脑袋嗯唧的场景谁见过?   “这个人类太瘦了。”   “太瘦了。”   “他连肚子都没有!”   “没肚子。”   “不如奶爸好看。”   “好看。”   其他几只纷纷看向接话的那只,一边啃竹笋一边含糊不清的抬头懵的看着它们,“不好看。”   左言瞅了瞅后方还在寻找靴子的肉乎乎奶爸饲养员,再仰头看了看目标。   “原来熊猫的择偶标准是这样的。”   系统:“这都是知识点。”   贺子阳绕了一圈回来,就见着一排参观好友的萌宝们,笑着道:“一切正常。”   司迦的目光从熊猫身上收回来,抬起手腕,点了点上面的手表。   “乱了。”   贺子阳看过去,脸上的笑意渐渐收起,压低声音道:“到底会发生什么?”   “若是我清楚会发生什么,就不会带你了来了。”司迦淡淡瞥了他一眼说道。   贺子阳说,“好歹我也是……”话还未说完突然一阵地动山摇。   司迦侧头,“三点钟方向!”   贺子阳顿时迅速的向他说的方向跑去,那速度在在左言眼中,已然是一道影子。   “地震了!”   “大家别乱跑!去找空旷的地方!”   人群顿时慌乱的拥挤起来,脚下的震动让很多人都走不了,摔在地上,动物园中的植被断裂,告示牌砸到下来……   这还算其次,最可怕的是动物们因为突如其来的地震而变的不安,人群在逃离的时候身边也许就是猛虎的嘶吼……   一片混乱!   熊猫园中的树木断裂,假山石向下坡滚落,而几只熊猫都在下坡的台阶前……   这地震来唐突,也奇怪,断裂的树枝滚石都向着左言的这个方向砸落。   几只熊猫慌乱躲避,左言则是回头看目标,却见他身形丝毫未动,目光凌厉的看向远处的某个方向。   “嗯!嗯!”   靠近墙壁边有一个不知道是下水道还是什么洞,上面经常有铺着木板,然而这次的地震却让这木板断裂,之前最胖的那只却在此刻掉进去了!   而头顶的树木断枝马上就要砸下来!   左言本来在蹬腿去爬墙找目标,一回头就见着一幕,连忙滚下来去拔,“别怕!”一边把自己的身体靠向了树枝的方向,万一砸下来它还能挡一下。   眼看熊猫没有□□,断枝却已经近在眼前,左言下意识去看目标。   下一刻,就见本该在墙外的少年不见了,随之,断裂的树枝滚石仿佛被什么隔绝在外,炸成了碎末。   一个阴影挡住了他头顶的阳光,左言抬头,就见少年正背对着他,一边正收回手。   “帅炸了。”   系统:“赞同。”   刚夸完对方,左言就被回身的少年抱了起来,单手横在胸前,随之俯身拎起卡住的熊猫,轻轻一动就从里面出来了。   左言连忙抱住了少年的手臂,低头的时候恰好看到了他的手表。   “噫?”   普通手表是顺时针转的,而他的手表,是逆着转的,转的速度和电风扇有一拼。   周围的还在地动山摇中,而在目标的怀里却一点也感觉不到震荡,就连他走路的时候都是稳稳当当。   而他的身上,则是异常清凉,左言仰着头去看他的脸,“嗯~”   司迦低头,淡淡的看了一眼怀中的黑眼圈,“老实点。”   左言和那只熊猫一起被拎着放在了一个角落,随后目标就离开了。   震动也随着越来越远,就像地震好像是从他们的脚下经过一般。   “这是什么情况?”   系统:“这种地方也能发生地震,看来环境保护做的不到位。”   “我没问你地震,我问你目标,他是人类吗?”   左言刚才可是亲眼看到了目标挡掉了那些从上坡掉落的断枝,还有之前他身边的那个朋友,说是突然从人群中消失都不为过,这真的是人类吗?   系统:“嗯……是人类。”至少曾经是。   之后的几天动物园大修整了一番,左言因为一直在熊猫园,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是他从饲养员的谈话中,最开始他听说的是动物园地震那天有好几具尸体被掏空的内脏。   过了仅仅一天的时间,饲养员就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仿佛直接忘记了一样,神情也不像之前一样略害怕担心。 第125章   因为地震而换了新家的几只熊猫并没有收到什么影响。   要说真有什么改变,那就是左言再也没看到过目标。   而他也有了一个新的称呼,“那只单恋的熊猫。”   透过玻璃可以看到一只抱着奶瓶,不时嘬一口的熊猫45°角忧伤仰望天花板。   “我已经做熊猫一个月了。”   系统:“看的出你已经习惯了。”   左言黑乎乎爪子一爪抱着奶瓶,一边啃一口竹子,“唉,都是逼出来的。”   饲养员姑娘从外开门走进来,见他这幅酗奶的样子笑了笑,然后把玩具拎了出去。   左言没了依靠,在地上滚了一圈,落地姿势完好,发型未乱,奶瓶未漏,竹子未断。   圆滚的屁股动了动,靠在墙边,一点也未受影响。   而他身后,某只已经明明就该减肥偏偏自我感觉良好的却不愿意了。   挂在轮胎的秋千正玩的嗨,一见玩具被抢走顿时急了,从秋千上下来后急匆匆的去追饲养员,最后面对的是无情关上的大门。   时间静谧片刻,打着滚发泄不满情绪的葛兰小朋友就撞在了左言的身边。   “能给我喝一口吗。”   左言把奶瓶递给他,这只背后肩带锯齿形状的是他做熊猫以来交上的第一只朋友。   看着被还回来的瓶子,里面的奶消失不见,左言默默的放在了一边。   没错,这就是那只总爱抢他东西吃,然后一不留神就肥了一圈的那只。   两只熊猫一起看着玻璃外,外面的人以为它们是在看他们,其实,二熊的视线只是无意识的放在门上而已。   发呆。   左言觉得,要是他以熊猫的样子活个十年,他再回到人类世界可能就要生活不能自理。   “我觉得那个人类不会来了。”   左言诧异它突然提这个,虽然从那张毛脸上看不出表情,“我也这么觉得。”   葛兰悄悄的偷了一根竹子,“不过你不要伤心,我觉得他还是挺喜欢你。”   要不是知道他们这群熊猫听不懂人类的语言,真以为它偷看了饲养员姑娘的偶像剧。   “比如?”   葛兰啃了一口竹子,慢嚼细咽,“嗯……”   漫长的嗯……之后,留在左言以为它睡着了的时候它突然说道:“我这么好看,他却选择抱着你。”   左言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没把那句你太胖了,他单手圈不住说出来。   这几天的时间发生的事情一点也不少,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因为地震的原因,动物们的情绪都非常不稳定,左言经常能从饲养员的口中得知有大型动物袭击人的事情发生。   本来以为和他没什么关系,没想到在某天正午十分后,熊猫园里出现了一只不速之客……   ——三天后。   左言醒过来的时候恰好一男一女推门进来,时间卡的正是时候,看到他醒过来,那两个人一点惊讶的样子都没有。   “你醒了。”   左言还在纳闷这俩人为啥和一只熊猫说话,不过它还是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嗯。   “这里是特殊调查处,听的懂我说话吗?”贺玉笑着问。   左言震惊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自从适应了动物的身份,他可从未想过有一天能从熊猫变成人,这不科学!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这个世界,可能有些和你想象的不一样。”   “比如动物成精?”   系统:“还可能会有鬼。”   左言:“……所以我以为自己走进了萌宠乐园,然而却是灵异背景?”   系统:“你总结的相当精辟。”   左言:“你这个屁精。”   不过无论如何,能变成人就是好的,不然这个任务没法玩了。   “……具体就是这样,还有什么不懂会有专人给你解释,现在你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左言尚在震惊之中,就只听到了对面两个人说话结尾的几个字。   “额……那啥,你能再说一遍吗?”像是长久不说话一样,嗓子有些沙哑,左言小心翼翼的问。   何达华食指扶了扶眼镜,“过一会儿会有人专门给你解释,现在收起你的惊讶和好奇,回答我的问题。”   “那天发生了什么?”何达华脸上一副黑框眼镜,一板一眼的问,脸上的表情像是调整好的角度一样。   左言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哑着嗓子道:“我……不太记得。”   “你在昏迷前看到了什么,不要紧张,放轻松,要不,吃根竹子压压惊?”   梳着高马尾的女人一脸慈爱,若是忽略了她手中的竹子和奶瓶,还有她越凑越近的身体,还真有中母爱的感觉。   左言往后躲了躲,彻底把自己蜷缩成一个团,“我看到了——花豹。”   “然后呢?”带眼镜的男人刷刷的在纸上记录着,抬头问道。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板着脸!它还是个幼崽,就不能温柔点吗?你都吓到它了!”   话音落,女人刷的变脸,回头冲着左言柔声说,“不着急,慢慢想,来,先喝瓶奶?”   左言拒绝了她的奶瓶,垂着头思考了一会儿,“我只记得我晕倒了。”   “可怜见儿的,没事了,乖乖休息。”女人如愿以偿的摸到了他的头,手感确实如想象中的好。   左言点头,假装没看到男人审视的目光。   床上的少年乖乖的点头的样子,真是恨不得让贺玉一把搂紧怀里。   “那你晕倒前除了花豹之外还看到了什么?”   左言摇头,问系统,系统让他说什么都不记得。   最后两个人具体消息也没得到,不过那个男人却在纸上勾勾画画写了很多。   贺玉临走前还和左言打了招呼,说下次来会给他带奶粉和竹笋。   左言僵硬的笑着,等人一走,连忙问系统,“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左言自己的记忆停留在喘着粗气,锋利的牙齿裸露在外,胡子周围还有一圈血腥的红色的猎豹身上。   喷出来的气息腥臭难闻,至于左言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晰,是因为——这只处于猎杀状态的豹子当时就在他的脑袋边上。   下一刻突然发出滚雷般的怒吼咆哮,炸在了他的耳边。   然后他就被追着满园子跑,熊猫的奔跑速度是得到过肯定的,虽然这么多年已经退化了不少,但是凭借左言捣鼓的小腿,硬是跑过了豹子这种神速的物种,神奇不。   然而幸运没伴随多久,其他熊猫已经跑到了树叉上,关键时刻只听葛兰大吼一声,“上树!”   左言想也不想就爬了上去,以为自己安全了,当他屁股被花豹啃了一口的时候,他脑子里突然反应过来。   “尼玛!花豹会爬树!”   再之后的事,他就一点也不记得了。   醒过来,他就变成了人,然后这个特殊调查处又是什么地方? 第126章   系统:“你真的想知道吗?”   左言:“快说,怎么回事。”   系统在他脑中模拟出抽烟的状态,沧桑的说道:“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凶残”。   左言好奇问,“我干什么了?”   系统回忆那天的情景,“其实你也没干什么,只不过在那只花豹啃了你的屁股后,你就晕倒了顺便把它也砸了下去。”   一阵沉默之后,系统没忍住,“你怎么不问了?”   “我在计算。”   “什么意思?”   “投诉一个爱卖关子的系统成功率是多少。”   系统:“你昏迷后再次发生了地动,天空降下红光笼罩住了你和那只花豹,24小时45分17秒后,红光散去,豹子成了马赛克,你变成了人。”   “你在讲故事吗?”   系统机械的声音说,“红光散去后,你的嘴边和手指上血迹分布均匀,经断定,是你给那只豹子打上的马赛克。”   左言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白白嫩嫩的,指甲圆润有光泽,五指收拢,攥成了一颗包子似的小拳头。   “我都要适应熊猫的生活了。”   系统:“可能是目标觉得你这个体型不好‘鼓掌’特意给你开了个金手指。”   左言:“你在说笑吗?”   系统:“是的。”除了这种可能性还有别的吗?   左言对于它说的那些都没什么印象,他就是觉得屁股还有点疼。   “那这个特殊调查处是怎么回事?”   系统:“简单来说就是专门负责调查有违科学的人或事的部门。”   鬼这个物种是走违科学的,熊猫精当然也是有违科学的。   左言开始为自己的处境担心了,建国后动物不准成精,即使他是国宝,也没有特权吧。   在这个类似于病房的地方待了几天的时间,这其中他一直小心翼翼,开始他没敢多问,等到他觉得时机可以了,才在某天中午问送饭的大哥,“我什么时候能离开?”   那大哥上下打量着他,摇了摇头,“你走不了了。”   咋还走不了了呢,等等别走啊,再唠十块钱的!   送饭大哥秉持着绝不多言多语的良好习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根熊猫毛。   “他们不会打算要毁灭我吧。”   系统安慰他,“放心,好歹你也是国宝,而且就冲冲他们每天换着花样的给你送竹笋这一点,就不会干这种赔本买卖。”   “也没准是最后的晚餐。”   系统:“你换个角度想想,现在把你放出去,你没钱不说,还没有身份,出去也生活不了。”   左言那些竹笋敲击着手掌心,“系统,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知道点什么?”   系统:“错觉,快喝奶吧,一会儿凉了。”   左言将信将疑,拔掉了奶嘴塞子,也不知道谁这么恶趣味,喝奶粉就喝奶粉,至于每天都用奶瓶送过来吗!   到了下午,就有人敲开了他的房门,给他送来了一套衣服。   “穿上它,跟我走”。   左言换完了衣服出来,跟着这个陌生人终于离开了他的病房。   外面就像普通的医院一样,甚至于,比起平常的医院要更加的简陋一些。   老旧的椅子,掉了漆的墙面斑驳出奇形怪状的图案,就像一瞬间回到了90年代。   “伤养的怎么养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贺,你以后就叫我贺哥就行。”   左言点头,“快好了。”   “你放轻松,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好歹你的原型也是熊猫这种稀少的物种,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过熊猫成精的。”   左言想着,他没也见过。   身边这个一笑起来两颗酒窝深陷的青年非常健谈,他向左言解释了一下他们特殊调查处,“只要是非正常案件找到我们,都会交给我们处置,工作室的每个人都很好相处,你以后时间接触就知道了。”   等等,谁说我要留在这了?你这是强买还是强卖?   看出他的疑惑,青年说道:“我们现在还未调查清楚你为什么会化人形,现在的年代能成精的无一不是有点年头的老家伙了,你这种一两岁的小家伙……确实是个稀奇例子。”   左言看到青年好奇的双眼,移开了目光,别看他,他哪知道是咋回事。   青年看他低着头的样子,挠了挠脸颊,“你怎么不说话?”   左言抬头,“我什么时候能离开?”   青年道:“你想离开?你考虑好了?”   少年,话别说一半,你这种表情看着我是几个意思。   “嗯~”   “嗯~嗯!”   这熟悉的嗯唧声把两个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只见对面的门口一个矮个的白胖子抱着门,一副誓死不撒手的样子,旁边还有一个大汉拿着t恤满头大汗。   “葛兰?”   一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小胖子眼睛都亮了,在他们两个人身上看了看,顿时向着他的方向跑过来,“斯奇!”   “咳咳……”   一个熊扑差点给他怼进墙里,抠都抠不出来。   “嗯~”斯奇,你咋变成这样了?丑的我都认不出来了。   左言:……   大汉抹着汗水过来,“他说的啥,我一句都没听懂。”   左言扶着腰,代替作为翻译,“他说他不想穿衣服。”   这一抬头就觉得对面的两个人目光都有些不对劲。   他扶着腰,葛兰习惯性的抱住他的腿,这个姿势……   最后左言一边糊弄一边竹笋诱’惑好说歹说才哄着他把衣服穿上。   “别告诉我,我那九只兄弟都修炼成人了。”   系统:“没有,它是因为当时见你被豹子咬,想去救你,一起被卷入了红光中。”   也就是说,这兄弟是被他牵连了。   左言看它的眼神都温柔了,好吧,看在你这么义气的份上,之前上树的仇就一笔勾销了。   这个自称姓贺的青年见到葛兰后才想起来它,说带上它一起去。   左言问,“我们要去哪?”   “去见老大,然后安排你们的住处。”   “类似我们这种,都是在你们这安排吗?”   “当然不是,我们又不是收容所,只是你们的身份特殊,据我所知,你们应该是近些年来唯一的一对化形的熊猫。”   那青年看他们两个目光带着感叹,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种精怪,也是没白活。   左言:我只是好奇你们会把我安排去哪。   葛兰属于给了点吃的,万事在他眼前都不是事,这几天虽然和人类语言当年有障碍,不过有的吃就行。   这种生物向来过得都是这种安逸生活,相比较性格也简单。   从老旧的医院出来后,绕过了两个胡同,路上和修自行车的大爷打招呼。   “大爷,今天生意怎么样?”   “还行,你小子几天没见咋黑成这德行……”   左言趁着两个人说话的时候看了看周围,这个地方类似于四合院,胡同街道,过往的人,看起来很普通。   和大爷打过招呼后,两个人接着走,左言开始还记路,后面就放弃了。   向左转,向右转,直走……   “这地方修的和迷宫一样。”   系统:“这好像是个阵法图。”   左言:“懂的不少。”   系统骄傲的挺胸脯:“那是,我可是你最好的助手。”   左言面无表情:“功课没少做吧。”   系统下意识道:“提前半个月……”   很好,提前半个月就准备了,他那时候还在动物园里装熊猫呢。   最后两个人停在了朱红色的大门门口,左言抬头,上面几个清晰的大字异常显眼。   《开封府》   尼玛,他这是走错片场了吗?   面对左言询问的目光,青年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们老大是包拯的粉丝。”   他在旁边找了几圈,终于找到了破烂的一个立牌,生着铁锈,黑色的底,红色的几个大字写着《特别调查处》。   也许是雨水洇湿了字体,每个字都拖着一条长长的红印,看起来有些可怖。   左言又看了看那龙飞凤舞的开封府三个字——差别待遇,这地方不能多待,趁早跑路。   进去和看门的大爷打了个招呼,大爷一直低着头看报纸,听到他们的声音也只是嗯了一声。   进入到了工作室里面,左言和葛兰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无论是在抓耳挠腮的还是倒咖啡的又或者是在打电话的,纷纷把目光停在了他们两个人身上。   就连葛兰都觉得有些不对劲,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臂,当然一边还不忘记啃两口竹笋压压惊。   胖乎乎的少年白嫩的小胖手里握不住一根竹笋,递到嘴里咔擦一口,嚼两下就咽了下去,屋子里的人都觉得喉咙有点疼。   左言看他们的目光,在这一刻又找回了之前做熊猫被围观的心情。   这时,一个轻微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工作室的人顿时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抓耳挠腮的那位把头摘了下来,用梳子梳了两下,一个标准的中分整整齐齐,嘴巴还一张一合的说,“老何!5.18那天的资料怎么还没发给我!”   倒咖啡的嘟囔着这种液’体不如茶好喝,一边倒了满满的一大碗,飘着离开了饮水机旁边,口中说着,“上午就给你了,自己找!”   打电话的姑娘冲着电话大喊,“别给老娘找借口!那人就是个骗子!爱信不信!”   啪的挂了电话,嘴里的舌头也跟着掉下来。   左言咽了咽口水,挠着自己裤子两边的线,那啥,谁的舌头有一米来长……   贺玉卷起来塞进嘴里,冲着他一笑,“小可爱我们又见面了。”   左言看似淡定异常,其实整个人已经僵了。   这特么是什么地方,开封府?地府还差不多吧。   “贺小宝!你是不是欺负他了!”女人见他不说话,顿时冲着对面咆哮。   贺宝哭丧脸,“姐!我哪敢欺负他啊,还有,告诉你多少次了,别叫我全名!”   贺玉揪着他的耳朵,“就你那点面子,值几个银元?说,小熊猫怎么了?”   贺宝揉着耳朵,“他想离开这。”   “谁要离开?”   淡漠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之前的那道引起众人恢复原状的脚步声也终于停在了身后。 第127章   左言不知道该幸运自己这么快就找到目标,还是该担心自己。   司迦竟然出现在了这个地方,而且,看起来地位还挺高。   “老大,你回来了。”   “嗯。”司迦把手中的档案袋递给贺玉,眼神没离开过左言身上。   “你想离开?”   左言在心里做天人挣扎,这地方的“人”都不正常,但是这又是一个接近目标的好机会。   司迦见他沉默,从他身边经过,“跟我来。”   左言跟在他身后,身上还拖着一个葛兰,这小胖子从刚才到现在异常的老实,若是忽视他手中越来越短的竹笋。   其他人面带笑意的目送他们两个人进了里面的房间。   门里面他以为是一间办公室,但是进去之后他才发现,和他想象的有点区别。   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古时候,无论是桌子上的摆件,还是墙壁上悬挂着的画轴,亦或者窗前的竹椅,清静,清幽,雅致。   寥寥清香飘散在空中,左言的心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司迦上下打量着他,有些难以和动物园中那只撒娇卖萌的熊猫联系在一起。   “想离开,也不是不可以?   第一,动物园的地动是由你引起的,动物受惊,多人受伤,园内的建筑坍塌,这其中的损失将全部由你来负责,只要你出了这个门,你将会赔偿一笔巨大的债务。”   等等,地震这个,和他有什么关系?左言自认为他也是当时的受害者。   司迦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下巴抵着手,那双丹凤眼幽深的看着他。   “化形前的怪动罢了,赔偿款对现在的你来说是一笔天文数字,大约把你卖了差不多可以还清。”   左言僵住,什么玩意儿这么贵?动物园里藏四个青瓷了吗!   司迦挑眉看着他,话音一转,“不过贩卖国宝是违法活动,换句话说,你敢把自己卖了,也没人敢买。”   左言觉得自己仿佛就是寒冬腊月的一颗小白菜,迎着冷风的摧残。   系统应景的背景音乐响起,“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我是一颗无人问津的小草~小白菜哎~地里黄哎~”   左言:“……谢谢这位老铁的歌曲串烧。”   系统:“不客气。”   葛兰全程都躲在左言的身后,他觉得眼前这个人有点可怕。   明明以前见到这个人没什么感觉,为什么呢?   “嗯~”斯奇,这人说什么呢?   左言侧头看着他,无比的羡慕,听不懂人话真好。   “他说晚上给你加餐。”   “嗯~”你看中的男人真靠谱。   左言尴尬的笑了笑,偷偷的看了一眼目标,幸亏他听不懂熊猫话。   司迦见两只熊猫凑在一起说着什么,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奈何被手挡着,左言没有看到,他脑中还在想着那笔巨额的款项,变成人还得还债,要不他还是回动物园卖萌去吧,管吃还管住。   然而下一刻目标的话直接把他的这个念头拍到了大洋西岸。   “不要着急,这才是其一。”   左言说,“还有什么?”   他得找个椅子靠着点,不然他怕对方说话他自己就坚持不住了。   司迦道:“第二,花豹同样属于被保护的生物。”   左言不用他说要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是那只豹子先攻击我的,而且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司迦拿出一张照片,“防卫过当同样要负刑事责任。”   左言看着照片里面的尸体,终于明白了系统说的那句他凶残是怎么回事,都零散成几块了。   左言小声嘟囔,“我又不是人。”   刚才还还巨额债务呢,现在已经被拐到要坐牢的地步,再让他说下去,他可能要被即刻行刑了。   司迦说:“你现在是人形。”   左言:……我变回去行吗?   司迦说,“第三,你化形那日,天降异像,已经引起了各方的注意,更何况,熊猫一族本就稀少,你现在就如唐僧肉一般,出了这个门,小心被人逮到,吃进肚子。”   几句话的功夫,他就从一个自由人变成了债务和牢狱的唐僧。   “那我该怎么做。”   司迦说:“我还未说完。”   还有?死刑都判了,下一步是啥?想起外面那群妖魔鬼怪,难不成变成鬼也不放过他吗。   熊生无恋。   司迦从椅子上起来,走到门口叫了一个人进来。   贺宝冲着左言露出两颗酒窝,回头说,“老大。”   司迦问:“我让你做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贺宝道:“动物园的监控录像已经删除了,相关人员的记忆也催眠了,两只熊猫已经做了死亡记录。”   司迦抬眸看着对面的少年,“事后扫尾工作的款项,同样是由你支付,换句话说,现在即使你想走,也得先付款之后才能离开。”   贺宝一听就知道他们家老大又忽悠人了,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这两只熊猫,真可怜。   左言稀里糊涂的又背上一笔巨款,然后被眼前这个男人忽悠着签订了一份合同。   美名其曰,打工赚钱。   在工作室工作,没有工资,管吃管住,左言签完看着上面的年限,一口老血憋在喉咙。   10年,真是现代版的黄世仁。   卖身契已签,从此自由是路人。   左言出了这个门想起了点什么,看着胳膊上拖着的葛小胖。   怎么就他自己签卖身契了,这个哥们呢?   司迦明明是背对着他,却好像脑袋后面长眼睛一眼,“他不具备还钱的能力,况且,他是被你牵连的,整件事和他没有关系。”   贺宝走在一边听着老大的话,默默低头摸了摸鼻子,都变成人了,这种被牵连的好事,上哪找去。   下午的时候,工作室来了两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   来了后就在左言和葛兰身上打量着,等司迦出来后,才收回目光,客气的和他打招呼。   “司先生,关于他们两个,还有一些问题要和你商量一下。”   司迦淡淡道:“进来谈。”   左言坐在房间的一角,低着头,假装没看到面前飘来飘去的脚丫子。   葛兰问:“这个是人类吗?”   左言面无表情,“是风筝。”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学习使我进步,所以说,多学习有好处。”   “那你怎么能听懂人类的话,还会说?”   左言拍着他胖乎乎的肩膀,语重心长,“这个就得归功于天赋了,你看你的天赋是吃,这个就比我厉害。”   葛兰骄傲的拍着自己的肚子,“那是,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在他眼中,瘦=丑。   左言:……没毛病。   贺玉拿过了几根竹笋外加两瓶水递到他们俩面前,“老大可能还要谈一会儿,别着急。”   左言在她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她的嘴,生怕下一秒舌头从里面掉出来。   接过竹笋塞进了葛兰手中,多吃点,少说话。   左言问,“刚才那两个人是谁?”   贺玉说:“是有关部门的人,专门负责你们两个,你们两个这种情况是近百年来唯一一起,很得上面的重视。”   贺玉和他弟弟贺宝一样,都是健谈的人……或者说是鬼。   也可能是太喜欢熊猫精左言了,非常关照他,一直在旁边安慰他让他别担心,渴了饿了一定要和她说。   还说老大一定既然已经收钱了一定会保护你的。   左言前面只是默默听着,不时的点头,让贺玉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想摸摸他的脑袋。   “收钱?”   左言突然抬头,吓了她一跳,舌头差点掉出来。   贺玉解释道:“你可是珍稀物种,上面本来应该亲自培养,但是现在的魑魅魍魉又多,你又不好养,最后才决定出钱放在我们工作室。”   左言深吸一口气,“动物园里的损失不用我赔吗?”   贺玉听着笑着说,“上面的人已经处理好了,等等,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左言:……别理我让我静静。   从对方口中的话得知,他品种珍贵,出事自然有国家的人处理,什么赔偿巨额款项,什么负刑事责任,通通不存在。   他被骗了,还签了一份有些严重不平等条约的合同。   贺玉见他就生无可恋的一张脸,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没事,以后习惯就好。”   等到那两个人离开后,司迦走到他面前,宣布了他以后和他住。   惊诧,同情,可惜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左言:……导演给群演加盒饭吧。   “怎么,你不愿意?”   司迦挑眉,凉彻的目光看向他。   “愿意!”   “是吗?”   左言眨了眨眼睛,看他真挚的目光。   “葛兰呢?”   司迦目光扫了一眼从头吃到尾的葛兰,“何达华,他就交给你了。”   “是。”何达华推了推眼镜,飘到了葛兰面前伸出手。   “你好。”   递到手中的确实一根竹笋,“嗯~”风筝!   司迦侧眸看了看他,左言默默不语,不关他的事。 第128章   司迦接了一个电话,左言坐在之前的地方等着他,而工作室的其他人已经开始准备下班了。   何达华就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一边看着电脑,一边在纸上刷刷的写着什么,过了一会儿,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   左言瞥过去一眼,沉默了一会儿,“你打算全部都抄下来吗?”   何达华点头,“字没问题,画有点多。”他写字快,但是不会画画。   左言问:“你为什么不打印出来。”五十多页全部用笔抄下来,这是要干什么?   何达华拧着眉头,看了一眼角落的打印机,“不会用。”   左言:……真是难为你了。   “那个……我会。”   左言说完这句话就见黑框眼镜下的眼神牢牢的盯着他,站起身带着他走到打印机旁,一边教他怎么用。   另一边,看见这一幕的几个人都挺诧异。   “我说,这小熊猫懂的也未免太多了吧。”   贺玉散开一头长发,脚下换上高跟鞋,“怎么,你这是羡慕啊还是嫉妒啊。”   吴宽说:“我就是觉得这件事太不寻常了,这些精怪哪个不是苦‘逼媳妇多年熬成婆,它才几岁。”   贺宝说:“别提几岁,叫老了,人家才几个月,还喝奶粉呢。”   “贺子阳要是知道这事,保准炸毛。”吴宽把脑袋摆正,脖子上围一条围巾。   贺玉抹着红唇,冷哼了一声,“他还有脸炸毛?去了两次动物园,什么也没感觉到不说,连凶手也没抓到,白活那么大年纪。”   吴宽侧头看贺宝,眼神询问,‘你姐怎么回事。’   贺宝眨眼睛,‘火山爆发。’   “有话当着老娘面说,别眉来眼去的,你要是把我弟弟拐跑了,今年的运动会就不用买足球了。”   贺玉一身性感的装扮,波浪卷的黑发,大红唇,然而一口一个老娘,破坏了这份美感。   “我又不是同。”   “姐,我眼光得多差能看上他?”   贺玉最后带上一对耳钻,今天的装备就算齐全了。   吴宽看她这幅夜店打扮问:“你这身打扮是要去哪?”   贺玉说:“还不是给贺子阳那个小兔崽子收拾烂摊子去,追了这么多天也没追到,脸都不敢露了!”   吴宽说:“是那个掏内脏的?”   贺玉严肃下来,“最近那个凶手经常在夜店出没,我去那边看看。”   “姐,我跟你一起去。”   “可以,不过到时候离我远着点,两个人它会有戒心。”   左言打印完东西,见他电脑边那一沓笔记,问了一句,“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何达华道:“我以前是书办。”   左言说:“哦,书办是什么?”   何达华道:“现在都称呼叫师爷。”   师爷,这是多久之前的称呼来着?   怪不得着字速度那么快,原来是个笔录员。   回头就见贺玉换了一个人一般,“小熊猫,来给姐姐亲亲。”   左言默默退后了两步,这个,还是算了吧,你的舌头能绕我脖子两圈了。   贺玉做出一脸伤心的样子,不过在看到后面的老大出来后,立刻收起多余的表情。   司迦看了一眼她的装扮,“小心点。”   贺玉点头,回头冲着几个人飞了一个媚眼,“等我好消息。”   司迦的家离工作室不远,坐车也就10分钟左右。   打开门,从缝隙中飘散出一股特殊的香味,左言一下子就精神了,屋子里的装饰毫不意外的复古,其中又不乏现代的风格。   墙上悬挂的宝剑透着古朴的气韵,角落里摆放的等人高花瓶在左言看来,好像是真品。   “随意坐,想喝点什么?”   司迦脱掉外套扔在沙发上,向冰箱走去。   左言说,“什么都行。”   司迦打开冰箱看了看,回头道:“我这没有奶粉,也没有奶瓶。”   谁说我要喝奶粉的!   “竹笋,奶瓶,奶粉,还有什么,明天去超市买回来。”   左言问:“你是认真的吗?”   司迦眼角瞥向他,“我像在开玩笑吗。”   像。   司迦拿过了一瓶矿泉水递到他面前,随后坐在他对面,手中的一瓶红色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   左言手中是常温的矿泉水,瓶盖已经拧好,里面还有一根吸管。   而司迦手中的瓶子上还起着白霜。   高脚杯中倒入了半杯红色液体,凝固的感觉不像是酒,更像是血。   司迦晃了晃酒杯,放在唇边抿了一口,留下一道红印在唇上,很快被猩红的舌尖舔掉。   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熟悉的号码,在还未拨通的时候看向他,“想吃什么?”   左言这一刻突然觉得这个人前所未有的招人喜欢,脑海中窜过了一群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最后觉得自己应该矜持一点,说了一个肯x基。   司迦:……   左言:……别这么看他,虽然做熊猫的时候确实想吃肉已经到了一定的地步,但是快餐这种东西他已经7年多没吃过了,给他一碗泡面他都能乐三天。   司迦给自己点了一份平常的套餐,然后果真给他点了一份全家桶外加一份双层汉堡。   左言觉得自己的口水已经快控制不住了,没有一天他是如此期盼吃饭的时间快点到。   等到外面小哥敲门的那一刹那,他早就把目光移动过去了。   外面小哥站在门口搓了搓手臂,打了个寒战。   一直等到全家桶放在他面前,司迦问了一句,“你确定吃了之后不会拉肚子吗。”   左言说:“我什么都能吃。”熊猫是杂食动物,更何况,他现在是个人。   接下来是两个人安静用餐的时间,司迦的吃相很好,贵公子一般,细嚼慢咽,仿佛他筷子下吃的是满汉全席一般。   左言眼前恍惚了一下,这个人仿佛生错了时代,若是他长袍广袖……   “这么看着我,难不成……噎着了么。”   左言低下头,想多了,一定上个世界的后遗症还没有散去,看谁都像古代人。   吃完饭后他才知道自己的饭量原来真的不小,因为他全吃光了,不过也很过瘾。   左言被安排在了楼下的卧室,司迦就住在他的上一层。   夜晚,他终于洗到了一个热水澡,扑向了软软的床。   月色正好,床铺上的少年不安的皱眉,在床上翻来覆去,浑身淌着的汗打湿了床单。   下一刻,只见少年猛的从床上蹦起,开门奔着厕所跑去。   来来回回三次,一次比一次虚脱。   拖着沉重的步伐,左言扶着墙往房间里爬,他在心里安慰自己一定不是肯x基的问题。   “啪”的一声,客厅的灯光亮了。   左言在下意识抬起手臂挡住刺眼的光,放下后就发现客厅的沙发上背对着他坐着一个身影,也不知道在这多久了。   “你还没睡?”   司迦抬手,指尖夹着一板药片,“一日一片。”   左言接过来,合着你早就知道我会拉肚子吗?   司迦站起身,应该是刚洗过澡不久,身上还散发着潮湿的气息。   摇摇欲坠的水珠终于坚持不住,从发梢坠落,又顺着皮肤的锁骨处渐渐向下滑落,经过腹部的肌肉线条,最终消失在浴巾的遮挡中。   左言看着他年轻禁‘欲脸,却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特别是那腹肌……摸上去的触感一定很好……   肚子还在叫嚣,他的爪子却已经有些蠢蠢欲动。   司迦从沙发后绕过来,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手中还拿着一杯暗红色的液体。   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停住脚步,侧头说,“吃完药后去洗个澡,你已经臭了。”   左言:……   司迦走到一半,听到后面在叫他。   “什么事?”   左言走近他,认真的说,“谢谢你的照顾。”然后上去特别自然的抱了抱他,转身就跑,刺溜钻进了房间里。   左言房间门都锁上了,吃完药洗过澡后上‘床睡觉,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他也折腾的精神疲惫。   就在即将要睡着的前一刻,突然坐起身,抱着枕头一脸懵。   等等,他想起来了,之前他在门口,司迦在沙发上,那灯是谁打开的?   还有,工作室里要是他没理解错的话应该是一群阿飘,那作为阿飘的老大,难不成是正常人?可能吗?   凭借那厉害的身手,“目标是天师?”   系统:“应该不是。”   左言一愣,“茅山道士?”   系统:“不是。”   “那是什么?”   系统:“这个,我觉得你暂时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左言听它这么一说,已经有点不好的预感了,“你就告诉我他是不是活的就行。”   系统:“你见过他喘气吗。”   左言想了想,好像……没有,他这是进了鬼窝了,现在反悔还来的急吗。   系统:“你可以试试。”   左言躺在床上,总觉得万一在他睡觉后就会有人站在他床边盯着他。   在如此不安的情况下,不出五分钟,他就睡着了。   系统:……心真大。 第129章   第二天早晨。   左言翻了个身,抱着被子蹭了蹭,半梦半醒间好像看到眼前有什么东西在动。   半睁开眼睛,就见一只白色的手正向他伸来……   见证速度的时候到了,他可是有跑过豹子的成绩,一个转体360°转体——轱辘到了床下。   左言扶着摔疼的屁股扒着床起身,就见司迦抱着手臂俯视着他。   不会真来报复他了吧。   左言抬起一只手冲他晃了晃,“司老大,大半夜的你这是……”   要干啥你说,别这么看着他。   司迦的视线在他压出褶皱的脸颊上看了一会儿,侧过身体,背后的阳光没有了遮挡打在了他的身上。   左言被这晨光一下子照进了眼睛,生理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目标人真好,看见他忘拉窗帘,就在床边给他挡阳光,这么好的老大哪找去。   司迦走到门口,“换衣服,今天的案子你跟我去查。”   左言挠了挠脸颊,他都忘了他还要无偿上班这件事。   司迦说:“你哭什么?”   左言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我太感动了,还要老大亲自来叫我起床。”   司迦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下次我会找其他的东西来叫你。”   “我今晚就订闹钟,不麻烦其他人了。”   “去换衣服。”   “是。”   左言颠颠的跑进了洗手间,刷牙洗脸出来之后,就见床上摆放着一套衣服。   按照左言的尺寸来说,还是有些大,白色的简单印花t恤,黑色的短裤硬是让他穿成了7分裤的既视感。   左言照着镜子,忽视自己的一头白毛,“我这么矮吗?”   系统:“把吗去掉。”   左言想了想司迦的身高,又对比了一下自己。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矮怎么了,浓缩的都是精华!”   系统:“要是让你和目标换身高,你换吗?”   左言毫不犹豫,“换!”   “不要你的精华了?”   “我就喜欢超值大桶装。”   早饭司迦没有吃,只是饭桌上多了一杯冲泡的奶粉还有几根竹笋。   “你不吃吗?”   司迦抿着红酒,“最近不要吃人类的食物,每天只能吃竹笋和竹子,奶粉每天早晚各一次,我很少在家吃东西,记得自己弄吃的。   不要让我看到你偷吃这三样以外的东西,你也不想刚化形就死在马桶上。”   左言老实的啃着竹笋,不是成精了吗,怎么还能拉死,这也太脆皮了。   司迦看着他嘎嘣嘎嘣吃的香的样子,一时也有一种饿了的感觉,还真是难得。   “若是你活了几百年,想吃海怪我都不拦着你。”   几个月的身体幼崽身体,即使是正统的精怪也经不起折腾。   司迦放下空了的酒杯,桌面上的手机震动,左言的手臂都能感觉到酥麻的感觉。   司迦看完了消息就见他低着头沉思的样子,嘴上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难道他话说重了?   下一刻就见他抬头,非常认真的问:“真的有海怪的存在吗?”   司迦指尖动了动,他要是说有,毫不怀疑下一句问的一定是长什么样。   司迦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等你几百岁后记得告诉我答案。”   左言:……打死他也不想活那么长时间。   开车半个小时左右,他们到了目的地。   是一家酒吧的后巷,墙壁上被涂鸦成了各种图案,花花绿绿的看起来有些糟心。   路上设置了警戒线,他们两个人还未走近边被拦住了。   “现在的孩子,有热闹就钻,别看了别看了,赶紧上课去。”   下巴上满是青胡茬的警官叼着烟打着哈欠走过来,见到他们二人就开始轰。   说着把烟头丢在地上踩灭,“好好的学生染头白毛,你们老师脾气真好,要是我,早就抓过来给你剃干净了,还有你这黑眼圈,隔壁那网吧胆子肥了,还敢让未成年进去,赚钱不要命了,叫什么名字,哪个学校的。”   前一句是对着他们俩说的,后面就是单纯对着左言说的。   一头白毛,长的挺好看,就是眼睛处的黑眼圈太浓郁,低着头不说话的时候有些阴郁,还有点没睡醒的感觉。   司迦从裤兜的口袋里掏出一个证件,上面只有一张照片还一个红艳的印章,一个特字异常显眼。   那人看到后,眼神顿时就不一样了,“你就是司先生?”   司迦收回证件,“司迦,这是我的助手。”   “你们能来就太好了,尸体在那边。”   那人一听司迦的名字顿时就急匆匆的带他们去看案发现场,左言跟在他们身后,远远的就见几个人正围着地上的一具尸体拍照。   “路队,他们是……”   “特别调查处的司迦先生和他的助手……”   左言说:“我叫……斯奇。”差点就想说自己的原名了。   特别调查处的人对于他们来说一直是个传闻,这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两个人真的靠谱吗?这是其他人对视的时候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的一句话。   这两个人未免也太年轻了,就像是还在上大学的学生一样,那个个子矮的说是初中生也绝对有人信。   不过这两个人共同点,都白的不像话,他们这几个大老粗站在一起,顿时没法看了,就连女同事都不太想站在他们身边。   简单的打过几个招呼后,开始查看尸体。   左言站在一边,最直观的看到了让他也有些接受不能的场景。   两具女孩的尸体腹部被打开着,苍蝇在上面萦绕,而里面的内脏全部消失。   她们的脸上还画着精致的妆容,表情惊恐,生前的最后一幕仿佛看到了什么让人恐惧的东西。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五起了,上面要求这案子移交给你们,这是具体资料。”   那青胡茬的男人有些不甘心,但是这种事却不在他们的范畴之内,他也希望早一点抓到凶手。   司迦接过来看了一眼,“都是晋阳附高的学生?”   “是。”   左言在女孩们的腹部看了一会儿,才知道为什么这案子要移交给他们。   这凶手不像是人啊。   人只能用刀去划这么厚的脂肪层,而这伤口的样子,看起来是被撕开的。   什么玩意儿有这么大的力量?人不太可能,鬼?还是精怪?   等司迦交接后,就见他正蹲在尸体旁边,拄着下巴颏全神贯注,搞的旁边的工作人员都要以为他有什么特殊嗜好。   “看出什么了。”   左言仰头,这个角度也没看到这人的双下巴,真是帅的完美。   “这有被撕扯痕迹,难不成是动物干的?”   他说要旁边的工作人员便说:“这不可能,老虎豹子即使吃人也是吃肉,不会吃内脏。”   左言只眨巴着他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那个工作人员顿时脸红了。   青胡茬大叔一把薅过那人,“别乱打岔,死者家人来了,你去安抚家属。”说要自己也跟着离开,这地方留给了他们两个人。   司迦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声音离他的耳边很近,“不要用人的目光去看,熊猫古时是战神,后来也是祥瑞的象征,这种魑魅魍魉在你眼中无所遁形。”   左言听他的话感觉有些冒冷汗,什么叫不要用人的目光看,难不成发现了什么?   “专心。”   肩膀上的手提醒着他,左言静下心来,他的眼睛眼白少,专心看人的时候好像有一团漩涡隐藏在内。   渐渐的,眼前的一切让他瞪大了眼睛,他竟然在女孩的腹部上看到了飘忽的黑色烟雾一般的东西。   而且,看的久了,竟然有种越来越淡的趋势。   左言把他看到的东西和司迦说了,得到对方的一个赞扬眼神,让左言有些小骄傲,一不留神就要走上熊生巅峰。   “鬼接触人会留下痕迹,时间久了,理解会消散,记住这个黑雾给你的感觉,下次见到了告诉我。”   司迦站起身,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和我去下个地点。”   左言跟在他身后,琢磨了一会儿,他这是把他当做军犬用了吗。   “答对了,没有奖励。”   原来不知不觉把话说了出来,左言说:“你不是也能看见吗。”   司迦打开车门,看着他淡淡的说,“不然你以为我让你跟来,是看热闹的吗。”   左言:……你欺负熊。   随后左言坐着他的车,一起去了一个陌生且熟悉的地方。   说陌生是因为他没来过,毕竟他除了动物园就没去过哪。   说熟悉是因为他们进的地方是每个大姑娘小小子儿的青春,而且一待就是三年,有的还不止三年,这个地方就是——高中。   而在这,他们见到了提前一步赶过来的贺玉贺宝两姐弟。 第130章   贺玉脸色很不好,“老大,你们去看过尸体了吗。”   司迦说:“刚从那回来,昨晚有什么进展吗。”   “我昨天晚上在出事的几个酒吧轮流看守,没看到过可疑的人出现,早晨吴宽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尸体死亡时间是凌晨3点左右,那时候我距离出事的地点只有一条街的距离。”贺玉皱着眉,懊悔昨晚不应该只盯着出事的酒吧。   司迦淡淡道:“以你的速度,即使过去也追不到它。”   “贺子阳那个小子,该用到他的时候永远不在!”   “他去m国参加数学建模赛,这半个月你都见不到他。”这一行俊男美女的组合吸引了刚下课的学生,三两聚在一起谈论着是不是他们学校新转来的学生。   贺玉八厘米的细跟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两脚,仿佛她脚下是贺子阳的尾巴。   “还真把自己当学生了,这么忙的时候还往外跑,老大,你也不管管他。”   司迦瞥了她一眼,“他是代替我去的。”   贺玉被噎了一下,反正也是你发工资,你说的算。   他们之前已经和学校打好招呼了,对于学校里的学生惨死在外面,负责这方面的人很心虚,他们学校对外号称管理严格,学生虽然不一定非要住在学校,但是出什么事也不由他们负责。   偏偏这几次出事的女学生都是在学校住宿的,也不是没有过这种半夜偷溜出去的,以前都平安无事,顶多就是在外年轻人惹点小祸,谁能想到这命案都出来了。   接二连三的惨案发生,学生家长已经快把学校掀了个底朝天。   学校的副校长,教导主任亲自在门口等着,趁着两个人在和他们谈话的时候,贺宝这才有机会问他,“你昨天在老大家睡的怎么样?”   左言回想起昨夜的一波三折,总体来说还是挺好的,虽然拉了半宿,但是他吃到了炸鸡,值了。   贺宝躲着前面两人说:“没出什么事吗?”   左言盯着他,小心问道:“该出点……什么事?”   贺宝在他的脖子上手腕上看了看,没啥伤痕,就是走路姿势有点怪,难不成伤口在屁股上?   “你哪受伤了?”虽然这么问着但是他的目光一直盯着他的屁股看。   左言向旁边走了两步,把你的眼珠子离我的屁股远点。   贺宝摸着鼻子,“我这不是关心你嘛,新上班的第一天就要到处跑,辛苦了同志。”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随后在他的追问下,左言打死也不说,他屁股上被豹子咬伤的事只有几个人知道,本来每天上药快好了,今天早上被目标吓了一跳,又摔着了,现在才感觉出疼来。   贺宝叫他怎么也不说,反而用幽怨的目光看着老大的背影,这走路姿势……顿时明白了,原来老大的速度这么快!   第一天就把小熊猫给……第二天就四处乱跑,也太不体贴了。   “那个,你上药了吗?”   左言刚想起就是这个人去删除的监控录像,应该都看到了,脸色有些红,“上了。”   贺宝叹了一口气,“没事,第一次都这样,等习惯了就好了。”   左言愣了,“习惯?”   “是啊,一回生二回熟嘛……”贺宝暧昧的冲他眨了眨眼睛,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看着面前的少年,他今年好像还没到一岁……   左言用奇怪的目光看他,“你说和我说的是一回事吗?”   贺宝诧异,“不是一回事吗?”   “不是。”左言看着他挤眉弄眼的样子,有点无语,这思想,要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本以为是个青春开朗大男孩,谁知满脑子都是黄灯,左言叹气,现在的世道,真是不一样了。   “走反了。”故作深沉还没到两秒钟,就被人扯着后领拽到了他身边。   司迦的身体特别的冰冷,站在他身边都能感觉到凉快的气息,左言发现了这点后,反而还往他身边靠了靠。   司迦淡淡瞥了他一眼,就见少年冲着他傻笑。   “我们要去哪?”   “去找死者的老师同学了解情况。”   5个死者,分别来自高一和高二的四个班级,为了节省时间,几个人分头。   左言和司迦一起去了昨夜死去女孩们的寝室,为了配合他们调查,几个女孩都在寝室里等着他们。   宿舍是四人间,一下去就没了两个人,显得有些空荡。   一见到是他们两个人,就连协助他们的老师心里都犯嘀咕,毛都没长起的两孩子查案?太儿戏了。   左言看到两个女孩的目光在司迦的身上转了两圈,表现的略有些紧张,还有些害怕。   司迦进来后在室内打量了一圈,直接问:“昨天晚上她们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女孩们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说道:“12点半左右。”   司迦走到书桌上翻看着上面的书,一些书明显记着笔记,而另外两张桌子上的书则是干干净净。“她们经常会夜里外出吗。”   另一个长发女孩看了看旁边的老师,犹豫了一下说道:“经常出去,她们两个人家里条件还算不错,不怎么学习,学长里比较严,她们两个也挺爱玩的。”   “两个人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行为,和平时不太一样。”   两个女孩对视了一眼,“要说反常的,就只有一个多月前吧,她们两个人有一天夜里回来后,将近半个多月没有再出去,因为平时出去的挺频繁的,我当时问过她们俩,不过她俩挺不耐烦的,也不知道怎么了。”   左言想了想问道:“那她们平时只有两个人一起出去吗?还是和朋友一起?”   长发女孩犹豫了着说:“这个,我们不方便说。”   也是,现在学校因为死人看管的更加严格,之前夜里外出的学生纷纷受处置,她们要是说了就是在告密,很容易受到其他人排挤欺负,哪怕这是人命关天的事。   只问了这么几个简单的问题,他们就去了下一个宿舍。   一圈问下来,他们从学生口中得出的结论不多。   5个死者都是女孩子,都是这所学校的学生,经常习惯性夜出,死亡地方都是酒吧,ktv,等热闹地方的后巷。   从宿舍楼出来后,左言琢磨着,已知杀人的可能是鬼怪,酒吧这种热闹的地方人群混杂,为什么偏偏挑选的如此准确,只针对晋阳附高的女生呢?”   “人类手染鲜血不一定非要理由,很可能只是因为看不顺眼,但是鬼怪,一定是因为执念。”   司迦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手指一抖,另一只手夹出一根香烟,放在唇上叼着,侧头看向他,“给我点上。”   左言接住他扔过来的打火机,完全被他这幅样子吸引住了全部的目光。   咔。   火苗凑到他的唇边,司迦低着头,左言发现他的眼睛好像不是单纯的黑色,眼睛花纹泛着淡淡的红色,微风吹散了香烟的烟雾,模糊了他的眼前。   左言的视线从他的眼睛滑落到鼻梁,再到淡色的双唇,20岁的长相,30岁的气质,让人矛盾,却不得不承认这种吸引力是巨大的。   鼻尖淡淡的香烟味道,不呛人,反而有种让人全部呼吸进肺部的冲动。   怎么有点臭?   左言在空气中嗅了嗅,确实有点,顺着风向找过去,现在是上课时间,路上没几个人,唯一在他们顺风口的只有一个穿着白色衬衫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看起来有点社会精英的感觉。   那人路过他们身边冲着他们点了点头,左言在他离得近了的时候,那种臭味更加的浓郁了,呛得他直想咳嗽,弯着腰,眼睛也不舒服,一直想流泪。   他终于知道辣眼睛是什么感觉了。   那人诧异的停住脚步,“你没事吧。”   左言在他想搀扶自己的时候想后退,这时司迦一把扯过他的手臂,按住他的头在自己胸前。   “他没事。”   那人愣了一下,看着他又看看还在拼命把脑袋往他怀里钻的少年。   “不舒服吗,用不用我带你们去找校医?”那人推了推眼睛,笑的温和。   左言鼻腔中都是烟草的香味,狠狠吸了一大口,从他怀中抬头,“谢谢,我没事,从小没读过书,今天来到这一时有些感动的想哭。”   眼镜男笑了笑,“那你们继续参观,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等人走后,左言抹着眼泪默默的离司迦远了点,不去看他胸前的一片湿渍。   “你闻到了吗?刚才那人身上……”   司迦垂眸,修长的食指在香烟上轻点了两下。   “我没长狗鼻子。”   左言眼睁睁看着半颗烟‘灰飞烟灭’了,是真的化成小碎末被风一吹消散在天地间……   太可怕了,落到他手里,骨灰盒子都不用准备,风葬。 第131章   临近正午,几个人离开学校回到了工作室。   左言进门之前特意看了看头顶的匾额——开封府,还是没把那个脑门顶着一月牙的包黑炭和司迦联系起来。   左言是第一次和大家一起用餐,这也是他进入工作室成为正式员工的第一天。   然而……他敢说这场景活人一辈子也不会见过一次。   别看工作室人少,地方挺大,有单独吃饭的房间,装修的温馨,桌子上的素色碎花桌布一看就是细心的女孩装扮的。   饭前几个人特别热闹的说今天既然是他们第一次聚餐,吃的放松一点吧,就不带着工作一起了。   左言还挺感动,他昨天第一眼就见过这几个人忙起来抓狂的样子,简直不相信再看见第二次。   他们五个人,坐在桌子的两旁,左言面前摆着几根冷箭竹,一大杯牛奶,这是他的标配。   然而他叼着竹子,迟迟没有下口,生怕惊动了他们。   其他四个人面前各摆着巴掌大的香炉,上面插着几根香,寥寥升起的烟雾在空中转了个圈,肉眼可见的被吸进了几人的口鼻中。   手上拿着刀叉,吃饭之前何达华还嘟囔说就用不惯这叉子,不如筷子好使。   盘子里没有牛排,只有几根红色的蜡烛,一刀下去,切成两半,叉子插’上,递进嘴里……   贺宝吃着吃着还吧唧上嘴了,可见味道还是不错的,然而胸口的位置却开始渗血……   吴宽吃着吃着,脑袋自己就下来了,落在桌子上发出哐当的动静,但他的手没有停,一口一口的还在喂。   左言一时没控制住,咬断了竹子的一角,清脆的咯嘣声让几个人呆滞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贺玉举着叉子冲他递过来,嘴里舌头啪嗒砸在了盘子上,口齿不清的说了一句话。   左言没听懂,系统给他解释,“她说小熊猫你要吃点吗?”   左言连忙摆手,“你吃你吃,我吃竹子。”   贺玉咧嘴笑了笑,一手卷着舌头往嘴里塞。   左言在位置上都要坐不住了,明明是大中午的,阳气正盛的时候,这屋子里却散发出阴森森的味道。   “你把震动关了。”   系统:“我……没开震动。”   左言:“我是让你别抖了。”   系统:“谁谁谁抖了。”   这系统看起来比他还害怕,一点也指望不上。   左言眼睛都不敢盯着他们看,只能低头瞅自己的盘子,“那个……老大还没来,我去叫他。”   刚站起来,四只鬼齐刷刷盯着他,眼神呆滞,动作缓慢,看起来更加的……吓人,“老大不吃饭。”   左言僵硬的笑了一下,“哦。”他终于知道司迦离开前的那个眼神了,这人不吃饭是不是也因为这一群手下吃相太吓人了点。   几只鬼一直看着他坐下才收回目光,一顿饭吃的味如嚼蜡,左言被迫循环观看了他们的死状。   系统在他脑子里已经抖的和筛子差不多了,左言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心情给它解说了一遍这几人的死因。   不提贺玉和吴宽,贺宝应该是心脏被戳穿司的,至于何达华,看着他铁青的脸色还有流血的嘴角,应该是服毒,至于是被迫还是自愿这个就不清楚了。   系统:“别说了!”   左言:“你可以不听啊。”   系统:……我倒是想不听!   度秒如年的一顿饭终于过去了,吃完饭的几个人一秒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   贺玉收拾着盘子叉子,“吃的好吗?这冷箭竹可是我特意找人空运过来的,味道怎么样?”   左言抖了抖冰凉的爪子,“味道很好,谢谢贺姐。”   “哎呦喂,你喜欢就好,怎么能这么可爱呢。”贺玉捏了捏他的小脸,去后面厨房洗碗了。   左言抹了一把脸,刚才好像卷舌头没洗手,一股子蜡味。   离开厨房,仿佛就离开了鬼门关一般,天都亮了。   左言从厨房直奔司迦的办公室,敲门进门,站在他面前,“老大我做点什么。”   司迦看着他,“没吓晕,还算有点出息。”   不,差一点就晕了,谁知道他晕了后那几只会不会把他当午饭。   司迦道:“鬼怪吃东西的时候会恢复本性,特别是你,记住,这种时候不要靠近他们。”   mmp!那你不早说!   刚才饭桌上万一他一个不周到的动作,现在站在这的就是一副骨头了。   “不让你亲眼见识到,能止住你的好奇心么。”司迦淡淡的说道。   左言很有自知之明,不能。   ——   下午左言和司老大没有去查案,反而是去了商场超市,买生活必需品。   按照正常程序怎么也该是让他自己挑,毕竟是他要用,衣服也是穿在他身上的。   然而进了商场,左言就成了一个跟班,一点话语权没有。   其他的左言都能忍,真的,他可好说话了,只有一个,是他一直想要但是从来没达成过的心愿。   内裤的颜色他真的很想自己挑,毕竟这玩意别人看不着,每天能瞅着的只有自己。   “内裤我能自己挑吗?”   司迦看都没看一眼,“不行。”   你无情你冷酷你无理取闹,左言一身的袋子,跟在他身后一脸控诉。   店员在一旁热情的给司迦介绍着哪套是新来的款式,哪套适合他,热情程度都快赶上外面的太阳了,至于一头白毛‘非主流’的左言全程被忽视。   “我就挑一件。”左言凑近他,笑的老可爱了,伸出一根手指头。   司迦低头,“你付账。”   左言顿时老实,他身上连个钢镚都没有,经过几个世界,这人是越来越了解他的德行了。   店员用眼角看了他一眼,带着嘲讽的意思,完全把他当成了卖啥的,扭着屁股把他挤在了身后。   左言这时才注意到他,盯着他背影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   系统突然冒出来:“光明正大和你抢男人,上!解决了他!”   左言:“……你吃错药了?”   系统显摆着自己:“回去升级了一下,是不是有些不一样了。”   左言:“你回去再修理修理吧,绝对哪问题了。”   眼见又是一包白色,左言连忙凑上去,“我不太喜欢白色。”   司迦低头勾了勾他的下巴,“我喜欢。”   左言:……刚才发生了什么,妈妈,我碰见流氓了。   系统:“被流氓调戏你还脸红。”   左言提着新增加的两个包,“谁让他好看又有钱。”   买完东西从店里出来,那个男店员恋恋不舍的目光一直追了出来。   坐到车里,左言问:“刚才那个人的脖子上,怎么有一圈黑色。”有点像被人掐出来的一样。   司迦启动车子,“他身上沾了鬼气,活不了多久。”   左言诧异,“鬼要杀他?”   “是折磨他,等到他受不了的那天,自然会死,无需谁动手。”司迦的口气淡漠,一条命在他口中无足轻重。   “那他是咎由自取还是本就无辜。”   司迦侧头的瞬间,他好像看到眼中的红光一闪而过。   “有区别吗?还是你想救他。”   左言摇了摇头,生死有命,司迦中午说的那句话还在耳边,鬼手染鲜血时一定是因为执念。   晚上,司迦接到一个外省的电话,比较急迫,所以他连夜去了外地。   左言和贺宝一起去了酒吧。   热闹的地方,总之对于耳朵比较灵敏的左言来说,是个灾难。   两个人坐在吧台,和调酒师小哥打听那几个女孩的事。   别看最近发生了命案,酒吧里照样热闹,也没准是因为死的都是学生,所以有些人有恃无恐。   “她们几个,有点印象,这个你不应该问我,应该问苏一墨,这几个姑娘是他的小迷妹。”   调酒师跟着音乐摇晃着身体,一边把五百元红色票子收进了裤子兜里。   贺宝问:“苏一墨是谁?”   调酒师说:“我们这的驻唱的歌手,今天他已经表演完了,我也不清楚他的地址,不过明天你们早点来就能看到了。”   这时,有几个人过来搭讪,找贺宝的基本是女孩,找左言基本是男人。   “谢谢,我不会喝。”   “来酒吧不喝酒,你是来找人的吗。”男人凑近了他说道。   没错,我就是来找人的。   那人也不走,就缠着他们,贺宝在他耳边说:“我吓死他算了。”   左脑拦住他,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慈悲心,一把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喝完问那人,“我喝完了,你呢。”   接下来吧台上的酒杯越来越多,两个人对饮,左言一直把那人喝躺,才停下,打了个饱嗝。   出了酒吧,贺宝说:“你能喝酒吗?”   左言说:“我也不知道,好像没问题吧。”   贺宝道:“你知道刚才那人看你的眼神里写着什么吗?”   左言:“酒仙。”   贺宝摇头,“他眼神里只有四个字,可爱,想日。”   左言:……日你奶奶个腿。   贺宝哈哈笑了一会儿,才挠了挠脑袋,“这扒内脏的玩意儿也不知道藏哪了,瞅死我了。”   左言:你不是早就死了吗。   “老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这单子现在落到我头上,小熊猫,你可得帮我。”   工作室每天都能接到不同的单子,各种大事小事的灵异事件都很多,一人负责好几个,每天忙的和陀螺差不多。   清闲的只有左言一个,不过可能也是因为这是他这才工作第一天。   “付钱。”左言伸出爪子,无偿的帮忙肯定不行,没钱不好使。   贺宝震惊的看着他,“我以为你出水芙蓉一般,没想到竟然如此俗气。”   “那我回去睡觉了。”   风中一种特殊气息传来,淡淡的,带着点腐臭,   “别啊,有事好商量,不就是钱嘛,我艹!你跑什么!”   左言眼睛逆着风大喊,“我发现那玩意儿了!” 第132章   马路上,只见前面一个少年撒丫子跑着,后面一青年死命的追。   “哎我艹!你慢点!跑丢了我得让老大打死!”   左言追着那股子臭味,从来没觉得自己能跑这么快,两条腿再倒腾快点就能起飞了,然而他吃了不熟悉路的亏。   那黑影七扭八拐的在小巷里穿梭,闪身就消失在眼前。   左言跑的太快急忙在撞墙之前刹车,仰头看着面前的死胡同。   “系统,你看见了吗!”   系统:“……没看见。”   左言:“你把捂眼睛的爪子放下来。”   系统:“……”   贺宝在之前就把人跟丢了,站在十字路口整个鬼有些迷茫,小熊猫身上他不敢留下记号,万一那玩意儿突然杀一个回马枪,小熊猫可就危险了。   左言顺着系统的指路回来的时候就见他正在和自己的脑袋较劲,走近了一看,他愣住了。   贺宝两只手扯着自己的后脑勺的头发,用力往两边一拽,宛如人皮一般的东西就被扒了下来。   脱衣服一般,露出了里面又一个贺宝。   左言低头瞅了瞅了那层皮,又看了看他,这才叫大半夜见鬼了呢。   左言见他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乍着胆子去拍他的肩膀,“贺宝。”   “啊啊啊啊!”   “啊啊啊你叫什么!”   面对眼前惊慌失措尖锐嗓音直冲天际的贺宝,左言镇定的表现一点也不像一个见鬼的。   贺宝一见是他,呼了一口气,“还以为见鬼了呢。”   ……啥玩意?   左言无语的说,“你自己不就是鬼吗?”他俩到底谁是死的那个。   贺宝理直气壮的说:“人吓人还能吓死人,鬼怎么就不能吓鬼了。”   左言听了就往回走,司迦不在身边的第3个小时,想他。   “你别走啊,把衣服给我带上,不然我明天就得裸奔了。”   左言问:“什么衣服?”   贺宝指着地上的一堆,“要不是担心你跑丢了,我都不脱,这衣服可是我的宝贝,丢了啥也不能丢了它。”说着一脸心疼,掉地上都脏了。   “你自己怎么不拿。”   “大半夜一件衣服飘在半空中,你想吓死谁?”   左言捡起了他的衣服,总觉得自己手中拿着的是人皮一样,手感还差不多。   贺宝说:“不是人皮,是我的骨灰和寿衣做的,白天穿着它能在外行走,但是比较受限制,你之前看到的那玩意儿要是穿上了衣服早就让我们逮着了,话说你怎么自己回来了,没抓到?”   左言道:“它好像挺熟悉这儿的路,把我带到了死胡同。”   贺宝摸着下巴飘在他身边,“这附近难不成还死了其他人?”   左言脑中划过了什么,却一闪而逝,没有抓到。   “我们去学校看看。”   黑影杀人地点不同,唯一相同的是学校,而最近附高人心惶惶,却被禁止出校,以前有特权的那些男男女女,在犯人未抓到前夜不敢再出去。   他们两个人偷偷摸摸的钻进学校,一直守到了天亮也没见到那黑影出现。   回去的路上,左言想起之前想问什么了,“你之前为了找我才脱这层衣服?”   贺宝道:“那当然,老大出门前特意嘱咐我让我保护你。”穿上衣服还能称之为一半的人,脱了就彻底变成鬼。   左言看了他一会,留在贺宝以为他会说什么感激感动的话,没想到他从兜里掏出手机,认真的对他说:“抢红包的那么溜,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贺宝看着他手中的苹果7p,羡慕嫉妒恨,“老大对你真好。”   左言:……关注点怎么就这么不对劲呢。   回去工作室,只有何达华在和打印机做斗争,看着一脸严肃的样子,其实是个书呆子一般的人物。   “其他人呢?”   何达华说:“7月份比较乱,案子比较多,都去外省出任务了,贺宝,这有个深夜见鬼的案子交给你了。”   贺宝哀嚎一声,“我手头这个命案还没完事呢,你怎么不去。”   何达华翻看了一下最新的委托,“我还要照顾熊猫。”   左言揉着胃,想起了他的兄弟,“葛兰怎么样了?”   “除了吃就是睡,活的很自在。”何达华听他问了后,顿了一下,他的工资……快养不起了。   左言点头,“那就好,我明天去看看它。”   然而第二天早上他到底是没有从床上爬起来,年龄小,肠胃脆弱,炸鸡都不让吃,更遑论鸡尾酒沃特加深水炸弹了。   贺宝自觉愧疚,想来照顾他,被左言制止,“命案要紧,千万不能因为我耽误了。”   贺宝僵硬扯着笑,连个偷懒的机会都不给他。   “你昨天新接的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贺宝摆摆手,“别提了,一天天的见鬼见鬼,哪那么多鬼给他们见的,他们自己家厕所装修的窗户位置不对,半夜那女的披头散发去上厕所,看见镜子里反射的自己的影子吓的半死,浪费我半天时间,行了,好好休息,我去酒吧查查那个姓苏的。”   左言送走了他,窝在沙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说熊猫不好养了。   系统:“管住你的嘴,别乱吃东西。”   左言眼睛盯着电视里的肯x基广告,喉头缓缓动了两下,“我控几不住我记几个儿。”   ——   是夜。   左言睁开眼睛,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   ——滴答   ——滴答   好像是水龙头没有拧紧的动静,左言坐起身,掀开被子,光着脚去了洗手间。   打开门,左言看到水龙头的位置确实在缓缓聚集着水滴,慢慢的滑落。   左言看了半响,才走过去把它拧紧,虽然洗手间里有两个水龙头,滴水的是从来没有用的那个。   镜子就在他的面前,他虽然心里承受能力还算可以,但是,也不代表他欠,低着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走出去。   回到房间,刚坐在床上,哗啦啦的动静更加大了,刚才还是水龙头,这次应该是花洒。   大半夜的你能不玩水了吗。   左言等了一会儿,水流声越来越大,好像洗手间内所有能出水的地方都被打开了。   左言穿了拖着,轻声踩到了洗手间门口,门开的时候发出嘎吱的动静。   等司老大回来等跟他谈谈修门的事。   “半夜玩水你交水费了吗。”站在门口,左言望着里面,暂时还没有看到什么,也保不准一会儿从哪就能冒出点啥。   水流声戛然而止,细小的滴答声在空气中异常清晰。   半响,浴缸中的水突然沸腾,从白色渐渐变成了红色,空气中氤氲着淡红色的雾气。   左言正面对着镜子,上面缓慢的显现出三个字。   “帮……帮我。”   从来没有见过找人帮忙还这么吓唬人的,左言维持着他大熊猫的尊严,压低声冲着空气问:“你是谁?”   镜子上的字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左言自己的身影,又帅又萌,除了脸色比平时更白一点。   左言眼神盯着镜子,漆黑的瞳孔在灯光下没有一丝光亮,他指尖抿着睡裤的边缘线,这姑娘太实诚了,你就算把一张鬼脸凑在我眼前我也不认识你到底是谁啊!   女孩的身影变淡,消失在他眼前,地板上一条长长的水痕延伸在外。   左言闭上眼睛再睁开,幸亏前几天吃饭的时候经历过一次,不然可能他就出丑了。   夜间玩水的姑娘不打算和他交流了,看样子要走,左言目送湿漉的脚印穿过房门,看了看地板上的水,叹气,算了明天起来打扫吧。   打着哈欠回到房间,脚下一片湿润,左言顺着水渍看过去,就见走到门口的脚印又转了回来,停在了他面前。   左言猜测他要是像之前一样动用能力去看,一定能看到一张泡的浮肿的脸看看盯着他。   “我换双鞋。”左言自言自语,冲着空气说话,司迦离开前也没教练他怎么驱逐鬼,他今天要是不跟这姑娘走,好的情况是她玩一宿的水龙头,坏的情况就是玩‘他,两个选择,识时务者为俊杰。   那湿漉漉的脚印就一直跟在他身后,一直等到他开门出去,才走到他前面。   大半夜的,伸手不见五指,他举着个手电,照在地上找脚印。   左言挺想和这姑娘说,你告诉我地点,咱俩打个的去,要不就动感单车,总比走着快。   走了将近有一个多小时,左言从最开始的小紧张后来已经打上哈欠了。   系统非常不容易的冒头说道:“你也不怕她害你。”   左言道:“你看她走了这么远的路,就为了找我,还得走回去,这份执着必须得支持。”   系统:“……你半夜和女鬼私会,目标知道吗。”   左言看着周围的景色有点眼熟,“谁让他抛弃了我,夜深人静唯有女鬼能和我解闷了。”   系统:……“老太太不服就服你。”   左言虚心道:“客气客气。”   夜里最热闹的莫过于这样的酒吧一条街,喝醉酒的男人解开裤腰带,闭着眼睛掏出来,冲着墙边就撒尿来,尿完抖了抖睁开眼睛刚想往回走就见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出现自己眼前。叫声都没嚎出来,就晕倒在自己的尿上,半边脸都泡在里面。   左言:没事,明天起来又是一条好汉,谁让你不去厕所非往人姑娘身上撒尿,不吓你吓谁。 第133章   湿漉的脚印最后停在了酒吧门口,左言抬头一看。   “Grayity”地心引力。   前几天他在这闹了一回肚子,现在还没好呢。   跟着她进去,见那些人摇晃着从女孩身体中穿过,有点不忍心看。   酒吧中绕了一圈,女孩好像在寻找什么,然后突然快步走了出去。   左言之前只注意到她的一张浮肿的脸,没看到她的腹部也是空的,就是不知道她是那五个姑娘中的哪一个。   “你带我来这做什么?”难不成是在找另外四个女孩么。   女孩僵硬的转过脖子,翻着眼白,双唇煽动,却没声音,她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波动,抓住了自己的脖子,双手紧紧的陷进去,暗红的的血液流出……   “你别着急,不能说话可以写字。”你可轻着点,一会脑袋掉下来可不一定能安的上去。   女孩终于放过了自己,就着手上的血液在地上费力的写着字。   左言瞅了半天,没认出来,又不好意思说你再写一个,只能也跟着蹲在地上瞅,鼻尖萦绕着一股子腥味。   “晋……阳……附……”她写字的姿势很费力,手腕的角度也不太正常。   最后一个字还没出来,左言就问:“附高?”   女孩点头,接着用力在地上写,“死……”   现在的情况是他们就在酒吧门口不远处,在外人看来,左言一个人蹲在地上,瞅着地面不时的和旁边的空气说话,周围的人都奇怪的看着他,左右看了看,总觉得哪不太舒服,绕着他走。   左言反正不怕别人把他当神经病,“你是附高死的那五个人之一?”女孩摇头,手指点着死字,有些着急。   左言问:“你死在附高?附高死人了,还是……有人即将死在那。”   最后一句话落,只见女孩突然惊恐的嘶吼了一声,下一刻消失在他眼前。   “你没事吧。”贺宝收回手,宛若天神一般降临在他面前一脸严肃,上下打量着他,确定没有缺胳膊少肉,内心给自己点了一个赞,来的及时。   左言说:“你来的真巧。”   贺宝道:“幸亏我今儿个在附近,你半夜跑这来干什么,亡灵你不认识也能看出她不是人吧。”   左言低头瞅了瞅地上的几个字,他要说拉肚子没拉够接着找罪受来了你信吗。然后他把这姑娘半夜找上他家门的事和贺宝说了一遍。   “小熊猫,我接下来做的事你可能会接受不了,但是我希望你能谅解我。”   左言纳闷了,“你要做什么?”   只见他掏出手机,冲着他一笑,按下了一个号码。   “老大,我是贺宝,我要跟你汇报一下有关于小熊猫的事,特别严重。”   夜里的风,是多么的凉爽。   左言爪子有些颤抖的看着这告状的,这就算了,你还添油加醋!你个瓜娃子!   贺宝怕他等会儿炸毛,离他远了点,暗搓搓的不知道又汇报了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走过来把电话递给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大要和你说话。”   左言控诉的盯着他,接过来,就听对面的人清冷的声音,“半夜和女鬼私会?”   “没有!老大你听我解释,是这么回事……”左言恨不得给眼前这个一眼炮,什么叫私会!   “凌晨一点三十分,你现在在哪。”   左言瞅了瞅周围,“地心引力门口。”   “为什么会在那。”   因为女鬼玩你家水龙头,我一时没控制住自己就跟着她一起夜里遛弯了。   “一点防备心都没有,不如我送你回动物园算了,我走之前和你说话让你拉出去了吗。”司迦的语气轻描淡写。   左言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学生一样乖乖的听着家长的教训,虽然司迦言简意赅。   “等我回来。”司迦说完就挂了电话,左言无精打采的把电话递给他。   贺宝看着他如霜打的茄子一样,安慰他,“老大也是关心你。”   左言看着他,面无表情,“这是你的案子,你以为我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这来和女鬼玩你猜我画是为了什么。”   贺宝心虚,“那啥……老大有交代……”   左言道:“老大也说了让我在家养伤,等他回来。”   最可怕的就是这四个字,等他回来……左言琢磨着这四个字的意思,到底是好是坏。   贺宝追在他的背后,“小熊猫,你哪受伤了?让我看看。”   “拉肚子,哦,对了,这也是你害的。”   贺宝听他这么一说还真有点自己罪孽深重的意思,“等老大回来我肯定站在你这头。”   左言侧头对他说,“这话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等等,你这是要去哪?”这也不是回去的路。   左言说:“去学校,今天那女孩一直在提这个,总觉得会出点事,对了,她被你打伤了吗?”   贺宝道:“没有,不过也半死不活了,她应该没死多久,还是个新魂,最近是7月,阴气盛,不然她靠近不了你。”   左言问:“那7月鬼门开真有这回事吗?”   贺宝说:“这个不归我们管,我也没见过,你要是好奇,可以问老大。”   哪壶不开提哪壶,贺宝开着车来的,他终于不用走着了。   学校现在严禁学生夜间出行,更不允许其他人进来,两个还是轻车熟路从上次的地方翻墙进入。   贺宝在车上就把自己外面的“衣服”扒了,“以防万一。”要是真打起来,损坏了他的衣服他得心疼死。   左言正和他商量是分头行动还是该一起行动,就被一束光发在了脑袋上,一头白毛闪着银光。   “谁在那!”   最近学校里面发生了几起命案,所以夜里保安一个小时巡逻一次,就怕再发生点儿什么。   保安刚才就听见绿化后面有人在小声的说着什么,过去一看竟然是一个少年,“你怎么进来的!”   就见少年指了指身边,“他带我来的。”   保安手电打过去,什么也没有,这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毛骨悚然的感觉瞬间蹿进脑子中,猛的一回头,什么都没有。   保安咽了咽口水,“哪有人!跟我走,交代不清楚……啊啊!”   手电筒骨碌碌的滚在左言脚边,他拖着脚把人丢进绿化后面。   贺宝摇着头,“真不禁吓。”   忘了昨天晚上惊声尖叫的那个是谁了?   左言捡起手电筒,找了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蹲守。   学校里无事最好,有事他们也能第一时间赶过去。   “你今天去酒吧干什么了?”左言眼睛盯着上空的蚊子问道。   贺宝靠在墙上,“那个叫苏一墨的找到了,死去的女孩们是他的粉丝,经常来酒吧捧场,称的上认识,不熟,他身上挺干净,应该和他没关系。”   “什么叫干净?”   贺宝道:“这人平时没少做好事,虽然干净程度和你比不了,但是阴灵也不是那么容易碰触他的。”   也就是说不可能接触过是挖人内脏的那只鬼,不然一眼就会被看出来。   “你之前说今天的那个女孩浑身都是水,脸部浮肿?死去的五个人没有死在水中的,魂也消失了,不是丢失,确实是消失的干干净净,她不是那五个人之一。”   左言道:“还有另外一个人和她们死因相同,但是现在尸体还没有被找到。”   都是女孩,都是被掏空的腹部,他那天看到的黑影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拿走内脏呢。   学校可以称得上是不怎么太干净的地方,左言上次没怎么注意到,这次确实看到了许多平时看不到的。   一遍又一遍重复跳楼的学生再次摔在他眼前不远处,血花炸开,过了几分钟,再次摔从高处一跃而下,看他的服装,也是十几年前的了。   左言想着,他可能短时间内不会再吃西瓜了。   手表上的指针指向了三点,凌晨即将要到来,这时,两个人都感觉出一丝的不对。   左言闻到了一股子腐烂的味道,距离不远,和贺宝对视一眼,那个方向是……   “女生宿舍!”   ——   赵静雅再一次下床,终于引起了同寝室舍友的不愿意,“你每天晚上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每天一到夜里总去洗手间,还不注意声音,一天两天忍得了,这都连续半个月了,本来高中就忙,晚上再不让休息,还让不让人活了。   “爱睡不睡!”赵静雅留下这么一句,就进了洗漱间,门关上的动静让其他几个人皱眉。   “行了行了,别生气了,她那几个朋友最近出了事,她心里不好受,忍忍就过去了。”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再这样下去她们确实也忍受不了了。   赵静雅低头洗手,看到手上被洗去的红色血液一点也不震惊,这样的情况已经半个月了,每天夜里她都看到自己的手上鲜血满满,怎么洗也洗不干净。   镜子中的自己脸色憔悴,惨白的灯光下有些吓人,手上的黏腻感再次传来,赵静雅受不了的蹲下身体抱着头,脸色惊恐,喃喃自语。   “不关我的事……不是我……杀你的人不是我……” 第134章   头顶的灯光闪烁,赵静雅瞳孔瞪大,汗毛在空气中直立,水龙头没有关,水流溢出了洗手台,湿透了她的半边衣服。   透明的水流不知何时变成了红色,一地血水,有液体浇灌在她的头顶,湿黏的红色滴在了她的面前,赵静雅嘴唇发抖,慢慢的抬头……   “啊啊啊!”   尖叫声响彻在这小小的洗手间内,奇怪的是外面的人一点也没有听见。   赵静雅甚至能听到外面人的小声抱怨声,然而她的喊叫却没有被人听到。   “不是我……不关我的事……你放过我吧,我求你放过我吧,真的不是我……是她们干的!都是她们干的!”   她蜷缩在门口的角落中,两只手紧紧的抓住双肩,恨不得把自己挤进角落中。   头顶的灯闪烁了一下,彻底变暗,一道白色的身影踩在血水中,一步,又一步的向她走近,最终停在了她的面前。   赵静雅紧紧咬着胳膊,不敢看眼前的脚,却不得不让自己的眼睛盯着她。   “你的死不关我的事……推你的是她们!我什么都没有做……”   呜咽着哭嚎,身下的血水冰凉刺骨。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啊啊!”   寂静的沉默,赵静雅终于忍受不了的抬头,却被她的脸吓的失声尖叫起来。   左言最后止步于女生宿舍楼前,这个地方他不好进去。   时间紧迫,他问贺宝,“你一个人能解决那玩意儿吗?”   贺宝道:“没问题,问题这女生宿舍我也……”   “死了多少年了还顾虑那么多,人命关天。”   贺宝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不过左言怎么看都觉得这货怎么那么兴奋呢,一点也没勉强的意思。   不放心的在后面嘱咐,“不该看的别瞎看。”   贺宝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你当我什么人!”   我没当你是人。   过了不到几分钟,3楼的一个窗户玻璃突然破碎,夜空中,只见一个物体从窗口掉了下来。   凭借他良好的视力,可以看出那好像是个人。   贺宝大喊的声音从窗口飘出,“接住!”   左言连忙跑过去,说是迟那是快,一阵白色小旋风一般稳稳当当的接住了从楼掉下来的人。   他纳闷不是抓鬼去了么,怎么还有跳楼的?   抬头只见贺宝扒着窗口傻了眼的看着他,气急败坏的喊,“我让你接她,没让你接它!”只见窗口这时又出现一个女生,不顾玻璃的碎渣往下跳。   手臂上的分量告诉左言,好像是接错了,不然不会这么轻。   一低头,和一张好像几张面孔拼接而成的脸近距离接触,一股子腐臭味钻进他的鼻孔。   左言突然松手,往后退了几部,正色对它道:“不好意思,要不你再跳一次?”我保证不接的这么稳。   那怪物顿了几步,猛然向他冲过来,左言不会别的,就会跑,溜着怪物在楼下绕了三圈,直到贺宝的大声喊道:“别管它了!接住她!”   左言一抬头,这回又一个人影掉了下来,他好忙估算位置站过去,眼见怪物还往他身上扑,那张补丁一样的脸近在咫尺,下意识的一个巴掌拍了过去……   这一伸手,怪物啪叽在了墙上,掉下来的人也稳稳当当落在了他的手臂中。   贺宝穿透墙壁出来,闪身在了怪物面前,诧异的看着它,又看了看一边把女孩放下来的左言。   “你们熊猫武力值都这么高吗?”这玩意儿滑溜的跟泥鳅似的,他抓了半天就这么被一熊掌解决了?   与其说武力值高,不如说他的体质厉害,一般的小鬼小妖还真不能近身。   左言活动了一下手臂,还在,没骨折,挺好,看来他这个熊猫幼崽只是内部挺脆弱身体还是不错,有点游戏里的肉盾的感觉。   怪物被贺宝从墙上扒下来,团成纸团一样的小球,打开手腕上的表盖,塞了进去。   “它就是我们要抓的那只剖内脏的玩意儿?”左言盯着他的手表看了一会儿,司迦也有这么一块手表。   缩小版的怪物和人一样,只是那张脸说他是怪物一点也没错,一个人只有一张脸,而它是几张拼在一起,还是剪碎了的脸,就像水果拼盘一般。   贺宝拍了拍表盘,“我进去的时候她正要动手,不出意外就是她干的。”   回头去看那个女孩,他赶到的时候还算及时,应该没出什么事。   “你这人也太不怜香惜玉了,你放在地上就不能温柔点,哪有脸朝下放的……人呢?”   贺宝一回头,就见一头小白毛已经颠远了,“你跑什么!”   “抬头!”左言边跑边喊了一句。   贺宝下意识抬头,夏天的宿舍窗户口一个又一个的脑袋向下看着。   从之前玻璃碎裂开始,不知道有多少人把之后的事都看到了。   左言最后还是没跑了,没精打采的把自己窝在沙发上,听着贺宝在旁边唉声叹气,“完了,回去又得让他们看热闹了。”   左言瞥了他一眼,贺宝背过身去,身体颤抖着。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笑。   左言这个忧伤,他俩一起抓鬼,但是贺宝脱了衣服,除了他没人能看的见,大晚上的,无论是监控摄像头,还是其他学生们,都只看到了一个白毛的少年夜里蹿行,最后在女生宿舍楼下表演了一出闹鬼。   据说其他人看到他一个人自言自语,猛的接住了从窗户下掉下来的女孩,还一巴掌拍出个鬼影来。   等等一系列不寻常的行为引起了女生宿舍楼的恐慌。   而他身上又没有工作证,只能给工作室的人打电话让他们来接,学校的人把他暂时拘留在了会客室。   “你能不笑了么。”左言幽幽的看着身边没个正行的同事。   贺宝抹了一把脸说:“没事,我会记得把录像带带回来保存的。”   这小熊猫跑的时候还挺精,知道往黑的没人的地方跑,但是摄像头把他的一头蹦蹦跳跳的小白毛拍的一清二楚,人家都不用追他,直接到目的地去等着他就行。   左言看着他,突然道:“我顶多就丢点脸,反正没人认识我,又不会被扣工资。”   贺宝:……死了这么多年了,工资还是负数……   这时,门开了,左言在他开门的那一刻就闻到了恶臭味。   左言盯着门口的人,一身休闲服的男人走进来,手中拿着一瓶水,外加一点零食。   “你好,没打扰你吧。”   左言屏住呼吸,往沙发边上挪了两步,摇了摇头。   “我叫霍家兴,是这个学校的数学老师,你放心,我对你没什么恶意。”   这人笑的温和,长相虽然普通却很容易让人生好感,若是他身上没有扑鼻的味道的话,左言肯定会来点吃的解愁。   霍家兴也不觉得他不说话失礼,“这屋子中还有另外一个人吧,你好。”   这回左言有些诧异了,贺宝在他旁边说:“他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说话,这人应该是接触这我们这类。”   “我从小遇到过这种不平常的事,你不用惊讶。我之前听他们说了你的事,你们是为那五个学生的命案来的吧,凶手抓住了?”   左言说:“抓到了。”   那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真是太好了,辛苦你们了。”   左言摇了摇头,“我们应该做的。”   霍家兴笑了笑,“我知道你们的规矩,不能多问,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们工作室的人很快就到了,我就不打扰了,若是有事可以叫门口的人。”   这人来的突然,走的奇怪。看样子好像是因为担心才多问的。   “他身上,有股子臭味,你闻到了吗?”   贺宝道:“没有啊,我是人,又没长你的鼻子,不过,这人你可别接触,他不是什么好人,身上应该也是有人命在身。”   左言点头。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会客室的门开了,一个穿着衣服的人走进来,一边给他道歉一边说有人来接他了。   当门口的人迈进了一条腿,左言立刻站起身,脸上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   “司老大。”   完了,目标回来了。   贺宝缩在一边和他一起装鸵鸟,俩惹事的抱团对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三个字。   “你完了。”   司迦听着校方的人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现在我能接她走了吗。”   校方的人堆笑的脸上一僵,“能能,司先生请便。”   几个人出了学校,在门口看见了司迦的车,贺宝顿时说道:“老大我自己回工作室,你回来还是应该多休息,小熊猫拜拜。”   说完一阵风似的蹿了出去,左言呵呵一笑,你大爷的。   “上车。”   左言颠颠的坐上副驾驶,记好安全带,全程乖的像个兔子。   “和女鬼约会,还送它回了宿舍?”司迦的声音淡淡的,狭长的眼睛眯起,轻扫了他一眼。   左言:……大佬,有话好好说,别上眼睛,太撩……   女鬼要是都长你这样我送它回家都行。 第135章   一路上,左言给他解释真的不是和女鬼约会,一切都是为了命案,当然最初的想法还是怕那个玩水的姑娘半夜偷袭他。   不用做别的,瞪着眼睛站在床头边上看他睡觉就够他受的了。   司迦在车上没和他说什么,搞的左言有些不太安心,他总觉得这人一肚子坏水,一开始以为是个青春洋溢的大学生,谁知道后面见面就坑了他。   还有晚上电话里说的那句等他回来,没好事。   两个人可以说是各怀心思的回到了家,开门就见一地的水印,之前走的匆忙还没收拾。   司迦脱掉外套扔在沙发上,他走过的地方水渍都躲避一般消失不见。   “看样子你们两个还玩了水。”   他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对,他不单和女鬼戏了水,还一起尬了舞,她俩还玩“你猜我画”了呢。   司迦打开冰箱倒了一杯红酒,就像知道他的想法一样,“夜生活挺丰富。”   “老大我错了。”左言诚恳道歉。   “哦?错哪了?”   他也不知道错哪了,左言小心翼翼的瞅着他,“不该夜里出去。”   司迦靠在冰箱旁,手里摇晃着红酒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还有呢?”   还有啥,左言琢磨着,“不该没有一点防备?”   司迦道:“你在问我?”   不问你问谁,左言觉得他俩这状态很不对,怎么觉得有点是爹教训儿子的感觉,还是一个被女鬼勾引了不孝子。   系统活了过来,“你口味真重。”   左言:“你思想怎么这么污,污统。”   系统:“……五筒……我还六条呢!”   左言:“六条,你刚才怂的刷新了你的记录。”在学校那会儿都听不见它嘚不嘚了。   系统:“……人家还是个宝宝。”   左言:“开蒙做的真早。”   系统:……也不知道谁满脑子黄灯。   司迦见他说话间又在出神,走到他面前,“想女鬼呢?”   左言脑海中那张浮肿的脸又出现了,抬头看看面前的人,安慰自己当时被吓到的脆弱心灵。   “那个,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司迦道:“听说我的两个手下在学校的女生宿舍楼大闹,电话已经打到了我的手机上,我要是不回来,明天可能就要去警察局提人,我丢不起这个脸。”   左言的眼神有些飘,抓鬼不丢脸,丢脸的是让那么多人看到……   下巴被勾起,左言顺势抬头,一张俊脸近在咫尺,那双丹凤眼格外吸引他的注意。   像一汪平静而又幽深的湖泊,随着他的话而起了丝丝涟漪。   “你知道那女孩为什么只找你来帮她吗?”   左言眨了眨眼睛,难道不是觉得他长的又帅又可爱,脾气好说话吗。   司迦轻笑了一声,呼吸打在他的睫毛上,左言眼睛向下移动,盯住了他的唇,红酒的颜色在他的唇上留下了印记,让人控制不住想拭去上面的红。   下巴上的手移动到了他的脖子上,大拇指摩挲着他的侧颈,在血管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你身上散发着一种让阴暗的生物抗拒不了的味道。   你们抓到的尸鬼明明有机会逃跑却还追着你不放,你就没想过是为什么?”   左言被他摸的有些痒,不过却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怪不得那玩意儿绕着他跑了三圈还缠着他,他身上散发着什么味?香的还是臭的。   司迦的鼻尖充斥着浓郁的血香味,垂下眸子,松开了他的脖子,“内心的**是什么,闻到的就是什么,若是你还像今天一样随意跟着什么就走,下一次我可能连你的骨头渣子都看不到。”   左言微张着嘴,露出了粉色的小舌尖,好凶残。   司迦靠近他的耳朵,轻声道:“因为,都被吃的一干二净。”   左言打了寒颤,吃人不吐骨头,看来今天他还是很幸运。   司迦从他身边走过去,走到一半回头,“有个词形容你特别合适,唐僧肉。”   左言扯了个笑,但是他没有三徒弟保护他。   “那葛兰……”   “它和你不一样。”   说着走进了洗手间,地上的水渍都随着他的行走而消失,等他洗完澡出来,见左言还在沙发上乖乖坐着,漆黑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笑意。   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脑袋,“去睡觉吧。”   温柔的不像话,安抚了左言之前被恐吓的心,左言点头,“嗯~”好。   ……   刚才发生了什么?   左言伸出了爪子放在自己眼前,黑乎乎的,小指甲还挺长。   左言抬头看着面前的司迦,一脸熊懵,“嗯~”什么情况!   眼见司迦一点也不意外,拍了拍他的脑袋转身要上楼的样子,他急了,伸着两个爪子就去够他的衣服。   这一下,从沙发上滚落了下来,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正好撞在了他的腿上,左言一个下意识动作抱了上去。   司迦低头,小熊猫张着嘴,拱着鼻子冲他“嗯~”   “我听不懂。”司迦下巴上掉落的水滴恰好落在了左言脑袋上,他晃了晃头,抱着他的腿就往上爬。   “嗯~”我好不容易变成人啊,我不要做熊猫,我变成人后还没撸‘一发呢!   司迦穿着浴袍,里面什么也没有穿,左言刚才有些懵,等到他钻进了浴袍里面,才终于觉得不对劲。   面对眼前的小鸟,左言鼻子动了动,碰到了小鸟的毛,那啥,我不是有意的,你要淡定,你别起来啊,我艹,小鸟站起来了!   左言送开爪子,啪叽坐在了他的脚上,从他这个角度还能看到小鸟要振翅高飞的样子,他从浴袍中钻出来,仰头瞅了一眼死司迦的表情,把自己裹成一个团,一个后滚离他远了点,尴尬的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司迦看了看自己,瞥着要逃走的小熊猫,抬起脚轻踩在了他的尾巴上。   左言浑身的毛都乍了起来,别踩!抬脚!老大我错了!   尾巴大约是所有动物都不能碰触的敏感点,左言仰着肚皮慌乱的伸爪子在空中挠,下一刻,他僵住了。   司迦身上的浴袍被他拽开了,前面的风景一览无余,腹肌,雄鹰,还有两条笔直的大长腿。   司迦俯视的眼神给了他巨大的压力,左言可怜兮兮的坐起身,挠着他的脚背。   “嗯~”太诱惑了,可惜他现在浑身的毛,不然……   “不然怎么样?”   “嗯~”不然就扑……   “嗯~嗯~”左言一爪子拍在了他的脚上,黑白相间的脑袋仰头看着他,你能听懂我说话?   司迦抬起脚轻轻一动,左言就变成仰着肚皮,浑身僵硬,一动不动的姿势。   脚下的柔软触感让他有些意外,司迦蹲下身体,修长的手指挠了挠他的爪子,下巴,最后揉在了肚皮上。   “手感不错。”   自言自语的说完,拎着僵硬着身体的小熊猫上了楼。   被扔在床上的时候,左言费劲的坐起身,这是什么发展?   司迦脱了浴袍扔在一边,掀开被子上‘床,左言爪子抱着胸,你想干啥!   口味怎么这么重!   系统捂着脑袋,“你到底在期待什么啊。”   左言不太好意思,“我还没试过动物……”   系统:“你最近都经历些什么……”这几天频繁见鬼,怎么还有心思想这些!   司迦挑眉,一根手指头唇在了他的脑门,左言小爪子在空中挥舞着,啪叽躺在了枕头上。   司迦长臂一横,把他拖进了自己的怀里,“睡觉。”   左言小尾巴在他怀里啪嗒啪嗒的敲打着床,这怎么睡的着,这人还喜欢睡觉抱着绒毛玩具?   拍着拍着,突然觉得尾巴上的触感有点不对,翘着尾巴扫了扫,有些熟悉。   司迦的清冷的声音在头顶传来,“再不老实就吃了你。”   左言尾巴停住了,若是熊猫能看出脸红,他肯定红成了熟虾。   你这么挺着睡觉真的好吗?   不需要解决干净了再睡吗?   那啥,吃是动词呢还是动词呢。   系统:“无论是哪个吃,都无疑是血腥的。”   左言:“相比较起来,还是不拔毛的那个方便点。”   系统痛心疾首,“你才一岁啊,能不能纯洁点,干点你这个年龄该干的事。”   左言翻了个身,看着眼前的红色豆豆,“我怕我嘬下去他揍我。”   系统:“……”它想回家。   司迦的身上冰凉,在这种夜里就像一个大冰坨子,抱起来这个舒服,左言一身的毛,一直在往他怀里挤,司迦睁开眼睛看了他几次,拎着他的后颈放在自己身上。   双人床上,小熊猫四肢成大字型趴在青年身上,短尾巴不时的扫两下,漆黑的鼻头蹭着蹭着就挪到了某个点上,伸出舌头无意识的舔了两下。吧唧着嘴,接着睡。   青年一只手放在他的屁股上防止他掉下去,侧头轻描淡写的瞥了一眼窗外的黑影,夜空中的蠢蠢欲动顿时散去。 第136章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左言才想起了自己变了原型的事,在脑中只思考了几秒,他就认定是司迦干的。   怨念的小眼神一直盯着他,那句等我回来就在这等着呢。   “特别调查处没有假期,看我,我也不会批假。”   周扒皮,他都熊猫了还让他上班,他这样能干什么?   私养熊猫是犯法的,难不成要在门口开一个售票会,让鬼看国宝吗,左言抱着奶瓶一脸怨念。   司迦一早上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牛排,估摸着也就一分熟,血腥的让左言都觉得手中的冷箭竹咽不下去。   吃过饭后,两个人果真一起上了班。   下楼的时候左言跟着他一起走,一路都担心有没有人看见他,但是也不知道这人是巧合还是幸运,一直到下楼都没碰见一个活人。   有人的时候司迦就会单手抱住他,左言一动不动的闭上嘴,装毛绒玩具。   其他人即使看见了也最多看到一个帅哥手里抱着熊猫玩具,说不定还会在心里想肯定是送女朋友的。   开始司迦态度还挺好,至少左言享受的是抱着的待遇,到了工作室附近可没这待遇了。   拎着后脖颈就进去胡同了,一路上还跟路边的大爷大叔打招呼,遇见清早高兴的还得多聊几句。   当抬头看着可开封府三个字,可以说是让左言送了口气,挣脱开的他的手自己走了进去。   贺宝昨天夜里就没从工作室回去,反正睡不睡觉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摆设。   玩了一晚上的抓卧底游戏,现在的小孩子贼精,一晚上玩了几把杀手,全被查出来了,买了个皇冠想把自己打扮的更加帅气一点,倒霉催的是这狙击杀手一起针对他。   美名曰,长的好看必须死。   贺宝一晚上玻璃心都快玩稀碎了,打了个哈欠就闻到了小熊猫的香味。   闭着眼睛摇摇晃晃往外走,“小熊猫,我给你推荐个游戏……什么玩意!”   一个跟头绊倒,离落地之前动作敏捷的闪避开,一低头就见一个黑白团子坐在地上。   “嗯~”这眼神也是没谁了。   贺宝瞅了瞅外面刚进来的老大,低头看着脚下的萌物,悄悄问了一句。   “你这是自愿的吗?”   左言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贺宝摸了摸鼻子,“你这样挺可爱的,真的。”   左言扶着门站起来,往里面走,别以为没看到你幸灾乐祸的样子。   好在贺玉还没回来,不然让她看见了,左言可能就得被摸秃脑袋。   “昨晚抓到的尸鬼呢。”司迦脱了外套扔在椅子上,抓过左言,拿过抽屉的手帕给他擦了擦爪子,放在怀里揉着毛。   左言:……   贺宝同情的看了一眼他,回到座位上取了一个透明的罐子,放在桌子上。   “老大,就是这玩意儿吃了五个人的新魂,昨晚上多亏了小熊猫,不然这滑步溜丢的我还不一定能抓的住他。”   左言“嗯~”了一声,算你有点良心。   司迦手中把玩着瓶子,淡淡的道:“要是你们两个都抓不到它,可以考虑辞职了。”   左言:……我辞职行不。   瓶子中是缩小版的尸鬼,它蜷缩在瓶子的一角,从见到司迦后,就没有了之前嚣张疯狂的样子,害怕的浑身发抖。   瓶子是透明的,左言仰头就和那张拼凑的拼图一样的脸对视了几秒。   说来也是奇怪,这瓶子完全隔绝了尸鬼散发的臭味。   “野路子。”司迦看着瓶子里的东西,说了这么一句左言听不懂的。   贺宝道:“我昨天晚上查了一下这玩意儿身份,不是新死的,但是它身上的怨气又有点像新魂,老大,这尸鬼是什么?”   看到贺宝和他一样的懵逼脸,左言好像知道了,这哥们和他估计也就半斤对八两,博学多识的还是司迦。   “尸鬼是道家养鬼人的失败的产物,利用制蛊虫的方法让阴魂互相吞噬,最后留下的那只就是尸鬼,本为炼制鬼王的方法。不过,你见过人吃人就会变成了超人的吗?”   左言为他这个比喻点了一个赞,“嗯~”   贺宝听不懂左言的话,但是他也想知道尸鬼到底是干什么的。   司迦摸了摸熊猫的耳朵,“杀人,吃魂,你不是都看到了吗,还问。”   贺宝虚心听教训,“那老大,那这脸是怎么回事?”跟补了补丁一样。   “你吃个榴莲还会在嘴里留下味道,何况他吃的还是同类。”   左言和贺宝这时候脑回路出奇的一致,他/他有多久没吃过榴莲了。   司迦看着面前这两个,摇了摇头。   之后贺宝有什么不懂的,也不敢再问了,小熊猫都变成这样了,他再问下去,老大万一追究起昨晚的事该怎么办。   他不问,左言可好奇着呢,抱住司迦的手不放开,嘴里哼哼唧唧的没个消停。   内心里默默安慰自己,我现在是熊猫,我没卖萌,我本来就萌。   系统:“……真敢说。”   左言:“我敢我骄傲,你怂你自豪。”   系统:……   司迦挠着它的下巴毛,半响终于是觉得有些烦了,“行了,别嚎了,下午来人你就知道了。”   左言仰起头,被他的一口烟喷在了脸上,嗷的一声,就见熊猫崽子左言同学犹如疯兔一般,从司迦身上摔下来,滚着就轱辘远了。   司迦靠在椅子上,唇上叼着烟,手指点在面前的电脑上,眼神淡瞥着小家伙连滚带爬的撞在墙上。   面壁思过了一会儿,又滚了回来,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回到自己的办工作上低头玩了起来。   “嗯~”那个……wifi密码多少来着?   “4个7带4个8。”   听着司迦略沙哑的声音,左言偷偷瞅了他一眼,果然能听懂他说话。   下午的时候果然有人来到了他们特别调查处,来的人还是个熟人。   赵静雅来到这个偏僻的像是鸟都不愿意拉屎的地方,看着白色的裙子被染上了灰尘,一脸的不耐烦。   她昨天晚上的最后记忆都停在了那个鬼一样的女人要杀她,之后她就完全忘记了,还是学校的某个主任提醒她,说昨天晚上有人在他们学校抓了鬼,她才来试试。   “有人吗?”   说好听点叫古老,说难听的就是破旧,这种地方真的有人住吗?   “小姑娘……你找谁……”   这一回头,赵静雅吓的尖叫一声,往后退了几部。   一个脸上的褶皱层层叠叠的老头拄着拐杖站在面前,眼神浑浊,看起来阴气沉沉的。   “你找谁……”   赵静雅手指头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包,“我找……特别调查处是这吗?”   大爷抬起拐杖,慢慢的指了指地上的牌子,“这就是……咨询去一楼,找人去二楼,往生去三楼。”   赵静雅控制住想要逃离的脚步,我再去看这个有些阴森森的老头,快步的向里面院子走去。   然后去了院子里面他才想起来,这根本就没有什么二楼和三楼。   那老头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现在有些后悔了为什么要来这里。   贺宝蹲在门口的音量处玩的游戏,这一抬头就看见一个女孩儿站在门口,有些惊慌的样子。   “特别调查处欢迎你。”   赵静雅皱眉望着这个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男生。   ……   进了门,赵静雅第一眼便看见的是,被放在椅子上,低着头,手中抱着手机的熊猫布偶。   相对比这阴森森的环境,还有这些奇奇怪怪的人,这个熊猫布偶,但是让她有微许的放松。   而是从对面的办公室里面开门走出来的一个人倒让她有些恐惧。   一种不知道为什么从心底里面散发出来的恐惧感,甚至在这个人接近的时候,他的手都不受控制的在抖。   “你好……我来找司迦先生。”   “找我有什么事?”司迦拿过熊猫布偶手中的手机,就见那布偶突然不满的叫了一声,站起来就去抢,口中还不满的哼唧。   赵静雅僵硬的看着它,这竟然是个活的!   司迦看着她问道:“尸体在哪。”   赵静雅吓了一跳,“你……你在说什么!”   “既然你今天过来不是说尸体的事,那么你想找我做什么呢?”   司迦从这个女孩子来的时候问到尸体,就已经把屋子里面另外两个玩游戏的目光全部吸引了过来。   赵静雅不清楚面前这个人到底知道她什么,僵硬的说道:“我最近……总是看到自己的手上有血……”   她昨天听说被抓到了鬼,以为她已经安全了,但是没有想到今天早上她醒来,就发现自己的被子上面是血手印,不得已,她才找到这。   “什么样的人才会手染鲜血,赵同学,你应该是最清楚的。”   赵静雅沉默,她不想在这里面呆下去了,他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失去的那五个女孩儿是你的好朋友吧,要不要见见她们?”   司迦这是把背在后面的手拿了出来,一个透明的罐子摆在了她的面前。   一张被剪碎后拼接而成的脸猛然贴在在罐子上,一张脸被挤的变形。   “啊啊!!” 第137章   “她们怎么会!”   赵静雅跌坐在沙发上,双眼不敢直视前方的罐子,更不敢去看里面的张牙舞爪的鬼。   她被吓的惊慌失措,左言有点意外,这句下意识的话可有意思了。   就这张拼图一样的脸就算亲妈也不一定认的出来,更何况她只看了一眼。   而且,司迦怎么知道这女孩姓赵的?   “这是什么……”赵静雅扶着桌子镇定情绪,手指尖攥的泛白。   贺宝在旁边说道:“这玩意儿叫尸鬼,就是它杀了你们学校的那几个同学,还吃了她们的魂,看那脸上的补丁,五个,一个不少。”   赵静雅眼角瞥见他把罐子怼过来,一巴掌拍了过去,“别过来!”   罐子在地上滚了两圈,撞在桌角最后停在了她的脚边。   “啊!!救我!”   这姑娘不去唱女高音真是屈才了。   左言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弱点,手短,想捂耳朵够不着。   一双手落在了他的两只耳朵上,只是轻轻一动,外面的声音便隔绝的干净。   罐子被贺宝捡起来,赵静雅终于安静了一些,但是整个人也被吓的不轻。   室内一时有些沉默,司迦揪着小熊猫的毛,修长的手指在小家伙身上摸来摸去。   左言不时的挣扎一下,抓到他痒痒肉了,突然两个人顿了一下,司迦抖了下手,继续揪毛。   左言:……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刚才给我拽下来一把。   贺宝看着室内的几个人,挠了挠下巴,偷摸的拿起小熊猫忘记在一边的手机,一看账号还登着,眼中一亮。   赵静雅沉默了良久,才哑着嗓子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若是说了,你可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赵静雅不语,司迦不在意的轻笑一声,在这寂静的室内清晰异常。   “尸鬼杀人目的明确,你是他的最后一个目标,世间万物,有因必有果,赵同学,你想起了什么。”   赵静雅被他这么一说,手上都在打着哆嗦,眼神闪躲着看的这几个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幅心虚外加慌乱过度的样子,很明显其中有问题。   司迦道:“地心引力酒吧有一位驻唱歌手叫苏一墨,你认识吗?”   “不……我不认识。”   贺宝头也没回的说道:“酒吧的那位调酒员都已经认识你了。”   司迦说:“你和死去的五个女孩共同喜欢一个人,每隔几天就会约着一起去酒吧,只为了听他的歌,见到他的人。”   左言抓住他的手放在嘴里啃了一口,大爷的,再撸‘一会儿没毛了。   “6月中旬,你们六个人突然有半个月之久没有再去酒吧,6月30号那天,你们中的第一个女孩死在了酒吧后巷,之后每隔7天,就会死一个人,明知道夜出很有可能会死,偏偏你们依旧还坚持要去,这是为什么?”   赵静雅低着头,黑色的发丝遮挡住了她的脸。   司迦看着她的手淡淡道:“因为每当夜里,你们都会看到双手布满鲜血,梦中是不是总会出现一个熟悉的场景,迫使你们不得不去呢。”   左言听到这觉得有点清晰了,这几个女孩好像做了什么事,所以遇到了灵异的事件,不是她们夜里想出去,而是不得不出去。   贺宝道:“老大,难不成你说的是她身上的血手印?”   赵静雅怔愣,“你们说什么!”   “你身上的血手印,就在这,看到没?”   赵静雅看向自己的肩膀,什么都没有,然而这个人却还能清晰的描绘出这个手印的大小。   司迦手摸着小熊猫的牙,不在意自己手上沾染的唾液,“血手印,死的不甘心的亡灵落下的印记一般为报仇,你们6个人,在6月15那天,杀了人。”   左言抱着他的手不让自己掉下去,想到前一天的夜晚,是不是玩水的那个!   赵静雅猛然抬头,“我没有!”   “她的死亡和你脱离不了关系。”司迦的眼神很冷淡,“你以为抓到了尸鬼你就能安全了吗,我有说尸鬼是那个女孩吗。”   什么!   几个人都惊讶的看着桌子上的尸鬼,谁都以为这是阴灵亲自报仇,没想到,这竟然不是!   “你们杀了人,尸体在哪?”   这是赵静雅的最后一条防线,她若是说了,就承认她杀人了。   司迦站起身,背对着她,“不说也可以,等她报完仇,我就拿着这尸鬼去交差,到时候给你买全家桶。”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左言说的。   不提赵静雅多么恐慌,左言默默地拿着他的手磨牙,呵呵,骗子,你才不给我吃全家桶呢。   ————   贺宝开着车,左言抱着手机控诉,有这样的吗,有这么菜的人吗?   就一会儿没看到,从钻石掉到青铜了,你怎么做到的!   贺宝心听着小熊猫哼唧的动静都不敢回头看,两耳不闻身后事的开车。   司迦两指捏过他的手机,看了看屏幕,“好玩?”   左言:“嗯~”他该说好玩还是不好玩?   看着司迦手上的牙印,他心虚的不去抢手机,老实的装他的布偶。   看着司迦在他的手机上不知道看着什么,左言瞅了一眼副驾驶上恍恍惚惚的赵静雅,拉了拉他的袖子。   司迦瞥了他一眼,没理会,左言眼巴巴的望着他的手机。   最后车停在了一处私人别墅,据赵静雅说,是她父亲的房子,一年来不了一次。   左言:……万恶的有钱人,占着茅坑……咳咳。   贺宝拎着铁锹出来,“在哪?”   赵静雅跟在他的身后,有些小心翼翼,“那……”   树下埋尸,也是个比较好记的地方。   夜里的空气凉爽,呼吸间都是清亮的空气。   “不用挖了,尸体不在这。”   赵静雅道:“不可能!就在这,我亲手把她埋进去的!”   司迦说:“里面没尸体。”   赵静雅抢过铁锹铲土,累的满头大汗,但是尸体,真的消失了。 第138章   “她就在这里……她就该在这里……”   赵静雅抓着铁锹,大眼睛惶恐的在四周扫视,她不可能记错位置!   司迦站在坑边,“尸体曾经在这。”   要么尸体自己跑了,要么,就是被人挖走了,哪种可能都不是什么好事。   回去的路上,赵静雅不停的搓着她的手,上面的泥土被她抖落在椅子上,然而她还是没停手。   贺宝问:“老大,她怎么办?”   司迦道:“送她回家。”   贺宝诧异,回家?难道不是应该去警察局吗?   赵静雅虽然一直低着头,但是左言注意到,她在听到回家这个词的时候紧绷的身体略微放松。   赵静雅回到了家,父母两个人都不在,保姆对于她的回来很意外。   “别来烦我。”   不耐烦的说完,赵静雅回了自己的房间,今天她从学校请假,她爸妈也未关心过她到底怎么样了。   估计现在还在某个酒会装着恩爱夫妻呢吧。   房间内的暖黄色让她有些安心,看着自己手上的泥土,受不了的去洗了手。   水龙头哗啦啦的动静让她一时出神,今天那几个人知道了她杀人的事,会不会明天就会有警察来抓她。   她不想去坐牢!   她不想……这事不得不告诉父亲了,有关于他的前途,他也不想有一个杀人犯女儿,即使有可能被扔去国外,也比坐牢要强。   赵静雅做好了打算,手放进了水中,冲刷着指甲中的泥土。   她没有看到的是,镜子中缓慢显现的一个**的身影……   ————   “老大,我们就这么放她离开?”   司迦让他把车停在路边,“谁说是放。”   贺宝低头瞅着小熊猫,眼睛一眨,老大什么意思?   左言:“嗯~”问。   贺宝:……听不懂。   司迦手搭在车窗边,食指轻点,抖落了半点烟灰。   “她在说谎,尸体之前也许被埋在了树下,但是后来又被转移了地点。”   贺宝道:“为什么这么说?”   左言好像明白了点,“嗯~”   司迦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头,“你之前看到的那女鬼浑身湿透,身上浮肿,证明她的尸体最少在水中泡过,那几个女孩杀了人,慌乱间把人埋在树下,天未下雨,这其中接触不到水。”   贺宝问:“要是这人死的时候就是在水中呢?”   司迦看着他,“也不无这种可能,但是我更偏向于她的尸体现在还在水中。”   “那我们在这做什么?”   香烟的烟雾随着风的召唤飘散在空气中,司迦淡淡道:“等。”   左言在车上等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扭着屁股就去开车门。   “去哪。”   “嗯~”人有三急。   司迦说:“贺宝你陪他去。”   左言尿个尿,身后带着一个保镖,这保镖还非常不守规矩,“听说熊猫的唧唧特别小。”   左言:……   “据说因熊猫数量少也是因为这个,又小时间还短。”   左言:“嗯~”   贺宝:“原来真是这样,我一直以为是谣传呢。”   谁告诉你的,谁回答你了!   左言面无表情看着它,一个转身,贺宝低头……   “我的衣服!”   贺宝抓住它的两个爪子摇晃着,这只熊猫大大的坏!   左言:……你的裤子不想要了吗。   晃着晃着,贺宝愣住了,“你……”   左言也觉得这个视线不对了,低头一看,呦,还挺光溜。   快看,厕所有个人没穿衣服!   贺宝看了一眼就跑了,留下左言厕所凌乱。   喂,跑了屁,好歹给我件衣服啊!   司迦在车上皱眉,“他呢。”   贺宝悄悄的往后退了两步,“那个,他在厕所里。”   司迦打开车门,“怎么回事。”   “老大你自己去看看吧。”   望着司迦的背影,贺宝掏出湿巾擦裤子,他看了老大媳妇的**,不会被报复吧。   他还等着入轮回呢。   附近的公共厕所,司迦插着裤兜走过去,周围的蠢蠢欲动的黑色分分逃窜。   推开了厕所的门,没看到熊猫的影子,反而看到了几个酒鬼。   司迦从这些人旁边走过,带过一阵冷气。   左言感觉到有人走到他的门外,明明他锁门了,然而却还是被打开了,连忙伸手去推。   万一让人看见了得被当做变态。   司迦感觉到门口的微小力量,长臂一伸,推开,下一秒门就被关上,惹得外面的几个人吓了一跳。   “格老子的,什么玩意儿!”   几个人骂骂咧咧的走远,左言缩着身体仰头看着面前的人,那啥,你能离我远点吗?这个姿势……   厕所的小隔间不大,司迦看着他**的样子皱眉。   “别乱动,脏。”   左言被他一只手抱着腰,两个人愣是谁都没有接触到马桶。   “刚才发生了什么?”很明显问的是为什么会变回来,时间不对。   左言说:“就是……被抓着晃了晃……”还顺便尿了贺宝的裤子外加鞋。   司迦低头,“晃?”手下的腰不盈一握,纤细的让人意外,皮肤白皙细腻,在腰窝上摩挲了两下,好想比带毛的手感要更好。   左言被他摸的有点不自在,那啥,他还光着呢。   司迦打开身后的门,脱下外衫扔到他身上,“穿上。”   左言穿上衬衫,下身还光着,脚上也没穿鞋,就这样出去,也一定会引起其他人的目光。   更何况他长着一副精致的脸,衬衫只掩盖住了他的屁股,两条细腿又白又直,脚丫不安的在地上蜷缩着,指甲圆润,闪着晶莹的光。   司迦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走近,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左言有点羞涩,哎呦喂。   “哎!”   下一秒,突然被打横抱起,左言下意识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司迦已经在向外走了,打开门就能看到外面有人还在往里进。   左言还处于惊吓中,脑袋就被按在了他的胸口,漏风的屁股也被一只手遮挡住。   仿佛只是一瞬间,下一刻两个便出现在了车门口。   贺宝正瞪大眼睛看着这二人的姿势,这么快? 第139章   穿上临时买来的衣服,左言眼神询问前面不时偷看的某人。   ‘这眼神……什么意思?’   贺宝:‘尺寸了解的真清楚。’   左言抱住胸口,‘你买的衣服……难不成……’一副细思极恐的样子。   贺宝打开手机晃了晃,‘老大给我的尺寸。’   左言端坐正直,眼神悄咪咪的往左侧看去,正好和那双深邃的眸子对视。   司迦说:“你们两个,眉目传情?”   左言和贺宝看了看对方,异口同声,“这怎么可能!”   司迦挑眉,“默契不错。”   左言一脸正直,那都是错觉!   系统:“他的意思是,你们两个犯二的默契不错。”   左言:“六条,一会儿见了鬼你可别躲。”   系统受了他的威胁,小声嘟囔,“也不知道你俩谁传染的谁。”   左言微笑,“你传染的我。”   系统:……不想和你说话,太噎人……不,噎统了。   窗外走过几对年轻的小情侣,互相拉着手,笑闹着从他们车变走过。   左言盯着瞅了一会儿,扭头问,“现在不是备考的日子吗?难不成已经放假了?”   贺宝说:“谁告诉你现在备考了,这才开学一个多月。”   7月份,刚开学?   “你没上过学不了解,5月中旬到8月中旬,11月中旬至二月中旬,其余时间才是假期。”   左言听完只想问一个问题,“学生们不过年吗?”   贺宝说:“过啊,学生放假后的第三天,就过年,回家就能吃到好吃的,多幸福,我已经有许久没有吃过家人做的饭菜了。”说道后面竟然有些伤感。   很好,刚从学校出来就能过年,就像刚从大牢里解放一样,苦了娃们了。   眼见贺宝还没从悲伤里走出来,左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有贺玉姐。”   贺宝一听,脸都扭曲了,“她的手艺……我还不想再死一次。”   左言:……我会完整转达你姐姐的,好走不送。   就在他俩插科打诨的时候,尖叫的女音在车内回荡,吓的两个人一激灵。   手机光打在司迦的脸上,尖叫声还在继续伴随着求救声。   “救我!她要杀我!求求你……啊啊!别过来!”   司迦挂掉电话,“掉头。”   等几个人再次来到赵静雅的家,门口的安保人员仿佛没有看到他们一样,顺利的进入。   赵静雅家的门打开着,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不时的有细微的呻’吟声传来。   房子里面装修用一句广告语来说,低调的奢华,简单大气。   然而此刻如狂风过境一般,杂乱无章,脚下的水流过了脚面,却一滴也没有流到房门外。   楼上传来一阵乒乓的动静,赵静雅连滚带爬的跑下来,头撞在楼梯的栏杆上,跌坐在地上。   楼梯上滚落下一个台灯罩,磕撞声在室内清晰的响起,当灯罩砸在赵静雅身上,惊人的女高音再次响起。   好像她身上的不是灯罩,而是一颗头,那上面的花纹就像一张血淋淋的脸一般,死死的盯着她。   赵静雅惊恐的喊叫,抓起灯罩就向地上砸,“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又不是我杀的你为什么要缠着我!啊啊啊!!去死吧!”   赵静雅眼前的头颅被砸的四分五裂,脑浆和血液混杂进了地上的水流,她咧开嘴笑了,扶着沙发站起身,转头看着身后的三个人,“她死了,你们来晚了。”   左言没有看她,反而把目光投在了楼梯上,一身**的衣服,脚下的步伐轻了又轻,一步一步的从楼梯上走下来,站在了赵静雅的身后。   透过她看向他们几个人。   赵静雅一直在搓手,眉头皱着,似乎对自己手上怎么也擦不干净的鲜血而懊恼。   随后她慌乱的转头去看地上,当看到的只是一个灯罩,脸色僵硬,刚浮在脸上的笑意仅仅维持了一分钟就消失了。   司迦从裤子里掏出一盒烟,抖出来一颗点上,烟雾缭绕在几个眼前。   赵静雅瞪大了眼睛,她的眼前一个身影慢慢清晰,衣服的款式和颜色、被掏空的腹部、浮肿的脸……   她被吓的僵硬在原地,只能看到‘她’伸手,从她的腹部穿过……   没有痛感,也没有受伤,然而仅仅是这一个动作让赵静雅惊恐之下无意识落泪,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在地面。   左言在旁边悄悄的说了一句,“她俩好像……”   贺宝抻着脖子去听,司迦也看了他一眼。   “要亲上了。”   贺宝:……什么脑回路。   司迦扶着额头,叹了口气。   那女鬼听到这一声叹气,不知为什么突然就要逃。   司迦轻抬手,门窗关严,女鬼在墙角四处撞壁,却无论如何也出不去。   “孙嘉美。”   女鬼顿住,半响回了头。   “你不想知道你的尸体在哪么。”   孙嘉美站在角落里,头发披散,低着头,她说不了话。   “孙嘉美?这个名字有点熟悉。”贺宝挠了挠下巴,好像在哪听过。   左言道:“你上次说过她是苏一墨的老乡。”   贺宝一拍巴掌,“对,就是她,她怎么死了?不是回老家结婚了吗。”   司迦长腿一迈,坐在沙发上,“苏一墨和你是老乡,一起在酒吧工作,相互扶持,她是地心引力的服务员,你是驻唱歌手,一个月前,她说要回老家结婚,你在酒吧内给她唱了一首歌。”   那天的场景又重新出现在了脑子里,孙嘉美身影不稳,浓重的怨气透体而出,受到影响的只有赵静雅。   “你身上穿的衣服是便装,酒吧老板说,那天是你最后一日工作,11点过后便下了班,你已经递交了辞呈,连夜要回老家,但你却没想到苏一墨出来送你的时候被他的几个粉丝看见。   嫉妒之下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便认为是你死缠烂打,也可以称之为勾’引,一时嫉恨,在某个阴暗的角落,纠缠间失手杀了你,几个人一时害怕,商量后便你埋在了她家的院子,随后她不放心那几个女孩会不会去报警,所以转移了尸体,你之所以缠着也只是为了找到你的尸体,现在,你想要知道的就在眼前,还要往哪躲?”   左言听的一愣一愣的,和贺宝对齐了一眼,宛如两个傻子一般。   “尸体在哪?”司迦右腿搭在左腿上,身体向后靠,一副放松的姿态,几句话,语气平淡,淡漠的眼神看着赵静雅。   “尸体呢。”   赵静雅颤抖着嘴唇,哭的宛如一个泪人,但是没人会同情她。   “在……”   ————   下水道打捞出一具尸体,腹部被老鼠啃噬一空,其余的地方倒是完好,尸体头部有一个窟窿,该是磕撞在了尖锐器具上,造成的死亡。   第一次见到的那个青胡子茬大叔叼着烟,在一旁有些沉默,他家姑娘和死者年龄差不多,死了还被扔到了这种地方,肮脏,恶臭,腹部被掏出了那么大一个窟窿,那女孩的心得多狠。   “转告你的上司,下次你们能破案子解决完再扔到我这,我们只负责阴魂,不是阳差。”   徐大谷踩灭了烟头,“我们上面那位巴不得把所有的烫手山芋都扔给别人。”   怕他偷摸的暗查,还把他给指到别地儿去了,要不是案子明了,有功劳能享,上面那老大才让他回来,他到现在还在给人家解决家庭纠纷呢。   司迦瞥了一眼旁边的两个人,“送到特别调查处的案子连相关案情都没有吗?”   什么也没有,全部都是由他们亲自调查,他怎么不知道特别调查处这么悠闲了呢。   徐大谷摘下帽子胡噜一把脑袋,“小刘,你过来,怎么回事。”   一个警员跑过来,听完犹豫道:“我以为是他们全权负责……”   司迦冷笑了一声,徐大谷挂不住脸,“滚滚滚,脑仁还不如芝麻大,下去下去,别在我眼前晃悠。”   “司老弟,这事怪我,案子也结了,要不晚上一起吃个饭?就当我赔礼道歉了。”   三两句话就从司先生,变成了司老弟,关系套的这个近乎。   司迦似笑非笑的说:“幕后凶手还未抓到,案子什么时候结的?”   徐大谷一愣,几个女学生杀了人,女鬼复仇,不就是这些吗。   司迦拉过蹲在下水道口旁边看啥都好奇的熊猫崽子,“蠢东西,要掉下去了。”   左言被他拉着脖颈后退着走路,大佬,我在系鞋带啊。   贺宝追着问:“老大,凶手还有一个人?”   司迦淡淡道:“尸鬼是哪来的。”   贺宝一愣,对啊,尸鬼怎么就那么恰好杀得都是凶手。   这次徐大谷也跟着他们一起去,警车直接开到了学校。   凌晨的阳光有些耀眼,再黑暗的脏污也即将会暴露在光明之上。 第140章   教室内还算安静,讲台上的老师双手撑着教桌,低头看着书,不时的扶一下眼镜。   “霍老师,麻烦你出来一下。”门口教导主任面色不自在的说道。   霍家兴扫视了一遍学生们,收起了书,粉笔塞进盒子里,什么也没说,走到门口,对教导主任点头一笑。   经过窗口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侧过头,教室中真正学习的还是少,大多数还是各做各的。   “同学们。”他轻声开口。   大多数的视线看向他,稚嫩的脸上有些疑惑。   霍家兴笑了笑,“再见。”   下一刻,老师和教导主任的身影从窗口离开,这群学生不知道他们即将迎来新的数学老师,也许没有霍老师帅,但是却能陪他们一起到毕业。   教导主任走几步,还是没忍住疑惑,“小霍啊,你怎么不问我找你干什么?”   霍家兴道:“到了不就知道了吗。”   “那个,小霍啊,是这样,上次那几位特别调查处的人又来了,而且指名道姓的要你去,你不会和那案子有关系吧。”   “您认为呢?”   教导主任眼神透着一丝怀疑,还是说道:“就怕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他左右看了看,凑到霍家兴旁边小声说:“听说是鬼干的,你这几天身体不是不舒服吗,你不会被那玩意儿缠让了吧。”   霍家兴只是摇头,并未说话,脸色暗淡了许多,教导主任见他这幅不愿意多说的样子也就没再问。   两个一路没有呀再说话,很快就到了接待室。   “校长,霍老师来了。”   “你先出去吧。”   教导主任愣了一下离开,室内只剩下了校长,霍老师,还有徐大谷一行人。   “校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徐警官找你了解一下案情,你可得好好配合。”校长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同样一头雾水的看着警官们。   徐大谷上下打量了着他,侧头问,“司先生,你说的人就是他?”   司迦坐在沙发上,除了他其余人都靠在一边闲站着,这也是霍家兴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他的原因。   “霍老师,就你们学校五个女孩被杀案,我们想向你了解一下情况,不用拘束,坐吧。”   霍家兴看了看座位,坐在了沙发边上。他的那个位置正好离司迦最远。   “问吧。”   “这个女孩,你认识吗。”   徐大谷掏出一张相片,推到他面前,霍家兴垂眸看了一眼,“认识。”   诧异于他的老实,徐大谷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这次的回答之前沉默了一会儿,“朋友。”   徐大谷说:“她在一个月前死了。”   霍家兴露出震惊的表情,“死了?”   徐大谷皱眉,这个人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他回头看了看这位司先生。   “一个月前就已经死了,霍先生不是她的朋友吗?这么久没有联系过?”   “警官说笑了,朋友也有不常联系的,更何况她之前说回了老家,我们也就断了联系。”   霍家兴的回答和他们所调查的基本一致,若真是凶手,隐瞒的可够好的,徐大谷犯难了。   “孙嘉美回老家的原因是要结婚,那么,她要结婚的人是谁呢。”   霍家兴僵硬了一瞬,司迦在众人的目光一下抖了一颗烟出来,叼在口中,侧着头看向他。   “你们两个人不是已经要结婚了么,朋友?”司迦轻笑了一声,打火机扔到了身边人的手上。   你自己没长手吗?   “啪。”   左言收回手,抓着打火机没给他,在手中翻来覆去,这火焰的颜色好像有些不一样,特别的阴冷。   贺宝在旁边悄悄的跟他说,“阴魂鬼火,烧起魂魄来爽的不得了。”   虽然是悄悄话,但是对于某些耳朵灵敏的人来说依旧听的清楚,比如司迦,比如霍家兴……   “你是孙嘉美的男朋友?女朋友失踪了这么久都没想过报警吗!”徐大谷冷声道。   霍家兴看着对面沙发上的人良久,缓缓道:“你知道的很多。”   他本可以不承认,就像所有的罪犯在最开始都会挣扎,但是他不想否认下去了,就连刚才的一句朋友,都让他忍受不了。   “所以那几个女孩都是你杀的!为了你的女朋友报仇?”   校长在旁边听的一头雾水,拦住徐大谷,“警官,杀人这种事可不能胡说。”   徐大谷说:“校长,这事你还是老实听着为好,警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霍家兴眼神盯着司迦,“证据呢?我没有作案时间。”   “贺宝。”   “哎,老大。”   贺宝掏出一个透明罐子放在几个人面前的茶几上,尸鬼蜷缩在里面,这屋子里面唯二的正常人校长被吓了一大跳,立刻就躲在了桌子后,徐大谷是第一次见,饶有兴致的看着。   这时外面恰好传来敲门声,一个便衣警员进来,手中捧着一个箱子。   “从霍家兴的房间中地板中搜出来的。”   司迦在霍家兴的目光下打开箱子,忽视其他的东西,从里面拿出一本残缺的书。   “尸鬼的炼制方法很少有人会知道,除非是百年前的那批疯子的后人,你真传了你的祖先的本事,炼制的还不赖。   若说怨气深的阴魂,学校居多,你很懂得利用场地。”   室内沉默,霍家兴眼神死死的盯着箱子,手臂青筋暴起,嗓子沙哑。   “我们很快就结婚了,若不是她们……   命债自然用命偿。”   还剩下一个,若是他们再晚一点,他就能替嘉美报仇了。   抓鬼,养鬼,炼鬼,纵鬼,这其中经历过什么,恐怕只有他知道。   ……   霍家兴被带走了,他想过挣扎逃跑,司迦只是说了一句,“雾隐寺。”他就放弃了挣扎。   徐大谷没想到这五天人命的最后凶手是一位老师,而且,理由竟然为了报仇。   徐大谷最怕遇到这样的案子,沧桑的脸上又多了一些胡茬,胡乱抹了一把脸,随意找了一个话题,“这尸鬼怎么和猛兽一样还吃内脏?”   司迦说:“尸鬼只吃魂。”   那内脏哪去了?   这是左言,贺宝,还有徐大谷三个人脸上的共同写的几个字。   司迦淡淡道:“孙嘉美的身体缺少内脏,无意识时会杀人吞食人的内脏,杀了人便是厉鬼,不会被救赎。   霍家兴用了同感的法子,饥饿感便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左言听着他的话,看了看另外两个人,问出了他们想问的,“也就是说,霍家兴吃了那些女孩的内脏?”   司迦瞥的他一眼,“不然,你闻到的恶臭哪来的,他已经不算是人了,半僵半人。”   听着恶心吗?   确实恶心,吃人的内脏,偶尔听过,却从来没如此真实发生在自己身边。   然而,这其中又包含了一份感情。   不愿女友变成厉鬼,那么就让自己变成尸人,不得好死的换做他。   一时之间几人有些沉默,唯有司迦看着远处,手中的烟灰抖落。   左言想起之前他说的雾隐寺,“那是什么地方?”   司迦说:“超度亡灵的寺庙。”   左言回头看了看霍家兴的背影,情这个字…… 第141章   霍家兴被抓的当夜,赵静雅死在了警察局,监控录像显示,她在说话间突然之间掐住自己的喉咙,双目圆睁,狠狠把自己的头撞向了赏赐,几个警员拦都没拦住。   警员回忆说,他们好像听到了从喉咙底奋力挣扎出来的求救声。   左言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陪司迦看戏,“京剧铡美案”。   处处透着老旧味道大戏台,一身行头,髯口遮面,眉心正中央漆黑的月牙昭示着他的身份。   这一张口便是韵味十足,“上写着秦香莲她三十二岁,状告当朝驸马郎,欺君王,藐皇上,悔婚男儿招东床……”   左言看着戏台,不自觉的会用手指点着椅子打着拍子,反观身边的人,拿起桌上的茶碗,杯盖轻刮着茶叶,抿了一口放下,眼神未离开戏台。   他以为特别调查处叫开封府是上一任老大干的事,今天得到了证实。   案子破的第二天,司迦就光明正大的给自己放了一个假,其余人继续上班,特别调查处没有假期,除了他。   “好!”   唱到精彩之处叫好是自发的,观众们的叫好声还有这戏园子里的高朋满座就可以知道,这唱戏的人,必是名家。   听说这位著名的戏曲家一年只登台这么一次,平时更多的是教徒弟,这次就带着自己的小徒弟一起登台。   左言不是专业的,但是也能听的出好儿来,一抓着一把瓜子嗑着,“唱的真好。”他对于这种传统文化虽然不至于有多喜欢,但是也带着一种尊敬的心。   司迦淡淡的道:“比起他爷爷,还缺点了。”   左言:……他爷爷?这位名家听说已经七十有八了。   “老大……”   “嗯?”司迦侧眸,从他的手中非常自然的拿过了一把瓜子仁儿。   辛辛苦苦一刻钟,一下子就便宜了他,左言看了看自己手中仅仅剩余的几粒,土匪,周扒皮。   “你多大年龄了?”   “你猜呢。”   “我猜不出来。”   “哦。”   左言:……这就没了?   左言还想再说,一块西瓜塞进了嘴里,“听戏。”   吃着西瓜,听着戏,直到一出戏唱完,两个人留在最后,刚打算出戏园子,就见之前已经回了后台的郑老先生由着一个年轻人牵着走了出来。   “司先生,留步。”   “有事?”   “多年不见,司先生还是老样子。”   这位郑老先生精神烁烁,一点也看不出是他这个年龄的人。   他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从他还不到锅台高的时候有幸见过一次,七十多年了,儿时的记忆依旧清晰,他已经从垂髫小儿长成了一老叟,而这位却面容依旧。   “还看什么,走了。”司迦的口气一如既往的淡漠,拉过左言的后脖颈拖着他往前走去。   “你这人最起码有点礼貌吧,尊老爱幼不懂吗?”   郑老先生的身边搀扶的男人开口,马上被师傅制止。   “别乱说话。”   “师傅……”赵俊峰不甘心的闭上嘴,眼神看着司迦有些不爽。   也是,司迦长了一副大学没毕业的脸,加上左言这个白毛小娃儿,两个人穿的青春靓丽,还敢给郑老先生脸色看,作为徒弟要是还在身边站着,那这徒儿不要也罢。   郑华神色有些紧张,“小徒儿不懂事,司先生莫生气。”   “你这徒弟,可一点也不像你们郑家人。”   郑华握住拐杖的手紧了紧,“司先生,当年……”   司迦说:“当年你还是个小崽子,知道什么,说吧,找我什么事。”   郑华叹气,从小徒的手中接过一黑布包裹的长条形的东西,苍老的手抚摸着黑布,眼中闪过不舍和愧疚。   “司先生,这东西爷爷临走前交代,一定要交到你手上。”   左言看了一眼那东西,有黑布包裹,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从形状看好像是个盒子。   郑华的脸上还看不出什么,他的徒弟的反应让人很意外,他的手下意识的搓着裤腿,像是在擦拭着什么脏东西一般,而看向黑布的眼神也带着恐惧。   发现左言在看他,赵俊峰眸光闪躲了一下,又转了回来,冲着他笑了笑。   一举一动间还能看出刚才戏台上秦香莲的影子。长相不能说太好看,只能说舒服,年龄不大,性子中还有些少年人的骄傲。   司迦看着他手上的东西并不接,反而嘴角溢出一丝轻笑,在左言听起来有些嘲讽的意思。   “你爷爷……死早了。”   说呀转身离开,左言还在打量着面前的这两个人,仔细看,这二人眉宇间泛着黑气……   眼前被遮挡住,一条手臂拦在他的脖子上,“不走你就在这看门吧。”   左言倒退着,“我看什么门?”   “招揽客人。”   左言扒开他的手臂,转过身,“你这表情,你不会认真的在考虑吧!”   司迦上下看着他,“是个好主意。”   “老大……”   一高一矮两人说笑着离开,郑华捧着手心的东西,只觉得眉心一阵犯冷。   “师傅,这人谁啊,值得你这么对待?还有,这东西……”   郑华摆摆手,“行了,扶我回去,下次见到他,莫要任性。”   郑华把手放在他的手臂上,“我孩童时他便这幅样子,这么多年……唉,报应。”   赵俊峰眼神中有些怀疑,回头看了看一眼身后无人的园门,什么人能活这么久?   真的是人吗?   司迦接过一个电话后,在家门口便看到了一身湿漉漉的孙嘉美,白日出没妖鬼,视为不详。   左言也知道了赵静雅的死,他看着面前的鬼魂,“她怎么办?”   司迦像是早就意料到了,开门,从里面的茶几抽屉拿出了一个小罐子,巴掌大小,把她装了进去。   “去收拾东西。”   左言问:“去哪?”   “雾隐寺,我已经订了票,时间快到了。”   左言有些意外,不是说,厉鬼杀人变不能……   司迦侧眸,“怎么?”   “我能不去吗?”去和尚庙带着他干什么,万一来个法海,搞个钵盂,冲着他来一句,妖孽我要收了你!怎么办?   哦,对了,他眼前这个也不是人,还买一送一,多亏。   司迦道:“可以。”   左言内心已经想到了明天睡懒觉的情形,就听司迦说:“工作室还有8个案子……”   “我马上收拾。”   面对司迦的眼神,左言冲他灿烂一笑,周扒皮。 第142章   火车上的人不算多,左言这也是第二次做火车,两次都是硬座。   据说他们的路程有两天,左言为了自己的屁股担心,也不知道司老大是故意的还是真抠,总之看着窗外的景色,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   左言说:“咱们去雾隐寺可不算上班,是不是有额外的加班费?”   看着他黑漆漆的眸子中的期望,司迦无情的打击了他,“没有。”   左言确认了,这人是真抠。   两天的路程,左言每当饿了的时候都要找个背人的地方啃竹笋,吃一口,看一眼外面的景色,凄凉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特么都成精了,怎么还这么艰苦。”   系统:“因为你没钱。”   一句话让左言哑口无言,这年头做妖精也不容易啊。   下了火车,改坐大巴,三蹦子,爬山,每每左言累了,司迦就告诉他,快了。   左言问到第六遍的时候两个人终于摸到了寺庙大门,颇有点唐三藏取真经的感觉,九九八十一难后,马上得拜真佛。   寺庙位于半山腰,雾气缥缈,敲动门环,静等片刻,司迦直接推门而入。   左言跟在身后,空旷是给人的第一印象,却干净的不可思议。   雾气仿佛又大了,朦朦胧胧间由远及近走过一个人,雾气缭绕,廊檐下悬挂的铃铛轻微摇摆,发出清脆的动静。   年轻的僧人停在他们面前,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爬山涉水来为雾隐寺添香油,如此心诚……”   和尚话还未说完,司迦无情打断他,“化缘。”   僧人脸上的笑意顿时收了回去,冲他们一摆手,“没有。”   左言:……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和尚。   僧人手臂摆动间,左言看到了他身后还拖着一样东西。   仔细一看,竟然是个小孩子玩的玩具,带着轱辘,小鸭子的样式,脖子上有一条线,拖着就能走,一般三岁以前都玩过,三岁以后都嫌弃它幼稚的玩具。   “呦!让我看看,这身灵气。”僧人看到左言就像见到宝一样绕着他就开始打量,身后的小鸭子跟在他的脚下,没有线自动的跟着。   和尚看他,他看鸭子,鸭子那两只不自然的眼睛小心盯着身边这个黑衣男人。   司迦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脚下的玩意儿,长臂一伸,拉过少年,“你徒弟要憋死了。”   和尚用脚扒拉一下鸭子,“在他身边得益,别憋着,喘气!你个二傻子,多吸两口他这黑气早点变成人,我就能安心去死了。”   左言一愣,这和尚说话还带着笑模样,然而说出来的话……   鸭子被他师傅一脚踹在地上,费劲的用两个不灵活的翅膀爬起来,小心翼翼的躲在和尚身后,只露出两只小眼睛看着他们。   “别在这傻站了,来,进屋上炕。”和尚摆着手一摇一摆的往回走,完全没有了之前第一眼见到时的大师风范。   大殿里的陈设也非常简单,正中央的高台之上供奉着一尊佛像。   宛若罗刹,凶神恶煞,一般的佛身都是金身,而这尊佛像确是浑身漆黑。   “你身边这个,什么精怪?这身灵气闪着白光,和你简直就是个对比。”   这人一身漆黑,而他身边的少年却泛着白光,对比的明显。   左言刚才没注意到这人的眼睛,他睁着眼睛,也会眨眼,但是却双眼无神,灰蒙蒙的一层阴翳遮挡住了那双可能灵动得眸子。   “熊猫。”司迦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在左言面前,一杯推到了鸭子的面前。   鸭子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见师傅没有说话,便把脑袋扎进了茶杯中,里面的茶水渐渐消失。   “我有……让我想想,对!一百多年没见过新的精怪了,熊猫……从我睁眼的那天就没见过,你可是找到宝了。”   和尚一拍桌子,茶水都跟着晃动,鸭子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抱起杯子爬在桌子下。   左言正拿着杯子,免于一难,喝了一口茶水,清甜的感觉让他的疲惫消失殆尽。   “两只。”   和尚这下更加激动了,“两只?!呦,怎么没把那个也带来?”   司迦说:“见到了你想做什么。”   和尚撇嘴,“切,你这人,忒没意思,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收费不打折。”说着往后一靠,挠着秃脑袋,一点没有和尚的样子。   司迦从背包中拿出罐子,和尚一看就明白了。“杀过人的恶灵还往我这拿,难不成这凡世的规矩又改了?”   “你这庙一年来几个人,再不开张还能养的起你徒弟吗。”司迦淡淡道。   和尚冷哼,从桌子底下扒拉出鸭子,咬牙切齿,“你这个败家子,老子当年也没像你这么费钱。”   “一百年过去了,你还指望现在和以前一样?”   和尚望了望上方的佛祖,左言觉得他眼睛好像是能看到。   “那年的烧饼还好吃着呢,现在都没的吃了。”和尚过了半响吐出这么一句没谱的话。   中午,和尚招待了他们一顿午餐,全素,用他的话来说,要不是最近没钱,他们吃的就该是烤全羊。   别看是素食,味道确实不错,吃晚饭后司迦拿出一张卡递给了和尚,他们两个人就被赶了出去。   左言趁着这个时候去了趟厕所,目镇脸上的笑意落了下来,“你决定了?”   司迦说:“只要他愿意。”   “他若不愿意呢?”目镇问。   “不愿意便再活几年,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鸭子小眼睛在两个人身上看来看去,不明白在说什么。   “都是命啊。”目镇此刻宛如一个真正的得道高僧,“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了,终于不用见你这张面瘫脸了。”   司迦道:“也许我还能给你收尸。”   “阿弥陀佛,一抔黄土,何来敛。”   鸭子眼珠子转了转,这意思他知道,就是说别扯犊子,要你管闲事。   左言回来后,和尚站在门口摆手,“下次再有这么好的事还来找我啊,小僧随时欢迎。”   左言觉得这和尚手中拿着的不该是佛珠,而是手绢,巧笑嫣然的冲着他们摆手,“来啊,来啊。”   下一刻,一只玩具鸭子在空中转体七百二落在了他怀中,左言手忙脚乱接住,幸好没摔碎,这可是人家徒弟,虽然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   “徒弟给你养几天,别饿死就行。”   说完,大门啪的关上,鸭子在左言手中挣脱,他把它放在地上,就见他连滚带爬的去拍门,塑料的翅膀都要断了,也不见门打开。 第143章   去的时候带着个罐,罐里装着女鬼,回来后包里多了只玩具鸭子。   司老大终于不抠门一次,回来买了卧铺,上天垂怜,他的屁股终于不用遭殃了。   玩具鸭子蹲在床脚,贴和不好的翅膀因为颤抖和身体打着有节奏的拍子,左言猜测这玩意儿是不是玩过快板。   左言脑袋冲下,一头短毛耷拉着,“它是什么东西?”   只知道是和尚的徒弟,但是谁家徒弟不是有鼻子有眼,再不济也得是个活物,谁见过收玩具为徒的?   “目镇的徒弟。”   左言说:“目镇是那个秃……和尚吗?”   司迦带着耳机,手指在有节奏的打着拍子,“一个假和尚。”   “雾隐寺修建在那么偏僻的地方,有人去上香吗?”   “鬼又不用走路。”   左言一愣,什么意思,这寺庙是给鬼上香的地方?   司迦说:“雾隐寺自古以来专为亡灵超度,只要能上的了山。   别以为以人力走上去艰难,亡灵鬼若想单独上山,过的便是刀山火海,喊的不是累,是疼。”   长见识了。   左言看了看角落的玩具鸭子,“目镇师傅的徒弟为什么是只鸭子?”还是玩具的。   司迦扯了一把垂下来的线,玩具鸭子顿时小心翼翼的往下爬着落下来,停在了司的脚下,不敢动了,好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雾隐寺又名鬼寺,生灵误进,庙里的和尚又称阴佛僧,寿命百年,由上一代守庙和尚从万千阴灵中挑选,在身边将养,一代死去下一代继承。   说到底,无论是这师傅还是徒弟,都是鬼,至于鬼是待在躯壳里还是顽石中,单看他们的意愿,不过这小家伙儿是个未化形,却有灵的精怪,死的早,便让这和尚发现,塞进了这么一个玩具中。”   听起来,这两个人还挺熟悉,认识的还挺早。   左言腿卡在了上面的床铺两边栏杆,抱着手臂晃悠着看着司迦,头发随着他的动作前后摇摆。   “系统,你说这人要是喜欢和尚,我是不是得剃个秃子,敲个木鱼。”   系统:“你还缺套□□。”   “还缺少三个徒弟和白马。”   系统:“遇到黑熊怪的时候你要小心,他偷衣服。”   左言:“……还我的宝贝□□。”   系统沉默了,这人的道行越来越厉害,它还得修炼几年。   左言晃悠着,司迦突然抬头,睁开眼睛,正好和他的目光相撞,二人的距离也近,左言屏住呼吸,就听到对方说道。   “你在吃醋吗。”   左言以为自己的耳朵幻听了,啥玩意儿?   司迦抬手,扣住了他的后脑勺,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左言眨巴着的睫毛轻轻的刮过对方的,宛如十指紧扣。   最后,耳朵里被塞进了一个耳机,里面是一些传统的戏曲,没有现场听的韵味,却还可以入耳。   司迦送开了手,两个人就保持着一个坐着一个倒地的角度听着戏曲。   脚下的玩具鸭子被二人遗弃在了角落,“快板儿”的动静渐渐显了,把自己团成一个团塞在了床底下,师傅不在的第一个夜晚,想哭。   过了十几分钟,左言说:“腿麻了。”   司迦伸出一只手,手腕用力,下一刻左言就被他圈在了怀中。   这个动作没有暧昧,反而是感觉到了他身上的疲惫感,就着这个姿势,还有耳朵里的哼哼呀呀,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睡着了。   梦里梦到了一场大火炙烤着他,他难受的揪着自己的胸口,衣服扯了下来,呼吸还是困难,最后把自己给憋醒了。   睁开眼,便看见了一张俊脸,皮肤好的没有一丝瑕疵,淡色的唇,唇珠明显,菱形的唇轻抿着,往上看便是一双清冷的眸子,丹凤眼,勾勒的尽是无情。   二人对视片刻,司迦开口,“摸够了吗。”   左言眨了眨眼睛,黑漆漆的眼睛肿尽是无辜,手掌心的冰凉触感让他下意识的捏了捏。   视线下移,他的两只爪子正一只按在司老大的胸口,掌心下的凸起提示着他的正中目标。   另一只手摸在了他的腹部,八块腹肌让他垂涎已久。   “手感好吗?”磁性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左言尴尬的收了爪子,“挺好的。”   司迦说:“仅仅是挺好?”   左言见他近在咫尺的轻笑,差点就没把持住自己,眼神随意找个地方盯着,口中附和,“特别好。”   过了一会儿,司迦不说话了,左言悄悄抬起眼皮,却见他用那双墨玉的眸子看着他,左言垂眸。   咳咳,原来他之前看的一直是人家胸前的两个……   外面的天还未亮,左言坐起身,为了避免更尴尬的事发生,跑到另一张床铺玩起了手机。   修仙的人不在少数,然而平常合作的队友都不在,左言改刷微博。   随意看看热搜,就见到一个宠物博主的视频,他很喜欢小动物,二狗还有大黄,自从他第三个梦境之后再没有去养动物,他怕舍不得。   人和小动物之间的感情,单纯,比不得人。   点进去之后,左言看着几条被养的圆滚滚的大狗,心中佩服这博主真是条汉子。   然而看着大狗之间的小聪明,给他逗得哈哈哈大笑,直到,那博主叫了其中一条萌蠢的名字。   左言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对面还在听着戏曲的司老大,又低头看了看手机。   司迦睁开眼睛,他身上的衣服扣子还没有系全,性感的锁骨还在外漏着,这一眼瞥过来,慵懒随意,无形中的勾引。   “笑什么。”   “没什么。”   “是吗?”   相信我,看我无辜的眼神。   下一刻还在对面人迅捷悄然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悄无声息。   “狗?”   左言身体都僵硬住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一个单字停在他的耳边。   摘掉他的耳机,塞在了他的耳朵里,修长的手指点击了重播。   当听到狗主人喊了一声思佳后,男人靠近了他,“有那么好笑吗?”   可招乐了,老大别害羞,不就是和狗重名吗,谁还没有过,大黄还和狗重名呢。   系统:“它原名叫小金,人家是蛇。”   “你憋说话。”   系统看着他俩的姿势,心中想着,这两个人的物种,是不是有些重口。 第144章   从雾隐寺回来的后的几天,工作室的人陆陆续续都回到了工作室。   左言某天早晨惺忪着眼睛跟在司迦身后进了工作室的门,一下子就惊醒了。   一屋子鬼得多凉快,总之左言一身的毛从来没觉得热过。   而今天不一样,凉快中还夹杂着阴沉的气息,左言揉了揉眼睛,从他身后探出脑袋,只一眼就让他缩了回去。   掰着手指头算,今天是什么日子?万圣节是不是早了点?   这一屋子,除了他和司迦外,全都现了原型。   外面的太阳明明挺大,却照不进这屋子半分。   “今天的天气真好。”吴宽怀里抱着他的脑袋,拿着一把小梳子给自己梳头,人长的其实在他眼中还算帅,就是爱梳中分,发丝蓬松的时候就是小鲜肉,赶上哪天忙了忘了洗头,油腻的小中分,可以想象一出抗日神剧里的人物,一般骑着自行车走街窜巷,专门不干好事。   左言:哪好?今天有四十度啊大哥。   何达华铁青着脸,嘴角不停的溢着血液,不一会儿就打湿了自己的衣服,嘴里念叨着:“我买的口水垫怎么还没到。”   口水垫解救不了你,大兄弟你缺的是围裙。   左言跟着司迦身后想着还是和他去办公室,至少安全点,走到一半就被贺玉拉住了。   “小怂(**)猫!好狗(jiu)不见……让姐姐宝宝(bao)。”   左言被她喷了一脸的口水,末了指了指旁边打游戏咋呼着念叨扎心了老铁,事实也确实在胸口流血的不止的贺宝,“你宝宝在那。”   “让他去shi……”   贺玉的舌头卷进嘴,两个字说完啪嗒又掉了下来,索性不管它,摸着左言的一头白毛,眯着眼睛笑。   贺宝回头,“谁要吃屎?”   跟着司迦的身后来到了他的办公室,左言找了个角落坐下,一阵恍惚,别都是一群傻子吧,在这样的工作和环境下,他担心自己的智商。   系统:“放心,你压根儿就没这玩意儿。”   左言沉默了一会儿,就在系统以为伤到他心了的时候,就听他说道:“你这口京片子和谁学的,说,你是不是变心了。”   系统:“……”   控诉的语气又来了,“我以为这段日子你是害怕的缩壳里了,原来你暗中和别人勾搭成奸……太伤我心了,胸口疼,哦~疼。”   系统:“……多去寺庙。”   左言捂着胸口的手一顿,“啥意思?”   系统:“万一碰到法海,也算替上天做了件好事。”   左言内心羞涩道:“小龟,别这样~”   系统:老子的钵盂呢,让我收了这妖孽吧。   他这个位置是司迦专门给他的准备的,理由是他这身灵气在外面,万一那几只控制不住自己的胃,早上带进来,下午看到的没准就是一堆骨头渣子了。   从走进来到坐在位子上,左言一直都没有注意到司迦的眼神,此刻抬头就见他那双清冷的双眼盯着他有点冷嗖嗖的意思。   “老大……”   司迦淡淡道:“舒服吗?”   左言疑问,“啊?”   “我的毛当然舒服了,是吧?”   一个清朗的声音从他的脑袋后响起,左言眨了眨眼睛,和司迦对视一会儿,慢慢转头,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正对着他。   通红的眼睛,长长的耳朵,见他转头,一咧嘴,露出了白白的大牙。   “你好。”   左言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你好。”   默默地站起身,绕过办工桌走到司迦的身边。   两米多高的兔子,谁见过?   两米多高……穿着运动服,白球鞋,脑袋上支撑着墨镜……头顶带着帽子的兔子,谁特么见过!   那大牙离他只有几厘米远。   “好久没见过同类了,我叫贺子阳,还记得我吗?”   贺子阳,哦,对了,初见时的你还是个青春洋溢的小帅哥,一转眼你怎么变形了,不幸的告诉你,整形整丑了。   左言说:“我是熊猫。”我们俩不是同类。   “都一样,上次见你,你还在动物园里和老大撒娇呢,一转头咱俩都同事了,这一身的灵气,快让我蹭蹭。”   左言一见这大兔子扭着屁股走过来,赶紧往司迦身后躲。   司迦拍了拍他的白毛,一手拦住了贺子阳,“贺玉等你几天了。”   左言看到了一张僵硬的兔子脸,下一秒,贺大美女甩着舌头秒现在他们面前,红艳的舌头啪的甩在了贺子阳的脸上。   “呸!一zhui(嘴)毛。”   贺玉嫌弃的擦着舌头,说真的,要是不看那一米来长的大舌头,女王范的贺玉真是美女一枚,一种岁月沉淀的气质,美艳不可方物,前提别说话,别掉舌头。   贺子阳脸上的口水都不敢擦,被拽着耳朵就拖出去了,两米来高的身高出门都得蹲着,沉重的背影略凄惨。   左言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修长的手指越过他,停在了他的后背,两根手指捏司一根白毛,肉眼可见的化为了粉尘碎末,司迦说:“七月十五。”   中元节,又称为鬼节。   左言指了指门外,“所以他们……”   “今日阴气重,鬼魂躁动,没有我在身边莫要出门,不然……”   不然骨头渣子都不剩了,我懂。   中午吃饭,左言和贺子阳坐在沙发上,司迦之前教过他怎么在人和熊猫之间转换,所以此刻的他正新鲜着。   这边是动物世界,旁边的桌子上一如每天一样演着恐怖片。   司迦站在门口,按揉着额头,刚上来的一点食欲顿时不剩下多少了。   贺子阳啃着胡萝卜,揉着肉乎乎的脸,“竹笋好吃不。”   左言递给他一根,你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   贺子阳咬了一口又还给他,“不如全家桶好吃,你吃过吗?”   左言点头,碰到一个合胃口的,两个不同物种就着胡萝卜和竹笋啃的咔咔作响,一边聊着蒸煮煎炸。   再回头看看手中的竹笋,好像都没那么难以下咽了。   “对了,你怎么这么一副打扮?”不知道的以为谁家流氓兔成精了。   贺子阳心有余悸的揉了揉的脸,三瓣嘴一咧,胡子跟着翘起来,小声道:“这样挨揍不太疼。”   回头看了一眼贺玉,凑到他耳边道:“这次的杀人案子本来该是我的。”   听说过,据说跑到国外参加什么比赛去了。想想这次他跑到女生宿舍下被逮住的情形,左言啃了一口竹笋,一声清脆。   我会替你把这个消息转告给贺玉姐的。   贺子阳摸着唇瓣,这么厚的毛还冷,今年的中元节有点不同寻常。 第145章   夜幕降临,魑魅魍魉出没。   传说七月十五鬼门开,鬼魂能肆意在人间游历。   当左言问是否真的有鬼门关的时候,司迦用一种他看不懂的眼神盯了他一会儿。   “没有。”   随后贺子阳在他身后念叨,“什么年代了还有鬼门关,扯上几千年前没准还能见识见识,现在早没了。”   左言说:“你见过?”   贺子阳摸着胡子,眼望远方,长叹一声,“没有。”   左言:“哦。”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才两百岁,还小呢。”说着还有些羞涩,胡子轻颤了两下。   在此刻左言的眼中,面前这只兔子就像一个头顶扎着红头绳,嘴里咬着棒棒糖的白胡子老爷爷,抿着嘴满脸羞涩的说,“我还小呢。”   老爷爷,好走不送。   他们一行人在这鬼门开的日子全体动员,不需要做什么,三两个人一组,类似巡逻一样,在这个不平凡的夜里巡视。   “每年都这样吗?”   左言穿上传说中的队服,一身的漆黑,脸上带着白瓷的面具,没有表情,倒是像极了无脸人。   贺子阳道:“好像是吧,我来这几十年了,每年都要巡视,清明,中元,寒衣,这三天都是如此,不用担心,就是瞎溜达一晚上,他们见到这身衣服就知道我们是相关执法人员,不敢做什么。”   贺宝叹气,“这一天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明天又该多出一堆案子了。”   左言换好了衣服出来,就见门口站了一排黑衣人,同样的衣服,同样的面具,齐刷刷向他看过来。   这架势走出去确定不会被当做传销组织逮起来?   左言刚才还听到这几个人在说话,等到他一出来都动静了。   衣服穿反了?面具带倒了?   左言纳闷的走到几个人前面,略微一感觉,就现在了浑身冰冷气息的人身边。   “他们怎么了?”   司迦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盐吃多了。”   贺子阳道:“我们刚才打赌,你能不能分辨出哪个是老大,小熊猫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这还用猜吗,哪个和冰窖一样哪个就是司老大。   “赌注是什么?”   贺宝闷闷不乐的说道:“我们几个人加在一起正好是一个月的工资。”   左言闻言快走两步跟上司老大,仰着头双眼不离他的脸。   “做什么。”   左言伸出一根手指,弯成一个勾,“是不是应该分我一半。”   “想要?”   “想。”我真的想很想吃全家桶。   “可以,家里还有一筐脏衣服。”   不就是一筐衣服吗,“我洗。”   “我记得还有几条内裤。”   左言:……   司迦下意识的勾了勾他的下巴,“看来不想要。”   二人因为这个动作神情一愣,这感觉和上一次完全不同,太过于熟悉,就连挑下巴的角度都一模一样。   “……我洗。”   司迦收回手,背对着他,垂着眸子,“五五分。”   左言摸着下巴,冰凉的温度还在,漆黑的双眸盯着他的背影,舌尖抵住口腔上壁。   “系统,你觉没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系统:“没有。”   “确定没坑我?”   系统:“……保证不坑人的呦亲。”   左言:“你最近是不是和客服好上了,这客服是不是京都人,我就说你这口京片子哪学来的,原来是这样,唉,孩子长大了,都有男朋友了。”   系统:“我是直的。”   左言:“想当年我也以为自己是直的,别说了,我懂。”   系统:……你懂啥了,别走说清楚!   左言背着手跟在大佬屁股后头,咱们老板姓啊,今儿个真高兴~   后面的几个人隐隐约约听着老大和小熊猫说的什么要不要的话,互相对视。   “我不在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贺宝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习惯就好。”   “进展未免也太快了。”   “住在一起□□来的就是比较快。”   贺子阳看了一眼贺宝,瞬间抱住胸口,一副神圣不可侵犯。   贺宝嫌弃道:“我眼睛没瞎。”   吴宽笑眯眯的道:“你弟弟们感情真好。”   贺玉拉住他的手腕往一条十字路口走去,这俩玩意儿太糟心了。   几个人,两两一对,都离开了,十字路口中只剩下了何达华一人,白色面具带着眼镜,左右看了看,往一条小胡同走去。   也不知道家里的胖熊猫怎么样了。   明明是夏季,夜里空气阴寒,走在路上微弱的冷风能吹进骨子里打着寒颤。   左言跟在司迦身后,身边擦肩而过的不只是情绪各异的人类,还有鬼怪。   往往看着像是人,却在下一秒从另一人身体中穿梭而过。   左言目光所及之处,鬼影绰绰,面无表情僵硬的脸,和那些笑闹的人拥挤着,有大人抱着小孩,小孩子哭闹不停。   引起一群鬼魂的注意瞬间一群黑影围住了那对母女,孩子妈妈苦恼的哄着孩子,而小孩哭的更厉害了。   左言他们穿的衣服能遮挡住阳气,和鬼魂没有什么两样,人类看不见,但是总有那么几个人是天生有阴阳眼,还有就是单纯的孩子,更容易看到他们。   左言见司迦要离开,捏住他宽大的袖子,拖着他向孩子那走去。   司迦垂眸,幽深的眸子盯住他的两根手指,任由他拉着。   “玩斗地主吗?”   左言冲着一群奇形怪状的“人”打招呼,笑的可爱极了。   司迦淡淡看过去,霎时清理出一片空地。   左言挠了挠下巴颏,这么不愿意玩?那个,你把地上的肠子带走哎!乱扔垃圾罚款!   小姑娘趴在妈妈肩膀上,小胖爪子抹着泪,一抬头就见一张面具停下她眼前。   “嗷”的一声,哭的更加厉害了,“妈妈!妈妈!”   左言这个郁闷,他长的比那丢肠子的还可怕吗?   一声轻笑从他身后传来,手被牵住,冰凉的触感从手心传来,“走吧。”   这一晚上他们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行凶的亡灵,有的司迦会制止,有的却仿佛没看见。   半个夜晚,走过了小半个城市,左言怀里抱着冰淇淋的杯子,一勺一勺的往嘴里挖。   这是刚才他停在冰激凌店趴在门口看了半天得来的福利。   “你吃吗?”   一勺子递过去,司迦拧着眉头,左言收回手之前的一秒,勺子被咬住,司迦咽下去,摇了摇头,“太凉了。”   左言瞅了瞅勺子,叼在了口中,嘟囔着“没有你凉。”   “你说什么?”   司迦看着他口中的勺子,上面余下的一点冰激凌被他舔干净。   左言道:“我说你电话响了。”   手机是何达华打过来的,焦急的声音传来,“老大,胖熊猫不见了!”   左言耳朵一动,“葛兰丢了?” 第146章   “今天巡逻,下午我把家里的竹笋和竹子都给他拿出来了,按理说他一定不会乱跑出去,但是我刚才经过家门口发现窗户开着,胖熊猫不见了。”   何达华眉心拧着,懊恼的在地上走来走去。   左言看着敞开的窗户,地上还有散落的竹笋,葛兰有了吃喝,别说乱跑,就是拖着他都走不出门口。   何达华的家里是一家小书店,二楼就是他的住处,非常简单,空气中都飘荡着书卷气息。   左言担心的是那小胖子不会已经被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吧,毕竟听说大熊猫还是挺稀少的。   司迦闭着眼睛站在窗前,手扶着窗棂,指尖泛白,“它和你不同,它只是受你影响,当时你化形的那点灵气勉强支撑它一年左右,若说你的灵气是黑夜中的灯泡,它只是一只萤火虫。”   左言说:“苍蝇腿再小也是肉啊。”   那小胖子本身就是被他连累的,现在要是再出点问题,他对不起熊猫园的那七个兄弟啊。   好歹当年也一起越过狱,一起嘬过奶。   系统:瞧瞧你都干过什么。   左言:“熊猫的友谊,你不懂,我们是一个奶嘴里啃过的感情。”   系统:“别让司老大知道,他会把你啃成奶嘴的。”   左言想象了一下那副画面,还是算了。   贺宝驾驶着贺子阳形的大兔子刹车在书店下,两个人正好听到老大的话,贺兔子动作敏捷的爬上来,挂在窗户边。   “你以为你们熊猫是我们兔子吗,娇弱无力好推倒?   一般的小鬼小怪谁敢惹你们这个种族?老家伙们谁敢惹我们老大。”   贺宝点头附和,“没错。”   他们要防备的只是一些老家伙的贪婪,小熊猫的灵气太盛,那些人鬼总有侥幸,万一有不怕死的呢。   而葛兰,从一开始就不是很危险,不然也不会被安排在何达华家里。   “家里我设过禁止,一般人应该进不来。”   何达华手中拿着完好无损的符咒,没有被破坏,但是熊猫却丢了,它自己走丢的可能性又不大。   左言意外的看着他,鬼竟然能拿符咒?   司迦这时回头,双眼睁开,淡淡道:“分头去寻它。”   几人点头,左言本想跟着他,却被他制止,“你和他们几个一起,我要去一个地方。”说完顿了一下,看着他道:“不用担心,它不会有事。”然后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走的如此之快,让左言有点愣怔,这是去哪了?   “小熊猫,你跟我们一起吧,有坐骑,不用走路。”   贺宝拍拍身下的毛皮,邀请着他。   何达华早在老大刚走就跟着离开了,他这个人习惯独来独往。   “谁你坐骑!信不信我给你甩下去!”   “你敢!”   “有你这么压榨弟弟的吗……”贺子阳说要甩下去,却只是象征性的晃了晃,贺宝在他身上坐的牢牢的。   左言摸着下巴看着这对兄弟,处处透着粉红,难不成真是腐眼看人基?   “系统,你看呢?”   系统:“我以为人shou就够重口了,没想到还有鬼兽。”   左言稀奇,“我以为你又躲起来了,没想到还真在。”   系统:“……有事不在请留言。”   那对兄弟还在拌嘴,左言背着手,手中拎着面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感觉到了葛兰的气息。   之前他就感觉到了,挑准方向,他试探的走了几步,那种感觉还在没有消失。   他继续往前走,心中有些驽定,无缘由的他就是觉得葛兰在这个方向。   后面的俩兄弟吵到一半发现熊猫走远了,连忙跟上去。   贺宝道:“你可别乱跑,今天危险,老大又不在身边,我俩不保证能保护住你。”   左言寻着那种虚无缥缈的感觉走在路上,“你们什么时候加入的特别调查处”?   贺宝道:“我和我姐差不多有五十多年了,子阳也有四十多年了。”   “这个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贺子阳的兔脸上难得的严肃,能感觉到他头一次正经。   “赎罪的地方。”   “赎罪?”   左言绕过一个十字路口,这地方有这偏僻,路口有两个女人正在烧纸,口中念念叨叨,而她们的身边走过来几个白影。   其中一个身穿寿衣的老头背着手,站在盆旁边,慈爱的目光看着两个女人。   贺宝看过去道:“那老头在这都有十年了,每天都在这条路口看着自己的女儿们,他的执念就是女儿们幸福平安,也许等到孩子们都有孩子了,他就该走了。”   那老头看着他们还打了个招呼,只一眼就低下头,虚虚的摸着女人的头发。   左言听出二人口中的羡慕,一时不知道该不该问。   贺子阳道:“你是我们这最特别的,你知道吗?”   不知道。   左言虽然口中和他们俩说着话,脚下的速度就不减。   那个气息感觉一直没有消失,他也放松了一点。   “无论是鬼又或者是怪,妖,哪有那么多闲心去管别人的事,特别调查处和人类工作没什么两样,或者说更忙,特别调查处创始人是个和尚,收服了几只恶鬼,却因为罪恶太多无法超度,他就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让他们办理人类解决不了的案子,赎罪。   后来,和尚死了,还有徒弟,就这么传下来了。”   左言扭头看着这俩人,要是这么说的话,这两个人……   贺子阳冲他露出大板牙,“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可是手染过几十条人命的兔子。”   贺宝一巴掌拍在他脑门,“得了吧你,我们这里除了小熊猫特殊剩下的就是你了,他当年化形的时候天降神雷,恰好有一群人围在他家旁边的树下烧人,染了命案,天雷威力剧增,它就被劈死了。”   贺子阳现在想想都觉得倒霉,好不容易化形,一下子就背负了几十条人命,死都不消停。   左言同情的看着贺子阳,这娃,真倒霉。   目光转移到贺宝身上,他呢?他实在想象不到这个单纯的有点蠢的人会犯什么罪。   贺宝笑了一下,“我和我姐就是被绑在树上的那两个。”   也不知道是不在意,还是因为他问了,而气氛又正好的原因,贺宝说了他生前的事。   他们家在当时有点钱,那一年土匪特别多,村民都被刮的干净,他们和父亲路过的时候,因为父亲慈心,决定给村民分点钱财和粮食,却引起了那些人的贪心。   朴实的村民干起了土匪的勾当,趁夜打劫了他们,他父亲受伤没钱治病死了,只有他和他姐活下来。   战火纷飞的年代,参加了土匪的队伍,学了点本事,又偷跑,几年后回到了那个村子他们姐弟俩干了一件事。   杀光了当年动手的人,随后被村子的其他人抓住,要绑了他们烧死。   “之后做鬼流浪了几十年,然后这兔子也养的有神智了,就被老大捡回来了。”   他笑着说出这段过往,已经不在意了,左言沉默了一会儿,也没有再说话。   “我说小熊猫,我们可马上就出城了,你这是要去哪?”   若是有人能看到他们便会看到一只兔子身前骑着一个人奔跑在路上。   旁边还有一个身穿黑袍的人仿佛缩地成寸一般,虽然走的缓慢,却和兔子的速度保持一致。   “我感觉到葛兰了。” 第147章   熊猫,兔子,鬼这三位离开了市区,一直走到比较荒凉的村子外才停下,光是以他们的速度,将近走了一个小时。   “怎么不走了?”   贺子阳抖动着胡子,这熊猫跑的忒快了。   左言四处打量着周围,他们现在在一片树林里面,不远处能看到一片光亮,一路上他们遇到这样的村子也不少,越往外走村子越少。   贺宝从兔子身上下来,摘了面具,“这儿是郑家村。”   贺子阳问:“你怎么知道?”   贺宝道:“前几年我在这接过一个案子,况且,都在这住了这么多年了,周围这的几个城市乡镇村子闭着眼睛也该清楚。”   贺子阳接到他的鄙视眼神,变成人形穿上衣服,理直气壮,“我不熟悉路。”   左言眼看着兔子变人,还是觉得有些神奇,虽然他自己也行。   不过,一只不熟悉路的兔子?狡兔三窟果然不适合每一只三瓣嘴,即使成了精也一样。   “你们没感觉到有哪不对劲吗?”   贺子阳问:“哪?”   这两个人论起成熟,俩二货拔大个,还是贺宝胜了一筹,“今天鬼节,这地方安静的有点过分了。”   左言想说的就是这个,今天是鬼节,什么玩意儿都不如鬼多,之前他们在市区里用摩肩擦踵形容也不为过,即使走了这么久,也能偶尔在路上看到地缚灵之类的亡灵。   但是唯独在这个村子周围,什么都没有,□□静了,这种安静又不是说干净,更像是被黑布掩盖在下面的蠢蠢欲动。   哪个地方没死过人,哪个地方没有两个冤魂,执念深深不愿离开的大有鬼在。   “葛兰在村子里面。”   也许是出于同类的感性,又或者是像司迦说的那样,他身上所谓的灵力和葛兰身上是一样的,总之,那小胖子应该在这里。   贺子阳道:“那还等什么,我们进去。”黑夜对他们来说一点影响夜没有,即使今夜已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左言虽然也想找到葛兰,但是他心里还是有点不安。   月光被挡在黑云背后,星星点点的闪烁更是黯淡无光。   他们走路的速度没像之前那么快,虽然这几个人活的岁数都不短,但是这么不寻常的是地方还是安全点为好。   贺子阳还在旁边念叨,“没准这地方有什么阵法,要不就是厉害的符咒,希望别碰到老道士,那才是难缠的主。”   左言说:“现在还有道士?”   贺子阳说:“怎么没有,多了去了,真真假假能组个小国,不过有真本事的都隐居深山老林了。   前些年的那些出名道士和尚在那个□□年代死的差不多了,何达华的爷爷,原来就是有名的真道人,做了鬼还能用符咒的也只剩他了。”   走在这种乌漆嘛黑周围阴森恐怖的地方,左言也有点发毛,脚下踩着的是嘎吱作响的树枝树叶。   望山跑死马,村子距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左万一有一搭没一搭的歌他们两个人说着话。   这两兄弟说着说说着就讨论起来几个人的死因了,说是给他普及特别调查处的知识。   “何达华比我们年级可大多了,原来还是个地缚灵,他爷爷生前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人杀不了他,就杀了他的妻儿。   他之后精神开始不正常,利用道术杀了不少人,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服了毒酒,死的干脆。”   贺宝道:“还有吴宽,你猜猜他是干什么的。”   左言说:“美发师?”每天都鼓捣他的头发,随身带着梳子。   贺宝说:“你别看他每天笑呵呵,他以前可是一个邪教教主。”   左言把视线从他的脸上往下移动,东方不败,拿我绣花针来!   “想什么呢,你知道传销组织吗?这人以前光靠着他一张嘴,让几百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心甘情愿**,随后就消失了,几年后又在国外一著名建筑前号召了大群人,割腕自杀。   他被处决后其他人才发现,他煽动的那些人都做过拐卖妇女儿童的勾当,要说厉害,除了老大之外就剩下他了。”   不死一回真不知道世界上有什么样的有能耐的人。   左言听了这些有些心情复杂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内心里,他开始猜测司迦的过往。   “是不是觉得我们特别惨?特别值得同情?”贺宝一副贱兮兮的表情凑过来。   “你想干什么。”左言抱着胸脯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   贺宝一脸黑线,马上调整表情,心酸的样子说道:“你和老大同床共枕,看在我们这么凄凉的份上,就吹个枕头风,放我们几天假呗?”   神tm同床共枕,神tm枕头风。   左言说:“要是能有假期,我现在已经在普罗旺斯看薰衣草,希腊看爱琴海。”   贺子阳在贺宝身边说道:“这些地方咱可不去,我容易走丢。”   贺宝给了他一脚。   左言:别以为我没听到。   越往前走,越能感觉到这村子的不同寻常,说不出哪不对劲,但是就是从心底感觉到的不安。   脚下踩在了一个坚‘硬上,左言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是一根白色泛着黄的骨头,看不出是人还是野兽的。   而让左言僵住的是他脚后多出来的一点白色衣料。   今天他们穿的都是黑色,从头到脚只有面具是白色,所以……   那两个人还在动手动脚的在前面走着,左言僵硬着站起身。   “贺宝。”   “啊?”贺宝回头,疑问的看着他,“怎么了?”   左言见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没看到,猛的转身并且向后退几步,就见身后果然干干净净。   “发现什么了。”   左言皱眉,难不成看错了?贺宝是鬼,不可能会感觉不到同类在周围。   “没什么,我们走了这么半天,怎么还没到?”   经他这么一说,这两个人才察觉,村子就在不远处,他们却还在树林里。   贺子阳道笑着道:“我们不会遇上了鬼打墙吧。”   两个人的目光看向贺宝,见他沉默,明明都是一身毛的动物,此刻却有点凉。   “我艹,不是吧。”   这两只妖一只鬼,还能遇上这个?最重要的是,还没走出去!   “不是鬼打墙,是阵,看来我们遇上了对头。”贺宝是最有权威说这个话,鬼打墙他再感觉不出来,白死这么多年了。 第148章   世间万物,一物压一物。   几个人在林子里转了几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别看我,我就是个跑腿的。”贺子阳在手中转着面具,一副没辙的样子,事实也确实是,有办法早就出去了。   贺宝说:“应该让华哥跟着,他对这个比较擅长。”   左言低头瞅着地上的骨头边,这可不止一次看到了,他蹲在地上,用树枝扒拉开地面的树叶残枝,露出了一节骨头。   “这个,是人的还是动物的?”   贺宝看了一眼,“人的。”   左言把骨头扒拉出来,树枝又在旁边的鼓囊地方随意拨弄了两下,又一根比较大的骨头露了出来。   盆骨,之前那根是比较粗,应该是腿骨,覆盖的落叶下一具尸骨渐渐清晰。   三个人看着尸骨,脑中的想法统一一致,“被困在这没出去。”   贺子阳问:“你之前不是来过吗?”   贺宝道:“放着宽敞的大路不走,我开车往树林子里钻干什么!”   贺子阳被吼的一愣,摸摸鼻子抱着手臂不说话了。   左言拍了拍手上的土,他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两个在特别调查处好像不负责智力担当。   要说打个架肯定是这俩冲在前头,一旦涉及到了用脑子的地方,基本也不比他强。   掏出手机,打开指南针,果然没什么用。   三个人,脚下还有一副人骨头,黑漆漆的夜里冷风阴凉,刮在树叶上刷刷作响,由远及近的传来了哀乐,声音若隐若现。   左言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系统,你听到了吗?”   系统:“我什么都没听到。”   左言:“你声音和开了震动一样。”   系统:“我冷。”   明明就是听到了哀乐,左言仔细去听,这调子是用喇‘叭吹出来的,声音在夜空中转了好几个弯,在还算寂静的夜空中有点诡异的吓人。   “小熊猫你怎么了?”   左言咽了咽口水,“那个,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贺子阳同样认真听了一会儿,“除了风声什么都没有,这阵法应该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贺宝问,“你听到什么了?”   左言说:“哀乐,像是谁家死人了。”仔细听了一下方向,左言指了指右边的方向,和葛兰在同一个方向。   三个人对视的看了几眼,决定一起向他说的方向去看看。   几个人走着走着,明显感觉到周围越来越黑,是一种迷雾遮挡住眼睛的黑,却不是离得太近,互相看不到对方的影子。   左言也只能凭借脚步声才能判断三个人是在一起,几个人不时的说说话,这个诡异的地方可不能把人丢了。   “还能听到哀乐声吗?”贺宝在后面问。   左言说:“越来越清晰了。”   贺子阳羡慕嫉妒恨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果然是战神一族的后代,天赋不是我们能比的,幸亏我颜值比你高,不然真要嫉妒了。”   说真的,两米多高的兔子真不能说有颜值,往人前一站,妥妥的能吓哭小孩。   左言心里暗自嘀咕,有他的打搅乱,左言的害怕也少了许多,听了半天,那哀乐调子都没变,也快听习惯了。   肩膀搭上了一只手,左言问:“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贺宝的声音在后面传来,“……贺子阳你特么踩我脚了!”   “谁……踩你脚了。”贺子阳有些不确定的说。   三个人的声音从三个方向传来,听起来都不远,但是……   左言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有一白色渐渐接近,长长的发丝率先越过了他的肩膀,猛然一侧头,就见一张溃烂的流脓的脸狰狞的冲他笑。   “我艹!”左言连忙往后躲,就听后面也传来他俩的声音。   “什么玩意!”   “贺宝你个傻叉,鬼都把咱们仨包围了你都没感觉出来你还是不是鬼!”   “贺子阳老子揍死你信不信!”   “艹,这也太恶心了!”   刚才的那一幕就像一个信号一样,一群浑身腐烂的鬼魂从黑雾中咆哮而来。   左言明白了,这黑雾很有可能就是为了给这些鬼魂做遮掩的。   而且这些人浑身穿着白色宽大的袍子,□□出来的地方就像一快快腐肉拼接而成的一般。   他们狰狞的向他冲过来,涎水在口中拉成了丝,左言一时之间哪能应付这么多的鬼。   另外两个周围也不比他少多少,两个人有心想过来帮忙,但是数量太多拖住了他们。   ——   漆黑的夜空下,白色的身影越来越多,在最中心的聚集点,一点刺眼白光若隐若现,慢慢的像一个鸡蛋壳一般,越来越大,最后炸裂在夜空之中。   白影消失,空地上至于下了半片狼藉倒塌的树木,还有三个或坐或站的身影。   贺宝把变形的手臂掰直,发出咔嚓的声音,抹了一把脑门,贺子阳带着他从树上跳下来。   “我终于知道老大为什么不教你怎么运用能力了,你这出去就是活生生的大杀器。”啥也不懂还能爆炸呢,这要是什么都会了,谁还拿的住。   贺子阳也心有余悸的点头,果然他们兔子才身娇体弱。这看起来弱的一根手指就能推倒的单薄身影,怒起来的杀伤力,真不小。   左言揉着屁股站起身,手指直接摸到了皮肤,左边屁股的裤子被挠开一个大口子。   脸上的表情还有愤愤的,吃人就算了,还特么扒裤子,这就不能忍了!   不单单是裤子,还有身上的衣服,撕扯的口子痕迹,让左言都没怎么注意到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贺宝看着周围被破坏的面积,幸亏贺子阳带他躲的早,不然这无差别攻击,就不单单是毁一条手臂的问题。   “我听到哀乐了。”   听他这么一说,贺宝回神,周围的黑雾就像被撕破的口子,还在缓缓的愈合。   “阵破了。”   左言接过他们俩递过来的黑袍,一边穿在身上,不经意间看到脚下密布的白骨,“我们赶紧出去吧。”   快走几步出了林子,前方不远处就是郑家村,哀乐声就是从这传出来的。 第149章   哀乐声越来越近,三个人快步进村,途中和一群打着手电的村民‘擦肩而过’。   远远的听到人声,他们三个很明智的躲了起来,等人离开后,才偷摸的如同鬼子进村一样。   家家户户都点着灯,这个灯指的是屋子内的灯,而大门口的门灯却一致的都没有开。   更为稀奇的是,从他们进入村子,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贺子阳说:“半夜不睡觉,都去哪了?”   贺宝道:“哀乐还没停,都去参加葬礼了吧。”   左言拢了拢衣服,“什么人去世,全村人都要送葬?”而且,死在鬼节这天,莫名的心不安。   他们顺着哀乐声一直走,左言觉得他离葛兰越来越近了。   直到他们在路上碰到了一行人,抬着棺木的送葬人群。   一行人身白亚麻的衣服,头顶戴着同色的帽子,尾带在夜风中被带起。   僵硬的行走,脸上不见多少伤心,更多的是掩饰不住的恐惧。   抬棺的人牙关紧咬,胳膊上的肌肉隆起,透过衣服感觉像是要被撑开一样。   最前方的人脸色严肃,手中拿着白帆,路上每走几步,便有清脆的铃声跟着响起,左言仔细看去发现在帆顶还挂着一个古朴的铃铛。   三步一摇,五步一晃,响的声音节奏不同。   而最吸引左言视线的便是被人群环绕在其中的棺材,漆黑的仿佛被墨染过,却又透着一股子腥臭。   棺木看起来简单,却异常的沉,沉的那几个抬棺的汉子脸上青筋暴起。   几个人蹲在了路边歪脖子树后面,夏天的树枝茂盛,透过枝丫的缝隙,能看到后面跟着的一大群人,白色的身影仿佛之前树林里的鬼影一般。   棺木前方,有一妇女领着孩子,没听到哭声,紧攥着孩子的手,那看起来只有五六岁左右的孩子实在忍不住疼,嗷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是除了哀乐和铃音之外的第一个人声,若不是这哭声,他们都快想不起来,送葬的队伍,最不可缺的便是这哭音。   孩子一哭,惹的那妇人连忙去堵孩子的嘴,一边慌乱的去看前面的领头人,那人晃动铃声的手未停,转身冷厉的看向那妇人。   “小宝乖,别哭,别哭,小声不要说话,乖……”   妇人的小心翼翼的声音就在孩子耳边轻声说着,着急的汗都不停的流。   大人的手捂住的何止孩子的嘴,连同孩子的鼻子一起被捂住,然而妇女太紧张了,根本没发现,所以当孩子一把挣脱开她跑向了一边,她还愣在原地。   孩子慌不择路,一下子撞在了抬棺之人的身上,一屁股倒在地上,磕到了后脑勺。   而抬棺的人全凭借那一股气,被这么一撞,下意识想扶孩子,手上的动作松懈,棺木便缺了一角的力量歪斜着墩在了地上。   抬棺的几个人惊恐的看着棺木,摇铃的人厉声喊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抬起来!”   四个人慌忙的抬起棺材,后面的人一见棺材落地,发出了惊呼声。   摇铃人冷冷的看着那妇女,女人紧紧的把孩子搂紧怀里,不敢与之对视。   “小宝什么都不不知道……村长……都是我的错……我……”   左言看到那摇铃人眼中的阴狠一闪而过,不过口中说道:“孩子来之不易。”   那妇女额头的汗砸在地上,却松了口气。   “抬棺!”   一行人在夜晚宛若幽灵一般,继续向前走去,无人说话,像是不敢说。   等人离的他们远了些,他们才从树上下来。   “这村子,有点问题啊。”贺子阳摸着下巴,“那棺材外面刷的好像是血。”   贺宝补充道:“还掺杂了墨汁。”   这队伍与其说是出殡,更像是在举行什么仪式一样,还是在大半夜,鬼节的凌晨,太阳未出之时。   贺子阳道:“管他们在做什么,没有委托案子到我们头上,诡异也和我们也没关系,小熊猫,你兄弟在哪?”   左言摘掉脑袋上顶着的绿叶,看着远去的人群尾巴说道:“恐怕我们真得去看看了。”   “什么意思?”   左言道:“我感觉到葛兰在棺材里。”   “什么?!”   贺宝问:“你确定?”   左言说:“我肯定。”   贺宝看了看他的屁股,“算了,留着老大啃去吧。”没等左言的脚丫子踢过来连忙说道:“我们赶紧跟上去,万一一会儿被埋了怎么办!”   左言看了看周围的灯,白瓷面具在手中泛着莹光,这村子的房屋数量和刚才的那些人对不上。   那么剩下的人在哪呢。   他们一直尾随着队伍,之所以没有去拦下棺材也是因为左言明显感觉到葛兰还活着,出殡时去拦住棺材本身就是不敬之时,而且,万一左言感觉出错怎么办。   这群人既然出殡,肯定是要出村子,正好和之前打着手电的人相遇。   “怎么回事?”   “村长,前面的树林被人破坏了。”说着拿出的几块木头块递给他看。   摇铃人手中晃着白帆,眯起眼睛看着,“没看到人?”   “没有,我们到那啥都没有了,那些骨头都露出来了。”最后一句话是小声说的。   村长皱眉,那人马上说,“我们已经埋好了。”   “嗯,去后面跟着,别出了差错。”   左言几个人听着后方的脚步声急促,闪躲在路边的黑暗处,那人步伐匆匆,跑到了村长面前,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那村长的眉头皱的越紧,做出了一个让身后的人都惊讶的决定。   “棺木抬回灵堂!”   “村长!”   “抬回去!”   左言几人不明白怎么突然想又回来了,不过这也正好,不然一会儿几个人正要拦住开棺了。   棺材被返回灵堂,留下几个人看守,剩下的人全部不能进来,只能在最外面的院子等着。   而左言他们进来的时候,能看到灵堂外面更多的人。   几个人看守就要好对付的多,几个人进了灵堂,首先奔着棺材,打开棺材,就见小胖子果然躺在里面,爪子中还抱着一根吃了一半的竹笋。   真是啥时候也忘不了吃。   小胖子睡着了,怎么也叫不醒。   贺宝和左言对视一眼把目光放在了另一人身上。   贺子阳指着自己,“你们不会想让我背着他吧。”   没错,我们就是这么想的。   背上胖子,一行人往外走,不是他们一直躲着这群人,而是这个地方若是想调查,可以等到他们回去后,不然这些都是了人类,万一伤了碰了,贺宝二人的恶果会随之增加。   虽然不公平,但是鬼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几个人本想着原路返回,然而没想到的是,回去的原路门口却站满了人。   廊檐下的一群人纷纷把目光看向他们的方向。   贺宝和贺子阳两个人动作默契,面具落在脸上,黑袍围住身体,一点也没把他们两个人外加小熊猫□□在外面。   这衣服和面具本身就有隐藏的效果,人类看不见,而贺宝和贺子阳本身,就是鬼。   左言身上的衣服之前被撕的差不多了,没有了效果,所以,大家都目光就都落在了他身上。   左言回头幽怨的看着他们俩,那俩人耸肩。   谁让,只有他一个活人呢。   “你什么人!”   “他从灵堂出来!”   “抓住他!”   那群人看到他这个陌生人就像被窥探到秘密一样,几个人凶狠的像他冲过来。   左言闪身躲过去,不经意的一抬眼,和一个略熟悉的人对视上。   那人惊讶的看着他,诧异他怎么在这,一愣后马上看向他的身后。   左言下意识的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没发现几个大汉僵硬在原地,下一秒摔在地上不能动弹。   “别动。”   左言转头便看到了熟悉的下巴,和自己离的很近,抬头便是一张脸,穿的依旧是晚上的那身黑衣。   一双白皙的手伸到他的腰后,整理了凌乱的衣服。   左言能感觉到他冰凉的指尖触碰在腰部,瑟缩一下肌肉。   “老大。”   司迦眼角看向隐藏在黑暗中的两个举手投降状的影子,又看了看面前这个一脸懵的少年。   揉了揉他的脑袋,“蠢东西。”   余下的人惊恐的看向突然出现的人,赵俊峰回头看了看身后,咽了咽口水。   这人,明明在他们身后,什么时候突然到了面前?   那个之前他们所见到的摇铃人,也就是村长,脸色难看,但是眼神又带着恐惧看着司迦。   没有人追究左言为什么会出现,也没有人去看棺材里缺少的尸体。   村民们明显带着恭敬又害怕送他们离开了村子。   临走前,左言回头望了一眼,赵俊峰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们,只有他一身黑色西服,像是刚从宴会出来一样,在人群中略有些格格不入。 第150章   回去后,葛兰只是睡着了,什么事都没有,已经被送回了何达华的家。   折腾了大半夜,巡逻的事就这么着了,反正也快天亮了。   左言站在墙角,旁边蹲着一只塑料的玩具鸭子瑟瑟发抖。   左言踢了它一脚,眼神询问,你抖个屁。   鸭子拍了拍翅膀,小黑豆眼睛鼓着,你管我!   左言:这鸭子来他们这几天的时间没见长个,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司迦洗澡出来后,就见这两个正在墙角蹲着吵架。   手里还攥着扑克,二人斗地主,热火朝天的样子让他有一瞬间的沉默。   哪来的扑克?   这两个,听得懂对方在说什么吗。   从冰箱里拿出酒瓶放在茶几上,倒出一杯暗红的色的液体轻轻摇晃,杯壁挂上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我说你会不会玩斗地主,你见过三个二管俩王的吗!”   “咕咕咕咕咕咕。”   “四个也管不上!”   “咕咕咕!”   “一共就巴掌大还藏牌,比我还不要脸。”   “咕咕!”鸭子激动的指着他的大腿下面,只见他的腿下赫然有一张二的牌角。   左言摸了摸鼻子,嘟囔着“谁想到你摸去仨二还耍赖,不和你玩了。”   鸭子转着轱辘愤怒的跟在他身后,“咕咕咕咕咕咕!”   左言一停脚,他就撞在了脚腕上,仰着脑袋看着他。   左言一脸深思,表情严肃,让鸭子有点小心翼翼,下一刻只听到他疑惑的说。   “叽里咕噜说什么玩意儿呢。”   司迦听到这句没忍住自己的嘴脸,小鸭子简单的有些敷衍的塑料脸都能看出震惊的表情。   “咕咕咕咕咕!”你特么听不懂还跟我对话!   鸭子要气死了,扭头就回了自己的小窝。   那是左言给他买的猫窝,小帐篷一样,还带拉链,拒绝和智障说话。   左言在后面说,“小心别闷死了。”   鸭子的小轱辘转的嘎吱嘎吱的,师傅不在的第……几天来着,想他。   招鸭子逗狗完事后,左言见司迦又在喝他的饮料,之所以不说是红酒,实在不太像。   红酒,有那么黏糊吗。   “老大你吃晚饭了吗?”   “正在吃。”司迦抿了一口杯子中的液体,唇瓣上沾染了猩红色,暗淡的灯光下有些危险。   左言习惯他这幅样子,其实他等的是下一句,按理说,礼尚往来,不是应该问一句,你吃了吗?   你饿了吗?要不要来点宵夜之类的话,然而一分钟过去了,他脸上的期待也僵硬住了。   司迦见他一直盯着自己,把手中的杯子递了过去,“想喝?”   左言嗅了嗅,没什么味道,司迦应该不会害他,狐疑的接过,刚想要来一口尝尝味道。   杯子口出现了一只手挡住了他的动作。   不给喝就不给喝,这么看着他干什么?   左言摸了摸脸,没脏东西吧。   系统:“没有。”   “难不成这饮料有问题?”   系统:“放心,他要是想对你做什么不用下蒙汗药。”   左言长睫毛眨了眨,“嗯,我怕我对他做什么。”   系统:“你变了,我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   左言:“所以我才一直被你们坑到现在。”   系统明智的不说话了。   左言的愣神期间没发现两个人的距离慢慢增近,当呼吸打在他的唇上,他抬眸,一双漆黑的眸子映入他的眼中。   下一秒,二人的唇相印,蜻蜓点水一般,至于下了一点红色在他的嘴上。   有点痒,左言下意识舔了舔唇,第一反应有点咸,入口之后又有点腥。   是血。   “味道怎么样?”   味道不怎么极了。   左言连忙拿起桌子上水杯喝了几口水,冲刷着之前的味道。   连带着看着面前这位,摇晃血杯,唇角勾笑的人,都有点小害怕了。   他到底是什么物种,吸血鬼吗?   提到吸血他就心有余悸,实在是之前的那几个梦境给他带来的后遗症。   在司迦的目光中,他下意识捂住脖子,“那个,熊猫血不好喝。”   说完他自己都不信,就跟说唐僧肉不好吃一个道理。   司迦站起身,左言盯着他的动作,在他绕过沙发的时候就要往外冲,却被一只手搭在肩膀。   “我也是很挑的。”   左言:那眼神什么意思,还嫌弃?我可是国宝!   系统:“上赶着求咬,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左言:“不要说的这么直白,我会害羞的。”   系统:“呵呵。”你倒是害羞一个我看看啊。   左言白白被么么了一口,也不知道他俩谁有损失。   经过这么一番,他都忘了问之前郑家村是怎么回事了。   算了,明天再问吧。   马上天就亮了,左言纠结了五秒钟,决定不换衣服不洗澡,回到床上沾枕头就睡着了。   床上的少年在睡梦中撕扯着身上的衣领,领口开了大半,被子被蹬掉在床下。   热。   仿佛有烈火从内而外的灼烧着他的身体,热的他马上就要融化了,烧的脑子都融化成了一团浆糊。   下一刻,只见床上的少年坐起身,踉跄的离开了床,离开了房间。   半睁着眼睛,直接奔着房子中最凉快的一处走去。   遇到关闭的房门,头一次用了暴力的方法开门,握着掉落的门把手,左言脑子有一瞬间好像清醒了,门坏了,他没钱赔。   悄悄的把门把手塞在了角落的花盆中,还用土拍拍。   听到声音探出头的鸭子看他的眼神宛如看一个智障。   门一打开,冒着寒气的源头离他越来越近了,他欣喜的直接扑了过去,就像大狗看到了它热爱的肉骨头,抱住就不松手。   整个身体都团团围住,冰冷的感觉正好缓解了他的炙热,左言口干舌燥,一口咬了上去。   咬了一口还硬’邦邦的,放在嘴里含着也舒服的多。   鸭子纳闷的看着他进了不属于他的房间,偷摸的跟上去,悄悄的趴在门口就见白毛跳**,搂住了那个让他恐惧的男人,嘴巴还在脖子上啃来啃去。   本就破碎的衣服被他自己扯得差不多成了流苏,关键部位一点也没遮住,若隐若现还在男人的身上扭来扭去。   而床上的男人则是根本没穿衣服,这个姿势,这个动作……   一双冷漠的眸子看过来,鸭子顿时缩回脑袋,滋溜滑远了,伴随着的还有砰的关门声。   鸭子翅膀拍着胸脯,呜咽了一声,跑到阳台上对着月光吸鼻涕。   师傅,我好想你。 第151章   第二天一早,贺宝站在门口打了个哈欠,和看门大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大爷,昨天夜里有小虾捣乱?”   大爷慢吞吞的坐在窗户前,摸了一把胡子,“吃了。”   “您怎么又吃了,瞧瞧您这叶子掉的,都快秃了。”贺子阳走到贺宝身边蹲下,两兄弟看着满地的落叶叹气,“我不想扫地。”   贺宝道:“我也不想。”   大爷慢吞吞抖落了手心的胡子,落在地上化成了树叶,“啊?你说啥?”   贺子阳撸起袖子,“您把帽子摘下来,我看看您是不是变秃了。”   下一刻窗户啪的就关上了,贺子阳拍着窗户,和里面装聋作哑的树大爷吵架。   贺宝望着地上的落叶犯愁,“这还没到秋天呢,唉……小熊猫!你这是咋儿了?”   面前多出了一双鞋,顺着裤角往上看,左言那头白毛在阳光下被映射成了金色。   小脸面无表情,走路一瘸一拐,浑身冒着凉气,听到贺宝的话也没停,从他身边经过。   “没看着?我今儿穿衣服了啊。”头顶的大太阳还照在他身上呢,没裸’着出来啊。   工作室里面的人都有些没精打采,一人守着几台电话,忙的和陀螺一样。   “鬼节过后就这德行,幸亏我已经不会掉头发了,不然都得跟看门那大爷一样秃成和尚。”贺玉挂了电话,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一会儿就要出发去隔壁市。   左言板着脸点头,双眼无神的盯着办公桌。   贺玉以为他是没睡醒,特意贡献给他一个枕头,然后才踩着十厘米高的高跟鞋出去。   “你这是怎么了,老大又坑你了?是不是昨天那一半钱被没收了?我跟你说,习惯就好了。”   贺宝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拍着他的肩膀,深表同情。   左言:……不,是我自己坑了自己。   司迦从外面走进来,左言装作没有看到,人停在他的面前,在粉色的枕头上盯了一会儿,“想吃什么?”   左言抬起眼皮,“冷箭竹。”   司迦说:“没有。”   左言低头瞅着粉色的海绵宝宝让你问,问完又没有,看咱俩谁尴尬。   再抬头人已经不见了,冷箭竹他们这可没有,空运也来不及。   这抱枕……这是海绵宝宝和派大星的儿子吧,颜色随了爸爸,样子像妈妈,遗传的好。   “你和老大之间……”贺宝是知道他一点也不愿意吃竹子,每次逮着机会就全家桶,可乐鸡翅。   面对贺宝审视的眼神,左言长叹一口气刚要张嘴,就见眼前的人已经被拽走,“光明正大偷懒,门儿都没有。”   系统:“往事不要再提~熊生已多风雨~你就不要再苦苦追问我的消息~”   左言吸了吸鼻子,“你这个bgm放的一如既往的应景。”   系统:“那是,我可是你的贴身小棉袄。”   左言:“谢谢,我没这么你这么不孝的闺女。”   系统:“不就是雏菊变向日葵了吗,也不是第一次了。”   左言面色平静,“我要投诉你。”   系统:“不要这样嘛亲爱滴。”   左言:“好好说话!”   系统:“死鬼~”   左言:……弄死这糟心玩意儿算了。   挪了挪僵硬的屁股,一阵疼痛,阵阵阴凉感在内里乱窜,左言瞅了瞅手中的抱枕,犹豫了一秒塞在了屁股下,姐姐我等会儿诈骗出钱来给你买个新的。   “你这体质,下午差不多就好利索了,以后习惯就好。”   “你还有脸说?昨天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哪知道你一喝血就发……”   “发啥!”左言扯出笑容,你再说一遍。   系统:“热,发热,你不是挺期待的吗。”这多好,越过一垒二垒,直接全垒打。   期待个屁,就那么一丢丢的血,让他从一个正经和尚变成了**小火苗。   重要的事,特么他还有记忆!   想起昨夜他的主动,又啃又咬的,本来司迦已经给他扔到了浴室洗凉水澡,然而……没有用。   后来的记忆不堪入目,直到身体进入了一阵阴冷的液体,他才清醒。   系统小声道:“尾巴其实挺萌的……”   “闭嘴!”   左言也不是没吃过猪肉的,至少在梦里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过了,不过长耳朵和尾巴这个,他还是头一次。   敬业的是司老大起来后就像没事人一样,照样拉着他上班。   说好的“受”后服务,都飞了,而且,那冰冷的液体留在身体内。司老大淡淡的告诉他,等他吸收了身体就好了。   左言:……吃了么,怎么觉得越来越重’口了。   塑料袋的声音在桌面上轻微响动,左言抬头,就见一熟悉老头印在袋子上。   他猜测里面最少有一张披萨。   司迦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左言扒开袋子就感觉到一双眼睛盯着他,寻着目光看过去,便看到了贺子阳通红的眼睛。   左言警惕的拎着袋子和抱枕转头就跟在了司迦身后,拿屁股换来一顿kfc,不容易啊。   吃的专心,没发觉司迦偶尔看向他的目光,淡淡温柔弥漫在眼中。   中午的时候何达华带着葛兰上班了,几人特意询问了它昨天是怎么回事。   葛兰道:“我就是在家吃饭,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真简单,和没说一样。   既然惹到了他们特别调查处的人……熊猫,自然要好好调查一番,虽然司迦看起来知道的不少,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却也没有阻止。   左言和贺宝傍晚去买晚餐,去的是一家寿衣店,据说这的料比较足,店主特别给左言推荐一款棺材,左言没看中,贺宝倒是相中了,说是要攒钱下次就来买。   离开了寿衣店,两个人往回走,贺宝还和左言说好的棺材有多舒服。   左言:……我说我睡过棺材你信吗?还有,别在里面干某种事,太容易腰疼。   走到一半,左言想起一事,凑到他身边问:“对了,老大是吸血鬼吗?”   贺宝纳闷,“谁告诉你的?西方的玩意儿来到咱们这儿就得被逮起来。”   还真有啊。   “老大和我们一样啊。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啊,你们吃蜡烛,你老大喝血你知不知道啊。   两个人正聊着天,从身后传来一声略急促的脚步。   二人反应迅速转头,给身后的吓了一跳。   “你这是……”   左言见他气喘吁吁的样子,身上还有未脱下的戏服,侧头一观,戏园子就在身后的十几米处。   赵俊峰追上了人,却紧皱着眉头,想开口不知道怎么说。   “我……我能和你谈谈吗。” 第152章   ——   “委托?”   赵俊峰点头,“你昨天不知不觉的出现在了灵堂……我后来找到朋友,知道你在那种地方工作。”   不是,这位,咱们说清楚,哪种地方啊?   贺宝本来坐在一边拿着手机计算器盘算着买棺材的事,听他一说,顿时抬头,“说什么呢你,我们这可是正经工作,夜出早归还没几个钱挣,容易吗我们。”   左言道:“就是,我还没拿着钱呢。”   “我都忘了你还白干呢,老大一分钱都没给你吗?”   左言从口袋拿出一个钱包来,放在他手里,有包没钱。   贺宝纳闷没钱看什么钱包,打开往里瞅了瞅,“你抢银行了?”   抢银行我还和你吃什么快餐,早就对面的满汉全席餐厅了。   贺宝直接把钱包给他看,一张黑卡孤零零的在里面还挺显眼。   这钱包是司老大早晨买快餐说是抽奖得的,就给他了,没想到这抽奖还送黑卡啊。   左言:“你说他是不是要包养我,我这么正气禀然的是不是该拒象征性的拒绝一下?”   系统:“……你吃的喝的住的是谁的?”   “目标的。”   “你用的马桶都是人家的,昨天晚上也是你连滚带爬的钻进人家房间,目标也是为了救你才那啥的。”   左言:“你这意思是我得给他钱?”   系统:“目标是出于一个被动者和医师的角度,难道你不该给吗?”   左言沉默了一会儿,指尖搭在黑卡上,“你说,二百块够吗?”   系统一时语塞,羊毛出在羊身上你还这么抠!   赵俊峰看着眼前这两个人,懊悔之前果然是冲动了,一点也不像靠谱的样儿,还有,他们……到底是干什么工作的?   左言和系统说完,抬头想起这还一人呢?,问道:“你是从谁那知道我的?”   他有那么大的名气吗?   赵俊峰道:“徐警官告诉我说,你们上次有过合作。”   他记得那个警官,上次杀人案的,事后还邀请他们出去喝酒,一群鬼酒后撒酒疯,直接把那警官吓的发誓以后没事绝对不找他们。   “你之前说的委托,是发生了什么?”   赵俊峰眉头皱的深,表情犹豫,眉中心已经出了浅淡的印记,这是时常皱眉才会留下的痕迹。   “死人。”   左言问:“死人?”   赵俊峰点头,眼神落在贺宝身上。   左言说,“我们来自一个工作室。”   贺宝放下手机,依靠在椅子上,“贺宝,你好。”   赵俊峰和他握了握手,感受到一阵冰冷,看他们俩的眼神都有些疑惑,其中又透露出一丝小心。   若不是徐警官拍着胸脯保证,他打死也不相信世界上还有这种工作室。   门外传来咿咿呀呀的动静,很快就经过了,应该是谁在吊嗓。   他们所在地方是戏园子,赵俊峰脸上妆容卸的干净,身上的戏服还未脱。   “你确定要在这说吗?”   赵俊峰道:“没事,他们知道我在这,不会进来。”   郑大家的小徒弟,可以说是前途无量,戏剧艺术辈分严格,赵俊峰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得让人捧着。   “我想问,若是一个地方频繁的死人是怎么回事?”   左言看向贺宝,这种事他不太清楚。   贺宝道:“这也分情况,可能是人为精怪,也可能是冤魂厉鬼。不亲眼看到我们分析不出来。”说完和左言对了一个眼神。   昨天这人既然就在郑家村,没准和他们葛兰的事有关,郑家村外树林的白骨他们可没忘。   “不是人干的。”   左言道:“这么确定?”   “要是人干的,我找的就会是警察,不是你了。”   贺宝说:“那你把具体情况说说,还有,若是你想解决,我们还要去现场察看,你要做到知无不言。   对了,你要是想正式委托我们办理你的请求,请在合同书上签字,之后一切问题交给我们,还有,请先付一半的费用,另一半等解决后再打款。”   也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张纸来,黑底红字,摆放在桌面上推到了赵俊峰的面前。   赵俊峰诧异的看着他,从哪拿出来的?   心中有些惶恐,低头看了几眼合同,脑中已经乱做一团。   左言悄悄靠近贺宝,拉着他往门口走了几步。“这么速度?”   贺宝说:“好机会,他正好找上门来,而且,这要换做我姐的速度,现在早就已经出发去目的地了。”   经常有人跑到他们工作室,要解怨抓鬼,大多数鬼魂之所以缠上人都是因为执念。   一旦涉及到利益,或者是他们心虚的事件时,就会有人立刻要他们停止调查。   他们又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完成一个案子,按照功德算大小数量,这有关于他们消磨恶果。   鬼魂留在世间越久,越不容易离开。   赵俊峰思考再三,还是签下了字,若不调查清楚,谁知道以后死的人会不会是他。   “我说死人的地方就是郑家村,这个村子,有点奇怪……”   “赵哥!孙叔脚崴了,他说让你替他一场。”   门外脆生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赵俊峰眉头皱的更加深了。   一会儿还有一台戏,而有关于他想说的话一时半会也说不完,所以他们约好了时间,明天早晨他开车在这等着他们二人,一起去郑家村。   左言离开戏园子之前,不自觉的回头,赵俊峰的身段背影让他觉得有些熟悉。   一路上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回到了工作室,何达华已经带着葛兰回去买竹笋了。   工作室就剩下了吴宽,笑呵呵的接过蜡烛。   这次好像某一种蜡烛的数量买少了,然而剩下的两只飘都爱吃。   左言自从听说了他的事迹后,就有点怕他,眼见他几句话就让贺宝心甘情愿的吃另一种去了。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无形中的洗脑最可怕了。   回了办公室,见到了司迦,把遇到赵俊峰的事和他说了。   司迦正在抿着杯子的血液,一瞬间就让他想起了昨夜。   “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   左言抬头,一起去?   “不愿意?”   “没。”   坐在中间的沙发上,吃着刚打包回来的饭菜,一阵幸福涌上心头。   身边的沙发凹陷,即将递进嘴中的筷子被按住,眼睁睁看着一大块辣子鸡进了某人的口中。   这是几个意思。   司迦轻皱眉,喉咙微动,咽了下去,“你身体好了吗。”   左言眼见他吃直接把辣子鸡的盒子放在自己眼前,一块一块吃的艰难,却没打算分给他的样子,忍耐着,打不过他,抢不过他,淡定,淡定。   “好了。”吃了那么多那玩意,怎么可能还不好。   “血属阴寒,你身体排斥,昨天是我冒失了。”   知道错了你就别吃了,给我留两块。   “昨天……情势危急,不得已才那么做,我可以对你负责,不过。若是你不需要的话,我也不会再提。”   哥们。你知道你昨天晚上鼓掌的不止是只国宝,还是个身体年龄不足两岁的娃。   咱们要不要谈一下赔偿的问题。   系统:“他不是给黑卡了吗?”   “撤说话。”   左言迟迟没说话,司迦吃完了最后一块辣子鸡,侧目一看,少年咬着筷子一脸小媳妇模样望着辣子鸡块的盒子。   再抬眼看他处处透着哀怨,像是在说你怎么都吃完了呢。   司迦轻笑了一声,拍了拍他的头,“昨天才做过,不能吃辣。”   说完收拾了垃圾盒子,走了出去。留下一个背影给他。   左言嗦着筷子上的辣味,脸还有点红,不过……   “他不是知道我这体质早就好了吗?”   而且,不让他吃辣的理由应该是他年纪小肠胃不好才对。   这样一说,倒是更像把他看做人类的思维。   “系统,你觉得呢?”   系统:“我什么都不知道。”   “回答的这么痛快?有鬼。”   系统:“目标封锁了梦境,我和现实联系不上了。”   左言:“那怎么办?会出什么问题吗?”   “只要你完成目的我们就能出去了,不过……”   “不过什么。”   “我的眼睛换不了了。”   经过昨夜的人与猛兽大战,它岌岌可危的眼睛终于下岗了。   左言:“还能看见什么吗?”   “一片马赛克。”   左言轻咳一声,“那啥,你梦寐以求的马赛克有了。”   系统:“呵呵呵呵呵呵。”   第二天一早,戏园子门口汇合。   赵俊峰一见那个男人竟然也来了,顿时局促,回去后他和徐警官恶补了一下有关于特别调查处的事,才知道真正的老大是这个人……不,可能不是人。   师傅说过,他幼童时这人就这幅样子了,最少也该一百岁了,却比他还要年轻。 第153章   坐在车上,赵俊峰把他所知道的说出来。   “我之前随师傅住上京,一直没有回来,近两年师傅打算在晋阳养老,他年龄大了,我跟着他一起回来在身边照顾他。”   贺宝说:“你师傅?”   赵俊峰道:“我师傅是郑华。”   贺宝转头向后看了一眼,“谁啊?”   左言说:“唱京剧的老艺术家。”   这年头听这种老戏曲的人少了,年轻人更是不爱,比起在戏园子听上两段戏,他们更喜欢在大会场里看演唱会。   贺宝对赵俊峰道:“你接着说,往下怎么回事?”   赵俊峰扶着方向盘转个弯,“到了晋阳后,我母亲才提到,让我回本家看看,就是郑家村。   这次我回去后开始大家都很热情,后来接触的时间长了,我就发现这村子有点不太一样。”   左言问:“就是你说的死人吗?”   “对,大约有半年左右,我回去三次,每次回去都能遇上葬礼。”   贺宝道:“这有什么稀奇的,从医疗设施的不完善,到意外事故,这都有可能造成死亡,我上次还遇到一个小地方一天死八个人呢。”   赵俊峰被打断,也没有别的情绪,接着说:“我最开始也没在意,但是有一次,我回去经过一户人家,偶尔瞥见一人正站在2米左右高的柴垛上收拾柴火,正当我开车就要过去,就见那人突然抓挠自己的身体,冬天,他穿着挺厚实的棉衣,没有章法的挠,一个站不稳从上面跌了下去,我下车跑到他那,就见他已经死了。”   贺宝专业打岔,“摔死了?才两米多不至于啊。”   左言说:“头磕到地上了也可能造成死亡。”   赵俊峰道:“他头上没有伤口,但是他□□出来的皮肤……是烂的。”   “烂的?”   赵俊峰眼中好像又看到的那副场景,“没错,就像腐烂的伤口一样,他本来围着围脖,但是被他扯开了,脖子上的皮肤烂成一团,散发着腐肉的臭味。   后来我和人提到这件事,其他人却说我看错了,连他的妻子都说他丈夫身上好好儿的,就是伤到了头才去世的。   一开始我以为那个人有皮肤病,但是他们这么一说,我觉得这事另有隐情。   我甚至还怀疑过他们有传染病,但是若是有的话,我和他们接触过很多次,早就该传染上了。”   “所以你怀疑有鬼作祟?”这是司迦打从坐上车说的第一句话。   赵俊峰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体,“我不确定。”   死人,连续死人,再联系到他们之前在树林里遇到了一群恶鬼,这村子里到底有什么。   一阵沉默后,左言见开车的赵俊峰攥着方向盘的手紧绷的青筋露出来,想着调节一下气氛。   “你师父今年还会上台吗?”   赵俊峰回答,“师傅一年就唱一出戏,今年没有了,明年应该还会在八月份。”   左言说:“你那个花旦唱的不错。”   司迦的笑声在车内响起,左言侧头,就见他未收起的嘴角。   他说什么了?   赵俊峰沉默了一会儿,“我唱的是青衣。”   好特么尴尬。   车上的气氛倒是好了许多,贺宝瞅着他笑,“青衣,花旦都分不清楚听戏,哈哈哈。”   左言面无表情,“你天天都吃饭,你会做吗。”   贺宝笑停在脸上。   中午之前,他们到了郑家村。   这个季节,可以说是比较清闲,地处北方,种植的农作物省心,家家户户没什么事,三两个聚集在村头的大树下,聊着闲嗑,嗑着瓜子,说说谁家的家长里短。   一般情况下都是这样,但是郑家村不一样。   进了村子口,路上行走的人把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身上了。   异样的眼神,看的他们几个人不太舒服。   赵俊峰道:“他们看的司先生,之前的事,就连我也很意外。村长在这个村子里既是村长,也是族长,连他也惧怕的人……”   扛着锄头的男人走近了和赵俊峰打了和招呼,“他们是?”   赵俊峰笑着道:“是我的几个朋友,没来过农村,体验生活来了。”   “咱这破地方有啥好看的,就脏了吧唧的土老汉多。”   “没事,他们就来看看,待不了多长时间。”   “那行。你忙着,我先走了。”   扛着锄头步伐有些急促的离开了,绕过一条街,经过家门锄头一扔,往村长家跑去。   赵俊峰带着他们几个人来到一个空房子,“这儿是我一个亲戚家的房子,家里人死的差不多了,我每次来都住在这。”   村子里有商店,他出去买了点菜回来,却发现没有人吃。   司迦不吃东西,贺宝喂怀里的兔子胡萝卜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带过来的,他要是吃饭得吓死眼前这个。   唯一一个看起来正常的左言已经抱着竹笋啃的香,开荤一天,打回原形,接着吃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好在不用喝奶了。   赵俊峰自己做了饭,最后都落在了自己的肚子里。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调查?”   贺宝道:“这村子挺排外的,你不是说我们是来体验生活的吗,就带着我们在村子里转几圈,晚上我们再出来。”   “这样也行。”   赵俊峰带着几个人在村子里走了几条街,左言发现了一个问题。   “你们这儿,没有小孩子吗?”   “这村子里,有孩子的人家太少了,听说青年都出去打工了,家里就剩下四五十岁的,还有上了年纪的。”   司迦淡淡道:“青少年外出打工很多,但是,这种情况留守儿童同样很多。一个不回来,难不成,都不回来么。”   赵俊峰皱着眉头,他不太清楚这些事,一个村子的年轻人打工都不回来吗?   左言在路上看到了一只橘猫,他对这种生物没什么抵抗力。   肥成一坨的橘猫舔着爪子悠闲的趴在路边的阴凉处,面对某人鬼鬼祟祟的步伐也没起身,即使他已经把爪子伸到了他的脑袋上,橘猫才懒洋洋的看了他一眼。   “喵~”   “嗯~”   猫愣了,左言也愣了,哎呦不好意思,一不留神就用了母语。   “喵~喵~”   橘猫用脑袋蹭着他的指缝,左言揉着它的耳根,手感真好,就是有点脏,八成有个半年没洗澡的触感。   这顺着尾巴摸,才发现猫身下有一根白色的东西,很小,就一个指节大小。   小猫也看到了,用爪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扒拉着,一边蹭他的手,二者兼得的样子还真有点傲娇。   贺宝这几个人刚要走,发现人缺了一个,回头就见蹲人家门口和猫玩的热闹的熊猫。   司迦俯身,磁性的声音问道:“你亲戚?”   左言仰头,拍着猫头,脸上挺惊讶,好像在说你怎么知道?   “这是我表弟。”   贺宝在旁边说,“你这表弟他‘妈和熊准有事。”   橘猫在司迦过来的时候就在炸毛,等贺宝走近,直接吼上了,呲牙的样子,还有背后隆起的毛就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左言说:“都说黑猫对你们最敏感,橘猫也这么通灵?”   贺宝道:“黑猫吃鬼的,朋友。”黑猫通灵也引灵,养了不如不养。   左言低头,要不他也养一个?   司迦挑眉,“你想什么呢?”   左言:“我想这猫该洗澡了。”安抚这受惊还不跑,反而往他怀里钻的猫,一身的油腻感。   “这玩意儿……骨头?”   贺宝低头的时候,刚好看到了地上猫玩剩下的东西,他怀里的兔子这时候说话了,“小孩儿的。”   赵俊峰之前听到他们说的话就觉得阴气阵阵,猛然一听到突如其来的声音。更是吓了一跳。   “谁在说话!”   贺宝揪着兔子耳朵拎起来,“小孩儿骨头?”   兔子裂开嘴,张口吐人言,“对,刚生下不久的。”   左言把猫放到地上,“表弟,你还是洗个澡吧。”   赵俊峰盯兔子,后退了几步,人骨头,会说话的兔子,短短一天,他都经历了些什么。   从他们进村子,有人的目光就一直盯着他们,其他人虽然看起来随意,但是村子里的气氛总觉得不对。   白天那些人都有些躲着他们,下午他们回去,等到晚上,他们先去树林处看看。   赵俊峰没跟着,万一吓死了谁付钱给他们。   这次有司迦跟着,走到了之前他们受到攻击的地方,确实有些安静的不像话。   地上本该□□的白骨也被掩盖住了,贺宝和左言拎着铲子,按照记忆地点挖开。   不用多深,便看到了几根骨头,白色泛黄,隔着几步远,又是几根,深挖还能看到完整的一具。   “以前这儿是乱葬岗?”   贺宝道:“我查过来,不是啊。”   死这么多人,连棺材也没有,也不像是后来人葬的啊。   司迦说:“他们死了有两百多年了。”   左言意外,“你怎么看出来的?”   司迦道:“想学?”   别说左言了,贺宝都想学。   司迦经过他们二人身边,侧头对左言勾勾手指,左言凑过去,就听耳边人轻声道:“不告诉你。”   左言:……老大你调皮了。   几个人没有调查结果,出了树林,司迦脚下一声轻响,一根骨头被踩裂成两段,空气中似乎传来一声哀嚎,霎时不见。   左言回头,“你听到什么了吗?”   贺宝到:“没听到啊。”   “那我可能听错了。” 第154章   郑家村比起周围其他村子更加的偏僻,景色也好,入目便是绿色,呼吸也透着一股子清新劲儿。   几个人没事就在田边溜达,一副土包子的样子,看到几片树叶都要拍个照。   “打从我们来了之后的村长好像一次都没有露过面吧,这是在躲我们?”   重点应该在躲司老大,不说别的,村子里近百户人家,平常能不遇到他们绝对不往他们这边靠近。   左言见他手里拿着胡萝卜干儿,问道:“贺子阳呢?”   贺宝道:“派他打探情况去了,谁让他非要跟过来。”   赵俊峰跟在他们后面问,“是那只兔子?”   贺宝道:“对,等他回来给你表演个大变活人。”   人倒是没有,鬼倒是一沓。   田里种着西瓜,绿油油的,燥热的天气里绝对是个解暑的宝贝。   左言盯着西瓜没挪步子,小脑袋一拧,和身后的人的对视。   面对一双期盼的眼睛,司迦从裤子里掏出钱包,从中抽出几张百元的递给他。   他拿钱的时候会有一个动作,无名指和小指搭在钱包的边缘处,指尖撵着纸币,递过来的样子让左言顿了一下。   有点像谢爻。   抬头,便看到他的目光同样看向他,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不要?”   “要!”   左言接过钱,挥掉脑子里的想法,转头奔着前面的守瓜大叔去了。   绕过看瓜搭建的棚子,大叔正在阴凉处看着瓜地愣神。   “大叔你这……”   那人被突然而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一脸防备的看着他,手里还攥着一把铁锹。   “你要干啥!”   左言双手放在眼前,示意他没危险,“大叔你这西瓜卖吗?我们走到这有点口渴,想买两个西瓜解解暑。”   “买西瓜啊,卖,咋能不卖呢,你想要几个?”   “两个就行,您这瓜怎么卖的?”   “20块钱一个,你自己随便挑。”大叔一副瓜地被他承包了的样子,挥手间很有气势。   “大叔你这瓜可不便宜。”   农村城市不一样,农村里的瓜在这种季节也就几毛一斤,这大叔以为他没在农村待过。   “纯绿色,无污染,一点药都没有,咋能不值这个价儿呢,你挑中哪个了?”   其实当肥羊宰还应该再多要点,五十一个都行,这大叔还是有点没放开。   左言站在瓜地边上,点兵点将,点到谁就是谁。   这一眼,让他看见了瓜地里面的一抹橘黄色,仔细看去,那橘黄的肥猫正躺在一个绿油油的大西瓜边儿上,尾巴尖儿一直敲打着西瓜。   左言指着那猫问,“大叔你养的猫?还会看瓜呢,真厉害。”   那皮肤黝黑的大叔摆摆手,“什么看瓜,它琢磨着偷呢,也就是自己翘不开瓜皮,不然这点瓜早就让它祸害了,就要这俩了?我给你摘下来。”   大叔低头摘瓜,把猫哄走,“来我们村好几个月了,也不知道谁扔的,能抓几个耗子,老猫脏,没人愿意养。就在村子里混着呢。给,你的瓜。”   左言把钱递过去,接过了零钱,抱着俩西瓜往回走,刚迈出几步,他回头向后看。   那大叔在在地里挑西瓜,看起来也是热的不行。   “这猫是爱上你了吗?”   左言抱着西瓜来到树荫下,眼前这几个比他还不舒服,至少他是活的。   贺子阳早就回来了,小小的一坨在西瓜出现的时候就蹲了过来,随身不用带刀,一爪子劈过来,西瓜裂成了规律的几块。   除了司迦不吃,贺宝吃不了,其他的都在吃西瓜,包括脚下的猫。   左言没搭理贺宝,反而对着猫说,“猫不能吃甜。”   橘猫脑袋都没抬,尾巴圈住他的脚踝,留下两道灰色的土印。   一颗黑瓜子砸在了小兔子的脑袋上,贺子阳抬头,“谁砸我!”下一秒目光就对上了左言的。   左言这个无辜,“我要是说猫干的,你信吗?”   贺子阳染成红色的嘴边的毛抖了抖,红眼睛瞅了一下司迦,转头扑进了贺宝的怀里。   “葛格,他欺负我~”   左言:……   赵俊峰:……   猫:……   贺宝一把把它揪出来,看着自己的衣服被弄脏,咬牙切齿,“滚!”   ————   下午,出去打探情况的贺子阳带回了一个消息,有人死了,他们打算偷偷的把他埋了,就在村子外的树林。   左言和贺宝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打算。   赵俊峰左看看,右看看,这俩人怎么这么不靠谱。   而且有志道同的都选择背着司迦,毕竟让他去挖坟,有点想不出来。   夜晚,他们俩趁着司迦给猫洗澡的功夫,拿着铲子就溜了出去。   走到村口,和兔子汇合,四个人一起钻进了树林。   贺子阳带着他们来到了村民埋尸的地方,上面已经被撒上了一层旧土。   三个人热火朝天的开始了挖坟事业,赵俊峰一开始是拒绝的,挖坟掘尸他干不出来。   但是投票表决,三对一,不干也可以,在旁边守着。   等到挖到了棺材,几个人又看到了黑漆漆的透着红的棺材。   贺宝说:“血和墨汁的混合物,他们这么做是想干什么?”   左言也说:“好像怕什么东西跑出来一样。”   早些时候,他们看的那些僵尸电影,墨斗线,鸡血,墨汁,仔细想想还真有可能。   打开棺盖,一股子恶臭扑面而来,是真臭,两个人同时扭头躲了一下。   臭味从棺材里蔓延到周围,左言皱眉,“这尸体……赵俊峰你过来。”   赵俊峰捂着鼻子走过来,大半夜的,月亮被树枝遮挡住,乌漆嘛黑,他们在这挖坟,和几个不只是人是鬼的家伙,他这个真人类一直浑身打着抖,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掐着嗓子叫出来。   “怎么了?”   左言说:“你看看这尸体,是不是和你以前看到的一样。”   赵俊峰乍着胆子走过来,第一眼看到的长相,不太熟悉,第二眼看到就是他被包裹的严实的身上,此刻被撤开了一片衣服,露出里面的皮肤。   “啊!”   “别叫!”   赵俊峰捂住嘴,愣是把后半句惊叫卡在口中。   左言揉了揉耳朵,好家伙,这调门,是真高啊。   尸体裸露出来的皮肤,是那种腐烂成一块一块的样子,赵俊峰震惊的盯着,说道:“我上次看到的没有这个严重。”   贺宝又扯开了尸体的裤脚,同样是烂成一块一块的,隐约能到白骨了。   “会不会是时间的问题呢,你上次看到的那人是刚死,这人,是下午4点左右死的,到现在已经6个多小时了。”   赵俊峰道:“就算晚了6个小时,就算天气炎热,也不可能会烂成这样,又不是生化武器!”   “你说话小点声,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这挖坟掘墓是怎么着。”贺宝盖上棺盖,几个人把土重新埋回去。   路上,赵俊峰打开了之前的思路,“难不成真有什么生化武器?”   贺宝道:“要是生化武器,躺在里面的那个就是你了。”   赵俊峰抱着铁锹,显然还没从尸体的触目惊心中回走出来,走着走着,就觉得脚被抓住了。吓的他一激灵。   眼珠子往下移动,便看见一只小手正顺着他的脚腕往上爬。   “喂……”   从嗓子眼儿里发出来的声音,小极了,在寂静的夜里却听的真切。   左言回头,就见赵俊峰肩膀上趴着一白的发光的小孩,愣了一下,发现几个人的周围,都有孩子正在慢慢向他们爬过来。   “我艹!跑!”   几个人宛如被上了弦一般,蹭的就蹿了出去。   后面一群孩子在后面追,天真笑声充斥着他们的脑子。   疯狂的奔跑,赵俊峰被甩在最后,也最狼狈,左言慢了几步回头去找他,那些孩子一见他回来,下一刻就消失了。   几人也未做停留,直到奔进了院子才停住了脚步。   院子口,司迦正躺在门口的摇椅上,身上蹲了一只肥猫。   老远一看,就能看出油光水滑,干净的不得了,脑袋都扬的老高。   “查的怎么样。”司迦淡淡道。   几人把尸体的事七嘴八舌的说完,最后强调了一遍,他们遇见了婴灵。   司迦的反应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像是早就知道一样。“哦?是吗。”   “那一群婴灵,比妇产科还吓人,那林子得埋多少尸体!”贺宝抓着兔子耳朵,脸色严肃。   婴灵比恶灵还邪乎,怨气也最大,一群,他们几个分分钟能折在里面。   赵俊峰已经吓傻了,坐在椅子上连着椅子都在抖。   左言撸了两把猫毛,平复了一下心情,同情的看了一眼赵俊峰,没事,有一就有二,习惯就好。   贺子阳道:“老大,看来这村子里不是没有孩子,而且都死了,那群村民在说谎。”   司迦看了一眼树林的方向,“谎话,不止一句。”   婴灵给他们的打击太大了,几个人坐在院子里,脑海中都胡思乱想着什么。   左言拖着板凳,坐在猫旁边,“今天死的那人我见过。”   “什么?”   “就是白天那个卖西瓜的大叔。”   司迦侧头,左言拉下他的手,把自己的爪子放在猫身上摸了两把。   “我白天的时候在他身上闻到了一点臭味,和臭汗味混杂在一起,还有,他在太阳那么大,头顶不停出汗的情况下还穿着裹住全身的外套和厚裤子。   而且,你们发现没有,这地方的男人都穿的特别严实。”   经过他这么一说,还真是,夏天,又热,捂的那么严实,“那不成是为了遮掩他们身上的腐烂?”   这话一出,有些寂静,一群腐烂的,还活着的人。   是什么? 第155章   阴沉的天空飘舞着细小的雪花,沾之即化。   婴儿的啼哭声仿佛就在不远处,声音虚弱,断断续续,像是累极了。   左言顺着声音走过去,脚下踩着的厚雪层嘎吱作响。   周围的一切模糊的看不清楚,身体右侧是一堵红色的墙,透着年代感。   不知道这是哪,周围也没有人,只有这婴儿的啼哭声吸引着他。   绕着这堵墙,往前走了几步,便看到树下落着一个篮子,篮子中有尚在襁褓中的婴孩。   小小的一团,脸蛋冻的通红,紧闭着眼睛,口中发出虚弱的哭声。   是人吗?   左言在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但是孩子口中哈出的白气告诉他,是人。   走近,想伸手抱起这个孩子,丢弃婴儿的事无论在哪个年头都不少,不过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忍心呢。   手指从孩子的身体穿过,左言愣了一下,这才看向自己,没缺哪,身上都好好的,也没透明,但是再试一次,和之前一样。   孩子的哭声在他面前越来越小,最后甚至已经听不到声音了。   左言也慌了,他四处看着,有没有其他人经过,走的急了还被隐藏在雪中的石头磕了一跟头。   转了一圈,他能活动的地方只有这么一点大,其他的地方仿佛被隔住,过不去。   声音也没有,他叫喊了好几声也没见到人。   左言只能再次回到篮子边上,看着里面的孩子已经没有了声音。   “这什么地方?”   系统:“不清楚。”   “是梦吗?”   系统:“不是,我不会出现在你的梦里。”   虽然碰不到孩子,但是左言还是把自己团成一个圈,围坐在篮子边上,至少雪没有穿过他的身体。   “小家伙,醒醒,哥哥给你变个魔术,大变活人,是不是没看过,你睁开眼睛,哥哥就给变一个好不?”   左言已经听不到这孩子的呼吸了,胸口的起伏也几乎看不到。   “这大雪天,就咱哥俩,这魔术可就你一人能看到,平常我都藏着掖着,赏个脸看我一眼呗?”   白茫茫的雪地中,白发少年蹲在篮子边上,和里面的婴孩说着话,都是他自言自语,雪花落在他的身上,不一会儿堆积成薄薄的一片。   “雪越来越大了,一会儿就把咱俩埋了。”   左言坐在地上,和系统讨论这孩子是死是活。   小孩子的身上包裹的衣服露出了一个角,小肩膀露了出来,他想给他盖好,却怎么也碰不到。   他就这么一直维持这个动作,穿过去,回来重新盖。   直到,孩子突然睁开了眼睛。   吓了他一跳,“他醒了!”   系统:“可能是被你烦的。”   左言道:“他又看不见我。”   “你终于醒了,快,还有力气没,哭两声。”再等一会儿可能真就要冻死了。   那孩子反倒不哭了,漆黑的大眼睛盯着他,左言往东,他就看过去,左言脑袋歪向西,他就转转视线。   还真能看的见他!   系统:“你和一个婴儿儿说话他能听得懂吗?你是不是傻。”   左言:“不试试怎么知道。”   小孩子就知道看着他,都不眨眼。左言一边挡着雪,一边看向了身后的宅子,能看到墙,听不到声音。   “有人吗!”   没有声音回答他,左言觉得这么喊可能不会有人搭理他,手放在嘴边,深吸一口气,“卖糖葫芦嘞!”   系统:“你冻傻了吧。”   左言道:“你不懂,这种天气都在自家被窝,只有卖糖葫芦的才能折腾起他们。”   下雪的天,左言还一身短裤半袖,一会儿,他也坚持不住了,变身前还和孩子说:“答应你的大变活人来了。”   下一刻,人就变成了一只圆敦敦的熊猫,小孩眼神终于有点变化,伸出小手就想拽他的耳朵。   可不是,左言还挡着雪呢,他个子也不高,趴在篮子上,和小孩面对面,一伸手,耳朵就落入了孩子的小手。   “摸归摸,别拽啊。”左言不太舒服的说道,耳朵太敏感了。   小孩儿楞楞的瞅着他,放过了他的耳朵,改为两只小手抱住了他的鼻子,张着一口只有两颗嫩嫩的下门牙的嘴就啃上去了。   鼻子有啥好啃的,松嘴松嘴!一会儿打个喷嚏就不忍直视了。   “等等,他能摸到我,我为什么就碰不到他?”   系统:“你问他别问我。”   小孩挠着他的脸,摸了摸他的牙,总之一张熊猫脸被摸了个遍。   左言就这么任由他“折磨”,只要睡觉就行,睡了就可能真醒不过来了。   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小孩手掌间摸着的毛脸又变回了细腻的皮肤。   等到人走进,左言这声招呼没打出来,因为对方身上穿了一身比较复古的衣服。   一位感觉不大的女人做妇人打扮,身后跟着一对丫鬟,后面还有四个小厮。   妇人经丫鬟提醒,注意到了树下的篮子,命人提过来,便看到一婴孩蹬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左言没说话,他甚至没从树下走过来,因为那些人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他一眼。   都看不见他。   刚才的真实感现实,眼前的一切就像老电影一样,只不过他是近距离的观众而已。   妇人带着孩子进了宅子,哼哼呀呀的声音从门缝中传出来。   左言跟在他们后面,进门前抬头看了一眼牌匾上的字。   “郑府”。   进了门,仿佛穿越了时间。   他站在了长廊下,前面的空地上站着许多半大的孩子,周围还有好多枪棍刀剑。   一眼,他就看到了中间一身戏服的少年,一大段戏词从口中唱出,字字清晰,一板一眼,字正腔圆。   左言内心觉得这少年,就是之前的那个孩子。   一个中年男人拍着他的肩膀,笑的很是开心,廊下的另一头,几个身穿戏服的半大孩子表情嫉妒,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他往前走了几步,场景变化了,变化前,左言好像看少年好像往他这边看了一眼,然而这些人的脸模糊的不成样,不知道是否是他的错觉。   这次是灵堂,妇手上多出了皱纹,那少年的身量也高了许多,跪在地上烧纸。   有下人来说了什么,少年起身,妇人脸上愧疚,抓住他的手没放。   少年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出了灵堂。   左言跟着在他的身后,看他穿过长廊,绕过院子。   这次,他听到了声音。   是属于戏剧的腔调,吵闹声在少年站在门口的那一刻,全消失了。   少年慢步走到铜镜前坐下,很快有人给他上妆容。   左言走向外面,戏台下一群穿着警服的人正面色不悦,看样子随时都有可能拔木仓。   戏台上的人战战兢兢,走调出错让台下的人更加不耐烦。   就在这时,一道绕梁之音响彻在这方寸之地。   碎步上台,张口便是惊艳,那一举一动,这片天地都安静了下来。   左言分不清这是旦角还是青衣,无论是扮相还是这韵味十足的声音,都够吸引他,   台上的人放松了许多,接着,他看着少年又换上了老生的衣服,又是一出。   后台,妇人被人搀扶着,正训斥着三个年轻人,那几人低着头,从攥紧的拳头能看出不甘心。   场景再次变换,这次的是少年刚从台上下来,便一口血咳出。   身边的人早就已经轻车熟路,端来一碗汤药,他接过喝了下去,像是熟悉这个味道了。   外面传来几声木仓声,下人们哆嗦了一下,只有他不受干扰,换下染了血的戏服,离开了后台,回了院子。   左言没有跟着他,而是出了门,走向了街道,外面没有几个人。   有的也只剩下了穿警服的人,抬着箱子光明正大的在街上招摇而过。   左言和他们相反的路线走去,不远处便是一家富裕人家,门前还放着两个狮子。   大门开着,几个人正在围观,里面传来哭嚎声。   院子里被砸过了,几具尸体还流着血,妇人领着孩子正在哭,伤心,也恨。   人心惶惶,这是个动乱的年代。   若不是掌控这个镇子的头头和他的夫人特别爱听戏,可能那个郑家的下场和他们也差不多。   回去了郑家的院子,少年一身大褂躺在躺椅上,手上捧着一本杂记,看的津津有味。   不时的轻咳,手帕上总能落下血花,被他不在意的扔在一边。   依旧看不清楚脸,左言不由得走近了一些,再走近一些。   突然,眼前的场景越来越模糊,那少年好像抬头,口中说了什么,他没听到。   下一秒,他依旧躺在床上,睁开眼,便对上一双绿油油的眼睛。   什么玩意儿!   一巴掌拍过去,一手的毛茸茸触感,橘猫跳到了另一人怀里,舔着爪子的毛。   “做梦了?”   左言嗯了一声。   司迦冰凉的手指点了点他的手,“什么梦。”   左言这才发现自己正紧紧的抓住他,连忙松手,“一个有点奇怪的梦。”   司迦深邃的眸子看着他,没继续问,猫塞进咯他的和怀里,把他连人带猫一起搂紧怀里。   “不用怕,睡吧。”   刚才那个情况,可能以为他做噩梦了,左言看着外面的月光,郑家…… 第156章   第二天,左言抱着溜光水滑的大肥猫蹲在树下琢磨昨天的梦。   郑府,和郑家村有没有关系呢,若没有关系也太过于巧合了。   “喵~”的一声,吓了他一跳,低头一瞅,肥成坨的傻猫正抱着自己的尾巴舔呢,一边还用幽怨的小眼神瞥他。   自己玩自己尾巴还咬的那么狠,不能赖我,我顶多就是从犯。   左言收回了抓住它尾巴根的手,一侧头不经意的间注意到了身侧的司迦。   躺在摇椅上,一手拿着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残破书卷,右手边是一盏凉茶,透着青翠的水亮,不时的翻动一页,惬意极了。   一点也不像来查案的,反倒是来度假还差不多。   比起上一次的洞察秋毫,这次明显懈怠了许多,任由他们在迷雾中打着转儿。   左言盯着他,这姿势,莫名有点熟悉,和昨天“梦”中的那人,有些相似。   摞转头的声音清晰的响起,就在院子外,脚步声也异常清楚。   司迦抿了口茶,侧眸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左言站起身顺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从墙里往外看,恰好和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对视上。   “啊!”   左言快走两步出了院子,便看到墙外一小小的身影抱着脚,眼泪在眼眶里转悠,抿着嘴忍痛,他的身边还有几块散落的砖头。   左言走近,小孩儿明显害怕,但是那双眼睛却一直盯着他怀里的猫。   “去哄孩子。”   橘猫仰着脑袋叫了一声,从他身上跳下去,迈着猫步扭到了小孩儿身边,用身体去蹭他的手。   左言嘴里嘟囔着这猫早晚成精,转身回去找药箱。   好在赵俊峰家里东西齐全,回来的时候就见孩子身边站了一个女人,拖着小孩儿的手就要走,然而小男孩却扭头盯着猫,委委屈屈的样子还挺可爱。   “大姐,你先别走。”   “我家孩子是不是淘气了,我做个饭的功夫他就跑出来了,他弄坏啥了,我……我赔。”女人领着他的孩子一个劲的道歉。   左言拿着医药箱给她看,“没弄坏东西,就是他把自己腿给磕了。”   女人一看,果然,孩子腿上还往下流血呢。   “咋出血了!你这孩子不是告诉过你看着点吗!”   “妈妈……”   女人突然发起脾气,脸上透着恐惧的神色,孩子吓了一跳。   左言劝了几句,才让她缓和下来,他也给孩子止了血。   小男孩有些不爱说话,一直低着头和猫玩,左言趁着这个时候搭话。   “大姐,你们这村子以前是不是不叫郑家村啊。”   女人眼神在周围看了看,才说道:“一直都叫郑家村,都叫了几百年了。”   左言道:“我记得这儿以前好像有个郑家的戏园子?”   “你从哪听到的?郑家的戏园子以前有,早就被一把大火给烧了,当时这还儿是个小镇呢,改朝换代那几年都糟践完了。”   左言能感觉到这大姐挺健谈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低着头,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吓的她一哆嗦。   “那您知道当时那郑家戏园子的其他人都怎么样了吗?”   “死了吧,这个我也不知道,年头太久了,宝儿,和叔叔说谢谢,我们得回去吃饭了。”   小孩喏喏的说了一句谢谢,大姐领着孩子回去吃饭,临走那孩子还恋恋不舍的看着猫。   左言看着母子的背影,还在想着她的话,还真有郑家的戏园子,那他看到的那些,就不是假的。   一把火烧了,人死了,是发生在什么时候呢。   接住再次跳刀怀里的老猫,“你可真沉,该减肥了。”   “喵~”   “嗯~”   贺宝拎着兔子耳朵回来,老远就见那俩正用兽语聊的正欢。   “你俩说什么呢?”   左言道:“我说让它减肥,它说行。”   肥猫挠着他的袖子,龇牙咧嘴。   左言按住他的爪子,鬼知道这肥猫说的啥玩意,他俩又不是一个物种。   左言看向他俩身后,“那个怎么了?”   贺宝几人往院子里走,“吓着了。”   “你们查到什么了?”   贺子阳贺宝赵俊峰三个人早上去了林子,昨夜那么多的婴灵总要明白是怎么回事。   赵俊峰恍惚的坐在椅子上,“都是小孩的骨头。”   贺子阳漫山遍野的寻,在临近中午的时候,他们找到了一个相对树木比较密集的地方。   小孩子的棺材,小小的,不足他手臂长,一具又一具的孩子尸体躺在里面。   有的已经腐烂成一团,有的成了一堆骨头。   青天白日,寂静的树林中仿佛都有婴儿的啼哭声。   “树林边缘的成人尸骨,中心的婴儿尸骨,还有这村子人身上的腐烂症状,若是都能联系起来的话……”   贺宝死了这么多年了,自认为什么都看过,但是那些孩子的尸骨他确实没有见过。   震撼。   走几步就能挖到一具小棺材,那么一大片林子,不知道还有多少具尸体埋在下面。   “老大,你说……”贺宝这才注意到悠闲的司迦,他挖了一上午的尸体,累的和孙子一样,果然,官’僚主义就是好。   司迦翻了一页书,口中淡淡道:“报警。”   两个字,让院子里静了一瞬。   赵俊峰转头就钻进屋子里找手机了,谁都没想报警这回事。   到了下午,他们接到了电话,说是找不到来郑家村的路,问他们能不能出来接一下。   赵俊峰和贺宝开车出去一趟,最后又回来了,他们出不去了,好像遇上了鬼打墙。   “老大,是不是个阵法啊。”贺宝走进屋子问道。   就见屋子内异常安静,几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坐在床边的少年。   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仿佛被人点了**道一样,“他这是?”   司迦道:“你们出去,不要打扰到他。”   说着,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他自己一人在屋子内。   贺宝在外问道:“怎么回事?小熊猫参禅了?”   贺子阳道:“不知道,说话呢突然就不动了,老大还不让叫醒他。”   ————   左言又重新进入了那个“梦境”,刺鼻的药味提神醒脑。   病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形容枯槁,病入膏肓的样子让左言愣了一下。   依旧看不清面容,却能感觉到他的无力,抬手端起药碗,手腕上只剩下了一层皮包骨。 第157章   床上的人喝了药后,便沉睡过去,左言确认他胸口还有呼吸,这才从门口走出去。   曾经荣华一时的戏园子此刻却显得有些空旷,左言走了一会儿也没见到几个人。   “这是,没落了?”   系统:“台柱子倒下,没有人来捧了。”   床上躺着的那个人支撑起整个戏班子,现在角儿病倒了,没落也不无可能,这乱世能存活下这么一个戏班子如此久,实属不易。   还未走近前厅,便听到了里面的吵架声。   “你的药到底有没有用!我告诉你臭道士,你要是敢骗我,老爷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左言还是如此清晰的听到其他人的声音,走近了仔细看。   屋子里或坐或站四个人,其中一个穿着时髦的人一脸凶神恶煞的拽住另一个人的脖领子。   “老三你别冲动,听听道长怎么说。”   “听个屁,那小兔崽子喝了药半个多月了,眼看着进气少出气多,他要是死了,我们就彻底完了!大帅那边听不到戏,已经去寻新戏班子了,到时候,我们都得死!”那人抓着道士的脖领子恨不得掐死他。   “老三你怎么和大哥说话呢!老道,我大哥是信任你才把你从木仓下救出来,要是我们郑家完了,你也活不了!”制止住弟弟,那人揣着袖子威胁道。   只见中间那位穿着道服的人捋着胡子不慌不忙,“我那药,用不了三天,必见效。”   说的信誓旦旦,兄弟几个互相对视一眼,“再信你最后一次!”   画面暂停,就像被翻开的书页一样,一眨眼便是戏台的侧幕。   台上的人一身戏服,嗓音清亮,动作轻巧,一点也看不出之前的病入膏肓的样子。   侧幕的另一头,一位妇人慈爱的看着台上的人,两只手轻打着拍子。   看来那个道士的药确实很有用。   伴随着咿呀声飘远眼前的画面再次变化。   “这样做有违天和,这是在作孽!”一声厉喊在房间里犹如霹雳。   这次是一间阴暗的房间,房间中站了三个人。   “大哥,我们要是不这么做,二哥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   郑家老大犹豫一瞬,“道长,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   老道士说,“这是唯一的办法,二公子的死你们也看到了,怎么决定,还是由你们说的算。”   “大哥!二哥才二十岁,父亲也没有活过四十,你难道想看着我们这么大的家业落到那小兔崽子手里吗?”郑二紧握着拳头,浑身急的哆嗦。   看到郑老大还在犹豫,老道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青修公子的病情你们也看到了,正在一天天好转,只要按照我说的做,你们的病症一定不会再犯。”   郑三道:“大哥,那小兔崽子之前已经要不行了,多亏了道长的药,不就是死几个人吗,郑家直系旁纸加一起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大哥,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你儿子栋考虑,他才三岁。   你要是不同意,也别管我,我家璜儿还未满月,你不为你儿子考虑,我得考虑!我要活着看到我儿子长大娶妻生子,我得活着!”   左言看着他脸色涨红,情绪激动的样子,而郑老大虽然动摇,却未直接同意他。   左言琢磨着他们的话,那个看起来儒雅的郑二死了,好像是因为某种病情。   道长能救他们,但是死人又是怎么回事。   最后他看到的场景是郑老大还是摇头,郑二不甘心的咬牙忍耐,道长捋胡子一副志在必得。   过了些日子,郑老大死了。   这次的郑老夫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接受不了再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几次哭晕在灵堂。   郑老三穿着白衣,眼中流着泪,袖子胡乱擦了几把,和一边的道士对视一眼。   郑家老大死后,郑老三当家,老夫人把郑老大的孩子接到自己院子养着。   青衣,也就是左言从小看到大的少年,现在已经是一个长身鹤立的青年,虽然看不清具体长什么样子,却能从那些丫鬟的眼神中得知,一定是个温润如玉公子一般的长相。   “青修,你也该成家了,我也想早点抱上孙子。”   老夫人的脸色蜡黄,两次儿子的离世给她带来的打击让她再也坚持不住了。   青修指着书中的字道:“这个字读堂。”   椅子上的小孩子抱着书,点头,奶声奶气,“堂。”   青修示意他接着背,侧头和老夫人淡淡的说:“您已经有两个孙子了,莫要贪心。”   老夫人脸上带上的笑意,抬起手,摸了摸摇着脑袋背诵戏词的孩子,“子栋以后就交给你了,他有天分,虽比不得你,却比他爹和叔叔强。”   左言趴在窗户口,从他的角度能看到老夫人眼中的不舍和无能为力。   而她身边的青年沉默了一会儿,半响,“我会的,都教给他。”   老夫人的脸上终于放松了,明明年龄未过半百,却已经头发花白。   等到老夫人睡下,青年领着孩子从房间出来回了自己的院子。   摇椅上,青年回来便喝了一大碗药,左言看到他凑近药碗时顿了一下,几秒钟后,一口气喝完。   小孩子坐在旁边的自己的小椅子上,仰着脑袋问:“叔叔,你会玩弹球吗?”   青修:“不会。”   “你能陪我捉小鸟吗?”   青修:“不能。”   “为什么?”   左言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自言自语:‘因为你没有弹弓。’   青修看也未看小孩儿一眼,口中淡淡道:“你有弹弓吗?”   左言耸了耸肩,果然是这样,下次要玩啥记得自己备上工具。   小孩子失望的哦说了声没有,低头看着书里的文字心不在焉。   左言脑袋伸过去看了一眼,长篇绕口的戏词,也难为小家伙了。   左言又把脑袋凑到了青年眼前,很快又把脑袋缩回来。   系统:“怎么了?”   左言叹了口气,“我头一次觉得自己是文盲。”   系统:“你上个梦境一直都是文盲。”   左言道:“我什么时候能从这里出去。”   系统:“首先要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是说着话进来的,难不成让他一直说话?   小孩儿滴溜溜的转着眼睛,仰着头道:“小叔叔,我们去看皮影戏吧。”   这个好,左言耳朵也支起来了,皮影戏?他没看过。   青年头也没抬,“第三篇背会了吗?”   小孩儿摇头,“快……快了……”   “背一遍。”   小孩子磕磕巴巴的背诵着,左言都替他着急。   就在这时,青年突然侧头,正好对着他的方向,左言僵硬住了。十几秒的时间他都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在他的身上停留。   “回来记得把第三篇背完。”   青年扶着椅子把手站起身,余光从侧面扫过,牵起孩子的手,喊来下人出去。   左言后知后觉的跟上去,“刚才,他是看到我了吗?”   系统:“你猜。”   “我猜你离被我投诉不远了。” 第158章   不算热闹的大街,小买卖的摊贩不少,街上呢随处可见穿着军服的巡逻队。   左言跟在一大一小的身后,和一群看不清楚脸的人围坐在小馆中看皮影戏。   几个纸剪的小儿,由几根竹签撑着,还有人在背后配音,众人看的热闹,叫喊声不断。   左言和小孩儿俩盯着台上一点没眨眼,端着茶盏的青修却盯着一处出神,茶水半点未动。   看过了皮影戏,时间也不早了,下人催着他们回去,不然该错过吃药的时间了。   路上,有捏泥人的吆喝着,引起了左言的注意力。   走着走着,他就脱离了队伍,停在了捏泥人的面前。   那师傅一个人守着两个摊子,左边摆着一排活灵活现的小泥人,右边是一排各式各样的糖人。   “口水擦擦。”   左言摸了摸下巴,“我觉得自己很久没吃饭了。”   系统给他算了算,这个空间的时间混乱,若是按照他自己本身的时间来算,一天多没吃了。   “我还是个孩子,我这幅身体还没到两岁。”左言捂着肚子,望天长叹,好歹放他回去吃了饭再来。   系统:“但你的灵魂已经阅尽千帆。”   左言:“那都是过去了。”   系统:“那就谈谈现在,比如,你前几天还吃了目标的‘牛奶’。”   左言:“……我那是逼不得已。”   系统幽幽道:“我认识你也有十几年了,以前你的形象在我心中一直排第四,但是就在前几天,你已经荣升为第一了。”   左言内心有不好的预感,警惕的问:“前三个是谁。”   “董永,许仙,宁采臣。”   左言道:“这三个人和我有什么相似?”   系统说:“一个娶了仙女,一个嫁了长虫,最后一个连鬼都没放过,但是你比他们都厉害。   我听过人shou,但是鬼兽我第一次见,谢谢你带我长见识。”   左言:……   系统:“回去后,你可以出本书,叫那些年我的那些梦,不火没天理。”   左言道:“我授权给你了,到时候翻拍你演主角,我给你搭戏。”   系统:“我拒绝。”   “相信我,我的演技绝对不会拖你后退,对了,是不是我演你搭档你男朋友不愿意,没事,把它也请来,你俩演,床’戏都不用替身了,我其实也挺好奇系统会用什么姿势。”   系统:“……我错了。”   左言眼睛还盯着糖人解饿,口中说道:“别担心,凭借咱俩的交情我给你发工资,到时候别说是眼睛了,鸡’鸡都给你换新的。”   系统KO   pk掉系统后,左言也不打算看了,画饼充饥能忍一时,却抵挡不住胃空的召唤。   一扭头,吓了他一跳,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   一身长袍,长身鹤立,修长的手指向他伸来,半路转了一个弯,落在了糖人的竹签子上,摘下一支孙悟空递给了身边的小娃。   小孩儿欢喜的道谢,下一秒就把糖人往嘴里塞。   左言眼看着他就要把脑袋给啃下,被一句话给拦住在半路。   “只许看,不许吃。”   哥们,你知道你比周扒皮和法西斯还令人痛恨吗。   买都买了,不让你还让孩子看着,瞧瞧这小脸委屈的。   系统:“你要是不幸灾乐祸的笑,我还真就信了你可。”   左言道:“小孩儿在旁边吃,我在旁边看着那才不人道。”   这会儿,就见青修又递给了摊主一张纸和几个大洋,对方看了一眼后告诉他过几天来取。   他点头后,拉着小孩儿的手离开了摊子。   左言刚要跟上去,眼前的一切支离破碎,许多碎片重新组合成新的场景。   左言这回动不了了,之前他可以随意行走,但是现在他的脚步却只能停留在原地。   他的眼前是一扇门,关的严严实实,从门的缝隙中飘出了痛苦的呻’吟。   **声更加的急促,左言绷着脸,脸色很难看。   系统:“现在你知道我每次看你床’戏的感觉了吧。”   左言道:“被迫听床脚也就算了,尼玛还不给看画面!”   系统:……   “看小电影没有声音可以,但是没有画面这就不道德了。”   这么说着,就听到一声尖叫从房间里传出来,一个女人光溜溜的打开门一副惊吓的样子往外跑,都没顾得上穿衣服。   顺着打开的门向里看,郑家老三低着头踉跄的走到门口,猛的一抬头,左言的心也跟着快速蹦哒了两下。   那张脸上的腐肉裂痕宛如骄阳下穿透树叶缝隙的斑驳的光影。   不单单是脸上,脖子上,胸口,就像被重新粘起来的泥土人一般。   和郑家埋起来的那具尸体一样,甚至,更加的严重。   左言皱眉看着他,这样的人竟然还活着?比起电影中的行尸走肉还不如,至少他们没有裂成破碎的镜子!   之后的时间,道士匆匆赶来,几个仆人抱着两个孩子随后跟着进入房间,仆人随后出来,门再次被关上,左言看不清楚,连声音也听不真切。   远处,一个妇人扶着拐杖走走近,是老夫人。   她停在门口,左右看看,在窗户旁站定,戳破了门上的纸。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老夫人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猛的后退几步,手绢捂着胸口,随后又连忙堵住口鼻,把咳嗽声压下去。   左言刚好从那破口处看向里面的场景,只一眼,便让他看不下去。   道士的声音和郑老三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左言捂住嘴,只觉得腹部一阵恶心。   “原来……是这样。”   场景再次模糊,碎裂成小碎片重新拼接。   墓碑前,青修一身黑色大褂,更趁着身材修长,烧完手中最后的纸钱,他跪下磕了三个头。   “您养我一条命,我为郑家效力17年,娘,不闻不问,不听不语,这是我最后能为您做的。”   左言在他俯身叩首时,看到了墓碑的名字,和上面的照片。   是那位老夫人。   青修走的那天,小孩儿郑子栋哭的像个泪包。   左言站在了郑家的门口,只能看着那抹修长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再也寻不见。   他抬头看了看郑家的牌匾,他知道,这座宅子的故事,还没有完。   从青修离开后,他就更加像一个地缚灵了,但是他比人家地缚灵还不如,他根本就动不了。   就被种在院子里的树,随意它怎么迎风招展,但是,想离开原地溜达?没门!   时间在此刻也快速流逝,他看着这云座繁华一时的戏园子从那人走后,迅速落魄,偌大的戏班子只能勉强糊口。   从郑子栋迈门槛还需要搀扶,到他长成一个青葱少年接手戏班子,左言才知道,十几年已经过去了。   “我特么被埋在这做碑已经十几年了。”   系统道:“你已经十几年没吃饭了。”   左言委屈,“你抢我词儿。”   系统:“你一天说八遍,省点力气还能再埋几年。”   左言已经觉得自己的腿不是自己的了,这就是根木桩子!   他也终于明白了,孙悟空最艰难的从来不是八卦炉里被火炼,也不是取经路上师傅师弟不省心心力憔悴。   最艰难的是一动不动的在某个地方待上五百年,还没有希望。   左言已经在这种时间流逝的时候,内心掐着笔杆子写好了剧本。   第一梦:人尸盗墓,人生何处没有青瓷瓶。   第二梦:精神病的日常,你猜我把刀放哪了?   第三梦:深宫江湖,不敌手中皮‘鞭亲吻你肌肤。   第四梦:熊猫养成记,“吃”血不如熊猫血。[暂定]   左言道:“我觉得第三个剧本挺好的,放心,你和你男朋友的道具我都包了。”   系统无语,我特么哪来男朋友!   “道具,你确实熟。”   左言道:“那是,我啥没用过。”   系统:……脸呢!   左言眨眨眼:那是啥?能吃吗。   系统:……我竟无言以对。   在一个风和日丽,阳光普照,万物生长,草长莺飞,飞天小女警(??)……的夜晚。   道士挥一挥衣袖,带走了一颗心脏。   郑老三仰躺在地上,胸口空荡荡,奇怪的是他一滴血都没有流。   尸体腐臭味萦绕着屋子,当丫鬟看到这一幕,嚎叫着跑出去。   这一夜,左言看到了许多陌生的脸孔,他们唯一的共同点都姓郑。   而这一夜的后半夜,更是让左言恨不得拔腿跑出去。   人群聚集在郑家的院子,灵堂,白帆,棺材,一切都快速而又简洁的置办好了。   而左言却感觉到这院子里异常的拥挤,许多穿着白衣的人从他身边经过,涌向了灵堂。   不单单是大人,还有孩子。   就像他们在树林看到的婴灵,却又不同,因为这些孩子几岁的都有,有的在地上爬,而有的已经在迈着小脚在走。   腐烂的臭味弥漫在上空,当第一个下人低头恰好看到了脚边的孩子,再不经意的回头。   噩梦到来。 第159章   尸体的残肢散乱在地上,血液渗透了土地,惊恐的面孔被定格,随后,被火焰渐渐吞噬。   红光直冲天际,曾经繁华一时的郑家戏园子,就这么在荒唐中成为了一把焦土。   大火烧了一夜,天明初亮,鬼魂消散,左言的鼻尖充斥着烧焦的味道,还有腐肉的闷臭。   而这大火的起因,不过是下人挣扎慌乱间撞翻了灵堂的蜡烛。   这一夜,无疑是煎熬的,无论是对他,还是对死去的人。   左言依旧站在原地,之前和他作伴的大树石桌早就看不出原来的面目。   “有因有果,都是报复。”   系统:“只是记忆的片段而已,不要太在乎。”   我能不在乎吗,我还被困在这呢!谁来救救我。   左言叹气,“我再也不吃烧烤了。”   系统看了看前方的焦尸,这种时候还想着吃,脑回路也是不走寻常路。   不远处传来惊呼声,是郑子栋,昨天他带着班子去大帅府唱戏未回。   面对满目疮痍的家,他踉跄的走近被身边人制止,火焰虽灭,余温还在,触碰便是灼热,谁敢让他去碰。   这偌大的戏班子,只能靠这十几岁的少年支撑。   亲人朋友死余尽半,他抓着身边的人疯狂的大喊,询问,但是谁又能告诉他缘由呢?   夜幕降临,出入在这片宅子废墟中的鬼魂,又再次和左言作伴。   兄弟,你别走了,你都在我眼前绕了八圈了。   小弟弟,能去那边爬么,你总是在我身体里穿过来穿过去,我脚疼。   谁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也看不到他。   左言混杂在这群鬼里面,都显得格格不入。   他想回家,真的,没有一刻这么想念家里。   他宁愿和小一去打游戏,也不愿意和他们共享月光。   感叹间,就见这群祖宗们突然齐刷刷的转头,在曾经还是门的位置,站着一个少年。   瞪大着眼睛不敢置信,口中喃喃,“二叔,三哥……小六……”   群鬼缓慢的向他移动,他踉跄的后退,疯狂的跑走。   左言摇头,这可怜的孩子,白天晚上的双层打击希望不会让一蹶不振。   事实是,他想多了。   大约又过了几天的时间,郑子栋脸色疲惫的带着一个和尚再次出现在了郑家的这座宅子。   这和尚一副怒目金刚的模样,脸色严肃的在院子里走了几圈,正好停在了左言的前面,手中一串紫檀木的佛珠扯断,佛珠散落一地。   “大师,这……”郑子栋不解。   “你且看着。”   地上的佛珠滚落在阴暗处,在青天白日下,佛珠迅速漆黑,一缕青烟寥寥上升。   “怨气太深,白日也能作祟,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在他们没看到的时候,一刻佛珠落在了左言脚下,下一刻,碎裂成粉末。   左言:……   系统感叹,“真凶残。”   郑子栋紧握着双手,头低着,“我也……不知。”   和尚审视的眼神在他神身上打量,“收钱办事,你们的家事我管不着,不过,这怨气既然来自你们的血亲,普通法子解决不了。”   “大师,您的意思是?”   “既然你找了我,我也就直接和你说了,要是想超度你亡亲,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怨气过深,不能送走只能镇压。”   “镇压?”   “没错,而且还要找至阴至阳之物镇压。”   要么和他们相克,要么,就要找到能天生高他们一等之物。   郑子栋拧着眉头,“大师,至阴之物具体指的是什么。”   “阴气重的都行,比如这墓**的陪葬品,不过这玩意儿也要讲究三六九等,太次的压不住。   这东西,你自己慢慢找,这次你付的定金我就不退了,我们度化寺忙的很。”和尚拍了拍腹部,这样子看更加不像和尚,倒是像极了土匪。   郑子栋表情犹豫,眼见大师要走,连忙上前几步拦住,“大师,你等等,我这倒是有一物,不知是否能做镇压之物。”   “哦?拿来我看看。”和尚回头,有些诧异。   “这样东西暂时不在我这,不过,我会尽量快点取来。”   画面定格在郑子栋心事重重的表情上。   “度化寺?有点耳熟。”   系统:“特别调查处的前身,现在叫开封府。”   左言:“我好像有点不详的预感。”   时间飞速流逝,郑子栋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们正处于荒郊野外。   对面的大和尚此刻一丝笑模样都没有,“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郑子栋咬牙,“我儿时听我祖母说过,他在阴年阴月阴时的出生,天生克亲,因此才会被他的亲人抛弃,这样,算的上至阴之物吗。”   和尚抬手,郑子栋犹豫,让后面的人动手挖坟。   左言盯着前方的墓碑,眼神复杂的转头看向一旁的少年。   挖坟掘墓,他也干过,却意义不同。   郑子栋,什么时候开始长大了呢?   棺材被抬出,打开棺盖,和尚惊讶了一声。   “有意思,沉尸不腐,你们郑家,气运不该绝啊。”   郑子栋闻言大步走至在棺旁,棺内之人栩栩如生的面貌,皮肤弹性保持原来。   就好像他只是睡着了,下一刻就能睁开眼一样!   “小叔叔……这不可能!他已经死了八年了!”   和尚道:“有什么不可能的,我问你,这里面躺着的人幼时是否经历过生死之劫。”   郑子栋不敢去看棺内的人,“我……我不知,他是我祖母从雪地里捡回来的。”   “寒冬腊月,这人早就死了,因为是阴时出生,才半人半尸的活着,他生前是不是身体羸弱?”   “……是。”   “按理说,他活不过弱冠。”   和尚怀疑的目光看向他,郑子栋躲避他的目光,“药物将养的原因罢。”   和尚未语,反而话题一转,“确实符合至阴,你确定你想好了?”   “我。大师,动手吧。”   左言听着他们的话,低头看向棺材,那人躺在棺材内,依旧看不清面容。   不知是否他离开的时候安详与否。   还记得他小时候抱着自己的鼻子用两颗稚嫩的小牙轻轻啃舔,也曾记得他摸着自己两颊绒毛眼神中的喜爱。   也曾一起躲过雪,还玩过大变活人,左言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   正如没有见证他的出世,也未曾亲眼目睹他的离开。   鼻子有些酸,心里也不舒服。   系统:“你哭什么。”   左言:“我含辛菇苦看大的儿子,就这么没了。”   系统:“儿子?”   “我一直拿他当我儿子看,唉。”   系统:……知道真相的你眼泪掉下来。   然而被挖坟掘墓还不算,真正让左言感觉到心疼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青修的尸体连带着棺木一起烧成灰烬,和尚亲自用他的骨灰制作了一半臂长,巴掌宽的墓碑。   漆黑的墓碑上书写着一个猩红的镇字。   那是用青修身体放出的血写上去的。   和尚在夜晚驱赶鬼魂于镇外的树林,碑一镇压,鬼魂常埋于深土之下。   左言被停留在了碑前,看着眼前这一方黑色的碑,脑海中浮现那人站在戏台之上的张扬,下了戏台的淡漠。   那位一举一动牵扯多少人心的青修公子,最终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有凌乱的脚步声走来,一个跟头磕倒在碑前,“小叔叔……小叔叔……”   一口一个小叔叔,曾经稚嫩的孩童天真的脸还历历在目,却无论如何也和眼前这个人联系在一起。   “小叔叔,你原谅我……我不得已,我必须要这么做,大师说了,若是他们的鬼魂不被镇压以后他们还会继续缠着郑家的后人。   死的人太多了,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郑家血脉……小叔叔”   他一生只有这么一个徒弟,虽未承认,却也是真心教导过。   “郑家咎由自取,怨的了谁呢,他不欠你们的。”虽然明知道他听不见,左言也忍不住为青修说一句话。   自始至终,为青修好的只有一个郑老夫人,为了这份恩情,拖着羸弱的身体为郑家效力十七载,左言没忘记他下了戏台嘴角溢血,被他不在意抹去。   生前疲累,死后也不得安稳。   周围的场景飞速流逝,左言已经习惯了,只是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那方漆黑的碑。   这次,左言看到的是那个和尚,他正快速的奔跑着,前方树木的杂枝阻挠着他的视线。   很快,前方传来了打斗声,伴随而来的还有人类的嚎叫。   和尚速度更快了,终于,他拨开了最后一片树枝丛,眼前的一切让左言一时定住。   依稀可见是一具人类的尸体,只能用支离破碎来形容。   血液染红了这方地面,树叶上,树干上,喷洒而出的血液形状完好。   一刻头颅被提在苍白的手中,狰狞的脸还能认出是那个道士。   和尚的到来让中间的人侧过头,戾气满满,即使他面目表情,即使他只是淡漠的视线扫过来,却无端让人打了一个哆嗦。   “是你!”和尚不敢置信。   这话也是左言想说的,竟然是他。   这一身黑色的长袍,谁还穿出他的风采?   长身鹤立的公子,手拿折扇,开口便是惊艳。   未曾看清的面容,拨开云雾真相显示在他眼前。   “我早该想到的。”   画面被风吹散,那人的身影化成了碎片消失在他眼前。   冥冥中有一种感觉,他能离开这里了。   左言忍不住回头,郑家戏园子模糊的影子在他身后。   目光透过许多练习身形,吊嗓的大院儿,穿过丫鬟匆匆走过的长廊,最后停在了那间常年充满药味的房间。   青年依靠在床头,有下人拿过一盒子,躬身放下离开。   他修长的手指打开,从里面拿出,看的出神。   那是,一只圆滚滚的熊猫。   青修突然顿了一下,侧头,看着他眼角露出一丝笑意。   清亮的嗓音传入他的耳中,“卖糖葫芦嘞。”   左言瞳孔放大,“你……”   下一刻,他就消失在了记忆的长廊之中,睁开眼,便见那张熟悉的脸在自己眼前。   “青修……” 第160章   乌云遮月,贺宝走在路上,一边随着耳机内的音乐摇晃着身体。   白毛兔子紧紧的跟在他的脚边,不时的躲避着他的蹄子踩在它的身上。   “我们……能不能不去挖了。”   贺宝道:“不行,我们得再去确认一下,万一死的这个不是腐烂症,警察来了以为我们报假案怎么办。”   赵俊峰攥着铁楸的手杆,青筋都露出来了,浑身散发着拒绝的味道。   “但是我们上次不是已经……”   “上次那个万一是偶然怎么办,行了,别废话了,你要是不去就别去了,要不是你委托我们查这个村子,我们也不至于被困在这。”   赵俊峰有点糊涂,他们明明已经在树林里挖到了那么多具尸体,还有,警察不是被拦在外面进不来了吗?   贺宝戴上耳机,摇摇晃晃走着,口中不时来一段b-box,节奏感强烈,但是在这样一个寂静的有些恐怖的夜里,没有给赵俊峰带来一点安全感。   今天村子里又死了一个人,这次,被他亲眼看到了,所以村子里这次没有偷摸下葬,而是大操大办举行了葬礼。   停尸三天,白天正午十分埋的。   和他们一起的少年不知怎么入定了一样,由着那个让他害怕的男人守着。   贺宝提议夜晚去挖坟,恐吓他要是不去他们就不管这事了。   “我说,喂,问你话呢。”   “啊?”赵俊峰生怕从哪个阴暗的角落钻出一个孩子,神经紧绷的盯着暗处。“你说什么?”   贺宝道:“你那天看到什么了吓成这样。”   死人那天,赵俊峰亲眼看到了那个人死的过程,若不是当天太多人在现场,他都能吓昏过去。   赵俊峰咽了咽口水,“那天……”   那天他脑子中一直在想着那些婴儿和小孩儿的尸体,夜晚迟迟睡不着,第二天一早他就奔着村长家去了。   他想得到一个说法!   然而还没等走到村长家,他就听到了墙里有吵杂的声音。   心里留了一个心眼,他找了两块石头砖块垫在脚下扒着墙头顺着里面看。   “……我求求您了……您再不救我我就活不了了……村长……你救救我……”   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跪在地上,面前的村长坐在石凳上,手里拎着一杆烟袋,正慢条斯理的往里面装烟草。   “那个人还在,最近不行。”   “村长……王秃子你也看到了,就死在他那片西瓜地,我要是再不喝药,我也得死,你看,我这身上已经裂了……”   说着他一把掀开腹部的衣服,赵俊峰眼神还算不错,正好看到了那纵横腹部肌肉上的裂痕,宛如天气干旱而裂开的土地。   村长脸色阴沉,一烟袋打在他的手上,“放下!”   “村长……我忍不了,你闻到我身上的臭味了吗,再不喝药我就得陪王秃子了!”   “小声点!我告诉你,求我也没用!那几个人不走,药就做不成!”   “村长……我求你了,我儿子已经死了,我不能再死了……”   村长烟袋叼在嘴里,吸了一口,闷在嘴里,缓慢吐出一口白气。   “你这是在威胁我?哼,让你小声点,怎么这么不听劝,这郑家村啊,不缺你这一个。”   赵俊峰脑子里想着药的事,再一抬眼,就看到跪在地上的人撕扯着衣服蜷缩在地上,大约是几秒的时间,一动不动,裸露的皮肤烂成了一团。   一时没注意脚下的石头和砖头不稳磕到地上的声音引起了村长的察觉。   若不是贺宝那时候晃悠到那,他假装和贺宝一起过去,可能后来他就回不去了。   “你的意思是这个人是村长杀的?”   赵俊峰道:“我只是猜测,没有实质的证据。”   贺宝摸着下巴,“这可有意思了,就那么一会儿,这村长就兵不血刃的杀了一个村民,怎么做到的?据我的观察,他确实是人类。”   赵俊峰沉默,他不能认同这句话,自从接触到这一群人,他就越来越不确定路边的石头花草,家禽宠物是否下一秒就会口吐人言。   “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我们就更得去挖坟看看,走着,别磨蹭。”   暗中的几个人影晃动,下一刻凌乱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二人回头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躺倒在地。   黑色的人影扛起地上的两个人,快步向黑暗中走去。   而在他们的脚下,一只小兔子溜在墙边光明正大跟着。   ————   赵俊峰是被踹醒的,醒来后,不单单脑袋疼,屁股也疼。   “醒了?”   赵俊峰睁眼脑袋后疼的不停吸气,手臂被困住不能动弹,“怎么回事!”   贺宝在他身边道:“你家的亲戚可能发现我们挖坟了,这不,把我们请过来做客。”   就是这请客的方式有点不客气,而且,招待差评。   赵俊峰打量个遍,二人手臂被绑在了屋子中的柱子上,房间里漆黑一片,“他们人呢?”   贺宝被绑住,一点都不急,盘着腿坐在地上,“说曹操曹操到。”   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门开后,灯光打开,昏黄的灯光不怎么刺眼,却照清了门口鱼贯而入的人。   村长背着手走进来,脸色阴沉,身后跟着几个男人,老少都有,每个人手中多多少少拿着器皿。   “村长!你这是什么意思!”赵俊峰少年脾气,一见到他们这种架势就忍不住吼道,“绑架是犯法的!”   “在我的地盘,我就是法。”村长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烟袋放在桌子上,发出轻脆的动静。   “老三你们把东西抬过来,杨子,刀拿来了吗。”   漆黑的一口鼎落在他们二人的面前,打开鼎盖,一股血腥味争先抢后混杂在空气中。   赵俊峰身体紧绷着心提在了嗓子眼,瞳孔缩紧,“树林外的那些人都是你们杀的!”   村长接过其他人递过来的黄’册子,凑到灯光下从上到下看着,闻言抬头,“知道那么多对你有什么好处,要不是你这控制不住的好奇心,也不会有今天了。   让我看看,你母亲……在往上你爷爷辈……关系是远了点儿,不过……老三,他是你爷爷那一辈的。”   那个被叫做老三的男人脸上两抹小胡子,一双小眼睛盯着赵俊峰双眼放光,不过内心还是有顾虑,“四叔,万一那人发现了怎么办?”   村长脸色阴沉下来,“一会儿把尸体扔到树林,就让他们以为是被那群东西杀了。”   被叫做杨子的老实面相男人手中抓着一把杀猪刀向他走去,赵俊峰哆嗦着身体,“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还不出手。”   贺宝无辜道:“我手绑着呢。”   眼看着那人的刀离他越来越近,粗暴的拽过他的手,放在鼎中。   手指尖能触碰到粘稠的液体,鸡皮疙瘩分布在皮肤上,“等等!让我死可以,我要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杀那么多人!”   村长填着烟草,填满后,用打火机点着,烟嘴凑到嘴角,叼着吸了一口,站起身走到了他面前,俯身看着他,一口白烟喷向他。   赵俊峰下意识躲避。   “小兔崽子,想知道?”   赵俊峰僵硬道:“我们都是亲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杨子的刀已经按压在赵俊峰的手腕上,刀锋利极了,轻轻这么一动,血液顺着刀延溢了出来,滴落在鼎中。   村长冷笑了一声,“要不是亲人,你还死不了呢,老三,把那个弄死。”   “那个不用弄,他早就死了。”   伴随着这个意外而来的声音,屋子中的几人惊恐的看着被绑在柱子上的青年头顶的头皮分裂成两半,一个毛茸茸的头在里面蠕动,下一秒,绳子捆住的人皮软踏踏瘫在地上,   贺宝活动了一下筋骨,胸前的血口子还在向下淌血,如影子一般钻进了名叫“老三”的人身体中。   “小熊猫,你终于醒了,做什么美梦了,这么长时间才醒?”   从老三口中发出来的声音不属于他,甚至那种吊儿郎当的站姿……   “你不是老三!”   贺宝道:“多新鲜啊,他有我这么美妙的声音吗?”   赵俊峰已经看傻了,还是手腕上的刀子因为紧张害怕又用力了一些他才被疼痛惊醒。   下一秒,一只兔子从被打开的门口扔了进来,正好扔在了拿刀之人的脸上。   “啊!什么东西!”   兔子被甩在了上空,身形拉长,落下来的脚踢在那人的脸上,顿时晕了一个。   屋子里凡是还清醒的人都傻眼了,鬼混附体,兔子变成了人,村长那边有几个人甚至自己跪在了地上。   门口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村长回头,白发少年手上还保持着扔东西的动作。   “正中红心!”左言给自己比了一个“耶”。   村长看向他的身后,高挑的身影从黑暗中渐渐清晰,那张熟悉的脚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控制不住的恐惧令他的手都在哆嗦。   左言在屋子里扫视了一遍,目光落在村长的身上。   “郑璜。” 第161章   村长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眉心一跳,下颚紧绷,握着烟袋杆子的手背上青筋爆起。   “郑璜是谁?”   贺宝闻着身上的汗臭味,往贺子阳身边凑近了几步,惹得他嫌弃的捏着鼻子。   “你别过来。”   “你不是说我变成什么样你都爱我吗,现在竟然让我别过去,你个没良心的~”贺宝故作伤扭捏的抹着不存在的眼泪。   左言刚要解释这个郑璜是谁,话就被堵在了腮帮子上,眼神呆滞了一下,扭头看向那两个一点严肃感都没有的兄弟俩。   贺子阳嫌弃又恶寒的躲着他,俯身捡起地上被脱下的‘衣服’,冲着他道:“别恶心我,赶紧穿上。”   “我不~你就是嫌弃我了!”   贺子阳若是有鸡皮疙瘩,现在能抖出一斤来,怒吼,“你跟谁学的!”   贺宝长臂一伸。“他!”   左言:……WTF?   左右看了看,左言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贺宝点头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招谁惹谁了?   左言眼见那人不要脸的还在控诉自己,面无表情道:“对,近熊猫者白加黑。”   “咦?你们兄弟两个终于突破了世俗的束缚走到一起了吗?”   贺宝和贺子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嫌弃。   “怎么可能!”   “谁看的上他!”   左言:真的,照这样下去,早晚得随份子。   赵俊峰弱弱的在他二人身后,手腕上还在流血,终于找到一个说话的空隙,“你们……谁能给我解开。”   真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还是左言走过来给他解开了绳子,还是我对你够意思吧大兄弟。   赵俊峰眼中闪烁感激的光芒,透过他的肩膀看向背后,感激的卡在舌尖,“他们要跑!”   左言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心,这一屋子除了你,其他的都不是人。   反正要是拿这一屋子玩消消乐,这辈子甭想通关。   贺宝拦住了村长一行人想从门口溜出去的举动,“去哪啊?谈谈心吧,村长。”   村长冷笑,冷不防被一口白烟糊在他脸上。   下一秒,‘老三’的身体倒了下去,贺宝低头看着尸体,“死了?这么快。”   那尸体的脸在灯光下肉眼可见的裂成一块又一块,可怖极了。   几个人已经摸到了门,却怎么也迈不动腿,有人跪在地上爬也没有出能动一步。   左言能看到他们的腿上缠绕了一圈黑色的粘稠物体,牢牢的把他们黏在了地上。   回头就见司迦正拿着桌子上的书随手翻阅着,他凑过去看了几眼,“族谱?”   司迦淡淡嗯了一声。   左言注意到他的目光停在了某个名字上迟迟没有移动。   青修,后面标注的是郑夫人义子。   在那个年代,青修没有姓,就连这个名字,也只是他的艺名,在郑家除了是台柱子,地位也很尴尬。   郑夫人本想收做他为义子,青修没有答应,最后,没想到这个名字竟然依旧写在了族谱中。   曾经有一个说法,只有名字在族谱中,有名有姓了,百年后魂魄不至于无依无靠,后人供奉的香火也能得着一份。   赵俊峰捂住手腕站起身,好在伤口不算深,血液已经在凝固,他看着门口的几个人眼神复杂,“他们为什么要杀我。”   左言道:“因为你挖人家坟了,三次。”说着他还伸出三根手指立在他眼前。   赵俊峰一点也不信,看着门口的那几个人,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这么多年头一次有这种惊险的事发生在他身上。   “你们到底是什么!”逃不出去的村民惊恐的看着他们。   贺宝道:“鬼啊,你们没见过吗,小树林那边不是很多吗?”   提到鬼,提到树林,几个人都打了一个哆嗦,明显知道那片地方有着什么。   “小熊猫,你刚才说的郑璜是谁?”贺子阳问道。   “两百年前郑家家主的大儿子,或者说,就是咱们眼前的这位村长。”   赵俊峰首先就不相信,“你在说什么?两百年前?”   左言点头,“确切的说是两百三十一年前。”   “这怎么可能!你说他活了两百岁了?”在他们眼前的村长最多看起来也就七十岁左右,还是多说,况且人哪能活到两百多岁!除非……   左言说:“他既不是鬼也不是妖,当然现在也不能说是人了。”他顿了一下,“或者说,这个村子的大部分人,都不是人。”   赵俊峰从脚下溢出一股子冰冷的感觉直接蔓延全身,冲向了脑袋里,冻的他思绪都停住了。   “什么叫……都不是人了?”   左言道:“你不是想知道他为什么杀你吗?”   赵俊峰点头。   别说他了,剩下的这几只都想知道。   贺宝小声和贺子阳说,“小熊猫睡一觉都比我们知道的多,老大不会扣我们工资吧。”他这个月可没啥钱了。   贺子阳掰着手指一算,“我还有点积蓄……”   贺宝眼睛一亮,“兄弟……”   “大宝……我可能养不起你。”   “别叫这名!说,你是不是不想给我花钱!”   贺子阳艰难的说:“你吃的多。”还转门挑好的吃,不像他,啃根胡萝卜都能对付一天。   贺宝:特么我弄死你算了!   左言糟心的听着旁边这两个的悄悄话,期望的小眼神看向了司迦。   我能弄死他俩吗?   司迦单手撑着桌子拄着下巴,轻眨了一下眼睛。   左言得到了撑腰的,悄悄伸出脚……   “贺子阳!哥哥我白疼唔……”两颗头颅紧紧贴着,睫毛刷着对方的眼皮。   左言收回脚,一溜烟的跑到了司迦身边,罪过罪过……   赵俊峰没有注意到这边,追问左言,“你都知道些什么?”   左言正色道:“要说这个问题还要从两百年前说起,那时候郑家村还不是郑家村,而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镇,偏偏这镇子里有一个戏班子异常出名,班主姓郑,戏唱的好,却英年早逝。   义子青修乃京戏奇才,少年天生身体羸弱却,硬撑着整个戏班子,而班主的三个儿子却不成器。   戏班子出名,吸引了一方势力大帅携带夫人常来听戏。   过不了许久,义子病弱膏肓,那三个儿子怕大帅怪罪,又怕戏班子没落,请来道士研制汤药。”   赵俊峰听的云里雾里,“你说这些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左言瞥了他一眼,接着听啊,没讲到那呢!   赵俊峰摸摸鼻子,小心的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人,“你接着说。”   “道士的药让义子从生死关头抢救回来,赢得了郑家三子的信任。   后,郑家老二骤然离世,引的剩下二位公子的担忧,这时,道士提出他能救他们,只是方法有违天和,郑老大不愿,几日后暴毙,郑老三对道士信以为然,听之信之……”   “你说书呢?”贺宝摸着脑袋再次打断他。   左言:……mmp,到底听不听!我这是在介绍背景!省的一会儿你们问东问西!   “你说,我保证不打断你。”   左言深吸一口气,额……刚说哪了?   赵俊峰问,“那个道士能救他们,郑老大为什么不愿意?”   左言看着门口的几人道:“因为方法太恶心,不是人能做出来的。”   “是什么?”赵俊峰想着那些死人的尸体小孩子的尸体内心有了一点预感。   左言转头道:“杀人取血,不是随意的其他人,而是自己的血亲,越是关系近的亲人,药效越好。”   血亲!   赵俊峰愣了,“你是说……那些尸体,那一具具白骨,都是……”   左言道:“那时候的镇子和现在的郑家村没有什么区别,郑姓的人居多,大多数都沾亲带故,郑家繁华了两三代,近亲旁支也不少,郑老三一开始从远亲开始,后来受道士的蛊惑,亲儿子也能下的去手。”   村长一直沉默的听着,剩下的几人也从来不知道郑家以前还有过这种事,听他一句一句的说出来,心内惶恐。   “杀亲儿子,取血做药,人类果然什么都能想的出来,也做的出来,后来呢?”贺子阳依靠在柱子上摸着下巴问。   左言说:“十几年的时间后,道士在某一夜杀了郑老三,取走了他的心脏潇洒离开,顺便放出了这十几年镇压的郑家亡魂。   鬼魂侵入郑家,杀了许多人,当夜郑家戏园子起火,仅仅剩下少余郑家人还存活。   后来,剩下的郑家人请客和尚,镇压了鬼魂,郑家人走的走,留的留,如历史一样,没几个人再提起。   而我们面前的这位村长,就是郑老三的儿子,郑璜。”   村长这时终于有了动静,他抬起眼皮,阴邪的眼神盯着他,用沙哑的嗓子说:“知道的不少。”   我是用3d电影观看的,视觉效果好极了。   左言盯着他,“你也知道的不少,而且,你比你父亲要狠,他至少还留下了你,你活了这么久,一子未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村长阴狠的笑了,“不狠,我怎么能活到现在。”   贺子阳道:“这道士应该是用这郑老三的身体养阴,等到没有利用价值再杀了,不过,小熊猫,你有一点没说,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   左言摇头,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那人正淡淡的看着他,这让他的脑海里突然想到了那句,“卖糖葫芦嘞。”   赵俊峰也问,“用这种阴狠的法子只为了求长生吗?”   村长大笑,仿佛在嘲笑他的无知。   左言说:“不是长生,只是不想死而已。”   “什么意思?”   “郑家有一种遗传病,直系血脉男丁几乎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会突然死亡,最长的也不过活到四十五。   郑家家主三十三去世,郑老二刚过弱冠,这种病平时检查不出来,真正发作的时候只有一次,一生也就这么一次而已。” 第162章   “所以,他们就因为这百分之十的可能性,杀了这么多人!”   赵俊峰还是不敢置信,他扭头看向身后的鼎,有些年头的鼎外被擦的干净,却也掩饰不了内里的肮脏。   左言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鼻尖的血腥味和另一种味道混杂,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光是放在那里,便是阴气浓郁。   “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不是那百分之十中的一个。”司迦进了这间屋子中第一次开口,郑璜下意识对上他的视线,一阵阴冷从脚心蔓延,眉头不自觉的打着颤,从心底的怕。   赵俊峰道:“可是那么多的孩子!……”他脑中闪过了什么,少年的话吸引着他一直在说的是以前,可被他忽略的是眼前。   “你刚才说的是以前,两百多年前,而现在村长他们……”   盛血的大鼎,林子外那些还未腐烂的婴儿尸体,不及时喝药就会死去的村民……等等一切无一不证明着,杀戮,还在延续。   “当年那一场大火,知情人死余七八,那时你还年少,郑老三也并没有把他的事告诉小辈,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左言看着郑璜,按理说,这人若是知情,就应该死在了那场大火中,若是不知情,那么也就不清楚这种延长寿命的法子。   但是他不单单知道,还做到了他父亲当年都没有做到的事。   村长冷笑,“你也有不知道的事。”   贺宝一个茶杯砸了过去,正中他的下巴,“无非就是偷听偷看到的,这种心思不正的人想干点坏事还需要什么原因。”   左言看向了身后的人,那本家谱在他手中被勾勾画画,只听他说道:“孩子,只要想有,自然有人为他生。”   左言转过身来盯着村长,上下打量着,最后在他的手腕处发现了一条不太清晰的疤痕。   “最开始你也是受害者。”   左言这句话一出,赵俊峰惊住,“你在说什么?”   “郑老二死之后,郑家两兄弟担心下一个就是自己,所以那段时间最焦急,急迫求助道士,郑老三对道士的方法推崇备至,回去后,应该是拿过自己儿子做实验,大户人家妻妾多,孩子想生就会有。   但是,大约是出于那仅有的父爱,最还是放弃了,目标改为了自己的亲兄弟。”   郑老大死的时间太蹊跷,而郑老三和道士灵堂上对视的那一眼,内中定有鬼。   而郑璜之所以会活下来,时间也确实很巧,郑老三天性风流,新出生的孩子补上了空缺。   左言梳理了一下脑中的记忆,得出这样的结论,只是,对于司迦竟然知道的这么清楚,他还是很意外。   这人当年除了唱戏,可能都找不到郑园的厨房,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唱梨园戏。   郑璜咧嘴,一口黄牙露出,表情阴恶,“人都有好奇心,从小我就带着这条疤,后院那些姨娘的孩子无一例外都是死胎,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知道点什么。”   怪只怪郑老三当年的一时心软,怪只怪,这郑老三好的没遗传给他的儿子,这点恶性倒是被他继承的全面。   “所以你知道遗传病的事,提前开始做预防,那是你只有一个人,做什么事不方便,所以在郑家村重建后,你开始蛊惑其他人和你一起。这种医院也检查不出来的遗传病,让你控制了整个村子。   你之所以一直在这里,恐怕是因为你当年做的太狠,后来连个亲子都没有留下,而你的年纪又大了,所以一直要靠着这些人……”   “小崽子,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那些,我都不清楚的事,你是听谁说的!”郑璜说着话,眼神盯着他身后的男人。   那幅模样已经刻在他的记忆中,从小就仰望的人他怎么能不记得,可是!可是……这人,分明已经死了!   绝对不可能是他!绝对不可能!   左言挪动了步子,挡严了身后的人,他蹲下身体,盯着郑璜的眼睛,“自然是有人告诉我,他亲眼看到了你们郑家是如何兴盛,又是如何衰败。”   没错,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的朋友,小panda!   郑璜瞳孔缩成了一个小点,鼻孔煽动,呼吸急促,粗糙的手摩挲着他的烟杆子,额头的冷汗滴滴答答的砸在他的鼻尖。   “他死了!不可能!他早就死了!说,是谁告诉你的!   郑璜猛的一把掐住了左言的脖子,目眦欲裂,然而下一秒,他的手从手肘处断成两半。   一声惨叫。   左言被拎着后脖领子站起身,肩膀抵在略硬的胸膛上,一只手从身后伸出,指尖刚接触到他脖子上的剩余半条断手,左言就亲眼看到残手化为了白色掺杂着红色的碎末,飘散着落在地上。   “难为他还抓到你的脖子。”司迦掸了掸手指,淡淡的说。   我还没胖到那个份上吧。   当年的那个孩子一点都不可爱了,左言摸了摸鼻子,抱着他鼻子当奶吸的娃咋就变成了这样呢?   系统:“只能说果然不是你的种,幸好不像你。”   左言:“我的宝贝儿子啊。”   系统内心复杂的道:“他知道你把他当儿子看吗?   而且,我提醒你,你俩不久前还进行了某种生命的大和谐……”   左言僵住,他还吃了他的牛奶……   作孽呦!   系统:“当初是你要主动~主动就主动~最后知道真相的你眼泪掉下来~”   左言:“我都这样的你还忍心往我心口插刀。”   系统:“看热闹不嫌事大,而且没有什么是滚一次床单不能解决的,要是一次不行,那就两次,我看好你呦少年。”   左言捂着胸口,“最爱我人,却伤害我最深~”   系统鄙视,“谁爱你了。”   左言:“对,你只爱你的京片子男朋友,见色忘义。”   系统:“……我tm天天和你在一起!哪来的男朋友!”   左言:“原来,你真是弯的。”   系统:……哪得出的结论!最后气的他不说话了,躲到一个角落里面壁思过。   ————   走在出村子的路上,贺宝凑近了左言,“你这情况也不像共情,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他哪知道,就突然看到了。   司迦道:“种族天赋。”   贺宝哦了一声,“那他们最开始抓葛兰做什么?”   左言意外的看着他,要是按照每天的常规反应,他应该此时应该冲着贺子阳说上一句,果然兔子只能炖肉之类的话。   这时再看向贺子阳,只见他掰着手指头低头算着什么,一点也没留意他们这边。   几个人已经走到了树林的边缘,司迦手掌抚摸着一颗古树,异常粗壮,却在此时只剩这光秃秃的树枝。   他的掌心一阵黑色闪过,七颗冒着黑气的黑色珠子从树干中破木而出,零碎的树皮碎末零散落在地上。   周围狂风大作,隐有啸声从地下盘旋而上。   司迦指尖捻过黑气,珠子仿佛被丝线串联一般落入了他的掌心。   其他人静等着他的动作,珠子黑光闪烁,几秒后,光华内敛。   风停,音消。   左言这才睁开眼睛,他还缩在司迦的怀中,风起那一刻他慌乱的蹲在地上,却在下一秒被一条有有力的手臂拉进怀中,并且堵住了他的耳朵。   贺宝抱着手臂,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们二人的姿势。   左言从怀中钻出来,“那啥,我怕风。”   贺宝那眼神在老大身上转了一圈,老大怎能知道你怕风?不假思索的直接圈进怀里,堵住耳朵,这动作也未免太熟练了些。   赵俊峰抱着树这才送开手,理了理头发,“怎么刮风了?”他刚才走在最后,没看到司迦的动作。   话音刚落,一道白影在眼角闪过,他猛的回头,什么都没有,以为自己看错了。   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吓的他一哆嗦,只见贺子阳指着另一个方向冲他扬下巴。   他不在意的一回头,无数道白色身影或快或慢的向他们的来路走去。   他看的许多爬在地上的身影,幼儿的脸上挂着天真又残忍的笑。   一个身影突然回头,准确的看了他一眼,没有眼白的眼睛流着血,转身跟随着大部队向村子的方向走去。   那是……死在村长手里的那个人,跪着求了许久也未如愿的人。   “这是……”   司迦没有回头去看,拉着左言的手腕向外走。   “这树林有一七星阵,但是阵眼却不在了,鬼魂在树林飘荡,他们自然担惊受怕。   何达华开着书店,葛兰一身灵气经常出入,自然成了目标。   镇压这些怨鬼,需要至阳至阴之物,死马当活马医而已。”却是回答了之前贺宝的问题。   左言回头看了一眼,两百年前的一切,又会重新发生一次,不知这次会活下多少人。   阵法已经破了,外面的警察自然也能进来,徐大谷带着人正挠着脑袋着急,被手下提醒才看到他们,顿时快走了过去。   “都活着?”   他们是活着,有些人就不一定了。   把赵俊峰扔给了徐警官,他们一行人开车回了市里。   司迦回去后把珠子扔给了在家里要被饿死的玩具鸭子,顿时就像得到什么宝一样,塞进翅膀连忙撒丫子绕着屋子跑。   至于为什么这么激动,因为……一只黄胖子颤抖着身上的肉浪两眼放光,甩着舌头追在它屁股后面。   左言喃喃自语,这特么是狗啊,还是猫啊。 第163章   过了些日子,路上偶遇徐大谷,这人一副几天几夜没睡觉的样子,胡渣挂在脸上好几天没刮,眼底的黑眼圈堪比左言,站在一起还以为是父子呢。   见到他们就开始吐苦水,他们当天赶到郑家村,凡是带去的警局人员都开了眼界。   和平年代,他们从未见过那幅场景。   一个村子的人几乎死了大半,剩余的不过是一些吓疯吓傻了的妇女还有孩子。   那些死人露出的皮肤裂成了拼图,腥臭味冲天。   问赵俊峰怎么回事,却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鬼做的,说话的时候他神情恐惧。   还有树林里的尸骨,让他想起了乱葬岗,而见到孩童的尸体,让他们大部分警员都沉默了。   一段沉重的历史在他们面前展开,真相透露出来,血淋淋的摆在阳光下。   “其实我今天找你们有两件事,希望司先生能帮忙。”他重点看向了司迦,表情严肃。   左言抱着猫蹲到一边和它商量事,搞得徐大谷说话的时候一直频频看他,见过和猫说话的,没见过能和猫对话的。   司迦说:“你知道我的规矩。”   “知道知道,反正有上面报销,全款先付。”徐大谷花起上面的钱一点也不含糊。   “郑家村的亡灵我会解决,另一件事是什么。”   徐大谷放心了,“我们抓那个村长的时候有两个警员被他的烟晕倒,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童子尿拌香灰,巴掌大的碗,4:1的比例喝下去,可能会呕吐三天,不过排毒效果不错。”   左言和猫同时扭头,光是听着就够有味道。   徐大谷点头,“行,回去我就给他俩灌上,对了,这次的案子多亏了你们,不然还要有更多的孩子无辜被杀。   我这也没啥好能感谢你们的,听说你挺喜欢听戏,我订了几张戏票,这个星期六晚上的场子,你们可一定得赏脸。”   也不管他们同不同意去,放下票急匆匆的就走了。   左言拿过来一看,“梦梨堂的票,还是近期的。”   自从知道司迦爱看戏,他特意在网上搜过市内最近的戏园子。   对于这有名的梦梨堂也查过,近期的一场票在三个月前就已经售卖一空,看这位置,还是楼上雅座。   对于爱戏的人来说,买都买不到。   司迦嗯了一声,“走吧。”   左言抱着猫跟上,“那个香灰加童子尿是真的吗?”   司迦道:“只吃香灰就可以。”   “那童子尿?”   “顺便去晦气,还能排毒,你要试试吗?”   左言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童子尿还有这作用?   到了宠物医院,猫不干了,挣扎着就要跑,撕心裂肺的喊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把它怎么着了呢。   “你是来打疫苗的,不是来做绝育的。安心安心,我不会让你失去性’福的。”左言小声安慰,好巧不巧,又过去一个拎着猫箱的,也不知道猫是怎么交流的,刚刚有点冷静的肥猫惊恐的看着那只猫,然后迅速扭头用控诉的目光看着他,四只爪子抠住椅子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和他对抗。   “你就是打个针,真不是做绝育,我发誓!”   医生在旁边笑着说,“对,只是打针,一下下就好了。”   猫身体更加僵硬了,左言冲着医生微笑了一下,医生你是猴子请来的救兵吗?   你说就说,比划啥!你忘了你还拿着手术刀吗?换我我都害怕!   “只要打针,回去鸭子给你玩。”对不起鸭子了。   两只圆眼飘了一下,爪子还是抠着椅子。   “打完针立刻买冰激凌,巧克力味的。”   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嘴,耳朵竖了起来。   左言直接下猛药,“晚上可以进我房间睡。”   十个橘猫九个胖,还有一个压倒床。   晚上这家伙趴在他胸口上睡觉还可以忍受,但是它翻个身直接糊脸这个就不能忍了。   他可以接受吸猫,但绝不接受猫毛面膜。   这回大胖子眼珠子瞪得溜圆,“喵?”   左言:“嗯~”   胖子爪子松动,拧着小猫步转身后腿一蹬,只见空中一沉重却灵活的身影直接奔向少年的怀抱,粉色的小舌头甩在嘴边,口水啪叽在猫脸上,宛如饿虎扑食,眼看就要命中目标。   左言嫌弃张开手臂,他有点后悔了。   “喵……?”   黄胖子保持着流畅的身姿,距离少年的怀抱不过一个爪爪的距离,但是它却被停滞在半空。   后颈皮被拎住,空余四只无力的爪子在半空蹬着,外加一条不安分的尾巴。   视线一转,两只懵逼的眼睛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眸子。   “你想睡在哪?”司迦清冷的声音传进它的耳朵。   医生仿佛懂了什么一样面带笑意的看着左言,连猫的醋都吃。   左言眼神游离,真是这样吗?   四只爪子缩起,尾巴团进肚皮,小脑袋一歪,“喵?”   这臭不要脸的学他!   左言前两天抱着手机看综艺,一不留神吃了满地的竹笋渣,当司迦抱着手臂出现他面前,不他自觉的用这幅样子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然后不单单不用他收拾屋子,晚餐饭桌上多了一张披萨。   左言心内嘀咕,这胖子果然要成精。   不过这方法虽好,但是也分是谁用,司迦冲着猫一勾唇,两指拎着就递给了医生。   “顺便做个绝育。”   看吧,有奶不好好吃,非嘬。   他都从那张猫脸上看到了生无可恋,“嗷”的一声,蹬开医生,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了左言怀里,脑袋扎进他领口的衣服,并且还越来越有往下的趋势。   司迦对医生说,“这猫很坚强,不用麻药。”   医生脸上的笑也僵了一下,这两人一猫,有点怪。   胖子僵硬的扭过来,脖颈上的肉堆成了三道褶。   对面的人淡淡的看着它,伸出手指抚平少年撑开领口。   肥猫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近在咫尺的手让它压着耳朵,两只肥爪子抱着左言的手腕。   左言觉得是时候解救他了,从兜里摸出手机,冲着它咔咔的拍了好几张照片。   黄胖子生无可恋的被司迦拎在手里,和医生走了,左言在外面把刚才的几张照片p了图。   配字“宇宙最怂”   发到了朋友圈,工作室那几个人直接用上了,顺便留下评语。   “我从未看过胖的如此理直气壮的猫。”   左言看着照片,三层下巴,椭圆的大肚子,咧着嘴,口水欲坠不坠,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去买冰淇淋。   等到只是被打了一针,却仿佛被折磨过千百次的胖子被抱着出来,见到了最爱的冰淇淋,双眼放光,原地复活。   左言举着冰淇淋递到它嘴边,司迦抱着猫一只拉过他的手握在手心。   左言抬头看着他,两双漆黑的眸子在空中交汇。   “晚上吃什么?”   “竹笋。”   “我想吃水煮鱼。”   “不行。”   “那就吃螃蟹吧。”   “看你像螃蟹。”   “那我也不能吃自己啊。”   “我能吃。”   少年话被噎住,小声嘟囔,“那你倒是吃啊。”   “既然你同意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左言思维停顿住了,狐疑的打量对方,你是被人掉包了吗?   黄胖子趁着这两人说话,小舌头吧唧吧唧,一会儿,功夫吃了一半,等左言发现的时候,这胖子脑袋都要扎进筒里了。   “别吃了!留点给鸭子!喂……” 第164章   暴雨下了一夜,天初晴,从窗户缝隙钻进清新潮湿的空气。   左言盘着腿撑着下巴盯着玻璃外的盆景,顶着一脖子的红痕思考人生。   窗外的肥猫两只爪子和肚皮紧紧的贴在玻璃,粉嫩的鼻子怼在玻璃面,大眼睛盯着屋里的人。   系统:“你已经发愣半个小时了。”   左言:“让我静静。”   系统:“又不是第一次,还有,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上。”它不怎么想看裸’体,看够了,真的。   左言没说话,他只是在思考,昨天夜晚下暴雨,风刮了一夜,他很没出息的怂了,然后,就敲了司老大的门。   然后房间只有一张床,也不知道后来谁主动,总之两个人最后滚到了一起。   “系统,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系统疑惑,“什么事?”   左言说:“你说鬼会活多少年。”   系统明白了他的意思,“目标已经活了两百多年。”   左言挠了挠脖子,上面的红色更深了,“你说我会活多少年。”   就没听过妖怪年纪小的,更何况这个世界还有鬼,人或妖还会以鬼的形式再继续活下去,左言和系统同时想到了这一点。   “让你再乱选梦境。”   系统:……真不是它干的啊。   窗外的猫半响不动,猛的转身直冲花盆,嘴爪齐上,挠的那盆绿叶只剩下了杆儿。   转头继续贴在玻璃上,试图让里面的人看自己一眼。   系统转移话题,不再去想那个有些无解的问题,“你知道那只猫在说什么吗。”   左言无意识的嗯了一声,没了下文。   系统虚心请教,“你能给我翻译一下吗。”   左言用一种机械朗读的语调说道:“你特么明明说好了要一起睡,转眼就跟那男人跑了,老子在门口孤单寂寞冷一整夜,你他妈倒是看我一眼啊。”   系统:“……”也不知道是猫脾气不好还是你脾气不好。   楼下传来脚步声,端着早饭的人推开了门,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只不死心的猫。   肥猫在他进门之后僵硬的顺着玻璃滑到了地上,摇了摇尾巴,昂首挺胸顺手顺脚的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吃饭了。”   左言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看到早餐后,顿时又蔫了。   一碗白粥,至于旁边这一碗,你就算把竹笋切成颗粒,它也不是肉丁啊。   司迦叠着被子问,“你找什么呢。”   “找饭。”   左言真的认真的在寻找,然而,跑到楼下厨房再噔噔噔的跑上来,依旧只有这两样。   明明昨天一起玩的那么开心,今天你就给我吃这个?   左言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样看着餐盘里的食物,说真的,即使熊猫就吃竹笋,口感确实也不错,但是就像人吃米饭,顿顿吃不换口味照样会腻。   司迦由着他在后面闹,这边换完床单,就听到身后的幽幽叹息。   “你的胃太脆弱,熟食只能偶尔吃,你见过谁家的熊猫是用全家桶和黄焖鸡米饭喂大的?”   左言:……我是没见过,要不你试试?   司迦拿起筷子,夹了一粒竹笋喂到他嘴边,“今天不去工作室。”   左言眼神一亮,“去哪?”   “学校。”   差点他就忘了,这人还有一层学生的身份,接过筷子吃起饭,左言后知后觉的发现,竹笋粒不是单纯的切成了颗粒,扒拉开表面的一层后,才发现这是一碗竹笋火腿小咸菜。   “你做的?”   “味道怎么样?”   左言惊讶的看着他,“好吃。”不过,他没见过明明是一碗炒菜,却一点香味也闻不到的料理。   不知道是不是他第一次做,左言夹了一筷子递给他,被他拒绝。   “我吃草莓就可以了。”   草莓?哪呢?还有饭后水果?   司迦俯身靠近他,一手搂住腰。在他脖颈处的红色上咬了一口。   左言捂着脖子,转头就见他的背影。   “下来记得衣服穿上”。   左言眨了眨眼,慢慢低头,快看,屋子里有只鸟!   系统:你都溜了一早晨了,才发现吗。   ————   到了学校,司迦带着他一起去见了几个校领导,通过他们的谈话,左言知道他为什么要选择上学。   原来这座学校几年前从地下挖出了几具尸骨,一开始没有人太在意,后来尸骨越来越多,才知道这地方以前是个大葬坑,死人骨头埋的深,修建学校的时候才没有被发现。   自打那以后,学校里没有发生大事,本以为平安无事,但是就在一年后,十几名学生陆续的发疯,引的校领导注意。   这才通过各个方面打听,找到了司迦。   阴气非妖鬼,抓了就解决了,需要循序渐进,更何况还是一个尸坑的阴气,所以最开始他要常驻学校解决阴气,校方给他安排了学生的身份。   通过这个事情,左言只能说,果然学校是乱葬岗的传闻不单单是以讹传讹。   司迦带着他去了学校后的人工湖,从裤兜里拿出了一颗佛珠,漆黑的颜色毫不起眼。   咚的一声,是佛珠沉入水中的动静。   在左言眼中,那颗黑色的佛珠飘荡在水中向着更深的地方漂去,最终沉入到了湖底。   听说司大校草办理了退学,还没出校门,他们就被一群人堵住。   从吵杂的人群中他听到了一个词叫做司校草后援团。   一群女孩子中也不乏有男生,一脸不舍,在看到他和司迦手牵手后,顿时一脸质疑。   左言十分怀疑自己进错了地方。   之后的几天左言和司迦跑东跑西,每天都会有或大或小的灵异事件等待解决。   有的是真,有的自然是假,或者人为。   送到司迦面前的都是经过筛选,一般都是沾过血的案子。   他也再次见识到了他判断案子的速度,按照司迦的话来说,就像数学一样,解决的方法虽然有许多种,最后却只有一个答案。   周六那天,徐大谷特意打电话提醒他们,还亲自开车来接,只是……   “警车?”   徐大谷道:“一般人还坐不了呢。”   一般人谁愿意坐警车?   到了戏园子,上了二楼,位置确实不错,戏唱的也不错。   不过,他们这三个人只有司迦是在正经的听戏,徐大谷咯嘣咯嘣的嗑瓜子的动静吸引着左言的视线。   过了一会儿,嗑瓜子的变成了两个人,就着凉茶,不知不觉两个人嘴都麻了。   二楼是一个又一个的隔间,所以,当脚步声停在了他们身后,引的二人回头。   那人拄着拐杖,身边还有一个搀扶的年轻人,左言的注意力却在那年轻人怀里的盒子。   这气息,很熟悉,上次未注意,这次,他确是知道里面有什么。   “司先生,咳咳、咳、我能进来吗。” 第165章   ——亲儿的脸吻儿的腮,点点珠泪洒下来。都只为你父心摇摆,妆台不傍他傍莲台……   戏台上唱的正是《白蛇传》的经典唱段,光是听着脑海里就能浮现出女扮男装的许仙和白素贞一段旷世的大长虫爱情故事。   “咳咳……”   忍耐的咳嗽声在小隔间响起,很快又被压了下去。   “师傅,你……”   郑华捂住嘴,抬起另一只手制止他说话,赵俊峰只能拿出药瓶,倒出一粒递给他,就着凉茶服了下去。   ——又谁知还是这个贼法海,苦苦地要害我夫妻母子两分开……   左言和徐大谷俩人手里悄悄的扒着瓜子,瓜子皮被分开的动静让他俩互相看了一眼。   打从这两位进来,郑老艺术家便不让徒弟说话,怕打扰了司迦听戏,搞得他俩嗑瓜子都引来对方不赞同的目光。   左言吃完了手中的最后一粒,小爪子偷摸的往桌子上伸,眼角盯着司迦。   眼看草饼马上到手,左言却停住了,手指不甘心的在空中挠了挠,改为伸向草饼旁的红豆糕。   “那个,我替他尝尝好不好吃。”   司迦余光在草饼上划过,视线又落在了他手中的红豆糕上。   其他几人看着少年无声的抵抗,绷着小脸,嘴唇紧抿,黑漆漆的眼睛渐渐的有了泪光。   徐大谷抽了抽嘴角,为了一口吃的至于吗。   司迦表情未变,只是左言却发现自己手上的吃食染上了一层黑气,色香俱全的美食霎时变的不那么美好。   几人看着少年不甘心的放回了糕点,不甘心的拿了一串葡萄,这回连头都不回了,目光专注在戏台上,嘴里咬的噗噗作响。   “你不吐皮吗?”徐大谷见他生气,想说几句话调节气氛。   “你见过熊猫吃葡萄吐皮吗?”   “没有。”   “哦,那你现在见到了。”被吐出的葡萄皮放在了纸巾上面。   ——再吻吻儿的腮母子们相聚就是这一回,再叫儿吃一口离娘的奶,把为娘的苦楚记心怀,长大了把娘的冤仇解……   电视剧和戏文差距还是很大的,至少电视剧里白娘子从未对许仙有过怨。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后,徐大谷不可思议的说:“你是熊猫?就那个白加黑!一辈子只想照彩色照片的熊猫?”   左言眼角还在看那两盘子糕点,他能阻挡的住视线,阻挡不住香气。   “嘘,这可是机密。”   徐大谷看了看那边的那人,见他没有反应,猜测这少年说的应该是真的。   左言的话落,那边的郑华咳嗽的声音都明显小了许多,看向他的目光多是震惊。   而赵俊峰更是重新打量着他,之前一直以为别人叫他小熊猫只是他的外号。   没想到他竟然亲眼见过熊猫精,还和他一起办过案!这熊猫可比兔子值钱多了!   这可是国宝啊——   三人心中这么感叹,对于司迦也更多了一份敬畏,连国宝都只是他的手下一员,还被收服的这么乖巧,神人啊。   司迦无声叹气,哪乖?   徐大谷见他一直盯着糕点,非常有眼力价的把盘子挪到了他面前。   “听说你爱吃这些,特意给你买的,来尝尝这草饼,古香楼的老板娘亲自做的,祖传手艺,提前一周预约才能买到,快尝尝。”   赵俊峰:那明明是我买的!更何况即使你买了没有我你能带进来吗!   左言眨了眨眼,意思明显。   徐大谷明白了,对着司迦道:“司先生,您看?”   “我不看。”司迦无情的回答,看着戏台并未理会他们。   你无情你冷酷你无理取闹。   老大不让吃,谁也没办法。   左言咬着葡萄趴在栏杆上无聊的看着下方,一出戏进了尾声。   白蛇传后又是一出铡美案。   这时徐大谷手机振动响起,看了信息后抓了抓脑袋,和几个人说他还有事后,就离开了。   郑华用手帕捂住嘴,胸口跟着颤动,赵俊峰连忙又给他倒了一粒药。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铡美案吗?”司迦修长的手指捡起一粒瓜子在手心扒开,瓜子仁放在干净的托盘,继续下一粒。   左言说:“你第一出戏学的就是铡美案。”   “知道的不少,还知道什么?”   “你教徒弟的第一出戏,也是铡美案。”   郑华咳嗽的更加厉害了,手指都在颤抖,赵俊峰手忙间倒了一杯水递到他唇边,郑华喝了一口。   半个月时间,这人又老了十几岁一样。   “都是……我郑家的错,错了一辈子……”断断续续的说完这段话,他颤抖着手把木盒推过来。   “先生……物归原主,郑家已经得到了报应了。”   司迦淡淡的看了一眼木盒,上面的花纹讲究,至少能封锁住里面的东西,不让其他人找到。   “我要它有什么用。”   郑华怔住了,他想过很多,却无论如何也未想过他会说这句话。   “它可是您的……”   您的什么?赵俊峰心内带着些许恐惧,对于盒子内的东西。   自从他接触过这个东西,夜里便噩梦连连,而上次碰过一下,更是让他连续几天未发出声音,医生也检查不出来,差点他就以为自己完了。   司迦勾出一丝没有温度的笑,“那些亡灵怨鬼还在郑家村未散,没有它,他们不会放过你郑姓的任何一人。”   郑华沉默了,光是听到徒弟形容郑家村的情景,他的脑海中就想起爷爷曾经和笔记上写那些。   果然是真的,不是他老人家发癔症。   “……郑家若是没有您,早就不存在了。”若是以前还有执念,现在他也看透了,是他们对不起他。   他打开盒子,一股阴凉之气蹿出,赵俊峰感觉自己的骨头都是冷嗖嗖的。   郑华掀开盒子盖,里面还有一层夹层,放着一本泛黄的小册子。   “这是我爷爷临走前留下的,我一直以为这些不过是他的癔症发作胡乱写的。”   司迦未接,郑华的手便不收回,一直举在空中。   左言在看到赵俊峰祈求的眼神,伸手接过,二人靠的近,他掀开看的时候,司迦自然也能看到。   日记里前面写了当年事情的真相,当年他无意中得知,最后选择默而不语。   在郑家即将不保,却选择了那样一个阴狠的法子。   明知道这样做会让他的青修小叔叔魂不得安,不得超生,为了郑家仅存的人,他逼迫自己这样做。   老了,他后悔了。   郑家的错,为何要一个无辜的人来承担?   更何况他的小叔叔为了郑家,做的足够多了。 第166章   笔记的落款名字是郑子栋,眼前这位就该是他的孙子。   左言此刻有种睁眼已是百年身的错觉,他见过郑子栋儿时蹒跚学步、牙牙学语,也见到了他的孙子步履蹒跚、举步维艰。   司迦的目光落在了笔记上,只一眼便转移了视线,与其说是在看笔记,不如说是在看他。   左言抹了一把嘴角,没有葡萄汁,也没有瓜子皮,瞅啥呢。   “那段时间你没有吃过东西?”像是才想起来,他突然问。   左言刚想问他说什么呢,骤然想到了他的意思。   这人在“记忆的长廊”中见过他,从幼儿时期,还有那些片段中若隐若现的注视中,包括最后的那副画面无一不表明他一直能看到他。   垂着睫毛,嘴巴抿成倔强的形状,“没有。”这两个字可谓是在口中百转千回,沾尽了委屈的颜色,闻着伤心听者心疼。   “多久?”司迦扒着瓜子皮,任由他趴在自己身前凑着去看桌子上的笔记。   左言仰头,暗中想了想从二人记忆中的第一次见面到郑家着火大约有30年左右。   当他心虚的说出这个数字,就见司迦眉头一挑,在他意外的目光下,拿了一个草饼放在口中细细品味,红褐色的馅料沾在那颗漂亮的唇珠。   左言没控制住自己,忘了旁边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在那二人惊讶的目光下,凑上前,含住了那颗唇珠————上的馅料。   草饼的做法简单,所以能做出独一味不容易,左言算是明白了这个传统手艺传统在哪了。   从他的唇上退开,左言正好和两双不可思议的眼神对上。   赵俊峰暗中琢磨,这二人竟然是这种关系,果然妖精鬼怪之间的关系都不简单。   左言仿佛被打开了开关,委屈的他都要信了自己几十年没吃东西一样,反观司迦,听着他的话不时点头,等他说完,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现实你只睡了三天。”   左言委屈的泪还再眼眶中打着转,司迦话音一落,就见他收起刚才的委屈,没事人一样转身回去嘬葡萄了。   现实睡了三天,记忆中不可能会观看完全部的记忆,司迦这种智商的人很容易听出他话中的破绽。   唉,骗点吃的真难。   “咳……咳司先生……”   “东西留下,你们可以走了。”   郑华此次就是为了送东西而来,但是在看到那本笔记,他心中还有一个想法,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师傅?”赵俊峰本已扶着师傅走到门口,郑华却停住了,回头欲言又止。   “有些话,说了也无用,你还要问吗?”司迦目视戏台,手中敲打节拍,从头到尾未看过他们二人一眼。   郑华沉默,“他临走前……咳……很后悔,神志不清时还咳咳……还……在念叨您的名字。”   “青修从他三岁时便教他唱戏,戏文中的每个字都是他亲口指点,累了带他去街头看皮影戏,常买一些从未见过的新奇小玩意儿。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不图他日后坟前上香,也不至于出了事就第一时间就想到他师傅的尸骨。”   赵俊峰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无论是师傅的伏低做小,又或者是司迦的冷淡无视,但是眼前这少年他自认为还是了解一点,无论他是什么,性格确是单纯简单,脾气好,周身的气息温和。   然而眼前的他,此刻却变了一副样子。   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指尖揉‘捏着一颗葡萄,汁水黏在了指尖也不在乎。   歪着头看向他们二人,口中话咄咄逼人。   他低头看向师傅的手,听到他的话之后一直在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最终,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那背影分明有些狼狈。   赵俊峰扶着师傅,进了车里,吩咐司机直接开到家。   今天的这次会面是他早就安排好的,相信对方也应该知道。   从郑家村回来,和师傅交代了那几天发生的事,师傅沉默了许久,才交代他一定要安排一次和司迦的见面。   而从那天以后,师傅的身体也越来越差,声音受到了最大影响,别说以后再唱,光是说话都费力。   郑华还安慰他,这样也好,唱了一辈子,能歇歇了。   窗外的景色匆匆闪过,繁华的城市让他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现了郑家村的情景。   “师傅,司迦先生到底是谁?还有盒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虽然他是特别调查处的处长,但是也不至于让师傅身段这么卑微,而这一切和师傅的爷爷又有什么关系?   “师傅,青修又是谁?”   郑华接过他递过来的水,吞咽了两口,缓解了嗓子的刺痛,手心摩挲着拐杖的扶手,用粗噶的声音说道:“郑家村百年前的事你都清楚了吗。”   赵俊峰道:“小熊猫,就是刚才的那个少年,从他那了解的差不多。”他回忆了一下,一丝灵光闪过,“对了!他好像提过青修这个名字,好像是……郑家的那个天分极高的义子。”   郑华点头,“青修是我祖父的师傅,当年青修身怀恶疾,在郑老夫人死后就离开了郑家,不久后也去世了。尸骨的埋葬点只有郑子栋知道。   郑子栋你该知道,他是我爷爷。”   “师祖,改过名?”   “改过,他不想和郑家再有牵扯,当年就是他请了和尚去除鬼,你该知道那些怨灵不能杀,只能镇压。”   “这个我知道,最后那些……鬼都被压在村外树林了。”   郑华眼前浮现了笔记中的段落,“镇压之物就是青修的骨灰。”   赵俊峰瞪大了眼睛,“骨灰?”   “你师祖,亲手挖了他唯一的师傅的坟,并把他的骨灰做成了碑,镇压了郑家怨鬼两百多年。”   赵俊峰觉得自己浑身犯冷,从脚心涌上来的冷意刺骨。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挖坟,搓骨,可若没有他这么做,郑家的后代,不会能这么安宁。   “司迦,就是青修。”又一个深水□□炸在了他的耳边。   “……这怎么可能……”赵俊峰想了半天,只说出这么一句。   “那盒子中的黑物……”   “是骨灰制成的碑,你师祖临走前,交代我一定要把它从郑家村带出来,交到司迦先生的手里,我对他的话还有他的笔记将信将疑,迟了多年才送还,说到底,我也是自私的那些人之一。”   郑华说出这些话,也不再咳嗽,赵俊峰看着他内心一阵惶恐,师傅的身体……   窗外的风卷起掉落的树叶,打着旋的飘舞在空中,风起,云卷,时间流逝。   ——   左言在他们二人走后,收起了咄咄逼人的姿态,又恢复了那个没心没肺傻熊猫的样子。   直到戏台上的人离开,铡美案落幕,二人才从戏园子离开。   左言手心里一堆扒好皮的瓜子仁,不时的扔到口中几粒,顺便塞给身边的人。   “你为什么改名了?”   “郑妇人未嫁之前姓司,至于迦,是因她喜佛学,释迦牟尼,迦罗,虽是译音字,但是她觉得这个字是平安的意思,会有神佛保佑。   后被大多人叫做青修,司迦这名字,就没有几个人记得了。”   左言点头,这不就是艺名吗。   不过这俩名字也很有意思,一个像道士一个章和尚,都是注定娶不到老婆的职业啊。   “那你当时,是真的看到我了?”他指的是那段记忆中。   司迦侧眸,“偶尔。”   偶尔会看到一只和其他人格格不入的白发少年自言自语的跟在他身后。   幼儿便有记忆,那只圆敦敦又温暖的挡雪熊猫和少年的影子重叠。   左言回想了一遍,好像没说过什么不该说的。   说了也忘了。   “郑家村的事既然你早知道,为什么从未理会?”   左言看向了车后座摆放的那个木盒,里面黑漆漆的碑石散发着浓郁的阴气。   司迦一只手搭在了方向盘上,侧头看向他,深沉的眸子中闪过笑意。   “因果因果,我先看到了果,自然要等待因的出现。”   记忆中的熊猫,不符合那个时代的穿着,他一直在等待,直到……动物园那只撒娇打滚求抱抱的熊猫出现。   左言的耳根意外的红了,合着一切都不是巧合,转念一想,自己签订的那些不平等条约,仿佛从最开始就跳进了一只狼的口袋,亲自还把绳系好,还拍了拍。   系统:“我有点心疼你了。”   左言:“想想我还要活几百年呢,心疼你自己吧。”   系统望着眼前的模糊,躲到角落里种蘑菇,几百年的墙角,他可能会连耳朵都会聋。   “还有什么问题吗?”   左言摇头。   “那轮到我问了。”   你要问啥,我能不回答吗?   “为什么你第一次见我,就那么热切呢?” 第167章   故意接近的这个问题,左言打着哈哈只说他身上的气息舒服,说完就见司迦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一属阴,一属阳,相互依存,但是也不能忽略了重要的一点,首先他们的关系是互相对立。   比如说左言是一个火球,他会撒丫子一样往冰块身上撞吗?   不可能。   不过二人谁也未说开。   ————   “……说了八百遍了!你家没鬼!没鬼!你要是真想养老娘不介意给你找一群!再他妈打老娘的专线我就让他们半夜在你床前排队!让你体会一次满身大汉的滋味!”   扔掉电话,贺玉凶恶的回头,“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说完又接起了再次响起的电话。   美女没看到,□□看到一颗,还是已经点了火的。   左言打了个哆嗦,三个人弱弱的往角落里躲了躲,游戏中的队友还在刷屏要举报他们,三人一致的动作,关手机,眼神交流。   ——你姐不会殃及无辜吧。   ——不会。   左言放心了,不误伤就好,不过你俩怎么这幅样子?让人侮辱了一样。   贺子阳捋了一把长耳朵,表情悲壮,——你不会,我俩会。   “背着我说什么呢!”   “没、没说啥。”   贺玉凶神恶煞的走过来,仨人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小熊猫别怕,瞧瞧这可怜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快让阿姨……呸!姐姐捏捏脸。”   贺玉揉着他的脸笑的和朵花一样,“咦?这个是……”   小熊猫侧头躲避的时候恰好让她看到了他耳后的红色斑点。“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左言做贼心虚,退开她挠了挠耳后,“蚊子咬的。”   贺玉怀疑道:“哪只蚊子敢咬你?”靠近都不可能。   那是一只贼大的蚊子,身高大约一米八七,性别公,以前习性吃素,后来他的地盘来了一只熊猫。见之稀奇,遂咬了一口又一口。   眼见贺玉怀疑,左言一指两边悄悄溜走的二人,“游戏还没打完呢,哪去?”   “打、游、戏?”   一手捞回一个夹在腋下,“老娘都要忙成陀螺了你们俩还有心思玩游戏?”   贺宝看着左言,你不仗义!   左言笑的可爱,死道友不死贫道,阿尼陀佛。   “每天都是鸡毛蒜皮的小案子,从七月开始我们就没闲着过,我强烈要求休息!”贺宝首先发声。   贺子阳也一副随时能晕倒的模样,“我赞同他的意见,我要休息!”   何达华抬起眼皮瞅了瞅他们,“你俩负责的都是最简单的案件。”   特别调查处按照处理案情能力分配案件,负责最重要的是司迦。   随后往下排是吴宽,何达华,贺玉,再往下就是贺宝,贺子阳,至于左言,还不在能**办案的人员之中。   贺子阳道:“我俩负责的虽然简单,但是案子多啊,你们做一个,我俩就得做十个,大部分还都是无病□□。”   贺玉对他说的这点倒是非常赞同,每天打过来电话的最少有一大半是自己吓自己,或者该找警察的问题。   贺宝说:“我们有多长时间没有出去一起玩了,让我算算,上一次……”他掰着手指头算。   “行了,别算了,我要求投票表决,今天休息!”贺子阳第一个举手。   贺宝随后。   剩下的人看了看,贺玉慢悠悠的也举手,“我最近被太阳晒的皮肤都黑了。”   “就是,姐你看你都有黑眼圈了。”贺宝指着她的眼睛下方,一惊一乍的说道。   贺子阳随后道:“还有晒斑!”   二人一同说话,双手交叠在一起,引的二人互相对视,不自在的收回手,各自望天望地。   “你怎么可能会被晒黑,不是穿着衣服呢吗。”   何达华说话也不耽误手上的笔在纸上刷刷的写字,也不知道他每天都在写什么。   左言扣着裤子边缘线,和衣服有什么关系?谁听过鬼被晒黑的?还晒斑?尼玛这都怎么想出来的!   贺玉连忙拿出镜子仔细瞅,好像真的在脸上发现了一样。   “吴哥呢?”   贺宝这么一说,大家发现了办公室缺了一个人,每次都坐在位子上,拿着木梳梳头,今天怎么人不见了?   “吴哥昨天出差就已经回来了,今天到现在还没来呢。”贺子阳手指戳着电话的挂断键说道。   贺宝说:“吴哥累趴了?什么案子这么厉害?”   何达华道:“地缚灵,自杀死在火车轨道上,闹出了不少人命。”   贺玉放下镜子,“火车轨道……可是个大功德,吴宽该不是……”   是啥?   左言见那几人突然严肃下来,互相对视后眼中闪过什么。   贺宝说:“应该没那么快……吧。吴哥来了多少年了?”   屋内的几人还未说话,外面一根树枝顺着窗户颤颤巍巍伸进来,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56年。”   贺宝问,“我呢?”   “你……”树枝晃悠了两下,嗖的消失在几人面前。   贺宝:……至于跑这么快吗!   “四行街的烧烤摊重新开了,一会儿我们直接去那儿吃,正好和吴哥家顺路,到底怎么回事去看看就知道了。”贺子阳翻看着手机,一脸惊喜的说道。   “什么!四行烧烤回来了!尼玛终于不用啃蜡烛了!”贺宝猛的抱住了贺子阳的手,双眼放光。   贺子阳垂眸看着二人重叠在一起的手掌,嘴角的笑又开朗了些,“今晚开张,老客户八折。”   左言离假疯子远了点,选了比较沉稳的何达华问道:“你们还能吃烧烤?”   何达华心情看起来也不错,“是只饱死鬼开的。”   “他前一阵子去追女朋友了,人家嫌弃他是撑死的,没出息,他被拒绝后就再也不做饭了,跑出去散心,应该是这几天才回来。以前我们都是吃他做的烧烤,自从他走后,我们就再也没正经吃过东西。”贺玉指着角落里的一篮子蜡烛,光是听到烧烤店开张,她就不想再看见那堆东西了。   左言对这个烧烤店挺好奇,不知道他能不能吃。   一个转身突然对上贺宝严肃的脸,左言捂住胸口,“不卖身。”   贺宝抓住他的肩膀,“不卖不行了,兄弟,靠你了。”   啥玩意就靠他了?这么吓人想干啥!非礼他可就喊了。   贺子玉略红的眼睛一直盯在他二人的距离上,蹲在旁边的凳子上虎视眈眈,要是再近一点就扑上去。   “小熊猫,我们是兄弟吧。”   “不是。”   贺宝睁大了眼睛,双眼泪水凝聚,“我们经厉过生死,还一起挖过坟,你竟然不承认我们是兄弟!”   左言面无表情,“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贺宝:……迅速扭头求助其他的几人。   然而面对的是一张张迷茫的脸,小熊猫叫什么来着?   左言控诉,“你连你兄弟的名字都不记得。”   贺宝心虚,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小熊猫小熊猫的都叫习惯了。   “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情意!”贺宝真诚的望着他。   左言感动不以,“为了带你上段,我特么就没从黄金升上去,你还敢和我提情意!”   菜到极致,也是一种能耐。   贺宝左看右看,目光落在了贺子阳身上。   二人默契对视,抛弃前嫌,最终拿出了杀手锏。   “喵~”肥猫舔着爪子,从箱子中抬头,嘴边还有蛋糕渣。   “我们晚上要吃烧烤,你主人不打算带你,他打算吃独食。”贺子阳凑到猫眼前说道,说完抬头看着左言,松开了爪子。   左言眼看着一只肥猫宛如炮弹一样,从蛋糕盒子中后脚用力,流线型的身躯,咚的一下扎进了他的怀中。   两只爪子按住他的衣领,肥脸上的肉都透着控诉的意思。   “喵~”   我不想听你说话,我只想问,你咋来的。   “喵~喵~”   肥猫不回答,就是使劲撒娇,肉乎乎的爪子脖子“小”脸蛋使劲往他胸前蹭。   撒娇也没用,我又不吃烧烤。   “喵!喵~”   左言拎起他的两只爪子,冲着他“嗯~”了一声。   比撒娇,他就没输过,也不看看他原型是啥。   屋子里的其他人眼见那只猫的战斗力从100降低到1,纷纷无语。   贺子阳嘟囔,早知道见到他偷溜,当时就该告状,而不是用蛋糕伺候着。   左言低头,你吃人家蛋糕了?   肥猫委屈着,“喵~”就吃一个。   左言瞅了瞅那个蛋糕盒子,水果蛋糕,里面就摆一个。   “早晚你得得糖尿病。”   “喵~”肥猫甩着尾巴,绕着他的脚踝,讨好的胡子。   ——   “怎么了?”   左言站在门口,后面是一排支着耳朵的吃货,“听说隔壁街开了一家烧烤店。” 第168章   “你们三岁吗?”   被欢快的孩子们推了一个踉跄,撞到了身后的胸口,左言透过冰凉的体温就猜出身后的人是谁,腰上多出一只手,扶他站好。   贺宝道:“三岁的只有你自己。”   我两岁谢谢。   左言站在人群中,听着前方传来的惊叫声,眼神发飘,他卖’身赚来的一天假期,竟然最后要在游乐园里度过!而且还是设施有些老旧的游乐园!看着就像年头还不怎么维修的,不知道安全性怎么样。   这几个人竟然还兴致勃勃!   还有,买票的时候为了省钱竟然让他和葛兰变回熊猫冒充玩偶!   他开始思考,难不成做了鬼之后竟然如此无聊吗?   之前他们一群人仿佛被从监狱里放出来的囚犯,出狱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去看电影!   看的还是恐怖剧!这是什么概念?   人看着都假的剧情,让一群鬼看的津津有味,不时的发出两句点评。   屏幕上的小女孩趁着父母不注意,把家里的小猫装进书包,和父母去乡下看望奶奶。   小孩子对于乡下的一切好奇礼了,忘了背包里的猫,等到晚上女孩去洗澡,她母亲注意到背包里好像有什么在蠕动,嘴里还念叨肯定是偷着把猫带来的,然而电影渲染的画面却给此刻的情景背上一层恐怖的面纱。   背包的拉链拉开,黑色的影子露出了一角。   拉链全部拉开,依旧是黑乎乎的一片,蠕动的,透着些许光泽。   女孩妈妈惊恐的瞪着眼前的东西,那黑色的物体缓缓的转动,慢下的镜头速度足够给观看的人长相的空间。   嘴角咧开了一个弧度,隐约可见里面猩红的舌头,竟然是一颗头颅!   “嘿嘿嘿嘿嘿嘿……”   阴诡的笑声从头颅中传出,女孩妈妈尖叫了一声,踉跄的跑了出去……   左言觉得让人害怕的不是电影中的片段,二人旁边几位小声讨论的真鬼。   贺宝:“我下次试试这个方法。”   贺子阳:“你脑袋太大了,不如在薯片袋里放手指头。”   左言瞅着葛兰抱着的薯片袋子,里面是被切成段的竹笋块。   我这辈子不太想吃薯片了。   左言想到万一从薯片袋子里吃到个肉乎乎的,旁边来个人,说一句,‘哎不好意思,这是我手指头,我都找了一上午了,谢谢你啊。’   然后从自己手上接过装上去,口中还嘟囔,‘都给咬出牙印了。’……   想想就有点反胃。   没想到这还不算完,贺玉抬起手看了看自己染着艳红色指甲的手指,摇头不赞同,“你们这都小儿科,我上次给一男的早餐热狗里夹了‘鸟’。”   左言加紧了双腿,往司老大身边凑了凑,你们都是干啥的!是不是还有什么兼职!   司迦则是扶住他的肩膀,拿走他一直捧着的爆米花在手中晃了晃,桶装的爆米花变成了玉米碎,他又塞回左言的手里。   左言:……   贺宝露出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然后呢?”   贺玉轻描淡写的说:“他咬了两口才注意到。”   还特么咬了!啥味啊。   贺子阳小心翼翼的,“啥味?”   “我又没吃,我哪知道,不过听他说还挺脆,就是有点小。”   吴宽从前面的座位回头,笑的温和。“我好奇那东西是谁的。”   “当然是他自己的。”贺玉不在意的甩甩手,“虽然让他体会不到疼,但是裤’裆里丢了东西都没感觉到,可以想象那玩意儿有多小了。   所以说啊。”她顿了下,环顾着周围的的几个人,伸出一根手指,“你们得小心一点,万一哪天丢了怎么办。”   左言抬头看着司迦,你告诉我吧,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我能坚持的住。   司迦拍了拍他的头,“你不小。”他又想起熊猫的原型,那只小巧的东西确实很容易忽视。又接了一句,“放心,丢不了。”   左言僵硬的一笑,我该开心吗?   随后听到贺玉说,那人是个专门盯着孩童下手的变态,身上虽然没染命案,但是却比杀人罪更重。   后来有一次贺玉对他说,“有关于性’侵孩子的案例不少,不过法律对这方面做的还不够完善,人性这东西有时候不是关上几年就能改过的。不如一次到底,一了百了。”那时她手指夹着一根烟,是她抽的第一只,也是最后一只。   “过山车坐不坐?”一巴掌拍在他肩膀,让他从之前的回忆醒过来。   “不。”   “跳楼机?”   “不。”   “难不成你要玩碰碰车?”   左言又摇头。样式确实不多能玩的也只有几样,说实话,能找到这么老旧的游乐园也确实不容易。   贺宝说:“什么也不玩你来这发呆?”   又不是我要来的,我以为我是来吃烧烤的。   左言四处瞅了瞅,此刻已经是临近傍晚,人还是很多,“我……去那!”   要说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摩天轮,更何况是伴着夕阳,橘色的云块做背景。   贺宝拉长了声音哦了一声,“女孩儿喜欢的玩意儿。”说完转身就跑走了。   司迦在他背后道:“喜欢摩天轮?”   左言脑海中想起了一副画面,把口中不喜欢两个字咽了下去,“还行。”   —   排队的时候左言一直盯着远处的冰激凌店。   司迦皱眉看了看头顶的太阳,“想吃?”   左言回答的干脆,“想。”   司迦拉着他的爪子离开排队的队伍。一群小孩子在冰淇淋店铺讨论着吃什么口味。   旁边有一个温柔的女人在他们挑好口味后给了钱,这才轮到左言二人。   卖冰淇淋的老板一见他们愣了一下,“你们也要吃这个?”   他们吃这个有啥问题吗?左言瞅了瞅,也没说大人不能吃啊。   司迦拍了拍他的头,“别人家的小孩都有了,我家的为什么不能吃?”   老板眼睛睁大,在他们二人身上打量着。“能吃能吃。”   你才能吃,全家都能吃。   等到左言拿着冰激凌走远,都能感觉到那老板的眼神在他们身后散发着火热的目光。   夕阳西垂,摩天轮里打着一层橘色的光,左言坐在位子上不敢乱动。   他好像有点怕高。   升的越高,身体就越控制不住的僵硬,他从余光中还看到了司迦淡淡的笑。   没见过恐高的熊猫吗?   系统:“他可能是没见过怂成你这样的熊猫。”   一只白嫩的小爪子紧紧的抓着身边人的大腿,另一只拉着人家的袖口,浑身还控制不住的哆嗦。   当升到最高点的时候,两只圆耳朵蹿了出来,司迦垂下视线,手心一团柔软的绒毛不安的摆动。   左言一点也没发现,他盯着对面的一个车厢,里面有两个人很眼熟。   看着那两个人的动作,让他想起了一句话,据说在摩天轮里亲吻感情能久久远远,他以前也和人干过这样的事来着,不过后来……结局只能说,好歹有个全尸。   对面的人也看到了他,一个激灵蹭到一边,另一人摸不到头脑的转头。   左言对着对面做了一个口型,“兄有弟攻。”   贺宝一副要冲过来决斗的架势,左言往后缩了缩,“你来你来。”   司迦兜着他的腰,免得他一个嘚瑟掉下去,视线停留在手心的尾巴上迟迟移不开目光。   左言往后一退,这下注意到了头顶的两个耳朵。   手心一压,按了下去,等轮到尾巴的时候,却按到了冰凉的皮肤上。   司迦在他的目光下捏了捏那小小的一团,“手感不错。”   左言难得看他喜欢什么,嘴欠的来了一句,“……要不你再捏会儿?”   司迦收回手,“不了。”   给你捏你又不捏,毛病!   只听司迦下一句又道:“晚上吧。”   左言:……这是个动词,你确定只捏尾巴吗。   系统:“快带我多走走。”   左言:“为什么?”   “我的眼睛可能挺不过今晚了,让我最后一眼记住这个世界。”   过了半个小时,系统后悔了。   因为他们组团游玩的下一个地点是“鬼屋。”   若真是普通的鬼屋系统完全可以接受的了,然而,扮鬼的人,进去的游客可不是。   左言眼看着一个木乃伊打扮的尖叫着跑远,吴宽慢悠悠的安回脑袋,“我还没使绝招呢。”   接下来的一幕幕刷新了左言的世界观。   鬼屋大家都知道,但是谁见过一群真鬼去鬼屋吓工作人员的?   左言:我见过。   以往从鬼屋走出来一趟,都只能听到游客的尖叫还有工作人员的喊疼的声音。   这次,只能听到游客的哈哈笑声还有工作人员的崩溃喊叫。   “尼玛!鬼啊!”   不,大兄弟,我不是……   从鬼屋走出去后,本以为会引起骚动,没想到出去后贺宝直接和一边的小丑打扮的人说:“里面晕了两个。”   小丑一张脸扭曲了,左言他们走了挺远后,还能听到后面说话的声音。   “阎王爷保佑,这群人以后千万别来了,又得换员工。”   夕阳的光完全消失,夜晚来到。   左言还没明白什么意思,他的眼睛被风吹的有些刺痛,用力眨了眨,这下在他面前的一切都变的不同了。   之前冰激凌店遇到的那群可爱的孩子,身上的小校服都过多或少染着暗红色的血,那位温柔的老师额头更是一个血窟窿,还在缓慢的流血。   司迦摘掉他头顶的纸屑,“傍晚十分,这座游乐园就不再有人了。”   左言见他手中的纸钱边角,身上一冷,“那些工作人员……”   “大多是人。”   临走前,左言回头看了一眼这座老旧的游乐园,阴冷的气息也被这暖色的灯光柔化。 第169章   结束了游乐园寻找童心之行,贺宝抬头看了看时间,“老四该摆摊了,走,我们吃烧烤去。”   贺子阳道:“也不知道老四的女朋友追没追回来。”   “听说他看中的那女孩已经和一个出车祸的跑了。”贺玉对这方面的消息最灵通,更何况是他们的熟人。   “跑了?我就说让老四收拾收拾他那身大厨的衣服,整天一身油点子谁能看中他,不过,和出车祸的跑了,看来还是有车的吃香。”贺宝又开始盘算自己的那点工资,娶媳妇不够用啊。   贺子阳听到他暗自嘟囔的话脸都黑了。   葛兰虽然还是听不懂人的话,但是对于吃这个字却异常敏感。   “嗯~”   嘴里还嚼着东西说话,没人注意到他,即使注意了也不知道他说的啥。   左言在和司迦讨论给家里的胖猫减肥,还有最近掉毛越来越严重了,他怀疑是不是甜食吃的太多。   一只胖爪子搭上他的肩膀,左言侧头,“咋了?”   葛兰眼神冒光,“嗯~”   左言摇头,“不行,你吃不了。”   “嗯~嗯~”疑惑的眼神向他看过来。   左言差点忘了,他这么说话属于语言不通,“嗯~”   他们一行人没有开车,路上只听两个白白嫩嫩的少年凑在一起嗯~来嗯~去。他们都已经听习惯了,然而路上的行人却把目光纷纷投到他们的身上,凑在一起小声讨论着。   “你们俩能注意影响吗?这还是大街上。”贺宝插’进他们二人之间,面对他疑惑的目光说道:“他们已经把我们当成是夜间工作者了。”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小眼睛男人面带笑意的走近,悄悄的问了一句,“多少钱。”   眼睛虽小,里面的那点意思却清清楚楚,左言指着贺宝,“你说的是我还是他?”   那男人笑的更加得意了,“你多少钱?”   左言道:“一万只能摸摸手。”   男人脸色一下就变了,“他呢?”   左言说:“20包宿。”   贺宝冲着他喊:“你怎么那么贵!”   左言拉着葛兰后退了几步离开战场,正色道:“我比你可爱。”   贺宝还想说什么,没想到那男人已经把爪子伸到他胳膊上了,“松手!”   “装什么纯!嫌少我再多给点,不就是出来卖’屁股的,嚣张什么!”   贺子阳刚从超市里拎着两包竹笋出来,一见这架势扔给旁边看热闹的几位,撸胳膊挽袖子就过去了,   最后那男人被他们两个人“和颜悦色”的领到了一个扔垃圾的小角落,不一会儿他们俩心满意足的回来了。   左言:这表情还以为是采阴补阳了呢。   “一万就能摸手?”淡淡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左言侧头看着司迦,伸出手递到他眼前,“今天开业大酬宾,老客户八折。”   “包夜呢。”   “那得看时间……”   左言说完就见对面的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看时间……”   好像说错了话了,能收回来吗。   常路过的一条街边摆着几套桌子凳子,擦的还算干净,有的已经坐了人。一个胖子在烧烤摊上忙乎着,见到他们还举着一把烤翅冲他们打招呼。   每个人按照自己的口味点了不少东西,还顺便点了几瓶酒,之所以只有他这做的东西能吃,是因为这人是个厨子,失恋后把自己撑死了,还顺便炸了酒店的厨房。   “终于吃上这一口了,不容易。”贺宝一脸满足,相比较起家里的蜡烛口味再多,也比不上这烧烤摊上的一口美味。   就连平时注意形象的贺玉都没控制住自己,吴宽自从今天电影院的时候就很少说话,他不像是何达华寡言少语,只是今天一直在笑着看他们。   过了一会儿,葛兰坐不住了,吃的太多,要上厕所。   他还保持着在动物园的习性,虽然穿上了衣服,也习惯找一个看的顺眼的地方撅着屁股就跑过去了。   左言连忙拉住它,询问了附近的厕所领着他去,还顺便帮它脱了裤子,这才去外面等待着,也不知道何达华在家的时候是怎么伺候这祖宗的。   左言在门口打量着卫生间,很老旧的公用厕所,地面还算是干净,本是刷着白漆的墙壁有些泛黄,上面还有擦不掉的脏污。   不知道是不是地里位置的原因,这屋子里大多数地方透着一股子黑气,宛如水草一样飘飘荡荡在半空中,左言觉得有些不对劲,也是因为直觉,每次遇到他出现在这种公用卫生间都没有什么好事。   “葛兰,你好了吗。”   回应他的是抽水马桶的的动静,这么老旧的地方装抽水马桶倒是不常见。   左言眉头微瞥,放轻步伐走过去,“葛兰?”猛的拉来隔间门,葛兰正背对着他,弓着身子向下看着什么。   “再看就吃不下烧烤了。”   左言说着向门口走去,身后有脚步声跟上来,离得不远不近,洗手间里只有一面镜子,经过的时候他用余光看了一眼,身后的身影一直低着头。   出了公共厕所,走了没两步就从对面走过来一个推着老式木轮车的老太太,车上还拉着一块帆布,上面写着传统糕饼。   木轮车在地上发出嘎吱的动静,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空气中一股闷香。   左言捂着嘴鼻轻咳嗽了两声,这味道实在呛鼻子,之前行人过多的街上此刻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左言耳朵一直听着木轮车走远,而身后的脚步略沉重的跟在他一米左右的距离。   “糕饼,好吃的糕饼——”   那位距离略远的老太太突然叫卖了一声,老实跟在他背后的葛兰突然停住,猛的转身往后跑去,伴随着越来越悠远的声音而去。   “冷箭竹!”   葛兰停住了,歪着脑袋回头看他,那姿势实在诡异。   左言皱眉,冷箭竹的竹笋是葛兰最爱吃的,他能感觉到对方确实是葛兰,只是从厕所中就有些不对劲。   葛兰唯一会的就是蹲在马桶上方便,根本没有冲马桶这种习惯。   “糕饼——”   从远处飘来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性的吸引力,葛兰顺着那道声音挪动了几步,突然!它的身影晃了晃,眼看就要倒在地上!左言下意识的向前走去,一步的距离,眼前的场景扭曲变化,周围尽是红光。   左言已经无暇去顾及周围,地上葛兰的身体弓成了虾米,脸色泛青,“小胖子。”   左言的手指触碰到它的时候,一道黑气从它的口鼻飘散,而葛兰身上的诡异感觉也消失不见。   ——   漆黑的街道,老太太推着木轮车越走越远,身后的路上空无一物。 第170章   “斯奇,我们什么时候能吃饭。”   “你想吃什么。”   “竹子。”反正除了竹子别的也吃不了。   “哦,还想吃什么?”   “我还想喝奶粉。”他都好久没喝奶粉了,他想想,有一天多了。   “想想就行了。”   葛兰肥胖的小手指着他,拿出它熊猫的架势轱辘到角落里,啪啪的敲地上的两块废弃的木板。   生气也没用,你见过哪个绑架犯还提供奶粉业务?左言盘腿坐在正中间的床上,拄着下巴盯着前面紧关的门。   门是铁门,通风口便是门上两个巴掌大的洞,门外有人看守,不过从屋子里看不到,人应该是在外面拐角处。   有嗑瓜子的声音,却听不到过多的对话,好像有人来了,听到模糊的声音应该是在换班。   昨天陪着葛兰拉了一次屎,他也不知道在洗手间里发生了什么,总之二人中了招,在之后葛兰晕倒,他本想背着他离开,却陷入了一个怪圈,红光所及之处是他们能活动的范围,想往外走就会触碰到一层无形的墙壁。   而空气中香气越来越重,是他从那老太太的木轮车中所闻到的,后来,他也迷糊的晕倒。   醒过来,两人就出现在了这座地下室。   他猜测应该是地下室,没有窗户,也感觉不到阳光,反而阴冷的气息从墙壁蔓延,和他在厕所里感觉到的一样,他能感觉出身体的排斥。   这样看来,就不是自然形成的阴气,而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他自从来这个世界也没招惹过什么人,是谁抓他还真不清楚。   要么就是和司迦有过节,拿他做人质,要么就是因为他的体质。总之不会有超过第三点的解释,左言之所以如此笃定,是因为他们作用到了特殊力量。   无论那个让他们中招的老太太是什么,都不会是人。   “斯齐,我饿了。”葛兰拎着两块木板打着滚的凑了过来。   可不是饿吗,熊猫一天吃十几公斤的食物,本来竹笋就不管饱,一天要花费十个小时的时间不停的吃。   距离他们被绑架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过去过久了。不抱希望的在自己身上摸了摸,别说,还真有意外惊喜。   “这什么玩意儿?”   左言道:“口香糖。”   葛兰问:“能吃吗?”   “……能。”把口香糖扒了外包装皮,递给他,特意嘱咐,“只能嚼,不能咽,打死不能咽知道吗!”   葛兰接过没直接往嘴里塞,反而很有义气的说:“咱俩对半分。”   左言闻言有点感动,当初那个见吃的就抢,借口奶能还空瓶的葛兰长大了,“我不饿,你吃吧。”   葛兰倒也听话,塞嘴里开始嚼。左言盯了他一会儿见他没打算咽转过头接着看门口。   门外看守的人不像之前的那两个严谨,隐隐约约有对话声传来。   “……那俩人嗯嗯唧唧的说啥玩意儿呢?”   “谁知道。”   “……你说会不会在……”后面的声音小了,不过很快两个人的猥琐的笑声透过门洞传了进来,之后是一阵脚步声,左言算着他的步数,11步,门洞上两只眼睛往里面看了看又离开了。   也不知道司迦他们在干什么,应该发现他失踪了吧。   系统:“他们可能第一时间去查看下水道。”   左言:“为什么?”   系统:“上厕所失踪的,当然有理由怀疑你被马桶冲走了。”   “你……等等。”左言看着那些墙缝黑雾的飘散,脑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你说,这地方不会在厕所下边吧。”   厕所阴气重是常识,要是在厕所下面隐藏个人,一般人应该不会往这方面想。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祈祷吧。”   左言也想过跑,若是他自己的话,怎么着都可以,但是他身边还带着葛兰。   系统告诉他,外面的人有枪,这也是让他只能在床上绞尽脑汁的一个原因。   然而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左言就改变了主意,原因是抓他的主谋终于肯来看他的猎物了。   长相艳丽身材火爆,黑色牡丹绣花的小旗袍紧紧的包裹住曼妙的身材,脚下一双细跟的高跟鞋让那双本就没遮住多少的腿绷的笔直。   “好看吗?”   女人凑近了他,眨着蝶翼般睫毛,近看皮肤细嫩瓷白。   “好看。”这个子真好看,尼玛好高。   女人娇笑,手上拿着一把小折扇勾着左言的下巴,“那你想不想……”   左言往后躲了一下,“我想……”   女人眼中闪过得意,却听他刚才还未说完。   “我想问你死多少年了?”   女人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化,“你说什么!”   左言捂着鼻子,闷声咳嗽了几声。“那个,你别怪我直白啊,你该洗澡了,这臭味你还没进来我就已经闻到了。”   女人眯起眼睛看着他,手掌间捏着的扇子碎成了渣,她扔掉扇子,伸手解开了脖子上的盘扣,脖颈的皮肤露了出来。   “你别脱了,我还是个孩子。”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孩子。”女人盯着他的下半身,慢条斯理的解着扣。   “嗯~”斯齐,她干啥呢。   葛兰嚼着口香糖凑过来,趴在了铁栏杆上,“这人真臭。”   左言点头,确实臭,而且还不自知,半掩半露的自己揉来揉去,那眼神一直盯着他。   左言捂住了葛兰的眼睛,非常认真的对门后说了一句,“哥们,你都石更了。”   女人下意识的往后看,左言确定了果然外面有人,虽然那人隐藏的很好,气息和屋子内的阴气也非常像,他能发现也只能说是直觉,诈骗的放下试验一次。   门外的人走了进来,左言第一眼注意到的是他没有影子。   长相平凡的男人进来后一挥手,女人穿好衣服离开。   “有点小聪明。”男人看着他说道。   左言可以确定了,这人应该就是把他绑架的主使,他身上没有臭味,而是一种闷香,和他在老太太那儿闻到的非常像。   “既然你不喜欢女人,那只能我亲自来了,不得不说,你长的就很和我的胃口。”   你们家是开澡堂子的吗,进来就脱衣服是你们这儿的传统?   这人没看他怎么进的,轻而易举的穿过了房间中阻拦他们逃跑的铁栏杆,很有目标的冲着左言走过去。   这是要干啥啊,左言咋觉得这俩人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色’诱他呢。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只是想和你借点东西。”   左言把葛兰推到身后,“借什么!”   “灵气。”   左言皱眉,果然是因为他体质。   “放心,我会温柔的。”男人手上拿着一瓶有点眼熟的东西,要是他没看错的话,这玩意儿应该叫润滑剂。   左言脑海中一瞬间想起了采阳补阴,尼玛这是要干啥玩意儿!   “借可以,那你打算啥时候还。”   男人愣了一下,“小熊猫,别想着逃,这儿已经不是你熟悉的那块地儿了,救你的人也甭想找到你。”   你不会真把地下室建在厕所底下了吧,丧心病狂啊。   “系统,我能打过他吗。”   系统:“经过我的计算,你这身□□的能力是被动技能,他要是不攻击你,你只能……”而且,能在司迦的眼皮子底下带走人的,不是善茬。   “他要xx我还不算攻击??”   “这不还没xx呢吗。”   左言都想爆粗口了,后面还一个葛小胖呢!   他做出一副沉重的样子,“其实,我做不了面的。”   男人道:“我不介意。”   这年头鬼都这么没节操吗,左言总不能指望他的被动技能。司老大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原地爆炸。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听到了他的喊叫,外面急匆匆的高跟鞋动静咯噔咯噔跑下来。   男人眯起眼睛,看了左言一眼,转身出去,也不知道外面的两个人说了什么,总之两个人离开了。   左言对葛兰嘱咐,“一会儿很紧我。”   葛兰点头,“斯齐,刚才那人是不是要和你交’配啊。”   “没有!”   “那这是啥,能吃吗?”   左言撸胳膊挽袖子一回头,见他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个瓶子,特么的润滑剂,“不能吃!”   系统见他的架势,“你是打算跑吗?”   左言道:“现在不跑,贞’操不保。”   系统:“你可以试试想象自己被攻击。”   左言按照他的主意想了想,把上次郑家村的情景调了出来。那些恐怖的脸凑到他眼前刺激着他的视觉神经。   铁栏杆被他掰成了能通过一人走过的圈,葛兰嘴巴都惊讶成了O型,兴致勃勃的跟着他一起越狱。   踢开了门,外面竟然没人守着,但是外面的通道很多,迷宫一样。   左言想着穿高跟鞋的女人跑下来的步数,还有听到的方向,拉着葛兰就奔着最左边的楼梯跑上去。 第171章   眼前有门,左言伸手打开,“砰”的一声马上关上。   葛兰一头雾水的跟着他跑,见开门不进去还问他为什么。   “走错了。”   身后很明显一道声音跟了上来。左言慌乱间拉着葛兰左右乱跑,后面的还没甩掉,眼前又多出一道紧关着的门,这一路的地形他差不多明白了点,迷宫一样的修建方式,出口很有可能就在这一道道门内。   左言提前做好心里准备,从打开的一小条门缝中看到里面的场景已经不稀奇了,关上门拖着身后的葛兰再次跑。   “后面有人跟着我们跑。”   左言听着他无忧无虑的声音,此刻非常羡慕,只能警告他别回头。   这次后面跟上了两个,这玩儿应该还是半成品,不然以它的速度早就该追上他们俩了。   二人跑的气喘吁吁,眼见前方有条楼梯,本以为是通向地面的光明通道,然而打开门后,左言愣住了。   一米多宽的路面两边都是门,加上尽头的一扇共九扇门。   身后沉重的脚步声马上就要追过来,左言啪的关上身后的门,拉着葛兰向前走去。   系统:“左边。”   左言听它的话一把推开了左侧的门把手,里面一具被啃噬的只剩下骨头皮的尸体应声倒地。   佝偻的身躯之前背对着他,听到声音缓缓回头,左言的视线一下子就盯在了他的两排鲨鱼牙上,还有肌肉组织挂在上面。   之前那两个只是长的恐怖了点,这个是真恶心!   “你是不是想把我恶心死!”   系统:“里面有啥?”   “你啥也看不见给我瞎指挥个屁!”   系统:“你怕啥,他攻击你你就爆!”   “妈的!它又不是菊花!”   左言在那个怪物挪地方的时候看到了他身后的通道,系统给他指挥一定后面有出路。   怪物嘶吼一声像他冲过来,左言下意识回过去一脚,瞎猫碰到死耗子那怪物啪叽的贴在了墙上,却又动作迅猛的抡起地上椅子砸过来。   左言推开葛兰躲过,那怪物甩动间牙齿上的肉也跟着乱甩,左言嫌弃的抽空看了一眼脚下,果然一堆烂肉。   这怪物不单单长了双排鲨鱼牙,类似人形的身上还没走皮肤覆盖,通红的血肉黏糊糊的堆积,有的地上多一块少一块,碰上就能黏下来一堆。   屋子里空旷的只剩下几把椅子,还被怪物给砸了,左言被怪物盯上,他不想去碰怪物,怪物倒是对他没顾及,长而尖利的爪子不时的能在他眼前几厘米处划过。   一番追逐下来,系统看的又担心又着急,“揍它揍它!右勾拳,左勾拳,攻它下面!你倒是碰它啊!”   左言扶着膝盖,“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让你碰它一下你试试!”   这怪物目标明确,只盯着他,那双黄褐色的眼睛宛如野兽一般,它四肢匍匐在地,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左言正和他对峙时,就见之前已经跑到对面通道的葛兰偷偷摸摸的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把大斧头,正从背后打算搞偷袭。   左言感叹它越来越义气了,一边也担心他的安全。   那斧子都快和它一边高了!   左言只能在前面和怪物继续对峙,眼角一直盯着葛兰的动作,只见他气沉丹田,双目坚定,双手抡圆,大吼一声。   “嗯~”   细弱的一声出来左言腿肚子都哆嗦了,真、真有气势!   那一斧子被怪物躲避了一下,只砸在了它的肩膀上,不过半条胳膊差点被砍掉。   “蹲下!”   左言大吼一声,手中的凳子腿砸在了怪物头上。   前面也说了怪物对左言特别的仇恨,光是一条凳子腿就吸引了他的心神。   葛兰趁着这机会,小土豆一般带着斧子蹿到了离左言的不远处墙角。   这孩子越来越厉害了,就这偷袭躲避的功夫没少在饲养员身上做实验吧。   怪物更加怒了,耷拉着半条胳膊嘶吼着腥气就攻了过来,左言一个打滚拎起地上的斧子就冲了过去。   之前是嫌弃恶心,这回手中有武器了,心内都是底气!   太过嘚瑟的后果就是在打斗的鞋底的烂肉和地板打了滑,斧子一时没抓住脱手而出,奔着头顶一去不回。   左言保持着两手高举的姿势,好特么尴尬。   怪物也愣了一瞬,还跟着抬头看了一下,左言哪能放过这么一会儿,一脚踢了过去,正中裆下。   他身后就是通道,转身就跑,“葛兰,快走!”   葛小胖平时傻了吧唧的,关键时刻贼聪明,早就溜到一边等待着。   怪物怒吼一声,沉重的脚步砰砰作响,“咔……咔咚!哐当!”   衣服背后好像被甩上了一坨东西,还在顺着光滑的布料下滑。   左言回头,头顶上的奢华大灯砸在了地上,怪物刚好砸在下面,只剩下了一个脑袋还有两条腿在抽搐,怪物头边还有一把一人高的大斧子,之前脱手而出,没想到它并未抛弃他。   左言看着地上放射性的血迹,叹了一口气,尼玛躲了这么久,还是没躲过!   单薄的衬衫实诚的给了他湿润的体会,一边向前走,一边抖落身上的一坨血肉。   通道之后又拐了好几个弯,左言这回不用开门就听到了门里的嘶吼动静,大概是听到他们之前的打斗被刺激到了,只是它们都待在了门里,没有一个出来。   有系统的指挥,大致的位置应该没有走错,但是……   大约在大厅的位置,和从门口进来的男人打了一个照面。   “这么急急忙忙要去哪?”   左言眨了眨眼,“去上厕所。”   对方冷笑,“上厕所,你以为我会信?”   左言:“会。”   如此笃定的态度让男人一瞬间愣神,“既然如此迫不及待,那我就满足你,把那只带走。”   之前的旗袍女人和身后的几个看起来像人的就要把葛兰走,左言当然去拦,没想到他们的目标不在葛兰而是他!   红色的液体溅落进口中,左言下意识遮挡还是没防备住,一见自己衣袖上的红色,血腥味扑鼻。   这时间,大厅里只剩下了他们俩。   “灵物染了血,你这回想跑也跑不了。”   男人阴冷一笑,眨眼间移动到了他面前,欺身而来,衬衫随之撕裂出一大条口子。   他妈的!他这辈子还没遇到这种情况!   左言的所有挣扎都没有用,手臂被按在了沙发上,力量被禁锢,身体瘫成一团。   “我艹!什么情况!”   系统:“他喂给你的血有问题。”觉对不是司迦喝的那种纯净的血。   就在他的手要脱他的裤子的时候,左言攥紧拳头,抬脚用力蹬在了他的胯下!一边趁他躲闪之时拿起白色的物体捂住了他的嘴。   男人扯开,“什么东西!”   左言道:“好吃吗?”   男人一间,衣服上赫然还有一坨没甩干净的生肉,顿时脸色变了。   “我弄死你!”   他要扒裤子,左言誓死不从,打不过就恶心死是他的宗旨。   拉屎没擦屁股,痔疮好几年,这些听的男人脸色越来越臭,阴沉的双眼盯着他,“再说一句我就割了你的舌头,反正我也用不到!”   左言不甘心闭嘴前说道:“你要是非要我也抵抗不了,不过你能不能先去刷个牙漱个口,你知不知道你一张嘴方圆十里都是臭的!”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左言眼角落在了被扔下去的衬衫上。   那人抹着嘴,“一会儿就让你知道是什么味道!”   妈的!   左言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从他的后背处一道黑色的丝线光芒闪过,随后乳白色的光从背后的蝴蝶骨处隐约露出。   “砰!”   大门的木屑渣溅落一地,门口的黑衣男人看到屋子里的场景,瞳孔漆黑。   “你们……在干什么。”   左言见他眼中一喜,“司老大!”却见他的目光正盯着他的腰腹处。   左言低头,他半躺在沙发上,上衣被扯落扔在地上,那男人正压住他的一只手,用另一只手正扒在他的裤子边缘。   “来的挺快啊。”那男人得意的冲着司迦说道,身体还打算往下压。   下一秒,那男人被一阵黑雾掀开,狠狠的摔在了墙壁上。   左言的身上多出了一件外套,面对司迦关心的眼神,左言嘴一撇就开始告状。   “借灵气?”司迦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只见地上的男人身体就像被强压笼罩,脖子胸口裂开了一道道的口子。   那男人咧着嘴,“别说你不知道他的灵气作用!你千方百计的把他留在身边不就是为了他的灵气吗?”   左言刚穿好衣服,一愣,什么?   “小熊猫……呃……怎么?怕我告诉他?看来你对他还挺在乎,哈哈哈……”   男人紧紧的抠住自己的脖子,狠狠的撕下什么东西一样,迅速闪身到了另一个方向,扭着脖子冲他说道:“你以为你身边这个是什么好人呢?他和我的目的一样,只是他更迂回我比较直接罢了。”   左言侧头看着司迦,见他面无表情,周身的阴气浓郁,和他靠近的手臂都起了一层冰霜。   “你相信他,还是相信我。”   左言秒回道:“你。”   “乖,去一边待着。”司迦拍了拍他的头,在那头柔软的白毛上摸了两把。   左言想都没想就跑到另一扇门,正好碰到了抱着葛兰出来的何达华几人。   “小熊猫,你没事吧,老大呢?”贺玉问道。   “我没事,老大……打架呢。”   贺宝拎着刀从另一门口出来,闻言说道:“打架?快走快走!一会儿要拆房子了。”   其他几人同样的速度奔着门口就冲,贺宝和贺子阳一左一右的架着左言,左言见到了外面的月光的那一刻,身后的房子也随之垮瘫。   “老大没事吧。”左言担心的道,别再压到地下。   “没事,这么多年老大打架就没输过。”贺宝对司迦有信心。   其他人也一样,唯有左言找了一颗树,在树下蹲着等着人出来。   旁边那几个人在讨论这地方还有抓左言的人,左言听了两耳朵。   地下的那些怪物尸体的制作原理和尸鬼一样,人吃人,再让活下来的人互相斗,死的就变成晚餐,每扇门只能从外面打开,里面的怪物不能自主出来。   每天都会有人类被扔进去,时间最久的可能活到了几十年,活下来的也就变成了怪物,被那个男人驱使。   贺宝坐在树杈子上低头问:“那为什么要抓小熊猫?小熊猫,他对你做啥了老大这么生气?”   小熊猫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并向你扔了一枚白眼。 第172章   凌晨的光芒微露,一人的身影出现在了废墟之中。   左言第一个发现跑过去上下打量,除了衣服上有些灰尘别的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一时着急磕了一跟头,正好扎进了他的怀里。   司迦说:“跑什么,慢点。”   左言扶着他的胳膊站起来,“那个人呢?”   司迦道:“在后面。”   左言往后看,除了垮瘫的房子什么也没看见。   贺宝坐在树杈子上道:“小熊猫这是不是叫投怀送抱?”   贺子阳说:“那老大就是顺势而为了?”那只手一直圈在某人的腰上,宣誓主权一样。   贺玉纳闷,“你们说什么呢?”   “我说姐姐,你还不知道呢?老大和小熊猫有一腿啊。”   贺子阳点头,“对啊,上次鬼节咱们还一起调侃来着。”   贺玉用一种奇妙的目光打量着她的两个弟弟,说是那么说,只是当时也只是随意调侃没当真。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俩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狐疑的目光在他们二人身前转来转去。   “哪有什么事啊,哈哈哈,老大!那玩意儿怎么处理啊!”贺宝从树上一跃而下,碎步跑到司迦前面问道。   “送去上面,近几十年失踪人口的尸骨大部分应该都在地下室。”   贺宝答应一声就往后面跑,贺子阳为了躲避贺玉也跟着一起。   左言一把拉住他,“记得要报酬。”   贺子阳笑着道:“肯定不会忘。”说完就要走,却发现小熊猫没放开他。   “还有精神损失费。”   “啥?”   左言一脸正色,“他绑架了一只国宝并且图谋不轨。”   贺子阳秒懂,拍着他的肩膀,“兄弟,你进步很大啊,我知道了。”   左言目送他的背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离开这片地方后,左言才知道他们已经出了国,而他们之前所在的废墟其实是一座古堡。   贺宝说话的一脸愤愤,左言猜测他是在嫉妒。同样是鬼,凭啥人家那么有钱,他吃根蜡烛还得挑便宜的。   当天左言后遗症发作,司迦做了一晚上的解药。   正午十分,司迦睁开眼就见少年正盘腿坐在床上盯着他。   “怎么了?”   左言:“药效真快。”   司迦挑眉,“什么?”   左言长叹,“一日就好。”   他坐在床上半个小时了,身体都僵硬了,脚刚碰到地面,身后的人用暗哑的声音道:“你不想知道灵气的事吗?”   左言回头,“你要告诉我?”   司迦坐起身,被子滑落在腹部。   腹肌……左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没有口水,定力已经锻炼出来了。   “我的骨灰被镇在郑家村受亡灵所扰,阴气愈重,功德和阴气相互抵押,所以才一直存在。”   左言道:“碑已经拿回来了,你……”   “碑已成阴器,我只杀一人,却还了几百年的债。”   他只杀了道长,还是罪恶滔天的主谋。   “你身上的灵气能化阴,方法便是水’乳’交’融。’   左言用自己的意思解释了一遍,就是只要和他啪’啪’啪,就能化解所谓的阴气,就像那个抓他的人一样,杀了太多人,阴气过重容易迷失心智,所以抓他去净化。   他好像成了净水机过滤器。   再用另一种方式去翻译,就是只要他和司迦建立友好而又污的关系,他就能用自己的体质去改变对方的。   司迦见他沉默,又说道:“我也是第一次之后发现了这一点。”   第一次还是他主动的,他真有先见之明。   “这种事对我有坏处?”   司迦摇头,“没有,阴阳相补只会有益。”   左言说:“哦,这样啊。”说完他没穿拖鞋,踩着地板进了洗漱间。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左言撩了一把水,眼前氤氲。   “你不高兴。”   左言侧头,洗澡正对着镜子,谁设计出来的。   “我哪不高兴了?”   系统:“腿毛都透着不高兴的意思。”   左言搓了一把沐浴露,“他这是在自己找死,我怎么可能不高兴?”   无非就是和他一起久了,阴气压不住功德,到时候就能彻底死干净了,“目标自己找死,我多省心。不然你想在这个梦境活上几百年?”   系统:“你急眼了。”(生气的意思)   左言深呼吸,“我他妈没生气!!艹!”他本该不生气的,任务而已,有什么好生气,更何况他本就抱着让目标自杀的心情靠近他,有什么资格说这些。   左言眼眶一阵发热,这次,他是真没有往任务的方向去想。   没生气你跺什么脚,水花溅到眼睛里了吧,系统看着他摇头,运气真差。   系统复杂的看着他,数据一时混乱,左言和目标,逃不过的感情线,也许也是因为对方逼的太紧。   司迦穿上衣服开门走进来,就见少年蹲在地上揉眼睛,眼眶通红。   司迦蹲在他的面前,手掌轻贴在他的背部,“你知道化解阴气需要多久吗?”   爱多久多久。   “若真要化阴,每日必须交’合两个时辰。”   四个小时,真尼玛长。等等,每日?   左言抬头,司迦揉着他的眼角,“日日如此,断一天,则无效。”   太残忍了。   司迦关了水龙头,拿起毛巾擦干净他,“我最开始的目标就是找到你,像小时候你护着我一样的保护你。”包着少年坐在床上,给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司迦的动作温柔,“我要是死了,你怎么办。”   左言仰头,和对方的视线交汇,那双眸子里褪尽了冷漠,留下的都是温柔。   “你什么时候活够了和我说一声。”   司迦:“嗯?”   左言捏着他的脸颊,“四个小时太久了,我得随时跑路。”   司迦轻笑,“好,记得带上我。”   左言眨着眼睛,泪水就流了出来,他一边擦着小声嘟囔,“洗脚水进眼睛了。”   司迦:……   最后只能无奈摇头,谁让这是他亲自从动物园抱回来的。   他们这次闹出来的动静已经引起了某个行动处的注意,所以他们暂时还不能离开,被安排到了一处酒店,几个人在这住下,何达华带着贺子阳去和对方交接。   歪国的食物闻起来很香,吃起来应该也很香,左言看着瓷白的盘子里装着的竹笋,又看了看那几人盘子里的牛排。   他喝着牛奶,人家喝着红酒。   吃食的待遇从家里到国外,一点变化都没有。   吃完饭后贺宝坐不住了,问他们要不要出去逛逛,贺玉表示没意见,左言也双手赞成。   “小熊猫,你问问老大去不去?”   左言说:“那你是想让他去还是不去。”   贺玉道:“不用说,肯定是希望老大一起。”说完低头看着坐在地摊上的贺宝,“因为能报销。”   原来在这等着呢,这得穷成什么样。   贺宝伸手抱住左言的腿,“小熊猫,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还的攒钱娶媳妇呢,咱俩兄弟一场,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你就帮帮我吧。”   左言低头看着他假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怎么着了。“上有老?”他看着贺玉,不出意外的这位姐姐的脸黑了。   “你个臭小子说谁老呢!”   “姐!姐!公款旅游啊!一会儿咱们直接奔着商场去,口红色号美样来一只!”   贺玉收回要踢他的脚,回头去照镜子了。   左言冲他笑着道:“下有小?贺子阳应该不小了吧,你还娶媳妇?”   “我已经是百岁空巢老人了,娶媳妇的快乐你不懂。”贺宝捂着胸口叹气。   左言呵呵,我是不懂,不过有人懂。   “我记得某人说过要养你来着。”   贺玉回头,“什么?”   贺宝脸色僵硬,小熊猫你不讲义气!   “贺宝,你找男朋友了?谁啊?我认识吗?什么时候带回来给我瞧瞧,多大年纪,家里干什么的,家里有几口人,活的还是死的,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贺宝低头装缩头乌龟,口中默念我什么也没听到。   “你们在做什么。”   左言听到司迦的声音抬头,见他从楼梯上走下来,冷淡的目光看着他……的脚下。   贺宝瞧瞧捏着他的小腿肉,左言说:“老大,他哭着喊着认我当爸爸。”   贺宝腾地站起来,“谁认你当爸爸!”   左言颠颠的跑到司迦身边,“你!”   贺宝大声道:“没有的事!”   “那你就是在调戏我,你还捏我腿了。”   贺宝憋着一口气,在司迦的目光中吃了一个哑巴亏。   “老大你家熊猫学坏了。”   左言道:“近猪者赤。”在猪的字眼上着重的口音。   “吴宽呢?”司迦看着屋子里的人,少了一个。   “吴哥一直在房间里没出来。”   司迦点头,去了吴宽的房间。   “对了,老大,一会儿我们商量好了出去逛逛,要不要一起去?”   司迦侧头想了想,“可以。”   司迦答应了,他们就在客厅里等着他,后来贺子阳和何达华也回来了,听到要一起去逛逛,想也没想的就同意了。等待的过程中那几个人玩上了扑克。   左言则是拿着手机和家里视频,“你躲开,把你的大鼻孔挪走。”   橘猫冲着镜头呲牙,抬起头坐下。玩具鸭子这才有机会凑到镜头前。   “我们还要过几天回去,猫粮在客厅沙发下的抽屉里,饮水机里的水足够我们回去了,你要是还想吃别的,去工作室找树大爷。   小黑你晚上去我房间睡,那有你吃的东西。”   橘猫舔了舔瓜子,眼睛都亮了,小黑就是那鸭子,看样子也兴奋的不得了。   左言看着眼前的这两个,十分怀疑他们回去后家是不是都得被这俩货给拆了。   视频完又被惨败的贺宝拉着打扑克,说是要借借他的运气,左言以吉祥物的身份替他抓了三次牌,贺宝打了三次春天。   运气太好都想让他帮忙抓牌一时之间他成了香饽饽,不过很快就被那几个人统一的决定扔到一边,不带他就公平了。   左言:……突突了你们。   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司迦和吴宽一起从房间出来,大家一起去逛街。   陪着贺玉跑了几座大商场,又一起去了著名的建筑物观看。   贺宝:“吴哥你怎么这么了解这个地方?”   “我以前住在这。”吴宽笑着道。   “怪不得。”   夜晚降临,一行人去了这座城市的最高点,高塔之上,夜风簌簌,此刻只有他们在,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我生在这座城市,也同样死在这。”吴宽低头望着下方的繁华道。   这是他今晚说的第二句话,他回头看着身后诧异的几人。   “多少年了,变化大的我都要认不出了。”   几人都觉得他今晚有些不对劲,左言看向司迦,见他的目光正看向前方的巨大的钟摆,夜风吹动他的发丝,波动着他如平静湖面一样的眸子,似乎闪过了一层涟漪,他不知道是否看错了。   在这最高点上拍了一张全家福,几人才回去。   第二天,左言醒后,发现客厅中的气氛有些压抑。   葛兰咬着竹笋吃的嘎嘣嘎嘣作响,“嗯~”   左言皱眉,“谁走了?”   “嗯嗯~”   脑袋会转圈的走了?吴宽?有了又是怎么回事?   他走到司迦身边,询问的眼神看向他。   “吴宽的功德已满,已经离开了。”   左言愣了一下,“去……哪了?”   司迦看着他,漆黑的眸子闪过了一丝未知的意思,“不知道。”   不做恶鬼便要赎罪,功德满的那一刻就可以走了,至于去了哪,谁也不清楚。   只是,既没有天堂,也没有地狱,该是真正的死了。   做鬼不是死,只是用另一种方式活着,留存于世间越久,羁绊越深,最终的结果不外乎是迷失心智,到那时就不再是自己。   吴宽从上次回来后应该就已经知道了自己要走,最后,他还是选择了这种无声的方法。   没有通知其他人,只留下了一张相片。   鬼是没有眼泪的,贺玉闭着眼睛,手里握着照片,“他离开了。”   照片上赫然缺少了一个人。那个温暖的笑着,总是围着围巾的人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这件事让大家的心情着实阴郁了几天,回了国后工作照常,不到一周就恢复了。   “毕竟我们都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并且我们每天所做的就是在向那一天靠近。”贺宝说这句话的时候刚接了一个案子,他笑的很阳光。“我也会有这一天,活着的时候太多没有经历,死后我也不想有遗憾。”   过了些日子,他就和贺子阳光明正大在一起了,贺玉则是沉默了好久,最后也接受了两个弟弟在一起的事实。   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年关,他们还专门去买了年货。   左言亲自下厨给大家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以竹笋为主食,各种煎炒烹炸,饮料——牛奶。   唯一高兴的就是葛兰,其他人……   贺宝:“小熊猫在报复。”   贺子阳:“同意。”   贺玉:“我还是吃蜡烛吧。”   何达华:“你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葛兰护食一般抱住盘子,“嗯~”   何达华问:“它说什么?”   左言微笑说:“没人和它抢,有鬼。”   就连司迦看着这一桌子都难得沉默,左言举着筷子,“我亲自做的。”   司迦张开嘴,咀嚼了几下,“好吃。”   你这表情可一点都不像好吃的样子。   过了年,葛兰在某一日睡醒后变回了以前的样子,左言算了算,还没到一年,他猜测葛兰吃的太多,那点灵气都被拉出去了。   葛兰还是想回以前的动物园,他想兄弟们了。   工作室的人那天全体出动,给它送了回去,用的还是以前葛兰的名字。   重新回到动物园,一群熊猫都挤在墙头和左言打着招呼,左言心中愧疚,这么久了都没来看他们。   动物园的饲养员一见熊猫们这样,好奇的打量他们,看到司迦的时候恍然大悟,“果然是招熊猫体质。”只可惜斯齐死了。她略带悲伤的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便领着熊猫们去嘬奶。   左言偶尔会去看看它们,一天比一天圆,葛兰也成功的成为了最胖的那一只,和家里的肥猫一样。   “二狗,你再胖下去,我就养不起你了。”左言搂着它,在耳边小声的说。   肥猫抖了抖耳朵,吃着他手中的零食。   这祖宗半人高了,抱起来越来越费劲了。   小黑轱辘着轮子走到他脚边,翅膀拍打着,这是到了饭点儿了。   左言认命的从抽屉里拿出一黑色的石碑,“别吃太多。”   这是司迦的骨灰,现在成了阴’器,他自己随意乱扔,现在已经成了小黑的伙食,这家伙是吃阴气的,特别是至阴器具上的阴气,也怪不得他师傅说要养不起它了。   偶尔左言会跟着去办案,他倒是想去,不过司迦也不是经常带他,因为他的体质太招麻烦。   一群妖魔鬼怪都想吃唐僧肉,孙悟空也忙不过来。   不过左言还是有自己的方法,软磨硬泡一定要去,司迦看了看今天的行程,终于答应。   二人去的地方是学校,一所初中,三年级1班的教室的一个座位出了问题,谁坐在那个位置都会无缘无故死去。   “司先生,您受累了。”校领导擦着汗,很显然他知道司迦的身份,可能还从某个嘴没把门的警察口中得知了不少内情,所以有些害怕。   “就是这间教室?”   “是,在第三排的左边靠墙的位置。”   左言看向那儿,灯光下一个模糊的影子晃动着身体。   司迦道:“关灯。”   那负责人关了灯,小心的躲在他们身后。   这回那影子更加清楚了,一个小孩儿,非常小,在桌子上爬来爬去。   司迦走过去,那孩子也不理会,直到他身手,那孩子才狰狞的回头,一张血色的小脸恐怖极了。   负责人在身后什么也没看到,只注意到了司姓的男人手中拿着一个罐子,里面空无一物。   “这就……好了?”   司迦道:“去查死亡事件开始坐在这儿人,应该是个女孩儿。查到后去找贺玉,号码你应该知道。”   “是是,司先生。”   左言几人从教室走出去的时候无意间看了玻璃几眼,一如既往的帅。   他扭过头,玻璃上映出了二人黑色的发丝……   ——“嘣!”   左言趴在地上,胳膊上的皮肤磨蹭在地上,一阵刺痛,呼吸间一阵尘土和火焰烧烤的焦糊。   身上压着一个重物,左言感觉到自己的口鼻在流血,眼前一阵模糊。   他什么也听不到,恍惚间自己好像被背了起来,下巴摩挲在一个人的脖颈。   那人晃晃悠悠的走动,随时能把他掉下去,却总在危险的一刻拉住他。   最终,不知道走了多远,“嘣!”的一声又从背后传来。   二人倒在地上,左言的脸撞在了手臂上,背部压住了一个重物。   他什么也听不到,只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左言……”微弱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左言猛的坐起身,眼神发愣。   “小熊猫你终于醒了。”   贺宝一脸惊喜走过来,“还认识我吗?”   “……司迦呢。”左言哑着嗓子平静的问。   贺宝脸上的笑僵硬住,“老大……他不见了,小熊猫!小熊猫!”   ——   学校的某班级发生了爆炸,司迦不见了,现场只剩下左言。   他知道这个消息后,接受的非常平静,除了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两天,出来后他自己去了一趟雾隐寺。   “他死了?”   左言点头,“应该吧。”他看着自己掉落的白色头发一阵出神。   “竟然抢在了我前头,你这是分家呢?”目镇喝茶的手顿了一下,吊儿郎当的说。   左言摸着猫毛,“都死了,还分什么家。你的徒弟我带过来了,那骨灰……碑就留给你了,给小黑做零食吧,反正……他也不要了。”   “你呢?”目镇盯着他道。   “我自然有我的去处,大师,保重。”   目镇目送他的背影离开,踢了踢脚边的徒弟,“翅膀下埋什么呢。”   小黑宝贝似的搂了搂,才小心拿出来。   “猫毛,你还真是……”目镇摇了摇头,可怜的看着自己的傻徒弟。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做了雾隐僧,这辈子也别想离开这雾隐寺。   左言回去之后把猫交给了何达华,这几人只有他最靠谱。   “好歹能帮你看个书店,就是吃的有点多,不过比不上葛兰,这张卡里是它以后的零食费用。”左言带着钱包一起交给他。   何达华点头,看着腻歪他怀里不肯出来的猫,“你……决定了吗。”   这人果然是敏感,左言笑着亲了亲猫耳朵,“我因他而来。”   何达华道:“我会好好照顾它的。”   左言点头,不顾肥猫的挣扎,从衣服上把它撕下来,“我会找到你的,我保证。”   二狗看着他,似乎想知道到底是真是假,半响,才把爪子松懈下来。   不过还是一直在脚下蹭着他的腿,恨不得用这种方法留下他。   “哪天万一你成精了,去看看小黑,他自己一个人……你自己看着办吧,别现在去,在山上饿死你。”   说完之后他离开了书店,阳光照射在他身上,“太阳真暖。”   系统:“要回家了。”   左言喃喃,“是啊,要回家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还留在这个梦境,既然这样,只能由他自己离开。   ————   贺宝忙了几天才抽出时间去看小熊猫,“这都几点了,别睡了,起来晒晒太阳。”   床上的少年脸色红润,仿佛只是睡着了。贺宝只看了一眼,心神大震,呆呆的看着他,口唇颤抖着,“小熊猫……” 第173章   “左先生辛苦了,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刚才检查的时候你不是看到了吗。”   周谓轻笑,“能进行连贯梦境的入梦师不多,却无一不是这行业的佼佼者,左先生已经是一位出色的入梦师了。”   “您客气了,我只是一个实习入梦师。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左言点了点桌子上的信封,“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对我们这次出现失误的补偿。”   “补偿就不必了,我要见病人。”左言坐直身体,看着他的双眼道。   “合同……”   “相关的赔偿款我会打给你。”   周谓道:“十颗牧绘星。”   左言盯了他几秒,拿起信封转头就走,补偿不要白不要。   “左先生,回去的这半个月请务必要做好准备,18号请回此处做记忆清除手术。”   左言猛然回头,“你说什么?”   周谓微笑道:“多亏了左先生这阵子的治疗,病人的病情有所好转。”   合同所写,当一方结束治疗后,左言会被消去入梦时所有记忆。   之前左言会不在乎梦中的一切,但是,现在不同了。   盯着他半响,“好。”   周谓等他离开后,微笑从脸上落下,手中摩挲着手机,直到听到门口守卫的声音,“周助理,他走了。”   周谓嗯了一声,离开接待室,步伐急促的走到了一间房间门口。   轻声敲门,房门缓缓打开,逆光下,一个略消瘦的人影背对着他坐在床上。   “少爷。”   ————   左言回到家后有些问题一直在脑海里解释不清楚,思绪成了一团乱麻,他抱着脑袋倒在床上,看着外面月光的冷淡。   手腕传来震动,左言愣神两秒,才反应过来是电话。   “左言!”   嗷的一声吓了他一大跳,手上没了轻重,愣是抓下了几根头发。   “你是……”   “我说你小子也忒不地道了,老同学这么多年连我都忘了?我大熊啊。”   哎你好,我A梦。   “兄弟,你把脑袋往后挪挪。”光看着俩大鼻孔,你鼻毛该剪了。   等他开了全景后,左言看到他的样子想起来了,“楚世熊。”   “亏你还认识我,你这保密工作做的也忒好了。”楚世熊往嘴里扔了一颗熟果,嚼的嘎嘣脆。   “那玩意儿少吃,杀精。”   一颗黑色的熟果砸在嘴角,掉落到地上,家用机器人迅速扫进腹部,连让他反悔的机会都没有。   楚世熊把一盘子熟果推到一边,“你说的真的?”   左言道:“不信你可以试试。”   “你小子改行学医了?”   “这是常识,话说你怎么有我电话的?”   “你前些日子是不是去了学校?老陆说他看到你了,我这才软磨硬泡的找你哥要来了电话。”   老陆又是谁?左言掰着手指头想——算了不问了。   “哎,我们家老爷子6号娶媳妇,每次都是你哥来,这次也该轮到你了吧。”   左言挠了挠头,“每次?”   “你这都忘了?我爸,楚震啊!”   这名字有点耳熟,楚震……楚震……一拍额头,对了,楚家主!   “有我哥呢,我就不去了,替我把祝福送到,祝叔叔新婚快乐。”   “别啊左二爷!咱都多少年没见了,我可告诉你,你不来我可找你去,好当年兄弟一场……”   这碎嘴的毛病还是没变,左言打着哈欠听他的长篇大论,目光无意识的盯着被子上的头发,突然一道灵光闪过!   “我去。”   楚世熊话被卡住,“你说啥?”   左言道:“记得准备见面礼,6号见。”   挂掉电话后,左言把头发捻起来,看了半响,扔到了垃圾桶。   再次回帝都,最高兴的还是左妈妈,当天他回去就被拉着去逛街,路上还一直抱怨他哥不陪他。   左言拎着大包小包,生无可恋的跟在她身后。他哥的选择是明智的,这事应该找他爸。   “儿子,你工作怎么样了?辛苦吗?”   “还好,而且我是实习的,没有那么忙。”   “这次在家多住些日子,让小一给你补补,瞧瞧这小脸都累瘦了。”   左言:妈,你能不能不要捧着狗脑袋说我瘦了。   回到家后左言也没看到他爸,据左妈说最近军队里出了点小问题,已经几天没回来了,一同去的还有左肆。   小一最近沉迷网络上的一款养’成游戏,见到他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随后就去角落里对着屏幕上的女机器人发花痴了。   说好的给他补补呢?两块蛋糕就打发了?   在家的一晚上睡的很好,之前困扰他的梦境仿佛也歇息了一天,让他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在家随意吃了点东西,和小一打了几把游戏。   到了晚上带着礼物去了楚家,远远的就见到楚世熊在门口抱着手臂等人的架势,一见到他顿时迎上来。   “差点以为你不来了。”   左言道:“你也没给我发请柬。”   “你来我家还要什么请柬。”楚世熊拍着他的肩膀,上下打量着,“一点没变,我说左二爷,您这身高……是不是该吃点药补补了。”   你以为都和你一样虎背熊腰吗。   “你不是熟果吃多了,气血两亏,我认识一个医生对这方面有研究,要不要介绍你认识认识?”   楚世熊搂着他的肩膀往里走,“气血两亏?啥意思?”   左言拍掉他的手,“多吃红枣,多喝红糖。”   楚世熊挠着脑袋,说的啥玩意,一句没听懂。   两人一见面就互相怼,倒是回到了几年前的状态,一点也未见生疏,从小长起来的交情确实不容易。   “这是我昨儿亲自挑的礼物,话说你家是不是这几年就靠这个赚钱呢。”   楚世熊接过,往里看了几眼,递到旁边的机器人手里,“送到我房间。”回头对左言正色道:“别总往外说实话。”   说着走到了大厅的中心,“爸,您看谁来了?”   楚震看着他,眼中闪过意外,“小言?几年没见长这么大了?”   “楚叔叔,新婚快乐。”   他这句话让他身边的女人笑的更加温柔了,楚震笑着道:“就是比我们大熊会说话。”   “您儿子啥都不好行了吧,得了,您忙着,我看到同学了,我带着左言去那看看。”说着拉着左言往一群年轻人那走去。   “你爸这是第几次了?”   “我哪记得。”   左言回头看了一眼挽着楚震手臂的女人,内心摇头。   楚震是帝都有名的风流浪子,听说从少年时期就有这外号。他换过的女朋友可比他换衣服勤,结婚离婚的速度平均三个月一次。   “那一群都是老同学,你还记得几个?”楚世熊搂着他的脖子问。   左言摇头,“不怎么记得了。”   “我就知道,行,至少还记得我。”楚世熊看着好友,拍了拍他的肩膀。   “楚大少,恭喜恭喜啊。”   几个年轻人冲着楚世熊道喜,脸上都带着打趣的笑。   “恭喜个屁,又不是我结婚,一会儿都给我补礼物去。”   “补礼物可不能有,便宜的跌份儿,拿贵的就按照您父亲这结婚速度,我们可来不起。”   楚世熊挥手,“一边玩去,来,看看我身边这位,眼熟不眼熟。”   几个人端着酒杯凑近,见二人的亲密姿势互相对视,难不成换口味了?前几天不是才和一小歌星分手吗。   只有一个人目光透着不可思议,“左二爷?”   谁?几个男男女女瞪大了眼睛,这个称呼实在久远,却不能忽视。   左言对他们笑了笑,“好久不见。” 第174章   “别傻站着啊,说话啊。”楚世熊踢了离他最近的人一脚。   “我说楚大少,今儿可是楚伯父的好日子,您就不能斯文一天吗。难为我们左二爷了,一回来就落到这么个莽夫手里。”带着眼镜的斯文男人笑着道。   “叫我左言就可以。”   这一口一个少爷,一口一个二爷听的他脑仁疼。   那些人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楚世熊,“左言,确实已经很久未见了。”   他看着这些或熟悉或面生的面孔,已经无法把脑海中的名字和他们每个人正确的对上。即使他也不过离开这帝都五六年。   左言不知道这都叫什么,只能面带微笑。   “可不是嘛,自从学校发生了那件事后,你和顾……”   气氛一时僵硬,说话的人自知说错老老实实的缩在后面不出声了,其他人盯着左言的脸色,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顾……顾执,一个不该提起的名字。   “许久也不见你回来,我们想打听你的消息都没地方寻。”眼镜男率先打破平静。   左言道:“这次我就是被电话催回来的。”   “你还说!我为了你这个电话号码差点让你哥打死,要不是看在我奄奄一息还抱着他大腿哀嚎,今儿还见不到你呢!”   左言诧异,“哀嚎?”   楚世熊脸色挂不住,“示弱攻势懂不懂?”   “看来我哥还是心软。”   楚世熊浑身一个哆嗦,他半条命都没了还心软?   几人说笑着找了一个角落坐下,他们这些人都常年驻扎在帝都,彼此之间都了解对方,只有左言一个人在外城,言语之间自然问起了他的近况。   “你都找工作了?看来是不打算回帝都了,什么工作和我说说?我拿你做个参考。”楚世熊也是刚知道他的事。   “入梦师。”   “哎呦,咱们的左二爷真当医生了,看不出来啊。”   左言无奈道:“你说话能不这么阴阳怪调吗。”   “能,不过入梦师听说挺难考,我爸那堆私生子里有一个考了7、8次了,就卡在入梦测试,看热闹我都看腻了。”   又是入梦测试,他根本就没有进行过入梦测试,是不是有些人觉得他没有必要进行这种考试呢。   楚世熊看他陷入了沉默,一时也摸不清好友脑子里想什么,扭头见那边有俩一直小声说话,“你俩嘀咕什么呢。”   那俩人把手机的照片转过来,楚世熊有些意外。   “这么久的照片竟然还存着。”   看着他手机中的照片,一张一张的翻过,那时候的他们都足够青涩,却和现在基本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有一人……   “长相是没怎么变,这气质可差多了,差点就没让我认出来。”   左言回神,瞧见了眼前的照片,都是上学那阵子的,初中时期的事儿了。   穿着运动服打球的,踩着自行车比赛,还有一张七八人龇牙咧嘴。   “这个我记得清楚,那年新出了一种榴莲口味营养液,最新的一批就落到你手里了,骗我们当军需品喝,就顾执没上当……”楚世熊给自己嘴巴拍了一巴掌,“不提这个,喝酒。”   左言知道他在顾及自己,拍了拍他的肩膀,从小的交情不是失联几年就能淡化的。   那几人喝着酒,转移着话题,左言看着照片,一时间许多记忆都在从冰层的土层下蠢蠢欲动。   等等,这个是……   左言目光一凝,“这个人是谁?”   他突然出声,让其他几人愣了一下,“这个,好像是老师吧。”   “这个得问老陆,他知道的清楚。”   陆博道:“他曾经是帝都学院的巡查主任,现在是后勤副部。”   左言盯着照片中的地中海头型,和记忆中的那人重合,有些事线索越来越清晰。   ————   “你这是几年没回来,想了?那你也该想我啊,怎么寻思着来这了?”   楚世熊没什么精神的陪着他走进校门,不时的打个哈欠。   “你昨天晚上哪忙去了?累成这德行。”左言打量着眼前的学校,有些地方不同了,只是那份熟悉感却依旧清晰。   “这不你一回来我高兴嘛,拉着我家小二一宿没睡。”   左言惊讶的看着他,“连机器人都不放过,禽兽。”小时候这哥们来他家玩,看到他家的机器人叫小一,回家就给自己家的改名了。两米高的魁梧型机器人叫小二也算是难为它了。   “打游戏!就我家小二那体型,你说是我不放过他,还是他不放过我。”   左言意味深长,“哦,还玩了游戏啊,有小皮鞭吗?”   “你变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纯洁的白纸了。”   左言想起自己梦中丰富的经验,叹了一口气,人总要学会长大的,是不是系统。   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在他脑海里贱兮兮的回答,左言皱眉,还真是不太习惯。   楚世熊大早晨就被他叫起来,非要来帝都学院参观,他也问过他为啥不自己来,虽然是需要手续,但是凭借他们家的家世军区也能随意进出,何况学校了。   左言的回答很真诚,他不想暴露身份。   楚世熊:……搞得和奸细一样。   “你们两个怎么闲情逸致来这了?”   二人说话间,从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有些熟悉。   “老陆,昨晚见过,你不会又忘了吧,陆博,斯文败类陆博。”   你不用说的这么大声,我听到了。   ——   “三年一班?可以,现在是下课时间,不能待太久。”   左言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陆博毕业后留在了学校做了老师,所以有他带路,左言才能在非假期时间来参观。   帝都学院对于保护未成年人做过严格的规定,可以在外面观看,不可进入学生学习的区域。   左言走在路上,楼梯有多少台阶,每个拐角的角度,让他的心脏控制不住的砰砰直跳,眼前的爆炸场景一幕幕的闪过。   “和以前一样。”左言扶着楼梯的把手尽量镇定的说道。   陆博说:“校长严格规定必须要按照原设计图修建,所以没有做过什么修改。”   左言点头,二人走到了三年一班的门口,有学生从他们身边路过,对于陆博躲得挺远。   左言打量着门内的一切,几年前的记忆突破了冰层,穿透的朦胧的雾气隐约露出了一角,只一眼他就确定了。   左言又往外走了两步,玻璃上他的影子清晰可见。   楚世熊还在楼梯口等待着,陆博现在他旁边,玻璃上二人漆黑的发丝让左言一切都想通了。   仓促的和楚世熊陆博告别,急匆匆的回家。和家里的小一打了个招呼迅速往鹿城赶。   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他要亲自去问系统。 第175章   回到家后已经是夜晚,随便吃了点东西回到房间,翻来覆去的想了一会儿,才皱眉睡着。   第二天一早他先去买了点东西才去了正地方,门口直接有人拦住了他,左言说找周谓,守卫让他等候。   过了一会儿,有人带着他进去,左言在进来这一路,发现了点不同,相比较之前的严谨气氛,这次他看见的要松懈了许多。   到了接待室,周谓在里面等待着他,见他到来放下手中的电脑。   “左先生此次前来是要提前做手术吗?”   “记忆大厅不会接受我的手术。”   周谓笑道:“为什么这么笃定?”   左言坐在他面前,“我这几天还没休息。”   做记忆清除手术一定要病人在最轻松放松的状态,不然不说没有用,就连病人本身都会受到影响,所以记忆大厅要求病人必须处于最健康的状态,因为这一条把很多人都挡在了门外。   因为要做清除手术的人没几个是轻松的,也没有几个能让自己处于最好状态的人去做记忆清除,没有必要。   “是入梦的后遗症吗,我安排医生给你检查。”   左言道:“确实是后遗症,不过是相思病。”   “相思病?”   “12357跟着我这么久,虽然他又怂又没用,但是没有他在脑袋里碎碎叨叨,一时还有些不习惯。所以回去之后甚是想念,午夜梦回辗转反侧,周先生能理解这种感受吧。”   周谓沉默了片刻,“我们公司旗下的系统不接受跨物种恋爱。”   左言:……你们公司真不人道。   “我并没有说要和他谈恋爱。”   “结婚法律不允许。”   我也没打算和他结婚!我怕不到三天我就得以弑妻罪被逮起来!   ——   “凭啥我就得是妻子。”系统委屈的说。   “因为你没有小鸡’鸡。”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拿出来看看啊。”   系统气的满地爬,半响,扭过头坐回来,“不是说给我带礼物了吗,礼物呢!”   左言把盒子递过去,看着他费劲的用手指头抠着打开。   “我说你原来就长这个德行,太毁你在我心中的形象了。”   系统仰着脑袋,“我在现实世界还不到一岁!我还会长大!”   左言:“不着急说话,把口水擦擦,哎,真乖。”   系统用口水垫抹了一把口水,脑袋低到胸前去打盒子盖。   三头身,说话总是的喷口水,绿色的大眼睛占据了半张脸,看着倒是白白嫩嫩,像极了蚁族星小孩儿。   “这就是你说的礼物?”   “对啊,看看合不合适。”   系统拿出芯片塞进耳朵里,那双绿色的眼睛闪烁了两下,他就给拿了下来,抿着嘴道:“这是你本来就答应我的,不能算礼物。”   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偷着乐的表情,“监控还在吗。”   “我截断了,只有两分钟,有话快问。”   左言废话不多说,“咱俩朋友一场,你要如实告诉我,司迦当时死没死。”   系统道:“司迦死了。”   不可能,这三个字在即将脱口而出的那一刹那,左言眼睛瞪大。   司迦没死,他说的是司迦!   “我一共经历了几个梦境。”   系统小脸皱起,唉声叹气,“我这里有禁止,有些东西不能说。”他指了指脑袋。   “那我说错了你打断我,若是我说对了你就不要说话。”   系统小手指头攥在一起,表情纠结,好像上了贼船。   “我一共进行了五个梦境对不对。”   系统未点头也未摇头,左言心内有底了。   “最后司迦消失的那所学校就是最后一个梦境。”   一阵沉默。   左言道:“顾峥,谢爻,萧流醉,司迦,最后一个是……顾执。”   “……你怎么发现的。”   “离开三年一班的时候,玻璃上映着的是两个人黑色的头发,司迦是鬼,只剩下我和那位校领导,而我,是白色头发。   之后发生了爆炸,有人把我护在了身下,我听到了他的心跳。”左言脑海里响起了那几声强有力的心跳最后逐步变得虚弱,在系统的目光下,他缓缓道:“司迦没有心跳。”   系统当时被屏蔽,也不是很清楚当时的事。   “你醒来时还是在第四个梦境中。”   “这才是关键,爆炸不可能会让鬼死亡,可是司迦却消失了,而我也没有脱出梦境。   只有一个说法,我大胆的猜测,第四个梦境和第五个重合了,司迦不是死了,他在爆炸后被家人带走,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所以我才未离开。”   系统:“你原来不是个傻子。”   左言道:“我也以为你原来不是个智障来着,我错了。”   系统伸出小手,“小拳拳锤你胸口。”   左言装作心疼的捂着胸口,“刚隆的,贵着呢,你赔。”   系统:……让我死一会儿。   “你还知道什么。”   左言道:“我最后一个任务没有完成,因为,我以为司迦死了或者出了意外事故,所以我才选择自杀脱出梦境,而我出了梦境后周谓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后来说病人有所好转,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病人因为即将要醒了,浅层睡眠下发生了梦境混乱,下意识的重复以前的记忆。”   左言说话间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初中部,三年一班,教学楼爆炸,二人分别被带走,有这些记忆的不单单只有他自己,我也是当事人之一。”   他说话一字一顿,系统捧着芯片盒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打算怎么办。”   左言闭上眼睛,缓缓睁开,摸了摸他的脑袋,“打探我是不是?我不告诉你,哼。”   系统顺着他的力气左右晃了晃,“唠唠叨叨一大堆,我还要忙着呢,赶紧走吧,我一点也不想你。”   “我下次还来呢。”   系统踢了踢小腿,一脸嫌弃,“滚蛋吧。”   左言笑着给他按倒,转身一阵虚影,离开了这片乌漆嘛黑的空间。   睁开眼睛,摘掉头盔扔在一边,出门就碰到了周谓,他好像在和谁打电话,言语之间甚是恭敬,   “会面愉快吗?”   “还可以。”左言看着他非常自然的挂了电话,悬浮屏幕闪烁了两下消失,说话人的声音,有些耳熟。   “周先生,18号见。”   “再见。”   周谓看着他心情大好的离开,敲了敲手机外壳,调出系统和他刚才见面的会话,没有问题,普通聊天。   那天急迫的要见病人的模样还历历在目,这么快就忘了? 第176章   “叮叮当~叮叮当~我是卖报纸的小行家~邋遢大王就是我~小哪吒!”   蓝白条纹的被子肿中慢慢蠕动,半响,一颗毛茸茸的头从里面钻出来,”关闭闹铃”眼睛都没睁开接着睡。   “太阳对我笑~花儿被爆了~小鸟问~谁干的~反正我也不知道~”   唱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卖报纸的和邋遢大王在一起了?生出个娃叫哪吒?左言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掀开被子,圆鼓隆冬的大脑袋挤在他的眼前,占据了他整个视线。   “早……啊,言……言。”   “我一定是做噩梦了……“左言喃喃道,盖上被子逃避现实。”   “我……煮……了……面。”   “早说啊“左言推开被子下地奔着厨房走去,一共没有几步的路程让他蜷缩着身体蹲在了客厅的沙发旁。好像里面放了一颗石头,尖锐的菱角让他走一步疼一步。   “喝……药。”   左言接过来喝下去,捂着胃撑着沙发勉强站起身,这是怎么回事。   “来……我……怀里……”从它腹部延伸出一块带着轮子的小拖板放在地上。   “你怀里是垃圾桶。”左言踩上去,由着它拉着自己去厨房,省下走路。   “你小……时候……还……说……里面……香。”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空气清新剂,“我能从你手上活下来真不容易。”   “真……想念……那段……的时……光。”   左言闻着热气,“那是你,我一点也不想,你煮的什么面?”   “速……食面。”   “再见。”   左言从拖板上下来,扭头往房间里走,速食面和营养液其实什么区别,一个是喝的一个是吃的而已。   很快它被拖着裤子腰带拽回来,冒着热气的速食面摆在他面前,圆的不知道哪是脑袋哪是肚子的机器人严肃的看着他。   “医生……说你……大……脑疲……惫……过……度,都睡……了……三天……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左言挑起面条问道。   “你……是不……是……傻,三……天啊……”   “来我这干什么,难不成……你终于因为系统老旧被老妈丢出来了?”   “夫人……让……我……来……她……说……”   “给我看视频。”左言一碗面都突突完了,它还卡在说上,一点不着急,即使他那双led的屏幕眼睛都在闪火花了。   悬浮的视频画面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左言喝着热面汤往后靠了靠。   “宝贝儿子啊!你看你回来一次瘦那么多,妈妈都要心疼死了,一看你就不好好吃饭,就算工作忙也不能这么对自己啊!小一我已经邮寄过去了,有他看着你我就放心了,你得记得每周给它洗一次澡,出门在外一定要带着它,可别把它丢了……”   你这是要它照顾我还是我照顾它?   左言还没看完就关了视频,他低头看着羞涩脸的小一。   “他们这次去哪旅行。”   “水……娲……星。”   左言:……他是亲生的,没错。   家里有了小一之后确实让他省心了不少,至少不用自己做饭洗衣服。他每天要做的就是躺在床上等着伺候。   他因为上次的双……三梦境跳跃后身体虚弱,中途还有一次营养液吸收不了的情况,回来又跑了一趟帝都,几乎没休息过,这次从系统那回来就累倒了,身体自动休息了三天才缓和。   “嘿嘿嘿……”   左言没理会,继续盯着视频。   “嘿嘿嘿……嘿嘿……”   左言咬着吸管,翻看着最新的杂志。   “嘿嘿嘿……嘿……嘿……咳咳……”   “你悠着点。”   无奈的看了一眼角落,圆敦敦的身形背对着他,此刻正在哐当的敲着脑袋,终于不咳了。   看过吗,把自己乐咳嗽的机器人。   “美……铝……”   “美女。”   “小……美……铝……嘿嘿嘿……”   “它知道你结巴吗。”一句话让小一气冲冲的回头,“我……不……结……巴”   “哦,它知道你大舌头吗?”   左言笑着看它气的满地乱转的样子,几年前他还这么干呢,从小他是和小一互相伤害长大的,一晃几年了,他长大了,小一的款式也越来越老旧了。   左言查过它迷的那款养成软件,npc由游戏公司的机器人亲自扮演,也不知道到底谁是小一口中的美铝。   下午的时间,他正睡了个午觉后,带着小一去洗澡,它这种款式的老旧机器人时常需要保养,虽然有芯片只需要换个身体就行,但是无论是小一还是他们家人都默契的保持一个想法,不到万不得已的那天,他们不会这么做。   正在等待的时候,手机来电话了,左言见到这个陌生号码有些意外。   “喂。”   “左言!我姐在鹿城出事了!你先帮我去看看她。”   说了地址后电话被挂断,左言皱眉找到机械区的管理人员通知他们,一会儿“洗完澡”后把小一送回到他家。   等到交代完后,他才赶去医院,报出了楚世熊的名字才进去。   楚家势大,早已经做好了安排,他过去的时候只能在病房外看着,手术已经进行完,病人还在休息。   他看着玻璃房内里面的人,垂眸想了一会儿,楚……楚沐语,楚世熊的姐姐,是众多私生子中的老大,早早就被接回了家,所以和楚世熊感情极好,对他也特别照顾。   就像一段事先写好的资料在脑海中以文字的形式出现,左言后退了几步坐在椅子上,一下午的时间他都守在病房外没离开半步,直到楚世熊来到。   左言后来也跟着往医院跑了几天,楚沐语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双腿出了点问题,暂时还走不了,最多能用轮椅推着向外溜达。   后来经由楚世熊的说漏嘴后,左言才知道楚沐语上次婚礼晚了几天回家,听到他的消息打算过来看看他,没想到刚出了车站就遇到了一场动乱,受伤的几个人之中就有他。   “沐语姐受伤也有我的责任。”   “你有个屁责任,谁想到会发生动乱?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又不清楚她什么情况,就怕她挺不过去临走前还念念不忘,这才让你过来看看,没想到她还上瘾了。”   “小一的手艺就是好。”楚沐语满足的喝完了汤,自己遥控着轮椅走在两个人前面。   左言道:“他在家一直给我煮速食面。”   “我一回家,小二天天给我吃营养液。”楚世熊叹气。   左言同情的看了一眼他,至少他那还算是一口热乎的。   蓝天碧草,青湖绿柳,空气中的淡香沁人心脾,这颗星球更加贴向自然,就连天空都不允许有飞机的存在,生怕破坏了这蓝天的美景。   左言几人很久未见,说话间不免聊起以前,说着说着,这姐弟二人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左言的反应好像要慢上许多,甚至有些明明记忆深刻的事他都不记得。   更甚者,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左言?左言?你最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楚沐语问。   “啊?”   楚世熊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只有几个人推着一轮椅转过了弯,“你看什么呢?”   左言把手里的保温筒扔给他,“我还有事先走了!”   “喂!哪去啊!”   左言几个转弯就消失在的他们俩眼前,姐弟俩对视一眼,“怎么了这是?” 第177章   左言跑到拐角的时候那几人已经不见立刻踪影,他心下焦急,懊恼为什么不再快点,只能安慰自己可能是看错了。   目光无意识的在周围打量,便瞧见了在几米外有一小孩骑着儿童自行车慢悠悠的打他眼前经过。   小孩开心的舔着棒棒糖,柠檬味的,这个酸,小脸都皱起来了,那也吃的开心。   走着走着就觉得自己这车不动了,睁开小眼睛一瞅,一只穿着锃白鞋的脚卡在了他的车轱辘上,小孩子的力气哪有大人大,顺着这脚往上看,’‘哥哥你踩我车了。”   左言蹲下身,”棒棒糖好吃吗?”   “好吃也不给你。”   谁家倒霉孩子。   “那个小朋友啊,哥哥和你商量一件事呗。”   “要吃的没有,要命一条。”   左言站起身,脸上的笑不见了,既然这样……   ————   打远处走过来几个人簇拥着轮椅上的青年缓缓走来,其中一人推着轮椅小声的对着他说道:“少爷,家主刚刚打过电话,嘱咐您早点回去。”   “我知道了。“一会儿,磁性中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什么……时间了”   “11点38分54秒,嗯,现在11点39了。”   陌生的声音在前方响起,青年轻抬眸子。   目光漆黑深邃,幽深的瞳孔配在那张苍白的脸上,只是这么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让他心内一跳。   青年旁边的几位都用警惕的目光盯着他,左言抬起手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中午好啊,相见就是缘分,要不要一起吃个午饭?”   “骑自行车去吗。”眼前的人身量修长,却把自己委屈的挤在小小的自行车上,怀里揣着一个小孩,嘴里棒棒糖嘬的正甜。   左言看着他的口罩,’‘好啊,不过骑自行车得去天客居,有地方停车。‘’   青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便垂下了眸子,身后的人推着轮椅绕过左言,其余几人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左言跟没看到一样骑着自行车就跟在他们身边,“这么热的天你带着口罩不热吗?”   没有人搭理他,左言骑快乐两下跑到了他们前面,“要不要去天客居啊,我请客,他们那的鸭子可好吃了,缺点就是贵,吃一次穷半个月。”   医院临近大门口不远处,就见一个人骑着自行车跟在一坐轮椅的旁边,口中的嘚不嘚不得闲,念叨了得有两分钟,还是没人搭理他。   左言说话时目光一直盯着轮椅上的人,夏天不算太热,却也不该冷。这人腿上披着一条不算薄的毯子,脸上带着口罩,□□在外的手指松散的握住一颗佛珠。   佛珠上刻着几圈歪歪扭扭的经文,左言不用细看就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眼看医院的大门口近在咫尺,左言突然骑车挡在了轮椅的前面。   “我说你带着口罩是不是怕人看见你的美人痣啊。放心,我定力可好了,不会喜欢你的。“会爱上你,左言心内添了一句。   青年把玩着佛珠的指尖顿珠,抬头打量着他,长得干净漂亮,白色的衬衫似乎格外适合他,微风吹动的发丝挠着他的耳朵,脖颈支起的线条格外吸引人。   视线盯在上面几秒,他淡淡的开口,”你认识我?”   左言张口道:“何止认识啊,我们还牵过手,喂过饭,一张床上睡过觉。”   “你是他妈吗?”   怀里的小孩从嘴里掏出棒棒糖,仰着头好奇的问。   左言:……   青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可惜隐藏在口罩下无人能看到。   “吃你的糖,哪那么多话。”棒棒糖重新塞进嘴里,这败家孩子。   "我不认识你。”   左言喉头抖动了两下,攥着车把书换了个姿势,”不认识可以重新认识啊,我叫左言,今年21,未婚。”   青年看着他伸到眼前的手,未语。   “少爷,家主还等着呢。”   “嗯,走吧。”   几人再次从左言眼前绕过去了,留下他在原地手,伸出去的手空落落的停在原地,手指动了动,慢慢握成拳头收了回来。   小孩养着头,看到他下颌骨紧绷着,”哥哥。“他小声的叫他。   左言摸了摸他的脑袋,扭头向后看去,那几人已经离开的医院的大门,一辆车停在了路边,车门打开,滑轮缓缓伸到地上。轮椅推到车上,车门即将关闭。   “顾执!”   两个字,熟稔的叫过了上万遍,在心底的最角落翻来覆去折腾了6年。曾经以为会生疏的两个字却比不得那个人来的陌生。   顾执侧头,看着那个青年慢慢走进,每一步仿佛都是一个故事,清风吹动着他的衣衫,两条腿细直。   顾执着换了个姿势,手掌心轻放在膝盖上,毫无感觉。   左言走进,那几个表情严肃的人围住了他,他停在了车窗前。   “你对我一点记忆都没有吗?”   顾执道:“很重要吗?”   “不重要。”   顾执意外,就听他接着说道:"反正我过几天也要去做记忆清楚手术,不能你一个人忘是不是?”   左言说完转身就要走,围住他的人接到少爷的眼神后给他让了一条路,左言走到一半转头看着车内的人道:“你知道你手里的珠子上写的是什么吗?”   顾执余光看向珠子,从他醒来这东西就带在他的手腕,他只知道对他很重要。   “写的什么。”   左言呲出一口小白牙,“就不告诉你。”   迈着愉快的步伐往医院里走,口中还唱着“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舅妈也不告诉你~”   坐在副驾驶上的人担心的看着后座上的青年,“少爷。”   “走吧。”   左言等车走后回头看了一眼,假装自己下巴上挂着一长髯,口中念念有词,“这可叫老夫如何是好啊……唉……扛起趔趄扛起趔趄扛起趔趄咚嘞哐嘞咚嘞哐嘞……哐!”小碎步就走到了小孩儿的自行车前来了一个定场。   小孩儿仰头看着他,这哥哥别是个傻子吧。   “还吃糖不。”   小孩儿:“吃。”   左言在他期待的目光中说道:“木钱了。”   “刚才那哥哥是不是把你忘了?”   左言走在他前面道:“叫他叔叔。”   “你比他还老我是不是得叫你爷爷啊。”   什么眼神,该戴镜子了小娃。   “你还没回答我呢。“小孩骑着自行车到他身边。   左言道;‘我刚才那么烦他,他的手下制止我了吗?’   “你也知道自己烦啊。”   左言停下,看着他,“你是不是12357派来的。”   小孩咬着棒棒糖呆愣大约一两秒,再次醒来骑着自行车就走了。   左言看着他的背影,现在的系统都能随意入侵其他智能的吗?   医院的巡逻小卫士,没错,是机器人,不然左言夜不能这么拐带人家。没事的时候还能哄着玩一会儿,有入侵者这些小家伙分分钟让人恐惧。 第178章   之后的几天,左言都借着去看楚沐语的引子在医院溜达,早晨去晚上回,搞得这楚家姐弟两个都纳闷,说是来看病人,待上一会儿就出去看看,这是怎么了?   赶上左言回来后二人询问,左言回答说他觉得这医院的环境不错,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楚世熊问环境好你还要把家搬到这啊,本就是打趣的话没想到他这边说完就见左言还真思考了一会儿。   “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楚世熊懵了,这兄弟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这医院没病可不让住,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了?”说完姐俩担心的看着他。   左言叼着一根棒棒糖,嘬了两口,吧嗒吧嗒嘴,“是有病。”   楚沐语问:“什么病?”   左言道:“相思病。”   他这都逛游了一周了,也没看见那人再出现,上次见面脑子一时糊涂忘记要电话号码了,现在想见一面费劲了。   他翘着二郎腿扭着身子趴在玻璃上往外瞧,一星期的时间都过去了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双眼放空的盯着下面的花圃。   眼角的余光中不经意的撇到了一个身影,骑着小自行车,向上摆着一只手,左言歪着头看过去,那小家伙手摆的更欢了。   左言拿出嘴里的棒棒糖跟他挥挥手,随后仰头看天空,装做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下一秒,手腕震动,左言说了一声接通,就听对面传来稚嫩的童声,“你下来。”   左言道:“你上来。”   “你下不下来?”   “我拒绝。”   左言话音刚落,就听电话中突然传出一阵哭声,上气不接下气的哭。   “怎么了。”淡淡的语气和声音明显符合另外一个人的,左言刷的转头,目光落在了视频中的男人身上。   “呜呜……他抢我……棒棒糖。”   小孩指着显示屏中的左言告状,男人微微侧头,便看到了那日拦路的人呆住的脸,下一秒,画面一阵摇晃,听声音应该是在快速的奔跑,还有剧烈的喘息,时不时地会抬起手腕确认一下人还在不在,最后索性抛出悬浮屏幕在眼前,这样做有一个好处是不用浪费时间去看手腕,坏处确是不能专心。   医院人多,左言不想去等电梯,从楼梯口跑下来的,一时间光顾着盯紧屏幕的人忘记看路,险些从楼梯上摔下去,眼看地板就在眼前,幸好关键时刻抓住了楼梯的扶手边缘,来不及庆幸迅速向下跑。   “看路。”   略沙哑的声音被左言一时忽略,完全没听到,好在已经出了楼梯。   顾执眉头紧皱,余光看向自己刀锋腿,刚才那一瞬间他竟然想站起身去拉住他。   左言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的那个人,依旧坐着轮椅,身上盖着毯子,只是此刻的目光确是看着他的,漆黑的瞳孔中仿佛有怒意,左言放慢了脚步走到二人面前。   “好巧啊,又见面了。”说两句话喘匀了气,走近轮椅非常熟练的拉下紧挨着轮子的一根遥控杆,只见遥控杆一伸一拉间展开成一方不算小的座椅,左言一屁股就坐在了上面。   “别这么看着我,你自己设计的,专门给我坐的,这儿还写着我名字呢。“左言指着圆头的一角。   顾执和他旁边的小孩都瞧过去,歪歪扭扭的雕刻的几个字。   “左言专属。”   小孩咂咂嘴“真丑。”   左言看着他,小孩子缩了缩脖子,就见他突然把手伸进自己的裤兜,缓慢的往外掏东西,远处的几人紧绷着身体,随时准备出手。   一根棒棒糖从裤子口袋里露出身影,左言撕开糖纸塞进了他嘴里,“去,那边玩儿去。”   小孩咂咂嘴,一阵嫌弃,”你吃过的!”   顾执看着他手中被舔掉了一半的糖果面无表情,12357露出傻笑的表情踩着小车子就跑了。   左言没感觉到什么,他坐在专属的凳子上还在喘气,肺疼。   “你跑什么。”   左言扭头,“我不跑你跑了怎么办?”   “我为什么要跑。”   “谁知道你怎么想的,别和我说话,让我喘一会儿。”   左言依靠在扶手上,大口呼吸,这运动量都快抵上他一年的了。   耳边是他的喘息声,眼前是他略凌乱的发丝,顾执看了半响,伸出手挑起站立的一缕压平,”伤到了吗。”语气还是淡淡的,却又让人觉得里面带着关心的感情。   左言道:“没有,想当年我也是百米的冠军。”   顾执垂眸看着自己的腿,就听旁边的人接着说道:“的朋友。”   侧头就见他的脸上一阵骄傲,说起了当年背校训比赛,校训的纸张撕下来拼接正好是三百米,谁能在规定的时间背下来,就能获得一整个班级的试前五天假期。   “后来那五天我们去看了演唱会,我的这位冠军朋友差点病重变成傻子。”   左言侧头看着顾执的眼睛,”他身体不好,那几天还发高烧,卧病在床,我去看他的时候不经意的提到了这个比赛,还抱怨老师就是不给我们放假,老师当时就是这么想的,因为除了那个人没人能做到。”   顾执说:“你们还是出去了。”   “因为比赛的那天他来了啊,最短的时间内背完,发着高烧,平时我去看他清醒的时候都很少,他这种体质啊,生个病闭上眼睛没准就醒不过来了。”   顾执握着珠子的手一紧,微风吹动,空气中些许的微香。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顾执未说话,二人对视,左言指着自己,笑着说:“因为我想想看演唱会。”   因为这一句我想,差点把自己搭进去,这人,也不知是太聪明,还是太愚蠢。   顾执看着他的笑眉心轻皱,“这是他的选择。”   左言喃喃,“是我的选择才对。”   空气都静了下来,左言眨了眨眼睛,把自己的下巴放在了轮椅的扶手上,“你今天又来医院做检查吗?”   顾执没回答,反问道:“你又在医院做什么。”   “等你啊,你吃午饭了没,没吃的话咱俩去天客居吃鸭子去。我都几个月没吃了,快忘了什么味了。”   左言的话还未说完呢,就看到了远处走来的几个人,明显这又是到时间了。   “你说我要是推着你私奔,这几个人会怎么样。”   “会开枪。”   左言摇头,“他们不敢。”   “哦?”   左言趴在扶手上淡淡的看着那几人,“他们知道我是谁,就像我知道你是谁一样。”   那几人很快走到二人眼前,其中一人看了看左言,附耳在顾执耳边说了什么。   左言站起身,往旁边站了几步,眼见他们几人要走还和他们挥手。   “你明天还来吗?”   顾执看着他,“你明天还来么。”   “来啊,我等着请你吃鸭子呢。”   顾执也没有说到底来不来,总之几人走了,左言看着他们的背影,踢了一脚刚过来的自行车。   “你怎么回事,周谓没发现你?”   12357围着他转了两圈,“兄弟对你好不好,亲自来提醒你。”   左言一把拉住了车把手,蹲下身体说道:“你知道的不少啊,什么身份给兄弟透露透露。”   只见小孩眼睛明明亮亮,下一秒,人家骑着自行车就走了,左言摸着下巴,又跑了,系统不简单啊,哪天是不是还得贿赂贿赂。   他低头寻思着,眼前出现了一双脚,左言抬头,楚世熊脸色复杂的看着他。   “刚才那是顾执吗。” 第179章   微风吹动湖边的垂柳,柳枝微动发出簌簌的动静,好似二八年华娇俏的姑娘和清风低声轻语言。   “我刚才没有看错,那就是顾执,可他明明就……”   楚世熊皱着眉头,刚才见他疯了似的往下跑他就站在窗户旁往下看了一眼,距离不近,看不清面容,然而他坐着轮椅,还有左言的迫不及待,脑中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追下来站在远处观瞧,太像了,可他明明就死了。   顾执,已经死在了6年前。   “我要说他没死呢。”   楚世熊说:“你不用说,我都看到了,到底怎么回事。”   “一句话两句话也解释不明白,我也没搞清楚呢,等我弄明白了再告诉你。“左言舒展了两下身体,看着前面的湖泊挠了挠头,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裤子兜,棒棒糖都吃完了。   楚世熊听他这么一说也没再问,他是知道这两个人的关系,若是那人真是顾执,最焦急的也莫过于他了。   “他既然活着为什么这几年不来找你,要不是因为他你也不会……”   "要不是因为他我还活不到现在呢。”   楚世熊知道他不想说这个,把话题一转,“还没说什么呢就这么维护了,你这是见色忘义。”   左言一摊手,“谁让他长得好看呢。”   “你之前说的相思病不会是真的吧。“楚世熊摸着自己忘记刮的胡子,这叫男人味,胡茬刮手,突然让他想起这一茬了。   左言扭头打量着他,从上到下看了一个遍,“大熊。”   突然严肃起来让楚世熊一愣,“怎么了?”   “你不会是暗恋我吧。”   “是啊,我暗恋你十八年了,打从你不尿裤子那天我就爱上你了。“楚世熊一副西子捧心的架势说道。   左言回忆状,“我记得那时候你还尿呢。”   “你这不要脸的性格世一点也没变。”   “过奖,过奖。”   二人打打闹闹,一时中间这几年断开的友情又重新恢复,有些事默契的不去提,即使是朋友也要给对方足够的私人空间。   过了几天,左言每天就和望夫石一样蹲在医院的花坛边上,闲了就逗逗小孩,“说好的一起去吃饭,唉。”   伸个懒腰,今天又没等着,低头瞅了瞅手腕,已经是17号了,左右看了看,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回家了。   打开家门,没等进去呢就闻到了一股子香味,小一穿着少女心的围裙站在门口迎接他,搞得左言退后几步,看了看门牌,确实是自己家没走错门,这是几个意思?   左言站在门口,一时踌躇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小一啊。”   “小……少爷……你……快进……来啊。“最热情的服务,要不是腰太粗可能还会给他鞠个躬。   “小一你是不是约了人了?“左言有些犹疑,这身打扮是要玩啥游戏吗。进了屋子首先打量一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桌子菜,两个字形容就是丰盛。   小一把椅子抽出来,在他坐下后拿出湿纸巾,左言擦完手后它又接过来扔进肚子里。   左言受宠若惊,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最近的早出晚归引起了小一的怀疑,猜测他可能有了女朋友,而这几天回来后它的兴致不太高,具体表现就是不怎么陪它玩游戏了,这货又猜测他可能失恋了,特意给他来这么一出安慰他。   “少……爷,这都……是我……在……婚……姻匹……配……网站……挑……选的……大……美……铝……”   左言没看照片,只是看了一眼有多少张,这货一天到底都在干什么,是不是应该挑个时间去检修一下了。   “小一啊。”   “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   小一看着他,严肃的说:“女……朋友还会……有的,这赛……季……要是……再……不努……力就……过去了。”   左言:我是不是应该再买个小三,陪聊陪玩的那种。小一也孤家寡人寂寞这么久了,要不就去系统那借两个电影给它看……   小一见他端着饭碗一脸出神的走了,连忙转着俩轱辘跟在他身后,“就……玩……一会……儿……我最……近……可……厉害……了……不信咱俩……试试……”   左言:这菜真好吃。   第二天,左言坐在记忆大厅的大堂的座椅上打哈欠,为了睡觉时保证不会半夜在床边看到一双幽怨的眼睛,左言玩游戏玩到半夜。   至于结局,就这么说吧,差点让随机分配到的队友反水,有时候菜是一种很普通的现象,不过一般人菜只会坑自己,再不济就当没有这人就行。   然而小一是那种专门坑队友,攻击永远落不到敌人身上,治疗永远落不到自己人身上的奇才。   打了一个哈欠,经过自己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平静的来,平静的离开,留下的是一段又一段的记忆。   “左先生看来没有休息好。”   左言站起身,回身说道:“不会影响我们今天的手术。"   周谓点头,“距离预约时间还有30分钟,左先生吃早饭了吗?”   “还没有,一会儿有人请客。”   周谓打量着眼前的左言,一脸轻松,就像刚开始二人见面签订合同的他,面对删除记忆这点一点抗拒的感情都没有,就因为这样才让他心下不安。   记忆大厅整个牧蔚星只有这么一家,要进来这里需要身份和金钱,左言从兜里掏出棒棒糖塞进嘴里,手指尖折叠着糖纸,而他的目光看向了头顶上漂浮的一颗又一颗迷你星球,说起来他之前会选择来这座城市落脚就是因为这儿。   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周谓关上手机站起身,左言跟着他上了二楼。   楼梯是旋转的一大圈,从上面能看到一楼的全部,左言的视线在人群了穿梭,嘴里的糖咬的咔咔作响。   越来越往上,一直走到顶楼,左言看着漂浮在眼前的小星球模型,伸手摘了一颗看了看放进了自己的裤子口袋。   走到尽头,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和周谓交谈过后看向了左言,伸出手请他进去。   记忆清除虽然不知道原理,只是像他这种按照日期删除记忆最为简单,他入梦的时间都有记载只要删除入梦的记忆就可以。   类似休眠仓一样的东西,躺进去后记忆就像日历一样自动排序,具体精确到了秒。   医生调整好机器后回头愣了一下,“是你?”   左言抓住了即将要飘走的小星球,“你记得我?”   “来这儿这么多人,不可能每个都记得,不过只有你喜欢这小玩意儿。“医生一边调理药水一边说道。   左言笑了笑,把小星球重新塞进裤子里。“留个纪念,毕竟也做了这么大一个手术呢。”   他说着走到里间脱了衣服,穿上医生准备好的衣服出来躺了进去,透明的盖子随之盖上。   周谓走近,看着医生打开机器的按钮,记忆以数据的形式显现在盖子上,一切准备就绪,只要按下最后一枚按键记忆就会删除,然而在这时,门突然打开。   周谓下意识回头,门口的人让他心内一沉,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少爷。” 第180章   “你等会儿我换衣服。“手术未做完中途被打断,左言进了换衣间迅速换回自己的衣服后和顾执一同离开,走之前还和周谓打招呼,“拜拜~”   周谓拧着眉头看着二人消失在他眼前,“医生,刚才那孩子来过这儿几次?”   医生道:“这属于病人的**,不方便透露,不好意思。”   周谓冲他一点头就要走,身后的医生叫住他。   “药水也挺贵的,要不您别浪费?“医生指着身后的机器,笑意盈盈的说道。   “请你了。“说完步履加快的离开了房间,就听身后传来声音。   “下次再来啊。”   周谓踩着楼梯差点摔下去,这是什么地方。   左言跟着顾执一直走,出了记忆大厅的地盘,顾执的速度才慢下来,一辆车停在了二人面前,顾执上了车,左言随后也不客气的跟着上去。   “你吃午饭了吗?”   “……没有。”   “那你请我吃天客居吧,我饿了。”   司机回头看着他,等待指令,顾执淡淡道:“去天客居。”   司机意外的看了一眼后座上的另外一位,扭过头开车。   顾执看着车外,左言整个身子靠了过来,“你前几天怎么没去医院啊。”   “有事。”   “哦。”   车子内安静了一会儿,“你今天为什么要去记忆大厅。”   顾执回头愣了一下,二人的距离实在太近了,对方的鼻尖轻轻划过他的脸颊,心内像一滴清流落在了平静的湖面。   二人保持着这个姿势,谁也没有躲避,左言刚才调高了他的轮椅扶手,现在他就趴在扶手上,下巴垫着手臂歪着头和他说话。   “顺路。”   “那你本来要去哪啊?”   顾执离他稍微远了点,“你话太多了。”   是你话太少了。   “你今天是去找我的对不对?你知道我要做记忆清除手术特意去解救我,不然怎么出现的这么巧合。”   “你想多了。”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左言一副意外的样子。   顾执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记忆大厅是我的产业。”   这回轮到左言懵了,啥时候的事?咋就成你家的了?   身体坐直,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神情认真,“土豪啊,你缺暖床的吗?就是那种别的都不会就会吃的那种。”   这回连开车的司机听着都无语,少爷带回来的这是什么人啊,脸皮也忒厚了。   顾执垂眸看着二人交握的手,比他的手要小一点,指甲修剪的干净,手指修长,小指带着简单的尾戒,看了一眼,侧眸未理会。   “你不是洁癖吗?为什么不推开?“左言凑到他耳边悄悄的说,温暖的气息还未在耳边消失,人已经退后,连带着手也拿开。   顾执看向他,就见他笑的没心没肺的摆弄自己的手机,好像刚才撩拨的不是他一样。   车行驶一路总算到了天客居,古香古色的装修,二人进去后背引到了安静的楼上。   脖领扎着小蝴蝶结的机器人走过来询问他们需要点什么,左言指着顾执。   “问他。”   顾执接过菜单,想都未想点了几道菜和店里的招牌烤鸭,并且吩咐准备一杯温水。点餐过后二人又洗过手,在此期间无人说话,几分钟的时间,就有人上菜。   左言看着一桌子的饭菜,抿了一口刚送上来的温水,余光见身边的人在旁边皱眉。   一桌子偏辣的菜,都是他爱吃的,顾执更喜欢清淡,下的去筷子就怪了。   桌子上分了两极,一边吃的热火朝天,鼻尖上的汗都冒出来了,另一边举着筷子无处下手,最后只好放下,看着旁边的人吃。   过了几分钟,又有人敲门,送上了几道菜无声的退了出去。   顾执看着几道素菜,眼中闪过意外。   左言吃着的时候余光一直注意着他,见他摘了口罩放在一边,慢条斯理吃着饭的样子,口中的咀嚼动作慢了下来,眼睛有水光闪过。   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呢。   “哭了“顾执听到身边的气息不对抬眼看过去,刚才还笑得没心没肺的人眼圈发红。   “鸭子太好吃了,感动地流泪。“左言抹了一把眼眶,口中说着瞎话。   下一刻顾执就见他哭的越来越厉害,泪水糊满了脸,控制轮椅靠过去,掏出随身带的手帕替他擦了擦眼泪,再自然不过的用另一只手轻抚着他的后背。   “你哭什么?”   左言这一抬头,就见他那张熟悉的脸和自己近在咫尺,就连那颗美人痣的位置都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午夜梦回他有时候会想不起来这张脸的具体样子,照片更是不敢看,现在他真的出现在了眼前,左言心内酸涩,“顾执。”   “怎么。”   “给。”   看着刚拧完鼻涕的手帕,顾执沉默了几秒接过来放在一边。“别揉眼睛,你手上有辣子。”   “我就说怎么这么辣!”   听着他的嘟囔,顾执内心叹气,他愣了一下,这种心情以前好像也有过许多次。   一顿饭吃到了医院,清理过眼睛后,用过药水后眼睛周围会痒,所以医生都会建议包上。   “包上包上。”   医生面对这么迫不及待的病人还是第一次,一般人都担心会影响自己的日常生活。   左言眨了眨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双手摸着桌子站起身,回身另一只手抓住了他。   “小心点。”   左言握住他的手,十指交叉,“尔康,我瞎了~”   顾·尔康·执:……   “瞎了好,为民除害。”   这回轮到左言被噎住了,偶尔冒出来的噎人的话还是这么有份量。   “我现在生活不能自理,你可要对我负责。”   “理由。”   左言理直气壮,“你要是不请我吃鸭子我也不会瞎。”   请客还请出错了。   顾执看了一眼看戏的医生,拉着他的手往外走,语气温柔,“以后再也不要吃烤鸭了好不好?”   “尔康,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左言想来一发撒娇攻势,没找准方向一脑袋磕在了墙上。   “我的鼻子……”   顾执转过轮椅,就见他蹲在墙角捂着鼻子。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他无奈的笑了。   坐到车上,左言给小一打了个电话,“小一,我这几天不回家了,你自己在家玩啊别丢了。”   “你……去……滴滴滴……”哪……   被挂断了电话,小一跑到阳台对日唉声叹气,“孩……子……大……了……”伤心到极点,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回到房间玩游戏。不一会儿就听到房间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动静,“打……他!枪……呢!奶……妈……看……不……用……看……我……了……我死……了” 第181章   左言一路上哼着小调,浑身都散发着愉悦的气息,“咱们老百姓儿啊,今儿个真高兴~嘿,参北斗啊~”   顾执看着窗户,耳边听着跑调的曲子,内心怀疑自己以前真的和这么闹腾的人是朋友吗。   “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了我~”   看着突然凑在自己眼前的脑袋,顾执说:“想。”   “你想起啥了?”   “离我远一点。”   左言收拾好喜悦的心情正襟危坐在座椅上,绷着唇线不说话了。   车内终于安静了一点,司机悄悄的听着身后的动静,一时这么安静还真有些不适应了。   顾执用余光注意着旁边的人,转着佛珠的动作又快了些。   一路无话,当车停下之后,左言心内想着这是到家了。生怕某人来一句把他送回去车就拉着他开走了,移开门就出去了,空气中弥漫着花香味,清清淡淡还挺好闻。   俩人一个瞎子,一个瘸子,司机师傅勤勤恳恳的把两个人送到门口听到没有吩咐才离开。   顾执进去后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瓶饮料,回头发现他还站在门口,眼睛上蒙着纱布,安静的站在原地,侧着耳朵好像在听他的声音。   左言手里被塞进一瓶温凉的东西,他顺便牵住了对方还未收回的手。   “冰镇牧羊人,已经停产3年了,你家竟然还有。”   “你怎么知道是牧羊人。”顾执带着他向前走,轮椅遇到台阶自动转换模式,左言用脚试探了两下,测试出台阶的大约距离。   “这种瓶子也就只有牧羊人能制作的出来。”左言举起手给他看,中间细,两边粗,样子像极了杠铃。当然还有一句他没说,这种不怎么可口的饮料以前是他的最爱。   上了二楼,左言被带进了一间房间,“今晚你住这儿。”   “你这就走了?“左言拉住他的轮椅扶手问。   “不然呢。”   “我是个瞎子。”   顾执看着他,“半瞎。”   半瞎也是瞎啊,然而左言深知不能得寸进尺,等人走后扯下了眼睛上蒙着的纱布,眼前一阵发红,却不是看真的一点也看不见。   房间里的颜色除了黑就是白,单调的就像房间的主人一样,左言拧开饮料瓶的盖子尝了一口,还是老味道,一点也没变。   回到自己房间,顾执未开灯,低头摩挲着手指,上面还残有干燥的温度。   回想起这一天的所作所为,顾执淡眉轻皱,真是着了魔了,打开灯,看到了床边摆放的空瓶子,拿起来看了几眼,从醒过来后就多了些自己曾最为不喜的习惯。   记忆中缺失的那一部分到底是什么,和刚才的人又有什么关系。洗过澡后带着这些疑问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却睡不着,脑中都是隔壁房间人的身影。   而隔壁的某人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口中还打着小呼噜,通过监视器看到隔壁画面的顾执面无表情,就在即将按下关闭按钮的时候,视频中的人翻了个身,被子掀开到一边,家里没有客人来过,忘记了给他拿睡衣,他身上穿着明显大一号的睡衣,也不知道是从哪拿出来的。   白嫩的肚皮露在外面,随着呼吸一上一下,大约是睡的不安稳,很快又翻了一个身,睡衣被蹭了上去,白细的腰身露在了黑色的大床上,看得顾执呼吸一窒,慌乱的想关闭视频却按错了按键,放大版的图像出现在自己眼前,太过清晰,连他露出的几根纤细的腿毛都看得清楚。   ——   第二天早上左言起来已经是艳阳高照,没有小一叫他起床的日子真美好。   从昨天带回来的药袋子中找到纱布换下昨晚上的,扶着墙下楼。   “我来帮您。”   这要是个人说话一定是面无表情,左言心里这么想着,把手扶在他身上。“你昨天晚上怎么没出现?”   “少爷今天才让我过来。”   “你家少爷不会连你也忘了吧。”   十一说:“没有。”   也对,从小就陪着他的家用机器人怎么忘了,只是,就单单把我给忘了,是不想再记起我吗,为什么梦里却……   吃饭的时候左言很安静,拿着勺子静静地吃着碗里的粥。虽然他看不见,却把视线的位置放在了对面人的身上,想着以前两个人的回忆,想着梦中的那些人和事。   顾执脸色很差,仿佛比昨天又白了一个度,他他不时的抬头看着对面的人,脑子里想的确是,一晚上掉下床两次,蹬掉被子三次,凌晨太阳出现的那一刻,床上除了床单就剩下一个人,其他的都在地上,世界上竟然还有睡相这么差的人。   十一在旁边等待着,见少爷竟然没有动,思考了一会儿走上前来,拿起筷子在每道菜上夹了一些放进碗里。   “顾执你……”   左言感觉到勺子底下有菜,伸手抓住了还没离开的手,话未说完,掌心下的触感不对,即使触感同样都是冰冷的,手心下的确是机械手,笑意顿了一秒,很快恢复。   “顾执你家的十一还是这么贴心,要不我把我家的小一许配给你吧。”   十一见他收回手,转头看向少爷,顾执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   “您还是别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我家小一年级一大把了,也没个女朋友,整天把精力放在游戏上,看的我这个心疼,你真不考虑相亲吗?娶一送一。“左言指着自己。   “太能吃,养不起。“顾执重新拿起筷子,这次他夹起菜放进了对方的碗中。   “你怎么知道我能吃?“左言抻着脖子靠近他。   顾执动作慢了一下,“你脸上有饭粒。”   “哪呢?”   他擦了一圈没碰,顾执伸手替他捻起,却见他舔了舔嘴唇,舌头在上唇轻轻扫过,留下一层水渍。   顾执看着手中的饭粒,鬼使神差的放进了口中。恰好这时左言扒开纱布露出一只眼睛,“我看看你脸上……有没有……”   二人保持着各自的动作,左言轻眨了下眼睛,“好吃吗?”   顾执:……“好吃。”   左言低头看着自己的碗,有点跃跃欲试。   “老实吃饭。“顾执掀起眼皮淡淡警告。   “哦。” 第182章   早晨吃过饭后顾执进了书房,昏迷了这么久对于现在的世界陌生,他不会让自己处于陌生的环境太久。   十一告诉他顾执要午饭时才能出来,左言开始还坐在沙发上听歌,随后见十一在打扫房间,这主仆俩都有洁癖,趁着这个时间他偷偷上了楼,路过书房时趴在门口往里瞅,隔音效果太好什么也听不到。   “你在看什么。”   背后突然有人说话,左言站直身体,清了清嗓子,“那什么,我给你送饮料来着。”   顾执道:“哦?饮料呢。”   左言看了看自己空空的双手,“在冰箱。”   “那你是来送祝福的吗。”   是啊是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南山南,北海北,北边有只大乌龟……   顾执见他出神,绕过他推开门,门没关,左言摸着门框跟着进去。   “三点钟方向走四步,身后是沙发。”   左言坐下后,屋子空气安静了片刻,他悄悄的勾起纱布一角,眼前就是顾执对方手中拿着一本书,也不看,反而盯着他。   左言目光在他的美人痣上略过,放下纱布,“怎么了?我脸上有饭粒?”   顾执看向他的嘴角,“没有。”   “那就是我打扰你了?我这就出去。”   “你到底是谁。”   左言刚抬起屁股,就落了下去,他蒙着眼看不到对方是什么样子,但是他却突然想起了一个熟悉的场景,还记得他第一次入梦,在顾执家中,同样的姿势,问的也是同一句话。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叫左言,今年21,未婚,家住……”   “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   左言看不到他的脸,也不知道他问这话的表情,“算是朋友吧。”   “只是朋友这么简单么?”   “你要说你暗恋我我也不……介……意“下巴被拖住,属于另外一个人的呼吸打在脸上。   “知道你喜欢吃的东西,看到你哭我会下意识不舒服,睡前习惯喝难喝的饮料,只要你出现在我眼前我就会不由自主的盯着你,十一从不理会外人却对你分外熟悉。我们二人的关系仅仅是朋友这么简单吗。”   左言被他说话的气体喷的嘴唇有些痒痒,舔了舔唇,“其实还挺好喝的。”   顾执眼眸幽深,捏着他下巴的手紧紧了紧,“从见到我的第一面你就缠着我,现在又想方设法跟着我回家,我身边的人对你闭口不言。   从我二人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你只谈我们相识,闭口不谈以前的记忆,朋友?”   心口砰砰直跳,左言喉头轻动,轻轻说道:“你都想不起来了,说这些还有用吗,和一个记不起来的人谈回忆,无论是哭的还是笑的只有我清楚里面的意义,你能懂吗。”   顾执骤然松手,攥紧了拳头,看着他白纱布围着双眼,遮挡住那双会说话的眸子,嘴角的笑容勾勒出让人心疼的弧度。   二人之间的气氛沉重,左言突然凑近他,停住的距离恰好不至于让二人贴上。   “至于我们是什么关系,我可做了你四辈子的老公啊。”   说完没等顾执反应,扶着沙发起身让到了一边,按照记忆找到门口,临走又回头说:“你可答应了等我眼睛好再赶我走,别反悔啊。”   关上门,书房内只剩下了顾执,看着门口的方向,腿上放着一本书,苍白的手指随意翻开,一个人的名字密密麻麻写满了整张纸。   “左言。“指尖点着最中间的名字,顾执拧着眉头,为什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左言出了书房,跑到自己房间躺了一会儿,梦里乱七八糟,醒过来的时候还迷迷糊糊,接起电话,“喂?”   “左先生,你现在有时间吗。”   ——   “你的眼睛怎么了?”   “没事,辣着了。”   周谓说:“你用眼睛吃饭?”   用眼睛吃饭我咽的下去吗!纱布挡着,没让周谓看到他翻白眼。   “周先生难不成又给我送合同来了?“两人坐在咖啡厅,难为他肿着眼睛过来。   周谓说道:“可以这么说,鉴于你上次的完成度,我这有一个新的病人,心里压抑一度想要自杀,相信左先生出马一定没问题,至于酬劳,在合同上已经写清楚了。”   左言也没接,“周先生最近是不是很忙。”   “还好。”   “你家少爷刚清醒,你这个做助理的应该不会轻松。”   “你想说什么。“安静了一会儿,周谓说道。   左言拿着他递过来的合同,“我当初连入梦考核都没有你就敢让我无照驾驶,你赌对了,顾执醒了,当初你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就该想过会有今天吧。”   周谓看着他,身体依靠在椅子上,“没想到这么快而已。”   左言听到他的细微动作,说道:‘你最好不要这么坐,你没发现你胸肌发达,衬衫的扣子都绷着吗。”   周谓低头看了看,“什么意思。”   “忘了告诉你了,这是同**友咖啡厅。”   周谓坐直身体,左右看了看,果然见到有几人的目光盯着他,见他看过去还抛了个媚眼。   周谓拧着眉,“左言!”   左言摊手无辜的说:“你别这么看我,纯粹是这儿离得近,我这眼睛走不远。”   “我还以为你开窍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梦里的内容,开窍有什么好稀奇的,更何况,你也推波助澜了不少。”   周谓说:“我只是希望少爷醒过来。”   左言道:“我指的是在醒过来后。”   “你是聪明人,多余的话我就不和你多说了,你们都过了冲动的年纪,希望你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是他的药,但是吃多了也会有抗药性。我还有工作要忙,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但我希望是好事。”   左言在他走之前问,“以前我怎么没见过你?“以前和顾执同学那阵没听过他提到这个人。   周谓说:“以前我在老爷子身边。”   左言点头,扒开纱布露出一直眼睛看着他离开,之前他就觉得有些事太过于顺利了。   顾执爆炸之后若是只是嗜睡症,不会对外说是死讯,只有昏迷不醒或者再也醒不来才会有这么一个说法。   周谓找他应该是擅作主张,也可以说是死马当活马医,而顾执醒过来的消息还处于未在外声张,然而却恰巧在他去医院的那几天去检查身体,恰好又被他看见,在他做记忆删除之前他和顾执就见过几次面,顾执刚醒,身边的人更多的还是听周谓的,怎么可能不会和他报告。   记忆大厅那天,周谓和他都在赌,若是顾执没来,他相信周谓会擅做主张会把见到顾执的记忆都会一起删除。   左言坐在车里整理脑袋里的东西,真相和他猜测的应该八九不离十。临到顾执家,他想起来顾执的爷爷了,现在没在顾执家看到,可能也是周谓把那老爷子拦住了。   走到门口按下门铃,十一给他开了门,手上攥着纱布,扭头一眼看到了沙发旁的顾执,侧头看过来的一眼让左言突然想起了周谓的那句话。   “你是他的药。”   左言笑着走过去,脑海中想的确是,希望不是毒药。 第183章   过了好几天,左言觉得最近顾执对自己的态度特别奇怪,好像有意躲着他一样,问他又不说,搞的左言只能跑去问周谓,然而对方只给他几个高深莫测的字。   “到时候就知道了。”   也不知道到时候到底是哪天,反正他没等到那一天,倒是先等来了一个盛大的宴会。   顾执当年死亡的消息是顾老爷子亲口说的,对外都说是养病,只有少数人知道他死了,却没想到老爷子玩了这么一招。而现在顾执醒了,老爷子当然也让他的宝贝孙子再次出现在世人眼中。   顾执换好了衣服下来,见到他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你也想去?”   说的好像我说去你就能带我一样,也不知道打扮的这么帅给谁看。“你要邀请我做你的男伴吗?”   “凭借你的身份还用我邀请吗。“顾执早就调查清楚了他是谁,自然知道他的家世不普通。让他指的注意的是这人以前的性格张扬,骄傲的像那个年纪的孩子,只是后来因为学校爆炸,他是当时的受害者,因为那件事后离开了帝都,性格也从此大变。   左言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抠手指头,我要是去了你家老爷子就得把我踢到帝都去,到时候你一宿一宿的看谁去啊。   左言想着在灯上看到的微型摄像头,屋子里他最少检查出八个来,当然他才不拆穿,假装没发现。   顾执等了半天也没到他说话,有些意外,这几天异常的沉默,可是看饭量又不是像出事的样子。   “怎么不说话。”   左言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什么啊。虽然坐着轮椅,但是今天他的穿着非常正式,一身偏军服的藏青色,肩膀上还有流苏的坠子,肩宽腰瘦大长腿,醒过来后的营养一直滋补着,比刚醒过来那阵要健康了许多。“你今天这身挺帅的。“挠了挠大腿,由衷的感叹。   “是吗。顾执退这人轮椅走近了一些。   左言伸手就能抓住他肩膀上晃动的金色流苏,“是啊。”   “你蒙着眼睛都能看到我的着装吗。”   左言连忙捂住眼睛,顾执的指尖落在了他的手背。“拿开。”   我不,我的眼睛我做主。   “我再说一次,拿开!”   左言往后蹭了蹭,无声的拒绝,并且这回还换了一只手捂住胸口,噘着嘴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配上台词就是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喊了!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动静,左言岔开指缝,透过朦胧的纱布好像都能看到顾执那双锐利的双眼牢牢的盯着他。   清了清嗓子,“你听,周谓来接你了,再不去就迟到了。“说着就要从沙发缝溜边儿跑路,然而再快快不过顾执的手,掌心下扣住了他的脖颈,宛如拎住了死穴,“大爷的,连这个都记得,平时怎么没看到记性这么好。”   “说什么呢。“顾执扣着他的脖颈凑近,轻声问道。   说你长的帅你信吗,哦,不信拉倒。盘腿坐在沙发角落,左言缩着头躲着他的手。   “你再躲一下就出去。”   顾执的声音淡淡的,就和他现在的表情一样,嘴角一丝笑意没有,就连那颗泛红的美人痣都显得有些冷酷。   出去就出去!   左言等他放手扭头就走。   “出去就别回来了。”   左言走路都没停,一直走到了门口,顾执猛然握紧了扶手,目光盯着他的背影,脑海中闪过一个熟悉的,同样走的决绝的背影,“左言!”   这两个字喊出来带着绝望,左言开了门回来,听到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咋了?”   刚进门的周谓也惊讶了一瞬,随后看着他俩,“你又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我啥也没干。”   左言老老实实的坐回沙发,好不容易进来的,出去行,不回来可不能有。“顾执?”   顾执见他回到了自己面前,闭上了眼睛,几秒后缓缓睁开,抬起手落在他的脸颊上,“下次再敢当着我的面离开,你就做好和我一样的准备吧。”   左言被他抓着一只手放在他的腿上,这是干啥?要打断他的腿?为啥啊。   顾执凑近给他的脸,“你先招惹我,就不要想着还能全身而退。“说着,解开了他眼睛上蒙着的纱布。   左言眨着红兔子一般的眼睛,要是这人有精神分裂的话,现在的人格应该是谢爻。这变态劲儿实在太熟悉了,笑的都这么恐怖,他没出息的有点怂。   “三天就能好的伤怎么越来越严重了。“看着他红彤彤的双眼,顾执皱眉,拎起纱布闻了闻,一丝药味都没有。   “药呢。”   左言有了刚才的恐吓,老实多了,“扔了。”   “什么时候。”   “忘了。”   “自己上过药吗。”   “……没有。”   很好,顾执揉着额头,“周谓,让家庭医生过来。”   周谓在旁边也算看懂了,对于左言的作死他只能说活该,“少爷,宴会的时间不早了。”   “顾执的出现在那群人眼里是惊讶,我面前这个再不治,就会给我带来惊吓,我已经瘸了,不想以后带出去的还是瞎子。”   周谓看了看旁边和兔子有一拼的某人,“好,我去安排。”   家庭医生紧赶慢赶的来了,以为少爷出了什么事,没想到另有其人,看过了眼睛后,一边上药一边嘴里还念叨着,“这眼睛再折腾几天就瞎了,到时候换了也不是自己的喽,趁着年轻也不能这么折腾自己啊。”   大爷,你手轻点,我现在要瞎了。   上完了药,左言眼泪汪汪的躲在沙发角,活像遭受了多大侮辱一样。   妈了个蛋的,怎么能这么疼,连顾执和他说话都没听清,等他胡乱的应和了几句,顾执和周谓才离开。   过了大半天,左言才从沙发的角落出来,眼睛的刺痛感少了许多,想了半天也没想起顾执临走前和他嘱咐了什么。   家里剩下了十一和他,无聊的嚼了会儿零嘴儿,口感没有在梦里吃到的好吃。十一还在打扫房间,特别是刚才医生碰到的地方,消毒了好几遍,医生走过的地板都要擦出火花了。   反观左言吃的沙发上落下了好多零食渣子,十一一眼都没往这边看。   “十一,你每天娱乐时间都做什么。”   十一转过身,“消毒。”   左言:……他想起家里那个抱着游戏流口水的二货,再看看眼前这个拿着消毒器不停扫来扫去的傻大个,当年的那一批家用机器人是不是大师们做梦制作出来的?   劝着他放下手中的消毒器,就像劝告一个手拿屠刀的人里地成佛一样。从家里倒腾楚两台老旧的游戏头盔。看着其中一个还有一签名版,左言意外,“这个还留着?”   十一说:“少爷的东西都在,包括您的。“他又拿出几件成双成对的东西,比如足球,比如麦克风,上面都有顾执亲自雕刻的签名。   “什么都还在,他对我的记忆却没了,报应啊。”   左言自言自语的念叨了两句,叫过十一,头盔都找到了一起玩一局呗?   十一见到自己的消毒器被藏在了他的身后,只能点头答应。   升级了数据后游戏还能玩,开始很顺利,十一的水平和他差不多,匹配的队友也给力,直到他们匹配到了一个叫“一杀手“的小祖宗。   左言:完了,报应来了。   十一很快就懂了他这句话的意思,看到鲜红的画面后,己方的医疗兵冲着他摆手,“小……少……爷……好……巧……”   左言被传送到了复活站,看着眼前的小矮子,“小一啊。”   “再来……一局……我……给……你……报仇……”   完全没搭理他这一茬,左言看着他脑袋上顶着的名字,叹了一口气,一杀手,确实名副其实,杀自己人可快了。   不知道玩了多久,总之,当十一摸摸的偷回自己的消毒器,左言还被这杀手缠着“来……嘛……再来……一……把……“然后左言当着敌方和友方的面抱着小一来了一场自爆,终于解救了几个队友,而他在提醒小一它的虚拟小女朋友还在等待它后迅速下游戏,人生得到季解放与升华。   左言摘掉头盔,躺在沙发上听着播报的时间,心里念叨顾执怎么还不回来,现在他没记忆,该不会是被人勾搭上了吧,越想越不确定,突然而来的铃声吓了他一跳,接通后左肆的脸出现在屏幕前。   “你再近点我就看见你鼻毛了,你瞅什么呢。”   “你在谁家。”装修和他的那个简单租的房子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朋友家,怎么了?一副抓奸的架势,又来查我有没有夜生活?”左言扔了一颗豆子进嘴里。   “你的夜生活也就只剩下游戏了。”左肆看到了他身后的游戏头盔,“你最近工作怎么样。”   “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借钱没有,要命一条。”   “你今晚吃了枪药了?”   是吃了枪子了,千疮百孔。   “我刚和小一打完游戏。”   左肆同情的看着他,“还活着就好,行了,我这边还有个聚会,不和你多说了。”   挂了电话,左肆沉思,等明天,他应该就知道顾执醒过来了,要不要把左言接回来…… 第184章   左言在沙发上等这等着,人就有些迷糊,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再次醒过来首先看了看时间,已经是12点多了,顾执看样子还没有回来,左言是被电话吵醒的,“大熊?”   “左言你睡了吗?”   废话,这不睡了也被你吵醒了吗。   楚世熊刚才没注意,“你眼睛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没事,吃辣子辣着了。”   “你用眼睛吃?”   左言说对,现在我都火眼金睛了,要不给你看看?楚世熊连忙说不用了,万一现了原形怎么办。   “你大半夜的打电话有事?”左言打了个哈欠,眼睛看东西也清楚的多了,想起来左肆之前给他打电话时他垂着手腕,应该是没看到他的眼睛还蒙着东西呢,不然他肯定就得把自己给搞回家。   楚世雄说:“我这不是来了吗,夜里无聊,找你喝酒啊,咱俩有多长时间没在一起喝酒了。”   “你姐住院那几天没少喝。”   楚世熊一掐大腿,忘了。“你就说来不来吧,反正兄弟孤家寡人一个,万一有个磕着碰着的,都赖你……”   "说人话。”   “在你家门口呢,开门。”   左言听他这么一说愣了,“我家?门口?”   “二爷,你动两步给我开个门,咱俩进去说行不?大半夜的收留我一晚上。”   左言拍着脑袋说我没在家。楚世雄说我都听到你的游戏的背景音了。   “小一应该还没睡。”左言揉着脑袋,仗着自己食机器人能打半宿游戏一直是他的小时候最羡慕的事,然而能熬夜的那个水平菜的还不如别人梦游打的。   楚世雄也沉默了,“那你现在在哪呢。”   左言又看了看时间,“你去我家附近的烧烤摊等我,我马上就过去。”   “你眼睛能看得见吗?”   “肯定能看到你。”那么大一坨,简直是黑夜中的启明灯。   左言起来穿了件衣服,和十一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他就看到了在店门口冲着他摆手的大个儿。   两个人点了几样东西,左言吃了两口,总觉得味儿不对,抬头看着对面的,一点少爷架子都没有,大口吃大口喝,要不是有钱还真不一定养的这么壮。   “你大半夜的找我,不会就为了看着我下饭吧。”吃一口看一口的,也不知道在寻思他身上哪块儿肉好吃。   楚世雄咽下一口肉,喝了一口酒冲淡了嘴里的味道,“顾家今天的动静可不小,明天开始整个牧蔚星都知道他回来了。”   “这不是挺好的吗。”左言低头扒虾,好久没自己动过手了,还真有点生疏。   “他现在想起你了吗。”楚世雄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声音,“我也就纳闷了,当年他恨不得在你脚上栓根绳儿,你走哪他到哪,怎么几年不见他就不认识你了呢。”   “你怎么知道他不记得我。”左言听出点不对劲儿了,他也没跟他说这事儿。   楚世雄指着自己里面的衬衫,左言明白了,今天这么大的事,没在帝都办就是为了顾及顾执的腿,但是他不去,帝都的人不能不来,楚世雄的父亲就算不能到,也得打发儿子过来。   左言扔了个虾尾进嘴里,这些事很久不去参与,都快忘了。   “看样子你见到他了。”   楚世雄何止见到了,好歹也是同学一场,趁着空隙他想了半天才去打了个招呼,对方还认识他,随后他又提了一句左言,这人却问了一句,‘你也认识他?’脸上的表情淡淡的,而不是以前那副看他冰冷的样子。   左言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把虾壳放在他的碗里,“行了,别这么看着我,不就是忘了吗,再记起来不就好了吗,更何况以前的记忆我还不希望他想起来呢。”   楚世雄说:“当初教学楼爆炸你又不是故意……”   “我又没缺胳膊断腿,我好好的,活的健健康康的,读完了大学,找了工作,没事还能出来吃个串儿,不高兴了出去跑几圈,他找谁惹谁了?昏迷在病床上6年,醒来就彻底坐上轮椅了,忘了我才对!我他妈把他害成这样,能再次站在他眼前,我这辈子的勇气都他妈的用光了,记不起来我,我还能在他眼前多转悠转悠。”左言开了一瓶酒,灌进了嘴里。   楚世雄第一次看到他这副样子,也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些话,就连当年听到顾执死讯的时候,他也只是沉默的把自己关进房间几天,出来后就离开了帝都,断了音讯几年,凭借他们的家世,找一个人不难,但是他不希望有人找他,就这么简单而已。   “他昏迷了6年?”   “嗯。”   “你对他……”楚世雄脸色复杂的没说完。   左言看着他道:“有些事,总是在变化。”空气中气了一阵微风,吹在脸上正舒服,抬头看了看天空,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当年那个看谁都是情敌的顾执竟然忘了他唯一能看进眼中的左言,世事无常,谁又能知道后面回发生什么。   而且,若是顾执有记忆的话,根本不会怪左言,也不会怨他,更多的应该是高兴吧,毕竟即使到了最后一刻,他都把怀中的少年护的好好的。只是左言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楚世雄叹气,拿起旁边的酒瓶倒酒。   拎起一个,空的,又拎起一个,同样是空的,“你喝了多少?!”   左言放下杯子,“没多少啊。”   楚世雄瞪大了眼睛看着桌子上的一排空瓶子,抬起手对他说:“这是几?”   左言说你手心是臭的,是不是上厕所没洗手,还露出一副恶心的表情。   楚世雄闻了闻,“哪臭……”   "啪。”   左言收回手,看着他脸上的指印,点点头道:“我看到了,是五。”   楚世雄把手从脸上拿下来,鼻子通红,“你大爷的。”   左言捂着肚子笑了一会儿,就听一阵响铃,楚世雄接电话,左言就接着喝,好像要有点千杯不醉的意思了。   楚世雄接完电话说是他爸的电话,宴会结束了,老头子喝多了非叫他回去,左言说你带上我。   楚世雄愣了一下,随后知道了他的意思,“你确实你没事?就为了瞅他一眼?我一会儿接上我爹可就不能送你了。”   “我用你送还怕你酒驾呢,我跟顾执一起回去。”   “你?”   “对,我俩住在一起。”   这回轮到楚世雄惊呆了,搞不清楚他到底什么意思,复杂的开车到了宴会大厅的门口,下车前提醒左言,“你别忘了还有顾老爷子呢。”这老头可不好搞定,见到他不能保证不发脾气。   左言说:“顾执洁癖,老爷子绝对不会去顾执的车,我去那等他。”说着就溜走了,楚世雄看了看知道他有分寸,回头去找自家老头子。 第185章   左言说是去车里,其实跑到停车区边上的椅子坐着去了,这儿的角度刚好还能看到其他人开车离开,而别人因为树挡着看不到他。   宴会虽然结束了,但是今天来的人不一般,顾执不会准时准点的宴会结束就离开,他在椅子上坐着,仰头看着天空,没有星星,挺遗憾,身后一直有人说话离开。   左言看着看着,眼前就觉得一阵昏花,好像眼前一阵迷雾遮挡,揉了揉眼睛也不管用,眼睛还有点痒疼,想起之前喝了挺多,以为突然要达成千杯不醉的成就,没想到是时候未到。   扶着椅子背儿站起来,想着还是去顾执的车里,万一一会儿在这儿睡着了怎么办。这一站起身,脑袋都跟着转,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夜风还挺凉快,晃着脑袋醒酒,十几分钟后,左言身体都僵硬了,抱住椅子骂娘的心都有了。   小风慢慢的变成了大风,吹的他头发随风摇摆,打掉的树叶刮在他脸上左言连眼睛都不闭,闭上了眼睛未知的东西会更可怕。   妈了个啵的!好好的怎么刮上风了!   呼啸声在耳边就像残余的炸弹,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在耳边突然炸裂,左言抱紧了椅子背,身体紧紧的贴在上面,混沌的脑子这回彻底清醒。   “睡觉前关好窗户,夜间风比较大。”   脑子里终于想起之前顾执的临走前的那句话,然而现在想起来还有个屁用,肠子都悔青了!   顾执安置好了爷爷后,疲惫的按揉了几下额头,“回去吧。”   “外面在刮风,今晚不如就住在这儿吧。”周谓知道他的洁癖,不愿意住在家以外的地方,不过今日刮风,没准会改主意。   “回去。”顾执看了看外面的狂风,脸色不太好。   周谓只能推着他去往停车区,给他的身上披上了一层专门防风的袍子,临上车前,他刚要关车门,一只苍白的手突然拦住他。   “少爷?”   顾执打开车门静止了片刻,突然下车,周谓赶紧追了上去。   绕过一颗树的的距离,隐约就见前面的长椅上好像扒着一个人,风中还有微弱的,离得近了才听到风中有着不仔细去听根本听不到的‘呻`吟’   “顾……执。”   “我在。”   坚定的回答声在耳边,眼前是他焦急的脸,“顾执!妈了个啵的你怎么才出来!”恐惧到了极点就是愤怒,特别是见到了自己最想见的那个人。   “是我,言言,放手!”   “顾执,有风……”刚才吼了一句,用光了勇气,说出风这个字的时候都带着哭音。   明明风已经把他的话给吹散了,顾执还是知道他在说什么,“我在,不怕,乖,松手,我们回家。”   左言的手死死的抓住长椅,周谓上去帮忙想把他拽开,却发现左言像是僵硬在了上面一样,越用力他攥的越紧。   “左言!赶紧松手!”   左言也想松手,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怕,双眼无助的看着顾执,巨大的恐惧占据了大半的心神,怕风,也怕没有记忆的顾执会不理会他。   顾执双眼回望着他,一把撤掉了身上的袍子披在他身上,周谓在旁边大声道:“少爷!”   顾执一只手拖住左言的头,猛然凑近闻了上去,一股酒味还有尘土的味道,左言震惊之下忘记了手上的力道,顾执趁着这个机会一把拉起他的身体按在了自己的胸口,左言踉跄的跌倒在他的腿上。   这边周谓刚把自己的防风服脱下来,“少爷你的腿!”   “不碍事,走!”顾执绷着脸沉声道。   周谓脸盲推着他回车上,呼啸的冷风总算隔绝在外面。   左言仰着头,脑子还没从之前打的吻中回过神来,顾执也任由他还在腿上,一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怀中的人身上还在无意识的打抖。   周谓从镜子中看到左言像个孩子一样窝在少爷的腿上,张开口就想说话,没想到这时顾执突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周谓知道他的意思,不说话了只是偶尔看一眼身后的状况。   左言懵了将近有五分钟,才想起来他坐在了顾执的腿上,突然挣扎着要从他的身上起来,顾执皱眉,他马上不动了。   “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左言说完这句话就觉得别扭,顾执也看了他一眼,“别乱动。”   左言心想不乱动不行啊,万一把你腿给坐断了怎么办,本来现在就不好使,也不知道他这一百多斤的体重是不是压坏了。   虽然顾执说让他别乱动,左言还是扶着轮椅的扶手轻轻起身,一边还观察着他的反应,起来后就坐到了车座上,没敢离窗户太近。   一路沉默着终于到了家,好在直接从地下室停车,上楼也有电梯,不用再被风吹一回。   回去后,坐在床上,屋子中的灯都打着,窗帘拉的严实,左言这才听到了电话响,是楚世熊打的,问他回家了吗。   左言嗯啊的答应了两句,挂了电话后也想不起来刚才他说什么了脑子里一片混乱,脑袋也疼,把自己团成一个团塞进了被子里,房间隔音很好,不会听到外面的风声,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人的想象是无限的,小时候的记忆在脑海里无限轮回,小小的自己抱着身体蜷缩在角落,也没办法抵挡四处刮来的风,窒息感,冰冷的手……吵杂的恐惧哭喊声……   顾执洗过澡后出来,问门口的十一,“他睡了吗。”   十一用犹疑的语气说:“应该还没有,有风的天气左少爷都不会早睡。”   顾执想起出门前突然提起的夜间会刮风,他也不知怎么会下意识的提醒,回到房间后从抽屉拿出一份调查资料。   在普通同学关系几个字上停留了一瞬,掩饰的太过,就会暴露了本来目的,顾执扔掉那份平淡的资料,与其从别人口中得知各种各样的答案,不如亲自回去看看。   出了房间顾执停在了左言的房间门口,在敲门和推门进去之间思考里两秒,甚至想象屋子内的他应该是蜷缩在被子中瑟瑟发抖,敲门该是也不敢出来。解开门锁推开门,首先听到的是声音。   “……啊~不要~”顾执愣了,里面的人也愣了。   左言围着被子,前方的巨大显示屏上两个人正在进行一种身体上的友好交流,巨清晰的视频都能看到下面的人是怎么吃东西的。   顾执看了一言屏幕,很好,两个男人,侧头看着床上傻不愣登的人,“好看吗。”   左言傻不拉几的说:“啊,还行,动作有点乏味。”说完脑子里炸了烟花了,想关突然不知道哪个是关闭按钮,总之一顿瞎按,不单画质更清晰了,连声音也更大了。   楼下即将给自己充电的十一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因为电量过低导致行动卡顿,摸了摸下巴,要不要给少爷送润滑剂呢……还是算了,买了好几年了,保质期都过了,听这声音,最疼的时候应该都过去了,缓慢的抬起手指充电,立在墙角无声的进入充电状态。   顾执控制轮椅进门,关上了房门,走到他身边和他同一个方向面对屏幕,本来视频就要进入一个尾声,顾执一直陪着他看完。   想象这么一副画面,两个人面前巨大的屏幕播着高清的动作片,左言不时的眼角看一眼旁边的人,面无表情的盯着屏幕,眼神好像在看古老的纪录片人与自然一般。   “在非洲的大草原上,又到了交配的季节……”   顾执回头,身边的人已经笑的满床打滚,过了一会儿,左言整理好表情,换了一个电影。   二人谁也没说话,默契的都在看电影,左言开始还下巴拄在大腿上,后来干脆就趴到了顾执的轮椅靠背上,不时的和他讨论剧情。   顾执偶尔点头,也会和他说一些专业知识,“完成这个动作需要……”   “顾执……’   "嗯。”   “你长的真好看。”   顾执:……   记忆中似乎也有一个人会俯下身看着他,突然说一句你长的真好看,说完自己笑的开心。   左言拍着他的肩膀,连续拍了两下,“顾执……”   “嗯?”   “顾执……”   “嗯。”   顾执侧头,见他半睁着眼睛,无意识的叫他的名字,酒味弥漫在他鼻尖,这让他想起了之前那个吻,酒味不好闻,却因为是他带来的没有引起他半分嫌弃。   顾执挑眉,不嫌弃就算了,心内还升起难以言喻的欢喜,因为那个吻还是这人在醉酒无意识的叫他名字,或者两者都有。   扶起他躺在床上,脱下衣服后,顾执盯着眼前的身体看了足足有十分钟,不停的乱动,白花花的一片,口中还不停的叫他的名字,委屈的声音仿佛在责怪他怎么还能在旁边看着。   掀开被子盖住了身体,顾执垂眸看着自己,眸子漆黑,有暗潮在里翻涌。   “顾执……”   “我在。”顾执抬眼看向他,却见他睁着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我还以为你死了,他们都说你死了。”   顾执一愣,“我没死。”   “你没死”像是无意识的重复。   顾执没说话,看着他皱眉,冲着他摆手。   顾执看了半响,走过去俯身,一双手抱住了他的脸,眼前的傻笑着用手指戳他的嘴角。   “顾美人,来给爷笑一个……”   顾执失笑,刚要抓下他的手,就听眼前的人说了一句话,让他愣住。   “你怎么谁都记得,就忘了我了呢。”   顾执被他抓着手,听他说了许多,他不想他想起来,又不甘心,醉了酒的他一直在纠结,想让他记起来,又不希望他记起来,反反复复一直是这几句话。   闹累了,他抱着他的手睡着,睡觉前眼角还有泪痕,“为什么……就不记得我呢。” 第186章   清晨的阳光温度正好,左言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砸吧砸吧嘴,昨晚上好像做什么梦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睁开眼睛又打了一个哈欠,嘴还张着,眼睛先愣了。   眼前是一颗红豆,皮肤贼白,他张着嘴懵圈的看着眼前的豆豆,慢慢抬头向上瞅,只见豆豆的主人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要尝尝吗。”早起的声音既沙哑又低沉,形容不出来的那么好听。   左言瞅了瞅,“那啥,我还不饿。”   说着赶紧起身,环顾四周,是他的房间没错,掀开被子,没穿衣服也没错,所以在昨晚,他是丧心病狂了吗。   要是这时候系统在,肯定会对他说,醒醒,别做梦了。   回头看看顾执,冲着他笑的这个灿烂,抓起地上的衣服溜到了洗手间,坐在马桶上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上。   内裤还好好的穿在身上呢,就是有点湿,脑袋还疼,抱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想起来了,昨天先是喝多了,然后顾执给他搞到家里,他害怕就找了小电影看,然后顾执进来了,他俩还一起看探讨里面的姿势,后来,他那点被吓回去的酒劲儿就上来了,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最后好像也是他拉着顾执的手不让人走的。   左言抓着头发,喝酒耽误事啊。   低头瞅了瞅自己,他就说夜里好像做了个梦,怪不得顾执早上用那种眼神看他。   磨磨蹭蹭在厕所里待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顾执已经离开房间了,十一在换床单,看到他出来的时候很贴心的说:“昨晚辛苦了,已经为您准备好了药膏。”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管长条形的东西递给他。   左言看了一眼,专治事后肿痛,第一次用效果会更好~   这糟心的波浪线。   “十一,你应该给他用。”   说着点开了视频,里面嗯啊的动静在这件屋子闹腾起来,十一看看视频,又看看他,用一种略遗憾的语气说,“我还准备了粥。”   左言:……   下了楼,顾执正在等待他吃早饭,边吃饭边看他,左言一抬眼二人就能来个视线交汇。   这边刚吃完早饭,门外就进来个背着药箱的大爷,见到他突然来了一句,“金鱼成精了?”   顾执嘴角弯了弯,给身边迷糊的人眼前放了个杯子,晶莹剔透,杯面照着他的脸清清楚楚。   眼睛肿的都要突出来了。   “大爷,建国后不准成精。”   给眼睛上了药后,左言又成了瞎子,坐在一边无聊的听歌,遇到节奏欢快的就像根金鱼一样扭来扭去。   “谢爻是谁。”   左言没听清,“啊?”   “谢爻是谁。”   这回左言听清楚了,摇晃的幅度小了许多,“一个变态画家。”控制欲极强的画家,脑子也贼聪明。   “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左言扭过头,“一起做过梦的关系。”   说完就没听到顾执再问,又等了差不多十多分钟后,左言还在沙发上呦呦呦,就听耳边突然一道声音,“四辈子的老公是什么意思。”   “你猜。”前两天不见问,今天突然问这么多,昨天晚上他叨咕一晚上梦话?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到了晚上左言很早就睡了,昨天喝多了,他积攒下来的尿也不知怎么的就存到了今天晚上,起了三次夜,摸着从洗手间出来,嫌弃眼睛上的纱布碍事,一把扯下来,这一抬头吓了他一跳,房间的正中央一个坐着轮椅的人正面无表情看着他。   “梦游?”左言摆了摆手,看这样子像是刚起来,衣服还皱着呢,这么不顾形象可是第一次,不过以前没听到说这人有这毛病啊。   “萧流醉是谁。”   左言哑然,“你大晚上起来就为了问这个?”   “他和你是什么关系。”语气淡淡的,配上这张脸,在惨白的灯光下真有种艳鬼的感觉。   左言打了个哈欠从他身边经过一脑袋扎在床上,“你说萧流醉啊,一个带着妇女群体复仇者联盟的中二少年,我梦到过他。”这说法没毛病。   说完就听房间一阵轮子划过地板的声音,左言迷糊着眼睛,说了声关灯,希望一会儿不要再尿了。   第二天左言醒过来没看到顾执,据说是一早就出去了,左言也在吃过早饭后被楚世熊叫过去,临走前十一还嘱咐他,顾执说不让他在外喝酒了。   左言心想他也不敢喝了,太耽误事。   见到楚世熊,这人打着哈欠没睡醒的样子。   “你眼睛好了?”   左言说“不喝酒就好了。”   楚世熊也想起了那天喝的那些酒,“你回去没遇上风吧。”   才怪,左言摸了摸嘴唇,那天的恐怖记忆都聚在那个吻上了。   “顾执那边怎么样了。”   “还那样,你这么早找我不是你的风格啊,昨天都累成这德行了,还不睡个回笼觉。”左言看着他的脖颈上的红色小草莓说道。   楚世熊点了杯冰的,清醒清醒精神,“我倒是想,我下午回帝都,对了,我得跟你说个事儿,元首的小儿子过几日要回帝都。”   左言说:“他不是一直都在水娲星吗,风景好,气候好,美人多,怎么想着回来了。”想起他那对父母现在就在那开心,琢磨着哪天把顾执也骗过去,养身体可比帝都好多了。   “据说是怀念母校,回来看看。”   左言说:“一听就知道是借口。”   “他借口不借口的我是不知道,但是现在你得回去了。”楚世熊看起来很无奈。   “为什么?”   “谁让你和他同班同学,你离开学校的时候他还依依不舍,还有,校方在学校组织了欢迎会,就在学校,想趁着此机会攀附的人多的是,上次你已经在大家面前露过面了,这次要是就你不回去,有些人的嘴不会消停的。”   左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发现每次见到你我都倒霉,以后我是不是该离你远点。”   “我们可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说这话多伤感情。”   谁跟你穿一条裤子,就你那尺寸我穿的上吗。   和楚世熊分开后,左言回到家,顾执还没回来,一直到晚上睡觉前也没看到他,左言心里嘀咕,不会是被老爷子扣下了吧。   想着想着很快就睡着了,到了半夜,大概是昨天上厕所养成习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醒了,想了想还是去上一趟,省的待会被憋醒,睁开眼从床上起来,站在马桶前脱下裤子,低头无意识的看着马桶盖。   “顾铮是谁。”   突然从背后出来的声音吓的左言一转身,顾执又是一副睡衣打扮,这回脑袋上的头发还有点乱,此刻他视线下移动,左言一看,剩下的这点尿都没糟践,全尿顾执腿上了。   “你大半夜儿不睡觉是你的事,跑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左言抢在他前头说着。   顾执没理会自己的腿,“你和他什么关系。”   左言推着他的轮椅一直到门口,“他是一个满世界找瓶子的盗墓贼,贼喜欢棺材,我帮他找过瓶子。”还特喜欢在棺材里搞事。   送出门口,左言冲下面喊道:“十一,给你家少爷拿条新睡裤。”   说完关上了门,留下门外还皱着眉头的人。   第二天早上顾大少爷又不见了,左言在家闲逛一天,晚上就在床上躺着,也不睡觉,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后半夜了,门突然开了,轮子压过地板的声音越来越近。   “司迦是个神棍。”   还没等他开口问,左言抢在他前头说道,与此同时灯也打开,“我说顾大少爷,你最近是不是吃错了东西,怎么天天半夜发……”疯,最后一个字未发出声音。   “我是神棍?嗯?”   轮椅靠在了床前,下巴被挑起,明明是熟悉的脸,却是另外一种感觉。   “司迦?”左言不太确定的问。   “不然你以为是谁,小熊猫。”   左言懵了,卧槽!这特么是什么情况,谁来给我解释解释!梦里的,现实的,串了?   顾执呢?   夜晚被心满意足的男人搂紧怀里,左言还懵着,十分钟后,就打上了小呼噜。   梦里好像被一只黑豹一匹狼,一只狐狸外加一条蛇围在了中间,都呲着牙看着他,一下子就醒了。   “醒了?”   “嗯,你……”   左言眨巴着眼睛,等等,眼前的这人,是不是有点不太一样?笑的这么温柔……   “这儿的名字不见了,有点可惜,不过没关系,我再亲手写上去。”   男人摸着他胯骨的地方轻轻摩挲,笑着在他的眼皮上亲吻了一下,随即在他耳边哑声道:“我的腿不方便,自己动,嗯?”   左言的手按在了他的身上一个微妙的位置,舔了舔嘴唇,这变态的感觉拂面而来,“谢爻。”   “嗯?”   当生活和你开了个玩笑,你要做的就是放宽心,因为他一定还会和你开第二个。   左言:……我一定是在做梦。 第187章   一早上左言的心情和坐了过山车一样,此起彼伏上上下下,就如清晨他没贡献出自己的屁股,却牺牲了嘴一样。   早餐时间,十一站在桌子旁边,整张脸看起来有些严肃。   反观桌子前却是一派和谐,左言都不用伸筷子,身边的人就会把菜夹进他的碗里,看着他吃下去,并且按住他的头给他一个深吻。完成此套动作后继续重复以上动作。   左言擦了擦嘴角,看着他说道:“你不吃吗?”   “看着你吃我就饱了。”   我的胃又不长你身上,然而看着眼前的脸,再想想这人的性格,左言老老实实把碗里的东西都吃完了。   “吃饱了?”顾执笑的温柔,唇角笑的幅度牵动了红色的美人痣,有美人兮,一笑倾城,再笑倾国,还笑……祖宗你别笑了你让我干啥直说。   顾执凑近他,舔了一口他嘴边的油印,“怎么这么怕我?当初接近我的时候胆子可不小。”   左言一惊,“你知道什么?”   “你猜。”   顾执摸着他的后脑勺,额头抵着他的,从喉咙里溢出的轻笑伴随着这两个字。   全天下最不是人的就这俩字,我猜出来还用问你!然而左言敢吼吗,不敢,要是顾执,他敢,但是谢爻,他还是休息一会儿吧。   左言把眉心皱成个疙瘩,问题他俩是一个人啊!   “想什么呢?”   左言说:“我猜呢。”   “猜出来了吗?”   “没。”   顾执笑了,咬着他的耳垂,“你还是这么可爱。”磁性的笑声直接灌进耳朵。   左言:你还是这么变态。   周谓进来的时候就见到了这么一副场景,诧异的挑眉,进展这么快?   然而当少爷侧头看他的一眼,心中立起警戒。   “左言。”   左言抬头见到他一脸高兴,“周谓你来了。”   “你见到我的时候可没有这么高兴。”圈着他肩膀的手一紧,左言连忙说他已经和周谓约好了有事要办。   顾执转头看向周谓,轻声道:“是吗?”   接到左言的眼色,他点头,“没错,是关于实习入梦师转正的事。”   “不用了,他以后不会再去做入梦师。”   左言说:“别啊,我工作……”   “你还想进入别人的梦境吗。”顾执脸上的笑不见了,冰冷的目光盯着他的眼睛。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眼瞎看上我,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把探险/悬疑/权谋/灵异的梦境最后都变成春梦的。   左言眼角的余光看向周谓,好歹都是队友,帮忙啊,别看戏!   “要是注销入梦师也需要本人亲自前去。”周谓不慌不忙的说道。   顾起侧头看向他,那种目光让周谓心头凝聚起一层凉冰,这种眼神,手里必见过血。   左言最后被拖进房间里么了将近有一刻钟才被放出来,而顾执不能去的原因则是,他今天要去送老爷子。   左言临走前还说回来会给他买画布颜料画笔,得到的事顾执温柔的笑,“早点回来。”   左言笑着关门,出去就不见了笑模样,坐在了周谓的车上,“那人,是谁。”   “你家少爷,看不出来嘛?”   周谓看着他的嘴,“我问的芯子。”   “第二次梦境的主人公。”左言看着他道:“从昨天夜里到今天早上已经换了两个人了,我现在不确定第三个第四个会不会跑出来,顾执这几天到底做了什么。”   周谓开启了自动驾驶,看着他说:“少爷连续几天夜里做梦,每次他都是不同的人,所以他昨天去了一趟记忆大厅,恢复了梦里的记忆。”   你家想起了做的那些梦是这种状况?   大概是看出了左言的想法,周谓说道:“我也不清楚出现了什么问题,一会儿到了记忆大厅问医生就知道是因为什么了。”   到了记忆大厅,这次又到了顶楼,那医生一见他们二人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你们是继续上次未完成的手续吗?这次做也得单独算钱。”   左言没搭理他的财迷,指着周谓道:“看见他了吗。昨天和他一起来做手术的那个人记得吗。”   医生当然还记得,小老板,忘不了。   听完儿左言说的话,医生说:“只是现阶段的记忆混乱,等过阵子记忆融合了,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融合?是我想象的那个融合吗?”左言心内有点不好的预感。   医生点头,“到时候所有的记忆都会记得,包括其它梦境中的。”   “那顾执呢。”   医生说:“他当然还在,只是现阶段是被梦境影响了而已。”   也就是说过几天将会有一个记得全部梦境的顾执出现,那么,“他以前的记忆呢,我指的是受伤前的记忆。”左言也不知道是抱着什么心情问这句的,只是心内忐忑。   医生回答则是,“顾先生缺少了一段记忆?这个,我们只负责恢复梦里的记忆,其它的不负责。”   “那他缺少的记忆你们可以帮着他想起吗。”周谓问道。   "这个难道不是心里治疗师或者入梦师的工作范畴吗?我们只能做到消除某段记忆,或者淡化记忆,就像一颗橘子,我可以做到把里面的果肉剜掉一块,不能把剜掉的坑填平。”   左言扭头盯着周谓,“你还我十五岁青春可爱又单纯的顾执。”   周谓:他家少爷什么时候有这三样东西了。   从记忆大厅离开前,医生笑咪咪的冲他们说:“真的不来一份套餐吗?老熟人打个八折。”   左言摆手,“我现在不需要了,你还是帮助其他人吧。”走了两步扭回头,抓住医生的领口,冷着脸说“要是过几天顾执情况变差,我替你买一份套餐。”   说完转身走了,医生看了看身后的机器,我就是打工的。   离开记忆大厅,左言绕了一圈,淘到了画布颜料,一路上沉默。   周谓看了他一眼,“少爷恢复记忆对你而言不是好事吗。”   左言道:“我要是想让他想起来,在第一次见面就告诉他了。”   “但是你也不想让他记起现实的记忆,那么你如此折腾自己和他住在一个房檐下是为什么。”   左言看着窗外,“因为我在犹疑不定啊。”   他想顺其自然,他想看到他的腿好,他想他每天都开心一点,而不是逼迫他去想梦中的事,又或者现实的记忆,能想起来固然好,想不起来,就重新做朋友。   左言看着窗户上的自己自嘲的笑了,其实就是舍不得,放不下,说的再冠冕堂皇都脱离不了最中心的那个点,他记得的是顾执,一个和他有着共同回忆的顾执,而不是现在这个。   一路沉默着回到了家,左言收拾好心情,站在门前想了半天,打开门,“颜料买……,”   刚进门,腰一下子被抱住了。   “朱朱我好想你,你终于回啦了。”   左言身体都僵硬了,低头看着蹭着自己的腰的人,掰开他的脑袋,就见一双自带魅惑属性的双眼看着他,撅着嘴唇,“要亲亲。亲亲。”   亲nm的大头鬼。   小三都出现了,小四还会远吗?   晚餐时间,十一绷着脸,站在饭桌旁,怀疑机生。   “朱朱,要喂,啊。”   左言推开凑上来的脑袋,面无表情,“自己吃。”   顾执一脸委屈,“那我喂你,啊~”   左言无奈的吃了一口他夹的菜,马上又被凑近的嘴堵住了嘴,还没嚼呢菜就被夺走了,对方吃的一脸满足,“好吃。”   左言没搭理他,抹抹嘴夹了块鱼放进嘴里,一巴掌拍开凑上来的脑袋,“好好吃饭!”   “哦。”委委屈屈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咬着筷子眼巴巴的看着他。   看着这张脸上出现的轻微巴掌印,左言掐了下自己的大腿,打重了,都尼玛红了。   吃过晚饭,左言回到房间洗澡,身后的门无声的打开,偶然间一回头,就见身后人双眼发红的看着他的身体。   “你衣服呢!”怎么光不出溜就进来了!   轮椅推到了左言前面,顾执抱住了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腹部,“你怎么这么狠心,为什么要让我一个人活着。”   左言要推他的手顿住了,轻轻的落在他的肩膀上,“萧流醉。”   “我知道我错了,你别再赶我走了好不好,别再让我一个人,你不在,我怕。”   “你……”   "我听你的话,我去了好多地方,看了很多以前没见过的,直到我死你也没出现,你骗我。”   顾执抬头,下巴抵在他的小腹轻轻摩挲,“你骗我……”   “你……”   "朱朱……”   “把你的爪子从我屁股上拿下去。”左言摸着他的脑袋,面无表情的指着下面,“还有这只,离我弟弟远点。”   顾执委屈的看着他,一把扯着他的胳膊压倒腿上,“小朱朱~”   左言:“悟空,你铁棒顶到我了。” 第188章   左言从来没有如此感谢过顾执的腿,救了他两次——屁股,被圈着说了半宿的话,转天早上,周谓来的时候就见到了他正撅着嘴上药呢。   “你嘴怎么了?”   左言瞥了他一眼,“你猜。”   周谓看了屋子里这几个人,“吃错东西了?”   是啊,吃的可艰难了,没看着嘴都磨破了吗。   “你来干什么了。”   “我来看看你。”看样子活的还不错。周谓往沙发上坐下,视线看向了上药的那位。   他来了后没看他一眼,专心的给眼前的人上药,整个人的气质和昨天又不一样了。他和左言对视一眼,眼中闪过同情。   他们俩人都知道这种状况持续不了多久,所以不会太过于担心,也不能让顾执看出来。   他们二人都不知道顾执具体知道些什么,看他对自己周边的环境不陌生,就知道他应该是有自己本身的记忆,总之无论是什么状况,过几天应该就好了。   “我自己来!”   左言推开他的脸,接过药膏挤在手上照着镜子自己抹,给旁边一个委屈的脑袋一个警告儿眼神。   “好吃吗。”抹了半小时了,刚抹完就让他给亲没了,乐此不疲的重复以上动作,苦了吧唧的药膏吃的还挺香。   顾执摇摇头又点头,凑近他搂住他的腰,脑袋放在他的肩上,脸上笑儿的跟多花一样。   周谓看的稀奇,以前看到的少爷可没有这么鲜活,昨天看到的温柔,今天看到的天真无邪,唯一不变的是他的目光视线只肯盯着一个人。   周谓在这待了一上午,临走前都有了想谈恋爱的心,几个小时间被秀了一脸的恩爱,也不知道少爷想起来后会怎么样。   之后的日子左言一直在精分之中度过,前面他还在欣赏着美人画画,后一秒就被抱着撒娇。   晚上睡觉翻个身,迷糊着睁眼就能看到床前站着一人,和夜融为一体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几天的时间,左言是心力交瘁,手疼,嘴疼。   某天夜里起床喝水,拿着水杯,打着哈欠,刚要走出客厅,突然间回头。   “该来的还是来了……”左言嘴里喃喃自语。   眼前一口大棺材,漆黑的在角落里不仔细看还真得看不出来,左言脑海里出现了被棺材支配的恐惧。   顾执推着轮椅出现在他身后,脸上没什么表情,“喜欢吗。”   突然出声吓了左言一跳,扭头一看,“额……喜欢。”   说不喜欢可能被被拉着进去试试感觉,说喜欢保险点,他腿脚不好。   果然顾执没再说什么,只是定定的看了他半响,“我很想你。”   左言心猛然跳了一下,“我一直都在。”他说的没错,只是一个梦到另一个梦,他一直都在,可是又不能解释。   顾执像是听懂了,点点头,抓住他的手,紧的像是要揉进自己的掌心,左言推着他上楼,这几天夜里他们都是睡在同一张床上,左言不知道的是,在他睡着后,身边的人用手虚虚的勾勒他的脸,双眼露出温柔的目光。   有一天正午,左言正研究着做菜,他哥给他打了电话。“你在哪呢。”   “我出来和朋友吃饭。”下意识的撒了个谎。   “我在你家,你回来一趟。”左肆让小一去倒水。   左言惊讶,左肆怎么想着来鹿城了,还去了他家,“你等会啊。”   和顾执说了一声就回去了,奇怪的是顾执这次也没有阻止,左言穿好了衣服很自然的给了他一个么么哒,“有事给我打电话。”   说完就走了,顾执抬起手摸着自己的唇,脸色有些红。   十一在一边消毒,一抬头和脸红的少爷对上了视线,顾执转身上了楼,十一在下面纳闷,前几天就差在他眼前脱衣服了,今天怎么亲一口就脸红了。   左言回到家,打从进门左肆就一直看着他,脸色严肃,他心想,该不是知道什么了吧。   “你怎么来了?小一呢。”   “给你收拾东西呢。”   “什么?收拾什么东西?小一!”   “小……少……爷……”   左言拿过他手里的短袖,“你先等会儿收拾,去打游戏吧。”   “好。”就这一个字特别痛快,说完就没影儿了。   左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水,一抬头,左肆还看着他呢。   “你来干嘛来了。”   左肆双腿交叠,换了个姿势,“五天后柯墨俞回来,帝都学院有一场同学聚会,母亲希望你去参加。”   左言倒是知道有这回事,但是和他妈有什么关系?“咱妈说的?”   左肆点头。   左言还有点纳闷,他妈一向不怎么管他儿人际交往,要说强制左肆去还差不多。   “你别这眼神看我,咱妈在水娲星遇到柯墨俞了,要不是出去的时候忘带手机,那小墨鱼早就给你打电话了。”   左言也不知该庆幸他通讯方式保住了,还是该心疼自己,想了想又释然,这两口子就只记得对方的电话。   “那你给我打个电话就好,怎么亲自前来迎接了。”   左肆点了点他的脖子的方向,“我要是不亲自来,都不知道我弟弟竟然谈恋爱了。”   左言摸着自己的脖子,本来遮的挺严实,实在太热了,掀开一点他哥这眼神也能看的见。   “看来弟妹挺热情的,什么时候领出来介绍介绍?”   能不能领出来还是两说,左言摆摆手就回房间收拾东西了,老妈都发话了,不能不回去,好歹也挺多年不见了,回去看一眼也好。   收拾好了东西,背着左肆去打了个电话。   顾执的脸出现在屏幕中,左言把要回帝都的事说对方说了,也说清楚只是几天。   顾执看着他,放在腿上的手指轻点了几下,“好。”   说了一个字,之后就没再说其它,左言觉得有点不对,还没等他细问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匆忙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回头左肆已经站在了身后,“给谁打电话呢,这么神神秘秘。”   左言见他笑的揶揄,也就顺着他说:“我家亲爱的。”   “哦,亲爱的。”左肆意味深长的说。   说是收拾东西,也没什么好拿的,几天就回来了,而且家里都有,只是左肆让小一收拾的东西一大堆,好像不准备让他回来了一样。 第189章   回帝都后,左言一直和顾执用电话联系,有时候不方便打电话就发消息,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每次聊天不会有种和几个人同时聊天的感觉了。   他琢磨着是不是顾执都想起来了,但是问他也没得到什么准确的答案,索性把这事和周谓提了一句,让他注意就好。   左肆也不像平时一样不着家,每天留在家里和小一打游戏,气的一天脸色铁青,“我想封账号。”   左言问:“你打算封谁的。”   “那还用说?”   左肆看着边上的小一咬牙,左言其实也挺佩服他,能和小一玩上三天游戏还能容忍他说话的人也不多了。   小一震惊的看着他俩,“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俩……喂……大”   左肆脸色都黑成锅底了,左言也是一言难尽。   “被喂大的肯定是你!”   “被喂大的肯定是你!”   兄弟俩默契的指着对方,有了小时候被扔到垃圾桶的经历,谁也不敢保证还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惨绝人寰的事。   小一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你……封了……我的……账……号……吧。”   左肆意外,“这么听话?”   “那是因为他这个账号已经被网游们封上年度最不想成为队友的风云榜,你把账号封了他就能创建新的了。”谁让一个身份只能创建一个账号。   左肆看着小一,“想都别想。”   “我……一把……屎……一把……尿,……”   左肆拍了拍它的脑袋打断了它的话,“多年的友情拯救了你,珍惜吧。”说完站起身,看了看时间,“行了,时候不早了,穿衣服我送你过去。”   “你送我?”左言意外,就他这开车技术,安上俩翅膀就是低空飞行。   “把你那眼神收起来,说的好像我对你有多不好一样。”   左言抱着手臂盘腿坐在沙发上,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左肆摸了摸鼻子,一指身边的网瘾机器人,“我不比这个一把屎一把尿喂你长大的……”   "行了你别说了。”左言停听到这几个字肚脐疼。   回到房间随便挑了一身衣服,坐上了左肆的车,一路上两个人聊了几句,直到左言的手机提醒他有电话。   左言一看是顾执的,停顿了大约一两秒才接听。   “喂。”   “你在哪。”   “我在去聚会的路上。”这次他出来就说有一场同学聚会,并没有说在哪。   “你身边有人。”顾执听到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脸色冷了下来,声音也夹杂了冰碴子。   左言看了一眼左肆,“是我哥。”   那边的空气也没怎么降温,又说了几句电话就被挂断了,左言纳闷,好像就是为了确定他出没出门一样。   左肆看了一眼他,“是你的那位亲爱的打来的?”   左言想着,八字还没一撇呢,不过话都说出去了只能点头。   左肆笑了笑,“可我怎么听到了顾执的声音。”   气氛一时凝固,左言侧头,他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打开自动驾驶后点上了一支烟,叼在嘴里,左肆看着他。“我早就该猜到,从你上次回来问我的时候,我就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上次左言回来,多年不提的名字再次从他口中提起,他还活着吗?左肆当时说的是死了,没想到几个月过去,顾执竟然“复活”了,还和他的弟弟勾搭在一起。   左言掐着他的烟扔掉,“少抽烟,你有肺病。”   “什么时候混在一起的。”左肆任由他抢走了烟,顺便把打火机也扔给他。   “你当初知道他没死,只是昏迷不醒。”用的是肯定句。   “是不可能会醒,顾家和咱爸妈用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只是保住了他的心跳还在跳动,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醒不过来,和死人无异。”   “但是他活着。”   “我们不能让你一辈子都活在一个活死人的阴影下!”   左言攥着手,指甲扎紧了手心的肉里。   左肆看他的样子说道:“就连顾老爷子都不保证顾执会醒,没必要把你再搭进来。”   车内的空气安静下来,左肆想起的当年知道顾执儿情况后,几人讨论的结果就是告诉他死讯,在左言知道了这个消息后也是这么沉默,冷静的说了一句知道了,把自己关在房间,一连几天都躲在一个角落里,从监控中看到他蜷缩着自己的身体,好像不时的就会自言自语,他们以为他要疯了,没想到他又突然间好了,只是要离开帝都。   “我进入了顾执的梦。”   一句淡淡的话打断了左肆的思绪,“也就是说你治好了他?”   “是他自己,活着就好。”   左肆眉头皱了一下,脑中闪过一个想法,不是这么简单。   “你们俩什么关系?”   左言突然听到他问这个问题,眨了眨眼睛,我萌吗。   左肆说:“别来这套!你说的那个亲爱的是不是他!还有你脖子上的这个!”几天过去了,脖子上的痕迹只淡了一点,还有一个牙印明晃晃的昭示着主权!   左言拍着他的肩膀,“优雅,鱼尾纹都出来了。”   “优雅个屁!你别告诉我你已经被占便宜了!”   那还倒没有,你忘了他腿不好使吗。有些动作不方便。   左肆的脸色好了点,“这回你回去我送你。”   哥,他不一定记得你啊,想想左肆准备好一大套话,对方慢悠悠的来一句,我不认识你,顾执不记得他的事要是让他哥知道了,可能会不太愉快,左言明智的没有多语。   左肆把人送到学校后,看着他进去,才打了一个电话。   远在另一个星球度假的温兰笑咪咪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小四儿啊,是不是想妈妈了,来抱一个。”张开的手臂被身后的人搂了过去。   左肆听到自己的名字一阵闹心,“妈,你知道顾执回来了的消息吗。”   “顾家那孩子啊,知道啊,也不知道那孩子长成什么样了,以前言言回来总是念叨他长的太好看,都没女孩追他呢。”   “那左言入顾执梦境的事是不是您和我爸默许的。”   温兰怀里抱着一只白色的狗,不停的舔她的手指,“言言和你说了?什么时候你们兄弟俩统一战线了?”她略惊讶的说。   “在您习惯性和你的丈夫度蜜月,却没有带我们兄弟俩一次的时候。”   温兰想了想:“有吗?”   左肆说:“那就是小一一把屎一把尿把我们俩人喂大的时候。”   “这你们都知道了?”   左肆:……我门兄弟俩都经历了什么。   “您就不怕左言没有唤醒顾执反而把自己搭进去吗?”进梦境能暴露很多东西,左言万一当时知道了顾执还活着,却永远醒不过来怎么办,一个惊喜过后的惊吓。   “他不能像懦夫一样活一辈子。”左轶的脸出现在屏幕中。“他自己做的选择,每一步都要承担。”   左肆说:“您也不怕你儿子给你领回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   温兰说:“只要不领回俩就行。”   左肆捂着额头挂了电话,靠在车边看着天空,他们一家都是感激顾执的,父亲是军人,认为左言欠了顾执一条命,母亲无论是顾执的出现打消了左言进队的想法,还是后来的事都对顾执有一份感激。   而他……想起左言从小嚷嚷着进军队,却出事前不久突然打消了这个念头,本来在初三年级毕业后会自己选择军校,但是在某一天他问过后,却听到他说不去了。   他还记得他问了一句为什么,而左言很自然的回到,“因为顾执去不了。”   想从口袋里掏烟,却忘了都在左言那,吸了口凉风,转身回车里,我弟弟不能白便宜那小子!   左言进了学校,直接奔着大厅去了,进去后发现东西准备的都挺齐全,却没有人,给楚世熊打了个电话,才知道柯墨俞那家伙临时改地方了。   “你们在哪?”   “教室,算了我接你去吧。”   左言听到在教室眉心皱成了疙瘩,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楚世熊和陆博一起过来了。   “怎么想着去教室了,那么大点儿个地方装的下这么多人吗。”   陆博说:“新盖的那栋楼所有的教室之间都能联通,无论是上下楼还是左右教室。”   左言开始怀疑这栋新楼的用处了。   楚世熊一直着他的反应,左言看在眼里,“不用担心,人都回来了,我也犯不上故地重游思念故人。”   陆博眼神一变,眼角的余光看着左言。   “那就好,我跟你说,柯墨俞这次回来我差点就认不出来了,不知道在外星吃什么玩意儿了。”   “怎么了?”左言问。   “你自己看就知道了。”   几人说着就到了三年一班,好好的班级改成了大party,迎面走过来一人,楚世熊在他耳边道:“柯墨俞。”   左言:……生活,你对他做了些什么。 第190章   “左言你终于来了。”   左言点头,“好久不见了。”   “可不是好久不见吗。”几人熟人找了一个相比较隐秘的位置坐下,屁股刚挨上沙发,“左言言~”   单就这一声,左言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你等会儿……”话话还没说完肩膀就被搭住了,一张精修过的脸就凑到了他眼前,“好久不见了你还是这么萌。”   要不是左言拦的及时,亲到的就是脸了,“有话说话,别上嘴。”而且,左言近距离看了看他的脸,挠了挠大腿,“没有你萌。”   “瞎说什么大实话。”柯墨俞捂着嘴笑了,小兰花指翘的娇艳。   左言看了一眼楚世熊,‘这是谁,我不认识。’   楚世熊抽了抽嘴角,我也不认识。   在左言的记忆里,柯墨俞是一个汉子型的少年,长的高大帅气,性格也大大咧咧,唯一的缺点就是爱哭了点,不过这件事除了几个关系特别好的朋友其他人都不知道,毕竟是元首的小儿子,这点儿外人面前的面子还是要有的。   然而眼前这个人高马大,笑起来兰花指乱翘,那张男人味的脸上眉毛修的整整齐齐,脸上的汗毛都剪的干干净净,加上他一头干净利落的金发压制住了霸道总裁的气息,刚才看到自己的第一眼还向他抛了个媚眼,简而言之,一个字,娘,两个字,真娘,三个字,手拿开!   左言再次制止了他动手动脚的举动,对着楚世熊说:“你确定没被掉包?”   楚世熊说:“这样的找不出第二个来。”   生活就像是侩子手掌心的那把刀,他们都是一刀定型,而柯墨俞则是千刀万剐,最后还来了一刀点心。   柯墨俞说:“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枉费我回来第一个想见的就是你,你都忘了我以前的样子了吗?”   左言心说你可别眨眼了,真的,一米九的汉子做这个动作真的不是很萌,更何况要不是你我也没打算回来。   至于当年的样子,他就记得顾执出事后他决定离开帝都,这人知道后蹲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了,等等……想想那时,再看看现在,好像也没什么区别,万里长城果然不是一天建成的。   柯墨俞还在念叨着这些年他在水娲星有多想他们,说着又掏出一个小手绢来抹着不怎么存在的眼里。   左言:……“别抹了,睫毛液掉了。”   “胡说,我今天没用睫毛液。”   “哦,是眼线。”   “真的吗?”说着不知道从哪搞出一个小镜子拿在脸上照。   左言默默的离他远了点,好好的兄弟,怎么就说娘就娘了呢。   柯墨俞照完了镜子,幽怨的看着左言,“你骗人家。”   “我错了。”左言诚恳道歉。   “拿小拳拳锤你胸口。”娇羞儿“小”拳头就怼了过来。   左言连忙接住,兄弟,会死人的。   柯墨俞哈哈的笑了几声,总算稍微恢复正常一些,“对了,左言,我今天还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左言说:“什么惊喜?”心里还有点不好意思,今天被小一的屎尿糊了脑子出来忘拿礼物了,好歹几年没见。   柯墨俞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马上就来了。”   话音刚落,外面突然寂静了,柯墨俞说:“来了。”几人起身走出去,左言发现他在人多的儿面前就不娘了。   他一出来,很多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左言纳闷,不经意的看向前方,正好和一双漆黑的儿眸子对视。   “顾执?”许多人从口中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呼,毕竟他们之前也听说了顾执当年没死,只是被送去治疗,今年才回来的消息,而再看左言,加上这个时间和地点,所有人心中都不清楚柯墨俞到底在搞什么鬼。   顾执当年救了左言,却对外说他死了,从左言这些年很少回帝都就能看出来他还在愧疚,而现在当年说是死了的人突然回来了,却在当出事的地点再次相遇,就连时间都安排在晚上,这要是偶然他们就把盘子吃下去。   左言也很意外顾执竟然出现在了这儿,快步走了过去,“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受我邀请,所有人都到了,总不能缺了顾执。”柯墨俞说道。   “怎么我一来都安静了。”   顾执的话音落,空气安静了一秒,很快变得嘈杂起来,说什么的都有,很亏左言就被挤出去了。   陆博拍了拍他的肩膀递过来一个酒杯,左言道过谢接过来抿了一口,心里还在想着今天的顾执是什么馅儿的。   希望是顾铮馅儿的,和顾执本身的性格比较接近,要是萧阁主馅儿的就有点齁的慌了。   陆博看着他染上红色液体的唇,垂下了眸子,眼中闪过一丝波动。   就在这时,人群突然退开,一只手伸向他,并且伴随着一声不容拒绝的声音,“过来。”   左言其实不太想过去,毕竟今天人这么多,传进他家老爷子的耳朵里,他怕把老爷子气的犯病,不过那人就这么伸手看着他,别人也在看着,左言犹豫了一下,在其他人惊讶的儿目光之中把手伸了过去,很快被攥的牢牢的。“怎么了?”   顾执抬起另一只手抿向他的唇,“忘了上次喝酒后发生了什么了吗。”   上次发生了啥,俩人凑仔一起看猫片,还讨论专业动作。   他俩知道,其余的人不知道,耳朵竖的老高,然而俩人不说了,可是看着手牵手的动作,难不成这俩人这几年说是一个治病,一个隐居,其实是一起去谈恋爱了?   柯墨俞笑着凑到了左言身边,“上次喝酒发生了什么?”他是用揶揄的口气,然而很快脸色僵硬了,默默的退开左言身边一米的距离。   顾执这才不用恐怖的眼神看他了,柯墨俞摸着鼻子小声唠叨:“这么多年了,还这个安全距离,失忆了还记得这个。”   楚世雄站在他旁边有些惊讶,“你知道失忆?”   柯墨俞也意外,“你也知道?”   俩人互相对视,有点无语。   顾执来到后,其他人讨论的话题多在他们二人身上,不过左言和顾执离其它人比较远,听不到那些讨论的声音。   “你怎么没说一声你也来,我好去接你。今天谁送你过来的?”   左言晚上没吃东西,一直在往嘴里塞,顾执就在一边替他扒壳挑肉,左言眼前的碟子里就没空过。   问了一句没回答,左言纳闷这是怎么了,不高兴了?而且,今天这状态到底是哪个老大。   “你把蛋糕递给我。”   顾执伸手去给他拿蛋糕,左言见状又指了指巨龙蟹,“我要那个。   顾执看了一眼,“辣。”   这玩意儿不辣也吃不了啊,左言干脆自己动手,然而后腰被抓,一个用力就坐了回去。   左言控诉的眼神还没递过去,就听旁边人说道:“要吃巨龙回去吃,一定是你熟悉的味道。”   左言开始还没懂,随后看到他擦着手指,和勾起的嘴角,眼神顿时就呆了。   “顾执?”   “嗯?”   左言听到这熟悉的嗯声,顿时低头乖乖吃饭,让吃啥吃啥。   “何之釉,许烊,朱胥,斯奇。”   左言:巨龙蟹腿真好吃,不能吃闻个味儿也是好的。   “你救了我,打算要什么。”顾执看着他,这些日子的记忆在脑海中不停的翻转,梦里的那些画面,还有之前看到他身上那些痕迹,自己吃自己醋的记忆。   然而想起左言签的合同,还有这些日子的所做所为,顾执抓住他的下巴,脸靠了过去。   “你想要什么。”   左言舔了舔嘴唇,眼角眉梢都垂着,满不在乎的说:“我想要的你都能给吗。”   顾执说:“不能。”   左言自嘲一笑,“那你说这些有个屁用。”站起身扔下餐布扭头就走,谁想到手臂突然被抓住,又被扯了回来。   好歹我也救了你,还被你占了便宜,我还没要补偿款呢,这是要干啥,要拆伙是咋的,左言眼睛瞥向桌子上的蟹壳,心想,还不如不想起来呢,更何况从他进到这间教室的态度,还是没想起来6年前的回忆。   “我只能答应你一件事。”   左言说:“什么事?说说我听听。”   “以身相许。”   什么?吓了一跳,抬头就见眼前的人眼含温柔,“你要干什么?”   “你救了我。”   “所以我得以身相许?”   顾执看着他,“你不愿意?”   左言为他这个逻辑喝彩,我救了你,我还得以身相许,你家祖上是不是干过土匪。   顾执指尖滑落到了他的腰上,“那只能有一种办法了。”   左言心说不好,果然男人的声音到了耳边,“我们回家去刻字吧。”   啥玩意?刻字?   顾执说:“刻在老地方。”指着他的儿胯骨的地方,眼神眯起,显然是想起了什么令人愉悦的事。   左言表示强烈拒绝,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消息,突然听到许多人惊呼,接着就往外跑,“怎么了?” 第191章   暖黄色的灯光下,床上的人睡的极不安稳,眉心皱成了一个疙瘩,口中喃喃,大颗的冷汗顺着额角滴落至白色的枕头上,洇出一摊湿渍。   猛然间,床上的人坐起身,大口大口呼吸,迷茫的目光在屋子中打量。   白色,医院,顾执……   掀开被子往外跑,正好撞上了刚要进来的楚世熊。   “左言,你醒了!”   “顾执呢!”   楚世熊的手臂被紧紧的抓住,“左言你先冷静。”   “我他妈冷静的下来吗!顾执呢!”左言抓着他的衣领怒声道。   “他还在手术室,……左言!”   “几号!”   “3号!”楚世熊一只脚踏出了房门,又扭头回去把鞋拎上。   从病房到手术的距离左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手术室的门口聚着好几个人,有同学也有顾执的下属,他拉过一个人问顾执的情况,也不知是有人提前打过招呼还是他这副样子着实让人不忍心,实话实说告诉他情况不太好。   一见左言来了几个还在等待的同学一下子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劝,听着像好话,左言冷着眼在几人的嘴脸上划过,“从这儿滚出去。”   几人脸上的关心僵硬了,“左言你怎么这么说话!”   “我们也是关心顾执……”   左言指着说话的几人说道:“好,既然不想走就留下吧!涉嫌参与谋杀元首之子,军部的审讯室欢迎你们!”   "左言你什么意思!”   左言看向旁边的另外几人,“把他们送到军部,就说左言送进来的。”   “是,左少爷。”几个人把前一秒还是同学的几个衣冠楚楚的人架起抬了出去。   楚世雄过来后看到了这一幕,对于还叫吵着向他求救的人很快被打晕,这些人之前就在这以关心的名义等待手术室不远处,嘴上说的好听,别说顾执和这些人的关系本身就不怎么样,真正想讨好顾家的人在见到人员守卫着手术室的情况下也识趣的早早离开,剩下的,要么就是没长脑子,要么就是想看顾执的是死是活。   左言没动手已经证明了他这几年的脾气却是好多了,不过送到军部不死也得褪层皮,谁让惹到了左言的头上,谁让他家俩将军。   走过来就见左言一个人瘫坐在地上,“好歹把鞋穿上。”楚世雄把鞋放他的脚边儿。   “我睡了多久。”左言压着嗓子问。   “你昏迷了两个小时。”楚世雄陪着他坐在旁边,把水杯递过去,“顾老爷子已经得知了消息,正在往回赶,你爸妈也刚回来,他们两个去接老爷子了,左肆哥在你晕倒半个小时左右来看过你,见你没事就去了帝都学院,今晚的问题交给他负责。”其实是听说弟弟出事争取来的。从医院出去的时候脸都是狰狞的。   一夜之间,全都乱了。   左言没说话,眼神盯着手术室的门,想象里面的人正在接收治疗,这副场景和6年前一模一样。   之前他们在教室里还在谈论以身相许,突然许多人都在往下跑,他趴在窗户上看了一眼,原来是情人星海,出现的时间不定,大片的星星汇集会以两条锁链的形状交织在一起,难得一见大家都出去。   他回去推着顾执走在最后,只是一瞬间,剧烈的声音就在耳边响彻,下一秒他被顾执压在了身下……   天地间的那一刻都安静了,唯独在他耳边的声音还在,“言言。”   后来顾执被送进医院,他也终于坚持不下去,没了意识。   时隔六年,同样的事再次发生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无论顾执有没有关于他的记忆,都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他又再次完好的站在了这儿,而隔着一道门,他在那边生死未知。   左言的手心是凉的,就连身体都木了,指甲无意识的挠着手臂。   “左言你镇定点儿,左言!左言!”楚世熊见他完全没了意识一般,水洒在地上洇湿了他的裤子都没反应。   “顾执不会有事的!上次那么重的伤都没事你得相信他!”楚世熊摇晃着他的肩膀,掌心下就像个木偶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楚世熊急的咬牙,这可不行!兄弟,对不住了。   左言捂着嘴角愣愣的看着他,楚世熊的拳头还没收回去,“不是老子想打你,是你自己不醒!妈的,顾执还没出来呢,你能不能有点出息!”然而他说完,就见眼前的人眼泪砸下来了,一滴眼泪砸在地上摔八瓣儿,就那细小的声音在此刻却被放的无限大。   “顾执……要是死了怎么办。”左言攥着拳头,像是在问他,也像是在问自己。   楚世雄皱眉,“不会让我打傻了吧,他还没把你搞到手怎么可能死!”   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周谓看到左言并不意外,走近站在他二人面前,“这次的爆炸不是偶然。”   柯墨俞在他身后,吊着一条手臂说:“我特意临时改了地点。”就为了杜绝这种事。   他看着左言一阵愧疚,还有手术室的顾执,要不是他回来瞎胡闹,也不会让人得逞。   “这次,是我的错。”   几个人没人搭理他,周谓接着他之前的那句话道:“所以这个人是能顺利进入到你们的聚会地点而不引起怀疑的人。”   左言抬起头,被水润过的眸子此刻显得冷冽刺骨,“谁。”   周谓看着他,从文件中抽出一张照片正对着他们,“陆博。”   “怎么可能!”楚世熊不敢置信,“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陆博他们两个人关系不是最好,他也算了解他的为人,这事怎么可能是他?   周谓冷笑一声,“你可以亲自去问他。”   “他人呢?”   “军部审讯室。”   就在几人说话间,左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地上站起来,得到了答案后转身就离开了。   “左言你去哪!”楚世熊不放心的跟上去,柯墨俞看到他跟上去了,回头看了看手术室,没有跟着同行,“你告诉他这个是什么意思。”   “家主到了。”周谓看着他,缓缓的说道。   柯墨俞愣了一下,坐在椅子上没有再说话,此刻的老爷子若是见到左言,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第192章   左言走到楼下,左右打量了几下,找到一辆车,还没等那人出声就坐进了车,后面的人追在车后,“少爷!”   楚世熊出来后一眼看到了扬长而去的车,一把拉住他,“那是不是左言!”   “是我家少爷,楚少你……”   剩下的话被淹没在风中,楚世熊开车紧追其后,开始还算勉强追的上,然而过了几个转弯,就彻底不见了车影,一拳头砸在扶手上,“妈的,果然是左肆教出来的好学生。”   吃喝玩乐他行,就特么没学过飙车,这玩意闹不好就要命。想了想给肆打了一个电话,一接通迅速说:“左言开车去你那了。”   左肆转身出了房间,“怎么回事。”   “陆博的事是真的吗。”楚世熊看着他问道。   左肆说:“是。”   “他去找陆博了。”   左言到了军部就被门口的人拦了下来,随后通报给左肆,等到两个人见面已经是十分钟以后了。   左肆推门进来,见到弟弟安静的坐在椅子上,脸上表情空洞,听到他进来的声音这才抬起头,说的第一句便是,“哥,我要见陆博。”   “见到了他你想说什么,他现在是刺杀柯墨俞的嫌疑人,还未弄清楚他是否有幕后主使,左言,你以什么身份见他。”左肆走到他眼前,居高临下看着他,表情严肃。   左言仰着头,“柯墨俞没死,要死的是顾执,哥,顾执要死了。”   看着他左肆心中不好受,摸了摸他的头,“顾执没死。”那小子也不能死,为了他的弟弟,也不能死。   “我要见陆博。”   左肆定定的看了他半响,“好,只要他愿意见你。”   ——   陆博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见到左言的第一眼便开口问,“顾执死了吗。”   “为什么。”   左言走近他,就坐在他的对面,笑起来让人不由自主性情好的脸上没有了表情,陆博心中遗憾。   “什么为什么?”   “你和楚世熊去大厅接我的时间是最好的动手时间,引爆后不会伤害到你一分一毫,甚至不会怀疑到你身上,偏偏等到顾执来了之后你才动手,你要杀的真的是柯墨俞吗!”在这种时刻,他的头脑异常清晰。   陆博笑了,把手放在桌子上,身体前倾,“他都不记得你了,你为什么还能和他在一起。”   左言拳头攥紧,“你说什么。”一字一字咬着牙吐出来。   陆博看着他,自小被安插进帝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却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去追逐一抹阳光,那份张扬,那份肆意,凭什么因为一个人而从他身上消失!   监控室内,“长官,有情况!”   左肆看到视频中的画面,按住即将通讯的下属,“不用管。”   “可是……”   “出了事我负责。”   左肆又看了一眼屏幕,和下属要了一支烟,叼在嘴里没吸,“把他刚才说的记下来。”   楚世熊半路被一车祸堵住,一直到现在才赶到军,来了后第一时间找左肆,刚走到门口,就见一身血的左言走出来。   “怎么了这是?”   左肆从后面出来,见到他说:“把左言带回去。”   “啊?好。”   他才刚赶到,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又连忙把人开车送了回去。   左肆回到审讯室,看着里面的人,好歹还有一口气,“刚才他说的记下来了吗。”   “是,已经记下来了。”   “以顾执做突破口,引导他进入梦境,去找一个入梦师来。”人最怕有弱点,既然他认为顾执死了,就能从这点入手。左肆指着他,“把他该扔哪扔哪,别死了。”   楚世熊这一路也没敢问他发生了什么,到了医院刚开车门,一把拉住了他,“那个,你做好心里准备,顾老爷子回来了。”   顾执唯一的亲人,这种时刻还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左言哑着嗓子说:“我知道了。”   两个人上了楼,楚世熊问他要不要去换一件衣服,左言没说话,只是突然站在了电梯口。   “左言?”   下一秒,左言突然向一个方向跑过去,楚世熊脑袋都大了,连忙跟上,二人刚到手术室的门口,就见手术室的门开着,里面传来了三道声音,类似和尚敲响木鱼的声音,楚世熊猛然向左言看去。   这是人死了才会响的悲鸣。   “怎么可能……”左言喃喃自语,踉跄着走进去,里面的人听到声音回头。   “言言。”温兰担心的看着他,把他抱在了怀里。   左言的目光直视着前方,床上躺着一个人,看不到脸,悄无声息的,“妈,床上的人是谁?”   “言言,你的血怎么回事!”温兰手心感觉一阵粘腻,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血迹。   左轶按着她的肩膀,沉声道:“你冷静点,不是他的血。”   楚世熊进来心内猛然一跳,看向站在角落的柯墨俞。柯墨俞眼眶湿润的冲他点头。   顾执,死了?   左言一步一步的走向床边,床上的人多安静啊,即使屋子这么吵也没有皱眉,他都不敢大声的说话,只敢小声的问,“顾执?”   没有人回答他,就如他一直没有起伏的胸口一样安静。   顾肃俍这才转头看着左言,这位七十多岁的老人经历了两次孙儿死亡,表情绷的僵硬,布满岁月风霜的眼神看着他,攥着拐杖的手紧了又紧,“他走了。”这三个字从口中说出来难上又难。   “他没有。”   左言坐在床边,拉着顾执的手,“他没有。”   屋子的其他人心内一沉,左言接受不了顾执死亡的真相,这恰恰是他们最担心的。   顾肃俍没有像其他人预想的那样去怪左言,只是这个老人仿佛一夜之间又苍老了许多,他知道,怪了又能怎么样,两次同样的场景,顾执都做了一个选择,他不后悔。   “左言你冷静点。”周谓扶着老爷子,开口说道,“少爷已经离开了。”他的眼眶通红,盼了这么多年,努力了这么久才让少爷活下来,却才刚一个月就……   “我说了他没有!”   左言猛然冲着他大声喊到,那眼神看着他像是仇恨一样,转过头用顾执的手蹭了蹭眼角,“我是不是吵着你了?都怪他们,他们说你死了,你看你这不是好好的吗。”   “左言……你没事吧。”楚世熊看了看左言的母,“左叔,兰姨。”左言的精神状态很不对,该怎么办。   左轶搂紧怀中妻子,眉心皱成一个疙瘩。   柯墨俞正好站在了左言的对面,从他的角度把左言的表情看得清清楚,那种眼神,让他的心内一抖,连忙走过去,“左言,表哥他……醒不过来了。”   “滚开!”   柯墨俞踉跄的被推开,被左轶扶住,“左言!我可以允许你哭闹,允许你发脾气,但是你不能发疯!”   左言的手臂被抓住,他看着眼前的人,眼圈发红,“爸,你怎么也不相信我呢,顾执真的没死,你看看他啊,你看看他,他真的没死。”   左言抓着顾执的手,急于想给他父亲看。   “他死了。”   屋子里的人都知道,现在要是顺着他说,很可能他就真的疯了,6年前左言就有这种倾向,现在直接让他看到了尸体,他更不能接受。   左言眼泪砸下来了,转过视线看向其他人,“妈,你也不相信我吗?”   温兰捂着嘴看着儿子流泪,左言失望的看向其他人,“大熊?小墨鱼?”两个人看着他的样子不忍心的转过头。   柯墨俞哭的脸上颜色乱七八糟,楚世熊更不忍心看到好兄弟这样。   左言最后看着顾老爷子,迫切的希望他能和其他人答案不一样。“爷爷,你也不相信我吗?顾执好好的,他就是太累了。”   顾肃俍看着孙儿,他又何尝不想他活着。   左言扫视着屋子的人突然笑了,“你们都是假的,顾执你看他们都骗我。”   床上的人紧闭着双眼,唇角边的朱红色的美人痣此刻也黯淡无光,顾执当然没有回答他。   左言心脏抽动,手也没了力气,顾执的手臂掉落在床上。   他突然愣怔了几秒,突然抓起他的手,心疼的握在怀里,“顾执我们回家吧,这太冷了,你看你的手都凉了。”   他的下一个动作把其他人吓到了,他亲吻着顾执脸颊到唇,一个湿漉的吻,很快变成了撕咬,连血都流了出来。   楚世熊离得近,眼看就要把他拉开,却在那一刹那被吓住了。   “别过来!”   左言猛然转身,舔了舔唇边的血,哑着嗓子说:“我要带他回家。” 第193章   一辆车停在门前,楚世熊提着两袋子食物敲门,过了几秒门从里面开了。   “我买了点蔬菜和零食,左言愿意吃的,他出来了吗。”最后一句悄声的问。   十一把东西接过去,“没有。”   楚世熊挠着脑袋,这可怎么办。   “大熊你来了。”   “兰姨,你脸色这么不好,昨天是不是没休息好。”   温兰摇摇头,“没事。”   楚世熊也知道,昨天别说是兰姨这个做母亲的,就连他也没睡着,左言从医院出来就守着顾执的尸体一直在自己的房间不出来。十几个小时过去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左叔叔不在吗?”   温兰道:“他刚去了军部。”   楚世熊点头,应该是昨天的事又有新发现了,和兰姨说了一声去了楼上,站在门口,面对紧关的门,楚世熊在门口走了两圈,抓了抓脑袋,“左言,你出来咱兄弟谈谈吧,好歹我也是顾执的朋友,你不能一个人霸占他啊,你让我也见见行不行。”   里面没声音,“左言你在里面还活着吗!”楚世熊一脚踢在门上,“我艹!”   十一出现在他身后,“要门你知道密码,要么你炸开它,不然打不开。”   “你不早说!”楚世熊抱着脚疼的抽气。   十一说:“还有,少爷的房间隔音效果一流,你这么说话他听不到。”   楚世熊转身,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机器人,“什么?”   温兰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手中拖着托盘,上面摆着一碗粥,看着简单,是她亲自做的,走到门口,在门上密码口处轻点了几下,这才开口,“言言,妈妈做了你爱吃的粥,你把门打开拿进去。”   楚世熊看着十一,不是说听不到吗。   十一:“现在我们说的话里面可以听到。”   楚世熊趴在门的另一边把耳朵凑过去,里面的声音还是听不到。   “言言,妈妈做的粥你不吃吗,你不吃的话是不是也该问问顾执,他肯定喜欢。”   温兰眼眶有些红,“顾执不是喜欢你吗,我这个做丈母娘亲手做的粥他一定想吃,你问问他,是不是饿了,你不吃他也得吃啊。”   话音刚落,门突然被打开,左言的半张脸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十几个小时未进食水,嗓子沙哑,“妈。”   “儿子。”   左言看向她手中的托盘,“顾执想吃你做的粥。”   门外的两个人听到他这么说都心内一抖,温兰把粥递过去,“我做了两人份,你俩都多吃一点。”   门再次在他们二人面前关上,楚世熊看着温姨,“左言……不会出什么事吧。”这种状态看起来比昨天要严重许多。   温兰抹了抹眼角,嘴里念叨着什么就下楼了,看起来还有些着急。   楚世熊的冷汗都下来了,刚才要是他没听错的话,兰姨是要去买冷冻液吗。   这是要把顾执长久保存在家里吗?顾老爷子不会答应吧。   门的另一面,左言端着粥走到床边,给床上的掖了掖被子,“你不是冷吗,怎么老是把手扔出来,是不是就等着小爷给你往里塞呢。”   一片安静,左言像是听到了什么一样,“我就知道,你老玩儿这一套,以前野外露营,明明是一人一顶帐篷,全班就你一个人帐篷坏了,最后就跑到我的帐篷里了,第二天傍晚又开始下暴雨,住的木屋又冷,我半夜醒了两次,你半边身体都露在外面,冰凉的我都以为你死……”左言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我出于好心给你盖被子,谁知道不到一会儿又让你踢开了,我就想着,这世界怎么有睡相这么差的人,谁要是和你在一起了,不得天天被你踹下床。”   左言想起那天他折腾的困了,就钻进了顾执的被子里,紧紧的压着被子,两个人靠在一起后半夜他觉得暖的就像抱着火炉。   “后来回家洗澡的时候发现我身上好几块红色,一直以为是虫子咬的,你说,那虫子是不是姓顾。”   左言坐在床边唠叨,“看我说了半天都忘了,我妈做的粥,我是不敢吃,你来试试毒。”   拿起勺子扒拉着粥碗,“没糊,也不是黑色,真意外。”说着舀了一勺粥递到了顾执的嘴边。   时间像是静止了,左言保持着抬手的姿势一动不动,勺子下的液体顺着顾执的嘴角缓慢的下滑,最后被一双唇吻住。   “好难吃。”左言的唇移到了他的唇上,轻轻亲吻了两次啊,“你婆婆给你做的,好歹吃两口给她个面子,不然我爸那个护妻狂魔知道了该找咱俩麻烦了,我跟你说,他那个人黑着呢,从小到大给我和左肆挖坑无数,我俩跳下坑里还的仰头谢谢他把土填上,我就指着你带我私奔了。”   左言怕粥热,一直拨动着粥碗,吹了吹热气,这回自己吃了一口,俯身嘴对嘴的喂到顾执的嘴里,粥熬的软,入口就化了,然而这对一个不能吞咽的人来说没什么区别。   左言舔掉流下的液体,重复之前的喂食动作,一遍又一遍,“是不是不好吃。”左言给他擦了擦嘴,一碗粥几乎都让自己吃了,好像听到床上的人回答他了,左言笑的开心,“当然是我做的好吃,你快点醒,我给你做蛋糕,我还欠你一个蛋糕呢。”   屋子依旧静悄悄,只有他一个人的自言自语,左言站在床边,低头看着他许久,才哑着嗓子说,“顾执,你想起我了吗,我是左言。”   “砰!”   粥碗砸碎在地上摔成了几块,左言焦躁的屋子里走来走去,手插进头发之中,身体弓成了一个难忍的弧度,另一只手狠狠的堵住自己的嘴。   “啊啊!”   椅子被踹倒,茶杯砸向墙角……几分钟后,屋子里除了床之外,只剩下左言是完好的,手上被破碎的杯子刮开了一个大口子,脚上也在流血,一步一个血脚印的走到了床边,伸手想去摸他,把手在身上蹭了许多遍,直到干干净净的才碰触他的脸。   掀开被子的另一角,躺在了顾执的身边,紧紧的抱住他,双眼看着尽在咫尺的脸,目光单纯,全世界都在他的眼里,手指戳着他嘴角的美人痣,手腕上一直在振动的电话被他忽略的彻底。   “你要是死了,顾执就彻底没救了。”   突然在放假响起的声音让左言的眼珠动了动,看向了手腕。   “你说什么。”   “现在你只有一个办法能救顾执,不过要么你俩一起死,要么你俩都能活,你干不干。”   左言舔舔干燥的嘴唇,“干。”   ——   周谓说:“你到底要做什么。”半个小时之前他从顾执的家把左言偷偷的接了出来,一同带出来的还有顾执的尸体。   “我要用入梦仪。”左言看着他说。   “现在入梦?给谁?”   “顾执。”   周谓一下子站起来,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你疯了?”入一个死人的梦境?   “顾执还没死。”左言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没疯,你也没疯,现在是能救顾执的最后机会,你不想尝试吗。”   周谓重新坐在椅子上,用手按揉着额头,当然想,所有人都想要顾执活着,“难道你想用入梦的办法救他吗,他根本就没有梦境,你进不去。”   “我能。”左言说的笃定。   “你怎么做,左言,你要是不说清楚我没办法帮你,我希望少爷活着,可他更希望你后世安好。”   左言双手交叉在桌子上,低头看着面前的半杯茶,缓缓道出。   周谓瞳孔睁大,“不行!”这么荒诞的办法怎么肯能,他真是疯了才会听另一个疯子的胡言乱语,顾执已经死了一天多了。   “万一成功了呢。”   “万一失败了呢!他救了你,不是让你这么折腾自己的命!”   左言的手指敲在桌子上,“就算是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要试试,周谓,我找你来希望你能帮我。”   “我该怎么帮你,帮你去死吗?你还有家人,他们要是同意我就帮你。”周谓在屋子里走了几圈,点了一颗烟,透过烟雾,他看到了一双决绝的眸子。   “只要顾铮在我身边,我随时有机会入梦,而顾铮的身体我是不会给你们的。”左言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真要这么做?”周谓只吸了一口的烟夹在手指间,二人的目光交汇,直到火星灼到了他的皮肤,他才开口问道。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周谓站起身,捏灭烟头,“好,我肯定不能让你死,不然左将军的怒火我担待不起,所以你的时间不多,说实话我不相信你的办法,这是我能做的极致。”   左言说:“好。” 第194章   “你真的想好了吗?”周谓看着他认真的问。   左言说想好了。   “你完全可以选择一个相对安全的办法。”   “你怎么突然之间这么婆妈了,休眠仓停止供氧我听着都难受,你是不是忍我太久想趁机报复我。”   周谓站在门口开始后悔,“但是这种方法比你的要安全。”   门打开,左言围着一条毛巾出来,“还不一定哪种方法安全,行了你出去吧,我要开始了。”   周谓看着他的眼睛对着手机说了一句,外面胡拉拉的进来一群人。“休眠仓一旦达到最高警告,无论成功与否,他们就会第一时间救你。”   左言说:“知道了,给我吧。”   有医生从药箱里拿出一把手术刀递给他,左言看了看,挺锋利,其他人转过身,周谓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最后一个转身。   左言坐到入梦仪中,拿着对着手腕比划了两下,这才一刀划过去,营养液中滴入了红色,扔掉手术刀,平躺进入梦仪,关上盖子进入深度睡眠。   周谓捡起手术刀,看着仪器上开始闪烁橘黄色灯光的指示灯,他真是疯了才会信左言的话。   左言睁开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就连自己都找不到在哪。   “12357。”   “你怎么一直叫我工号。”系统纳闷了,这么叫听着像是不熟一样,好歹也是十几年的友情了。   左言说:“统统,我现在在哪。”   “要不你还是换回12357吧,我觉得挺好的。”这些年它的外号每一个好听的。   “少废话,赶紧的,顾执在哪。”左言动不了,要不是还能说话,这个地方简直就像黑夜里被扔在角落的小箱子,而他就被用某个姿势被塞在这里。   “你再等等,濒死状态才能进入梦境,你现在才刚流血。”   左言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血流的不够快,“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办法的?”   系统:“我能感觉到的东西和你们用机器检查出来的不一样,虽然我也不清楚为什么在顾执大脑中还有一丝波动,但是我在他脑中的时间最长。”   左言不清楚它说的是真是假,但是无论怎么样还是要试试,接下来的时间,左言感觉到身体有些冷,浑身僵硬,像是长时间没挪动地方而导致的,再过了一会儿,从手指开始发麻,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声音。   “我听到声音了!”能听到声音证明顾执真的活着!这个想法一出现,左言激动的身体都跟着哆嗦,他迫切的希望能听到更多,就连之前不能动的身体都被解除了封印。   眼前出现了一丝光亮,直接搭在了他的身上,左言挣扎着站起身,向着光亮的方向走过去。   离的越近越能听清里面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对话,却听不清楚内容,左言离光线的来源只剩下了几步,猛然间被一阵吸力拉进了光里。   脚下站稳了,左言看着周围,一阵熟悉感扑面而来。   远处一高一矮的两个人越走越近,说笑着从他眼前离开,左言眼睛瞪大,眼看着二人在自己眼前说笑着走过,却没仿佛没看到自己一样,其中一人赫然就是自己!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说:“是记忆,这个场景是他最后的记忆。”   最后的记忆?最后的记忆怎么会这么青涩。   左言眉头一皱,快走两步跟上去,几年前的自己正歪头和顾执说着什么,说完两个人都笑了,这是还记得他的顾执。   左言在想他到底说了什么,但是记忆中对这个场景非常模糊,以前做的记忆手术没白做。   左言看着少年版的顾执,说话间他的目光就没从自己的身上离开,而那时的自己却感觉不到他目光的意思。   “你们……”   他伸手去抓顾执的轮椅,却扑了个空,手从里面穿了过去,左言看向他们要去的方向,心里突然一动,“他们要去哪?”   系统:“这是你们俩的记忆,我不知道。”   左言四处打量,这才注意到现在是夜晚,周围偶尔会有人走过,他的手中拎着一个银色的箱子,而他腕上的手机显示的时间……要去的目的地应该是……教室!   这就是6年前出事的那一天!   左言拦在两个人身前想制止,但是记忆终归只是记忆,改变不了,他也知道自己做的是无用功,然而还是在年轻版的自己耳边大喊,“再走顾执就要死了!”   说笑的两个人还是上了楼,左言气喘吁吁的跟着上去,左手腕也痳了他不停的甩手,眼前还有些模糊。   “怎么回事。”   “外面的你已经亮起红灯了。”   左言抹了一把汗上了楼,他记得今天是假期,帝都学院和另外几所学校举行了一场交流赛,就在这栋楼中举行,他负责把第二天用的实验材料放到教室,顾执当时是陪着他。   他跟着两个人来到门口,“左言”把实验材料和样品摆放在桌子上,一边和顾执说着话,突然“左言”转身非常意外的看着顾执。   “你说什么?好端端的怎么想着去水娲星?那地方□□逸了,消磨人的意志。”   顾执说:“我进不了军队。”   “左言”说:“你进军队做什么?难不成做任务的时候别人一个钩子爬山顶上去了,你在后面背着轮椅大喊,等等我~”   说着他就笑了,顾执也在笑,淡淡的,“进了军队,我就追不上你了。”   “就你这身娇体弱易推倒的体质现在也追不上我,更何况你都懒的走路,天天做轮椅,班里其它天真的少年到现在还以为你不能走路,逃了多少德智体美劳的劳动课。”   “左言”推着他向外走,而在他的身后,一个小指大小的瓶子因为他的动作歪倒在桌子上,轻微的声音因为两个人的说话声盖了过去。   左言一直看着那个瓶子,等两人离开教室后,瓶子咕噜噜的掉在了地上,瞬间里面的粉末撒了一地,在几秒后突然着了起来。   高温火焰燃炸了上面的实验样品,放假期间教室内还未开防护,不然在最开始火焰着起来的一瞬间就会被扑灭,之后就该是一连串的爆炸,而最开始就是因为他听到顾执要去水娲星学校,一时疏忽而导致的接下来的一切。   “我现在该怎么办。”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马上就要发生,左言抓着自己的左手腕,上面开了一条口子,正在流血。   “吓他,说句他最害怕的话,或者,总之吓着他就行。”   左言跟着两个人身后,“他们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说话!”   系统:“马上就有机会了。”   前面的两个人下了楼就停住了,他听到自己说:“我只是说放假了去军部看看左肆□□-练成什么德行了,没说要去军校,你从哪听到的。”   顾执说沉默了一会儿,抬头刚要说话,突然瞳孔一缩,“左言!”   爆炸在那一刻就在“左言”的身后涌起红光,顾执站起身把他拉进自己怀里,后背对着火光。   左言感觉到一阵力量把他拉进了“左言”的身体,后背重重砸在地上,顾执的身体肌肉紧绷压在他身上。   “顾执!”   左言大喊了一声,顾执勉强给他一个笑,突然看到了他抬起的手腕,嘴里在说着什么,他也听不到。   爆炸太近了。   左言眼前一阵模糊,系统在他耳边提示再不快点就要死了!   一把抱住了顾执脖子,在他震惊的目光之中吻了上去,干燥的唇触碰在一起,血腥味满口。   左言的目光之中都是他的影子,顾执抓紧了他的肩膀,回吻了过去,周围的一切开始扭曲,火光吞噬了两个人的身影。   “嘀嘀嘀。”   左言睁开眼睛,打开休眠仓,捂着脑袋坐起身,头疼,疼的要炸了,对了,顾执!   太着急站起来忘了脚下滑不溜湫的营养液,一个屁墩摔了回去,“疼……嘶!”   这一低头,他注意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营养液很清澈,猛然抬起手腕,光滑的一片,屋子内说好的等待他的周谓也不在。   怎么回事! 第195章   左言双手插进发丝紧紧的抠着头皮,恨不得把脑袋分成两半,把里面疼痛的东西都掏出去。   顾执,顾执。   从休眠仓里出来走到换衣间穿上自己的衣服,被打湿的衣服粘在他的身上,打开门寻着记忆的方向走去,走到一见房间门口不顾门口的人阻拦猛然推开了门。   “左先生,你在找什么?”   房间内空荡荡的,床上的被子整齐,不像是住过人的样子,该躺在床上儿人也不见了,左言捂着额头蹲在地上,身后的人俯身搀扶他,他突然抓住了对方的领口,“周谓呢!”   “……在你身后……”眼前的人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目光看着他,指着他身后。   “左先生是在找我吗?”   左言转身看着他,“顾执在哪。”   周谓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顾执是谁?”   “顾肃俍的孙子,你家的大少爷!周谓,你别跟我来着一套,顾执呢!他还活着吗!”   周谓看着他通红的眼圈,还有头发上还黏糊糊的营养液,这副急迫的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难不成谁告诉他了。   “左先生,你说的这些,我确实不清楚,当务之急你应该先做一个检查,连续一个月时间入梦,你的身体……”   “别他妈和我说这些没用的!我问你顾执呢!无论他是死是活,就算是一具尸体,他也是我的!”   周谓被拽着脖领子,“你冷静。”后面也有人去拉左言的身体。   “你告诉我顾执到底在哪!”左言眼珠子都红了,只是入了梦而已,为什么要抢走顾执,还装出这么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周谓整理一下领口,“去找赵医生,就说入梦的左言精出了问题。”   “你他妈精神才有问题!周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左言用力挣脱身后几个人的束缚,得到了周助理的示意他们不能伤到他,手下有了分寸,左言顾及,没那么多,长时间入梦脚下没力气,倒是踹在了命根子的地方就另当别论。   一个人捂着自己的下面靠在了门上,然而门刚才就没关紧人就躺了进去。左言挣扎的过程中目光从桌子上的时间划过。   “左先生,对于这次的入梦时间我表示很歉意,事先却是没有预料到会这么久,相应的补偿问题……”   左言目光在房间中定定的看了一会儿,“现在是几月。”   周谓顿了一下,“8月。”   左言眼睛睁大,嘴唇颤抖,“距离我入梦时过了多久?”   “整整一个月,左先生,是在梦境中发生了什么吗?”   左言垂下头,湿漉的发丝低垂,半响,“放开我。”   几人看向周谓,得到指示后松开了手,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小跑声,赵医生喘了两口气,摘掉眼镜抹了两把汗,“怎么回事,你醒了?”   “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看样子冷静下来了,我建议先去做身体检查,随后再到我那。”赵医生戴上眼镜打量眼前的人,   “不用了,我先回去洗个澡。”说完转身走了。   周谓等他走远了才说,“刚才他突然拉着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情绪异常激动。”   赵医生说:“可能是还没从梦境中走出来,要知道梦到现实中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而且三个梦境连续,整整一个月时间,我从来没看过契合度如此高的两个人。”   “正因为如此,他才成功了。”周谓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人,眼中闪过一丝沉思。   左言回到房间,镜子里的自己穿着蓝白色条纹的衣服,干净又清新,而记忆中的他一身礼服带血,手腕上也该有一条血痕,而现在他的手腕干净的连条小口子也没有。   怎么会是八月呢,上次他从休眠仓中清醒是七月中后旬。   顾执还没醒吗,左言拖着衣服扔在地上,走到水龙头下冲刷身体,脑海中都是顾执的影子,以前的和醒过来后的,还有最后那一幕。   门外,开门声被水流遮住,急促的步伐顺着声音而来。   温水划过左言的眼皮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溅起水花砸在他的腿上。   是梦吗。   浴室内,他轻轻的问自己。   “左言。”   左言眨了眨眼,猛然回头,连来人的样子都没看清鼻尖就撞在骨头上。   熟悉的感觉涌了上来,铁臂牢牢儿困住他,下一秒唇被封住,来人掠夺他的呼吸,汲取他口中的唾液,左言连气都不会喘了,双手僵硬的不知道往哪放。   眼前只剩下一双漆黑的眸,里面的情绪压的他不敢呼吸。   在这个不像是吻,更像是要把他吞进肚子中的啃食中,左言找到了空隙,小声的,不确定的问道:“顾执?”   “你还想是谁?”霸道的话,危险的语气,一只手无声无息之间落在他的臀上。   左言舔了舔嘴唇,被另一条舌头勾住,只能含糊不清的说:“是你,只能是你。”   顾执眼神危险,扣住他的头,一口叼住纤细的脖颈,在青色的血管上舔`舐,猛然咬了下去。   左言疼的轻吟一声,耳边好像有吞咽声,他看着灯光,眼神迷蒙,这是梦吗。   顾执抬起头,唇角带血,侵略的气息渗透进他的骨子里,左言打了个寒颤,身体发抖,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兴奋。   “言言。”   是顾执的脸,这颗美人痣红的像是下一刻就能渗血,左言戳了一下,下一刻,被抱住抵在墙上,水流声挡住了里面的噼啪声,却拦不住控制不住的呻`吟。   门外,周谓悄无声息的关上了门。   从浴室到床,再滚到沙发,从沙发到地板,甚至是与棺材形状最为接近的催眠仓。   左言盖着被子,眼睛一眨不眨,再次确定眼前的人是活的,戳上去还挺挺**的。   “没戳够?”手指头被抓住送进了嘴里,从大拇指到小拇指,上面都有轻微的牙印。   “我就戳了你一次,你戳了我一夜。”左言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他戳的是美人痣,被戳的却是屁股,重点是他用血做的润滑剂。   顾执搂着他的腰往怀里带,手掌轻动,咬着他的唇说道:“灌满了。”   可不是灌满了吗,昏迷也不耽误长个的顾弟弟把多年的存货都给他了,时常,一夜,次数未知。   “你真的记得我?”   顾执说:“你不信?”   “我送你的佛珠上写的是什么。”   顾执抬起手,指着珠子上的字说:“平安。”   “这写的和蜘蛛爬的一样的字哪像平安?”   “是你从古典中摘抄下来,这些字合在一起才是平安。”   话刚说完嘴就被咬住了,顾执反客为主叼住,深吻过后眼看就要发生点深入浅出的动作,左言连忙叫停。   “不行了,不能再来了,屁股疼。”   顾执的手一直在他的大腿根摩挲,听他说完拉着他的腿放在自己身上,手臂用力,左言就压在了他身上。   双手下各按着一红色按钮,屁股后还有一枚遥控杆,姿势危险系数已经达到最高警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少爷,家主来了。” 第196章   房间内很安静,左言抠着手指头,身边坐着顾执,手还在他的腰上扶着。   两人对面坐着一老头,是顾执的爷爷,一手撑着拐杖,脸色齁严肃,然而眼圈又通红,欣喜的看着他的大孙子,目光一转,看到他的时候眉毛都皱在一起了。   左言能理解,因为就在几分钟前,等不及的老爷子满脸激动的打开了房间的门。   笑容僵硬在脸上,随后被周谓扶着离开的。   左言从顾执身上下来的时候清晰的看到了老爷子眼中的呆滞。   “顾执。”老爷子很有威严的开口。   “爷爷,几年不见,您又帅了不少。”   左言余光看着他,几年不见,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增长不少。   “那个……”   一老一少的目光都看向他,“我找周谓有点事,你们聊。”   站起来就要跑,顾执拉住他,“慢点,跑什么。”   左言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临关门还看到男人跟他眨眼睛。   左言在门口拉住一人知道了周谓在哪后,迈腿就去找他,见到人开门见山,“我要见12357。”   周谓说:“它不归我管。”   “什么意思,它不是你派去给我做助理的吗?”   “12357是少爷的作品,只有它才能进入少爷的梦境,从而达到帮助你的作用。”   左言这回知道为什么系统啥用没有,只会唠嗑扯皮的原因了,几年前的制造的,估计都没给它赋予特长,真正的作用应该只能聊天。“它现在在哪。”   周谓告诉了他地点,左言问:“问什么说什么,我怎么这么不习惯呢。”   “少爷昨天醒过来就在你的休眠舱前守着,但是身体虚弱,一直等到他昏迷手还握着休眠舱的扶杆,为了带他离开,我不得已把扶杆切掉了一半。”周谓看着他说道。   怪不得昨天从里面起来的时候突然摔着了,扶杆被切了,他没抓住。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解惑。”   左言说:“你问吧。”反正我也不一定回答你。   周谓说:““少爷醒过来我们还尚处于惊喜与不敢置信中,他却第一时间跑到了你的房间,按理从外面甚至看不到休眠舱的内部,他却知道是你。为什么。”周谓是真的好奇,希望左言能给他个答案。   左言沉思了一会儿,抬起头,在他期待的目光中说:“我不知道。”   周谓说:“但你昨天醒过来第一时间也找到了少爷的房间,甚至还质问我他在哪。”   “你问你家少爷去,他告诉你我就告诉你。”   周谓噎住了,看他的样子,纯属打击报复昨天说他神经病的事。   左言溜达到顶楼,一开门灯就关了,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见。   “12357?”   左言关上门,站在门口感觉了一下,随后一拍脑袋,机器人他还企图听到心跳,真是睡太久脑子糊涂了,打开手腕的灯光,灯光是绿色的,从一台巨大的仪器上扫过,绕过几把拦路的椅子,最后把目光盯在了一排巨大的书架上。   很多书,像这种纸质书籍受保护的年代有这么多书可以称之为一笔巨大的财富。   “统统,我看见你了,出来吧。”   依旧静悄悄。   左言走近书架,一排排扫过去,各种连字都不认识的书和他打招呼,左言站在其中一本面前,“尾巴露出来了,装什么装。”   “我有没有尾巴你心里没数吗?”幽幽的声音从他侧面传来,一道绿光顿时打过去。   “卧槽!”   全身泛绿光的小孩瞪着一双同色的占满了脸的一半的大眼睛,把自己塞进了书架的空隙中,此刻伸着两只肉乎乎的小手,“要抱抱。”   左言:“呵呵,我拒绝。”   “我不可爱吗?”   “可爱,个屁。”左言看了一圈,找到了灯的遥控,灯光一亮,拉了一把椅子大刀阔斧坐在书架前。   “说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不说实话,哼哼哼哼。”   系统:“别以为你哼哼哼哼我就不知道你词穷了。”   “我愿意,你管的着吗,别想着转移话题,说,怎么回事。”   系统两只爪子挤着脸,“我这么可爱你不想亲亲吗。”   “我怕吐。”   “好吧,你之前看到的现实生活其实是梦,你还记得谢爻那次,你被他咬死了,然后他又给你救活了,我说了你要付出点代价。”   左言想了想说:“你不是说我屁股遭罪吗,我屁股没少遭罪!”   系统脸上堆笑,“因为顾执那一次无意识的感觉到了他能控制,所以在接下来的梦境之中你一直都没回去,司迦过后他又没放你出去,然后不知都怎么回事就变成了你们二人的梦境串联在一起了。”   “也就是说我们俩共同做了一个梦?”他突然想起来有一个脑精急转弯里提过,世界上两个人不能一起做什么,做梦。   但现在来看,他做到了。   “毕竟是顾执主导梦境,我也没办法。”   左言闻言阴气森森的的靠近他,“你戏演的挺好啊,既然不是真实世界你什么不告诉我,还跟着一起演戏。”   系统撅着嘴,“你知道你们当时多危险吗,要不是我你也得昏迷不醒。”   这个萌卖的一点也不可爱,还有点恐怖,假装没看到,左言:“说清楚。”   系统示弱,“你能不能先给我拔出来,我被卡住了。”   “拔?拔哪?”左言吃惊的看着他,在他唯一没露出来的屁股方向瞅了又瞅。   “我还是个孩子!”   左言:“呵呵。”   “你放我出来我就都告诉你。”   “我不。”   系统:“你无理取闹。”   左言看了一眼旁边的大花盆,“刚好能把你挡住。”   系统一笑,露出两颗小牙:“顾执不知道自己在做梦,只能用自愿去死这点来唤醒,你当时也不知道自己在做梦,所以同理,你也得用同样的办法。”   左言抠着手指头,听起来有点惊险。   “何止是惊险!你要是先死了,顾执就会拖着你进入下一个梦境,而顾执要是先死了,你就会陷在自己的梦境中一直出不来,即使你前脚自杀,下一秒顾执就会带你继续入梦,只有你们俩同时在梦里死亡,你才可能在现实醒来。”   左言停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可是顾执在梦里先……”   系统白了他一眼,“那是你趴在他床头说他还活着,他就真的以为自己活着,反正梦是你们俩做的。”   亲身经历了这些,左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梦里的那些太现实了。   “入梦都会遇到这种情况吗?入梦师这个行业风险未免太大了。”   “顾执的情况特殊,他防备太重,要不是你,换一个人都进不了他的梦境,还有,入梦师入梦探查嫌疑人的情况也不少,不是随便一个人睡一觉就能赚大钱。   你连上岗资格证都没有,也没经过训练,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   “别以为夸我两句我就放你出来,我问你,现在你确定是现实世界吗?”左言已经有点草木皆兵了。   系统气急败坏,“你去死一个试试,死之前先给我拔出来!”小胳膊小腿晃悠着,“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吗!”   左言上前戳着他的脸,“我就喜欢恩将仇报。”   系统两只小手抱住他的手指装可怜,“大爷,行行好,看在我对你一片情深的份上。”   “一片情深?”低沉的声音在左言身后响起。   左言回头,就见顾执靠在轮椅上看着他么二人,的手。   系统嗖的把手松开,抱着拳头作揖,“恭喜发财。”   这没出息的崽子真是一直和他互怼的系统吗。   “赑屃。”   “少爷。”   左言挠了挠耳朵,“谁?赑屃?”   系统垂着脑袋当自己不存在。   顾执说:“我记得说过送你一样礼物,就是他,只是看起来,好像失败了。”   “没失败,没失败,好着呢,是不是左言。”   左言看着给他使眼色的大绿眼珠子,问顾执,“他叫赑屃?”顾执说要送他礼物,应该是顾执知道他有进进队的打算后,也是爆炸发生前几天。   顾执控制轮椅走到他身边,“是一种神兽,有长寿的意思。”   “但是赑屃是龟。”   顾执站起,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坐在轮椅上,转身看着12357,询问,“那就改成龟?”   系统两只小巴掌紧紧的贴在小脸上,嘴巴嘟成一个圆,哆嗦的说:“左言。”   左言看过去,好像从那双大眼睛中看到了,救我两个字。   “这样也挺好。”左言伸手,顾执便把卡在书架中的系统薅出来皱眉打量了一会儿才递给他。   “你爷爷走了?”左言摸着系统的大秃头,手感挺好,系统敢怒不敢言。   顾执推着他向外走去,“爷爷要住在鹿城。”   左言点头,估计这老头要看着他孙子了。“你怎么想着给他制造这样的造型。”   “我在书上看到,送人礼物首选可爱些的,而且,当时他还未激活,只会说恭喜发财。”   你看的书是不是漏了两个字,送给女孩儿的礼物。   左言仰着头,“你对梦中的所有东西都记得?”   顾执低头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发出啵的一声,“不然我不会对你做这种事。”   左言眨眨眼,“嗯?”   “十六岁的顾执只会守在左言身边,不会表达,担心你厌恶他,然后他会控制不住自己……把你囚禁在笼子里,脚上栓上锁链,另一头握在他的手里,在这儿刻上他的名字。”顾执靠近他的耳边,手指点着他的下面。   左言身上发毛,“我爸会打断你的腿。”   顾执站直身体,表情正直的不得了。“所以我才一直蛰伏,至少我凭借乖巧这点先赢得了伯母的喜欢。”   是啊,温女士提过好几次要你当女婿呢,当年这小子想法真多,然后在梦里就都实现了。   系统:他就是那么想的,我都听到了,他不止一次想带你私奔了!不对,是绑架! 第197章   也不知道顾执和他家老爷子说了什么,总之左言再次看到这老爷子的时候,气氛非常平和。   在他预想中的发脾气之类的全都没有,最多就是看到他和顾执手亲密的时候皱着眉头看着他俩。   要说左言以前就见识过这老爷子的严肃,没见过几次,最深刻的还是顾执出事,在手术室外,老爷子看着他半响,狠狠砸碎了自己的拐杖。   直到现在,他觉得对顾顾老爷子的感觉相对的惧怕不多,愧疚感最浓,当年顾执是顾老爷子唯一的亲人。   “爷爷,您喝水。”   顾肃俍看了一眼眼前的茶杯,又看了看坐在旁边的人,没喝。   左言左右看了看,顾执和周谓在楼上说事,“顾爷爷,你为什么不住到顾执那?”   虽然顾执有洁癖,但是老爷子真的这么多年住还是让他好奇,问顾执他也不说。”   顾肃俍眉心皱成个疙瘩,好像陷入了回忆一般,就在左言以为不会回答他时才说道:“他从小大病小情不断,顾执父母不在那段时间也是我最忙的时候,家里的佣人趁我不在的时候在他耳边嚼耳根子,说他的病会传染,他碰过的东西都会传染,那年他四岁,唯一和我提过的要求就是出去住,身边只要一个普通的家用机器人,从此之后,他的地方不允许任何留宿,包括我。”   即使他告诉过那孩子佣人的话是假的,却也无济于事,直到长大后,已经成为了习惯。   左言听着就心疼,四岁,什么人心这么狠,用这种方法折磨一个孩子,问了那人后来怎么样了。   顾老爷子说:“切成馅儿了。”   左言:……切的好。   “谁让你叫我爷爷的。”顾肃俍突然说道。   左言琢磨着这句的语气,再结合此刻的气氛,小心的问:“那叫奶奶?”   顾肃俍哼了一声,端起茶杯,吹散热气,轻抿了一口,“左家小子,你以前不是喜欢女人吗。”   左言问:“您怎么知道的?”   “那你就是嫌弃顾执!”   左言:他们俩是不是话题没在一条线上。“我没嫌弃他啊。”   顾肃俍看他半响,“小子,你是真糊涂还是和我装傻。”   我到底是糊涂还是傻,咋就没有聪明的选项。   可能是和他聊天太累,老爷子在顾执下楼后就开始轰他俩,眼不见心不烦。   “你的身体没事吧,好歹也才刚醒不久,你找周谓忙什么呢。”   顾执给他打开车门,“我身体怎么样你不是知道的最清楚吗。”拉着他的头咬了一口。   左言舔了舔被啃了的嘴,“以前也没发现你这么流氓。”   “以前你也不让我这么流氓。”顾执开了车门坐在驾驶。   左言说:“同学,你有驾驶执照吗。”当年还是未成年就躺下了,有就怪了。   顾执说:“没有。”   “我来开。”左言还没开车载过伴侣去兜风,今天正好试试。“你倒是动啊。”   他一屁股坐在了肉上,怎么还没串位子。   顾执按住他的肩膀,搂住他的腰,顺便开启了自动驾驶。“你在我身边我怎么可能会专心开车。”   “我可告诉你,我屁股还没好呢。”   “我知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左言全身无力的躺在座椅上,嘴唇煽动,顾执凑过去听,听到了几个字。   “你知道个屁。”   顾执笑着说:“我只知道你的屁。”   左言翻了个身,不想搭理他,动一下,肉都跟着疼,全身上下没一块好地方,咬痕还在流血,也不知道发什么疯。   回到家后,十一已经在等着他们了,饭餐都准备好了,左言先去洗了个澡,浑身肉疼的痛不生育。   出来后发现顾执不在,电脑前还亮着,漫不经心看过去一眼,左言就停住了,擦着头发房后退,把屏幕扒拉到自己眼前,上面显示的是一份记录。   他去过这么多次吗,自己都不记得了。   “眼熟吗。”   “有点。”   身上的睡衣被推上去,冰凉的药落在伤口上,一时的刺痛后很快就舒服了。   左言问:“你怎么会找到这个?”   顾执看了一眼说:“你已经和记忆大厅的医生混个眼熟了,不去查我怎么知道你做过这么多次的记忆淡化手术,你想忘了我。”   左言听他的声音都心疼,转过头来在他的嘴上亲了一口,“我没成功。”顾执的死让他一直活在那些记忆中,在发觉自己可能精神有问题后就去了记忆大厅,他没想删除记忆,只是加重了其他的记忆,以图淡化顾执而已。   这也是他当年选择鹿城的原因,开始还有用,后来却发现再次想起的记忆会重新折磨他一次。   就跟特么减肥一样,反弹了就更胖了。   “我后悔了。”   左言纳闷,“后悔啥了?”   “应该让你跟我一起死。”   哥哥,你这后悔可有点晚了。   左言嘶了一声,“轻点轻点,你说你有话说话,把我咬成这样你再给我上药……卧槽!你还咬!……”   顾执说:“你做这些,仅仅是因为愧疚吗,左言。”   空气有一秒凝结,顾执站起身,拍了拍他的头,“幸好你现在喜欢的是我。”   左言嘬着被咬的手指头,总觉得刚才好像有点危险。   两个人吃完饭,靠在一起看电视,途中左妈妈给他打了个电话,一个多月没见特别想儿子,隔着屏幕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左言有种回到婴儿时期吃奶的年纪,随后某个女人就被他家老公扯到屏幕外。   左言很淡定的挂了电话,几分钟后电话重新打过来,温妈妈笑的贼甜,和刚才没有什么两样,除了嘴上口红不见了。   “妈,你这个口红是什么色号啊。”   “左轶1号。”   左言:……他就多余问。   “儿子啊,你找女朋友了吗?”   “没呢。”看了看对面的男人,女朋友没有,找了个有大叽叽的男朋友。   “这就好,宝贝儿啊。”   好?左言心内不好的预感升起,脚下暗暗的蓄力。   “我和你爸爸商量好了,在这个周日给你安排了一场相亲会,记得回来啊,不然我就把你小时候尿床的照片替换到咱家儿家庭网上。”   左言刚才的准备做好了,在顾执要凑过来的时候脚丫子蹬在他的脸上,“妈你要冷静,你想想咱一家都是高大帅气美丽大方,把我的丑照发上去多形象整体形象,你这不是让其他人看笑话吗。”   “反正是你形象。”左妈妈笑的可灿烂了。   左言脚下一湿,抬起头一看,那位正在舔着他脚丫子一边还看着他。   “我是你儿子啊。亲妈。”   左妈妈:“我要找的可是我亲儿媳妇。”   眼看踹不住了,左言连忙说道:“我肯定回去!我这边还有事就先挂了啊。”   左妈妈挂了电话,回头看着身后的男人,“咱儿子好像金屋藏娇了。”   左轶;“不会。”   “这么肯定?我好像看到了儿子旁边有人呢。”   左轶把切好的蛋糕放在她手上,斩钉截铁的说:“他没钱买金屋。”   ——   左言抱着自己的脚丫子,“你怎么什么都咬,你别过来,你刚亲完我脚,臭。”   顾执掰过他的脑袋咬住他的舌头,“你连你自己都嫌弃。”   左言推着他,含糊不清的说:“你走。”   顾执手伸进他的睡衣中,“我走?你好去相亲吗。”相亲会,人不会少,变相的选老婆而已。   左言被一种绝对性压倒的姿势按在沙发上,眨着眼睛说道:“我没说去相亲啊。”   顾执眯起眼睛,“那你回去做什么。”   “我带你去见婆婆。”左言抱着他的脸,和他嘴对嘴的么么了一口。   “是丈母娘。”   左言说:“是婆婆!”   顾执搂着他的腰,“姿势分上下。”   十分充满诱惑力的一个选择,左言想了两秒,按着他的肩膀,两人姿势调转,左言坐在身上看着他,非常气势的说:“叫老公!”   顾执顺着他的意思说了句,“老公。”   左言满意了。   过了几分钟,“艹!润滑剂呢!老子的屁股!你给我出去!”   “疼吗?”   “疼!”   “我也疼。”太紧了。   “你出去,咱俩都解放了。”   顾执:“么么哒。”   么你妈个头!   系统听完墙角转身拍拍屁股走了,嘴里哼着,“菊花残,满地伤~” 第198章   “我们俩出门为什么要带上你。”   “因为我可爱。”   “啪叽。”   一张扭曲的脸贴在了车玻璃上,慢慢下滑,系统揉着脸转头幽怨的看着他,“你无情。”   左言说:“你脸大。”   “错,我是眼睛大。”   左言看着他点点头,“不单大,还丑。”   系统委屈的坐在他身边,那张小脸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左言说:“我还记得你背着我看猫片的日子,话说你真的没有小鸟吗。”   系统夹紧双腿,警惕的盯着他,“你别过来。”   “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救你的。”一双罪恶的双手不安分的凑过去,在系统炸毛的前一刻,左言拿过它身后的书,一本正经的翻开。   系统:……   “你在周谓那工作的好好的,怎么这么想不开就跟上我了,我可不给你发工资。”   系统:“你知道我的主要功能是什么吗。”   左言想了想,“你还有主要功能?”   系统说:“顾执制作我的时候没给我赋予特长,所以我的主要功能是——聊天。”   “哦,然后呢。”   “然后我是送给你的礼物。”   这个因果关系,左言终于把目光从书中抬起,身边跟着这么一位,他是得多想不开。   系统说:“我的时薪是三百,你看什么时候给我结个账。”   聊天还收费?   左言把书合上,对他说:“赑屃。”   系统:“哎。”   “你信不信我送你座石碑。”   系统:“……我信。”说完老实了。   左言换了一本书接着看,他们已经踏上了回帝都的路程,和老爷子打过招呼后两人就出来了,随身带着系统和管家十一。   顾执因为身体的原因在里面睡觉,从小体弱多病这一点不像外伤那么好治,只是让他纳闷的是,就这样的身体他都压不过,想起这两天就是一阵屁股疼。   和系统扯了一会儿皮左言也回到里面去睡觉,掀开薄被,顾执平躺在床上,左言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转身躺在枕头上。   随后腰上多出来一只手,整个人就被圈进了怀里。   左言转头,发现这人根本就没醒,整套动作是无意识的,左言的嘴角弯了起来,索性把腿也搭在他腰上,迷迷糊糊的一会儿就睡着,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达帝都了。   因为车程半路出现了点问题,导致他们刚好在周日到达帝都,左言想着让顾执和他一起回自己家,正式向家里人介绍他。   “你这是要跑路吗?”左言双手按在轮椅的两边扶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顾执按住他的头亲了一口,“你在这我往哪跑,今天是你的相亲会。”   左言说:“所以?”   “我应该以相亲对象的身份出现。”   左言眨了眨眼,这是要玩什么。   顾执扣住他的脑袋,深吻了五分钟才不舍得的放开他,“等着我。”   左言抱着系统看着十一推着他离开,挠了挠脑壳,“你说他要干啥。”   系统:“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挠你自己的!”   左言又挠了两把,“没你的手感好。”大秃头摸着还挺舒服,二狗不在只能先解解痒。   想起二狗,左言左右看看,没准从哪个旮旯角落就能出来一只橘黄,也不知道二狗到底存不存在。   左言抱着系统回家,开门就得到了左妈的热烈拥抱,脸上还落了一个红唇印。   “宝贝儿子,妈妈想……”视线下落,看到了他怀里的系统,左妈妈脸色一下子就绷起来了。   “左言,这是怎么回事,这孩子是谁的。”   左言说:“妈,这是我同事……”好歹一起工作了这么久,也算是同事了。”   “奶奶。”   一声清脆的喊声让屋子的几个人都顿住了。   左肆在楼梯上一脚踩空,下意识抓住楼梯扶手翻身下来,就连在沙发上喝茶的左轶脸色都有一瞬间的呆滞。   系统伸着俩爪子向前方挠,“抱,要抱抱。”   温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左言,“儿子,蚁族的姑娘你也下得去手。”不单一妻多夫,长相更是一言难尽。   “妈,就它这个长相能是我的儿子吗?”   系统小腿蹬着他,它长的多好看!   左妈妈打量了一会儿,点点头,“也是。”   左肆快步走过来,松了口气,就是一机器人,这两母子还正经的讨论的着么津津有味,还是他爸淡定,连位置都没动。   “你怎么今天才回来。”   左言把系统扔给他妈说道:“车出了问题,你们怎么都在家,不会真给我准备了什么相亲会吧。”   温兰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媳妇了。”   左言坐到沙发上,拿着茶壶自己倒了一杯,要是他没记错,他才刚出校园,怎么就老大不小了,一百多岁的平均年龄,他怎么说也该算少年吧。   “您怎么突然想起这茬的?”   左妈妈抱着系统慈爱的摸着脑袋,“前几天你楚叔又得一儿子。”   左言明白了,“您看着眼热和我爸再生一个啊,我不介意有个弟弟或者妹妹。”   “两个儿子就够多了。”左轶突然开口。   左肆一听,拍着弟弟的肩膀无声的安稳。   左言问:“您觉得几个儿子合适。”   “没有正合适。”   左言:……他猜着就是。   左肆:……   “别在这坐着,去换衣服,还有两个小时就到时间了。”   左言说:“妈,按顺序也该是我哥先找女朋友。”   温兰笑着说:“你哥我不担心,没男的敢惦记,至于你……”她叹了口气,“我真怕你嫁出去。”   左言被她的目光看的有点心虚,是不是发现了啥。   系统全程:……这一家子怎么都爱摸脑壳。   “妈你相信我,我肯定娶回来一个。”   “我不信。”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左言脑袋一转,“爸你说句话。”   面对儿子期望的眼神,左轶连头都没抬,“你妈说的对。”   左言:这家没法待了。   相亲会在他家举行,来的男男女女都有,一群人聚在一起,而主人公左言却蹲在角落里和小一打游戏。   “你还真会躲。”   左言头也不抬,“你怎么来了。”   “废话,这都几年了,你回来我还不能看看你?回来就搞这么大的阵仗,我家老头子知道我要来差点就要揍我。”   左言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一言难尽的表情说道;“叔叔想多了。”他还不至于会喜欢黑熊怪。   楚世熊一屁股坐下,“几年不见,你也没长个。”   几年不见,你怎么长这么高,真像黑熊怪了,看着楚世熊,左言就想起梦里的他,几乎没什么区别。   两个人好久不见,坐在一起扯了一会儿,期间左言一直看手机,时间也不早了,顾执怎么还没来。   外面那么多人,他也不好在里面躲着,这才走出去。   所谓的相亲会,不是让他从一群人中挑一个,而是年纪相当的男女都聚在一起,共同相亲。   至于谁主动举行这种相亲会,大家的目标多是放在主人公的身上而已。   “怎么还有坐轮椅来的。”   楚世熊说的一句话顿时引起了他的注意,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果然在门口的位置有个人坐着轮椅。   楚世熊刚要说话,看到那人的脸顿时惊住了,下意识看左言。   左言倒是不吃惊,迈腿走过去,随着他的位置移动,看到顾执的人越来越多,大厅内小声的说话声不断。 第199章   太静了,左言扭头,那些人顿时恢复之前,只是不时的注意着。   在这个时代,轮椅这东西很少再有,除非是不可挽救的伤,不过,在帝都好像没有哪个少爷最近受伤。   左言走到他身边,“你今天可抢了我的风头。”   贵公子的长相,哪怕是推着轮椅进来的那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小子长的这么好看呢。   顾执眼角扫了一眼周围,“这么多人,看上哪一个了。”   闻着好像有点酸,左言冲着他嗅了嗅,“你还不了解我吗,肯定是最好看的那个。”   顾执定定的看了他将近有30秒,才开口,语气略带奇异,“你连你自己都不放过。”   左言一脸黑线,他又不是水仙花。   “我以为你来的时候会有什么阵仗呢,早知道你就这么孤零零的自己一个人来,还不如之前和我一起过来。”   顾执说:“伯父伯母呢。”   左言推着他向旁边的屏风后走去,“这儿是相亲会,你打算让我爸妈找第二春吗。”   顾执眉头拧起来了。   左言一拍脑门,他想起来了,前几年这种家长组织的相亲会都会有家里人陪同,阵势也比较大,也是这两年家长才不再参与。   他都忘了他家这个是个古董。   给顾执解释完后,他就沉默了。   左言暗自琢磨,这人不会专门来见家长来了吧,也不对啊,他之前提过啊。   楚世熊眼看着好友推着轮椅走了,把他就给扔一边了,喝光了杯中的酒,晃了晃脑袋,没看错,是顾执,艹了,闹鬼了?   跟着他俩身后,刚走到屏风处,就见里面的俩人亲上了,他还看到轮椅上的人眼神瞥过来,透着一股子熟悉的凉。   “左言。”   左言推开眼前的脑袋回头,“大熊,你还记得吗。”   顾执说记得。   楚世熊脑袋嗡嗡的,“等会儿,你俩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是顾执?”   要是没记错,顾执应该死了,死6年了,眼前这是谁?   ——   几分钟后,听完了左言的解释后,楚世熊复杂的看着这俩人,一会儿的功夫又腻歪在一起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喂个水果都是爱你的形状。   当年顾执突然转到他们班,谁都不爱搭理,偏偏对左言一个人不同。   哪怕是左言捅了娄,身后也有一个顾执给他补窟窿。   左言背景好,想要的东西不多,只要他开口说要,顾执一定会满足他。   好兄弟莫过于此了。   开始他们却是这么想的,毕竟左言的性格好,哪怕顾执坐着轮椅很多事做不了,他也愿意带着他一起。   关系近到他这个发小都有点犀利不平衡,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了顾执看左言的目光和看他们是完全不一样的。   楚世熊喝了一口酒,放下杯子,他以前总结过。   顾执看左言,眼中就写了俩字,“我的。”   凡是和左言走的比较近的,就是“情敌。”   他还实验过,一旦和左言勾肩搭背,旁边的人总会用那种看不懂的目光盯着他的手,然后他当天准倒霉,即使当天安全,第二天也逃不过,当年他这发小还是顾执眼里的头号情敌。   但是左言在当时,除了和顾执关系好,其他的一点也没感觉到。   不过后来顾执出事,他的表现又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愧疚自责中仿佛是夹杂了什么,不过他自己却又看不清。   “大熊,你没事吧?”   左言瞅着这人怎么眼神都呆滞了。   “我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消息。”楚世熊说这哈的时候正好看到顾执在投喂水果,左言连头都没回就张开了嘴。   说这俩人把孩子都生出来了他都信,楚世熊倒了杯酒,灌了一大口,压压惊,此刻就听电话响了。   左言刚接了电话,里面一声清晰的,脆生生的声音,“妈妈,奶奶问你相亲怎么样了。”   “噗!”   一点没糟践,全喷大腿上了。   左言嫌弃的离他远了点,才对屏幕那头说:“你叫我妈我一点占便宜的感觉都没有,我觉的我亏了。”   系统小拳头举起来,“得便宜卖乖。”   左言:“你把口水擦擦,和智障一样,让你少和二傻子一块儿玩。”   系统看到了他身边有人,猜测顾执也在,把嘴里的话吞下去了。   “儿子~相亲怎么样了?有没有心怡的姑娘?”左妈妈接过电话。   左言说:“有。”   左妈妈意外,“是吗?好看不好看。”   左言在顾执脸上摸了一把,“可好看了,大长腿,大高个,一米八以上。”   顾执拉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是吗。”左妈妈愣了一下,“儿子你才一米七多一点,以后你亲人家姑娘不得垫脚啊。”   左言说:“不会,我亲他都得低头。”   “儿子,到底是你不会算数还是你傻。”温兰扭头看着丈夫,“咱儿子傻了。”   左轶的声音从那头传来,“你才知道。”   左言:……这么多年不回家的原因终于找到了。   左妈妈嘱咐了几句和人家姑娘好好谈就挂了电话,左言收起手机看着顾执,“哥哥,你带我私奔吧。”   顾执眉头轻佻,被哥哥这两个字取悦了,“好,你想去哪。”   左言正认真的想呢,一晃神就看到楚世熊了,“你眼珠子瞪那么大干什么。”   “你啥时候有的孩子?”   左言说:“我啥时候有孩子了?”   两个人互相对视,一时相顾无言。   最后楚世熊脑袋大成一圈离开,而左言也在之后推着顾执离开了相亲会。   没有轰轰烈烈的开始,也在平平淡淡中结束。   左言上了车,开启了自动驾驶后就被顾执吻的摸不清东南西北。   “再叫一次。”顾执的呼吸打着他的唇瓣。   左言想了想,不确定的叫了一句,“哥哥?”   顾执的目光冒着火,咬着他的唇瓣轻轻摩挲,模糊不清的说,“再等等。”   左言此刻还没摸懂这句话的意思,因为在不知不觉中,他到家了,他看看顾执,轮椅扔在车上,拉着他一起进去。   进门之前左言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好像把小一忘了。”落在了房里内相亲会的大厅角落,可能还在坑人,估计都不知道自己回来了。   顾执说:“十一在。”   好么,难兄难弟凑一起了,他俩都给忘了。   进了们,温兰端着果盘从厨房出来笑的温柔,“言言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女朋友呢?”   左言让开身后,“这儿呢。”   一张熟悉的脸让温兰愣住了,左轶从楼上下来,走到妻子身边搂住她的肩膀。   温兰回神,眼圈带红,“你这孩子,醒了怎么也不告诉阿姨。”   水果盘递给自家老公,推开儿子就给了顾执一个拥抱,完了接过果盘,拉着顾执坐到沙发上,嘘寒问暖。   顾执不时点头回答。   左言看着他爸,“你管管你老婆。”   左轶瞥了他一眼,长腿一迈,坐到另一边,“你女朋友呢。”   温兰一听,想起来了,“对啊儿子,你女朋友呢。”   左言一指,“在你手里攥着呢。”   温兰低头,他抓着的是顾执的手,抬头看着对比记忆中长高不少的少年,眼泪都要下来了。   左言心里也提溜着呢,顾执以前来他家都是以朋友身份,死而复生突然以男朋友身份出现,他也怕家里人接受不了。   “妈你别哭啊。”左言顿时就慌了,以前他妈老是拿顾执当女婿的事开玩笑,还以为最能接受的就是她呢。   左轶揽过妻子的肩膀,给她擦着泪。   左言握着顾执的手,神情紧张。   顾执紧握了一下他的,刚要说话,就听左妈妈哽咽的说道:“儿子还是嫁出去了。” 第200章   重新看到顾执站在儿子身边,温兰是高兴的,当年因为左言的过失,害的他可能终身醒不过来。   那孩子是为了救自己儿子,做母亲的庆幸自己的孩子好好的,内心也对顾执存了一份愧疚与感激。   孩子的感情自然由他们自己作主,温兰只是开心,她终于能看到小儿子恢复以前的开朗,而不是像这几年,和任何人都带着一份隔阂,被一个名字压在心上,沉甸甸的喘不过气。   左言听她妈这么说,提着的心就放下来了,看着顾执,对方的眼中尽是温柔。   “妈,我这是给你娶回来的,你不是以前就说过他是你儿媳妇吗。”   温兰抹了抹眼泪,“唉,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   左言:……   左肆听到声音下楼,看到楼下的场景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顾执醒的那天,他们就已经接到了消息,看到两个人在一起也仅仅是有些意外。   “你们两个回来,都没带见面礼吗。”   下楼之后看着两个人说道,当然能他的话是说给其中一个人听的。   顾执抬头,目光幽深。   左肆抱着手臂回视,这小子打他弟弟的主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两人从相亲会回来,别说礼物了,衣服都没换。   温兰说:“都是一家人那么见外干什么。”   左言:“就是。”   到底谁和谁是一家人,左肆没说话坐到了沙发的另一头。   顾执站起身,“我的见面礼在这儿。”   什么时候准备的见面礼,他怎么不知道,左言纳闷的看着他从衣服口袋中拿出一张卡摆在桌子上,接着打开了自己的手机,调出了一分文件投放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左言看着觉得眼熟。   “结婚证,只要你在上面签字,现在我们就是合法伴侣,这份是我的现有财产,一切全包括在内。”   左言有点懵,见过给男朋友家里人带见面礼是结婚证的吗,这是惊喜,还是惊吓?第一反应不是感动或者激动,他下意识看向家人的反应,   左轶脸色平淡,看不出什么,温兰显然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左肆脸色黑了,臭小子竟然来这套。   “你之前说要去准备就是准备这个?”   结婚证不好办理,更何况这种只需要单方面签字就能合法的,只能说不是短时间就能办下来的。   顾执嗯了一声。   左言抓着他的手凑到耳边小声的问:“你之前是不是打算在相亲会上给我爸妈来着。”   “不行吗。”   行啊,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顾执。   ——   晚上顾执要走的时候,温兰问他在哪住,得知他要住酒店还没带十一的时候,心疼的让他留了下来。   左言坐在床上,看着手里白色的卡,“你这是利用我妈对你的心疼来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地,太奸诈了。”   “什么目的?”顾执擦着头发走过来。   “霸占我的浴室,霸占我的床,你说,你以前是不是也这么干过。”左言拄着下巴看着他。   顾执眉头轻挑,“我想霸占的是你。”   走过来低头亲吻了一口,左言反客为主的抱着他的脸在上面留下一个口水印。   “还在看,有什么想法吗。”顾执搂着他的腰看着他手中的东西问道。   “有啊。”   “哦?什么想法。”打算签字了?   左言看着卡说道:“上面的零真多。”   顾执轻笑,“所以呢?”   “所以……”左言一把按到他,“我……”   “咚咚咚。”   要说出来的话卡在嘴边,左言冲他眨眨眼,站起身去开门。   没人?   视线向下,小一抱着他的大腿,“小……少……爷,来玩……游……戏……吧。”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看见十一了吗?”   “他……回……去充……电……了,小……少……爷,来啊……来啊……”   一股子老鸨儿的味,跟谁学的。   左肆从另一头走过来,手里还端着水,“这么久没回来,小一成天念叨你。”   一低头就是小一期盼的目光,左言扭头,对身后的男人说道:“小哥哥,它就交给你了。”   说完就走了,顺便抢走了左肆的水杯。   门口留下了小一,外加两个男人。   二人互相看着对方,一场无声的较量正在进行,气氛一时紧张。   左肆先开口,“你救了他,他也救了你,谁也不欠谁。”   “我欠他的。”   左肆目光幽深,“看来还有我不知道的。”   顾执轻笑,“还有其它的事吗。”   左轶看着他半,转身离开。   左言晚上睡的正香,脖子上有些痒,下意识一巴掌拍上去,发出了啪的一声。   突然惊醒,睁开眼睛有一瞬间的愣神,“你怎么在这?”   “我来看看你有没有做噩梦。”   借着微弱的光,左言看着他脸上顶着一个大巴掌印,还一本正经的说假话,“那你看到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说是这么说,他都感觉到对方的反应了。   顾执咬着他的手腕,漆黑的眸子注视着他,无声的拒绝。   “小一呢。”看了看时间,也没过去多久,小一那个游戏瘾能这么早放过陪他玩游戏的人?   “我和它玩了对战。”   左言抹了把脸,那估计是回去哭去了,把把秒败,机器人也是有尊严的。   “停停停,你慢点,我艹!别撕,这是我家,你想干啥!”   左呀捍卫自己最后的尊严,就剩一个裤衩。   顾执在花纹上盯了一会儿,呼吸重了,抬头,双眼擒获住他的目光,嗓音磁性沙哑,“干`你。”   俩人面对面,左言闻着他身上的气息,舔了舔嘴唇,“你小声点,我家隔音不好。”   一夜的声音全被堵在喉咙里,左言在结束后就累的睡着了。   当他再次醒过来,已经不知道是几点了,半眯着眼睛去找厕所,撞了两次墙才找到厕所的门,尿到一半的时候眼睛睁开了,吓的他差点憋回去。   卧槽!这是哪!   火急火燎的提上裤子,跑回房间里,床上除了一摊□□的不成样的被子,什么也没有。   左言快步走到窗台,唰的一下拉开窗帘,入眼一片绿色,清新的空气飘进来,钻进他的肺部挤走了浊气。   这特么是哪啊,他家呢?   他记得昨天晚上还在他家床上和顾执噼里啪啦呢。   不会又是梦吧。   左言抓住头发,大脑一片混乱。   噔噔噔的跑到楼下,一眼就看到了在厨房忙碌的男人,光是背影就让他安心下来。   “醒了?”顾执转过头,凌乱的头发,宽松的白色T恤松垮的挂在锁骨边上,脖子上的红色斑点在白皙的皮肤上异常鲜艳,红-肿的唇-微张,露出粉色的舌尖,明亮的眼睛此刻迷蒙着,让人想亲吻在上。   然而看着他光秃秃的脚下,顾执放下了锅铲,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才走过去。   “怎么又不穿鞋,一会儿让十一订几条地毯。”   左言被抱到了椅子上,感受到凉风吹拂,看着大大的落地窗,还有不断飘动的白色窗帘,“这是哪啊?”   睡了一晚上怎么跟穿越了一样。   “水娲星。”   “哦,我就说空气怎么……水娲星!”   顾执亲了亲他的额头,转身把刚才做的东西端到他眼前,“尝尝好不好吃。”   酥肉,看起来金黄可口。   左言捡起一个扔进嘴里,只能说不难吃,“我记得咱俩应该在我家,怎么睡了一觉就到水娲星了?”   顾执从他嘴里抢走了一块,皱着眉,味道淡了,“带你私奔。”   他真的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就过了一晚上,就实现了。   一只手拦在顾执身前,把一盘子酥肉抢过来抱在怀里嚼,眼神有点呆,“我妈打电话了吗。”   顾执说:“我已经和她谈好了。”   “你怎么谈的?”   “一家蛋糕店。”   左言:他还不如蛋糕重要吗。   也不知道顾执怎么和家长们说的,反正他俩住这儿没人反对,就连他爷爷也只是在电话里用孙子被抢了的眼神盯了他一会儿,其他的没说什么。   左言问顾执为什么来这儿,他说是为了补偿这6年的时间。   当时他感动的不行,几天晚上后,他就再也不相信他了。   信他个大裤衩子!   “言言,睡觉了。”顾执洗澡后走到门口叫他。   "我不!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吞苹果自杀!”大苹果咬在嘴里,咔嚓一口,还挺甜。   顾执走近,一把抱起,拍着他手感极佳的屁股肉,“别闹,还是吞香蕉吧。”   “顾执你个王八蛋你放我下来!啊啊!老子不干了!”   “我干。”   过几分钟,饱含心酸的话从门内飘来,“唔唔,我要回家……”   “乖。”   、 第201章   没羞没懆的过了一段时间,左言才在房子附近溜达,顾执交代他不要走远,水娲星环境好,空气也好,更加偏向原始星,凶猛的动植物也不少。   之所以叫水娲星,就是因为这地方水多,就连他们的房子也是建立在水上。   水中还养着些许的小鱼,外加一头大鱼,长的和虎鲸像,但是要小,闲的时候左言就趴在玻璃地板上看它。   夜间的时候它身上的鳞片散发着星星般的微光,游动间一群小鱼追逐在它身后。   但是左言有时不太喜欢它,因为顾执把他按在地上进行友好的“攻击”的时候,总有那么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看过来,有时还会把头顶着玻璃看着他俩。   左言问顾执这鱼是不是成精了,顾执看了一眼厨房,说:“你晚上想吃鱼吗?”   左言眼见大鱼呲溜就游走了,心想这还听懂了?   “还是等些日子再吃吧,有它咱家能剩不少电费。”   等后来左言查了查,才知道水娲星有不少动物的智力相当于人类的孩童,这样的动物对于危险感知度异常的高,很远就能感觉的到,逃命的速度特别的快,有些动物捣蛋能力也特别强。   简而言之是个又爱又恨的星球。   他们俩来到这儿后,左言每天过上了除了吃睡就是啪的日子,顾执除了陪他吃饭睡觉啪之外海绵似的接受这6年来的变化。   吃过了午饭,左言拿着画笔在纸上涂涂抹抹,他入梦师的职业也吹了,不单单是顾执不允许他去除他以外的人的梦境,更是因为他的身体原因,营养液是入梦的关键,他勉强能吸收特质的型号,但是时常不能确定。   “画什么呢?”顾执把一杯果汁放在他身边,盘膝坐在他身侧。   左言说:“你没看出来?”   看轮廓像是个人,顾执猜测,“赑屃?”   家里和小一打游戏的系统按错一个键,两个人团灭。   小一男的遇上一个水品和他差不多又合得来的朋友,机械手拍了拍他的头,“没……事,再……来。”   系统擦了擦口水,“再来!”   左言看了看画,又看了看顾执,纠结了一会儿说道:“你猜对了。”   顾执拉过他的下巴亲了一口。   左言不甘落后的在他脸上啃了两下,留下两个牙印。   随后顾执有电话打来,左言则是拎着画出去,对着自己的大作欣赏了一会儿,瞅了一眼脚下的鱼,“你说,好看吗?”   大鱼吐了个泡,他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反正就当赞美了。   看了看天气还不错,远处是一片浓绿色的森林吸引着他的目光,决定出去溜达溜达。   临走前还瞅了瞅画,嘴里念叨“我明明画的顾执啊。”   打开机关,玻璃栈桥一直连同到岸上,脚下踩着毛绒绒的草地,鼻尖尽是绿色的气息。   林子里也不知道有什么,左言绕着树林的边缘走,家里那头大鱼在水中跟着他,上不了岸就在深水处不时的冒个泡,证明它还在。   走着走着脚下好像踩着一个东西,有点硬,好像还会动,左言低头一瞅,黑不溜秋的他还以为是蛇,连忙抬脚往后退,就见眼前的黑乎乎大约指头粗细的黑色物体突然振动两下,呲溜的就滑到了一条树下。   假装自己不存在一样不动了。   左言:你嘴里还叼着鱼呢。   看清了生物的样子,左言把手中的武器松开了,这种生物好像叫食鱼花,估计是食人花的亲戚,泡在水边,扑捉一些潜水的鱼虾,吃的是肉,长着锯齿的花瓣,但是性格类似含羞草。   有点芭比金刚的意思。   左言开始考虑要不要再走过去了,一会儿那边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不吃人吓人也是个事。   就在他思考要不要回家的空隙,听到了前方一阵尖叫,撕心裂肺的,那是一种感染力非常强的恐惧的叫声。   左言想回家的心更强了。   本来已经转身向后走了,但是眼角的余光看到那天大鱼还在不远处冒泡泡,悠哉的很,脚步停住,摸着裤兜里的麻醉枪向前走去。   听着声音就不远了,不过却是从森林里面发出来的,从这已经看不到他家了。   又走了几步,绕过了几颗参天的大树,眼前出现一座树屋,静止的宛如精灵的居所,但是最吸引人的还是大约二楼的阳台位置,两个身影紧紧的抱在一起,大声的尖叫,惊起了林子中大片的鸟群。   “啊!!!!!!”   “那个……”   “救命啊!!!老公我怕!!!!”   “老婆我也怕!!!”   “它在吃我的辣条!!我好不容易邮寄过来的!!”   “还有我的蛋糕!”   绿林阳光斑驳打在地面,形成迷茫光影,左言站在阴凉的边缘处堵着一只耳朵,这到底是看着啥了,他心理也没底,这对夫妻俩光顾着喊,都不带睁眼睛的,不过听起来,不像是什么杀人犯之类的,不然第一个就得把这聒噪的夫妻解决了。   又吃辣条又吃蛋糕的,这是啥玩意,这么不挑食。   “你们……”   “老婆它说话了!!怎么办,怎么办!”   谁说话了。那是我。   左言看着那个可能是男性的人钻到了女性的身后,恰好和树下的他来了一个对视。   左言摆手,“嗨~”   “老婆!有人!”   “救救我们!”   左言堵着俩耳朵,这么大分贝,里面那个还活着吗。“里面有什么?”他大声的喊,不然这夫妻俩听不到。   “豹子!是豹子!它还吃我辣条!”男人摆着胳膊大声的喊。   不吃你就不错了。   “多大的豹子!”他今天带来的麻醉枪倒是能救他俩,不过大豹子的速度太快,不一定能打中。   “这么大!”   那男人比划着,一边惊恐的看着身后,“不,这么大!”   左言看着他,“再见。”   尼玛他这细胳膊细腿还不够他塞牙缝的呢。   “别走啊!你别走!救救我们!我把珍藏的儿辣条都给你!”   听起来诱惑力很大,但是他家老顾还等着他呢。   左言回头瞅了一眼,也不知道豹子为啥还没出来,刚要说话,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喵”叫。   顿时也不走了,站在原地一听,真是喵叫。   站在树下看着他俩,“你刚才说的还算数吗?”   那两人慌乱点头,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总之能活下来再说。   左言这才上去,顺着楼梯走到二楼,手上紧握着麻醉枪,轻声推门,露出一丝缝隙,首先看到了一条尾巴,晃动这愉快的节奏。   接着是一个屁股,橘黄色,圆润多毛,拍上去手感一定不错。   他推开门,看清楚了“豹子”的全,两只尖耳朵轻轻抖动,粉红的舌头舔着唇瓣,听见声响扭头看了他一眼,接着喝水。   左言猜测应该是辣条辣着了。   走上前,在那对夫妻俩惊恐的目光中拎起了“豹子”的后颈,和它对视。   “二狗子。”   ——   夫妻俩感恩戴德的把他送到水边,表示改天一定登门道谢,这才腿抖的搀扶回去。   左言看着他俩的背影,又低头和怀里的小家伙对视一眼,“蚁族的长相真……有特点。”胆子小到怕猫怕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回去路过了那朵食鱼花,左言心情好的和它打了个招呼,而他怀里的则是对着人家嘴里的鱼感兴趣。   “喵~”   “那是人家的,抢了能吃几口,看见水里的那条没有,咱家的。”   “喵~喵~”   水里的鱼冒了个泡,突然跑远。   左言快走到家的时候就看见前方有一个步伐略急促的身影,脸色严肃几步就到了他眼前。   “跑哪野去了。”   低头看见他还抱着一个纸箱,“这是什么。”   左言把箱子放在他手中,“你猜我找到了什么。”   顾执给他抹了一把汗,说:“你找到了什么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找到了你,这儿比较危险,想去哪我可以陪你去,不要随便乱跑。”   左言抿着嘴角点头,笑意怎么也遮不住。   顾执牵着他的手往回走,唇角也带了一丝笑意,“看见什么了这么高兴。”   话音刚落,箱子里突然冒出一脑袋,冲着他“喵~”了一声。   左言搂着他的脖子,笑的一口白牙露出一半,“我找到咱家二狗了!”   小猫嘴里还叼着一袋被咬开的鱼干,歪着脑袋看着他俩。   顾执把猫拎出来,“你怎么知道它是二狗。”   “它啃辣条的德行和以前一模一样。”左言抱起它,在它下巴上挠着,猫发出咕噜噜的声音,还享受的眯起眼睛。   梦里的二狗现实若是有原型,就该是这样。   “你说是就是。”   左言送的他一个飞吻,“你怎么这么好呢。”   顾执挑眉:“你才知道?”   左言想了想,“除了晚上。”   “哦……原来你更喜欢在白天。”   “我没这么说!”   顾执意味深长的看着,“没关系,来日方长。” 第202章   一日之际在于晨。   这句话深刻的让左言体会到了。   “你是不是对这句话的理解有点问题?”他这么问的时候人已经被戳的晃晃悠悠。   “一日……之际在于晨,没问题。”   “那晚上是不是可以省了?”   顾执抹了一把他额头的汗,“早上要吃好,中午要吃饱,晚上要吃少,一天三顿,我可不能让你饿着。”   你饿着我吧,求你了。   早运动完,左言趴在被窝里呼呼大睡,一道轻巧的身影迈着模特的步伐上了楼,在床边走了几圈,一跃而上,蹭着被子一直走到枕头上,坐好,歪着头,舔了舔爪子。   左言歪着脑袋睡,半边脸被压变了形,呼噜打的不大,听起来还有点生疏。   半响,一只爪子踩到了脑袋上,试探的越过耳朵,踩在太阳穴上,随后是第二只爪子,再然后是整个身体,背脊形成一个拱,垂着脑袋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左言从它刚站上来就感觉到了,只是太困了,迷糊之间又睡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入梦的后遗症,总之他从上次之后就很少做梦,然而今天他突然惊醒,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眼前竟然是黑的,身体和脑袋都是痳的,那一秒钟他的脑中闪过,难道睡到晚上了?   鼻子痒,打了个喷嚏,一个物体从脑袋上掉下来,脑袋一下轻了许多,二狗依靠着他的胳膊,后爪瘫在尾巴两侧,前爪无意识的落在蛋蛋上,猫脸看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状态。   左言看着近在咫尺的毛蛋蛋,明白了为啥他会梦见掉进粪池了。   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坐起身捏住二狗子的前爪子,“狗儿啊,你以后能不拉完屎就上我脑袋上睡吗。”   二狗打了个哈欠,顺着他的胳膊爬到了肩膀,团成一团接着睡。   左言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刚才绝对是尾巴挡脸了,不然不可能这么臭。   顾执做好饭后上楼,见他还在发呆,上前把人整个抱起来,左言顺势一手搂住他的脖子,二狗正好掉进两个人的怀里。   主宠俩一致的用同样的姿势看着他,顾执嘴角勾起,轻声一笑。   左言被放在椅子上,旁边的桌子上是丰富的早餐,香味扑鼻的同时,色泽也是赏心悦目。   顾执给他擦了手和脸,这才坐到桌子对面。   “你说你爷爷要是知道他的宝贝孙子每天洗手做羹汤,会不会气的马上找过来。”左言扒了只虾递给他,看着他说道。   二狗伸长了脖子也没吃着,跳到桌子上,在另一角摆着一条鱼,伸了个懒腰,叼起鱼跃到地上,跑到门口的玻璃桥上坐下,一边看着水中的大鱼,一边舔着爪子。   顾执咽下虾肉后,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伯父伯母要是看到你在我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会不会马上让你嫁给我。”   “不会。”   “哦?”   左言抿了一口牛奶,“他们会重新思考,本来**自主的一个大好青年落到你手上怎么就变成了这个德行。”   “我觉得这样很好。”顾执舔走了他唇上的白色。   左言盘腿坐在椅子上,脑袋倚着他的肩膀,眼睛看着窗外,不时的张口吃着他递过来的事物。   “我刚去鹿城那会儿很不习惯,遇到不会做的只能看着发呆,然后就想起你,吃到味道奇异的东西第一时间没有人跟我一起分享,看到有人炫耀他的作品,我就想着,你要是在我身边,肯定能第一时间说出原理。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你当时都做了什么。”   他仰头看着对方唇角的美人,伸手戳了一下,落下一块油印,“真奸诈。”   顾执抓住他的手,又给他吃了口面,才淡淡的说:“我养了三年的媳妇,不能被别人撬走。”   人最怕的就是习惯,顾执润物细无声的侵入他的生活,每个空隙都灌满了他的影子。   若说以前的左言遇到不懂的会查询相关资料,然而顾执在他身边后,不用他说就会用恰到的言辞来解释清楚。   左言做不到的,会在心中遗憾一段时间后放弃。顾执在就不会让他失望。   哪怕是渴了,都会有人在下一秒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水递到他眼前。   长久下来,越是依靠顾执,就越是离不开他。   吃过饭,左言趴在地上,打开地上的透明装置,地板变透明,和水下的大鱼面对面无声交流。   顾执收拾碗,问道:“伯母最近打电话了吗。”   “没有,我妈有老公就不想儿子。’”左言翘着二郎腿,搂着走过来的二狗,“你一会儿叫阿姨,一会儿叫伯母,你到底想叫什么。”   顾执擦了手走过来,“我想叫妈。”   左言看着他半响,叹了口气,“我爸一个儿子都嫌多。”   顾执转个弯拿了两个枕头和毯子,坐在地上打开电脑,进入了工作模式。   左言枕着枕头,把手搭在他身上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再次醒来正好是正午,眼前是精神头异常好的小兄弟,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它的热情。   不知什么时候他睡到了顾执的大腿上。   “饿吗。”   左言蹭着他的大腿,声线略低,“饿的是你才对吧。”   顾执低头,“你一直用呼吸撩拨它。”   左言不轻不重的咬着他的大腿,“所以,要吃吗?”   事实证明左言也不是不喜欢吃饭,只是吃多了嘴疼,然后就各种耍无赖。   两个人一天睡醒了就运动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偶尔一天的时间除了嘴里吃就是“嘴”里“吃”,左言有时候开玩笑的问是不是要把梦里的也补回来,顾执会停下来看着他说,“我只是在嫉妒他们。”   左言每当这时候就会抱着他,在他脸上啃一口表达自己的心情。   运动后进洗手间洗澡,然后才想起自己早上没刷牙,眯着眼睛放牙膏,牙刷塞进嘴里。   从镜子里看到一切,顾执胸腔振动,忍着笑意说:“亲爱的,那是我的牙刷。”   左言张着嘴,掏出来看看,蓝的,他的粉色牙刷寂寞的躺在杯子里,楞楞的盯着上面的白色泡沫,半响重新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我的!” 第203章   水娲星的生活节奏非常缓慢,左言有天看着日期,算了算他们两个人来到这儿也才一个多月。   左言最喜欢的就是这儿的空气,吸上一口再吐出口浊气,整个人都升华了,偶尔他会对着镜子薅头发,顾执问他做什么。   他一副万幸的表情,“我怕脑袋长草。”   顾执通常会沉默一会儿,计算他的脑回路到底绕了几座珠穆朗玛,最后得出,还是艹`一顿吧,省事。   在外面吸了会儿阳光的味道,左言哼着小曲进了厨房,二狗每当这时候就会跟在他的脚后跟,闻到香味后开始蹭裤腿。   “我怎么觉得你最近长的有点快呢。”手上拖着一块鱼肉,左言摸着厚实的猫毛,不是他的错觉,这才几天的功夫,都快长到他膝盖了,“你再胖下去就得减肥了。”   二狗啃完鱼舔爪子,冲着他喵了两声。   “求我也没用,还有,”左言捏着它的胖脸,“你再偷我辣条吃,我就没收你的小鱼干。”   从蚁族夫妇两那拿的辣条让它偷了小半箱,怪不得拉屎那么臭。   “喵~~”两颗圆眼珠子瞅着他,粉嘟嘟的鼻子湿润,小舌头讨好的舔着他的手指。   左言摸了摸他的脑袋,站起身来,在它屁股上踢了一脚,“你啊,有时间就去水里游两圈,我看你最近挺喜欢那大鱼,你要是抓的住就归你了,别在守着,出去吧。”   再不减肥就得去医院了,怎么胖成这样,怪不得最近以为时间过的特别快,长成二狗现在这个长宽度最少也得一年。   二狗甩着尾巴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饱含千言万语。   “噗。”满是怨气的一个屁留在了空气中。   左言拿着菜刀侧头,眼前就剩下一条影子了。   他心里念叨,猫肉到底是炸着吃还是煮着吃好吃。   顾执从船上下来,按揉着眉心走近家门,“言言。”   从厨房探出一个脑袋,“你回来了,洗手吃饭。”   顾执走近厨房,“做什么好吃的了?”   “都是我爱吃的。”   脑袋被揉了两把,左言侧头撅着嘴,和身后的人啵了一声。   顾执前几天身体出了点问题,他属于身体弱,在床上躺着的6年,比以前要好的多了,不过一旦生病还是要注意,前些日子有点发烧,这几天才好。   吃过饭后,左言趴在门口逗鱼,长的和虎鲸似的大鱼特别好哄,给个球就能自己玩半天。   顾执坐在他身边,阳光正好,微风和熙,水波晃动着光影,二狗趴在地上,盯着大鱼眼珠子发亮。   “陆博被抓了。”   左言侧头。   顾执道:“柯墨俞回帝都,在同学聚会处动了手脚。”   “小墨俞没事吧。”   “没事,”顾执顿了一下,“楚世熊保护了他。”   大熊可能会嫌弃墨俞受了惊吓就控制不住的絮叨。   “还是爆炸?”   顾执点头。   左言对着他抛了颗球,“这回不是在帝都吧,你掺手了?”   “不然你会在新闻里看到一盘墨鱼烧,还有烤熊掌。”顾执接住球扔进了水中。   “你是怎么知道陆博有问题的?”   顾执侧头,睫毛在阳光下闪着金光,漆黑的眸子也变成琉璃色,漫不经心的说,“你知道他和我不同在哪吗。”   左言眯起眼睛欣赏着眼前的脸,懒洋洋的吐出一个单音,“哪?”   “我看你的时候光明正大,他却只敢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窥视。”   左言眉毛挑起,“所以你吃醋了?”   顾执淡淡道:“是他经不起调查。”   至于没点破的愿意,自然是他还没做什么,更甚者,只要不惹到他,关于政治那些问题,和他无关。   阳光打在身上,暖洋洋,慵懒的人很想睡,左言半睁着眼睛,“我想起一事儿。”   “什么事。”   左言拿脚丫子抵着墙,另一只放在顾执的怀里,“在梦里你为什么总是想不起来我是谁。”   左言想得这儿就有点后怕,要是梦里不发生那些事,现在顾执可能真就忘了他了。   听顾执说,就是在最后那场要了他命的爆炸中,他才把一切想起来的。   顾执抓住他不安分的脚丫子,捏了捏他的脚趾,“是你一直在阻止我想起你。”   “什么意思。”   “梦境相互影响,你不希望我想起你有关你的记忆。”   左言确实有过让他忘记和想起中犹豫,他就是怂,万一顾执说他后悔救他了……   总之怂成了球。   顾执见他睡眼迷蒙的样子,拍了拍他的屁股,“起来进去睡。”   左言把头发都蹭乱了,伸出手对着他,“起不来,抱!”   顾执站起身,刚弯下腰,就听眼前的人突然睁大了眼睛,“妈?”   回身望去,站在船上的夫人一双美眸眨了眨,“你们好啊。”   ——   左妈妈特意来看望儿子,还带来了许多吃的用的,也没看儿子瘦没瘦,进来就抱住了肥,从脑瓜顶撸到尾巴根儿,还念叨着怎么养了头豹子。   “妈,它是猫。”   说完看着二狗,胖的都没猫样了。   温兰看了看怀里的,又瞅了瞅对面的儿子,在顾执把水杯放在她眼前的时候叹了一口气。   “它叫什么?”   “二狗。”   温兰又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男人,你确定这二傻子你还要?   顾执目光无声的表达一个出一个字,“要。”   左言没看出来二人的对话,说:“妈,你怎么找到这儿的?”他们这个位置本身就很偏僻,顾执没把他们的地址告诉过其他人。   “你爸跟我说的。”   “我爸怎么知道?”   “哦,从军部查到的。”   左言佩服他爸,滥用私权啊这是。   “我爸怎么没和你一起来?”拉着顾执的手,就着他的杯子喝了口茶。   温兰看在眼里,“我担心你们私奔后的地方不够住。”   确实不够住,整栋房子只有一间卧室。   晚上顾执下厨,做了一桌丰富的全鱼宴。   左言就在饭桌上敲着碗,嘴里念叨数来宝。   顾执端菜过来摸着他的脑袋亲了一口,这段要饭用的快板才停下。   “妈,吃饭了。”   温兰抱着猫走过来坐下,看着两个人一起端菜。   “给我吃一个。”左言拣起一块叼在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好次。”   “是吗?”眼前一阵黑影,剩下的半块儿被咬走,顾执眼中带着笑意看着他,“确是实好吃。”   也不知道是说他,还是说鱼。   左言拍了一下他的屁股,两个人才一起走出厨房。   温兰哄着猫,仿佛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   吃过饭,左言坐在沙发陪他妈聊天,怀里抱着一盏灯,抠了半天也没发现是在哪亮的。   “二狗怎么了这是?”温兰看着在屋子里叫的烦躁的猫,问儿子。   左言看都没看,说:“想鱼了。”   “鱼?”   “对,水下养了只鱼,二狗想吃好几天了,二狗,别找了,你晚上吃的就是。”   二狗突然就不叫了,眼珠子瞪溜圆,僵硬在原地。   左言低头鼓捣灯,“你别看我,你吃的最多。”   二狗僵硬的走出了门,站在门口每天逗鱼的位置,扒拉着小球,一会儿就看看水里。   “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招猫逗狗。”   左言笑了一会儿,刚要说话,就愣住了,怀里漂亮的灯盏就分尸成了几块,当他找到开关,他才发现,他忘了怎么安回去。   顾执洗澡后出来,见他一脸纠结,“怎么了?”   左言仰头,“我拼不上了。”   "儿子,你知道有种动物叫二哈吗?这种动物在以前被禁止训练成警犬。”温兰看着他说。   “为啥?”   “因为它们很容易和罪犯达成共识,而且,这种物种热爱撕家。”温兰叹了口气。   顾执正拼着灯盏,闻言说道:“他很乖。”   左言点着脑袋,“就是就是。”   “他是我的金毛。”   除了狗就是狗,温顺大金毛他也是狗啊。   左言等得到他妈上楼后,搂住男人的脖子。   “我要是狗你是啥。”   顾执说;“狗粮。”   左言看到他的目光,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负责喂饱你。”   顾执暧`昧的勾起唇,左言心跳的砰砰响,不管三七二十一,扑上去啃了一口。   门外,二狗忧伤的看着月亮,脑袋突然被喷了一朵水花,一条大鱼尾巴末入水中。 第204章   “顾执身体不好,你别像二哈一样每天搞破坏。”几年不见杀伤力比小时候还厉害。温兰不由得想起5岁以前的左小言,什么都喜欢拆开看看,至于拼的上拼不上,就不再他的管辖范围内,有一次差点被小一给拆了,也不知道这么多年爱玩游戏,是不是当时修复的时候哪出了问题。   “我没有。”左言无奈的说,他每天手软脚软的哪有那时间。   温兰想起儿子上学那阵的,补充了一句,“还有,你别总是欺负他。”   左言眼睛瞪大,“我冤枉。”然而面对他妈一脸我都看到了你就别解释了的表情,他瞥向了顾执,“我欺负过你吗?”   顾执说:“没有。”   这才对,他天天跟他弟弟打我屁股,啪啪的,到底谁欺负谁。   抢在他妈之前,左言说:“温女士,你看看他,再看看我,到底谁才是你亲儿子。”   温兰说:“你,”然后指着顾执说,“但这儿可是我儿媳妇。”   左言听着这个词舒坦了,给他妈竖了个大拇指。   本来老妈昨天才来,但是早上左肆打电话,说是老爸受伤了,当问及伤势,左肆说只有一个医生能治,说这话的时候看着老妈。   左言这才放心,左轶先生这是想媳妇了。   “你脸怎么了。”   提到这个左肆就生气,“这个是替你受的。”他爸也是,是左言拐走老妈,借着切磋的借口把他揍好几顿,明显欺负他没人心疼。   左肆说完人就被挤开了,左轶的脸出现在屏幕中,看见他沉声道:“我老婆呢。”   “妈,你老公找你。”本来已经去收拾东西的左女士转身就把手机拿走了,夫妻俩嘘寒问暖。一点也不像是一天未见。   收拾好东西,左妈妈走在前头,左言搂过顾执的脖子,身高不够脚跟儿还得抬着,冲着美人痣的位置亲了一口。   “早点会儿来,媳妇儿。”   顾执捏了捏他的腰,目光宠溺,“在家等我,别出去。”   等人走后,左言抱着二狗瘫在沙发上,肉眼可见的二狗同学又长大了,按照高度来算,已经越过他的膝盖,体重更是不用说,反正刚来到家里能一只手拎起来,现在,抱着都嫌沉。   晒着阳光昏昏欲睡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接通后发现是熟人。   “你身上穿的那是啥玩意儿?”   系统问:“好看不?”   一套毛绒绒的兔子子装,戴着帽子就是一只大眼萌兔,“你给我订一套成人版的,地址写水娲星的蔚水居。”   系统看了他一会儿,揉了把小脸,“这是童装!”   “我知道啊,所以我要成人的,屁股那儿的布料可以省略。”   “你怎么不自己订。”   左言说:“我账号容易暴露信息。”   系统擦了一把口水,他错了,他真把一纯洁的孩子带坏了,他的权限不在被监管的范围内,寻找蔚水居的具体位置,突然接到一条消息。   “左言!“使者”来了!”   左言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使者的意思,一下精神了,“不是说要下个月吗?”   “提前了!还有五分钟到达!”   左言慌乱的坐起身,和系统匆匆几句话结束,下一秒给顾执打电话。   “你回来了吗?”   顾起皱起眉头,离人群远了点,“出了什么事。”   “使者提前了,五分钟后到达,你暂时别回来,家里我会开启防护,别担心我。记住,别回来!”   “左言?左言!”   匆忙挂掉电话,左言跑出外面,在玻璃桥上把二狗拖回来,关闭所有的门窗,打开门口的防御措施,一个半圆的玻璃罩扣住了整座房子。   左言回来坐在沙发上,紧握着双手,眼睛瞪着外面的天空,二狗跳到他身上,布满倒刺的舌头舔着他的下巴。   水娲星四季如春,但是隔几年就会有冬天的出现,而冬季的斥候是“使者”,一场会持续两到三天的飓风。   没想到今年竟然提前了。   无意识的摸着二狗的毛,远处的树林已经摇晃身体,树冠变成了杀马特造型,天色渐黑。   使者来的很快,一身黑袍笼罩了天空,口中发出挣脱囚笼后得意的吼叫。   左言浑身打了个哆嗦,风,太可怕了。   双眼惊惧的盯着外面,眨也不敢眨,生怕下一秒它就冲破防御,出现在自己眼前。   屋子内听不到声音,左言的脑海中却一直回荡恐怖的嘶吼,甚至看着窗外,想象到自己若是在外面,冽风刮挠他的皮肤,扎紧他的骨头。   不能呼吸的窒息感让肺部僵停,心跳声在脑海里砰砰砰,应和着冷风的嘶吼。   手开始颤抖,环抱住手臂,冷汗起了薄薄的一层,他趴在沙发上,不自觉的用手去扣住沙发扶手,指甲深陷,背部僵直,额头的青筋鼓起,脸色通红,像是在忍耐什么。   二狗跳在他背后不停的嚎叫,在这空旷的房间内更显慎人。   不知过了多久,左言的衣服已经被汗打湿,他保持着那个动作牙关紧咬,因为外面的风,他已经陷入了最深处的恐惧回忆。   “喵嗷!嗷!”   伴随着一声凄惨的嚎叫,胳膊上一阵刺痛,痛楚让左言稍微回神,眼前一张毛脸狰狞,张大嘴撕咬着他的手臂。   “疼。”   二狗听到他说话才张嘴,蹦到地上往门口跑。   左言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看着手臂上流血的口子,内心想着这得打狂犬疫苗。   “喵嗷!”   嗷的一声,左言下意识看过去,二狗正用脑袋撞门,黑漆漆的外面影影绰绰的好像有个人影。   左言心里咯噔一下,抬起腿啪嗒摔在地上,僵硬的太久了麻的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踉跄的走到门口,颤抖着手去按门口的按键,焦急的看着外面,在第三次的时候终于点到了关闭按键。   慌乱打开门,伴随着飓风侵袭,吼叫刺耳,他看着眼前的男人冷静关门,再次打开防御后,转身把他抱在怀里。   紧的要窒息。   “顾……执。”脸部僵硬的让他差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顾执把他打横抱起,“我在,别怕。”   屋子内一阵晃动,左言明显感觉到房子在下沉,他搂住他的脖子,“怎么回事!”   “水中不受飓风影响。”顾执道。   房子沉到水中央的位置,大鱼绕着房子转悠,二狗蹦到窗户旁趴着看它。   左言看着眼前的人,之前的恐惧感消散了许多,灯光亮起,他才看到顾执的样子。   可以用狼狈来形容了。   左言心中火起,在他身上挣扎着,双手拉住他的领口,“我不是让你别回来吗!‘使者’要了多少人的命,你怎么能保证你一个病秧子能幸免!顾执,你看着我!你出事了我怎么办!”   外面的大风,光是听到都窒息,更何况是亲身经历。   顾执低头,在他通红的双眼上停留,手心下是僵硬的身体,他在门口站了7分23秒,而屋子里的他一直没有变换过姿势。   “你给我陪葬。”   左言愣了,手指不自觉的松开了。   顾执看着他的眼睛,用认真的口气说。“我死了,你就给我陪葬。”   半响,   左言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你他妈就是个疯子。”   下一秒拉着他的领口吻了上去,说是吻,不如说是啃,凶残的恨不得咬掉他的唇。   顾执很快占领了上风,左言也不服输,像是两头野兽在争夺领,互相撕扯对方的衣服,血腥的气息充斥空气中。   当被压倒,左言不甘心的在他的脖子上狠狠的啃了一口,却换得了更加激烈凶猛的攻击。   天空狂风肆虐,水中安静太平,总有些止不住的儿火热在暗处激烈的燃烧。   “使者”掠夺了两天,第三天的清晨,外面已经是一片白色。   冬天来了,雪厚实的压断了树枝,天地间都变成了白。   而顾执也在不久之后感冒了,那天大风,他焦急回来,本来就没好彻底的病又复发了。   左言推着轮椅到玻璃桥上看雪,顾执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好几圈,颜色是他搭配的,口罩还是一根胡萝卜的图案。   左言打扮的兴致勃勃,顾执也就任由了他,只是这雪人的打扮还真是一言难尽。   看着许多被吹断的树,左言低头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怕风的。”   顾执略沉闷的声音说道:“你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哪见面么。”   左言想了想,顾执是转校生,应该是班里,当时还记得看到他的时候心里赞叹是个大美人。   “我们第一次见面在5岁。”   左言惊讶,“我怎么不知道?”   顾执转过轮椅,和他面对面,“你果然是忘了。”不然也不会不记得他了。   “你给我说说怎么回事?”   顾执看了一眼水面,脑中想着5岁的左小言,可爱的像个包子,他们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是在被绑架第二天。   一伙胆大包天的惯犯在帝都制造了一场爆炸事件,声东击西之后,许多孩童被绑架,而他因为接表弟放学受了牵连。   当时他因为身体的原因让绑架者的头领厌烦,也因为他顾家人的身份并没有在星网上曝光过照片,多一个他不多,少一个他也不少,所以他被扔在一边自生自灭。   有一个小孩把自己的食物分给了他,即使那些人说他活不了,还有传染病,即使那些孩子都远离他。   “我问过你为什么。”   左有那揉了揉鼻尖,这些他都不记得,绑架什么的,一点记忆都没有,不过按他小时候的德行,“我不会说你长的好看吧。”   顾这抬起眼皮看着他,“你还说让我给你当媳妇。”   左言没敢看顾执的眼镜,“我小时候就这么说话算数。你还没说我为什么怕风呢。”   “孩子会哭闹,更何况像你一样乖巧老实的更是没几个,绑架者不会打他们,就用了一个办法。”   左言瞳孔微缩,“风?”   “往孩童所在的房间内灌注大风,直到所有人安静为止,这种方法不会在小孩儿身上留下人任何伤口,但是几次过后,无论是谁都会不敢再闹。”顾执漆黑的眸子盯着他,“你所记得的在大街上一人走失,遇到暴风不是你恐惧的来源,在你被救后,发了场高烧,之后选择性的遗忘了绑架事件。”当然也包括他。   左言脑袋一片空白,确实不记得了,但是有一件事却在此刻得到了证实,他按着脑袋,目光看着眼前的男人,“我就说为什么每次刮风在你身边都要更加能感觉到安全。”   顾执脑海中,软糯,害怕,惶恐,还有浓浓的依赖,化成两个字在他耳边响起,“顾执。”   记忆中的软萌包子和眼前的少年重叠,“顾执,我要得雪盲症了。”   ————   夜晚,左言蜷着腿坐在床上看书,是一本军事题材的书。   “你想去吗。”   左言啊了一声,眼睛从书中离开,“什么?”   见顾执看着他的手,“哦,不想去。”   顾执说:“为什么?”   “不让带家属。”左言头也没抬的说道,从小定下的媳妇跟人跑了怎么办。   顾执抽走他手中的书,捏着下巴让他直视自己,“我想艹你。”   左言眨眨眼,“亲爱的你有力气吗。”   顾执轻笑,唇部在他的脖颈轻轻摩,暗哑的声音说道:“自己动,嗯?”   左言耳根酥麻了一瞬,最终没把把持住自己,嗷的一声扑了上去。   夜里,睡的半梦半醒之间,左言坐起身,呆愣的片刻轻手轻脚的从床上下去,在抽屉中拿出一张水晶卡和一支笔。   轻手轻脚的跑回床上,看了一眼顾执,视线落在水晶卡上。   几个最大的字清晰又简洁,结婚证,一面已经签下了名字。   左言看了看,趴在顾执的背上,写下了两个字。   等他写好,结婚证下两个名字闪着微弱的光。   左言把结婚证塞进了顾执的枕头下,躺在他的胳膊上翘着嘴角睡着了。   一双深邃的眸子缓缓睁开,紧了紧手臂,搂紧了怀中的人,房间再次安静。   门外,二狗用前爪圈起一堆雪,脑袋一拱,雪球掉进水中,被一张大嘴吞掉,大鱼跃起的身影遮住了月光,下落的瞬间在猫鼻子上轻点了一下。   二狗懵了,伸粉嫩的舌头舔了舔鼻子,下一秒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水下的大鱼尾巴摆动的更欢了。   “这鱼有名字吗?”   “它叫小金。”   ————   不久以后,左言看着和沙发一样长的二狗子,才知道这货真的是豹子。 本书由 了了官人 整理 小说下载尽在www.jjxsw(久久小说网五个首写字母).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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