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书香门第(一缕幽魂绕指柔)为您整理制作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我们的1654》 作者:小样有型 内容简介: 一群人一起去改变历史,一群人认为自己能平推世界!但最后,他们发现被改变最大的是他们自己。 一个民族的历史会不会受过诅咒?千年的辉煌总在关键处被毁灭。一个民族的发展会不会被下了圈套?无数次的循环崛起总是陷入归零的境地。 ================= 正文 第一章 李子强的秘密   2009年五一长假期间,海南岛还是如以前一样,是人们旅游的热门去处。   海南三亚悦榕庄的海景泳池别墅特三号,是国内某进出口集团长期租下的,不对外。它的各项服务设施和人员都是特配的,硬软件水平完胜泰国普吉岛上的悦榕庄。   建国安一进特三号,就在心里骂了一句:“太腐败了,太狗眼看人低了――――――”   建国安是一所地方农业大学的副教授,去年因参加筹划一家农资企业的产品推介会,有幸住过一次。尽管是最便宜的泳池别墅类型,也只住了一天,却足以让他心里有点小骄傲了。   建国安向别人炫耀的方式不同,他是通过贬低的手法。   “什么别墅啊,也就海景好一点,有个私人海滩、私人花园、私人游泳池而已――――――可早餐简陋至极,就那么几十样,关键是餐厅竟有油烟,吃个早饭,能闻到油烟味!”   当他和其它三个朋友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参观了一遍特三后,他才知道当年自己住的所谓的大床竟然是两张小床拼的!关键是自己不知道是被糊弄了,还以为原本就应该是这样!他心里怒不可遏,但外表谁也看不出来,仍是一幅教授应有的儒雅。   整个别墅有三层,二楼和三楼一共有22个卧室,每间的装修都是不同风格,都透着一股低调的奢华。   号称城市闲士的孙德发挑了一间中国古典风格的,里面一水是酱紫色的家具,配上雕花红木窗,和不断被微风吹起摆动的粉色纱帘,让他喜欢。   李子强是建教授的朋友之一,他总是自称开机械加工厂的人都是苦逼。他直接要了孙德发旁边的一间,那间卧室特有的圆拱形窗和蓝绿色的基调,寓示着这是地中海风格,但李子强没看出,也没在意,白瞎了。   建教授的第三位朋友,服装加工业里的实业家宋士达,轻声笑语地对着特三的主管说:“我对油漆味过敏,时间长了就会不舒服。你有什么建议?”   那个主管三十多岁,也是个胖子,一直微笑着陪伴他们。   主管立刻说:“我们三楼有一间纯实木纯天然装修,除了只上了一点天然的虫胶清漆,没有用其它现代材料。应该合适。我带您去看看。”   众人上了三楼,看了一下那间卧室,确实如主管所言。宋士达很高兴,说了声谢谢。那个主管不在意地说:“经常到这来的领导中,也有像您一样对现代装修过敏的,这是我们的特备。”   建教授一直没有拿定主意,他又回头看了一遍房间。主管仍认真地陪着,不时给他建议。他从老总能亲自打电话让他安排招待这几个人,就知道他们不一般。   其它三个人没有陪他们跑来跑去,就在三楼的平台上看风景。   刚到五月的三亚还不算太热,越过一片郁郁葱葱的热带植物,三个人把目光投向了大海,没有人去欣赏火红的凤凰木,哪怕它正开得妖艳而迷离。   海边有洁白的沙滩,还有一条五百米左右的木栈道,还有几个魔鬼身材的泳装女孩,她们正在追逐着不断涌上沙滩海浪。那不断涌动的海浪随着微风,把大海的味道送给了这三个看风景的中年男人……似乎还有女孩子们的笑声。陪着女孩子们玩的还有几个男生。其中一个男生上半身明显是健壮的倒三角形,皮肤油黑发亮,似乎能折射夕阳的余辉。   孙德发忽然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了。他心里不知怎么就默念起一首小诗:   我愿做你脚下的沙滩,   让你在我的心上留下足迹,   如果时间的海水会将它冲刷掉,   那么,就用你的笑声做凝固剂吧。   这是他写给一位女生的诗。说实话,对一个化工学院里的理科生来说,这诗写的不错。再说对方也是貌不出众的主,你不能指望化工出美女吧?可是对方却轻轻飘飘地来了句“我不喜欢广东人”,把诗还给了他,又加了一个鄙视。   孙德发努力定了定神,把这段莫明其妙涌出的情感压了下去。   “哎,我过去身材也是不错的。发仔,你还记得吧?”宋士达抚摸着肥大的肚子感叹道。   “记得,那时你还是篮球队的队员,在队里乒乓球打得最好。”   “二十多年过去了,我什么也打不动了,你还玩乒乓球吗?”   “偶尔打一下,也玩不动了。”   李子强没理会他们俩人的人生感叹,独自趴在栏杆上凝望着远处的女孩子们。   孙德发给宋士达使了个眼色,宋士达明白发仔的意思。李子强的机械加工厂倒闭了,又和妻子离了婚,现在郁闷着呢。   俩人正想找话题开解他,李子强突然头也不回地说:“你们说,这三亚的沙子能做出光学玻璃吗?”   俩人一时面面相觑。   孙德发想了想说:“海砂不是最好的选择,好像海南屯昌、陵水的石英砂矿更合适吧。这种矿好象很多,不过听说一月份海南省政府通过一个什么发展规划,要统一管理。我有一个朋友就是做这个生意。”   宋士达说:“有强势的人要出手垄断了,咱们最好别插进去。不小心就给规范市场了。”   李子强没说什么,依旧望着远方。   他心里翻滚着无数念头,但绝没有伤心两个字。他那个位于湖南长沙郊区某工业园的厂子早就不死不活,接不到订单,可各种税,尤其不断上涨的各种费用,更是让他雪上加霜。如果不因为这是已经逝世的父亲留下的产业,同时还念想着手下十几个老工人,再加上他对机械加工的那份热爱,他早就关门大吉了。   伍大鹏偶尔能给他介绍个加工活,可他毕竟远在北京,没有太大能力照顾到李子强,只能聊胜于无。   夫妻早就没有感情了,离不离的感觉都一样。家里的所有存款和房子都给了女方,一个男人和女人争家产他不屑于做,再说读初中的女儿归女方。女儿对他们的离婚表示无所谓,她还照样向他们夫妻俩分别要钱。没有伤害到女儿,让他多了一份高兴,每次给钱都很大方。   机械加工厂是他的最爱。当初父亲把它从一个铁匠铺慢慢扩大,直到传到他手里。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他有点愧疚。   但是这愧疚之情很快就被他的意外发现冲没了,他有了一个惊天的秘密,一个可以改变一切的秘密。由此他产生了无数的设想,而且他还一直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告诉朋友们。   建教授终于选好房间,他打着哈哈说,就算住三天也要有个好心情不是?   主管把他们领到一楼客厅边上的独立餐厅里,安排好四位贵客。主管笑着说:“我们特三的厨师都是特聘,不是悦榕庄餐厅上的,在全三亚公认水平最高。一会儿各位慢尝。有事儿就按桌下的电钮。”   一会儿,海南四大名菜文昌鸡、嘉积鸭、东山羊、和乐蟹先上来了,又上了几个当地菜,都是传统的做法,但味道极佳。酒是42度的红牌五粮液。本来可以喝更好的,但以前聚会时发现,只有这个酒大家可以统一接受。   四个人吃喝得酣畅淋漓,有说有笑,但大家总感觉李子强好象有心事儿,不冷不热的应和着。   孙德发放下手里的筷子,拿起不离身的折扇,指着白切嘉积鸭说:“这才是真正的嘉积鸭……”   众人看了看,没觉得特别在哪儿。   “从小到大进行笼养,给小鸭仔喂食淡水小鱼虾或蚯蚓,养到70天左右时就开始填肥,也就是“填鸭”,把米饭、米糠、豆饼等揉合成团,往其嘴里塞,一天三次。经过20多天的填肥,脂肪渗入肌肉,肉肥香嫩,这时鸭的嘴脚就会变白,以这种方式喂养的嘉积鸭,被称为“正宗的嘉积鸭”。你们看它的嘴脚。”   李子强抓过鸭头看,果然,长嘴上是天然发白。   “靠,我开始还以为是掉了色呢!”   酒越喝气氛越浓,酒量最大的李子强兴趣上来了。   “我发现了个虫洞……”   李子强不紧不慢地喝下一口42度的五粮液,不当回事儿似地对他的三个朋友说。   “李子,你说什么?冲动?”建教授刚才走神了,没有听清,连忙追问了一句。李子强没有回答,却又叨起一块藤桥排骨,不紧不慢地啃着。   宋世达和孙德发笑了。   宋世达说:“建人,李子说他发现了个虫洞。”   孙德发看见建教授还是有点发蒙的样子,解释说:“就是那个写穿越小说常用的东西,穿越历史的大杀器啊。”   建教授笑笑,明白了,有点尴尬地说:“穿越嘛,很流行的。穿越年年有,今年到我家!”   孙德发拍了一下桌子,马上举杯说:“出口成章啊!为这句话,我们好兄弟把杯中酒干了!”   看着举起酒杯,一脸嘻笑的哥三儿,李子强若有所思地说“看来你们不相信我……”   “信,信!干了这杯酒,就更信了!”宋世达近似嚎叫着。   四个人碰了一下杯,全干了。   这四个人,不,应该是五个人,还有一个明天到,他们是经过事件和时间考验的好朋友。   他们来自于不同的城市,却在命运的驱使下同时考到了帝都里。本来是五所不同的大学,以帝都的庞大来说,可能一生都无法相识,但是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们在体育场相识了,从而成为好朋友。只不过他们那时分配都不太好。   当然,什么时候都总有幸运者,那个明天来的伍大鹏就算一个。这只大鸟羽毛鲜亮,鸟身高大魁梧,鸟语洪亮,他不知怎的就勾搭上一个部级领导的女儿,完成了从东北三线小城出身,变为国家某权力部门的工作人员的华丽转身,没几年凭着工作成绩突出提拔成科级领导,这可是部级机关里的科级,让人羡慕。   可是不久主动辞职,投身于“重拳”南巡讲话后掀起的经济大潮中,成为表面上是弄潮儿,实际是某中等权贵集团的代理人。从倒卖紧俏物资到炒股到炒房地产,一路成功,最后成为一家某进出口集团的老总,名气不太大,也绝不太小。   他的发家过程被他写成了一部励志书,其中很有些励志名言,来鼓励那些青少年们相信凭借个人的能力,只要敢于奋斗就会成功。   “总比那些权贵之子赤果果的独身上场抢劫强吧?”   面对老朋友们的揶揄,伍大鹏辩解道,“在中国,每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股势力。别笑我。”   他们五个人从毕业后没有失去联系。也许很多人因为生活工作所累,青年时的友谊早就荡然无存了。可是他们五个从一开始互相写信,打电话,甚至到网聊视频什么的,与时俱进。   而且他们还三五年就聚会一次,从一开始的AA制到后来伍大鹏全包全请……四个人都抢不过他。伍大鹏说:“整天瞎话、鬼话的乱说乱听,人情上就剩下这点友谊了,你们还和我争?”   平时,在外人的眼里,他们也许是一本正经的教授,行业里的实业家,有名气的成功者,但是,当五个人在一起没有外人的时候,他们互相叫着外号,叙述着往事,怒骂着社会的丑恶和不公,像年轻人一样的开心。   这一次聚会是他们毕业二十周年的纪念,更是重要了,他们几个提前就做好了沟通联系。地点在泰国普吉岛、菲律宾巴拉望的一个小岛、三亚等地选择。结果除了伍大鹏自己外,其它四个人都选了三亚,理由是三亚和东南亚景色都一个味,没大区别,有花在道上的时间,还不如在三亚多放松放松。   伍大鹏很遗憾,尽管他暗示说菲律宾巴拉望的那个小岛是集团花三百万买下来,专门用来招待贵宾,很“好玩”。自从厦门红楼出事后,大家都喜欢到外面搞。可是四个人依然不感兴趣。就是嘛,要想玩,三亚啥没有?   李子强的酒越喝越顺,眼睛越亮,那哥三越喝越迷糊,要睁不开眼了。   李子强说:“我真发现了虫洞,等明天大鸟来了后,我展示给你们看……”   那三个人频频点头,好好,一个也不能少。快点喝完吧,他们就差点喊投降了。 第二章 真有奇怪事儿   五粮液这点好,喝多了第二天不上头。宿醉酒醒,洗了个冷水澡,人就变得精神起来,哥四个陆续下到客厅。   主管早就候在那里了。按照昨天的安排,上午十一点吃完早饭后,他们要去才成立一年多的三亚港务局游艇会。那里有集团的一条豪华游艇……海洋之心号,此时正泊在那里等他们去嗨皮。   在游艇会的码头,主管指着一艘纯白色的游艇说:“那就是我们的海洋之心!”   李子强看了一眼,小声嘟囔了一句,海洋之心不是蓝色的吗?建教授也小声说:“一看就是大鸟起的名。”   四个人谁也没有提昨晚关于虫洞的话题,酒话嘛,朋友们不会当真。   过了一会儿,那个主管向他们介绍说,这艘游艇是我们总裁亲自起的名字,刚刚经过磨合期,贵宾们是第一批客人。   这条游艇长约二十米,长约五米,型深有三米的样子。具体数据还要看说明书。以孙德发的眼光来看,这艘游艇是参照欧美休闲游艇风格设计。   它身上流动的线条毫不费力地将海洋之心衬托得生机勃勃,展现了设计的流畅与多变。设计整体凸显了高层建筑的体积,内外部几何空间的设计使她的优雅风格独特而显著。纯白质感的外观加上对于细节的处理,诸如大型的、椭圆形舷窗和客厅内大型窗户的设计进一步了拉近了与大海的距离。外部空间充足富裕,配有宽敞的飞桥和理想的大海体验平台。   哥四个走了一圈后,都喜欢上了它。   它内置也不错。VIP豪华量贩式KTV包厢,配备自动麻将机的赌博房,立式冰箱,微波炉一应俱全的整体厨房,清爽的冲淡房,温馨舒适的主卧,该有的都有。宽敞的客厅采用双排对向沙发吧台茶几座设计,凸显大气豪华。   孙德发更关心的是它的具体数据。主管拿来了说明书,他认真看了起来。   进口引擎440千瓦,辅机100千瓦,进口变速齿箱。全长18.8米,宽4.73米,型深2.88米,总吨位42T,吃水1.2米,航速最高可达20节,配有自动识别仪、GPS、磁罗经、甚高频电话、测深仪等无线电通信设备与航行设备,客舱顶部两舷设空调风道及出风口。   宋士达凑了过来:“发仔,我记得你是小型游艇驾使照吧?”   孙德发头都没抬说:“游艇驾照只分私用和商用,不分大小。”   “这样啊,那考一个要多少钱?”   “一万多吧……全下来的话。怎么动心了?”   “有点。你看这艘游艇呢?”   “没有八百万下不来。”   “那算了。”   主管过来说:“总裁说过您技术很好,可以独自驾驶。但为了您的安全,用不用一个副驾驶?”   “不用,我自己来。”   等聘请的两个美女潜水教练上艇后,主管热情地帮忙解开缆绳,孙德发按了一声鸣笛,表示正在离岸。熟练地打了个倒车,慢慢退离泊位,然后慢慢一个右满舵,游艇驶向了大海。   他们的目的地是蜈支洲岛。等过了白排南部,孙德发对着正和几位美女教练聊得火热的家伙喊:“有没有想学开游艇的?!包教包会!”可惜的是没有人理他。孙德发又喊了声:“那我加速了,把紧!”他果断地把速度提高,逐渐地达到了20节,然后加大了给油量,最终达到22节。   他心里满意地哼了一声,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制造商从来都是压低最高速。原因很简单,可以降低在维修期内维修的风险。   海洋之心的潜能全都发挥出来。船头开始抬起来,劈开如玉般的海水,在碧蓝的大海上划出一道翻涌着雪白浪花的痕迹。玻璃钢的船体赋予了它极强的流动性。   孙德发是游艇爱好者,在朋友圈子里,他是第一个拥有游艇驾照的人。看他在深圳海事局考取的驾照编号,全深圳他也应该排在前十名。   他老家是深圳彩田村的村户,托深圳特区的福,成了城中村。他精明的父母盖了两栋楼出租,根本不指望他工作。所以当孙德发毕业分配到一家小型国企后,工作没两年辞职回家。等他父母去世,他和哥哥分家了。他一栋,足有三十六套出租屋。他哥一栋,出租屋一样多。   孙德发从此安安心心地当他的寓公。对他来说,生活就是休闲。甚至休闲到结婚都嫌烦。有女友,不过总是换。   以前建教授私下里推算,他一天的房租应该超过三千多。当两个人没事儿视频,建教授对着孙德发哀愁道:“发仔,你知不知道你很让我失去上进心?”可孙德发也买不起他心仪的游艇,只能加入深圳的一家游艇协会,时不时能玩一玩。   正在客厅里聊天的几个人明显地感觉到速度的变化,李子强来了兴趣,他晃晃当当地走了过来。   “发仔,这是最快了吗?多少节?”   “达到极限了,22节!”   “真够快啊,原来看书上写的动不动三四十节,还没觉得如何,这22节就这么快!”   建教授和宋士达有点紧张,他俩把紧了坐下的沙发。喊着:“发仔,行不行啊,安全第一!”   叫小琳的教练安慰道:“别紧张,他驾驶的水平可以。”说完见多不怪地笑了笑。另一个叫小丽的,轻松自在地走到客厅边角的冰箱,给自己拿了瓶饮料。   在一起一伏的游艇上,和美丽的女青年聊天,比较感性。   当聊到收入问题时,建教授说:“你们潜水教练收入可不低啊,比我这教授工资都高。”他明显被她们的收入刺激了一下。   宋士达小声打趣道:“你就是当潜水教练也肯定没有她们收入高,你看看人家那身材那模样――――――”   宋士达明显带着恭维的话,让俩个女教练嘻嘻哈哈地笑了,说:“我们只提供私人性质的服务,专门为你们这样的成功人士服务。”   建教授叹了口气。他算成功人士吗?一个教授职称把他上升的路挡的死死的。一个月不到四千的收入常常让他沮丧。要不是借朋友的光,他可能有这样美好的旅游吗?   朋友都知根知底。宋士达连忙岔开话题问建教授:“蜈支洲岛快到了吧?我还想好好看一看你游泳的雄姿。你没忘了吧?”   建教授曾经是大学游泳队的成员,端的是一身好泳技。他说:“怎么会?游泳和骑车一样,都是终身记忆。”   蜈支洲岛在三亚的北部,此时还刚刚开发,不算热闹。这也是孙德发选这个地方玩的原因。人少,海水清洁度高。   在女教练的指导下,孙德发把海洋之心停到一个小海湾里。水质很好,深度是四五米样子,很适合休闲潜水。   四个人都会游泳,其中孙德发和建教授基本懂一些潜水技巧。李子强和宋士达则是第一次,所以请教练是必须的。   潜水服,艇上自备的是美国鱼鹰牌。他们几个没看出好在哪里,而从女教练的眼光里可以看出羡慕这俩字。   小琳啧啧地赞道:“这是顶级的浮潜服,我只在画报上看过。”小丽接过话:“要一万多呢,还只接受定制。”   果然,四个人的潜水服都很合身。甚至李子强和建教授的目镜都是专为近视眼人士准备。大鸟很有心。   在小琳的帮助下,宋士达轻松地套上潜水服,他笑着说:“我刚才还担心没我这个型号的呢。”   三个人看去,差点笑了,一个差不多二百斤的人,穿着紧身潜水服能是什么样?巨大的帝企鹅……   李子强道:“宋老板,你真该减肥了。”   宋老板叹了口气:“减过好多回了。”   小琳和小丽检查了一下他们的装备,没有问题,便利索地穿上她们自己带的潜水服。她们同时轻盈地从海洋体验平台上跳进海里。   李子强有点不安,他偷着问孙德发:“发仔,氧气瓶里的是纯氧吧?会不会氧中毒啊?”   “李子,那不是氧气瓶,是空气压缩瓶。”孙德发安慰他,“只要记得教练刚才的话,比在泳池里玩安全。再说还有我和建人呢。”   建教授扶着宋士达,孙德发扶着李子强,小心地把他们送下海。下面有教练护着。孙德发看了一会她们的指导,果然很专业。他和建教授也跳了进去。   伍大鹏傍晚到了三亚机场。特三别墅的主管带着集团在本地的专车接机。专车是03版玛莎拉蒂总裁,大气尊贵。   在路上,主管向他汇报了这俩天的接待四位贵宾的情况。伍大鹏认真地听完后,面无表情地表扬他说:“你的工作我很满意。”   到了特三别墅的门口,伍大鹏摆了一下手,没有让主管跟进来。他一个人走进了客厅。这时他看见那四个家伙有气无力的躺在沙发上直哼哼。   他们四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玩大发了。上船下船的潜了两个多小时。光压缩气瓶都换了三回。那些奇形怪状的珊瑚,颜色各异的热带鱼,让第一次亲身体验潜水的人实在难以舍弃。本来要结束了,孙德发又发现仓库里有四把高压射鱼枪!于是游玩地时间又延长了……   “哥几个怎么了?”伍大鹏好奇地问。   “还不是让你那个游艇累的?”宋士达懒懒地摆了下手,“不过明儿个我也定一条去,再考个驾照。听发仔说比考汽车驾照容易得多。”   “就是嘛!”伍大鹏的爽朗笑声充满了客厅,“早就劝过你,该享受生活了。买一艘海洋之心也不贵。”   “靠!”四个人都没有力气理他了。   游艇的价钱他们早就向孙德发打听了。小型游艇从十几万到200万之间,中型游艇在200万元以上,大型的没有数了。它更是耗油大户,一小时三百元都挡不住。还不算上停泊泊位、检修等不小的费用。   宋士达只想弄个小型的,几十万上下,还算可以承担。   在三亚专业的盲人推拿院,五人并排躺在按摩包间里受摧残。   伍大鹏的颈椎病很重,三个多小时的飞机旅程让他难受。他趴在那儿翁声翁气地说:“子强,你的肩肘炎怎么样了?”有外人在,他们的称呼很正式。   李子强正在那咬牙咧嘴地享受着,说:“越来越厉害了。”   宋士达主要是屁股疼,他让按摩师不停地推揉着:“子强,不是我说你,你好歹是个老板,怎么还能亲自上车床呢?这么辛苦,肩膀能好吗?”   建教授主要是膝盖不好,他又感叹了一句:“人到中年万事休。”   “别那么悲观。我们集团最近要到菲律宾开发一个大项目,子强、士达、发仔都来帮我吧,建教授你也来,呆在大学里没意思……职称有什么用!”   “菲律宾的什么地方?还用得上我这个学农的?”   “棉兰老岛……”   一直不做声的孙德发说:“那个地方听说很乱,是菲律宾反正付武装的活动地吧?”五个人中,别看他个子最矮,但他的身体却最好。按摩只是放松。   “对别人危险,我们……更安全。我这次来晚了,就是因为和菲律宾人谈判耽搁了。”   李子强直不笼统地来了一句:“大鹏,吃完饭我们再商量!”   五个人一时都不说话了,包厢里只听见他们哼哼叽叽的声音。   晚饭本来决定去海鲜市场吃大排档,就象他们第一次聚会一样。李子强拒绝了,他说:“大鹏,不是我嫌弃地方不好,你那里的私密性好,一会儿我们谈的事情很重要。”   除了伍大鹏外,其它人心里都是一笑。   吃晚餐时,大鸟表现了他的特长。他说话插诨打科,黄而不恶心,雅而不酸气。从不让桌上的任何一个人感到冷落,每个人都照顾到,同时还把自己要表达的思想说出来。场面分外热烈,人人喜气洋洋。   原来集团背后的权贵们决定把部分精力转到菲律宾,他们暗地里和棉兰老岛的某政治家族势力做了交易,以开发优质矿产资源的名义进行投资。至于某政治家族会以什么名义在中国投资或者得到什么利益,就不是他这个代理人知道的。不过,这次可是由他全权负责菲律宾方面。   宋士达说:“财产转移?你被踢出帝都主场,到菲律宾给他们开分身?”   伍大鹏苦笑着说:“都是。今后几年方向不确定了。他们的嗅觉从来都是很敏锐。”   作为代理人,他的地位很尴尬。表面上看,他风光无限,拥有上百亿的财产。实际上,那些钱和财产虽然在他的名头下,但是不能揣在自己腰包里。当然,每年的年薪不少,而且还有八位数的分红,这都走另一笔帐。还可以找各种借口消费,集团付帐。   孙德发用扇子打了一下手心说:“这是好事,在中国处处受制于人,不如到菲律宾大展手脚……”   宋士达和建教授点头称是。   李子强带着微熏的酒气,笑咪咪地说:“我有一个虫洞,你们看了立刻会改主意。”   他说完不理会别人的眼神,打开刚才从房间里拿出来的笔记本包。拿出笔记本,调出视频文件来播放。   四个人聚目看去,一个年青人在沙滩上又跳又跳地喊:“大鸟,发仔,大屎,建人!你们能看见我吗?!”声音虽然有些变调,但绝对是李子强的声音。   四个人愣住了,没有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   李子强得意洋洋地把视频定格。一张年青人的脸固定在屏幕上。真是李子强年青时的样子! 第三章 穿越是要有准备的   李子强悲伤地说:“那个时候,我的厂子倒闭了,妻子也离婚了。我以为悲惨的人生莫过如此……事业、爱情全没了,就象主轴箱里的主轴坏了,你永远无法校直;进给箱的齿轮坏了,你永远无法变速。”   他的语调悲伤,但表情却看不出来。   大鸟急了,打断他的抒情说:“你快说这段视频是怎么回事儿,它绝不是假的,绝对是你本人!你怎么做到这么年轻的?!”对不了解和掌握不了的东西,他总是有种莫名的恐慌。   “我们年轻时连照像机都没有,上哪儿弄到摄影?!”孙德发喘着粗气说。   “停,大鸟,我为这个开头想了很久,你让我说完。”李子强没有理会他的打断,继续说,“命运就是这样,当你心爱的两台CA6140机床和两台CNC机床都被债主搬走了,而你在旁边仿佛能听到它们不愿离开的哭泣声时,你会以为你的人生完了,毫无希望了。可突然,你发现一个东西,一个给你了巨大希望的东西。它比一百台九轴机床还要重要!这时,我们就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永不绝望!”   “好了,李子,我们都很受感动。”   李子强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那天傍晚,我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车间里,心里万般悲痛。车间也许简陋些,但是这里有我父亲和我辛勤工作的身影,有我父亲和我的心血!   美好的年华挂在了走刀上,铁削将我的青春埋葬,飞溅带走了我所有的梦想,转速甩不出我的悲伤,清面却倒映出我衰老的模样。倒角倒不出我人生的宝藏,切槽切不到我那寂寞的心房。都是那无情的卡盘夹住了我的翅膀!   知道吗?我父亲告诉过我,任何金属都有生命,当你要加工一个异形件的时候,你小心地进刀,轻轻地切削零件,你要在心里和它对话,告诉它正确的参数,它才会主动配合你。甚至,如果你不小心多了一刀,它都会叫痛的!”   “好了,我们的心也痛了……你不是有数控机床吗?”   “数控机床体现不出人性关怀!特别是非标件加工时……”   “对不起,你继续说。”   “就在这时候,我的心突然又痛了一下,难道我又做错什么了吗?我不停地问自己。这时候,就在一个角落,有一个东西在闪闪发光!大鸟,你这里安全吧?”   四个人差点被他闪了腰。话题转换的太快了。   伍大鹏说:“你们刚一到,我就让人把所有摄像头和窃听器关闭了。如果有人偷着打开,我会第一时间知道,放心吧。”   “我发现了这个。”他拿出一块麻将牌大小的金属块,“就是它让我看见了希望。”   说完,他对着墙轻轻地按住金属块,一个大大的,和房间天棚等高的,蓝色的圆形光斑出现了。说它是光斑也不算确切,它更是一块大大的蓝玉,虽然它的表面荡漾着水纹一样的光波,却散发着蓝宝石特有的圆润光茫,一点也不刺眼。   四个人一下子屏住了呼吸,脸色都有些发蓝。这是什么?!真是虫洞?!   李子强舒服地叹了口气,继续说:“我第一次穿过它,我发现我是在一个沙滩上。我不知道是在哪儿,也不关心在哪儿。我只知道我年轻了至少二十岁!为什么?因为我发现我没有痔疮了……我二十四岁那年嫌分配的工作不好,急得上火,不幸得上这个毛病,它整整折磨了我二十年!”   “笔记本里的视频,是我第二次带着数码摄像机,开着我的车穿过它拍摄的。”   说完他松开拇指,蓝光没有了。   四个人差不同时咕咚一声,咽了一大口唾沫。   “你们有问题吗?问吧。”   伍大鹏说:“给我看看这个东西。”   李子强把那东西递给他:“它坚硬,但重量轻,表面上看不出是什么金属。我也不想做任何金属分析,怕伤了它。真的,你用心去抚摸它,会感受到它有温度,有生命力。”   伍大鹏和其它三个人窥来嗅去地摆弄着,最后得出结论:这就是一块冰凉的金属!伍大鹏试着学李子强那样按着它,它没反应。   “金属是人类的朋友,是金属让人类能够发展,是它让人类有了文明,可你们总把它当工具。”   孙德发深喘了一口气,也用心抚摸着那块金属,过了一会儿,他闭着眼睛,很虔诚地按着它。   “没有用。”建教授观察着孙德发的动作。   宋士达说:“李子,你没弄清那个地方是哪儿,是什么时代吗?”   “没有,第一次穿过去后,我的手机没信号;第二次时,车上的GPS失效,收音也收不到任何信号。我从不同的地方穿过去,都是到达同一个沙滩,而且时间好象也相同。我不敢乱走。你们看我开车后拍这一段。”   李子强又点了开了一个文件。   画面有些摇晃,明显是李子强单手在车子里拍的。   “右边的红树林过于茂盛了,一点也看不出人力开发过的痕迹。”李子强用鼠标的箭头在屏幕上画着圈。   “左边的海里是什么?李子你回播一下。”伍大鹏拍着他的肩膀。   建教授认真地看着,说:“是沙洲,可能附近有大河大江。”   “对了,前面一拐弯就是一条大河,车过不去。”   过了一会儿,画面上果然出现了一条大河。李子强在车里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摇拍。河面宽广,河水湍急。众人盯着看。   “没有用的。一点明显的标志也没有,就是一条河。你们看,我下车了,把摄像机调好角度,摆放在车顶上。我拿了一把自制的枪,以后再说这个,这次来海南没敢带。我现在慢慢往河边走,看那芦苇有多高。”   “暂停一下。”建教授指着画面上定格的一株野草说,“这是紫背天葵吧?”   “是某个地区特有的吗?”伍大鹏问。   宋士达挠着头说:“我好象在哪儿见过。”   “南方常见野草。”   “靠,往下看。”李子强播放着画面继续说,“我端着枪往前走了,你们看我多小心。”   忽然一群野鸭子从芦苇丛中飞起,明显吓了李子强一跳。他连忙蹲下,向天上开了一枪。从画面上看,连毛都没有打下一根。   李子强尴尬地说:“太突然了,没做好准备……”   “你穿过去时,除了变年轻之外,没有别的感觉吗?”宋士达认真地问。   “没有,只是感觉又兴奋又怕。所以在河边我直接回到穿过去的地方。”   “那个虫洞最大能有多大?”伍大鹏追问。   “直径20米左右,还是个圆。想过去看看吗?”李子强不由得微笑起来,他就不信他们不感兴趣。   “你能控制它?”   “我要是按着它,就能打开它。松开,它就没有了。但是要想一直打开,恐怕不行,最多能维持五分钟,就算一直按着它,也会自动关闭。”   “看起来真没有什么危险,不过我们要做好准备。”孙德发悠悠地说。   “是啊,要是知道时代和地点,准备工作就更有针对性了。”建教授接过话。   “你们准备去看看?”   “废话!”四个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喊到。一下子年轻二十岁的诱惑,可不是这些中年男人能够抵挡。再说,看样子没有什么危险,而且还可以随时回来。   “走,我们去会议室里商量一下。”伍大鹏大手一挥。   经过大半夜的研究,他们就用海洋之心做为工具,陆地车辆明显不合适那地方的环境。如果不幸,搁浅也只是在沙滩上。几个中年男人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   伍大鹏的责任:   1.海洋之心的改造:撤下不必要的内部装备,加装备用油箱。对电子设备进行一定的强化改造。   2.必要的枪枝和弹药和其它武器。   3.测距望远镜、夜视镜、军用望远镜。   4.其它必要设备。   宋士达的责任:   1.搜集各个历史时期的资料,以备随时查找。   2.进行行动推演。   3.制定各种针对性计划,以及备用计划。(丧尸、变异人也算在针对性计划中)   孙德发、建国安、李子强的责任:   1.尽量学会海洋之心设备的操作和简单维修。   2.准备必要的生活物资。   3.准备必要的卫生医疗物资,学会简单的医疗处置。   另:分头准备,每天集中开一次会。随时献计献策。   当计划制定完毕后,已经后半夜了。   李子强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大鸟,我们用不用多准备点镜子、杯子之类的东西?”   “做什么?”   “和那个地方的人做生意啊?弄不好还换点金银什么回来。”   “做生意?如果我们的生命和命运真的还有另一个选择,我他妈的还想着做生意?!”   李子强笑了:“哈,大鸟你说粗口了!”   “不过,当成小礼物还是不错的建议。”孙德发补充说。   宋士达捂着胸口呻吟:“心跳厉害,好久没有这么激动。怕是今晚睡不着了。”   李子强漫不经心地说:“这就是一场游戏,不过我可能不回来了。”   “游戏?你看我们像是在做游戏吗?我们信任你,也信任那段视频。大家去睡吧,我们争取七天内准备好。无论怎么样,想玩就玩的专业。”伍大鹏转身出了小会议室。   “大家很认真。”孙德发接过话题,“你在视频里的表现,让我们想起了从前。重活二十年,我们一定会比现在更精彩。顺便说一句,你二十年前走路的姿势很挺拨,现在驼背了。”   “活得更精彩?你们现在过得还不够好?你们还缺什么?”李子强有点发愣。   建教授推了他一下,说:“走吧,这年头有钱没钱的人都觉得自己活的窝囊,人人都觉得是受害者。”   七天后的凌晨四点。   最后一次碰头会是在海洋之心上开的。   他们聚在一起再次共同认证所有的准备。   海洋之心:   1.加装了三吨备用油箱,连带原有油箱,可保证他们五十个小时的高速航行。   2.强化了测深测距测水速的功能,可在船头二十米半径内,自动生成周围海况的数据,可以联网电子海图,自动补充航道的新信息。   3.加装电罗经,与原磁罗经互相对照。   4.封闭海洋体验平台,加装电动卷钢窗,保护两侧玻璃钢窗。   5.艇顶加装两盏可遥控55瓦探照灯,探照距离3000米。加装大音量宣传车用喇叭。   6.撤掉使用航空航海专用频率的甚高频电话,加装20瓦短波单边带电台,架设双极天线,可与短波对讲机在1000公里范围内联系。   7.加装船用雷达和天气雷达。   伍大鹏关掉标有“海洋之心”文件,问道:“大家还有什么建议?”   宋士达遗憾地说:“这还算是游艇吗?”   “要不是大鸟说不用,我还想安上大炮呢!”李子强忿忿不平。   “安装大炮的事情,我想过。李子去的地方没有手机信号没有GPS信号,甚至没有无线电信号,那么可能至少是20世纪以前。应该没有比我们速度快的船,所以有大炮没什么意义,就算有,我们也不能和别人对轰。一跑了之。”   建教授说:“大鸟说的对,我们没必要和别人拼命。”   众人一致赞同。然后又点开了个人装备的文件。一串数据出现在屏幕上。   个人装备:   1.警用防暴服五套,美式丛林野战服五套,防刺防滑丛林战靴十双。(按二十年前身材准备)   2.七连发美沙漠之鹰猎枪十枝,泵动供弹,每枝配12号子弹400发,霰、独各半。射程为霰弹70米,独头150米。左轮枪五把。   3.防水单工短波手台5个,手台耳机十组。   4.五把野外军用匕首。   5.充气冲锋舟一只。(可挂5马力单缸柴油船外机。)   6.高效驱蚊虫剂。   看到这儿,众人就不急于往下看了。   李子强说:“大鸟真行,都是正牌的。这真是一个权贵天堂,只要不过分,什么都能有。”他一直眼巴巴地注意角落里的枪。   “闭嘴,就你话多。”伍大鹏瞪了他一眼。   “一会儿过去后,我们好好练练手。”建教授没理会李子强的牢骚,却是蠢蠢欲动。   他早就给大学打了电话,请了假。建教授还带了若干种子还有一条伍大鹏弄来的退役的警犬。警犬是他强烈要配备的,他想观察一下动植物是否也会倒退20年,会不会化为乌有。   其它的生活物品就不那么重要了,众人一眼撩过。粮食、罐头和水准备的充足就够了。   宋世达所有的搜集成果在两个U盘里,其中一个是备份。他举着一个U盘很得意:“看吧,世界所有的历史都在我们的手里!”   来三亚旅游的人一般没有早起的,所以凌辰快五点时,海面上跟本没有其它的船。   当海洋之心出海三十海里后,船用雷达确定周围二十海里内没有其它船,孙德发把海洋之心的船速稳定在十二节。   李子强静静地站在船头等着某个时刻的到来。   伍大鹏喊了一句:“我们都准备好了,开始吧!”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子强看。李子强在这一瞬间举起了右手,指向前方。一个足有六层楼高的蓝色的圆洞出现了。   众人皆在心中感叹:天啊,这是真正的奇迹!   船头顺利地插了进去,紧接着是船身,然后是整条船。   在这期间,众人高喊,啊,啊,我们穿越了!   在最后的时刻,伍大鹏没有急于观察自已的变化,他始终盯着那个虫洞看,足足五分钟后,它才逐渐淡去…… 第四章 经纬仪的用处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理睬施施然走进来的李子强。李子强的身材二十年来没什么变化,他当然体会不到拥有一身肥肉的痛苦。他认为痔疮和肩周炎是世界上最倒霉的疾病,现在没有了,一身轻松。   伍大鹏看完虫洞消失后,闭上了眼睛,体味着从未有过的舒适。他的颈椎病消失了,好像过去的疼痛只是个梦一样。他似乎能感到新鲜的血液毫无障碍地通过脖颈,源源不断为大脑提供着养份。他的大脑一片清凉,庞大的肚子消失了,呼吸无比轻快。肾的感受更好,暖洋洋的,过去的阴寒不翼而飞。身上各个关节不断地向他传送着清凉舒服的感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欢快地流淌!   李子强看到伍大鹏的裤子掉了,而他好像没有意识到,连忙走过去,帮他提上。   “大鸟,没事吧?”   伍大鹏睁开了眼睛,说:“谢谢你,李子,我的感受好极了。这次穿越和你上次比有什么不同?”   “有一些波动,很轻微。看来和我们携带的物质质量大小有关。”   宋士达跪着,默默地流着眼泪。他的衣服在他身上晃当着,他就像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一样可笑。他对李子强说:“李子,我现在呼吸无比的轻松,身体无比的轻盈。我感觉我想要飞!我胃里燥热也没了――――――”   建教授一手摸着重新的茂密头发,像在抚摸徐久未见的情人。另一支手温柔地摸着自己的膝盖。“大使,我的胃病和你不同,我是寒病,现在很平和,感受不到它的存在,这真好。”   孙德发停了海洋之心,慢慢回味着:“我的感觉也很好。左耳本来有些失聪,现在好了。”真正的感受他不会告诉别人的,他感到自己的那玩意儿变回健壮了,两边的肾里又是充盈着昂然的战斗力。   年轻真好!他们分别在洗手间里的镜子前嚎叫着。   原本儒雅的建国安建教授恶狠狠地叫喊:“管他妈的什么时代!管他妈的是谁!从现在起,这个世界就是我们的!”   “是我们的!!!”众人齐喝。   他们很幸运,海洋之心依然飘浮在海面上。远处是那片神秘之地,可以看到长长的沙滩,后边是无边的树林,更远处能看到起伏的山脉。   一轮太阳从东方升起来了。   他们从头到脚换上带来的美式海军迷彩服,变成了一支貌似的海军侦察小分队。开始干活了。   “这里是哪儿?”   孙德发和李子强、建教授一起拿出带来的三架六分仪。孙德发喊到:“现在是某年5月9日6点整。调整活动臂,将指标镜对准太阳――――――观察水平镜,对准海平线,认读法线数据。李子,你的六分仪和地面垂直了吗?!”   “啊,这船晃来晃去的不怪我。”   “别废话,把住了。现读取微分鼓的数据。好了,分头计算。”   李子强最先算完。他叹了口气说:“我们在澳大利亚……”   宋士达和伍大鹏一直在观看他们的举动。宋士达说:“真的?好地方啊!”   伍大鹏很冷静:“我不信。虽然我不会用六分仪,但我也能看得出这不是南半球。”   孙德发笑着说:“我们只是熟悉一下流程。没有正午太阳,也没有准确的年代,甚至没有准确的时间和月份,一切都是假设。”   宋士达奇怪的问:   “不是随时用六分仪就测出纬度吗?”   “那要先知道当地的准确时间,你能断定我们现在时间是准确的?”   “为什么不加装经纬仪呢?我听过这东西。”   “无知了吧?那只是测水平角和竖直角的,和经纬度无关!”李子强抢着回答。实际上,他以前也问过这个问题。   宋士达哀叹道:“带来那么多先进仪器有什么用?”   孙德发说:“到正午就用上了。管它是哪儿呢,我们沿着海岸线走走看!”   孙德发小心的驾驶着海洋之心。这一带的水深大约十七米,海底比较平坦。二十海里内海面没有活动目标。孙德发很满意仪表上的数据。   “在那边,我看到李子留下的车轮印了!”一直用望远镜观察海岸的伍大鹏喊了声。   “在哪儿,在哪儿?”正在其它几个方向观察的人凑了过来。他们把望远镜指向伍大鹏指明的方向。果然众人都看到沙滩上有两道车辙断断续续的向着东北方向延伸。   “李子第二次穿越是在十五天前,看来这个地方还没有下过几场暴雨。”   “大鸟说的对,那么东北方向一定有一条他遇到的那条河。”说完建教授冲着孙德发喊:“发仔,保持航向,东北方向有大河,小心沙洲啊!”   孙德发保持现在的航向和航速,提高了警惕。李子强顺手打开了音响,选了一曲90年代的重金属摇滚,这是他专门从网上下载的,不听它已经很多年。顿时,全艇响起了非常有节奏感的音乐。其它人先是一愣,然后又狂叫起来。   一只狗的狂吠声也加了进来,那只退役的警犬和种子都没有变化。看来穿越的效果只能体现在人的身上。   海洋之心就这样在嚣张的合奏中,傲慢地航行着。   王三和李四正在一条鹿道上努力地挖坑。他们分别来自粤东和闽南的汉人猎户,自崇祯十二年(1638)起,每年10月到第二年的5月都到台湾下淡水河(高屏河)附近捕水鹿,已经有十年了。   崇祯十年那会儿,他们先是在魍港(笨港)以北的虎尾垄社猎鹿,后来鹿越来越少,和当地虎尾垄人关系也越来越差,经常有汉人猎户被他们杀了。可猎户们都是向荷兰人交银子买了许可证,人都被杀了谁还敢来,于是荷兰人出兵杀了一些虎尾垄人后,猎户还算安全点。   最好的猎鹿办法是下套子、挖陷阱,不是用箭射,那样鹿皮会有眼儿,卖不上价钱不说,如果射不中要害,鹿就会带着箭跑了,一个人追不上,只能四五个人围。四五个人忙一天抓住一头鹿有甚意思?都不够功夫钱。虎尾垄人就是这样打猎,所以收获怎么也比不上汉人猎户。   荷兰人也精明,汉人猎鹿许可证办一次要15里尔(一里尔等于银两六钱八分,里尔等于现在26至28克,银两等于现在37.5克),虎尾垄人要1里尔。费用差别这样大,他们还远远比不上汉人赚的银子——所以他们心里忌恨,明面上没啥事儿,暗地里汉人猎户吃过他们不少亏。   后来,崇祯十二年,荷兰人就不允许汉人猎户在那里猎鹿了。王三和李四合计,咱们去下淡水河那儿吧,那儿生活苦点就苦点。于是十年间,他们每年都来这儿,从没有间断的。   这下套子、挖陷阱看起来容易,可你得能找到鹿道。鹿道就是水鹿常走的道。水鹿是个笨东西,吃食、喝水都只走一条道,找到鹿道就发财了。一百张鹿皮能卖上15里尔,一条鹿腿一里尔,一百斤鹿肉18里尔。随便卖给来收购的商人,他们把鹿皮贩到日本,把鹿肉贩到大陆,都是翻倍的利。   鹿茸、鹿鞭、鹿下水都是好东西,一开始荷兰红毛番只收卖鹿皮和鹿肉的税,后来看鹿茸卖得好,又收鹿茸的税。他们看不上鹿鞭和下水,没理会那东西。   前年的时候,李四对王三说,咱们自己也多收些鹿鞭,趁着红毛番还不知它的用处,不收税,别卖给商人了,自己运回家去卖。虽然量少,挣得不多,可也算个好营生。还不用交那个该死的什一税。王三深以为然。   俩个人就开始攒鹿鞭,不仅留下自己猎得,有机会还收别的猎户的。有时还跑到塔加里扬人、放索仔人那里换,开始还好,在那帮村社里一斤肉鹿肉能换一根,后来别的猎户也跟着学,涨到十斤肉了,还没有货。   按理说就是二十斤肉也合算,可在福建广东那里正起兵灾,肉价涨得厉害。鹿鞭又少,就算了。   鹿下水从不浪费,用河水洗净,再用盐卤上暴晒,不管运回去,还是卖给贩子都行。盐不贵,2里尔一担(94公斤)。   陷阱挖好了。一共五个,一个在前,后四个分两组在左右。前一个陷阱深有六尺,方圆一丈,阱底有五个活套子,只要有一个套上,就没有个跑,越挣扎越乱。后四个浅一些,也布下五个套子。等正午鹿群从鹿道经过,去河边饮水的时候,前头的水鹿一掉下去,后面的的水鹿慌乱,就会往左右跳,正好会跳进后四个。水鹿遇到意外不会直接往后跑的,除非你从前面攻击它。而且当跑掉的水鹿发现没有危险了,还会回到原地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王三和李四小心地掩盖好陷阱,又在陷阱的周边的草丛洒上盐水。水鹿回来看陷阱的时候,会被盐水吸引,开始不停的吃草。这时候正好用箭射,皮子不值钱了还有肉。   俩个人忙活完陷阱,坐下来喘粗气。王三克制住吸一袋烟的欲望,怕留下烟火味让水鹿闻到。   王三说:“听说红毛番以后不许挖陷阱猎鹿了?”   李四说:“嗯,他们看我们猎鹿比那些熟番多,就生气。”   “该死的,管得真宽。”   “还想着把家搬来吗?”   王三低头想了想:“四哥,搬来吧……”   “你可要想好了,一年人头税四里尔,打猎要许可费,种地只能佃他们的王田,五成的租子,打渔也要许可费,卖什么东西都要一成税!”   “红毛番本来就是吸血鬼变的,要不头发能那么红?还好他们不抢劫……我家里那个村子总是过兵,过一次抢一次,日子没法过了。我这次回去,家里的祖地祖屋能卖就卖了,搬台湾吧。”   李四叹了口气:“我家那儿离澄海县城远,过兵的时候少,还能活下来。舍不得祖地……不提这些乱心事,东头那面儿再下几个套子,看这地形,水鹿能往那边逃。”   俩个人设下了几个套子,去下淡水河洗澡,连衣服也洗了。洗澡不是为了干净,而是因为埋伏时,怕水鹿嗅到人的汗味。衣服搓了几下,就搭在河边的小树上,风一溜就干了。   王三和李四蹲在地上吸着烟袋,这里风大不怕留下气味。   “这几天红毛番不让打猎了,这一票算我们白赚,回去后你多分点银子,搬家离土的是个大事儿。”李四平静地说。   “四哥,这么多年都是你带着我……”   “算了,别说了,四哥不是白叫。”   河边的蚊子慢慢开始多了,李四瞄了一眼太阳,差不多是巳时,开工了。   俩人穿上衣服,手脚脸上脖子上涂上李四自己配制的熏蚊草药膏。这可是李四家祖传的药方,不外传。   他们设的埋伏点在陷阱的正后方,离几个陷阱有十步远,是一个碗形的浅坑,人可以在里面蹲着坐着,上面用细树枝遮盖上,方便突然跳起。俩人的弓箭都搭上了弦,但王三射得不准,他喜欢用投枪。   以前挖完陷阱就离开了,过几天再回来看看。这次不行,这条鹿道他们发现的晚,每年的五月到九月红毛番都严禁猎鹿,只要抓到就按所获得的十倍罚款,要么做苦役。王三的哥哥就是给红毛番做苦役时累死的。所以他们只能小心地候在这儿,李四说过,只等两天。   海洋之心很顺利地找到了那条大河的河口,靠了过去。翠绿色的河水涌进蔚蓝色的海里,交汇处有一种奇特的美丽。   孙德发目测河口能有一千米宽,水流还算平静,测深仪显示河口有七米的深度。   众人决定往河的上游航行,毕竟人类的文明都是先在河域间开始。   李子强把音响关了,顿时天地间一片安静。孙德发降低了速度,尽量沿着河岸前行。惊起了无数的水鸟,李子强兴奋地喊到:“快点拿猎枪来。”伍大鹏立刻说:“李子,等等吧。我们上岸后再试手。”开什么玩笑,让生手在摇晃的游艇上开枪,太冒险了。再说现在重要问题是弄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   众人都认真地用望远镜寻找人类活动的痕迹。目前还一无所获。随着船的上行,红树林逐渐稀少,岸边开始出现大量的阔叶林。建教授对植物有相当的了解。   “这是典型的热带阔叶林。”   “天啊,那里是一片天然的樟树林!”   “看,那边是相思树林!”   “啊呀,那边是不是榉木?!”   “我可以负责任的说,这是典型的亚洲东南部植物特征。但是具体位置是哪儿,我不知道。海南岛、台湾南部、菲律宾北部都有可能。”   众人听着建教授的评论,无人能插上话。平常的树种大家都能认出来,稍微不平常一点都傻眼。   孙德发算了一下,上行能有十多公里了,河水保持在3到5米的深度,通航性良好。   伍大鹏说:“来吧,我们找个地方上岸吧!” 第五章 老乡,鹿肉卖吗?   李四设伏的地点选在了一片树木稀疏的灌木丛,植被茂密的树林里不利于他们射箭,反而利于水鹿逃跑。   王三坐在坑里直打嗑睡。忽然,李四捅了捅他。水鹿们来了!他精神一振,和李四一样透过缝隙向外看。   一群水鹿走过来了。它们行动敏捷,井然有序。一只雄鹿走在队伍前,看样子是这只队伍的首长。它头上的鹿角是猎人们常说的“大鱼尾”,左右两边一共三杈,鹿角七杈时是最完美的。此角已骨化成坚硬有棱的干角,长达三尺。这标志着它至少已经有四岁了。它身高四尺开外,颇具雄风。一路走来,不时“漂漂”的叫着。李四知道它的叫声不是说发现了他们,而是警告别的鹿群,这一片地儿是它罩着的,过来者,驱之。   王三看着这头雄鹿只流口水。按照经验,只是这一头就能出一百多斤肉。那鹿角虽然只有梅花鹿的一半价,也是不小的收入。他有点担心陷阱浅了。   李四捻着一小撮胡须,心里格兴奋,这一票是赢定了。他对自己设下的局充满信心。他十岁就和父亲满山满跑来跑去。那时候粤东一地,也有很多水鹿,可是越打越难打不说,也越来越少。   他十八岁的时候听人说红毛番招人来台湾猎鹿,那个地方人少鹿多,于是就来了。在打猎的过程中认得王二和王三哥俩,比较投缘就搭伙在一起。后来王二死后,他就收了王三做义弟。   李四最喜欢碰上刚刚成年不久的雄鹿,自大,无所畏惧。他最恨活到十几岁还没死的雄鹿,在他看来,那种鹿比很多人都聪明。   那头年轻的雄鹿,沿着熟悉的小道得意洋洋地走着,它的嗅觉告诉它周围很安全,但它没有注意到它蹄下藏着的危险。它干净利落地掉进陷阱。它的第一反应竟不是发出警报声,而是愤怒地嚎叫,好像要找出对手拼命。它蹄下的套子准确地套住了它的蹄子,它越是愤怒地挣扎,套子缠得越乱越紧。   后面的水鹿迷惑了,也许正是因为雄鹿没有发出警报声,它们才没有乱跑,正围着陷阱看。有的水鹿还忙里偷闲吃着洒上了盐水的绿草叶子。   李四看到时机到了,暴喝一声窜出来,张手就是一箭,一只正嚼食着叶子的母鹿被射穿了脖子,一命呜呼。王三也不甘示弱,跟在后面投了一把标枪,正中一只小鹿的后背,小鹿惨叫着倒地。其它鹿四散而逃,但无一只鹿再落陷阱。李四已经很满意了。那一只雄鹿至少就能卖出不少里尔。而且他看出,他射中的母鹿还是带崽子的,鹿胎可是个好价钱。   东边又传来水鹿的哀鸣声,哈哈,又套中了一只。   李四对王三说:“先别管阱里的。它现在正在劲头上,反抗得厉害,一个不慎,伤了鹿角也是损失。一会儿多洒点盐水给它喝,再渴它半天,它就焉了。你先去打死套中的。听它叫的声音,是个半大的鹿。”   王三兴奋地说:“好咧!”他回到设伏的地方,拿中一根短小粗壮的打鹿棒,去东边了。   海洋之心暂时停了下来。因为上面的人们争吵起来了。有人建议留在某处等候,可以节省柴油而且还安全。又有人建议继续向前,河口地区资源如此丰富,恰好说明此地的文明没有开发,就算有文明肯定也等级不高,所以安全性不必考虑。想要寻找他们就必须到上游,从地形看,上游水浅,地势高,非常适合低等级文明。还有人说,不如重新回到海岸,沿海岸走更好。最后这个建议被大家一致否定。还有人骂了脏话。   一直保持安静的伍大鹏忽然笑了,说:“大家有没有注意到,好像我们的脾气都变暴躁了?”大家一下子静了下来。   李子强道歉:“对不起,建人,我不知道为什么变得这么冲动。”   建教授笑着摆了摆手:“没事儿,真理越辩越明!”   孙德发说:“这么争下去没有效果,我们还是成立一个小组吧。”   “对,还是叫启智会吧。”宋士达回想着,“开启民智,建设民主与法制,当年我们有多么崇高的理想啊!可惜现在的年轻人,在各种势力的努力下,早就不关心政治了。”   李子强大声说:“不用管他们怎么样,现在我们就是年轻人!还叫启智会,还是大鸟当第一任组长。”   建教授说:“虽然这个名字现在听起来很幼稚,但它代表了我们的一段经历。我赞同。”   孙德发说:“让我们重回二十年前。我也赞同。”   经过商议,组长伍大鹏发出第一个命令:继续前行一个小时,然后寻找适合泊船的位置。   海洋之心继续向前行驶,保持着不到三节的速度。这条河的两岸不断的变窄,沿岸的植物也些变化,开始出现了一些竹林和灌木。   “如果这里有人类的话,现在还不是植物的对手。”   建教授一面用望远镜搜索岸边,一面和宋士达聊着。李子强和伍大鹏观察另一面。   河水变得越发平静了,船体早没有刚进河口时那么揺晃。虽然发动机的声音不大,但偶尔也能惊起几只水鸟从河面上掠过。   “快看那儿,右岸!”伍大鹏突然喊了一句。   众人齐向伍大鹏指明的方向看去。   在河的右岸上,有俩个人。仔细观看,一个拿着刀正在地上宰杀一头黑不溜秋的动物,另一个在蹲在河边洗着肠子一样的东西。   王三和李四好不容易把四头水鹿挪到河边。水鹿被打死后,要马上开膛剥皮,否则一个“捂膛”,所有下水就糟蹋了,还影响鹿皮的质量。所以两个人不顾劳累,立刻忙活起来。李四拿着解手刀一气呵成地先完成了三只较小的水鹿的开膛、剥皮、解肉。最大的要留在最后,那是一种难得的享受。王三屁颠屁颠地揪来许多木荷树的叶子,辅在地上。他心里乐开了花,他虽然算不清这四头水鹿能卖多少银子,但四哥说过多分自己一些。说不定这几年攒下的银子能说一房媳妇。他把鹿下水捧到河水里洗净,摆放在沙滩上,几个时辰就能晒个半干。他正快乐地洗涮着,就听到有微弱的轰隆隆的声音传来。要下雨了?他抬头看看天上,万里无云。是自己听错了吧?又埋头干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刚剥完鹿皮的李四也停了下来,直起身子问道:“什么声音?”   王三答道:“我也听到了,莫不是要下雨?”   “不可能,大晴天。”   俩人四处看着。忽看到了。天哪,河面上一只白色的散发太阳光茫的怪船驶过来了!   众人在望眼镜里观察着那俩个人:真好,是两个汉人。头上用布片包的发髻,棉布衣服右衽,腰间围着蓝布带,半长裤,看不清鞋。黑不溜秋的是一头鹿,能看到长长的鹿角。   “他们看到我们了!”   众人在望远镜里看见了那俩个人惊异的表情,然后又做出要跑的动作。   “发仔,再慢点,别吓跑他们。”   “把他俩拍下来!”   “喊两句吧,让他们知道我们是好人。”   “喊什么?”   “随便!”   李子强打开喇叭,想了半天后,拿起话筒说:“老乡,鹿肉卖吗?”   李四和王三一直恐惧地盯着那只怪船,心里呯呯乱跳。突然,那只船发出了巨大的声音,听不清说什么。俩人不用商量,一个漂亮的齐转身,冲向远方。   “靠!”众人一起气愤了。   “我要是喊老乡你好就对了。”   “没用的,他们是害怕。再说也不知道能不能听懂。准备一下吧,就泊在这里了。”   众人麻利地穿上警用防暴服。宋世达和建教授还在手忙脚乱地给冲锋舟充气。   李子强给了个评价:“水平不行。”   宋士达冲着装扮整齐,拿着七连发扮酷的李子强说:“靠,老子第一次见过这玩意,能找到充气口就不错了。”   由于距河岸只有七八米,没有挂发动机,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麻烦。他们小心地放下冲锋舟后,放下舷梯,大家艰难地落到舟上。相反,那条退役的警犬却无比轻松地跳下,安静地靠在建教授的身边蹲下。从它被弄来后,就是建教授一直照顾它,看样子有点感情了。   没划几下,舟碰岸了。   几个人依次跳到岸上,拴好冲锋舟。众人脚踩着异世界的大地,再加上刚才看到的两个古人是汉人,去掉了什么异形、丧尸世界的担忧,心情格外舒畅。   李子强环顾着四周,想说点豪言壮语,又说不出来什么,索性举着挂在脖子上的DV四处拍摄。   伍大鹏说:“李子,你观察河的上游方向,大使,你观察我们的前方,我观察河的下游方向。注意保持与树林的距离,有异动不要先确认是什么,直接开枪!发仔和建人测六分仪,快正午了。”   孙德发和建教授先去查看了一下那俩个古人留下的东西。一个布包袱,两张弓,两个箭壶,两把铁锹,木棒之类的。三小一大的鹿皮挂在树枝上,鹿肉切割好了放在铺着树叶的地上。不远处的沙滩上放着鹿下水。这是俩个猎鹿的人。   建教授说:“这是水鹿。棕黑色的皮毛,很典型。”   孙德发点点头,说:“我记得广东海南台湾越南都有分布。”   建教授说:“如果我们用排除法,可以猜测这里是……”   “不急,我们现在测量。”   孙德发的手表现在是十一点半,这是原世界的北京时间。他没有证据来确定他的时间与本地的时间完全相同,只好用高中生都会用的办法来确定。   他找了一根比较直的树枝插在地上,让建教授每十分钟画一下影子的位置,最短的必是正午,然后和自己手表上的正午十二点做比较,计算时差,就得出经度了。至于纬度,可以用最短影子的长度来计算,当然更方便的用六分仪。建教授被安排用前者的方法来计算,孙德发用六分仪。本来还有李子强,可由于他乱报,被踢出去了。   也许不精确,但有个大概就可以了。   孙德发的手表是瑞士爱波全钢运动型机械表,价钱昂贵,走时极为精准。他的手表到了十二点时,树枝的影子好像还未到最短,又过了两分钟,影子回弹上一条细线,孙德发心里一算,知道这大概是东经120度多一点,他立刻拿出六分仪对准太阳,计算反射光线后,得出北纬22度的数据。他又问建教授的计算结果,也是将近北纬二十二度。   孙德发拿出地图认真对照,大声说:“我们在台湾高屏河!”   李四和王三没有跑远。他们小心翼翼地在密林中向外偷看。一共有五个黑衣人,还有一条狗,有三个是哨兵,穿带着古怪的盔甲,拿着半长不短的火统,四处巡视着。还有两个在地上不知道干什么。不是偷自己的鹿肉吧?李四和王三又偷偷摸摸地换了个角度,想看清楚点。突然,那狗叫起来,俩人吓得一动不敢动。   “台湾?好地方啊。”宋士达一边安抚着狗,一边回答说。狗一直冲着密林深处叫,不是有野兽就是那跑的两个人没有跑远,正偷看他们呢。宋士达掀开自己的头盔,小声说了句:“他妈的,太热了!刚才看温度计是三十度,现在还不知道有多少了,肯定更高。”   三个人向孙德发拢过来,拿起地图看。不时点评着。   “原来我们来到了高屏河,这河的对岸不就是高雄吗?”   “可惜,我只去过高雄的爱河,不了解高屏河。”   “了不了解的,不重要,我可真要饿死了。”   上岸的时候,每个人都带了食物。但是额外出现的鹿肉让他们多了选择。   “拿点来,我们烤着吃吧。那个世界里它可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有关系才能吃到,味道极好!”宋士达也早就认出了它是水鹿。又小声说:“我断定那俩个人不舍得这些东西,还在密林里,要不这狗的颈毛总是乍起?”   “好办法,我们就把这鹿肉烤了吃,看他们出不出来。”伍大鹏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第六章 我们是过路人   刚回到海洋之心上,李子强愤怒地对孙德发说:“我们就没有想到带个炭炉?!”   “有酒精炉就够了,我们煎着吃。”   “哪有烤着吃有味?”   “有就不错了,原本打算吃面包啃香肠。”   俩人从船上拿下来酒精炉,煎锅,食用油,一箱矿泉水,几个盆和一些调料,重新返回岸上。   宋士达找到一块鹿脊肉,用矿泉水细细洗过,然后用匕首切成了小片,在小盆里和着若干调料拌着。又抢过李子强私带的罐装啤酒,打开后倒了半罐,剩下的一口气喝了。   孙德发把酒精炉和煎锅桇好,点上固体酒精,倒上食用油,就要开吃了。   “一定要煎十分熟,这鹿肉新鲜不怕老。”宋士达嘱咐众人,“一会儿,我再煮个酸辣鹿鞭汤,壮阳得很。”众人哈哈大笑,脱下头盔和防暴服的上装,穿着它太热了。   煎鹿肉果然香嫩多汁,众人吃得欢气。警犬也享受人的待遇,一会儿一块兴奋地呜呜叫。那香味四散而去。   李四和王三在丛林里倍受煎熬。原本以为是鬼船,现在看来不是,也不是红毛番来抓私猎,他们的头发是黑色的,海盗倭寇的更不是,哪里有他们这般穿戴整齐。莫非是同行?   王三看见他们割了一大块鹿肉去,心疼地直哆嗦。可过一会儿,又见那人拎着把锋利无比的短刀,还要割鹿肉!王三心里的哆嗦要化为咆哮了。李四拉住王三,低声说:“鹿肉有甚要紧?再看看。”   警犬冲着密林发出低沉的警告声,脖子上的颈毛又乍起。伍大鹏说:“发仔,原本的世界里,台湾这儿是说闽南话吧?”   “对,台湾大多是闽南移民过来的,也有一部份客家人。我来喊几句吧。不行再叫大使上。”   宁失祖宗田,不忘祖宗言。这是客家人的老话,但愿他们能听懂。孙德发边想边端着枪慢慢靠近密林,伍大鹏和李子强在他旁边。   “老乡!我们是过路的,迷路了,想找你们打听道儿!我们刚从海外回来!”   密林里没有任何反应。   伍大鹏冲着宋士达招手:“先别管鹿鞭汤,过来喊几句。”宋士达是闽南人。   “老乡,我们刚从海外南极洲回来,迷路了,腹中饥饿,要买你的鹿肉,你要是不卖,我们都拿走了啊!”   警犬汪汪的大声叫起来,建教授紧紧地牵住它。密林中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伍大鹏说:“我们往后退,留出开阔地!”众人往河边足足退了二十多米。   一个小老头躲躲闪闪从林中走出来,带着一脸讨好的笑容。   “两个世界的第一次接触!”伍大鹏心中闪出这样一句话。   那个小老头离着众人十几米就跪下,飞快叩了一个头,说:“军爷,小的给您问好了!”他说的是客家话,除了孙德发,谁也没有听懂。孙德发小声把这句话翻译给他们听,然后就和他聊了起来。   众人只见两个人越谈语速越快,态度越是友好。那个小老头还回头冲着密林喊了句什么,里面跑出一个年轻人来。众人被他们的鸟语折磨地头疼。   孙德发转过身,把那俩个人的身份和来历都对众人介绍了。然后轻松地说:“知道今年是什么年吗?永历二年。”   宋士达刚想再查笔记本,孙德发说:“不用查了,现在是1648年5月9日。那俩猎户知道公元纪年法。”   “是荷兰人管理的原故吧?”建教授一下子想明白了。   “对,他们发布告、征税,都是用公元纪年法。”   伍大鹏面带微笑地对孙德发说:“你现在杀了他们吧。”   孙德发一愣,看见伍大鹏眼睛的余光注视着两个猎户,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说:“好,我马上杀了他们。”   那俩个人仍恭恭敬敬地站在那儿,等着他们问。看来真听不懂后来的普通话。   “你再问问岛上能有多少荷兰人,多少汉人。最好连士兵多少,海盗多少也问明白。”伍大鹏想了一下说。   “还有这附近有多少人。”李子强插了一句。   孙德发一一问询,猎户一一回答。   孙德发组织了一下他们的回答,说“大员大概有一千多荷兰人,拿枪拿戟的有好几百人。北部他们听说也有,不知道有多少。定居的汉人有好几万,主要修船、打鱼、佃地和烧炭,大多都让荷兰人集中到赤嵌地区居住。剩下像他们这样打猎打鱼的人也不少,只不过不在台湾定居,不用交人头税。这附近主要是塔加里扬人、放索仔人,主要在20里外的上游。加一起不过几百人,是熟番,山区里是生番,有的被杀服了,有的还在反抗。”   伍大鹏看了看正在拼命打开子文件的宋士达,宋士达脸有点红,说:“这一时期大陆的资料比较多,台湾的历史资料比较少。我这只有1624年荷兰东印度公司占据台南、1652年郭怀一起义等几条。数据不多。”   “这不怪你,我们谁都不知道会到哪儿。”   “哎呀,要是有网络就好了。”一直在充当摄影师的李子强说了一句废话。   关于两个自投罗网的老乡的处置,李子强提议灭口,要保住穿越者的秘密。   伍大鹏说:“你看他们正偷看我们的不锈钢盆。好吧,你可以找这个做借口,你开枪打死他们俩个。”   “我开枪?!”李子强看着俩个身高不足一米六,面带恭敬的人,挠挠头说,“算了,我就是说说。”   宋士达也和王三聊了起来,虽然双方都感觉对方语音有点奇怪,但还是能搞清大意。宋士达发现他们对大陆发生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只知道过兵,打仗,剩下的一律不知。   建教授听了宋士达的转述,说:“放他们走,没有用处了。”   李子强把自己的面包和火腿,又翻出宋士达的大块巧克力和牛肉干,一起塞给他们。俩个猎户没有想到还有这等收获,高兴地给李子强叩头。李子强受不了这样,连忙把他们扶起。   孙德发说:“李子,你把那些塑料和包装纸什么撕下来。让他们用树叶包上。现在我们不能留下这些东西。”   “对,对,我忘了。”   穿越小组很快把东西收拾完毕,全部上艇。宋士达颇为遗憾他的酸辣鹿鞭汤没了。   伍大鹏看着那俩个猎户说:“以后要多少都有,现在不急。”   李子强冲着猎户摆手,悄声说:“大鸟,你不怕他们泄密?”   “他们告诉别人,别人能信吗?”   “哼,别人信了也没有用。我们只是个传说。”孙德发也冲着猎户摆摆。   海洋之心在河面上来个潇洒地掉头,轰隆隆地向着下游开走了。   他们已经商量好,趁着还有时间,北上高雄看看。   李四和王三如释重负。王三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哎哟我的娘,这是群什么人?吓死我了。”   “船体如玉,舷窗用大块的水晶,竟然不用风帆来去如风……”   “还用那银子做的盆,筷子也是银子。”   “那不稀奇,世家大户便是这样。这几个人本来是非富即贵,但又无奴仆,真是奇怪。南极洲在哪儿,怎的从没有听说过?”   “还好,鹿是保住了。”   “记住,以后绝不提此事。”   孙德发安心地驾驶,其余四个人围着地图和明末的资料商议。   李子强大手在地图上一拍,说:“往大了计划!来这里,我们就是要征服世界的!”   “凭我们五个根本不可能……我们必须要回去。”   “怎么大鸟,你来看了一眼就走吗?舍不得那面的富贵?”   伍大鹏无比真诚地笑了,慢慢说:“呵,呵。什么富贵,在那边世界我就是个拿仓库钥匙的丫鬟,虽然能赚一些钱,但是整天担心受怕。怕做错了事,被各种自然死;怕站错了队,被别的势力清算。钱早就赚够了,可为什么还要干下去?因为我身不由已。你以为那些贪污受贿的官员,真是贪得无厌无底线?比如我个人,如果有人能保证说,你把个人资产拿出一半来,恕你无罪!我早他妈的交了!每次行贿、勾结和打压别人心里都害怕,不想做下去了,可关键是你不得不继续做大做强,还要显得你多么有用,你才会有个团队保护你。”   李子强说:“大鸟,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有时候我都笑自己,你说我赚钱干什么?我把你嫂子和侄女还有老父母送美国去做顺民,如果这次菲律宾合作的事儿搞好,我可以功成名就,也他妈的去美国做顺民。从此悄然无息。这就是我的追求?住大房子,吃得好一点,看看风景,然后就完了?可我他妈的一直梦想着,下班没事儿和哥几个喝点小酒,和邻居打点小麻将,然后打着哈欠去睡觉,一觉到天亮……你说我拿着大把的钱跑去和外国鬼子一起住,有个屁意义!”   宋士达看见伍大鹏少有的激动,知道这是年轻的副作用,连忙说:“好了好了,以后我们有大把的时间诉苦。”   “把初步计划定下来,高雄港离这儿不远,一会儿就到了。”建教授总是老好人。   “我们查过高雄港的水文后。继续向北,再去看看大员的水文!”   “那附近的渔船多吧?我们会被看到。”   “大使,我们管它呢!发仔说得对,我们就是个传说,让他们自己找答案去!再说,我们一定还会再来的,躲躲藏藏有什么用!”   李子强伸出大拇指,说“大鸟就是大鸟,强势!”   “少拍马屁,这算什么强势。我们穿回去后,招兵买马再回来!”   “啊,这不泄露我们的秘密了吗?别人能愿意来吗?”   “泄露?不会的,我先以到菲律宾做劳务技术人员的名义招聘。”   建教授补充道:“李子,像你这个岁数,过着你自称苦逼生活的人多不多?还是那种比较有技术水平的?”   “到处都是!啊,我明白你的计划了。”   “除了你,大家都想到了。再说不是你要干大的,我们的目的是征服星辰大海嘛!”   “这话挺熟,好像在哪儿听过看过。”   “我也记不住了。”   两个小时左右海洋之心到了高雄港。一路上先后碰上三条戎克船,孙德发认出它们都是戎克船中的福船类型,能有五十吨左右。   那几条船看见天边有艘从没有见过的白船,高速驶来,无一不惊叫万分!可海洋之心象一位骄傲的公主一样,根本不甩他们,直接路过。   高雄港是孙德发认出来的。他曾经来过高雄游玩。他知道此时的高雄港本地人叫打狗港。   十五世纪左右,此地的原住民番马卡达奥族,遍筑荆竹抵御侵来的倭冠。平埔话中的“竹林”发音似“打狗”,故汉人称之“打狗”亦或“打鼓”。日据时代因其名不雅,改名为“高雄”,打狗音近日文发音的“高”“雄”。   孙德发看到原先港口左边的旗山现在只是个孤零零地小岛,并没有与旁边的沙洲连在一起,左边是寿山。它们中间夹着海道不过一百多米。港口有若干礁石显露出海面。孙德发有些犹豫。   伍大鹏也很失望,原来的台湾第一港口早先是这个样子。   “开进去看看,慢一点。探深仪好用吧?”   “比原先的测距远,数据传送快。”   海洋之心一路小心翼翼地探进海港了。还可以,一路深度保持在四米左右。可港口的水面过于狭窄,看样子停不上一百艘小型的福船。   “这原先是个泻湖,你们看那儿可能是爱河,其它两条河我不记得名字。”孙德发指着外面对几个人介绍。   李子强叹气道:“太小太浅了,连两千吨船都停泊不了,用处不大。”   “我记得是日据时期开始大面积开挖,干了足足有二十年,才有点现代样子。”   李子强点点头,说:“这活一定还得找日本人干。”   岸边有一条破破烂烂的木栈桥,充当这里唯一的码头。岸上原本有几个人在整理鱼获,发现一条怪船进港后,先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然后发现它向着木栈驶过来,又是纷头逃窜。   “又跑,就没有点新花样?”孙德发把打了个右车,在港里逛了一圈,又顺着原道出去了。 第七章 每个人都有野望   塞尔文是欧洲北波罗的海力的斯特拉松德市民,1630年,欧洲传奇人物华伦施坦因的帝国军队横扫德意志时,这个城市的市民却决定反抗。市民们对自由的渴望抑制住了对毁灭的恐惧,毅然拒绝开城接纳帝国驻军,并准备打一场长期的守城战。虽然他们在瑞典和丹麦的支援下,靠着对手无法封堵港口有利条件,勉强守住了城市。   但损失也是巨大的。战争毁坏了一切。他的家人大多死于这场战争,而且一个原本充满生机的城市变成了死气沉沉。飘泊了近十年后,他只好接受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雇佣,来亚洲碰碰运气。   在亚洲,他似乎找到了他的运气。   他刚到台湾大员后,在1642年就跟随着彼特上尉率领的300名士兵,参加了攻打鸡笼的行动。他勇敢的参加了敢死队,冒着西班牙人的猛烈炮火,攻下了鸡笼城,并使西班牙人投降。那一场战斗不仅使他得到了50里尔的奖金,还让他升到了上士的职位,手下有十五个士兵。后来他又参加了一系列的平叛。   最让他骄傲的是,他在1645年参加了由商务员斯提恩和上尉鲍恩率领的征伐。那一次他们一共210人,为了开辟大员至鸡笼、淡水北部的道路并同时还要教训一下不愿意纳贡的生番们。一路上他们烧毁了八个村子,摧毁了十三个村子的抵抗,一共杀死了126人,要不是大多投降地快,死的人更多。   让所有人惊奇的是,1646年他们回到大员时,竟然是一无损伤。刚来不久的欧沃德总督嘉奖了每一个人。并许诺说,再有一次这样的功绩,就全体升职。这真是让人期待。   唯一让他遗憾的是,他没有彼特和鲍恩上尉那样的好位置。他们俩个一个负责淡水区域的税收,一个负责基隆区域。当地生番总有反叛的行为,所以才能让军人兼职税收。可实际上,每次反叛都很容易被镇压,甚至火绳枪一响,他们就四处逃散。在那里,他们是国王一样的待遇。东印度公司里,正宗荷兰低地人才能升职更快,有更好的位置。   他只能带着15个人,租用汉人的福船,在海边查打鱼许可证。大员里的荷兰商船和汉人商船都需要护航,为明朝商船护航主要是怕他们中途到马尼拉。所以,塞尔文只能雇佣渔船了。   打鱼的汉人们老实,差不多都有打鱼许可证,什一税也主动交。所以这份工作对他来说,没有挑战性。不过,他还是喜欢上了这份无聊的工作。一是在他检查许可证时,甚至无理地大声呵斥他们时,他们的那种懦弱和害怕的眼神,很让塞尔文满足。而且,就算他们一点毛病也没有,也会偷着塞上些碎银子。开始他不理解,后来坦然接受,甚至故意找茬,总会有收获的。   “这样的生活真是美好,不是吗?”塞尔文懒洋洋地对自己一个手下说。   “当然上士,如果现在是打鱼的旺季就好了。”他的一个手下叫里奇的人说。   “再过三个月才行,我们没有他们那样的好运气,一年到头都是收税的好机会。”   里奇是斯拉夫人,他知道上士所说的他们是指谁。   “听人说,我们不久后就要往南部发展了?”   “是的,总督大人有这个想法。北部已经没有空白区。”   “要是我们也能得到一个包税区就好了。”   “这是我的梦想。”   海洋之心飞速地在奔驰着,展现着从未有过的激情。1648年5月9日这一天的海况良好,正是游艇发飙的好时候。   孙德发扫了一眼雷达屏幕,发现有一只渔船,在东北方行驶,距离有12海里。他没有理会它,只是在琢磨着众人刚才提到的战术。   坚决不上岸,在大员外港看了就走,坚决在白天行驶,晚上穿越回去。弄清基本信息就够了。   孙德发明白,一群人突然有了拥有世界的梦想,会格外看重自己的安全。   下午四点钟左右,他们沿着台湾西岸,按图索骥,找到了大员。   果然是一座大港,这是众人行驶了一天后,看到的第一个大型人工建筑物。   稍微有些历史常识的人,都知道1624年荷兰占领台湾的台南,直到1632年建设了一座城堡:热兰遮城堡。它的名字也随着郑成功成功收复台湾而永留史册。   众人拿起望远镜观察,高约十米的城墙使人看不到内部结构,但它由三层建设组成的整个城堡却非常明显。它中部是半圆型的突起构成棱角,南边两个角则是四方体的角楼,上面能看到探出的火炮,西北方向最高的城堡上飘扬着荷兰的国旗。仔细看去,上面还有什么字体。管它什么的,众人一路狂拍,有了资料回去再说。   孙德发尽可能的接近城堡前的港口,以期得到更多的水文资料。港岸上的人对着这只奇怪的船齐声惊叫,冲着它议论纷纷,指指划划。港岸上没有大船,只有几艘四五十吨的小船,它们都落了帆,停在港岸边。   有的水手在船上乱跑着,还有的竟然开始摆弄船上的火炮。   “我们走吧,不要冒险了。”伍大鹏用测距仪又收集了几个数据后说。   孙德发向东北方向一个漂亮的挑头,昂然而去。刚走不远,还听到了一声炮响。   傍晚,热兰遮城堡的总督官官邸。   台湾第九任总督欧沃德总督心神不宁地听着港上水手的汇报。   一条白色的、闪闪发光的小船?穿着花色衣服的水手?没有船帆还能有高达二十海里的航速?窥视港口和城堡?   他实在不相信水手的汇报,如果不是众多水手看到,他宁愿相信是水手喝多了朗姆酒后胡言乱语。   “没有船帆就只能靠人力或畜力划动,可是又怎么能达到二十海里?!除非有神力推动,可是有神力的话,又怎能被水手们的小炮赶走?”欧沃德总督的一番逻辑推理非常严密,问得水手张口结舌。   欧沃德总督没有理睬垂头丧气的水手,直接下了一个判断:该死的西班牙人,一定是他们装神弄鬼!不甘心被赶出台湾,又来偷窥大员!哈哈,你们来吧,这雄伟不可攻破的热兰遮城堡将成为你们的死地!   欧沃德总督抛给水手一个里尔,说:“虽然你的消息不够准确,但是至少你的忠心值得表扬。”   那水手点头哈腰地离开了。   欧沃德总督对身边的侍卫官哈伯说:“通知一下淡水和基隆的人,让他们一定要小心西班牙人的挑衅。另外,加强港口的守卫,告诉那个幸运的蠢货塞尔文,别总想着勒索可怜的渔夫,以巡逻警示为主。”   哈伯恭敬地点头领命。他对欧沃德总督是出自内心的尊重。   在荷兰人占据大员的前期,由于筑城和各项人事费用再加上与郑家的纠纷等,大员的收入仅仅能持平而已。到了欧沃德总督上任后,针对大陆上战乱不断,他果断地放弃转口生丝、绸缎的贸易,加大硫磺、铅、大米、糖、鹿肉的出口,同时大量迁引进大陆流民,扩大水稻和甘庶的种植不说,更是扩大了税源。预计今年能达到四十万里尔的收入。是他刚接任时的两倍。   更让所有人尊重的是,他主动增加了工作人员和驻军的各项收入,而并没有像上一位厨房助手出身的总督加龙那样,把所有的收入都上交总部,给自己换来一个东印度副总督的职位,丝毫不理会手下人微薄的薪金。   欧沃德总督很快就不把怪船的事儿放在心上了,再怪又能如何?他有雄伟的热兰遮城堡和700名全幅武装忠心耿耿的士兵,除了巴达维亚城堡之外,这里是全亚细亚最难攻破的地方。   他的心思很快就放到胡椒上了。   胡椒生意是欧沃德总督的神来之笔。虽然做为主要的香料生意,胡椒很早就被荷兰东印度公司四处贩运了。从巴达维亚以10.5里尔每担的价钱购买,然后以14至15里尔的价钱卖给大明大陆,每年8000担左右,很正常的生意。但欧沃德总督接任后,通过研究大明大陆的战乱情况,果断地加大收购,达到16000担,而且把转销价钱提高到18里尔。   无论是巴达维亚的商人还他手下的员工,都被他的举动震惊了。大陆战乱时,按道理胡椒应该消费减少才是,加大屯集而且提高价钱,这是在做生意吗?!   欧沃德总督没有理会别人的私下议论,反而重金预定了1648年交货的胡椒,数目更是高达20000担。   结果就是那么出人意料,截止到1648年,大员商馆里的所有胡椒全部售出,甚至最后一批是以19里尔每担的价钱售出。暴利,暴利啊,所有人都红了眼。严格地说,按照比例看,在外贸生意里还不到百分之百的利润真不算什么的。可是这性价比可太高了,巴达维亚到台湾才是多远的距离?台湾到大陆又是多远的距离?这一切就像是弯腰捡钱一样。更重要的是欧沃德总督那超人一等的眼界,实在让人佩服。   在一次舞会上,欧沃德总督得意地向巴结他的商人们说出了原因:“说出很简单。第一点,战乱时腌肉会大量增加,这需要胡椒;第二点,战争正在向南方发展,那北方会平稳一些,有利于货物的运输;第三点,大陆商人有屯集货物的习惯,我敢打赌,他们仍会这样的。很幸运,我赢了。”   众多淑女贵妇们为他热烈鼓掌,向他献出媚眼。男人们为他欢呼。欧沃德总督则谦逊地向大家一一行礼。但那时,他的心里可绝对是骄傲,说出是很简单,但一个准确的商业判断绝对只能出自聪慧的大脑和详细的分析。   去年预订的两万担的胡椒很快就要交货了。欧沃德总督心里非常清楚,巴达维亚总督的表扬,商人的吹捧,这里面有多少成分是为打这两万担胡椒的主意。谁让他预订了市面上百分之七十的产量呢?   欧沃德总督感觉真的要好好运做一下,不是为了些许金钱,而要这些胡椒如何能帮他坐上巴达维亚总督的宝位。 第八章 60年后的琐事   60年之后,也就是1708年,环太平洋联合共和国国家图书馆的国史部门在整理国史时,他们发现,众多史料记载的具有创世纪意义的第一次海岸会议,虽然详细地记载了参加的人员、发言记录和会议时间,但对具体的会议地点却是仅含糊其辞地提到了是台湾西海岸。这引起了不少的争执,在国史圈子里一直没有定论。   后来,当五大开国者中唯一还在世的李子强先生,从共和国总统位置上退下后,不顾84岁的高龄,主动邀请国史部门的工作人员来为他撰写回忆录,他口述。这使得国史部门欣喜万分。   全共和国的人都知道,李子强先生最不喜欢研究历史,认为那是无聊而多余。他很多次让想向他探询历史问题的人下不来台。这次能主动和国史部门联系可是破天荒了。   部门的领导知道李子强先生喜欢和年青人打交道,于是派了部门里最年青的两个工作人员,刚刚从新岛(NEWSLAND)大学毕业的王至诚和刘亚丽,去国民医疗休养中心夏威夷岛拜访他。这两个年青人朝气蓬勃,一个帅气,一个美丽。   部门里给他们配备了便携式照相机,还有最新型的挎包式录音机,十盒录音带,每盒可录三十分钟。领导千叮咛万嘱咐地让他们保护好录音机,就差点说让他们用生命担保了。   王至诚好奇地摆弄着录音机,他倒是不在意它的价格,不就是相当两辆单缸柴油汽车嘛。   刘亚丽知道他家里条件好,好心说:“小心点,你没听说这是实验室产品吗?全共和国也没有一百台。”   王至诚感叹道:“真神奇,本来桌子大小的录音机,能做成这么小,一个挎包就装下了。唉,当初要是学理工科……”   “你还后悔学文科?”   她知道他原来是想上工科的,清华大学才是他的梦想。可他的爷爷王三,第一个在南美洲发现了铜矿,因而成了南美洲大区的铜业大王,非要他报考新岛大学,理由很简单:那所大学是共和国第一任总统伍大鹏离职后,亲自在新岛创办的一所综合性文科大学。   王三懒得听王至诚说什么文理工科的区别,他只知道永远听伍大鹏等人的话,永远跟着伍大鹏等人走就是对的。凡是他们不信任的,或是与他们为敌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几十年的种种事件一一证明了这一点。就像以前伍大鹏总统在戏匣子里说的那样“我们为什么会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因为我们掌握的是宇宙的真理!”。虽然他当时听不懂总统在说什么,但是一下子就觉得大总统很厉害。   他的儿子们都是蠢笨如水鹿,最多小学毕业后能进到技术学校,后来都到家里的矿上帮忙了。孙子孙女们明显比前一辈聪明,他把他们统统都送到北美洲大区的金山去,听说那里教学比南美洲大区要好。当然最好的还是在北京,可惜太远。   王三从孙子辈中挑出最聪明最帅气的一个报考新岛大学,想表明自己的家族子子孙孙都追随的忠心。当然,这一点他不会告诉任何人。   他只咬住一句话:“那是大总统办的大学,你就去那儿当他的学生。”   最后,王氏家族掌门人的要求击败了孙子的坚持,王至诚无奈地考进了新岛大学。   王至诚甩一下头,仿佛要把爷爷的威严甩出记忆。他看看周围没有别的同事,偷偷捏了一下刘亚丽的手,说:“认识你比什么都好!”   刘亚丽的脸红了,悄声斥责:“要命的,让同事看见!”   “怕什么,谁不说我们是金童玉女?”   “去死!”   部里给他们俩订的是从天津出发的环太平洋邮轮二等船票。   环太平洋邮轮有两班。北环太平洋邮轮从天津出发,一路经釜山、江户、夏威夷到北美洲大区的金山、家福,南环太平洋邮轮从上海出发一路经高雄、吕宋、澳洲、新岛到南美洲大区的胜地市、雅歌市。   他俩拿的当然是北环太平洋邮轮的船票,要到天津去坐船。北京到天津很方便,坐火车一个上午就到。王至诚把自己的汽车停到国史馆大楼负二层的车库里,两个人叫了个出租车去火车站。他们都幸运地买到了靠窗的座号。但共和国铁路有规定,男女可同乘车,但须分车厢坐。   该死的保守思想!那些政坛上的老人们太多了……王至诚恨恨地叹了口气,要是能和她坐在一起,俩人有说有笑的多好。   “怎么?和女友分开坐不高兴?”   对面一个老者和蔼地问他。   “不,老先生,她现在只是我的同事。”   江铁生笑呵呵地看着面前这新一代明人,不,应该是共和国新三代青年,心想:小伙子还有点腼腆。刚才,他透过车窗看到了他们依依不舍地分开。真是年轻啊,当年他也是这么个年龄穿越的吧。   江铁生当年是被五位董事长聘请来穿越的。开始,他和其他809人一样以为是去开发菲律宾棉老岛,等到他们培训完毕后,统一被告知真相。结果,绝大多数都接受了事实。当然,当时聘用他们时,都是按照某个黑标准来的。   现在,当年八百多名穿越者只剩下不到百人了!   一阵争论,打断了江铁生的回忆。   “为何女子工作,众人可以认同,女子同厢乘车却以为不可?”   “我共和国肇造之时,北有鞑虏屠戮,南有流贼嗜啖,民力三不存一。女子务工可助家用,习而久之,民自认同。然火车兴起于天下太平之时,民心安定已久,自然心思故俗……”   王至诚冲着身旁的中年男人,略一抱拳,正色道:“小子受教。不知先生贵姓?何以为职?”   “岂敢岂敢,本人姓史,将任家利市行政长官,此市为北美洲大区新辟之移民城。”   “啊,行政长官,贵人是北大毕业吧?”三人坐中,一个商人打扮的人,恭恭敬敬抱拳说道。   “惭愧,川中书院20年求学,不如北大三年苦读。”   江铁生忽然插话道:“这位执政长官,男女分厢之事何解?”   “无需解。吾先生云任何管理者的管理才是问题本身。吾深以为然。”   “何意?”   “此条例本是妥协之产物,以求百姓速认可而已。女厢不满,男厢拥挤,空费成本,以市场经济矫正之。”   “细细说来。我听到市场经济就恼恨……与你无关,请慢慢讲。”   “老先生勿恼,如火车承包商把车价分为三等,男厢一价,女厢一价,混厢一价,价钱分出高下,各得其所。亦如老先生高髻深襦;这位小哥发束肩后,公务员服着装;本人尚未到任,与众人相同,平服即可……大家相安无事。”   “呵呵,你说的真简单。如果节假日,比如春节,各个城市打工者纷纷回乡过年,一票难求,你也用市场经济来解决?”   “何出此言?!老先生的假设真是骇人听闻。如此必有奸佞小人会从中得利,火车承包商定然见利忘礼!”原本自信满满的行政长官有些不自然。   “嗤,老先生妄言了!”那个商人不愿意听了,“前明时,有户籍制,工匠、军户均不得迁徙改变。如今共和国建立五十年,民众迁徙自由。我家小店在北京,拥工四十,都把家人接来。何来回乡过年?再说火车出现二十年有余,就是最繁忙的台湾铁路,也从未听说过一票难求。”   王至诚注意到,那位老先生身旁的中年人想说什么,被老先生阻止了。而那位行政长官却正在苦苦思索。过了一会儿,他说:“老先生绝非妄言!如有为官者觉察出户籍之妙处,必行不轨之心。与甲地户籍些许之利,不与乙地、丙地片毫所得,定然使众人趋附甲地如江河之涌。为官者或曰:加强管理,不然,甲地泯然。后,其诡计百出,得利万端!一票难求已是微末之利……噫!吾未行之前,听闻有重立户籍之论,吾不以为意,吾何其愚哉!吾师曾云透过现象看本质;世间万物皆有联系;防官防吏如防盗。吾理会否?”   那个商人有些激动,说:“父母官不必自责,本来就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何必为小小的户籍烦恼?”   王至诚插言道:“这话不对。”同时,他的脑子里回想着课堂上教授的讲解:“束缚人身自由发展的朝代,都必将灭亡。”   也许是他们的话题过于沉重,也许是王至诚和那个行政长官的身份特别,他们周围的乘客一片沉静。都能听得火车轮子与铁轨的撞击声。   那个商人像是遮掩什么似的,站起来做了一个罗圈揖,快嘴道:“鄙人是做火柴生意的,刚才一直闲聊,忘了和大家招呼。请大家试用我火柴,广而告之。”他说完,从行李架上拿下包裹,从里面掏出一大包火柴,一边夹着行李,一边分发着火柴。不一会儿就溜出这个车厢。 第九章 国民的感谢   乘坐火车是最容易把陌生人变成熟人的方式。三个人很快熟络起来,除了江铁生有意隐瞒了自己是建国者的身份外,老中青三辈人相谈甚欢。只是王至诚偶尔走神,不时想着最后一节车厢里的她呢。   谈及这次将要出航的邮轮,王至诚来了精神,他是舰艇的爱好者。甚至只要是能在水面上漂的,他都有兴趣了解一下。当然,他了解的情况主要是从《舰艇知识》和《船舶世界》两本杂志中得到的。   “它绝对是第一次工业革命的巅峰之作!”   王至诚眉飞色舞地说道。   一连串的数据脱口而出:“它全长182米,宽25米,算上烟囱高45米,想想吧,比天津的和平饭店还高2米!它的主机是四台8000马力的往复式蒸气机,可以以25海里的速度行驶,总吨位3.5万吨,可载4000人。最为关键的,它完全告别了钢木混合结构,除了必要的装饰外,完全是全钢结构!”   即将到任的行政长官听得目瞪口呆。不由得发问道:“它岂不比圣船还大?比共和国最大的战舰还要大?是不是说以后的船都用全钢了?”   “大船一定打过小船,那根本就是谣传。军舰第一要求的是火力输出能力,第二是速度!当年我共和国刚建国那阵儿,西夷来犯,我一条火箭驱逐舰,一条快速炮艇,三个小时击沉西夷五艘主力舰,他们每艘都是800吨以上的,我方两条加一起也没有他们一艘多!”   “我共和国壮哉!”   “全钢结构,只能算是……技术储备,小型船只可能建造,大型的恐怕没有必要。”王至诚分析道,“现在,我共和国钢产量不足。”   “几近两千万吨产出,每年亦是不足!如大总统所言:我们现在正是大发展、大建设的年代!诚不我欺。”   “四万万国民的需求,整个环太平洋的开发建设!能处在这个大时期,真是我们的骄傲!”   “吾深然之。”   江铁生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正在热切地讨论,没有插话。当他听到那个王至诚如数家珍地说出数据时,心里还不自觉地想到那些没有公开的资料。   1100千瓦的柴油机发电机,电子管无线电通讯设备等,这是完全由本时空的技术人才,完全使用本时空的设备和材料生产,这具有跨时代的意义。虽然只有建国者们知道,它就是泰坦尼克号的缩小版。   江铁生看着他们,渐渐地感到自己好像化身为他们中的一个,在异时空的列车上,仍热血地谈论着国家大事。   不过,他的脸色渐渐变得严肃,他接着想到,他下岗后,各种生活的重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血慢慢变冷,只关心与生存有关的事。当他开始质疑40几岁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时,他改变了命运。   多久没有想过异时空的事了?他穿越的一开始,也抱着拯救汉民族、汉文化的心态,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发现其实是汉民族拯救了自己。这六十年,他没有担忧、空虚,每天虽然累,但能吃得好,睡得香。相信只要努力一点,明天就会成功一点。是啊,当我们让国民免于各种恐惧的时候,国民们也会让我们免于恐惧。   “谢谢你们,我的国民!”他在心里说。   列车长来到了这个车厢,他恭恭敬敬地向江铁生鞠了一个躬,说:“感谢建国者为这个共和国做出的贡献。江部长,电文室有您的密电。”   建国者!!!许多人低声惊呼。   建国者是荣誉称号,是指共和国建成后,赋予800多个,一开始就追随五大开国者的人。在各种宣传资料中,他们在各个战线上为建设共和国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拯救了数以亿计的汉人。于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国民见到建国者要鞠躬感谢。   此时,整个车厢的人都站起来了。他们全体都恭恭敬敬地向江铁生鞠了一个躬,说:“感谢建国者为这个共和国做出的贡献。”   江铁生冲着众人抱拳回谢,这种场面他虽然见多了,可是每一次面对,他心情仍是激动。   此时,车厢里的扩音器响起播音员温软的声音:各位旅客,五分钟后火车将进入天津港车站……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王至诚还是被珍珠号邮轮震住了。看杂志的照片和真正面对果然是不一样的,这不是船,是山啊!   行政长官早已说不出话了,隐隐约约有想下跪的心思。以前看到报纸上说倭人、土人等看到共和国的船舰时,纷纷下跪行大礼,当是以为他们愚昧而已。可现在自己也有下跪地冲动。啊,这就是力量,绝对之力量!   果然,远处有几十个倭人模样的乘客,差不多都跪拜在地,号啕大哭。   刘亚丽好奇地看着他们,轻声问:“至诚,你看倭人怎么了?受委屈了?”   王至诚看了他们一眼,冷冷地说:“这些倭人是来北京考汉语六级,通过后,回去容易当上公务员。他们被吓到了,这种力量让他们绝望。如果不是为了保持文化的多样性,我们早就把他们和谐了。”   “我们在学校的时候,你不是也大力支持保持文化风俗的多样性吗?我记得你还是主辩方――――――”   “多样性,会促进我们自身文化的发展。理智上是对的,情感上我真希望全球一体。哎,辩论这个题目的时候,我才上大一,而且我们又不是一个系,你怎么记得的?我记得是快毕业时,我们才认识的啊?莫非――――――”   “离我远点,讨厌的,懒得理你。”   大四快毕业了,看到这个家伙还没有注意到自己,她刘亚丽被迫设计出被他撞掉书的情节,这才结识在一起。   “以后一定好好报复他。”刘亚丽心里骂道。   一向比较安静的刘亚丽,情绪有一点小冲动,恨不得立刻飞上邮轮……听说上面有商品齐全的超市、美容院、电影院。更重要的是,虽然不能在北京参加电影明星林青霞和周润发新电影的首映式,但听说邮轮上也将播放哦。听听电影的名字,《不要为我哭泣,台北》,一定比上一部《冬季到台北来看雨》更感人。嗯,要带上两条手绢。   在邮轮的贵宾室里。前工业部部长江铁生接见了随船的技术专家们,面对他这位建国者,技术专家们有些拘束,虽然他们大多有五六十岁,都是共和国柴油机方面的顶级专家,是当初建国者们亲手带出来的。   江铁生非常擅长和这些人打交道,他没有和他们寒暄,直奔主题。他点着船用柴油发电机的图纸说:“我看了你们海试期间的报告。我不是柴油机的专家,你们才是,所以最终问题还得你们去解决。先就第一点来说,六年的时间我们还没有解决缸套漏水的现象吗?”   作为这次船用柴油机发电机首席设计师,吴家明心头一紧,部长果然先提到这一点。   当初,他们刚刚成功仿制出六缸直列,备用功率110千瓦的柴油机后,众人还没有从兴奋劲中醒过来,新的任务就来了,要求他们提供十六缸直列,最大功率1100千瓦的柴油机!还有各种要求标准让他们集体头皮发麻。   整整十年时间,耗费六千万国民币,十八家工厂配合,六百多相关技术人员参与,动用了两台大型机械式计算机。建国者们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一个帮助他们,甚至不像以前那样提供一个报废的样品。   他们容易吗?!他倒是想直接用干式缸套,他也见过建国者从南极洲带的110千瓦功率的柴油机,可是那相对巨大的体积,复杂的加工过程,让所有能精加工的工厂摇头,说是只有使用建国者们拥有的一种神秘的机器才行,寻求帮助被拒绝,只好用他们已经掌握的湿式缸套,由于过大它总是有轻微漏水的现象,还容易形成蚀穴。不过还好,不算是太影响寿命和功率。   吴家明整理了一下思路,把情况说明了。   江铁生说:“我们的加工精度还要有待提高――――――”   “是啊。不过比十年前强多了――――――要不然最复杂的曲轴连杆、增压转子组是无论如何也加工不出来的。还有高强度高耐磨的合金钢技术的帮助。”   “油耗比、转速没有完全达标?”   “是是,还有体积和重量的问题。噪音过大也算一个。”   “还好。这是你们生产的最大的发电机了。可以量产吗?”   吴家明渐愧地说:“不能。设计完成后,这一台完全是我们一点点加工出来的,花费了三年……”   “哈哈,你不要渐愧,是老夫太心急了!我记得你师从司马吧?”   吴家明立刻端正了身子,认真地抱了拳,正色说:“正是。家师待我如亲生子,一身所学无私授于我,仙逝前,执手嘱咐我,“柴油机改变世界”。小子万死不忘,将终生求索。”   “你有六十了吧?还能求索?”   “已有六十一。家师所言:活到老,学到老。没齿不忘!”   六十一岁的吴家明眼角里竟似乎有若隐若现的泪光,想必是想起了家师。   江铁生也一下子想起了当年的同伴们,心中有些难受。他挥了挥手,说:“好吧,你们先回去,好好总结这次攻关的得失,各部门要学会联合行动,互相配合,这才是最大的收获。继续求索吧――――――”   众人离开后,江铁生对秘书说:“我有些累了,让其它组过两天再汇报吧。”   再美好的旅程也有结束的时候。   王至诚和刘亚丽踏上夏威夷后,他们的心态立刻从兴奋转变为严肃。   夏威夷是国民医疗休养中心,开国者之一李子强先生退休在这儿,许多建国者退休也在这儿,有贡献有荣誉称号的国民也在这儿休养。   两天后,他们拜访了李子强先生。   “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要对环太平洋共和国的开国者投以尊重的眼光!他们拯救了文明,并赋予国民全世界未有过的自由。”   王至诚心中默念着欧洲著名哲学家斯宾诺莎的赞言,在警卫员的带领下,和刘亚丽一起进到李子强先生的书房。   李子强先生白发如雪,稀少的长发细致地扎起来,拢在了身后。着一身蛋黄色的丝绸休闲服,悠闲地坐在摇椅上。他没有戴眼镜,用柔和的目光扫过俩位年轻人。王至诚和刘亚丽感到如春风拂面。   “哈哈,好一对金童玉女。研究历史太可惜了――――――”   俩人都知道,这位开国者的眼睛早都――――――但全共和国的人没有人提起这一点。   俩人一起自然地鞠了一个躬,说:“感谢您为共和国做出的贡献!” 第十章 历史的真相   “历史就是个小女孩,谁都可以打扮她――――――”李子强悠悠地说。   “但我们将尽量保持她的原貌。”王至诚恭敬地补了下句。   这句话是开国者伍大鹏在新岛大学历史系上说的一句名言。   “那合理的虚构让历史更迷人这话是谁说的?”   “……”   博闻强志的王至诚真不知道。   “那是一个伟大的有关部门说的。算了,都是些陈年往事,他们再也不会出现了,不会再有那样的土壤了。小伙子是在南美洲大区出生的,小女孩子呢?”   李子强转向刘亚丽,其实他根本看不清他们的脸庞,只是能看见大致的轮廓。   “我是在澳洲大区出生。我们全家移民澳洲四十多年了。”   “啊,四十年了。我当初来大明,如你们一般年纪――――――”   “我爷爷王三一生以同时遇见五位开国者为骄傲。”   “哦,王三?”   “我爷爷说是在下淡水河边遇到开国者,那时他侍候过开国者们吃煎鹿肉,您还给了他世间最美味的食物。”   李子强沉思了一下,忽然笑道:“哈哈,我想起来了,是有那么一回事儿。这人老了,记忆力不行了。我从不看任何人的回忆录,如果我们写自传时,我记得不准确怎么办?比如和别人有了冲突?”   “如果在国内有争执,那么我们就坐下研究解决;如果在国外有争执,那么我们有责任与义务帮助他们改正错误,和谐世界是吾辈永恒之追求。”   “这是谁说的?半文半白。”   “1688年,您巡视外交部时提到的。”   “我说过?听上去很道理。”   “说过。后来许多历史文化部门都把它作为重要的指导思想。”   “哈哈,我比他伍大鹏更强势。好吧,本来不喜欢这些你说过什么,我说过什么的学问……但老伙伴们非让我来划个句号。好吧,我开始叙述了,时间会很长哦……你们慢慢陪着我这个老家伙吧。”   时间回到1648年。李子强带着其他四人从南极洲出发,乘坐游艇来到明朝大陆。原本是抱着游学的心态,仅为了寻华夏之根而来,但当看到大汉民族内有流贼污吏作乱,外有鞑虏西夷侵扰,千千万万的大汉族人死于非命……眼看着大汉民族文化传统就要被打断,年轻的李子强和他同样年轻的小伙伴们义愤填膺,他们将游艇靠在海岸边,在李子强的建议下,在伍大鹏的主持下,他们召开了一次具有决定性意义的会议。   王至诚趁着开国者停顿的间隙,小心翼翼地问了句:“您还记得具体一点的会议地点吗?”   李子强皱了一下眉头:“怎么,那四位的回忆录没有提到?”   “没有。只提到是在海岸边。”   王至诚心里有些紧张,刘亚丽在旁边也捏了把汗。书房里似乎依然只有录音机发出的转动声。   开国者李子诚先生,极为讨厌那些纠缠于细节的历史研究,认为这是舍本逐末的行为,那样有什么意义?记住历史教训就可以了。   大约二十年前,有一支专业考古队,在南极洲的一块大型永久浮冰上,幸运地找到了诸多遗迹,那些遗迹和后来陆续发现的文物,足以表明当初那里确实存在过一个大型的有着高度文明的城市!这就是震惊世界的“南极洲大发现”。   这充分证明了开国者和建国者的推断,在他们离开南极洲大城后,那座大城极为可能毁灭于海啸中。   据说当时的考古队长,一位生于乱世成长于新共和国的老者,坐在冰面上抱着文物号啕大哭,说:“天不怜我大汉民族啊!何以使我南极大城分崩于海啸,若不然,我大汉民族将到何等程度――――――”   哭了一会儿,他转头又莞尔一笑,说:“老夫糊涂了,这岂是科学的考古精神?伍先生有言:历史不容遗憾。老夫竟然忘了。”   这次考古发现的那些文物,具有梦幻般的科研研究价值。对共和国各行各业的科学研究,尤其是那些已经达到瓶颈的科学技术,给予了巨大的帮助。当然,这些都是国家级绝密,王至诚一类的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不过考古队里有一个愣头青般的年轻人,却对这次考古做的报告有异议,他针对一些细节之处喋喋不休地纠缠,甚至主动向记者报料。   李子强得知此事后,心中大骂手下办事潦草,计算机冻在冰里,就算是报废品,那你就不能在表面做一点划痕?文件夹你还弄个塑料袋包起来?怎么能用常见的自行车轴做机器碎片的样子?碎砖瓦你竟敢用这个时期生产的产品?你们还以为这新二代新三代的汉人像当初那样好骗吗?   李子强立刻责令给每名成员都是巨额奖金,并把那个愣头青任命为驻南极历史考察站站长,先长驻几年再说。并把相关文物全部以绝密物品的原因封存,这才算是平息下来。   后来李子强再听到有纠缠历史细节之处的事情时,就勃然大怒,说出了那句众所周知的名言。   对历史问题粗枝大叶的要求,对科学技术却不公平地要求精益求精。这是他后世唯一受某些专业人员垢病的地方,被很多人黑过。   李子强仰面躺在椅子上,轻轻摇动着。他双目紧闭,双蜃嗫嚅着。无数回忆在他的头脑中如潮水般起起伏伏。   “应该是在布袋镇外海,对,那个后来的大盐场――――――在那儿我们开的会―――――”   在星光灿烂地星空下,在波涛涌动的海面上,海洋之心毫无顾忌地灯火辉煌着。   五个怀着满腔热血的年轻人,详细分析了明朝内部和外部的种种情况,在李子强的提醒下,伍大鹏提出了今后发展的宗旨。   那宗旨就横贯历史发展的……三个代表思想。   “三个代表?!噢,噢,噢。”   李子强很冷静,他正言正色地劝说:“国安,你不要冲动,先听大鹏说完自己的理论。我们不仅要道路自信,更要理论自信。”   伍大鹏感激地看了李子强一眼,继续说下去:   “第一,我们一定要代表汉民族的根本利益;第二,我们一定要代表先进的生产力;第三,我们一定要代表正确地发展方向。如果这么说会被吐的话,那么在这个世界里,还有谁比我们更有资格吗?我们理论自信又在哪里?”   此时,李子强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深思了一下说:“你提到的宗旨很有价值,但我想补充一点。我们可不可以把汉民族改成大汉民族?”   当时会场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在品味着这一字之变。   伍大鹏领悟得最快,他说:“加一个大字不一般,这样就扩大了汉民族的范围。凡是认同我们的文化观念,凡是遵从我们的语言习惯,我们都可以把他包容进汉民族,只有包容性强大的民族才是永远前进的民族!”   一字千金!四个人都鼓掌称赞。   但李子强仍然谦虚地建议说:“在明朝大陆,还有亿万同胞受苦受难,我们可不能松懈。”   于是会议继续开下去了。   听李子强先生叙述到这儿时,王至诚兴奋地直发抖,刘亚丽也眼睛亮亮的。这是从未听说过的历史资料啊!原来“三个代表”、“两个自信”“两个凡是”的宗旨诞生时,竟还有这样的故事。有开国者的声音佐证,他完全可以写一个论文了!   李子强又停顿了一下,在心里笑了,老伙伴们,对不住了,谁让你们比我死的早。历史从来都是被生存者记录的,这是我的特权。   刘亚丽关切地问道:“先生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呵呵,不用了,我现在回忆很流畅,心情也舒畅,我接着讲啊。”   伍大鹏提出重新回到南极洲大城,请更多的人来完成这次伟大的民族复兴。这时众人在科技发展方向上起了争执。   宋士达提出:“我们带着充足的弹药来,一路平推过去,天下谁能与我为敌?!”   李子强笑了笑,亲切地拍了拍容易冲动的士达,认真地分析说:“一个民族的复兴是巨大的系统工程,打败敌人容易,杀光敌人更容易。可是文明的重建呢?生产力的发展,生产关系的组合,传统文化的继承与发展,价值观念的变化和适应,都是要重新调整。所以,我们要有可持续性发展观。对了,这个观点我只是突然想到,理解不够全面。士达,我相信你一定能在以后充实它发展它,把它作为我们的指导思想之一。”   后来,宋士达先生在担任大总统期间,果然把理论上已经非常成熟的可持续性发展观,作为共和国建设的指导思想,并取得了重大成绩。   同时经众人研究,以伍大鹏的意见为主,李子强的意见为辅,确立了“技术向下发展计划”。其主要内容为,不寻求技术上的保持和发展,只要求能最适合当前文明发展程度的技术。然后在一个相当长的时间里寻求技术的上升。   “你见过盘古一号蒸汽机?”   “在博物馆里见过……”   “那时,它烧木炭,热效率只能达到百分之四。现在看起来可笑,可它是第一台完全在当时的技术条件制造出来的――――――后来事实证明,我们的计划符合客观规律。”   “要是南极洲大城没有毁于海啸,那我们现在早就完成民族的伟大复兴了。”王至诚叹了一口气。   “哈哈,不能那么看,多难兴邦嘛。”李子强先生像一个乐观的小老头。   “我一直有个想法,其实也是很多历史学家的疑惑――――――从前四位开国者的回忆录中看,您和其他开国者只是乘坐小型游艇从南极洲大城到台湾西海岸,后来也是乘坐它回去请建国者们。长达几万里的海程,怎么解决燃料问题?”   “哈哈哈哈,他们四位谁也没有提过?”   王至诚想了想,认真地点点头,说:“我细致地研读过每一本回忆录,包括建国者们的,没有一个人提到。”   “哈哈哈哈,他们太大意了,这不是严谨地科学态度。真相就是我们出发前就设计好了,反复在沿途的无人海岛上存放足够的燃料。我们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如果您的回忆录编写完,您准备起什么书名?”   “这个好办,就叫“让历史告诉未来”吧。”   “真对不起,曾有个建国者的回忆录用这个名字。”   “这样――――――你就改成“历史的真相”吧!”   黄昏的夏威夷海滩。绵延一公里长的乳白色沙滩如一弯新月,缓缓地倾斜着汇入碧波荡漾的大海,海水娴静幽雅。天空上,小型巡逻飞艇在慢慢地巡视着,在沙滩的不远处的椰子树下,停着两辆沙滩四轮摩托车,俩名安保坐在上面。戴着墨镜四处张望。   江铁生搀扶着李子强在沙滩上散步。   李子强问:“老江啊,什么时候能完全退下来?”   “没你的好命,说退就退。让大家冷不防。”   “那小子现在干得不错嘛。历史的走向已经完全不同了,即使对我们来说也是新的,是时候把一切交给他们了。”   “你放心?”   “他在苏伊士运河的事上,办得很好。有理有力有节。是这个名字吧?现在叫什么?”   “还是叫这个名字,要不然我们这些老家伙记不住。在以前的世界,曾有人提出过汉族是从埃及地区迁徙到东亚的假设。所以,去年我们派出了考古队去完善这条假设。”   “对极了,一定要理论先行。”   “等我主持完最后一个项目就退下来。电子管可以量产了,但这些人谁也没有想到电子管计算机的难度竟也这么大。”   “这没办法,当年我们找不到这方面的资料。”   “那让他们再来一个考古发现?跳过电子管阶段阶段吧。反正它在原本的时空中也不过几十年。”   “不不,你原先设计的那个通关游戏流程很对头,让他们一点点爬――――――历史走向我们帮不上了,科技发展的走向,我们还要继续帮助。老江,八十多岁的人还要操劳,你后悔穿越过来吗?”   “如果没有和原先的时空对照,我要骂娘。但现在我累并快乐……并且也谢谢你。” 第十一章 宋士达的发家史   时间如飞梭,任由我穿梭。   当匆匆穿越回2009年5月后,年龄和身体立刻恢复了原先状态。没有对比,没有人知道这差异有多大。二十年啊,问世间何物比青春年少更重要?一切的一切都在时间跨度下低下头。   伍大鹏,建国安,孙德发,宋士达,在随后十几天的大辩论大谋划化中,几乎失去了理智,一个个方案喷薄而出,恨不得所有的计划天衣无缝。   李子强却整天没心没肺地乐呵呵,他一心要把他的红星机械加工厂做大做强。他高兴,因为很快他的个人账户上,会出现一大笔定货款。这笔款来自某进出口集团。定货单就在他的笔记本里,但实际是空白的,需要他自己填写。   在他老家的税务部门,他的红星机械加厂将变身为某进出口集团矿业配件加工厂。至于办理手续则直接找一家财务公司,连带着建国安的某进出口集团农业发展有限公司一起办了。建国安的公司将李子强建在同一个地区,便于他们沟通协调。同时,6月13至15日有一次国际种子博览会开幕,便于建国安订购各种品种的种子。   在十几天的会议中,伍大鹏反复强调,时间和效率是根本,其它的一切都是小事。   他们要借助集团开发菲律宾矿业资源这个舞台,演一出瞒天过海、借尸还魂的穿越大戏!   伍大鹏狰狞地说:“我当了多年拿钥匙的小丫鬟,这次……哼!”   伍大鹏的眼睛有点红。   宋士达小心地道:“大鸟,你也别操之过急,我们七个月内完成一揽子计划是不是太激进了,设备什么的不算难,人才的招聘和培训这一块儿……”   李子强笑着插嘴说:“一点也不急。我们招聘的都是成熟的技术人员,不一定是最好,但肯定能用上。至于一专多能的要求,也只是意向上的要求,多会一两样技术不算什么。在机械加工厂一线,工作三年以上的,哪个不是车、铣、镗、钻都能对付着干?只不过我负责的项目太多,有点麻烦。”   一开始分项目时,李子强被众人归为工业口。这他没有意见,但随着他负责的项目越来越多,他有了怪声:“石油开采归我,我认了,虽然我连油井都没有去过。建筑怎么也是我负责?我连水泥标号都分不清。”   孙德发叹了口气:“所以我们要招聘人才啊!”   “不行,石油开采归发仔,让他招人干。石油本来就属于化工产品。”李子强说反悔就反悔。   石油属于化工产品?孙德发懒的和李子强争论。   他一个化工学院里学化学专业的人,这十多年来差不多把本行忘光了,虽然看看书能找回点感觉,但压力非常大。朋友们分不清化学和化工的区别,什么三酸两碱,煤油天然气,化肥农药,炸药医药都塞给他。这可不是说说就有,想逆天就要有逆天的成本。   伍大鹏满怀信心地说:“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好好把握吧。也别有压力,能做到什么程度就做到什么程度。想要年轻二十岁,又想过得好……一切困难全是正常。”   众人点称是。随后五个人按计划分头行事。   宋士达回到了广州。他的服装厂在海珠,在这一片儿,他的规模最大。   服装加工业有自身的特点,接到订单时忙得要死,员工多多益善;没有订单时,恨不得开了所有员工。   宋士达的老婆王春梅小中专毕业,会计专业,是个精明的女人,厂子刚起步时全厂还不到二十台车。她善待员工,活紧的时候甚至挺着大肚子亲自上一线,几班倒多加工资也不肯多招人手。没有活的时候,减工资也不肯开解员工。慢慢的服装厂有了规模后,也攒足了人气,拥有相当一批老员工。做过服装加工业的人都知道,除了订单外,厂里的老员工们比什么都重要。别的不说,单就是正常损耗一项就比别的家省百分之十以上。   宋士达毕业时分到福建某县城一家政府机关做干事,活得没滋没味。上班有事不多,下班无所事事,吃饭食堂解决,住房有单身宿舍。古龙、金庸、王安忆、余华、池莉的所有小说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他以为他将郁闷终生。可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会被别人看中。   一位老同事有一天说给他介绍女朋友,他笑笑,随口答应了。过了两天,老同事真领了一个女青年到了他宿舍。他局促不安,不知道说什么好。那女青年王春华却随意的四处打量他的宿舍,大大方方和他聊天,临走时还借了一本池莉的小说。   第二天,老同事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小子,人家同意和你交往了。”后来他知道除了他本人外,宿舍的干净整洁和充满书香的特点,给他加了不少分。   结婚后,王春梅曾经对他说:“喜欢看书的男人坏不到哪去。”   但王春梅忘了,喜欢看书的男人也挣不来钱。婚后一两年是情感的蜜月期,再过几年,金钱就显现出威力来了。每个月微薄的收入,让王春梅绝望。   她丢开宋士达手中的书,说:“人家小英和我同时结的婚,现在人家都骑摩托车上班了,我还是骑自行车,他老公只不过是个商贩;人家小华也是和我同时结的婚,可人家都要买小汽车了,我们家连个空调都买不起,他老公只不过偷渡到美国打工。”   宋士达皱了下眉,故意说:“摩托车很贵吗?”完全是一幅没有领悟中心思想的模样。   王春梅失望了,她决定自己给这个家找一条发财的路。   “我们偷渡美国吧?”   “不不,人不能偷偷摸摸活着。”   “我二叔在广州开服装加工厂,他说离他厂子不远有个加工厂出兑,钱不多,才四万。”   “我们到哪儿去弄到这么一大笔钱?你知道我父母都是农民。”   王春梅咬牙切齿道:“借!宋士达你要是爱我,你就和我一起拼一次!”   两个人四处去借钱。宋士达把老父母的棺材本都拿出来了,这一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开口向朋友借钱,这才凑足三万元。王春梅把娘家人借遍了,凑足二万元。俩人分别辞职,走上了打拼的道路。   背债度日,这巨大的压力轻而易举地转变了宋士达。他丢下手中的书,脑子里牢牢记住王春梅挺着大肚子在流水线上工作的背影,四处拉订单,风里来雨里去,心中充满了悲壮。   从几十件的店装,到几百件的工装,从国内二流品牌服装的加工,到出口非洲服装的加工,他的订单在逐渐增长。服装厂也在不断地扩大,车床快到四百台了,差不多达到王春梅二叔厂子的规模。   王春梅的二叔羡慕地看着这一对夫妻俩的发展,对着自己的儿子大骂,说:“看看人家士达,一个在北京念过大学的知识份子,四处去拉订单,你他妈的书念不了,整天四处耍!”   他儿子小强说:“你怎么知道我整天四处耍?你等着,我马上会有比他还好的生意。”   小强还真有一笔生意,挺大,二叔家自己都忙不过来。小强找到王春梅,王春梅一听挺高兴,就找宋士达商量。宋士达一听就明白了,原来是搞尾货加工。   每一个做OEM(代工)的服装厂,他们受品牌服装厂商委托生产服装后,在品牌服装厂商的检验中,有些产品成为残次品或者是不合格产品,比如商标装错、角落有瑕疵、扣眼打错等,根据规定,它们都该被销毁,但是,在实际运作中,或者是品牌服装厂商的个别人员或者是这些OEM工厂为了个人利益,出卖这些产品,俗称尾货。这些尾货没有按件数卖的,按吨卖。   小强购买后,在服装厂里经过加工,无法卖的会给收破烂的,过时又不畅销牌子或问题严重的货就通过各地区的代理商,再逐步流落到早市,稍微好一点的货物依次会流落到三四线城市的展销会、精品服装外贸店等。   按吨买按件卖,顶多加工一下,不用脑子算也是知道极为赚钱的。   宋士达沉吟了一会儿,说:“春梅,我们代工很辛苦,利润薄。可是我们安心。可以等着更好的机会来临。要是为了这些眼下钱,我们会不会毁了自己的名声和前途?你的选择呢?”   王春梅说:“我也觉得不对劲儿,不要做了。”   小强耻笑道:“我是看在亲戚的面子上,看见你们那么辛苦才给你介绍生意。不识抬举。”   二叔听了后,叹了口气。说:“小强,这个生意是好,可不长久,早晚出事儿。”   小强撇着嘴说:“什么叫长远?老爸,你给我找出一个现在长远的买卖?你怕啥,工商来抓,我们换个地方。我早看中龙门那地方,条件比这儿便宜多了。”   真正让宋士达转变命运的是给CANALI代工。2000年11月13日是他的幸运日。通过伍大鹏的介绍,他在珠江江畔的一个大型酒店结识了CANALI的中国总代理,一个中年北京人。   总代理原本要在杭州寻找代工,后来一个很有来头的朋友给他介绍了广州一家服装加工厂,这才来到了广州。   他与宋士达聊了起来,聊着聊着,不知道怎么就拐到文学上了,俩人都对余华的《许三观卖血记》推崇备至,共同认为,那语言的味道绝了。这一点让俩人不自觉的拉近了关系。   总代理亲自到宋士达的加工厂考察,觉得条件尚可。就签了代工合同,主料和版型由意大利CANALI提供。CANALI在意大利有自己专门的主料供应商,不对外。辅料上,国内外区别不大,可以直接采用国内生产的,但提出了严格的要求。   意大利提供的主料是顶极超细羊毛面料,这种羊毛面料非常薄,支数奇高,非常致密,弄皱后,挂一挂,面料就会自然平整。   那一段时间,夫妻二人全身心投入到加工工作中,无比精心。他们知道,这将是他们的未来。   小强找来了,偷偷要大价钱购买版型和主料。   服装商提供主料时,按常规要多提拱百分之三的份额,如果精细点,还能省下更多。拿到版型和一模一样的主料,又是同样的代工手段,就完全可以生产与正品一样的产品,就算是鉴定高手,也不可能区别开。然后偷偷售给专卖店混同正品卖,那些专卖店老板可以得十倍的利,以后就算是名牌名品打折卖,也非常合算。   这就是为什么某些著名的品牌专卖店会定期打折卖的原因。这些都是加工业里的内幕。后来许多名牌产品的代理商发现了这一现象,有的参与进来,跟着发黑心钱;有的眼光远,严格控制面料,连碎料片都回收。   CANALI的中国总代理也许是新手,也许马虎了,根本没有提到对剩余主料的要求。 第十二章 猎头公司的最爱   宋士达问老婆王春梅:“你怎么看这事儿?”   王春梅说:“主料我不想给他,版型……我们只把数据给他,到时候可以说不知怎么流出去的……让他做仿单吧。”   “哼哼,绝对不行。不能短视。已经走上这条路,就要遵守规则。千万不要把别人当傻瓜,否则我们就是最大的傻瓜。”   “就怕二叔那边儿……”   “用别的方法回报吧,二叔不是也希望你好吗?”   当被完全拒绝后,小强勃然大怒,指着鼻子骂宋士达是个忘恩负义的小白脸,不会有好下场。甩开王春梅拉他的手,理都不理她,掉头就走。   宋士达擦着脸上的唾沫,劝解焦急的王春梅说:“没事儿,容易得罪的人,也容易和好。”   王春梅抱着宋士达无语地哭着。   总代理对他们的代工质量非常满意,认为比意大利本土产品质量也不差。代工费给得痛快,一万套西服,每套六百人民币的加工费,全部到帐。刨出种种成本后,他们发了――――――看着兴奋地跳起来的王春梅,宋士达心中莫名的安静,这就叫成功吗?   伍大鹏也打来电话祝贺他。   宋士达说:“得了大鸟,当初不是哥几个给我咬牙凑钱,现在你又给我拉了客户,我成功个屁!”   “当初我们还都刚起步,帮个鸟毛啊。咱哥几个也就你算是白手起家。那个总代理是我这圈子里的一个朋友,背后也算有根底,要不然他也抢不到代理权。这次给了咱们面子不容易。对了,他还直夸你文学素养高,不写小说可惜了。不是骂你啊,真心话。”   “噢,真是刚干的新手啊。我还以为是专们考验我……”   伍大鹏很吃惊,连问是怎么回事。宋士达把主料的事儿告诉了他。   伍大鹏哈哈大笑:“他个丫养的,还以为谁都能做生意。没有事儿,等我训训他。”   当伍大鹏打电话给总代理时,那人直叫天大的屈,说自己怎么能不知道这事儿。信任,信任,懂吗?我手下早有人提醒我了,你说我派一个小弟去看着还不是容易的事吗?可是我认为喜欢文学的人坏不到哪去,干不出这事儿来。前两天还有人打电话到我公司。举报宋老板跟单,私下里留货,你看我信了吗?主料我没收回,是我想把下一批货也交给他。对了,我有个哥们有事儿想求你,他看中了一块儿地,在你岳父管辖范围内,你看我们哪天出去坐坐啊?   “哈哈。”伍大鹏爽朗地笑了,“有话直说,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宋士达听了伍大鹏的电话后,冷笑着。不用脑子想都知道是谁捣鬼,心中盘算了一下,就把这事情放一边去了。   能做上欧美品牌的代工,这是服装厂档次上的一个分水岭。随着不断接到大品牌的订单,宋士达果断地更新设备,加大对员工的技术培训。事业蒸蒸日上,走上了良性循环发展的路子。   王春梅二叔的厂子却在2006年被迫关闭了。全国各地工商局掀起打击仿冒商标,侵犯专利的活动。在活动中,二叔的厂子被罚款被关闭整顿。由于活动力度太大,小强认识的那些关系起不上什么作用了。   幸好是全国范围同时发起的,要不小强一定会怀疑到宋士达身上。   就在二叔和小强失魂落魄的时候,宋士达和王春梅带着100万的银行卡出现在他们面前。   宋士达淡淡地说:“老员工不要解散,换个地方重新来吧,先帮我做外协加工。”   小强号啕大哭,他过去的朋友和关系,都离他远远的。被他辱骂的宋士达却能主动上前帮忙。这对比让他受不了了。   事先王春梅不同意借这一大笔钱,小家小户的出身,她对这数字比较敏感。   “我们需要一些稳定的外协单位。他们有经验,有技术,正合适。我们还了情,他们有了启动资金,双方都有利。”   王春梅信服了。   小强狠狠地抽了自己两个耳光,说:“我不是个东西!不分好赖人!今后我就跟你走了。”   小强他把厂子搬到了龙门,专心致至地做了宋士达的外协。   随后的几年里,宋士达懒散下来。随着事业越来越好,各级领导干部纷纷来访,他负责全面招待。不过却一点也不用心。他心里明白,反正是平常要花钱,办事时还得再花钱而已,交不了心的。   原以为懒散下来,心也能静下来,重拾起过去的书,做他文学的梦想。然而他总觉得浮躁。过去那种养心的文学,现在却充满浮躁,再也找不到过去的感觉了。   06年的通胀已经加剧,原材料价格大规模上涨,广东地区的民工荒日益增大,而他的厂子波澜不惊,一切正常发展。他还要做点什么?他的体重开始迅速增长。   王春梅看他不愿意再管厂子的事,就从家乡招了不少她娘家的人来帮忙,三年之内,厂子快成娘家的家族产业了。宋士达不在意,至少法人代表还是他。   宋士达没有去工厂,而是先回到海珠花园的家里,直接进了书房。按照计划,他要负责庞杂的人才招聘。他在电脑上敲敲打打,好半天才打出了一个略微详细的计划书。又在网上搜索了一下,点中了一家叫神才的猎头公司。看网上介绍,它自称在全国主要大城市都有分公司,七天保证完成特别人才搜寻。宋士达把相关的人才要求给他们发了个邮件,并打电话约好了面谈时间。   宋士达又打了个电话给王春梅,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电话那头,王春梅抱怨道:“老宋,你同学聚会玩了个痛快,我这面刚参加完广州服装服饰交易会,正在香港和几家大公司商谈代加工,忙得要死,过两天回去。你没事儿去公司照看下。”宋士达仰坐在沙发上,双手拍着肥大的肚皮。他能感觉到王春梅在享受这种忙死的生活,有些担心自己不能说服她。想了想又释然,到时候再说吧。   第二天,在公司的总裁办公室里,宋士达和神才猎头公司的人见了面。   这家猎头公司是合伙人制。在公司总分红同时,也有合伙人单独提成。接到宋士达的邮件,宋小姐第一感觉就是,要么这个人是开玩笑,要么是个新手,不懂得人才的招聘工作。直到她接到宋士达的约定电话,她确定自己的机会来了。   宋士达的名字她略有耳闻,听说是服装业的一个巨头。哈哈,她会获得一笔不菲的收益。做服装业的要到菲律宾投资矿业,这种跨行业的发展是猎头公司的最爱。   她带着助手小芳连夜整理各种资料,整个人才库翻了个底朝上。在第二天的约定时间里,她和助手小芳信心满满地步入海珠大厦。   经过简短干练的开场白,宋小姐迅速地进入主题。   “您正在组建的菲中崛起股份有限公司,按计划大概多久能完成手续并能取得相关资格?我只是判断一下我们有多长期限来完成您的人才聘请工作。”   “这个公司隶属于菲律宾汉唐矿业集团,相关手续由他们办理,我想3到6个月内可以完成。不过我所需要的人才,我希望能在两个月内找到,以便进一步筛选。”   “当然。感谢您相信我们的实力。不过,我们分析过您对人才需求和摆放的要求,发现您的摊子辅得过大……您要理解,真正的猎头公司是完全站在客户的角度上思考问题的。我们不是人才中介和人才市场,我们完全可以长时间为您提供跟踪服务以及可能的特服。”   “你是指什么?”   “从您邮给我们的材料看,菲中崛起股份有限公司主要从事矿业开采和初级加工业务的,因此矿业开掘、选矿、初加工为主,道路桥梁建设、运输、电力供给等为辅。您看,您同时要求火电建设和水电建设两方的人才,这是不是有重复的可能?”   说完后宋小姐小心的观察着宋士达的脸色。理论上,能把事业做大做强的人应该能接受善意的建议。这是一种示好的手段,以前宋小姐屡试不爽,往往争来长久的客户。   “哈哈,是啊。食品加工,渔业加工,木业加工,皮革加工,医院医药,港口建设和管理,船泊运输……我需要十几个厂长,五十多个高级技术人员,几十个中级技术人员。范围太大了。”宋士达自嘲似地笑了,故意小声说,“我是要去那里重建一个文明,你信吗?”   “您说笑了。”   助手小芳从来没有见过宋小姐在工作时笑过,这时,看见她勉强地笑了一下。   “这都是菲律宾地方的特别要求,要不然可能签不下二十五年的合同……”   “是菲方对外资向资源方面投资的捆绑要求?”   “对对,你这个捆绑要求定义很准。”   “明白了,我们将在两个月内为您找到让您满意的人才。我们公司按照流程签约后,先收所需人才年薪百分之十的预收金,您正式录用后加收百分之二十,年薪以多人平均年薪计算,因为您是我们开业十年来最大的客户,给您九折的折扣,你满意吗?”   宋士达想了想,说:“还算公道,我认同。”   “现在方便签约吗?”   宋小姐的助手小芳有点紧张的盯着那个胖胖的总裁,心里高喊,你签吧,死胖子!签了后本小姐就能得到一笔奖金了! 第十三章 李子强的败家史   宋小姐的车遇到红灯时,停了下来,这是29秒的停车。宋小姐双手猛然拍了下方向盘说:“不对劲,和我想的不一样!”   副驾驶座上的助手小芳吓了一跳。她做宋小姐的助手两年多了,在她的心目中,这个男人婆是个处惊不怪应对自如的女人,现在却有些慌乱。没有男朋友的女人真是怪人哦。   “宋姐,合约签了,那个胖子还给了预付金,应该没有事吧?”她拍了拍手提箱示意说。那里面有一份正式合约,还有张现金支票,还含有她的奖金呢,出发前宋姐认真许诺过的。   “不是钱的事儿,太容易了,真是太容易了。你和我做了这么久,哪里见过这么容易收到钱的?这根本就不是正常的节奏,怕是有鬼哦。……再说他的条件实在很怪!”   “胖子总裁想要三十八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条件,可以理解啊,他可能在年薪上做文章。”   “哈,有道理!还有那个胖子总是嬉皮笑脸地看我,可能就没有怀好心。这一切都有解释了。”   助手小芳脑补了一下宋小姐干柴一样的身形,在心里撇了一下嘴。你个男人婆,手里有几百万了吧,还疯狂的赚钱,你要那些钱干嘛?哪个男人不是见了你就吓跑了?   “是啊,宋姐,他总是笑眯眯地看你,不像有好意。也怪啊,人家都希望手下的人才家庭和睦,他倒是暗示最好家庭关系不好的,还最好是单身的人才,没见过。”   绿灯了,宋小姐启动了车子。   “他以为年龄大的过得不幸的员工更有认同感?”   “宋姐,真有可能呢。”   “这世道,什么样的蠢货都可以当老总。不过这俩月我们可有的忙了。”   “忙怕什么,宋姐从不会亏待我的……”   长沙的六月能晒死人。   建国安来到李子强的机械加工厂,冲着传达室的一个老年人招了招手,就进了厂子。那老年人说,大教授,李老板一直在等你呢!   他又摆了摆手表示知道。   虽然是打的来的,可走到车间里时,不远的几步也让他浑身是汗。若大的车间里空空荡荡,非常闷。李子强正在一个角落里鼓捣着什么。   这个家伙的所有事情,五个朋友后来都知道了。刚开始时他还装比,后来就像一个破竹篮一样把什么都倒出来了。   李子强从父亲手里接过厂子时,固定资金也就五十万左右,长期租用镇子里的厂房。这些固定资产全是机械的价值。那时是机加工的春天,一直到2006年,每年都差不多是两位数的增长率,加工厂工人有100多人,年营业额也差不多达到千万了。最终手里大概有三百多万的闲置资金。   李子强雄心勃勃地打电话对几位朋友说:“我要鸟枪换炮了!”   他看中了一套切削加工自动线,一千万左右。他对朋友说:“这就是从开机械加厂的小厂主向企业家发展的起点啊,等着吧,看我的大发展。”   他算了算,加上手里的资金,加上贷款,怎么也能在2007年拿下。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来了。2006年,当地政府对工业园区重新规划,需要他搬厂房。那时全国南北各地都在争相新建工业园区。   地方政府鼓励当地企业搬迁进入工业园区,然而那里是毛坯厂房,既不符合工业厂房的标准,更无任何装修。地方政府当时承诺的是,各厂以租赁的形式搬入新厂区,自己支付厂房改建和办公区装修的费用,地方政府将在第一个租赁期,也就是5年到期后,将以适当便宜的价格把地皮卖给各个企业。而如果不搬迁的话,哼哼,有什么麻烦自己看着办。传说当地的政府要用原先的厂房土地开发房地产,要建独一无二的别墅住宅区。   说这话的是当地政府一把手,几十家企业和李子强一样,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只得同意迁入工业区。搬厂、改建、装修,耗去大约300万元资金,原先十几年的积累几乎化为乌有,更新生产线的计划无限期搁置。   同时,李子强同宋士达一样遇到了通胀,原材料价格大规模的上涨,还有人工荒的问题。   为了留住工人,李子强把工人每人平均加了10%工资。一线工人平均工资为1200元/月,二线为800元/月。一个月做满20个工作日之后有每天100元加班工资。厂里是免费吃住的,四人间宿舍,一天三餐。   说实话李子强也认为这些都不多,但在2007年随着石油和钢材原料的持续上涨后,2008年的经济危机又接踵而至,订单急剧下滑。   最后李子强挺不住了,也装不下去了。他对工人们说:“兄弟们对不起了,这两年开始还能给大家涨点工资,可现在……连维持下去都难了。”   有工人说:“李老板,我们都是打工的人,见过的老板多。你算是够仁义。别的不说了,我们不要你的遣散钱。”   李子强把工人裁减了一半,尽量把老工人留下。   今年,2009年还没过二个月的时候,全国大面积的小企业倒闭的浪潮袭来了。做过机械企业的可能知道,这个行业资金充沛率要求极高。拿到一个订单,人家什么都还没付,就需要垫原材料费,各种原材料先进入、出产品、送货,最后人家可能还是给你一些承兑汇票,需要一两个月后才能兑现。在这个高通胀、高利率的年代,其实就是在原价上打了个折扣。以前这样的订单,李子强都是咬着牙接下来,可一到2009年,这样的订单都接不到了。   李子强想不起给谁打电话,最后选了建国安。谁叫他是当教授的呢。他苦笑着对建国安说:“建人,我真坚持不下去了。”   在电话里,隔着千里,建国安都能听出他的话中充斥着浓浓的失意。   “李子,你振作起来,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小小的挫折就打倒你这个大企业家了?我还正想跟你入股呢……我手里有五万,入你股,多少算我点股份,说不好你以后能成为中国的克虏伯,我跟着赚点。”   “我说了多少遍了,克虏伯是军工,我这是机械加工,业务方向不一样。再说它六十年代就倒闭了。哎,别说,这还真有象征意义。”   “你懂个屁的象征意义!都是搞机加工的,没啥区别。我铁定入股了。”   “你啊……”李子强心头一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直冲着手机喘粗气。   宋士达知道后,在电话的那一头大骂个不停:“你个臭李子,当初我向你们借钱的时候,大家刚起步都困难,听说你把进料钱挪用了一部份,差点耽误了生产,挨老爸揍了吧。发仔跟本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挤出来的,他平常都去爸妈那吃饭。大鸟根本就是靠工资攒的,刚刚进到生意行业中,他连别人给他颗烟都要想想抽还是不抽。建人做教书匠,一个月那几个工资,看着都丢人,他拿出一千来费事极了。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提过一个谢字了吗?   现在你有点小小的不顺心就想放弃,你他妈的知道我当初为了接订单都差点给人家跪下了!你见过一个土鳖是怎么折磨我的吗?一杯白酒下面压一张纸条,告诉我,那是一百件工装。我连喝了十杯!想听我痛说家史吗?好了,我不想再说,那条什么……削切加工自动线赶紧订下来,我去贷款,算我股份。”   “是切削……”   “管它什么!我只知道机械加工一定比服装加工更有前途,可算找到转行的契机了。你三天之内一定订下来啊。我这儿正有事情。没时间和你废话。”   扣死电话,宋士达仰面靠在老板椅上,不知为什么,他想笑又想哭。自己泪盈盈的,却又想起小马哥,感觉很爽。他刚沉浸在幻想中不多会儿,大鸟来电话了。   “大使,我也知道李子的事了。我刚才给他打了电话。你帮他的事先停一停。这里不是一两条生产线的问题,是整个大环境下的小气候问题。电话里我不能说的太详细,国进民退你明白吗?这半年我可能有一个好项目,做好了比在国内苦苦挣扎好。等我们聚会时再说。”   “大鸟,我也觉得不正常,那个他出台了好多自废武功的政策……”   “好了,聚会时再说。”   拯救机械加工厂厂主李子强的行动暂停后,李子强的厂子依然不死不活的维持着。但他的婚姻却维持不住了。   他的老婆是个有眼光的女人,当初别人介绍她和李子强认识的时候,她一天来他家好几次,帮老人家做家务和聊天,深得他父母喜欢。结婚后,女儿出生,她把家里家外打点的井井有条,同时把着工厂的财政大权。   按理说这是个可以幸福完美过一生的女人。可李子强却和她没有话说,俩人的感情越来越淡。原本女人怀疑他外面有人了,但无数的事实证明没有。俩人做爱的次数呈等比样下降。   2006年的时候,俩人大吵了一顿。老婆坚持要拿出钱来炒房,一次就拿出70万来,在长沙买了两套房,很是让李子强恼火。   “你他妈的听你弟弟撮合,一天天地说炒房。拿人住的房子来挣钱,缺德不?”   他的老婆笑道:“你那涡轮和蜗杆不是给人用的?法兰和卡坐不是给人用的?不也是挣百分之三十的利?不管缺德不缺德,能挣到钱就是好样的,就是好猫!”   李子强无语。   2008年,他老婆瞒着他贷款80万买了处门市房,等手续完事后才告诉他。正为厂子前途愁苦万分的李子强火冒三丈,厂子都这个样了,臭女人你又让我背上了贷款!   那阵儿李子强正想向银行贷款,可这个时候房地产业正在兴起,银行倾向他们,不屑于李子强这样的微小企业。李子强去谈贷款的时候竟然安排个当临时工的小妹妹和他谈,真是谈你妹啊,双方都不知道在谈什么。她只会说,您有抵押吗?   有朋友介绍私人贷款,可他一听是百分之四十的利息,立刻拒绝了。这不是贷款,这是毒药。   冲动中,他动手打了老婆一个耳光。说实话,他收着力打的。可他摆弄钢铁件的手劲小不了。老婆的半面脸当时就肿得高高。   老婆捂着脸,眼神透着阴冷:“李子强,我嫁你十五年,女儿十四岁了,今天这耳光就是代价吗?”   李子强的喉咙动了动,想道歉,又强忍着不说。   “李子强,你喝醉的时候,说我俗不可耐。是,我没有你清高,没有你在大城市上过大学的人有文化,没有你有一手的好技术,可是你能挣来钱吗?一个男人挣不来钱你还牛逼!   06年我买的两套房,现在翻倍卖出去很轻松,刚买不到两个月的门市房立刻涨了百分之二十,还马上就要租出去。当初你要是听我的,买上十套房现在会是什么样?你马上向我道歉!”   “滚!”李子强只说了一个字。两人的婚姻终于走到了头。 第十四章 自强式一号土枪   离婚后,李子强就吃住厂子里了。   厂子里打更的老王有点不得劲儿。他原先给李子强做外协加工,自家的小厂子,两台车床,一台外圆磨床,由他和技校毕业的儿子干。2005年,在一次做外圆磨切时,一个失误把半个手掌打飞了。家里的积蓄花光,又赶上连李子强的厂子开始接不到订单的年头,他的家庭作坊更不说了。   儿子主动去东莞那儿打工,但那边的模具加工厂工资也不高。家里的三台机器早就卖了,自认为成了废人的老王愁苦万分。   没想到李子强让人传话给他,说看他能不能到厂子来打更,顺便还可以指导一下新工人,工资比别的厂子高。这其实是主动给老王一份工作,多年的老关系了,不好眼看着有难不管。   从2006年到现在,厂子所有的情况他都了解。李子强离婚住到厂子里后,老王心想,我还是回家吧。自己一个废人,让李老板帮自己三年,够意思了。   晚上没事时,俩人总弄点小酒喝。李老板一直很沮丧,喝多了就问老王是不是自己做错了,四十多岁的男人没有事业能怪谁。   老王口拙,只能喃喃地说李老板你可是个好人。有时李子强喝多了还大骂,老王你看着吧,这个社会不重视技术实体,就知道搞房地产挣钱,早晚都他妈的吃大亏,不信你等着看。现在笑我,以后我笑他们!   后来,李老板突然变了,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弄什么,再后来,等到他去海南参加同学聚会回来后,李老板好像又有了过去的雄心大志,满脸的神采飞扬。他打电话四处订购加工设备,又把机械加工原先勉强维持生产时剩下的设备按废铁价卖了。老王看着直心疼,这是原先都能用设备。   李老板笑着对他说:“老王,现在我们有了个大靠山,所有机械加工设备都给我们配全,订单也不用我们操心。等我们运做一段后,这些设备还得打包送到外国去。那些老设备不行的。”   去外国?厂子彻底完了?老王一阵心酸。他和这个厂子已经有了感情。刚来那会儿,白天睡够了,到车间看看,能搭把手就搭把手,偶尔还能在经验上指导一下工人,还能去食堂看看,帮点小忙,和厨房里的姐妹们开开玩笑。可这一切都慢慢地化为乌有了。   看到老王的脸色,李老板好奇地说:“如果我去外国发展,老王你愿不愿意来帮我?”   “愿意。”老王连去哪个国家都没有问。   “时间可能很长。”   “在哪儿不一样?儿子自立了,老伴走得早。没啥留恋。”   李老板若有所思:“像你这么想的技术工人应该有很多吧?”   “一定喽。机械加工这方面的人一抓一大把。”只要你按时开工资。老王把后面这句话吞回去了。   “我想要整个机加工方面的技术人员。原来厂子里的职工你都了解,你找一找他们,别家厂子的职工也行,在家闲着的职工也行。千万记住一点,告诉他们工作地点可能在外国山区,时间可能很长,在国内这段时间工资两千五,国外工资你先说是一万五左右吧。不来不要劝,技术上差不多就行,愿意去最重要。”   “好,这很容易。铸造、热处理和焊接的也要?”   “对,铆工也要。多找点,我们可以挑一挑。从现在起,你不要打更了,去做这件事儿吧。”   李子强说完从漂亮的小夹包里拿出三千来给老王,告诉他从这个月起,他的工资就是三千了。老王很高兴。   建国安走到李子强的身边,发现他正摆弄一把长枪。那长枪有一米四左右,枪管亮闪闪,枪托木制,被精心涂上淡色的清漆。建国安小声赞道:“李子,这土枪做得漂亮!”   李子强白了他一眼:“什么土枪?!这可是自强式直拉栓动步枪,自动步枪出现前最好的步枪……之一吧。”   “那你是模仿哪一种类型的?我对军事知识不熟悉。不过名字听起来象是劳教生产部门的产品。”   “去,建人。你就不能有点好话?名字可以再改嘛。我谁也没有模仿,综合各家所长。”   李子强利落地拉开枪栓,然后啪的一声下压卡住,落出酒瓶样的弹仓。李子强得意地说:“我一拉开枪栓,枪仓后面的复进弹簧就会带着顶针后压,正好被扳机的卡榫卡住。玩过火药枪没?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好孩子出身。没动手操作过吧?怕你这样的人,所以我又弄了个保险。当弹簧后压时,保险卡榫也自动落下,开枪前必须先扳动一下保险,才能被扳机控制,完成击发动作。   安全,不会走火。枪管是14毫米高压无缝钢管,来复线是我用小型数控拉床拉出的,这拉线应该是木匠活儿。枪内的弹簧是硅锰合金的,回复力非常好。”   建国安指着弹仓问:“只能装一发子弹吧,好像还不能自动抛弹壳。”   “呵呵,能看出点东西,你看看我的子弹吧。”李子强拿出一个像粉笔的东西,塞给他。   “这是你的子弹?”建国家认真翻看着它。外壳是纸壳压制的,可以看到结合部份衔接得很工整。它的底座是一个铜盂,与纸壳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前头硬硬的有份量。   李子强又拿出一颗子弹,稍用力扯下铜盂,倒出里面的火药,说:“铜盂里面的火药,我一开始用的是射钉枪的,发仔说发令枪的火药更便宜用起来也省事,我就改了。他说射钉枪的是速燃式的,更适合手枪,让我先用着。以后他有时间再重新配制。”   他往桌子上倒出火药,一枚尖头,身上有螺纹的铅弹在桌子上滚动。   “铅头是我用自己做的模具浇铸的。那个硬纸壳也是我自己做的模具,找了一家生产一次性纸杯的小厂子订做的,双面淋膜,防潮性比普通纸壳好多了。一万个测试枪够用了。”   “到那边我们能接着生产吗?”   “当然。只需要一点点设备,纸浆和一些配料也都可以在当地解决,我们还可以选择涂腊的,更便宜。”   要不是考虑那边的条件,他早就用工程塑料的了,注塑机更简单。但想达到独立生产工程塑料的水平,他们恐怕还得有相当一段路要走。   “让你看看我的射击水平。”李子强又拿出一颗子弹,放进弹仓,轻轻上抬了下枪栓,向前推进,又下拉卡住。   “酒瓶式枪仓是无奈之举,在解决金属弹壳之前,它是比较好的封闭办法。在枪栓和枪管的结合处我还用了点橡胶垫,效果很好。好在弹簧和橡胶垫体积重量都小,只好大量携带了。以后啊,就算枪被偷走了,没有橡胶垫会是废枪。”   “你要在车间里开枪?!”建国安看见李子强枪抵肩,往车间的远处做瞄准状。大约五十米外的墙上贴了个用八开白纸草草画的靶子。   李子强放下枪,从桌子底下掏出个扎满眼的饮料瓶套上枪口。   “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我做得销声器酷吧?不用怕,你看工业园里有几家工厂开工?半天都见不到一个人。派出所所长昨天还和一帮子当官的跑到我这儿来,说是看看我重新开业有什么需求。需求什么?他们最好不要专门为我服务就是需求。五千招待费花完了。别费话,注意看我的动作啊。”   李子强装模做样地瞄了瞄,呯,一枪打去。一股浓烟在枪口爆起,还可以看到喷出几片破碎的纸壳。枪声还真不大。李子又拉开枪栓,倾倒出残存的纸壳。   他们走过去看靶子,子弹的落点在靶子下方的墙上,离中心五十厘米有余。   “你看建人,这就是和你说话分心的结果。哎呀,我还忘了我把火药减半了。你看我再专心开一枪。你要好好学。”   过了一个多小时,俩人从车间里出来。俩个人边走边说话。   “李子,你订的设备明天能全到吗?”   “能。招的技术人员也一起报道,设备摆布和试车都是技术人员自己来。”   “技术人员都是按我们设想招聘的?”   “是,全是走十年都行的,只要开工资。不会哭喊着要回家。建人,你别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练过射击?怎么射得比我还准?”   “从来都没有,上次穿越时我们连七连发都没有开过。真是白准备了。”   “是啊,我说过你们不用那么夸张准备。几乎什么都没有用上。”   “也不能说是夸张,有备无患还是应该的。”   “什么话都让你说了。说实话,我的枪怎么样?”   “在那个时代就是神器啊,一分钟十发,守在阵地上得多少人来攻?”   “就是嘛,弄上一百来人守家,两千人来攻也攻不破。我这是半装,要是全装,五百米都有杀伤力。以后要是发仔弄出更强大的火药也不怕,这是20G钢管,锅炉上输过热水蒸汽用的,绝不可能轻易炸膛。”   建国安随意地说:“这枪我们用不合适。大鸟不是说了要去菲律宾弄枪吗?我们自己人绝对要用自动的,哪怕半自动也行。端着你的土枪上阵……我们自己人没有必要。”   李子强不说话了。   “李子,我们如果几百万发子弹打出去,你曾说过的,大部份还可以复装,就算成能复装成功几十万吧,那时候我们还建不起一个保护我们的文明……那我们可真是废物了。”   俩人上了车。李子强发动车后,说:“我托人找了个气象局的头,他是正管防雹增雨的,手里有37单管高射炮,还有火箭什么的。今晚找他喝酒,服务农业什么的你去说,我陪酒。”   汽车向长沙市区驶去。 第十五章 优质种和催化酶   第二天建国安起床后头疼的厉害。他没有想到除了李子强,还有湖南人会这么能喝。那气象局的头头个子不高,一嘴长沙话,动不动抬手就是一杯酒。李子强能对付了,建国安不行。那个头头答应李子强随便看高射炮和火箭。当然借用是不可能的,买走更不可能。   头头对建国安毅然决然辞职,去菲律宾投资农业的行为大为赞赏。   那头头大着舌头说:“您是学种子专业的吧?”   “是,后来改名叫种子科学与工程。”   “您说说杂交啊,转基因啊这些技术对人好不好?”   “杂交是不同基因型的个体间进行的交合。就像驴和马生骡子。转基因是用人工的方法把一种生物的基因导入到另一种生物的细胞中并表达成功的一个过程。就像你把大象的基因放到驴子身上,驴子会长得很大。杂交食物没有问题,几千年了,没听说骡子能造成什么损害。转基因,实际上问题也不大。”   “那虫子不吃的东西人能吃啊?”   “哈哈,这里有个误区。比如有些害虫不敢吃含辣椒素的农作物,当把这种农作物的基因转到别的农作物细胞中,那么有些害虫当然就不敢吃了,而人吃了就没事的。”   “骡子肉就没有驴肉好吃,杂交水稻也没有老品种水稻好吃。转基因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哈哈哈!”建国安没法回答。李子强把话接了过去,“产量高的,味道肯定都不好,来,走一个!”   俩人又拼起酒来。尽管有李子强挡酒,建国安也是多喝了几杯。不知道怎么就被李子强送回宾馆了。   建国安在长沙找了个写字楼,把牌子挂出去,人就随便找了个宾馆住下。反正时间不会太久,这一切都会结束。   建国安醒了后,正努力回想昨天晚上的应答,怕出什么错。   他的手机温柔地响了。是妻子吴咏梅打来的。   吴咏梅和他是一届的同学,只不过是在东北农大1986年新成立的生物工程系就读,当时很多人都不知道生物工程是做什么的。怕考不上别的专业,稀里糊涂报的。俩人先后分到郊外的农学院工作,都是住学院里的宿舍,很容易产生感情,俩人顺顺当当地结婚了。   他们的婚礼有一阵儿成为学院里的美谈。   婚礼在食堂办,当主持人让他们夫妻二人互相发言时,建国安脑子也许抽筋了,忽然来了句:“我是专心的优质种,希望安在你心中!”吴咏梅的反应极快,马上接上说:“我是美丽的催化酶,永远催化出爱情花!”在场的同事们齐声叫好。   学院分给了他们一套大一些的宿舍,但同时要求说,只要有了孩子就必须搬出去,可能怕他们像以前老职工那样占着不走,还签了合约。婚后俩个人都没有要孩子的想法,可建国安不喜欢套套,吴咏梅不愿意吃药药,俩个人只好掐着时间,等所谓的安全期,然后小心翼翼地那啥。可安全期有时也是不可靠的,俩人在最不想要孩子的时候有了。那时俩个人都忙着自己的课题,还有紧张的教学任务。更重要的是,俩人微薄的工资使他们根本没有积蓄买房,索性流掉了孩子,反正他们还年轻。   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吴咏梅总觉得不舒服,可什么时间都是紧的,于是便忍,工作一忙就忘了。对他们来说,评上副教授才是最重要。这是一个中国知识份子生命中关键的一步。   在中国的知识份子圈里,幸福的家庭有各式各样的,不幸的家庭都还得添上一样:评职称。   学院里的学术委员会,是由数个学院行政领导和几个正牌教授组成的。他们平常对这夫妻俩的教学和业务能力都是非常满意,可等到评职称的时候,虽然他俩的条件都够,教学、论文、项目都不缺。可别人也不缺,总有领导排在他们前面。领导们解决的方法很简单:兼课是行政领导评职称的捷径,论文属名是最简单的方法。俩人终于明白了这一点。   他们还明白了,在知识份子圈子里拉帮结伙,不,是搞好人际关系有多么重要。教育学生的能力没有与领导沟通的能力重要,科研基地的大棚、实验室没有和同事喝酒的酒桌和包厢重要。   领导的数目和人际关系极好的人精总是不会太多。2001年的时候,他们终于轮上了。这次评职称让他们学会了很多。   他们轻吐了一口气。准备好好下功夫做一翻事业。吴咏梅准备在木薯发酵理论方面着手,而建国安则直奔新式玉米制种。   在此之前想解决孩子的课题。可是吴咏梅却不能生育了。当吴咏梅终于抽出时间到三十里外的妇女儿童医院检查时,妇科大夫可惜地说:“你们怎么不早点来?还有什么比身体和孩子重要,双侧输卵管严重受损,可能终身不孕!”   俩人放下一切,走了很多大医院,最后只能接受了现实。   吴咏梅对建国安说:“你是家中的独子……”   建国安说:“孩子永远没有你重要。那东西就象阴沟里的老鼠到处都有,这个世界上你是唯一,再说以后我们想要的话,还可以做体外受精和胚胎移植。”   “试管婴儿?就象你做的单倍体育种?”   建国安知道她是在变相地安慰自己。   “呵呵,不要想太多了,很简单的事。”   在评完职称后,同事们发现原来独立独行的夫妻俩个人变了。他们融入了同事间的各种小团体活动中,甚至变身成为其中的积极分子。   建国安有了一些副业收入,为别人写论文。这是明码实价的。在有国内刊号CN上发表的一个价,在有国际刊号ISSN上发表的又一个价。建国安曾经苦笑着对一个要稿的人说,我在他们上面发也很困难。找他的人说,建教授,您只要写出有一定水平的论文就行,其他的我有办法。   建国安把以前投稿没给发的论文拿出来,改了改,交给找他的人。结果人家在有国内刊号CN的某刊物上顺利的发了。从此以后,建国安的收入不菲。   夫妻俩的科研项目也开始主动找领导挂名了。有时一项研究报告能挂上七八人。当然排序很重要,评职称时,有时要求排前两名才算,也有时要求排前三名才算。当然,这个事情不用他们俩操心,他们自己商量着解决。夫妻俩发现他们受到的好评如潮,时间也格外充足格外自由。很轻松地得到各种荣誉称号。   当得知有能够穿越的机会,建国安回去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吴咏梅从实验室里叫出来,全然不管她正在科研的《降粘酶在新鲜木薯发酵生产高浓度乙醇中的应用》的项目到了关键时候。   原先吴咏梅很看重这个项目,说它能极大减少发酵中传质的能耗,而且释放的结合水可以节约发酵用水降低成本。可以为评教授职称大大的加分。   教授职称评定中有这么一条:科研项目经省、部级以上业务主管部门的鉴定或结项验收,达到国内领先水平,产生较好的社会、经济效益可以加权比重。   建国安以前有些担心,问,我们好像没有办法请省、部级以上业务主管部门的鉴定或结项验收吧?   吴咏梅信心满满地说:“没事儿,排在挂名第二位的那位领导说他有办法。”   建国安当时就放了心,大力支持她。还为她提供了数十种不同品种的玉米芯制作菌株。   可现在,教授职称在他的眼里就是浮云。建国安几乎强行把吴咏梅拉回家,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告诉了她,并播放了他们穿越后的视频。吴咏梅从开始的惊恐万分最后转换成惊喜万分。   “啊,年轻二十岁啊!”   “是啊,我们重新过我们的青春,你的心病再也没有了。”   试管婴儿不仅需要大量的金钱,还只有一定的成功率。可惜他俩没有成功,这成了他们的心病,虽然时间和工作可以冲淡一切,但心病就是心病。   “啊,我们可以自由地生宝宝了!”   “是啊,只要你愿意。”   “那我们思想会不会变年轻时那样傻?”   “不是傻,是单纯。不会,我穿越过去后发现我还是有现在的思维能力。”   “啊,太好了!能和你在一起是我最大的幸福……”   吴咏梅扑到了建国安的身上,俩个人紧紧抱着。结婚这么久后,他们俩第一次热烈拥抱,建国安对着她的耳朵吹了口气,轻声说:“快脱了白大掛,去洗澡,满是酸味。”   吴咏梅抬起头,满脸的眼泪。她脱掉工作服,狠狠摔在地上,还冒出了一句粗话:“去他妈的科研,去他妈的职称!不和他们玩了。”   “对,不和他们玩了。”   事实上,吴咏梅只是冲动。第二天她就后悔了。   “我想评上职称后和你走。”   “职称在那边没有用。要不在那边我给你评一个诺贝尔生物奖。”   “那边还没有诺贝尔呢。我只想得到一个认可。二十年了……这么走,我觉得有些灰溜溜,好像输给他们似的。”   建国安有些气结。只好说:“如你所愿。”   女人在某种程度上都有偏执的倾向。   电话里,吴咏梅说:“昨天新的学术委员会组建了,他们都住在市里的宾馆,有人偷偷告诉我,只要送上四五万,职称的事儿准成。”   “你的项目完成结项检查了吧?”   “完成了,比想象中容易。不过这次评审竞争很激烈。我怕……”   “那你就送吧。”   “可是送钱,我又觉得很屈辱。”   建国安的头更疼了。他用手指轻轻点着脑袋,想着如何回答。后来他说:“我相信你能在关键的时候,做出正确的选择。”   昨天真悲剧的的一天,我在新榜上连连被人赶上,朋友们真的不能帮一帮忙吗?如果票很难得,那么一个小小的收藏应该不是难事吧? 第十六章 坑人的生产设计要求   “算了,等等再说吧。可你怎么把我的设备全删了?”   建国安的脑子更疼了,老婆,你把整个一套生物工程的的设备都列上了!   光发酵罐就要100立方米,还要两个。离子交换树脂水塔、粗馏塔、精馏塔、膜分离设备、萃取与离子交换设备。这些我也想要,关键是,老婆,那些耗材拿什么补?多带?它们是要有效期的啊!计划书中总共才给我们多少吨位?还没说维修的问题。   “我们需要的是最简化的设备。比如说让你实验室生产青霉素,你最简单的条件下需要什么?”   “高产菌种和培养基必须有。”   “嗯,我们会尽量带全各种高产菌种和培养基原料。”   “自动电热压力蒸汽灭菌器、培养箱、干燥箱、旋转式恒温调速摇瓶柜、电子天平、紫外线光度仪、PH检测仪。”   “各种精密测量具我们是必带的。你看看还需要什么?生物反应器可以有,就是几十升的那种……”   “那也必须带上酶反应器。”   “嗯,包括了。精密过滤、离心、干燥、蒸馏装备是必需品,其它行业也需要。只能带小型的。”   “来台PCR仪器怎么样?将来复制DNA用得上,我看见过,设备很小的。”   “基因工程方面,我们只带研究资料。我们这一代人能达到最好,不行交给下一代人去完成。”   “对对,让我们的下一代去完成,我们指出路径就行了。”   建国安听到吴咏梅把下一代三个字咬得很重,不由地微笑了。其实老婆是个很容易被说服的人,建国安完全可以说服她一起辞职,离开那个说不上是爱还是恨的单位。但看着她有点凄惶的样子,就随了她的心意,让她先留下,等着把科研项目完成,评完职称后再到他这里来,再说也不影响她生物工程方面的准备。而建国安自己则谎称家中有事请假一年。   建国安强行从床上爬起来,去吃早饭。他还要把必要的种子制取设备和相关的各种农业、林业、牧业、渔业和副业加工设备最优化,把这些设备名单交给伍大鹏统一采购。   完事后还有农业选种问题,这个他要亲手来。熟悉种子行业内幕的他可不敢假手于人。   接下来还有各种经济类动植物的选种育种问题,还要招聘农业方面的各种人才,这些人才还要符合特种要求。建国安只是想想都觉得累。   他心里骂,发仔是五个人中最会搞的,什么事儿都让手下去做。   宋士达听说和各种高级人才面试商谈,嘴都累抽筋了。李子强虽然快乐但劳累也是一定的。伍大鹏北京菲律宾的来回跑,那份睁着眼说慌,写出合同骗人的能力他十个也不行,这是心累。你发仔太轻松了吧?   我轻松?发仔和建国安通了电话后,心里忿忿地想。你们以为化工就是这俩个字这么简单?光是行业和原料分类,你们就得背上一节课才行。   孙德发在和朋友们分头行动后,没有像他们那样立刻行动,而是冷静地思考了几天,针对台湾和菲律宾的实际情况,拿出了一套自认为可行的方案。   首先他决定要搞定硫酸生产。台湾有天然硫,也有硫铁矿。菲律宾这俩样也不缺少。所以以它为主,更容易夹带其它私货,更能符合菲律宾华威化学制品有限公司的名头。   虽然他能随手写出硫酸的制取工艺流程,硫酸厂可是他实习的时候第一个参观的工厂,记忆深刻。但他决定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来做。   他点开了中国化工人才网,以菲律宾华威化学制品有限公司的名义发了若干个招聘信息。孙德发直接就把菲律宾华威化学制品有限公司驻深办事处的牌子挂在出租楼的一楼,相关手续好办得很。   刚发布不久,他就接了中国化工人才网的电话,说有很多服合条件的人都卡在了38周岁以上60周岁以下的要求上了,建议放开到32岁,还说理解您想找经验丰富的人才心情,可是有相当一部份工作已经七八年的人,才三十二三岁。   孙德发想都没想直接拒绝。心里想,开什么玩笑,弄一批过去后十一二岁的人去搞化工?   孙德发说,我可以放宽上限,到六十三以下。那个打电话的工作人员,不情愿地说了声,好吧,随您意。孙德发觉得她的声音很好听,猜想着她气哼哼的样子,无声地笑了笑。   孙德发在他的办公室里,向他第一个应聘者,名字叫王强的人,展现了他泡功夫荼的手法。只见他悠然中,行云流水般地完成了温壶、装茶、润茶、冲泡、浇壶、温杯、运壶、倒茶、敬茶一系列动作。   王强压住心中的好奇,恭敬地接过茶杯,他还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面试。王强原是广州人,在广州硫酸厂工作过一段时间,后来,扬州慢慢成为全国的硫酸设备制造基地,经不住高薪的诱惑,他就跳槽到那里一家有名的企业。   而现在国内的硫酸设备制造厂家越来越多,许多硫酸厂自己都有能力加工设备,而扬州大大小小的公司不下数十个,竞争也越来越激烈。随着材料的大幅上涨,人员工资的上涨,使得企业的用工成本也在不断上升。更可怕地是,现在硫酸行情还不好。   王强所在的企业奄奄一息。当他看到菲律宾华威化学制品公司的招聘信息后,义无反顾地应聘了。   面试之前,他先接受了一份要求他做工艺流程设计预案的邮件。没打开前,他心里一笑,这算是考试吗?他对硫酸的生产设备了如指掌,安装、管理、维护更是小菜一碟。   当他打开后,有点傻眼。年产两万吨的设计要求?1916美国田纳西炼铜厂采用铅室法生产硫酸都年产8万吨。   或者真是一次考试而已。他认真计算了一下对生产设备的要求,发现这份设计要求是坑人用的!   要求上说是以硫磺为原料,这很好,硫磺制酸装置中省掉了焙烧、净化工段,只有熔硫、焚化、转化、干吸、成品工段,原料的加工也比硫铁矿制酸装置简单,因此工艺流程短,物料处理量少,设备少,建设工期短。其基建投资约为硫铁矿装置的50%。也降低了装置的管理费用。原料运输量少,硫磺杂质少,产品质量好。   关键在对设备的要求。现今不管国内国外的制酸行业中,都要求设备大型化、数字化,这是提高效率,降低成本的必由之路。可这家公司给他的要求是什么?尽量小型化,简单化,耐操性强,成本不首先考虑。   王强回忆了一下他所见过听过的流程,毫不犹豫的确定了三塔一槽一泵流程:干燥塔,第一第二吸收塔,酸循环泵,酸循环槽。优点很明显,流程短,设备少,控制点少,无需串酸,装置占地面积小。   缺点嘛,也很明显:对酸循环泵的质量要求高,最好用德国进口的,日本的也行,价格较高。另外二氧化硫的排放量比较大,浪费水和电。这是典型的一次投资省钱省事终生费钱。   设计完毕后,王强忍着删除自己设计的冲动,一一给设备加以标注要求。比如在废热锅炉的选择上,他选了安装简便,操作容易,而且体积较小的火管锅炉,和酸循环泵一样他都标注了国际上的名牌产品。   如果真按照这份工艺流程去生产,王强心想,所有生产费用都算上,生产一吨赔一吨的钱是肯定的。   他一开始还有点担心他们会不会把创意复制了,然后把应聘者找借口推掉这是很多应聘单位用过的卑鄙伎俩。   但是这一次,王强感到自己如果这么想才是卑鄙,在硫酸行业不景气的今天,没有一家企业会采用这种流程的,这就是一次另类的考试而已。很快他接到电话通知,应聘单位希望能和他面试,所有发生的费用全包,并寄来了南京到深圳的机票。王强听了很高兴,这简单的费用全包,就说明了应聘单位的诚意和财大气粗。   孙德发敬了王强一杯茶后,轻松地说:“王先生放心,我们公司非常正规和有实力。只不过现在处于草创时期。”   说实话,王强也在网上查过这家公司,但毫无显示内容。要不是他们提出费用全包,王强不会从扬州过来面试。当他看到这家办事处非常简单,而且面试非常随意,心里开始有点不舒服,幸好扬州那面他只是请假。   孙德发看到他比较拘紧,笑着说:“我们对你的设计非常满意,准备采用。”   王强有种站起来就要走的冲动,不是遇到外行就是遇到骗子公司了。他的嗓子发干,想要说点什么。   “您可能误会了,我虽然是学化学专业,但对化工也通一点。您不了解那边……就是菲律宾那边的实际情况。在那边我们几与世隔绝,拥有绝对的权力,几乎没有原料成本一说,其它费用和环保也不用考虑。只不过由于运输条件的限制……这限制是无解的,所以才会兴建一座年产量2万吨的或者产量更低一点的小厂,先解决有没有是关键。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设定了可以长时间在外工作的要求。   我对您的经历非常感兴趣,我们慢慢聊。”   附小子诗一首:   穿越歌   哪肯销魂归秦瑟?待等书生整山河。请君为我吟一曲,我为君唱穿越歌!   从来身知民生苦,怎忍须眉受妖磨?且看小子洒热血,人间大地四处和。 第十七章 石油开采的秘密   美国哈佛大学的社会心理学家MILGRAM有一个实验,这个实验证实,世界上任何两个人,不论他(她)是中国的三轮车夫、菜贩子,非洲的难民,还是美国的政界高层,好莱坞的明星,甚至北极的爱斯基摩人,美洲的土著印第安人,都可通过熟人找熟人的方式建立联系,而两者之间的平均最少“中介”数是6。这就是说是要想找到世界上某个人,你可能只要经过六个人。   孙德发不知道这条定理。他想找到一个在陕西长庆地区从事石油开采的老板,结果只通过三个朋友就找到了。   李子强“无耻地”把石油开采项目交给他时,他脑中隐隐约约记得在某次聚会上有个人曾经提过,说是在陕西长庆那儿有私人承包油田的事儿。但具体是谁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他一个朋友一个朋友的搜寻,找到第二个朋友时,那人想了半天,忽然说,那次聚会上不就是那个玩文物的张公仔,说自己表弟在陕西有个油田嘛!   张公仔是外号,大名张庆山。起这个外号是说他这个人,长得象个公仔很卡通,总是笑嘻嘻的表情。但孙德发和他不熟。   孙德发找到他,把自己以前买的瓷器、老红木家具等收藏品以原收购价三倍的“便宜”价转手给他,乐得他眼睛都看不见了。他还是大有赚头。   张庆山乐呵呵地帮他联系了在陕西长庆地区的表弟史老板,那个史老板在电话里满腔热情的欢迎孙德发去他那里考察。   孙德发决定亲自去一趟。石油开采啊,绝对是关键的技术。不亲自去不放心。   他已经和王强签定了聘用合同,任命王强为菲律宾华威化学制品公司的总经理,同时在王强的陪同下,陆续又签定其他几个有实际工作经验的人。然后就把三酸两碱这一块儿交给了他们。   “人不够你就招,网上的招聘我一直没有撤。”   “明白,我知道您的条件要求,最后您亲自决定。”   上次面试中,俩个人聊得挺投机。不知不觉中,王强把自己20年前到现在的经历都讲给了孙德发。   孙德发笑咪咪地听,不时诱导他继续讲下去,什么在广州硫酸厂转行生产复合肥时与某领导在技改上有矛盾了,什么自己老婆脾气不好俩人离婚不见面了,什么儿子结婚前他把积蓄都给儿子买房交了首付没有心思了,就连小时候王强手工制作矿石收音机获奖和他经常给同事修摩托车的事儿,孙德发都听得津津有味。俩人还一起回顾了那时一副耳机在旧货店里是卖一元还是一元五的价钱,面试场面充满了怀旧情调。   俩人愉快地签了聘任合同。当然王强也了解了本公司是属于一家实力强大的矿业集团,相当有背景。孙德发给他开的月薪让他满意,一个月三万还加上年底公司盈利分红。不过王强对后者不抱有幻想。王强本以为这次别开生面的面试只是对自己的特例,可是随后陪同孙德发面试别人的时候,他发现原来也是这个调调。   王强很快明白了孙老板的聘用倾向性。生活苦一点的,会得技术多一点的,长时间在外能不想回家的。那些自已感觉良好的人,哪怕是技术再好也不要。   临走前孙德发再次叮嘱道:“你和他们设计工艺时,别忘了我们只有一千吨的载重限制。那地方除了资源外,根本得不到任何现代化的补充。千万别再把人力费用算在内。会有成千上百的人来打工。”   “我知道,还要多设计几种方案,实在不行上土法也行。”   当孙德发向他详细叙述菲律宾棉兰老岛某个地区的自然条件时,他还上网查了一下,果然近似。他本来想问为什么只运输一次的话,可又一想这可能是矿业集团为节省资金的缘故吧。他见过太多工厂为节省资金,而想出的各种匪夷所思的办法。   孙德发先上了飞往西安的飞机,在西安又转到榆林,一路顺风顺水。史老板亲自开车到机场迎接他。   俩人在车上热情地聊着,就象是多年没见的老朋友。史老板最近遇到了资金荒,周转有点困难。恰好表哥向他推荐了一位金主,听说可能能向他投资,这让史老板有嗑睡时有人送上枕头的感觉。再加上他混社会得到自来熟的经验,很快俩人无话不谈了。到了定边县后,已经天黑,他把孙德发安排在定边县最好的宾馆里,约好明白一起去井上看看。   第二天史老板早早地来接他,俩人向石油井驶去。史老板向他如实介绍了他这一行的情况。   80年代中期,长庆油田与地方政府之间的矛盾日益突出,为了支持陕北革命老区的经济发展,当时的石油工业部破例允许在延长油矿管理局集中开发高产区块的同时,把一些边远地区的旧井和低产井承包给县区经营,使地方受益。   由于陕北各县地方财力有限,手中有井,但无力开发,因而纷纷引进外来资金,以联营单位名义开采石油。但此类开发模式在2002年被央视《焦点访谈》曝光之后,民营资本的油井于2003年被地方政府收回。   “听说那个时候真是发财的发机会,承包费贵一点都没什么,只要加大产量就挣钱。可惜我没赶上那个机遇,不过那阵儿也没本钱。”   “能把这事儿捅到《焦点访谈》,势力不小。”   “是,听说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后来别人指路,我把目光瞄准长庆油田的废弃井……”   长庆石油系统内部称一些开采年限已久、出油量不高、开采价值不大的油井为“低品位”油井。比如一些油井抽出来的油水混合物如果水含量超过九成,该井就会被封掉,注入水泥塞。   “这些井啊,在长庆油田手中没有太多开采价值,但是到了我手里,借助修井、重新钻井等方式,这废弃井又有了一定的产能。为什么呢?我工人的工资低,运营成本低,不敢轻易浪费。刚做这行时,我自己都亲自上阵。这地下储油层一般都有10多层,如果继续打井,发现了其他油层,获得意外的惊喜,出油量甚至超过10吨,每天收入约3万元以上。”   “我听说这里的石油资源摆布,就象摔碎的玻璃一样,一块一块的。那你投资多大呢?”   “投资一口油井,需要的费用包括承包费、设备费、作业费、公共关系处理费等等。买一套旧的采油设备需要20余万元,如果用全新采油设备,投资资金差不多为50多万元。设备费用只占了一部分,更多的需要投资到公共关系费用上。你懂的,首先要给采油厂领导30万元的费用,作业区领导10万元,油区保安队、石油稽查大队、地方政府加起来10万元。要不然我根本承包不了井,即使承包了井,石油也运不出去。没有调运票据啊,能整死我。”   “看起来收益不错。”   “也看运气啦,一口新井的费用超过百万元。但如果打一口新井没能发现油层,基本上宣告所有投资打了水漂。这就是一场赌博。我三月份好容易托关系又弄了一口低品位井,结果什么也没打出来,而且交给他们的费用还是照旧,除非你跑了不交,可我这里还有三口井呢……手头的钱全用光了。”   孙德发听了后,微微一笑,没有马上接话。   “哎,我们到了!”史老板把车停下在一个土院子门口。   孙德发看到这个土院子,是用土墙围起的,院墙不够高,一台磕头机(游梁式抽油机)露出大半个身子,一上一下摆动着,上面还有模糊的中国石油四个字。走进去,一股浓浓的石油气味迎面扑来。院子内挖了几个大水坑,里面是污浊不堪的的黑水,上面飘浮着厚厚的油花。不远处还有三两个锈迹斑斑的储油罐和几个土窑。   磕头机与储油罐之间是一个直径约有七八厘米的橡胶管道。磕头机从地下抽出的原油通过橡胶管道流入储油罐,井口四周到处是滴落的污油。几个穿着破旧工作服的工人正在封口的地方摆弄着。   “水坑的作用是收集从石油底层压出来的水。”史老板指着水坑对孙德发说,“大部分原油都水分太大,水油混合,需要去掉水分。由于水的密度比原油的密度大,油都漂浮在水面以上。土窑主要产生蒸汽,蒸汽产生的压力将储油罐中水从底层压出,直到油罐底层流出一些原油,水被排净,关闭阀门,提纯程序也就完成了。”   史老板看见孙德发皱着眉头,四处打量着,知道他可能嫌弃这里的简陋。小声说道:“别看它不起眼,一天一夜出两吨多,纯赚这个数。”他冲着孙德发做了一个八字的手势。   “这口井是我从测井公司花大价钱搞到的测井图后,在废弃井旁新打的。土墙外面就有一口废弃井。”   “不需要什么技术吗?”   “什么技术啊,这个村子里的几个农民给我干的,钻眼,下套管,安抽油泵什么的,顶多再加一个加压泵或打水蒸气往外顶油。他们现在都快成专业队了,不过收入可远没有油田上的工人多。”   “你不怕井喷吗?那伴生的天然气怎么办?”   “井喷?我做梦都想哦!要是能喷我就发了……买个正了八经的采油树安上,那就是日夜流钱啊!天然气刚开采时有一点,冒一会儿就没了,就是味儿刺鼻,臭鸡蛋味,那里面含有硫化氢。要是多了也发财了,买个正了八经的井口封闭件,安上采油树,那就是喷钱,顶多加个脱水或脱硫装备。旁边就有一家干这个的,听说背景很深,有领导的股份。等看完另俩口井,我带你去看看,那老板和我熟。”   《髡人志异》   台湾者,古之琉求也。近年略有传闻,言南极洲人出没于此。余遍访海外商贾,呕心沥血,专心整理,数载乃成。诸多传言,荒诞无稽,皆无考证。博君一笑而已。顺治九年于京畿。   插秧机   髡人善奇淫技巧,能驭百般器物,令人不解。其一者,曰插秧机。髡人嗜水稻,然不堪插秧之苦,遂用此机。此机灌之以油,便可行走自如。一人坐其上驭之。其前后左右皆可,如臂使指,奔走如飞。其后自有秧苗插于水田,如有神助,一日可十万行以数。   余闻此叹曰:余出于南地,插秧之苦,焉能不知?如髡人懂礼教,明天理,以我大清为尊,献上此机,品位之官,唾手可得。   又有人言,髡人腰腿异于常人,其腿不得弯,故无下跪之礼,或迫于无奈而制此机?不可得之。   另,其油非寻常,称之柴油,有人言此油榨之于木柴,亦有人言此取之于地下。其怪也与? 第十八章 让菲律宾人民满意   两天后,史老板送孙德发去机场。   昨天晚上,孙德发邀请他去菲律宾建石油开采公司。史老板思考了一会儿,婉拒了。   好到四十的人了,不想再去外国拼命,更别说还是那么偏僻的地方,听说十年都回不来。现在生活还不错,也是有几百万身家的人,虽说眼下手头资金有些紧,熬熬也能挺过去……花那么多钱才建立起来的人际网,也不舍得放弃。   孙德发笑笑,也没再劝他。虽然没有谈成合作,但他的目的达到了。史老板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接收他派来几名员工学习打油井的技术的要求。史老板听说孙德发的要求时,他在脑子里面画了个弧线,这有什么可以学的?莫非是取我代之?   他含含糊糊地应付完后,晚上立即给张庆山打了电话。张庆山说,他是个玩家,四十多岁了,连老婆都不找,还贪图你那点东西?他弄不好一定会投资的。   史老板第二天豪爽地答应了,并且还主动去送孙德发去机场。   回到深圳,孙德发登陆到五人专用的QQ群,把自已录的视频发出来。其他四个人都不在线上,看来真的只有他轻松。过了好一阵儿,李子强用手机上线了。他先发了一个“吃惊”的头像,然后发了“爪机无力”四个字。   很快孙德发接到李子强来的的电话。   “发仔,真没想到啊,一群农民都能开采石油。”   “又不是大型开发,一点也不难。”   “发仔办事就是稳重。”   孙德发明白,这家伙有事儿要求自己了。   “你上次和我说的火药和枪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我可得批评你。胆子太大了,你怎么能把试枪的视频发到QQ上呢?”   “啊,我在视频里也没露出脸面――――――这不着急让你们看嘛。好了下次不敢了,他们骂过我了――――――”   “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孙德发曾叫他准备十公斤晒干的龙须草,一半要求完全是一米左右长,自然阴干,不得暴晒,一半随意摘取,暴晒晒干。   “准备好了,明天我就快递给你。”   “枪改造完毕了吗?”   当李子强把视频传到QQ上时,针对这支枪众人批评不止。   有的从枪的口径上说起,说口径那么大,后坐力太强了。李子你忘了我们见到的那俩个明朝猎人了吗?还猎人呢,都长的那么单薄。打一枪人非撞飞了不可。   有的从保险上说,要那个玩意儿有啥用?多了一道工序不说,影响发射速度。   还有的对酒瓶状的子弹仓表示怀疑,因为历史上好像没有出现过。   亲自开过枪的建国安幽默地来了一句:“李子将军,我军奉命泅渡三米深的河流后,全军子弹损毁八成,请指示。”   李子强表面谦逊地听着他们的评论,心中冷笑着:“不是伪军迷就是军事白痴,没一个说到点子上的,等我找的那个老军工来了再说。”   “有个技术员正改造呢,等完事后,我通知你们。加紧时间啊,药不解决好,我心不安哪。”   晚上,伍大鹏也打来电话,惊喜地说:“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简单!”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看来你要给我这面加吨位配额了。”   “当然,有了石油比什么都重要。”   伍大鹏挂了电话后,揉揉太阳穴,继续准备着报告书。这报告书他是准备交给这家某集团公司背后,真正的主人。他这么多年来总是做得干干净净,是他的他要,不是他的他不碰。真正的主人们对他相当满意。   不过,去年有个很重要的主人的儿子忽然从海外回来,他厌倦了做西方公司的中国公关,于是想接手管理这家集团。李子强背后的支持者只能让步,让他去开发管理集团在菲律宾的事业,毕竟国内这一块儿竞争越来越厉害,避一避也是老谋深算的办法。   当伍大鹏正润色着自已的报告书时,他不知道,他的所有商业行为早都被别人写好了,正放在主人们的桌子上呢。   第一个老者看完了报告后,摘下了老花眼镜,笑呵呵地对另一个老者说:“老张,你这个女婿很出色啊!”   “哈哈,我这个女婿,别的优点谈不上,就是胆子小了,在国内是好事,在国外发展就不太好了。”这话里有一点点怨气,但知道深浅。   第三个老者插话道:“老张啊,别对年轻人要求太严格了。这几年的所作所为都在大家眼里面。要不是他的若干建议,我们还想不到有这么多好处。”   “对,大鹏提出的建议让大家眼睛一亮啊。以矿业开发为主体,辅助以一定的农业、轻工业、化工业发展,充分利用当地的有利资源。这不仅为我们提供了新的经济增长点,还把我们和当地经济捆绑在一起。不给别人我们只掠夺资源不建设当地经济的口实。大鹏说的好啊!”   第三个老者同样跟着赞叹:“对,我特别赞赏农业开发这一条,目光长远。记得前年吧,菲律宾农业部部长来中国推介他们的农业合作项目,是谁和他们合作来着―――――”   他回头看自己的秘书。秘书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第三个老者又说:“是谁不管了,听说前景不错。我们有的项目也可以打着援建的旗帜嘛。”他看了看第一个老者。   第一个老者不在意地说:“我和老张去递个话吧,我们俩个老家伙的面子还是有的。老姜,明天你接见大鹏,多鼓励鼓励他,大胆地去做。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在后面,让他不要有顾虑。”   第一个老者的书房。一个面目阴郁的中年男人愤愤不平地说:“他伍大鹏把他几个哥们都安排到他的集团里了,这是要搞帮派!他还把设备采购权控制在手里,别人的面子谁也不给!”   老者欣赏地看着自己的二儿子,说:“你都调查清楚了?这很好,永远要掌握别人的动态。他们有什么背景吗?”   “这倒没有,都是平民出身。”   “那你还在意什么?”   二儿子什么都很好,就是有点不容人。他伍大鹏搞这一套就是想玩左手出,右手进的把戏,给自己弄点好处。这不过份,从帐目上看,他没有吃回扣,只是让他的朋友们沾点光。   “小子,那一阵儿的时候,咱家受人整,我进了牛棚,你哥儿三跟着你妈颠簸流离,差点流浪街头。后来拨乱反正,我重新出山,对那些整我们的人,你看见我报复了吗?我反而帮他们。你想想为什么?”   中年男人没有说话。   “伍大鹏一年的花销还不到五百万,家里的资产也就刚过亿,你想回国发展,他干净利落地把这个位置让给你,你看有他这样身份的人,谁做得到?他的老婆和女儿都在美国,孤身一人去菲律宾打拼,带几个朋友去帮他,有情可原。再说他组建的那个集团,财物方面用的是我们的人,这就是想让我们放心啊。”   伍大鹏的报告顺利的得到幕后人物们的批准,而且还获得一致的好评。伍大鹏心里冷笑,这些人在集团里的那些眼线,他这几年非常清楚,什么该让他们知道,什么不该知道,他有数。只不过岳父对他把他的女儿和孙女安排到美国颇有微词,影响了自己的含饴弄孙之乐。但是又有很多家族都这样做,也无可奈何。   投资菲律宾是集团幕后人物们去年的决定。有关谈判的事情根本没有用他操心,这方面,他只有建议权而没有决定权。   今年三月份的时候,菲律宾棉兰老岛上的东达沃省省长梅依兰女士访问湖北。伍大鹏这个法人代表,名面上的总裁在一个不公开的场合,与梅依兰共同签订了合作意项。伍大鹏知道梅兰依女士表面上是民选的省长,其实也是当地最大的家族的代言人,俩人有共同之处。   伍大鹏开始时有点心灰意冷,觉得自己是只被赶走的狗,心中只想把菲律宾的局面打开后,自己功成身退。当然能带着朋友们发财就更好了。但穿越事件发生后,他改了主意。在穿越回来后的十几天里,他和朋友们在大辩论大讨论中,谋划了一个庞大的计划,其意义对他们来说,不亚于诺亚方舟行动。   看着伍大鹏把全部身心投入到这次开发活动,幕后人物非常满意,原先还有点担心他会有情绪,现在齐声夸伍大鹏是一个好代理人。他获得了更多的权力和资金,大大方便了他夹带私货。   三个月中,伍大鹏去了三趟东达沃省的马蒂市。一次是签订正式合同,一次是高调成立了菲律宾汉唐矿业集团以及附属的其它公司。   在当地的记者招待会上,伍大鹏发出的豪言壮语掷地有声。   “我们在发展自己的同时,绝不会忘记45万东沃达省的人民――――――我们不仅带来了数千个就业机会,更带来了让45万东沃达省人民富起来的机会,先富带动后富,最终实现共同富裕的伟大目标――――――同时,我们致力于环保和可持续发展建设――――――”   参加招待会的政府官员和众多记者,对伍大鹏的发言给予了高度的肯定。   伍大鹏看着笑容满面的众人,心中冷笑,共同富裕?傻逼才和你们共同富裕!   真气机   髡人有机名曰真气机,以水火佐之,传言用之以磨可昼夜不停,用之以车可日行万里,余不信,虽海商言之凿凿。然余思之,以五德论之,水火不可相融,岂能共存?果然,有传言曰:髡人以白布为墙,竟能濱绎古今之传闻,障眼法耳矣。与江湖引浆卖水者何异? 第十九章 AK47与无人岛   伍大鹏主动承担军事方面的任务。五个人中只有他最有机会搞到真正的枪支弹药。不过好在五个人都不太懂军事方面的事,大家没有什么争执,只要能弄到真家伙,自保能力强就行。李子强那种土枪坚决不行。   再一次到菲律宾东达沃省马蒂市,伍大鹏带着自己的三叔伍坚强一起来了。   伍坚强参加过79中越自卫反击战,在战场上突击提拔为班长,立了二等功,但也丢了左手的二根手指。退役后回到家乡,一座东北的三线小城,在一家纺织机械厂做了保卫科的副科长。后来东北大下岗期间,像其它工厂一样,发了一些遣散费后解除了关系,国家不管喽。曾一度拉三轮车为生,后来伍大鹏事业有了起色后,立刻把他接到自己的公司,专职管后勤。   公司的规模越来越大,可三叔还是乐于做这个工作。公司没有升职的老员工,可能只有他了。三叔说,大鹏啊,俺这一摊子油水太大,让谁管都不放心。俺好好替你看着。   伍大鹏和朋友们分头行动的第一天,刚回到总部,他就找来三叔,在办公室里把实情告诉了他。   “大鹏,俺不知道人咋能回到古代,但是,你说的话三叔全信。不管做啥事儿,三叔都帮你。一切都按你的要求做。”   组建矿业集团保安队的任务就交给了伍坚强。关于装备的问题,三叔说,就用AK47了,那玩意俺们这一批人熟悉,打得远,还皮实。就算坏了也好修。当年我们使用56式,枪管打三个弹匣就红了,还容易上铁锈。后来我们用缴获越南小鬼子的AK47,发现比56式的又轻又准。至于人员吗,大鹏你放心,要多少有多少,俺们这一批人的实际情况,俺最清楚,就按你教俺的方法招聘。才要一个连,一个师都能给你弄来。不就是开过枪,最好打死过敌人嘛!   这次来菲律宾东达沃省马蒂市,伍大鹏一是让三叔和当地一个黑枪贩子见见面,另一个是他要代表菲律宾汉唐矿业集团和日本一家银行进行贷款谈判,同时要找一个岛屿当基地。   马蒂市位于棉兰老岛的东南沿海,是一个美丽的小城,被称为菲律宾东达沃省的一颗最耀眼的珍珠。它以沖浪、潜水、浮潜、跳岛等旅游项目闻名。   在一处不起眼的私人海滩上,伍大鹏和三叔半躺在沙滩上的藤椅上,闭着眼睛养神。离沙滩不远,就是高高的椰树林,看样子是经过人工种植,非常茂密,恰好能挡住大半的阳光。椰叶在海风中,发出沙沙的声音。   “真他娘的,好日子都让狗过了……”   “三叔,你要是喜欢,等我们过去,这地方就属于你了……”   “哈哈,那还不轻而易举。你不是对新西兰感兴趣吗?到时候俺和你一起去。对了,这个叫什么PETER的办事准成吧?”   “准成,这丫养的祖上是广东人,他们家在菲律宾经商一百多年了。这几年向中国大陆走私黄金、成品油还洗钱,买卖越做越大。不过他也得仰仗我一个朋友,一个标准的官二代,那小子在海关缉私门相当有势力。他介绍的人没问题。一会儿,你和他领的人去宿雾省达瑙市,听说那是亚洲黑枪之都。要什么你就选,货款我算。”   “这太容易了吧?”   “没啥难的,我做过调查,PETER他没有和我吹牛。我呢,还得要他找个无人的小岛,让你们练枪,玩玩其它东西。”   俩人正说着,那个叫PETER的人来了。   “嗨,大鹏,我的朋友。在这儿休息得好吗?”一个中年男人,从椰树林中的小路走过来,热情洋溢地打着招呼。语音是典型的“广普”。他身高一米六左右,穿着鲜艳的沙滩服。比起伍大鹏来,他倒更象一名游客。   “让你们久等了。你知道,我那个飞行员刚从宿雾赶过来。”他又转向伍坚强说:“您还得等一会儿。我有两个朋友大概半小时后,带您去达瑙,您可以向他们订做、订购任何武器,除了核子弹。”说完他自以为幽默地笑了。   PETER的直升飞机是罗宾逊R44民用型,深红色的机身,双叶浆,大面幅的玻璃钢机窗,显现出它的灵动。上面的飞行员看到俩个人走过来,便启动了发动机。俩个人迅速地钻进去,飞机随后慢慢升起。   机舱内的噪声不大,并不影响俩个人的交谈。   “大鹏,这飞机不错吧,才二千多万比索。您公司的矿区范围很广,陆上交通不便,真的需要一架。”   “PETER谢谢你的建议,公司运营后确实需要一架。它驾驶方便吗?”   “简单,要不是陪您参观,我自己就能驾驶。”   “真不错。到时候请您当我的教练。”   “哈哈,愿意为您效劳。”   PETER知道,不管是在菲律宾还是中国,结交权贵是最好的投资。这次如果能搭上关系,在这个庞大的投资里,能承包一个小小的项目,也会是收获多多的。   伍大鹏很了解这个小老广的心思,如果他提出什么要求,他不在乎让他在掺和进这个“巨大”的投资里。   PETER的私人岛屿在马蒂市东北二百公里处,面积不到两平方公里,原名叫塔西莫。据PETER介绍,那里周边全是无人居住的岛礁,和私人岛屿一样无淡水资源,只能靠海水淡化和雨水。   PETER是从马蒂当地一位官员手把它买下的,原本不值一千万比索,他给付了一千五百万。谁都明白这是为什么。   在飞行的过程中,伍大鹏很快就被飞机下的美景迷住了。   这一望无垠的海面上,不时就能看到几座小岛,除了形状,它们几乎都是一个模样:绿色的岛屿,白色的沙滩为它们镶上了银边,近岛的海水是绿色的,远岛的海水是蓝色的。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是东北人出身的他,却总是对大海情有独钟。他的老朋友们对他经常把聚会的地方放在海岛的行为,吐槽说严重审美疲劳了。   在飞到了塔西莫后,直升机绕着这座私人岛屿飞行了一圈。伍大鹏看到岛的大部份面积被椰子树林掩盖,可以看到林间有数十座菲律宾海岛旅游区常见的草顶屋,沿着海边的浅水区,还有十几处高脚木屋,用长长的木栈桥连在一起。岛屿的西面有个简易的港口,但没有船停留。岛屿上最醒目的是中央区域的一座三层楼的会所。它具有明显的西班牙风格,浅色调,层级分明。   据PETER的介绍,这座岛原本是打算接待旅游者度假的,同时可接待三百人。由于开发的晚,又赶上经济不景气,再加上离马蒂市较远,运营成本高等原因,从开始运营时就赔钱,索性关闭了。   直升机落在会所前面的草坪上,有俩个穿着白色半袖制服的保安人员跑过来,殷勤地为他们打开机门。伍大鹏踏上草坪的刹那间,就决定把基地建在这儿了。巴拉望那里也有隶属集团的小岛,但是那里人多嘴杂不方便。   在会所三楼的办公室里,俩个人很快就做完了交易。伍大鹏把未来自己投资范围内的建筑工程量的百分五十,交给PETER承建,并在农场投资中答应他可以参股。而他只需要把这个岛屿借给伍大鹏半年,并负责提供相应的生活必需品以及必要的帮助就行了。   伍大鹏诚恳地说:“PETER,相信你有一天会为你的投资感到骄傲。”   PETER笑着说:“当然,我能看出你的诚意。”   PETER心里说,你背后有中国的官员支持,又和本地的塔洛家族合作,听说又马上向日本人贷款,产业做不大才是怪事。就连技术人员的适应性培训都专门找个基地,还有什么比这更认真的?再为你修几十座草顶屋加些其它设备算个什么?   俩个人乘兴而来满意而归。   吊瓶   髡人善于医治。海商魏某大病,其子哭嚎不已,以为绝别。髡人驭真气车闻声而至,有白衣者至,以银盘探其胸,曰:可救。遂抬车上,以针刺其肤,以琉璃瓶注水,听其名为吊瓶。魏商得救。其醒曰:“有黑无常者揪我,白者至其乃退。”然其神技于此耶?余神往之。以上为偶遇道途者所言。 第二十章 工业旅游   伍坚强在俩个菲律宾华人的带领下,参观了宿雾省达瑙市一家地下兵工厂。伍坚强大吃一惊。他原以为制造黑枪的地方,一定是极为偏僻的地方。那里的人一定是偷偷摸摸的,甚至贼眉鼠眼的也不算奇怪。可是他参观的这家,就在郊区,而且是半公开的。工厂里有几间有专门用途的车间,数十个工人在忙碌着。   菲律宾华人向他介绍说:“这是制造设备最全的一家。”   原来达瑙市郊地下兵工厂林立,每年产出数以万计的黑枪,从M16、乌兹、AK—47、沙漠之鹰等名枪的“山寨版”。它们通过地下黑市流向全国,甚至远及台湾地区、日本黑帮。开这样黑枪厂的人都有他们的背景。当地政府很难把他们怎么样,同时,也有意无意地把这样的产业当做作解决当地贫富差距过大,市民就业率低的办法之一。   工厂厂主是个五十多岁的菲律宾人,个子矮小,皮肤发灰。他对伍坚强的购枪数目毫不吃惊。在菲律宾,大一点的财团和家族都有自己的私人军队,有的图便宜,就从他们这里订购。   他俩在华人的翻译下,开始了沟通。   “你这儿能生产子弹吗?”   “生产很容易,但要比市面上卖的贵。因为专业生产子弹的大工厂生产成本比我们低,所以我们这些工厂没有生产它的。不过我们可以替你代买。”   “有专门卖子弹的市场?”   “我们可以从巴基斯坦弄到。”   “那就是可以弄到正宗老毛子的了?”   “你说的是俄国的?可以,就是价钱要比我们出产的贵很多。要三百美元以上。”   “朋友,钱从来不是问题。能送货上门吗?”   “在国内任何地方都不收费,离境要看具体地方收费,中国大陆我们不送。”   “为啥?”   工厂厂主笑而不语。华人神秘地说:“他们上面好像有人专门警告过。为什么谁也不知道。”   在工厂的地下试枪室,伍坚强用山寨AK47痛快淋漓地打了五个弹匣。不知道是长时间手生的原因,还是山寨货的原因。伍坚强感觉这枪比他年轻时用起来发飘,枪口跳得厉害多了。这使他更坚定了要老毛子原版的决心。那个厂主的推销又被他拒绝了。不过厂主好像没有生气,贩卖也可以大赚一笔。   “您参加过战争?”   华人替他翻译完毕后,自已也加了一句:“您开枪时的表情很怪哦。”   “俺参加过1979年中越自卫反击战。”伍坚强又问华人说,“咋怪了?”   华人说:“所以啊,您开枪时象是在回忆什么,中规中矩……”   工厂厂主敬佩地说:“我记得那场战争……当时报纸说双方死伤很多。”   “俺们是进攻,越南小鬼子是防守。要是换过来,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这些人看到,这个五十岁左右的身体却依然健壮的大陆人,原本一向和和气气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狰狞。   那个厂主眉毛动了动。   伍坚强又试了试他们主打的左轮手枪,说实话,他没有打过手枪,感觉就是那么回事。于是下了订单:三百支正宗AK47,九百个弹匣,子弹三百万发;一千支左轮手枪,两千个弹匣,十万发手枪子弹;卵式手雷一千枚;十具火箭发射筒,五百发火箭弹;十门六零迫击炮,一千发炮弹;五门82毫米无后坐力炮,五百发炮弹,可以分期交货。   工厂厂主兴奋地填写着订单,订得越多越好。   两个菲律宾华人目瞪口呆,这是要发动战争吗?不过临走前老板的交待他们还记得,全力配合伍坚强,人家有钱配置不关他们事。   伍大鹏与日本协力机构的贷款谈判有些费事。   首先日本的银行极少向日本国外的地区发放贷款,只能通过第三方转贷。其次条件苛刻。伍大鹏提出这些建议后,把头痛的事儿交给幕后者们,他只负责签字。最后伍大鹏又提出把相应的海运保险和人身保险业务打包处理给日本协力机构,建议得到了幕后者们的支持。这样才搞定贷款。   原本日本国际协力机构将向菲律宾国有的发展银行贷款3.2亿美元,用于菲律宾的物流建设。现在,由于这次菲律宾汉唐矿业集团的贷款,他们增加了1.2亿,用于菲律宾发展银行转贷,而且规定贷款大部份要用于购买日本的矿山设备、运输设备以及农业机械。伍大鹏只加了一个要求:   这些设备从日本进口后,要先运送到上海,方便他们整合运输,合理的分期分批运往菲律宾。这个条件合情合理。日本协力机构研究了半天,没有发现有什么弊端,终于同意了。   签完字的那天晚上,伍大鹏浑身无力,一个人静静地躲在马蒂的长滩岛宾馆里。他连塔洛家族搞的庆功冷餐会都没有参加,尽管有马蒂市的市长米歇尔。罗伯特出席。这几个月他感觉太累了,是心理而不是肉体。完成了这一切他才算完成自己一大半的任务,对他来说剩下的不太重要了。   伍大鹏躺了整整一天,觉得休息过来了。此时。他正研究着三叔给他的武器单子,半天没有说话。   伍坚强有些担心地问:“咋了,大鹏?买太多了?”   “这些武器太少了吧?”   “哦。怎么少了?”   “为什么不买狙击枪呢?”   “AK47在古代完全可以当狙击枪用。”   “三叔你在战场上没见过狙击手?”   “没见过。你给俺看的那些CD,什么史泰隆,斯瓦什么的,在俺当时的战场上,连三分钟都活不下。”   “哈,三叔,你当时比他们还厉害?”   三叔摇了摇头,说:“不比他们厉害,俺只知道,谁他妈的敢在战场上站起来十个数,就是个死,别说同时还连射了。”   “那我们凭这些武器能不能打下热兰遮城。”   “就是图片上的那座土城吧?绝对能打下来!不过事先要好好设计,争取零伤亡。还需要其它的东西。”   “等我们收到热遮兰城的影像再研究,好,其它的我来安排。三叔,你先回中国,把你招聘的保安都带到塔西莫岛,对了,那个岛我改名叫龙牙岛,做恢复性训练。中国那边我找好了一家旅游团为你们办手续。”   “大鹏,和你商量件事儿。能不能以后不叫保安保安的,听得让人不得劲儿。”   “啊,那就叫安保吧。”   “这好听多了,大鹏你真会改名。”   “靠,龙牙岛,这一定又是大鸟起的名!”正在台湾旅游的孙德发心里想。当他打邮件后,看到了伍大鹏给他的通知。通知上说让他在11月份把他招聘的人才都带到龙牙岛。想必是其他几个人也收到了。   孙德发忽然想,他招得那些人还正在他的出租楼里设计着各种化工设备呢,他们心里还不知道怎么骂自己。按照他设定的要求,几乎所有的关键设备都要重新改进,不亚于一次毕业设计。而他却跑到台湾旅游来了。   在台湾,接待他的导游是一位小妹,很专业。   他们先从台南开始了旅游。他们第一个到的地方是安平古堡。还没等她开讲这个地方的历史人文,孙德发却好像早知道这个建筑根本和热兰遮古城毫无关系,直拉着她进了对面的古迹纪念馆。古迹纪念馆原是日据时期的海关宿舍,里面有荷郑时期的历史文物,政治史迹等,还有著名的热兰遮古城的真实模型。孙德发对着纪念馆里的东西猛拍个不停,特别是那个模型。导游小妹见缝插针的为他介绍了一些传闻。   小妹看出孙德发对热遮兰古城很感兴趣,更是多讲了一些传闻。特别是原本遗迹上的那口古井的传说。   孙德发果然来了兴趣,俩人重新回到遗迹,找到传说中的古井位置。   “就是这?”   “好像是呀!听说原先古井里能发出怪叫声,就被当地人填上啦。”   “我猜是那井下有通道,能通向远处。一定是荷兰人为自已留的后路。怪叫声可能是由于冷热不均等其它原因产生的空气流动声。”   “也许真的是这样子哟!孙先生你好有料。”   如果没有穿越大业,他会一边和她调情,一边游玩台湾,还可能有意外的收获。但是一想到接下来还有各个苗栗磺坑石油遗址,煤矿遗迹,硫矿硫铁矿遗迹,铜矿金矿遗迹,他的头都大了,哪里还有心思。   从现在起,他要做一个感性和知性并存的大叔。他正了正色,说:“小妹,你凭着导游的身份进几家油田方便吧?等到时候我们看们石油遗址和陶瓷博物馆,能不能再去几家采油厂看看,我事先说过我喜欢工业游。”   “还好啦,我们公司下一步就要大力推行工业游的。”   “到时候,我一定多给你推荐游客。”   “我们一言为定!”   “放心,对美丽的女孩子,我从来都是说话算话的。最好能向采油厂要一些资料。网上搜索不到。我非常爱好这方面的研究。”   “一定会尽力。孙先生你放心吧。”   每天晚上,孙德发都把他拍摄的资料传到QQ群上。   五个人中,唯独李子强经常说怪话。那个小妹是谁?上了吧?要不怎么那么亲切?小妹今天走路的样子和昨天不一样呢?   等孙德发再也不在资料中拍进小妹后,他又说,小妹呢?你心虚什么?快点出现小妹!   直到大家又纷纷质疑他的蒸汽动力汽车时,他才闭嘴不谈小妹了。 第二十一章 自强号蒸汽动力汽车   澳大利亚的维多利亚州有一个叫做莱克法德史密斯的地方,是蒸汽朋克们的圣地之一。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开始,每年都会举行两次南半球最大的蒸汽动力车聚会,今年六月是93届。从蒸汽动力汽车到蒸汽动力的挖土机和拖拉机,参加蒸汽动力集会的车子种类齐全。当时大家想让李子强亲自去体验一下,可他看看视频,又搜搜原理图,立马拍着胸脯说保证完成任务,不用亲自去。   李子强放下其它事,全心全力投入到解决到那边的原动机的工作中。   蒸汽锅炉好解决。他上网搜到了一款小型蒸汽锅炉,额定压力1MPA,饱和出口蒸汽温度200度。   锅炉钢板材质选择GB345R型,这种材质具有良好的机械性能,也有较好的耐热特性,还有一定的塑性和韧性,不容易产生疲劳或断裂。焊接时,本来李子强也会搞电焊的,但被一位徐师傅叫停了。   徐师傅参与过制造锅炉,有经验。他说:“这个锅炉别看小,还不到两立方米。可是个锅炉就有危险,爆了的话,高温高压的蒸汽喷到哪儿哪玩完。就算是个玩具也会害死人。”   徐师傅的大名叫徐志明,今年47。年轻学徒时学铆工。原本在锅炉厂工作,后来锅炉厂倒闭,一直给私人打工。干过很多工种,当过剪板工,还当过一家乡镇炼钢厂的炉前工班长。打工嘛,工作不稳定,收入不稳定是常态。   后来听说李子强这儿招出国技术人员,时间长,地方还偏,真正技术好的,有家累的都不愿去。   他的女儿已经出嫁了,老婆是街道办事处的工作人员,结婚时工资没有徐志明高,可随着这几年她工资不断上涨,而王胜利下岗打工,收入非常不稳定。她的脾气开始上涨,有时连晚饭都不愿给他做,定时去跳广场舞。俩个人谈不上什么感情了。记得李子强面试他的时候,特别询问了他的生活。徐师傅很正常地把实情对他说了,李子强不知为什么感慨,说:“这样的故事这么多!”这话把徐师傅弄愣了。什么故事?   在徐师傅的眼里,李子强李老板是个好人,也是个怪人。   好人就是他特别体贴象他这样的工人。厂里现在活很忙,徐师傅每天下料、磨边忙个不停。要是在以前的工厂,加班工作十一二个小时是时常的事,别提什么加班费。可李老板从不轻易加班,如果紧急加班,还真算加班费。中午的饭,食堂弄得干净好吃。李老板对每一名工人都和和气气,像朋友们一样互相开着玩笑。   说他是个怪人是因为他在面试每个人的时候,特别喜欢问别人的私生活,还专问二十年前事儿,这和面试有关吗?还有,现在每个机加工厂都愁接不到活,我们厂有活还不得快点干,他竟然能让自已从加工线上下来,专门和他造什么蒸汽动力汽车,还给他放老外们闲得蛋疼搞的蒸汽动力汽车的视频看。老外有钱怎么搞都行,咱们得为了生活啊。可他就说了两个字“好玩”。就让徐师傅陪他玩。玩吧,反正都是你消费。   徐师傅强烈要求在锅炉的重要位置上铆接,其他可以焊接。李子强看出他很认真,就随他意,让他采用这种费工费时但肯定比焊接耐冲击的方法。其实有了高压水管,铆接焊接的区别不大。   小型锅炉更适合用半圆头铆钉。徐师傅在工作台上配钻好钉口,插上铆钉,用顶模凹圆牢牢地顶上半圆头。然后将径向铆接机的铆接冲头对准铆钉,发出一阵不大的敲击声后,轻轻松松地铆好。徐师傅干得很轻松,期间还不断地夸径向铆接机的便捷。要知道以前他可是要用锤子敲的。   径向铆接机不是什么先进的设备,而且很便宜。除了徐师傅私下里摆弄,这次恐怕是第一次在工作中使用。李子强很喜欢看到工人能享受工作过程中的快乐。   蒸汽动力装置上,可选择的余地不多,受体积和重量所限,只能选卧式汽缸布置和单胀式汽缸。蒸汽机上除了活塞和曲柄连杆机构、滑阀配汽机构要精细一些外,剩下的都比较简单。为了节省时间,李子强让厂子里的几个车工在工作之余帮他车出来镗出来,他格外付工钱。   他自己准备专攻整个车体的传动和构架。一开始雄心万丈,试了试设计后,发现不理想,没他想的那么简单,常常有顾此失彼的嫌疑。终于明白了车齿轮和设计齿轮是两回事。   于是他上网搜索,很快汽车专业人才网落入了他的眼里。他在上面查了查,找到一个长沙地区的车辆工程专业的人才,很满意他的年龄,45岁。他给人才网汇了钱后,得到了人才的联系方式。一个电话打过去,那个人答应过来面试。   李子强一边设计铸钢车轮,一边等着和那人才的面谈。在设计车轮上,李子强找到了自信,如何使车轮的重量和承受力达到最佳比?固定辐条好还是活动的好?几根辐条效果最好?李子强兴致勃勃的在草纸上推演着。   与人才的见面过程,充满了戏剧性。   “你是说要发展蒸汽动力汽车事业?!”   那人才有点后悔自己贪图省事,贸然而来。怎么不事先查一下这个厂子是做什么的呢?他刚落座就站起来要走。   李子强看见那人才反应如此激烈,心中后悔自己说话太直接。连忙耐心解释。但那个人才已经无心倾听,脸上全是不以为然的冷笑。   “李老板,你有钱搞蒸汽动力汽车玩耍,是你个人的爱好。可这不能当成事业,尤其是当成别人的事业……出国工作我可以接受,可是在全球信息化的今天,哪里有那么长时间不能回国的地方?还无法联系?我可是有见识的人,我不知道你的真实意图,也不想知道,所以我不可能接受你的聘请。”   说完该人才礼貌地和李子强说了再见。李子强被人才炒鱿鱼了。   可过了不久,峰回路转,那个人才又打电话来说,他有个外甥喜欢蒸汽机,听了他的讲述后,非常喜欢李老板的蒸汽动力汽车概念,因为在铁路口工作,干一天休两天,所以有业余时间兼职……不要钱,只要能和李老板一起设计就行。李子强大喜,急忙表示欢迎。   第二天那个外甥来了。他叫叶子鸿,铁路技校毕业。今年35,未婚,也没有女朋友。父母都是铁路系统的人,所以初中毕业就考了铁路技校,用他父母的话说,这个社会有工作比什么都强。结果证明了他父母的话完全正确,他那些初中上高中上大学的同学,一大半都没有他工资和待遇高。他自己在列车段工作,当列车司机。业余时间曾做过几个蒸汽机模型在网上卖。   “还有买这个东西的?”李子强好奇地问。   “还行吧。一个月做两个,然后用一个月在卖出去两个。”   “你完全是自已动手设计制做?”   “是啊,一开始模仿别人。后来自己试着设计,不是难事。有些关键件开始也是找人加工,后来自己也能上手制做。”   “你做这个多久了?”   “小时候在铁路上看到蒸汽机车就迷上了。”   俩个人谈话越来越投机。在叶子鸿的描述和设想中,李子强仿佛看到了一幅蒸汽机时代的画面。   “天上飞的是用格林蒸汽机做原动力的飞艇。因为格林机轻便,体积小,对蒸汽压力要求不大,还可以做飞机……模型的发动机,当然甲醇发动机更合适。海上航行的是用大型汽轮机做原动力的巨舰,铁路上奔跑的是往复式蒸汽机做原动力的火车。工地上轰鸣的是蒸汽动力铲车,战场上滚滚而来的是蒸汽装甲车……   公路上无数装备着小型蒸汽机的汽车任意东西南北地行驶,没有加油站,只有加煤水站。   如果不顾及成本,完全可以用机制炭做燃料。它密度比普通木炭高数倍,热值比普通煤高,烟雾和残余物极少。每到节假日,人们驾驶着回归本名的汽车,到野外到山谷到海边,用车上自带的机制炭做燃料,用斯特林式外燃机做交直流发电机的移动电源,它的热效率高,移动方便。人们同时听歌曲看电视,还可以同时吃各种烧烤……真是太美了。世界在一片轰鸣声中是那么和谐……”   俩人瞬间都沉浸在这一番描述中。   过了一会儿,叶子鸿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都是我的胡思乱想……历史证明大多数蒸汽机还是被淘汰了。”   李子强冷静地问了一句他没有想到的话。   “你幸福吗?”   “还行吧。除了没有女朋友,有房有车有工作……说不上幸福不幸福。”   “这个时代的女人太在意男人的外表和金钱了。”   “……” 第二十二章 生日礼物   在叶子鸿的帮助下,当然他姑夫也帮了忙,李子强的“自强号”纯蒸汽动力汽车制造完成。   自强号是直接用沃尔沃四轮卡车改建。这是他们在废品公司里找到的最合适的车型。它高两米,车长五米五,宽两米二。车头内置蒸汽锅炉与蒸汽发动机,烟囱一米五,高过驾驶室。驾驶室无挡风玻璃,因为……太热。副驾驶座前设置滑轮挡门,司机可以在行进中,单手用小铁铲完成投放燃料动做。燃料为定制的小块型机制炭,方便携带和投放。添满机制炭,一次行进可以在二个小时内不用加炭加水。时速30公里。   后车厢辅木板,可装货五百公斤。车轮是铸钢成型,五条固定车辐,外面包有硬质橡胶轮胎(定制)。李子强和叶子鸿驾驶着真正的汽车,在冷冷清清的工业区里,轰轰隆隆地行驶着。还好这是郊外,很容易地驶进田野里。   在颠簸中,车门发出咣咣当当的撞击声。   李子强皱着眉头说:“车门作用不大,回去拆了它。”   叶子鸿毫不嫌弃副驾驶座位的烘烤,满头大汗地回答:“是没用,我们的思路还没变过来。用角钢焊接的地方有点发悠,要是铆接的效果能好一点。”   说完他又笑了一下,说:“李哥,我感觉坐这个车比坐跑车更拉风。”   “是啊,我们一点点敲出来的,有成就感。没想到你动手能力很强不说,思路还非常灵活。”   “那是,我做了多少年的模型了。哎。可惜不敢上公路,交警肯定不让。”   “怕什么?我们上公路!”   “那让我来开吧!”   “好。”李子强答应了一声。他看看方向盘下面的压力表和水位表,一切正常。俩人飞快地换了位置,这辆真正名符其实的汽车就往公路上驶去。   一路上,叶子鸿得意洋洋地左顾右盼。公路上不停地有汽车向他们按喇叭表示敬意和佩服。还有人用手机拍摄他们。   叶子鸿说:“李哥,你说明天网上会不会有“长沙一牛人驾驶蒸汽动力车非常拉风”的视频?”   李子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貌似不在意地对他说:“小鸿,你说过你的梦想。其实我也有梦想。”   “什么?多多赚钱吗?”叶子鸿笑嘻嘻地问。心里想,四十多岁的人大概都只想这些了吧。   “严肃点,说中国梦呢。”   “说吧,您。”   “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地下室或车库,里面有车床和各种工具什么的。像你这样的人回家后,按照自已的设计随便动手就加工个什么零件,或者随便就完成自己的某个发明。全民都在动手,说不定一个列车司机或一个医生发明一种新机器什么的。”   “哈哈,李哥你真会开玩笑。这比我的梦想还难实现。至少我们还可以自己动手制造各种蒸汽机。一家一户都有地下室或车库?不行,中国人太多了,哪有那么多地方。”   “那你说,是黄种人多还是白种人多?”   “当然是黄种人了!要不咱们为什么要实行计划生育政策呢?”   “四大文明古国是哪些啊”   “中国,埃及,印度,巴比伦。”   “最大的抗日队伍是谁?”   “敌后武工队!”   “中国最腐败的四大家族呢?”   “哈,我历史学的最好。是蒋宋孔陈!”   “谁说的?”   “是书上说的!”   “你回答的全部正确!真是好青年啊!”   李子强把“自强号”的视频和资料发在了QQ群里,加了几个哈哈大笑的表情,并不停地骚扰孙德发。   这时他的朋友们开始质问他了。   “车子摇晃得太厉害,我看一会就散架了。”   “我只用了普通板簧做减震,到时候就改成悬挂系统。有些地方下次用铆接,效果就好了。”李子强解释道。   “到那边你还能制造出来吗?”   “不能。”   “那有什么意义?”   “做技术储备不说,还可以多带一些散件,等那些现代运输设备完全坏了后,可以立刻有替代品。”   “你的吨位份额已经是最多的了,我这里很多化工设备都打算用陶瓷件替代了!”   “那没有办法,工业是文明之母,为了你妈只能做牺牲了。”   “最好的材料,最好的加工方法,才能达到这种水平?”   “还有很多可以改进的地方,有个小子正在那忙活呢。再说,现在哪有搞蒸汽动力汽车的资料可以借鉴?”   “那你为什么不去澳大利亚看看?”   “哪有时间。再说你们也看过视频,大家大同小异。老外只不过准备的时间长,而我只用了两个月不到。我忙的到现在还没有和女儿吃一次肯德基,哪里能像发仔那样领着小妹游山玩水的?”   “你别提我,小妹小妹的,烦不烦。”   “别说,发仔这次功劳显著啊。”   “是啊,谁想到台湾有那么多资源,原来也当过出煤大户啊!”   “要不怎么叫宝岛呢?”   “所以说选中台湾发展,是好主意。”   把楼砌歪后,李子强悄悄退出。今天晚上,是他第三次答应女儿陪她吃肯德基,都失约两次了。   在长沙的肯德基晚报大道店里,李子强正陪着女儿。   他给女儿带了很多她喜欢的东西:《记忆女神的女儿们》和《南家三姐妹》第2季的碟片,一部黑色的魅族M8手机,一件玉佩,一个普拉达少女背包,还有一件她没看出来是什么的模型。   他好容易等女儿放下手机,抬起头时,不顾女儿冰凉的眼神,连忙露出亲切的微笑,把这几样东西从包里拿出来。   自从把她从家里接出来,她就一直拿着手机看,没有正眼看他一次。就连吃鸡块时,眼睛都没有离开手机屏幕。李子强的问话,她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李子强向四周打量了一下,看到还有好多少男少女也是如此,甚至还有坐在一张桌子里的六个青年人,好像是一伙的,但全是头不抬地看着自己的手机。没有人在亲切地交谈。他的心中不由得一阵悲凉。   他强忍着这种悲凉的感觉,和风细雨地对女儿说:“婷婷,你猜猜,这都是谁送的生日礼物?”   “碟片是伍叔叔送的,肯定是他叫日本的朋友买的。多讨厌,为啥电视台要禁播日本动漫!嗯,手机一定是孙叔叔送的,他总是买最好的手机。哈,普拉达,同学们都没有啊!是宋叔叔送的!他从来都能买到正版。玉佩是建叔叔的,我都有十几块了。这个是――――――”   “这个最好玩了。”李子强拿出打火机,连忙打着,点燃放在模型的玻璃气缸下的小酒精灯。然后轻轻的拉动小巧的飞轮,这个模型就立刻运转起来,发出轻微的轰轰的声音,“这是斯特林发动机模型,利用空气热膨胀原理运动。你想啊,空气一热就胀,正好把活塞顶起,然后又变冷了,活塞又缩回。是爸爸专为你做的。”   “哦。”女儿看了几眼后,眼睛又回归手机屏幕。   “喜欢这些礼物吗?”   “嗯。”   “最喜欢哪一个?”   “它。”女儿紧紧地抓住普拉达。   李子强开车送女儿回家。   女儿和他分别时说了一句话:“爸爸,我觉得妈妈很无辜。她说的对,不顾家的男人不是好男人!你不会有爱的!”   “对,婷婷,都是爸爸不好。以后听妈妈的话,好好照顾她。”   他又塞给女儿一张银行卡,“给妈妈看,这是你将来留学的钱。你不是喜欢澳大利亚吗?给妈妈,将来她送你去。你猜密码是什么?”   “我的生日呗!你就会这一个密码。”   “哈,我的婷婷真聪明。”   “爸,我走了。”   在小区的外边,他目送着女儿一边看手机,一边走进小区门口。他重新启动车后,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一种撕心的痛充斥在心头。   李子强把车开到坡子街时,停下了。这里是一条灯火辉煌的美食街,立刻有了非常想喝上一顿的念头。   他想到了建人,又放弃了,那个家伙最近累坏了,又不能喝酒,放他一马吧。大鸟大使发仔都不可能出现。他用手机登上QQ,上面又是一些最近招聘的人才资料和各种分析,他现在没有心思看。发仔没有发视频,看来要回来了。他发了一个笑脸后,退出了。翻翻手机,还是找叶子鸿吧,这个小子还能喝啤酒,也行。   “小叶,做什么呢?”   “刚下班,上网啊。这次我们出名了,李哥,我有一百多个回复!全是带电话号码的,全是求我带他们玩,全都向我们致敬!”   “过来,我在坡子街。陪我喝酒。”   “李哥,又喝酒啊,我还要回复呢。好几个美妹在线上,看头像漂亮极了。”   “靠,你的头像还是帅哥,你帅吗?马上过来。”   “你又遇到烦心事了?高射炮和火箭我们不是仿成了吗?加特林不也马上完事了吗?可惜没找到合适的电动机,手摇也不错――――――可惜你不让发网上,要不她们还不冲着我疯叫啊。”   “闭嘴,你要是不过来,明天不要来找我。”   “谁说不去了?李哥,这次不许喝多啊。”   “闭嘴,过来。”   李子强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豪华的房间里,叶子鸿坐在他对面的床边,正幽怨地看着他。   “这又是哪儿?”   “长沙最好的洗浴中心。”   “你又来这样低俗的地方。不能找家便宜点的?”   “谁要来了?谁要来了?!你喝得都喷四回了,还不停地喝。我能劝住你?!你要开车回家,我敢让你开吗?我开车送你你还不让,揪着我不放,告诉你,我生生被你拎过一条街,好多美妹都看到了。你还一路唱《拯救》,多少年的老歌了,太土了还走调。好容易把你劝进出租车,你张口就是去最好玩的地方,司机当然送这来了,他们能收到回扣!”   “给我拿瓶饮料,我嘴苦得厉害。”   叶子鸿在房间的冰箱里拿出一瓶冰红荼,拧开盖递给他。   “你把冰箱里的饮料都喝光了,这是最后一瓶。”   “小气样子,再贵能有几个钱。”   “还说!你张口要了最好的两个包间,你自己一个人就找了三个小妹,不是坐堂的,是你从电脑选的!”   “胡说,我一个人怎么对付三个,4P?当时你也喝多了?!”   “哪有!你完事一个叫一个,又叫一个。全是高档货啊。疯狂了,这不是你的风格啊。幸好我带了透支卡过来,一次一结,要不他们报警抓我们。我们是打出租车过来的!不是VIP!”   “好了,不要说了,下次不要来这样的地方。你有自己的房间,不用一直陪着我,让我挺感动的。”   “不陪不行。我房间早退了,你这儿又加了半天,还有,我也找了一个小妹……我的卡只能透支六千……”   “靠,我们去好好洗个澡再说!”   “……”   “你又怎么了?”   “你还把我的手机砸了――――――”   “咦,我为什么要砸你手机?”   “你正喝兴奋时,我偷着玩手机上网了。”   “没有事儿,小气的,所有的损失和消费都算我的。”   “不是,我手机里下载了1G的小说,还1G的女优写真啊,心疼死了,我!”   “内存卡应该没事吧?”   “哪里,你砸了后,又踩个粉碎!” 第二十三章 木炭是重要能源   一个星期后叶子鸿又开车来到李子强的加工厂。在门口不远处碰上了要出去找李老板的老王。不过老王此时已经成为王厂长了。   叶子鸿这几个月来得很频,王厂长认得他的车,冲他直摆手。   他停下车,喊:“怎么了,王厂长?”   “老板不在家,他去铸造厂了。你要是找他,我们一起去。”   其实说是铸造厂,也不太恰当。购买的机器设备多,摆放不开,只好把已经倒闭的邻厂暂时租下来,一部份设备转移到那儿去了。那家原先是家小铸造厂。叶子鸿当然也知道地方,踩了一脚油,俩人就到了。刚到门口,有人告诉他们,李老板刚走,去了隔壁的铁合金加工厂。听说来了一批新设备。   王厂长到铸造厂有事儿,便不陪他下了车。叶子鸿把车挑了个头,还没用上两分钟就到了铁合金厂。这个厂子也是临时租下来的。   院子里摆了一套机器。叶子鸿眼睛一扫就知道是一整套木炭加工设备。怎么个情况,李哥也没说要搞机制炭啊?上次李子强定制的特型机制炭,就是他亲自设计和找人加工,他对木炭业比较熟。   李子强对他的出现很好奇:“你今天应该上班啊?”   “段上准备送我去学习,长沙铁路局要上高铁了。让我过俩天直接去报到学习。”   “那你还不快准备准备?”   “不用了。在家闲得难受,过来看看格林发动机的运转情况。”   “哦,你先等一会儿。”他把头转向另一个人,一个削瘦但很干练的男人,“你继续说吧。”   那男人年纪和叶子鸿相差不多。他对李子强挑着大拇指:“李老板真有眼光,现在是什么时代?是低消耗高环保的时代。原木炭肯定不适合行情了,机制炭是个大生意。你看,这农村的稻谷啊,秸秆啊,树枝啊,锯末啊都能用这套设备制成炭卖钱。一吨一千八好卖!要是能做出高温炭来,出口啊,钢厂啊都行。技术含量还低,工人上手就能学会,我包交包会。过程简单啊,制成炭粉后,一挤压,成型了!炭粉也是好东西,要是能制成活性炭,知道那东西吧?环保用的……”   李子强刚要说话,围着设备转了一圈的叶子鸿忽然插嘴道:“稻谷和秸秆制造的能和锯末比吗?锯末生产的能和落叶松,竹粉比吗?上哪去卖上一千八一吨,最多一千七!”   “这位是?”那男人有些尴尬。   李子强对叶子鸿的质疑很感兴趣,没想这个小玩家竟然还懂这一行,他对那男人说,“这是我朋友。小叶你继续说,事先我和他打过招呼,我完全满意了才最后付钱。”   “我只是说现在一般的行情……”那男人勉强解释道。   “李哥我给你算一笔帐,你听着。这干锯末一吨一百二,这种所谓的干度还不够,还要烘干机,就是他那个长桥设备,四吨才能出一吨炭。这就是四百八。人工费得三百,电费得三百五,你还要再加上粉碎/烘干/制炭吧?机器损耗成本平均要四十,特别是他们做的套筒挤压件质量都一般般,开始卖的便宜,到时候都费到维修上了。他那设备一天能出三吨,电机就得36千瓦以上,你看他给配备是32瓦,到时候容易发热。还有纸盒箱也得一百,各项税费呢也要加上。总共多少钱了?一千三百多了吧。还有隐型的费用没算呢?环保部门不是白设的――――――他为什么要推销先烧炭粉后成型而不是先成型再烧成炭?到时候他会卖你成型胶―――――这要是加一起最少一千五……”   那男人的脸有些发白,“成型胶是我自己配制的,比别人家的好!我事先和李老板说过价钱,没骗人――――――”   李子强呵呵地对叶子鸿笑了,“说过,充量供应,一吨炭只用五十元的胶。不过我不知道先成型后烧成炭可以不用胶。”   “还有什么低中高温炭啊,都是唬人的。还出口,哪个小厂的原料和技术能达标?活性炭更扯了,它是要炭更疏松,机制炭要更紧密,两门子工艺――――――还有钢铁厂蛋疼才用机制炭,最好的焦炭才是它的零头价钱,就算是做渗碳源也才是几吨几吨的要。”   那个男人心中一片灰暗,懒得和叶子鸿争论了,这叫命犯小人啊。自己还真没有说过这套设备能生产活性炭。这笔生意要玩蛋了,他正琢磨着怎么能让这个看上去比较忠厚的老板把运输费付了。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有个亲戚自己家开了一个小厂,以前我经常去帮忙。”   “现在小厂关门了?”   “没有,只是很辛苦。我最恨那种说某某技术能赚大钱的广告了。不过,说实话这套设备还不算心黑,它的电机是大连电机,轴承是用哈尔滨的吧?”   推销设备的男人叫苏离白,中专毕业,现年三十六岁,从事设备加工这一行已经有十多年了。自己有个小设备加工厂,原本生意还算好。机制炭这种貌似有前途的发财概念刚一出现时,他立即跟进,三百里范围内他已经推销出去十套,成绩蛮好。可现在四个多月了,一套也没卖出去。连上门修理这样的苦活都不好接了。他这个小小厂主四处奔波,日子苦了点。   平常他还愿意琢磨点制炭方面的技术,搞点小发明什么的,已经自认为是专家级别的了。当他收到李老板的网上咨询定货后,立刻主动上门,相信自已能说服了他。可没想到突然冒出一个奇丑无比的小子坏人好事,专揭行业内幕。   听了叶子鸿的询问,他感觉有点光亮。连忙转移推销方向。   “是啊,别的厂家可不像我家这样实在。要不我家的厂子销出的多呢。你们过来看。”他走到成型机前,打开了设备,“推进器最重要,我用直径5.0以上的耐磨焊条,一次性补全。自然冷却后再按规定尺寸打磨,怎么样?表面平整曲面光滑吧?我本人就是高级焊工,有证。”   李子强和叶子鸿看了看,点头认可,活儿确实挺漂亮。   “成型套受到的磨损程度远小于推进器,我这个成型套寿命可达到三千小时左右,敢签约保证。可不是一般般!”   苏离白小小反抗了一下后,舒服一点,“其它的就是加热圈,电热偶,自动折棒系统,电压表,电流表和温度表等部件重要了。对于加热圈,没有过多的要求,只要热度均匀,温度上限能够达到三百即可,电热偶要求触点要灵敏,自动折棒系统要简便实用,易于搬动。仪表可不是摊上的货,都是用裕泰的品牌。”   “最大的亮点你还没说,这个气体采集设备真心不错。”叶子鸿拍着一个附属在成炭窑的设备。   苏离白在心里冲着叶子鸿伸了中指,我还没来得及说呢。   “对对,您真有眼光。这是我独家的技术,成炭时产生的煤气和木焦油在这里面自动分离,而且煤气还可以顺着管道输入燃炉中,有一定的助燃作用。煤气中的木焦油也能流到底部的主体集油罐,我敢保证,只要您在环保局稍微有点人情,空气测评绝对过关。木焦油你留着,到时候我帮你卖了。这样吧,总价我再打个九折,十三万五行吧?”   “李哥你可想好,设备还行,价钱还有商量。关键是我们保证不了原材料的供给。真要是全用稻谷壳什么的,一千六都卖不上。”   “李老板,那个成型胶我五折供给,保质保量!价钱真到底线了。”   叶子鸿冒失地问了一句,“成型胶的配方是什么?敢这么保证?”   苏离白心里骂道,是你妹!面上却笑而不语。   李子强沉思了一会儿,“价钱先放一放,走,我请你们吃饭。”   苏离白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看样子没问题了。要不能请自己吃饭?   叶子鸿小心地问到:“中午不喝酒吧?”   “只喝点啤酒。”   “那最好。”   苏离白心里话,喝点酒怎么啦?   叶子鸿来的时候心情不太好,原因是昨晚在秀吧里被众人喷了。   叶子鸿在自己的吧里,现在小有名气。上次把蒸汽动力汽车的视频放到吧里后,差点晃瞎了屌丝的眼。一下子把那些秀豪车豪表的土豪们打败,开这种真正的汽车,不仅要有经济实力,还要有技术实力,存在感很强的说。   有美妹对他把自己的脸上打马赛克的行为不满。   他想了想,回帖说:哥是闷骚男,害羞不露面。不要迷恋哥,哥是个传说。   有个吧友叫“平治就是奔驰”,回来一个呕吐的表情,叫着“楼下保持队型!”   然后,楼下全是整齐的呕吐表情,队形整齐。这当然只是个玩笑。   过了几天,叶子鸿又发了格林发动机和斯特林发动机的视频。这震撼效果可不是小小模型能达到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格林发动机是双缸式蒸汽机,用燃木炭锅炉驱动。它把其它蒸汽机的反复运动改成圆周运动,直径半米的飞轮通过皮带传动,传动同时带动直交流两用发电机。几乎同时,一台摆在地上的摇头风扇开始转动,一台小黑白电视机也闪现着画面。视频上哗隆隆响个不停。   顺便他又把以前发的老帖翻出来,用自己的模型来让大家了解它的原理。换以前,吧友们会狂喷这种挖坟行为,这次没有人喷。   叶子鸿眼睛亮亮地看着自己的视频,心中充满着成就感。弄不好还能多卖几个模型吧? 第二十四章 格林发动机和斯特林发动机   “大家很震惊吧?我再来一个。”他心里得意地想,顺手又把斯特林发动机发上去了。   在视频中,他背对着画面,在斯特林发动机下方用普通的自行车打气管打了十几下,然后用煤气灶的点火器小心引燃,推动了一下八十厘米直径的飞轮,斯特林机的双臂活塞连杆随着活塞的运动开始运转,循环往复地推动着飞轮运动。它的声音和格林机不同,是一种轰轰的抽动声。因为它是靠空气在热室膨胀,在冷室冷缩的原理推动活塞。连续不断的抽动声,是由活塞快速地与缸壁摩擦造成的。   有人发贴了。   一个美妹头像的吧友问:你打气干嘛?   我给酒精锅炉打压。他回复道。   吧友继续问道:是吃火锅用的那个吗?   不是。是我亲自设计的新式炉。   所谓酒精炉,其实利用酒精加压后容易气化的原理而设计的装置。引燃时,喷射出雾状酒精,燃烧热效高,温度可调。它是李子强找人设计的。   当时叶子鸿认为多余,认为用机制炭就可以了。如果只想强调轻便,一个液化气罐解决一切。不就是一个热源问题嘛。但是被李子强拒绝。他说,你要考虑菲律宾的实际情况。是酒精容易得到还是液化气容易得到?叶子鸿分辩说,酒精价高不说,它的喷嘴容易堵啊。你没见到酒精喷嘴积炭现象严重吗?   李子强没有在意,价高怕什么,哥有的是钱。堵怕什么,到时候换一个就成。   不过,李子强永远也不会上这样的网站里。叶子鸿怎么吹都不怕揭穿。   吧里最活跃的超级美妹是巴黎之夜色。她是真正的美女,敢在吧里连续秀真人生活照。   她也发了个帖,语气是懒洋洋的:你的机子好吓人,一出一进的,是生活的什么什么给你的启发吧?   叶子鸿大喜,正在苦想如何回复。有一个叫小哥在巴黎的吧友回复道:我也是正百思不得骑姐。   巴黎之夜色立刻回复:呵呵。   叶子鸿想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到他们聊得顺畅,就放弃了回她帖,没有理她。   忽然接到一个吧里的密信,一位平常不太愿说话的美妹叫春无痕问道:斯特林发动机的功率是多少?整机多重?我看出你没有用标准件,你用什么做密封件?为什么用酒精不用液化气呢,我看也可以用它啊?然后加了一个害羞的表情,说,我不太懂的。   叶子鸿大喜,能问出这样问题的美妹太可爱了。   他立刻回复道:功率大约15千瓦,大约一百公斤。本来可以使用通用零件的,可是他有一个猪一样的队友置他英明的决策而不管,除了火塞套垫是成品外,其它的全都是由人工加工而成。热源本来用什么都可以,是那个猪一般的队友非要用酒精。我还告诉你一件事啊。我们那儿有个技术员用普通机床加工零件竟然能达到5微米的精度。太有意思了,这几个月我们试制了好多种蒸汽机。热效率最高的能达到百分之二十呢。如果你想深入了解,可以电我。   你的成本是多少?   你指的是什么?   一切花费。   叶子鸿想了想,高锰钢,锰钼铬合金钢,黄铜,各种小件,各种人工费,特种剪板,特种电焊。设计时浪费的材料就不算了,找人用PROE建模时的花费也不算了。   他回复了一句:不到一万。   那发一度电的性价比是多少?你把成本和维修都算一下哟。   回话还带了个鲜红的嘴唇。   叶子鸿心跳了一下,想了一会儿,不忍心说假话,回复道:很高。应该是三块多一度,比太阳能发电成本还高。各种密封件容易损坏,转速始终不高,热能损失比较大。这只是个概念。   连续使用24小时内没有问题吧?   嗯,连续72小时也没有事,普通高锰钢就可以做到。不过要常换配件。   哈,你把你的电话给我。又是一个红蜃。   叶子鸿迅速地把号码敲出,然后耐心地看着手机屏幕,真心期待着一位美貌与知识并存的美女。   手机是李哥赔给他的,魅族M8手机,还有一张六千元钱的银行卡。手机他喜欢,钱就不要了。但李哥强令他收下。他可不敢和李哥较劲,手劲太大,挣扎厉害了伤自己。不过李哥威胁说,小子,敢把那天晚上的经历说出去试试。   电话打来了。叶子鸿激动地接了。   是个男人的声音,而且是个声音嘶哑方言很重的男人!   他强忍住满腔怒火,好言好语地问:“你最后回复我的是什么表情?”   那个男人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却喋喋不休地说,哥们,只要你把这个东西做出几个来,我出去推销,知道吗?我们赚钱的机会就来了。农村啊,海岛啊,牧场啊,都能用得上。然后我们搞直销,这可不是传销那么弱智,我们现场演示给别人看,他们能不信?这是科技,新概念啊。   “你最后回复我的是什么表情?”   “嘴唇啊,怎么啦?肯定赚钱的,比什么纳米技术什么的更看得见。”   “滚,操你妈!”叶子鸿差点把手机按碎了。   随后几天叶子鸿不停地反省自己。   上女人的当不只一次,所以他很小心地和女人交往,用钱换交往,他不在意,用感情换交往,他对对方要求高。他是小白吗?现在的网络还有他那种梦想地邂逅?明明知道丑恶极多却还渴望美好,这让他对自己失望。   他可以在网上看盗版小说,也可以在正版网站看,也可以无视网文作者苦求各种支持,连一个评论都不给,他认为这是他的权力。谁要你写的?我可没求你写。   但是,如果让他用盗版科技新概念坑人,他永远做不到。   想到会有人在零件破损严重时找他,而他说换件不如再买一个。那时,别人会如何问候他妈,他想起来都哆嗦。   他好几天没有上秀吧了,一心跑到李子强那里去玩。尤其是去和那个凭借着手动机床能达到5微米工差的老车工接近。但心里实在想秀吧,偷偷匿名上过几次,看到有吧友不停地问,红叶哪去了?心里又是温暖。他想他要换一种方式了。正好赶上李哥夜闹长沙街头。他有了主意。   叶子鸿苦心写了好大一篇桥段:   眼镜叔叔夜战三女子!   并且手绘了眼镜叔叔的形像:诡秘的表情,油渍的工装,手举着巨大的扳手,锣丝刀。还有三个无比靓丽的清纯的女子那种无奈而又不得不从的形像。   他相信李哥绝不可能知道这些,而且描述过程时的猥琐让他有一种快感。在桥段中,他反复修改,确定自己是一个苦苦劝说而无用的好青年,只能无耐地任大叔自甘堕落。   巴黎之夜色首先回复:对你好失望。   失望什么?叶子鸿一时无法回复。   小哥在巴黎回复:没有视频没有真相。   平治就是奔驰回复:照片也行,没有照片你说个屌。   叶子鸿回复:我手机被眼镜大叔砸了。   下面的回复一片哈哈声。放到以前也许不在意,可是他这次感觉非常不好。   巴黎之夜色回复:呵呵,去洗澡。话说姐家的马桶盖三年没有立起来了……   然后全是歪楼了。   叶子鸿本来还算高兴,长沙铁路局一共才选了十一个列车司机去培训,其中有他一个。高铁,不用想将来都是主流。他的父母很上心,托了不少关系才弄到培训名额。可是在吧里,他无情的受到嘲讽,心情不爽。所以第二天想出去转一圈,自然来到了李子强这里。正好碰上苏离白这事儿,他顺便泄愤了一下。   中午是在一家路边小饭店吃的。叶子鸿早都发现了,李哥喝酒地点不挑,酒菜不挑,只挑人。咣咣咣,他几口喝完三瓶啤酒,然后吃饭。叶子鸿眼眉一挑一挑地喝了口杯子里的啤酒,他发现苏离白差不多和他一个表情,俩人对视了一下又互相厌恶地转过视线。   李子强喝完酒后,狂吞了一碗饭。然后对苏离白说:“你说,如果我想大搞木炭生意……原料你不用管,要什么木材都有,地点不用管,我随便征用,人工不用管,随便用,环保你不用管,都得听我的,我想迅速发展怎么办?别说你的设备,我无法用大量的现代东西。诚信一些,你会得到的更多。”   叶子鸿知道李哥的末日生存情结又来了,这是他的思维方式,叶子鸿努力适应这一点。   “简单。我设计了一种逆流木炭窑,如果配备上我的设备,不仅省钱还加大产能。”   “详细说说。”   苏离白巴拉巴拉讲开了。原来他设计了一种新式木炭窑,把窑顶做特殊处理,充份利用木炭炭化时向上方产生的热辐射,使热辐射向下流动,从而使各种原材的炭化提高。   “炭化率保证高,4成没有问题。花不上三千元。建筑材料用砖的、石头的、土坯的都行。”苏离白把胸脯拍得啪啪响。   “你说你自己领人建设?”李子强笑咪咪地问。   “人不够了,我自己也上去砌砖。”   “你还会电焊?”   “有证的。”   “你还加工过什么设备?”   “脱米机、榨油机、粉碎机之类的,有时候还上门修。哪敢挑活儿。”   “那我最后问你一句。”李子强的表情意味深长。   “你幸福吗?”   “……” 第二十五章 种子问题   李子强笑咪咪地听着苏离白讲自己的故事。   他粗大的手指不停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眼睛温和地鼓励着苏离白继续说下去。语言非常亲切:   “好样的,你当初一个人把这个破厂子包下来,真有魄力。来,再喝点。   你刚才说你父亲是一名修鞋匠,晚上你还帮你父亲修鞋?你会使用掌鞋机吧,还会改进?嗯,穷人家出孝子啊!来颗烟。   噢,你技校毕业那阵儿,先是在汽车修配厂做过一阵儿小工,挣钱供弟弟上大学?当小工苦啊,被师傅骂,工资还低,你说说工作经历?   你对汽车电路有心得,好,简单维修也会。”   李子强把头转向叶子鸿,和气地说:“你要和苏离白多交往啊。现在像你们这样动手能力强的小伙子不多了。怎么你脸有些白?”   本来叶子鸿有一言没一语地听他们谈话,自己悄悄地摆弄着手机,刚才他拍了好几张照片,心里早又构思好了一个桥段。连题目都想好了:红叶大斗不良推销商。照片有,精彩的对白编好了,在他大义凛然地极其专业地指责下,不良推销商低下了头。他挽救了眼镜叔叔的金钱,也挽救了不良推销商的良心,在他的启迪下,不良推销商倍加感动,请他吃饭赔罪。   可是,当他不经意地瞟了李子强一眼,顿时后背发凉。   这是什么表情?那笑容那眼神,大灰狼有木有?而苏离白就像一只诉苦的小白兔,眼睛红是怎么回事?耳朵还一动一动的?难道李哥平常就是这样和我说话的吗?我怎么没有注意到呢?   李子强看叶子鸿发愣,就说:“没事儿,小白这套设备不贵,运来了,就买下,我们自己制造费时间,也别让小兄弟吃亏。下午我还有工作,晚上吧,我请客,我们喝酒交个朋友。”   苏离白终于全身心放松了,连忙说:“李老板,我来请,叶小哥也一定来。”   叶子鸿连忙说:“不不,我晚上有事儿。”   苏离白真心真意地说:“来吧,叶小哥,以前不认识不要在意。晚上喝完酒,我们找个洗浴中心按按摩,一起放松一下。”   叶子鸿更加坚定地拒绝了。   回到家里的叶子鸿想着晚上苏离白的下场,感觉很爽。记得苏离白的手机看上去不错哦。   经历吧,骚年,那样你才会成熟!   他把桥段和照片都发到吧里后,点上一颗烟,打开自己的收藏,进到一家资深盗版网站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他心目中的大神一天能更一万二,看了真爽。   他的回帖开始多了,打死他也没有想到的是,他又被喷了。   人家只是想做笔生意,你干嘛破坏呀?   就是,就是,看那个人长得多瘦小啊,生意不好做你还这样子。   一大堆东西,才十几万还多?老子一块手表能买十倍。   楼上的,你是啥子表啊?秀秀呗。   看到又歪楼了,叶子鸿默默地关了吧。他最喜欢地扮猪吃老虎的桥段白写了,这种情况只能出现在网文里。   到深夜了,他关了盗版网站。临关机前最后一次上了吧,算告别。   但这一次让他怒火万丈,谁,是谁把我的相片发到吧里的?!三十多岁的叶子鸿出离愤怒了―――――除了工作上的关系,他从没有把自己的照片给过任何人,包括他亲弟弟!这是谁干的?!   一个红体字的帖子格外醒目。   红叶(叶子鸿)是史上最大的骗子!   我认识的李老板是这样子的。他和蔼可亲,待人善良,身上有浓浓的工人老大哥的味道。今天晚上我有幸和他一起吃饭,他只喝了二两白酒,一瓶啤酒,还劝我少喝一些,告诉我年轻人要有更高的追求,比如出国深造……请看李老板的照片!再看红叶的照片!   贴子的回复极多。   好和蔼可亲的眼镜大叔啊!   你看他下巴上的胡子多酷!   旁边那个是马云吗?个子这么矮矮!   传说是红叶。   很违和。   难怪总说大叔和你的坏话,白梨好久没上来喽?做成一笔生意?   ……   紧接着又出现了一个红体字的帖子。   里面的内容写的是一个叫白梨的青年人的励志经历,十分感人。在眼镜大叔的帮助下,在经济严重不景气的今天,他不仅卖出了一套,还可以帮眼镜大叔改装两套!甚至大叔还推荐他出国深造——红叶的破坏活动始终没有得逞!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叶子鸿神色变化了很多种,他也想象了若干种报复的办法,考虑到不同的后果,最终选定服输。   他密信苏离白:你怎么会在这个吧里?   苏离白回复:你查一下我的信息,我比你早注册一年多。   什么时候拍的我?   你以为只有你会无声拍摄?   什么条件能删你发的贴?   那你的呢?   同删。   好,那帮我把蒸汽机整合到机制炭设备上去。李老板说你行。   开什么玩笑?这可不好玩。没有意义啊。   菲律宾那个地方没有三相电。我苦孩子出身哪敢玩?这是工作。真羡慕你这样的人,有正式工作,有房有车,还有得玩。   靠,这也值得羡慕,你是老板啊。用柴油发电机。   老板个屁!我宁愿过上你那样的生活。暂时没有油。   你决定要去菲律宾?   嗯。李老板说他可以考虑把我的小厂子收购。如果我能改装,他提供蒸汽机而且直接订购两套。   那是你的生意。   我给你报酬。如果李老板发现你在吧里那么说他……   我说的全是真的。   哈哈。   我们俩个人搞不定。   我有些老工人帮忙,听说你还能找姑夫帮忙。   你打多塔吗?   想虐我?小哥我号被盗了后就不玩了。   CF?   你在几区玩?   长沙四区。   好,我等你虐我。   嗯。   李子强在QQ群上发了机制炭的相关视频后,大为发火。   他留下了大段的留言,痛斥严重脱离实际情况的官僚主义。怎么能忘了机制炭的作用?作为第一能源,这个世界只是因为成本的原因而舍弃它,而我们竟也按照这个惯性思维去思考问题。这是什么主义在作怪?   大家纷纷做了自我检讨。   李子说的对,机制炭作为第一能源完全合适。   它根本没有技术含量,完全合适。只有李子这样在一线的人,才更有发言权。   说的好,李子让我们大家都清醒了。我们的推演有问题,两个月内我们能把基隆八斗子煤矿利用上吗?值得商讨。更别说用石油了。   我竟然忘记苯酚最早是从木焦油提炼出来的,还有丙酮,光想着煤气煤焦油了。   事实上,李子强想找一个辩论的人都找不到。大家都不在一个时间点上上线。   最后大家又纷纷留言,一致认为,开一次集体性的碰头会,是完全必要的,真不能再拖了。   2008年6月13日到15日,中国(长沙)国际种业博览会连开三天。那是种子行业里的一场盛宴。建国安匆匆忙忙从长沙某县的种子基地跑回来,连挑带选,把大多数需要的种子包装好,签好合同,规定了包装。交货地点安排在上海,时间为12月份。所有物品最终都将在那儿装货启程。   众人对建国安长时间里吃住在种子基地的行为表示不理解。   李子强忍不住发问:玉米自己在那儿长着,你去旁边守着有什么用呢?   建国安回电话说:你当我愿意啊,我不在这儿守着,还不知道那帮人能搞成什么样!   建国安发了一帖子放到QQ群中,随后几十天里他们随便聊着天。   原来目前中国种子行业普遍不景气。尤其是玉米种子,盈利不高。市场价格忽高忽低。所以,建国安原来在学院里的科研基地时,就经常和种植种子的农民斗智斗勇。   如果市场价钱高了,种植种子的农民就偷偷把种子卖给其它种子商人,而不按合同价售给科研基地。他们只说一句话:收种子的时候遭灾了。你能奈他如何?如果市场价降了,他们不仅把种子全送给你,还往里掺陈年种子。你不收他就在门口聚群大闹,你不仅还得收,还得再花钱筛选。   李子强说:不是有合同吗?   建国安、宋士达、孙德发都给他发了个无数个笑脸。和农民讲合同法比较难。   伍大鹏很好奇:种子行业这么重要,怎么入场门槛这么低?   建国安回复说:培育一个品种的种子少则三五年,多则六七年,大把教授级别的技术员终其一生也没有培育出来一种。可是现在你看市场上有多少种所谓的新品种?常常是一个育种基地才建成一两年,就能有20多家套用它牌子推销新种子。   伍大鹏:如果价格总是忽高忽低,一定有原因。我了解一下。   孙德发问:你不是在台湾订好玉米种了吗?   建国安:中国没有任何一种玉米可以在全国各地随意推广。我现在住这家育种基地是适合中原地区的品种。   宋士达:辛苦你了。台湾那个品种好吗?   建国安:甜玉米,可生吃,最高理想亩产一吨二。我本来就想把这种玉米杂交一下,花上个十年二十年,看看能不能育出更省水省肥、口感好的新品种。现在只能留给那边了。   李子强又问:那你住在育种基地干嘛?是不是―――――嫂子在哪儿?   孙德发:你又来了,嫂子在上海挑选酶种呢。   李子强:我是想问她评上正教没有,你想哪去了。   建国安:没评上。哪有第一次参评职称就评上的?我住在那儿是看着育种农民干活。   宋士达:他们偷自已地里的东西???   建国安:呵呵,不是。育种期间对施肥、浇水、病虫害防治、雇工进行去杂去雄、收获晾晒等生产环节要求很高,可是农民嫌费钱费力,不愿做。他们就偷偷给你省不少环节,尤其是雇佣人工去杂去雄,你们知道人工费现在比较高,所以他们省若干环节后,出问题还喊冤,说你给的原种有毛病。所以你只能看着他们在关键环节上做。实在不行我也上手帮助。都是为我们自已。   孙德发:那我们多给他们收购价不就行了?还用你亲自住在那。   建国安:不行啊,他们都习惯了,多给钱他们要是还那样怎么办?这些种子每一粒都太重要了。   李子强:哎呀,那其他种子会不会出毛病?   建国安:没那么严重,就算是种子质量差点,也不会出现颗粒无收的情况,只不过达不到预计的产出效果。   伍大鹏是最后一个回复的:算了,这里面水深。种子问题一定要重视。原来反对转基因技术的那帮人,不简单啊!我还以为是科学大讨论呢,这个争议那个反对的,都是动了某人的奶酪了。   建国安:对,不过我不打算带转基因的种子。我们从小都吃惯了老品种,还是带它们吧。一样也有高产的。 第二十六章 想要发仔的小命   台湾的各种工业矿业遗址再多,也有看完的时候。   在台湾的最后一天,孙德发走进了台北一家书店,这家是导游小妹向他推荐的。据她说,他的叔叔喜欢研究台湾历史,而且还开了一家书店,里面关于台湾的资料很多。   在这一路上,俩人相谈合宜。小妹好好准备她的各项资料,孙德发认真地做一名好奇大叔,同是客家人的背景让他们更容易融洽。无意中,孙德发知道了很多台湾的现状。   台湾很多关于明郑时期的资料书籍,大多是私人出版,不愿发到网上,一般都从书店发行。她亲叔叔的书店就是这样的一家。   当小妹带着孙德发走进书店后,他一下子就喜欢上这里的氛围了。   书店不大,书籍的种类也不多,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墙上的书架上。书架下还有长条桌,摆放着古色古香的椅子,供客人预览。一些拐角处摆放着高脚花架,上面放着盛开的兰花,淡雅的兰香气息正好配上兰馨书店的名字。店内还有一处茶台,看着色有年头了。   此时孙德发正坐在茶台边等着店主人上茶。店主人玩功夫茶的手法不亚于他,同样很熟练。导游小妹把孙德发引荐给自己的叔叔后,就走了,还笑着说,看你们喝功夫茶她都嫌累。   俩人品茶聊天一会儿就无话不谈了。   店主人叫林唯圣,酷爱研究历史,尤其是台湾历史。   孙德发似乎无意间问到,“林先生怎么看史明先生的《台湾人四百年史》?”   林唯圣笑笑:“谬误太多太多。历史研究要是混入意识形态的成份,就完蛋了。”   “您认为有什么谬误?”   “简单两例。他在书中所言,荷据之前大陆向台湾农业移民未见书籍有确实的记载。可我仅从搜集到的28家台湾人士家谱的影印资料里,就有上百处荷据以前,大陆人主动向台湾农业移民的证据,而且最早是从南宋开始的。还有啊,他引用《热遮兰日记》和《巴达维亚日记》的材料时,竟忽略了古荷兰语和现代荷兰语区别,把之后和之前这两个语法搞错了,哈哈。”   “那您在台湾历史界一定很有名气了。”   “哪里,哪里,我不愿搅到这样的历史研究中,懒得辩驳他。”   “呵呵,民间高人啊。”   “四十多岁的人啦,什么名啊,利啊,不想去争了。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比什么都好。”   “对,不过我有个建议你肯定感兴趣。”孙德发神秘地笑道,“我准备在菲律宾那里针对原始居民搞一个调研……”   事后,孙德发向众人解释道:“台湾这一大圈儿走下来,我发现我只是了解了皮毛,关于内部的风土人情、少数民族问题了解得不够深入。确实需要这样一位不太在乎名利的地方历史研究者。”   孙德发从台湾回到公司,还没有摆脱浑身的疲惫,就要去见一个人。   一个面目不善的人正在办公室里等他,这是个黑道的小头目。这都是他事先约好的。   小头目皮笑肉不笑地和孙德发打着招呼:“发哥,我们一哥让我来跟您谈谈。一哥说一千多万对您不算什么,可是我们公司规矩大,还是要好好谈谈。”   “当然,阿福是个谨慎人。”   “这个社会谁不谨慎随时都会仆街。”   孙德发上个月联系了一个财务公司。它总部在香港,负责各种洗钱和短期贷款。孙德发的朋友圈子里,有人向他们借钱急用过,利息不算太高。孙德发早就打算把所有出租屋抵押出去,换成现款。   他对这个世界毫无留恋之处。   他的哥哥是个自私自利的新时期进城农民,一家人和孙德发都谈不来。别的亲戚,只有在他们借钱或让他花钱的时候,才会来找他。说实话,表面上他风清云淡,其实在心里,他比谁都更看重友情。   俩个人一边喝荼一边细声细语地谈话,不知道的人以为他们是多年的老朋友。很快,一笔一千五百万的抵押贷款基本敲定了。   未来的六个月中,他们分三批给他贷款。当最后一笔贷款到孙德发手中后,孙德发让出自己所有的出租屋,由他们接管。一年后,孙德发分三批还款,每笔加百分之二十的利息。   小头目高高兴兴地走了,这笔买卖他做得很成功,受一哥夸奖是一定的,肯定还有奖金了。   孙德发估算着时间,等他定的油气开采和加工设备送货后,正好可以用上第一笔贷款。这笔款没法夹带在其他设备中,不好从伍大鹏那里走帐。很容易被有心人发觉。越是关键时期,越要小心。   不过,他好像没有注意到,如果他不回来了,那些小产权的出租屋怎么办?那帮道上的人能办下相关手续吗?   孙德发忙里偷闲,开着车子去了龙华镇某街,他在那儿有一个实验室。那原来是一处仓库的收发室,后来仓库搬走了,便空了下来。地点不太好,一直没有租出去。当他想找一间比较偏避的平房时,一个朋友恰好知道这个地方。孙德发很容易地租了下来,还做了一番改动。   无烟火药也就是硝化棉可以在网上买到,有心的话就会有一千种办法避开种种的控制。但是五个人在商讨的时候,还是认为一定要经过亲自研制才行。当然不是怀疑孙德发的能力,而是为了以防万一。   孙德发不在乎朋友们有质疑他能力的嫌疑,他还有自己的计划,想顺便试验一下网上搜到的一个专利申请。   有位先生在1991年,向专利局申请了以龙须草为原料制造无烟火药的方法的专利,过程语焉不详,这是可以理解的。从说明上看,有很大可能可行。孙德发想先试制一下,如果有效果就把那个专利买下来。   化学产品的生产过程稍稍不同,产品就相差很大。所以完整的技术说明和工艺流程非常重要。再说李子强那面催促得紧,孙德发觉得不能再拖了。   他让李子强准备的干龙须草已经由快递送到了。孙德发车子的后备箱里还装有他买的脱脂棉和从特殊渠道弄的1号强棉。脱脂棉就是药用棉,五元钱一大包;1号强棉是指含氮量大于等于百分十三点一三的棉花,而且还是经过脱脂的。这个可不是医院里就能买到。   他从哪里得到的?孙德发打死也不说,出卖朋友的事情他不干。   租到这房子之后,他陆陆续续地添了一些化学实验设备和用品,主要方向都是为实验室制取硝化棉做准备。   常规的发射药都是由硝化棉混合挥发性溶剂或爆炸性溶剂。这是常识,而且近百年来都是如此,甚至此时此刻的美欧强国的枪炮发射药,如果没有特殊性的要求,发射药里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它。所以,孙德发不想蛋疼地去弄什么新型发射药。只不过想找到某种方法,用来替代现代发射药中一些难以或根本在短时期内解决不了的现代化工品成份。毕竟到了那边,想等到精细化工行业发展发展起来,还不知道等上多少年。   在那个仓库的门口,他打开大门,经过院子来到平房门前。当打开他后安装的防盗门后,他扫了一眼屋里,每种物品摆放还是和他上次离开时一样。   屋内此时的温度有些高,他看了一下温度计:三十六度。这可不行,他马上打开空调,又打开加湿机。在接近四十度的温度下研制无烟火药,风险很大,虽然也不是今天一天能试制出来。但降温增湿仍是很必要。   孙德发穿上挂在墙上的白色实验服,慢慢开始做试制前的准备工作。   这种感觉让他很熟悉,仿佛又回到二十四年前,他上大学的第一堂实验课。   那时,在大学明亮宽敞的实验室里,孙德发第一次穿上了白色的实验服,那一刻一种使命感和神圣感的情绪油然而生。这真不是中学实验室能给的感觉。   第一堂实验课是制备等温、等压下苯水乙醇三组分体系相图吧?   实验相当的简单,毫无危险。取8个干燥的50ML带盖锥形瓶,滴定管及移液管,配制6种不同浓度的苯乙醇溶液,及两种不同浓度的水乙醇溶液。   这是多么简单的实验课,一个小学生练练都能做到,远不及孙德发后来做过的实验有危险。可是为什么自已却记忆如此深刻?   神圣感和使命感!   他忽然想明白了,那是他第一次有使命感和神圣感的时候,以为自己以后能做出对人类有贡献的伟业!   呵呵,后来自己变成什么样了?一个闲士?靠房租吃饭?   屋里的温度降下来了,二十八度,湿度百分之八十。不错,现在开始吧。孙德发不知道自已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脸上的风轻云淡一扫而空,眼睛里原先时隐时现的戏谑竟换成了犀利。   孙德发把每一个试验过程都自拍了下来,以备朋友们的质疑。在辛苦了几天后,各种不同原料制成的无烟火药一一完成,并把检验结果发到QQ群里。这不是枪械类,只是一般的玩耍。   首先是龙须草制成的,点燃后,它在白纸上迅速燃烧着,顺便把白纸也点燃了。   李子强迅速回帖,好样的,发仔,龙须草要多少有多少!   孙德发:屁,一点用也没有,燃速太慢,做鞭炮都不鸲格。含氮量不够,什么工艺流程也没有用。假的。   然后是普通脱脂棉制成的。点燃后,它在白纸上更为迅速的燃烧,白纸被热量烤焦了一大块。众人没敢轻易下结论。   最后是1号强棉的脱脂棉制成的。孙德发故意把它放到自己的手心里,然后用夸张地动作点燃,几乎是瞬间,它便燃烧完毕。孙德发的手心连红一点都没有。   “这才是合格的硝化棉,其它的只能叫火棉。”孙德发难得小小骄傲一次。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   还是李子强迅速回贴:你他妈的下次敢这样做,我飞过去要你小命!你信是不信? 第二十七章 人间正道是安稳   孙德发全身心投入自己的实验中时,在他的出租楼里,几十个技术人员乐翻了天。这是什么待遇呵,公司的老总孙先生说前一段时间,大家工作很辛苦,决定给大家安排一次菲律宾海岛游。同时接受矿业集团其他老总们的接见,并和其他公司部门的人员开个见面会,也好方便以后大家一起工作。   这几十个人谁享受过出国开会的待遇?谁享受过休假一般的海岛游?以前的那些小老板们,不把他们一个人当俩个人用就不错了。   虽然乐翻了天,但大家都是中年人,谁也没有在表面上露出心情,只不过大家脚步更加轻盈,眼角上都是带着笑意。   王强王经理反而很冷静,一如他以前一样。   他见过太多庄重地许诺,听过各种领导慷慨激昂的宣誓,他都一笑而过。事实证明,任何容易得到的收获都是假的。   王强把孙总的话带给手下们时,心里却有了些想法。   没有一个老板会为他们这样的工作付一毛钱工资!   研究煤气制氨制纯碱制硝酸制硝酸铵制硫酸铵联合生产工艺?我的神啊,在产煤区,这是可行的,可是在菲律宾这是多么奇葩的设计。王强敢打赌,他现在打一个电话,两个小时内,他要一百吨液氨毫无问题,二十四小时,一千吨也能送到。难道国际形势会坏到这液氨都成了管控产品?   再说硫酸铵哪里有用原料级别的硫酸参与生产?国内哪家焦化厂不是用烟气或尾气脱硫项目中的二氧化硫?   孙总思考了一会儿,坚决地否决了他的建议。   孙总说:“王经理,我们从来都要以最大的恶意去考虑国外敌对势力,一定要泛政治化,这是我们的传统。啊,你一定要注意这个问题。无论多么奇怪的思路都是有原因的,我重申一遍,原料和各种费用你一定不要考虑,这是重点!”   说完孙总象是突然有事一样匆匆忙忙地走了。   王强心里很纠结。如果煤资源很丰富很便宜,未尝不可走这条路子。可菲律宾那地方不是这个样子的,它本身都缺啊。还有,铁触媒,锇钯反应网/白金反应网之类的东西也不是便宜的。   随后的几天里,孙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木焦油分离苯酚的工艺了,还要和苦味酸生产结合起来,竟然把它做为一个课题让他们研究。   当时王强没敢多说话,他不太懂,所以不敢装懂。后来打电话问朋友,上网查资料,甚至亲自去一些据称能加工提纯木焦油的厂家实地考察,最后得出两个字的结论:无聊!   苯酚,木焦油中确实有,可是都不到百分之一的含量!这意味着什么?一吨合格的木焦油提出不到1公斤来,而且100吨木材蒸馏,才最多能有一吨木焦油!那要有海量的木材供应蒸馏,这太不可思议了。   该用液氨的,要用煤;该用煤焦油制苯酚的,要用木焦油!   倒不能说王强是多么爱岗敬业,但好容易找到这样一家待遇高,有强大实力背景的公司也是幸运。如果随随便便任由它们折腾,没几年完蛋了,他王强又要考虑何去何从了。想要安安稳稳退休真的好难。   反正这些天他们全是在做一些高能耗低产出的设计……甚至只是一个有待争议的想法,只要能符合极少的设备就能产出,坚决不怕浪费的原则,毫无例外都能得到孙总的认可。   说实话,这一点正适合手下人的发挥。他们大多都有在极其简陋,或是条件恶劣的小化工厂干过的经历,当然他们被聘用时,孙总也看重过这一点。   六七十年代,全国有过大力兴建一批小化肥小化工厂的风潮,几乎每个交通方便的县城都有这样一个小厂。一方面是为了国家建设,另一方面是为了战备。每一个化肥化工厂都可以很容易地转为生产军事用途上,比如火药,比如炸药。可以负责任的说,没有一个独立国家能短时间内摧毁中国的军工厂。当时这叫全国一盘棋。   改革开放后,这些高耗能低产出的小厂纷纷下马,由国营转为集体,进而到了个人的手里,催生出一批老板。   他们有的借用厂房转行,有的继续干下去。   在2000年,王强曾见过仍用五六十年代的设备生产化肥的厂子。   车间里的粉尘排放设备是按照六十年代生产能力设计的,产能却在三班倒的管理下,达到了21世纪初的标准。整个车间粉尘弥漫,到处散发着刺鼻的铵味。工人们一人戴一个防尘面具却仍能在那坚持工作。   陪同他检修设备的一个技术人员,是那里的老工人了,他苦笑着说,全县我们这儿工资最高,想来的,老板还不轻易招人。   王强手下的一个技术员,姓安,也恰好是安徽人,名叫得福。他具有多年一线工作的经验。走南闯北,东北工作过,海南也干过,形形色色的老板见过很多。他搞过酸洗行业,又懂一些盐化工。   听到王强不经意的叙述。他幽幽地说,王经理,你见过酸洗车间没有集酸设备,只用排风扇的吗?见过那个车间连酸反应釜都没有,直接把酸洗件放到稀硫酸池子里,还是人工控制池子的稀硫酸浓度吗?   说完他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地说:“太吓人了,我只穿过车间,走了一趟,就好像怎么都洗不掉身上的酸味,真的,当时我想,人要是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算了,不提那些了,我这次来是想问一下,公司什么时候能和我们签正式合同啊?我听说整个公司就您一个人签了?”   “工资没有正式和试用之分吧?各种待遇我有你们也有。”   “以前老板给开工资,我就干活,没什么正式合同一样干,不行我就走人。”   他摇了摇头,有点不好意思地接着说,“现在不一样,我说我爱上这份工作了,您信吗?可不是为什么海岛游。我在海南住了四年,那里人活得也没意思,没啥工业也没支柱产业,怎么炒做也炒不起来,物价贵工资低,破地方。为什么闹出旅游纠纷,还不是平常赚钱太少的原因?”   王强连忙把要跑题的话题抢回来:   “知道知道,大家都一样,我会把大家的反应汇报给孙总。按孙总的脾气,你要相信,他一定会认真考虑。听说去菲律宾海岛搞拓展活动时就能定下来。”   王强又好言说道:“大家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哪能我一个人特立独行?”   “真的啊?我们都这么大岁数了,搞什么拓展,白浪费钱。”   “这是集团的要求,我们总得听吧?好了,你回去多和同事们说,我们很有实力的。”   这个技术人员可是孙总眼里的人才,他使用曾在一家乡镇企业工作时用的土办法,纸面上解决了王强设计的硫酸生产工艺中,产生的尾气里二氧化硫含量过高的问题。   在王强看来,这个土办法匪夷所思,很新奇。没有多年在一线上的技术人员想不出来。但实际上,这只不过是拆东墙补西墙的办法。   表面上这方法弥补了自己设计的工艺流程中二氧化硫排放量高的缺点,同时回收了百分之六十左右的二氧化硫,但它耗费了十倍以上的工业用水,同时又加一项水污染。   安得福也笑着说,没办法,当时那个厂子周围八成群众反映空气污染严重,老板花钱也罩不住。我当时想了这么一个办法应付过去了。我明白自己缺德,可是拿老板工资就要替老板做事……现在也不知道那条河怎么样了。我只能安慰自己说,幸好这个厂子产能低。   当设计方案汇总到孙总那里后,孙总拍案叫绝。他和王经理碰头后,大力赞扬这一项技术改进,连连称道,反复说人才都在一线。王经理看到孙总如此高兴,本来强忍着不想说,但最后,他又不得不把实情说出。   孙总想了想说,你不要在意,在那个地方,水污染不是大事,一千吨水一万吨水换一吨硫化物都合适,何况还如此纯净。   王强迅速在心里算了一下成本,更加加深了不对劲的感觉。   他不停地上网搜索集团总部在菲律宾的投资情况,甚至动用翻墙的冒险手法。结果表明,比他最好的预想还要好。菲律宾东达尔沃省对他们这次的投资计划报以极高的热情,差不多虚席以待了。   日本有关方面还有酸溜溜地说中国正在四处掠夺资源的评论,这个他也搜出来了。   难道是政治方面的用意?   王强迅速下网,把他经常用来翻墙的光牒点燃销毁。   他只是个打工者,就算当经理他也是。他只想好好生活下去,什么政治,什么内幕,他可以听,但绝不理会。给谁干不是干?只要有工作,能开出工资就行了。安安稳稳过一生才是正道。 第二十八章 副队长和他的女儿   在视频聊天中,五个人最终商议完毕。   聘用名单全部敲定,人员一共六百五十五人,男性为五百九十人,女性为六十五人。他们所有的个人资料经过整理后,分门别类入档。   第一批出发的是孙德发和他的化工口。他和其他七十名技术人员先行出发,与提前一个月上岛的安保人员会合。   第二批是宋士达所招的各类人才一百七十人。   第三批是李子强工业口的核心技术人员二百三十一人。   剩下的技术人员完成最后的加工任务后,与建国安的农业技术人员组成第四批,一共二百八十四人齐聚龙牙岛。   早在一个月前,伍大鹏找了家旅行社,让安保队打着菲律宾海岛游的旗号,组团登上了岛。这时华裔PETER已经为他们建成了几十座草顶屋,相应的生活用具准备地比较齐全。   看完了所有设施后,伍坚强对他的副队长鄂玉喜说:“条件比估计的好,想起咱们以前的拉练――――――那个惨哟。”   副队长是湖北人,四十多岁,恰好也姓鄂,名叫鄂玉喜,是一名党员。同样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当一名班长。只不过是后期,属于对峙阵地战斗出身是后期老山轮战派。蹲猫耳洞,高唱血染的风采。   他复员后回到湖北农村,没有机会成为村支部书记带领村民致富,也没有什么手法先富起来,然后带动全村富起来,他连村民组组长也不是。不过,他与众不同的是,他非常看重女儿的学习。   在村里,女娃娃的,哪里要上许多学?唯有他,通过揍了无数顿婆娘的教育工作后,他的女娃娃,初中,高中,大学顺利学完。只不过大学是在张家口念的,这一点,他没有怪娃娃。分数线的问题他清楚得很咧。   女儿毕业后被北京一家公司聘用,不回湖北了。   鄂玉喜开天辟地地喝多了,嘴里说,走了好走了好。当年老子要是有多点文化,能到这个下场?女娃娃怎么的了?当年那些有文化的女娃娃到我们那儿跳跳舞唱唱歌,就是营级团级的干部了。我娃娃长的不丑,怎的就不成。   后来,女娃娃过年都不回来,他有点受不了。   “这是忙不过来啊,北京到武汉的火车要多少有多少,不是买不到票。到了武汉买汽车票就到家了。可是女娃娃忙啊。我去看看她吧。”   他的婆娘只会点头认可。   鄂玉喜怀揣着一千元到达了北京。家里还有四千元,春耕生产的费用他和婆娘算好了,连雇佣人工算上够用。   过完年后,他就踏上了看望女娃娃的路程。   女娃娃曾经给他们一个地址,那时,鄂玉喜拿着好容易在湖北买到的北京市地图,对婆娘说:“看到没,娃娃在离首都不远的地方工作。”   北京,鄂玉喜来过几趟,不算陌生。当他找到那个地址时,发现竟是个居民区。他找了好几个地方,也没有找到公司。他无奈地给女娃娃鄂小凤打了个电话。   鄂小凤当时就在电话里火了,责怪不先通知她,一个人乱跑什么。并说:“过年时,不是给你们打过电话吗?”鄂玉喜嘿嘿地笑着不说话,娃娃的口音都变了,怪好听。   中午俩人在一家小饭店吃了俩碗浇卤面。   小凤说:“回去吧。北京消费这么贵。没事儿打电话多方便。”   鄂玉喜大口把面吃完,用手抹了一下嘴,嘿嘿了两声,没有说话。鄂小凤知道他在家里没话,到外面话多。尤其是对自己总是嘿嘿笑。索性自己不说了,看他说什么。   “公司怎么能在居民区呢?”   “土老冒,北京这样的公司多了。”   “小公司不怕,一步一步来。你过得好吧。”   “好!你都问过四遍了。要不是你来,我们中午还能有盒饭。”   “公司是做什么的?”   “哎呀,说了你也不明白,基金,你懂吗?”   鄂玉喜想想说:“我不懂。可能和钱有关吧?正好和你的专业有关。”   鄂小凤白了他一眼,电子商务专业和基金有什么关系?不愿意多说了。   鄂玉喜满意地点点头。做事业嘛,就要一步步来。   小凤也经常给他打电话,可是他总是认为电话里说话不踏实,亲眼见到亲耳听到才放心。   “这一次我来北京就不回去了。车上我想好了,在这找一个活,等把你妈接来。”   “啊,你疯了!北京的房租多贵你知道吗?北京只要高素质的人才你知道吗?在这儿还要暂住证你知道吗?”   鄂玉喜摇摇头,一连串的排比疑问砸过来,让他有点发蒙。   他想了一会儿说:“嘿嘿,房租贵,我住地下室。只要高素质人才,我不信。说这话的人没有人情味。暂住证?我一个中国退伍军人,一个中国农民到中国的首都住只能暂住?”   “天啦,你火星来的吗?那是方便管理,全中国人都跑来住那不完蛋了?”   “如果是国家要这么做,就有他的道理,我听从。办一个就完事。”   小凤气得直翻白眼,各种无奈。   “好吧,你在这儿能做什么?”   “嘿嘿,你小瞧我了。当年全连射击我三姿都是第一,擒拿第二,夜行军我带的班行军第一。”   “好啦好啦,我听了无数遍了。那又怎样?你是要来工作不是来打仗的。随便你,我不管了。”   嘿嘿。小凤笑起来可爱,生起气来也可爱。老天爷啊,感谢你给了我这么好的女儿。   鄂玉喜很快找到了工作,当了一名值更人,在京郊的一个物流周转库值夜更,这一片儿是物流行业的周转仓库区,还有许多家物流的小仓库。老板人不错,说,你要是没有地方住,就在这仓库住吧,那里面还有个小屋子,只是不能生火做饭。鄂玉喜非常高兴,有地方住不用花钱,只是离女儿住的地方有些远做公汽也要两个小时。   本来值夜更的人不管卸货,夜里来了货,值更人把仓库打开,填了进货单就完事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一到某个日子,物流就大忙特忙,半夜凌点的连续进货周转,鄂玉喜没站着看眼,而是挽起了袖子也帮着干起来。当然本职工作也做的好。   有一天,一个同行来找他,问,这个光棍节过后,给了你多少奖金?   什么奖金?   你不知道啊?晚上上货这么多,凭什么不给奖金?要不每个月才一千五谁干。我看你还帮着卸货,累了自己还是摔坏了货找谁?这家老板啊,是这一片儿最小气的,你来这是干得最长时间的,别人两三个月就走了。还有,谁家仓库不让住人啊,我全家都住在仓库院子里的小房里,连电费水费钱都省了。你呀,就是太实惠了。   操,那么多叽叽歪歪,在我们那个村子谁家有点事儿,大家不帮忙?这是鄂玉喜的心里话。   这一年的光棍节好容易告一段落,老板笑呵呵地来找他说,前一段时间你没少活忙,这样吧,把嫂子也接来住,水电费都算我的。   鄂玉喜本来想说感谢的,却只嘿嘿了一声。婆娘搬来了,全家就算在北京安了家。   小凤找了个北京对象。那小子对自己牛皮哄哄的,当北京身份是个事儿。不过对小凤还算好,有一次他和婆娘一起去那小子家,算是双方父母见面。那家也就是个六十多平方逼仄的住房,话里话外说,要是他们结婚就让他们住在这个屋子里。   这都不算什么,但是他们语气中总有一种优越感,让鄂玉喜受不了。谈了不痛不痒的几句话,他俩口子就回了,饭都没吃。但他们在谈话的时候,他偷偷看到小凤的眼角里都有笑容,便比什么都高兴。   人活个什么劲儿?孩子好了比什么都好。   小凤结婚时,他俩拿出了积蓄给她当嫁妆。钱不多,但是是全部。   没钱喽。鄂玉喜想办法赚钱。正好有个司机和他挺好,偷偷告诉他,有一家很大的公司要招保安,怪了,只要当过兵打过仗的,还要年纪大的,工资很高。   鄂玉喜一听高兴了,说这是好事儿啊。   鄂玉喜找到那个公司,填了一系列的表格。第三天正好赶上伍坚强亲自面试。   俩人一见面立刻有了似曾相识的感觉。   “上过战场?”   “1984年7月我在第12军36师216团三营二连,进入文山州赴中越边境轮战,集结于文山县驻训,并于1984年12月接替陆军第11军防守。”   “记得很清楚啊。你杀过越南小鬼子?”   “在103行动中杀伤过。”   “你也是火线提拔上班长的?”   “是。”   “哈哈,我也是。别那么拘束。我们是平级。来根烟。”   “不了,我戒掉好几年了。”   “哟,你老小子还挺爱惜身体啊。”   鄂玉喜想解释是为了省钱,但一想又“嘿嘿”了两声。   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个自称姓伍的队长还专问他的生活。   “我看了你的资料,86年退役时,你还有机会留在县城里啊?”   “对。那时有机会,可是没关系。”   “呵呵,我明白。”   “你知道我们可能出国很久。你夫妻生活好吗?操,我说错了。是你幸福吗?”   伍大鹏把几个人的面试技巧整理成一份材料,给他看,让他学习怎么面试。五个人经常在QQ上发面试的各种心得体会,孙德发的办法最多,李子强的就被大家用了著名的一句。 第二十九章 利益需要交换   “操,咱们都是当过兵的,他们那一套咱学不来。就问你一句话,去一个挺他妈远的地方,时间还久,没办法和家里老婆、孩子、朋友啊联系,行不?工资挺高,要是决定了,打个合同。最后公司还给一笔安家费。不过要先去一个海岛上拉练一番再最后决定。”   “是雇佣兵?”鄂玉喜有些惊喜。   “操,你电影看多了。就是保安队,俺嫌名字不好听,就改成安保队了。不过去那儿,要是有人欺负俺们,就往死里打,杀人不偿命,没有任何麻烦。”   “这是真的?听着这么玄呢?”鄂玉喜也不是没见过当保安的,越有气派的公司,保安越像家丁。   “骗你值当个啥?到时候你不签舍同就完了呗,还赚个菲律宾游。”   “家里还有个婆娘。没有我,我怕她饿死。家里积蓄都给女儿了。”   “操,要是给她个几十万,离开你还能活了不?”   “那比和我在一起还好!”   “你好好表现着,到时候准给她个几十万。”   “那你叫我上天边我也不怕啊!”   伍坚强心里话,小子,比天边还远。   总数为150人的安保队很容易就组建完毕,除了空军外,其他兵种的退伍兵都有。唯一遗憾的是没有找到连以上的退伍军官,甚至排以上的也没有。   鄂玉喜说:“正常啊,那时候他们的退役待遇比我们好太多了,可能赶上共同富裕的时期了。后来的那些退伍军官,我想水平连我们也比不上。”   伍坚强点头认同。   公司就把他们先安排在京郊的一个大院里,对外就说是自训保安。天天练练军姿,做做内务。大家都是差不多的身份出身,一天天的互相熟悉了,集体感也慢慢养成了。   还有一个没有想到的副作用,原先公司中的有几个保安,用伍坚强的话说,平常有点屌儿浪当。现在却一个个变得正正规规,似乎个个都要争当保安中的先进工作者。   伍坚强看到这一现象想了很多。当伍大鹏到大院去看望他并视察安保队时,俩人做了一番长谈。   伍坚强说,大鹏你原先跟我说过只有合理的竞争才能进步,说实话,我都被市场经济吓怕了,不理解你。认为大家都有一个工作,总是安安稳稳地生活多好,别整天这一样那一样穷折腾,人心惶惶的不好。现在明白了,适当地刺激一下,别让他们总在原地呆着,工作积极性更高。   伍大鹏说,三叔你说的对,我们搞工作人员竞争的目的不是为了裁员,否则这就是别有用心。所以我们要极力地去扩大生存空间,给每个人都留有上升机会,这才是上位者要考虑的。   当然,有一些上位者没这个能力又总想自己捞钱,就会向内部掠夺生存资源,才会有所谓的穷折腾……我猜你怕的是后者。   伍坚强低头想了一会儿,说,真是这么回事儿,你就说我当初那个纺织机械厂吧……   伍大鹏笑着拦住三叔的话头,这我都知道,不要再提他们了,他们不配。所以,我们要警惕人才板结的现象,让他们动起来。   伍坚强笑着说,大鹏我明白了。   鄂玉喜在旁边听得有点糊涂,板结?不就是硫酸铵放多了,田地变硬了吗?但至少他听懂了上升机会,这可是好事。不久后,他自己又琢磨通了伍大鹏说的人才板结的意思。心中充满了喜悦,这家公司让人有奔头啊!   晚上,就在大院里,伍大鹏设宴招待全体安保队员。他举起酒碗来了段开场白:各位叔叔大哥,我伍大鹏来一段废话。这废话呢其实是几个好消息。集团总部决定下个星期一,给大家安排一次菲律宾海岛游,让咱们也享受一下出国游!虽然名义上是拉练,也就是让大家散散心。喝完酒后,咱们发这个月的工资!还有啊,旅游期间咱们不仅工资照发,还有各种出国补贴!   轰的一声,场面热闹起来。人人都兴奋地议论着,什么单位能给安保开三千的工资?还安排出国游?听都没有听过。   伍大鹏高叫了一声,来,是男人就走一个!   他昂头灌下一碗。这时大院里全是咕冬咕冬声。还有人喝完就要要摔碗,被伍坚强笑着挡住了。这也不是上战场的临行酒,摔完了你拿牙膏缸喝啊?   随后,伍大鹏绝无废话,他把后的讲话统统交给了伍坚强。   伍大鹏象征性的喝完酒,又大口地吃了几筷子菜,和大家作了一个道别,便回到了公司总部。   今晚,他将彻底和幕后主持者的二公子交接;今晚,他就将彻底离开奋斗了二十年的地方;今晚,这个世界有谁会为他哭泣?   大厦顶楼的办公室。伍大鹏被电脑里的一大堆资料吓住了。各种机器设备名单都在这里面,很多设备名称他听都没有听过。他如何整合?如何取舍?他先计算了一下朋友们分别报上来的吨重,足足三万吨!   这绝对不行,他们一起商量过,穿越时力争一次性通过,而且质量太大有危险,尤其是排在后面的人。   那又该怎么取舍?每一份报告上都说是到底线了。五个人在沟通时,都觉得有必要整合一下,坐下来好好谈,而且要听听更多专业人士的意见。是时候公布真相了,否则掩盖不了多久的,而且还白白浪费时间。   伍大鹏知道是启动龙牙计划的时候了。把目前八百多人分批送到岛上,告诉他们穿越的真像,让他们选择。很可能有不选择穿越的,那么让这样的人在岛上有利于保守秘密。等他们穿越时,再让不去的人回国。但是,伍大鹏很有信心,绝大多数的人会同意的。如此一来,各方面的整合就容易了,凭借着各行专业人员建议操作,总比五个人总是做非专业的争吵好。   伍大鹏站在落地窗前,失神地向外看去。夜晚的京城灯火辉煌。公路上缓慢行驶的汽车,亮着车灯,与公路旁边的路灯组成了数道连绵不绝的珍珠项链,蜿蜒而远去。又像是美丽而巨大的绳索将整个城市束缚和捆绑。   “怎么,大鹏?很不舍得是吗?”一个阴柔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伍大鹏心中一怒,妈的,秘书竟敢不先通报自己就放人进来!随后迅速调整了表情,很自然地调转身过来。   “呵,二公子,你总是这么出人意料。刚才我在想,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突然想起从上一次我们喝酒到现在,足足五年了。所以,我正想着今晚我们一定要喝一杯!”   “你们东北人就知道喝酒。这次我喝红酒,你喝白酒。找你真有重要事情。”   “好,二公子,去曾家私菜馆。”   俩人一起走出了办公室,伍大鹏笑呵呵地对守在外面神情不自然的秘书说;“小叶,早点下班吧。这个月你忙坏了。我最后一次做主,这个月我让财会给你加双份奖金!”说完他转身对二公子又说:“我最后做这一次主可以吧?小叶这俩年工作非常好,很出色。你要好好重用她哦?”   二公子皮笑肉不笑地说:“大鹏,这点小事还用你这个原总裁亲自下指示?”   小叶的脸有些发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俩人在门口各自上了自己的车。   在路上,伍大鹏对自己的司机说:“小孙,这个二公子很难容人,更别说你是我的老司机了。要不是你的孩子小,父母身体还不好,我早可以把你带去菲律宾了。”   司机小孙没有敢回头,他怕伍总看见他眼睛里噙着眼泪。   七年了,伍总裁从没有在半夜里把他从家里叫出来开车;不得不用汽车出远门时,都是先把他的食宿安排好,他才去办事;孩子出生和父母身体不好这样的事情,他也能记住,还主动给予帮助。社会上有人说什么领导怕司机是因为司机知道领导干的坏事,如果有人这么说他的总裁,他一定会吐那个人一脸唾沫。   总裁是真心对手下人好,他能体察到。有人说这是小恩小惠,收买人心,可当员工的谁不喜欢这样的小恩小惠?当他听到公司内部人偷偷议论说公司整体转让给一个华裔美国人开的美国公司时,他不信。   公司一直财源滚滚,在08年的危机中凭着总裁的机智和手腕一点也没受损,而且还有扩大发展的可能。   那一阵儿,总裁上车后总是阴沉着脸,再也不是轻声细语的和他聊天。他也不敢问什么,后来这事情果然是真的。   “这样吧,我和我岳父打个招呼,如果你在这儿受委屈,你去政府部门当司机,也不错。这个公司的发展前景不算太好。安安稳稳过日子吧。”伍大鹏想了想说,“我如果托那个二公子善待你,他反而不会。”   伍大鹏甩开杂念,开始认真考虑那个二公子提出的大事情。他在心里把应对的每一个步骤都设计好,能利用这次机会得到什么好处,甚至如何做出为难又害怕得罪二公子的表情都想好了。   二公子要面子。这次明面上公司转让,其实就是换一个总裁而已。该交的各种税依然交清,钱在伍大鹏那走一圈就又回到公司。二公子想利用这笔钱在走一圈的过程中截留一部份,自己单独用。那些幕后的主人们短时间是不会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二公子也不怕,他不是伍大鹏,他是老爷子的心上肉,就算查出来,也只是让老爷子在别人的面前不好看罢了。老爷子顶多痛骂他一顿。   在外国他实在是住够了。什么公司公关啊,就是有事情时,公司让他给国内的朋友们打个电话,实在大一点的,就亲自回来一趟,找找各种各样的老爷子,把难事办了就行。平常根本不去上班。   这次急着要这个公司,是因为他欠钱了,很大的一笔。他竟敢在赌场里欠美国黑道的钱。他不敢撒野,不管公私黑白,他不占理也不占势。老婆孩子都在美国,虽说不是被扣押,但他知道暗地里的监视是跑不掉的。所以他只能回国想办法弄到一笔钱,解了眼下的压力。可是钱怎么个去向,他必须和大伍大鹏说清楚,否则伍大鹏绝对不可能和他配合。 第三十章 安保队的实力   伍大鹏通过一家对外旅行社,把安保队弄到龙牙岛。   此时岛屿上已经没有一个闲杂人,原先的菲律宾保安和几个服务都被调走了。这里彻底成为他们的天下。   武器装备差不多都送到,只差无后坐力炮。菲律宾方面的人说,他们正想办法从阿富汗那面弄到,请多等一段时间。   看了武器名单,副队长鄂玉喜惊喜道:“队长,你这是把我们那时的步兵连配制买来了。”   “对,不过咱全是冲锋枪手,没有步枪手。”   “这得花多少钱啊?”   “怕什么,先欠着。公司在这有那么大的投资,他们不担心。今天让大家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准备试枪!”   “是,队长。”鄂玉喜一个漂亮的立正,然后转身小跑而去。   有句老话说的好,人靠衣服马靠鞍。在北京整训时,他们穿的是保安半截袖,虽然也算一种制服,但总是感觉不对劲儿,不知道哪里透着一点猥琐的味道。到了这里,全部配发上中国海军07式军服后,虽然没有军队的徽章,但全队立刻变了一个味,一种军人的特殊感觉油然而生。不过因为是海军制服,让伍坚强这个陆军出身心里有点不舒服。   伍大鹏解释过,一来,海军夏制服比陆军的更适合热带环境,二来,远远的看去更像是当地的保安制服,不显眼。虽然这周围五十公理范围内都是无人岛屿,但也为了防止意外。   安保队员的状态这一路上保持的不错,没有受到晕船的影响。看来在挑选队员的过程中,没有出现误差。   伍大鹏打来电话询问后,对此表示满意。   他说:“三叔,你们参照着影像和模型,尽快设计一个零伤亡下拿下热遮兰城的方案,等我们聚会的时候用。”   伍大鹏在他们刚穿越回来的时候,曾提出一个计划。那就是穿越后,首先就拿下热兰遮城。   理由有四个,第一个,能马上利用上他们的物资。这就叫耗子的一切都是给猫攒的。从资料上看1649年一月份是他们最富裕的月份,各种税收,转运的物资等最多。第二个,他们已经建立了一整套相对完整的管理体系,有利于我们迅速接手。这是他们替我们做嫁衣裳。第三个,他们推行的是王田制,这真好啊,没有土地私有制的麻烦,人人都是他们的佃户,我们拿来后任意处置。第四个,热兰遮城周围人口相对集中,便于我们使用人力资源。   当时唯一支持伍大鹏的就是李子强,他几乎跳起来说:“哪里要四个理由?只要其中的一个就够用了。打,大打!”   建国安,孙德发,宋士达很冷静,没有马上表态。   伍大鹏又说:“这个计划缺点也很大。我们惹了当时海军势力最为强大的国家,会不会招来报复?以后我们可能与欧洲的贸易会不会受到阻挠?甚至在亚洲,他们还有十几个殖民地和贸易站,我们会不会受到联合封堵?他们会不会同其他欧洲人联手?   当然凭硬实力平推,我们完全可以打一场大胜仗,但是我们不能保证胜仗的次数,也不敢保证我们能获得一段相当长的和平时间,用来发展自己。”   李子强大声笑了,“大鸟,你也太谨慎了。你当他们是打不死的小强?能一次次冒着枪林弹雨往上冲,弄不好还身上绑着炸弹吧?”   说完自己在那儿大笑。   建国安皱着眉头说:“李子,我发现你笑点变低了。这事一点也不可笑。”   李子强一下子不笑了。   孙德发说:“我们带着大量的重要物资,刚一穿越就攻打热兰遮城?出现意外怎么办?损失会不会太大?郑成功的攻打纯粹是拿人命填的,虽然我们可以远距离安全地打击他们,可是我们的人还是太少,怎么去运做他们的体系?”   宋士达说:“我们对穿越过去的海况了解吗?光看热兰遮日记得到的信息太笼统了。还有他们在当地也扶植了一些势力,他们教授当地人荷兰语和传播宗教,所以只算他们有700名士兵太草率了。”   场面上达到三比二,看来伍大鹏的计划被否决了。   伍大鹏毫不介意。这种否决是不会伤害到友谊的。   他说:“看来是有些草率。我们再商议吧。攻打热兰遮城是早晚的事情,不过程序上有个先后。”   这个计划被搁置了,还是先前提到的以震慑为主,以期获取一个缓冲期。   李子强随后也提出了一个建议,反正也是可以多次穿越,不如把人和物资分期分批输送过去,随随便便找个无人的海岛存放。这项建议被四个人集体否定了,能量不可能无休止存在,你知道哪一次会用尽?所有一次大规模输送才是正解。当然这也是一种冒险,可是值。   最后每一个人暂时都没有提议了,大家才分头去忙自己负责的任务。   很长时间内,伍大鹏一边处理着各种杂事,和各形各色的人打交道,在任何一点的闲暇时间内,都继续考虑这项计划,努力完善它。现在他考虑地很周详,认为有了充足的说服力。当然,前提是建在军事方面的完胜上。   伍大鹏不断地收到三叔伍坚强发给他的视频邮件。   安保队员们清晨5公里全副武装慢跑,伍坚强解释过,反正到那边也是年轻了二十岁,不用苦练体能,保持感觉就行。   AK47的实弹射击训练,单发,三连发,连发的各段镜头,看得伍大鹏热血沸腾。无数的椰子在海面上,在木桩上,被打的粉碎。   一个三人小组的六零迫击炮小组,一发较准,两发连射,远处一处土垒便被三个连续的爆炸点包围,但土垒却问题不大。伍大鹏看到这里遣憾地击了一下掌。接着他惊喜地发现,画面转向了一个火箭兵,只见他一个干净利落的单膝下跪,瞄了一下,一勾扳机,一道火光过去,那个土垒分崩离析。   “好,打的漂亮!”伍大鹏兴奋地打电话给伍坚强,说,“那个神射手是谁啊?好好表扬。”   伍坚强不以为然地想,迫击炮三百米外首射和火箭筒一百米外首射能是一样吗?   “那个队员叫孔明亮,87轮战时的火箭助手,就是在火箭班里替火箭手背火箭弹的。一开始在马路上卖煎饼果子,卖了挺多年,后来因为开奥运会把他赶走了。招聘前在车站给人代买车票,和俺一样,是个单身汉。”   “东北人?”   “不是,是河南人。”   “画面拍得好啊,很流畅!比刚开始好,三叔学习能力很强啊!”   “别扯犊子,一开始是俺拍,后来炊事班一个小子叫刘云的,看不下去了,接过去拍。原来他还干过婚庆所,专给新郎新娘跟拍,还会点剪辑什么的,你刚才看到的是两段录像,迫击炮是在三百米处,火箭筒是在一百米处,他一捅咕,看上去好象在一个地点。”   “好,真有能人。”   “俺骂他了,招聘时他怎么不如实讲,省得俺露丑。他倒是委屈,说打死也想不到婚庆所和安保有什么关系,再说那阵儿累得像狗似的,不愿提。看来工作上还是不够细。”   “已经很不错了,我看他们精神面貌都很好。一会儿你再给我发一些他们闲暇时间活动的视频。”   “嗯哪。这帮小子玩得快乐极了,都吃俩星期的海货也不烦。不过这伙食可真不错,比在北京吃的好。”   “那你们那个炊事班能负责接待八百多人吗?”   “一千人也不怕,只要菲律宾那面物资供得上。等俺把视频发给你,你就知道了。部队啊,都是用铁锹炒菜的。”   “供得上,那个PETER还要好好表现才行。现在想承包工程,哪那么容易。”   随后,一群老爷们穿着泳裤在海里戏水,抓螃蟹烤着吃,弄海蛎子生吃的画面也传到了伍大鹏那里。   无后坐力炮终于到了,安保队的火炮组完成了首发试射后,伍坚强马上打电话告诉了伍大鹏,“这些小子啊,现在越来越有军人味了,原先他们身上的懦弱劲儿看不见了。可以告诉他们了。”   “我还从美国弄到一些武器,小批量的,很快会送到。你是说他们不再认为自己命不好了?相信自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伍坚强沉吟了一会儿,思量着伍大鹏的话。   “俺没有你那么多想法,只能说精神头上来了,相信这个集体会管他们的一切,不会把他们当用完就完的尿壶。俺告诉他们了,什么三险五金六金的,比这些还齐全着。”   “那你准备怎么说?”   “你还是给俺写个讲话稿吧,要不你自己亲自来讲,俺哪里有你大鹏那么会说。”   伍大鹏叹了口气,这个三叔啊,还是上不了台面。不过一定要慢慢来。   “三叔,他们听过太多动听的话了,听过太多动听的歌了,我怎么说都不合适。说的再好,也不如唱得好听吧?你就老老实实说实话,往直不笼统上说,效果一定会更好。我要是说,他们没准只当我是资本家,糊弄着他们出力呢。”   伍坚强哈哈大笑,笑声把海边的海风都压住了。   “大鹏俺真高兴,你从没有当打工的人是傻瓜,谁不知道你就是糊弄着俺们卖命呢?可你这个态度就是个好,许诺就是个真,那俺们不卖命谁卖命?俺们的事儿是你的事儿,那你的事儿不就是俺们的事吗?三叔这可是真安心喽,大鹏啊,你将来真是一把手的命。放心了,俺给你办得利利索索的,没毛病。” 第三十一章 安保队签约   在龙牙岛会所的大礼堂里,一百四十九名安保队员,坐得整整齐齐。礼堂里很安静,只能听到立式空调的嗡嗡声。   事先,他们已经把龙牙岛梳理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外人潜入的可能。这种看起来多此一举的行动,让每个人都有一种可能要发生什么事的感觉。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银幕前的伍坚强。   “同志们,大家在一起三个多月了,俺伍坚强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有一定的了解。你们过去是军人,现在还是军人!公司从没有把咱们当保安看待,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吃喝用的,哪一点不比军队里待遇高?”   伍坚强故意顿了一下。他满意地看到没有一个人窃窃私语。这三个月来的恢复性训练有效果了,起码纪律上有了保证。   “公司领导责成俺向你们通知一件事情,这件事情能解释为什么没有和你们签正式合同,为什么要像在军队一样要求你们。你们先看一下银幕。”   他拿出一个精制的密码箱,按了一个密码,从里面拿出一张光碟,放进碟机里。银幕上出现了一段段的视频画面。   开始时,安保人员一直保持安定,等出现伍大鹏的画面后,众人有了轻微的骚动。伍董事长他们谁都见过,来队里好几次了。可是伍董事长在年轻时候的样子他们可没有见过。直到出现伍董事长和其他四个年轻人,和两个古代人交谈的画面时,众人开始有些不安了。怎么回事儿?有人窃窃私语了。   伍坚强在心里叹了口气,当初他一样也有些慌乱。   他立刻抓住伍大鹏的一个特写镜头,按了定格。银幕上,伍大鹏年轻的热情洋溢的笑脸固定了。   众人立刻又安定下来,他缓缓地说下去:   “公司的领导们发现了一个办法,可以回到古代,同时还可以年轻二十岁。到了那面,咱们就是天下无敌,没有人敢他妈的惹咱们!再说重新活二十年哪,听得让人喜性。咱们还要杀他妈的鞑虏,谁叫他们屠杀咱汉人?”   他很轻松地说着,一点民族的顾及也没有。这里面每个成员都是根正苗红的汉人。有时,伍大鹏都觉得他有些要求过高。虽然为他们五个在招聘的时候,也注意过这个问题,可总不能查人家三代吧?   伍坚强坚持自己的做法,他认为什么知识分子,技术人员可以说怪话,乱嚷嚷几句,那没事儿。军队绝对不行,绝对要一个声音说话,一个思想考虑问题。   “公司把所有资产分成一百份,五个主要领导各占十份;咱们和其他员工一共占四十份,大家按人均分。剩下的十份公司留着作奖励机制。   当然,这只是起点,如果你小子立功受奖了,另行奖励。就是说,从你签了合同开始,你就是公司的人,也是个拥有公司的人。你不单单有工资拿,公司的效益就和你个人有关,那可不是什么奖金,而是你的分红。还有,咱们正式出发后,小日本会给咱们保险,保险要干嘛呢?咱出事了,小日本给赔钱,几十万吧。赔给谁呢?那看你在保险上写谁是受益人了。正好大家有机会好好全面体检一下。   好,大家开始提问,俺解答。”   副队长鄂玉喜第一个站起来,高声问:“队长,啥时签合同?!”   “等一会儿结束后,大家一起签字。你们可要想好,过去后可能就回不来了,只能在那边安家喽!如果不想签的话,公司不怪你,毕竟公司没有事先说清楚。只不过暂时先别离开岛,等别人出发后,自然有人来接你。还给你三个月工资的补偿,不亏吧?省得到时候哭叽尿腚喊后悔。给大家两个小时思考。”   大家轰然一笑,场面轻松起来。开始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董事长年轻时很帅啊,有我年轻时的风采。”   “这肯定是董事长啦,你看没看那个画面,他们互拍的时候,都是用日本索尼的DV,二十年前哪有?而且画面没有经过任何后期处理……”   “去,怎的不去,我他妈还总担心老了怎么养老呢,这下不愁了。”   伍坚强高兴地看到,没有用上一个小时,众人全都同意签合同。只是还有人为填写谁是保险受益人而纠结。这个说留给情人,那个说留给朋友。   伍坚强忽然想起了伍大鹏的话,他连忙说:“哎,大家注意了,一定填直系亲属,别整些旁的,否则公司出售时费老鼻子劲了。”   这一下子快了,每个人都认真地填好了各项表格并庄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很久很久以后,当每一名穿越者去世,入土为安的时候,所有穿越者的合同,都在两名以上公司股份拥有者的监督下,焚烧在坟墓前,以慰英灵。   随后的十几天里,伍坚强欣喜地发现,队员们状态变得更好了,全员差不多都带着一种参与了某种神秘事件的骄傲感,训练训练再训练,这才是真正的我要练而不是要我练。他们都知道,除了公司外,只有自己一身过硬的本领才能在那个世界过得更好。   就连为即将到来的六百多工作人员搭建临时食堂,大家都积极参加。热火朝天的训练场面让人感动,同样的工作场面也很感人。   建筑材料是从菲律宾运送过来的,而运输船的驾驶和货物的装卸却是由队员们辅助完成。直让送货的菲律宾人莫名其妙。天下还有这样的保安,不收费来帮他们干活。   东达尔沃省的马蒂市到龙牙岛的交通工具是一条三百吨位的近海运输船,船每个星期来往一趟,运送各种生活物资。为了迎接八百多个穿越者,岛上增加了诸多的物资,现在一个星期一趟不够用。   退伍军人中有海军出身或原来是海边渔家出身的,建议说,安排一些队友上船帮忙,不要求完全学会运输船的驾驶,熟悉一下操作过程也是好的。   伍坚强大喜,连忙挑了一些队员上船,甚至连从码头上如何吊运、缷装货物都要试一试。   菲律宾的船员乐得清闲,大太阳下,看别人忙着,自己休息,真是一种享受。队员们嘴角带着一丝冷笑,心想,小子啊,现在我们多学点,你们轻松,到时候你们的祖宗都得给我们打工。   最为重要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八百多人将通过不同的组团方式和交通工具,最后齐聚龙牙岛。明天是最后一批人员上岛的日子。   先到的人没啥事做,就在岛上休闲,等后到的人。啥叫拓展训练和碰头会啊,就是个游玩。   十一月份是菲律宾海岛最好的季节,太阳不晒,气温不高不低。他们三三两两的在沙滩上漫步、戏水,还有的打起了羽毛球。闲得无聊的人去礁石边抓螃蟹,学着安保人员的样子,烤着吃。   在会所的小会议室里,五个好朋友终于再一次聚会。   首先他们听伍大鹏关于运输工具情况的介绍。五个人面前都有笔记本,所有资料都在上面。伍大鹏介绍到哪儿,他们就点开哪儿。   “主运输船名叫紫云号,是通过太平洋租赁有限公司,向日本租赁到的一艘一万吨载重级的散装船。一个液体仓库,三个干货仓库。还能承载集装箱。总长110.00M,型宽14.40M型深9.20M,满载吃水陆.96M,载重量10380吨,其它内置设备你们自己看。   哎,要是那个虫洞能再大点就好了。这是条1980年的船,我租的时候日本方还打算要拆除它呢,这条破船一天要我四千美元,这还是干租,不带船长和船员的,不过船况良好,而且租金是运输完后结算。这种船型可真不好找,现在早都要淘汰了。此外还有一艘两千吨自行平甲板驳船,日方说可以直接在非标码头靠岸卸货,吃水才两米七,带自动升抬跳板,现在它们都停泊在上海港。   在国内,我们买了四条三百吨远洋渔船,花了一千多万真金白银。如果从日本方面货款买,时间上不够了。通过关系还弄到两条98吨级登陆艇,海军刚退役的,没有武器装备,但证照齐全。听大使招的技术人员报告说,武器没有,但原先的炮台和机枪架构还在。我估计到那面安装上李子山寨的加特林和三七直射炮没问题吧?”   李子强拍着胸脯说:“四架加特林,四架三七炮,我全都拆成散件分批运过来了,我会准备好的,到时候按照参数改装一下没问题。炮弹伍叔说已经向菲律宾的地下兵工厂订制了。”   “那没什么问题了。菲律宾这面我也租了一艘客货两用的运输船,一千多吨,叫贝罗斯――――――我改名叫紫水号了。其体数据也很详细。”   李子强皱着眉头说:“这个紫云号太宽了吧?到时候过不去怎么办?”   伍大鹏笑笑:“宽?就这个宽度才能装一万吨,你们上报的材料有多少?我简算了一下要三万吨!个个都是必需的,我们还是公布真相,设备如何带,带什么交给专业人员处理吧。”   宋士达说:“一定要了,明天开大会正是时候!”   孙德发轻声说:“是啊,那些设备种类之多,让我头痛。”   李子强斜眼道:“我怎么看我的机械设备不头痛?”   孙德发没心答理他。   “剩下的时间,我还请大家看一下我们的安保队的一些视频和他们做的两套行动方案。”伍大鹏建议道。   “两套方案?不是只有一套吗?”   “呵,呵,作为董事长,而且是执行董事长,我让他们多设计一套方案不过份吧?这也正好让我们推演一番。”   “大鸟,你真会使用权力。”   “那是啊,我是多年的寡妇,老手(守)了!是你们选我当董事长的。”   四个人一起切了一声,但又要遵守自己的选择,又接着一起探讨了。 第三十二章 穿越大会的意外情况   11月8日,所有人都到齐了。此时龙牙岛上总共810人,早到的人快乐无比,想睡就睡,想吃就吃,无一样物品需要付款,当然岛上也只提供基本生活用品。也无任何要求,只被告之耐心等待。直到最后一批登陆后,全体人员才得到通知,今晚七点在食堂大棚开会。   晚上七点,天色已黑。在数盏聚光灯的照明下,大棚里光亮无比。刚刚搭建的主席台上,并排摆了几张桌子,中间的桌子上躺着一只无线麦克风。主席台后面挂着投影银幕,看来一会儿要放影像。主席台上方挂着横幅,书有“汉唐集团成立大会”七个字,由于两边拉得不太紧,不仅松松垮垮的不庄重,还使每个字都显得歪里邪气。   伍坚强看着不舒服,急忙从外围喊回两个安保,让他们重新紧一紧。正忙乱中,伍大鹏等一行五人,穿着正正规规的夏季西装,排着队伍走进了大棚。开婚庆所的小刘赶紧播放运动员进行曲,五个人边走边对着六百多个人才们摆手示意,一时间,会场响应热烈。   五个人依次走上主席台,本来大家在嘻笑中,几乎没有人在乎他们的上台次序。   唯有王强细心注意观察这五位权力核心人物。   第一位上台的是伍大鹏,听说他是这一任的执行董事长;第二位是宋士达,听说是崛起公司的总裁,第三位是孙总,看来地位很高,好好跟着他干;第四位是建国安,听说主管农业投资,和自己完全不搭边;第五位是李子强,听说是矿业配件公司的。   当他看到李子强大大咧咧上台,不小心闪了一下,差点摔倒时,他和别人一样笑了,只不过他没有出声。   五个人在台上坐好,音乐适时地停下。   伍大鹏拿起无线麦克风,没有说话而是严肃地扫了台下一眼。众人顿时鸦雀无声,场面肃静下来。   两个安保人员终于把横幅重新绑好,每个字都端端正正。   “员工们,你们好,我是汉唐集团的执行董事长伍大鹏。”   伍大鹏的声音低沉而具有穿透力,虽然使用的是卡拉OK的麦克风,但众人听了不由得不端正自己的坐姿。这可是集团一把手。   “我们从祖国南北东西走来,经历过太多的风风雨雨,今天终于走到了一起,我希望这是一次高贵与高贵的相遇。适逢汉唐集团正式成立,先让我们鼓掌庆贺!”   伍大鹏放下麦克风,先行鼓掌。他身边的四位,紧接着鼓掌。台下的掌声更是热烈。   当掌声停下,伍大鹏巴拉巴拉讲了足有十分钟。前景,美好的前景,一一展现在所有人面前,连他的四位朋友都心旌摇动,这家伙不去搞传销真可惜了。   最后,伍大鹏掀开底牌。   “集团之所以没有与你们签定正式合同,是因为有个前提条件,只能让你们在此地知道,你们也只能在此地做出决定。”说完他轻松地一笑,示意小刘播放放映机,“请大家看几段DV。”   众人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有人还把一只脚抬起来,踩在自己的椅子上,一边嘻笑着和身旁人聊天,一边抠脚。   看着看着,众人安静了,随即又议论起来,特别是每当出现五个董事时,小刘都故意定格,放大一会儿,然后再放。   有人开始不断地问,“这是嘛回事儿?干嘛呢?”场面开始有些乱。   伍大鹏他们五个人对视了一眼,觉得到时候了。伍大鹏站了起来,慷慨激昂地把事实说了出来,重点强调年轻二十岁和拥有集团股份两点。   最后他动情地说道,“历史把选择权郑重地交给了你们,你们可以选择自己的道路。没有人代表你们,一切都是自己做决定……是重新回到你原来的日子,还是一起走,去一个新的世界,它也许很野蛮,也许有很多危险,可是,我们的实力会是最大的!”   伍大鹏一挥手,小刘在那边马上播放安保队员实弹训练的视频。   众人都很冷静,没有出现欢欣鼓舞,争相报名的场面。五个人几乎心中都沉了一下。   台下一个声音高喊道:“董事长,我可以不去吗?”   伍大鹏微笑着说:“当然,我们还赔偿您三个月的工资,包括出国的补贴。”   “这么好啊,可是我要去!”   台下的人轰的一声笑了,这是来找抽的。   伍大鹏也笑了,他不在意的摆摆手,问道:“没关系,不想去的可以先提出来。”   “董事长,我有话要说。”一个壮男人走出了人群。   宋士达一看心里一揪,这个人叫范大海,今年五十岁,是一个有丰富经验的船长,尤其是万吨以上货船的驾驶经验,是内定的紫云号的船长。他如果不去了,损失比较大。   伍大鹏微笑着说:“说吧,什么话都可以说。”   范大海走到台前,表情非常严肃:“我不是不去,我是问能不能带一个人去!”   宋士达一下子放松了。   伍大鹏好奇地问:“你要带谁?”   “我儿子,范伟业。”范大海一脸的伤感,说,“他今年27岁了,在他高中时,趁着我出海,他妈跟人跑了。他一个人在家就迷恋上了网游,不好好学,考上了一个不太好的大学;在大学也不好好学,整晚去网吧包宿,总是考试不及格要补考;毕业了,好不容易找了份工作,可是上班玩手机又被开了,现在天天在家里上网玩,哪也不去,小小的身板都没有我有劲儿。就这样还一天看这个不顺眼,看那个不顺眼――――――眼睛都高度近视了!   吃我的花我的,我都不心疼,可是他的前途在哪儿?小时候他拉小提琴在省里获过奖,他画的素描,现在还在少年宫的荣誉室里放着。多好的一个孩子啊,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操你妈的网游害死了孩子,我一定要带他一起走,到你说的那个那个……1649年,不就是穿越吗?我儿子天天看这样的小说,喜欢着呢!”   “太小了吧,他能同意吗?”   “小,我照顾他,绝不给集团带来麻烦。不愿意去,我一只手就能拎走他。我也不要什么公司的股份,只要让我带着他,我连房子都卖掉,买这次机会!”   “不好吧,孩子到时会怨恨我们的。”   “那也没事儿,跟你们学,骗他。他最喜欢日本动漫,这个那个看无数了,做梦都想去日本的秋叶原玩,到时候就说去日本跑船能带家属一起游玩,他肯定去,拉都拉不住!”   “不好吧,你还不如说先去菲律宾然后转运日本。”   范大海赞叹了一句,说:“对对,还是董事长会骗!”   伍大鹏尴尬地接受了这个表扬。   五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破格同意这个老船长的请求,当然股份只能算他和儿子是一份。至于卖房子买机会之类的事儿提都不提,有个好船长比啥都重要。   可是没想到的是,五个人刚松了一口气,一个女士又走出人群。她还没等别人说什么,就对着五位董事深深鞠了一躬,抬起头已是泪流满面。   她伤心地说:“我女儿二十八岁了,二十三岁那年因恋爱受刺激,患上了间歇性神经官能症。我本人就是一名医生,但我却对孩子的病情无能为力……宋总和我谈话的时候,我没有说这个情况。因为这是我心中的痛,永远不想对别人谈起!   我没有钱,都给女儿看病了,家里幸好有老人照顾她,我才能出去上班。房子也只能留给他们――――――您说能年轻二十岁,我相信!它一定是真的,必须是真的!让我女儿躲过那场灾难吧!求求你们了!”   这回轮到宋总尴尬了,这位女士名叫乔美银,是他精心挑选一名外科医生。原是一家比较大型的工厂的厂医,技术相当不错。工厂倒闭后,在一家社区医院担任大夫,有社区医生全能性的特点。   下面有人激动地喊道,带上那孩子,带上那孩子!不少人也随声附和。   伍大鹏趁热打铁,手一挥说,“为了孩子不再受难,我们带上!”   会场又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这一次听上去,比刚才的真诚多了。   幸好再也没有人提及带孩子了。   一直像是在旁观的林唯圣,依然轻摇着折扇,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场面。   接下来,伍大鹏宣布散会,把合同书发了下去,让大家好好想一想,明天上午八点正式签为期十年的合同。   十年合同这条,是宋士达刚穿越回来第一次大讨论时提出的,本来他还想提五年,但考虑到实际情况,最终才提及十年。   “一开始,你离开了集团什么也不是。”宋士达解释道,“可是,随着集团的发展,最终还是让每一名员工觉得离开了集团啥也不是的话,这叫绑架……”   “对,大使说得对。”伍大鹏赞同道,“表面上可能大家仍然团结在一起,但心里有了想法必然会产生内耗。再完美的契约精神也要有一定的时限,十年完全遵守集团里的规章制度,已经太难得了。”   “我愿意成千上万的工厂遍布神州大地。”李子强刚要再多来几句,就被孙德发打断了。   “停停,你说话的方式谁也受不了。多跟大鸟学学,人家连说一个小时的慌都不带重样的。你就会一样……”   “哪一样?”建国安适时地来了一句。   “排比!”   “你们说你们的,别让我躺着也中枪。”   一轮残月静静地挂在夜空中。这一夜,龙牙岛上注定无人入眠。   王强一直在研究着合同书,并耐心分析着集团的各种规章制度。最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就是一部具体而微的民法!   叶子鸿和苏离白已经成了好朋友。叶子鸿自从去学习高铁的名额被别人顶替了后,他在人生中头一次单独做出了决定,辞职去菲律宾!   当俩人得知是穿越后,兴奋得睡不着。   叶子鸿说:“美女女仆有没有?!金钱珠宝有没有?!”   “你真是太俗气了。”苏离白一脸的神往,“有,而且是大把。你要是说为了爱情和事业去穿越就三观正了。”   他们两个人也在研究合同,他们更关心的是合同里面有“允许个人自带不超过一吨的物资”这一条。他们正琢磨着如何能从别人那里换来更多的配额。   伍坚强领着一个安保队员,沿着海滩慢慢巡视着。   队员小声说,真他妈地磨叽。咱们安保队多爽快,说签就叭叭地签了。你看他们一个个的样子,留恋个鸡巴,矫情!   伍坚强说,你和俺似的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当然不理解他们了。这还是精心选的呢,要不还不知怎么个哭爹喊娘。   远处礁石上,一个烟头一明一暗的,不知是谁在吸烟。 第三十三章 加快节奏,完成准备   第二天上午八点钟,除了安保人员外,所有人都聚集在食堂大棚里。看着一拔一拔的人认认真真地签了合同,伍大鹏五个人长长地出了口气,下面的问题迎刃而解。   五个人根据人才们的经历和表现选定了各个分公司的总经理。   分别是汉唐工业公司,汉唐化学公司,汉唐农业公司,汉唐医疗医药公司,汉唐电力及能源公司,汉唐通讯信息公司,汉唐运输公司,汉唐安保公司,汉唐财务公司,汉唐总务公司。当然这十大公司,是大而泛之的安排,人员分配不均不说,还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同时根据不同的专业,各类人才划入不同的公司,让他们自已建立部门。   一切的归类当然无法与现代工业体系相比,只求代表一个方向而已。   更明确的分工和细化,他们只能寄托于未来。   信息明朗化以后,各个行业上设备的整合加快了速度,而且更加合理。有关分配,运输,装卸等等事物,他们都交给了专业人士去争吵。   五个人难得地轻闲了几日。溜溜达达的,到这个公司去看看,去那个公司转转,或笑咪咪地听着好几个公司的经理在一起吵架。   诸多设备都做了调整。比如通讯信息公司放弃了小灵通通讯系统,而采用了87年日本出现的转发式无线对讲机系统。宋士达好奇地问通讯信息公司经理齐家生:“你原先不是建议用小灵通系统的吗?不要担心购买不到设备,影响了通讯才是大问题。比如你上次提的中型服务器我们很容易搞到了。”   齐家生做过移动公司的临时工,又干过手机维修店,还兼修电脑,对网络也比较熟悉。   他解释道:“原先我以为在一个偏僻地方建立通讯系统,就算时间长点也就是十年八年的,没想到是穿越啊。所以原先的小灵通的通讯系统根本不合适。它毕竟是数字通讯技术,一些关键件一百年内可能也解决不了的,比如手机芯片、电池、屏幕之类。而且在高温高湿的条件下,工作站的设备过大不说,还容易损坏,带多少备件能够?十年八年就全废了――――――”   “那这个转发式无线对讲机系统呢?”   “它的中转台耐高低温和潮湿,四台就可以覆盖五十平方公里的通讯范围。最关键的是,它没有使用CPU控制体系、贴片技术,全是插件,耐操性强。   单工对讲机呢,几个三极管啊,电容,电阻,扬声器,两节电池就能解决。而且这些配件我相信穿越20年内能搞定。所以我原先设计的小灵通通讯系统是扯蛋的。”   “单工对讲机?就是一个人说话一个人只能听,最后来个OVER?”   “对,可以凭我们眼下的电子技术,手工制造出来。而且零配件体积和重量都小,可以大量携带。坚持二十年没问题。”   还有金属冶炼的设备。第一个被踢出去的就是一百五十立方米高炉炉体外壳。工业公司冶炼部的部长原是一家乡镇冶炼厂的技术厂长,姓方名正国。   他和转到冶炼部的徐志明经过商量,决定放弃一百五十立方米高炉技术。一是它的炉体太占体积和吨位,而且它在穿越后并不实用,相当长时间内无法满足它对原料和燃料的需求。尽管它的产出量让人着迷。省下的吨位,完全可以用于轧钢厂的增加设备。比如换成一台有500吨压力的水压机就更合适。虽然它是我国五十年代的技术设备,可在穿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用不着轧压直径超过一米的工作件吧?   范大海更是出了个好主意。他提出,把所有船只的舱底里除排水泵外,什么油水分离设备,污水处理等环保设备全去了,那个世界还怕什么污染?不仅为重新改提供了空间,又能省出吨位来。当年在日本港口没少为船底污水被小鬼子们罚款!他的主意,让所有船长们佩服,直呼没有想到这么多。   以上的例子是指各公司内部的调整。更多的还有跨行业跨公司的调整。   医药医疗公司与农业公司的食品加工部;运输公司与安保公司,电力与能源公司和总务公司纷纷把交叉范畴的设备做了统筹安排。   一个大的全面的总计划书有了雏形。   本来可以就这样等着最后的总计划书出台,可伍大鹏忽然又把其它董事们聚集在一起。   伍大鹏说:“根据我们制定的章程,每一名董事都有向董事会提出建议的权利。董事会也有义务给予听取或否决的决定。我首先是一名董事,因此,我有权利向你们提出我的建议,请董事会实行义务。”   李子强笑呵呵地说:“大鸟,你别那么严肃,怪好笑的。有事儿大家商量着来……呵呵,权利义务的……”   笑着笑着,他发现其他四个人都是表情严肃地看着他,没人说话。他马上也收了表情,一本正经地坐下。   伍大鹏的建议还是首先攻打热兰遮城,他先大概说了过程。   分两路,一批先在高屏河河口登陆或等待,屏闭附近的整个海域。另一批视具体情况北上,不给荷兰人任何准备,直接拿下。然后除了留守的必要人员,第一批大部份再北上支援。当然事先在龙牙岛上,还要全员进行军训。以便从中挑选一批民兵,来作为预备队。   “安保队已经设计过攻城的计划,一会儿大家再研究。”伍大鹏认真地说,“现在我细说一下拿下热兰遮城的后续情况……”   一个多小时后,伍大鹏全部说完了。   “你能确定当地人一定会听从于我们?”孙德发首先发问。   “外来的夷人他们都听从,同种的我们为什么不听?再说我们展现的实力要远比夷人更强大。他们都是从明大陆移民到此,应该更有见机行事的能力。一根筋的人可能早死了。”   李子强贫嘴:“对嘛!小尼姑,为什么和尚可以摸得,我阿Q就摸不得。”   但这个幽默没有人共鸣。   宋士达说:“联合西班牙和葡萄牙,同时又暗中分化他们,共同打压荷兰和英国,还要又拉又打,这么复杂的情况我们如何驾驭?”   “当然,我只是提出了我的路线图。我会做出更详尽的计划书,不过要到那边视实际情况而后定。”   “你刚才说土地分给佃租者,使耕者有其田,又说大力发展农场式经营,会不会有点矛盾?”建国安皱着眉头说。   “土地从来不是大问题。土地所有权给他们,并不是马上给他们。三年吧,头三年我们把现在开发好的土地集中使用,发挥我们现代化农业生产的示范性作用,三年后还给他们使用权。我相信,就是一条狗,看了我们操作了三年,也能学会经营农庄。我们不能总是自己去经营。”   建国安追问了一句,“你学日本的新农合政策?”   “借鉴了一些。我相信我们能建立起一个稳定的粮食基地,不会再让我们操心了。”   “对,我们完全可以控制种子资源。”建国安想了想补充说。   李子强没有参与他们的质询,因为就这一点他早就旗帜鲜明地表明了自己的观点。他正看着安保公司的计划书。   “太绝了,这都是谁想出的招,太黑了。这几百个催泪瓦斯扔过去,热兰遮城里还能呆住人啊!太黑了,我喜欢。”   “几百个只是计划。我给他们准备了两千个。都是公司从美国安保设备公司进口的,有朋友帮忙。只要他们从城里屋里地下室里出来,不投降就是个死。”   “好主意,那直升飞机是怎么回事?”   “吓唬人的。让他们往城外跑。暂时可能不会先用上。”   “好啊!要是能把我的加特林装上就好了……”   “你不是说重心配置不了吗?”孙德发好奇地问。   “大鸟不让我改!”   “去,我那是罗宾逊R44,我才学了几天啊!只能勉强飞起来,你乱改一气弄坏了怎么办?它是给我们哥几个最后保命的东西。”   众人最后通过了伍大鹏的建议。   两个星期后,军训和设备整合任务完成。   每个人都学会并练习了AK47和左轮手枪的射击,甚至学得快的还能学会了迫击炮的瞄准方法和无后坐力的发射。消耗的子弹让伍坚强心疼,可这又是必须的。   很多淘汰的设备让众人眼红而又无奈,每一件都经过了多方的详细论证,可带可不带的原因非常有说服力。   就连所有货物的装卸顺序都设计好了,整个计划就是一个完整的推演剧本。各个项目完全有责任人负责,时间明确,步骤清晰。   所有人先放假回家准备个人私物,然后兵分三路行动。   安保队暂留在龙牙岛,他们的个人事物完全由集团代理。他们将在C日,就是穿越日前,携带着补充完备的武器设备乘紫水号北上与船队汇合。   另外两队,一批将在上海集合,随紫云号和自航驳出发。另一批将在厦门集合,随着渔船和登陆艇出发。最后统统在东沙附近穿越。   伟大的C日已经确定,就在2010年1月2日。 第三十四章 重头再来,我们是80后   在随后的一个月中,有的人员参与一些设备的改造,有的忙着自己的私事,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到了约定集合的时间,各方面的情况汇报到伍大鹏这里,在人员报道和设备改造方面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孙德发叹了口气说:“我心里一直怕出现意外……”   伍大鹏说:“我一点也没有担心。任何背叛都要有个成本问题,告密也是一样。告什么?告给谁?收获什么?”   宋士达说:“什么据群众反映之类借口,大家都知道其实是什么原因。所以我当时也同意大鸟的安排。”   “走了,啰嗦什么!”李子强催促说。   建国安和吴咏梅跟在他们的后面,慢慢登上了紫云号,没有人回头看一眼那座举世闻名的现代化都市。   原先那些公司安排的派驻人员,伍大鹏体贴地都把他们安排在第二批次去菲律宾,告诉他们等一个月后菲律宾那面条件好一些,他们再去。   由于航速的问题,安保队最先出发,他们携带着武器装备,乘坐紫水号悄悄从龙牙岛出发北上。   紫云运输船和自驳按时从上海港出航,向着菲律宾方向行驶。在预计时间内先和从厦门出发的一队汇合,然后一起迎接安保队。   一路上,三方不停联系着,以确定会面的时间和地点。通讯畅通,海况良好,上天给了他们最好的穿越机会。   完成第一次汇合后,两队按计划排好队形继续南下,一起去迎接北上的紫水号。   在紫云号的船长休息室。五个好朋友全都焦躁不安。   “他妈的,终于要穿了!”李子强来了句。   伍大鹏看了看表,“还有最后三个小时,目前一切都在控制内。无论是什么,我们都尽力了。”   “听天由命吧。”   时间一点点流逝,紫云号忽然响起了三声汽笛声。这是通知全队,马上要与北上的紫水号编队了。每个人都有些兴奋与紧张。   范大海敲敲门,推门而入。他恭敬地对伍大鹏说:“董事长,大家都准备好了。”   “好,我们知道了。每个求救信号都安排好自动发射了吗?”   设定穿越剧本时,他们觉得留下一个悬而未决的事件更有作用。于是安排了一段情节,在穿越时,每一艘船都要发出“紧急求救,紧急求救,我们遇到了……”的信号,然后一切疑惑交给这个世界的人去猜测吧。   “除了紫水号,其他船都确定好了。”范大海认真的回答。   “嗯,按照计划做吧。”   紫水号不参与发报求救。   在他离开船长休息室的时候,建国安问道:“你的孩子呢?”   “他昨晚在他的房间里玩了大半夜的游戏,现在正睡得香。哈哈,一点儿也没有察觉。”   李子强面色郑重地走出了休息室,看了一下表,正好是清晨六点,太阳即将升起,此时远处的大海一片苍茫。由于降慢了航速,船头起伏不大。   他长出了一口气,举起手臂,打开了虫洞。紫云号按照计划,慢车滑行,顺利地穿越过去。它的船舷由于不可抗拒地晃动,碰到了虫洞的边缘,发出了无数耀眼的火花。   李子强根本不顾及穿越后的感受,他紧紧地按住那块金属,心中第一次向着上天不停地祈祷。同时,他拼命向船的后面跑去。   真好,自驳船加速过来了,紧接着是四艘渔船,两艘登陆艇也一跃而过!最后,紫水号也顺利过来了,但一瞬间船尾爆出一大团火花。   原本的深蓝色的虫洞随即变得极为淡薄,消失在海面上。   李子强听到身后有喘粗气的声音,他不用回头也知道,伍大鹏在那儿呢。   “大鸟,一切都在按计划走――――――”   “啊,李子,穿越后的第一时间,我突然有一种后悔的感觉。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为了自己的梦想,让这么多人同时冒险――――――”   “呵呵,你变多愁善感了。这就是你说的穿越副作用?现在什么都晚了,即成事实。你快点把衣服穿好吧,伟大的领袖永不后悔,不管他是对还是错。”   “回去的能量还够吗?”   李子强在裤兜里轻轻抚摸着金属块,悄悄在伍大鹏耳边说了几句话。伍大鹏沉重地点了点头。   几条船慢慢地向海岸靠近,停了下来。   伍大鹏拿起步话机,打开公共频道,大声说:“各位兄弟姐妹们,各位员工们,欢迎来到1649年!属于我们的青春,属于我们的世界现在开始了!”   五个人根本听不到,却似乎能感受到,每一条船上都传来了欢呼声。   船长们向他一一汇报了情况,一切良好。   伍大鹏发了第一条命令,除厨房外暂时停下一切工作,好让所有人都适应一下变化。   此时紫云号的甲板上,最先换完衣服的几十个男生女生,在来回跑着跳着,不知所云地喊着。   吴咏梅最先和一个女生互相小声说话,俩人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兴奋。   宋士达认出那个女生叫白洁。原是一名钢厂金属材料分析员,在新婚不久后因交通事故受伤,丧失了生育能力。夫妻感情不好,很快离了婚,一直单身。   宋士达还记得面试时,白洁平静地对他说:“我从不后悔离婚,只不过不幸活在把后代比爱情还看重的时代。其实这还是个具有农业社会传统的国家。我不恨任何人。”   两个女生快乐地说完话后,吴咏梅跑过来,扑到建国安的怀抱里,她依然还是个眼镜妹,脸上带着笑容,却又是泪盈盈的。   “好了,真的全好了!我得新生了!”   不知道谁领头唱起了歌,歌声让很多人想起一段悲惨的经历。那本来是国家用来安慰下岗工人们的,这时唱起来却别有味道。   昨天所有的荣誉,已变成遥远的回忆。   勤勤苦苦已度过半生,今夜重又走入风雨。   我不能随波浮沉,为了我致爱的亲人。   再苦再难也要坚强,只为那些期待眼神。   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   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随着船队越靠越近,加入唱歌的人越来越多,许多人眼睛流着泪却大声欢唱。   吴咏梅没有跟着唱,只是有点不解。   “为什么要这样?”   “不需要弄明白。不过我敢保证,绝不会再让这样的歌从我们嘴里唱出。”   建国安轻轻拍了拍妻子后背,叹了口气。   半个小时后,紫云号的厨房通知大家来取早饭。   所谓厨房,只是甲板上的一个40尺可折叠平台用货箱。它的内部尺寸12.080米X2.126米X2.043米,里面装着新设计的组合厨房用具。   紫云号原先的厨房早就做了改造,拆了许多不必要的设备。现在那里面装满了生活必需品,保障穿越者们六个月内可以不从外界得到食物而存活。   同时厨房的工作人员也暂时住在这个集装箱里面,这像其它穿越者们一样。没办法,紫云号上的房间太少,只能给某些需要照顾的人物住了,比如女士们。   男人们挤一挤集装箱没啥,床垫足够多,航行时间也不长。甚至方便的问题,也因陋就简来解决。   伍大鹏等五人来到厨房时,已经在货箱开口处已经排起了长队。有人想让他们先排,五个人连忙摆手,老老实实地排在后面。   排在最后的李子强无聊地对宋士达说:“你总做起跳动作干什么?害得我总想按你肩膀。”   “怎么啦?我愿意。”   建国安回头小声插了一句:“李子,现在你还真没有大使有力气,连我都想和你试一试。”   “无聊!”李子强不予理会。   说话间排到了他们,一人一个不锈钢冲压饭盘,两样咸菜,两个鸡蛋,一不锈钢碗稀粥。   伍大鹏打量了一下所谓地组合厨房用具,问厨师:“师傅,这设备好用吗?”   厨师是广东人,叫何远清。普通话不错。他回答道:“好用极了。十五分钟能做好满足一百个人的稀粥。要是干饭啊,出的更多。我从没有想到还可以用酒精当燃料,看那火苗啊,炒菜肯定快。”   李子强插话说:“可别弄成龙牙岛上那种用铁锹炒菜的味道――――――”   “不会吧,我和那位厨师是两种风格。”   五个人和其他人一样围坐在甲板上吃。   伍大鹏问宋士达,“其他船上的人早上吃什么?”   “和我们一样,还比我们多了火腿肠。不是购买的,是我们食品厂自制。全是精肉好肉,偏咸了些,好存放。”   “今天上午全是他们出工,吃好点应当。”   一个小时后伍大鹏向几个船长下达了命令,“按原计划执行!”   船队开始重新整队,慢慢地向高屏溪的河口驶去。   通过对五个人带回来的水文资料和影像的分析,运输公司的港务部门决定把第一个基地建在河口的下方三公里处,起名为高屏港。   那里不仅有处天然的海湾,还可以借助高屏溪河口冲积的沙洲做天然的防波堤。在影像中,海湾有两平方公里大小。东北方向的沙洲若隐若现。是个登陆建港的好地方。   当然他们也考虑过夏季和冬季的水位差异,也做了好几手准备。 第三十五章 00后遇到了00后   紫云号放下一艘摩托艇,几个港务部的工作人员前去测量高屏港的详细水文情况。   孙德发跃跃欲试,想建议把海洋之心放下,也参与测量。他瞟了一眼李子强,却看见他正一本正经地拿着望远镜和建国安一样地观察海岸。于是压下了念头。   专业的测量还得是交给专业的人士,再说还有很多急需的设备要吊卸,怎么也不能先轮得上海洋之心。   “啧啧,这是多么荒凉的海岸啊!全他妈的是树啊!”李子强感叹着。   “所以我们先选这儿做第一个基地,正好能充分利用上木材。”   “现在开始,我的作用不大了――――――”   “哈哈,你怕没有存在感了?到时候你可要忙得要死―――――我好多农业生产设备可全靠你了。”   俩人正有一言没一语地说着,李子强的步话机响了。   宋士达急迫的声音传出来:“你们三个在干什么?!快到总务办公室来帮忙,我都要忙死了,你们卖呆儿玩!”   范大海最后一遍看了各项数据,一切安好。天气和海况比穿越前还好,按计划还有半个小时就要正式开始登陆了。他把工作暂时交给大副,独自去了儿子的房间。世界上,他只有儿子放不下。   范伟业还在沉睡着,粉嫩的小脸红扑扑的招人喜爱。   范大海轻轻把儿子凌乱丢在地上的衣服收起来,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一套适合七岁儿童穿着的衣服,轻轻放在儿子的枕边。同时抓起儿子放在枕边的眼镜和香烟放到自己的制服兜里。他刚想亲亲儿子的脸,步话机里传来沙沙的声音。有情况了,他立即走出房间。   大副汇报,雷达显示,西北方二十海里有移动物。   范大海命令道:“继续观察,有靠近的举动就立刻拦截!二十海里,他们还发现不了我们。”   范大海拿出儿子的眼镜,想都没想就给折断了,狠狠地扔进海里。烟没扔,他还拿出一根点上了。这小子,烟的牌子比自己的好。他趴在船舷上,舒服地抽完烟又回到儿子的房间。   范伟业一般不到11点不起来的。   现在,他感觉自己正在做一个美丽的梦。   在梦中,他又回到了童年。出航回来的父亲总给他带各种好吃的,好玩的。甚至不再和妈妈吵架了,带他去草地放风筝,还是在游泳池中游泳?……还有自己的眼睛变得一片清凉……要是睁开能看很远吧?可他决定先不睁开,让这美梦再长一点。   爸爸带着淡淡的烟味坐到自己的身边,轻轻喊着自己的名字……还把自己的小手握在他手中……   小业起来吧,起来吧。   嗯,老爸,我不起来,正做美梦呢。   范大海把儿子的小手,放到自己的脸上。   也许胡子茬扎到儿子了,范伟业迷迷糊糊地说,老爸,我恨你……   范大海的眼睛湿润了,说,儿子,我知道。醒醒吧,一切都不同了。   范伟业猛地睁开眼,他真的看见父亲坐在他床前!他努力调整了眼睛的焦点,真是他父亲,而且是年轻得过份的父亲!而自己一切变得好小!   啊,他眼睛睁得溜圆,刚喊了一声,范大海把儿子抱在怀里,连忙说,别怕别怕,爸爸在这儿……我把原因讲给你听……   几分钟后,范伟业恢复了冷静,他穿上七岁儿童的衣服,表情又变得冷漠了。   “你骗我去日本秋叶原玩,其实是为了穿越?”   “对,我认为你会喜欢,你不是特别喜欢看穿越小说?”   “喜欢看就代表喜欢穿越吗?你又不管我愿意不愿意就决定了!”刚说完这句话,范伟业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大颗大颗的,很晶莹。   “我没想到你这么伤心……”   “谁想哭了!?我心里刚刚难受一下,怎么知道眼泪就直往下落呢!!”范伟业抓起被单捂住自己的脸,他的声音变得闷声闷气,“小时候,你叫我学小提琴我就只能去学小提琴,让我再去学绘画我就去学,让我去作文、英语、数学补习班,我哪个不去了!明知道我讨厌数学,还逼我去学理科……你什么时候管过我的想法!”   范大海心里腾地升起一股火,我哪一点不是为了你的前途想!他刚要脱口而骂,但看见儿子小小的样子,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强压下火气。   “以后我再也不让你学这些了……你自由成长好吧?”   范伟业深深喘了口气,说:“我不喜欢被强迫,从小就不喜欢!可你总是逼我……还打我!”   “爸爸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们父子好多年没有谈这么多的话了……”   “谁叫你说着说着就瞪眼睛!”   “以后再也不了。”   “现在是什么年代?在哪儿?”   “1649年吧?在台湾。你看爸爸都年轻了足有二十岁。”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什么准备也没有!”说完范伟业又想要哭。   范大海连忙安抚他:“儿子,我带了好多你喜欢的东西。你不知道,我把咱家的房子卖了。有顶级配制的电脑,还是两部,你齐叔叔说好好用,够你用二十年的。各种游戏,我花钱找网吧的人下了很多,还有各种小说。对了,各种日本动漫片,还有日本AV的那个啥,我挺喜欢里面那个步兵装的,就是你小子常看的那个……”   “啊呀,爸爸,你的表情真恶心!你怎么能偷窥别人电脑?!”   “无心的,无心的,以后我再也不碰你电脑了。”   “唉,可惜只能建局域网了。”   “那你以为你在中国上的是互联网而不是局域网?!”   “那至少范围也大一点啊?!偶尔也能翻墙的……”   范大海蹲下身子,让自己的眼睛和范伟业的眼睛平视。   他拥抱着范伟业说:“儿子,过去的一切都结束吧!我们重新再来。你呢,先开始学认真叠好自己的被子,摆放好自己的物品,见到客人有礼貌,该称呼什么称呼什么,学会说请说谢谢吧。其他的不重要了。爸爸也重新开始学……”   这时,有人敲门。是乔美银和她的女儿来了。乔美银是穿越者中少有的年轻二十岁后,反而丰腴的女生。原先那个愁眉不展,面目焦黄,身体干枯的女人,现在竟变得有些光彩夺目了。   范大海热情地请她们进来,热情地为她们倒上茶。   范伟业冷眼看着老爸的殷勤,又看了看原先那个听说疯癫了的女孩子,现在她也正瞪着大眼睛打量自己。范伟业不自觉地哼了一声,脸转向别处。   乔美银的女儿叫姜雪,她大大方方地对着范大海说:“范叔叔好。”   范大海也连忙拉过范伟业说:“快叫乔阿姨!”   范伟业不大情愿地说:“乔阿姨好。”   “小朋友真可爱。”乔美银亲切地摸了一下范伟业的头,范伟业想躲开,但自己好像反应变慢了。被摸头的感觉不太好。   乔美银忽然反应过来,说:“哈,范船长,我都忘了,这俩孩子其实不是孩子。对不起啊,范伟业。”   范伟业哭笑不得的没说话。   “乔医生,怎么说也是孩子,没关系。您这是有事找我?”   “真有事儿求你,我一会到岸上去做防疫检查。小雪一个人在房间我不放心,想让她和小业一起玩。小孩子……年轻人在一起有话说,不会一个人乱想。我还听说您电脑里有许多游戏,小雪也喜欢玩。穿越时,我光想着带医药用品了。”   范大海和乔美银都去忙自己的任务了。   “你好,我叫姜雪。”姜雪大方地伸出自己的小手。   从来不会和女生交往的范伟业,现在也不会。   “呵,你也好,我叫范伟业。”他手足失措。   姜雪抓起他的小手握了一下,然后四处打量着。   “这是我第一次到男生的房间,可一点也不害羞,真怪……你刚才哭了?”   “我哭不哭该你什么事?你不是因为失恋才疯的吗?还没到过男生房间?”   现在可以看出姜雪因为生气而脸红,但忍住了。   “哭,不丢人。我醒来后也发现自己抑制能力变差了,而且这么多年我伤害妈妈太多,所以我哭得一定比你多。我让妈妈带我来,就是想看看你的反应是什么样子,很好,我还是正常的。”   她说完后,突然扑向范伟业,狠狠揪住他的衣领,狠狠地说:“你要是再敢说我以前是疯子,我给你丢到海里面!我那是暗恋失败!不是分手……”   “啊呀,你放开我……”范伟业悲痛的发现,他竟然没有一个八岁的女孩子有力气。他进而想起自己在小学遇到过的强悍女生。她们可能都是天山童姥吧?   范伟业停止了挣扎,说:“你正揪着一个男人那,你想干嘛?”   “什么也没想,告诉你小子,以后再也不要提疯不疯的事儿!”   “好,我答应了。”   “你电脑里有什么游戏?”   “不知道老爸给我下了些什么。我现在的电脑什么都玩不了。”   姜雪玩着快乐农场。   玩着玩着脸有些发红了,她说:“对不起,我刚才脑子一热才那样的。”   “没事儿,我刚才还差点喊我爸来呢。”范伟业在旁边打着哈欠说。   “当小孩子真好,想笑想哭随性。就是现在用不上我们。”   “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会计。你呢?”   “轮机工程。”   “哎呀,你还没吃早饭吧?”   “我从不吃早饭。”   “不行啊,我们正长身体呢。走,快去,食堂一定还有饭。”   姜雪强拉着范伟业跑出了房间。范伟业出门后甩开她的手,跟着姜雪后面走。   阳光开始刺眼了,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眼睛真的是清凉无比,舒服极了。他看见蓝天无比的湛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带着海洋特有气息的空气无比的清新。清晰地看见远处海岸边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林,还隐约可见更远处的山脉蜿蜒起伏。这种感觉真好啊!   “壮观吧,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船啊!”出身内陆的姜雪,更容易被海船震住。   范伟业扫了一眼海面,只不过是几条小吨位的船舶,没什么。   “范伟业,你快来看。听妈妈说,这是虫洞造成的。”   范伟业走到船舷看去,那金属的船舷被整齐地切削了足有十米长的外沿,表面光滑无比。 第三十六章 一号工程   伍坚强和鄂玉喜在紫水号的尾舷观察着那处伤口。   太可怕了,穿越时,紫水号上每一名安保人员都听到了巨大的一声响,同时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全船都震动了一下,还发出刺眼的火花!   幸好只是把尾舷伸出去的一根吊杆弄断了,船身没有事。要是再慢一点……所有人都不敢想象。   向总部汇报的时候,紫水号船长轻描淡写地叙述了情况。当伍大鹏亲自呼叫伍坚强时,伍坚强也一直说挺好,挺好。但在心里大骂,他妈的,是谁把俺们安保大队放在最后的?!没了俺们你们就是一堆菜!   那根吊杆的断口亮晶晶的,像是被一把极其锋利的斧子拦腰劈开。伍坚强和鄂玉喜感叹着他们的幸运。   这时传来船长的呼叫,原来是帮忙改装的技术员乘小艇过来了。按照设计,他们要在紫水号上安装两门三七炮,原本还可以是高平两用的,考虑到这个时空的技术能力,高射功能去掉了。   工业公司曾按照紫水号的船型特点,设计了船头船尾各一门。但被伍坚强拒绝了。   “俺在军队时,没得到命令谁敢撤?现在有这么大的船,还想弄个尾炮干嘛?逃跑时候用?俺看过那面木头船的图片,哪个是对手?全安装在前甲板!”   技术员们论证了半天,也觉得他说得对,于是重新设计了炮架,在穿越后安装。现在他们正带着工具上了紫水号。   测量人员把各项信息陆续传回来,要开始行动了。   自驳船开始靠近高屏溪东南岸。在后来的世界里,高屏溪是屏东县与高雄县的分界河,冬季水浅而少,能露出大半河滩。夏季会随着暴雨而在短时间内形成湍流。   而现在的高屏溪在冬季仍是水量充沛,根据伍大鹏五个人拍摄回来的影像资料看,至少去年夏季也未形成湍流。看来是沿途茂密的植被起了良好的调节作用。   但目前,这些茂密的植被却是穿越者们的敌人。   他们手中有台湾的电子地图,但只是个参考,三百多年的地形地势变化太大。   在电子地图里,距离伍大鹏等人探索的高屏溪东南方应是东港溪,两条河水相距不远。但现在,仅从目前的测量看,应该是东港溪入海口更为偏东南了。   如果能从天空往下看,此时的场面壮观而有序。   紫水号先放下一艘小艇,带着十几个安保队员冲向海岸。虽然目视中根本没有人类活动的迹象,但该走的流程必须遵守。   紫云号连连放下四条动力艇,不断有人从改造过的舷梯下到动力艇上,然后动力艇划着白色的波浪线驶向河口的天然海湾。   首先上岸的是测绘人员,他们暂时被归到港务部门范围,陪同前往的是卫生防疫人员,乔美银是这个防疫小组的组长。   这里并不是穿越者们的主基地,所以第一波上岸时,其它女性不用跟着。   最后两艘随行的是充当劳动力的技术员们,不管他们原先是做什么的,当下全是普通的劳动者,配合运输公司的港务部门和总务公司的木业部门行动。   港务部门和木业部门的人马非常分散,有的在自驳船上,也有的两艘登陆艇上。   两艘登陆艇另有任务,其中一艘靠到紫水号边,接了几个安保队员后,他们并没有理会这热闹的场面,而是直接驶进了高屏溪。他们早在穿越前就设定好了登陆位置。   自驳船从甲板上吊下装配式浮动栈桥。   这种浮动栈桥来自日本,具有一桥多用的特点。它不仅可以串联成栈桥,还可以并联成浮动码头。如有需要甚至可以把自带的配重拆掉,拼成海上浮台或无动力驳船,参与打捞、海河岸运输或用于海面养殖。   它的内部是双层钢制浮箱,每块单元可承受40吨重量,而且每块单元内部都有不同的专用管道,可同时实现通电通水通油。只是价格贵了点,一块单元差不多一条渔船了。   在各个项目组刚成立时,港务部门的经理孙山,在上报设备名单上狠狠心写上了最少需要四块的要求。没想到集团老总伍大鹏亲自给他打了电话,夸他把设备结构和用途写的非常清楚,连他这个外行都明白了它的用途。   伍大鹏认真地询问他:“孙先生,这么好用的设备,四块够吗?”   “最合适的应该六块组合。不过考虑到价钱问题――――――”   “哈哈,没关系,我们有日本贷款。八块吧,不知道浪不浪费?”   日本贷款就不要还了吗?当时孙山没敢这么直接问。后来他才明白了一切。   根据测量,六块浮动单元串联足够从岸边通达到十米的海水深处。四艘渔船在海面上帮助拖拉着每一块单元,听从蹲在浮台上的工作人员指挥。浮台上的每一名工作人员都穿着橙色救生衣,在海面上非常醒目。   孙山紧张地站在自驳船的船头上观察。这是港务部门第一次在集团董事会面前露面,以前都是纸上谈兵。他相信不远处的紫云号上,那群靠在船舷边嘻嘻哈哈地看着他们工作的人中,五位董事一定都在。   这么好的天气,这么好的海况条件,这么好的专用设备,如果不能按计划完成,那才丢人,要是弄不好造成不良印象就太糟糕了。   此时的气温不过二十度,可孙山的脑门上却布满汗水,他不停地对着对讲机喊话,直到第一块单元顺利的摆放成功,狠狠砸下八个定位桩后,他心里还算松了口气。先行上岸的工作人员,四人一组,迅速抬来组合式斜坡,联到单元上,又钉下了六个定位桩,完成了先期固定。先期固定是最难的一项,就如拼图的第一块一样。先期固定好了,就能最大限度地减少自然摆动,后面的单元体就容易串联了。   自驳船像其他的船一样,也经过一定的改造。上面不仅加装了简易吊车,为了平衡,也加装了小型打桩机。   当自驳船把最后一根定位桩打完后,一条90米长,六米宽的浮动栈桥出现在众人面前。它随着海浪在上下起伏着,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但是没有危险地左右摆动。成功了,而且时间比预定计划提前了1个小时!   穿越众们无一不高声欢呼。   这时,伍大鹏的声音在所有人的对讲机中响起:“同志们,我们见证了一个伟大的时刻!港务部门的同志们,不怕千难万险,在恶劣的情况下胜利完成了一号工程。向港务部门致敬!”   紫云号谨慎地靠到了栈桥边。开始吊卸属于这个分基地的物资了。操作吊车的工人虽然大多是临时工出身,但长期在一线工作,差不多人人手中有绝活。   第一个吊下的是翻斗车,它最轻便,用它作第一个尝试最合适。一位候在桥上的司机帮忙解下吊缆后,轻快地跳上去,然后小心地驾驶着,慢吞吞地开到了岸上。接下来就容易了。小型拖拉机,推土机,挖掘机,汽车吊都顺利的上了岸。   当最后一辆重型自行式采伐机落在浮动栈桥上时,浮动栈桥有了明显地起伏反应。木业部门的经理卢旺材坚持自己亲自驾驶,声称他刚参加工作时就是开这个的,经验丰富,这样的宝贝可不敢交到别人手上。   其实自行式采伐机械最开始出现于七十年代。这种机械是在拖拉机底盘上安装伐木头的圆锯,配以液压系统和起重夹抱树干的机构。当附加上打枝、造材或其它附属机构时,还可使其具有多工序作业的技能。   1990年,为了探索自行式采伐机械在我国林区的发展前景,我国曾从国外进口过两批这类机械。一批是由芬兰进口的,另一批是从美国进口的。   其中一批就落到了卢旺材所在的单位,吉林某林场。在林场试验使用时,发现它虽然开采量大效率高,但机械一次投资大、耗油高,提高了木材生产成本,经济效益低。配上伐木归堆机、抓钩集材机和装载机总共价格150多万元;单位耗油的价钱,赶上一百名临时工的工钱了!于是决定封存不用,这样刚刚驾驶没几天的卢旺材大骂不已。后来他熬上了场中层干部,知道了一些实际情况。当地的林业局共有一万左右职工,可同时待业的亲属有一万七千多!   后来他受到排挤,一气之下南下打工。在东莞的一家家具厂里担任管理人员,后来经济不景气停工了,他到处投简历的时候被猎头公司捕到,送到宋士达那里。宋士达任命他为木业口的负责人,让他根据黑标准自行组建部门。他还真是能干,很快组建成了。   宋士达让他上报设备时,他想都没想把这一套设备写上去,当然还有若干种油锯。   他笑嘻嘻地对宋士达解释说:“您想啊,您说过那儿地方到处都是树,随便砍伐,地方还平整。这林相条件多好啊,正好用上。一个这么大的木业部门,同时完成采伐、运输、加工,而您只给我二十个人的名额,还要迅速发展,这可真办不到。外行帮忙去伐木那是拿人命填,我们原先的林场再缺德都不敢用临时工伐木。顶多帮忙去枝打皮。再说,都是一机多用很随便改造的。”   卢旺材不知道,正是他最后的一句话打动了决策人的安排。他只是高兴,好啊,一水儿的日本小松产品,大到自行伐木机,小到单手油锯。   卢旺材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前方的栈桥,稳稳地把着操纵杆。耳朵听着自行式采伐机的履带与栈桥桥面的摩擦声。自行式采伐机随着栈桥的起伏行走,只要不是可怕的左右摇摆就行。终于,他也顺利地开上了沙滩。   看着那辆大家伙上了岸,伍大鹏等五人转过身。剩下的物资不足挂齿了。   “快点快点,把我们的海洋之心吊下去。在甲板上呆着没有存在感!”李子强嘟囔着催促。   “好了,好了,该我们的了。”伍大鹏举着手中的步话机下了命令,“三号吊三号吊,请把海洋之心吊卸。”   海洋之心是伍大鹏公开托运到上海装船的,全集团前台后台都默认了这一点,没有人敢多一句嘴,尤其是伍大鹏答应了所谓京城少爷的要求后。去吧,去狗咬狗吧。伍大鹏把自己摘得非常干净,一点点尾巴都没留。还又从美国弄到了他一直想弄到的东西。   海洋之心利落地放到海面上,位置很准确地靠在栈桥旁边。他们五个人陆续下到栈桥上,伍大鹏边走边冲着三号吊的位置伸出大拇指以示感谢。很有黑社会老大的范儿。   建国安小声对着李子强说:“看,任何事情要想打开局面,只能是大鸟这样的人行。现在不是你想要存在感的时候。”   到了海洋之心号上后,伍大鹏打开步话上的一个专用频道,大声问:“木业部门二组,请汇报工程进度。” 第三十七章 昂贵的简易码头   穿越者们选择的第二个登陆地点,是在河口上游三公里处,这是计划中未来的木业联合加工基地。当机械化采伐队打通通道后,两处能连成一片。   第一艘登陆艇靠岸。六名安保队员先行跳下。他们头戴美军正品PASGTM88钢盔,钢盔上挂着防蚊头罩,身穿07式丛林迷彩服,防刺背心,脚蹬丛林战靴,手中平端着AK47,大腿上绑着枪套,插着一把左轮手枪。   根据条例,这些安保队员要先侦察一番,确保安全后,木业部门的人员和设备才可以上岸。   叶子鸿和苏离白在第二艘登陆艇上,他们远远看着安保队员上岸,装模做样地钻进密密的树林中。   叶子鸿说:“凭什么不发给我们手枪,连AK也不让我们玩?”   苏离白回答道:“按规定说,等我们十八岁成年后才能发。”   “那凭什么又让我们参加军训?”   “按规定说,每一名穿越者事先必须接受自保训练。”   “我们没成年,那凭什么让我们负责木炭和活性炭的生产制造?”   “按规定说,每一名穿越者都有为集团服务的义务和权利。”   “哪来那么多的规定?!”   “规定这东西,一开始你憎恨它,后来你发现你喜欢上了它,最后你会离不开它。”   叶子鸿想了一会儿,说:“靠,你别当我没有看过《刺激1995》!”   对讲机里传来了安保队员们发出的一切安全的消息,众人知道登陆开始了。   第一艘登陆艇上又陆续下来了一些人,用艇上的简易吊车,吊卸了一些物资,看上去是若干钢管和配件。这些人和物资是属于港务部门的,属于第二组。   计划中,他们要在此地建一个简易码头。   第二艘登陆艇也靠上来了,木业部门第二组的组长江城干净利落地跳了下来。冲着艇上的人们用力地挥挥手说:“赶紧的,先把油锯都吊下来。咱们要在三个小时内清理出个工作面来!”   七个壮小伙很快吊卸完毕,他们双手拿着油锯,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杀进了岸边的杂木林。不一会儿,杂木林里响起了从未有过的轰鸣声,无数杂木在吱吱的锯木声中一一倒下。无数只黑的,白的水鸟在树林的上空盘旋,发出凄惨的鸣叫声。其间似乎还传来江城得意的大笑声。一时间让港务二组的人呆住了。   “真他妈的疯狂!这是细杂木,一会儿看你们伐粗木还敢这样?”港务二组的组长钱守国小声说了句,又扭头冲着自己的手下说,“我们也要加快速度,小王,小张,你俩去他们的工作面挑合适的木材,小心点,别让他们伤着,我看他们不稳重。”   钱守国原是一家港务公司的港口设计人员,公司转制后,混得不太得意,想辞职不干,又不敢。偷偷地上网发自己的简历,结果被宋士达优越的条件吸引了。   他设计的是简易钢管栈桥。用直径120毫米的不锈钢钢管做立桩,桩间两米五,上部采用双横梁结构,下部斜梁焊接,构成三角结构,加强了码头的钢度和承受船泊的撞击力度。桥面采用一厘米钢板铺装。又由于它是采用突堤式栈桥结构,可以三面停泊船只,无疑大大提高使用效率。同时,它还容易拆卸,可重复使用。   它的关键之处在于栽桩配重。如果仅是为一般人员运送或重量不太大的物资,只用石笼栽桩配重既可,如果涉及到较大物资,就要做一些改动。   登陆艇上的简易吊车把一根钢管竖直立在三米深的河床上,另一艘登陆艇慢慢地靠过来,用同样改装过的打桩机重重地打在钢管上,到深入河床里两米时,一直观察着钢管刻度的钱守国立刻叫停。万幸啊,幸亏河水流速不大,幸亏打桩要求的力度不大,否则保持钢管的垂直度就要让他们头痛了。   叶子鸿和苏离白不是来打酱油的,他们要协助港务二组的人清理木材。二组的小王和小张俩人挑选择了直径在8到10厘米,较为直挺的树木,用绳索拖到河岸边。他俩人手一把消防斧,清理枝条的干活。   “为什么不发给我们单手油锯?以前我用过的,很容易。”苏离白抱怨道。   “那是以前。你看你现在小胳膊小腿的,俩只手都用不了。不给你用,不是怕伤了你,而是怕伤了我。”   第二棵树拖过来了,俩人第一棵树还没清理完。小王和小张没有责怪这俩小孩子,看小孩子的年纪,他们还是标准的初中学生。   俩人觉得不好意思,不再闲聊而加快了速度。第二棵树刚清理一半时,叶子鸿突然把手里的斧子扔了。   “哎呀,手起血泡了!”   苏离白手掌也是磨得生疼,但不至于像叶子鸿嫩得夸张。考虑到他的出身,苏离白叹了口气,没说他什么。   这时,他们身上的步话机的公共频道里传出了董事长伍大鹏的声音,原来浮动栈桥铺好了。   本来钱守国的简易码头也算架设完毕,可是他还需要在钢板桥面上辅装一层8到10厘米粗细的树干,以增加承重力,毕竟计划中,他的码头要求可以通过十吨左右的货物。   他远远地看去,俩小孩子在那儿举着手玩。于是火了,窝工现象都是发生在一些意想不到的人身上。他连忙叫过来四个手下,卸货就让登陆艇上的人自己去忙吧,快一些把码头建设完工才是正道。   叶子鸿和苏离白就这样被赶走了。拿着单手油锯的四个壮汉大手一挥,像驱赶两个旁观的小孩子。其中有一个还喷着毒水,哪好玩哪去,掏鸟摸蛋去!   俩人沿着岸边闲逛,手里一人拎着一根树枝,随着抽打的草丛。   苏离白揪了一根草茎叨在嘴里:“靠,我好歹也当过厂长,像他们那样的工人哪个不对我客客气气?”   叶子鸿也学着他的样子叨了根草:“谁说不是?要还是在列车段上,他们看到我出入,那眼神哪个不是恭敬?过年过节时,求我弄票的,哪个不是点头哈腰?”   苏离白猛地挡住叶子鸿,一个野鸭窝出现在他们面前。鸭子夫妻可能早被吓跑了,此窝空留蛋四枚。   冬天野鸭也产蛋?!叶子鸿大惑不解。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这里的冬天能和我们那里比吗?”苏离白抓起四枚蛋,随手递给叶子鸿两枚,说:“等一会儿,我们找个地方烤着吃。不给那帮粗货。”   “嗯,不给。”叶子鸿向四处张望着。   河岸边到处是青黄相间的野草,密密排在一起的芦苇。远处是苍莽无际的森林。河对岸寂静无声,还暂时保持着亘古不变的模样。叶子鸿心中刚刚有了一种苍凉的感觉,但又被好奇心驱散了。   苏离白蹲在地上抠起了土。   “你在干什么?”叶子鸿也蹲下了。   “哈,这是很好的粘土,做土坯块做砖块都是好东西,比我家乡的都好。”   “土坯块干什么用?”   “我们的土木炭窑就用它了。保温效果比砖块的好,也比我们带的机械式的好。”   “那下雨怎么办?”   “外面涂抹上石灰就行了。”   这时河面上突然传来很大声的音乐:   我曾经问个不休   你何时跟我走   可你却总是笑我   一无所有   我要给你我的追求   还有我的自由   可你却总是笑我   一无所有   俩人站起来河面上望去,一条白色的豪华游艇向这里得意洋洋地驶过来。   李子强在望远镜里看见了两个小家伙,他哈哈大笑:“你们能想到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能在河边拎着树枝打草玩嘛?每一个人都变喽!”   建国安也笑着说,“当然,我们能放摇滚,人家孩子就能拎棍子。”   到了简易码头,五人非常满意两个二组的工作成绩。码头高出河面一米五左右,宽三米,钢管结构。还可以看到栈桥面铺装了树干来加固。   伍大鹏分别和前来迎接他们检查工作的两个二组组长握了握手,说:“一会儿运送蒸汽机设备没问题吧?”   钱守国差点拍胸脯保证了,“没问题。再加上五吨卡车也没事儿。”   伍大鹏看了看四周,已经清出了两千方左右的平地,所有这个范围的杂树,全倒在了地上,只留下树根了。场面一片狼籍。不过没事儿,等一会运来辆推土机就搞定了。   孙德发却忽然对桥面上的树干产生了兴趣,他摸摸闻闻的,叫了起来:“你们快过来,我们发大财了!”   众人莫明其妙,围了过去。   孙德发坐在了桥面上,指着四根并排用铁丝绑在桥面上树干说,“我怀疑它们是海南黄花梨!”   人群中有个伐木工恍然大悟说:“难怪我伐它时,很费劲,还有香味呢。它身上木瘤太多,清理时也费劲,要不是看它坚硬早劈了烧炭……”   啊,那是最名贵的鬼脸材料啊!黄花梨木本身含有杀菌特殊油脂,故很难产生病态,所以黄花梨木的瘤体可谓贵重之极。看看现在叫这帮子伐木工胡乱清理的,他们只要平整不顾及别的。太让人心痛了。   孙德发细心地抚摸着花梨木的伤口。他一点也没怪伐木工们,后世全世界也不过一万件黄花梨木家具。而且木材都要论公斤卖,一公斤一万不算多。他们如何能知道它呢?更别说见没见过这种树了。   “这栈桥要一千多万呢。”孙德发感叹着。   “孙董,我记得它们出产在海南啊?台湾好像没有过出产的资料。”建国安想了想说。   “那是后世的事了。明清时期大富大贵家庭很流行用它的,可能台湾也出过,只是没有记载或量少罢了……”   “也对,按气候条件来说,差不太多。”   木业部门二组组长江城说:“董事长,要不把它拆下来?”   伍大鹏说:“算了,一会就运来设备了,就让它发挥坚固的作用吧。如果再有这种树先留一下。不过要是影响我们的进度,再昂贵也照伐不误!” 第三十八章 挽救海岸兰花   乔美银看到了一艘漂亮的游艇高傲地驶往高屏溪上游。她知道那是董事会的五位董事的专用艇。她不在意董事在还是不在场,只想尽快完成自己的工作,好快一点地回到船上。   她的女儿还在上面呢,有点不放心。但是她还要认真对待自己的工作,不仅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女儿。   她现在手里拿的就是从高屏溪水面下五十厘米处取的水样。举起来对准阳光平视,很好,目视中没有任何悬浮物。然后她将水倒入便携式水质检验仪的取样口。   三分钟后,一张小纸条吐了出来。尽管全是英文,但她看的十分明白,微生物指标和毒理指标完全符合国家一级水源水的标准。说实话可以比得上原本世界里的桶装水了。   不过为了更加安全,她还要作菌群测试,那样需要24小时后才能得到完整的报告。   她有点迷惑不解,给她的资料上不是说上游有原始居民存在吗?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有生活污水污染的迹象呢?   不过随即又想明白了,资料上推测周边流域最多不过五百人,以他们的生产力水平来看,或许更应保护他们而不是环境。   她回头对同伴马明,一个来自县级防疫站的临时工,苦拼了十四年都没有转正的检验员说:“小马,水质优良,但建议饮用开水。”   小马立刻把步话机调到工程指挥部频道,汇报了情况。然后他回头对乔美银说:“指挥部说,他们先给工人们提供矿泉水,大概中午的时候,简便的过滤设备和低压锅炉就能安装完毕。”   乔美银点点头。她看过相关的设备名单,认为那些设备非常适合为野外作业人员提供饮用水。甚至同时还可以为食堂提供蒸汽和为作业人员提供热水淋浴。   接着他们顺着河边寻找蚊子的幼虫孑孓。通过对死水源中孑孓的数量,可以推测出蚊子的密度。活蚊子他们已经捕捉了几只,想检测疟原虫抗原的类型,使用药物更有针对性,只能带回紫云号,那里有一间功能齐全的实验室。   小马和同事小赵一直在悄悄嘀咕,光看资料还真不行,谁能想到大冬天的,这台湾还有蚊子?小赵和小马一样都来自北方。   疟疾防疫是她们防疫的重中之重。在医疗医药公司刚刚组建时,重心就是它。疟疾一共有四种形式,间日疟、恶性疟、三日疟和卵形疟。让人悲愤的是,这些类型我国都有,甚至在一个地方交叉并存。万幸的是,最后一种只占百分之一二的样子。但同样给预防带来了天大的麻烦。   在出发前穿越者们人人都注射了多种防治疫苗,唯有疟疾疫苗被否决了。疟疾疫苗接种有可能降低本病的发病率和病死率,但由于疟原虫抗原的多样性,事实上效果不大的,最好的办法是预防。患病时,较理想方法是几种抗疟药联合用。还好购买了大量的治疟药,氯喹和伯喹既便宜又有效。   他们也精心观察过五位董事拍摄的所有视频,通过对环境的分析,结合董事们涂抹过驱蚊药霜后,并没有受到蚊子叮咬的事实,提出三种应对办法。   第一、野外劳动时,涂抹驱蚊药霜,同时长衣长裤,头罩防蚊网。   第二、破坏当地蚊虫生存环境。   第三、重点地区喷洒杀蚊药剂。   在医疗医药公司自带的各种不易得到的中草药物种子中,除虫菊也有。它被无数事实证明驱蚊效果非常好。   赵建国和马明两个小伙子自动地走到乔美银的前面。这不是巴结她是防疫组的组长,而是她在龙牙岛上给医疗医药圈子里的人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她总微笑着听别人的议论,说话温婉,全然没有中年妇女的那种犀利。再加上这些年来她为女儿的付出让人感动。所以虽然才几个月,但大家对她比较尊重。   当未来的木业、食品加工、轻工业基地的大部份设备被送上岸后,伍大鹏自动交出总指权力,而改由港务部门与木业部门、建设建材部门联合组成工程指挥部,岸上的一切由三方头头协做搞定。   工程指挥部是一个工地常见的帐篷式办公室,能迅速搭建和拆卸。由于气温升到了25度,里面的人把四周的帐篷掀起来,搭在架子上,使它看上去更像个棚子。三方的头头正对着一张简易地图指指点点。这是测绘队刚刚送回来的地图,以方便他们做基本规划。   测绘队深入内陆三公里后,通过定点测试,发现这一片区域是向东南方向逐渐抬高,坡度不大于十五度。再观察水文迹象,四处都没有发现有水蚀后特有的水线。他们派人匆匆赶回指挥部,送回了简易地图,其它人继续在安保队员的陪同下深入内陆。   “无论怎么样,这一大片什么岸生红树林必须清除掉!”   建设建材部门的经理王建国指着地图上的一片区域说,“我们根本绕不过去,太他妈密了,我们也不能把前进基地设在海滩上。”   王建国是某个建设中专毕业的中专生。那个时期的中专可不是后来的大批水货时期,当时很吃得开的。大型工地的规划设计、管理、指挥样样都通一点。   “清除掉后,还可以提供一定的建材吧?”孙山也点头认同。   俩人都看着卢旺材。   卢旺材说:“清除掉一点问题也没有,但指望它出建材不大可能,你们也看见了,岸生红树林天生就不成材。另外,靠河口的那地方留着吧,不好清理不说,至少还有阻挡海蚀的作用。”   众人取得了一致的意见后,各自向手下下达了命令。   海边红树林逃过了一劫,它们的兄弟,海岸上的受了灭顶之灾。   过去,卢旺材当自行采伐机司机的时候,总要受到间伐的约束,一马平川的平推想都不要想。可现在,集团领导要求他平堆,工程指挥部的同事要求他平堆,穿越者大众要求他平推!   他昂首阔步地跳上采伐机,麻利地启动开。在一片轰鸣声中,它伸出两只飞速旋转的电锯,在液压支臂的保护下,冲向了红树林。   按照顾工作流程,四台小四轮跟上,将倒地的红树拖出工作区,由后方的支援工作人员,打枝和挑选能用得上的木材。剩下的在海滩上特定区域摆放曝晒。   红树虽然不是红木,但是它的用处也很多。比如它的树皮可以轻易提炼出可染布而不掉色的淡红色染料,还可以精炼出医药品。直到最后,它们统统变成木炭或机制炭。   然后是两台推土机出马,将树根铲除,基本清理出前进的道路。后面就是四台翻斗车用装载的海砂砾铺路,使这条路更合履带式机械的通过。再横向清除掉所有的岸生红树,谁叫它们挡在穿越者们的道路上了?   看着自行采伐机冲向了红树林,孙山开始哼起了小曲。声调很怪,王建国没有听到过。   “这是什么歌?”   “看过《阿凡达》吗?人类向大树进攻时的伴奏。”   “看过,可我不记得有这个音乐。”   “计划书完成后,我的脑子里就响起这段音乐。我们带了海量的音像资料,你可以复习一下。”   “现在它们不是我们的朋友,而是我们的敌人。”   “知道,狗屁的环保主义。”   紫云号上发来了请示,第二波登陆者要求上岸。俩人商量了一下,同意了。   王建国还热情洋溢地来了一句:“让我们亲自动手建设这个新世界吧!”   “你在学校时当过学生会干部?”   王建国不在意地回答说:“干过,团委搞宣传的。没董事长那么幸运。”   “嗯,让大家都动动手吧。我过去只是打酱油的。”   第二波上岸的穿越众明显目的不明。   男生好说,统统砍枝条去,挑可用材去。   好几十女生就任务不明了,她们三五成群的,一会儿跑到红树林那去看看人类是多么有破坏力;一会儿又跑到砍伐枝条的男生堆里品头论足。更有甚者,还有好几个跑到铲除杂草的推土机那里和司机闲聊!   孙山有点恼火,按计划铲除杂草的推土机完成任务后,要立刻参与到辅建道路和修建前进基地的,现在刚刚开始就敢停工和美眉们聊天,找骂呢!   他拿出对讲机刚要喷,王建国马上叫停。   “你等一下,建董事的妻子带头呢!”   孙山认真看了看,真是建董事的爱人吴咏梅在那儿和司机聊着呢。   他想了想,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喊道:“各位美妹,各位美妹,现在刚上岸的厨房需要你们帮忙,正在劳动的男生们需要你们送他们饮水,来吧,发挥你们半边天的作用吧!”   吴咏梅阻止了正在疯狂破坏植被的铲车司机:“喂,小司机,你知不知道你正破坏台湾特有的海岸兰花?它们不是杂草!”   司机姓杨,名安山,是山东人,穿越前四十岁,一直在港口打工,叉车、推土机、吊车都能摆弄。高中学历,无牵无挂。   他正兴致勃勃地干着毁灭的事儿,却突然被几个眼镜女人挡住了。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是小司机?!   “喂,你快停车!”   杨安山下意识地停下了车,挡路的眼镜女气质不凡。   原本听惯了呵斥的他,首先要弄明白对方的身份再说,可现在却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是谁啊,耽误了老子的活你赔啊!”   “啊,小小年纪自称老子,等我找你们领导!”   杨安山听到领导俩字,找到了过去的感觉。   “对不起,对不起。俺刚才说错话了。您刚才说什么?”   “我说,这一片是海岸兰花群,后世极为罕见的,很珍贵,不要再铲了,你看你刚才都破坏一大批了。它开花可美了!”   “俺领导让俺尽快全弄干净,还有别的活呢!”   “防疫的要求是吧?没事儿,你快开走。一会儿我和你领导说。”   “那俺要先向领导汇报。”   “好的,你告诉孙山经理,海岸兰花不生蚊子。”   “那你是谁啊?”   “俺是农业大学老师,俺叫吴—咏—梅!”吴咏梅学着他的腔调。   杨安山没听出是学他的腔调,只是“噢”了一声表示听明白了,关上车门,把对讲机调扭转到他的领导那里,汇报了情况。   不知说了什么,推土机最后委委屈屈地离开了。   “哈哈。”吴咏梅向她的几个女伴伸出了V字手指,说,“幸亏我恶补了台湾当地的植物知识,要不然……它们开花好漂亮的!”   女伴们也兴奋了,其中的白洁说:“真的?等夏天再来看,拍照先!”   这时公共频道传来工程指挥的呼吁声,这几个女生才嘻嘻哈哈地去帮忙了。 第三十九章 炮艇和加特林   两艘登陆艇卸完货后,随着海洋之心号回到河口。它们同样要接受改装,要分别给它们加装上加特林机枪。登陆艇上原本的14.5毫米机枪当然不在了,但机枪支撑座还在,万向节也在。   林胜利原来是某军工厂轻武器车间副主任,下岗后,一直在一些小机加工厂打工。他和李子强是在猎枪吧认识的,那一阵儿,李子强搞自强式枪时,经常在吧里问东问西。而林胜利回复的最多,最后被李子强从河北成功地拐到长沙了。   一开始帮李子强搞土枪,他没当回事,又不是为了贩卖,纯是爱好。   他直接把李子强的酒瓶状枪仓给否了。土枪就是土枪,蛋疼地增加加工难度,还没有什么效果,不要被现代子弹形状误导,直筒子弹一样用。   可是后来又要加工三七炮、加特林,林胜利警告了李子强,别整大了。   李子强笑笑,说:“你放心吧,这都是菲律宾方面要的,你知道现在机加工生意不好做……到时候拆成零件分三四批运出去……”   三七炮实际上最简单,解决了炮钢就万事大吉,它的密封和击发装置好办,李子强也没要求用高低机。一个摇架,一个平衡机算是技术含量最高了。林胜利又否决了李子强使用高温高压管道的办法,这可不是土枪,只要是炮,对膛压都有一定的要求。他找以前的朋友,花了大价钱从一家早已倒闭的军工厂的仓库里弄到了四根。   李子强说:“还有没有了?有没有口径大一点的?花钱我们不怕。”   林胜利说:“拉倒吧,有四根就不错了。再多就出事了。你那家矿业集团要建军队啊!”   可是炮弹呢?用人工加工吗?   李子强说菲律宾那面解决。林胜利更加放心了,没有炮弹的火炮说成工艺品也是有可能。   加特林的结构可能是机枪中最简单的,可是李子强要求把电动机也整合上去,这就犯难了。滚筒和枪机的配合倒不算什么,关键是李子强说只能用AK477.62的子弹,而且还要限定每分钟的子弹发射数量,给了个不大于三百发的要求。   当时林胜利立刻反对,三百发还不如用手摇!你多弄一个十多公斤的设备放上去,转速还没有手摇快,闲得蛋疼吗?!再说AK47的子弹对枪膛腐蚀性比较大,再快就伤害枪管了。   李子强立刻断了把加特林安到伍大鹏直升机的念头,也断了安到动力滑翔伞上的念头。头脑中,他抬着加特林怒射,身旁的子弹壳如注般倾泻的场景顿时化为灰烬。他爽快地承认了自已确实是蛋疼,同意了手摇式的设计。   现在登陆艇就是要到紫水号那儿接受改造。   伍大鹏等人登上了紫水号,两座三七炮早已经架设完备。宋士达看了后有些失望,这就是李子强口口声称保卫穿越者江山永不变色的大杀器?   整个炮管才两米七长,还是单管,总重量还不到两吨,就算是两座也很难给人威武的感觉,尤其是在一千多吨位的紫水号的衬托下。   他小声对孙德发说:“听说原先是人工降雨用的?”   孙德发说:“你别看它小,在这个世界范围内它是无敌的。有效射程八公里呢!”   李子强和林胜利正围着所谓的炮台转来转去。为了防震,底座与甲板加焊了一层两厘米厚钢板,底座是用特制的铸钢法兰,嵌套为圆柱型滚动齿轮槽,可以为三七炮提供三百六十度平射角度。   李子强拍着挡板骄傲地说:“我们第一艘炮艇诞生了!”   “好!”众人不管他分类正不正确,纷纷鼓掌。   宋士达也轻轻鼓掌,但眼神却看向远方。   一共有四艘渔船在远处尝试着捕捞,今晚的晚饭他早就放出话了,总务公司绝不会再提供中午那样的盖浇饭配矿泉水了。要一水儿的海鲜大餐!当然这要取决于渔船们的收获了。不过,从他们汇报的情况看,情况喜人啊!   渔一号的船长汇报说,他都不用打开电子扫描仪,本想湿一湿网就行,都是标配的新网,处女航不湿网不吉利的。谁知道一网下去,竟打上来三百多斤渔获!其他三条渔船也大同小异。   这四条都是拖网式渔船。没有购买捕捞量更大的围网式,是因为围网式的配备设备太多不说,还要一定数量的辅助小渔船和帮工。对在17世纪永远不缺渔场的穿越者们来说,综合效益不大。   宋士达马下下命令,让他们随意捕捞,先把自己渔船上的冷库装满。手中有鱼心中也不慌。   加特林更容易安装了。连电焊机都没用。各种参数事先都测量完毕,提前加工好了卡座。加特林的给弹方式是漏斗式弹匣,每个弹匣100发,上安装。整个加特林,用林胜利的话说,也就是他设计的这个弹匣技术含量高一些,不仅精铸,还动用了数控车床加工。   尽管加特林早都完成过试射,可是李子强非要再试一下,说,“谁敢保证它放到支撑座上后就没有变化?我要做这个世界里第一个放枪的人!”可他刚说完,远远地传来AK47的点射声。李子强懊恼地叫了一声。   伍坚强连忙接通侦察小队,那面回答说,在侦察回来的时候,遇见了鹿群,队员们误以为有埋伏,抢先开枪了。并汇报了周围二十公里范围无人群居住迹象的情报。伍坚强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才下午四点,也就是说两个侦察队放出去,在十个小时内搜索了二十公里区域,表现非常不错。这可是丛林地带。   伍坚强表扬了他们的成绩,并重点表扬抢先开枪的队员。   “对,就要以我为主,在敌境内,不怕误伤!”   伍大鹏向三叔投了一个赞许的目光,和众人一样动作迅速地站在李子强的后面。有人咨询过林胜利,这加特林的万向节只支持180度的角度。   李子强利落地压下弹匣,打开保险。得意地向紧紧抱团站在他后面的人做了个手势示意要开枪了。   他摇动着转柄,一连串的子弹向海面打去。林胜利没有像别人那样关心弹着点,而是用心看着加特林的机身,还好,颤动不大,说明蜗轮传动非常稳定。二十秒后,弹匣打光了,李子强意由未尽地多转了几下。   伍大鹏搓搓手,啊哎,真过瘾啊!刚要张口试射,伍坚强不干了,他说:“董事们,感谢你们视察工作!请作指示!”   伍坚强心里话,每一颗子弹都是用来保命的,可不由着性子让你们玩!   伍大鹏尴尬地笑了笑,说:“我代表董事会说两句――――――”   晚饭是在沙滩上吃的。各船只除了必要的留守人员外,都到了食堂大棚。食堂大棚完全是用挑选出的树干搭出架子,再搭上帆布就完活了。像这样的大棚还有三个,分别放着其他物资。由于只是暂放,所以因陋就简了。   此时,食堂大棚内充斥着新鲜树木的味道,连刚刚出锅的海鲜味道都压不住它们。   四盏明亮的电石灯在众人的头上呼呼做响,把棚内照得份外明亮。   灯光下,伍大鹏等五个人依然老老实实地排队。   “这一个得有200瓦的亮度吧?”建国安好奇地问。   “300瓦还多。要不是农村长大的,都没见过。”李子强得意地说。   孙德发努力闻了闻,还行,没闻到让人讨厌的乙炔味。这说明这几盏电石灯的机加工水平不错,封闭性能很好。   “那一次投料能维持多久?”伍大鹏插了句话。   孙德发接过话:“一公斤电石,一公斤水,三个小时没问题,亮度可调。”   李子强又说:“当初发仔把他的设计图发给我时,我差点乐死,他那是设计化学发生器呢,不是灯。看吧,我这一改,一盏灯满料时才五公斤重。要是按他的设计,十公斤都不止。机加工才是王道啊!”   “就是响声太大……”建国安有点遗憾。   “响声大?亮度低一点,声音就小了。”李子强走了过去,伸手开始调亮度。   伍大鹏问宋士达:“其他人员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等忙完这一拔儿,我们派人分别送饭。绝不会发生中午的情况。”   中午的午饭出了一点点情况。食堂由于也是刚刚上岸,就简单地做了盖浇饭。就近吃饭的人还好说,远一点的人有意见了。那盖饭的卤是肉加蘑菇配制的,不好意思,肉有点肥,卤也浓了点。等送到后,卤凝了,样子不好看不说,有点腻人。信息反馈回来,宋士达立刻安排食堂的人想办法保证木业基地的人能吃上热饭。   食堂的负责人何远清想了半天,提出送给木业基地一套简单炊具,这面送他们食料,让他们自己做吧。   宋士达听了直皱眉,说:“没有保温设备吗?连个保温筒也没有?”   “原先有啊,我在单子列过的。也不知谁最后给删了!”随后他又嘟囔了句什么,没听清。   宋士达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想起来了,正是自己把所有食品保温设备删了,冷冻的倒是加了不少。   只能按照何远清的办法做。   何远清心里话,嫌腻味是吧?我给你们送去螃蟹和虾,清水煮,蘸酱油吧!何远清对一切质疑他厨技的人都有意见。老子当年也是开酒店的,要不是让县政府欠钱欠到关门,我能来这儿?   晚饭是水煮螃蟹和海虾,还有大锅炖鱼。渔船送上来的各种渔获中,本来还有十几条乌头。宋士达知道这可是好东西,在现在这个时空叫它乌鱼,荷兰人是要按尾数来收渔民税的,可见它多受欢迎。而乌鱼子更是珍品,好的要一万新台币一斤呢。   何远清说:“宋董,我给您来个清蒸吧,鱼籽再给您油炸一点,香烧酒烧我都拿手。”   宋士达咽了一下唾沫说:“大家都能吃上吗?”   “渔船上的人说,他们没准备好,只是随意捕捞的,数量不太多。”   “以后一定会有很多的!”   “那是一定的了,现在正是捕捞它的季节。”   “那么就一块炖了吧!刚开始就搞特殊不是好事。”   宋士达大义凛然地说。 第四十章 关门打狗和放虎归山   出乎何远清的预料,高屏溪上游的木业基地晚饭吃的不仅是清蒸螃蟹和水煮大虾,还有烤鹿肉。   安保队的侦察小队回来时,误杀死了三头鹿,给他们送来了一头,另两头带到河口那面。何远清还没想好怎么做呢,木业基地则开始对付它了。   工人们三下五除二把鹿皮剥掉了,内脏收拾好了,做过伐木工的人对各种野味都熟悉。   四条鹿腿的小腿骨砍掉,用洗净的树叶包好,再用和好的粘土裹上,在两个地方浅埋起来。然后在上面架起了两个火堆,吊上两个食堂送来的大锅,烧起了水。一会就开煮海鲜。剩下鹿肉直接切成火柴盒大小的肉块,用盐卤上,倒上两罐子啤酒,又加了一些豆油,拌好放着。   在下午的时候,他们用挖掘机从河边取了几十吨的粘土,堆在平整过的土地上。   曾有工人问苏离白,说:“粘土是不是要醒三天以上啊?”   苏离白反问道:“你做过土坯?”   “在农村长大的谁没见过土坯房,我家乡现在还有很多人家住呢。”   “这是砖红性粘土,醒一天就行。要是打坯机现在架好了,直接打。”   “啊,那不行,所有设备都刚刚卸下来,光是安装柴油发电机组就费了半天功夫,其它的怎么也得三俩天。”   分给木业基地的是三菱柴油发电机组,这台三菱柴油发电机组主用400千瓦,备用410千瓦,六列缸,是个三米多长一米多宽,足有一米七高,将近五吨重的大家伙。为了暂时安放它,专门平整了地面,还专门为它搭了活动房。   苏离白看了后感叹,这是他看过的最大的柴油发电机了。叶子鸿认为他少见多怪,说:“你等着看主基地1000千瓦的柴油发电机后再感叹吧。”   下午四点钟,随着发电机的启用,这个世界上,陆地上,第一次用上了电。电力及能源公司的技术人员立刻坐交通艇回到分基地,至于拉电网的工作就交给他们自己了,分基地那里的安装工作才开始呢。   所谓的电网不是输电用的,而是防御。   他们直接用留给他们的裸铝线,挑合适的树干做支柱,再用绝缘子(陶瓷固定器)安装好,然后直接连接三菱柴油发电机组。当然只接相线,并且中性线接地。考虑到这个时代的突袭水平,应该没有问题了。   叶子鸿感叹道:“太吓人了,要是在原来的社会,这是犯罪啊。”   苏离白补充说:“谋杀罪,准准的。”   不用嘱咐不用交待,拉好后,所有人都离它远远的。   两个锅里的水滚开了。   有人大声喊:“哥们开饭喽!”   河里面也有人回应:“好咧,这就洗完了!”   叶子鸿和苏离白对视了一眼,这帮子人真是强悍,才21度的气温竟敢下河洗澡。看来他俩要在这二十多年中,第一次不冲凉就睡了。   钱守国走到他们面前,一人塞给他们两罐子啤酒,说:“有人开出条件,要用鹿肉串换你们的啤酒。”   电灯下,几个人正用削尖削去皮的树枝串鹿肉呢。   “不换,大家都是人均有份,换我们的干嘛?小哥我在迪吧里一个人喝过两打呢!”叶子鸿愤愤地说。这是把他们当小孩子骗!   “哟,把你能的。”钱守国骗小孩子棒棒糖的计划失败了,有些悻悻然。   远处传来江城的大笑声。他喊到:“来吧,大家分肉串吧。”   螃蟹大虾鲜美,烧鹿肉鲜嫩,幸好没做米饭,没人想吃。   篝火照亮了众人的脸,由于木材不够干燥,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无数点点火星不停地向着空中冲去。它们能照亮这如乌漆般的夜空吗?   众人说着,笑着,互相敬酒,伴着啪啪的开啤酒罐声,一片热闹。   最后扑灭了火,拨拉出鹿腿,打碎粘土后,一股鲜香迎面扑来。吃饱的人也还想再吃了。   叶子鸿和苏离白俩人都觉得啤酒有点劲大,他们反复看着啤酒罐。普通的青岛啤酒啊?   不知是谁突然唱起了歌:   为了生活人们四处奔波   却在命运中交错   多少岁月凝聚成这一刻   期待着旧梦重圆   万涓成水   终究汇流成河   像一首澎湃的歌   一年过了一年   啊一生只为这一天   俩人才想到他们已经不在原先的世界了。   晚上,所有安保人员都住到了岸上。一定要睡好觉,这是计划中设计好的,明天他们就要直扑热兰遮城,一百五十人要拿下它,占有它!   选择1月2日穿越是有原因的。台湾书店老板林唯圣提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每年的1月2日这一天是荷兰人集中缴税和办各项登记的日子,想必热兰遮城此时正忙个不可开交,而往常打鱼的渔民也会聚集在那儿。但他不敢保证1649年荷兰人是不是也会如此,不过综合海况和农业后续发展等情况的考虑,这个时间点登陆一定比较方便。   岸上,在暂时搭成的四个大型仓库旁边,搭起了二十个行军帐篷。   伍坚强和鄂玉喜巡视完一番后,感到没有太大的问题,便带上第二分队长孙瑜上了海洋之心号。在那里他们做最后一次推演。   事实上,决议早都定下了,推演只不过是在反复检讨中探寻漏洞。   “啪”的一声,林唯圣收起了折扇,指着大员地图说:“我还是不太赞成第一套计划。何必全部扣下这些荷人呢?赶走他们即可!”   没有人回答,大家都在等着他的下文。   “我们只看到史料上写荷兰人在1626年在新港社传授荷兰语,又传宗教,同时又出兵帮他们征伐麻豆社,可能以为他们铁心跟荷兰人混了。不过也对,如果没有我们出现还真是会这样。但不要忘了,我们来了!我们比荷兰人实力大多了,放跑他们,他们一定会往赤嵌方向跑,还会向台北和基隆跑,这需要二十天左右。   台北宋氏家族的家谱里曾记载过,从淡水就是现在的台北,运货至大员要十二天,不过据记载是在1652年。所以打个折算他们十五天吧,我们完全可以处理完后续手段后,再从海面上封堵住淡水和基隆,或者他们的其它出路。新港社的人看到强大如此的荷兰人跑路了,也许刺激更大,也许会选择旁观,弄不好……哼哼……你们也知道,资料上记得很清楚,当郑成功打败荷兰人时,这帮子原住民是怎么对待教过他们的老师。”   当知道能够穿越后,林唯圣一直在做直接拿下热兰遮的计划。   当然,他事先绝不知道伍大鹏早就提过这个方案。笑话一样,真选择了台湾还能和荷兰人和平相处?他们连高山深处的原住民少交了一张鹿皮的税都大打出手!那么穿越过去后怎么能友好相处?向他们交税?   林唯圣清楚地知道,正是这一时期,荷兰东印度公司把这儿从一个转口贸易站转变成殖民地。所以他直接向董事会上交了自己的方案。伍大鹏当时很高兴地接受了这个特别顾问的建议,并对他的计划感兴趣。   伍大鹏抚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问:“林先生,如果荷兰人退出热兰遮拉起一支队伍,先不要说打不打得过我们,不停地骚扰我们的话,我们可受不了。你知道游击队的厉害吧?”   林唯圣没有接过这个话题,却悠悠地说:   “我原来是一个普通的台湾人,一个愿意多想而少发言的人,我反感搅到意识形态领域中,可是,现在你们给了我机会,而且让我们年轻二十岁。我忽然非常想表达我的声音。   我要问,你们真信《地雷战》、《地道战》吗!?你们真信《游击队之歌》吗!?这些电影和歌曲我全看过也听过,发生地雷战、地道战的地点我都实地考察过!”   “哈,你是美分哪!那你们怎么被打到台湾去了?”李子强心里马上想到这一点,但强忍着没有说出来。   伍大鹏问林唯圣说:“那你的意思是荷兰人组建不了反对势力?”   “对,绝无可能。甚至可能还会被原住民们送回来。”   看来第二套方案的实施是正确的了。   他们准备了两套方案,第一套就是依靠强大的武力全面切断热兰遮城和西北方向的平民区,同时分兵乘登陆艇进入台江内海,在热兰遮城的东北方向登陆,再组织阵线,切断他们的赤嵌的联系,来个关门打狗。总共不到700人的军队,不足挂齿。   第二套就是他们现在正在检论的。   他们面前的地图本不是什么真正的地图,只不过是根据事先的拍摄资料,然后结合历史上一些关于热兰遮城的油画描绘而成,根本没有比例这一说。   伍大鹏说:“大家还有补充的吗?”   一直没有出声的伍坚强说:“大鹏,俺还是坚持原先的看法。还是正面打,什么分兵迂回侧击,俺可不敢保准成。只有正面打击才敢说百分之百。”   这个看法很有说服力。   众人都点头认同。林唯圣坦然接受了孙德发赞赏的微笑。   “好,开始实施第二套方案!”   伍大鹏的拳头砸在了桌子上。   在啤酒的作用下,叶子鸿和苏离白睡意很浓。刷刷牙睡了吧,用矿泉水刷完牙后,他们看了下手表才知道,现在只是他妈的七点半。   回到他们的帐篷,俩人放好蚊帐,钻进睡袋,本以为很快能睡着,可躺下后又来了精神。   打一局CS?   好啊!   俩人拿出笔记本电脑,登上了紫云号上的服务器,开始对战。   电台和服务器穿越前就架设完毕。通讯信息公司决定暂时完全使用无线局域网技术,至于无线有线混用技术,以后的看情况再说,反正设备带了。   每一台台式电脑都加装了无线适配器。同时运用IEEE802.11B的标准协议,在该协议支持下,可达到11MBPS的网速。   中午十二点钟,当紫云号上架起十二米高的无线信号放大器天线后,顺利地建起了局域网,同时各部门也建起了OA办公系统,实现了资源共享。   叶子鸿频频被暴头,但毫不气馁,仍是应战。此时忽然有人加入,看名字是叫暴怒的小哥。此人加入叶子鸿方,顿时局面大改。苏离白被打得不想玩了,才知道叶子鸿是多么的有毅力。   你是谁?不知道我们是在双人对战吗!苏离白愤怒的问。   我是谁不重要,关键是看你虐人不爽。   你再不说,我设密码了啊,不让进。   就你那水平,你们两个也不行,这么土的游戏玩得这么烂!大叔!   靠,一直大笑的叶子鸿也火了,俩人立刻共同对付那小子。一连七局后,俩人也都不想玩了。   苏离白埋怨道:“最后一局你要是不乱丢闪光弹,我们就赢了。”   叶子鸿叹了口气,说:“这不是关键,是我专业级的电竞鼠标没拿来。”   算了,俩人几乎同时打了个哈欠,明天还要安装蒸汽机安装锅炉。睡了吧。 第四十一章 最漫长的一天之抢滩登陆   第二天早晨五点半。   在众多穿越者的目光中,全体安保队员在营地中集合,排着整齐有序的队伍走向码头,登上了登陆艇。随后一百多名充当民兵的穿越者也跟着上了紫水号,他们要做支援队伍。两艘登陆艇和紫水号向着大员出发。还有一艘打酱油的豪华游艇。   本来想办一个庄重的出征仪式,但是让伍坚强给否了。   “什么出征仪式,俺见多了,糊弄别人去送死的才喜欢搞这个。这是俺们的工作懂不?是俺们选择的工作!要不你工人技术员去上班也搞一个仪式?!别整没用的,俺们安保队会在热兰遮城迎接你们!”   白色的海洋之心又回来了!   游艇上只有伍大鹏、孙德发、建国安、李子强等四人及他们的特别顾问林唯圣。宋士达被大家强令留在了河口基地。从第一天的表现看,他这个大管家的角色演得很好,那么请继续。留给他们两架加特林,两门三七炮。大家都是年轻人,几乎人人发放了手枪,应该没有问题吧?   可不能被人抄了后路,损失一根钉子也不行。   董事会既然已经做出最终的决定,那么战场上的指挥权就全授给伍坚强了,他们只是旁观。   孙德发特意压低了航速,控制在12节左右,以期能够和船队保持一致,否则它冲到前面也没有用。   雷达显示屏里陆续出现了移动点。看来交完税的渔船开始捕鱼了。每年的十月份到第二年的一月份是台南的渔汛期,现在看来,已经有很长时间的历史了。   渔船不去管,商船坚决扣压。这是他们早定好的计划。   当这只船队昂首向大员航行的时候,许多打鱼的小船惊慌失措,拼命避开。拿着望远镜看眼的李子强轻声说:“跑什么啊?好好打你们的鱼吧!”   已经行驶一个多小时后,伍坚强不停地看表,现在只剩下最后的二十分钟,即将到达热兰遮城。   沿途遇到的只是渔船,没有一艘商船。   他脑子里不停翻动着看过无数遍的资料,这一期间正是前往巴达维亚商贸的高峰期,怎么沿途看不到呢?全是渔船?有阴谋吗?   在现代不起眼的船队,但在1649如妖魔鬼怪般存在的他们,奋力前行。就像是几个小流氓冲进正在放学的学生人流中一样肆无忌惮,全然不顾学生们吱哇乱叫地躲避。   快一些到达热兰遮城才是最关键。   欧沃德总督在办公室里接见侍卫长官哈珀。   “哈珀先生,我改主意了,我们不允许大明商人前往巴达维亚。我们用糖和稻米还有鹿肉和他们交换,必要时可以动用税金。”   “尊敬的欧沃德总督,我们稻米才刚刚够用……”   “是的,精明的哈珀先生。你们上任总督算错了一个概念,他只规定了王田上交百分之五十的佃租,而忘了计算佃家收获的百分之五十中应加收什一税。   还有,告诉塞尔文那个家伙,别总想着勒索可怜的渔民,他们都把乌鱼按尾收税了,已经完美无缺,让他把一部分精力放到陆地上。大明人真是可爱,他们总想办法开垦土地,让自己多种点农作物。让塞尔文等他们收获时去收税。这样的话粮食可能够用了。”   “好的,总督先生,如您所愿。”   “还有,告诉那个写日记的家伙,别写我们的一些小毛病。1646年,我们一个可爱的士兵只不过抢了他们一只羊,他都要记下来,这太可笑了。下次不要记这些,要多写我们如何帮原住民过上文明人的生活,接纳走投无路的大陆明人,让他们可以平安地活着。”   “好的,我通知完那些商人后,去找科莱尔。”   自从欧沃德总督上任后,热兰遮城每天早晨七点都要举行正规的开门仪式。   开门仪式在第一层城堡中间最大的城门口处举行。   三十二名士兵,分别是二十八名火绳枪手和四名长戟手。他们头上的铁盔和身上铠甲明亮,排着整齐的两队,在肃穆的长号声和军鼓声中,迈着军人的步伐走出城门,然后自动分成两排立定站好。   第一层城堡的城墙上和位于东北方向的第二层、第三层城堡的城墙上,也有三百名士兵分别排列成三队,来回巡视。   如果碰巧,某名士兵的铠甲能把早晨的阳光折射到很远的地方,刺人眼目。   那位于第三层城堡的总督办公室房顶上,立着一根足有十米的木杆,上面挂着一面带着公司标志的荷兰三色国旗。   在清晨的微风中,它轻轻飘扬,带着一种骄傲,更带着一种威严。   每到这个时候,那些围在门口等着交税或办许可证的明国商人,眼神更加地恭敬,说话时表情都带着恐慌。就连在热遮兰城前广场上,远远旁观的原住民都要不自觉地向着城门处的士兵鞠躬。   傲慢无比的哈珀缓缓走出门口。他大声地向人群宣布总督的命令,传译员也大声地翻译。人群中的商人们开始有些骚动,想把他们的货物全都吃下?!   哈珀凶狠地观察着他们的表情,想看出是哪一个人敢露出反抗的神情。   忽然,远处有人大喊大叫,开始东奔西跑起来。   想反抗吗!哈珀第一个反应是愤怒,他立刻抽出配剑,跳上了旁边一块石头上,想弄清骚乱的缘由。   天啊,他也想大喊。他看到了三艘怪船正气势汹汹地向着热兰遮扑来!   二十分钟对伍坚强来说像一年那么长。   当终于到了热兰遮城对面的海域时,他心里一阵地乱跳。一眼扫去,首先看到的是五艘高桅大商船正停靠在码头边,船帆全都落了下来,像裸装出浴的美女。看着它们高高地桅杆,哈哈,全是商船啊!   几乎所有人都有点骚动,大家都恶补过这一时期船只的特点,几乎都能辨认出船型。   没有大型战舰,只是四艘不足五百吨样子的夹板船,它们身上的炮窗虽然关闭着,但甲板上的火炮告诉了别人,它们是战舰。它们的船帆也都落了下来,像是四只鸭子聚堆靠在码头岸线边。   他们八百吨级的战舰去哪儿了?也许正在基隆或者淡水吧。其实还在的话就更好了。一锅端了,省得费两遍事儿。还有六艘一看就知是中国古船。两艘福船,四艘广式商船。   伍坚强看着那座城,一点也没有陌生的感觉。甚至在梦中都多次出现它了。   他郑重地拿起步话机,喊到:“陆1,陆2,按计划登陆!”然后冲着紫水号船长摆摆手,示意他将船头对准那四艘战舰。   “炮位准备!作好随时发射准备!”   陆1遇到了点麻烦。当它按计划冲向热兰遮城的西北方向上岸时,水位比资料给他们的要低,这就使得他们上岸的距离超过300米。   鄂玉喜拍拍陆1船长的肩膀说:“没事儿,当年我打仗时参谋们给的地势图经常不准。”   他用力挥了一下手臂,喊到:“兄弟们,走啊,去会会荷兰士兵!”   他和兄弟们一样都戴着墨镜,不是为了装逼。而是此时阳光正从热兰城的方向照向他们。   弟兄们开始向下跳,没有想象中的机枪子弹扫射,也没密密麻麻的铁丝网。   喊完话后,鄂玉喜拿出配给给自己的口香糖,塞进嘴里面,味道很不错,桔子味的。   “GO,GO!”这帮子人往岸上跑去。   鄂玉喜没有争着往前跑,因为海岸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这帮小子电影看多了,才会这样兴奋。   为了这次登陆,董事会几乎把所有有关登陆的电影,给他们放了好多遍,才让他们脱口而出英文。不过他也觉得,这种场面下喊GOGO的比喊什么都合适。   陆2比陆1好得多,从西南方向登陆要比计划中前进更远,不到五十米的抢滩。冲上岸的安保队员们立刻按照计划摆开了迫击炮阵地,三门迫击炮间隔十米,用标杆测量了一下后,快迅向热兰遮城西南的炮台发射。顿时,热兰遮城西南炮台上一片硝烟,响起了这个世界从未有过的巨响。   在给他们的模型中,他们这个方向有三个炮台,推测是三十六磅炮,否则不足以封锁台江内海。以物理学推论,完全可能伤害到他们。所以干掉他们是必须的,不用请示。   陆1的鄂玉喜看到远处2分队率先开炮时,心里开始急了。他高喊:“迫击炮组吃干饭去了吗?!快架设阵地!”   炮组的人好容易跑到了沙滩上后,立刻开始架设阵地。这时,西北方的炮台上响起了火炮声,西北炮台上升起了大股的白烟。听到炮声响起,而且还是自己负责的方向,鄂玉喜脸都绿了。可接着炮台又开了一炮,鄂玉喜眼睛马上红了,他嚎叫着:“操你妈,快开炮啊!”声音都变调了。   幸好,幸好火炮是冲着扑向战舰的紫水号去的,两发炮弹先后在紫水号周围落水,只激起浪花两朵。紧接着,第一层堡垒中部的炮台也开炮了,又增加了浪花的数量。   船长室里,伍坚强一动不动地端着望远镜观察。安保队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时期的武器水平。他一点也不信荷兰人的火炮能打到船长室来。只不过惊奇于荷兰人的反应速度,这还不到十分钟吧?他们能快速开出炮来?   后来他才知道他们赶上了荷兰人每天早晨的出城仪式。不仅城门出动士兵,而且城墙上也要出动士兵列队,火炮手自然在内。若干资料党们为此道歉,资料上明明写着1652年郭怀一起义失败后,为了威慑民众他们才搞的这一套。谁能想到1649年就开始了。 第四十二章 最漫长的一天之绝不低头   伍坚强满意地看到西南炮台升起股股的硝烟。   在连续不断的隆隆炮声中,炮台差不多被夷为平地了,不时还能看到断成几截的炮筒飞出城墙。看来高爆弹很给力。   紫水号上的两架三七炮也开始向热兰遮城中部的炮台射击,第一发不知道哪去了,第二发打在了城墙上,爆起了一大朵黄色的土花。没人怪炮手,在起伏不定的船上射击和固定位置射击不一样的。好在三七炮的射击速度可以媲美迫击炮,接二连三打过去,凭借概率,中部的炮台再也没有机会发出炮。   终于,一分队迫击炮组在持续不断地发射中,也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西北炮台再也没有打出一发炮弹来,完全笼罩在一片硝烟中。   “延续发射!”鄂玉喜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大家都明白,如果刚才那两发炮弹真要是伤到一个人,他们就不用混了。董事们在游艇里观战呢。   当第一发炮弹炸响后,欧沃德总督还以为是火药库出了问题。可随着接二连三的爆炸让欧沃德总督完全惊慌了。   这超越了他的认知领域。他慌慌张张地跑出总督办公室,看到西南的两座炮台已经完全笼罩在烟雾之中,什么也看不到。城墙上的士兵像被开水浇到的耗子一样四处逃窜。空中不时传来奇怪的哨音,然后就是巨大的爆炸,欧沃德总督甚至看到一名士兵被炸飞了。   天哪,这是怎么了,魔鬼来了吗?!没有人能告诉他。   欧沃德总督没用望远镜也能看见,海面上还有一艘巨大的船正在对着城堡开炮。那是什么船?没有船帆却在不断的航行,船身上还涂着奇怪的颜色。   西北炮台突然连续发射了两发炮弹,这才是他熟悉的发射声。   对,反击!   反击的念头让他冷静了下来。他抓住一名乱跑的职员,喊道:“快快去通知,所有人都来北门集合,一定是西班牙人偷袭我们!去把哈珀找来!!”   刚说完,西北炮台也受到攻击了。   现在没有受到伤害的只有第三层城堡上的坎贝尔费炮台,佛力欣炮台,密特炮台了。亚尔莫典炮台由于正对着台湾内陆,历代总督都不相信土著人会前来攻打,所以没有安放火炮。可是此时却没有一处炮台发射炮弹。   欧沃德总督急得抓狂,他亲自跑到坎贝尔费炮台,高喊:“士兵们,我们为什么不反击?!”   一个士兵高声回答:“总督先生,我们打不到他们!”   欧沃德总督抢过一名军士的望远镜看去。西北方有怪模怪样的小船,正在往岸上送一辆好似马车的东西。岸上有几十名穿着奇怪衣服,端着奇怪武器的士兵,正在三五成群地对热兰遮城指指点点。地面上放着三个奇怪的管子,旁边不断有人蹲起蹲下。   管子不断发出的白烟让他明白,刚才受到的伤害就是这个东西造成的。   他目测了一下,大约有三分之一里格(2000米)远。不同于第一层城堡的三十六磅炮,可以打二分之一里格(3000米)远,第三层城堡的都是十二磅炮,只能打六分之一里格(1000米),当然这还是借助炮台的高度。它本来就是用于城堡本身的防御。   如果打不到对方,那么开炮的结果显而易见,很可能招来更大的伤害。   一定是有人泄露了机密!否则敌人不会正好停留在一个恰当的地方,不断地攻击我们,而我们却无能为力。欧沃德总督心里恨恨地想。   他在隆隆的爆炸声中,依然为士兵打着气。这一点证明了他是个好总督。   “我的士兵们,敌人不可怕,他们不敢靠近,只能在远处卑劣地开炮。我像你们一样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也一样害怕。但是我们只能守在这里,我们无路可逃!相信我,他们不敢靠近我们!”   幸好,不久爆炸声停了。士兵们慢慢稳下来。城堡里幸存的士兵和职员几乎都跑到第三层城堡的北门。   这时候,那艘大船好像发出了什么声音,可是欧沃德总督却一句也听不清。   这时候他最想问的是:哈珀在哪儿?   当哈珀看到那艘巨大的怪船向停泊的商船扑过来,他立刻带着部下勇敢地冲向码头。   他不用猜都知道,这一定是一群海盗!一会儿海盗登岸抢劫的时候,他一定要在码头想办法拖住他们,为城堡里的后援争取时间。三十二名优秀的士兵怎么也能抵抗一阵子了,再说岸边还有四艘战舰,有留守的士兵,而且商船上的水手也能帮忙。   哈珀和他的士兵们飞快地从广场跑到码头时,热兰遮城西南炮台忽然响起爆炸声。而那艘船却停了下来,用细长管子的炮向热兰遮城射击,而且几乎不停。好像在同时,西北炮台也响起了爆炸声。   天啊,这是怎么了?!他三百六十度地转了一圈,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现在码头上一片混乱,人们东南西北地乱跑。地上满是丢弃各种鲜鱼、蔬菜、布匹,还有来回滚动的箩筐。人们用各种语言乱叫着。   塞尔文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冲着他大喊,“哈珀上尉,上快船!!”   哈珀猛然清醒了,对,现在那艘怪船的船头正对着四艘战舰,从旁边用快船上的大炮反击他们!   此时期的荷兰快船并不是指船的速度快,而是荷兰人为了用于商贸的方便,设计的一种混合船型,快是指它装卸货物快,航行速度反而很慢,远逊于同时期的西班牙三桅帆船。因此它经常是海盗的菜。为了自保,它不得不加装二十四磅炮。在穿越者们的眼里,它们统称为商船。   塞尔文跟着哈珀跑到了一艘快船上。爆炸声停下来了,那艘大船忽然发出巨大声音,正在船上忙着准备开炮的人都愣住了。这又是什么声音?!天啊,只有魔鬼才会有这么大的声音吧!   陆1和陆2各自成功地放下长头农用四轮车后,向前指中心汇报了进程。本来两艘登陆艇过去是能运送轻型坦克的,但因为要适应一定的远航任务,所以加装了备用油箱,使得载重量减少。   他们送上岸的长头农用四轮车,载重达1.5吨,490直喷柴油发动机,适应道路能力强,稍加改装,就变身为这个时代的超级坦克。当然,它的速度不能指望。最高不过五十公里。   伍坚强观察了一下局面,并没有发生最坏的结果。要知道火绳枪一样会要人的命。   看到四轮农用车上了岸,他完全放心了,加装了钢板的四轮车应该是无敌的存在吧?   李子强放下望远镜,说:“没意思,这太欺负人了。该我们亲自上了吧?”   伍大鹏依然端着望远镜观察着:“不行,那五条商船上也可能有火炮。”   “我们这么高的速度,他们也能打中?”   “万一打中了呢?那可是擦上边就完蛋了。”   “建董说得对,慢慢来,最好能完好地夺下这些船。”孙德发补充道。   原来在码头上有作各种小生意的小商人,也有卖渔获和农业产品的渔民农民,也有闲逛的水手和原住民。在望眼镜里,很容易看到他们衣着上的不同。这是个中西混杂的市场,只不过所有人都被爆炸声吓坏了,正在东奔西跑。   伍大鹏忽然想起他们看过的一幅荷兰画家画的关于码头市场的油画,他问道:“我记得有一幅油画……好像正是描绘这样的市场吧?”   孙德发说:“绘画和日记是荷兰东印度公司上下级沟通的手段之一。”   “那我们的沟通手段准备什么时候开始?”   “应该马上了。”孙德发拿起手里的IPD翻看着计划书,“看这现状,可能会提前。”   炮击慢慢停下来。   紫水号上响起了巨大的喇叭声音:“所有的人注意,所有的人注意!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任何反抗都是无效的,只能白白丧失生命。所有人放下武器,高举双手。所有船只落下船帆,水手都站到甲板上,否则立即击沉。再重复一遍――――――”   这段话是他们事先录制好的。分别用德语、荷兰语、西班牙语、法语、闽南话、客家话、粤语录制。   李子强真心佩服:“孙董你都是从哪弄来的?”   “向好几所欧洲大学的历史系求助呗!特别是荷兰的莱顿大学,听说我们正拍摄有关的电影,为了保持历史的真实性,希望他们能帮助我们提供17世纪风格的语言,他们非常认真地帮助了我。你们认真听听,全是欧洲大学里古代语言专家的声音……只可惜没有找到会满语发音的……”   “全中国都没有一个会满语发音的?”   “一个也没有。”   “没事儿,到时候他们一定会听懂枪炮声。”伍大鹏没在意地插了一句。   哈珀和塞尔文听清了荷兰语的命令,听懂了德语的命令,也听懂了闽南话的命令。他俩对视了一眼,明白了,这些都不是什么魔鬼而是人!   “有什么可怕的?!”   俩人连踢带打,把旁边发愣的水手打醒。   “快,快装上炮。”   他们悄悄把炮窗打开,那艘巨大的有着奇怪颜色的船一边反复发布着命令,一边得意洋洋地慢行着,船的侧身距离他们只有三百米左右。 第四十三章 最漫长的一天之绝地反击   紫水号缓缓行驶着,像巡视着羊群的老狼。   它上面的三七炮手迅速把炮口重新调整,直指着那四艘战舰。   一号炮位的炮长第一个发现了情况,一艘战舰上竟然有一些水手正在调整甲板上的火炮,还有一艘打开了两个炮窗。他冲着二号炮位的炮长吹了个响亮的口号,挥手指向那四条战舰。根据条例,这种情况不用请示。   “目标战舰,FIRE!”   听到炮长的命令,炮手边嚼口香糖边撇了一下嘴,说洋文很爽吗?   他对着那艘正调整火炮的战舰扣动了扳机,目标直指它的吃水线。没打中,只在战舰的前面击起三米左右高的浪花。   炮手连忙拉动炮栓,当啷,炮弹壳掉在甲板上。炮手的助手,立刻又装上一枚。炮手想,以前开三七炮都是用弹夹的,真不耐烦这样一枚枚地装膛。省炮弹了,不是费人工了?   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儿,眼睛却更加认真地瞄准。他的炮位第一发没中,另一个炮位却击中打开炮窗的战舰,那舰身爆起白红相间的炮花。这让他不爽。   四十几发炮弹打去,四艘所谓的战舰已经没有成型的了。   一号炮位的炮长哼哼地说:“敌人的勇敢,让我们的胜利更加骄傲。”   随着紫水号的不断靠近,岸边停泊的商船不断有水手尖叫着跳到岸上跑掉。   船长方明笑呵呵地说:“真叫人怀念啊!”   伍坚强没听明白:“怀念什么?”   “那阵儿渔政去我们那儿抓黑船时,我们就有点儿这个样子。”   “那你们的船不要了?”   “抓不到人就罚不了款,船也拖不走。就算拖走了,找人也可以要回来。就说正准备送审。”   “真有办法。”   “为了生活。对了,您说将来我想干渔政这一行业行不?我保证不欺负自己的渔民,保证只对外。”   “怎么不行!大鹏说过,早晚让咱们都找到自己的位置。”   “咚!”一声巨响打断了他们的畅想。坏了,中弹了!   快船中舱里一片欢腾。哈珀和塞尔文都知道,他们这种24磅炮可以在100米内射穿五英尺厚的木板,就算英国的海上君王号也受不了这样的一炮!三百米远了一点,但也能让对方受重伤。上帝保佑,太幸运了。   快快,再来一炮!几个水手又在忙碌着。   哈珀和塞尔文等着硝烟散去,靠近窗口观察:   天啊,那船身只是黑了一大块。而且刚才的响声表明炮弹打中了,但只是打中了很坚硬的东西!   俩人面面相觑,只能是钢铁的船身才不怕这一炮。俩人心中顿生不祥的预感。   “哪儿打来的炮?!”伍坚强怒斥道,四艘所谓的战舰在他的面前灰飞烟灭,还哪里有炮?!   甲板上的炮兵很快发现藏在船队中的一艘荷兰商船开了炮窗,还有白烟冒出来,就是它了!   三七炮手快速转动着摇臂,三七炮特有的细长炮管对准了那艘荷兰商船。快速地打了一炮,炮弹掠过商船,飞向了码头上,轰然炸响。此时码头上人群已经跑光,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害。   哈珀和塞尔文看到那船上的管子对着快船飞快的发射了一炮后,立刻惊慌了。此时,水手们还正在装弹。哈珀立刻冲过去帮忙推炮车,而塞尔文凭借多年来的漂泊经验感到不好,他立刻退出炮舱,飞快地跑上甲板。   还是晚了一点,第二发三七炮果断地射入了二英尺厚的船身里爆炸,虽然离炮窗还有一段距离,但由于是内爆,四处飞溅的木屑和声波将里面的人不是扎伤和就是震倒,顿时惨叫声响成一片。   第三发炮弹射到了炮窗的旁边,引爆了炮弹的导火索,那四处迸飞的火药又不知把哪里的火药引爆了,整条四百多吨的荷兰商船像是被子弹击中的西瓜一样爆裂。它长长的桅杆把旁边的一条中国的福船的桅杆也压倒了。   甲板上的塞尔文像是会飞了一样,猛然飞了出去。   孔明亮放下扛在肩上的火箭筒,没有发射。心想,这里面要是还有活人,就见鬼了。他看到伍坚强恼火地趴在船舷上看着被击中的地方。他也歪头看了一下,没事儿,打了个凹印而已。   “这是永久性伤害吧?”伍坚强恨恨地说。   船长方明说:“如果不用我们带的船漆,算是。不过和收获比起来,不算什么!”   方明扫视着前的商船,像打量一只只肥羊。这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好东西呢。   “猜猜那商船里面有什么?”在海洋之心上,李子强对伍大鹏说。   五个人谁也没有在意刚才紫水号中弹的事情,打穿了又能怎样?只要别伤人。   “什么都是我们的……”伍大鹏不停地看着两只登陆队伍在缓缓地向前热兰遮的城门推进。他们很自觉的借助四轮的掩护前行,赞叹说,“对,就这样慢慢压近,不要去管那些逃跑的人。”   望远镜里看得很清楚,四处逃跑的人们,大多数绕过热兰遮城跑向赤嵌方向,也有的逃进热兰遮城。   两只登陆队慢慢向着热兰遮城门靠近,很小心地与第三层堡垒炮台保持在一定的距离。   热兰遮城门有三处,平常只开正大门,其它两个较小的一般不开。两只队伍在正大门口汇合了。   鄂玉喜拿起望远镜观察了一下第三层堡垒的情况,根据镜头上的移位标,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应该是在一千二百米左右。他和第二小队的队长孙瑜商量了一下,定好了分工,两只小队的炮组又开始构架迫击炮阵地。   所有战场上发生的事情,第三层堡垒上的欧沃德总督,同样看得清清楚。他的心中一片冰凉。他看到了以前水手向他汇报过的白色的小船,确实如他们描述的一样。他错怪别人了。   在他任期最后的时刻,在他完全可以达到人生顶峰的时候,他遭到了可耻的惨败。他眼睁睁地看着四艘护航战舰化为碎木块,眼睁睁地看着不知是哪位英勇的水手向那艘怪船开炮,击中了它却毫无作用,只是给自己带来了毁灭,眼睁睁地看着城下一百多个士兵就把他们堵住了,自己的火炮还够不到他们。   他以前漂亮而有光泽的长发,现在无力地搭落着,汗水和灰尘让它们肮脏不堪。   当他看到他们慢慢往前推进,又开始安放那种小炮了,他知道不好。可该死的哈珀又找不到人。   欧沃德总督沉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用激励地声调下命令说:“亲爱的士兵们,绅士们,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冲出去打散他们,守我们是守不住了。”   士兵们早盯着那群奇怪的人看了半天。他们是黑色的头盔,花花色的衣服,瞪着黑色的大眼睛,更可怕的是嘴巴好像还一动一动的,像是在念着咒语。先前几个炮台的结局大家看得很清楚,守着,只能挨打。   “他们不敢靠近我们,一定有原因!”   “对,冲过去杀死他们!”   “走,我们不能在这儿等死!”   随众心理在什么时候都起作用,他们刚下到第一层堡垒,敌人的小炮就发射了,同样的结果,有火炮的炮台全挨了那种发出奇怪声音,落地时还会爆炸的打击。不过这次士兵们的伤亡不大。   副队长自动升为队长,他把没有受伤的士兵和自愿参加的职员们组织起来,在大门口内列成队线。   一共只有五百多人。火枪手三百多,长戟手足足两百。这一比例远远大于平时的七比一,没有办法,敌人突然的炮击给他们的火枪手造成了重大伤害。一般的职员只适合用长戟了。   两艘登陆艇从紫水号上接下所有参与支援的民兵。他们主要是帮助防住西南方的居民区,那里有几百处民居,通过对影像资料和历史资料的分析,他们应该是一些修船匠、泥瓦工、渔夫,甚至可能是低级职员的聚居区。   由于只是正面压迫式攻打,穿越众们的人手变得额外充足,几位董事想亲自参加战斗的希望破灭,不过他们的七连发却被征用了。   身穿着橙色救生衣的民兵们,小心再小心地通过网绳下到登陆艇。   欧沃德总督在炮击的开始也提前下到第一层堡垒了。他通过单筒望远镜看到敌人后援也要到了时,急着命令迅速出击。争取在敌人后援上来前击溃他们。   混合队的队线排好。出大门后分五队,前三排为火枪手,后两排为长戟手。长号声又吹响了,军鼓手也敲响了军鼓。   这支混合军队,迈步走出了城门。   鄂玉喜看到荷兰人终于走出了城门,马上命令,加装在四轮车上的大喇叭播放着与紫水号上一样的通告。   伍坚强在紫水号上命令鄂玉喜说:“我看到他们前三排都是火枪手,火绳都还燃着。”   “没事儿,现在还有五百米的距离,影片上不是说他们至少走到50米才开枪嘛!”   “我们不能冒险。走到一百五十米就开始射击!”   鄂玉喜心里话,不是一百米吗?挨了一炮胆子变小了。   可他嘴里答应地利落:“是!听从指挥。”   鄂玉喜回头对队员说:“排好散兵线,追击不得超过三百米!那是谁呢,把烟扔了,这是战场!四轮车适时先压上,注意保护战士!” 第四十四章 最漫长的一天之血腥之地   王国涛本来是农业公司的技术员,当安保队需要司机时,他头一个报上名。   他自我介绍说:“我吧,虽然没当过兵,只是畜牧中专毕业,但心特别狠,打小就喜欢看杀猪宰羊。什么疯牛野马的,到我手里全是乖娃。虽然我没有驾驶证,但当年我在畜牧站那阵儿,什么车都摆弄过,特别是农用四轮,闭着眼晴都能开走。至于开枪,更是小菜一碟,在农村生活工作,没开枪打过野猪的不算是完整的人生。”   凭着这一番长篇大论和还算玩过枪的经历,他暂时成了安保队里的一名光荣的“坦克手”。   他刚才在驾驶室里悠闲地抽着烟,很随意地把一只胳膊放在车窗外,便于随时掸掉烟灰。听到鄂玉喜的大声命令,吓了一跳,连忙把烟丢掉,车窗摇上了。前车窗上镶嵌着0.8厘米钢板,为了能让驾驶员看清前方,特意还留了几道缝隙,视野还行。   王国涛看到所谓的荷兰军队伴着鼓点,迈着整齐的步伐向他们走来,竟然一时间有了一丝恐慌。不是说都是雇佣军吗?走得很有气势啊。   安保队二分队队长孙瑜坐在副驾驶座上,此时却毫不在意地通过后车窗,对着车上的安保队员说:“兄弟,一会冲上去后,悠着点扫射啊,节省弹药。”   为了通气,也为了便于联系,后车窗的玻璃事先卸下来了。   “这拢共才多少人?我怕咱们一开枪他们都跑了。”   “不一定吧,你看他们听懂了广播还往前走呢!”   “好吧,算他们勇敢。老子本来不想杀人也得杀了。”   此时所有的望远镜都对准了荷兰人。   三百米的距离到了,荷兰人仍往前行军。很快到了二百米,接着是一百五十米。鄂玉喜大声的命令:“所有人准备,调到连发位置,射击!”   荷兰人排列整齐的战线突然像是被热油浇过的雪堆,又像被一根铁棍扫过的保龄球柱一样,瞬间融化和零落。还有的则像大风中的稻草人,做完各种怪异的动作之后才倒地。这个时候,无数朵血花在相继绽放,大蓬大蓬地开放起来不停止。不时的,人身体上的某个零件迸发到空中,在空中滑出数道血痕后,才回归大地。   远处,海洋之心号上的李子强看到这景象,立刻放下了望远镜,嘴里嗫嚅着,“这是屠杀,屠杀。”   伍大鹏等人一动不动地继续观望着。   林唯圣没有拿望远镜看,他一边用扇子轻打自己的手心,一边轻轻地说:“翻开历史看吧,从来没有哪个民族是和平崛起的――――――当年他们在班达岛,澎湖岛是怎么对待土人和汉人的?――――――我不用背资料了。”   “林先生说的真对,要不您观察一下战果?”李子强随手把望远镜递给他。   “不了,不了。我能想象得到。”林唯圣连忙拒绝。   伍大鹏没有像建国安和孙德发那样脸色发白,但他的嘴唇有些抖,轻声叫着:“对,对,让他们跑吧,慢点追。”   两台披着钢板的农用四轮车慢慢向城门处挤压,同时,大喇叭里仍不断循环地播放着命令。幸存的二百多人有的丢掉武器,嚎叫着向热兰遮城跑,还有的呆呆地拿着长戟,一动不动地站着。   王国涛脸色发灰,他努力不向地面上看,只看前方。随着前行,四轮车颠簸不停。他知道自己正在碾压着各种碎尸块。原来战争的场面是这样的,一百五十米以内的距离,AK47的7.62子弹打到胳膊上会让它断掉,打到头上,会让它碎掉。恶心,无比的恶心。   他的车停在几个发呆的荷兰士兵面前,只有二十米的距离。   后边的鄂玉喜火了,发出命令:“开枪!不放下武器坚决击毙!”   四轮车上的安保队员无奈地对着那几个人的前面扫射了几发,大声骂道:“操尼玛,快丢下武器!”   那几个荷兰军人忽然好像听懂了中国话,齐齐丢掉了长戟,高举起双手。   安保队员们松了一口气。   鄂玉喜举起话机想说什么,又放下了。   伍坚强一动不动地观察着战场上的各种表现,冷静地像一块冰。   只有他当年在另一场战争中得到的伤害,左手的几处伤指依稀有些疼痛。这恰恰是他年轻了二十岁后,带给他的另类红利。这种疼痛本来已经好了,可因为年轻,疼痛又回来了。这一点,伍坚强绝不会告诉伍大鹏。   真心爱护一个人时,你展现给他的全是阳光。   伍坚强又下了一个命令:“所有人注意,俘虏交给支援队,继续压上!坚决执行命令要求!”   鄂玉喜从这个命令中听出一丝不满来。他有些恼恨地说:“兄弟们,轻视敌人的行为会犯错误的!”   孙瑜也从伍坚强的命令里听出了点味道,他在心里暗暗一笑。   第二小队的队长孙瑜,原是海军退役,先是分配到一家街道办事处,因厌恶看到大姨大妈们工作时的蝇营狗苟,一狠心下海,想在商业大潮中搏出个地位来,没想到的是,越搏越没有地位。他自己开公司,自己的公司倒闭,应聘到别人的公司,别人的公司也倒闭。几经蹉跎,十几年过去,天可怜见的,他竟不得不去做了保安。   他站在小区里的岗位上,目睹着所谓的成功人士,人来人往地穿行,他的心情是无比的愤懑!他是正宗高中毕业,在部队时,又得了国家承认的自学大专学历。可他凭什么会失败?!别人能做成的生意他就做不成,别人能用的办法,他用就不好使。为什么?他搜集了无数商业成功人士的自传,结果没有多少能帮上他的。   可是有谁能去理解一个中年保安的那种悲怆心情呢?谁在乎?   但最终他得到了一个结论,机遇,他总是没有机遇。比如这次他一狠心参加海外安保队。对于他这个正宗高中毕业,又得到自学大专学历的中年人来说,实属无奈之举。国内没有机会了,也许国外会有吧。当得知能穿越后,他更是兴奋地参加了。他没有结婚,因为他发过誓,不出人头地不结婚。   他刻苦训练,又有大专学历,可是为什么他没有得到伍坚强的青睐,只当了第二小队队长而不是副队长?为什么鄂玉喜这个大老粗能当上副队长兼第一小队长?他又一次验证了自己没有机遇的结论。   他的一生里,一定有某种黑暗势力在不断地黑他。   由民兵组成的支援队登陆上岸了,他们装模做样地四处巡视着。   一队人守住第一小队的原来阵地,另一队去追随安保队。   追随安保的一队磨蹭着走过碎尸区,一个个脸色发白。远远地旁观和近距离的接触是不一样的,浓郁的血腥味熏得人直想吐。据说,开始它只是一种新鲜内脏的腥气,之后渐渐变为一种能刺伤脑神经的恶臭。   原地驻守的小队,任务很简单,守住阵地就行了。   远处的平民区不时有拖儿带女的人,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裹向赤嵌地区逃亡,那就让他们逃亡,根本没有人管他们。小队中还有几个人放下了平端着的枪,开始吸烟了,不时互相还嘻笑着聊着什么。   一开始,当安保队刚登陆时,这些平民立刻跑回家,关紧了自己的大门,然后偷偷向窗外望去。结果,没有发生想象中的破门而入,抢劫杀人之类的事情,甚至都没有人靠近这个地方。胆子大一点的居民还慢慢地走出家门,由远远地观望到不断地试探着靠近。人还越来越多,荷兰人有,汉人也有,甚至还有背着箩筐裹着麻布的土著。   当炮声响起来的时候,他们中的荷兰人觉得不对,立马跑掉了。剩下的人发现安保队只是攻打热兰遮城,胆子又大了一点,开始看起热闹来了。很多事物让他们又害怕又感到新鲜。当然,他们离安保队员很远。   直到他们看到安保队员在屠杀他们心中原本是无敌的荷兰士兵时,那个场面,他们从没有见过,原来这些人是来杀人的啊!人们这才一下子跑光了。   有的学着荷兰人往赤嵌跑,有的又紧紧地把门窗关上。   当他们看到坐着怪船又上来一批穿着橙色怪衣服的人后,他们更害怕了,这加剧了他们分流,逃难的人逃得更快,在家里躲藏的人躲得更深。   民兵高德递了一颗烟给另一个民兵小丁,自己却不吸,把烟又揣回兜里。他不会吸烟,但同样有按配给分配烟的资格。他可以送给别人,也可以和别人交换什么,这是他的自由。   高德说:“小丁,昨晚我一夜没有睡好,你倒是呼呼大睡。你是怎么做到心态这么好的?还有啊,现在快中午了,你饿不饿?”   小丁深沉地吸着烟,像是在考虑一个严肃的人生启示。   高德是广州人,原来是一家工厂的电工,值了十几年夜班后,光荣下岗。搞过装修,也在建筑队工地上干过一阵儿,配变电比较拿手,却不知道为什么朋友比较少。   在龙牙岛开会时,他和小丁分在一个宿舍。仅仅是一个晚上,小丁就知道了,原来还有这样的人。他什么都愿意告诉你,也可以同时问你好几个问题,还可以自问自答。小丁想,难道长期值夜班会有这样的副作用?   高德好像熟悉了小丁的反应一样,又自顾自地说:“这里到处都是血腥味,让人怎么吃下去啊!算了,饿一顿也不会死,你说呢?不过身体里的水分一定要保持充足,刚才你喝了不少了,现在水壶里还够吗?不够的话叫后勤送吧?”   小丁抬头看了看太阳,推了下墨镜,点点头,不知道他的水是够还是不够。   高德的视线又转向远处不断逃难的人流,不知道小声说些什么。 第四十五章 最漫长的一天之空地对峙   倪但理是东印度公司的宣教师。   前天他在新港社刚刚宣讲完教义,并给社里的学寮上了几堂荷兰语课。本来这里有一名传教员,是从士兵中挑选出来的兼职。他学习过基督教义,也认识一些字,算是士兵中的精英了。只不过似乎像一些荷兰低地人一样,不那么虔诚。他经常停下传教和授课,私自回到热兰遮城或赤嵌街道上喝酒,甚至还有过可耻的醉酒。更可恶的,他还吸烟!   人的身体是神的殿,本来要好好的爱惜。可这个传教员把神的殿弄得整天酒气熏天不说,还乌烟瘴气!   如果不是新港社、麻豆社、萧陇社、目加溜湾社、大目降、大奧班、以及大武垄等社都需要传教员,他早把那个士兵开除了。   倪但理从赤嵌出发,向热兰遮城走去。   那个家伙不在赤嵌地区。   赤嵌过去只是个小村子,当前任总督强令将明人移民统一安置在这里后,慢慢地开始繁荣起来,不亚于热兰遮城旁边的平民聚集区了,还出现了不少小商辅。听说这里还可能再兴建一座城堡。   倪但理一边走一边想:“尽管我不同意尤罗伯牧师的一些做法,但也许我真要好好向他学习一点:多培养原住民做传教人员。”   但随即他又想起一件让他一直头痛的事。   总督一直要求他们不但要传教,还要同时兼职教民的税收和审判工作,要不是他和其他宣教师强烈反对,他们还要检查核对附近所有居民的税收情况!   这些都是俗吏做的事,和他们的身份严重不符……每一次教民来到教堂,听完他的讲义后,还要把各种交税的物品留在教堂里,这让他心情沉重。每一次发给教民们完税单后,他又有一种犯罪感,好像他是在销售赎罪券一样。他不是在卖赎罪券,但是如果让伊拉斯谟那样的人知道,还不知道会编出什么嘲笑他的段子。   要知道伊拉斯谟是个人文主义学者,连推销赎罪券的教皇尤里乌斯二世和利奥十世都敢嘲弄。   可是,又不能不听从公司的安排,没有公司,他们就不会把主的光辉传播到这里。   他慢慢地向热兰遮城走去,已经是下午了。他有信心在傍晚到达。   忽然,他看到了那个传教员。   他步履蹒跚,好像跑了很久。脸色看上去,像是遇见了死神。   “你怎么了,我的孩子?”   他看到了倪但理先是眼睛一亮,然后又是一片死寂。他摇着头说:“魔鬼,真的,魔鬼来了。”   “魔鬼?”倪但理连忙在胸口划了个十字,这个可怜的孩子受到惊吓了,“范堡牧师不是在热兰遮城吗?”   “他死了,我亲眼看见他被一道气浪打翻,一动不动。”   “上帝啊,今天是惩罚之日吗?”倪但理看见他站都站不稳了,“孩子,你要到哪里去?”   “找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他们?你指的是那些魔鬼吗?”   “是的,他们足有一百多人,都是圆圆的脑袋没有头发,瞪着巨大的黑眼睛,嘴里不断地发着咒语,脸上还带着狞笑。手里拿着短短的死亡镰刀……上帝啊,我的朋友斯诺克,就在我前面死去,他整个头都爆裂了……啊!”   他说完后无力地瘫软在地上,不停地大哭着。   倪但理摸着这个被吓坏的人的头顶,默默地为他祝福:   世人都犯了罪,都将面临永恒的审判,但神爱世人,为我们预备的神子耶稣做我们的替罪羊,他是末世方舟。神的心意愿意每个人都登上“方舟”得拯救。   然后,他昂扬起自己的头,整理了一下教服,坚定地向热兰遮城走去。他的心里默默地念着:   “耶和华必在你前面行;他必与你同在,必不撇下你,也不丢弃你。不要惧怕,也不要惊惶。”   在随后越来越多,不断向赤嵌方向涌来的人流中,他显得十分另类。   突然,天空传来一阵嗡嗡声。一个奇怪的东西出现在空中。本来混乱的人群更加混乱了。   倪但理一时间也想跑,但强行忍住了。他右手紧紧握住胸口的十字架,用力之猛,以至于十字的边缘扎破了他的手心。手心的疼痛,让他剧烈跳动的心脏稳定了一些。   他大胆地注视着那个飞行的魔鬼。他看清楚了,那个家伙说的没错。   那个魔鬼真的是圆圆的脑袋没有头发,只不过脑袋是红色的,而且亮晶晶。他正瞪着巨大的黑眼睛左右观望。他伸直腿坐在一个椅子上,头上用绳子系着一片云,身后是一个大大的圆环,正是它发出嗡嗡的声音。   倪但理高举着手里的十字架向着那个魔鬼喊到:   “看哪!上帝的帐幕在人间。他要与人同往,他们要作他的子民;上帝要亲自与他们同在,作他们的上帝。上帝要擦去他们一切的眼泪;不再有死亡,也不再有悲哀、哭号、疼痛,因为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你因罪孽众多,贸易不公,就亵渎你那里的圣所。故此,我使火从你中间发出,烧灭你,使你在所有观看的人眼前变为地上的炉灰!”   那个飞行中的魔鬼好像听到了什么,他在倪但理头上盘旋着,还降低了高度。魔鬼瞪着吓人的黑眼睛怒视着倪但理,好像在责怪他为什么不会感到恐惧。   此时,倪但理的心跳却变得平稳了,甚至露出了微笑,他举起双手高声喊到:   “奉耶稣基督的名捆绑魔鬼撒旦一切作为,让魔鬼撒旦离开我!离开我!”   那个飞行魔鬼盘旋了几圈后,看到无法吓退自己,慢慢地离开了。临走前还好像对他伸出了一根手指。倪但理能清楚地看见那魔鬼手上的皮肤是黑白相间的。   伸出一根手指是什么意思?魔鬼的暗示?他顿时警觉起来,大声的念出一段话来:   “你们要靠着主,倚赖他的大能大力,作刚强的人。所以不是我们自己本身能刚强,乃是因某种原因而成为刚强;我们留在主里面,他的刚强就成了我们的刚强,我们在他复活的大能里才能刚强有力!”   可惜的是,他逼退魔鬼的画面没有人看到。他周围的人早都跑光了。倪但理神情庄严地望了望热兰遮城的方向,迈着更加坚定的步伐前行。   刘海洋心满意足地往回飞着,他已经完成了初步的侦察任务。   刘海洋,从国内一家二流大学里毕业,学化学工程专业。穿越前38岁,做过多种工作。穿越前正苦苦地在上海郊外一家小电镀厂混日子,没有女朋友,也没有房子,与别人合伙租住。工资不高,但活儿也不累,还有点业余时间。   通过朋友介绍,他参加了上海华银航空飞行俱乐部,花了几千块钱弄了个动力伞飞行证书,休息时间里兼职帮广告公司做飞行广告,能多挣点是点,但离买房子还有相当远的距离。外乡人想在大城市安家很难。他果断地参加了应聘,也果断地参加了穿越。   他在应聘时介绍了自己的特长,提到动力滑翔伞的事情。这提醒了某个决策人,这种简便易行的飞行工具正是穿越者们的大杀器啊!别总想着有直升飞机就万事大吉。   当时还探讨了一下轻型飞机的问题,可最后的结论是,轻型飞机就是个鸡肋。再说它完全可能在穿越后的几十年内解决。   “我还不会开车呢,先会开飞行器了,您说它难学吗?”刘海洋在面试中回答孙德发关于难不难学的问题时说,“关键考证时要花一些钱,什么完成动力伞教学培训大纲内容,并通过理论考核和飞行考核的,每一步都要钱,钱。好像国外不需要这些……”   “到菲律宾那边,你就是我们的飞行教练了。”孙德发当时许诺说。   穿越者们带了四架动力滑翔伞,又多带了些相关配件。动力滑翔伞也不重,一架也只不过三百公斤。发动机是两冲程机器,加普通汽油,93,97都行,但要掺混一种合成机油,比例一般30:1或40:1。油箱是7升的,油耗约为每小时4升。   有一个老外闲得无聊,曾用昂贵的转子发动机的动力伞,飞越过珠峰。   本来在穿越前刘海洋利用在俱乐部的关系,培训了几名有这个爱好的穿越成员,但毕竟他们还是新兵,轻易不让他们飞行。   比如攻打热兰遮的今天,风力测试有三级了,远超动力滑翔伞教学培训大纲上必需在二级以下的要求,因此只能让他这个教练上了。   刘海洋随着支援队上岸后,和他的队员找了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方,安装好动力滑翔伞。他周围都是民兵,一点也没有担心安全。   刘海洋检查了一下轮子,框架,脚操纵棒,动力系统,伞衣和吊挂,没有什么问题。他开始滑跑,由于地面不平,有些蹦跳,这没关系。滑跑一定要逆风,油门要适中,不能全油门或油门过小。   他等伞衣升到头顶后,在速度适中时蹬两个脚操纵棒,使后缘向下弯,迫使空气从前缘出来,将向下折的前缘吹开,待所有的伞衣气室都充足后,它放掉脚操,略一加速,动力滑翔伞顺利地升上了天空。   刘海洋的升空让热兰遮城里的人全体崩溃,他们哭嚎着从后门向赤嵌方向逃跑。海里的魔鬼可怕,地面上的魔鬼更可怕,那么天上的呢?这绝对真是世界末日降临了。   刘海洋懒懒地在热兰遮城上盘旋着,满意地看着四处逃窜的荷兰人。他不断地向伍坚强汇报着城里的状况。感到城里没有什么人了,便顺着他们逃跑的路,晃晃悠悠地追了上去。   一路上,他的出现加快了人群的逃亡速度。刘海洋觉得自己是一只巨大的鹰,下面的人是一群逃跑的绵羊,哭哭啼啼地跑着。   “没事的。”他心里想,“我只是看一看你们跑到哪去了,不会伤害你们的。”   他的步话机没有信号了,他知道自己超过了十公里范围。   不得超过联系范围,不得低于三十米,这是他出发前得到的两个命令。   他刚要回转时,却听到地面上有人高叫着什么。他慢慢盘旋了几圈,看见一位穿着黑袍的家伙,举着手对他大叫。   叫什么?他努力听了听,也没听懂。也许把他当上帝了吧。刘海洋不耐烦地飞走了。 第四十六章 最漫长的一天之古今交流   伍坚强和鄂玉喜都能听到飞行侦察员刘海洋的侦察报告。   热兰遮城里的人跑光了?这么顺利?伍坚强沉思了一会儿,命令说:“让支援队先发射二十四枚导弹!十分钟后侦察小队出动!安保队跟进!其余支援队员负责清理商船,不要深入船舱,确保商船无法开动就行!”   热兰遮城的大门被紧紧关闭着。孔明亮瞄了一眼后,单膝点地,轻轻一勾扳机,一枚前苏联RPG—7的80MM火箭弹向大门飞去。轰然声中,历史资料上记载的厚达两英尺的木制大门完全破碎了。众人都点点头,当年索马里反政府武装就是用它打下两架美国黑鹰,果然是穷人武装的好东西。   支援队中,走出两名队员。他们手里拿的是35毫米弹鼓式导弹发射器,装弹12枚,可抛射三百米。他们在侦察小队防暴盾墙的掩护下,靠近了大门。   侦察小队一共十二人,他们把AK47背在身后,左手持美式防暴盾牌,右手拿一把左轮手枪,脸上扣着美式防暴防毒面罩。   两名支援队员对着大门内连连扣动扳机,一枚枚导弹像是长着眼睛一样飞进城内。   十分钟后,侦察小队进入城门。这也许是热兰遮城建好后,第一次接待主动前来拜访的黄皮肤的人。可惜这帮人明显不是来为荷兰人服务,也不是交税和办各种执照的。   鄂玉喜紧张地听着侦察小队的持续报告。真的没人了。侦察小队按照要求,每一次踹开一扇门,便送一枚手持烟雾弹,等烟雾散开后,才进去搜索。暂时没有发现能够在这样的条件下,还能躲在暗处向穿越者开枪的人。城门区域清理干净。   鄂玉喜和孙瑜商量了一下,决定等一会儿全体跟进。于是让侦察小队就地防守。   支援队除了看守俘虏和必要的守卫人员外,分成若干个小组向停泊在码头上的商船走去。   伍大鹏等人在海洋之心号上看得眼红,这哪里有什么危险?分明就是虐人嘛。孙德发开动了游艇,一个漂亮地右摆,靠上了码头。几个人跳了上去。   林唯圣指着离码头不远的一处木屋说:“那里应该是办理渔税的地方。五年后,它会被修成一处二层楼的小型堡垒。”   “进去看看吧。”伍大鹏拔出了手枪。   “早都没有人了吧?紫水号开炮时,我看见里面跑出好几个人。再说支援队也检查过了。”李子强也拔出了手枪。   五个人小心翼翼地进到屋子。   这是一间荷兰商馆中典型的办公场所。林唯圣顿时想起他见过的一幅油画中的样子。   最里面是一张大的书桌,四边雕着中世纪特有的花纹,桌上摆着一些打开的文件。鹅毛笔架上插着几支鹅毛笔,铜制的墨水瓶已经倾倒,墨水幸好从另一边流走,没有沾到文件上。   李子强抓起墨水瓶看了看,瓶子运用了非常简单的冲压、折压技术,由于磨具的粗糙,浮雕画面模糊,隐约看出是一座城堡。他随手“当”的一声扔回桌子。吓了正在认真看文件的林唯圣一跳,也吓了正在研究桌面的孙德发一跳。   孙德发不高兴地说:“知道这桌面是什么木料吗?正宗紫檀木,还是小叶紫檀。”   建国安来了兴趣,他也弯腰琢磨起桌面来了,说:“听说紫檀木极难成材,这么一大张不是珍宝中的珍宝吗?”   “你仔细看看,它是拼成的。”   “嗯,不仔细看还看不出。还真是拼的,这木工活儿不错。”   林唯圣飞快地翻完了几份文件后说:“他们今年的税收果然不错。看资料上的记录,荷兰人曾经从大陆掠过一大批手工业者去巴达维亚。应该是明朝的木匠制造的。”   “为什么就不是荷兰的木匠制造的呢?我看这花纹就是欧洲特有的。”李子强不服气地说。   “别被花纹骗了。看那桌面和桌腿的连接方式,典型明代家具的卯榫结构。它极富有科学性,不用钉子不用胶,不受自然条件的潮湿或干燥的影响。只有那个时期的中国木匠才能制造出这种四条桌腿直立,不用其它任何支撑,造型简练的桌子。”林唯圣指了指桌腿,“我在荷兰莱顿大学看见过那时期他们桌子的特点。桌子腿上都要用上铁支撑和支架,八字结构,钉头处显露,体形大……你们再看看旁边的小桌子,那才应是荷兰木匠的手艺。”   众人一比较,果然如此。   伍大鹏说:“荷兰人收的税都应放在热兰遮城吧?”   林唯圣点点头:“对,全在里面。那里好东西更多。”   “注意保护!”鄂玉喜反复强调着。   不到两千平方米的第一层堡垒很快搜索完毕,除了尸体没有活人。搜索第二层时,催泪瓦斯催醒了几名被震晕的俘虏,他们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不停地剧烈咳嗽。侦察小队的队长请示如何处理他们,鄂玉喜想了下,说:“赶他们往第三层上走,让他们挡在前面。”   范堡牧师被自己的咳嗽催醒了。他感到非常刺眼,同时还闻到呛人的气味,让他不停地咳嗽。他晕乎乎地站起来,感觉好了一些。他发现旁边还有一个士兵一个职员,表现和他一样。   三个人不停地咳嗽着,根本无法交流。   忽然出现了几个拿着盾牌的人,用他们的盾牌不停地推着他们,听不明白他们的叫喊,只能踉踉跄跄按着他们推搡的方向前行。到了第三层,他们感觉好了一点,能正常的呼吸了。可他们看到了地狱。   第三层的地面上横七竖八地有十几句具尸体,还有在地上趴着,不断呻吟的伤者。   “上帝啊!”范堡牧师不由得喊起来。那个士兵和职员自动自觉地靠近了牧师旁边,好像这个老人真能保护他们一样。   一个拿着盾牌的人说:“你还没看到外面的尸体呢。”他看到这三个俘虏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就继续向前推搡着他们。   范堡牧师看到其他人在四处搜寻着,不一会儿,一个人对着左肩上的一个小盒子喊着什么,那个小盒子里也传出了声音。   范堡牧师越来越清醒了,他可以看出来这些人应该是士兵,他们穿着统一的衣服,透过他们怪异而透明的头盔,还可以看出他们是黄皮肤的人。是大陆的明人攻击他们?   范堡牧师用闽南话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攻打我们?”他看见士兵没有反应,又用粤语问道。那士兵仍没有反应,只是摇头。表示听不懂他的话。   范堡牧师停止了询问,因为他看见了又有一大批士兵登上了第三层堡垒。   鄂玉喜登上了第三层城堡后,四处打量了一下,长出了一口气。他妈的,终于没伤到一个。安保队员们又细细搜了十几间房屋后,确定了完全安全。   鄂玉喜从兜里掏出烟来,递了一根给身边的孙瑜,俩人抽上了烟。   “一会派人去地下室看看,注意计划书中提到的什么古井地下道,马上把所有井都封了,我们暂时不用这里的水源,以后再打开检查。”鄂玉喜深深吸了一口烟,想了想后说。   “好,我马上去安排。先让防疫组的人过来吧?”   “对,那些能干活的俘虏都利用上。我们今晚要在这里过夜了。”   突然,码头上响起了枪声。俩人的烟差点吓掉了。连忙举起望远镜望去,他们看见十几个支援队员正在一艘明代的广船上忙着什么。   “下面有人!”小丁放完枪后,高喊着。刚才他随便向船舱里投了一枚烟雾弹后,以为会像别的船一样,无声无息。可是突然传来了人的咳嗽声,还大叫着什么。他条件反射地放了枪。这引起了其他支援队员的注意,大家围了过来。小丁拿出了一枚烟雾弹,示意要扔进去。高德阻止了他。   他小声说:“小丁,我听着好像是粤语。你没听出来吗?等一下吧。你听他又叫了,是粤语吧?我的耳朵很灵的。你别只点头,你说是不是?”   小丁咬着牙说:“是!”   他很满意小丁的认可,接着大声用粤语喊:“里面的人出来吧,我们不会进去的,你要是再不出来,你就会白白受伤。我们不会伤害你,我们不杀你!”   里面的人好像听懂了,正往外走,咳嗽声越来越接近舱口。   众人向后退,举起了枪。   一个明人出来了,他不顾被熏得双目赤红,跪倒在地,如倒蒜一般磕头。一边咳嗽还一边叫着:“军爷军爷,别杀小人!”   高德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个和他相差三百多年的古人,俩人开始了交流。   原来他是这条船上的掌记,就是管理船上的货物的人。这个时期,一般海船上的货物都是由数家商家组成。他就是管这些货物的清点和管理的。事发当时,他正在底舱清理货物,由于昨夜贪杯,便趁机睡了一觉。被炮声惊醒后,舶主(船主),水手们都跑掉了。而他来不及了,只能躲在货物堆里企求逃过一难。   “看看,喝酒多么误事,我从来不喝。”高德富有同情心地说。   他把手绢淋湿了,递给他:“好好擦一擦眼睛,就不再流泪了。幸亏你跑出来快,要不你肺粘膜就受伤了,很难治的。”   掌记姓周名富,读过几年私塾。他在这条广船上干了十余年,西班牙语和荷兰语都会一点。   他哆哆嗦嗦地接过高德递过来的手绢,擦了擦眼睛,果然舒服多了。这位军爷口音怪了些,但是还算能听懂。   “你说你是掌记,就是物流行业中的周转货物管理员吧?”   “……”   “啊,你听不懂?没关系,你说说船舱里都有什么货?你家在广州哪里住?家里几口人?没关系,一点点说。我不急。”   小丁同情地看着那个明人,悲伤地想起自己在龙牙岛时,同高德住在一间宿舍时的情景。   周围的队友早都四散而去,小丁不得不陪在旁边。自从俩人在龙牙岛上认识后,或者说,高德加入到电力能源部门后,所有的人都怕了他,没人敢和他多说话。 第四十七章 最漫长的一天之医者仁心   科莱尔是公司的高级职员,他在大员工作8年了。8年的时间他至少学会了认识汉字和会两种以上的大明方言。   一开始他和其他俘虏先是被关在一间阴暗的小屋子里,门口有两位士兵把守。随着近距离的接触,他们发现那些人只是正常的人,而且还是黄种人,不是想象中的魔鬼,这让他们放松了一些。   可是死亡的阴影依然笼罩着众人的心头。当时所有人又害怕又沮丧,很可能活不成了。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人曾吊死过英国人、葡萄牙人、日本人、明人、各种土著,现在该轮到他们自己了。   有个低等职员在偷偷地哭泣,连最粗鲁的雇佣兵也没有笑话他。   可是科莱尔心里却并不太担心。   他曾和其它五个人送三个伤员去了一个挂着白布红十字的地方。在那里三个伤员都得到了治疗。他想,连伤员都能治疗,还能杀害健康的俘虏?   那三个伤员中有范堡牧师,不知道怎么了,他突然又昏倒了,还呕吐个不停。这时,终于有一个会闽南话的士兵来了,能用语言发布命令。士兵们再也不用粗暴的肢体动作告诉他们要干什么。那个士兵从他们中挑了六个人,把三个伤员抬到了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是个不算太大的帆布帐篷,里面用许多连在一起的铁棍做支架,好像是刚刚建好的。帐篷里有五张铺盖着白布床单的床。每个床前还有一根带着弯钩的铁棍子。   还有四个穿着白袍带着白色面罩的人,其中一个好像还是女人!一个带着白色面罩的人嗡声嗡气地和带他们来的士兵说了几句话后,他们就被赶了出来,在离帐篷不远的地方等着。   医疗医药公司的经理叫马军,穿越前四十八岁,是一家二甲医院的副院长,医疗业务比较精通,同时他和各家医药公司以及医药代表关系非常好,私下里收入可观,但不至于令人发指。全院的各种利害关系处理得不错,利益均沾。   他本以为这样的日子再有十几年,就可以安安稳稳地退休,实现自己环球旅行的梦想了。他对自己的人生非常满意。   不幸的是,在一次与各家医药代理联谊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知性美女,她是一个新代理。俩人相见甚欢,无所不谈。这使得他发现自己以前的人生还是有缺陷的,他缺一个正了八经的红颜知己。于是俩人频频开房,很那啥的。   突然,一夜之间,他那啥的视频被人放到网上了,起名为“某医院院长与美女医药代表的一夜情”。各网站疯狂转贴。他也疯狂了,拼命打电话给红颜知已,但已经找不到了。好几段DV只能是她本人才拍得出来。   他去找曾经赏识过他的市级老领导。老领导淡淡地笑了笑,说:“认了吧,这是有人看中了你的位置……我保不住你。关键是他们能不能给你留活路。”   院长也主动给他打电话说:“哥们,你以为光冲着你来的?我也好不了。你啊,太不小心了。”   随后网上骂他的,揭密的,愤慨的,一时沸沸扬扬。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不就是个下半身问题吗?!什么时代了还搞这套!网民知道什么就跟着乱起哄?!那些他救治过的人哪去了?!   上级的处理是迅速的,停职,然后审察。他冷冷地等着,看看自己那些在医疗界里不值一提的灰色收入,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最后有人叫停了,他被开除公职后,一切不了了之。   有不少私人医院请他,但他不想去了,他不想背后被人指指点点。他幸运地被猎头公司捕获,送到宋士达董事那里。最后他参加了穿越,离开这个让他感到绝情的世界。   马军告诉那个会闽南话的安保人员说:“让他们在外边等着,一会儿验血。”   马军说:“这是一次难得的锻炼机会。特别是小马和小赵,光有理论上的学习不够。”   马军医生带着小赵,乔美银医生带着小马开始了两个人的实习工作。   那个牧师先没管他,马军医生根据安保队员的描述,再加上简单观察,认为他只是轻微脑震荡,倒是他脖颈上的湿疹很典型。一会再处理他。   俩医生各带着一个实习生,开始为他们的患者治疗。一个伤员是伤在后背,另一个伤在腿上。都是开创性伤口,正是实习的好对象。   除了范堡牧师一直昏迷不醒外,两个伤员一直恐惧地看着这四个白袍人在商量着什么。他们无力反抗,只能听天由命地等待。   首先是清洗伤口。   在俩人的指导下,两个实习生用无菌生理盐水冲洗干净伤口,乔医生小心地说:“认真观察一下,看看有什么异物和残留组织。”   然后是局麻。本来马军医生不想给他们用麻药的,但是乔美银医生坚持要用,理由很简单,要是这俩人叫起来,会影响实习生的动作。   他们用的局部麻醉药——普鲁卡因,它使用已经有将近百年的历史了,安全有效。但也可以用采取利多卡因皮下注射。后者更简便。马军医生让他俩分别采用两种局麻方法,有利于对比观察。注射完毕后,众人发现效果很好。   马军医生说:“不错,等着再找机会练一下全麻,你们就是合格的麻醉师了。”   俩实习生咧咧嘴,知道他是开玩笑。果然马军医生补充说:“不过,不会让你们为穿越者服务。”   缝合的时候,小马和小赵不是扎深了,就是拉裂肤肌。伤员表现得若无其事,小马和小赵却是满头大汗。那个伤腿的伤员腿部伤口较深,乔美银亲自上手,一边做深层缝合,一边告诉俩人注意事项。   马军医生说:“小乔,让他们俩轮流练吧。”   乔美银医生说:“我马上就完事了。他们第一次缝,容易造成死腔。”   马军医生笑了笑,越发对这个美貌的女医生感兴趣了。   在伤员高度的配合下,他们身上的七处伤口缝合完闭。擦上碘酒,垫上无菌药纱布,再加上几种包扎方法,两个实习生升级为外科医生,最终他俩会升为内外兼修的名医,为天下芸芸众生服务。   马军说:“一会儿,你们俩给外面的人先验血,然后和这两个配血。练一练抽血输血吧。省得以后在我们自己人身上练手。”   乔美银想说什么,又没说。   轮到范堡牧师了,他现在还在昏迷中。   马军医生说:“这种轻微脑震荡,静养几天就好,呕吐也是正常反应,个别人还能连续呕吐几天。不要太在意。你们看他脖颈上的湿疹,很典型的慢性湿疹。他的患处皮肤增厚,有棕红色色素沉着,表面粗糙,覆鳞屑。像是苔藓吧?”   小马和小赵看看后,点了点头。   “南方人不必太担心,北方来的人很容易患上这种皮肤病。这一点我在报告中提到过的,董事会有备案。它一开始是急性湿疹,呈多形状,以红斑、丘疹、丘疱疹为主,皮疹中央明显,逐渐向周围散开,有渗液出现,瘙痒剧烈。后来就慢慢转为慢性。这时候,可以给患者打一支抗组胺止痒,然后用生理盐水清洗,擦匹美莫司软膏。但它很顽固,如果继发就加打抗生素。不过,不要轻易给我们自己人打。以免破坏免役力。你们俩谁想试一下肌肉注射,给他打一针抗生素?”   电力能源公司的技术员,又是支援队民兵的高德,现在正和广船掌记周富盘腿坐在甲板上,他们已经聊了两个多小时。   小丁实在是受不了了,早早地拿着广船上的货物单据,去交给上级了。高德的个子不高,周富的个子更矮更瘦弱,高德应该能控制局面。陪着俩个人谈话,而且还听不懂,没有人能受得了。   看着周富期期艾艾地交出单据,高德安慰他说:“没事儿,我们领导说了,对大陆来的商人客气对待,还有,货物啥的都公平交换。你放心吧,我们集团说话算数。你说什么?和买?什么叫和买?”   高德好容易弄懂了周富的意思后,笑着说:“原来你是指政府强行指定价钱,不顾及商人成本来购买啊!不会的,不会的,我们集团会绝对公平……不过,我们那儿,就是我们这些人来的地方也有你说的和买,我们那儿称为特需特供什么的给高贵者用……不知道是不是一回事儿。”   俩人说得正热闹,小丁带了一位后勤人员来了。   小丁介绍说:“郑德生,中医部门。”   郑德生热情地说:“我看了单据,发现这船上有一些中药,我想看一看质量。”   四个人下了船舱。   郑德生其实是被麝香吸引来的。郑德生本来在后勤打杂,当把和中药相关的单据送到中药部门后,他来了兴趣。总共有三样中药,麝香、肉桂和大黄。单据上写着要送往巴达维亚的。后面的两样他根本不在乎,但麝香可是用处多多的好东西。   在穿越前,郑德生和爷爷学中医那阵儿,他亲眼看见过几枚天然麝香,也把玩过。后来,市面上就极为少见了。就算是天然的,也是高达万元一枚。一般中药只能用四块一克的人工合成麝香了。   周富把装着一百枚麝香的匣子找出来,老老实实地让那个叫什么郑德生的人验货。   匣子一打开,船舱内立刻充满了奇香。   赵德生小心地拿起一枚查看。偏圆形,直径4厘米左右。开口面略平坦,细短毛呈旋涡状排引,灰棕色。另一面,为黑棕色皮膜,有弹性。他又小心地捏了捏,麝香很快恢复了原形。   好东西!   赵德生转向周富说:“这是什么价?”   周富听懂了后说:“舶主已经逃走,小人无法定价。”   “他们是多钱进得货,你该知道吧?”   “小人不知。不过寻常药房中品要五两,上品八两有余。”   “好,十两一枚我全要了!不过是要用货和你们换……” 第四十八章 最漫长的一天之紫川冲滩   下午2点半,作为第三波次支援,自驳船从河口基地抵达到达热兰遮城的码头。自驳船的船长司马建国,到达后第一个问题就是:台江内海水文情况怎么样。   紫水号船长方明乐呵呵地回答他:“司马老兄,你别想进去了,里面还不到两米。要不然后世也不能淤成陆地,人胜不了自然的,除非你想骗人。一会儿啊,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停码头上吧。”   自驳船的船长叫司马建国,穿越前四十五岁,修过船,改装过船,也养过船,但实际上他是个走私犯。关于他一定要多说几句。   当穿越后,有朋友笑谈司马建国走私时,他总是很认真和人家掰着手指头算账。脸上是万般无奈。   “那几年真赔钱啊,如果出海捕鱼,按照渔船每天24小时消耗燃油约1吨多算,这就10000块钱。船员工资每年30多万元,每天平均下来也不是个小数,不管在海上有没有捕到鱼,这些钱是必须要消耗的。   2009那年鱿鱼的价格,与2008年同期相比低了许多,每斤能差1块5毛钱。2008年鱿鱼每斤能卖6块钱左右,还抢着要货,而2009年的价格落到4.5块钱左右还没人要。现在近海没东西了,就得往外国那跑……要是让韩国海警抓了,还好,罚你款就完事了。要是叫朝鲜人抓了……什么都没了。所以我不得不卖了船还贷款,才参加那事的。”   他其实是走私台湾蓝油。   蓝油是指台湾当局提供给渔船专用的渔业补助用油,是在普通柴油中加入蓝色添加剂,使油品颜色呈蓝色,俗称“蓝油”,以区别于普通柴油。台湾的柴油价低,补贴大,当地走私头头先向台湾渔民收购剩余的补贴油证,然后向台湾石油公司统一购买“蓝油”,再将其贩卖给大陆。   这里面可是利润巨大的:走私头头手里的台湾蓝油一般5000人民币出手,大陆这边的油价将近8000人民币。就算大陆这边也有补贴,但是少很多,发放还慢。所以利润动人心啊!   可是谁也没有能量做到厦门赖老大那样派头,能和重量级挂钩。于是,广大走私分子与时俱进,采用蚂蚁搬家形式,几十吨几十吨的来,极少有超过二百吨的。这些年都是这么干,不算是新鲜事儿。   他果断卖了自已贷款买的三百吨渔船,买了艘25米长,5米宽,50吨的钢壳船。狠下了一番功夫改造它。他虽然是技校毕业,但多年的一线工作,让他对小型船了解很透。   他把钢壳贴上木板,这样雷达反射能降低一些,还能貌似木壳渔船。常柴220马力的船用发动机不要了,他换上了去报废车厂淘来的日本重载车400马力的柴油发动机。起落架是自己焊接的,重心也是自己反复调整的,重新换了冷却系统,千辛万苦地调好传动配置。   费时费事都不怕,只要省钱。他还给油仓设计了一套遥控自动抽油泵设备,这是他用车库门遥控装置改造的。   他计算了一下被缉私艇发现到追上的时间,还可以,边跑边抽到海里十吨左右,那样就只剩下十吨了。走私税额怎么也达不到5万了吧?最多罚款,不会进监狱。罚款对他来说是常态。   他一趟一趟地跑着,一个月中的最后一趟,也就是第十趟,眼瞅着把卖渔船的亏本钱和买船、改装的费用挣出来,他突然被盯上了。幸好那时离海岸还近一些,他疯狂地逃窜,20节的速度气得缉私艇嗷嗷地直追。他第一时间启动了抽油装备,心里流着血一样看着蓝色的油不停地喷向海里。   那一片海域他熟悉,他紧急靠在一片沙洲中,连滚带爬地窜上海滩,遁掉了。船,他不要了。   在外地潜伏了几日后,他没发现有什么通缉令啊,派出所上家门之类的事。但仍是不放心,偷偷地回家交待了几句,拿着一些钱去广州打工了。   宋士达面试时听得津津有味,他能让司马建国把这么神奇的经历说出来,说明自己的诱导能力极强了。   但是宋士达觉得他说的还是有漏洞。   “不对啊,你一次带二十吨,那应该一次挣四万多吧?九次也应该要四十万了吧?前面你说贷款买的渔船卖出去后你亏了十万,又买小船和改装也不过十五万,怎么九次还没挣出来呢?”   司马建国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忘说了,买油时要向那面的油头交百分之十的管理费,要不你买不到;卖油的时候,要向这面油头也要交百分之十的管理费。那样一般不会被抓。”   “更不对了,这面的油头收了管理费,怎么还会被抓?”   “我给油头打电话了,油头说新换了队长,新官上任赶上我了。”   “那船能不能要回来了?”   “油头说不能了,现在官面上还正研究着怎么对付我这事呢,要是去要船的话反而引起了官面上的注意。”   “那油头没给个说法?”   “他在我们那里黑白通吃,小弟无数。我怕给家人……”   宋士达在心里骂了一句,但脸上仍带着和煦地微笑,说:“我在海关缉私门有朋友,我给你问一问。哈哈,你别怕惹祸上身,我有分寸。总这么躲躲闪闪的不是事儿。”   宋士达随后给伍大鹏打了电话。   伍大鹏惊异地叫了一声:“一个走私犯,还是这么小的走私犯有什么用?”   宋士达把他的情况细讲给伍大鹏听。   伍大鹏想了一会儿说:“人才,绝对是人才。只是不幸生在这样的……算了,我找人了解一下。”   随后他告诉了宋士达,那个地方的缉私门没有相关的记载,也就是说没有这个案子,也没有扣押记录。伍大鹏说,他找的人绝对可信。   这就是说司马建国被人耍了。   宋士达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把真实情况告诉司马建国,靠欺骗和隐瞒不可以得到真诚。   司马建国听了这一切之后表情木然,但胸口起伏不定。随即他又泄了劲,长吐了一口气后,说:“知道了又怎样?我本身就是干犯法的事,而且油头可以分分秒秒让我家人受难。算了,我还是到你的公司当船长吧。”   “我答应你,我会送你一只船队!”宋士达豪爽地许诺说。   很快司马建国得到了这片海域和码头的翔实资料,他决定直接冲滩。   自航驳冲滩并不是指直接冲上沙滩,而是利用位于船艏的自抬跳板直接搭在码头岸线上,方便货物的卸运,特别是自走货物。   热兰遮城前面的码头上原有一些设备,司马建国看了看,一样也用不上。   四架粗大原木搭成的三角式吊杆,笨重费力,他心里计算了一下,十个人一起用力能吊运五吨的货物?木制栈桥建制的还算像个样子,别看比木业基地建得宽大,但恐怕承受不了五吨以上的货吧?就算是小四轮也不敢放上去。   司马建国选中木栈桥以东的二百米处的码头岸线冲滩。这个地方水位最深,有大约三米的样子,而且这里的码头岸线是条石修建的,可以承受很大的压力。   他把船艏对准岸线,减速滑行,事先测量过,这一带没有投放护岸石,不怕轻微搁浅。然后放下四米长的自抬跳板,搭在码头上。   岸边的海浪因为波的叠加作用一般要比海面上的大,因此自航驳的船头处摇晃地厉害,自抬跳板和码头岸线发出巨大的摩擦声。先行上岸的港务部的员工,跑过来,使用8厘米直径的定位揽绳努力连到跳板上,很快摇摆幅度降低了。其实就算没有定位缆绳,危险系数也比在浮动栈桥上小。最后一批自走设备缓缓地走了下来了,走进了17世纪。   一些小型的集装箱直接用叉车运到岸上,它们最后的去处是热兰遮城前的广场。大型的集装箱只能用原木滚吧,还好可以用动力车牵引。在穿越者的眼里,一辆大型集装半挂车绝对没有两辆农用四轮车好用,但前者却占后者四倍的吨位。   伍大鹏看到自航驳吊卸下最后一个集装箱,港务部门的人员开始卸下定位缆之后,知道这批次卸货完毕了。他看看手表,下午四点半了,比原计划提前了半小时。   “以后不要叫自航驳了。”伍大鹏轻松地说,“刚才我看它冲滩时,暗暗发誓,如果它一切顺利,我就给它起个最好听的名字。紫川,怎么样?以后凡是和运输有关的船,我们都让它的名字和水有关。”   李子强想了想,忽然笑了。   建国安问他为什么笑,他说:“以后要是运输船多了,轮到了“紫洋(阳)”这个名字,放到那个世界铁定是敏感词了。我看你怎么输入到电脑里。”   “无聊!”   四个人都不愿意接他的话,他们关心的是安保队如何处理那些尸体。   推土机上岸后,伍坚强决定把丢到战场上的洋鬼子尸体,全都在沙滩上找块地儿挖个个深坑埋了。但这遭到马军医生的强烈反对。   再怎么深埋也会污染到地下水,进而污染到沿边海域,进而进入到海产品体内。   伍坚强听到这些话后笑了:“马医生,你说说那些尸体和臭鱼烂虾有什么区别?”   “严格地说,没有太大的区别。”   “你怕死尸?怕尸块?”   “我见过的死尸一定比你多,人体组织更多了。听我的吧,小心没大错,永远要小心,伍队长。”   说完他用与28岁的实际年纪不符的眼神,看了伍坚强一眼,那眼神中包含着淡淡的无奈,还有一种看透世俗的深邃……   现在年纪30岁,读书不多,但人生经历不少的伍坚强,被他强大的眼神征服了。   “好吧,怎么处理,听专家的。” 第四十九章 最漫长的一天之血祭杀戮   科莱尔和其他五个俘虏老老实实地等在帐篷外。   看管他们的士兵竟然可以让他们小声议论而没有管。一个雇佣兵小声讨好地对科莱尔说:“克莱尔先生,这不是医院。他们没有油锅,也没有惨叫……”   科莱尔点头赞同他的看法。   雇佣军中受伤的现象很多,每次治疗都是一样的过程:小声的惨叫和更大声的惨叫。用沸油浇伤口,用刀截断手脚。但到现在为止,帐篷里面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难道伤员都死了?   科莱尔冲着红十字旗又划了个十字,小声说:“主无所不在,永远激励着我们这样的羔羊前行,人间必将为我们的到来而改变,我们必将让主的光芒照耀一切。”   那些雇佣兵学着他的话重复了一遍,六个人渐渐安定了下来。   科莱尔想,要是年轻却见多识广的罗德门医生在这就好了,他一定会看出这些人在做些什么。   很快,有个白袍者出现了。一直放任他们的几个士兵立刻紧张起来,会闽南话的传译士兵大声说:“听从任何安排,违者死!”   他们同时把奇怪的武器胡乱挥舞着,那武器不知道什么时候插上了明亮的匕首,随着他们的挥舞反射着刺目的光芒。   那个白袍者是个青年人,他大声地说了几句话,传译的士兵告诉他们,只是要取他们耳朵上的血。   血祭!难怪他们用红色的十字架图标!   传说中,西班牙人在新大陆遇到的情况,他们也遇到了。但是,在士兵的恐吓下,白袍人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幸运,只有两个人被拉进帐篷中。其他人在白袍者的命令下,回到了小屋。接着,那俩家伙也回来了,他们说只是把他们的血抽出来,又放进伤员体内。好像伤员真的得到治疗了。   他们用这种奇怪的血祭来治病,太不可思议了。   科莱尔叹了口气,这些敌人有着明人的长像,却比一般雇佣兵的身体还强壮,除了比不上德雷,一个来自高地德国的家伙,他的身体就是个正方形。反抗是没有用的,幸好,他们并不残暴,有了传译士兵后,再也不任意踢打他们了。   回到小屋里,其他人看到少了几个人,没有人关心那些人哪去了,一个个都在想着自己的将来。   突然,小屋的门打开了,科莱尔和其它人又都被赶了出去。一个自称是鄂上尉的人,站在他们面前。   这不会是宣布他们死刑吧?科莱尔偷偷看了下四周,并没有绞刑架。难道是要用他们可怕的武器打死他们?!科莱尔的心都揪在一起了。   那个上尉说一句,士兵用闽南话传译一句。就像他们对大明商人那样做。   众人听完后,“唉”!大家一起出声地松了一口气。   是要他们劳动,然后换取水和食物。不管是什么消息,只要与死刑无关,就是好消息。   有两个士兵扛着两个白色带红花的箱子过来,其中还有一个拎了个绿色的包。士兵蹲下,用刀小心地割开箱子,那箱子像是纸糊的一样。从里面掏出一瓶瓶水,瓶子很漂亮,上面有美丽的图画。另一个把包打开,拿出一块块的东西。   科莱尔他们被勒令坐在地上,而且还要盘腿坐。   那两个士兵刚要分发给他们,鄂上尉忽然说了几句话。那两个士兵连忙把瓶子上的图画撕下来,把一块块的东西上的纸扯下来,原来是饼干。   他们一人一瓶子水,二块饼干。   瓶子很奇怪,不仅是透明的,而且还是软软的,很多人刚接过时,吓了一跳,还以为那瓶子是有生命的。瓶子的瓶盖上还印有好看的花纹。他们都认真地玩赏着瓶子,谁也猜不出它是什么做的。   那个传译士兵对他们做了一个拧的动作,然后说,快点吃喝完,立刻开始工作,今天的任务很紧。   水真好喝,饼干真香甜,只不过少点。   科莱尔认出盖子上凸出的汉字:农夫山泉。他偷偷地对身边的人说这可能是给农民喝的。于是很多同伴们都回想起来,自己家乡的泉水也是这样的味道。   士兵对他们同样还不算严厉,只要不乱动,好像他们互相小声说话,并不太管。可就这样,有着“幸运的蠢货”外号的塞尔文却挨揍了。   他竟想藏起一个瓶子!   当他们排成一队边走边把神奇的瓶子放回箱子时,塞尔文做了一个放回的动作,又把瓶子塞到自己的衣袖里。   一个士兵暴怒了,他开始想用枪托,后来找了根棍子,狠狠抽了塞尔文一顿,士兵嘴里还不停地骂着:   “要不是水井封得早,还能给你们矿泉水喝?!不知道我们回收物品责任到个人吗?!少一个瓶子我就惨了!还敢怒视我!抽你,抽你!”   传译士兵笑嘻嘻地看着,没有传译。大家都不知道那个士兵在骂什么。   可怜的塞尔文,听说快船爆炸,把他炸飞了都没有受伤,只是晕了过去,现在却为了一个瓶子挨了顿揍。   大家还得到了一个教训,不能直视士兵的脸。塞尔文开始只被抽了几下,可他抬头和那个士兵对视,并大声辩解时才被打得更狠。   士兵们发给他们从热兰遮城里找出的工具。他们要清除城里的尸体,把它们放到城外的战场上。还要把从倒塌地仓库里把货物清理出来,破碎的砖瓦运出城外。一共有四名士兵监视着他们。   他们集体推着城里原先的运货四轮大车,向城外运送碎砖瓦。没办法,原来的两匹马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能众人齐心协力推了。在最后一趟,将要完成要求的任务后,他们看见了一幅场景,惊呆了。   他们看到,将近五十岁的宣教师倪但理忽然风尘仆仆地出现了。   他高举着十字架,在夕阳的映衬下,像是带着神圣的光环。他勇敢地冲着士兵们走过来,嘴里大声喊着:“耶和华必在你前面行;他必与你同在,必不撇下你,也不丢弃你。不要惧怕,也不要惊惶。”   他大步流星的前行,他正面对着二十多名士兵!   那些士兵们有些乱,有的用他们可怕的武器对准了倪但理,有的喊着什么。直到那个鄂上尉发出了命令,两个士兵冲上去按倒了倪但理,在他身上搜查了一番,然后就放开了他。   鄂上尉摘下了他巨大的黑色眼睛,好像还有些恼怒地吐出了一块东西,随后他又摘下了他的头盔,拎在手里。嘴里不停地大骂着:“谁他妈的把这个牧师还是神父的放进来的?!一线哨兵在干什么?!”   很快弄清楚了,这个家伙从一条小路走过来的,没人看见他。真不能怪哨兵,这么大的区域防守有规模的敌袭还行,真要是防住敌人单个渗透,那是不可能的。好在恐怖袭击者的武器是十字架而不是别的。   俘虏们旁观着鄂上尉的愤怒。   现在完全看清楚了,他真的不过是一个明人,可笑的黑色的小眼睛,还有黑色的短发,像是和英国卑微阶层的“圆头党”的发型很相似。那巨大的眼睛只不过是两块黑色的玻璃,这一点大家早就猜测到了。至于他吐出的东西,有人在干活时偷着捡起来,粘粘的很怪,推测可能是槟榔之类的东西。   科莱尔看到,鄂上尉让两个士兵强行押着倪但理,他们三个人一起把他带到了热兰遮城里,后来听说好像去到了范堡牧师那里。   临行前,宣教师倪但理不停喊着:“赐平安的神,快要将撒但践踏在你们脚下。愿我主耶稣基督的恩,常和你们同在。”   鄂上尉不断地冲着自己的左肩上的小盒子说着什么。科莱尔看到他们好多次都是通过小盒子交流。他敢断定,这里面一定有自己不了解的力量。   宣教师倪但理临行的话很有感染力,所有人都在默默地为他祝福。   随后又来了一个上尉,又要安排他们干活。传译员说他是孙上尉。   德雷忽然认为分配不公平,他大声地说自己已经参与了热兰遮城里的工作,而有的人一点活也没干可是却没有安排。   德雷指的是一名低级职员,参加第一次运送尸体时,他差点被那场面吓昏了,狂吐不止。士兵便好心的让他只是跟着众人,先不用干活。德雷讨厌公司里的职员,而且愿意嘲笑那些没有他强壮的人。当他发现没有生命危险时,他回归本性。他的嗓门一直很大,又喜欢双手比比划划的说话。   那个孙上尉没有听懂德雷说什么,只是后退了一步,从腿上抽出一把奇怪的短火枪,对准了德雷的头。   孙上尉一直带着微笑,嘴里一直重复着一句话。士兵传译用闽南话喊了,后退!操枪后退!   敢打赌,德雷一定是疯了或只是自然反应,他竟啐了地面一口,不自觉地说了句他平常常说的一句话:你这个黄猴子。   德雷的口音很重,是高地德语。就算是雇佣军同伴中,都很难听懂。但那个孙上尉却好像听懂了一样,他微笑着开枪了。   所有人都看见,枪声响了后,德雷的脑后像是炸开了一样,庞大的身体轰然倒地,一点挣扎的动作都没有。那个上尉虽然仍带着微笑,但还是很生气,他插了好几次,才把短火枪插回去。   那个孙上尉给他们的工作很简单。   让他们搜集各种木材,在海滩上堆成垛,然后又发给他们铁锹,让他们把各种尸体或尸块铲起来,装到一个有着巨大铁牙的铁斗里,等装满后,那个金属斗就会被斗后面的一种能被人驱使的四轮铁车带走,然后高高举起,倾倒到木材垛上。他们再装第二个铁车。   他们没有看到那前头举着铁斗的铁车是从哪来的,也没有看到广场上的巨大铁箱子是如何送来的,甚至没有看到码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一条张着大嘴的怪船。这些他们都不关心。德雷的死吓到每一个人了。不要抬头,服从一切。   不知什么时候,倪但理宣教师又出现在木材垛前,据说他见到了时而清醒时而昏迷的范堡牧师,不知道交谈了什么。宣教师倪但理精神没有刚开始那样好。他在木垛前低语着:   “我们若认自己的罪,神是信实的,是公义的,必要赦免我们的罪。洗净我们一切的不义。”   他的声音低沉,很少人能听得到。   那些士兵们把昂贵的棕榈油倒在木材上,用一个小巧的东西,啪的一声打着了,随后燃起冲天的大火。那大火似乎能照亮半个夜空。   随即那帮子士兵在热兰遮城墙上架起了某个东西,那东西发出了吓人的光柱,似乎能穿过天空照到天堂。扫过火堆时,大火顿时暗淡下来。 第五十章 最漫长的一夜之盘点战果   入夜了。   一切都安顿好后,副队长兼第一分队长鄂玉喜和第二分队长孙瑜,作最后的检查工作。   他们先是巡视了位于热兰遮城广场的停货场。   热兰遮城广场大概有一万个平方,是用红砖和条石辅成的。   荷兰人在这里经常吊死那些他们认为该吊死的人,也在这里向那些土著们明人们宣示武力。   荷兰人把台湾划分成北部地方会议区、南部地方会议区、淡水地方会议区、卑南地方会议区等四大区域。土著们依其所属区域推举代表与会。   当然拥有外藉身份的或绿卡的土著不能当选,这比后世的某国什么代表们多了些要求,一点也不具备先进性。   荷兰人更会借由会议排场,展现己方的优越地位。每次长官及议员前往广场上的会场时,荷军皆会鸣放礼炮及礼枪,并由士兵簇拥就座。开会时,长官及议员皆坐在广场上较高的亭子,相当于主席台。土著代表们则坐在较矮的桌椅上,显示双方地位有差距。荷兰人为表示移居的明人们的地位低下,通常不让他们出席会议,就算有人出席,也仅于宴会上端送茶、点心,明确表示这些明人们只能被代表。代表会议与他们无关。   如果没有穿越者们的出现,可能这些明人在大陆的子子孙孙们都慢慢适应这项文化传统,直至很久很久很久,也许这些子孙们还会跳着欢乐的舞蹈,唱着,咱老百姓啊,今儿真高兴!倍儿爽啊,倍儿爽啊。爽你个妹!!   对不起,我不仅跑题,还太粗野了。   ……现在,穿越者们感谢荷兰东印度公司为他们提供的硬化地面。   穿越者们利用大大小小的集装箱,围成了一个大的正方形,将各种用途的车辆圈在里面。在面临码头的西面留下一个缺口,作为入口,明天还有货物上岸。   热兰遮城是顺着坡地建成的三层堡垒,荷兰人从来不考虑将来如何停放机动车辆,只顾及一时的方便,全是台阶,大大小小的台阶。太讨厌了。所以穿越者们只能在广场上安设临时基地。一点点地折腾,一点都不爽。真太讨厌了。   流动哨兵直接安排在集装箱上,上面搭个行军帐篷,做暂时休息一下的地方。入口处由八名哨兵轮换。这次他们得到明确指示,无论老弱病残,不管谁靠近,只要不说出口令都直接开枪射击,哪来那么多预判!   鄂玉喜得到这个命令后,更加垂头丧气。完了,伍队长真的生气了。   可该他负责的任务还要完成了后再说,他仍认真地巡视着,心里想,别再出乱子了,说好的平推全没了。   此时,正方形广场仓库的四个角都安装上了一千瓦的野外工程照明灯,由一台额定输出6千瓦,额定电流28安的小型柴油发电机供电。在轻轻的轰鸣声中,它们使大半个广场都亮了起来,不时还有热兰遮城上的探照灯扫过这里。   鄂玉喜和孙瑜走了一圈后,点点头,应该没有问题了。他们又嘱咐了哨兵几句,俩人回到了热兰遮城。   热兰遮城的大门已经完全碎掉了,穿越者们也没有想过用它。当鄂玉喜和孙瑜进去后,俩哨兵直接用电网封上。没有鄂玉喜的亲口命令,从现在起,任何人都不得出入。   进了大门后,俩人把手中的电筒闭了。在主要通道上,早架好必要地照明设备。数十盏二十瓦的LED灯一路串联过去,让第一层城堡内没有太大的阴影处。俩人顺着台阶走上城墙,向不断走动的哨兵打了个招呼,四处看了看。好在热兰遮城墙的墙面没受到太大破坏,有一定的防备能力。只是炮台上没法下脚了,大大小小的各种坑。   俩人随后又上了第二层城堡,这里是探照灯阵地。110千瓦柴油机房也设在这里,搬运它上来,费了不少劲。四台100WLED超远探照灯,不断扫视着四周5000米范围内的各种物体。它们是电控自摆式的,不用人工操作,除非必要。   远远看去,热兰遮城像是有魔鬼挥动着四条巨大的胳膊,在不停地炫耀着力量。   鄂玉喜和孙瑜靠在一块残存的城墙上,心事重重地吸着烟。俩人的心情像是没有扫过探照灯光的夜空一样黑沉沉。   他们丝毫不观看远处忽明忽暗的美景,也不管海面上随着波涛起伏的船舶如何了。他们俩人都是一肚子苦水,都很不安。   所有防御的地方都走了一遍,没有明显的漏洞。如果在中越战争中,他们的防御可能是漏洞百出,但考虑到现在的军事水平,应该毫无问题。除了恶心的宣教师倪但理用十字架做武器向他们发起进攻外,不应该再有恐怖份子进攻了吧?   有信仰很鸟吗?老子是唯物主义者,再有这样的情况,我一定开枪,才不管你是多大年龄,是不是有什么危害了。开枪了再说。鄂玉喜恶狠狠地想着。   夜色中,建成十几年的热兰遮城第一次如此明亮辉煌。   空气中,还能闻到淡淡的福尔马林味道。在准备住人的十七间办公室和仓库中,防疫部门按每立方米80毫升的比例喷洒了福尔马林液体,并关紧了房门和窗户薰蒸了一个小时。其它暂时不住人的地方,直接投放百分之四的漂白粉液,不去管它了。   鄂玉喜把烟头弹飞了,叹了口气。   “怎么,老鄂,还为下午的事情纠结?”   “操,谁能想到那个老家伙能直接冲进来?”   “正常,突发事件什么时候都有。”   “要是他像后世那帮人那样腰缠着炸药,我一个小队都没了。我没有你处事果断……”   孙瑜心里笑了一下,但语气舒缓地说:   “首先你的假设不成立,伍队长也没有那个指责你的意思。因为根本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其次,我不是果断,而是冲动。”   “呵呵,什么冲动?”   孙瑜想了想,开始说话,不知怎么,他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   “我以前当保安的地方,是个所谓成功人士的豪华社区。有一个家伙,年龄和我差不多,每次经过我的岗位,总是用轻蔑之极的眼神看我。他一看就是个农民出身,穿着再豪华,开得车再好,他脸上的高粱红色也退不干净。我做过调查,他就是山区里的一个混混,说是挺能打,弄了一个村干部身份,占了一个小煤窑后发起来了。他那眼神我永远忘不了。”   “唉,你多心了。在我们那儿,村干部都是打出来的,乡干部都是喝出来的。这人要是富了,都一个鸟味。”   “老鄂,你再富也不会那样,伍队长更是不会那样,我说得对不对?!”孙瑜用拳头砸了一下城墙,继续说,“我越是对他表示尊重,他就越鄙视我。”   “老孙,不提过去了行不?狗屎一样的人你提他干什么?我发现你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了,咱过自己的日子,让家里人好好的就行了。”   “老鄂,你啊,总是拎不清。人活着为个什么?就是要成功,就是要超过别人!靠自己能力超过我的,我服!可是靠他妈歪门邪道的,我不服!   后来啊,我那个小区的物业经理让我们向每一个住户都要敬礼。我每一次敬礼后,只要一看他的那种眼神,我就有拔枪的冲动,如果我有枪的话。   我没听懂那个洋鬼子的话,也知道他不敢伤害我。可我从他的眼神里读懂了两个字:鄙视,骨子里的鄙视!所以我是下意识……”   “呵呵,据说你当时的样子帅呆了。你看他们后来活儿干得多漂亮。不提过去了好不好?你说要是你看到那个什么牧师神父直挺挺地冲过来,五十多岁的人了,你说你会怎么办?”   孙瑜叹了口气,装作想了想说:“和你一样的选择。那个牧师看上去也没什么危险。”   鄂玉喜摇了摇头,不在意地说:“算了,不提这些事了,我看出你心情也不好。这次总结报告你可多帮我。”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趁着伍队长和董事会正高兴,我们快一点把报告交上去。”   “我感觉一团乱麻一样。他妈的,我不是这块料。”   黑暗中,孙瑜又笑了笑。   海洋之心上,四个董事长和林唯圣都万分兴奋。他们的缴获是巨大的。   黄金:一百三十四斤。   白银:十七万里尔。   李子强打断了林唯圣的核对,问:“材料上不是说45万里尔吗?现在这么少?再说这么大的商馆,才这点黄金?”   林唯圣翻了翻文件,说:“那是净收入总额,他们事先支出一部份做了胡椒期货的预付金,还有一部份购买了蔗糖,10月份交给了巴达维亚,做一部分税金了。黄金受大明大陆战争的影响,兑换量明显比不上以往。”   “那我们什么时候打下巴达维亚?”   没有人接他的话,大家都默默看着他。   李子强不好意思地说:“冲动,纯属冲动,这人要是一下子年轻了,就没有以前那样沉稳。林先生,您继续。”   生丝:一千二百担。   棉花:1000担   绢绸:三千匹。   麻布:五千匹。   印度棉布:六千匹。   林唯圣解释说:“这非常符合历史记载。明大陆陷入战争期间,对海外贸易影响是巨大的,以至东印度公司不得不从欧洲和南洋等地为大员供货。现在还仅仅是个开始,明年广州大屠杀对商贸的破坏,再加上郑成功整合完他父亲留下的海上遗产后,给荷兰人海上贸易施加的压力。明年还有大旱,后年大后年蝗灾和瘟疫,还有郭怀一的起义等等,大员商馆里的货物会更少的。”   稻米:一万二千担   土尔其面粉:200担   棕榈油:三百桶   胡椒:3200担   蔗糖:27万斤   鹿皮:27000张   鹿肉脯:1200担   林唯圣停顿了一下说:“这只是他们公司文件中的数字,实际上可能要少。炮击时,炸塌了一些仓库,造成一定的损失。比如棕榈油就破碎了十多桶。但由于时间的问题,没有细察。”   伍大鹏乐呵呵地说:“短短的四个小时,林先生就把账目整理地如此详细,大才啊。我们没有一个认识荷兰字的。”   “过奖,主要是财务公司的同仁负责核对,我只是把账目翻译一下。”   日本铜:32000斤   马来锡:2500斤   铅:3000斤   硫磺:250000斤   硝石:80000斤   烟草:10000斤   黄麻:五千三百捆   樟脑:一百五十担   此外虫胶、苏木、靛青、檀香木、瓷器、木炭、煤若干。   “码头上还有大明商船和荷兰快船上的货物没有清点。不过,有一条广船上发现了三种草药,最好的是100枚一级品麝香。”   李子强有点意外,问:“荷兰人要麝香做什么?真要做香料?”   孙德发说:“他们用它做催情药,我给你配点啊?”   “去你的,我现在随时都行!小哥哥我可是二十四……”   伍大鹏忙把话题转回来说:“清点商船,不急,他们都是我们口中的肉。”   建国安说:“今夜不会有事吧?”   孙德发说:“没事儿,有巡逻艇,而且所有帆绳都解下来了。让它走都走不了。”   真是让人期待啊,几个人一齐把目光投向舷窗外。此时一道探照灯柱正好扫过码头。 第五十一章 最漫长的一天之血膏成糖   赤嵌地区大约有三千甲(四万二千亩)的水田,五千甲(七万亩)的蔗田。人口五万到十万,数目的多少和农时有关。他们绝大多数是从大陆来的。   明人租种水田,虽然王租只是五成,但产量不高,就算是种两季稻,交完租税后,一年不过一亩二百斤,再加上交人头税,一年到头只是吃个肚子饱。   租种蔗田就不一样了,首先人头税立刻少了一半,荷兰商务员还隐晦地暗示以后可能完全去掉蔗农的人头税。同时,他们还能给提供六个月的贷款,利息不高。   只不过所有产出的蔗糖都要交给荷兰人,不管是谁种植的,哪怕你是费时费力,从丛林里的野甘蔗里榨出来的也不行。   谁要是敢私下里卖,会被罚的坑家当产,要不就全家做苦力到死。而收购者一律以走私罪判刑,会被吊死在热兰遮广场上。   大陆上到处都是兵匪,没人种甘蔗了,所以这糖价几乎一天一个价。   此时欧洲正兴起喝咖啡、可可、巧克力、茶的风气,而且他们还喜欢往里面加糖。   蔗糖现在一改过去充当压舱货的角色,成为大宗的必需品货物。   有个荷兰学者还写过一篇论文,评论用蔗糖充当压舱物的好处。论文英明地指出,如果用蔗糖充当压舱物,在底舱漏水时,它可以溶化,随着排水减轻船的重量。而海砂只能越来越重。在现在看来,这只是小学生的见识,但在当时,却为作者赢得了很大的声誉。   欧洲阿姆斯特丹总部给众多商馆的命令是:糖,有多少要多少。   明大陆的糖质量最好,台湾的其次,巴达维亚的差,暹罗的最差。   由于大陆的战乱,台湾糖一路飞涨,一担四两,六两,八两!而且有多少要多少。   可是荷兰商务员给台湾蔗农的永远是一个价,四里尔,二两二钱。比后世某国的烟草专营部门对烟农还狠。   1648年蔗糖大丰收,全年产糖150万斤。   往波斯输送了三十万斤,日本八十万斤,由巴达维亚输送回欧洲有三十万斤。其中日本到岸价钱为每担18里尔。台湾大员商馆发了大财,成为除日本商馆外,亚洲第二个净盈利的地方。收入曾一度占全公司的百分之二十二。   热兰遮城有魔鬼袭来的消息迅速在赤嵌地区传播,各家各户都是人心惶惶。   猎鹿人王三的一家也关紧了门窗。所谓门窗只不过是用竹子编成,不用太大的力量就能一脚踹碎。关紧,是给自己心理上的安慰。   王三的家是在全家移居台湾后盖成的,李四帮了不少忙。   还是在10月份的时候,台南地区的干季到了,雨水少了后,他们也开始忙碌起来。   竹子便宜,十文一捆,粗细皆有。稻草一文五捆,所见皆是。   他的家是一种变形的吊脚楼。   用粗大的竹子搭出框架,底部离地面只是略高,只有一米左右,当然王三和李四设计时不知道这个计量单位。他们只是细心观察过,赤嵌远离河岸的地方,野草最长也长不过这个距离。太高则容易被刮倒。   然后他们用稍细的竹子编成竹排,横竖两张绑成墙体或做房盖,也可在屋里间出小房间来。   房顶用竹子搭成圆形架子,铺盖四层稻草帘,再加以稻草捆。下雨的时候,雨水由于稻草的层层阻碍,降低了渗透速度,很容易顺着稻草的摆放方向,向着故意留出的长长的屋檐流去,而不会滴落到屋里。如遇到过大过急的雨就不太行了。   当他们在王老爹以及弟弟王四的帮助下,用力和着粘土时,村子里的小结首,刘老汉好奇地围观,并和王三家的贵客李四闲聊着。   荷兰人把数户或数十户人编在一起,叫做“一小结”,指定一人为小“结首”,再把若干“小结”组成“一大结”,也指定专人为大“结首”。   王三全家交了人头税后,被安排到这个小结里。刘老汉是小结首,当然是贵客了。贵客当然只能由另一个贵客李四招待。   刘老汉见多识广,却没见过这种造屋之法。   “可是南蛮竹楼?”说完又摇摇头,“为何圆顶?”   “我与三弟在下淡水河捕鹿时,曾见过那里土著的竹寮,皆为圆顶,远比尖顶更易防风,故如此。”   刘老汉想了想,点点头:“确实如此。低架竹楼也应是为此。为何要和粘土?”   “拌上稻草,涂抹在竹墙上。”   “哈哈,难怪你们留这么长的屋檐,怕是雨水迸落浸损,当是学赣州农家之法。”   “结首高见。”   刘老汉得意地捋着胡子,说:“我看你们没有铡刀,断稻草不利。一会儿上我家来取。稻草不够自己来拿。”   “啊哎,麻烦结首了。”   “客气做甚?你我同是海外漂移之人,应当互助。我也有一法,看到你们和粘土时方才想起。可用蛎壳做墙。”   “请结首教我。”   “我在福建曾见过。当地农家用海蛎壳插进粘土墙中,背壳向上,内壳向下,密密排之。等墙体干透,坚如一体,还可防雨水淋落。”李四想了一会儿,弯腰鞠躬:“小子受教了。”   刘老汉当时却叹了口气:“还是荷兰人的大屋才是正道。”   王三的弟弟王四快嘴道:“我哥说了,再过两年,我家也要盖起红砖红瓦,糯米汤糖浆伴蛎灰的大屋!比祖屋还好!”   当时王老爹骂了句“多嘴”,脸上却露出向往的神情。   此情此景让王三一生都无法忘怀。   现在王三全家都躲在屋子里,不敢点油灯,生怕招来传说中的魔鬼。王三和李四去下淡水河捕鹿了,家里没有了主心骨,顿时没了主意。   王四说:“我下午看到很多荷兰人路过这,还有大结首也跟着他们。”   王老爹问道:“刘结首呢?”   “我在从榨房里回来的路上,遇见了他,当时他正在田里干活。”   王三一家来到赤嵌地区后,刚刚租佃了土地。他们设想好了,先租佃水田,然后第二年再租蔗田。   他们平整完地后,王三便与李四继续做老本行,等二月份开始播种时再回来。   王四已经十三岁了,不能在家吃闲饭。便出门给人打短工,在荷兰人的榨糖房找了个干杂活儿的差事。   那个榨房其实是荷兰低地地区常见的风车榨房。大风车足有七八个人高,它是前年荷兰人从巴达维亚运来的。   那个风车让王四很吃惊。风车迎风旋转,这个他不奇怪。关键是那个风车不管是哪个方向来的风,都能旋转,这让他搞不懂。   管风车的是个腐腿的老红毛,听说在这里有二十年了。娶过一个土著女人,后来死了,他就一个人过,吃住都在榨房里。老红毛有时候揍他,有时候也偷着给他拿糖,让他带回去给父母吃。   老红毛每月总有那么几天会呆呆地坐在榨房外,看着大风车发呆,嘴里还哼哼着他听不懂的小曲,偶尔还偷偷地抹眼泪。王四知道,这时候绝不能惹到他,他会格外生气的。但王四这时候却可以早点回家,老红毛一发呆就是很长时间。根本不会知道他偷着跑了。   王四一蹦一跳地走在乡路上。   道路两边是望不见尽头的田地,大多数都平整过了,等二月份到来,这里就会出现无数忙碌的农民。   空气中有淡淡的烧过草的味道,王四知道那是有人在处理田地里的稻根。   远处还有一排排种植在田边的果树。王四听说那是荷兰人从巴达维亚带来的一种果树。   荷兰人让佃农们种在他们自己租田的边界,以防止有纠分。有一年粤东来的和闽南来的移民就为租田的边界狠狠打了一架,直到热兰遮城派出军队镇压才完事,荷兰人就想出了这样一个办法。   那果树叫蓬雾,一年能结两三次果,还容易活。种植后,常常隔一年就结果,酸甜可口,很好吃。王四一来这里就喜欢上它了,不吃倒牙不算完。   王四走上了河岸上的小路。   河岸上游主要就是蔗田了。远远地看去,那些留着宿根的田地,像和尚新长出头发的头皮。其实应该更像一根根扎在大地里的吸血管,无数明人的血汗滴落在大地上,变成甘甜的糖浆被荷兰人吸走。   当然,王四不会想那么远,他只是瞄了那面一眼,心想,再过一个月,那些留着宿根的蔗田就需要大量的人力去清田,打垄和松蔸。到时候人工钱能比平常多一点。再等自己大一些,就可以租种蔗田了。   王四有点不明白的是,那蔗田竟是要租种的人自己去开荒,自己去种植,可是还要交给他们田租,糖还只能卖给荷兰人。但他没多想,只是觉得有好运,幸好水田是现成的。他知道那是别人家嫌收入少,改成租蔗田了。这才轮到他们家。   王四看着清澈的赤嵌河水,有一种冲进去玩水的想法,弄不好还能摸到几条鱼穿回去。可惜不是时候,水太凉。   他胡思乱想时,猛地一抬头,忽然看见很多荷兰人过桥而来,他们背着大包小包,拖家带口地走着。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怪怪的,不似以前那般骄傲。   以前他们动不动就打人,三哥哥说过,就是他们累死了偷猎的二哥哥。鹿再贵,能有二哥哥贵吗?二哥哥可是会一手好箭法啊。   他有些发愣。不远处正在整地,准备烤田的刘结首冲着他喊:   “四娃,你又趁着安德烈思乡迷证时跑回家吧?!”   王四知道刘结首和老红毛安德烈是朋友,俩人没事儿还喝茶喝酒的,最讨厌他们喝咖啡不加糖,每次他跟着偷喝都要吐出来,让俩老家伙笑话了去。   王四摸头发嘿嘿地笑着。   刘结首接着喊道:“快点回家,快点回家,莫要叫父母操心。这世道又要乱了!”   王四把经过告诉了父亲。   王老爹说:“刘结首不跑,咱们也不跑。”   “我们要是跟着跑了,三哥回来会找不到我们。”   王四透过竹皮编织的窗户,可以看到远处田地里有几处篝火。他知道那是走不动路的荷兰人点起的。 第五十二章 最漫长的一天之末路狂奔   荷兰人为了方便运送甘蔗和蔗糖,在1635年修建了从赤嵌地区到热兰遮城的道路,沿途的两条主要河流都架上了桥。同时为了方便小型船只运输,他们把桥建成拱形。   在这里,他们还修建了一座小小的医院,以便能为种植甘蔗的农民提供服务,好让他们有更好的身体投入到生产劳动当中。   但是,荷兰人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们为了增加甘蔗产量而采取的措施,最终是用来方便他们逃亡的。   欧沃德总督在几个忠心的职员和士兵的保护下,一路狂奔不停。跑到赤嵌地区时,欧沃德总督已经脱力了,而且病了。他浑身发冷却面目通红,脑袋烧得滚烫,根本走不动路了。   临昏迷前,他高声叫着:“他们不是魔鬼,这一定都是西班牙人搞得鬼!快去到淡水和基隆找彼特和鲍恩上尉,告诉他们一切,让他们做好反击准备,公司不能没有台湾,不要管我了!”   喊完后,欧沃德总督昏倒了。   他的手下商量了一会儿,几个士兵继续向淡水和基隆出发,几个职员留下来,他们一起抬着欧沃德总督到了赤嵌地区的医院。   医院里只有罗德门一个医生,事实上,他还要兼职理发师和教师。   他出身刽子手家庭,长期的耳濡目染让他对人的身体产生深厚的兴趣。   当年他父亲看他聪明好学,便送他到专门为穷人办得教区学校学习。没有想到的是,他不去虔诚地钻研教义,追求做一位让人尊重的牧师,却一心想去意大利的帕多瓦大学就学。这让粗鲁的刽子手父亲暴怒不已,直接把他打出了家门。   幸好,他的老师,一位正直的牧师给了他一些资助,他得以从荷兰到达意大利的帕多瓦大学。但他的出身限制了他的求学。他退而求次,先做了一名匠人。   那个时期,教授是坐在高椅子上讲课,助手和匠人在台下操作解剖。   他利用各种时间和机会求学。在那所大学里,他对三个人疯狂地崇拜,并通读了他们的著作。   第一个是A.维萨里和他的《人体构造论》,第二个是哈维和他的《心脏运动论》,第三个就是G.弗拉卡斯托罗和他的《梅毒》。   严格的说,《梅毒》只是一首十四行诗,让他着迷的是G.弗拉卡斯托罗在诗中提到的一个观点,他认为传染病是由一种能繁殖的“粒子”造成的。太有意思了,可惜他没有机会与他们交流。   后来,这所大学的这个专业被当地教会禁止了,他失去了他的工作和学习机会。正好赶上东印度公司招聘人员去台湾大员,他只能应聘参加。   直到三年后,他听说帕多瓦大学又开始这个专业了,但他已经身在赤嵌地区,做了一名医生。   欧沃德总督被抬到医院时,罗德门医生正在单独做一个实验。   其实他还有两个受过教育的土著做他的助手。   他俩相比一般人要强壮,否则在他给受伤的人缝制伤口时,病人会大力反抗的。尤其是在用滚开的油倒到伤口时,如果不用强壮的助手按住病人,恐怕病人会伤害医生。那俩土著听说有魔鬼要来了,吓得跑回自己的村子里躲着。   罗德门医生根本没有在乎这个谣言,却接着继续做自己的实验。   他被这个实验迷住了。   那是一个月前的事情。有个刚移居来的大明人,患有严重的夜盲症,像可怜的瑞士山地人常犯的病一样。   当罗德门医生得知此事后,就主动地为那个人配制了药。   罗德门医生用新鲜的蝙蝠尸体和猫头鹰的眼球一起炖,然后在汤里又加上一些玫瑰花花瓣和一小块郁金香球根。最后将汤滤出,准备送给病人喝下去。   这付药方一般七天能见效,罗德门医生用它治好不少人的夜盲症,不管他是荷兰人还是大明人。谁知那个人看见他熬的东西后,坚决不肯喝。罗德门医生无奈地耸耸肩,自己喝了下去。以证明这药是好东西。   罗德门医生还故意快速眨着他蓝色的眼睛说:“这汤对眼睛是极好的。”   后来他听说那个人被一个也是刚移居过来的大明医生给治好了。他好奇地找到那个给人治病的医生询问。罗德门医生来台湾已经好几年了,一般的闽南话也能听说。   那个医生叫黄林广,据他自己说曾在福建一家大药房当过伙计,还当过乡村巡游医生。他只不过到山洞里找了一些蝙蝠粪便,用瓦片焙好,直接让病人服下,七日后,病人果然好了。   俩人连比划带找人翻译,罗德门医生弄清了黄林广医生的药方。   为了表示诚意,罗德门医生首先向对方解释自己药方的秘密和功效。   他说:“蝙蝠和猫头鹰都能在夜间飞行,它们身上必带有上帝赋予的某种能力;玫瑰有天然安神的作用,用来稳定病人的情绪,以便使他们对上帝更加虔诚;郁金香吸收了太阳的光芒,并把它传到根部。因此,服用它们熬制的汤可以拥有驱散黑暗的作用。”   黄林广医生面不做色,但心里甚为鄙视,西夷药术真是一派胡言。他也向这个看上去还算老实肯学的年轻夷人作了解释。黄林广对他解释说:“目疾为肝火郁集所致,蝙蝠性大寒,所产夜明砂属辛,大寒,入肝经,清热明目,活血消积。以火焙之,可略去寒性,以防寒性过重。”   罗德门医生被这神奇的医术吸引住了,他甚至一下子就记下了“夜明砂”这个药名。   罗德门医生花费了两天时间略微弄懂了黄林广的话所包含的内容。他兴奋地直哆嗦,没想到小小的蝙蝠粪便竟然还可以配出好几个药方,治疗好几种疾病。而且他感觉到他打开了一道神奇的大门。   在这数天中,他自认为弄通了几个专有的名词。寒热、阴阳、五行。但他决定先从最简单的地方开始验证。   罗德门医生不断地向黄林广医生求问。   “为什么说蝙蝠大寒?用什么测量?”   “其生在大阴大湿之地必然大寒。”   “螃蟹算大寒吧?”   “自然如此。”   此后,黄林广医生被罗德门医生连续骚扰,让他烦不胜烦。罗德门医生不断地拿来各种食物让他判断寒热,还认真地记载下来。要不是他有荷兰人医生的身份,要不是他经常给黄林广医生带些食物,黄林广医生会揍他的。   时间长了,他慢慢地也摸出了规律。大明医术中所谓的寒热完全可从物种的颜色、味道、生长环境、地理位置、生长季节几方面来辨。   他常常在记载时思索,这个黄林广医生的寒热之辨的规律,可不可以推广到其它物种上呢?比如他没见过的?   想到这儿,他有些调皮的一笑,有了办法。他通过不断的询问,明确了黄林广医生不知道的食物。   他首先拿来了红辣椒和番茄。黄林广大惊,说:“此二者何物?”   罗德门医生忙把它们的生长地的情况一一说明,又让黄林广医生一一品尝。   黄林广医生沉吟许久,给了判断。   “所谓辣椒,尝之为大辛之物,应可以驱寒去湿,不过可待验证……番茄之物表面似热,其味酸,实寒,应是微寒……可待验证。”   罗德门医生很高兴,这和他事先的判断的寒热情况是一致的,只不过黄林广医生提到后者是微寒。   他兴致勃勃地记下来:“对大明医生来说,任何规律都是不确定的,可以随时根据各种原因转变,比如我今天学到的微寒一词,就是从寒转变的。他们从来都不用明确而固定的评价来看待事物。真希望明天看看这位医生再怎么判断。”   他又拿了三样东西,第一样是他专门从热兰遮城的花园里找来的向阳花籽,欧沃德总督还好心地让他多拿些,说,台湾不适合种这东西,只适合观赏了。   另两样是荷兰豆和土豆,当然这俩样只是土著人的叫法。   黄林广医生听完罗德门医生的简介,有些发蒙,他从没有见过这些东西!   但长期做赤脚医生的经验,使他能保持镇定。黄林广医生面不做色地让他暂时留下东西,他好细细研究。   三天后,黄林广医生亲上门。   他说:“如你所述,这荷兰豆生于地下,不见阳光,应属寒。但其味微甘,应为微寒。土豆,同样生于地下,却有所不同。它身外有壳,身内有籽四枚。剥其壳后,其先属寒,然焙之后,又当属热。向阳花,从未见过如此怪异之物,听你所言,它竟以花盘逐日而生……应为大热之物……多食必上火。”   罗德门医生先没有表态,而是细致地问了什么叫上火,有何症状。   这一次对罗德门有所求的黄林广医生,耐心地对他一一讲来。最后,黄林广医生有点不好意思地求他多给些土豆,让他多种一些。黄林广医生认为土豆是个好东西。   罗德门痛快地答应了,并告诉他,当初是公司把它们运到巴达维亚,然后又运到这里,现在下淡水河有土著种它,只不过听说产量没有在美洲地区种植时高。   他认真地说:“尊敬的黄林广医生,您说的太对了,向日花籽吃多了,一定会口干舌燥,还起口疮,完全就是您讲过的那种“上火”的样子。”   罗德门医生在这一点上完全被征服了,此事可以不用验证。他治疗过这种病,一个贪吃向日花籽的雇佣兵,曾向他求医过。   他敢断定黄林广医生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却能做出准确的判断,这里面一定有一种叫规律的东西。他越发的亲近黄林广医生了。   不过黄林广医生对他放血治疗的方法斥之以鼻,这让罗德门医生不太高兴。放血治疗已有上千年的历史。从世界上最伟大的医生希波克拉底提出四液学说开始,无数事实认定,所有疾病都是由于血液中有不洁之物所致。罗德门医生曾试想过,是不是血液里真有某种可能分裂的小粒子呢?   黄林广医生对此却轻飘飘的一句:“应以养阴而固阳,岂能轻易舍弃精血?血脉为父母所授予,岂能有邪物存在?一派胡言。”黄林广医生一甩长长的袖子,果断地离开了。   阴阳,五行,罗德门医生还没抽出时间细致学习,只是知其大概。   他想,血液只不过是人体四液之一,看不出如何珍贵。为什么睿智的黄林广医生在这一点上却不认同呢?   不过罗德门医生绝对相信培根的一句话:世间万物都可以验证的,没有正确的答案,只能说明我们实验不够。尽管培根是个英格兰人,但这句话是对的。   罗德门医生现在正在做的实验就是比较不同种类的蝙蝠粪便,然后分别处理,看看是不是真像黄林广医生所说的那样作用不同。   在他的工作台上,放着好几份蝙蝠粪便。其中一份被黄林广认为是最好的。   罗德门认真地做了记录:   最好的蝙蝠粪便,它们表面粗糙,棕褐色,破碎呈小颗粒状。仔细观察,可见棕色或黄棕色有光泽的昆虫头、眼及小翅。无异味,嚼之无砂感,味微苦而辛,此种被大明医生称为最好的种类。   接着,他正要观察其它类别的粪便时,欧沃德总督被送来了。他只能放下他的研究工作。 第五十三章 最漫长的一天之总督之死   罗德门医生仔细观察了一下欧沃德总督面容,又翻了翻他的眼皮,诊断出他是身体内的血液太多了,充斥到了头上才导致昏迷。他立刻想放血。   不过,他回想了一下黄林广医生的话,又有些迟疑。   可是,当他看到欧沃德总督的痛苦表情和职员们的焦急模样,立刻下了决心,还是决定用欧洲上千年都证明有效的办法来做。   他先找到欧沃德总督的左臂静脉,用铜柳叶刀划破,用铜碗接着,然后观察了一下,那血的颜色确实发黑。   看着血液汩汩流出,罗德门医生高兴地想,多好啊,不洁之物很快都会流走。可是欧沃德总督还没有醒。   他决定再放“相表里”的血。所谓“相表里”,就是那时欧洲医生认为放血就应该放患病位置的静脉血。罗德门医生立刻割破欧沃德总督的两个耳垂,见血流得不够快,还用力挤了挤。   真好,欧沃德总督哼哼叽叽地醒了过来。   旁观者为罗德门医生高明的医术暗暗称赞。欧沃德总督努力看了看,发现面前是罗德门医生。   欧沃德总督记得他,知道他是个好医生。欧沃德总督曾经胃痛,正是他诊断认为可能缺少黏液,便用山羊的胆汁和蜂蜜水,还有一小块明矾再加上玫瑰花花瓣熬药治好了胃痛。   “罗德门医生,我的心脏很难受……”   “总督大人,发生这样的事儿,谁的心脏都会很难受,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罗德门医生已经从随行人员那里知道他们可怕的遭遇。   他善解人意地对欧沃德总督说,“再放点血吧,病很快就会好的。”   欧沃德总督感谢地点点头:“多放些吧。”   罗德门医生又把他的右胳膊的静脉也划开了。   过了一会儿,欧沃德总督说:“现在我有点喘不上气……恐怕上帝要召唤我了……你们派人去了?”   欧沃德总督的视线已经有些散乱了,但他还努力向手下人的方向望着。   围观的职员立刻说:“派出士兵了。您安心休息,它们没有追上来。”   “西班牙人才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公司不能失去台湾!”说完,病床上的欧沃德总督忽然像是打个冷颤一样,立刻没了生息。他灰暗色的脸上,表情是不甘心的,眼睛半睁着,充满着太多的不情愿和愤慨。   罗德门医生很痛心,要是早点放血或多放点就好了。可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没有人能违背上帝的召唤。他小心翼翼地为欧沃德总督盖上了白色的床单。   众人都脱下帽子,向这位勇敢的睿智的优秀的总督告别。   众人心里想,再高明的医术也挡不住上帝的召唤,一切都由上帝做主。只有真心地向上帝祈祷才能得到拯救。   罗德门医生也轻声低语了几句。   他心里很难受,欧沃德总督对他很信任,也经常鼓励他,甚至还专门为他从欧洲捎来各种医书,让他学会了很多新医术。   他失去了一位全心全力支持他的好人。他脑子里回顾着欧沃德总督那亲切善良的笑容,大滴大滴的眼泪,从他湛蓝的眼睛里滑落。   众人安葬完欧沃德总督后,产生了分歧。   此时已是黄昏。   有的人要继续向北走,直到淡水。从大员到赤嵌地区到淡水的路已经通行了好几年了,很多地方的道路还简单修整过,夜行问题不大。有的要暂时留下来,拖家带口的,夜行太危险了,明天再走。   最后他们决定各行其是。   由于跑得匆忙,众人身上大多都是一无所有。连夜走的,在赤嵌地区补充了一些必需品,然后就出发了。   夜色中,可以看到一条由火把组成的火龙在蜿蜒前行。   暂时留下的,大多是拖家带口的人。   高斯一家就是这样。由于身份只是低级职员,他无法住进医院的房间里,所以只能暂时在路边点起篝火,让全家暂时安顿下来。   女儿佳宁躲在母亲塔丽的怀抱里偷偷哭泣,这一路上,她累坏了。   塔丽是新港社人,也就是土著,后来的历史学家称他们是原住民。她个子不高,皮肤略黑,人还算聪明,学会了荷兰话,也学会了荷兰的生活方式。   荷兰东印度公司早期也有意识地引进一些荷兰妇女或德国妇女,可后来发现,不管是长期运输,还是在生活的适应上来说,她们死亡率太高了,一年之内竟达百分之五十!   因此东印度公司的董事们承认,花费昂贵费用,抱着偏见把荷兰妇女德国妇女运送到东方来,对于东印度公司和利益和男人来讲,都是徒劳无益的。所以,他们有意识地鼓励职员和当地土著联姻,并给予他们的孩子公民权。当然在社会地位永远比不了正宗荷兰低地人。   不久,董事们很快发现这种联姻百利而无一害。不仅安抚了职员们因缺少某种生活的快乐而导致的烦躁不安,还为公司与土著之间搭起了商业上的桥梁。后来完全终止了引进白种妇女的行为。当然,如果有职员愿意带着妻子一起到殖民地商馆工作,公司也会大方地表示欢迎。   一些高级职员挑选葡萄牙和印度的混血做妻子,因为她们大多是信基督教。低级职员和雇佣兵的选择性不太大,退而选择皈依基督教的土著妇女。高斯就是在后一种情况下和塔丽结婚了。   欧沃德总督不幸去世的消息,像一只不详的蝙蝠,在所有停留在赤嵌地区的东印度公司成员的头上飞舞着。   燃烧的篝火将高斯的脸照得忽明忽暗,就像是他现在的心情一样。   刚才儿子小高斯问他:“爸爸,我们为什么要跑?”   “不管他们是魔鬼还是海盗,他们都会杀了我们的。”   “可是,他们是看着我们离开。”   “那是他们没有时间,你也看到他们正在攻打热兰遮城。”   儿子小高斯明白了,便看着吊在篝火上的铜皮水壶发呆。   铜皮水壶正在冒着热气,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味道。那时荷兰人认为,不加糖的咖啡治头疼,加糖的咖啡可以让血液流动得更快。   高斯是因为病了,所以才请病假留在家中,这使得他和家人逃亡时,准备的生活用品更充足。虽然直到现在他还感到头疼。可他不得不强忍着疼痛,带着全家逃跑。和全家生命比起来,他的疾病算得了什么。   他的妻子塔丽拿出一个锡杯来,为他倒了一些热咖啡。高斯拿出一小块烟丝放进嘴里咀嚼着,荷兰人认为这样做可以杀死身体里的一些不洁的东西。他大口大口地喝完热咖啡,身上出了一些汗,感到舒服了。这时他忘了刚才想找罗德门医生放血治疗的念头。   他微笑着对塔丽说:“再加几块糖吧,你和孩子也多喝点。”   他的妻子温柔地点点头。   罗德门医生巡视着一个火堆又一个火堆,几乎每一个火堆都是一个可爱的家庭。他听了众人关于是魔鬼还是海盗的各种说法,心里暗暗痛恨那些东西。一定是从地狱里来的东西才会破坏这美好的一切。   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有人仇恨美好的生活呢?   他对这些传闻毫无恐惧之感,甚至他相信自己即使面对那些东西,也绝不会害怕。   他从黄林广医生那里还学会了一种叫“五行”的理论,而且半通半不通地明白了这五种元素相生相克的道理,这增长了他很多的见识。   “克”,“生”,他心里一直默默念着这两个字的大明式发音,把这两个字理解成征服、战胜和孕育、催生。   大明人认为,这个世界上自然万物都可以归类,都是互生互克的循环,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那么,你还恐惧什么?是什么“生”恐惧?又会是什么“克”恐惧?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他不会离开的,除非这些可怜的人都离开了。他要尽自己全部的能力来帮助他们,不管他们是同胞还是其他的人。上帝让所有人都只有一颗心脏,两片肺,这说明上帝希望所有的人都学会一种爱和敬畏,学会分享上帝赐予的灵气。   医院的小小的仓库被他搬光了。需要的物品不够时,他就敲开明人的门用现金买,有好心的明人还不要钱,但他心里默默地记住。以后有机会再回报吧。   还好,感谢上帝,没有患病的人,他们只是吓坏了,也累坏了。   他回到自己的工作室里,点上蜡烛,静了静心,又开始研究他的蝙蝠粪便了。   欧沃德总督活着的时候鼓励他钻研医术,那么他就用此来纪念欧沃德总督吧。   他的隔壁有几间房间,住得都是高级职员。   高级商务员斯提恩现在是地位最高的。几个职员都主动地到他的房间来和他商量。昏暗的烛光下,高级商务员斯提恩的声音很是响亮。   “让那帮头脑简单的粗鲁军人去死吧,他们竟敢不顾及我们和家眷,连夜逃跑,他们一定会死在路上!”   一个海关收税员怯生生地问:“斯提恩先生,明天我们跑得了吗?我看见他们有一种会飞的东西。”   高级商务员斯提恩想了想说:“至少我们现在跑掉了,而且他们没有追来。为什么呢?”   一个书记员插嘴说:“他们人少?”   “对极了。”高级商务员斯提恩赞叹道,“不管他们是魔鬼还是海盗,他们的数量太少了。我们的公司有二万多职员,可以雇佣无数勇敢的士兵。我们的商船超过欧洲其他国家的总和,同样可以雇佣无数的战舰来战斗。公司决不会放弃我们和大员的!” 第五十四章 台湾的新一天   1月4日这一天,王三和李四早早地起来了,按往常的规律,今天是商人来采购鹿肉的日子。   他们两个人现在是住在下淡水河(高屏溪)上游二十公里处的放索仔社里。房子是租住的竹寮,一年四个里尔或者四口铁锅都行,八条鹿腿四匹布也可。   其实他们两个人并不是为住人才租住的,他们完全可以在野外随随便便搭个棚子。关键是他们得找个人多的地方放猎物,要不然山豹、山狼都可能把猎物偷走。   总不能找专人看管吧?所以把猎物放在村子里比较方便。   而且,他们和放索仔人搞好关系也很重要。那个租住的费用是交给社里的公用钱,私下里他们还送社长及其他长老一些小物件,可不能心疼几个小钱。   放索仔人有不偷人东西的族规,他们认为偷拿了别人的东西会给族人带来疾病。王三和李四俩人非常喜欢他们这样的族规,并希望他们永远保持下去。   像这样的村子下淡水河上游还有几个。如果再往里走,接近山区的地方,那是搭加里扬人的天下。更深的山区他们没敢进去,因为什么可怕的传说都有。其中一条就是竟然有部落喜欢拿人头当装饰,来显示自己的勇猛。   几年前,俩人第一次来到这个村子时,带的是盐和棉布,还有几把小刀。可是很快弄明白放索仔人也认里尔、银两、铜钱。而且还能听懂他们的话。用放索仔人社长的话说,他们很久以前,就和大陆上来的商人用鹿皮鹿肉交换东西了,直到荷兰人来了之后,才要经他们的手。   时间长了,王三一直搞不明白几件事。   一是放索仔人不住河边只住半山坡。二是不吃海鱼也从不放小船进海,只捉河里溪里的鱼。三是吃鸡蛋却不吃鸡肉。   他偷偷地问见多识广的李四。李四捋着小胡子说:“你看这些人肤色大类南洋昆仑奴,想必来自南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荷兰人把整个台湾分成不同的税区,想做生意就不能像以往那样随便。他们把商人们聚集起来,采用竞标的方式,让商人出价竞标做生意的区域和货物品种。   下淡水河的这一片区域就是被福建泉州的林家竞标得到,专营鹿肉脯。至于利润更大的鹿皮,那是荷兰人专营的项目,相当于后世的两电一草。任何人都是碰不得的。   当热兰遮城城前的广场上,荷兰人吊死若干个走私、偷税的商贩后,没有人再敢不听从荷兰人的安排。   俩人先上了竹楼上的仓库,看了看他们二个月内付出的辛苦。   所有的猎物依然都在:三十七张鹿皮,十担鹿肉脯,二担的鹿下水干货。他们翻看了一下,还好,没有霉变的现象发生。远离河岸,不仅蚊子少,还不算潮湿。   他们下了楼,背上放索仔人编织成的竹篓,直接往村外走。放索仔人擅长编造竹器,用此与别人交换盐等生活用品。   他们的陷阱离村子有一个时辰的路程。沿途路边有成片成片的竹林,间或也有芭蕉林,不时还能看见野甘蔗。   野甘蔗,远比荷兰人带来的甘蔗品种要矮和细,但要是挑对了哪根,比荷兰人的要甜。   李四对着正在挑选野甘蔗的王三说:“那根,那根,粗根粗须者,定为上品!”   王三在李四的指挥下,顺利地砍下两根,趟着草跑回小路上。   俩人边走边削去皮,大嚼,果然甜。   “你决定回去佃租蔗田了?”   “嗯,四哥,种水稻只能是混个饱肚,种甘蔗,能多剩些银两。”   “也对,听说荷兰人还要降低租种甘蔗者的人头税。我颇有些动心。再说猎鹿不是长久之计,上个月又来了七八个猎人吧?”   “是啊,猎鹿越来越难,以往我们猎得比现在多好几倍。而且您也说过,这些放索仔人面色越来越不善。把家搬到台湾吧,每年渡四次海,像过四次鬼门关。”   哎,李四叹了口气,远离故土,谈何容易。   他们离开小路,辨认着留下的记号,一路砍伐着野藤野草前行。这些东西太讨厌了,两三天就能长成片。   到了设置陷阱和下套子的地方,俩人惊喜万分,陷阱里拌住了两只,还竟然套中了一只!王三欢喜地跳了起来,而李四却皱起了眉头,事情有些不寻常。   这不是鹿道,不应该有这么好的收获。   李四蹲下来观察着的地面。他发现走过的是一大批水鹿,其中很可能还有梅花鹿。他揪下挂在枝条上的一撮毛,认真地嗅着。没错,是梅花鹿,远比水鹿的臊味轻。没有猛兽地追赶,它们不会同水鹿一样穿行于树丛中的……难道有猛兽来了?从蹄印上看,他还发现这是一大群水鹿是从河的下游过来的。   他忧虑地向着河的下游方向看去。下游来了什么东西?   放索仔社在热兰遮城的东南方向,新港社则在热兰遮城的西北方向,离热兰遮城有四十多公里,其中只有十多公里是山路。   新港社只有二千多人,但他们是最亲近荷兰人的土著。社里无论男女老少,都信奉基督教,都会几句教义问答。年轻人还基本都会荷兰话和写荷兰文。   1月4日的早晨,从码头市场跑回去的人带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昨天早上有海盗驾驶着怪船袭击热兰遮城的市场了。   “他们有多少人?”马加达社长看着这个跑了一天一夜才跑回来的“快腿”,皱着眉头问道。   快腿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一看大家跑了,我就先跑回来了。”   “你是个胆小鬼!”马加达只是在心里骂到,“要不然你也不会学着荷兰人和明人那样做生意。”   快腿看到社长的脸色不好,他讪讪地退出社长的竹寮。   马加达社长重重地叹了口气。   又要交血税了。14年前,搭加里扬人仰仗着自己的身材高大,人多势众,强行霸占了新港社人的土地,让新港人敢怒不敢言。   后来他们因为不服税收惹到了强大的荷兰人,引起荷兰人的进攻。新港社人看到机会来了,便主动联系上荷兰人,出兵三百人和荷兰士兵凑成九百人,一起攻打他们,仗着荷兰人的火枪,很快打败了搭加里扬人,把他们的村落烧毁夷成平地。反抗的搭加里扬人都被杀死了,剩下的都被集中到村口,荷兰人故意让他们看着整个村落燃成灰烬。然后把他们赶走,让他们四处宣扬荷兰人的强大。搭加里扬人没有再回来,他们都躲进了东部的山区。   在搭加里扬人男女老幼离开自己的村子时,从他们的眼睛里,新港社人读出了“死仇”两个字。   从此新港社完全和荷兰人结盟了。每次有战争,比如和虎尾垄人、麻豆社人,新港社都必须出兵参加,甚至还要参与攻打西班牙人的淡水和基隆。尽管这是完全和他们不搭边的战争。荷兰人叫这个为血税。   很快,社长马加达在村子的公屋里召集长老开会,商量如果荷兰人来让他们出兵时,要出多少青壮,该要什么代价。   每个长老的面前,都放着一个竹筒,里面装着旱稻酒。长老喝得这种旱稻酒,非常珍贵。新港社和其它土著一样,都不会种水稻,只种旱稻。不除草,不耕田,用尖棍在地上扎眼,投放稻种。等旱稻成熟后,用手捋下稻穗,以臼冲之即可。   做酒时,把米蒸五分熟,让社中未婚少女以嘴咀嚼之,做成酒曲,然后发酵成酒,谓之为女儿酒。没有一定的地位是喝不上这酒的。   “要50把铁镖枪头。上次他们只给了30把。”一个长老说。   社长点点头。旁边有个十五六岁的小孩子用鹅毛笔记下。   “麻布要二十匹,上次我们出动了二百名战士,受伤了五人,只给了十五匹。”   社长又点点头。   忽然一个青年大叫起来:   “他们收我们鹿肉的税太多了!我们为他们打仗,战士们还要交人头税!”   社长又是哀伤又是愤怒地注视着儿子达鲁,说:“我只是叫你来听的,你就只能用你的耳朵,而不是嘴!”   达鲁一直在旁边观看,当他见到这些老人们,只关心几把镖枪头,几匹布的时候,不由得不恼恨起来,难道他们不知道荷兰人又把他们的税增加了吗?!   “出去!丛林里的豹子而开了丛林不如山猫,年轻人没有了头脑不如山猪!”   达鲁就是豹子的意思。   他恨恨地离开了公屋,离开了这群老糊涂。   长老们仍然笑咪咪地用竹管吸着女儿酒,没有人在意。   社长叹了一口气,心里想:“不是荷兰人离不开我们,而是我们离不开他们。我的儿子,这一点你都看不到。你什么时候才能成为玉山山顶的山豹王?”   几个长老同样心知肚明,没有人去关心这场父子之争。   “再多要二十担稻米吧,我看荷兰人的稻米多得像一座山。”又一个长老头也没抬地说。   社长又点点头,说:“这次我们出动三百人。”   王三和李四快速地砍了一些竹子和藤条,编成旱车。旱车类似东北的爬犁,只不过是由人拖行,可在草地和泥地上滑行,非常方便,当然拖起来累人。他们装了三头鹿,拖着回村里处理。   还没到村口,他们听到了放索仔人的欢叫声。原来他们也有了很大的收获,村子里十几个的猎人捕杀了八头鹿,其中还有两头梅花鹿。   李四旁观,那几头鹿身上有好几处伤口,明显是镖枪造成的。放索仔人曾向李四和王三学过下套子,挖陷阱,但手法不行,不会变化。但这也比以前收获增多了,可鹿却不会越来越多。   随着大陆来猎鹿的人增多,鹿真的不好猎了。   荷兰人自然高兴,他们发狩猎证,收钱;鹿肉及其附加物,收钱;鹿皮专营,赚大钱。   可鹿少了,放索仔人的日子就会不好过,他们还比不上新港社人,至少人家还会种旱稻。而他们则完全离不开鹿。   荷兰人带给了放索仔人一样东西,放索仔人叫它荷兰豆。   荷兰商务员警告过放索仔人,当年袭击来自明大陆猎人的虎尾垄人受过惩罚,麻豆社人也是。他们不希望在下淡水河也发生类似的事情。他给放索仔人带来一样好东西,可以充当食物。   于是,荷兰人送给了他们十几个圆圆的像小孩子拳头一样的东西,让他们切成几块,在较平整的地方种下,四个月后会收获更多。煮着吃,烤着吃都可以,不要光想着吃鹿肉。   放索仔人顺从地按着商务员的要求种下,果然四个月后,他们得到了难得的丰收。荷兰豆烤着煮着吃果然饱腹,鹿肉果然卖出多了些,可以多换些铁器。   后来其它村子里的人也来求种子,很快就在这一区域自然推广了。   这自然得到了李四的注意。   回到村子里后,李四和王三迅速地把鹿处理了。今天据说是荷兰豆的成熟期,他们要好好看看。   荷兰豆,他们尝过,不算美味,但吃起来还行。   放索仔人的阿巫带着吓人的面具,还在围绕着他们的猎物在跳唱着,语音怪异,但李四和王三能听懂。   那阿巫唱道:“咱们的先辈啊,遇到了洪水。远远地飘浮啊,来到了这里。赐予我们食物啊,还有猎不尽的鹿。我们来到了啊,就是我们的地儿,嘿嘿!祖先在看着啊,就是我们的地儿!”   李四轻声对王三说:“下一次来,再多给阿巫一匹布。”   俩人没有敢打搅放索仔人神圣而庄严的仪式,悄悄地走向荷兰豆田。所谓田,只是略为平整,放索仔人连野草都拔不干净。   李四粗暴地拔出一株荷兰豆,那根下有数个如小儿拳头大小的豆。   “果真与红蕃薯不同,其小而众。”   王三翻了下白眼说:“一眼看去就不相同嘛。”   李四笑道:“既然如此,带回家乡广种如何?!” 第五十五章 历史尊重穿越者   停泊在河口基地的紫云号,像一只忠诚的巨龙一样守护在河口。   范船长六点钟就起来了。今天将是最忙的一天,紫川号将两次往返,从紫云号上卸货后送到热兰遮城。大副以他孩子小为理由,总是抢着值夜班。那么他也应该早点去替他。   范船长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尽量不要惊醒伟业。他穿好衣服,先把电热水杯热好水。然后进了卫生间。   这艘日本远洋运输船虽然是八十年代的产品,但生活设施条件好。当初范船长上船适应时,嘴里骂着:“小日本真他妈的抠门,宿舍面积太小了。”但心里却不得不承认,小,并不代表不舒适。比如他给自己挑的高级员工宿舍,里面竟还能有个卫生间,可以方便,又可洗漱。船长宿舍,那是董事们的。   范船长出来后,水刚刚烧开。他断了电,坐在电脑旁边,点击着今天的工作流程,还好,和自己记住的工作内容相符。   他从小冰箱里拿出多美滋牌奶粉,用刚才稍凉一会儿的开水,给儿子按比例冲了一大杯。伟业小时候就是喝这种奶粉长大的,怪了,孩子从来不喝鲜奶。这种奶粉好,七十度的水一冲一晃就完全融解。当年就是太贵,差不多十块一袋呢。   他和伟业商量过,每天喝完一杯后,再去食堂吃早饭。   电热水杯烧开时,范伟业早就被惊醒了。他眯着眼睛看着老爸宽厚的后背,看着他小心地为自己冲奶粉。心里莫明地有了点感动。这是怎么了?以前每天早晨,老爸老妈不是都为自己冲吗?为什么以前没感觉呢?   范伟业和姜雪趴在紫云号的船舷上,悠悠地向河口基地看去。   他们一个穿着儿童式白色上衣吊带西裤,一个穿着粉红的裙。远远地看去,和谐而又温馨。   两个嘴唇红润,牙齿洁白的金童玉女在轻声低语。要是近旁听到他们的话会被吓一跳。   “你说,这河的上游有什么?”   “还用说,低等文明呗。你玩过帝国时代吗?”   “没。上大学那时功课太紧,没有时间。线性代数一直搞不通。”   “不会玩这个是你的损失。不过和你有同感!微积分啊,线性代数啊,都是没有人性的说。”   “也不能这么说,数学还是很重要的,总比社经强吧。”   “靠,要不是我年纪小,你的话有问题啊。社经,不知道的人想法很多的。”   “真恶心,你们男人想法真恶心。”   “我是男孩啊,你别动手动脚。你知道微积分是谁发明的吗?”   姜雪松开揪着范伟业耳朵的手,迟疑地说:“好像是牛顿吧?我记得有这么一道智力题,我选择对了。”   “他是哪年出生的?我恨死了微积分!”   “不知道。好像是一六几几年吧?”   “走,我们去齐叔叔那里查一下。”   “哟,你不叫人大叔大叔了?叔叔,很亲切。”   “当然,求人时谁不会说好听的。”   金童玉女蹦蹦跳跳地跑到通讯信息公司办公室。   穿越者们所有的空调可能都集中到通讯信息公司了。没办法,这里是他们的中枢神经和大脑。   那些运转的主机和服务器还有其它终端设备比人还需要降温。虽然目前在紫云号上暂时运转,但最终,它们都会被安排到一处神秘的地方,直到它们寿终正寝。但在有着多年维修经验的齐国生经理看来,精心保养,在加上带上足够多的易损零部件,维持三十年足够用了。   维持三十年,穿越者们有信心和能力达到电子管时代。   金童玉女的甜言蜜语没有打动齐国生经理,这里太重要了,不能让这两个小家伙呆在这里,看他们的动作都是笨手笨脚的,千万别弄坏了什么。   “都回去,都回去。再有二十分钟,信息库就完全开放了,回宿舍等着上网查吧!”   齐国生经理张开双臂像是驱赶俩只小鸡,他无视小鸡们很萌。   “哎,什么时候能长大啊?”在范伟业的宿舍里,俩人坐在床上,双脚一踢一踢的,无聊地等待着。   范伟业哀叹着时光不逝。   “你对现在的身体有什么感受?”   “你指哪部份?上身还是下身?”   “……”   范伟业在姜雪的脸上看到了CF中常看到的两个大字:怒气!   范伟业快速地说:“感受太多了,我发觉我的运动机能下降了,平衡,谐调能力都不太行,还有眼睛的视角好像变窄了。有趣的是,大脑发育本来没达到最成熟时的状态,但好像完全能容纳我27岁的经历和知识体体系……你说怪不怪?”   “不怪,七岁的脑子装下二十七的知识和经历,说明你脑子里的知识本来就少呗!”姜雪忍不住笑了。   范伟业也笑了,他知道她不怪罪他宅男式的调侃了。   “说真的啊,我也是一样的感受。不过你注意到没有,我们的感情和情绪变丰富了,控制自己情感和情绪的能力严重下降了?”姜雪没有等范伟业的回答,继续说,“是不是我们成熟后,大脑里的空间多半是被控制能力和压抑能力占有了?”   “干嘛,你要做儿童心理学专家啊?”   “为什么不?我本身就是很好的观察对像,而且还有你这个参照物。”   “别找我啊,我没时间回答你那些奇怪的问题。”   “哎呀,还知道问卷调查法啊?”   “大学里谁没有被问过啊。你可以去问叶子鸿和苏白离,还有一个刘海洋都可以嘛,他们都才十五六七八,别总盯着我。”   “就盯着你。不过你说得对,我可以扩大范围,多多调研,弄不好我将来会是最伟大的心理学家!”   “你一个学会计专业的,怎么对心理学感兴趣?”   “我妈妈买了好多这样的书,我不发病期间也看些。”   “你那病真的是时好时坏吗?”范伟业小心地问道。   “真的。”姜雪重重地点了点头,“发病后,我感觉自己就像在一个极小的空间里出不来,周围事物全是奇形怪状的东西……”   “好了!”范伟业的注意力马上被电脑屏幕上的接通信息吸引了,他飞快地敲打着键盘,眼睛兴奋得直发亮。   姜雪嘟囔着:“儿童注意力容易被转移……”   “你说什么?”范伟业点了若干个子录,飞快地找到了他想要的信息,扭头对姜雪说,“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你找他们干什么?”   “哈哈,1643年1月4日,艾萨克.牛顿出生于英格兰林肯郡乡下的一个小村落伍尔索普村;1646年7月1日莱布尼茨出生于神圣罗马帝国的莱比锡!”   “怎么啦?你笑得怪吓人的。”   “怎么啦?!你知道我在大学里被数学摧残成什么样了吗?!”   “你要害了他们?!你别搞笑好不好?”   “不,不,我会教导他们,不过作业完不成可要受惩罚吧?嗯?!”   “那你想当数学老师?”   “不,我突然想当数学专家了……一定很有意思。”   “有意思吗?你要把他们怎么样?”   “我还没想好,打手心是一定的了。你想啊,到时候我先是老师,对着牛顿和莱布尼茨说,你们两个的暑假作业很简单,一个是费马大定理,一个是费马小定理。完不成作业可不能回国探亲噢?”   “用不着那么难吧?一个贝叶斯定理搞定了”   “贝叶斯定理是干什么的?”   “切,属于“四大名补”一样的家伙,要去研究数学。”   “可我现在真的很感兴趣,把微积分搞定先!”   1649年1月3日的夜晚,远在欧洲的牛顿和莱布尼茨几乎同时惊醒,三岁的莱布尼茨哭着要找妈妈说,他梦见了有人要打他。而六岁的牛顿默默在心里喊着,父亲啊,请来帮帮我。   自行采伐机,如果是实施间伐,那么一小时可伐十至十五立方米的木材。如果是平推,那么……想象着野象冲进玉米地吧,众多岸生红树东倒西歪地给它让路,经过昨天一天不间断地平推,一条六米宽两千多米长的通道诞生了。它完全穿透了红树林,直接面对一片竹林。   卢旺材停了自行采伐机,这个大家伙一个小时要吃十多公斤将近二十升的柴油,为了伐竹林而用它,性价比太低。油锯、斧子上吧。听说王建国那里水泥都要计算到“斤”这个单位了,自己这柴油怎么也得算到“两”这个单位。   这片竹林主要是绿竹。绿竹常见于田畔和溪边,它表皮厚,韧性好,可以说是用途最广的品种。   幸好它是属于丛生型。丛生型就是指新的竹是从老竹子的秆根茎侧芽长出来的,所以看起来都会聚在一起,一丛一丛的。非常好处理,一伐一大片。   如果是散生型,就有点麻烦。散生型是指它们长长的地下茎匍匐于地下,新竹子再从这些地下茎冒出来,所以新的竹子会长在老竹子的附近,看起来一枝一枝独立生长。它们长长的地下茎不好对付。   按照图纸要求,把这片竹林伐完,就该面对常绿乔木林,它们才是主要的采伐对象,各种用材都要从它们身上获得,而且还要和木业基地汇合。那面也正在向他们这里奋进呢。只不过他们是人工采伐,速度没有这边快。   卢旺才通过步话机调了十几个劳力过来。他靠在自行采伐机身上狠狠地吸了一颗烟,然后把烟头按死在沾着泥浆的自行采伐机的履带上。   由于岸生红树林和生长地远比其它地方潮湿,几趟车过去后,地面就返浆严重,形成大大小小的泥浆坑,这算是大自然的报复。   不过,建设部门早就做好了相关的准备。他们先用翻斗车运来海滩砂砾,稍微平整,然后从树木中,挑出一定规格的树干,直接铺地上,连捆绑都不用。履带推土机、四轮推土机都可以通过,甚至小四轮和翻斗车也可以顺利的通过,只不过后两者有点颠,其实这不是穿越者们的首创,二战时期,美国为了防止日本入侵阿拉加斯加,命令美国工程部队要在一年中,紧急修建一条一千多公里的战备公路。当时财大气粗的美国人就是采用这种办法,直接铺落叶松树干,通过了泥浆地。   劳动力做着返程的小四轮过来了。本来可以来的更多,可是按计划书,各个部门又被抽走一些人,作为第二批支援队,随着返航的紫川号再次出发,参加建设热兰遮城,这叫部份服从整体。   热兰遮城是主基地,而他们是河口分基地。   卢旺才随手脱下自己的上衣,落出黑光闪闪的肌肉。把安全帽丢到自行采伐机里。他用力摇晃了一下脖子,旁边的人可以清晰地听到“嘎巴”声。   他一句话都没说,挥挥手。十几个人拉动了油锯,迈步走向竹林。可爱的绿竹林要倒霉了。 第五十六章 劳动者最美丽   建筑部门的王建国催促卢旺才催得紧,合适的竹材用处太广泛了。要不他也不会舍得让自己的手下主动来帮忙,他那面还忙得要死要活呢。   热兰遮城调走太多人了。   昨天,整整忙活了一天,他们才平整好三万平米左右的货物堆场兼仓库。平整、垫土、压实、再平整再垫土再压实,然后留好排水通道。如果用上所有机械设备,不到半天就能完事,可是卢旺才那面确实比他更需要。以人工为主,机械为辅吧。   可贵的是,除了调走的,帮厨送水送饭的,剩下二十多个女生都参加了劳动。大多是七十年代出生的女生们真好,没人报怨,没人叫苦,一样肩挑手提。   吴咏梅和白洁把一堆土向四周扬洒完后,又把其中的小石子扒拉出来归堆。   吴咏梅说:“小白,我好多年没有参加这样的集体劳动了。”   白洁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给吴咏梅,然后自己也用了一张,细心地擦着汗。   “是啊,好像当年学雷峰时参加过。那时候真傻啊,他们叫我们学雷峰。他们自己学和坤!”   噗嗤一声,吴咏梅笑了,把手纸都弄破了。   “你啊,总是这么逗。”   白洁心里叹了一口气,心想,你要是像我一样见过太多的人情冷暖,就不会那样单纯了。   吴咏梅说:“你现在工作比那时还累,你要说什么?”   “第一个是我自愿来的,第二个……这里的花花草草都有我一份,苦一点儿,我愿意。”   “嗯,我也是……”   白洁向四处扫了一眼,发现王建国正在偷看着她,她擦汗的动作更加秀气了。干活时,她不时用眼睛瞟着王建国,当看到王建国发现她知道了后,还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白洁甜甜地笑了。   王建国一边平整着地,一边欣赏着认真劳动的人们。多少年了,他没有见过这样自觉自愿,这样热火朝天劳动场面。他看到那些劳动着的漂亮女生,看到她们白皙的脸上,因为劳动而泛起的红晕,他认为这是世界上最美的装扮。忽然,他有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要是“非诚勿扰”里的那些妹子来了后,会怎么样?太可怕了,他打了个寒颤。   计划书中,并没有留给他们多少建材。总共才十吨的水泥,只留给他们一吨,还有一吨的白灰。水泥是给他们做柴油发电机,蒸汽发电机,蒸汽锅炉的硬质地面用的。白灰是要做木材烘干窑、砖窑、木炭窑的防水。   至于怎么分配,宋士达董事亲切地说:“建筑部门的技术员们一定会找到好办法的。”   这话说的和没说过一样。   王建国和自己部里的技术员精心计算了一下,决定充分利用天然石块,减少使用混凝土的比例。就让我们把坑挖得大一点,深一点,石头铺得厚一点吧。以后什么都会有的。   王建国在计算时,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数学计算能力还是挺高的。怎么当年高考还栽在数学上呢?   河滩上,叶子鸿和苏离白正在筛着沙子。你一铲我一铲,以每十秒一下的速度劳动着。   苏离白思索着刚才叶子鸿给他出的四道问题。   黄种人多还是白种人多?世界四大文明古国是哪四个?谁是抗日的主力?四大红色家族是谁?   这种行为虽然有些闲得无聊,但是却是麻木神经最好的办法。   体力劳动者为什么会在言语和智力性反应上较慢?在单调重复性强的工作中,不用麻木神经的办法,正常人是无法忍受的。   “你刚才少铲了一下。”叶子鸿停下了机械的动作。   “什么?”苏离白好像刚从思索中清醒过来。   “你可以回答了吗?”   “应该是白种人比黄种人人多。”   “为什么?”叶子鸿有些气恼。   “从你生气的样子我就猜测出我是对的。如果在那个部门的各种宣传和暗示下,我得出的结论会很简单,甚至不去思考。但是你要是真心问我,我一定会从相反的方向去考虑……我这人不太容易被洗脑……其他问题我不想答了。我服输还不行吗?”   河岸边的芦苇不知道多少年来,第一次被人类完全征服了。它们横七竖八地被打成捆,老老实实地躺在河岸边,等着被各种各样的利用。河岸第一次完全在人类面前裸露,像是新婚之夜的女人一样在丈夫面前裸露出自己的所有,前提是,这真的是第一次。   俩初中生年龄的小孩子拄着铁锹四处眺望着,觉得视野开阔多了。他们可以直接看到十几个壮汉正在安装着打坯机,没有它的参与,他们手中的计划恐怕要以月来做时间单位考虑。   “你看网文吗?”叶子鸿说。   “偶尔看,你看什么类别的?”   叶子鸿长叹了口气说:“我一直想找到一个神奇的村子。它附近有高品质的煤矿有高品质的铁矿,还有优良的三氧化二铝做耐火砖,各种品质的石灰石,听从命令的各种小伙伴,拉出一支横扫全球的军队,还有一点就通的各种工匠……”   “停,那是你没有看明白,人家只是把这些作为载体,表达更深刻的内涵而已。”   “人家人家的,你真像个女人似地说话。”   苏离白放下了铁锹,掏出了步话机放在一边,说:“虽然我长得清秀了一些,可你也不能说我像个女人,我决定要揍你。”   “哎呀,黑煤球一样的,你还清秀?找虐不是?”叶子鸿也放下了铁锹和步话机,猛冲了过去。没办法,步话机人手一部,电池可换,机子坏了没法补。   俩人厮打起来。   小王和小张终于安装好打坯机,他们挺了挺发酸的后背,又晃动了下脖子。幸好事先已经了解了他们负责的机械,否则真要费很多事。   他们的组长钱守国领着几个组员去支援热遮兰城城建了,那里要建设更重要的码头设施。而他们俩则留下帮助木业基地完善后续的建设任务。   被部门主体抛弃,而去支援其他单位建设的技术人员,他们的下场都不太好。钱守国看出他们的不情愿,只说了一句话,俩人立刻放宽了心。   “你俩小子的名字都出现在董事会制定的计划书中,你们看我呢?只有一个称呼,港务二组组长,路人甲一样。没想到吧?你妹的,你俩当年跳槽次数多还跳对了。”   俩人立刻定下了心。能把名字在计划书中单列出来,决不是弃之不用的节奏。   “你看啊,那俩小子又打起来了。”   “哈,你赌谁赢。一包手纸。”   “换烟行不?我赌黑小子。”   “愿赌服输。就是一包手纸。”   “不干。你知道我用得多仔细吗?差点用树叶了。”   热兰遮城能被拿下,没有一个人怀疑。只要是数据党人或者有一点常识的人,都不认为是难事。可没有人想到一点:热兰遮城的新名称应该起什么。   穿越前,还是在龙牙岛开会时就已经定下了,所有学科的理论、计算、衡量单位名称都不变,该叫什么仍叫什么。要不然一切都乱了套。   李子强曾气愤地说:“那计算机语言就不能改成汉语?”   孙德发说:“能。但太扯蛋了。”   李子强问道:“为什么?”   “你认为17世纪的英国人会认为计算机语言是他们的英语吗?我们叫它为科技语,以后教学时只称它为计算机专用。不过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虽然原称不变,但穿越者们可以通过其他方式认领它们。比如第一个提出认领的是李子强李董事,他说自己叫李子强字牛顿。在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无耻地占有了牛顿这个名称和单位。   后来就有些乱了,直到伍大鹏董事长强行命令认领暂停。一切认领得有突出贡献和合理适配的情况下才能得到内部认可。要不太可笑了,比如卢旺才准备要把一立方米木材单位改成专用于木材的一才单位,谁能听明白?!   可是,这些可以暂停,热兰遮城的名称不能暂停。总不能攻占下来了后,还一直叫这个名字吧?   征名吧,八成以上的穿越者认同就行了。伍大鹏董事长在一片嚎叫声中,喊了一嗓子。大家认同,没有异议了。   目前热兰遮城的名字正在穿越者中间火热征名,奖品为十卷手纸。   主管总务方面的宋士达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遇到的第一个危机是手纸危机,手纸很可能首先会不够用了。   这个不起眼又占体积的东西很容易被忽视,但是,随着存货的流失,宋士达董事看着APD上库存量的减少,有些烦恼。按照目前的消耗水平,一个月,最多一个月,就会用完。   “用树叶擦屁屁能死吗?用手擦吃过饭的嘴能死吗?用手巾擦汗能死吗?要不要呼吁一下回归自然的宣传?”   宋士达放下全部战争缴获物品的单据,认真的想着。不过很快又放弃了,各种宣传这帮人都听够了,恐怕用处不大。   “人生的旅途上,你永远都准备不完备,可是你还要走下去!”   伍大鹏轻松地写下了这句话,通过无线电,发给宋士达。   宋士达拍了拍脑门,对啊,为什么不辨证的看问题呢?有了地震,我们叫它多难兴邦;有了洪水,我们叫它众志成城。   宋士达提笔写下了,珍爱自然,举手之劳。然后又撕了,河口基地正在他的指挥下,严重侵害各种植物的生存权呢。太假,不能要。   “节约用纸,你我有责。”   宋士达觉得自己太有才了,这种呼吁太合适了。   你看,我没带更多的手纸,这没我的责任,可你却有责任少用。男人尽量不用,女人尽量少用吧。   不出意料,叶子鸿如众人所愿的被压倒在地。随后俩人都松懈下来,并肩躺在沙地上,仰望着湛蓝湛蓝的天空。身下的沙子一点也不潮,被升得越来越高的太阳晒得很热乎。到处都弥漫着新鲜地草汁味道,靠近地面则更加浓郁。   看完一朵白云飘过后,苏离白舒服地呻吟了一声。   “哎,以前从没有完整地看过一朵白云飘过,真美真享受。”   “嗯,在那边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不过,为什么我们比其它穿越者累呢?”   “有什么奇怪?人家是为了玩,而我们是为了生存。”苏离白随意回答。   “为什么不是生活?”   苏离白想了想说:“生活是有内涵的。要是你活着只想着什么时候把房贷还完,明天失业后能不能找到新工作,甚至你人还在大学时就忧虑毕业后能不能有工作,不管如何宣传明天会更美好,但如果人人都担心明天会更糟,那统统叫生存。”   叶子鸿干净利索否定了,他说:“不对。我现在还担心一会儿蒸汽机能不能顺利安装好,能不能带起打坯机,也担心明天蒸汽发动机能不能带起木炭成形机,甚至我现在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听说我们在热兰遮城有大把的收获,但那也只是账面上的,没法兑现。我现在还没有房子,也没有固定的工作。而且我胳膊现在还酸疼,还总打不过你。可是我心里充实,没有以前那种空落落的感觉。   我相信靠着双手,靠着朋友,靠着同伴,我早晚会住上宫殿一样的房子;我还相信公司的许诺,相信我们的力量,我早晚会实现自己的理想。”   苏离白说:“靠,我二十岁以后就不谈这个了。说说看,你的理想。”   “你看过《远古外星人》吗?”   “没,整天忙着生存,哪有时间。”   “埃及的金字塔,玛雅的金字塔,我都想亲眼看看,研究一下。想到这些我心里就一阵阵骚动。”   “你那是吃鹿肉吃多了,那东西让人骚性。不过你这一说,我也想起一回事儿,不知道算不算理想……”   苏离白刚想和叶子鸿谈一谈理想这个问题,步话机沙沙做响。   “你们两个臭小子筛没筛完?才他妈三吨沙子都弄不了?!”   江城江组长的声音在步话机里很粗暴。要是能打过他,俩人早揍他好几顿了。   “快点快点,一会儿要试机了,你们还要负责装料!”   江城微笑着看着远方的两个年轻人。他们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接着干活。   江城回过头来,用挂在脖子上手巾狠狠地在脸上擦了两下,然后又用力地举起十二镑的大锤打着地桩。   这里将是木业加工的第二车间,它将是纯实木板式结构。   为他扶桩的技术员说:“不容易啊,我们那个时代,这样的小孩子哪有能干活的?”   “没办法,这也是为他们自己,能让他们多歇会就多歇会儿。听说河口那面,女生们都上阵了。”   沿着地上用草木灰划出的直线,他们一路打下去,要打七十个深一米五的桩子。而这才是刚刚开始。 第五十七章 伟大与卑微   1649年1月5日,绝对是河口基地的纪念日。在大马力柴油发动机的巨大轰鸣声中,挡在前行道路上的最后几棵常绿乔木顺从地倒下了。以此为标志,两个基地联成一体,统一叫做河口基地了。   自行采伐机停止了轰鸣,卢旺才打开车门,伟人般地冲着围观的群众摆手。可惜欢呼的人太少,不到百人。   还有两个家伙一直在输入机的传送带边上干活,连旁观的资格都没有。   昨天上午,他们窝工了,比计划晚了半个小时。这还是在翻斗车司机的帮助下的结果。   他俩被江城一顿狂喷。   两人心里想,这大老粗要是占了理,还真不饶人啊。他们被安排了更重的活,到打坯机的输入带那里投料去!   叶子鸿抱怨说:“我就知道不能谈理想,一谈就出事儿。”   苏离白不在意地说:“节奏,节奏问题,咱俩十五秒一锹土,正好是一块土坯的量,还累不着。不就是投料嘛,总比他们搬运成品轻快多了。”   打坯机是原红星机加工厂独自设计和生产的,具有独自的知识产权。但是,他们自己也明白,就是把它的设计图纸发到网上,欢迎大家盗版和仿制,也不会有人理他们的。   他们把打坯机的推进和挤压部分做了加固,奢侈地用了高级锰钢材。而且为了可以随时调整不同型号的模具,他们降低了一次成坯的数量,这样使得模具随时可换。但成坯速度也大大下降,完败于随意在网上就可以买到的,具有一小时三千六百块标准砖型打坯速度的相同设备。   他们把打坯机的主机改成匹配蒸汽发动机的往复式传动的方式,竟敢弃价廉物美的电动机而不顾。而且还运用各种齿轮和涡轮传动。对这种不用液压而用机械式传动的行为,很让人怀疑,设计者是准备以后赚取老板修理设备的钱吧。   其它的辅机,比如搅拌机和输送机、输入机改动不大。事实上要不是在设计时计算发现,如果不用输送机和输入机,产量会惨不忍睹。这俩样还想去除了呢。   这样,他们还成功地把常见打坯机不高于98分贝的噪音达到128分贝标准。终于有超过现代打坯机的地方了。当全由蒸汽发动机一体联动的打坯机运行时,那叫一个壮观。对了,还有一样关键之处,终于不用电了。   李子强骄傲地对叶子鸿和苏离白说:“去吧,去你们那个什么吧显白吧,这可是蒸汽机时代的辉煌。”   当时叶子鸿和苏离白面面相觑,原来这个老家伙也爱虚荣啊。   当他们真把有关视频发吧里后,还真是震倒了一片,很伤那些想用奢侈品炫富的人。   什么叫奢侈?   把原本十万块钱不到就可以买来的打坯机,独自用不到二十五万块钱生产出来叫奢侈;把常压锅炉,打造成高科技支持下的可增压式高常两用锅炉叫奢侈。你可以不懂打坯机是做什么用的,但它的性价比有多低,你一定能看出来。其中的技术含量呢?   苦逼屌丝富二代官二代,你们看看,小哥哥我不仅有钱,还有知识,有技术。就不是有病,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炫耀!   叶子鸿和苏离白真真切切地明白了,李子强在看到那些老外们造土枪土炮,甚至用蒸汽机驱动加特林机枪的视频,或者用可笑的蒸汽机驱动汽车时,为什么面色沉重,一直叹气,还放着亲自去澳大利亚观看的机会都不去。   创造力!创造力比黄金还重要!   难怪啊,那些视频中,老外们一个个都是带着一种享受地神情……   当吧里沉寂了一会儿后,那个叶子鸿一直暗恋的美眉,巴黎之夜色发帖说,这有什么用?扯蛋就是这么来的……   吧里终于活跃起来,好多帖子大骂叶子鸿有病。   当时,苏离白看着叶子鸿表情怪异的把他心爱的吧关了。   叶子鸿呶呶嘴角,轻声说:“狗屎们,我竟然要给你们表现我的精彩,四年,我竟然有四年时间和你们在一起。”   苏离白当时说:“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在乎这个吧?!”   “你再说一句,我就揍你。喝酒去,不带李大叔。”   那天晚上喝完酒后,苏离白发誓绝不再和他去喝夜酒。要不是他的力气比叶子鸿大一点……苏离白还发现叶子鸿会用女声唱“喧热的街,没人发现我的美”,还真不错呢。其间还有很多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苏离白偷着问过李子强:“您说,一个男人,有房有车有正式工作,还有时间看盗版小说还有点智商。就是人丑点,但男人还怕丑吗?他为毛那样呢?还想要什么?”   李子强摸着下巴想了想说:“小叶子只不过想创造点什么,让别人尊重他喜欢他而已。可他选错对象了,他跑到靠购买来炫耀的地方,去表现创造力,这多可笑。如果他选对了对象,可能就是一个成长中的伟大。”   苏离白笑了,说:“哪有那么伟大?!造蒸汽机模型卖吗?!”   “任何伟大都是从卑微开始,这也包括你我。如果有人说自己天生伟大你就啐他一脸,如果有人告诉你谁谁谁天生伟大你也啐他,还可以揍他,不过要赔五毛钱。”   后来,当苏离白答应李子强的邀请后,一起穿越,不知怎的,总是有狂扁叶子鸿的冲动,当然不会打得太狠,留着以后慢慢摧残。   砖红性粘土的粘滞性非常好,苏离白认为不用加什么草泥胶之类的添加剂,可以直接上料。搅拌机里可以人工控制湿度。   第一次加料时,在五个壮劳力的帮助下,一次性加满了容量六吨的搅拌机,然后就是一点点往里添了。后来的活儿就属于他们两人了。   他们具有独自知识产权的蒸汽机虽然启动时慢,但效果还真不错。经过持续添加各种劈材,等了半个小时,蒸汽机像是思考了很久之后,才决定开始正常运转。输送机那边有四个壮劳力就开始不停地搬运传送带送来的土坯。现在不是标准的砖坯,是专门为木材干燥用的烘干室准备的,还没轮到木炭窑和砖瓦窑。   热兰遮城那边天天问这边的进度,好像不知道有计划书一样。都差不多按小时来衡量进度了,还催促个屁!   烘干木材不是怕它潮,而是为了杀死木材中能不断增长的植物细胞,使植物细胞液干涸,这样木材才能定型,不会发生形变,除非再次受潮。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古人不知道这个原因,往往采用晒木的办法,一般用两年左右,才能等到合适的木材。刚传回的消息说,穿越者们在热兰遮的台江内海沿岸的修船厂收获了一批晒了三年的木材。   河口基地的人终于松了一口气,不会再被死催了。   木材烘干室采用长龙式建筑建设。缺点是它占地面积大,热效率低,浪费燃料,烘干时间长。优点是易建设,不必采用较为复杂的圆形窑顶,容量大。   在所有的生土建筑中,除了窑洞,它就是最易建的了。连地基都不要。   土坯被几个壮工一一摆放在竹棚里,准备阴干到八成后使用。   基地里最大的竹棚是开料车间,它长三十米,宽十米。说是竹棚,但实际是竹木混搭。棚顶是铺着挑选出的芦苇。如果被风吹走就吹走吧,再铺。   开料车间里最大的设备是大型圆木圆锯机,它有可装载40厘米至100厘米的轮锯,正了八经的日本小松产品。它整机长三米五宽一米二,滑行车架二米长,工作台高一米,功率8千瓦。其它的是一台中型方木机,小型方圆两用木工铣床,都是正了八经的日本小松产品。   现在它正在剖开一棵胸围为四十厘米的相思树。   它刚才剖开了两棵香樟树,空气里还四处飘散着香樟的粉尘,那粉尘为这个四处透风的车间带来了香樟独有的樟脑香味。   两个壮劳力在光滑的车台上,小心地拉送着相思树干,在“吱啊吱啊”尖叫声中,树干会慢慢的剖成若干板材。   这些板材来不及烘干了。现在木工基地里的第二车间,成型车间正急需它们。一会儿,这些散发着好闻香气的板材就会被送走,送到成型车间那里,做它的板式围墙。   第二车间里将要安放四台木工机床,和一个数控木工机床。相比第一车间,它当然更重要了。第二车间不仅将有墙体,还将有玻璃窗户和单机布袋式除尘器。成品玻璃,总共才带了一箱,工业用单机布袋式除尘器总共才带了五个。可见第二车间是多么受重视了。   王建国拎着一包东西来到了一车间找江城。他问一个技术员说:“你们江组长呢?”   那个技术员摘下了口罩,指了指北面说:“在二车间工地上,正打木桩呢。”   王建国刚要走,忽然闻到了樟脑味。他说:“哎呀,你们用香樟木做板墙?”   “不光是吧,房顶也铺它。”   “太奢侈了。”   “您去堆木场看看,胸径小的香樟木,都不希得要。”   “那根和枝都还留着吧?将来熬樟脑用……樟脑是好东西。”   “当然了。”技术员有点不耐烦地戴上了口罩,嗡声嗡气地说:“计划上说七天后就开始提炼,也不是什么高科技……”   王建国知趣地说了声谢谢后,去找江城。 第五十八章 河口基地大建设   王建国远远地看见了江诚。   江城早已脱去了上衣,正用力抡着十二磅铁锤,砸桩呢。   王建国快步向他走去。   此时是下午一点,正是最热的时间。   江城结实而黝黑的后背淌满了汗水。随着他的用力,后背上肌肉在一股股地鼓动着,像是单独有了生命力。也许是眼花,王建国似乎看到他身上的汗水竟折射了一下阳光,亮闪了一下。   走近后,王建国喊到:“老江,歇会吧!”   江城停下来,回头看是王建国,笑了,说:“哎呀,难得的贵客啊,道路开通一上午了,才来检查工作。直接通知我啊,我好去接你。”   王建国摆摆手。木业生产加工摆明是由江城负责了,大家将来一定会是平级的,可不能摆谱。   “我呼叫你了,你没有回答。反正也得亲自来,不麻烦别人了。”几个专门的负责人都有专门的联络通道。   江城转头向放上衣的地方看去,那衣服挂在三十米外呢!   “哈哈,真不好意思。你看我没听见。”   “没事儿,没事儿。我这次找你还是为那件计划外的事儿。”   王建国随手递给他那包东西,又说:“这是你要的奶粉,你要不提醒我们还都忘了,这里还有两个未成年呢。”   江城立刻拍着脑袋叫道:“你看我这破脑子,整天去背计划书了。别的一点也装不下了。竹材我都给你破好了……可忘了编了!这样吧,你带回去自己编吧。”   王建国连忙说:“不行啊,我那面女生都上场了。哪里有会编竹器的?”   “那叫什么竹器!几十块晒鱼的竹匾呗!”   王建国又连忙摇头,说:“何止几十块,我要二百块。”   “怎么又多了?!打那么多鱼干什么!”   王建国说:“宋董事指导过,手中有鱼心中不慌。”   “那也不能随便打断计划啊!”   王建国听了他的大嗓门后,怕他乱说话,赶紧说:“好了好了,除了竹材,我再拿一些木料回去,自己搭个晒鱼架吧。”   “不是不帮忙,我这儿连两个孩子都当劳力用了。我只能给他们要点奶粉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真怕累伤了他们……”   “哎,我那儿两个小孩子也上场了……”   “这是谁安排的啊?不到十岁的孩子,是谁这么狠心!”   王建国慌忙说:“哪能呢,是两个小孩子自己要求上场的,就是赶苍蝇!”   王建国和随行的司机三下五除二把劈好的竹材装上车,又亲自在木工铣床上破了几十根方楞,拿了一些木板,回河口去了。   道路两边是一片败落的景象。高高矮矮的树桩远近皆有。无数奇形怪状的巨大的树根随意摆放在道路两旁,等待着各种命运的安排。其中有一个树根吸引了王建国的注意。   那个树根要是在一个艺术家的眼里,会很像一个坐在地上的哀伤的老者,用一只瘦骨嶙峋的胳膊指着上天责问:为什么,为什么上天会给他们如此悲惨的命运?他们惹了谁?上天沉默不语,只能无奈地任由穿越者们乱折腾。   “快看啊。”王建国指着那树根,对司机说,“你看它像不像一门三七炮?”   司机扫了一眼,说:“我看啊,更像一把尿壶。”   道路有,但路况惨不忍睹。司机虽然开车十分小心,可是汽车仍然非常颠簸。   王建国一点也没有在意此时乘车的各种不适,他心里充满着理科生特有的成功感。他向窗外张望着破败的各种景物,欣赏着现代化的破坏之美。真美啊,我们才是地球的主宰!   他们只用了不到七十二个小时,就打通了四公里的丛林通道,甚至可能通行重载汽车的通道。   但这不是最好的选择,随着破坏性滥砍滥伐地进行,他们发现了一条更好的路,完全可以绕开返浆地区,绕得也不远,只多了两公里。   到了返浆区后,汽车开始跳跃式摇晃,车厢里的竹材哗啦哗啦地乱响。司机恼恨地说:“王经理,这就是在走搓衣板。那条路什么时候开工?!”   王建国看了一下表,说:“96个小时后吧。”   司机心中操了了一句,又说:“那这块烂地能干嘛?”   王建国回想了一下简易的规划图,说:“先种上椰子,以后种点花花草草当海边公园。”   规划图是随着地质勘测不断地深入后草草初创的。在这个过程中,他们陆续发现了不少近似原始部落的村庄,甚至在上游的河边发现了不少小型船只。   他们在这里的策略与热兰遮城的不太一样,计划中,热兰遮城地区采用的是非被动性接触,就是说,在一定的时候可以主动接触当地人。而河口基地地区,是采用非主动性接触,就是说,你们当地人过你们自己的日子,我们不去打搅,你们要是来找我们呢?那看你们的态度而后定。   “那我先要在这儿预定一套观景房,河景海景都带的。”司机想了半天才想到先要个好处。   “妥妥的,你没认真研究过我们签字的合同吧?我们人人有份。”   “真有盼头啊。”司机嚎叫了一声。   汽车回到河口基地,路况好了一些。到了门口后,司机冲着大门口按了两声喇叭,从一间小竹屋里跑出一个民兵,他叼着烟,倒背一把七连发,飞快地把竹子架成的路障搬开。那把七连发是从海洋之心号上征用的。   王建国向上瞥了一眼,那个五米高竹子搭建的岗楼上,一个民兵正趴在加特林上打瞌睡。这几天人人都累坏了。哎,要是有毛竹就好了,可以搭得更高。   宋士达悠闲地坐在一堆高高的竹干垛上,不时用搭在脖子上的手巾擦着汗。没办法,他天生汗多。   他是正牌的福建人,却有着南方人少有的北方人体型。五个人中,他的身高仅次于伍大鹏。没办法,东北人天生高。   刚才当他和其它技术员们把最后一根竹桩砸进了土里后,这个三万平米的货物堆场算是终于完成了基本建设。终于啊,成功建成了一个集中营,很有安全感的说。   货物堆场有三重物质设施的保卫。   第一重,他们把周边三十米范围的杂树杂草全部清理干净,埋上了步兵拌发地雷。那是用细铁丝和手雷自制的。为了防止意外,每隔五十米还立了木牌子,上面的两边都用漂亮的书法写着“雷场勿入”的字样。警告用语完全是警告穿越者的。他们相信这个时代的闯入者一定看不懂。   为此,一桶红油漆用光了。但是,所有人都认为值。尼玛的,电网太吓人了,也很费柴油的说。雷场,谁没事儿去那儿,感觉能好点。   第二重,他们用削尖的竹桩搭成X型防护墙。想要翻过来很费事的。   第三重是用铁丝网防卫,不带电的。铁丝网上还挂着各种铁罐头盒做的报警器。   在用不用红外线报警装备上,宋士达有点犹豫。用得着像热兰遮城那样防备森严吗?看他们反馈的信息,简直是按照核电站的样子来防卫了。电网、摄像头、红外线警报器一个都没少。   不过既然权力交给了工程指挥部,那么就由他们决定吧。   孙山和其他港务部门的人被调走了,现在只剩王建国和卢旺才负责工程指挥。   他俩和其他人一样,都观看了攻打热兰遮城的所有DV。   当时卢旺才抱着肩撇着嘴说:“就这水平?!就这水平连我们村子抵抗拆迁队的作战能力都比不上。”   王建国也顺着说:“是啊,你看他们遇着点打击,转身就跑。还以为他们能迎着弹雨往上冲呢。我忘记了在哪个网文里看过,那大明土著迎着冲锋枪往上冲,吓得穿越者把冲锋枪都扔了。这说明什么?他们连土箸们都不如。”   听了王建国跑题的话,宋士达没理会。   有关DV,宋士达早都看过几遍了,每次看到荷兰雇佣军在弹雨中挣扎的样子时,就想吐,太恶心了。这不是他软弱,真的太恶心。非要打碎了才能表现你狠?!   在DV中,他看到几乎全部队员打空了一个弹匣后,又都下意识地换上一个。他想,要是当时在场就好了,肯定这个时候喊停。   宋士达听着他俩在装狠,沉吟了一会儿,心里想,下次一定要安排这俩家伙去收拾战场,只要找到机会。但口中说:“不要低估了敌人……料敌为宽……”   王建国马上说:“也对,万一他们拼命了,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以防万一嘛。”   卢旺材说:“做出啥事儿?东北那面留个出口,用一架加特林够了;西南那面留个口,两架三七炮也够了;海上有渔船雷达预警,没问题了吧?当时我就说过,用不着什么电网,我在伐木队那阵儿,就没见过不怕人的动物,斧头声一响,东北虎都跑得远远的,别说油锯了……”   宋士达马上又把话题转回来。他说:“那就按照你们的设计来吧,我这面大力支持。”   结果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宋士达远远地看见吴咏梅和几个女生利用这个难得的休息时间,在那片可笑的海岸兰花群忙着什么,蹲起又蹲下的。   他心里想,以后要什么花没有,至于现在忙着表达爱护大自然?但他还是走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这时,他的步话机响了,是王建国向他汇报,他们回来了。宋士达想都没想地说:“你们协调处理吧。”   宋士达慢慢走到吴咏梅的身边,听到她说:“姐妹们,等着伐木队再深入时,我们一定要跟在后面,还不知道多少宝贵的植物被破坏了呢。”   “嫂子,没事的,我们都通了气,要是有怪怪的花啊,草啊,大家都留意一下。”宋士达连忙接过话,爽朗地和女生们打着招呼。   这一两天她们也累坏了。平整场地有她们,处理鱼获也有她们。   王建国向宋士达汇报完后,没听出他有什么不满意的意思。   他高兴起来。汽车进了货场后,王建国敏捷地跳了下来,冲着十几个休息完事后,围过来的技术员们说:“快点吧,我们要自己搭架子了,那边真忙不过来了。”   “渔船啥时候卸货啊?!”   “听说比昨天要早,大家忙起来吧,就是个架子!”王建国大声回应。   手锯,锤子,钉子上下齐飞,两个小时不到,一条百米延长,一米五宽的晒鱼架架起来了。   这是给乌鱼和大黄花鱼上架准备的,其他海杂鱼早丢沙滩上晒去了。   这件事情告诉我们,想上架,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管是那面的世界还是这边的世界。   你知道大黄花多少钱一斤吗?   听说,有名的紫川号船长,走私小犯人兼民间柴油机专家司马建国说:“要是能捞到大黄花,我就不穿越了……”结果他被朋友们批为小富既安的典型。   你知道乌鱼籽多钱一斤吗?   纯天然的,质量好的,可以做贵宾礼物。   范伟业和姜雪一人戴了一顶太阳帽,各自手里拿着一片的芭蕉叶,不时地赶着苍蝇。他们是怕苍蝇落到眼前的乌鱼籽上。   当姜雪听到鱼获中有大量的乌鱼籽后,她对范伟业说:“我要用亲手晒得乌鱼籽为妈妈补偿,这些年,我欠妈妈太多了。”   “神经病,亲手晒和正常晒有什么区别?!”范伟业想都没想在心中说。但是却不自觉地点了数据库里有关乌鱼籽的介绍。   原来这玩意对男人也是好处大大的。他踌躇了半天,也说:“那,那我也为我爸爸晒一点吧。”   姜雪心里笑了,想:“儿童随众性强,易受环境感染……” 第五十九章 古式小酌与街边烧烤   黄昏时分,在夕阳的映衬下,四条渔船得意洋洋地陆续回港。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出海了,未来二十天内,除必要的留守人员外,所有船员一律下船干活。   鱼太多了。   三十多个船员下船干活的时间,比计划中提前了五天,原本可以连锁反应地使其它项目也能提前。但事实上,不仅没有提前,反而落后了。   原因还是鱼太多了。   先说杂鱼。一开始,大家吃什么都觉得鲜。后来挑嘴了,一致认为大黄花的三瓣子肉鲜香,有咬头,刺还少。乌鱼也行,鲜嫩可口。其它的嚼之如柴。   杂鱼总不能扔了吧?就是沙滩上铺上大片型的树叶,晒吧。可是越来越多后,人就变懒了,直接扔到沙滩上晒吧,处理完后的黄花鱼和乌鱼才享受树叶待遇。   可当黄花鱼和乌鱼以百吨为计量单位的上岸后,大家有点措手不及。   计划中确实早有预料和安排,经济价值高的鱼获能吃就吃,吃不了可冷冻、腌制,其它杂鱼可以晒干,以后粉碎成鱼粉可做饲料。也可以酿制鱼油。   可是大黄花和乌鱼也太多了。   理想是丰满的,可现实是……肥胖的!   乌鱼好吃,可不易保存,除了现吃的拿走外。另一批要取出籽来,用盐卤上,晒干。穿越者们肯定是不吃的,说不上什么时候,这些咸鱼能利用上。可不久才发现鱼获放在沙滩上晒容易烂,于是他们才想起竹匾来,以至其它竹器。   鲁有根船长委屈地说:“我用最大的网眼,还用浮拖!”   宋士达摸着下巴说:“你看,现在正是乌鱼的浮头时期……”   “哪儿啊,我捞大黄花鱼是用浮拖,捞乌鱼是用中拖!是想让新船员练练手……”   “我听说一天一艘得一吨多柴油吧?”   “用不上,就像在家门口捕捞一样,速度也慢,四艘加一起都用不上二吨半。”   宋士达高兴了,说:“那好那好,多几十合格船员,这点付出太值了。”   柴油换鱼获,还换出合格船员,这笔账合算。再继续就不对了,除非能得到稳定的柴油供给。   “我这还没有用双船围网呢。要是处理能力强,这批渔汛全能拿下。你不知道啊,我打开声纳后,全是大面积的红斑,全是你的菜啊。”   宋士达挠了挠头,说:“急什么,明年还会来。现在一切围绕热兰遮城做事……坚决不动摇!”   鲁有根说:“是这个理儿,这有一好比啊,咱们就是那拖网,热兰遮城他们就是那收索机。”   “对极了,晚上七点半左右,你和其他三个船长都到我办公室来,大家聚一下。工程指挥部的人也过来。我们开个小会。”   “好咧,准时到。我走了啊,那帮小子还不知道忙成什么样子。”   忙成什么样?宋士达经过一次就受不了了。   宋士达可以干农活,也可以下死力干工地的力气活,甚至于低眉顺眼地去求下定单,但他肯定干不了处理鱼获的工作。   腥臭全是腥臭,尤其是在把橡胶手套让给女生们后,扎手不停地扎手。   到底为什么会扎手呢?宋士达仔细观察了一下手中的大黄花和乌鱼才发现,不是黄花鱼有刺,而是手已经快泡烂了,变得格外细嫩了。寻常的鱼鳍轻轻一碰,也是给人痛感。   不停地开膛剖肚,取籽,丢掉内脏。还好抹盐卤鱼的工作是别人干的。   好在那只是正式捕鱼后,第一批上岸的鱼获,穿越者们都还保持着好奇心带来的兴奋。   一开始还有说有笑的,偶尔还为鱼获里面跑出个乌龟欢叫几声。后来大家沉默不语,心中大概都盼着快点干完,洗洗睡吧。   还好,世界上第一台低压锅炉一直平稳地运行着,为他们提供大量的饮用水和洗澡水。   穿越前几个月的讨论和修改,详细地计划书曾让宋士达踌躇满志,意气风发。   设备的使用,都计算到一把锤子的使用寿命。物资的使用,连设备的外包装都考虑到了。人员的使用,各个技术员和他们的其他技能的统一考虑,生出无数种外延来。各个发展环节差不多精确到小时了。   可是至少现在宋士达觉得某些设想有些搞笑。小杂鱼和其它鱼的内脏用来酿造鱼油?算了吧,我给你二十公分以上的鱼酿造吧,你可别说不要,效果好不好已经不重要了。小杂鱼和其它鱼的内脏只是肥田地的货。   一帮子在物质资源极度缺乏的社会里的家伙们,去计算物质资源极大丰富的社会,有些搞笑。还黄花梨、小叶紫檀的,就是个木头。   宋士达在那时终于想明白了,应该保持对自然资源无耻的浪费,别的千万别想!把穿越者极为宝贵的休息时间用来处理黄花鱼和乌鱼籽就是个极大的浪费。   人啊,人是最重要的!   这真的不同于他的服装厂,不能把效益放在首位而去管理。   宋士达果断地叫停,算了,晚上九点多了,大家把剩下这些鱼扔沙滩上吧!明天该捕还得捕,合格的船员很重要,练手吧。   洗澡间其实就是一个集装箱改建。它在启运前就被盯上了。如何能与低压锅炉适配,各种配件管道早就规划好了。   当它被卸到河口基地后,还没等里面的食品加工设备完全卸完,技术员们就操着汽割机调好乙炔和氧气阀直接开始汽割了。各种通道部位都画在它的外壳上了,只要不可能引起火灾,割去吧,一会还上电焊呢。这可以完全叫野蛮装卸、野蛮操作。   宋士达的办公室兼卧室则是两层集装箱配制。用汽吊轻松地把两个长6米,宽3米,高2.7米的中型集装箱叠放。   技术员们一阵火花飞溅,窗户有了,门有了,上下楼的通道口有了。只不过像买了后世的阁楼一样,可耻地没有楼梯。后世是为了省成本,而宋士达的办公室是为了省吨位。   李子强看到计划书中的这一段安排后说:“亲,你要是穿越前能瘦下来,我亲自给你焊个铁梯子,咚咚地上下,很气派。”   宋士达当时给了他一个字的评语,滚!   原本还想配上洗手间、厨房、独立卧室,可议论来议论去,宋士达自己笑了,说:“真想让我们都住集装箱啊,还保持十五年的寿命的,就是个过渡!”   众人才反应过来,特么的,不小心就走邪路里去了。过渡期一切都凑和着用吧,想太多了。   当技术员气割完后,技术员和宋士达仰头看那个仍然有些黑红的通口,技术员说:“宋董,木梯子结实,竹梯子安装快,现在要是急着用,您爬绳子吧!”   宋士达也给了他一个字的评语,滚!   最终是用竹子搭了一架梯子。很结实的说,连桌子和床运上去都没事儿。忙活了一阵儿后,宋士达董事终于睡在了陆地上的床上,还是二楼呢。他点了蚊香又放下了蚊帐。没办法,他只有窗口而没有窗户,更没有空调了。临睡前,宋董事想了想热兰遮城那帮子家伙,应该比自己这里好点吧。   不过通电倒是最快的。因为他确实是这里的最高职位,台式电脑、笔记本和IPD都要电源。   穿越众们在人格上是平等的,但工作上大家还是有分寸的,签过合同,意味着你同意种种条件,没有人逼你,没有人骗你。员工们保证认真工作,公司也保证不延迟退休。   晚上七点半,所有人都到齐了。   众人嘻嘻哈哈地把啤酒箱子打开,都挺小心的,知道这玩意还有用。换做后世,真接用手撕个粉碎的。   为了这个小会,宋士达事先还做了一些准备。比如蒜头,他细心地切成小片,又把香菜切成碎末,随后从食堂借了若干小碟子。   弄得食堂负责人何清远一怔一怔的。   “您要干嘛?”   “没事的,开个小会。你不要管了,好好休息,我这是为了私事儿。现在大家对食堂很认可。”   何清远听到表扬当时就高兴了,说:“那是啊,全是海鲜!鹿肉!鸟肉!变着花样来。我可把所有香肠都放出去了,您可说过到时候有鲜肉啊。”   “有,有。热兰遮城那边听说都开始交易了。还有山猪呢。”   “山猪?什么猪?”   “我也没见过,电报里就说是猪,懒得问,不过肉很好吃,明天就能送来。你再把辣椒油给我点儿。”   大家在宋士达的办公室兼卧室里开始开会了。   而宋董没有什么开场白,一边摆弄着炭炉一边说:“没啥大事儿,大家一起聚一聚,聊聊工作。”   炭炉早在外面点过火,没啥烟气了。   宋士达拿出五对黄中透亮,色如琥珀的乌鱼籽来。   “这是从那面带来的东西,给大家尝一尝。”   宋士达不慌不忙地打开了一瓶五粮液,用棉花蘸着,一遍又一遍地擦鱼籽。王建国连忙学着宋董的样子,也开始擦了起来。   其他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   宋士达优雅地把鱼籽表面一层薄膜,擦得都脱了皮,然后把皮一齐撕掉。王建国也学着撕掉了表皮。   鲁有根连忙接过来,在宋士达的指导下,把他们切成小薄片。   宋士达轻盈地把它们都架在小炭炉上,用文火慢慢地烤。烤到鱼籽上鼓起一粒一粒的小泡,然后飘逸地洒下绿盈盈的香菜末,在鱼籽暗黄色底调的映衬下,绿色的香菜末一下子把一种色香搭配的神韵引发出来……宋士达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示意大家,这算是大功告成。   他微笑着让他们再配上切得菲薄的蒜片来下酒。   大家都小心地吃了一口后,嗯,香鲜适口,柔而不腻。   宋士达此时正在想着要播放哪首古筝曲更适合氛围。   卢旺才突然说道:“老鲁,你那里有鱿鱼吧?!这小口吃不过瘾啊!”   “有啊,我那活水仓里还有大虾和螃蟹。你们等着,我去拿。”   “没孜然和辣椒面可不行,我去拿点儿。”江城说着就站了起来,说,“我去老何那儿找点儿,我知道这东西他那儿有。”   高雅,惬意,还有在这淡淡的怀古情调中,透着古典式伤感的小酌,就这样被他们好心地变成了街边烧烤。   当年孙德发在五个人聚会时,为他们做得这一切,让宋士达刻骨铭心。那是多么的……   现在还是放《爱情买卖》吧,宋士达悲哀地想,难道他们真的缺少发现美的眼睛? 第六十章 中国式生土建筑   一首《爱情买卖》,把那面世界里一个怨妇的愤恨,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恰好衬托出街头烧烤的热闹。宋士达只把上衣的扣子解开两个,没有像他们那样,有的打赤膊了。   宋士达呷着小酒不经意地说:“大家对目前我们的工作有什么看法?都说说吧。”   宋士达宋董事平易近人,在许多自称大老粗的技术员眼里,他一点架子也没有,穿越前后都是一样,这很难得。而且能主动地融入到大家的圈子里,更是受大家的尊重。   江城一口气喝下一罐子啤酒,鱼籽虽然好吃但却没有再吃,嫌费劲。他第一个发言说:“我认为我们太赶了,太着急了。”   说完他又啪地打开一个易拉罐。用筷子夹起一条鱿鱼,同时用手撕着吃。   卢旺才补充说:“比如说当初,我们建水塔时,从辅管道到一级二级水箱上架,表面上,我们都是按着计划来的,可是心里啊,都有一些紧张……这甚至比劳动还累人。不是说是按计划书来评价工作成绩的吗?”   鲁有根说:“我们船队超额完成了任务,下一步会帮大家忙。”   其他三位船长也是频频点头。   王建国看了看宋士达的表情,说:“大家形成合力后,困难不算太大……”   卢旺才不太在意,继续说:“明天船员兄弟都去江城那里吧,目前重点快一些把三座窑建起来。河口这里搭棚子之类的不太难。你说呢老王?”   齐国生插了句话:“实在不行,我们公司也出人。”   “得了,你们总共才三个人,还有个女的,没你们谁会发电报?”江城听了后,直接反对。   宋士达听着众人的发言,又喝了几口啤酒,夹着鱼籽尝了尝,果然好味啊。   他说:“行,我们把计划改一改,别像是狗赶兔子似的,当初制定计划时,料敌为宽,现在看来,太宽了,我们紧了些。今晚我们改一改,然后发电报给热兰遮城。大家商量着来。”   九个人喝着小酒,你一句我一句地商量着计划,不知不觉要到半夜了。他们把重新设计的计划发给了热兰遮城。   此时,热兰遮城还正在挑灯夜战呢。伍大鹏和其他三个董事商量了一下,回了电报,同意河口基地的改动。   齐国生回到紫云号上,连夜把河口原先计划做了改动,然后通过OA系统发了出去,以便大家随时查阅。   宋士达小声哼哼着《爱情买卖》的歌词,去冲澡。   他真心高兴。不是为了改动计划,而是为了第一次开小会时的诸位表现。他故意隐形自己,让别人多说话,果然他们没有因为自己是董事,又是计划制定者,就不敢说话或是说好话,他们大胆地提出批评和修改,先不论正确与否,这态度就是好现象。   什么样的人生、公司、企业、国家能有发展前途?你得要有不同的声音存在,全是由一个人或几个人决定,全是歌颂那就是完蛋的节奏!宋士达懂得很。   宋士达故意把水调得热一些,而且仰头迎着花洒喷下的水流,真爽啊。   有点昏暗的灯光下,他能看到自己略带着棕色的皮肤是一种油亮,这可不是以前那种中年男人特有的苍白之色。最昂贵的洗浴中心他都去过,唯有在这个简陋的可笑的集箱改的冲澡房里,他感到了洗浴的快乐。他在不停喷洒的水流中做了几个健美的动作,体会着年轻时特有的力量感。   “谁在里面冲澡不挂牌!”   一声粗暴的大喝吓了宋士达一跳,坏了,自己一高兴忘了挂牌!   冲澡的地方男女共用,当然不能男女一起冲了。便在门口焊了个钩子,男生进去就挂个男字的牌,女生进去就挂个女字的牌。这样,同性可以共用。节省时间啊。   而他一高兴,进来时忘挂了。他立刻喊:“是我,是我,我忘挂了,对不起!进来吧!”   那个人听出是宋士达董事的声音,立刻说:“您慢慢冲,我不急!我上趟厕所去!”   宋士达冲完澡后,出来后,发现没人了,他也不理会,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上了床,放下蚊帐后,舒服的呻吟了一声,睡着了。   他相信明天一切都会是顺利的。   食品厂的建设计划先被推后了,鱼松啊,鱼粉啊都不是关键,关键是砖瓦、水泥、白灰。   只把鱼获晒成干货怎么了?我们为什么急着要综合利用?世界都在等着呢。思路一打开,大家的办法就更多了。   如果不是了解历史,谁也不相信,热兰遮城的砖头竟然是一点点从巴达维亚运过来的,而红瓦则是从福建买来的。   “你说。荷兰人是不是为了回扣才从巴达维亚运砖头过来?”   王建国认真思考后才对江城说。   江城说:“谁知道呢?反正热兰遮城那边说,哪都没有砖窑,最多是说烧海蛎子壳当石灰的场地。”   江城这一晚上是和王建国挤一起住的。   王建国感叹着说:“砖窑技术不难啊?用得着花费一个月才能从巴达维亚送到吗?”   江城说:“管他呢,明天啊,我和船员们一起去盖窑,你这边自己搭棚子吧。”   “好,我服从董事会的安排。”   江城笑了一下,没说什么就睡了。   整整三天过去后,完全由穿越众们一点点建设成的生土建筑,长龙型木材烘干房和并排排列的木炭窑成功建成。这不同于热兰遮城的旧城区改造工程,没有任何基础让他们利用。   穿越者们把它们两个并列起来,就是为了以后能充份利用对方的废热。   由此可见,人的思维惯性是多么难以改变。整个世界都是你们的,你们还在乎这一点点的废热?   好在把它们并联起来不是难事,穿越众们好像谁也没有发现自己思维上的矛盾,仿佛一切都是天经地义。   由于没有陶管,它们现在还不能事实上的联在一起,只是做了相应的准备。不过陶工艺可不是难事,一切问题都会得到解决的。   宋士达和其他技术员们信心满满地站在这两处生土建筑的前面,由专程从热兰遮城回来的摄像师刘云亲自拍摄。   看着镜头里,众多穿越者装模做样的摆着姿势,刘云悲伤地想:“是不是自己天生就得搞这个?”   在那个世界里他和别人合开婚庆所,他做婚庆跟拍,累得像一条狗。现在,当他在龙牙岛露出拍摄的才华后,他还是累得像条狗。   攻打热兰遮城时,他得拍。别人举枪他举DV,事后,他在靶场狠狠地打了一梭子,当然是得到批准的。事后他还要为董事们和伍队长补拍亲临指挥的样子。   改建热兰遮城他得拍,四个董事一起围着图纸装作讨论什么,还用手东南西北的乱指,好像正在指挥建设一样,其实他们拿的是机械设备图。他还要注意出场次序,重点突出什么的。   他的工作貌似轻松,可累不累只有自己知道,满热兰遮城的各个房间,岸边码头,台江内海的船厂,平民区的改造工程,还有那个又小又破的市场,说真的,腿都跑细了,这还是在能骑上28加重自行车的前提下。   晚上,穿越众们加班时,他也得加班,别人可轮换,可他找不到能换的。   他一直琢磨着去哪能忽悠一个可替代者。   一开始,他把心思放到了刘海洋身上,可这个家伙刚听了几句就烦了,说:“我在天上飞行时,多自由自在。可是自从拿了这个家伙拍周边地形概貌,心里负担太大了,无聊透了。”   刘海洋准确地道出跟拍摄影工作的本质,这使得刘云非常气愤也非常伤心。   你妹的,这是艺术懂不懂?你看你在天上拍的是什么?该长镜头不长镜头,该特写不特写,一看就没有艺术细胞。要不是老子怕高还能轮到你?别人可以休息,老子还要给你剪辑。   你妹的,谁都不好骗啊。   河口这块儿建了两座破土窑,你们妹的也要拍。这还赶不上以前呢,那时最其码也是拍美女。再丑的女人在新婚那一天也算是美的。   叶子鸿和苏离白兴高彩列地站在人群中,这里面也有他们的功劳啊!   叶子鸿说:“你兴奋什么?你所谓的逆流式木炭窑就是这样?!”   “怎么,你会啊?”   叶子鸿摇摇头说:“我是不会。但我不会只把七个小木炭窑串联起来后,在把一大块白钢板贴在窑顶,就说它叫逆流式木炭窑。名字太无耻了,标题党。”   苏离白有点脸红,小声说:“你是有正式工作的人,不知道在那个世界揽生意的难度。再说单体木炭窑小,它有利于成炭,串联有利于木炭轮作。白钢板有利于反射热能,这几点你都承认吧?是不是防止了窑顶把热能白白地散发了吧?”   “别以为你黑我就看不出你脸红,为什么你心里明白。”   苏离白有点火了,刚要说什么,他忽然发现那个一脸严肃的摄影师又把DV指向他俩了。   苏离白说:“快点,调整表情,又给我们特写了。”   叶子鸿刚要说你不要转移话题了,忽然发现真又是拍他们,连忙露出亲切的微笑,说:“那个摄影师真有品位,知道我很有型。”   “拉倒吧。”苏离白挺了挺胸,说,“我看他是发现我有型。他真是一个有责任心的摄影师啊!”   刘云看着DV里兴致勃勃的俩小孩,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他趁着准备开火的空闲期,微笑着走向俩小孩,三个人不知道谈着什么,远远地看上去非常投机。   烘干窑直接可以开火用。木炭窑要慢慢烘干,才能正式烧制木炭,要不然影响木炭的品位。但是穿越众们能来得及吗?不能。   热兰遮城那点缴获的木炭都不够城里蒸汽机用三天的,还在用木柴凑和着呢。这与穿越前的专门设计严重不符,白白浪费了产能。   机制炭还要等木炭有了稳定的产能后才能接着上马,要不然保证不了蒸汽机的正常运行。这是鸡与蛋的问题。   所以上马吧,木炭质量不高也比木柴强吧。   挑好的木材早已经摆放在烘干室里面了,宋士达举着火把缓缓地投入到长长的地沟里。里面也早摆放好了各种碎木、木枝。随着宋士达这历史性的一投,不一会儿就冒起了浓浓黑烟。   这是浓烟吗?不是,它是穿越众发出的工业化的信号啊!   苏离白兴奋地举着DV,一直跟拍着宋董的一举一动,心中充满着成就感。   叶子鸿在旁边一直念叨着:“说好了啊,说好了啊,一会儿宋董点木炭窑由我来拍……”   在宋董投下火把的那一刻,刘云悠闲地抓拍了一张照片。   现在,他的眼角眉梢都是笑。 第六十一章 穿越者的老朋友   到了一月十日这一天,李四和王三实在是等不下去了。他们的陷阱和套子连根水鹿毛都没有得到。回家吧。他们比平常早早地做了退去的准备。   放索仔人的阿巫有点不对劲了,她开始把鹿群减少的责任归罪于明人的猎人身上了。   这对,也不对。明人猎人是比以前多了些,可也没那个能力把鹿群都赶到山区里吧?梅花鹿可以这样,水鹿可是喜欢在水边的,怎么它也往山里跑?   就算是最厉害的山豹,抓住一头水鹿后,其他的水鹿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鹿会在意那个倒霉蛋的。   所以,这一切都有点怪怪的,不合常理,这让李四有点害怕。   还没等李四和王三决定要走的时候,放索仔人的社长找到了他们。   他竟然也感到不对劲,而且村子里的盐还不够了。往常不管是明人商人和荷兰商务员早都该出现了,各种生活用品是不缺的。交换啊,各取所需。   但是没人来就怪了。社长决定不能再让阿巫出面,她的话让村子里的人有些恐慌。他要和两个明人一起去热兰遮城看一下,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他们一起帮着这两个在他们眼里是可怜的明人,把他们的猎物装上他们的小船,同时也把一批竹器装上去,没有商人来收了,但他们可以带去。放索仔人没有能出海的船,他们的小船只能在河里面划几下。这曾经让王三很奇怪。   那船的船帆和索具,原本是李四和王三两个人辛辛苦苦地扛到村子里的。再扛回去时,轻松了,在社长的安排下,几个武士全面帮忙了。   两个可怜的明人,为了几头鹿离开他们的族长和亲人,一直辛劳着,有时还帮着放索仔人劳动,从来都是面带着讨好的神情。   放索仔人的社长高贵地坐在船头的位置。他用冷静的眼睛看着族人和两个明人一点一点把东西装完。   王三把帆,李四掌舵,小小的,只有四十石的苍山船,就开始往下游行驶了。   苍山船,船体较小,高出水面五尺,吃水四尺,设有橹,风顺则扬帆,风息则荡橹。此船轻便灵巧,沿海岸行驶,沿河行驶都比较方便。   这个季节就算是往下游行船也是不方便的,季风未起。要不他们也不会苦苦等着行商上门。大的商船,如果雇佣了足够的人手,那是无所畏惧的,哪里都可以去。可李四和王三人手不够啊。   幸好这次社长亲自出门,摇橹的人有了,让社长的武士来干吧。   越往下走,李四越害怕。那个社长也越是端坐不住。鸟呢,每次路过时,都会被惊起的鸟呢?一年只会有那么几趟船路过,每次都会把鸟们吓得要死,哪怕是鹿群经过也会把鸟吓着。可是现在,那些鸟没有了。而且竟还有一些鸟都不鸟他们的路过,好像是它们的胆子变大了。   船慢慢地下行,忽然,他们在左岸看到了一座用铁柱建成的栈桥。天啊,那得多少石铁?!谁家商行如此奢侈?进而,他们听到了轰轰隆隆的声音,又夹杂着尖锐的刺耳的声音,见多识广的李四也是大惑不解。什么声音?远处怎么还有黑烟冒出?   更可怕的是,那铁栈桥上竟站着许多人,还有那像是患了鬼剃头病一样的河岸上,也有许多人在指指点点,竟好像是专门等他们来似的!   其实他们在离河口基地还有五公里时,就被穿越者们发现了。几乎是瞬间,消息就传到宋董那里。生产劳动归工程指挥部管,在工作繁忙的时候,安全问题暂时由宋董兼管了。   要是李四和王三选择在穿越者们最忙碌的头几天出发,还是有机会不被发现而下海的。但现在不同了,穿越者们已经渡过最艰难的开端。   今天是河口基地砖瓦窑的开火日子。刘云摄影师没有来,他声称叶子鸿和苏离白都是少见的摄影天才,他们一个在DV摄影,一个在照相机拍摄方面有天赋,完全可以大有作为。   宋士达董事听了很高兴,他骄傲地说:“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着无穷的潜力,一个好的团体和组织才能把它们完全挖掘出来。”   这句话得到了河口基地所有人的真心认同,并认真地把这句话记录下来。   这次的开火仪式就没有上次那样隆重,又一个土窑而已。他们全然不管这一次的砖瓦窑远比前两个技术含量高。   砖瓦窑采用的是人工干燥室轮窑技术。   这是第一次采用优点比缺点多的技术。该轮窑把干燥和焙烧分开进行。砖坯直接进入干燥室,无需晾晒,加快了生产时间,也解决了雨季时生产的困难。   干燥室是利用焙烧室的余热。这余热是通过专用的送热风道进入干燥室对砖坯进行干燥,干燥后的砖坯再装入轮窑焙烧。该窑干燥室的长短,干燥室的数量,排潮的布局,在穿越前,这些土的不能再土的东西都牛逼地经过CAD建模,各项数据准准的,好方便以后大量的复制。   经过简单测试和推演,发现只有一个毛病,干燥过的砖坯在运装到焙烧室里的过程中,不小心的话,会造成棱角变形。这不算什么,运装时小心点吧。   砖瓦窑像其它窑一样,统一加盖了大竹棚,铺上芦苇,做简单防雨。窑体上的墙裙都用和上麻刀的白灰薄薄的抹上一层。一吨的白灰用在三座窑体上,可以想象那得多薄。   前几天大家都夸苏离白刮抹的技术远比江城组长的技术好,又薄又均匀,苏离白没怎么样,仍是飞快的抹着,还把抹刀和抹板敲得更响,不断地示意叶子鸿上料。   他心想,老子在那面世界抹过多少这样的白灰了,这里可真没有比得过的。   为苏离白拌灰上料的叶子鸿却骄傲起来,你江组长平常也就靠着力气大,嗓门大在来吓唬人,看吧,比技术你完蛋了吧?!   在开火仪式上,宋士达随便地一投火把,众人随便地鼓了几下掌,完活了。这让不停地走来走去,又是弯腰又是下蹲取景的俩兄弟不太满意。这也太没有组织性和纪律性了吧。   众人散去后,宋士达接到了河岸观测哨的报告,说上游有渔船正在往河口方向行驶,船上有明人也有土著。没有武装,最多是铁镖枪。   宋士达本来想不理他们,按计划,他们和热兰遮城不是一样的策略,就是埋头苦干吧。可是哨兵又说了一句,好像还装着竹笼竹筐之类的东西。   这就吸引了他的兴趣,他立刻说:“为我准备一艘交通艇,我去看看。”   貌似全河口穿越者里只有他有过和明人打交道的经验吧?   知道消息后,还有许多人也来了兴趣,都来了七八天了,这个时代的人还没亲眼见过呢,看DV不真实,像是拍戏一样。   没工的人,他们陆续地跑到河岸去看。计划放松的弊端开始得以显现,竟然有人开始在别人工作时休息了。   这里怎么能少了苏离白和叶子鸿哥俩?自从船员们上岸后,他俩就被开除出劳动力的行列,而机制炭还没到大发展的时期,所以他俩轻松起来,可以到处走走,帮助维修护理蒸汽机啦,柴油机啦。   给砖瓦窑做石灰防水,是为了让江城组长这样轻视他们的人看看自己的水平,属于主动帮忙。   在被发现有摄影天赋后,他们开始东拍拍西照照,生活很不错的说。   宋士达没着急去上艇,五公里,他们还有一个小时才能到,这还是在顺流而下的条件。   当初四艘渔船在网鱼时,不时的就能看见明人的小渔船。它们吓得以每小时一节半的高速到处乱跑,让船员们好笑。那时他们为了节省柴油,压低了航速,只是以10节的经济航速行驶,这也比明人们快太多了。当明人看到他们的航速知道跑不了时,一脸绝望的表情让船员们同情。一来二去的,明人渔船不再跑了,不过在明人眼里怪异的船也不出动了,只是停在海岸边。明人只敢在远远地眺望一下,甚至有不少船只看到河口的怪异,转头就跑。如山那样大的船,会作为神话传说的种子四处流传。   穿越者看着雷达上的信号,懒得理他们。   宋士达想查查基地里现在的存货有多少,天天更新谁也记不牢。他回到木业基地给他准备的临时办公室,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点击存货项目,输入最高等级的密码。这个河口基地里的一切就向他敞开了怀抱。   机械、设备、能源、电子、金属材料等,他全没看,直接打开了食品专项。在子目录中,他点开了鱼类。嗯,几百吨的干鱼、卤鱼、冰鲜鱼呢。   接着又点击了粮食,热兰遮城那边早发电报了,说水稻敞开了吃,他们那面都喜欢吃荷兰人搜集的,认为这绿色食品更有米味,不再要带来的精米了。   不时返航运输的紫川号还给他们送来了糙米,这大米在热兰遮城那边只经过简单加工。宋士达尝过后,点点头,那米确实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的米味。   他也没看面粉、食油和调料的子目录直接退出,进入生活用品,点开食盐,食盐变成十吨了,备注中写着是昨天又送来三吨,不过都是大粒盐,是这个时代的产物,应该比不上后世的洗盐。这个,宋士达不关心,他只是想,有了这些东西,可以和那些土著们交换任何商品了吧。   这时,他的步话机又响了,那条船接近栈桥一公里了,发现了这里的变化,好像有些慌乱。   宋士达说:“不要去惊动他们,我们上船去迎接他们,客人到家来探望,怎么能不主动迎接呢?” 第六十二章 我的明人,你想换什么   宋士达董事到了岸边,举起望远镜看了看,船上的那帮子人果然七手八脚地忙乱着,努力想偏离自己的这一边,做出“我只想路过”的姿态。   宋士达董事一挥手,四个当过民兵,参加过培训的壮汉型技术员和他一起跳上了码头边的交通艇上。   宋士达轻松地对驾驶员说:“没事儿,我们靠上去,速度慢一点。”   其他三个民兵都把他们的AK47横放在双腿上,腿上还插着手枪。热兰遮城的大胜鼓舞了所有的穿越者,所以,他们显得很放松。   “老子也是放过枪的人,别反抗,别逼我杀人。”   这种情绪在民兵中弥漫着,这是好事儿。   一个民兵拍着AK47说:“有了它后,老子谁都不怕!就怕江组长喷人……”   众人都轻声笑了一下,更加地放松了,脸上还带着笑容。热兰遮城战役结束后,运回来二十把AK47来加强河口基地的防卫。   交通艇慢慢地向那艘渔船驶去,但绝对是明人和土著们不可能想象到的速度。近到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的面貌和表情后,宋士达董事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弓箭啊,弩啊之类的远程武器,然后说:“把头挑到和它平行,停车吧,我喊几句。”   宋士达董事站起来笑着喊到:“老乡,你们去哪儿啊?”   其他三个人笑得更厉害了。他们从来没有听过宋董事说闽南家乡话,口音很怪。   苍山船上的人,本来想远远地躲开左岸,尽量快一些路过。但没有想到那些奇怪的人会开出一条比他们还小的小船,速度却是极快,也极为便捷。他们放弃了无用的躲避,只能等着对方的安排。   李四眼睛瞪着大大的,放索仔人的社长嘴角哆嗦着,一时间没有人能说出什么话来。说什么?全船的人只能观望,听从命运的安排。   对方越来越来近了,但是他们却感觉好了一点。   船上的人好像面貌上带着笑容。   无论是哪个世界,什么人种,真实的笑容都是天然的沟通语言,不用翻译。   他们没带着刀枪,也没有火枪。不会有恶意吧?李四清清嗓子想喊几句。谁知对方做了一个惊骇吓人的动作,很随意地把船头和他们的船头齐行。吓得李四又把话噎了回去。   忽然李四想到了什么,他看了王三一眼。王三也正用探询的眼光看他,两人好像都有了想法,那艘鬼船!   一样看不出是什么东西造的船,一样莫明的短发,一样健壮的身材,只不过没有水晶了,也小了些。   这时,一条壮汉站了起来,喊了声,虽然声调怪异,但还是能听懂,细心观察,果然是几个月前的军爷!不,李四马上在心里改了称呼,非大富大贵之家出身,绝无可能有此做派!   李四马上在船尾喊了声:“公子爷,又看到您了!我这里给您问好……”说完他利落地在船尾的甲板上给宋士达磕了个头。   宋士达董事愣了一下,没太听清对方的回答,但磕头的动作让他明白,对方听懂了他的话。   他又喊到:“老乡,你们这是上哪儿啊?”   王三抢着喊:“公子爷,您忘了?!鹿肉啊!您吃过我们的鹿肉啊!”   当看到王三时,加上他喊的鹿肉发音,宋士达猛然想起了那两个猎人。他妈的,人生何处不相逢,遇到熟人了。   后面好办了。苍山船艰难地在栈桥边停好,所有人下了船,在宋公子热情地邀请下,今天要在这里过夜了。食宿费河口基地全包了,所有货物这里全要。想要交换什么,这里全有。   放索仔人的社长,无奈地看着那帮人微笑着把六名武士的镖枪半抢半接地拿走,动作轻柔而且很有礼貌。那帮人力气大不说,个子还高。反抗是无效的,形势逼人啊。   一大帮子人簇拥着他们到了岸上,还有人在船上翻捡着他们的货物,不断交谈着,社长听不懂。还好,那两个可怜的明人好像和他们熟悉,一直在谈着话,距离远,社长偶尔能听到一两个词。盐,鱼干,荷兰人,热兰遮城什么的。   “我刚才说那些你别怕。没有荷兰人了,他们跑了,不过我们很快会抓他们回来的,非法移民罪,非法经营罪,反垄断罪,各种侵犯人权罪行等等都在等着他们。你听不懂?没关系,会让你看到一场公平的审判。”   “……”   当宋士达向老朋友介绍各种情况时,李四和王三只能拼命地点头做辑。他们只能听懂一些话,知道红毛蕃人被这些人打跑了。   宋士达董事看到他们的表现,知道自己的说话方式不对,上视频吧。他把李四、王三和那个所谓社长一齐带到手提电脑旁边,让他们坐好。然后打开了视频让他们看。   这吓坏了他们。   快速的小船他们知道它是一种船,可以快速行驶;闪亮的刺刀他们知道它捅人一定会死;可是这种薄薄的方盒子,打开后竟有红毛蕃人在里面死去活来血肉横飞……这实在让他们无法理解!   这得是多么高明的法术才能做到?   连一直装着镇定的社长都受不了了,他认认真真地跪了下去,以头贴地,心中默念着,万能的大地之神啊,给我力量吧。他生怕那帮人把他也收到里面。否则,为什么有两个小子一直围着他们,用一个奇怪的东西对着他们?   宋士达董事对着围观的群众挥挥手说:“大家都见到真相了,也录了视频了,都散了吧,围观古人多没礼貌。好好休息,别影响了工作。”   然后他回头对一直跟在身后,端着上了刺刀的AK47的两个民兵说:“你们也休息去吧,他们身上不是没有武器吗?就是有,我一个人对付他们三个也有信心,我有手枪呢。去吧,没什么意思。”   河口基地的第一次商业谈判正式开始了。宋士达董事从没有伍大鹏那么强势,但也没有孙德发那么阴柔。所以,他没有取得热遮兰城那样的光辉成绩。他的每一步都比较难。   当然,这是他在那个世界刚起步时,饱受各种人物的凌辱有关,他曾发过誓言,如果自己有发达那一天,他绝对会给他人以公平的机会。   公平比黄金还重要!   与李四和王三的谈判非常顺利。   宋士达董事坚决拒绝了他们无偿贡献的想法,他正义使者一样地说:“我们从不拿群众的一针一线,这绝不是为了以后可以拿到更多……我们只想建立一种公平的交往。   你们要懂得,正义可能会迟到,但从不会缺席……我一直坚信这一点,才走得更远。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会和你们详谈我是怎么坚信的。现在你们听懂了吗?说吧,你们想要什么等价交换物,里尔?银两?胡椒?稻米?盐?布匹?我们都有。”   “……”   李四和王三一直有一种想磕头的愿望,但总被宋士达董事打断,他一个简单地拦截动作,让俩人同时感受到他的力量。这绝不是他们可以承受的。听着宋士达面目慷慨,又大义凛然地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又有一些害怕。   宋士达董事的态度温和了,说:“说吧,我的明人。我确实不知道你们想要什么,但我敢保证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恐吓你们,让你们说假话,或者代表你们讲话,他们……自动自觉地灭亡了。”   “……”   说些什么,云里雾里的,两人仍然听不懂,但笑容却是有智力的动物都能看明白的。   宋士达董事又压低了声,温和地说:“说吧,我的明人,你想换什么?”   王三大胆地说了一句:“银两!”   “好,我们按市场价钱付你!”   说这话时,宋士达底气很足。这是有原因的。热兰遮城确实是缴获了17万里尔,但是你妹的,这时什么情况啊。   因为到目前为止,已经清理出来二十二种形状的银币,而且只凭肉眼看去,成色不同的就有五种。更可怕的是,还有银两,银镯子,银簪子,银耳环。   我的大神啊,这怎么算?   有趣的是,银两是里面含银量最低的一种货币。   孙德发解释道:“每一个世道快不行的时候,都首先对货币上下其手……”   李子强当时就烦躁起来,他说:“我最讨厌你摆出这个样子了,已经知道结局再找论据,谁不会啊?有能耐你猜到真正的结局,你敢说吗?莫非你外面有干爹?定是外面有人付钱给你了。”   没人搭腔,李子强得意洋洋地继续去规划他的工业基地。   临了还来了一大段话:“哥哥我从来都是面对实际情况,我早就猜到不可能有统一类型的几万两白银还银币什么的,想要啊,那得是工业化的产物。我为什么全力帮建人搞农机?拉倒吧,还从东南亚一买就是几百万担商品粮呢,纯是文科生的瞎胡闹,那得多集中,多有生产力才能达到的?那组织性又有多严密?建人你说啊?”   “我说什么?看你对发仔那样子,我要敢多说,我就是不仅有干爹,外面还有人了。一切听你的,我不回答行了吧?”   “对头。”   他们的谈话,宋士达事后听得语焉不详,但是相当一批银两却送到他这里来,要用充足的木炭能源看看以后能不能提炼出工业用银。他们带了很多工业金属材料,没带的只有工业级别用途的金银。   当着放索仔社长的面儿,宋士达董事把应付的银两交给了两个猎人,然后开始了与社长的交谈。应他的邀请,俩猎人坐陪。怕交谈时语言不通。   放索仔社长认真地看着这些和明人模样上有些类似的人,倾听着他们的交谈,虽然听不太懂,但是他紧张的心,慢慢放松下来。尤其是当看到他们给了银两之后,那两个可怜的明人笑了后,社长觉得心里找回来了什么,这比和荷兰人谈话都要轻松了。至少他们没有用那种鄙视的眼神看他和他的人。 第六十三章 绝对牛逼的土着理论   宋士达董事微笑着对放索仔人的社长说:“我们的民族政策,就是没有民族政策。我们只相信公平两个字。”   “……”   “听不懂没关系,我们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你会看到我们的作为。”   “……”   “好吧。我想要竹器,你想要什么?”   “盐。”   “怎么换?”   “200件竹器换半担盐。”   “一担盐换500件竹器怎么样?船上的竹器不够,可以下次再送来。”   宋士达董事乐呵呵地看着放索仔人的社长,心里想,盐不是问题,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什么是市场经济。   社长想了想,摇摇头。   “我们也可以去取,一个月的时间够用吧。”   社长慢慢地说:“500样竹器,我们要两担盐。”   哈哈,宋士达董事开心地笑了,好久没这样开心了。连旁边陪坐的李四和王三也笑了。   李四小声地对社长说了几句他们的土话,社长依然摇了摇头,用闽南话说:“500件竹器,我们要两担盐。”   宋士达董事有一种被打败的感觉,他定了定神,决心好好讲一下,绝不能纵容这种侮辱智商的事情发生,你以为你是某统计局啊。盐的多多少少都不是问题,数学知识才是问题,市场经济意识才是问题。   “我慢点说,你认真听着。半担盐是200件,这样一担盐是400件,你的明白?好,你点头了。那么因为我要得多,你必须便宜一些,这样就是一担盐500件了。而不是两担盐500件。如果你还不明白,李四可以给你解释。”   李四冲着宋士达拱了拱手,说:“公子爷,小的听得明白。”   社长心平气和地说:“200件,我们可以一个月做完,还可以去打猎和唱歌;500件,我们也可以一个月做完,但是我们其他的事就做不了了,人也会很烦很累,所以要两担盐,这样,大家看到盐多也会高兴一些。”   宋士达董事几乎跳了起来,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不动声色,身高还没有一米五,全身裹着麻布,头巾上插着野鸡尾巴的社长。   看了半天后他才说了一句:“以人为本?构建和谐社会?”   “……”   如果社长要是能答上来,宋士达董事绝对会把他按地上打个半死先,以前不敢,连想都不敢想,现在……哼哼。   宋士达董事伸出大拇指,咬着牙对着社长说:“你的理论真牛逼,绝对牛逼!冲着这一点,我同意两担盐500件。”   宋士达董事要跳起来的时候,李四心中一紧,要出事了。李四心想,蛮夷就是蛮夷,哪来的奇谈怪论?这么多年了,还没发现这个社长有如此怪异的想法。打他也是人之常情,更别说这个富家公子如此年轻。   但他看到那个公子竟伸出大拇指,说了两句话,前一句听不懂,后一句竟然是答应了。   李四暗中叫了一声,真是岂有此理!他心里开始琢磨着如何和这个宋姓贵家公子哥做点儿生意了,看来此人果真不堪俗事,哼哼……   王三一直注意着李四的表情,俩人视线一碰,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放索仔人的竹器不过是些竹蒌,竹凳,竹桌,放在另一个世界,都没有人去看它们。可此时它们还真的有用。   宋士达董事看完了一遍后,对放索仔人的社长说:“我这儿还有洁白如玉的大米,全是好大米,有美味的干鱼,数不尽的银两。你完全可以把干不过来的活儿再分包给其它村子,你不是社长吗?应该比我们那里的村长牛逼些吧?你还可以从这里面收取一定的管理费……你的明白?”   社长摇摇头。   看到宋士达董事看自己,李四又辑身拱手,说:“小的明白,这叫活水钱。”李四说完后,就对着社长又说了几句土话,社长摇着头也回答了几句。   社长说:“我们祖祖辈辈生长在这里,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伤害这里……只为了盐其他东西就砍去太多的竹子,会让山神发怒的。”说完他用哀伤的眼神,看着周围被穿越众糟蹋地不成样子的树林。   哎呀,心怀怨望啊!宋士达董事决定先不理会这些,他刚要继续给具有优秀的原始部落文化思想的社长洗脑时,李四说话了。   李四抢着说:“小的完全听得懂公子爷的话,小的愿听从您的安排。”   王三也上前拱手道:“小的也愿意!”   “看看,只有同族的人才会有这样理解力,这样的眼光。”宋士达目光炯炯,满脸带笑地想,“我们河口基地也有纳头就拜的带路党了……让那个什么放索仔人的社长穷死去吧,继续保持原始部落文化的先进性去吧!”   “好!历史会证明,李四、王三,以后你们终将会为自己的选择而骄傲。”   “……”   王三还是要着急走,他放心不下在赤嵌地区的家里人。   宋士达董事随意地说了一句:“做我们的临时工,这点小事儿,公司帮忙了。”   他说完呼叫齐国生发电给热兰遮城,让那面查一下赤嵌地区的王家如何,现在那么已经接手赤嵌地区的事物了。   王三和李四眼对眼的看着,这也行?   宋士达董事笑着说:“别急,两个小时,不,一个时辰后,一切都知道了。我们会签订合同,一定用你们看得懂的话……听不懂没关系,不需要公证处。现在第一份工作给你们,你们先洗浴后,换了衣服,几个月没洗澡了吧?然后去……”   看完了两个明人的视频后,范伟业失望地关了。这就是我们的老祖宗?他们胁肩谄媚,全是猥琐的做派。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可是毕竟有眼睛可以看。   矮小的什么社长,可以用平淡的样子说话,可你看看那俩明人,这就是汉奸的样子啊!   “看不惯吗?”姜雪在旁边不断舔着棒棒糖说,粉红的小舌头很灵巧,“就因为你当年看不惯你的组长喷你才辞职不干的吧?”   “是啊,他会什么?只不过一个技校毕业的,他连柴油机为什么会发生敲缸的事儿都不明白……我是不是和你说太多了,你能听懂吗?”   “不懂。”姜雪把棒棒糖翻了一下,又不断舔着,而且干脆利落的回答说,“我只知道,你是叫人开了,叫一个技校毕业的组长把你这个三流大学毕业的大学生开了,虽然你补考了八次。”   “你这个样子怎么能成为心理学专家,你舔棒棒糖的样子真恶心!”   “嗯,我知道恶心,我只不过体验下为什么会有儿童一直保持用嘴来了解世界,而且很难改变的心理结构。”姜雪重重点了点头,接着说,“比如男人吸烟,女人吃零食,关键还有你终于不提宅男似的性幻想了。”   “有什么收获?”   “缺少关爱呗。比如宅男,亲情和社会都没有为他们提供关爱和发展的空间,他们自然会逃避或收敛,而有关部门却往网络问题方面引导。”   “对,当年他们刚引进时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作用,比CCTV的影响还大,后来就后悔了,一切都晚了……”   姜雪心里又笑了,一个宅男,还能保持独立思考,这很难得,可关键是仅仅以他为例,论证性不强。   “我要走了。”姜雪含着棒棒糖说。   “知道,热兰遮城医疗中心建好了。你去你妈那儿。”   “你送我点什么?”   范伟业想想说:“你来了,不管风里雨里,我都去接你。你走了,我不会理的。”   “不好,我妈妈时代的对白。你还是给我拉一遍《致艾丽丝》吧!”“拉一遍你就回去睡觉吗?”   “嗯,一定。”   范伟业从桌旁的小提琴盒里,拿起老爸为他买的小提琴,精心调了下音。姜雪高兴地心直跳,他是认真的,绝不是以前被逼的样子!   范伟业沉静了一下,搭上了肩。   舒缓的音乐响起来了。当连续十个E音在范伟业的指下不断推上高潮时,姜雪沉醉了。   好男人是培养出来的,绝不是遇见的!   姜雪想起妈妈的感悟,真有道理啊,要不是自己逼着他用小提琴演奏,谁知道小提琴会比钢琴更有味道呢!   “这首音乐是不是改名叫《致姜雪》?”   “你觉得改的名字好听吗?啊哎,我的琴!”   “不好听。但我决定就改这名了。我妈和你爸一定会同意的,而且历史也会尊重穿越者的。”   “为什么是他们会同意呢?”   “因为他们最爱我们。”   “好吧,我同意了,现在你可以从我身上下来了吗?我是男人啊!”   姜雪的脸难得地红了一下,她松开按倒在身下的范伟业,说:“我们都是小孩子,哪个男生不在小学受女生欺负,那都不是完整的人生。”   “明天你走你的,别来叫醒我啊!”   “就来。我一定要让你看着我离开。”   “噢呜,你多烦啊!”   轻轻地敲门声。范伟业的老爸范船长进来了。   姜雪很礼貌地说:“范叔叔,刚才范伟业的小提琴拉得可好听了。”   “噢,真的啊?他好多年碰都不碰小提琴了……幸亏我带了……”   “伟业弟弟,你看范叔叔多好!”   “好……”范伟业突然又不高兴起来。   范船长像是无意地说:“紫云号卸完最后一批货,很快伟业也要去热兰遮城了!”   “真的啊!不是说留在河口基地吗?”姜雪是真的高兴。   范船长看见儿子范伟业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其实耳朵都立起来了,便高兴地说:“计划改了很多,你们可以自己查一下。”   “谁希得查?”   范伟业用这样一句话送老爸回到他的工作岗位。   姜雪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一切下定语还太早太早,儿童的心理重建不是容易的事情。 第六十四章 热兰遮旧城区改造工程   五天后,紫川号又来到紫云号这里转运货物。这次货物不多,按计划,留在紫云号上的大多是较为大型或精密的设备,暂时用不上。   关键是要运走一些木炭和砖瓦,除木材外,河口基地终于又可以为热兰遮城多提供几样供给了。   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其中还包括一个小女孩子。原本她该早走的,可总是临走前又发现少了什么东西,再加上计划不停地更新,就这样一天天地拖下去,拖得范伟业可以用脚来拉《致姜雪》了,范伟业真不敢相信,竟有人能迷恋到这种地步。需要有多大的毅力才能做到百听不厌?   虽然这个名字还没被八成穿越众们认可。但是我们有理由想信,凭借姜雪的可爱,当她一个一个人去征求时,那些壮实的技术男们能拒绝?真能拒绝一个小女孩子恳求的眼神?   范伟业也受不了。   姜雪站在紫川号的船舷边,她抬头仰望着趴在紫云号船舷上的范伟业,她的眼神是一对情人分别时的凄迷。那种凄迷,就连不时经过他们视线中的吊卸货物也挡不住。   哗,一台大型混泥土搅拌机慢慢经过他们的视线,挡住了他们的对望,几秒过去后,他们的视线还能连接上;哗,一大包农业公司的散装货经过他们的视线,挡住了他们的对望,几秒过去后,范伟业没了……   姜雪顿时大怒!她挥了挥小拳头,心中恨恨地说:“你个宅男,给我等着!三天后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好的情调全破坏了,还差一个挥手呢!”   随即她又笑了,记下了自己刚才心理的种种反应。   她调皮地自言自语说:“率性做事,真好。我很可爱啊,最后怎么会发展到占有欲那么强烈,应激反应极其过度的程度呢?千万要小心啊。”   范伟业蹲在船舷下,一点也没在乎姜雪的感受。至于吗?再过三天范伟业也会去热兰遮城,听说那里基本上完成了基础建设,可以舒适地住人了。像他这样的,还有叶子鸿和苏离白都去那里,河口基地将来个大的调整。   可是姜雪非要他送她,还说她从没有被男生送过。至于吗?三天的别离搞什么分离相送的把戏?自己是不是太让着她了。   范伟业心里话,你那个脾气,现在就能看出你在那个世界是怎样的一个女汉子了。怪了,这性格也能为爱而疯?   但是,看在她“可怜巴巴”的样子上,就送她一回,说真的,他还真没送过女生呢。不过有时候也想,以前对让自己不满的事情,可是开口就骂的。人变小了,心却变宽了,有点意思。三天后,随着各项紧急建设告一段落,原先充当基本劳动力的技术员们要慢慢回归本职本行业。   你总不能让化工工程师总去运送木材,酶工程副教授总去收拾鱼获吧?   只有中国最伟大的人物才能搞出一个那样的时代……让一个民族的精神底线全面降低……   这些天,近六百人在热兰遮城的劳动同样是辛苦的,但收获却是最大的。   让我们陪着小女孩子姜雪一起回到热兰遮城去看看吧。   热兰遮城旧城区改造是第一项工程,妥妥的一把手工程项目,放到那面的世界,会是鸡飞狗跳的说。   首先,他们要建一所医院。虽然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一个穿越者生病,但是未雨绸缪的成语,考过大学的理科生还是能懂的。   穿越者们没有一个生病的。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曾经的绯闻院长,现在是铁板钉钉的正院长,马军医生做了一个初步解释:现在任何一个穿越者都可能是一座行走的医药库,浑身或多或少都含有现代各种药品成份,这个空间的病毒和细菌对穿越者们可能还要适应一段时间……不过这要作为一个课题来专门攻关。专门研究一下这个空间的病毒和细菌,会如何适应和对付穿越者。这真很有必要啊。   这一课题得到了伍董事长的大力支持,他当时就拍板说,一切安定下来后,它将作为星火计划中的第一项。   第一个被改建的建筑是一个仓库,它是城里面积最大的,长四十多米,宽二十多米,高三米多,简单计算后,差不多有一千平方米。   它原来是用来存放稻米和麻布布匹等大宗货物,可以看出荷兰人还是很在乎这些东西,仓库建造得非常结实,防水防潮做得不错。   选中这里做医院后,建筑部门的技术员房上房下彻底检查了整体结构。还奢侈地的用了电阻应变仪,测量了整体结构中的承重部位的应力。   这可不是为了试验,他们手中的电阻应变仪将来要用在冶金、机械工程及制造设备,甚至有可能用到航空航天等领域上。当然,如果他们能发展到那一步的话。   每一次的使用都是增加了激光位移传感器的工作次数,这个小东西,穿越者们没有信心在有生之年生产出来。由此可见,他们对这所医院及其设备有多在乎了。   穿越者们首先把第一层城堡的入城台阶扒掉,改成斜坡。方便翻斗车,小四轮地顺利进入。进而把第一层和二层所有的台阶扒掉,那些条石留着备用。   大量水稻和布匹都放在露天地上,没办法,凑合两天吧。对穿越者们来说,吃的用的都不重要,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也许在那面世界他们没有这么深刻的认识。不管怎么说,所有人都对医疗中心十分关心,要人有人,要料有料。   马军院长进到仓库里扫了一眼后,脑子便有了未来医院的结构图。他真地见过太多医院了。   他蹲在地上,用一个小棍子比比画画的。建筑部门的经理和建筑一队的队长老老实实地围在旁边,别看他们去过医院,但谁也没有建过医院。能包到医院的活儿,那能是一般人吗?在那个世界他们对医生客气,这个世界也一样。医闹能是一般人想当就当的吗?   马军院长在仓库的东北部分画了一下,又画出若干道线,然后平静地说:“临床部门在这块儿地方,你给我隔出内科、外科,妇产科、急诊室,再加一个中医科,一共五个房间。”   然后他在西南部分画了一下,接着说:“这面房间可能多一些,药剂室、化验室、放射室、手术室、处置室、供应室、信息室等七个房间。最后还要加一个大夫办公室,不过要再加一个隔断,我是单独一间办公室。”   说完,他站起来了,扔了小棍后,简捷地说:“我先让你们有个大概的印象,更详细的资料,我三个小时后给你们。”说完他连个招呼也没打就走了。对他面上的尊重太廉价了,马军不愿意理睬。   当初,马军院长被可怕的网络暴民无情的攻击时,那些他亲手手术治好病的病人们在哪?那些哭着喊着大恩难忘的家属们在哪儿?那些因为贫困被马军院长免去手术红包的可怜人在哪儿?   没有人帮助他,那种用拙劣手法下套子的事实被所有人无视……其实任何人都应看出来,他真的是被陷害了。   所以,那时四十八岁的马军院长感觉自己的精神又升华了,走向了更冷漠的再次成熟。   对,一切都是工作而已。别犯错,人生就是别犯错。没有人能因为你的善良而感谢你,在你倒霉的时候,只有你自己帮助自己……   王四平和张爱国对视了一眼,王四平小声说:“这大夫真牛啊。”   张爱国在那面的世界是个小包工头,还没做王四平那种水准,但都赶上了2008年经济危机带来的灾难。一个刚刚享受到改开的红利,一个还没享受到,却又都把苦头吃个够,索性出去拼了。没想到拼大劲了,拼成穿越了。   张爱国说:“听说他有两把刷子……”   “不管什么时候,医生都比我们牛逼。咱俩核计一下,看看得用多少料。”“要好好算一算,听董事长的意思,要是能剩点还要把总督办公室整整。”   两人一核计,还想剩点呢,9吨水泥和9吨白灰全用上都不够用。   十公分标准水泥地面,不算砂石,一千平方就得33吨水泥,这还是在他们带得是水泥是42.5级别以上的。当然他们没打算建成那么厚的,那个厚度走5吨卡车都行了。   由于仓库里面本来就有硬质地面,找平就行了,太高太低的地方,把石头起出来,重新辅一下。目测中,荷兰人辅石板地面的手艺还行。   以溜缝为主吧。这一算,地面变成了使用两吨就能完活。   四面墙壁,不到六百平方,一公分厚可以了,这就又要两吨。可这样不行啊,还有十几个房间的墙壁呢。   “要不灰号小点?”   “别,爱国,这是咱自己的医院,不是承包的工程。没有监理所,也没有质检局,可大家都能找到咱们……”   “妈的,差点忘了。咱们再想想办法。”   俩人又商量了一会儿。要不一线技术员办法多嘛,他们想出主意,各种隔断一码粘土的干活,要什么水泥?墙面也是粘土上!最后刷水泥浆吧,再刷石灰浆吧,弄个脸白。   “四平,你抹过大泥啊?”   张爱国的家乡把往墙上抹各种粘土叫抹大泥,从称呼中,可以看出乡村泥瓦匠们对往墙上抹粘土是多么畏重了。那是真累腕子啊。   “哎,你们那也叫这个是抹大泥?那大木抹子差不多一样吧?”   “一样一样的,以后找东西自己做吧。谁叫咱们年轻了二十岁呢。老多年没碰大泥了。”   说完他们先开始砸墙了。王八蛋操的荷兰人,就不想着给仓库留几个窗口?害得他们现砸。   人生就是这样,你想让它结实的时候,它是豆腐渣工程;不想让它结实的时候,它能经过国检标准!   砸吧,这海砺子壳烧的石灰拌上糖浆和糯米汤彻成的墙,还它妈的挺结实。电锤有,没有用它,重磅锤砸吧。不仅能砸出较为完整的砖来,还能省下电锤的使用寿命。谁知道什么时候更有用呢。   随着更为准确地设计图纸的出炉,工作更明确了。但事实上,干过装修工程的人都知道,啥明确的图纸啊,有个差不多的方向,剩下的慢慢用水泥找吧。要不你砸一个两米二高一米四五宽的窗口给我看看。   然后就是下料开干了。无论多少房间,墙面要先平了再说。一公分厚度的墙面,很考验瓦工技术。   砂子是从河边取来现筛的。河砂在原先那个世界就是台湾一大特产,还有过出口的经历,就像20世纪六十年代台湾出口大量的煤炭一样,正了八经是一项产业。   只不过目前穿越者所需要的河砂远了些,有两公里的距离。幸好他们有翻斗车和小四轮,力工还不缺,二十多个俘虏都在河边正挖呢。 第六十五章 强拆队被阻截   木工组的王宝山看到瓦工组的人干得正欢,而且王经理和张队长也穿着背心上场了,一时间仓库里瓦刀和抹板子叮当地乱响,他心里有些乱。   真他妈行,四面墙不到600个平方,你们上了八个瓦工,四个小工,地面上还有六个人在找平,这些人都是从哪儿找来的?   他细细观察了一下他们的手艺,放下心来,除了王经理和张队长还像那么回事,剩下的也就是二把刀的水平。他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从人才库里拨拉出来的,连有过砌猪圈经历的都临时加入了。   一个好瓦工一天能抹50个平方,我看你们怎么在一天内干完。王宝山是木匠,但瓦匠那点事儿,他也门清。瓦匠干得太快了,会显得木工慢了。   王宝山在仓库里转悠,仰头打量着棚顶,心中又不由得不着急。这医院的吊顶是他的活啊,可板材呢?没有板材他用什么去吊顶!   热兰遮城原有一些木材,可是,穿越者们首先要睡床的,该死的荷兰人还不在这城里住,只当这里是办公的地方。木材大多都用在加工木床上了。   木匠分为两种,一种是粗工,一种是细工。粗工就是架梁啊搭架子啊之类的,也可以打个柜子等小物件;细工就是能做细致活,榫铆雕花镂空之类的不在话下。   王宝山是细工木匠,但手艺嘛,哈哈,咱老百姓,今儿真高兴。   他原先和卢旺才是一个家具厂,在厂子里负责给三类家具雕花镂空的,同时还有修理木工车床的技术。可以说,细工中,他修理机床的能力最强;机床修理工中,他绝对是木工手艺超一流的。   什么是三类家具?一类家具往往是国外客商订制,也可以出口返销回来冒充台港货。二类是精品店里摆放的,比如用非洲黄花梨杂木冒充红木家具。   利润有多大?非洲黄花梨杂木5000一吨,而一般的红木150000一吨。蒙人也是要有成本的,所以技术是关键的,重要性仅次于能找到购买者。   所以王宝山负责的第三类水平你就懂了。有一些喜欢装的人,廉价而实用的板式家具看不上,非得到家具厂去定购所谓的明清式,装古典式家具爱好者,还拼命砍价……这时候,王宝山这样的细工木匠就有了用途。   穿越前他和卢旺才关系不错,一起能喝点小酒。当初在龙牙岛上的时候,王宝山还装模做样的沉吟着,卢旺才最了解他。   卢旺才说:“要不你拿上三个月的补偿金回国去?”   “那多不好,啥活也没干就白拿钱……”   “没事儿,你没见咱公司财大气粗嘛,董事长都开着直升飞机玩……”   王宝山说:“咱是细工木匠,有手艺的人,哪能白要钱。”   “拉倒吧,你。那你先把三个月前欠我的一千块钱还我。”   “咦,我没还吗?”   “你装,你再装,我可真要了啊?真把你送回去,你没家没业的,累死也买不了一套房……”   王四平看见王宝山一直在仓库里转悠,知道他正愁找不到合适的板材。   王四平在跳板上蹲了下来,丢了一颗烟给专门侍候他的小工,这小子累坏了,歇会儿吧。听说这小子是学计算机的,上料扣得还算准。   他很满意自己的成绩,算了算今天一个人干出八十个平方没问题。其它人也应该能完成一些,还能抢出时间把大泥和好泡上。明天强拆队的砖头一到,乞次咔嚓完活。   他扫了一眼几个二把刀瓦工的作品,皱皱眉头,算了,能抹上就行。   “老王,转悠着学艺呢?”他开始逗着王宝山。   “你那水平啊,差太远……咱是细工木匠,细工明白吗?”王宝山没客气,走过去伸手就掏王四平的烟。   王四平连忙敬上一根,说:“床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两台木工多用机床,四个人忙活着够了。都有点基础,我指点一会儿就都学会了。”   “还愁板材呢?”   “是啊,听说给河口基地那面打好几个电报了。你砖头有了?”   “有了,强折队那面说,荷兰人的平房区都是砖头砌的,拆一些就够这面用了。咱以前不是叫“拆哪”吗”   王宝山一点也没觉得好笑,王四平自己却笑个不停,差点从跳板上掉下来。   跳板?王宝山眼睛一亮,说:“你从哪找的跳板?”   “啊,我把炸塌的那些房子上的铺瓦板拿来用了。”   “操,我说怎么没有找到合适用的,都跑你这里来了。”   “你都拿走也不够用啊?”   “拆哪!”   王宝山急忙跑出热兰遮城,他打听好了,鄂玉喜队长带领着强拆队,正在东北角的平民区呢。也不远,二三公里的样子,他抬腿就去了。   刚出城门,看见推着二八大杠的刘摄影师随后出来了,他的脸仍然阴沉沉的像总是不高兴。第一张床制造出来时,刘摄影师给他们拍过照,摄过影。   他跑过去接过刘摄影师的车子,说:“您啊,城里人出身,二八大杠肯定没我骑得顺。”   刘云懒得和他争辩,有人当司机他还能不愿意嘛。他跳上车后座,搂住了王宝山的腰,这小子肌肉挺结实。   “唉,你别搂那么紧,怪痒痒的。”   “路况这么差,你还骑那么快,掉下去摔了,你负责啊?”   “这路比我们村当年的村路强多了,你没见那时路面上……”   两三公里路,俩人随便聊了几句就骑到了。   到了后,他们就惊呆了。   三个荷兰老头,一个荷兰小女孩子,正在对抗整支强拆队。   三个老头中,有两个是挂着十字架,是牧师神父之类的,剩下一个端着粪叉子,浑身颤抖着,像是一条随时都要死去的老狗。小女孩子露出惊慌而又仇恨的眼神。   刘云来了精神,在那个世界里,他就喜欢看类似的贴子、照片。现在咱也可以拍了。   两个荷兰牧师曾让热兰遮总部头痛。   你说偷偷杀了,埋起来吧,还真下不去手,毕竟大家都不是义和团出身。找他们的罪吧,翻开历史资料,他们还真没做过偷小孩子,挖心,强奸男女生的事。   再看他们后面做得事儿吧,那个倪但理牧师过几年还能偷着给交不起税的明人税单,主动给他们免税,被总督一顿臭骂给赶走了。这是“历史后”的亲明分子,放在那面世界得叫老朋友之类的。   关起来?杀都不杀了,还关起来?   咋办?   李子强说:“你们三个看我干什么?想让我出个馊主意啊?当我傻吗?我才不管他们。”   伍大鹏拍案而起,说:“好主意啊,咱们不管他。”   孙德发想了想,说:“对啊,他们武力值这么低,打不过我们。既不能鼓动士兵与我们为敌,也不能欺压百姓,更不能拉拢不明真相的群众,甚至强奸妇女的能力也没有。”   建国安补充了一句,说:“他们要是去鼓动士兵更好……”   伍大鹏赞道:“对,让他们向我们冲锋,这样犯罪感轻点。”   李子强悠悠地说:“这以后有什么困难还得找我啊。发仔,你刚才说他们不能强奸妇女之类的,你怎么能知道?”   没有人理他。   总部决定了,让他们爱干什么干什么去!不过,你那轻微脑震荡的同行你得管吧?还有俩伤兵你得管吧?要不你每天交三百人民币的护理费也行。   倪但理牧师真的自由了,却又不自由了。端水送饭倒尿壶都是他的事情。若大的帐蓬里面,只剩下他们几个人,好像那些人都进到热兰遮城了,有的还回到船上。没人理他们了。   上帝说过,我赐给你们一条新命令,乃是叫你们彼此相爱。我怎样爱你们,你们也要怎样相爱。所以一切全由倪但理牧师照应了。   当晚,倪但理抽空去了沙滩上,为战争中死去的雇佣兵们做了祷告。回来后,范堡牧师彻底清醒了。俩人窃窃私语了几句,再加上伤员们的描述,所有人都明白了,这帮子人不是魔鬼,而是有着强大实力的人,谁也不知道他们是谁,从哪里来,为什么攻击他们。   整整一夜,他们看着帐篷外那耀眼的吓人的光亮,心中不停地祈祷。   第二天一早,倪但理牧师听从范堡牧师的安排,先送他回平民区的教堂。真不知道那里的修士还在不在。倪但理告诉伤员不要怕,主与他们同在,还说,一会儿他会回来的,那帮子人还留了一些食物。   就在他们刚刚回到平民区时,就看到了科沙老爹平端着鱼叉挡在自己小房子的门口,而他面对的正是那帮子人,他们足有十多个人!   科沙老爹有八十岁了,他的身后还有一个小女孩子在瑟瑟发抖。小女孩子叫斯丽,是他在一次海难中捡来的。那破旧的小房子是他一生的积累,里面还装着他近二十年的回忆。   两个牧师大惊,那帮子人要抢他什么?!科沙老爹是这里最贫穷的荷兰人,他犟强而又沉默不语。从来不要其它人的施舍,自己有条小渔船,打些鱼也干些杂活,这两年一直与那个叫斯丽的女孩子相依为命。   教堂还考虑过,要是科沙老爹蒙上帝的召唤,斯丽该怎么办。   两牧师听到科沙老爹,反复喊着一句:“不要进我的家!不要进我的家!”   他们俩快步走到他们中间,勇敢地把科沙老爹和女孩子挡在身后,范堡举起胸前的十字架喊着:“我以主的名义请求你们,不要伤害这个可怜的老人,你们所要求的财富,定会从我的身上得到满足!”   范堡牧师用了两种明大陆的方言反复说。   这一幕被刚刚到达的刘摄影师拍下来了。   鄂队长心里万分恼火,我他妈的和基督有仇吗?怎么又来个举十字架的?   “你们谁也没带喇叭吗?!”鄂玉喜队长回头对着一帮子呆住了的技术员说。   众人齐齐地摇着头。来挑选砖头的,带那儿玩意儿干什么。   “你们啊,你们见过强拆不带电喇叭的吗!!那老家伙说什么?谁能听明白?”   众人又一起摇头。   鄂玉喜队长想把背后的AK47拿出来对准他们,可是看着这四个人,他认为他可以在一分钟全部击倒他闪,用AK47对着他们太无聊,太虚假。   那个小女孩子的眼神太扎人了,这让鄂玉喜队长心中一阵阵地疼。他尽量不往她那里看,却依然能感到一种软弱却更有力量的刺痛……强迁这活儿不是正常人能干了的。   他这时想起孙瑜来,一咬牙,也猛然拔出腿上的手枪,对准了老头的脑袋。   老头眼里一时出现了一些慌乱,但随即又变回正常,怪异的蓝眼睛里全是平和,还可能有一点点慈祥……老头看着鄂玉喜队长的眼睛,嘴里仍然在不停地嘟囔着……不断冲他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鄂玉喜队长咬着牙,举着手枪,手指在枪柄上一张一合地弹跳着,仿佛在下着决心。   他背后的技术工人们传来一片惊慌声。   王宝山差点要挡住眼睛,刘摄影师倒是毫不在意继续拍着,战场上比这场面狠。   “呯,呯,呯,呯!” 第六十六章 鄂队长被打败了   鄂玉喜队长突然把枪口抬高,越过死老头子的脑袋,冲着小房子上的破瓦连连开了四枪,那房上的破瓦应声粉碎。   格洛克17式手枪的噪音是90分贝左右,本来对现代人不算什么,可由于距离近,而且又事发突然,几乎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三个老头则全部吓倒在地上,小女孩子更是吓得哇哇大哭。   然后,鄂玉喜队长,狂怒地大骂了一句:   “操,老头子你又赢了!”   喊完,鄂玉喜队长铁青着脸,转头就走。技术员们也连忙跟着走。他身后的技术员们都像是同时松了一口气,甚至还有人露出了笑容。   “谁出主意要扒这个小破屋的?!”   有个技术员说:“谁想扒啊,他们有人说这可能是荷兰人的公共厕所,也有人说不是,于是争起来了。才过来看看的。”   “操!”鄂玉喜真想蹲在地上,好好捂着脸大哭一场。   这是命犯小人,还是自己的无能?   本来是自己带队去接收船厂,可伍队长抢着去了,对此,他没话说。   孙瑜被安排去管理俘虏让他们俩人都不开心。   当时他们一个在想:这是暗示我心不够狠吗?另一个则想:难道我就是个看俘虏的水平?   还好当时鄂玉喜队长被安排带队强迁,这应该和孙瑜带队挖砂是一个水平面了。   可鄂玉喜队长遇到了什么?他被三个老头子和一个小女孩子打败了!   鄂玉喜队长想了想自身的原因,又找了找别人的原因,觉得这事儿不能简单算完。   他又高声叫道:“高德呢?高德不是说这里没有人了吗?!”   一个技术员连忙拿出步话机联系高德,鄂玉喜队长这才想起自也有步话机。人都快被气糊涂了。   要是那个老家伙年轻二十岁,那个小女孩子不在眼前,那俩半老的家伙不是什么搞宗教的,老子绝对会冲头开枪!   范堡牧师和倪但理牧师定了定神,把科沙老爹扶了起来,又安抚了斯丽。望着鄂玉喜队长气急败坏的背影,范堡牧师笑了一下。倪但理牧师说:“我们保住了科沙老爹的家。”   “不光如此,我还明确了他们是真正的人。我的兄弟,你信吗?那个军官的眼神告诉我,他可能还是个好人。”   高德昨晚睡得很香,他好久没有这样畅快地与人聊天了。   在船上做十几年掌记的周富和在厂子里值了十几年夜班的高德,跨过三百多年的鸿沟,对整个人生和世界做了深入的探讨昨天下午一直到晚上七点半,在整整五个小时内,他了解了周富的一切,从小到大,婚前婚后,不管周富说什么,高德都能理解。   可令高德遗憾的是,自己告诉周富的事情,他竟然做了不解的样子。   周富拱了拱手说:“高公子说笑了,哪里有买到手里的房地只有七十年产权,所谓南极洲大城竟有这样的奇谈?!”   南极洲大城是他们穿越前统一口径的称呼,至于在哪儿,什么样,随便说。穿越者们就不信了,在没有网络的时代,你怎么能知道我说的是假的?!   “这不是奇谈,这是政策。我们那儿一切都是人民的……”   “怪哉,谁是人民?”   “他们自己。”   “那为什么是70年?而不是50年,100年?”   高德兴奋地直搓手心,这是多么好的谈话对象啊,有问有答!   俩人正准备深入探讨下去时,小丁的声音出现了:“你特么还睡不睡觉了?!”在热兰遮城,俩人又分到一间宿舍了。   实在不能谈下去了,热兰遮城要封城了。高德慢腾腾地站了起来,他要回去了。   临走时他说:“所以啊,我们逃离了那里……明天,好像不行,以后吧,我们好好聊天,你要相信我。”   周富点了点头,他不选择相信他,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   高德回去后,破开荒地没有马上同小丁聊天,却在电灯下写上了报告。高德观察了一下,这个比较简陋的房间里电线的布局和连接一定是小丁的手笔。他的连接方式总是简单而直接,一点也不像自己连接的细致。   话痨写文章都很简洁。这不知道是谁的名言,反正是只要高德汇报什么情况,他的上级都要他用笔写。高德言简意赅地写完今天下午的工作汇报后,立刻送到上级那里。等他回来,小丁已经沉睡了。   这才十点啊,他叹了口气把灯关了。今天收获太多了,真想找人聊聊,可惜小丁睡了。他小心地,尽量不弄出声音地也睡了。今天大家都有点累。   高德早晨五点钟就起来了,他随着送胡椒的四轮车去码头边的船上找了周富。高德心情愉悦地帮忙把胡椒卸下来,那麝香换了一百担呢,很占地方。   然后他热情地把昨晚收到的命令详详细细地告诉了周富,并认认真真地嘱咐着:“对了,我告没告诉你见了我这样的人别怕,露出双手。最好就是他要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保证没事儿。听到了吗?”   周富点了点头,他只记住两句话,他一定要去找到同伴,一切听高公子那样人的话。   高德还要说下去,可他的步话机响了,他接到了新的命令。   高德收到的命令是让他带着其他部门拼凑起来的几个民兵去平民区看看,而且一定要小心。   看什么?昨天傍晚安保队不是去过了吗?高德心里想,何必再来一次安全性巡察,要不他真想陪同周富去找他的同伴。   从来没有人这样陪同他说想说的任何话,而且是有问有答的,一点应付他的意思也没有。只不过隐隐地有些畏惧,还有些讨好的味道。这个他不喜欢,不过以后会好的。   离平民区还有段距离时,高德就断定那里没有人了。一是没有任何烟气,二是死气沉沉地让他觉得有那个世界里某些新城区的味道。   他们八个人不自觉得把AK47倒背在背后,这个姿势是最舒服的。怕什么,手枪就在腿部的枪套上。一开始,总部给他们资料说,所谓的平民区只有四十六间荷兰式房子,早晨临走前又更新为八十三间。   后来他们知道,早先的资料是从一幅油画上得到的,后来的资料是从傍晚时安保队那里得到的。当时他们想,看来荷兰人发展挺快啊。不过他们不知道,那幅油画与现在他们的时间点差了十年。这特么的叫蜗牛的速度。   他们冲进去后,充分发挥了人类特有的窥私的爱好。所有看上去像样一点的房子都进去看了,原本一片狼藉的地方变得更加狼藉。   当得到总部询问的时候,高德立马说:“没有人了!真的没有人了!荷兰人像是蒸发了一样,所有人都消失了,所有大房子都检查了,楼上楼下,没有密室,也没有地窖,资料上果然说得对,这里地下水位高,不可能有地窖……”   对方关机了。高德愣了一下,这步话机不是单工的吗?他还没有说OVER啊,对方没电了吗?再打回去,对方说,信息收到。OVER!他这才放了心。   他们收工了,八个人中有五个眼镜男,这还是穿越后年轻二十岁后的结果。按计划,他们确定后要向西北方向出发,据说那里有修船厂,他们尽可能策应一下。   前往那个地方还真有一条小路。只不过两边丛生的一人多高的野草真让人讨厌。早就看过无数遍越战片的民兵们,此时都心生警惕。没用高德说什么,临时小队的民兵们都把AK47端在胸前了。有几个还把刺刀安上了,手法比较熟。   特么的,不是说西方油画讲究比例吗,最真实的吗?可画上光秃秃的一片,怎么现在全是一人多高的杂草?   走下去,什么也没有看到。但却收到了进入台江内海的登陆艇的消息。他们发现了内海沿岸上开放式的修船厂。真是好消息啊,他们正坚定地走在正确的道路上时,收到了平民区传来的不幸的消息,竟有抵抗力量存在!   当时,高德的汗就下来了。   听着步话机里面的狂喷,高德却越来越冷静,他第一次发现,当对方想指责你的时候,说的话越多,你可以辩解的机会就越大。   破旧的小房?资料上没有此处信息,安保队给的信息里也没有。我们也不可能想到这个时代还有新农村宣传画的风格,只画好的,不画差的。   为什么没发现?那你们为什么发现了?谁告诉你们拆迁先从最破的建筑着手?以前是这样做么?要从需要下手,你们忘了吗?放着那么多大气秀美的建筑你们不去扒,盯着个不认真看都看不着的地方下手,这是什么错误啊,我的同志?   鄂玉喜鄂队长放下的步话机。鄂玉喜队长服了,原先只是个名单上的名字的人映入他的脑海,你真行,高德,高德你真能讲。   王宝山小声地对刘云说:“我早就想说了,你看刚才那破房子,就是拆了啥也没有,破石头,烂瓦……鄂队长有什么可生气的?”   刘云说:“我会把这段视频删除的。”   “为什么?”   刘云没有回答,却问了一句:“你猜,这房子要是拆了,鄂队长会不会扬长而去,而那老头会不会住露天地里?”   王宝山想了想,说:“你说些什么啊,云里雾里的听不懂。跳跃性也太大了吧。”   刘云笑笑没回答。   推土机的到来,加快了拆迁的速度。   首当其冲的就是几个貌似高级职员的住房,因为它们挡住了一条临时规划的现代公路。这条公路是直通平民区的,这才是真正的纸上谈兵,随着信息地不断增多,总部的命令不断更新,呈现出一种动态式的发展。   这条公路将从热兰遮直通平民区,并直通台江内海的修船厂。这是一种热刀划奶油的方式布局,根本不考虑实际情况,真正的一刀割。这是一种对工业的自信,一种征服大自然的自信。   推土地机在轰鸣声中,缓慢推倒了用海砺壳烧制成的石灰,加糖浆或大米汤砌成的建筑物。   里面的一切可以利用,或穿越者们觉得不能浪费的东西,早都搬出来了。王宝山眉飞色舞地对司机说:“对,对,慢点,别让辅瓦的板材受损太多。都是好木材呢。司机师傅水平不错。”   推土机司机听到了王宝山点的赞,更加高兴了。他小心地操纵着铲子的推进角度和速度,做到又快又好。   鄂玉喜鄂队长看着眼前的热闹的拆迁景象,心中波涛滚滚。   任务一定能顺利完成了,可是却十分不舒服。   他斜眼看了一下,那三个该死的荷兰老头,还在远远地旁观。他心想:“你们再冲上来啊,冲上来就打死你们,绝不客气!”   他又想起孙瑜爱说的一句话了,“你永远要考虑有没有人黑你”,当时他还想劝劝孙瑜什么的,但又说不出道理。现在看来,也许孙瑜是对的。黑他的一定是老头子,还是外国的。   两辆四轮车来了,鄂玉喜队长放下心里的各种想法,和其他技术员一样,上前开始工作了。 第六十七章 接收台江内海修船厂   热兰遮城的东北面是台江内海,直线距离为六公里,内海的岸边那里有一处修船厂。   这个信息本来在热兰遮日记上语焉不详,直到在前期准备时,偶尔从一张有关热兰遮城的油画照片上看到它。穿越者们很感谢那位不知名的作者。   修船厂原本规模很大,可以直接维修荷兰人的大夹板船,以在热兰遮城战役中捕获的东印度公司的商船吨位来做参照,他们所谓的大夹板船,在五百吨到一千吨左右的范围内。   那时欧洲船舶的吨位,是用从事波尔多葡萄酒贸易的船只承载能力来表示的,是一种很随意的数字度量。其单位是能装两桶葡萄酒共252加仑的大酒桶,1626年被估计体积为60立方英尺,这个估计考虑到了因桶的形状而浪费了的空间。但是,这些都只不过是个含糊的数字。现代船只吨位算起来都好几个标准,别说那个时代了。   一开始,穿越者们在清理战果时,还想把一切都数字化,准确化。结果把人都快弄疯了。石和担有区别我们理解,可是你妹的,你一担盐和一担大米重量还不一样!还把鹿皮也用担来表示,清点时财务部门的人员开始还觉得有趣,新鲜啊,皮子还能按重量作计算单位。后来才弄懂,原来这里的一担是指一百张啊!服了。   荷兰人的小心眼是天生的。欧洲北海地区海关是按甲板面积来收海关费用,荷兰商人就愣是把商船的甲板改小,船的肚子变大,呈O型,这样真省了不少费用,于是这种船型就在荷兰流行起来,以至影响了他们造船的思路,甚至连战舰设计也沿循这一点。   17世纪欧洲各国都采用从克拉克船时代发展来的盖伦船枝术,横帆更多,火力更大,速度更快。其代表是英国的“大哈里发”号和后来的“海上君王”号。但荷兰式的盖伦船偏向货运,虽然火力依然比较强大,船上一般有21到23门重磅大炮,但令人悲催的是速度有些慢。   难怪在郑芝龙时代,他们连海盗集团头子都打不赢。在1633年料罗湾海战中,能被100条小火船烧毁了两艘大型的千吨级荷兰式盖伦船,虽然有郑芝龙突袭和荷兰人在欧洲从来没见这种战术的原因,我个人认为,速度慢更是关键问题。   直到后来在英荷第一次海战中,荷兰军舰受到了英国军舰亲切而认真地“指导和帮助”,交了若干艘战舰的学费后,才有所改进。这是后话咱不提。   甲板小肚子大的优点还有一个,它特有的船型使船抵抗风浪的能力增强,与其它船型比,平稳性较好,这为荷兰人在短时间内成为海上贸易霸主打下了基础。缺点也是十分明显。由于装载能力大,它的吃水线较深,航速较慢。所以英法国海盗经常在英伦海峡坐等他们经过,猎杀肥羊的感觉真好。荷兰人同时又叫它为快船,这是指船上有专业级别的滑轮起吊设备,货物装卸速度比较快。   台江内海过去能维修满载的商船,说明它的水深至少大于五米,到了现在,只能维修空载的商船,还得专门趁着涨潮时才行。   这说明十几年间,台江内海淤积得厉害。也间接表明,这附近的主要河流八掌溪水流径量那是相当的大。   受此影响,那座修船厂也就慢慢消沉下来,直到连名字和实体都湮没在历史中,它的形象只能停留在油画里。   但是安保队员们来了,他们打算执行穿越者天然的责任,亲自去唤起它的活力,让它重新振作起来。不过穿越者的方式比较粗野,这一天的早晨,两艘登陆艇赤裸裸地直接扑向修船场,连个招呼都不打。   这一次两条船上一共有一百名安保队员,伍坚强亲自带队。   事先伍坚强一直在做动员令,说:“这次行动可不是攻打热兰遮城,轻点动作,悠着点,打沉那几条什么军舰后,把那帮子董事心疼地直咧嘴。说是少换了很多东西……”   “放心吧,您!”安保队员纷纷保证。   伍坚强心里想:“他妈的,人家军队越打越像军队,这帮子人,越打越松懈了,等一切忙完后,狠抓军纪军姿,都快要不像样子了。”   他们没有玩抢滩登陆,因为有现成的码头可用。设施还挺齐全呢。   肉眼可见那修船厂的船坞上正停着一艘不太大的船。船的周围还有简单搭建的脚手架。几个人字起重架正在阳光下孤独的站立着。   1号登陆艇艇长叫马爱国,渔民出身,高中毕业后,响应号召,参军入伍,退役后先是跑船,后来货款买船,再后来当了保安。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故事还很长,我们以后再讲。   他打量着这个码头的附属设备,心里估算着,嗯,它可以停靠300吨级的船舶。   伍坚强一直用望远镜观察着,看到民居里有很多人有组织有计划地逃跑,看他们的样子,还呼喊着什么,大包小包地跑得飞快。好极了,跑吧,这些平民们要是真来个以死对抗,伍坚强都无法做出正确的选择。   鄂玉喜队长和孙瑜队长面对对抗做出的不同反应,在现代通讯条件的推波助澜下,现在人人皆知。出奇的是,没有人做出评价,没有像对食堂那样喷。   不管怎么样,也许是听到可怕的传说,也许是亲眼看见了穿越者们的凶残,这个无名修船厂现在成为无人修船厂了。   但这只是安保队员们自认为的,现在就有两双眼睛正偷偷地注视着他们。   安保队员们陆陆续续,大摇大摆地上了码头,大家还都故意跺了跺脚,好像是十几公里的海运让他们的脚麻了。但实际上,沉重的军靴声宣告了一种征服和占领。   “第一小组,去九点钟方向;第二小组,去十二点钟方向;第三小组,去三点钟方向!开始搜索!先开枪再确定是什么异常。记住,现在你们一个个的都是百万富翁!”   “是!”众人难得的齐声喊了一句。   三个小组如水银泻地一样流走。   第一小组队员郝刚悄悄对他的朋友王洪礼说:“有那么夸张吗?”   “伍队长是按人民币排价算的,差不多是。”   “靠,我倒过外汇比你清楚。我是说,用得着这样正规嘛!还用上刺刀?”   王洪礼说:“小心没错。你看你刺刀,昨晚没擦吧。”   “算了,当我没说。”   海边的雾气总是散得慢一些,当太阳完全升到头顶的时候,一切都清晰起来。安保队员们也放松了肌肉,平推嘛,就是这个节奏。   一个小时后,克鲁依特和罗尼决定要跑了。再不跑会被这些海盗捉住,会向家里人要赎金的,而且还不一定保住性命。他俩飞快地穿过比他们还高的野草丛,像两只刚长成的水鹿。   克鲁依特十五岁了,罗尼十六。他们一个是修船厂厂主的儿子,一个是修船技师的儿子。   俩人像是比赛一样跑到山上。这座山在修船厂的北方不远处,它小的连个名字都没有,除了树和石头连草都不长。可现在它是最好的隐居所,厂里面有三十多人连带他们的家人,全在这儿了。   克鲁依特和罗尼是主动要求留下观察的。当热兰遮城被海盗们攻击时,他们这里很快就知道了。海盗无所谓,他们出现的频率比朋友还多,关键是敢直接攻打热兰遮城的海盗,他们没有遇见过,而且敢进到台江内海的海盗,他们更没有遇到过。   克鲁依特和罗尼的父亲感觉不好了。两个年轻的勇士所说的一切,让他们感觉,这些人来了就不会走的。他们做过最坏的打算,海盗们抢了所有的东西,然后把所有的一切烧了,让他们从头开始。除此之外还能怎么样?可是他们竟然要完全占有,这就不好玩了。   克鲁依特的父亲严肃地问儿子:“你确定他们清查了我们的木材吗?”   “是的,他们拿出了笔,一边笑一边记着,连一些工具都记上了。”   罗尼插嘴说:“是啊,他们竟不是用鹅毛笔,也不用沾墨水,一直写啊,写啊的。”   克鲁依特又说:“他们冲进我们的家,没有破坏任何东西,甚至还把掉到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放好,就像是在自己的家一样。”   罗尼又插嘴说:“还有,他们还摆弄我们轮锯和滑轮吊架玩,就像是他们自己的东西一样。”   他们不是魔鬼,但比魔鬼更可怕!他们是来占据我们所有的劳动成果!   “他们用什么武器?我们可不可以……”罗尼的父亲问道。   克鲁依特的父亲说道:“别冲动,鲁特。罗尼先生。我建议我们走吧,像别人一样,去淡水或基隆,这些人不好对付。”   “为什么?信那些传言?”   “不,那不是传言!我亲眼看见他们在屠杀那些勇敢冲锋的士兵!知道吗?上帝迟早会惩罚他们的……现在我们还是走吧,我们抵抗不了。”   几十个人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裹,还有一辆四轮大马车。一开始那两匹马被他们带到山上,四轮车被他们藏在山下。他们幸亏在热兰遮城受到进攻时,就做了简单的准备。   他们向着东北方向蜿蜒前行。沿途他们经过了明人居住的地方,以往,他们轻易绝不会来这个地方的,现在却都低着头,默默地从这个地方穿行而过。再也没有心思捂着鼻子,抱怨这里恶臭了。   明人居住的地方没有名字,却有着无数的苍蝇。破烂的道路上,到处都是垃圾;破烂竹寮里散发出来的臭味,很远处都能闻到。   这里算是劳工宿舍了。 第六十八章 我们为什么要穿越之绝望   伍坚强队长勉强打起精神,开始查点着他的收获。因为有了热兰遮城的缴获作对照,这次接收没啥了不起。   红砖红瓦住房四十七套,没有上下水,没电也没宽带,但家具齐全,可拎包入住。还有两套住房自带花园。花园里很漂亮,但伍坚强队长转了一圈就出来了,一点也没有徜徉留连的小资情调。   这还是一月份啊,可台南独特的气候使这里温暖如春。花园里各种红的粉的,大的小的鲜花开得正艳……可是白开了,伍坚强队长的视线连一秒钟都没有为它们停留。满园子植物他只认出一样来,还是个残留物:向日葵的光秃秃的杆。   若干种修船设备,他只知道两样:大小轮锯和滑轮吊杆。剩下的等抓回荷兰工人再说。你说我们也不随便杀人,你们跑个什么劲儿呢。现在他又为平民乱跑而头痛了。太多设备他叫不上名字,叫人咋汇报啊。   伍坚强队长也学过一些相关的资料。此时荷兰仅一个阿姆斯特丹地区就有几百家造船厂,几乎一天就建造出一艘千吨级的商船。   那又怎么了?伍坚强队长扫了一遍这个大约有一万平方米大小的开放式船场,没啥兴趣。直到有安保队员汇报说,在仓库里发现了大量的木料,伍坚强队长这才提起了精神。去看看吧。   这个时代商船一般都是两英尺厚度,热兰遮城缴获的商船证明了这一点,一般的战舰是三英尺,那些还在海上漂浮的破碎的战舰残骸,也证明了这一点。听说马上就会把它们捞上来,城里的蒸汽机还是很需要它们的。   “这他妈的全是硬木。”伍坚强队长拍了拍木材,对旁边正在拿小本子记数字的孔明亮说,“你能认出它们是什么品种的木头吗?”   孔明亮谦虚地说:“您高抬我了,我一个卖鸡蛋果子兼倒腾车票的,能认出来吗?”   俩人慢慢在仓库里走着,很像金正恩领着范龙海查看军备。   出了仓库,天有些热了。   三个小组撒出了去,按事先要求,要搜查三公里范围,剩下的明天再说。一会儿动力滑翔伞该来了吧?俩人抬头向天空望去,天上只有几朵白云在飘浮。这是一个多他妈宁静的下午?!   远处,马爱国和另一个船长在某修船设备前嘀嘀咕咕的,不知说些什么。   伍坚强队长找到那套看上去最大最好最美的房子,走了进去,浑身懒洋洋的,不想再走下去。孔明亮非常狗腿地跟在后面,又非常狗腿地给他拿来了一把椅子。孔明亮拿的时候心想,好家伙,这椅子真沉。   这是一家富贵人家。单从各种摆设就能看出来。窗户上是天鹅绒窗帘,如果孙德发在这儿,一定会告诉他,这是从日本进口的。头上是大型吊灯,银光闪闪的,一看就是全银的,可能比中石油会所里的还贵,孔明亮一边喝着矿泉水,一边仰头盯着吊灯上残存的蜡烛看,狗日的,这么高他们怎么点火,又怎么灭火?   伍坚强队长扫视着四周墙壁上的装饰画,没看出和那面世界里一百元一幅的油画有什么区别。别忘了在那面世界他可是管后勤的。   种种迹象表明,这家人是有计划有准备的逃走。厨房里面的食物可以看出少了很多,楼上卧室里的衣柜一直打开着,不知道少了什么,卧室里充满着樟脑的气味。   在这家人的书房里面,孔明亮又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东西,一块拴在铁链上的铁块,还有一个小盒子,里面好像有干草一样的东西。他本想带回去好好研究,可是一想纪律要求又叹了口气放下了。不能私自处理一切战利品,这恐怕是一条底线般的纪律。   他很快又被书架上摆放的一个船模吸引了。好家伙,挺逼真啊!   孔明亮不可能知道,这个时期欧洲造船时都要先有船模,以备造船匠们有个直观的印象。比例一般是四分之一英寸比一英尺。他估摸着,这玩意放在艺术品店里能好卖。   第一和第三小组发回信息,三公里内没有人家,第二小组却要请求支援,他们发现了一片明人居住区。   来情况了!   伍坚强队长来了精神,几个命令发了下去,除了留守的人员外,所有人向第二小组指明的方向进军!   正好,高德带领的基地民兵组织也到达此地了,让他们去头痛清点的任务吧!   孔明亮也乐了,他把小本子往高德怀里一塞,没等高德和他聊上几句,转身就去追赶队伍了。弄得高德好多话都没有说出来,心里怪难受的。还是周富好,他从不打断自己,而且还不像小丁那样从不发问,也不轻易回答。他有问有答的,聊起来非常流畅。就是有点畏惧感,这一点怎么去掉呢?高德一边翻看着小本子一边想。   刘海洋懒洋洋地在天空上飞行着,一只手把着DV,无聊地向地面拍摄。他负责从热兰遮城至西北面的安江内海,重点是观察油画上的那座船厂。   那幅油画他也看过,很不成比例的说,心里怀疑其真实性。直到接到了报告后,他这才确定了方位。   队里其他两位飞行员命比较好,一起抽签时,只有刘海洋一个人没抽到好方向,比如去赤嵌地区观察。飞过动力滑翔伞的人都知道,在人多的地方飞和没人的地方飞感觉不一样,尤其是在古人头上飞。那感觉真爽,会被古人当天神当上帝的,谁不喜欢?   所以抽签,所以刘海洋只能去西北找修船场,那俩家伙去赤嵌地区。   今天的天气真好,风力只有二级,还阳光明媚的。   忽然,他的步话机响了。   “飞行者一号,飞行者一号,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OVER。”   刘海洋最烦这样的装逼,说什么英语呢。他放下挂在胸前的DV,按下发射扭说:“飞行者收到,飞行者收到,请说话,请说话,完毕。”   “我已看到你,请向你正前方的十点方向飞行,大约二千米距离。OVER。”   “OK,你能不能不说英语?!完毕。”   “下次注意。OVER。”   刘海洋轻轻摆动操纵杆,降低了高度,向对方提供的方位飞去。   到了大致的方位后,刘海洋认真地看去,地面上大约有一片竹棚子,四个小队的安保人员端着上了刺刀的AK47,从四个不同方向向竹棚子逼近。   刘海洋马上开始在队员们的外围的上空巡视,以防有不明势力突袭。地面上虽然是高高的野草,有利于隐藏,但反而不利于行军,野草一动,上面看得非常明显。   刘海洋不断在外围绕着圈,但相当一部份精力仍然放在了那片竹棚。   他可以亲眼看见,一些队员纷纷踹开竹棚的门,然后小心地向里面探视着。刘海洋立刻扭开了公共频道。里面各种声音开始传出。   “他妈的,太臭了!”   “小郝,你去后面堵住防止他们从后门溜走!”   “有抵抗立刻开枪!学孙队长!”   “这里有人!不对劲啊,他们太老实了!”   “是啊,我这里他们全都老实的坐在竹席上!”   “没有老人,没有女人,没有儿童!”   “是不是陷阱?飞行者一号有没有情况汇报?!”   正听得津津有味的刘海洋立刻打起精神,目光炯炯地打量着四周。真的没有任何迹象。   队员们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那些老老实实坐在竹席上的明人。他们的衣服,肮脏不堪,还有的破烂成一条一缕,不知道用什么胡乱捆着。脸上的胡须都是打着绺,容面上污秽不堪,发髻早都是混成一团,看不到簪子在哪儿。这一切很是让恶补过明代知识的队员们纳闷。   “难道是明人集中营?!”   “该死的荷兰人!”   有个队员高喊,众人立刻有了相同的看法。也有队员打量了一下四周,周围全是空荡荡的,没有野草,也没有栏杆。这一切不合常理。   队中有会讲闽南话的,也有在其他队员的护卫下,不断在这一片竹棚区里播着电喇叭的。队员们挥动着刺刀,把那些明人慢慢都驱赶到空地上。   明人很乖,都是顺着眼,老老实实地听从着安排。   队员们让他们坐在地上,开始询问。   伍坚强队长愤怒地看着这些受苦受难的明人,心中一股一股地冒着怒火。   他第一次感觉到,鄂队长是不是为人太面了?是不是要重新调整安排?荷兰人欺压百姓都到这种程度了,还有什么屁话可言?抓住后,全他妈的枪毙!   孔明亮抓着后脑勺,小声说:“不对劲啊,队长,你说他们要是关在集中营里,总得有个什么围墙什么的吧,最起码,关押时,房门结实点吧,你看什么都没有。再说了,我们来之前,他们总是能逃跑的吧?虽然瘦弱不堪,但跑的力气还有吧?”   “管他呢,不用想那么多,一会儿就问出来了。”伍坚强队长不在意的挥挥手,走向那个正在询问的士兵。   其他明人都是坐着,只有回话的那个是跪着,那个队员好几次让他站起来,他都不敢,直到队员把他一把揪起来,还把人家衣服抓碎了。   那个队员说:“没关系,等一会儿我赔你一件。”   开始询问这个光着膀子的明人。不一会儿,全都问出来了。   这里居住的都是单身男子,他们有的没有家眷,有的是家眷死在了路上。他们从明大陆偷偷跑过来,没有钱财缴纳人头税,也没有能力佃租田地。于是荷兰人便把这样的人统一安排在这里,平常给修船厂做些零工,农忙时去各种田地里做工,修桥修路也用他们。荷兰人每天会给他们发些食物。   绝望,全是他妈的绝望!   一个人对前途完全失去了信心会是什么样?几乎所有亲人都不在了会是什么样?可以任人凌辱的人是什么样?   眼前的明人就是一切的诠释。   他们为什么要跑?还要跑到哪里?清兵遇见了他们就杀,强盗遇见了他们就抢,荷兰人遇到了他们就奴役,那么天下还有什么地方可去了?再说所有的亲人都没有了,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自杀他们又不敢,那需要太多的勇气了,所以就是这样了。   伍坚强队长无奈地说:“向总部汇报吧,就说我们找到了天生适合做奴隶的人,一共四十一人,顺便让他们送来必要的生活用品,今晚,我们可能在船厂住了。先让他们吃饱肚子,然后强迫他们跳河里洗澡。”   队员们把随身带的压缩饼干给了他们,看着他们狼吞虎咽地吃饱了饭。 第六十九章 我们为什么要穿越之责任   八掌溪在那面世界的资料是这样的:   八掌溪发源于嘉义县海拔1940公尺的阿里山奋起湖。于嘉义县布袋镇虎尾寮入海。支流为赤兰溪、头前溪。流域面积约有474.74平方公里。平均坡度为1:42。   其名是由于该河坡度较平缓,支流甚多,高达八条以上,故名八掌。   但在穿越者们的眼里,不用专业工具测量,也能看出他们面前这条溪流的流速很快,平均坡度肯定更大一些,也没有那么多支流。还要有三百多年才能显出淤积效果呢。   穿越者们找一处较为平缓的河湾还真费了不少事。   四十一名明人在这儿被赶了下去洗澡。男人对观看男人洗澡没有兴趣。穿越众们都转过身来。刚才,那些全裸露的明人,他们身上的皮鞭伤痕让人触目惊心。   具说,皮鞭造成的瘢痕终生不褪。那么就让这耻辱的标记陪伴他们终生吧!   董事会的四名成员以及他们的两个顾问,亲自来给这些明人送生活资料,食物,小号的内衣和作训服,肥皂,板刷,两把推子,一把刮胡刀。本来一辆宗申水冷125三轮摩托车就足够送来,可是伍大鹏董事长详细了解了情况后,觉得这里面有机会。多少年来的官场和商场的拼杀经历,造就给他一个特点:在很多还看不出是不是机会的时候,他就能抓住它,使它变成一个机会。   三轮摩托车让给了卫生防疫组的人坐,他们要去检疫的。   董事会连带着两名顾问上了一辆日本五十铃大型皮卡。本来六个人挤挤可以坐下,可李子强非要去后车厢坐着。原因无他,后车厢有一架勃朗宁高平两用7毫米机枪,从独立的枪架到一次性枪链,甚至机枪手的配座,全是正宗美国货。可以用弹匣和弹链双路供弹。李子强坐在上面,把着机枪得意极了,他随意的四处瞄准着,甚至瞄了在后面跟随的三轮摩托。这使得开着三轮摩托的赵建明心生鄙视,你连枪衣还没解开呢,乱瞄有什么用。   7毫米子弹有多少发?你打听董事会的核心机密是什么意思?   就此,天上的罗宾逊R44型民用型直升机,海里的海洋之心高速游艇,陆上的五十铃大型皮卡,董事会哥几个专带的三样保命的设备全部露面。这好比是韦小宝匕首、天蚕宝甲和麻药。天下无敌了。   可董事会的韦小宝们,刚穿越没高兴几天呢,李子强董事偶尔看档案,惊奇地发现,三件宝物竟与公司共同拥有了!   李子强愤怒地去找财务公司的梅乐芝经理。   梅乐芝是完全主动投入到穿越大业的一个高级知识分子。   他有国际注册会计师资格,手持ACCA证书,在那个国家里拥有此证书的不到一万人,此证书到欧洲都好使。在国内随便去一家会计师事务所,都准准的是合伙人待遇。   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可以好好地挣百万分红的他,却突然弃职不干了。开始忏悔起来,专心研究起哲学和文学来了。   他忏悔对企业假账视而不见,甚至帮助企业做假账,提供虚假审计意见。   他忏悔自己根据客户需要随意“包装”报表和掩盖经营管理中的问题,虽然这是他的绝活。   他忏悔故意低估国有资产,在国有企业改制过程中帮助化公为私。   甚至,他连看盗版书的事情都忏悔。他本想把书钱打给那个作者,但那人早已经入宫很久,于是把自己所欠的书钱都打给了一个年轻的作者,他觉得他的书有一定思想性,他的写作目标与自己所期待的模式精确匹配,索性不断地打赏他,算是给他鼓励。这种感觉让他很舒服。   哲学让他有了深邃的大脑,文学让他有了丰富的情感。   当宋士达董事通过猎头公司保留很久的人才资料找到他时,他正想去国外散散心,便答应了,也就穿越了。他把家里都安排好,把这些年来做的假帐都发到网上去了,他感觉全身心都得到了净化和升华。   当李子强气势汹汹地来到他的办公室,想和他辩理,凭什么董事会私人购买的设备,穿越后就变成和公司共同拥有了?这还讲不讲保护私人产权了?   财务公司的办公室比董事长的办公室更早安置完毕。清点整理各种数据得需要地方啊!   当办公室几个临时抽调到财务公司的人,看到李子强董事进来,听到他满口公司法,产权的,都偷偷乐了,暗暗下注赌输赢。   梅乐芝经理放下各种清单,端坐,面带笑容地接待了李子强董事。真好啊,好久没有人要和他在明晰产权方面斗智了。   十五分钟后,李子强董事狼狈地离开财务公司。   他对伍大鹏董事长说:“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我们只是使用了公司提供的各种油料,以及将来的维修什么的,我们自己的东西就成了与公司共有的财产?还限定了我们的使用权?!我们制定的公司各项法规怎么像破布一样全是漏洞?”   伍大鹏董事长和梅乐芝经理不太熟,他皱着眉头说:“我亲手起草的,拥有那面世界许多精英的帮忙设计的公司法被他利用了?把我们的私产夺去了?”   于是伍大鹏董事长亲自去投诉,一番长谈的结果,他和梅乐芝交上了朋友。   伍大鹏董事长感慨说:“一名优秀的会计师,比一百名带枪的城管抢得还多!”   梅乐芝经理立刻被聘入顾问团,先做兼职吧。他对梅乐芝经理提出的会计事务所是天然的反腐利器的说法,很感兴趣。   这次来观察这些只具备生物学意义的明人,伍大鹏便把顾问团的两个人都带上了。   李子强董事看着那些乖顺的明人,感叹说:“还好,他们至少还有些自由,就是命不好啊!”   梅乐芝经理轻轻地说:“自由?他们哪里有自由啊!”   李子强立刻在心里说,坏了坏了。   “自由的真正性质,意味着对于环境、人和表现二者相互斗争的社会的决定性的认识。对此有所意识不是沉思默想的结果,因为那样产生不了认识,而通过积极的斗争。对此有所意识便是参加到结束社会中那些阻碍这种认识发展的盲目的强制或剥削关系中去……你看他们能做到吗?”   除了最后一句,李子强董事其它的一句都没听懂!   其他四个人想了想都点了点头。   伍大鹏思考片刻,接过话题说:“我相信我们的能力。让他们同我们的社会关系相适应和互动之后,他们就会自觉本能的对社会关系产生了情感,而情感所表现和反映的这种适应,便成了引导他们的本能精力去驾驶社会机器的工具:共同转动着社会机器,促使他们和我们一起面向自然,同自然斗争,不是像现在这样作为单独的、本能的人,而是作为协作的、改造了的人!”   除了开头一句,李子强董事其它的又是一句都没听懂!   其他四个人想了想又点点头。   李子强董事出离愤怒了!   六个人谈话,只有五个人明白,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孙德发董事连忙挡住李子强董事,说:“走啊,李董事,咱们不是要亲自去选址吗?”便拽着李子强董事走向了修船厂。   一路上,李子强董事说:“你说实话,你知道我物理成绩高考时得了满分吧?”   “嗯,你数学成绩也比我高。”   “可我刚才怎么觉得我是白痴?!”   “你光想着自己的工业区,没有用心听。写到纸面上你就看明白了。”   “那他们说些什么?”   “梅乐芝经理说那些明人没有主动追求自由的能力;而大鸟认为我们有能力改造他们,使他们有追求真正自由的能力!”   “你们妹啊,就不能简单点说!?说大白话?!”   孙德发董事笑笑:“文科生都这样……”   “梅乐芝经理是理科生吧?”   “理科生爱上了文科更可怕……”   两人很快就到了修船场。   李子强董事看到安江内海后,大声喊了起来,仿佛要把怒气喷出来:   “大海啊,你全是水啊!   他们的话啊,全是屁啊!   我的心啊,全是泪啊!”   孙德发董事笑着说:“漂亮的比兴手法,用此抒发了理工男对社科的愤怒之情!”   李子强董事喊完后觉得心里舒服多了,一口恶气终于吐出了。   他停顿了许久,突然来了句,“我思故我在……”   “你思什么?”   “你看这一片土地将在我的手下变成一个壮观的工业区……这个时代的!”他开始眉飞色舞,他的手指开始比比划划了。   “以修造船厂为中心点向西南沿海岸发展,机加工厂,热处理和铸造厂;东北方向,来个机械修配厂,轻工机械厂,看到那个小山了吗?全是石灰岩,到时候建个水泥厂……”   孙德发打断他的畅想说:“水泥产业不是放在高雄吗?”   “啊,我没说是小水泥厂吗?听话认真一些。东南方向来个纺织厂,印染厂,服装厂,皮革厂……”   李子强董事讲得有些累了,他喘了几口气,舒服地笑着,说:“所以啊,发仔,真正的发展还要靠我们理工科……”   孙德发董事看着李子强董事的笑容,点点头说:“以后会是我们的天下,你不要着急……”   在河岸上,四十一个生物学意义上的明人,老老实实的被剃光了头发和胡须,没有被杀和鞭打。检疫人员很容易观察了他们赤裸的身体,顺利地抽了他们的血液。   林唯圣悠悠地说:“他们之后,一百多年吧,台湾还有被称为“罗汉脚”的一群人……一样的遭遇。”   伍大鹏董事长也缓慢地说:“我在那面的帝都还看见过住在地下热力井的……”   梅乐芝经理有些激动,他认真地说:“我们不是说过悲剧一直是必然性的问题么?对于这些只属于生物学范畴的明人,悲剧是以在奴隶社会中似乎用以得到自由的那种伪装出现……作为“意志”,作为具体化为蹂躏一切人类意志的神圣而优越的意志的形式的“命运”而出现!所以不去阻断那种以伪装成“命运”面孔出现的意志和制度的发展,这种悲剧一直会在我们民族的身上万古流长!”   建国安董事插了一句:“命苦不愿政府,点背不怪社会。这是一个有着多么高智商,多么恶毒的宣传人员才能编出来的顺口溜……”   伍大鹏董事长被感动了,他大声地说:“历来的哲学家们和文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来解释历史和世界;而我们的出现,就是为了改变历史和世界,让种种邪恶自然的灭亡!这是穿越者天然的责任!”   穿越者天然的责任!没有经过刻意宣传,很快这句话在穿越者们中间流传。   梅乐芝、林唯圣、建国安真心地开始鼓掌。梅乐芝经理心想,多久了,我没有如此真诚地鼓掌了。他向伍大鹏董事长看去,两个人的视线清澈而又睿智。   很多年后,他追随伍大鹏去了新岛,办了一座全世界闻名的文科大学。这是后话先不用提了。 第七十章 投靠老大,是一门学问   周富睡了两天好觉,这还是在没有喝酒的情况下。   他那天又惊又吓又聊天,精神很是疲惫。他决定这次如果能顺利回到广州,一定去妈姐庙好好上香。   这两天他哪也没敢去,生怕不小心窥到这帮子人的机密,不得不被灭了口。就算是上船板透口气,也是低着头,无论出现什么怪声,怪物,他都从不四处张望。要不就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船上的各种吃食都有。是冷是热现在重要吗?   以他走江闯海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那个自称高德的人,定是来历不凡。至少在那些人中有一定的地位。否则,为什么别人几乎不敢与他轻易搭讪。还有那个他称小丁的人物定是家中奴仆,否则,为什么在他俩聊天之时,躲避得很远,不敢靠近。这正是大家族方有的规矩。而且还称其为“小”。   走南闯北之人,这点迹象都看不出,岂能行走长久!另外,高德十分善于盘底,其表面似诚善,言语和蔼可亲,于不知不觉中引人倾诉,手段高明。   不过他的安排倒是合情合理。放自己走,去寻找那些逃跑掉的水手舶长和随行商人,还给了自己足足十天的时间,否则过期后,全部货物予以扣留,以无主物处理。而且,拿走的麝香还真送回一百担胡椒,一看包装就知道是正宗的巴拉维亚胡椒。   这是真心想买呢?还是欲擒先纵呢?   这些怀疑只是在心中转着,周富开始出发了,踏上奔向二层行溪的道路。   那些水手们和舶长跑哪去了?周富绝对知道。   他们一定都在二层行溪那里!   二层行溪在热兰遮城以南,距离有三十公里左右,是整个台南第二大的明人聚集区。有明人开办的各种小型社区服务机构,还有青楼,只不过更应该叫窑子馆,叫洗头房也对。就是没有粉红灯,晚上亮不起来。一般明人与荷兰人交易时,如果时间很充欲,明商的水手经常去耍耍。   周富也去过,就在前几天还给一个年青的粉头开过苞。那天他喝了点酒,觉得自己是领导干部了,一时兽性大发,把钱财花冒了。这几天,很是在货物上做过一番手脚。   虽然货物众多,但是别家商行也不是白给的,谁心里都有小九九。所以他还有点小小的担心呢。幸运的是,穿越者们来了。救星来了啊。   当年留在台湾的郑芝龙旧部中,有两个小头目,一个叫郭怀一,一个叫何斌。两人各自领着二三千军眷,在二层行溪两岸开荒种田。水稻也种,甘蔗也种。   何斌在溪北,郭怀一在溪南,日子过的还不错,一年的收获数倍于大陆,两人逐步都成了巨富。   在荷兰人推行王田制以后,他们自知不是荷兰人的对手,乖乖地把自己人辛辛苦苦开垦出的荒田充当荷兰东印度公司的王田。   二人自然当了大结首。   我们都知道,荷兰东印度公司把台湾分成了四个大区,底下还有137个村子,或聚集点。在众多的大结首中,何、郭二人也自然最有实力的,因此,荷兰人的各项苛捐杂税也都冲他俩要,这样一来日子可就一天天的开始难受起来。   开始时只交人头税和五成田租,后来荷兰人看见明人多了,收成越来越好,就开始加税,尤其是那欧沃德总督来了之后,种田要加交种子税、耕牛税、灌溉税、收成税,打鱼时要交船板税、网税、出海人员税,当然要是买卖时还有市场交易税……   中午的时候,郭怀一和何斌以及手下人吴化龙、侄子郭苞等四人一起喝着小酒儿,聊着小话儿。   桌子上摆放着鹿肉和乌鱼等五六样菜蔬。   何斌前两天刚从福建回来,几个月间,探听了不少消息,正向大家汇报呢。三人津津有味地听着,不时发表着各种看法。   “……隆武二年,就是红毛蕃的1646年五月,降清的明臣洪承畴向清征南大将军多罗贝勒博洛提出招降郑太师(郑芝龙),并与招抚福建御史黄熙胤写信给郑太师共同降清。   六月,清军兵分两路由仙霞关、分水关进逼福建,郑太师既得贝勒书,决意降,郑太师兄弟拥兵不进。八月,郑太师尽撤水军回晋江安平,有船五六百艘;镇守仙霞关的定西侯郑鸿逵闻讯逃窜,清兵陷仙霞岭,隆武帝奔汀州,被执,后绝食死于福京。   九月十九日,清征南大将军多罗贝勒博洛统兵占福州。不久,清兵乃疾取兴化、泉、漳诸郡县。同月,博洛遣泉州绅士郭必昌持书往安平招抚郑芝龙,许以闽粤总督。郑太师不顾国姓爷郑成功的苦谏,于十一月十五日单骑北上福州降清。十一月三十日,清兵进劫安平,翁夫人未及逃出,恐受辱,乃自缢而死,享年四十五。   勒博洛违约,将郑太师挟持上京,授精骑呢哈番,而不是原定的闽粤总督。我等期盼全成水中之月……”   郭怀一大怒,恨恨地拍了一下桌子,说:“我等皆是弃民,哪里管他大明、大清?他们何曾管过我等?但求有一口吃食即可。可他大清言而无信,实在让人恼恨,果然是东虏蛮夷,毫无信用……”   何斌微微喝了一口酒,说:“我等岂不知郑太师心意?陆上,太师可依恃大清势力纵横;海上,可保留大海船,既壮大力量,又可扩大贸易。我等也将得到一定的惠顾。可惜,一步好棋被蠢笨如猪的化外蛮夷以力破之。”   郭怀一大大地叹了口气,说:“唉,我等不幸……”   何斌轻轻一笑,说:“此言过早。我此次前往福建中左所(厦门),也可说大有收获。”   郭怀一惊喜地说:“你见到永胜伯(郑彩)了?!”   “哪里,我等身份如此低微,郑家的管家都不见我,何况永胜伯了。我在酒馆遇到国姓爷郑成功的人了……”   “你方才不是说国姓爷前年澄海失利,去年泉州败北,今已逃到海上了吗?”   “国姓爷志向不小。小小的不利无妨。此人原是我同乡,听闻他们将南下粤东征兵征粮,又可避闽北强敌。这是一招好棋……又听闻此策为部将晋江施琅所献。怀一你想,屡败又能屡战,其志足坚;善纳良言,兼听则明,其智可依;身有赐姓,其名正,则师出有名,可为国仇;其母翁夫人亡于清兵之乱,可为家恨。所以说,正适合我等投靠。可惜,他们此时飘泊不定,踪迹难寻……”   “那我等现在怎么办?”郭怀一无奈地问。   何斌伸出一个手指,轻声说:“忍!厦门永胜伯傲慢而爱财,不足为依。看国姓爷的手段吧,早晚有一番大的变化,那时,我们再来定夺。”   “只能如此啊……”郭怀一叹了口气。   几人又开始喝酒。话题逐渐聊到了今年的农活上。   郭怀一对着吴化龙说:“龙官,你刚才说要种蔗田,我想容后一步……现在大陆上粮价甚好,种水稻还是大有可为……”   吴化龙又叫龙官,虽然是郭怀一的手下,但俩人关系甚好,无话不谈,亲如兄弟。   吴化龙苦笑了一下:“去年,我等把税交完后,只剩下前年的七成收入,听说红毛蕃今年还要涨税,如何承受!”   何斌也是苦笑着,说:“郭兄为人大度,人人皆知,把若干税物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让小弟我不得不跟进……”   “唉,一千红毛蕃就能把我等压得喘不上气来,若不替兄弟们扛一些,他们更无法承受了。要是他还在的话,岂能容红毛蕃如此猖狂?!”   众人都没有搭言,都知道那个他是指谁。自然是降于清兵却被掠往北京的郑太师郑芝龙了。   “可恨可恼!”郭怀一仰头喝尽一碗酒。   一时的冷场。   郭苞小心地转移着话题,说:“郭叔叔,我在土著那里发现了这个?”说完拿出一枚荷兰豆来。   接着又说:“听土人言,此物结实甚多,可充饥,味道虽没有红薯甜,但可煮可烤,既是如此,我以为还可以蒸炒炸……”   郭怀一此时哪里有心情关心一个小小的物件,他焦燥地说:“郭苞,你整天家长里短,需知好男儿要心怀天下大事!”   “是,是。”郭苞立刻起身,拱身道,“叔叔教导的极是。”   何斌马上说:“郭苞,无须在意。拿来与我瞧上一瞧。”   何斌反来复去把玩着。   吴化龙大口吃着鹿肉,有些口齿不清地说:“莫非是小些的红薯。”   何斌没有回话,拿出小刀子剖开,一分两半,里面是白黄色。他微微舔了一下,无甚味道。把两半都抛给了郭苞,说:“你去烤一半,煮一半。然后拿来。”   郭苞乐呵呵地去了。何斌可是大方的人,做好了总有各种打赏,可不像只说好话不出一文的吴化龙。   三个人重新开酒,何斌轻笑着说:“如是能充饥,又可添上一件吃食,好事一桩啊。”   吴化龙外表粗,但内心也有精明之处,立刻知晓何斌的心意,也帮助把话题往此物上引领,慢慢的,郭怀一也开始参与了。又有了把酒言欢的氛围。   突然,噔噔噔,跑进一人。三人抬头看去,大吃一惊,怎么是你! 第七十一章 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   那人跑进院子里,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口中大叫着:“两位结首救我!”   郭怀一仔细一看,这人正是泉州方家商行的二掌,名叫黄安。   此人原是浙西的细丝牙行的经纪人。后来被泉州方家看重,延聘为二掌。颇有机巧,便于言给,风度不凡。与他们二人做过生意,还算公道。   眼下却不知为何如此狼狈:只见他江山一统帽早不知去向,发髻凌乱不堪,横插于发髻之上的白玉通明簪,斜斜地挂着,眼见便跌落于地。满脸污浊,长衣破损不堪,上面泥污难辨,却不知跌倒了多少次。牛皮底的福字履,一只不知掉落哪里,那原本应是雪白的足衣,现在竟不见本色。   何故如此?   黄安哭诉道:“二位结首不知,热兰遮城来了一大批海盗,攻占了大城……”   郭怀一惊喜道:“是哪路好汉所为?莫非是豹哥?”   豹哥其名为陈豹,原是郑龙芝郑太师手下一个海船头目,郑太师被掠后,他拉了几伙人,在金门组成一个大伙。手下一百多条各色船只,算是有些实力。   黄安摇摇头。   郭怀一的惊喜淡了一些,那定是佛郎哥人所为了。   “非也,非也,他们十分怪异,架着无帆自行的大铁船,一路杀来,无人可当……”   何斌笑道:“无人可当,怎能容你跑回,莫非跑不过你?”   黄安有些平息下来,他想了想说:“当时他们正忙着攻城,未来得及理会我等,我等先是跑到远处遥遥相观,后见到他们用一种十分厉害的火器,发出“突突突”的声音……就见红毛蕃人成片倒地,血流成河……我等才决定跑到这里来……听闻他们还有能在天上飞的东西……”   何斌见他东倒西歪的要倒下了,连忙对吴化龙说:“龙官,你且扶他进屋歇息……”   这时郭苞刚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碗,碗里有两半荷兰豆。   何斌又吩咐道:“郭苞,把碗留下,再去准备些汤水和饭食,黄二掌这一路大为不易。”   “我方家商行的船和货啊!”被掺着去休息的黄安仍哀嚎地叫着。   郭怀一笑着说:“怕死,就不能心痛货……这下子荷兰人定是损失惨重……不过什么大铁船,铁能在水面上漂吗?”   何斌拿着碗沉思良久,说:“有何不可?你忘了家中铜盆?”   郭怀一一愣,随即想起一件趣事儿。   家中女佣,不幸将铜盆失落于二层行溪中,竟急得跳水。幸亏有路过的明人将其救起,人没事了,盆漂走了。过了几天,有在溪中打鱼的人在岸边寻得,一路打听谁家丢失了。   铜盆价值不菲,手工上好的要一钱银子,莫要丢失的人家着急。   结果打听到是郭家丢失的,就主动送上门。郭怀一大喜,并非为铜盆失而复得之事,只为那个打鱼人的诚信。于是把铜盆赠与打鱼人,还格外打赏一里尔。一时传为美谈。   郭怀一顿时明白了,铜盆都可以在水面漂动,铁盆自然也可以。   可是第二个问题又来了,无帆,用何推动?   俩人放弃了无用的猜想,便等着那黄安歇息后再慢慢询问。至于方家损失,俩人谁也没有在乎,关他们什么事儿?   俩人走出家门,看到沿街有上百个一看就是从热兰遮城跑来的人。他们无一不是面带惊惧,气喘吁吁。   郭怀一和何斌都当过海盗,也做过行商,面对一帮子被海盗吓得如此模样的人,心生鄙视。   海盗抢劫杀人不假,可不至于胡乱杀伤平民无辜。何至如何惊慌?   俩人施施然走了过去,慢慢询问。谁知越询问越是一头雾水,但面色却越来越不好看,这些人大多是商船上的人,他们一开始都是没有逃得太远,都以为海盗大肆劫掠一番后,定然离去。心中企求着能少损失些。然而他们发现那群海盗竟然不走了。于是大家商量着暂且去二层行溪停留,以防不测。   万一海盗深入,他们可以顺溪而下,乘船到海里,也可以进山躲藏。此处不同于赤嵌地区,那里四面皆是平原。他们也不想奔往淡水、基隆,没道理去红毛蕃的地方躲避,大家心中都隐隐觉得,此事可能与红毛蕃大有关系,但大家都没有说出来。   郭怀一乐呵呵地说:“我亲往热兰遮城一趟,遇上故人也说不定。听着千奇百怪的传闻,弄得我老郭心中痒痒。”   何斌淡淡一笑:“怀一,虽说你我不是千万世家,可也有小成,不可轻举妄动……龙官粗中有细,可先行窥视。你看如何?”   “也好。他们又说红毛蕃人都逃往赤嵌地区,也可派出一名兄弟偷偷查看。”   第二天一早,吴化龙听从哥哥的命令去热兰遮城探个究竟。郭苞则被派往赤嵌地区探听,暂且不提。   吴化龙思忖了一下,换上渔民穿着,戴上一顶破斗笠,还把前沿扯得更开些,以便随时可以不动声色地窥视。   他又找出一副担子,到郭家的管家那里要了些香鱼干,此鱼肉质细嫩多脂,因其背脊上有一条满是香脂的腔道能散发出浓郁的芳香味而得名。他掂了掂重量,又找人摘了些蓬雾、番荔枝放上,扮作一个挑货游乡小贩,缓缓行往热兰遮城。他那支扁担非同寻常,乃为百年榆木所制,刚韧非常。他有一手好棒法,三五个寻常海盗,他可保全身而退。   一路上,他未见有甚怪异。却是更加小心前行。在路边小溪中,他还用大树叶沾了些水,轻轻洒到果实上,以保新鲜。   当到了名为四方的地方时,他感到了不同往常。以往,此处人来人往,是一个热闹之处,它东北方向可达赤嵌地区,西南可达二层行溪,东行可到熟蕃区,西行可到热兰遮城。   此处路边的树下,总有各种小贩叫卖货物,虽然没有热兰遮城码头市场繁华,却也可寻到寻常货色。红毛蕃于此处设一税所,木屋两间,此时却空无一人,不见趾高气昂的税务员。   地上虽散落了一些物件,却无一件值钱之物。吴化龙踌躇着,不知如何是好。忽然,他听到远处传来轰轰隆隆的声音,立刻把担子深藏于路边草丛中,猿猴一般几下便攀登到树上,轻轻拔开枝叶观察传来声音之处。   不一会,一座会移动的房子出现了。吴化龙差点惊呼一声,他也是有多年行海的经历,立即捂住自已的嘴。   只见那房子越来越近,方见它原来有黑色铁轮行走。吴化龙放下心来,细心观察。那房子前竟镶嵌两面水晶,里面隐隐可见人影晃动!吴化龙瞪大了眼睛,生怕一不小心看走了眼。   那房子更近时,突然,那房子上探出一人,拍着房顶,又用手指着这里,听不到说什么。那房子就轰轰隆隆地向自己的藏身之处行来。   苦也!他们如何得知?!吴化龙紧紧趴在树干上不敢有丝毫动作。   叶闯拍了拍四轮车的车顶,喊道:“老王,找个阴凉的地方,歇会儿吧,这车把我悠坏了。”   王国涛气得直翻白眼:“这才走了多远,还不到十公里路?再说他开得够慢的……”   但是双手还是把方向盘一打,停到路边一棵最大的树下。四个民兵跳了下来,他们身后都背着AK47。王国涛和他的助手,也开了车门下车,临下车把车内的音响打开,车内顿时响起了黑豹的主打歌,并顺着敞开的车门,向四处漫延。这么老土的歌,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弄到的。   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   相遇相识相互琢磨。   ……   不再相信相信什么道理   人们已是如此冷漠   不再回忆回忆什么过去   现在不是从前的我曾感到过寂寞也曾被别人冷落   ……   人潮人海中又看到你   一样迷人一样美丽   慢慢的放松慢慢的抛弃   同样仍是并不在意   ……   不再相信相信什么道理   我不再相信   不再回忆回忆什么过去   现在不是从前的我   这首歌是用一种绝望后的翻然悔悟,和毅然决然的一种分裂的情感唱出,再加上具有强烈的节奏感,重金属式的打击乐,让人听起来有一种酣畅淋漓的畅快!   就在这歌声中,六个年轻人,大声齐唱着,畅快地向路边的草地撒着尿!   树上的吴化龙直听得身心俱裂,摇摇欲坠。他拼死用四肢抓住树干,也把脸死死抵在树干上。心中大骇:“是什么人能发出如此怪声,让人听得四肢酸软?”   王国涛说:“三个路口,我们向哪里走?”   叶闯看了看表,说:“还有点时间,我们往赤嵌地区的道路再前行十公里吧。小强,你把音响关了,说话听不真。”   小强跳上了车把音响关了。   王国涛说:“这第一次主动接触不太好办啊,这帮子明人都跑哪去了?”   叶闯不在意地说:“飞行者2号3号不是说都在赤嵌地区吗?”   “对,我忘了。那我们人多些,一下子去那解决得了,省得慢腾腾让人烦!”   “不行啊,城里,码头,平民区,听说修船厂那也要上马,几个董事都光膀子干了,这好容易才挤出点时间和机会出来买菜。再说了,一大帮子人去,准又吓跑他们。”   叶闯冲着一条小路指了指,说:“你们看,见我们不跑的明人来了。”   众人一齐看去,都乐了。   周富从一条小路快步走来。他早看见了车和这几个兵,他心里把带着火铳的人都叫兵,高公子除外。   他远远的就举着双手,让对方看到自己的双手里什么也没有。脸上还带着笑。其实他多余了,这里的穿越者没有人不知道他和高德的事儿。通过简单的描述,大家都知道有这样一个明人。   如果紫云号上的WIWF能控制到这里,他的形象将人人皆知。不过通讯信息公司很快会完全搬过来的。   叶闯用粤语高声对周富说:“老乡,你上哪儿去啊?!”   叶闯是广东人,说一口标准的粤语,但他的“粤普”更是拿手。众人虽听不懂叶闯喊什么,但叶闯的鬼脸让众人笑了起来。   高德谁不知道,那个明人就是高德的朋友,哈哈哈。 第七十二章 相遇相识相互琢磨   周富远远地向着众人举起自己的双手,这一动作更让他们笑个不停。从码头上走过时,只要见到穿越者,他就高举双手。开始时,他的动作让遇见的人发愣,不过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无人不发笑。周富也很高兴,笑总是好事,不会有危险。   叶闯快笑得喘不上气来了,他挥着手喊;“快点放下手吧,像打篮球防守似的。”   叶闯个子矮,却是篮球爱好者。   周富老老实实地放下手,恭恭敬敬地走了过来,弯腰拱手,礼数齐全。如果不是高德反复告诉他不要磕头,他差不多会见人就磕头了。   “老周,你上哪儿啊?”叶闯好奇地问。   周富又一拱手:“好让兵爷知道,高公子让小人寻回那些逃离的人,要购买他们的货物……那些人此时应在二层行溪……”   说完,他偷看叶闯的脸面。   叶闯是一副本该如此的表情,这让周富又是安心不少。   叶闯转过头,对着倚在车门上津津有味看眼的王国涛说:“我说,咱们带上他吧,飞行者不是说那条路边也见过菜园吗?”   王国涛弹飞了烟头说:“欧了,一样的。走,上车!”   叶闯说:“老周,你算是幸运了,搭车吧!”   “……”   几个人连拉带扯把老周拽上了车,重型农用四轮车扬长而去。   在飞行者的报告中,这条东南方向的路边,不到五公里处就有几处农田,应该也有蔬菜。虽然比往赤嵌地区的那条路远一些,但还可以送送老周嘛,他可是高德的朋友。反正给他们的命令只是买到蔬菜,至于到哪买还没有硬性规定。   老周却没有感谢的心意,他坐在后车厢正瑟瑟发抖呢。   他想吐又吐不出,多年的航海经历不是白练的。他想笑又笑不出,颠啊悠啊,让他不停地碰到别人的身上,这些人的身体真结实。还好没有人露出不高兴的样子。   看出他的难受,叶闯为了让他舒服一点,便把靠车头的地方让给他,教他把着车上的栏杆,终于可以抬起头来了。   周富本来一直是抱着这样的心态:这些人的一切事物,他都不想弄明白,不想知道任何机密。叫做什么就做什么,保住身家性命最重要。   周富此时站在车上看风景,心情有了一点点变化,不知道是为什么。   老周就让轻风吹动了他的长发,也牵引了他的梦,不知不觉中,这改变的历史已记取了老周的笑容。周围的景物和平常到底不一样啊,老周同时心里感叹着。几公里的距离转眼就到,很容易找到了地方。   当然老周也帮忙指点了一番。   “此处定有人家!”老周恍惚记得在那小山包的下面,曾见过农人行走。   在天上找地方容易,在地上找就费劲了,尤其此处此时的人类还不是植物的对手。视线的维度不同,造成的困难相差太大。   听到老周的叫喊,叶闯马上通知王国涛。王国涛果断地停下车。众人下车,老周也同样干净利落地跳了下来,三十多岁的年纪,力量还行。   小强留在了车上看车。几个人把AK47插上刺刀,慢慢顺着一条隐约可见的小路前行。老周前方带路。他一点都不担心安全。并不是因为做了带路党,而是此地开发多年,哪里有什么生蕃!他甚至都有些嘲笑这几个大兵过于谨慎,以至于落他身后甚远。   七扭八拐之后,众人眼前豁然开朗,几处田舍出现在众人面前,只是又没有人。   看来刚才四轮车的刹车声吓跑他们了。几个人看着四周莽莽苍苍的野草和杂树,心想,这里要是躲几个人,一个师也是搜不到的。   周福看到这些人第一个就对蕃麦感兴趣。   “太好了,这里有玉米!多拿些,好吃!”王国涛兴奋地叫着。   结果发现棒子里的玉米小了些,还不太成熟,再加上可能是品种的问题。   叶闯说:“少拿点,熬汤提味用吧。多了糟蹋东西。去房后菜园看看。”   在房后,众人看见了他们梦寐以求的……蔬菜!   鱼,各种鱼,众人有点吃够了,尤其听说河口基地那面扬言要多少有多少后,对鱼有些厌烦了。鹿肉吃多了,才感觉这东西有些发材啊,远没有猪肉细腻。   安保队的炊事班长兼大厨牛宝强有些头痛,这才几顿饭,这帮子人就挑嘴了?于是,情况反映到总部,伍大鹏董事长虽然自认为是穷人家长大的孩子,但也感觉吃得单调些,便把外出购物的计划提前了两天,好不容易挤出一辆车和六个人,还算不太影响生产建设。   出去购物吧!可叶闯和王国涛等人领到的是十几匹棉布和麻布,还有几袋子盐。   孙德发董事看出他们的奇怪,说:“你别受那些电视啊小说啊影响,这个时代,八成交易是用货易货的,你拿着银里尔去买,他都没找你的,尤其是在小地方。记住我告诉你们的物价了吗?”   叶闯和王国涛点点头。   叶闯说:“记住了,这布匹折三钱银,一个力工一天挣三分半银,一石米一两二钱银,一只鸡一钱银,一斤猪肉二分半,剩下的随行就市,蔬菜极贱。我就把一文铜钱当一块钱用就行了,应该不会被他们古人宰吧。”   “差不多啦,《金瓶梅》中潘姥姥乘轿子来看潘金莲,轿子钱是六分银子,差不多三十铜钱,两人分,大概合现在30块钱。这是在明朝写的,差不多也说明这个时候的物价了。咱不和他们古人一般见识。多多少少的别在意。”   “不是我小气,要是被他们骗了,太丢人了。啊,孙董事,你看的《金瓶梅》是原版吗?”   “你看我哪里像是看盗版的人?”   “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您像貌堂堂,一表人才哪能那样做呢?我是说您看的是没有剪辑的吧?什么时候讲讲呗。”   “好说,我是在台湾买的,有电子版,等通讯信息公司搬来,我发给你。”   于是这几个人才有了这趟购物行。   购菜小分队看到房后菜园像后世农村的一样,一片片的菜田,不同的家还有栅栏隔开。可能是为互通有无吧,相邻的菜田品种还不一样。难道上天对穿越者们都这么好?   茄子,大大小小的全要。   “我馋死蒜茄子了!”王国涛嚎叫着。   “看你这点出息!”叶闯说道,“茄子要做成茄子包才好吃……”   黄瓜,大大小小的全要。   “腌黄瓜是美味啊!”叶闯赞叹着,“酸酸的,下饭啊!”   “屁,直接拍碎了,加蒜瓣,淋上辣椒油才过瘾!”   就在这样的争吵中,芹菜,土豆,辣椒,云豆和屋檐下挂着的大蒜,被小分队一扫而空。台南就是好,蔬菜随时种随时长,不分季节。当然,还剩很多,“购买”时也没糟蹋东西,都是老百姓的孩子,没城管那么狠心。   小分队更关心的东西却没有找到。   牛,猪,羊都去哪了?他们找了许多家的牲口棚,只留有各种牲畜特有的气味,空无一活物。   “别找了,你们看那小路上的蹄子印吧,早就赶跑了。手法够熟练的。”叶闯看了看四周又说,“以后啊,他们肯定会上门卖给我们,只要价钱到位。”   在这个“购买”的过程中,周福没帮上手,在旁边啃一根黄瓜呢。他看见这帮子人拿出一匹棉布来,准备留下。   他一急,说:“太多了!”   叶闯于是放回去。又换出一匹麻布来。   他又说:“少了。”   叶闯又拿出十斤一包的盐来,周福点头认可。   王国涛看得不耐烦,说:“老叶,你折腾什么?!一匹棉布能怎么啦?!”   叶闯认真地说:“不怎么,如果有人要我打赏一匹,我如果愿意可能直接打赏了。可是做生意,就是要个公道。多少都不是好事情。我和你们东北人做过生意,开始时小来小去总是不在意,可事后总是发生纠缠……”   “哎呀,小南蛮,你地域歧视啊!”   “东北佬,我只是打个比方……你看咱们伍董事长做生意的手笔,我看过他做过的生意,那叫一个稳妥啊。”   “哈哈,他可是咱东北人!”   “不,他是咱公司的人!”   王国涛一时无语,他和叶闯斗嘴从来没赢过,俩人还总往一起凑合。   叶闯对在一旁观看的周福说:“老周,我们这就回去了,没有命令,我们不能深入,剩下的道路,你就自己走吧……”   周福深深鞠了一躬,拱手道:“已经有劳了,剩下的路程,不远矣。”   看着那帮子人上了车,扬长而去。周福没有走,他一直目视着这帮子人没了踪影,心想,真是大不相同啊,一群良善之辈。   他慢慢向二层行溪走去,心里有点想和高公子聊天了。   在那怪车远远地没了踪影后,吴化龙从树上慢慢地滑下来,他活动活动有些发麻的手脚,好半天才恢复过来。   这些人是何人?   他断定他们不是普通的海盗,更不可能是豹哥那样的人。海盗没有能力穿着如此一模一样的衣服,那怪异的衣服完全被他无视了,比他们还怪异的他也见过。   他们都是年轻人,这是他第一个可以肯定的。那个姓周的人,吴化龙不认识,但他敢断定他曾经见过,脸熟。他好像还和这些人不是同行,有点畏惧。他们的交谈,吴化龙听得清楚明白,得知那个姓周的奉一个什么高公子的命令,要去二层行溪找逃到那里的人。话里话外没有找二层行溪麻烦的意思。他们的口音不同,竟隐约还有辽东口音的样子!   那么,他该何去何从?   无妨!他跺了一下脚,一是他们没有恶意,二是他们才几个人,敢找二层行溪几千人的麻烦!再说他回去报信也来不及了,那怪车行速太快。   索性继续探个究竟吧。   他走进草丛深处,取出担子。路过道边时,他骂了一句,年轻人的尿水,真他娘的骚! 第七十三章 吴化龙进城记   吴化龙把破斗笠压得更低,也顺着小路前往热兰遮城。和周富一样,他对这里也很熟,闭着眼都能走到。   热兰遮城的广场以西,就是靠近码头的地方,原是一处露天市场。   穿着明服的明人,穿着水手服的水手,穿着士兵服军官服的雇佣兵,裹着麻布的土著,甚至穿着和服的日本人,大家和谐相处,可以随意逛街,各取所需。当然这主要是从油画上得到的信息。再一次感谢不知名的画家。   吴化龙越是靠近码头地区,心里越是害怕。   他已经听到了和那怪车行走时相仿的声音,甚至声音更大了一些。小路两边一人多高的杂草和杂树阻碍了他的视线。   他的两只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扁担。这动作使他安稳一些,二十多年的苦练可不是白给的。他不似开始那般惊慌。他看到过了,那只是个奇怪的车,里面后面可以坐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个所谓姓周的人不是也上去了?至于它为什么会行走,如何行走的,姑且不去管它。   拐过一个转弯之处,他的眼前不再是密密的杂草和小树了,斗然开阔,整个码头出现在他面前。   但是他呆住了,不自觉地把破斗笠拿下来。他看到了一幅他永远也想象不到的景观!   他没有在乎码头上有几十个头戴红白色头盔的人,他们忙着什么他不关心。也没有在乎码头上正在行走的各种怪车,再怪也不过是某种怪车而已。   我的天啊,什么东西才能有这么大的力量?!   他看见一条山一样的大船,红毛蕃人的大夹板船,在它的面前应当是小狗仔了吧?更不可思议地是,它上面耸立着比热兰遮城上旗杆还要高的一座铁门,几根看不出是什么做的绳子,不停地吊起一块像桌子般大小的铁块,狠狠地咂向竖立在海中的一根铁柱子。声音传来时,吴化龙感觉大地都在跳动!   他当时真想扔下担子跑掉,但幸运的是,他发现没有人理他,那个巨大的东西,人家正在专心地砸呢,谁理他。吴化龙就这样看了许久。   关于热兰遮城码头的建设工作,港务部门的技术员们比较了几种后,毫无意外地统一了意见。   码头结构形式有重力式、高桩式。主要根据使用要求、自然条件和施工条件综合考虑确定。重力式码头,靠建筑物自重和结构范围的填料重量保持稳定,结构整体性好,坚固耐用,损坏后易于修复,这都是极好的。   可是它只能适用于较好的地基。但就是这最后一点,重力式就被踢出局了。   热兰遮城建设的地方,地理位置真好,西临台湾海峡,可便与明大陆通商,又可掌控海峡的通商权。而且扼守台江内海入口,守成有余。当然还留下西北处一个鹿耳般的通道,后来建了鹿耳港,被郑成功利用了,那是后话。   一切都无可争议。可荷兰人,你妹的,修码头时,你就不会做做平板载荷试验?跑到淤积式土层上修码头?   修码头之前,港务部门的孙山经理领着几个技术员,带着1平方米圆形钢制板,它是做承压板的,液压千斤顶,应力环等加荷装置。   反力系统简单,一会儿一个呼叫,汽吊就能工字钢反力架和支撑柱、基准梁、位移测量原件等送来。   测量结果显示,就算两百吨单体货物能够通过木栈桥落岸,这重量也会把荷兰人的码头压垮!   换地方吧,荷兰人的码头毫无改造的可能,做客运吧。还好,这不是出乎意料的,事先想到过。   穿越者们在这次落岸货物中,最重的物体是重达四百吨的炼钢炉炉体,其次是三百吨的高温高压气化反应塔。其它的各种化工塔类、炉类设备较小,都是挑选结构复杂,对应用材料有特殊要求的。按道理也不用这么着急落岸,可是,紫云号总不能连个暂时的家也没有,一直在河口那儿漂着。所以重建一个可以停泊紫云号的码头是当务之急。同时这次两样比较大型的单体货物落岸也是个考验。   这两样怎么落岸?   重建吧,咱没别的穿越者的能力,上千吨的设备随便落岸。   地点选好了,在老码头的南面八百米处,据测试,地面可以承受五百吨以上的重量。而且只能选择高桩式码头了。   高桩码头。由基桩和上部结构组成,桩的下部打入土中,码头上部高出水面,属透空结构,波浪和水流可在码头平面以下通过,对波浪不发生反射,不影响泄洪,并可减少淤积,适用于软土地基。   港务部门的技术员们在事先也做了详细地推演,不仅准备了相关的建材,也改装了必要的设备。   柴油锤打桩机就是其中的一样。他们买了设备后,立刻进行了改装和配套工作,让它可以分别适应海上作业和陆上作业。事实上在那个世界里整个桩基行业就没有不改装设备的,谁管?真有安检部门来管的,一顿饭,一个红包完活。   柴油锤打桩机使用1.8吨、2.5吨的柴油锤,钢绳可承受拉力为6吨,25吨的架子,最长可以打28米的桩,它高27米,宽7米。   至于它的寿命,技术员们希望它能挺过三年。当然完全坏了后,还可以改装其它设备。   在技术员们的眼睛里,没有设备不可以改成其它用处的。这个以后讲。   桩柱是用涂过防海水腐蚀涂料的直径六百毫米的钢管。当初做事先处理时,那家钢管厂厂长还直向他们推荐含有玻璃钢的复合式防腐钢管,声称绝对比前者更防腐。但却被坚决地拒绝了,弄得人家直发愣。那个厂长当然想不到,技术员们想的是以后的再利用,而不是真正使用它做桩柱。水泥能量产后,它们要另作它用。一种设备至少要有两种用处,一颗红心多种准备才是正道。   吴化龙看到的正是首先配套在紫川号上的打桩机,它正拼命打下第一根桩。   他看着那巨大的铁柱子,被一下一下打进海里。吴化龙顿感浑身无力,他的那根百年榆木棍,在它面前是不是有点太可笑了。随着地面的震动,他有些发软。   城下的吴化龙在看风景,城上的孙德发董事在看他。早有警卫人员发现了吴化龙的到来,信息很快就传到了孙德发董事那里。   看着望远镜里的,一个难得的身体结实些的明人小贩,正目瞪口呆地盯着打桩机,孙德发董事乐呵呵地想:“真巧啊?想着想着你们就来了。”   他呼叫了王强。呼叫王强不是因为他是化工部门的经理,而是因为他正帮着财务公司的人清理缴获的几艘东印度公司的商船,正在码头上呢。   原本有四艘商船,被击沉了一艘,剩下的还算完好。在清理前,同样是防疫组先进行的消毒,不仅喷洒了福尔马林,还投放了漂白粉溶液。虽然历史上这一时期台湾没有役情的记录,但小心一点总是没错。   四艘商船都是来自日本。   在真实的历史上,16世纪中期至17世纪初期,日本与西班牙、葡萄牙等国商人之间一直有贸易关系。但日本人对他们的称号不同。   明人不用说了,是上国之人。他们称呼在印度至东南亚的港口与岛屿,建立殖民地和贸易据点,并试图向东北亚扩展交易范围的葡萄牙、西班牙等国的商人为南蛮。   “南蛮”本来是中国的中原文明对南方不同文化的民族的称呼,这在中华思想之下带有歧视色彩。这个词被日本人借用了。从这一点上看,大明对日本还是相当有影响力的。   对荷兰人则网开一面,直接叫红毛人。这可能与荷兰商人远比西葡两国商人更现实的原因,而且他们重商不重视意识形态领域的问题,不像葡萄牙人总想在宗教上动点手脚。   遥想后面的历史,英国人宁死也不向满清皇帝磕头,而荷兰人,叫跪就跪,只要同意贸易。甚至为了能贸易,可以把自己的高级职员交给日本人处理。   此事为滨田弥卫兵事件,数言以蔽之,荷兰人向明商人和日本商人一样加税,明商人忍了,日本人反了。其中滨田弥卫兵表现生猛,于敌军中,生擒对方人员作为人质逃回日本。然后日本挥动了五年的商贸封锁大棒,把荷兰人打服了,交出肇事者。这才开始重新贸易。小日本,你妹的真行……真可惜这都是真实的历史。   伍大鹏董事长真的好喜欢荷兰人重商这个特点,所以直接向他们下手。放心吧,荷兰人会忍受的,只要还会有贸易,有钱挣。   每年的六月到十一月,荷兰人把从明商人那里收购的生丝、瓷器和台湾出产的鹿皮、糖、铅运往日本,原先是平户,后来改为出岛。然后从日本运回白银和黄金,再向明商人购买。其中的差价是巨大的。   当然还有其它的一些货物,不一一指出了。历史资料作证,仅1637年的两个月期间,他们就运回了200万里尔的白银!   为什么我们大明商人不去做?因为大明政府认为自己的国情不同,正禁海呢。只有那些敢于走私的人才能发财。   所以穿越者们对这几艘商船很是期待,尤其是查到了他们的货物清单后。但该走的步骤必须走,不着急,它们跑不了。   今天,就是开始清点的时间。   与金银相比,王强更是期盼里面全是硫磺,全是纯度为99%的才好。   穿越后,王强一直没有找到存在感,他们化工部门不知被拆散过几回了,人员都七零八落,最惨的还在河口运送木材呢。确实没办法,他们现在用不上,只能当基本劳工。   他正期盼着呢,却收到了孙德发董事的命令,让他去接触一个挑货小贩,就算他挑的是石头,也要全部买下。   他向指出的方向一看,还真有一个看热闹的小贩。孙董事,你真行,一样干活呢,你还真有大局观,还能看到有小贩子来了。   王强生怕吓到对方,他慢慢走过去,心里想,看那个小贩的傻样,几句话还不搞定了?   王强对高德和明人交朋友的行为不以为然,三百多年的差距,是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上的。再说,他讨厌明人身上的那种猥琐劲儿。你看,那个小贩看见自己来了,又开始点头哈腰了。   吴化龙看见有人向他走来,他从此人行走的动作上看,这人未曾习过武。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而且没有其他人跟来。   他放心了,忙做出恭敬的样子来。 第七十四章 谁比谁傻多少   王强走到了吴化龙身边,他用粤语轻轻地问:“你是卖什么的?”   他生怕吓跑了这个小贩。   吴化龙听出了他的口音和路上那个人相同,断定这些人是一伙。难道广东那里又兴起了一大伙?是不是潮州达壕的邱辉他们?还能和原来辽东官军有瓜葛,没听说过啊?   吴化龙装作哆哆嗦嗦的样子,细声用潮汕话说:“小人卖香鱼干,还有些果子……”   王强没听懂,说:“你说什么?”   吴化龙立刻推翻了他们和潮州达壕有关的推测。他立刻又用粤语说了一遍。   王强厌恶地皱了皱眉,说:“我看看可以吧?你不用怕,我们买货给钱的!”   他装模做样地翻看了一下,什么香鱼干,就是河鱼干!水果还算新鲜。   王强说:“你的河鱼干和水果我们全要了,你要多少钱?”   吴化龙心中一紧,哪里有这样买货的,他在试探我?他暗中观察了一下王强的表情,像是纯朴的模样,不似奸诈之徒。   吴化龙装作很笨拙的样子,老老实实地说:“些许香鱼干,只要两里尔;果子是自家采摘,一分银子即可。”   “你妹啊。”王强心中大怒,暗想,“二十几斤河鱼干,你要一两多白银,真会哄抬物价,当我不知道此时的价钱?!这是一头猪的价钱……”但是董事有令,石头也得全要。   “好吧,你跟着我来,我付钱给你。”   吴化龙偷眼看到这个人听到价钱,好像有些不喜,看似嫌贵的样子,顿时心生鄙视。此人连香鱼都不认识,绝非富贵人家;喜怒如此容易被人看出,无甚胸府,定不能担当重任。   吴化龙的腰直了一些,但面上仍是诚惶诚恐的模样。他戴上斗笠,挑着担子,顺从地跟着王强走了。   一路上,吴化龙低着头,默默地跟着王强,像个专心行走的小贩。但斗笠下,他的眼睛滴溜溜地四处乱看。   原先的码头上,有十几个穿着同这人一般模样的人,正在从红毛蕃的大夹板船往外运货物,看样子欢喜异常,可能真的是打跑了红毛蕃。   热兰遮广场上有巨大的铁箱,有人把守,看来是个要害之处。不时有怪车载货而出。城墙破败不堪,看来当时这些人攻城时有炮。城墙上也有同样衣着的人行走,咦,何处来的精光?!   王强感觉到身后的小贩有些异动,转过身,不耐烦地说:“别怕,城墙上面焊炮架呢!跟着我走就行,没人伤害你。”   王强心里想,这得多么奇葩的人能和古人交上朋友啊!   王强领着吴化龙进了热兰遮城里。   吴化龙偷偷四处扫视着。   城门处没有守卫,原先的大门去了。进出的都是同样的人,看他们走路轻浮,无一人是习武之人……啊,还有同样装扮的妇人,看她的帽子下也是短发,走起路来竟是趾高气扬,看来地位不低。左边有几个人正在树起一个木杆,看远处也有类似的杆子,难道他们学荷兰人做绞首架,为什么架在城里?不对,在城外也有,一直排到码头呢。差点忘了。一间屋子里传来轰轰不停的声音,里面有什么机关?右面还有几人正在两张铁桌前忙着什么,其中一个拿着木头往上放,竟立刻被剖开,声音尖锐吓人……   看见他们进了城里,孙德发董事从城墙上下来。他先和王强打了个招呼:“老王,你问过他是哪里人?”   王强说:“问不出什么,看样子吓坏了。孙董事要不您慢慢问?”   “他能听懂粤语?”   “和周福一样,听得懂。那我走了?”   “好吧,把他交给我。我和他慢慢谈。”   王强逃似地离开了,查看东印度公司从日本运回什么货物,远比和明人打交道有意思。   吴化龙不动声色地偷看着这个刚从城墙上下来的人。   只见他是五短身材,面色发黑,上身穿着圆领短袖墨绿衣服,脖子上挂着白布汗巾?下着同其他人一般的裤子,大腿上也同样有个皮套子,插一把奇怪的东西,短火铳?或许。我一个人可以同时打倒这样的两个,但不能轻举妄动……   “把东西送到厨房吧,别怕,跟我来。”孙德发董事随意地摆摆手,带着他往食堂走去。   右边有人正在用砖砌方形台子,俩人多高了,还在砌着,或许不是台子,那中间好像是空的,烟囱?或许。比苏铁匠家的可大太多了,或许是这些人的打铁之处。为何每间房子房檐下都连着黑线?   孙德发董事领着吴化龙进了一间屋子。   他对站在灶台上,正在用铁锹炒一大锅芹菜的牛宝强说:“老牛,第一个菜贩子来了,一会儿你把货收了吧……这味道真香。”   穿越者们第一次看到用铁锹炒菜,还是在龙牙岛。安保队员们没有一个表示奇怪,那个时候,哪个连队不是这样的?但其他人员很是吃惊,这也可以?!但吃着吃着就习惯了。都是食堂的味儿。   老牛炒菜时从来不说话,孙德发董事也没在意,他找了两把椅子,示意吴化龙把担子放下,和他面对面坐下。   吴化龙看去,那椅子分明是红毛蕃人的商务员才能坐的高背椅。他小心地坐下,把斗笠摘下放在腿上,不是珍视斗笠,关键之时抛出,可阻敌人攻击,这还是一个老海狗教他的,也真救过他一命。   孙德发董事问道:“你是何处之人?”   吴化龙故意把头低得很低,顺着眼小声说:“小的是野外之人,家住无名村……”   “你别怕,我们需要各种蔬菜,各种肉类,只要你送来,我们都用高价购买,当然,价钱还是以合理为主。你听明白了吧?”   吴化龙心中暗想,以利诱我?他故意说:“大伙有令,小的自然遵从,可不知如何买水?”   “……”   孙德发董事不明白了,什么是大伙?也许是明人对自己的尊称吧。   “不是卖你东西,是买你送来的货物。只要你送来,价钱一定公道……不过,看你身强力壮,我有个建议,你回家之后,多招些人手来,我有许多工程发包给你们……”   “……”   “啊,你没听明白,就是说,你回去找些人来,我有许多活计给你们干,绝不是徭役,也不是荷兰人的苦工税,就是包工,你把活计包下来,我给你工钱,你再分给你招纳的人,你听明白了吧?绝对比你现在挣得多……一定是现银付款,绝不拖延。”   你们人手不够多,想找小伙?不对,他们不是海上拼食之人,否则不会不知大伙的称呼,也不懂交买水钱。   “军爷的话,小的听明白了。”   孙德发董事差点笑出声了,这会儿又改成军爷了,这些明人啊,真愚昧啊!一切都是任重路远啊。   “我不是什么军爷,普通商人罢了。”   然后孙德发告诉他,自己和同伴是来自南极洲大城,原先在那边有些房屋,租给别人,靠房租生存而已。   聊得正入港时,牛宝强炒完菜了,跳下灶台,翻看着吴化龙带来的东西,大声说:“靠,又是鱼啊,还他妈的是干鱼!”说完,他把翻出的干鱼又丢回担子里面。   孙德发董事本来随便扫了一眼,但立刻站起来,拿起一条干鱼细细看着。吴化龙心中一紧,莫非出了意外?!   “老牛啊,你不知道吧?这可是正宗楠江溪野生香鱼,要是新鲜的,200多元一条呢。你看这鱼干熏焙的多好,以后做汤做面的时候,捏碎了放汤里,又鲜又香……一会儿我帮你去给他们送饭,你再做点汤吧。”   吴化龙能听懂孙德发董事的一些发音,知道他是夸自己的鱼好,放下心来。但一时又迷糊了。此人面目黝黑,身着鄙陋,能与厨子下人亲切,却又似有身份,见识广。听人叫他董事,应与红毛蕃人的公司董事相仿,应是极为高贵之人,却又为何如此落魄?南极洲大城?靠房租生存?   吴化龙觉得喘不上气来了。   “你别紧张。”孙德发董事更加温和了,他说,“我们需要猪羊牛之类的肉,如果你能送来,我先给你两倍的价钱,两倍哟,而且还可以先给你些许定金,这生意你高兴吧?”   吴化龙连忙装出欣喜若狂的样子,躬身拱手道:“谢谢孙大人了,小人定万死不辞地送来。”   付完钱后,孙德发董事亲自出城门送走了吴化龙。   孙德发董事看着因为得了钱财,走起路来飞快的吴化龙,高兴地想:“老话说得好啊,百分之百的利润会让懦夫变成勇士的。改变一个人有什么可难的?”   然后,孙德发董事又回到厨房,他还要帮助牛宝强给安江内海修船厂,不,现在不是了,李子强董事已经改名为红星工业区了,要给他们送饭,要不然也不能这么早炒菜。   他们在地下室里还翻出几桶葡萄酒,除了给河口基地留了两桶,剩下地毫不客气地分着喝了,那玩意儿闻起来好闻,喝起来味道不咋的。   几只橡木桶被牛宝强抢了去,改改正好可以装食物,甚至送到红星工业区后,饭菜还是温和的,再加上葡萄酒特有的芳香,受到了大家的欢迎。 第七十五章 伍坚强队长的演讲   孙德发董事回到厨房后,直接跳上了购菜小分队的四轮车后厢。   购菜小分队他们早都回来了,按计划,他们把车停在厨房门口。其他人员被打散了,有的去帮忙安装水塔,有的去帮忙挖上下水道。   该死的荷兰人,连个上下水的概念都没有吗?房子建的这么密,工程车辆摆布不开,苦力的上吧。   维克多.雨果在《悲惨世界》中写道:下水道是“城市的良心”,那么可以看出现在的荷兰人是多么没良心的。   总部有自己的时间表。   荷兰人逃跑到淡水和基隆最快要十二天,消息传到位于日本出岛的荷兰商馆需要一个半月,传到巴达维亚需要一个月,把它们统统乘以2,还不算他们的反攻准备时间,就当他们有快速反应部队,还有现代社会下的协调和组织能力。穿越者们绝对安全的底限是24天。   所以当宋士达从河口基地那面要求减缓计划发展时,大家都同意了。确实,料敌过宽了。这个时代虽不像上古世纪那样以年为计算单位,但是以月为计算单位,还是比较合适的。以天来算,不太合适,尤其是亲身到了这个时代后。   发展计划放缓了,这些人还忙成这样呢。   王国涛在下面往上递,孙德发董事在上面接。橡木桶被他们安上了把手,非常好搬运。两桶饭,一桶菜,一桶鱼,一桶汤,都上了后车厢。   孙德发董事把它们固定好后,跳进了驾驶室里,坐到了副驾驶座上。俩人直奔红星工业区。孙德发董事心情很好,今天超额完成了计划,还多了一项,主动联系上了明人。这个消息发给其他董事们后,他们也都很高兴,太好了,一切顺利啊。   伍大鹏董事长和建国安董事正忙着碾米。在所有机械类别中,建国安董事上报的粮食加工设备被踢出局的最多。   “什么烘干机?三个月内,我能用那边的原材料给你加工出来,用什么电能,改蒸汽烘干吧。不懂我可以给你科普一下。   什么榨油机?三个月内,我能用那边的原材料给你加工出来,一个破螺旋挤压技术,你还想占吨位啊?不懂我可以给你科普一下。   什么粉碎机?……   什么磨面机?……   什么碾米机?”   说到这,李子强当时停顿了,这东西必须得带了,时间是个问题啊。它重量才不到一百公斤……如果不用机械碾米,到时候真来个用稻米桶舂米,那不是人能干的活儿。   所有粮食加工设备中,仅存的现代机械,现在正由伍大鹏董事长和建国安董事操作。   该碾米机重九十公斤,电源为,功率为2千瓦,米糠两路排放,每小时能加工100公斤,如果只想要糙米,还能出更多。   伍大鹏董事长抱起重大约47.5公斤的麻布袋子,放到碾米口上,建国安董事帮忙把袋口打开,向里面倒了大约一半的稻子。   然后,建国安董事又把排糠皮的出口调了调,刚才有些高了,一些细碎的糠皮散出接糠皮的木盆子了。   此时空气里充满了米糠的味道。   伍大鹏董事长一屁股坐在未打开的米袋子上,丝毫没有顾及这是他们即将吃的米。   他今天累坏了。一个上午他几乎连续抡了三个小时的尖镐,还被别人说成磨洋工,说效率太低。   热兰遮城医疗中心的瓦工活儿干完后,他就被赶出基建队。等伍大鹏董事长看到建筑队里的王四平等人抡起尖镐来,才发现确实如此,人家更省力而且成绩更好。专业人士就是专业人士。   于是在下午,他到碾米房来帮建国安董事。伍大鹏喜欢和朋友们在一起,还有一个说不出口的原因,他们五个人中,他的力气最大。很自豪的说。   伍大鹏董事长,点了一颗烟,享受地吸着。   他说:“听说大使那面累坏了,处理鱼获都要发疯了。他啊,一直有些小家子气,我们要帮他改变这一点。”   “少来,大鸟,我还真喜欢他这一点。至少不是想着野心勃勃地利用别人的感情。你说你一个文科男生好像有一把子力气,身形高大的,可你干得了基建活吗?那是有力量就行的吗?你光着膀子装模做样的,这不好。不要以为用这种方式走群众路线就能感染别人。”   “呵呵,不轻易说话的建人也开始评论了。”伍大鹏董事长轻轻地笑着。   “你又来了,只要说到你心里啊,你笑得越自然,越像是不在意。”   “得了,你就会指责,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没办法,我们要是现在摆出高高在上的样子,这个团队可能真会崩溃了……或许他们现在离不开公司,以后呢?每个人都可能有办法过上好日子,至少比那面的世界强。成为一个土豪没问题的,找十个八个女人没问题的。”   伍大鹏董事长没有接话,他知道建人还有话说。   “可我们有合同,也有计划,就按约定好的职责办,不就行了?一定要有一个不变的评价标准,这才是关键。别东一下西一下的表示你存在。讨厌死你们这样的人总用动态不平衡地手法解决问题,还冒充实事求是。”   伍大鹏董事长没有说话,他知道建人当年因为评职称条件的不断变化而恼火,坐下病了这是。他可以有一百种方法驳倒建人的这种机械论,但是他明白建人要的是什么。   其实标准可以变,但公平的核心不能变,它将万古常青。   可伍大鹏董事长感慨的是,评上那个所谓的职称很重要吗?教授专家的名头很重要吗?谁在乎?是工资多几百还是别人信你?伍大鹏董事长决定不谈这些了。也许每个人都有一个心结,都需去打开它。   “该加稻米了!”伍大鹏董事长抬起那半袋子稻米投入碾米口,然后又笑着说,“看吧,还是发仔有人缘,把小贩都引来了。”   “你别转移话题啊,这都是小事儿,我不许你伍大鹏大鸟有什么变化。我可是要全心全意留在这里的世界,我不是为了称王,也不是为了玩,我是真正爱上这里了,包括所有我们的人!   你知道这些天吴咏梅笑了多少次吗?比她一年笑得都要多。我比谁都看重这个!晚上每次和她通过电台聊天,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可是她能笑得那样快乐,我就是死了,也要让她永远这样!”   “不要向我炫耀你的爱啊!”伍大鹏像是很自然地笑了,说,“建人,你今天话真多,放心吧,一切都在计划中。”   “一切都在计划中。”在红星工业区内,李子强董事丝毫没有在意地说,“多了四十几个人吃饭而已,小CASE。”   孙德发董事说:“李子,你这面要注意安全,大鸟对你随意住在安全区外,很是不满。”   “文科生是靠想象为生的,发仔,你想啊,一千多荷兰人能把台湾吃得死死的,这有原因啊,他们什么都能忍受,只要活着。   我们更能行啊,还让他们活得更好,他们还不得唱《翻身农奴把歌唱》啊?一会儿,你看好戏吧。伍叔叔上台表演呢。”   说完,李子强董事把瓷碗里的饭拔拉干净,一仰头,把另一个碗里的汤喝完。巴搭巴搭嘴说:“好味啊,加了多少味精?”青花瓷器现在只是普通用品。明崇祯青花瓷啊,后世要放故宫博物馆里的。   “伍叔叔上场?”   “是啊,大鸟写的稿。伍叔叔正背着呢。”   又来了,文科生总以为别人是傻逼,喊声几句口号,人家就听你的。孙德发董事不愿明说这一点,他满怀希望地看李子强董事一眼。   又是同样的饭菜!四十多个绝望而等死的明人看得清楚明白。那些人给他们的饭菜和自己吃的是一样的,甚至于还多给他们每人一条鱼,那些人只是比他们多喝了一碗汤。   这四十一个人,李子强董事很看重,红星工业区现在需要三通一平啊,他们总能平地和搬运东西吧?   土地平整,通水通电通信息。面对现实,只有一个字,烧!   在安保队离开这里前,按额外计划安排,伍叔叔要好好讲演一翻,才能带着安保队离开。   这帮子明人的衣着和穿越者们一样,但是一眼去,人的精气神是天地之差。现在大家都站在他们曾住过的竹棚区。竟然有明人也觉得此处臭了些,还抽抽鼻子,像是受不了的样子。   伍坚强队长举了个火把,开始了准备好的演讲。   “兄弟们,今天,我站在这里,不是代表什么,只是向大家表明,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崛起,都要每一个人的付出,这正像是凤凰……浴火……那个啥……”   孙德发想:“完了,伍叔叔忘了涅槃两个字。”他立刻高喊:“涅槃!伍叔,是凤凰涅槃,重生啊!”   没想到的是,伍坚强一下子把稿子丢了。   伍坚强指着明人们说:“俺是个大老粗,背不下文雅词!俺就老老实实说大白话。你们嘲笑他们没有血性吗?!他妈的,你们在那面的世界有血性吗?!看到冬天睡热力井的人,第一个想到的是什么?是嘲笑别人真他妈的无能,租个房子算什么。那些受冤受屈了,或者亲人被打死了,立刻就跪在地上哭诉不公,真可怜啊。可一但啊,给他们一个大白馒头,丢给他们一点钱,他们就立刻不跪了,回家过小日子去了!   当年啊,几百万人下岗了,哪个多话了?全他妈忍着!然后拿着几千块钱混着。岁数再大一点,就开始算交一点零的养老保险好呢,还是零点六的养老保险好呢?再得点病后,对着同样艰难的儿女说,真好啊,还是我儿女孝顺,我病了,儿女管!多孝顺的孩子啊。   俺其实也是个老人,但绝没有那种可怜的思想,俺看了资料也纳闷,他俄罗斯老毛子现在就知道拼命地往东北这边扩展?全他妈的冻土地也拼命占有?他们老祖宗怎么就知道这地下有石油有矿藏?更气人的是,他能把大块土地卖给美国人,叫拉什么的,回头对俺们想花钱买回被占领的地方时,来了句:没有一寸土地是多余的!   他妈的,看人家老外的老祖宗,拼命向外发展,做什么缺德事都不怕,等人家子孙们过上好日子,轻轻一个道歉全完活了……咱们呢?咱们的老祖宗留下了什么?一大堆一大堆的麻烦,让后人活得像狗一样!所以,俺发誓:绝不让俺的子孙坐在俺坟头上哭!”   孙德发董事对李子强董事说:“你快劝一下伍叔吧,他着魔了,他说这此有用吗,谁看啊。”   “我看!我现在他妈的心里像刀扎一样!”   伍坚强狠狠地把火把投向了那片竹棚区,越烂的东西着得越快,很快那片竹棚区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炬,好多恶臭传来,让人呼吸不得。   熊熊大火中,安保队员不自觉地挺直了身体,攥紧了手中的枪。   那些明人,这些天吃的是人的饭,穿戴着的是人的衣帽,睡着的是荷兰人的房间。   他们看着这熊熊大火,虽然听不懂伍坚强队长在说什么,但是脸上有了人的反应,好像在想,这些人怎么了,为什么会生气? 第七十六章 改变历史的爆破   孙德发董事来红星工业区的另一个目的,是为了石灰石爆破的事。   现在石灰和水泥生产已经被提到议事日程上了。   本来水泥工业的主体早被定在高雄那里,柴山在日据时期就是水泥生产的主要原料供应地。但是,总部考虑到在可预见的时期内,水泥的生产将会长期处于供不应求的阶段,所以多开几处分基地是应该的。   台湾石灰石矿分布较广,而且多分布在沿海。由于海水蒸发,钙离子浓度增大,碳酸钙开始无机的作用产生石灰石,或者由各种海洋生物的残骸堆积成。   含钙量最高的石灰石主要分布在东海岸的花莲等地,能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西海岸也有,大多在百分之五十四以上。   花莲地区的石灰石是制造高品质水泥或电石最好的原料,而西海岸的石灰石制造普通水泥和石灰足够用了。   穿越前孙德发董事就通过实地考察确定了这一点。   穿越者们带的工程炸药主要是铵梯炸药。它是专门性的岩石炸药,一般适用于中硬矿岩无水孔的爆破。铵梯炸药由硝酸铵、梯恩梯和少量木粉组成。铵梯炸药是应用较广的工业炸药,它具有爆炸性能好,威力较大、原料来源广、加工工艺简单、成本低廉等优点。更重要的是它安全性强,如果不是为这一点,他们早带爆炸效果更好的铵油炸药了。   但其缺点也很明显,它吸湿性强、吸湿后结块硬化、爆炸性能降低等。没办法,注意点吧。   穿越者们没有聘请专业级别的爆破工程师,孙德发董事自动自觉地兼职了。   还是在傍晚的时候,孙德发董事和李子强董事,俩人像是散步一样,悠闲地登上了无名的小山。东走走,西看看,孙德发董事好像很随意地做好了爆破网点布控的草图。   李子强董事说:“你连个仪器都不用吗?”   “用不着,一个破石头山,中深孔爆破技术就搞定了。稍深一点,宁可大块率高,也不能让碎石乱飞……”   李子强董事问道:“没听说你以前搞过爆破啊?”   “确实没有。看看书看看视频就会了。”   “太吓人了,你这是典型的无证作业,野蛮施工啊。让那些明人爆破吧。”   “不行,就算教会了,危险不说,他们会浪费炸药的……”   第二天一早孙德发董事和李子强董事又一起来到的无名的小山上。   孙德发董事说:“你不是还有任务吗?跟着我干嘛。”   李子强董事说:“我怕你不小心被炸死,看着你。”   “靠,你说不出好听的。”   “对头。”   他们是开车来的,车上有一台小型柴油发电机,两台风镐和其它配套设备,当然还有适量的铵梯炸药,都被封在专门的炸药箱里。   他们的助手先下了车。把柴油机和风镐摆布好,就开工干了起来。整整一个上午,在助手的帮助下,钻完了爆破点。   完事后,李子强董事双手发麻,但仍还有好奇心,问:“我看人家还有斜钻的,你怎么全是直上直下呢?”   孙德发董事说:“我有时间采样,有时间计算嘛!”   “对了,我忘了你是野蛮施工。”   一共十七个爆破点,深1.5米,装药0.5米。孙德发董事一个个装好,可不敢假手别人。他插上雷管,然后又封堵好,敷设好网路。这次是用电起爆,更容易控制。   跟着来干杂活的,还有三个明人民工,一脸的木然。依然对什么都毫无兴趣。能在岩石上钻孔,怎么了?车能行走能推土,怎么了?只不过吃得好,睡得好,他们心里就高兴一些。给谁干活不是干?   他们先把四轮车停得很远,又把电线也拉得很远,甚至超过规定的安全范围。   “不就是按钮吗?你让明人来,走,我们再往后。”李子强董事,看了看那个起爆器。   “没关系吧,这都远超规定的距离了。”   “你别和我争辩,这次听我的。”李子强董事冲着助手摆摆头。助手明白他的意思,随手拉过一个明人大声地喝斥着他。那明人好像听懂了,老老实实地呆在起爆器前,眼巴巴地看着众人依然往后退。   孙德发董事心中有点不是滋味,想说什么又没说。   又退了足有一百米,助手高喊了一句。那个明人顺从地按下了红色的按钮。   天崩地裂般的爆炸声连续响了起来,按钮的明人惊倒在地上。跟着后退的明人也吓瘫了。   李子强董事和孙德发董事对视了一眼,坏了,只有十五响。这是有两个哑炮啊!   过了足有十五分钟,烟尘慢慢散去了,用望远镜可以看到,原本几乎是整体一块的石灰石岩石,被分裂成无数块了。   其实要是在那面的世界,孙德发董事作为无证上岗的爆破工程师,要被矿山老板揪着脖领子骂的,会让他掏干工钱的。大块率太高,很是增加了运输和粉碎费用的说。   李子强董事高兴地说:“哈哈,我的兄弟真像样!这是开天辟地的爆破啊,这是惊天地泣鬼神的爆破啊,这是改变历史的……”   “行了,行了,别来排比了!还有两个哑炮呢。”   “没事儿,让这几个明人上去看看,不会排除,找眼还不行吗?”   “不,不,不急,石灰窑还没有,鄂式粉碎机也没运来,甚至厂区也没有,急什么排除哑炮,放着吧。时间久了,它们不哑也得哑。”   “说得对,急个屁!都上车,收工了!”   收工上车后,行驶了不远,就听到两声巨响。哑炮响了。   也许是距离远了些,也许明人适应了,那个按下按钮的明人脸上竟有些许得意,仿佛真是自己造就的这一切。   一个急行军,安保队回到了热兰遮城。   为啥还叫热兰遮城,无论是哪个提名,没有一个获得八成穿越众的认可,这可不是小姜雪提出的《致姜雪》这曲子的待遇。   当很多穿越者听了这个曲子后说,原来它就是《致艾丽丝》啊,我还以为它叫《秋日私语》呢。同意,绝对同意,《致姜雪》这名字好听。   这还是好样的,还有从没有听过这只曲子的,也敢于点评,让人伤神。但幸好也同意了。   姜雪的改名几乎得了百分之百的同意,唯一的两票反对,一个是范伟业,他在网上偷偷投了反对票,他认为这名字让这只曲子有中国乡村民曲的味道。另一个是通讯信息公司经理齐国生。改名字,无疑增加了他的工作量。他得点多少次寻找替换?!信息库很大的。   热兰遮城的名字就麻烦多了。老土的叫新城,吓人的叫东方红城,莫名其妙的叫蒸汽之城。索性搁置争议,共同使用老名吧。   安保队回到热兰遮城的目标明确。要接手赤嵌地区了。   东印度公司的王田制好啊,白纸黑荷兰字写得清楚明白,没有任何争议。有争议也不怕,在明晰产权方面,我们有国际注册会计师梅乐芝经理。   在穿越者中间,伍大鹏董事长对他的评价不知怎么变成了他有一百只枪的传闻,还说正是这一点吓得李子强董事直跑。   财务公司现在绝对是财大气粗:倭铜5万斤、倭金300斤、倭银3万两、稻米5000担、折扇和漆货若干,还他妈的有和服上百件。沉到岸边的那艘商船里,还有倭刀1000把,但那里的稻米就不计算了。不过,上面有用的设备,比如火炮和各种索具,穿越者们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安保队回来的目的之一还有帮助打捞有用设备,不管它是战舰的还是商船的。这都是可以变卖成钱财的。   唯一不太高兴的人是化工部门的王强经理。硫磺太少了,只有2万斤,还有300担樟脑。商船和热兰遮完全清点后,还得到了一些火药,算了吧,在那里的世界里,鞭炮都看不上它们,早都用氯酸钾了。   清点完所有的货物,财务公司就要随着抽调出来的另一支安保队下乡,不是送温暖,春节还早着呢,是送新政策。   梅乐芝经理对公司制订的农业政策非常满意。三年是个绝好的时间点。谁有闲心手把手教你进行新农业?蛋疼吗?   我们要的是时间,你跟着学,跟着看,不懂就问,三年要是学不会,那就是你智商有问题了。永远不要过高估计农民的智慧,他们大都用在了生存上的取巧了。大局观是硬伤。   梅乐芝经理把热兰遮城档案柜里的一份份的契约整理清楚,并再次核对了粮食券的储备数字。关于粮食券的问题,我们以后讲。   他不惜成本动用复印机一一把契约重新备份,作一群讲道理,讲信用,讲规则的三讲穿越者,这点成本不算什么。   工作刚告一段落之后,梅乐芝经理伸了个懒腰,想从身后的书架里,拿出一本文学评论书来净化一下心灵,可伍坚强队长来访了。   事实上,把董事会的三件法宝弄到安保公司,是伍坚强队长的主意。当知道在他心目中还算是小家伙的董事们,弄到了这么好的东西时,他第一个想到的是,安保公司更需要它们。   伍坚强队长也相信,如果他开口索要,伍大鹏董事长肯定无条件地交出,但另四位董事一定会有想法。如果在那面的世界,他可能不在乎,可是穿越后,他伍坚强队长还要考虑其他四位董事的态度。   所以,他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求教于梅乐芝经理。   没想到,他这个大老粗竟和梅乐芝相谈甚欢。对伍坚强队长和李子强董事,梅乐芝经理的态度是不一样的。多年做会计师的经验,让他对与不同类别的人交谈和沟通驾轻就熟。毕竟他的客户中也是有小工厂主的。如果和他们谈话时讲哲学,那是扯蛋。   大白话的效果更好。 第七十七章 接收赤嵌地区   伍坚强队长亲自来找梅乐芝经理,一是给他送八掌溪的河水,二是商谈明天如何配合财务公司下乡。   今天早晨,整个热兰遮城的主要办公室和宿舍都实现了通水通电。这真是一件大好事。   水泵从井中抽水,加压送到第三层堡垒水塔架子的水塔,再经过过滤,通过PVR管材送到各个房间,至于下水,先用砖头垒成通道,等能烧制陶管时再说吧。   通过计算,全城都完成通水后,PVR管材剩不多了。   管他呢,PVR管材至少有50年的使用寿命呢,到时候会找到更合适的替代品也不好说。   说句闲话,原以为荷兰人的井里有什么秘密,可调查结果显示,荷兰人在井中打洞,仅是想起到保鲜食物的作用。没有啥密道。   但正如梅乐芝经理估计的那样,井水水质略咸。好在从明商船上,发现了大批的茶叶,这不稀奇。茶叶、生丝、瓷器是明商的三大拳头货物。   经过初步统计,茶叶分为两类,当然还有一些小项,穿越者们不管了。一类是浙江的珠茶。另一类是武夷山的乌龙茶,荷兰人也叫它华茶。从1606年第一次运到欧洲后,便迅速在欧洲贵族皇室中流行开来。财务公司查看了一下他们的贸易记录,荷兰人对两种茶叶给的价钱还不一样,浙江的珠茶给四两银子一斤,武夷山的乌龙茶给七两银子一斤,你妹的,荷兰人还挺识货。   穿越众们毫不客气地把武夷山的乌龙茶给分了。人人都有,包括河口基地的人也送去了。   武夷山的乌龙茶好啊,饮后齿颊留香、喉底回甘、汤色澄黄、叶底明亮、绿叶红镶边、七泡有余香,因而令人倾倒,具说还有神奇的保健功能,可以防治高血压、心脑血管病,可以防癌,降低血脂、胆固醇,还可以抗辐射、抗损伤、抗衰老,减肥、消食、健身、美容等。   (以上资料是一名福建朋友提供,我怀疑是炒做而已。可惜小子我买不起。)   乌龙茶讲究水质,讲究品茶,梅乐芝经理就托人到处给他带一些水来,以便可以找到最适合的水源。   茶艺一共有27道程序,高雅美妙。但这要分人欣赏啊。梅乐芝经理一边和伍坚强队长饮茶聊天,一边心惊胆战地看着伍坚强队长一次次“咚咚”地把青花茶杯放下,弄得茶碗和碗盖叮当乱响。终于聊完后,确定了工作内容,伍坚强队长仰头喝光了茶,又咚地一下放下青花茶杯,告辞了。梅乐芝经理发誓,以后绝对分人给茶具,有的人还是用茶缸比较好。   当伍坚强队长走了后,梅乐芝经理终于有了空闲,他翻开了一本书,静心看起来。   所有的穿越者都有一吨的个人私物配比。许多人都充分利用这个条件来实现自己的梦想,哪怕黑暗些。只有他全都带的是纸质书。他不是不知道有电子书,也不是不会基本的计算机技术。而是他认为,纸质的书让他有真实感,尤其是常看的老书,每个字都是真实而立体的,他可以慢慢品味着作者的思想,试着和作者交流,品味着某个时代的气息,遥想着某个时代的场景。这种感觉真好。   如果说,浮躁的社会讲究快餐文化,讲究代入感,这是主流,这是一种消遣方式,他承认。可是能静下心来,哪怕在疲惫不堪的情况下,阅读一下别人的思想,慢慢看别人在细微之处雕琢,不也是一种消遣吗?   他有些遗憾看不到那位年轻写手的网文了,他更新到哪了?想到这儿,他不仅一笑。为了得到别人的认可,那小子拼命要打赏,并不时哀叹点击率之少,并出人意料地抱怨看盗版的人,以为能招回他们,增加自己的点击率。   傻小子,你唤不醒装睡的人。能看进去你写的书的人,都比较有阅历的,他们要是不情愿,你怎么也唤不回来。   愿你在那边的世界成功,而我却要延续一个故事,也许它会很长很长。明天啊,就要亲自下乡了,去接触那些敢于渡海谋生的明人。梅乐芝轻声说着,放心小子,以后会有人发现你的美的。   他刚要合上书页的时候,忽然发现一段话:   在某些统治阶级的有意纵容下,大生产式的艺术结果造成一种停滞的平庸的水平,好的艺术很难售出,因为死气沉沉的社会化大生产耗尽了社会成员的生命力,泯灭了他们的本能,闲暇时就用小说中不值一文的幻想,用单纯满足愿望的作品来麻醉心灵……所以宣扬某种超能力,宣扬某种特定仇恨的简单复制文化必将大行其道,让每一名社会成员失去思考的机会和能力……   他立刻想打开电脑给那个小子来段书评,但是又一笑,这已经不可能了……   第二天,两辆四轮车载着二十四名全副武装的安保队员,还有被梅乐芝经理明晰产权时,时晰来的那辆五十铃大型皮卡。   出动皮卡是因为它上面安装了25瓦车载中继台,车顶加装了吸盘式天线,一百公里内可以支持步话机通话,还可以顺利地同总部联系。   车队浩浩荡荡地向赤嵌地区驶去,本来还想动用直升飞机,但董事长兼飞行员的伍大鹏的提议被否了。在汽油和柴油不能产出的时期,直升机绝对不能动用。那家伙是个吃油大老虎,再说了,动力伞的效果是一样的。穿越者们携带的柴油和汽油即将进入管制阶段。   伍坚强队长说:“大鹏,听大家的吧,关键时候再用吧。”   这才断了伍大鹏董事长的请战念头。   赤嵌地区在土地所有权问题上非常清楚,毫无争议。因为此地是荷兰人用十五匹麻布向新港人换来的。   你可以说这不公平,但当时,新港社人是经过长老讨论后同意的,不能算是欺诈。除非你从阶级矛盾上黑人家。所以到了穿越者们手里后,问题很容易解决。   建国安董事,闲着没事儿就做农业规划呢。   毕竟事先的规划没有第一手资料,不够详细。现在好了,动力滑翔伞给他提供了较为全面的航拍影像,今天,他又可以亲自前往来个实地考察。同时还带了经纬仪和平板测量仪,还有一个他挑选出来的测量小队。   除了穿越者们,谁都不知道,这俩年将是台湾的干旱期,以现在的生产力水平,粮食一定会大面积减产的。要不郭怀一也不会在二三年后造反了。   通往赤嵌地区的路况也就是那么回事儿,能看出是一条路而已。车子在上面晃得厉害。连减震效果一流的五十铃大型皮卡也体现不出优势,只能降低速度。   坐在后面车厢上的郝刚组长有些后悔了。他一直坐在为机枪手特配的车座上,随着不停地摇晃,他一直无法摆出随时开枪的样子,只能牢牢地把住座位的扶手,他心想,回去后一定要反映这个问题。   他完全可以留在码头帮助打捞队的,但由于身高的问题,他被特意选出来,作为这个接收组的组长。这二十四名安保队员,全是1米75以上。郝刚最高,他有1.85米。   在后世,荷兰男女可以说是世界上平均身高最高的,但在现在这个世界,他们算个屁。   他们的殖民经济刚发展起来不久,还没来得及消化,也没来得及变成财富来为他们的子孙供养大量的营养呢。所以,当穿越者们第一次接触到荷兰或是欧洲雇佣兵时,并没有感觉他们能有后世那样的高大。反而在对方的眼里,穿越者们才是真正的高大。   随着车队的前行,开着五十铃大型皮卡的建国安董事,发现在路边的不远处开始有民房田舍出现了。   他拿起报话机,向总部做了报告。正式的接触就要开始了。他调了一下车载喇叭的选项,选出事先录好的闽、粤两地方言的循环播放模式。   “各位居民请注意,荷兰人已经畏罪潜逃,不日将捉拿归案,荷兰东印度公司所有财产,已经被我们完全接收,请各位配合换发租地凭证。”   车队的速度更慢了,缓缓地在各条街道行驶。那不算巨大的声音,似乎穿透了赤嵌地区的上空。如果穿越者们晚来两年,荷兰人还会为他们修一座城堡,那就是普罗民遮城,当地人会叫红毛楼。当然比热兰遮城要小太多了。   郝刚瞪大了眼睛四处观望着,警惕各种恐怖份子的出现。但什么也没有出现,穿越者们能感觉到,那些关紧的大门和窗户后,一定有许多惊慌的眼睛在偷看着。打着小旗表示欢迎的群众不可能出现,连围观的不明真相的群众也没有,这就太气人了。   按照预定计划,穿越众从若干房屋中挑选了一家,因为这家看起来比较怪异,好像是竹楼,又好像是土坯房,更新鲜的是,墙上密密麻麻的不知插了些什么,走近了看去,才知道是海砺子的外壳。   怪了,插这完意有什么用?   一名安保队员轻轻走上前,他拍拍那竹子编成的门,生怕给拍碎了,用闽南话喊道:“老乡,家里有人吗?”   他听到里面有一阵骚动的声音,然后又没有声音了。   他又喊道:“我们是来通知换发租地凭证的,你们不要怕……再不出来我进去了啊?!”   这时,只听得里面终于有人搭腔了。   “军爷军爷,这就出来,这就出来。”   那个安保队员冲着身后的同伴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大家向后退了几步,以防吓到古人。   一个矮小的,个子只能到安保队员胸前的老头颤颤微微地走出来。“扑通”跪倒在地,说:“小老儿拜见军爷!”   “哎,你站起来。”安保队员走上前,想把他托起来。   “别打我爹!”   众人没想到屋子里还能蹦出个小孩子来,只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从屋里跳出来,怒视着他们。   安保队员放下心来,公事公办地说:“没人打你们,我们是来通知你们要换发租田凭证……你听懂了吗?”   那小老儿立刻起身往回推他的儿子王四,说:“军爷,小老儿听懂了,这就拿去……”说完,他手下一用力,把儿子王四推回家门。   众人轻轻笑了,再愚笨的古人也是有爱的。怕自己儿子吃亏啊。   过了一会儿,小老儿出来,拿着一张精心保存的黄纸。双手托着,弯腰低头送上。   安保队员回头冲着五十铃大型皮卡打了个尖锐的口哨。   坐在车里的梅乐芝经理听得很清楚,他笑了一下,对建国安董事说:“不用开过去,我过去吧。”   梅乐芝经理下了车,习惯性地想推推眼镜,但又想起来了。二十年前他近视不厉害,穿越后不戴眼镜了。 第七十八章 他们决不是魔鬼   梅乐芝经理走了过来,他接过凭证查看。果然与材料上记载的模式一样。家庭人口总数,租田的位置和亩数,应缴纳的田租和人头税等其他税种,写得很清楚,还是用中荷兰两种语言书写的。这让收税人员私下里操作的空间不大。而且还没有暗藏的隐型税种。   税务重不重不说,单单这一点,梅乐芝经理都有想写一篇论文的冲动了。起个名字叫《契约精神在东方的萌芽》吧?   很快,他笑自己了,大家都在这儿等着呢,自己胡思乱想。   他庄重地对王牛,契约上那个小老儿的名字,说:“王牛,你被证明,你有权力租种我们公司的土地,但是,我们认为,原先荷兰东印度公司所收纳的田租比例过高,所以我们公司决定把租降到百分之三十,这与其他租种者待遇一样。”   说完,他停下来,等着安保队员为他翻译。   那个王牛听完后又惊又喜,脸上表情复杂无比。一时说不出话来。   梅乐芝推了推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说:“不过,你要听从我们农业行政长官,你们称为农业商务员的全权指挥,不可随意耕种。”   安保队员说完后,王牛的脸色又变白了。   “在此期间,你们会按照家庭人口领取基本口粮和副食品,直到土地有所产出。我们所付的口粮和副食品,我们将会从未来的土地收获中扣除,如果土地绝产,已经给付的口粮和副食品,我们无偿供给。另外,除人头税外,其他税务免除,除非有特别情况。这一切从现在算起。”   这段话如果在平常,会把帮忙翻译的安保队员难住的,但是因为与伍坚强队长事先有良好的沟通,翻译的安保队员几乎不用斟酌用语,非常流畅地让王牛完全明白。   王牛的脸色又变红了。   他想:“这比投靠家主还稳妥啊!事先给口粮,可有那么好吗?”   “你不必要马上决定,你可以和这里的结首,佃农们一起商量。现在我们要去接受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其他产业。24个小时,不十二个时辰后告诉我,你们的选择,我个人认为你有必要通知你的结首和其他人。”   车队离开了这个地方前,安保队员把五大张白纸写的通知,贴到街上显眼的墙上。这是特别顾问林唯圣写的,在穿越者们中,他的书法最好。   他们奔向了这里的一所医院和一所学校,还有几千甲的蔗田和其它附属物。图纸和地形早都查得清楚,不需要带路党,热兰遮城的资料也记得详细。   红砖红瓦的医院很显眼,至少比远一点的竹棚学校更醒目。   罗德门医生最终没有和其他人一起逃往淡水或基隆。   他舍不得这个小小的医院,还有善良而好心的明人邻居,还有同行黄广林医生,还有一个腿部受伤的伤员。那是个瑞士山地人,上帝才知道他是如何能走到这里来的,来了就昏倒在街上,一动不动。很多人以为他死了,划了个十字就逃自己的命去了。   罗德门医生认识他,还为他治过病。这个士兵偶尔还在市场上做个收税员。   罗德门医生俯身看他,他现在面目灰白,这是死人的面相,然后大声呼叫他,抽打他的脸。那人有反应,却没有醒过来。看来他将要承蒙上帝的呼唤了。   正好,他看见黄广林医生了。   黄广林医生实在是坐不住了。所有的地方都是人心惶惶,尤其是天上总有一种会飞的东西围着这里转,一看就是不怀好意。可是最终也没见它伤害了谁。只不过把鸡鸭吓得不愿下蛋了。同时,各种谣言满天飞,却往往随着病人最终落到黄广林的小药堂里。   黄广林决定到街上走走看看,观察事态到底如何了。   罗德门医生看到黄广林医生后,立刻高喊他,请他过来看看。黄广林医生本来不想过去,因为隐约也有谣言说是红毛蕃人引来的这场灾祸,和明人无关的,但这只是传说,没有人能证实。   黄广林医生为难了一会儿,还是走过去了。他看了看这个濒于死亡的士兵,认出了他,黄广林医生在市场上买草药时,他收过税,虽然人傲慢些,至少还算公正,没有乱收税,也不打人。黄广林给他把起了脉。   罗德门医生怎么也搞不懂摸跳动的脉搏竟能知道人体所有的病?难道真像黄广林医生说的那样,人体是一个整体?不理解归不理解,他还是决定好好和黄广林医生学习,学会了以后再去质疑。   罗德门医生自从黄广林医生来到这里后,找他看病的人日益减少,除了几个看管蔗田的西斯拉夫人,定时到他这里放血,去除体内不洁之物外,好像再也有人来这里找他看病了。   罗德门医生心里有些小小的不舒服。他看病不收病人钱的,因为热兰遮城付他工资了。而黄广林医生却是收费的,反而找他看病的越来越多。   这更激发了罗德门医生要向黄广林医生学习的兴趣。   “此人可救,只不过邪毒入侵,伤了心经。无妨。”   两个人齐心把这个壮汉抬回医院。果然,在抬的过程中,士兵不自觉地呻吟着。   抬到医院后,罗德门医生,拿出柳叶刀来,准备为他放血。   平常温文而雅观的黄广林医生却发火了,说:“此人阳气本以不足,却又放血,这是何意?”   黄广林医生取出从来都是携带在身上的腰包,拿出银针,细细捻入士兵人中穴位,不一会儿,那士兵长叹一口气,悠悠醒了过来。   罗德门医生又一次服了,没有任何放血,只是轻轻扎了一针,竟然就让他们醒了。抽他耳光都不醒。   “老夫走村穿巷十几年,岂不会救人?”黄广林医生得意的说。   这个伤员的伤处在腿处,在现代军医的眼里,这是典型的跳弹伤。一个小手术,取出子弹就行。一般的社区医院就能做到。   至于喝一口烈酒,咬住一条毛巾,拿一把在火上加热消毒的小刀割开伤口,取出一颗子弹……这是在枪战片中经常出现的一幕,而且也只会出现在电影之中,我们称之为西幻。至于那些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能够运一口气将子弹或者被打中的毒镖从身体逼出,那就是东幻。   具说这俩种写法在网文界非常受欢迎。   跳弹进入人体后由于冲击波和自身动能的剪切作用,往往会形成一个大于弹头体积本身的空腔,称为瞬时空腔。也就只有它的缝合需要有一定的技术含量。   当然,两位东西方名医不懂这些,但采用的处理方法却惊人的一致:火攻或油攻!   很快就烧好了棕榈油。   罗德门医生力量大一些,他按住士兵,黄广林医生将沸油倒进伤口。在声嘶力竭的叫声中,士兵又干净利落地晕了。   两人满意地点点头。如果明天士兵能醒过来,他就能活下去了。   在罗德门医生的感激中,黄广林医生离开了医院。街面上还算安静,自从大批荷兰人离开后,也没发生什么,于是便安心坐家。   安静了还不到三天,有三辆怪车突然来到了这里,用巨大的声音在反复讲着话,好像底气很足,一点也不累。   声音听得清楚,内容也听得明白。   荷兰人被赶走了?荷兰人的王田属于他们的了?荷兰人的财产都属于他们的了?   这些事情不关他事,换一家交税或纳粮而已。   至于明确租田凭证,他也不关心,因为他全家只靠他给人看病吃饭。目前为止,他生活还算不错。   他只不过有点担心罗德门医生,他在屋里转了几圈,到底还是没有走出去,他趴在门缝上,看到三辆怪车气势汹汹地奔向医院。他心里有些难受,可到底没敢出门。   到了当地人所说的医院,三辆车停下。二十几个安队员下了车。观察了一下,这家医院也就五间房子的样子,有一道两米半左右的院墙。大门虚掩着。安保队没有直接进大门,一个安保队员灵巧的一个助跑,双手一用力,利索地上了墙头。院子里没有人,大门口也没有埋伏,又是都跑光了吧?他冲着下面的人做了个安全的手势。留下两个守卫,安保队员冲了进去。分散到几间房间搜索。   郝刚组长领着几个弟兄进到最大的一间屋子,他看见一名荷兰人坐在一张病床边,正用棉布给一位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擦脸。屋里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很呛人。   一位安保队员说:“资料给错了吧?这他妈的是屠宰场吧?”   没人和他搭话,这不有一个病人躺在那儿嘛。   郝刚组长挺着胸,倒背着手,慢慢走向那个年青人,心想,小子挺冷静啊!   他的军靴在地板上一下一下,重重地响着。   郝刚组长刚进门时,罗德门医生正按照黄广林医生教他的最后一个办法,用湿巾不停地擦病人的额头。   这几天除了没有放血,两个人用了浑身解术也没有办法让病人降温。黄广林医生把降热神药柴胡都用上了,也没用。   最后只好采用黄广林医生最后的一个建议,还真有了点效果,但不大。罗德门医生想好了,如果今天晚上还不降温,他就给他放血了。   他早听到了医院门口有怪声音传来,这不同于这几天在天上飞的怪东西发出的声音。   他曾利用它飞低的时候,细致地观察过,一定是一个人坐着会飞的怪东西,推测他们是人,不可能是魔鬼,只不过穿着上怪一些。   他也想过跑,可又放不下病人。听到门口的怪声音后,心中有些后悔,但随即又坚定下来。没有魔鬼的,任何东西都是相生相克的,只要是人,一定不会伤害医生的!   他在心里不停地念着:“主令你勇敢,令你与人相爱,主永远与你同在,让你莫名的恐惧离开你……”   郝刚走到罗德门医生前面,慢慢地说:“你是医生?你叫什么名字。”   会闽南话的安保队员给他翻译了。   罗德门医生高兴了一点儿。他的推测是对的。他望着那名像是军官的人,感觉到他的眼睛很犀利,高大的身材让他很有压迫感。   但,他们决不是魔鬼。 第七十九章 合格的治疗范本   “是的,我是罗德门医生,军官先生。”   郝刚组长莫名的有些烦躁,这小子不卑不亢啊。   “剩下的人去哪了?”   “他们都逃走了,逃得很远。”   “包括管理蔗田的那几个?”   “这里只剩下我和这个可怜的病人。”   郝刚组长点点头没说什么话,他四处巡视着,忽然看到桌上有个打开的本子,好像是汉字,是用鹅毛笔横写的。是繁体字,他有好多字都不认识,但似乎像是药方?他更加烦躁了。   他又翻开一页看,不小心,真的是不小心,你要知道这个时候纸张的质量很差的。纸被撕破了。   那个罗德门医生喊了一声,急忙走过来,似乎要抢回去本子。   郝刚组长一个利落地侧后踹,那个罗德门医生飞出两米多,撞到了墙上。被踹飞的瞬间,可以听到清脆的骨折声。   郝刚组长慢慢走到半倒在地,靠在墙上的罗德门医生面前,蹲下,用冰冷的黑眼睛,平视着对方的充满痛苦的蓝眼睛。   他缓缓地说:“当年我上课看武侠书的时候,最讨厌我老师总是给抢去。我不是有意撕坏本子的,可你为什么要抢?我现在是安保队的一名组长,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主动靠近我,记住了吗?”   会闽南话的安保队员只翻译了后半句。   罗德门医生痛得喘不上气来,他知道自己的肋骨骨折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但心里永远记住这双冰冷的黑色的眼睛。   “向财务公司报告吧,让他们来清点收获。不过好像很穷……”郝刚巡视完几间房子后说。   随后,他们又去了学校,没人下车,因为那只是大竹棚,一些木头长条桌,凳子,一眼就看完了。   当到了蔗田管理者们的住宅区后,他们才懒洋洋地下了车,检查过十八间住房后发现,这些人收拾东西很细致啊。逃跑时间准备充分就是好。从地面上的痕迹可以看出,他们还有马车,牛车等交通工具。   回吧,一天后回来才是重点。可建国安董事非要弄清几个关键数据再走,一天地等待会让人心里等得痒痒。   于是,大家都陪着建国安董事自己挑选的测绘小组到处跑。无聊地看着他们架着平板测量仪三角架和经纬仪三角架,一会树测杆,一会举红旗的,忙得很。   这期间没有明人敢上前来搭话围观,问什么时候我们这的平房可以动迁啊。最大胆的不过远远地观看。   赤嵌地区今夜注定无人入眠。   在刘结首的家里。王牛小老儿当着许多人的面把所有的情况都汇报了。再加上非要跟来的王四的补充。刘结首得到了比较客观的材料,而不是那告示上用粗鄙不堪的字迹所表达的内容。   那字真是烂啊。用杨童生的话说,此字可以看出写字这人非常圆滑而小气……但这不是重点,刘结首考虑的是,这是一个机会,大结首和荷兰人一起跑了,他是否能在这次变化中搏得上位到大结首。他也可以承揽所有税源的!   “他们真的亲口说过减到三成税?”   其实告示已经被揭下来,被刘结首看了八十遍了。可是他还是又问了一句。   “是的。他亲口对小老儿说的。”   “才减三成?不像是成大事者……”杨童生也笑着插嘴说,“由此让我迷惑……莫如说,迎闯王,不纳粮。或曰,土地分予尔等……”   刘结首回答道:“哈哈,说说而已,待得了天下,那不是予取予夺?”   王牛老儿听得稀里糊涂,云里雾里。想必其余之人也是如此。   “如此我便信了,待一日后,听从他们安排。愿刘结首高升啊。”   “哈哈,小老儿有杨公子相助,何愁不成。”刘结首开心地笑了。   “何谓公子?一刀斩去,二十年苦读烟消云散……此间能保家室齐全者几人?有何商议?彼大王换作此大王而已!”说完,杨童生起身出外,连个招乎都不打,摇摇晃晃而去。全屋人没有一个说不字的。   杨童生可是大家族的旁支,当年郑芝龙移福建之民于台湾时,便听从族长安排,也来到台南,负责给家族另开一枝,且做伏笔。   王四看得眼睛直冒小星星,真牛逼啊!难怪他耕田时有人帮,收获时也有人帮!读书人真的好厉害。   杨童生走后,刘结首变了脸色,说:“一日后,听从安排。可有异议?!”   屋内人唯唯诺诺。   穿越者的车队终于回到热兰遮城了,此时已是傍晚。   建国安董事带回了简单的数据,他粗略知道要打几口机井,才可以在后面的干旱中起做用。并且想在向董事会汇报工作时,如何向伍大鹏董事长表示一点点的歉意。那天,他不知怎么说话太直接了,是年轻的后遗症?   他真不是秀自己的爱情,看来只要人变年轻,说话就会直接,容易伤人啊。大鸟光膀子干他干不好的工作怎么了?自己一个应当是教授的人不也是在碾米吗?不该随意指责,对不起啊。   安保队的组长郝刚,运用了两副担架,这是从那个医院能找出来的不多的用品。他们把昏迷的那个家伙带上了,向热兰遮城汇报时把这个病人的病情细说了后,马军院长认为不是传染病,同意把他来来。   他们又把那个医生也带上了,还给他扎了个肋骨受伤后特有的包扎。大家都当过兵,还会一点战场紧急处理的。又给他辅上了医院里的厚床套,其实就是稻草编制的。   郝刚组长在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自己的做法是对还是错。他这一脚是用尽了力气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气大。   其实他是个被动失败者,从军队退伍后,他被分到一家国有建筑公司当了保安,此时公司正承办某国家重点项目。   可恨的是,当地人总是小偷小摸,于是领导火了,扣了保安不少钱,让他们狠抓一下。他们很随便就抓到小偷了,于是吊起来打。   小偷是郝刚抓住的,他不愿这样处理,提出送公安,可是被扣钱的队友不干的,说,尼马的,这群小偷害我们啊,扣了我们几百块呢。先打了再说。   于是打,结果打死了。这就倒霉了,网上一片怒骂,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于是领导开除他们。郝刚跟着沾包了。   后来他到北京作保安。当他应聘时,伍坚强队长亲自看了他的散打,果然有手段,这才聘用了他。当然郝钢也顺利地参加了穿越。   回到热兰遮城后,两个老外先享受了刚建好的热兰遮城医院中心。罗德门医生和那个士兵住进了热兰遮医疗中心。   原先临时搭建的医疗帐篷撤了,它要给将来的农业基地用。又把那几个伤员统统赶到平民区的教堂里了。老家伙们,你们照顾他们吧。   马军院长抱着双肩说:“一个个装着挺狠地,可一遇到受伤的,连阿猫阿狗的都送我们这儿,又开始装有爱心了。不知道救他们命会影响我们的药品用量吗?现在你们一个个像是活动医药库似的没病,以后这里的病菌病毒适应了我们后,我们怎么办?”   郝刚组长不好意思地说:“马院长,给你添堵了。那个年轻一点的荷兰人,我踹狠了点,听声音都知道骨头断了,您给看看……那个昏迷的我本想扔了,但小猫小狗的也给看看吧,你要是说让我找个地方埋了他……我也能做到。”   “别胡说,当个治疗范本用吧。”   马军院长检查了一下罗德门医生的身体,连个X光机都没舍得给他用,虽然穿越者们足足带了两台中型X光机,四台便携式X光机。   马军院长通过触摸式检查,发现这小子左胸第十一根和第十二根肋骨断了。   他对郝刚组长说:“没事儿,断了两根肋骨,这俩根肋骨作用最低,不用处理,一会给他挂个吊瓶就行了。”   然后他又对小马和小赵说:“你俩都说说,骨折防止内感染,配什么消炎药最好?怎么治疗?不许查资料。”   小马和小赵吭吭叽叽地想着。   旁边的乔美银心中偷笑。想做医生啊,第一件事儿,就是背药典啊。   小马给出的配药是生理盐水250毫升加4克磺苄西林,口服接骨汤,外敷神农镇痛膏。   小赵前俩天一直被抽调去打捞沉货,直到安保队回来才调回来,没时间学习,他勉强地说:“口服头孢吧?不用挂瓶……”   马军院长点评说:“小马的稳重,小赵的……也可以。你们继续努力,很快就会成为一名合格的医生了……”   说完他又征询似地问乔美银:“乔医生,您看呢?”   乔美银微笑着说:“嗯,再努力一点多背背,肯定行。”   郝刚组长在旁边一直看着,心中发誓,病死也不找这俩个家伙看病。   马军院长刚才对罗德门医生的检查,让罗德门医生疼得满脸大汗,立刻没有了四处观看的念头,只能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从他被抬到车上后,他就不停地四处观看,铁板做得车子竟能自行行走,好像还能被人控制,这是为什么?这些健壮的人拿着什么武器,刺刀不算什么,那火铳下方弯弯的东西是什么?那些人的帽盔不是钢的,会是什么做的?忽然他又看到了郝刚组长正在用冰冷的黑眼睛看他,罗德门医生马上感到肋骨剧痛,连忙闭上了眼。   到了熟悉而又陌生的热兰遮城,天已经要黑了,远处看不清楚,但是城里却亮起了奇怪的东西。一种圆圆的像是球一样的东西发出灿烂的光茫,上帝啊,只应你才能发出如此明亮的光!   他连好好看看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抬进了医疗中心。他看到原先的大仓库也变了模样。里面光亮无比,不由得不让他眯起了眼睛。   雪白的墙,雪白的天棚,雪白的床单,甚至……他刚要认真看一下窗户上是不是真是大块的玻璃时,俩安保队员把他从担架上掀到床上,手法粗暴。罗德门医生很是疼了一会儿。   但绝没有刚才那个穿着白长衣戴着高高的白帽子的人用力按时疼,等疼痛缓了一些后,他静静地望着这些穿着同样身服的人。   罗德门医生现在一点也没有害怕,甚至他在心里后悔为什么不多学明人的语言。他听不懂这些人围着他说些什么,但他断定这些人一定也是医生。   而且他们一定是和明人有极其亲密的关系,虽然他们身高和动作、表情、语言都不太相同,但长像上他们非常相似。   还有地方也相同,他只是能感觉到而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还像呢?罗德门医生苦苦想着。 第八十章 穿越者们的经济体系   最后给罗德门医生挂的是磺胺类吊瓶,因为在计划中,所有抗生素中,它会被最快的生产制造出来,毕竟它的生产技术难度不算大。哪怕是实验室制法也够穿越者们用的。   小赵被要求再练一遍输液扎针技术,因为他的水平远远比不上小马。小赵静下心来,用左手拇指和食指,分别固定罗德门医生手背上的血管两端,在血管上边以30度斜角进针,回血后,针头稍挑起,顺着血管进入,成了!小赵顺利地给罗德门医生扎上了。小赵得意地冲着小马扬了一下眉毛。   小马心里话,那个病人血管粗大,叫个人就能扎上,白人天生适合输液,你牛逼什么。   罗德门医生一直静静地看着这些奇怪的人。   四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后,那个女人出去拿回一个玻璃瓶子,里面装着水,一个脸上有红疙瘩的男人,在他的手背上扎进了一根针,那根针后面连着一根细管,细管又连在那个玻璃瓶子上。他感到有水正进到身体里,很奇怪的感觉。   他又看到那些人此时正围在一直昏迷不醒的病人的床前说着什么,他心里真希望能听懂他们的话。这些白衣人绝不是坏人,而且那个女人望向自己时,黑眼睛里全是怜悯,好像自己的妈妈看见自己病了一样,尽管她十分年轻。   “你们看他的血常规检验。”马军院长递给小马和小赵病人的血液检验单,“说说你们的判断。”   穿越者带的是全自动血项检测仪。不过,他们早晚还得用显微镜来人工计算白细胞,除非他们的电子技术能高速发展到晶体管和芯片时代。   那单子上的白细胞计数高,在15X(10的九次方)~30X(10的九次方)/L之间,中性粒细胞增多并伴核左移现象。血细胞压积和血红蛋白同样增高,这是血液浓缩的标志,而并发DIC时血小板进行性减少。   乔美银医生扫一眼就记住了。两个家伙哼哼叽叽地说:“白血球高吧……有伤口?是烫伤造成的吧?”   乔美银医生在心里摇了摇头,这是典型的感染性休克。在病原菌未明确前,可根据原发病灶、临床表现,推测最可能的致病菌,选用强力的、抗菌谱广的杀菌剂进行治疗,在分离得病菌后,宜按药物试验结果选用药物。剂量宜较大,首次给冲击量,由静脉滴入或缓慢推注。为更好地控制感染,宜联合用药,但一般二联已足。常用者为一种β—内酰胺类加一种氨基糖甙类抗生……   马军院长一直等着他俩的诊断……但看见他们涨红着脸,一直没有说什么时,心里感叹着药典不是一般人能背下来的,想当年自己真苦啊。   “没关系,我慢慢讲给你们听……”马军院长足足讲了半个小时。   乔美银医生心中大赞,无论是病因还是治疗过程,抗酸抗休克的办法等,都很有针对性,甚至连种种副作用的应对都考虑到了。这还是没有细致检查的结果……   三个人都对马军院长心服口服,这可不是蒙人能蒙出来的。   “好了,小赵,你也给他挂一个磺胺吊就行了……”   啊,三个人一下子呆了,这么简单的措施和他刚才滔滔不绝的治疗方案反差太大。   马军院长冷冷地说:“我说的是针对我们的,他们配吗?”   小马和小赵把头点的像吃米的小鸡,对,对,宝贵的广谱抗生素哪能用到他们身上!   乔美银医生笑笑,没说什么。在心里对马军院长叹了口气。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像大男孩子一样的荷兰人,见他正焦急地看着这面,湛蓝的眼睛里全是渴望……   马军院长最后说:“一会儿等着郑德生医生整理好中药库后,你们去请教下中医是怎么处理这样的病症,多会一样有好处。咱们没有中西医之分,只要对我们有用就行……”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财务部门的六个人全部出动,二十四个安保队员全部出动,还增加了一辆四轮车。   他们晃悠悠地到了赤嵌地区的主要街道。果然许多明人都站在街道两旁又害怕又紧张又好奇地看着车队。   人类的接受能力是极强的。   动力滑翔伞第一次出现在赤嵌地区的上空时,那是一个鸡飞狗跳的场景,人们抱头四窜的场景,可随着出现的次数增多,已经没有害怕的人了,甚至像王四这样的小孩子,还开始跟着动力滑翔伞跑了。   现在这些人在刘结首的带领下,以迎王师的阵势来迎接穿越者们。   建国安董事一边小心开着车,一边对副驾驶座上的梅乐芝经理说:“真容易啊,他们真听话。”   “嗯,一个善于包容的民族也一定善于投降,而且投降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我们民族不缺冒险精神,只是缺主动的冒险精神,只要有可能活下来,他们遵从和忍受一切统治和盘剥。随便是谁都能统治他们……”   “是啊,以前大……大鹏董事长也说过类似的话,可是他第一次的提议竟被我们否了……还是他有眼光啊。”   “否定之否定后才会出真理……指责、批评、反对可能是最有力的帮助……”   建国安董事笑了,他拍了拍方向盘说:“就像刹车系统一样?”   “对,新车手只会看车速有多快,老车手会关心刹车系统的质量。”   “你认为我们的车的刹车系统好不好?”   “目前非常完美。”   俩人都笑了。   到了地方后,众人开始忙乱起来,几张木工组出品的折叠桌椅一一打开,就要开始登记并换租田凭证了。   建国安董事和梅乐芝经理亲自接待了以刘结首为首的十几个小结首,与之亲切友好的进行了交谈,双方一致认为,降低田租有力于促进本地农业生产,并能调动本地农民的劳动积极性。至于取消荷兰殖民者的苛捐杂税,更显示出汉唐集团是正义之师仁义之师的本质。双方共同认为,追究荷兰殖民者在殖民期间所犯下的罪行势在必行,为此双方将展开多方面的合作。   就为何要统一规划,统一管理的问题,建国安董事做了详细的解答。   “我们有来自南极洲大城的科学种田法,可以让田地增加一倍的产量,因此,我们要把大家组织起来,成立新型农业合作组织。这就叫联合起来家家富,各自为战户户穷。”   说完他微笑着看了翻译一眼,心想,真难为你了,我不会说半文半白的话。   当翻译换成闽南话后,众结首们骚动起来,他们不顾及听不懂的内容,唯有增加十成的产量吓了他们一跳。他们小声议论着,十成啊,莫非是仙种。   其实建国安董事还打了埋伏,要知道他带的种子的产量都应该是以吨为计量单位的。咱们以后介绍。   就在此期间发放粮食和副食品问题上,梅乐芝经理做了解答。   “在你们参加新农合期间,我们将按照你们的工作量来计算,发放不等的粮票。你们可以到固定的粮店和副食品商店换取所需,第一个月我们会是按日薪发放,第二个月开始,实行周薪,以此为定例。等土地有所收获后,会从你们的收获中扣除,如果土地绝收,我们的供给将免于归还。”   粮票是在穿越前就设计好的,并用157克铜版纸打印出来,同时他们还带了相关的备用材料,估计在爱普生微电印打印机用坏了之前,铜版纸用完了之前,一个由穿越者们设计并掌握的合理的经济体系应该能建立起来,只是控制范围目前无法确定。   粮票面值分为一斤二斤五斤十斤四个面值。图案的设计充分体现了穿越众们的简单高效风格。只有黑白两色,分别印有一匹马到十匹马,另有阿拉伯数字和繁体数字。相信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可以看懂了。背面是汉唐集团四个大字。   实际上,这是一种以粮食为本位的经济体系。   事先穿越者们充分考虑到这一时期的经济特点,认为粮食本位更有利于穿越者们控制当地经济和将来不久的大陆经济的发展。他们有信心想让经济通货膨胀,它就膨胀;想让它通货紧缩,它就紧缩。当然,没有人会开这样的玩笑。   穿越者们心里当然明白,这是一种利用科学技术来实现掠夺式经济发展的办法,在此时的小农经济体系中。应该无往而不利了。至于以后,随着经济的发展,他们会做相应的调整。这才是真正地摸着石头过河。   结首们传看着手中的粮票,将信将疑,这个光滑的小纸片就可以换成白白的大米?他们当然能看懂面值了。   可他们怀疑和不怀疑有什么用?在击败红毛蕃并霸占了他们财产的淫威下,在雪亮的刺刀的逼迫下,在安保队员高大的身材投射的阴影下,换证工作顺利展开。   所谓凭证,是用铜版纸打印的表格,上面把主要数据都一一列出,到时候由电脑输入,打印机立马打出,方便得很。这一点不得不感谢荷兰东印度公司档案管理的好,有利于穿越者们事先掌握情况。这一点值得表扬。   给明人拍照时也很顺利。   因为他们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第一个人照完像后,毛发未损,明人当然就听指挥了。何况当他们听说取消了不少税捐杂税后,每一个都高兴地要命,很是听话。   摄影师刘云站在一块蓝布前,一个个的给明人照像,有人配合他同时给他们登记。明人当然不知道这是干什么,但很配合很顺从。   摄影师刘云还是发火了,他冲着一个披头散发的明人骂道:“你他妈的几天没洗脸了?!洗干净再来!!”   一开始时,不同地方的明人们乱挤一通,当几脚踹去,明人立刻学会了排队。你看,简单粗暴的教育方法其实最有效。当然安保队员都收着力气呢。 第八十一章 掩护红毛蕃老安德烈   整整一天的登记,只完成了荷兰人档案中百分之三十的数据。而且稍微偏远的地方还有一些佃户,不是他们不愿换证,给谁交租不是交,何况还减租免税的,让人高兴。关键是消息传播的速度太慢。   刘结首积极的配合态度让穿越者们满意,于是建国安董事就暂时安排他负责通知其他人。这种任命都很让人有期待感。   大家不用明说都明白这种安排最终意味着什么,有时候建国安董事看到刘结首认真地忙碌时,都有些恍惚,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汉奸和带路党。三百多年的距离真不当回事儿啊。   建国安董事决定把农业基地的办公区建在赤嵌地区,具体位置就是那些逃跑的蔗田管理员,那些西斯拉夫人的住宅。虽然现在是17世纪,可这里的居住条件比自己在那面世界里曾经去过的深山区里好太多了。砖瓦房,不是土坯的,有窗有门还有床,还有水井。要不今晚就住进来吧。   建国安董事的提议第一次遭到了否决。理由是安全。   建国安轻轻地说:“城市里出不来袁隆平的……再说,白白浪费宝贵的燃料不好,马上就要春耕了……”   步话机的那一头一下子就沉默了。最后总部同意了他的决定,今晚所有人都留在那里吧。明天会有农机车队,带齐了相关物品过去。   第二天,一支浩浩荡荡的车队驶向了赤嵌地区。   打头的是一台100马力的日本久保田大型农用拖拉机,它有通用机架可以配备各种犁类和耙类设备,比如桦式犁、圆盘犁、凿式犁和旋耕机,水田耙、圆盘耙、钉齿耙等。   可说得这样热闹,其实只带了两样,一样是桦式犁,一样是水田耙。正装在拖拉机的拖车里呢。   当初李子强拍着胸口保证,只要钢铁能产出,其它的犁类和耙类都能配齐。   建国安当时就表示怀疑,你李子强能很快制造出稀土合金钢?   李子强说:“咱制造不出久保田稀土合金的犁类和耙类,但铸钢的肯定行,坏了再修。”   随后的是两辆久保田50马力中型农用拖拉机,也同样装有通用机架可适用大规模农田田地作业。拖车里装着农业基地所需的各种物品。   再随后就是四辆久保田20马力小型农用拖拉机,两台推土机,又从红星工业区抽调了两台翻斗车,一台轮式挖掘机,这让正干得热火朝天的李子强董事心里不舒服,可伍大鹏董事长一句话就搞定他了:“春耕生产懂吗?要换以前都得先把工业区停了去支援……”   听到车队出发了,留在赤嵌地区的人员乐坏了,昨天晚上,众人第一次过上古人的生活,没有电,没有自来水……   还好从那些蔗田管理员西斯拉夫人的房间里搜出了些蜡烛,可他妈的是臭哄哄的,没办法,这时候蜡烛都是用动物脂肪做的。燃烧时气味难闻死了。   足有一米六高的100马力拖拉机后轮,轰隆隆地碾压过街道时,那震动几乎让所有的民房田舍颤抖。所有明人都服了……你们还有什么吓人的一起拿出来好不好?!   医院就改成农机站了。原先的大门不适用,推土机在墙上轻轻一碰,重新开了一个口子,等以后重建大门吧。   分给农机站的设备有15千瓦格林蒸汽交直流两用发电机,燃料为木炭。河口基地那里,木炭可以量化生产了。还有一台9千瓦的电焊机,一个小型低压锅炉和其它相应维修工具、配件和必要的生活用品。十几个男人将告别大食堂的待遇,走上小食堂的道路。   没有给他们配电台,因为他们在农业基地中继台的信号覆盖下。   农业基地的配备比较齐全,这里不一一介绍,必要时再说。   这整整一天,一百多个农业口的技术员们忙了个脚朝上,勉强安顿下来。傍晚,随着农业基地里30千瓦格林蒸汽交直流两用发电机的启动,整整二十八间房子的农业基地大放光明。   可是建国安董事心里有些遗憾,听说李子强董事的工业区的办公区内有花园配备,还是两座。真让人羡慕,要是这里也有,吴咏梅一定会喜欢的。   可惜的是,农业基地这里原是西斯拉夫人,就是现在的波兰那一块地儿的人,都是粗鄙不堪的打手一样的人,哪有那样的雅兴?有个围墙就不错了。   梅乐芝经理也没闲着,一万多户人家呢,而且陆续有偏远一些的地方来人换证,并搞清政策。刘结首忙里忙外的跑,带动其它的结首主动为他做政策上的宣传,替他省了不少事儿。没有出现想象中暴力对抗的事儿,一个个明人都温顺地让人可怜。   得要一个什么样的统治政府才能把他们逼得造反!   中国人只有两个时代,一个是能安稳做好奴隶的时代,一个是求安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   梅乐芝经理默默想起鲁迅先生的话,至少这一句话是对的。   安保队的接收小组闲得蛋疼,主动要求弹性巡视。得到同意后,他们三人一组,东南西北的走了走。啥弹性巡视啊,就是出去走走。没有反抗他们的,甚至见到他们这样的黑皮——明人私下叫的,都避之唯恐不及。明人认为花皮还好点,有点笑模样。   在主要街道两边,可以看出有小酒馆,有小杂货铺,还有一些不知道做什么的手工作坊。安保队员没那闲心进去看看,手工业者和小业主之类的统统由财务公司管理。安保队就管安保问题,除非另有安排。   郝刚组长昂首阔步地在街道上散步或者说巡视,他经过昨天的忙碌以后,没有再背AK47,一把手枪足够用了。他把它留给留守农业基地的队员,还笑着说:“要是有人来攻打,你双枪同时扫射多爽。”   队员白了他一眼,一点也不好笑。凭啥自己留守啊。   郝刚组长说:“小子你别不高兴,我上街走一圈就回来替你。”   那队员才高兴起来,说:“我等你啊,郝组长。站岗太无聊了……”   郝刚组长走着走着感觉不对劲,闹半天自己成了净街虎了,用得着看见自己就跑吗?我也没拿带刺刀的AK47啊?   他不知道,他那巨大的身材在明人眼里是何等的吓人。   他走了走,觉得无趣,就匆忙回农业基地了。他心里有个想法,又想向上级汇报,让明人不敢反抗是对的,但要和他们搞好关系是更应该的。   在他往回走的时候,他没看到,在他背后有个来自二层行溪的探子,走进了黄广林医生的小药堂。此人正是郭苞。   他是受郭怀一指使前来此地查看红毛蕃的情况,看看是怎么回事。   明代行医其实并不受尊重的。   这与明代的医户制度有关,一旦被划为医户,他的子孙就必须世代行医,连科举考试都不能参加,医户的发展仅被限制在医业之内,想做官都难。当然,如果能通过太医院医科考试,便可报与吏部备案,也许有机会去某地方做个医官。可这太难了,比现在的公务员考试还难。所以大部分行医只是在家开个药堂,可以给人看病也可以卖药,维生还算不难。   私人的小药堂一般都比不了官方开办的惠民药局。惠民药局大多都是用石坊做标志,小药堂大多挂一面阴阳旗幡,但不算命。   郭苞正是看到阴阳旗幡才进门的,在这里打听消息,比去酒馆和杂货铺更安全不是。   郭苞开门见山地介绍自己的身份,当听得他是郭怀一大结首的子侄时,黄广林医生恭敬地站起身来欢迎。郭怀一的身份哪个不知?   “红毛蕃的去向?”黄广林医生沉吟道,“他们人人惊惶不安,狼狈不堪,早不见当初的傲气……”   郭苞说:“以先生之见,他们红毛蕃是被外面那些人打跑的吗?”“正是。他们还占有了红毛蕃的财产,说是接收……可他们又占了此处大结首的临街住处,说是他与红毛蕃有勾结,欺压百姓。此处百姓倒是看着高兴,听闻他们是要开什么粮店之类……”   郭苞瞪大了眼睛,道:“噢,他们劫掠大户?”   “其它大户……未曾见到他们登门……”黄广林医生顺口把那些人的政策也告诉了他。   郭苞来的时候只见到十几辆吓人的怪车正在行走,他恐慌无比,一时不敢靠前,只是在远处徘徊。直到很久后见没有什么异常出现,百姓农民可以自由出行,也未见他们四处逃命。于是大着胆子靠近,但还是躲着那些黑衣人。   “我还听说,他们屠杀红毛蕃无数,倒未闻杀害平民……”看到郭苞正在沉思,黄广林医生补充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以先生之见,红毛蕃人还会回来吗?”   “未尝得知。那些人怪异,但我见他们人少啊……”   “多谢先生教我,等到他日,先生到二层行溪来,小子必然相报。”   “好说,好说。”黄广林医生得意地捋着胡子,心里话,若不为此,何苦与你浪费口舌?   郭苞告别而去,他决定连夜往回赶。道路他都熟透了。   黄广林医生站在门口,看着郭苞远去。不自觉得又想到罗德门医生,心知他如今凶多吉少,叹了口气。这个年代好人总是不得好报的,管好自己吧。   眼见傍晚,王四随口对老爹说出去大解,便偷偷地溜出家中。他怀中揣着从家中偷拿的饭团,还包了一条烤好的干海鱼。   他偷偷跑到风车榨房,那些人也来这看了,看见了王四在后,便问他看见红毛蕃没有。王四当时装着吓坏了的样子,说,红毛蕃子都跑了。   那些穿着黑色衣服,身材高大的人进了风车榨房看了几眼就走了。临走时告诉他,这已经是什么汉唐集团的财产了,要他先看管一下,到时自有工资。当时吓得王四心都要跳出来了,不管对方说什么,都点头答应。   还好,他们没有仔细搜查。   红毛蕃老安德烈就在榨房的顶棚上藏着呢。 第八十二章 让人心里苦涩的奶糖   小王四四处看看,确定了没人后,便悄悄地钻进风车榨房。   他先是小声喊着:“安德烈,安德烈,别怕,是我。”   然后,他摸着黑找出了一盏油灯,榨房里的一切都印在他脑子里了。他用火镰打了几下,火星四迸,很熟练地打着了油灯。他端举着油灯慢慢地爬到了顶棚上。   红毛蕃老安德烈静静地坐在顶棚的木板上,黑暗中像一幅剪影,又像一座雕像。小油灯的光亮将他的轮廓显现出来。   “那些人真的不走了,安德烈,你该怎么办?”小王四关心地问道。   “上帝知道,一切都由上帝决定。小王四,我现在最后悔的不是以前杀过无辜者,也不是没有跟着他们跑,而是……我竟然打过你。”   红毛蕃安德烈老头说完后,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大口大口地吃着饭团。小油灯的光亮不足以让小王四看到他的眼泪。   “咳,没事儿,我娘现在还打我呢。你忘了?你偷着给过我那么多糖,都让我成为孩子头了。他们哪个不巴结我?”   “我老了,可我奇怪上帝为什么总不召唤我……这一次我哪也不想去了……这里就是我的家。”   “没事儿,你先躲着吧……也许有办法活命……明天我还来,你可别出来啊,听说他们把罗德门医生都快打死了……”   “噢,我的上帝,他是医生啊!那些人是魔鬼吗?”   小王四笑着说:“不是啊,他们都是平常人模样,只不过身材高大,穿着黑皮的,从来不笑,怪吓人的……穿花皮的还好。我娘倒是很高兴,那些人好像少要了很多东西……比该死的红毛蕃要得少……”   越到后面,小王四的声音越小,老安德烈也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他们谁都没有听明白对方说什么。   临走时,红毛蕃老安德烈拿出十几枚银里尔送给小王四,说:“好孩子是会受到打赏的,你的善良会让你终生幸福……”   看到油灯下的发亮的银币,小王四的眼睛一亮,他知道这么小小的一枚就可以换回很多很多大米和鱼。他刚要去拿,又停住了。   “太多了,这是你一生的积蓄吧?以后你老了怎么办?你没有儿女依靠……我爹爹也总说攒钱防老,我娘还总把家里的银子埋在水缸下。”   “好孩子,你都拿去,最好明晚给我送点酒来,喝醉后,我会看到很多的亲人……如果我被他们抓住,这些东西会成为一个战士的战利品,那是战士的权利……听话,都拿去吧。”   “好吧。我找个地方埋起来,以后都给你买酒喝……”   第二天傍晚,天还没有太黑,小王四又来了,他给红毛蕃老安德烈带来了鹿肉和酒。可这次他没有小心地向四处看看,因为他太兴奋了,有好多话想和老安德烈说。   刘结首在不远处偷看着。他知道红毛蕃老安德烈没有跟着那些红毛蕃跑,他一个装着木棍子腿的老头能跑多远?   过去他们一起喝过酒,喝过茶,喝过咖啡,红毛蕃老安德烈利用自己的身份给过他诸多方便,刘结首也给过他银里尔,按理说俩人互不相欠。   可是……   刘结首回到家中,整晚翻来覆去睡不好,他的老妻奇怪道:“你今天太累了吧?没见过你这么出力过,何必……”   “住口!我还不是为这个家?!为安山搏个好出身?!”   老妻很顺从,小声说:“息声,莫惊到了安山……”   安山,是他们的长孙,刘大的儿子,今年三岁了,正经求杨童生起的名字。刘安山喜欢跟着刘结首夫妻睡。   刘结首叹了口气,勉强睡了。   红毛蕃老安德烈的胃口出奇的好,又是大口大口的吃喝着。   “你知道吗?”小王四小声地说,“那些人很厉害,他们有怪铁车,前面有铁手,四只大轮子,很随意就把田边的莲雾树挖走,让我们去他们找的地方重新埋起来,有前面是大铁铲子,几下子就把一座小山包推平了,几下子就把一个大水坑埋平了。最厉害的是,他们还有大大的铁犁,要是立起来比大树还高,来来回回走几趟,上千亩地都起出稻茬了,那轮子和别的不同,大的哟,比一个人还高……看得人直叫好呢,还吓跑了好几个从远处来围观的熟蕃,看他们胆小的样子,大家笑死了。怕什么,它们不咬人。”   “围观的人很多?不怕他们?”   “是啊,是啊,他们把我们能做力气活儿的都叫去干活。也有不愿去的,还好他们也没有去谁家抓人。   我爹爹被刘结首叫去了,干了一天的活,他们中午管饭,全是白米饭,还有海鱼呢。干完活后发给我爹两张纸片,我爹说上面一共有四匹马,可以换四斤米,还可以换别的东西……可惜我没有看到那纸片是什么样子,发完后,大家都立刻去换了,怕这纸片是骗人的……果然他们照着上面的马匹数换了,不过爹说比我们说的斤要少一些,但也值了,给红毛蕃干活啥也不给的……对了,有个老高老高的黑皮突然对我笑了,笑得很吓人。他还给了我五块糖……我给爹娘两块,留给三哥一块,我吃了一块,太好吃了,比你给我的奶酪还好吃,我也送你一块……天太晚了,我明天再来啊!”   红毛蕃老安德烈小心剥开那块东西,吃进嘴里。一股浓香的奶味充满了口腔,但他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全是苦涩……   建国安董事站在一座山包上,正在用望远镜向远处的山坡看着。   他的面前摆放着图纸架,架上是一张土地规划图。经过实地考察和影像资料的对照,他彻底把从那面世界带来的图纸封存了。没用的,三百多年的时间,几乎造就了完全不同的地形,尤其对台南这样的淤积平原来说。   建国安董事眼前的这张图纸是技术员们尽最大努力最快速度绘制的,不够精细,不够准确,但至少有了框架。   图纸上分成三种颜色,黄色区域是水稻种植区。我们可以看到它们基本沿着赤嵌溪两岸延伸。昨天花费了一天的时间,穿越者们把一部份明人租种的已经开垦出来的水田全都联成一片,中间用机耕路划分成一块块标准田。按现代亩数来计算,大约一万亩左右。   如果只供台湾岛上的人吃,这一万亩种上从现代社会带来的两季稻种,再加上其它地方的水田产出应该足够了,可是计划中还要为一件大事做相应的准备,就在不久的将来,会发生广州大屠杀,也许穿越众们在一年后也没有能力平推满清,但至少能阻挡一下,能解救相当多的一批民众。所以,还要考虑他们到来后的粮食供应问题。   因此,计划中,穿越众们宁可停了在经济上收获可能更大的渔业捕捞,也要保证用快速方便的机耕方法迅速开垦出大量的水田和其他田地。一天差不多要消耗一吨半的柴油呢。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能尽量节省了。   节省的办法之一就是大量用人工,昨天一天就用了将近1000个工。全体技术员和安保队员都分开带队,一小部分去栽植移开的界树,大部分听从指挥,跟在各种农机后面负责扫尾工作。   当明人们看到各种农机轻而易举地把平时繁重之极或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农活干了个痛快时,他们开始高兴起来,不时地欢呼。有的还总想靠近拖拉机,摸摸它的轮子。带队的安保队员顿时火了,军靴子上了。他妈的,要不你们吓得直跑,不肯靠前,要不你们就要往轮子下钻,古人就了不起吗?但不管怎么说,消除了畏惧感总归是好事。   中午吃饭的时候,由刘结首等十多个结首组织的几十个农妇做午饭。用去了穿越者们五担米,二担咸鱼。炊具、柴禾、碗筷全没用穿越者们操心,他们自己全都解决了。   当然穿越者们有自己的伙食,不屑于和他们挤在一起。   不过,怪了,大多明人没有乱遭遭地挤在一起,反而有谦有让的,比大学食堂里还文明就餐呢。   建国安董事看到这一幕,想了想,给出了一个解释,“明人所谓的公德心,只是发生在同一宗族或极熟悉的环境和人群中,当然还要在物质丰盛的条件下……你看他们都是在自己的小结或村子圈里吃饭,多有秩序。”建国安董事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小一些的灶点,说,“那边,都是周边的散户,就有些乱,抢着盛饭呢……”   有个技术员想了想叹了口气说:“想想自己,还真是这样呢。”   建国安董事很遗憾梅乐芝经理已经离开这里,回了热兰遮城,要不他还能说出更深刻的话。梅乐芝经理不得不回去,因为听说明商们差不多都找回来了。   傍晚,下工了。穿越者们真心狠,让明人们从早六点,干到晚六点,中午吃完饭就干活,没有午休的。但明人们好像还乐呵呵,没人不愿意。   后来建国安董事才知道,明人只吃两顿饭的,他们认为自己白吃了一顿……而且荷兰人经常让他们自备干粮白白干活。   建国安董事很久后还有点小小的愤怒,他妈的,当时被明人当凯子了……于是又把种子价钱涨了一点才心理平衡。这是后话咱先不提。   下工时,按照名单还按不同的工种,穿越者们分发了不同面额的粮票。明人得了这纸片,立刻跑到街上,穿越者们开办的粮店和副食品店去买东西,都想立刻变现。幸亏穿越者们早有准备,二十吨稻米(回家自己舂米去吧),几百斤咸鱼,几百斤盐,几十斤胡椒在等着他们呢。   当晚穿越众们一统计,所有粮票全部回收!他妈的,还真不信我们的信誉呢。   建国安董事当时不在意地说:“一步步来吧,急什么。大家早点睡吧,明天更忙……”   果然,第二天又有一千多偏远一些的人要上工……来吧,我们就要人手。看来梅乐芝经理临走时的推测有可能实现。   今天除了水田继续推进外,还要开垦出玉米和土豆、地瓜、木薯所需要的田地。懂农业的人一眼就能看出,穿越众们要充分利用现有的土地啊,从河边到稍平缓一些的坡地都不放过。当然这些不是一天能干完的。   穿越前,当看到有木薯这个品种时,伍大鹏没当回事儿,作为一名东北人,他从来没有见过木薯的真面目,李子强当时就吓了一跳,他小时候可是见吃木薯死人的。   建国安当时是一脸的“我不解释”的神情。   孙德发笑笑说:“肯定带得是面包木薯了……黄心的。”   李子强脸也不红,说:“离开农村生活太久了……”   就此,世界三大薯类全部到齐。   建国安董事现在正用望远镜看远处山坡上正在铲除草根和树根的明人。他发现明人们都很认真地干活,很可爱的人们啊。   没办法,木薯怕积水,较缓一些的山坡最适合了。   那块山坡穿越者们事先把一些杂树都伐了,然后放火烧了野草,剩下的全交给明人处理,告诉他们这一大片坡地,去除草根,树根,石头后,每个人可以分到八匹马。   从昨晚开始,这里的人都知道一匹马代表着什么了。 第八十三章 迎接明人的来访   刘海洋一边飞行一边想笑,真没有想到,穿越了三百多年后,他还是会干上原先的兼职:做广告。今天,他将要飞往二层行溪地区撒几十张宣传单。他开始有点相信命运之说了。   通过对赤嵌地区的接收,穿越众们发现自己又高估明人的反抗精神了,事实上,完全可以传檄而定。这句古话还真不是吹的,他们还真没吃透这个民族天然的服从性。真的根本不用兴师动众,浪费宝贵的燃料。总部商量后决定,二层行溪地区就派出动力滑翔伞去撒几张传单就行了,正好顺道把那里的地形和地势拍一下,以备后用。   伍大鹏董事长又看完一遍事先搜集的,关于郭怀一和何斌的资料。他对孙德发董事说:“发仔,你怎么看这俩个人?”   孙德发董事说:“事实上,郭怀一应是受不了荷兰人的反复加税才造反,没有什么民族大义之类的关系,要不然也不会忍受了这么久后,才找了一个最不适当的时间段来行动,与郑成功之间根本没有形成有效的配合。从何斌后来投奔郑成功的材料上分析看,一是为了给郭怀一报仇,二是他贪了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钱,不得不跑……与郭怀一同样是因为个人原因。他们的造反和投奔行为,天然就无法上升到民族正义的高度上。不过,我认为我们来了后就不会发生这样的线性反应。”   “嗯,你还是坚持穿越前的看法……不过我们还是小心一点,防止他们有觊觎之心……”   “小心点永远是对的,不过也不必像赤嵌地区那样兴师动众,算一算差不多白浪费了一吨燃料……台北和基隆这两个地方还没接收呢。”   就这样,刘海洋被派往二层行溪地区撒传单去了。他的飞行队刚刚被拆开,一个队友去了赤嵌地区的农业基地,另一个队友去了安江内海的红星工业基地。   今天风力是三到四级,刘海洋也没当回事,他以最省油的速度向二层行溪地区的方向飞行,嘴里不停地嚼着口香糖。他心里正后悔忘了把U盘带上,带上耳机听听歌也行啊,这么飞也太闷了。   忽然,他看到路上有一群人赶着猪啊羊啊,还推着三辆木板车往热兰遮城方向走。一眼看去足有二百人。他立刻降下高度一边围着他们盘旋一边向总部报告所见情况。   一开始那些人骚乱起来。这时,忽见一个人高举双手喊着什么,那些人才慢慢安静下来。   又一个盘旋后,刘海洋看见车上装的是绿色的蔬菜,而且那个一直高举着双手的人,似乎见过,听说是高德的谈友……他汇报完情况,依然向二层行溪飞去,他知道通完消息,后面的工作自然有人接手。   高举着双手的周富,看见动力滑翔伞慢慢飞走,他放下双手,用略带得意的样子对郭怀一和何斌说:“高公子曾与我言,此物为动力滑翔伞,不同与其他行走之物,它烧的不是材油而是气油。到时再见到其它怪异之物,诸君不要大惊小怪,会被他人笑了去。高公子曾与我言,万物皆为人所控制。”   周富这次二层行溪之行,大大长了自己的脸面。过去对他毫不在意的各种行商和舶长,现在把他捧得像朵花一样。甚至有行商和舶长保证,如果周富真能替他们要回货物和船只,他们可以分他三成货物作为谢金,这让周富心动不已,但他略一盘算,便觉得不妥,与高公子嘱咐不符,心想,别为了眼下财物惹恼了他们的大头领,不仅使高公子颜面上不好看,还为自己带来了横祸。   他当时就大方地说:“些许打赏即可……”   他还有幸被当地的两大结首同时召见,当作贵客接见。俩人对他细细询问,他也细细作答,毫无隐瞒之意。无他,高公子有言,说什么都可以,无不可告人之事。高公子真真是一片磊落。   两大结首宴请完毕后送他十两白银,周富就此谢过,大大方方地走了,继续与那些商人舶长周旋交谈。在他心目中,这些人的打赏很重要啊。   看着此人离开的背影,何斌淡淡地笑着。   郭怀一道:“老何你看此人所言如何?”   “应是真实可信。此人貌似精明,但未免小家子气了些,十两银子就使他不自觉地笑出来,可见此人见识不够。而且动不动就提所谓高公子,尽力暗示与之有关系,未免落了下乘。”   “等着兄弟吴化龙回来再说,他是个细心之人,必然说的更多。”   当他们等到吴化龙回来,一一道来之后,不少事情都得到验证,有的还可以成为互证。此时此刻,无论说的事情多么怪异,他们都信了个十成十。   何斌说:“看来这些人是兴起于南极洲大城的大伙,亦盗亦商,这不奇怪……可远比红毛蕃厉害……真有可连发的火铳、火炮,实在不可思议……”   郭怀一说:“我老郭心痒痒得不行,一定要去看看。他们不是要猪羊和各种菜蔬吗?我们正好可以送去,好好看个究竟。老何你见多识广,同去同去。”   何斌脸面有些黯淡,说:“我也算浪迹江湖多年,对南极洲大城却丝毫未有听闻,恐怕是井底之……”   “哈哈,老何,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神仙也有未见过的物品,怪异算个甚?见怪不怪,其怪自败,是不是这个理儿?”   何斌叹了口气,说:“也罢,还有劳龙官兄弟带路,我们就去看看,必然要走上这一遭了……”   吴化龙拍着胸口道:“一切包在兄弟身上,无妨,无妨,还能弄点零钱花花。”   何斌立刻说:“龙官兄弟,我们送上门去慰劳还来不及,何来贩卖之说?”   郭怀一大笑道:“你我家眷尽在此地,谁的刀子快我们就听谁的。老何说的对,咱们送上门去慰劳。龙官,你可别忘了老何可是能写出《平台之策》的世外高人啊。哈哈!”   吴化龙立刻拱手道:“先生教导的是!”   何斌若无其事地说:“自家兄弟,不必多礼。”   众人分头准备。各种菜蔬、果子,当然最重要的是肉类,他们让人去养山猪的农家抓了几只,又带上了几只羊。   此地的猪与大陆上的猪不太一样,身型小,一百多斤就成猪,但猪肉味道不错。但此类猪吃粮食较多,费饲料。   它不是后世很受欢迎的台湾猪。   台湾猪是在日本侵占期间,由于当时的饲养水平低,猪圈卫生条件差,以及宗教迷信忌讳白色等原因,台湾猪(主要是桃园猪)开始用巴克夏猪进行杂交,其所产的一代杂种猪,因体型及生长发育均有显著改进,毛色全黑,颇受农村欢迎。   正好,那些行商和舶长、水手终于被周富说动了心,决定回去看看,哪怕是骗人的也不至于害了性命。两帮人合成一处,怀着不同的心思前往热兰遮城。   又是正好,他们在路上遇到了会飞的怪东西,本来想跑,但周富高举起双手,喊着让他们认真看后,那东西果然飞走,看方向正是二层行溪地区。他们听了周富所言,认真大胆地观察,发现上面真的是只端坐一人。   只有一个人,众人心思大定,继续向热兰遮城行走。   在路上,吴化龙好似无意地对周富说:“你可曾坐过他们的怪车?”   “当然,当时他们请我上座……”   “车上感觉如何?”   “行走如风……”   “他们会唱小曲?用何乐器……”   “未曾见过,你是如何知道他们唱小曲?”   吴化龙嘿然不做声了。   热兰遮城收到刘海洋传来的消息后,做了相应的准备。他们学着荷兰人的样子,也将在城门口安排三十二位警卫,全都上刺刀。   说真的,没有刺刀的AK47远没有长矛吓人,也没有荷兰人的火绳枪吓人。当然,这是对未曾见过它厉害的人来说的。   提到了武器,插一段补叙。   打扫完战场后,穿越者们清理出二百多只火绳枪,二百多长矛。当时李子强董事和未来的军工厂厂长林胜利还摆弄了一会儿。林胜利打眼一看就说:“这些枪的口径没有一个是相同的,全是手工作业的产物,一点用也没有。等着我们的枪出来,它们全是渣。”   可李子强董事还是很好奇,说:“放一枪试试吧。”   “闲的你,知道海盗片里,为什么很多都是独眼聋吗?”   “你是说,这玩意能把眼睛炸瞎?”   “轻而易举。”   李子强董事立刻把枪放回用空集装箱改的临时仓库,让它和其它长矛、西洋剑、盔甲之类的做伴去了。   他们从沉船上,商船上,得到了一百五十六门各种口径的火炮,再加上在炮击中幸存的三门,穿越者们一共有一百五十九门火炮。   昨天穿越者们刚把炮架焊好,挑了四门口径最大的三十六磅火炮。事实上这种挑选只是矬子里面拔大个的行为。   他们用带过来的超声波探伤仪,一一检测过,在检测中没有发现哪一门没有裂纹、疏松、气孔、夹杂等缺陷的。   李子强董事说:“咱不能以现代工业品的要求来评价吧?毕竟人家还开过几炮,还有一发击中目标了呢。”   “可咱们是现代人啊,伤了哪个也不能满血复活吧?不过挑几门毛病最少的放城墙上来吓人也对,最起码起到工业雕塑的装饰作用……”林胜利点点头说。   于是他们用叉车轻而易举地就把火炮安装到城墙上了,连个防雨措施也没安装,像荷兰人一样,加个一大一小两个炮塞防止雨水进到炮膛和火门里。   他们一点也没有体现出现代人的技术优越感。当然除了电焊的角铁炮架,那还算现代作品。可是开炮后会不会把炮架震散?算过火炮后坐力了吗?穿越者们一点也不关心,根本就没想过用它。凑合啊,全是凑合。   回到现在。   孙德发董事对伍大鹏董事长说:“好了,那些人来了。李子天天嘟囔的红烧肉来了,你天天想的羊汤也来了。你说,你们东北人怎么爱喝那完意儿呢,不是西北人才喝吗?”   “东北人啊,饮食最科学了,比如饺子……我们把肉和菜、面和谐地融为一体,充分考虑到营养的全面性和均衡性。你考虑一下广东饮食有没有这样的情况。”   孙德发董事在那面的世界说不过伍大鹏董事长,在这面也一样。   可能感觉到太不在意明人的来访了,俩人都转移了话题。   “把梅乐芝经理叫回来吧,一个国际注册会计师去搞登记太浪费了。”伍大鹏董事长说。   “是啊,那些海商还算勉强和他一谈,好歹人家也是做进出口的。我看还是我去看看吧,你这个董事长要总揽大局。”孙德发董事拍拍屁股就出去安排迎接的事了。 第八十四章 火炮火绳枪换女孩子   穿越者们有些遗憾,身材最高大的安保队员都被抽调到赤嵌农业基地了,据说极有威慑力。但是留下来的安保队员也不是白给的,再挑一轮也一样能吓唬住古人。   伍坚强队长从打捞队和后勤组召回了三十二个队员,让他们全副武装,整理好军容后,自己亲自带队,去听从孙德发董事的指挥。   他们在城门口排好两队,队伍整齐,人人站得笔直。阳光下,安保队员手中的钢枪熠熠生辉,刺刀闪闪发亮。伍坚强队长围着队伍转了一圈后,叹了口气,杀气有了,但这军姿还不行啊。   伍坚强队长突然高喊:“立――正!”   安保队员“啪”地挺了一下身子,全体目视前方。   “弟兄们,安保队是什么?是汉唐集团的尖刀,是大家的凭仗,是保卫我们自己的武器!一切都为咱们自己……所以啊,咱们再吃苦,再受累也愿意!现在大家有些松懈,工作忙俺知道,可咱们不能丢了军人味……”   伍坚强队长想了想,停了话题,算了,等安定下来后集体训练时再说。   “稍息!大家把白手套摘下来吧,有它更显得咱们拿枪的动做不齐了……”   哨兵报告了,那批人正在接近热兰遮城的码头。   孙德发董事拍拍手,对着刚刚帮忙搭了个大棚子的技术员们说:“明人们快到了,谢谢大家了,去忙自己的吧。”   “烟,烟,说好的烟呢?!”一个技术员连忙提醒。   孙德发董事这才想起来刚才随口的许诺,连忙从兜里掏出两盒烟扔了过去。技术员们一哄而散,活太忙了,大家都紧赶呢。   还好,梅乐芝经理骑着一辆三轮摩托车回来了。他先回财务公司的办公室,把早准备好的相关表格带好,然后找到了孙德发董事,又简单地介绍了几句赤嵌地区的情况。   孙德发董事说:“你想从那里雇一批工人?”   “是的。目前我们手中的各种物资比较充足,白白积压在手里发挥不出物资应用的边际效应。不如投放出去,全当放水养鱼吧。不这样的话根本激活不了小农经济的停滞性发展状态……”   “是个好主意,李子强董事会非常感谢你的。对了,你上次提议的事情,董事会全票通过。但把一个家伙气坏了……”   “好事。能多救出一个就多救出一个吧。”梅乐芝经理不由自主地笑了,他知道把谁气坏了,“但他一定会答应的……真正理性的人无法拒绝真实的客观实际,并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梅乐芝经理曾经提议用荷兰人剩下的军火武器与大陆南明政府做交换,争取多换回一些孩子,尤其是针对广州地区。   一开始,李子强董事还想着怎么利用这几十吨现成的金属原材料呢。结果又被梅乐芝经理给明晰产权明晰走了……但他还得投同意票,真是的。   孙德发董事也笑了,不过笑得样子有点怪。   “怎么,有什么变化?”   “没有大的变化,只不过在孩子前,加了个女字……”   孙德发董事看到梅乐芝经理的表情像是吃了一个苍蝇一样,连忙说:“你说实话,女孩子是不是孩子吧?看吧,你点头同意了。再说这台湾的人口结构非常不合理……不利于人民身心健康啊。”   “人民,多少罪恶都是假汝之名来施行啊!”梅乐芝经理在心里狠狠吐槽了一句。   “老梅,我们不应有道德洁癖……”   梅乐芝经理想了想,倒也不得不承认用这法子解决人口结构是不错的,捏着鼻子认了。   “那么南明两广总督杜允和会同意只要女孩子吗?”   “应该能。和他联系的事情我来安排,怎么个交换比率你拿主意吧。”   梅乐芝经理从公文包里拿出IPD翻看着明末的物价,皱着眉头盘算着方案。   这时候,在哨兵的带领下,那帮子明人到了。刚才经过城门口时,那些手握钢枪,刺刀明亮,高大威武的卫兵,几乎让每个明人都头皮发麻。   吴化龙看到上次那个孙董事此时正站在一座大棚子前笑咪咪地等着他们。他和周富急忙上前拜见。   拜见完毕后,吴化龙老老实实的说:“小的吴化龙,这次给大军送来了些许物品,小的家乡的大结首听闻大军到来,打跑了荷兰红毛蕃,欣喜若狂,特地亲自送来慰劳之物,求孙董事收下。”   购买变成了慰劳,还是大结首亲自送来了。   孙德发董事刚想通知伍大鹏董事长,但看到远处畏畏缩缩的明人时,又改了主意,两个生产队长级别的人,还不用董事长亲自接待吧。   孙德发董事说:“是郭怀一还是何斌?”   吴化龙心中一惊,看来这些人对二层行溪地区很是了解!不过转念一想,便释然,他们占了热兰遮大城,定能查到。   “俩人同时来了。”   “噢,很好,请他们到棚内说话。”   吴化龙转身回去请他们。   周富上前弯腰拱手,说:“不辱使命。我已经把那些行商和舶长、水手都叫回来了,只不过少了几个水手……”   “好,好!你做了一件大好事。”   孙德发董事亲切地拍了拍周富的肩膀。这一拍让周富差点飘起来了。他知道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名董事,汉唐集团的事,高公子也告诉了他一些。如果能在董事那里得到重用,好处一定更多了。   “都请到棚子里面,我们有事相商。”   孙德发董事淡淡地说。   周富偷看了一眼孙德发董事的陪同,没有见到高公子,但见是一名面皮白净的青年,他好像正在看什么东西,不时皱着眉头。   在棚子里,六名舶长和行商战战兢兢地看着手里的货物单据,不时和自家掌记商量着。这些人发现所记之物与他们船上货物分毫不差。   郭怀一和何斌一直在偷眼观望,在第一眼看到他们的两名哨兵时,郭怀一心中赞叹,两条健壮的汉子!只不过身上却是杀气不足……他身上背着的短矛,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连发的火铳?看到卫兵队时,心中大骇,阳光明亮的天气里,竟有一种冷森森的感觉……   当见到孙德发董事和梅乐芝经理时,何斌却有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这俩人一个面皮黝黑一个白净,这不算什么;他俩都穿着奇怪的花衣服,这也不算什么;甚至大腿上绑着莫名的物品,这更不算什么。   他感到这俩人身上有着与他们年纪不相衬的沉稳和阅历!   很奇怪,他不敢说阅人无数,但也有许多经历。他读过几年私塾,本身一不会武功,二无缚鸡之力,却能于乱世之中,搏得些许家资,岂是好相与的?   但这俩人却让他真心不懂了,这么年轻的人,哪里来的阅历?!还有,他们的眼里哪来的怜悯之情!?   郭怀一一直对城门口站着的两队兵卒大加赞叹,真是立如松,不怒自威,远比红毛蕃的大军强百倍,只不过头上有铁盔,身上却没有铁甲……略逊了些。   他们俩人看着那位面皮白净的自称为梅经理的人正在滔滔不绝地讲着,孙董事则亲自给他传译。莫非他们连个传译都没有,需要一名高贵的董事亲自操劳?另外,这大城之中何处传来的轰隆隆的声音,一点也不停止,让人发麻……   以后明人们会知道,这帮子人之间,什么关系都可能有,但就是没有谁比谁高贵的关系。在这里,谁要是摆出比谁高贵的样子,很可能被揍一顿。当然他们中的女性除外。穿越众们认为,她们是现在这个世界上最高贵的人,其他的公主啊,女王啊,电力一姐啊,很可能是狗屎……   梅乐芝经理在那些船长和行商们确认了他们的货物后,说:“你们的货物我们全部吃下,我们可以给付白银、黄金,也可以用货物交换,货物有胡椒、鹿皮、鹿肉、蔗糖、倭刀等。”   梅乐芝经理事先就对所谓留着金银以供将来做金银本位准备的提法不屑一顾。原因何在?金银本身作为货币来说如果不用来购买商品或做商品等价物来流通,除了工业上的用途,留着它们毫无用处。尤其是在这个拳头出真理的时代。   去流通吧,让它们流往具有“白银黑洞”之称的明大陆吧,让它们积累在土豪的地窑里吧!然后先是土匪们,满清们的,最后我们全部接手……哼哼。   明人的行商和舶长们发现这些人对价钱很熟悉,比如荼叶,按品种不同付给四两银子和七两银子价钱,很公道;比如生丝,一百六十两白银一担,很有赚头。其它小来小去的也是如此,何况他们还减免了各种税收,何况他们还省下了去巴达维亚两个多月的时间……好事啊。但能这么容易吗?果真不容易。   孙德发董事后来的话,让他们脸上的笑容凝滞了。   孙德发董事大意是说,他们省下了将近一个半月的交易时间,而且得到了减免交易税收的待遇,战争期间还为他们无偿保管货物,所以,他们应当给予回报,这和生意上的事无关。他们只要去一个地方,就是去珊瑚洲(东沙)挖一些鸟粪石回来,来回用不上一个月就完活。   鸟粪石通常产于低纬度海岛,主要是海鸟所产生的大量粪便与未被消化的鱼骨等食余,经过极长期的累积所形成,因含有丰富的磷,为制作磷肥的良好原料,具有经济价值。在那面的世界里,台湾的东沙、棉花屿、猫屿都是盛产鸟粪石的地方,但在日据期间都被开发殆尽。   赤嵌地区的土壤主要是以浅海沉积物为母本发育的砖红壤性红壤,当然比山区里以玄武岩为母本发育的红壤肥力好一些。但是与亚热带红壤一样有个大缺点,缺磷啊!   农业基地早就对该地土质做了检测,也证实了这一点。   当初穿越前,穿越者们的计划是等蒸汽发动机能整合到木船上后,他们才开始大规模开挖。但是,没有想到能捕获足有六艘广式和福式商船,还有合适的水手。但是,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穿越者们决定和明商们公平交易,还适当给予一定的优惠。人总得考虑以后吧?名声很重要。   但是,也不能惯他们毛病,以为白白就能得了好处。于是,穿越者们临时做了调整,安排他们去挖鸟粪石,多多少少,总得够秧田的底肥用吧?   穿越者当然带了相当数量的各种化肥和农药,足够第一次育秧。但整个赤嵌地区预计开发出好几万亩的水田呢,穿越者们的种子可不够这么多。所以还需要相当的老品种育秧。所以穿越者们的化肥就不够用了。   建国安董事好几次都想让紫川号跑一趟,但是一想到来回近一千公里的距离,又觉得用燃料换鸟粪石的行为有点不划算。   现在摆在明商们面前的问题非常明确。   六只商船,其中一艘受了一些伤,但很容易修好。   他们干是不干? 第八十五章 历史的生产者,不是搬运者   所有的交易,郭怀一和何斌看得真切。   事实上,这也是孙德发董事有意为之。利诱和恐吓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公平。   我们承认公平永远是相对的,但尽量去追求它才是人间正道。而且我们还承认它是普世的,不分地域不分民族不分时空。   比如这次摆在行商和各舶长面前的选择。我们确实为你们付出了,那么你们也应该为我们付出,这与生意无关,与钱财无关,事关你们对公平的认知。   珊瑚洲,郭怀一和何斌还是当海盗的时候去过的。何斌隐约还记得那是个渔家临时落脚的地方,岛子不大,大约有千步长百步宽大小,好像还有一口古井,水能喝,但有些咸。听着那个孙董事对鸟粪石的描述,他又想起岛上确有其物,好像是黄白色的石头,可它竟是鸟粪变得?记得当时未闻其臭啊……   郭怀一看着这帮子海商和舶长犹犹豫豫的样子,顿时烦躁起来。其实他真委屈了这帮子人,他们只是看看谁第一个先出来说而已,内心早都答应了。   何斌一个没注意,郭怀一开口就说:“孙董事,这有何难,我见你们还有红毛蕃的大夹板船,一次都过去,运个几千石不在话下吧!”   那些人一见大结首开口,唯恐惹怒了孙董事,立刻齐声答应下来。   此时,这些却不是孙德发董事关心的了,他立刻转向郭怀一,笑着说:“那么,郭大结首是能驾驭夹板船了?”   “不能。”郭怀一干净利落的否定。   何斌立马上前一拱手,圈圜道:“我们兄弟确实不会,但也不陌生,见过红毛蕃人如何驾驭……我兄弟的话就是这个意思。”   荷兰商船,除了打沉了一艘之外,还有四艘全须全尾。可是无人会驾驭和操纵。穿越前确实找过会操纵西式帆船的,可是没找到,国内有这个爱好的不多。国外有,但不放心,也太费事了。   最后穿越者们猛然拍着脑袋醒悟道:“我们去那面干嘛?是去生活的,不是去和古人玩!还他妈驾着帆船和他们对攻,这得多脑残才能想出来的!要是按照这个思路走下去,我们是不是还得学学散打,用刀和他们对砍啊?太弱智了!我们是历史的生产者,不是搬运者。”   所以,穿越者们决定上来就走机帆船的道路。这个机,不过是蒸汽发动机,管它是往复式还是旋转式。木船也好解决,所有结构早都有CAD建模了。   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一下子能缴获了这么多商船!看着那高大林立的桅杆和乱七八遭的各种索具,穿越众们都眼晕,幸好没费事,当初就是找到一两个会操纵的也没有用。于是就让它们在海面上飘着。   在财务公司梅乐芝经理的计划中,它们有两个出路。   一是让荷兰东印度公司赎买回去,另一个是卖给西班牙人。反正不管怎么说,谁都没有想到利用它们。   郭怀一这一嗓门好啊,一下子打开了穿越者们的思路。台北和基隆那还蹲着不少水手和船长吧?能被荷兰人雇佣,也能被我们雇佣吧?当然,如果郭怀一和何斌能学会操纵是不是更好?他们的家属啊亲人啊可全在二层行溪地区。不是荷兰人逼迫太大,他是不会造反的。   孙德发董事和梅乐芝经理对视了一眼,似乎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孙德发董事对何斌说:“两位结首不要急于表态,一会儿请到我办公室详谈。”   郭怀一大大咧咧地说:“无妨,无妨,孙董事处理正事要紧。”   行商们的货物早都穿越者们清点了,至于卸货这样的体力活还是他们自己干吧。   郭怀一和何斌都被请到了孙德发的办公室。   孙德发的办公室就是原先岸边码头荷兰人办理渔税的木屋。不是他的地位低,而是他的主要基地不在这,而是在后来的高雄地区。所以能简单点就简单点。   梅乐芝经理没有跟进来,因为他要和那帮子人交割货物或结算。虽然他们暂时拿不走,但是事先也要搞清楚才行。梅乐芝经理最讨厌不清不楚。   在孙德发董事略显简陋的小木屋里,他当着俩人的面把DV摆好,使镜头对准了俩人。他们俩人强忍着好奇心,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好像他们真知道孙德发董事在做什么一样。怪也,为何有个小红灯在亮?   孙德发董事把穿越者们制订的新政策完完全全叙述清楚了。说完他还笑着说:“我们的飞行员还去你们那里撒布告了,想必二层行溪的人会比你们先知道……”   郭怀一听完整个新政后心里颇不宁静,这个从南极洲大城来的大伙是来做善事的吗?他都不敢想象如果手下的兄弟们知道这些会乐成什么样儿。   他猛然站起来,重重地向孙德发董事鞠躬拱手,道:“小的我真心佩服大伙孙董事的气量!我替手下的兄弟们向您表示感谢了。”   孙德发董事哈哈大笑,他笑因为他猛然想起吴化龙称他为大伙的事情。原来他是来试探我,看看我是哪路的海盗呢。这帮子古人不是白痴。   何斌一直在旁边察言观色,没有发现孙德发董事说话时有什么闪烁之辞,而且也是面带坦诚,不像是哄骗他们,也是信了个八九分。同时他还感觉到孙德发董事身上有一种气势,是一种大势所驱不得不从的气势。当然他不知道在后世这叫做“硬吃”。   他也站了起来弯腰拱手道:“孙董事大义,大义啊!”   当然,孙德发董事也提出了要求,让他们两人出些人手,去商船上帮着那些行商啊舶长啊挖些鸟粪石回来。郭怀一和何斌当时就同意了,手下出过海当过海盗的兄弟上千是有的。   在三人畅谈期间,郭怀一还是好奇地问了一句:“鸟粪石何用?”   孙德发董事想了想,尽量用他能明白的道理说:“可作水田底肥……缓释肥……”   郭怀一还有些迷糊呢,何斌眼睛一亮,说:“可与人粪便作用相同?”   孙德发董事不想与古人谈论磷肥的作用,便点头认可道:“正是。”   郭怀一感叹道:“孙董事真是大才,我们这些跑过海的人几乎天天见到它,却从没有想到此物有用……小琉球上也到处都是啊!”   “什么?小琉球上也有?”孙德发董事立刻拿出IPD查看资料,他不信他连鸟粪石这样重要的磷肥和磷的出产地都能记错。一时没有理那俩个人。   他不停地翻看着,确实没有记录,不是自己遗漏。计划中,小琉球可是第三个水泥生产基地和主要的花生生产基地呢,不可能搞错或忘记。   “可是此物?”孙德发董事在IPD里翻出一张常见的鸟粪石的照片,向郭怀一展示。   郭怀一定睛一看,说:“正是此物。”   说完他心中纳闷,何物竟有如此逼真的画面。又是强忍着没有问出口。怕被他人笑了去。   孙德发董事一下子就明白了,小琉球或许也有鸟粪石,可能最先被开采了,数量不值一提,也许后世没有记载。尽信资料不如没有资料啊,还是要多多和这些古人打交道,不能有自己是万事通的心态。   孙德发董事问道:“你所说的到处都是,大概有多少?”   “这一堆,那一堆的,几万担是有的……”   得,白问了。还是问点实际的吧。到时候开挖了再说。   “听说那里缺水?”   “是缺,无法种水田。红薯倒还是可以的。”   “现在,只剩下汉人了吧。”   何斌接过话说:“是啊,原先小琉球岛之番社,其众千余,凶悍异常,常加害红毛蕃人及大明移民,曾数讨未服。1637年吧,荷兰第四任总督普杜曼又统率荷兵百余,及新港社土番百余,前往小琉球征剿。红毛蕃人将土著围堵于其所隐藏场所及洞窟内,而以饥饿、放火等方法迫其就范,杀戮其三百以上,俘虏男女老幼七百余,以船只五艘运往热兰遮城,壮男供劳役,城成时,已尽亡……女则配予新港社土著为妻,并将该岛屿租予大明移民耕作。”   何斌心中感叹着,自己才是真正的台湾通啊,无论何事,所记甚是详细。这正是使郭怀一大为敬佩自己的所在啊。   他正等着孙德发董事给自己个好评。   孙德发董事却未予以评价,突然发话道:“何结首,你如何看待新港社人?”   戏肉来了!问计于我啊。   何斌心中大悦,立刻道:“以蕃制蕃!”   靠,孙德发董事心中腹诽了一下,真是我们老祖宗级别的人,此法正是穿越者们商议的办法。穿越众们早都安排好相应的计划,准备训练他们当土著警察呢。只不过现在忙乱不堪,还顾不上他们。   以蕃制蕃,以夷制夷,以知识分子制知识分子,以群众制群众……孙德发董事回避了联想。   何斌见孙德发董事低头不语,以为他正思索着自己所献之法,心中更是大悦,但面上却是沉稳,没有继续言语。专心等待他向自己问计。   如果孙德发董事此时再来句“还请先生教我”,那就完美了,他何斌一定能真心投诚,以后再伺机献上多少年来苦苦所思所写的《平台之策》,必然会共同成就一翻大事业啊,姜太公与周文王,诸葛氏与刘玄德的故事怎的就不能在他何斌身上重现?!这是他这样的人的一个梦想……   但谁知孙德发董事却扭头又和郭怀一谈起了红毛蕃人的大夹板船,一番谈话把郭怀一欢喜得哈哈声不断。   孙德发董事建议郭怀一除了招些人手去帮那帮子人挖鸟粪石之外,再建议他召集一批人试着去操纵夹板船,如果自己学会了更好,实在不行,等着从淡水和基隆抓捕到原来的那些水手们,再逼他们就范教会自己。   郭怀一则说,他手下有无数跑过海的兄弟,虽然硬帆和软帆大不相同,但是在借助风力上必然有相近之处,没道理他红毛蕃人会的咱们学不会,听说日本倭人都学会了,咱们不会只不过是以前没有机会而已。   俩人谈得正入港。   何斌心里却有些失落,一个多么完美的招纳贤良的机会,传出去都是一个美谈啊!这个孙德发董事竟无耻地错过了!是的,是无耻!心里传来一种破碎的声音……   你还张嘴就把红毛蕃人擒住,不知道穷寇莫追,穷境莫入的兵法吗?热兰遮大城,你们无非用了突袭之法,依仗连发火铳连发火炮,打了红毛蕃人一个措手不及,等红毛蕃人在淡水和基隆做好防备,你又能为之奈何?   如果非要强攻,也可,可速派精兵一支,随后搔扰,也不靠近,以防其破釜沉舟,反噬于已,待敌兵成为疲兵之后,发起雷霆之击,台湾可平矣!   你倒是问计于我啊!你却偏不问,鸟粪石长鸟粪石短的,连习练水手之时,还惦记着此物。真是不堪大用!   不过,此言过早…… 第八十六章 孙德发董事的烦恼   何斌独自兴奋地想着,待到这些人吃个大亏时,定会向自己这个台湾通,又是世外高人求教。到时候,我也不可过于矜持,略略表现一点即可。从这些人的架势上看,他们未必不是做大事业的人……   待到那时啊……何斌的眼前出现了一幅情景:垂头丧气的孙德发董事,哭哭泣泣地说:“未听先生之言,我大恨也!还请先生出山,助我一臂之力……求您了……”   “哼,哼……”何斌情不自禁地轻笑出来。   “何兄也是同意我老郭的看法?!”正在和孙德发董事聊天的郭怀一说道。   “什么?!”   “就是去招募大陆上的人口啊?”   “招募人口,何处安置?”   “刚才孙董事不是说人口才是生产力吗?还保证有足够的田地分配,一日开荒可达千亩!”   “一……”何斌刚要说一派胡言,忽然又想到不可孟浪,毕竟这些人是有鬼神之力,万一说错了会让他们小看了去。   孙德发董事这时接过话说:“一天一千亩确实太少,没办法啊,等以后就好了,一天一万亩也不在话下。现在我们不敢大胆地使用柴油……”   好吧,何斌心想,你们俩就互相吹嘘吧。老郭你说你手下能跑海之人无数,到时候我看你到哪里去招;孙董事你说将来一日开荒万亩,我看将来招来人手,你们用什么给人家。弄不好还来求我拿主意,呵呵,我姑且听之……对我来说,此境遇未必不是好事。   “且听两位吩咐。”   何斌决定暂不表态,等他们遇上大麻烦时他再出面,方可显出一二能耐……正如以前郭怀一不听从自己后,惹了麻烦来求自己拿主意一样。   郭怀一真心高兴了,多年来,很难得何斌没有直接反驳自己。看来自己的办法真是好,只要来台湾每人就分田二十亩,田租才三成,这得能招纳多少人。家乡无地之人很多……   “当初郑芝龙不是说来台湾可是三人一牛,一人三两白银吗?”孙德发董事想问一下这段历史事实。   郭怀一说:“那只是糊弄上面的说法……”   “我懂,我们那面也这样。”   郭怀一和何斌没有想过要在这里吃饭,孙德发也没有请他们吃饭的意思,大家都一身的任务呢,快点去一一操办吧。   在回去的路上,何斌看到郭怀一不时地哼着小曲,像是极为快乐的样子,心中顿时生起无名之火。   何斌想都不想,顺口就点拨了他几句:“你以为让你招募人手上船是何意?那是防止舶长驾船逃跑,让我们互相监督!你以为让你习练水手是何意,将来是要你们为他们运各种物品!你以为让你去招募大陆之人是何意,他们是利用我们卖力扩大自己的势力!”   吴化龙目瞪口呆,他真的从没有见过风清云淡的何斌何结首能发这么大的火气……   郭怀一也呆了呆,挠着头,慢慢道:“第一条真没想到,我老郭以为他们真缺人帮忙呢。第二条、第三条我老郭晓得会是如此……可是,我们让他们利用不好吗?”   “?!”   “我们不是一直在找人投靠吗?”   “……”   “那就投靠他们不行吗?”   “。”   “老何,我看见你没有拿出《平台之策》来,就猜出你当时不太高兴。《平台之策》是你精心所制,岂能轻易给予?保留一手是好事啊,可你为什么很生气,是看到孙董事和我这个大老粗说话多吗?”   “!!!”   “老何,老何,你又生气了……别走那么快,慢行慢行!”   “#?¥……”   他们身后的人,呆呆地看着他们俩人的竞走表演,不知道是该跟上还是在原地等他们。当然,如果他们知道有这项运动的话。   在伍大鹏董事长的办公室里,孙德发董事坐在全檀木的西式书桌上,他终于不在乎这原是极为难得的金星檀木了。   伍大鹏董事长坐在原总督的高背座椅上,俩人正看着笔记本电脑的影像。   刚才在孙德发董事的办公室里,孙德发董事当着俩明人面把DV调好了角度,整个过程就完全实拍下来。   孙德发董事正一句一句为他翻译呢。   伍大鹏董事长,忽然喊了声“停”。   他指着何斌的表情说:“你看他有多失望?你当时有没有注意到何斌的表情?”   “没,一个生产队长级别的人,我们不用太在意。再说我也不愿和说话吞吞吐吐的人打交道。”   “发仔,你不是以前那个风清云淡的孙德发了……好像有了年青人特有的冲劲了,这真好……”   “少来啊,大鸟,我们可都知根知底的。你的意思是我不应该忽视何斌?”   “这个人用好了,比郭怀一更有用……你看他这个动作,摆明了是比较自负,就和在那面的世界里自己认为怀才不遇的中年男人一样……这时候你要是多来几句,他能把性命交给你。典型的投机式的小知识分子形象,出身不好,学识还不多……但也不少……”   “就是当年上西北方向投靠抗日队伍的那帮子人?”   “对,你联想真丰富……”   “那好啊,到时候我们先来个欢迎的姿态,然后怎么整他们都没事儿,他们还会说母亲打儿子,儿子不怪,好啊。”   “发仔……”   “他妈的,我这是怎么了?说话有点刻薄……也许在那面的世界受压抑太多了吧?”   “发仔。”   “我想忘了过去,但过去不时就涌出来,我压抑不住!”   “发仔!”   “你知道吗,要是没有你们,我就是行尸走肉,一个靠着房租生活一生的人……所以我一直想说感谢你们,但我说不出口。”   “发仔,男人的友情从来不是说的,说个屁!你从来都不是行尸走肉,你只不过从他身上看到了从前的自己而已,你不是真正的风清云淡,而是总觉得无人赏识你,你便放弃了。   当初我早就说过,深圳那块儿地方,我给你弄个公司也好,进政府也好,都能做到……可是你不愿意,为什么?因为你渴求的是真正的认可……五个人中只有你坚持看新闻,连哪里开个什么会议都知道……这又是为什么?你才是真正关心国家大事的人……可无数奇葩脑残的决定和政策又让你愤慨……你永远不懂官场,要是你真在位,你也不得不这么做……现在身陷俗世里了,各种违和的事情一点点出来了吧?有压力吗?以后还会更多……   还有,中国知识分子,算是全体吧,都有一种投靠心理,你信不信?所以不丢人,也别瞧不起……关键是对我们有没有用,现在我们还是停留在生存阶段,一切手段都可以,别有心理压力……叔叔说的好,让我们把子孙的大麻烦都解决掉,让他们安心发展。”   刚说完,伍大鹏董事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探身往孙德发董事兜里掏去。一盒香烟到手了。   孙德发董事这才反应过来说:“不行,不行,我这是留着打赏的……”   “你就打赏我吧,我打开了你心理上的结症。”   “屁,我自己会调节!你还我还我……”   “嘿嘿,这个制度不公平。”伍大鹏董事长很容易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他回到总督椅上,摆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坐好,把腿放到桌子上,顺手撕开了中华烟的外包装,“不吸烟的也两天一盒,我这样的都开始数着根数抽烟了,像回到了大学时代!”   “记住啊,你欠我一盒烟!这个制度你可改不了……你定的,我们全体通过的。”孙德发表示不认输。   “知道,以后我们别太随意制定了。”伍大鹏董事长吐槽说。他刚想再说点什么时,空气里忽然传来了草木灰味,这严重破坏了香烟的口感。   “李子那面还在烧荒吗?”   孙德发董事也抽抽着鼻子说:“是啊,建教授还给他鼓劲呢。他农业基地正需要这完意儿,烧得欢气。说点正经的,那个何斌怎么办?”   “冷处理!先放着他,到时候一个召令,他得屁颠屁颠地上前。”伍大鹏董事长恢复了常态,冷冷地说:“小样吧,跟我们整欲擒故纵,欲拒还迎的把戏……”   李子强董事对红星工业区的工作进度非常满意。荒烧得好啊,一把火下去,夹杂在枯草中的绿草也跟着灰飞烟灭,然后推土机上去推平,翻斗车送来粘土和海沙河沙拌好的辅垫土,压道机再上……再找块地方再烧,就是呛人啊。   李子强董事双眼通红,泪水汪汪地对穿越后伤残的手好了的老王说:“一会儿啊,石灰窑投产后,你出趟车,先把草木灰送到农业基地,然后回来时拉上他们招聘的明人,刚才听他们说这些临时工都挺壮实的。”   李子强董事的声音透过他沾满了黑灰的大口罩,有些嗡里嗡气。   同样双眼通红,眼泪汪汪的老王,也嗡声嗡气地说:“燃料指标算谁的?”   “当然算他们的,我们不能白给他们送吧?”   “好,一会儿我带上徐志明一起去。”   “对,那小子较真儿。” 第八十七章 劳动能不能改造人?   红星工业区的高德和小丁这几天也忙活坏了。   他们先是去帮着把赤嵌农业基地的配电室建设好,把30千瓦格林蒸汽交直流两用发电机所发出的电流配制成民用220伏,以及将来可能用到附近一个机井的380伏。并留出相当的余地,以便将来升级。与即将建设的红星工业区的变电所不同,这里的配电室非常简单。   当高德和小丁帮助那里的电工把室内外线路走完,又帮着他们把变压器和空气断路器等设备摆布好。终于在临傍晚前,保证了赤嵌农业基地所需要的生活用电。农机站那里他们没有去管,叫个学理科的男人就能弄好。   帮完那里后,他们俩又回到红星工业区,变电所的建设还没有开始,正等着建筑材料的量产呢。此时,幸好他们变电所附近的烧荒行动早已经完成,虽然现在仍是烟雾袅袅,但至少可以不用口罩了。   未来变电所的分类是按照工矿变电所的条件来分类的,标准是10KV,变压器为三绕组变压器,可有三个电压比,即高压与中压、高压与低压、中压与低压。它在电力系统中最常用,远比用两台普通变压器经济、占地少、维护管理也较方便。所以它是群穿必备设备,没有它是真不方便。   所有设备中,科技含量最高的是六氟化硫全封闭组合电器。   它把断路器、隔离开关、母线、接地开关、互感器、出线套管或电缆终端头等分别装在各自密封间中集中组成一个整体外壳,同时充以六氟化硫气体作为绝缘介质。   这种组合电器具有结构紧凑体积小重量轻不受大气条件影响,检修间隔长,无触电事故和电噪声干扰等优点,它的缺点是价格贵,这对穿越者们不当回事。它的制造和检修工艺要求高,但它至少能有十年的寿命,这一点很让穿越者们欣慰。   高德和小丁俩人现在开始整合整个地区的走线设计。在适合的地点做做标记,然后再记录到图纸上。那些地标到时候会安排明人临时工挖坑埋电线杆。电线杆很容易生产,但防腐只有一个办法:根部用火烤焦,其它地方用木焦油刷吧。   整个红星工业区的电源将先由红星火力发电厂提供。发电厂的锅炉和原动力是链条炉排蒸汽锅炉,购买这种锅炉的原因是它好安装,最大的件不过是5.33×2.25×3.50,正好可以用20吨汽吊吊装,而且热效率高,能达到百分之七十。价钱便宜还真不是首先考虑的对象,容易复制和容易维修才更是关键啊。   发电机组是14MW的蒸汽涡轮发电机。其实在那面的世界里,这种级别只配用做水泥厂的余热发电,但在这里,它可是主供。当然如果稳定下来,展开升级发展,水电才是正道,他们的水轮发电机还静静地躺在紫云号上做梦呢。   八掌溪的河水啊长又长。   在八掌溪的河岸边,高德和小丁看着事先平整好的土地上,用草木灰一道道横七竖八画的地基沟标志,他们的脑子中展现了一个小型火力发电厂的画面:   20米高的烟囱,浓烟滚滚,车间内,引风、鼓风机,马达声声,四米直径的水泥冷却塔,白雾缭绕。   此时此刻蔚蓝的天空……还行,这点小小的污染在这里不算个啥。还有大把大把的广阔天地在等着他们。   俩人神往了一会儿,刚要继续干活,步话机响了,命令来了。高德要长驻热遮兰城了,而且要与周富展开亲密联系,要把很重要的联系任务交给周富。另一名电工要派到这里来与小丁搭档。   高德说:“小丁,我要走了,以后你就不和我搭档了,要是想和我聊天你只能去热遮兰城了,用步话机也行……听说明天我们就可以上网聊天了……”   小丁说:“好!”   远处的石灰石堆放场后面的山坡上浓烟滚滚,这可比他们烧荒时的烟黑多了……烧荒和石灰土窑同时把各种植物燃烧的味道送到四处,听说二十公里外的地方也能闻到。   红星工业区的石灰窑非常简单。   李子强董事没有耐心等河口基地送来耐火型粘土砖,他们刚产出红砖不久,正配制耐火型粘土砖的比例呢。   李子强董事直接按农村常见的烧石灰的方法上马了。他在小山的侧面,很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土坡。然后先用挖掘机挖出工作面来,几下子就挖出一个十来米深,六七米宽的山洞。然后用块石砌了一个堆料池,再盖一个防雨棚,一个石灰窑就建好了。这样的石灰窑他建了两个,可算算出产量,不太够,正准备上第三个时,总部一个命令,把他的挖掘机调走了,逼得李子强董事只好停下来,两个就两个吧。幸好水厂那面事先都挖完了。   这种传统的露天式石灰窖,工艺原始粗放、耗能高、投入产出比率低,往往一吨的石灰石,消耗大约200公斤煤炭或300公斤木炭才能烧制0.7吨左右的石灰。它的质量不稳定,生、过烧、结瘤一般在30%以上,而且不能及时控制。   更严重的是在生产过程中,不仅对环境造成污染,对生产人员的人身健康也造成严重损害。   可是只能如此。李子强董事习惯性的计算了一下成本,他妈的,一吨石灰要比那面世界贵十倍!但他马上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毛病?总改不了那面世界带来的习惯。   木炭不要钱,河口基地那面还说要多少有多少,宋士达董事都没舍得全部上马机制炭设备,楞是扣下一套留着备用,一股小家子气的味道。   人工不要钱,四十一个明人现在基本很好用,叫平地便平地,叫挖沟就挖沟,叫搬石头就搬石头。   李子强董事优点很多,但在明人眼里,这个说着一口难以听懂的话的董事,真是个大好人。不仅一天三顿饭,还有鱼有肉,米饭管够。   当听说赤嵌农业基地给明人劳力准备的午饭内容时,认为建教授也是个小气的人……这让他顿时骄傲起来,拉过一个明人就问:“小子,你说我对你们好不好?你幸福不幸福?说!”   那个明人临时工听不懂他的长沙版普通话,吓得直往地上跪。   李子强董事顿时生气了,他说:“他妈的,记住啊,穿我们这样衣服的人,除了天地父母谁都不给跪!”   那个明人临时工真心听不懂,身子直往地上出溜。气得李子强董事一脚把他踢跑了。从面像上看,他能看出这个明人临时工不到三十岁。   这些明人临时工越来越有人的模样了……   李子强董事从不务虚,说开工就开工,只说了两个字:开工。两处石灰窑就开始冒黑烟了。   他调过来十个明人临时工操作这两处石灰窑,剩下的继续砸石头。估计此时的古人都是这么烧石灰的,所以他们干得非常有主动性和自觉性,尤其是在山洞里砌窑壁的时候,手法还算熟练。   穿越者们非常重视石灰和水泥生产的开端,为此他们带了两种粉碎机,鄂式粉碎机用来对付大块的,颗粒不超过;反击式粉碎机则负责细化。计划中,它俩最终会运到高雄那里,那才是真正的水泥生产基地。   孙德发董事的那次爆破,大块率过高,于是只能费人工了,四十一个明人临时工全被派来,发给铁钎和锺子,砸吧,还好石灰石属于中硬。   “砸成你脑袋那么大的就行。”安得福技术员吩咐道。   带队的是来帮忙的化工公司的安得福,搞化工的技术员却要去搞采石作业,本来不合适,但他毫无怨言,不是说觉悟有多高,至少,他将来负责的盐化工可是需要大量的水泥和石灰……没有这样艰苦的开始,哪里有幸福的结局?   走南闯北的安得福技术员略微懂一点闽南话,他经常试着和明人们交流,闷头干活会累死人的。   “我们中有个叫高德的人,能和明人谈三四个小时的话,真厉害……哎,你不要砸那么小,200毫米就行,比你头大一点也行。”   明人们温顺地叮叮当当地干着忙,他们剃光头发的脑袋也戴着河口基地送来的斗笠,脖子上也像穿越者们一样挂着一条手巾。听说河口基地也招了不少土著临时工,送来的东西越来越多。   安得福技术员拿下头上的斗笠不停地扇着风,他忽然明白,原来西方人总把中国人描绘成戴斗笠的样子,可能就因为他们最开始接触的是闽南人才会如此。不过改变他们对中国人的印象,现在看来很容易。等着我们吧,西方人。不过眼下还得出苦力。   “以后啊,我们会有无尽的石灰、水泥出产,等你们老的时候,你们会对自己的儿女骄傲地说:老爸当年就是这样一锤子一锤子打下的江山。女人嘛,不要愁,听说要去换呢。好好干,什么都会有的,摆个死人脸有什么用?!我们从不认命,好了,休息一会儿!”   安得福技术员丢下锤子,走到树阴下,拿出一个竹筒,仰头喝了起来,丝毫不顾及淡盐水从他嘴边流出。   其他明人临时工也开始休息了,安得福技术员发现有个明人很是用心地看了他一眼,这和以前不敢对视有了天地的区别……   第二天他们继续砸石头。   两台粉碎机的配套设备还没有安装好,再说一台鄂式粉碎机一小时就能处理二三方的石灰石,胃口大着呢。   “我们人人都是劳动者,创造者,一切都在我们手中变成现实,没有救世主,一切都靠我们自己……”   安得福技术员趁着休息的时候又开始对他们说了。他发现明人临时工们真的开始用心听了。 第八十八章 是你们的恐惧造成你们的死亡   1649年1月18日,安保队全体成员,除了极个别人不在,终于重新集合了,再有两天他们要出发去接收台湾北部地区。   算时间,那些荷兰人完全能跑到台北地区,如果再吓跑他们,让他们跑到位于日本出岛上的平户商馆就有一点麻烦了。现在还不是穿越者们能够四处树敌的时候。   原计划中,两艘登陆艇也将随同前往,但穿越者们商议了一下,算了,一艘紫水号就够用了。到时候爬网绳,用冲锋舟上岸。不要太高估计这时候古人的战斗力,不管他是东方的还是西方的。两艘登陆艇的停运也能省下不少柴油。留下来保卫热兰遮城吧。   安保队队员基本全去,剩下的安保工作由基地民兵组织顶上。随他们去接收台湾北部地区的还有何斌和郭怀一两人,他们各自也带了50多人。配发给他们的武器是荷兰人留下的长矛,等紫川号到了台湾北部后,就发放给他们。   为此安保队还专门让他们练了会儿爬网绳,可当他们爬完第一遍后,就立刻被伍坚强队长赶出训练场地了。他妈的,比安保队员爬得都快和好!   鄂玉喜副队长实诚地说:“他们都是跑过船的,帆船不都是爬来爬去……”   “对,确实如此啊。但他们在人体力量上明显不是我们的对手。”第二分队长孙瑜也补充说。   “知道,这帮子人这几天就在荷兰商船上跳来跳去,像是一帮猴子。可他们还是操纵不了,要不能省多少柴油……”伍坚强队长叹息道。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就是他们能操纵了,也不会坐他们的船去的,那不同于利用他们当劳力,那是把性命交给他们,这可太危险了,所以也就是说说。   剩下的时间,安保队全体上紫水号上,做适应性训练,伍坚强队长理想的军姿练习,等着以后吧。   安保队利用这帮子明人当劳力,并没有牺牲了安保队的安全。他们把紫水号的客房调整了一下,焊了几处铁栏杆,把双方的房间分开,而且从不同的进入口进入。   如果这些家业在台湾的明人突然不要家业了,又突然学会了开动现代客货两用船,又神奇地能干掉近150名全副武装的前军人们,那么此趟还是有一定的危险的。没法子,收拾战利品这样的小活,再安排穿越众去干,真是太浪费了。   明人劳动力目前的表现,完全可以用完美来形容。   这绝非穿越者们大开金手指,联想到他们的子孙可以为八国联军服务,可以为日本帝国主义服务,也可以为各种主义服务,实在找不出理由让他们不能为穿越者们服务。   只要能活着,只要有一口吃的,只要能搏得一个上位的机会,这个民族什么都可以忍受。   现在明人劳动力表现得好,特别是在红星工业区,当第一批从赤嵌农业基地来的明人劳力每天如约拿到十匹马的粮票后,第二批更是如潮水般涌来,足够让穿越者们充分挑选。原因无他,明人们地里的活儿不多了。在这个时代,机耕发挥出无以伦比的效果,一下子解放了大批短期的劳动力。   穿越者们赌赢了,机耕的投入是值得的,正如他们事先想到的那样,它的投入节省了红星工业区的柴油指标。人海效应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当然,在红星工业区里还不到一千人。通过换证行动,穿越众们发现,合格的劳动力远没有四千那样夸张。   四千名合格劳动力,是穿越前,穿越者们通过郭怀一1652年起义时,荷兰人屠杀了近九千人来推算的。如果是单纯的镇压,那么一定是杀掉成年的男人,或许有健妇?虽然还要算上两年间的移民数,但四千合格的劳动力应该是有的。   但是没有,红星工业区拒绝了一批明人劳力是因为他们不能算劳力,明显是来蹭饭的,大多是老或残。本来按照李子强董事的心理,这都不算是啥,几顿饭而已。在那面的世界里,当上面检查工作时哪个不带着几个十几个蹭饭的?   而且明人们多少总能干点活儿,比如搬砖,比如帮忙推车。   说到推车,不得不提一下穿越者们的两轮推车。他们为了能节省吨位和空间,只带了两个轮子和钢轴,剩下的统统用硬木板替代。   这能结实吗?当然不结实了,可他们可以随时换啊!再坏,再换!为了节省空间和吨位,可以多多携带其它物品,穿越者们算计得令人发指。   赶走蹭饭的。这是因为财务公司卡得狠,粮票发放的时候,李子强董事发现就连自己亲自去要粮,也要凭票按计划供给。管粮库的还是个叫叶闯的人,一脸的“休教他人占了便宜去”的表情。所以李子强董事忍痛把一些看起来能干点活的人都哄走了。从赤嵌地区走过来的人连顿饭都没给,又让人家走回去了,远没有一开始用车接送的派头了。这都是被逼的。   在赤嵌农业基地的明人劳力也自我感觉不错。马匹少点儿,但离家近啊,不用像红星工业区那样住到帐蓬里。   只有河口基地的宋士达董事在哀叹,你们把网络搬走了后,我才发现,就算是一直上局域网也喜欢上它了,没有了,真让人想念啊。他的故事比较长,我们以后再说。   孙德发董事接了一个活儿,这让他很愤慨,也让安得福技术员很愤慨。他们化工部门的整合又被无情地推迟了一天,还影响了安得福技术员转化明人临时工的时机。   孙德发董事穿着一套正了八经的安保队军服,骑着三轮摩托车去采石场接了安得福技术员,然后又开往原本的荷兰平民住宅处。   一路上,安得福技术员轻松地说着:“我说孙董,我这面猛做明人的思想工作,马上见成效了,又把我调走合适吗?”   “看到你在网上发的帖子了,大家不是给好评了吗?”   “可为啥要调我走,为啥要把那些明人临时工分开啊?”   “费话,你没看那照片,现在布袋镇那面还煮盐呢,得郑成功打过来后,这面才学会晒盐。想接手他们现成的盐场,你做梦去吧。晒盐,从我们先开始吧。”   “一个合格的盐场要半年才能建成,这还要充分利用现代设备下才行,他们给我们一个月,开玩笑呢。幸好没要求我们拿出现代盐场的产出,要不我宁愿流浪他乡!”   “像真的是的,现在啊,一个人出去就是个死,你信不?那些明人临时工至少会带队砸石头了吧……不分开使用,浪费。”   “谁知道呢,让他们自己弄去吧。反正任务定量……你说,就这么海峡两岸一百来公里的距离,学个晒盐都这么费劲?”   “我不是说过嘛,我们就按照自己的节奏走,不管他们……”   说话间两人到了原先平民区的教堂。   这是一座典型的荷兰式基督教堂。   它从不强调它的伟岸高大,一切从实用出发,连五彩的玻璃窗也没有,更别提什么管风琴了。19世纪之前,管风琴都是为每一个教堂单独设计,并在现场制造组装。重商重利的荷兰人当然不会为他们花大价钱专门从欧洲运来。   大厅里没有让人沉醉的宗教壁画,除了讲经台和若干长椅之外,什么也没有。这包括牧师的房间,让接收此地的安保队员很是伤神。   一种宗教没有慢慢腐烂,竟然有自我改良的功能,在不违备主旋律的前提下,发生种种妥协,委实令穿越者们也是伤神。关于宗教的事情他们考虑过,也做过相应策划。这个咱们以后再说。   就在一个平静的上午,孙德发董事和安得福技术员推开了教堂的大门。此时,两位牧师正在领着伤员在祷告着什么,但这不是他俩关心的事情。   阳光从俩人的后面跟着照射进教堂,将俩人的影子印到了教堂里。教堂明亮了一些,一个伤员不专心,他偷眼看这俩人,他看到这俩人的身上竟有光轮。   孙德发董事缓缓向两位牧师走进去,不是有意的,但脚步声在教堂里发出重重的回声,像铁锤砸在两位牧师的心上。   他们不自觉地在心里重新祷告刚才的祈祷:   “我倚靠神,我要赞美他的话;我倚靠神,必不惧怕。血气之辈能把我怎么样呢?因为神赐给我们不是胆怯的心,乃是刚强、仁爱、谨守的心。所以我们可以放胆说:主是帮助我的,我必不惧怕,人能把我怎么样呢?”   孙德发董事走到他们面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感觉自己轻松多了,开始品味着年轻带给他的红利:激情和理想。还有别的,不足为外人道也。   他双手背后,挺着胸膛,中气十足地说:   “我无意打扰你们虔诚的宗教仪式,但是,当你们要知道,如果有千百人的性命都掌握在你们手里时,这事情的重要性便大过一切。我要你们去淡水和基隆劝说那些逃命的人投降,接受我们的审判。我们保证用你们所信奉的法律审判你们……”   范堡牧师站起身,迎着孙德发董事炯炯有神的眼睛说:“让他们投降接受你们的屠杀,还是让他们永远活在恐惧之中?”   “我想我已经表达清楚了我的意思。不过,你的话让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伊索寓言……”   “伊索寓言?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倪但理牧师发问道。   “南极洲大城,倪但理牧师。话说瘟疫使者在赶往伊拉克的首都巴格达的途中,与一队商旅相遇,商旅队的首领好奇地问:你这么匆忙赶路,究竟要往哪里去?瘟疫使者坚定地说:我要往巴格达取五千条人命。几天之后,瘟疫使者与先前那队商旅相遇,商队的领队向它嚷道:你扯谎,你何止取了五千条人命,是五万条人命啊!瘟疫使者坚持说:没有呀,我只取五千条人命。其余的是恐惧使者取去的。你看,如果当时你们不因为恐惧,拿起刀枪来对抗我们,哪里有后面的死亡?”   “你们为什么要无缘无故的攻击我们?”   “无缘无故?天啊。”孙德发董事做了一个双手张开,仰头向上苍感叹的姿势,说,“天啊,大约8个月前,我们好心好意地来找你们恰谈归还我们领土和赔偿的事情,可你们是怎么对待我们的?你-们-竟-然-向-我-们-开-炮!致使我们的使者死亡……是你们让我们手中的和平的橄榄枝滑落,让我们不得不同样拿起刀枪……幸运的是,我们赢了。现在你懂了?”   范堡牧师的脸色灰黯了,他知道这件事情,那个开炮的水手找过他…… 第八十九章 上帝他在哪儿?   范堡牧师清楚地记得,他当时告诉那个有点害怕的水手,要他把所有的不明白和恐惧都交给上帝,全身心依靠上帝。   他低声道:“那个水手是无心的,是恐惧让他开的炮。上帝说:我要你们互相爱……”   “哈哈哈。”孙德发董事爽朗的笑声在整个教堂里回荡,他摆摆手,歉意地对两位牧师摆摆手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无意冒犯……我只是想起了一句可笑的话:上帝他在哪儿?”   “上帝他无所不在!”倪但理牧师愤怒孙德发董事的质问,脸色有些发红。   孙德发董事在脑子里翻看着他的资料,悠悠地说:“上帝在你签收信民税单的笔上吧?也许上帝为你在教堂里收到信民缴纳的税物而开心?甚至上帝还陪着你去挨家挨户审查信民的纳税情况吧?”   倪但理牧师的脸上像是被打了一巴掌似的涨红了,说不出话来。这些人从哪里来,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孙德发董事转向了范堡牧师,他的脸色开始变得阴沉:“1626年,你们公司从澎湖岛抓走了上千明人,他们死在集中营的,死在巴达维亚的有多少?上帝他在哪儿?如果那只是你们的上帝,那你为什么让土著也要信?”   范堡牧师嗫嚅着:“上帝啊,是他们……”   “对,正是他们把你们从欧洲带来,所以你们要为他们服务吗?”   范堡牧师高叫了一声:“不,我终生为上帝服务!”   孙德发董事撇着嘴说:“谁他妈的也不伟大,别和我装纯粹和虔诚,我见太多了装这装那的。你们以为你们纯粹和虔诚,就敢屡次冲撞我们的安保队员,充分利用他们的善良……这一点我解释一下,我们只是尊重生命,尤其尊重年老的生命,这刻在我们骨子里了,改变不了……如果你以公正之心试想一下,如果是一位明人老人冲撞了你们的士兵,你们的士兵会怎么样?”   范堡牧师低声说:“他们……”   “又来了,遇到好事,你们就我们我们的,遇到坏事,你们就他们他们的,这没意思……你们是一个整体,一个利益集团,每个人都享受着集团带来的利益,这利益来自你们所到之处的土著的鲜血……土著我管不着,但明人所受的苦难,我要向你们要一个说法。这几天你们也看到了明人们为我们干活时洋溢的笑脸,你们让他们干活时他们笑过吗?   我们没有逼迫谁,也没有土改之类的,只是把应该付给别人的给别人,勤劳的人收获的打赏更多,你看就这么简单……你不会把这叫邪恶吧?不,你一定在心里说我邪恶了,你看你们士兵抽打明人时你不会骂,我认为干活就应该得到报酬却来骂我,真是屁股决定脑袋啊。”   说完,孙德发董事觉得口有点干,又觉得有些无聊,于是就转身走了。当走到教堂门口时,他回过头来,眼神变得冰凉,轻轻说:“后天早晨八点,我们从热兰遮码头出发,如果你想少死一点人,就和我们一起去。想想热兰遮城之战吧。”   说完,孙德发董事一头走进阳光里。今天天气不错。   孙德发董事和安得福技术员跳上了三轮摩托车,绝尘而去。年轻人嘛,就是有活力。   孙德发董事不知道怎么想起一首老歌了,黄家驹的《光辉岁月》。他轻声用粤语唱起来:   钟声响起归家的讯号   在他生命里彷佛带点唏嘘   黑色肌肤给他的意义   是一生奉献肤色斗争中   年月把拥有变做失去   疲倦的双眼带着期望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   迎接光辉岁月风雨中抱紧自由   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   自信可改变未来问谁又能做到   “好歌!”,车斗里的安得福技术员摇头晃脑的随着唱,“那一阵儿,黄家驹是我的最爱,可惜死得早啊……啊啊,不过我们来了,也许三百多年会他就死不了,我说孙董事,你说后人们会不会因此而感谢我们?”   “谁知道呢,我想后人们还会批评我们,认为我们做得还不够。”   “靠,我们早晚都会把环太平洋都拿下,他们还不满足?”   “我们就是要有一个永不满足的后代,而不要一个歌功颂德的后代,你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去往赤嵌农业基地的道路,现在只是经过简单的平整,比以前好一点儿,不至于太坎坷。一切等农忙过后再说吧。   车斗里的安得福技术员,想了想说:“有道理,有道理。但是总要有个限度吧?”   “当然有了,生产力的发展水平就是他们的限度,还有他们自身的能力。”   “我说孙董,你的想法很犀利。”   他们聊着天,很快就到了赤嵌农业基地。   他们要为未来的农药厂选址,本来他们可以早一点来选址,然后整个化工部一起集合,同去布袋镇,准备先大搞生产加工海盐的工作。可谁知道摊上了劝说神棍的任务了,耽误了一点。让一名董事亲自去谈,穿越者们希望荷兰商贩们能明白这个暗示。   建国安董事在赤嵌农业基地门口迎接他们。   “这事儿整的,用得着嘛?!”孙德发董事学着伍坚强叔叔的口音说话。   建国安董事心里奇怪了一下,这个发仔怎么怪怪的?但他没有说什么,大家时间都很急啊。   孙德发董事看着建国安董事身上泥点斑斑的衣服,轻声说:“在育秧?嫂子呢?”   “她在准备浸种药,不方便出来接你。”   孙德发董事当时就笑了,他捶了建国安董事一下,说:“说什么呢,我进去看看她。我没有见过几个值得我尊重的女性,你少拉开我们的距离啊。”   孙德发董事进到实验室时,吴咏梅正在配备浸种药水。   孙德发董事知道这很重要。他看过赤嵌农业基地的报告,技术员们经过四处询问,发现这一时期水稻育秧期最常见的病害是恶苗病。因此,挑选一种合适的浸种方式完全可以控制发病率。   他们的实验准备报告上说,要用四种方式浸种,以便形成对照。第一二种运用可以在17世纪时期解决的方法。第三四种运用现代方法。   孙德发董事看见,在临时搭建的实验台上摆放着两个大木盆,模样上看去正是闽南特有的木盆。   第一个木盆子里,水稻种子正泡在乳白色的水中。孙德发董事知道那是一比一百的石灰水,据说可以有效地去除水稻种上的病毒。   第二个木盆子里是黑黑的水,因为它是按照一比五的比例掺和的草木灰。建国安董事说他曾经在农村看见过一些老人不舍得买现代药剂,就用这种方法浸种,他还留心观察过,效果不错。原因很简单,草木灰会在水面形成一层灰膜,能起到窒息作用,闷杀稻种上的病原苗。   现在吴咏梅也许正在配制从那面世界带来的药剂。   她穿着洁白的实验室白大褂,带着洁白的橡皮手套,正在小心地配比着福太尔和使百克的比例。她没有动用现代设备,亲自动手轻轻摇晃着试管,不时举起,对着窗外的阳光观察溶合反应。   几根黑色的长长的头发,悄悄从她洁白的实验帽下溜了出来……   孙德发董事退了出去,他知道打扰这样的工作是在破坏一种美丽,一瞬间,他又是感慨万千。他对建国安董事说:   “你小子是我们五人中最幸福的人,就算为了你们的幸福,再苦再累我都认了。真心话啊,别有怪想法。人到这个世界上不是为了痛苦,而是为了享受美好,只不过这种美好需要有人去保卫……相信我,建人,我找到自己了,只为守候一份美好就值得我去保卫这一切!我们要做我们自己的上帝!来吧,各种邪恶!”   孙德发董事转身走了,连个招呼都没有和他打。   建国安董事站在基地门口,有些发愣。他看到个子在五个朋友中最小的孙德发董事,他的腰杆挺得特别直,行走迅速,跳上三轮摩托车很快就离开了他的视线。   他这是怎么了?建国安董事一直在赤嵌农业基地门口挠着头。一切都好好的,干嘛弄成悲壮的样子?保卫什么?谁用他保卫了?   吴咏梅出来了,也是很奇怪,说:“发仔呢?不是要谈一下综合利用木焦油吗?只为了防腐用太浪费了。”   “不会是生我们气吧?”   “不可能,他是一个君子,才不会和你们这样的粗人一样。”阳光下,二十几岁的吴咏梅笑了。她的笑容在建国安眼里比阳光还灿烂。   建国安董事在心里怒喊着:晚上,晚上!   顿时,那个喊着保卫什么的朋友被他丢到脑后了。只留下一个恍惚的念头:一会儿和大鸟联系一下。   安得福技术员看见孙德发董事从赤嵌农业基地出来后,情绪有些激动,当然从他开车的速度也可以看出来,他悄悄地把紧了车斗里的把手。   说实话,最没有存在感的就是化工公司的人。穿越后他们成了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最能体现他们存在的第一个项目,农药厂,当然让他们很看重了。这也是孙德发董事不能不来的原因。   事实上,这个农药厂目前可以大量利用上的物资只有两样:木焦油和草木灰。当然很快还会有石灰。再后一点,波尔多液也不应是难事,台湾硫酸铜还算好找一点。   现在木焦油可以量产了。   当然,这是以17世纪的标准来衡量。   提取木焦油的方法,穿越前在那面的世界已经得到验证,不出意料在这面的世界也应该同样好使。   在每个炭化窑的出口处,穿越者们都设一烟筒,该烟筒为夹层式,夹层内充以冷却水,并在烟筒最高处设一个雾化水喷淋器,将炭化过程中的烟尘淋湿由漏斗回收即为“木醋液”、“木焦油”原液,加上各种合适的配比,每1吨木头可出产供2亩地使用的防虫杀菌肥料。   肥料这个词很关键,也就是说,它还可以有肥地效果,完全是自然产出自然消化,同时还达到了穿越者的使用目的。   当时经过调查,他们发现它还有能杀死宿年害虫的特别功效,这不算是意外,吴咏梅副教授特别为此写了一篇论文,各种案例齐备,数据齐备,但如建国安所料,没有人会生产加工它的。   因为成本的问题。一吨木焦油成本是3200元啊!再说效果不一定比现代其它农药更好。   在那面的世界里,成本为王。 第九十章 一切都遵从集团的规定   在赤嵌溪的河岸边,孙德发董事前所未有的意气风发,他对着安得福技术员说:“你看吧,我们会在这里兴建起一座大型的充分利用自然资源的农药厂,我们不得不附和那些化学小白们的想法,就暂时先用纯天然的好了。”   “有时候我也想笑,他们一听到化肥农药就摇头,可没有这两样,就没有后世的工业文明,不把农民从土地上解放出来,不多养育人口,他们上哪去找人手当工人?”   “我从来没有这么深刻地感觉到,是化学改变了历史,等着农药、医药、炸药这三药一出,化肥一出,我还真想象不出我们的子孙得多无能才可以活成屌丝样?还有啊,我们是主动去改写历史的,历史不容许有旁观者。”   “对极了,我说孙董,我从没有感觉到我这么重要,我带着那些明人临时工,每天和他们一起劳动,一天天看着他们敢看我的脸了,慢慢又敢看我的眼睛了。   哈哈,本来想转变他们,谁知道先把自己转变了,在那面的世界,哪个老板给开的工资多我就跟谁干……有奶便是娘嘛!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耗子就是好猫嘛!   可现在啊,我不仅真心爱上我们集团了,就是给我座金山我也不会离开……”   孙德发董事没有去质疑他不久前还说要出去流浪的话。说什么现在都不重要,一切都还要他们一手一脚的去做。男人撒起骄来更有趣。   “我说孙董,你看那个风车,多漂亮啊!咦,那里好像出什么事了?!”   孙德发董事放眼望去,果然,几个基地民兵好像正围着风车榨房,好像他们还平端着枪,上着刺刀。不好,出事了!   两人迅速跳上摩托车,几百米的距离,转眼就到。两人跳下车,拔出大腿上的手枪,冲上前。   “怎么了,怎么了!?”   “没事儿,孙董。”郝钢部长早都看到他们在河岸边比比划划,正琢磨着怎么和他们打招呼呢,他们俩自己送上门了。   郝钢部长注意到他俩的手枪连保险都没打开。   “没事儿。”郝钢部长拦住了想靠近的孙德发董事,笑着说,“我向您介绍一下情况。”   原来,刘结首刚才向他们举报,说是风车榨房里藏着一个老海盗,小王四还知情不报,给他送饭。   老海盗!   当时郝钢部长吓得汗都要出来了,这他妈的是他工作失职啊!要是半夜老海盗出来,伤到了哪一个穿越者……啊啊!   他刚刚被认命为赤嵌农业基地的安保部部长,要是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所有的前途全没有了,什么他妈的建议全没有用了……尤其赤嵌农业基地还来了建国安董事的妻子。   天啊,这都是什么事啊!   郝钢部长本来想立刻召集所有民兵,但刘结首表情怪异地说那老红毛蕃只是个瘸子,只有一条腿,另一条是木头的。   郝钢部长稍稍放下心来,这才注意到刘结首的表情不似告密者应有的样子,没有那种猥琐性儿,似乎带着一种毅然决然全心投靠的派头,于是便细细询问。   那个刘结首这才说,以前他自己和红毛蕃有过交往,可能多了点儿,但那都是不得已的情况下……   郝钢部长大手一挥,说,这点事不是事。那时候荷兰人势大,你刘结首不得已罢了。   刘结首顿时放下心来,一脸的轻松。他想了想,又接着说,那个小王四年纪尚小,他有个哥哥被红毛蕃人累死了,本应痛恨红毛蕃人。但他年纪尚小,定是受老红毛蕃的蛊惑,才做错事。如果可以,恳求高抬贵手,饶他一命。   郝钢部长也想了想说,是不是上次河口基地发来询问电报的王家小孩子,记得当时还是让刘结首通知的。刘结首一直没有搞明白什么叫电报,但仍弯腰拱手道,正是小的去他家通知。   郝钢部长又问小王四的年纪,刘结首说他还不到十二岁。   郝钢部长大手一挥,面目冷冷地说,到时候自有汉唐集团的规定来处置。不过刘结首你这次举报有功,弄不好还是个大赏,到时候记得请客啊。   郝钢部长努力和刘结首开了个玩笑,却一点也没有让刘结首想笑。他又想配合着笑一下,结果表情很难看。   刘结首现在就站在安保队员后面,脸上的表情是木木的。   郝钢部长向孙德发董事介绍完毕基本情况后,大手一挥,说:“就一个腐腿老头,我一只手就能搞定。”   说完他没让队员们跟着,想拔出手枪,准备一个人独自进门。   门打开了,安德烈,那个老红毛蕃出来了,他拄着一个拐仗,还拖着一条木头腿。   “放过那个孩子,我知道哪里有宝藏。”老红毛蕃安德烈开口说道,“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刘结首此时的心像是被刀扎了一下。   “我以前做过坏事,我知道一切都是有报应的,我想明白了,上帝不召唤我就是为了更大的惩罚我……放了那孩子,我知道有个大宝藏……我已经不是怕死的年龄了,你们要相信一个老海盗的诺言。”   小王四接着也从风车榨房里面跳了出来。他可笑地拦在老红毛蕃面前。对着郝钢部长说:   “不要杀他,老安德烈给过我糖吃,还给过奶酪……你也给过我糖,你们都是好人,好人不杀好人……”   孙德发董事早都收起了枪,抱着双肩,饶有兴趣看着这一切。一名民兵用闽南话给他们大声翻译着。   郝钢部长猛一伸手,一把揪起小王四,一个转身,小王四在空中如坐旋转木马一样被放到郝刚组长的后面。老红毛蕃安德烈刚要大叫,郝刚组长一个侧踹,老红毛蕃安德烈立刻倒在地上。   郝钢部长收着劲儿呢,他怕一脚踹死了他。一只腿也能干活的。   然后郝钢部长用一只大手完全罩住了小王四的头,他板着脸说:“荷兰人占了我们的土地,累死了你一个哥哥,你还藏着他?你另一个哥哥给我们当临时工,你还不赶紧向我们报告?我们免了你们那么多税,还帮你们种田,你因为他给过你糖,你就护着他?对吗?”   小王四吓得不敢动弹,瑟瑟发抖,说不出话来。   这时,远处传来小王四父母的哭喊声,郝钢部长冷眼看着那对夫妻踉踉跄跄地跑过来,他们一下子跪倒在地下,嚎淘大哭,拼命磕着头,小王四的娘把额头都磕破了。   郝钢部长轻轻扭了一下小王四的头,仍然冷冷地说:“你看,你救这个老荷兰人的时候,你可想到会给你家人带来的天大的麻烦?”   “我爹娘不知道!”   “嗯,我信。你知道不知道你要是被处死了,你爹娘会多伤心?”   小王四的娘直接昏了过去,王老爹磕头磕得更狠了,当当地直撞地面。小王四也大哭了起来。   安得福技术员有点受不了,他刚要说什么。孙董发董事摆摆手拦住他,示意他往下看。   周围围观的知道真相的明人群众悄悄地往后退,显得这对夫妻更无助了。   “你看,小王四,没有人能帮你,你真的做错了……”郝钢部长的眼睛变得冷酷无情,冰冷的眼神让小王四哭得劲都没有了,只剩下抽抽哒哒。   郝钢部长跟本不管小王四的抽哒,他继续说,“如果下一次这个老荷兰人再躲起来,你如果知道,你会不会告诉我们?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我不敢看,我不知道!”   “噢?”郝钢部长若有所思地笑了,说,“有意思了,你说你不知道?”   “我没有你这个儿子!”王老爹脱了鞋子就要扑上来打小王四。   郝钢部长一只胳膊就架住了他,他冷冷地说:“有没有这个儿子,现在你说的不算。你现在马上回去。”   王老爹没敢多说话,他回到老婆的身边,不停地想唤醒她。郝钢部长冲着一个民兵摆了一下头,那个队员走过去,看了下后,示意那女人没大碍。   郝钢部长接着说:“小王四,你现在听我的宣判:你有错,你要在未来六年内跟随着我,一切听从我的命令,直到你十八岁才可以离开,不过你可以在节假日回家。”   周围的正在围观的明人群众“哦”的喘了口粗气,声音大的每个人都可以听到。   刘结首刚才紧紧揪着的心一下子解开了,不由得挺直了身子。略带得意地打量着周围正在围观的明人群众。   王老爹听到后大喜过望,不就是没籍为奴嘛,节假日还可回家,只要不是死罪,怎么都好,何况只有六年的时间。   郝钢部长高声对着周围的群众说:“任何人犯了错误都要受到惩罚,没有人可以有特权。一切都遵从集团的规定!”   安得福技术员小声问孙德发董事说:“集团有这样的规定吗?”   孙德发董事意味深长地说:“一切从实际出发,稳定压倒一切……哎哎,你别做出被恶心着的模样,我们有时候必须用那面世界一样的办法,但我们有善良,我们有公正……”   “那谁保证这善良和公正不变味?”   “我们。”   安得福技术员做了个“被你打败”的手势。   孙德发董事语重心长地说:“现在,我们无法把他们拉到我们的规定体系内,以后吧,以后一定会……”   安得福技术员向往地说:“那可太美好了,谁能保证这能实现?”   “我们。”   安得福技术员翻了个白眼,服了。   围观的明人群众渐渐散去,没有戏可看了。   郝钢部长伸出一根在小王四看来是无比粗大的手指,对他说:“你现在的第一个任务,你一定要明确,以后你负责给他送饭。他现在是我们的俘虏,关押他的地方就是这座风车榨房,他还要用劳动洗刷他的罪过,而不是他妈的忏悔……告诉他不要离开这里五十……步的范围,否则我会打死他。你今晚可以在家住一晚,明天早晨先到赤嵌农业基地找我。”   说完,郝钢部长走近躺在地上的老海盗,俯视着他说:“你别他妈的和我玩忏悔,也许你杀死的那些人连忏悔的机会都没有,我看过你们全部的历史,听不懂是吧?我们伍队长说过,我们的子孙也会为我们的行为道歉。记住了,你要告诉小王四那座宝藏在哪儿,然后再告诉我。一切利益都属于汉唐集团!”   郝钢部长带队离开了。   临走前,他对着孙德发董事做了一个一切搞定的手势。   孙德发董事给了郝钢部长一个大拇指。   “装逼!”   看着郝钢部长得意洋洋的背影,安得福技术员在心里给他下了个评语,但别人永远不会知道。 第九十一章 他们真的本钱好大啊   话说安保队员们两天内组织好,简单地做了适应性训练后,就要出发了。   在他们要走的时候,没有召开什么誓师大会,也没有举办什么送别仪式,就要这么随随便便出发。就像去一趟几十里外的小琉球岛串门。   这使得同往的何斌和郭怀一感慨万端。   就算是小伙海盗出一次海也要杀只鸡,求告一个喜庆。可是这么一支大军出发,竟然连一个欢送的仪仗都没有。甚至没有前段日子迎接几个女子和孩子到来的仪式热烈,几个人在码头上挥挥手就完事了。   送行的人中还有一个沉默者是范堡牧师。   他是来送倪但理牧师的,昨天他们商量了一整天,最终决定还是要去,不能让上帝的信民们就这么随随便便消失。另外,两个自称全心全意为上帝服务的老家伙总觉得,那个孙董事话里有深意。可远离世俗的他们想不明白,或许,淡水、基隆那地方有人可以明白吧?   年轻一些的倪但理牧师坚持自己独自去,他说:“我的兄弟,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将主的光辉照耀到这里。不管多难,多可怕,你一定要在这里坚持下去。”   何斌和郭怀一两个人一直趴在紫水号的栏杆上,俯视着范堡牧师,原先在他们眼里身材高大的红毛蕃,现在矮小得可笑。当然,全是这艘大船所衬出的。   “老何,他们真不在意那些红毛蕃啊,可有轻敌之嫌?”   “岂是轻敌,是他们还有后手准备……当时我就料定,他们能毫不在意两艘红毛大夹板船,随手就交给我们两人习练操纵,必有后手存在。”   何斌叹息着说道。   前几天,有一个渔民偷偷告诉他们,说下淡水溪河口那儿,停了一艘山一样大的船。这个渔民是一个帮助汉唐集团从河口基地往热兰遮大城运送货物的人。   何斌当时好奇地问道:“山一样大的船?可比紫川、紫水号?”   “大结首,比它们大好几个呢。”   何斌满心疑惑地打赏了那个人。   “再有类似的事情,速来通报,定有打赏。”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渔民乐呵呵地离开了,能有打赏,谁不开心?全然不顾自己把天大的疑惑留给了两位结首。   两人脑补了很久,实在想象不出来大好几个还能大成什么样子。索性搭了一条打鱼的福船,决定亲自去看看。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古人早都知道,但后人还要认真学习那么一大段时间,这可能是两人想不到的。   现在,这一带的海域恢复了平静,不时就能看见打鱼的船儿在忙碌着。他们已经很自然地改向穿越者们交税了,仍是十一税,但穿越者们只要渔获总数的十分之一,而不是估价的十分之一。这样一来,渔民们乐了,这个汉唐集团真是傻子啊,乌鱼和其它鱼获竟然是同一种交税法,哈哈。   还有一些渔船被穿越者们雇佣来送货,红砖、红瓦、白灰、木器和竹器,两方面运送个不停。工钱都是给真金白银。这也很有诱惑力,打鱼可以挣到钱,送货也可以挣到钱,真好。不过,想轮到被雇佣,还挺难呢。他们没有想到是,仅仅一个月后,他们就差点忙死。   这个季节从热兰遮大城往下淡水溪的河口去,正是顺风,沿着海岸走,普通的福船一天一夜怎么也到了,当然,回来就费一些事儿。   等到了河口基地时,何斌和郭怀一不自觉地同声高喝了一声。我的天哪!   那是船吗?那是山!   要是热兰遮城不是建在小山坡上,那船头一定高过城墙了;要是它的船身能上岸,那一定比一条街还长了;要是船上面高大的架子能架到山上,一定比玉山上的神木还要高了。   “它全是铁啊!能打造多少兵器!整个大明的铁都用上也不够吧?!”郭怀一哀嚎着。他见过紫川号,紫水号知道它们都是铁做的。   何斌本想打开倭国折扇,装出一付见多识广的样子,但手指却有点哆嗦,一下子没打开,“啪”的一声掉船甲板上了。   “难怪啊,他们看我们都是用怜悯的眼神……我还以为他们是狂傲……他们真的本钱好大啊……”   何斌心中在叹息着,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胸口里全碎了。   他们刚刚适应紫水号、紫川号的巨大,熟悉了它奔马一般的速度,巨兽一般的鸣叫,城池一般的船身……可比起眼下的这艘,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当两个人失魂落魄地回到热兰遮城码头上的红毛大夹板船上时,好几天都没反过乏来,只觉得打不起精神,有点失去操纵红毛大夹板船的兴趣了。   还操练个什么劲儿?那如山一般的船头压过来,不用撞我们,海浪就把我们全打翻了。我们还有个什么存在感?   最先醒悟过来的是何斌,他忽然想到,这些人要巨船有巨船,要行车有行车,可他们缺人啊,否则为何千方百计使用我们?任由他们操纵红毛大夹板船?他们定有他意,慢慢探听一二……   当他侧面向高德高公子打听那巨船的时候,高德高公子不以为意地说:“那算什么?才一万来吨,五万十万几十万吨的我们都有过……”   “噢,你别说了……”何斌掩面而去,不想听了。   他不是不信,而是太信了。   当周富在二层行溪地区反复提到过高德高公子后,何斌也早在心里面画了个弧。他们借着领一帮弟兄在码头上习练操纵红毛大夹板船的机会,借着周富的关系,故意和高德高公子多多交往,甚至在周富回到广州后,还多次在红毛大夹板船上宴请高德高公子。   此人逢请必到,举酒就干。而且言谈毫无遮拦,想说就说,堪比郭怀一。   周富为什么会回到大陆?周富本人闪烁其辞,语焉不详,什么都没有弄清楚,只听得一片哈哈哈声。   可是在高德高公子这面,何斌一次宴请,一次小酌,几句试探,高德高公子把什么都说了……原来是去交换女子。   郭怀一听到此处,重重地一放酒碗,也是张嘴就来:“火炮,军中重器,非千金不可得,平时都不可轻易示人。听你所言,只因女子之故,就可以……?!嗯?!”   郭怀一满口的牙都要咬碎了。   要不是不知道高德高公子的“电公”身份是何意,郭怀一早就怒骂了。可他隐约觉得,高德高公子好像和能亮的东西有关,想必地位相当重要,万般怒气都压下了。对了,穿越者们的火炮该他郭怀一什么事儿?   可是,这个高德高公子却又为何一个人爬上爬下,如苦力一般辛苦?还在腰间挎着一排各式物件?不过,这些人都是人人劳动,听说他们的董事长还脱光上衣亲自刨地……真真不可思议。   高德高公子其实早都把各种物件的使用方法介绍给明人了,他真的不在乎说上十遍八遍的。他喜欢这样。   也正是因为这十遍八遍,让何斌对他完全信任。因为,高德高公子每次的说明全都是一样的内容,连神情和脸色都毫无变动。   更让人无法忍受的是,他竟然说南极洲大城之女看他不起,以至无法婚配!   也许是在试探我该做如何应对?   何斌还为此深思过一阵儿。表子,良家女子都不在话下,只要不是名门大户之女,这个问题都好解决,但一定要弄清楚他的真实意图,结果……算了吧,当高德高公子越说越多后,此想法烟销云散,他说的是真的,没暗示什么。   真真怪哉,南极洲大城,竟有平常女子敢瞧不起“电公”!那些平常女子瞧得起什么?商人?金钱?   在酒桌上,何斌看此人愤怒的神色,听此人悲伤的言语,信了个十成十。   何斌心里顿时有点平衡,你们是有连发火铳连发火炮,各种我们看不懂的物件,哼哼,你们可有夫权?平常女子竟然可以对男人品头论足,而且敢对电公恶语伤人,是何道理?女子爱财,小人好利,这是人之常情,但岂能如此看好商人地位?   此人心智不高,但极为坦诚。何斌在心里给高德高公子定了个评价。   但可怕的是,如此之人竟然极端藐视他所见巨船!   还有比它大几十个的?高德高公子脸上的表情像个孩子一样的清白,所以这才可怕,何斌听了后就跑了。   后来他们一直听从穿越者们的一切安排,而且是以服从者的身份。   何斌拍了拍紫水号的栏杆,这是真铁啊。   何斌轻声对郭怀一说:“老郭啊,找个机会,把《平台之策》献给他们吧,唉,十几年苦思苦想,如此轻易献出……”   “他们会要吗?”郭怀一说完这句话后就慌了,怎么能顺嘴说出这样的话?!连忙追着他说,“老何,老何,你别走啊!”   1649年1月20日8点钟。   在汽笛的一声长鸣声中,在一曲《啊朋友再见》的送行曲中,紫水号客货两用船正式出发。它将迎着东北季风,直接奔向台湾北部地区。   在明人休息区里,气喘不止的何斌说道:“可告诉小的们不可妄言妄行?”   “嘱咐过多次了……老何,你不似以前那般淡定了……当年,他郑太师把我们丢在台湾,你没有生气;红毛蕃来了那阵子,把田地变成他们的王田,你也没有生气。可是,为什么你现在容易生气?”   何斌静了静心情后,说道:“郑太师丢下我们,我们有手有脚一样可以开出一片天地;红毛蕃来了,他们只是要钱。可是他们来了,他们是要什么?”   “要女子!”郭怀一脱口而出,然后又心虚地说,“老何,你别那样看我,我知道我又说错话了,我听你的还不行吗?”   何斌很满意郭怀一的态度,他慢慢地说:“他们想管教我们……却又不想直接来,我一直弄不明白,他们给那些苦力那么多的工钱是为什么?甚至你也听到过,他们的董事长都赤膊上阵……”   “想不通咱就不想,他们比红毛蕃好太多了吧?比郑家强大多了吧?”   何斌赞赏地说道:“你知我意。” 第九十二章 《苏维埃进行曲》和《说岳全传》   在那面的世界,台南到台北陆上的距离大约有三百多公里,海上能远一些,大概五百多公里吧。   两天之后,也就是1649年1月22日早上7点,这支杂牌部队伍小心翼翼地到了淡水溪河口。   当然,如果他们敢大胆启用带来的海事电子图,他们用不着这什么长时间,那上面把路线图早都最优化了。可是穿越者们的小心眼表现出来了,他们几乎是边勘测边航行,时间完全是站在他们这一面儿。穿越者们一点也不急。   刚到此地,让人讨厌的是,这里下起了雨,而且起了风,波涛开始汹涌起来。   紫水号船长方明从自动气象机上撕下了一张纸条,递给伍坚强队长。他像开玩笑似的,说:“伍队长,你没听过一首《冬季到台北来看雨》的歌吗?”   “没,哪里像你们那样有闲心。俺一个推三轮车的听个屁歌。”   船长方明早都和他熟了,不在意,他说:“谁比谁过得好?叫个劳动者能在那面世界过得好才怪,甭说体力还是脑力了……海况不太好,不过也算正常,在事先的预计范围中。”   伍坚强队长看着天气状况的基本数据,眉毛皱了起来,他说:“海浪有点高啊,交通艇下去会不会有危险……”   “伍队长,海上从来没有过安全的时候,风平浪静时一样出状况……”   “那等等再说吧,咱不急,让明人多玩几天也行……给俺看看昨晚那些人的录相……”   “嘿嘿,和前天晚上没啥区别,没有异常,还是光着屁股上厕所……嘿嘿……”   “操,咱们不是都发给他们衣服了吗?俺不看了……也不知道那帮小子是怎么想的,总想让他们自己来学咱,要是俺啊,一道命令下去,什么都是利利落落地齐整!”   “老伍,这都不错了,你看他们一个个的多乖,你管人家留什么头发,穿什么衣服干什么?我觉得董事会的决定挺好,发给你衣服,是你的福利,穿不穿是你的自由。发髻怎么啦?我倒是觉得蛮好看的……当年我在网上的头像就是留着发髻,好看,你等着,我非留个马尾辫不可,年经时没敢留……”   “哎呀,你当年肯定被剪过喇叭裤吧,哎呀,看你表情还被剪过大包头!”   “你可别说了,你说了别人也看不懂!这里面没有几个六零后吧,用他们的话说,咱俩抱团取暖吧!”   “不对,你好好和俺说说你的过去,八二年严打的时候你是不是进去过……”   “你才进去过,那时候进去的能出来吗?!”   明人们在紫水号上表现得比穿越者们还要适应,甚至他们还鄙视那些在船上表现出晕船状况的安保队员。   原来你们膀大腰圆的看起来吓人,可是在这么大的铁船上,竟是如此软弱,安如泰山般的船上你们竟然是面如死灰!哈哈哈!   “这很正常啊,内耳不平衡造成的正常反应,半规管功能过敏。”马军院长身穿白大褂,双手习惯性地插在兜里,面色平淡地对着伍坚强队长说,“这没有什么奇怪的,也没有特效药吃了就不晕船了。一般适应时间长点儿就好了,我不赞成用药品,呕吐太厉害的补一些生理盐水就可以了。你听说过长时间出海的人会晕船吗?”   伍队长说:“那为啥俺就不晕船呢?俺还是东北人。”   “生理性的差异,个例而已,如果你愿意,以后可以通过对你的解剖认知这一点。”   “呵呵,你别吓唬人……那你为什么不晕船呢?”   “我贴了晕船贴,我不需要长时间适应,下次陪你们出海的会是别人。大夫都是要轮班。”   咨询完毕后,伍坚强队长一无所获,无聊地走出医疗室。   他背着双手,慢慢地在甲板上巡视着,这条客货两用船现在正在波涛中颠簸,可伍队长却好像很适应。一点儿也不像在那面世界里没正了八经出过海的人。   绝大部份明人渐渐失去了开始时的兴奋。   刚登上船时,他们虽然在指定区域放风,指定区域吃饭,指定房间睡觉。但一百一十多个明人兴奋极了,都是成年人了,他们还东瞅瞅西看看,用手摸摸,用脚跺跺,满脸的惊奇。这一切都是太有趣了。   为了迎接这帮子明人,除了焊了一些栅栏外,穿越者们还做了一些其它改动。比如,把他们住的十四个房间的洗手间的镜子拿走,这些都分发给热兰遮城的各个办公室了。把电插座封死,怕他们用手指乱捅。床是固定的搬不走,就又放了一些从河口基地运来的竹席,怎么分配住处是他们自己的事儿。壁灯的电路给断了,灯泡拿走,让他们统一用吸顶灯。何斌和郭怀一的房间里还公开安了一个摄像镜头,倪但理牧师的独自房间则做了紧急地改动,不和其它房间一样。走廊里原有的摄像头不动,又加大了夜间照明亮度。   这十几处房间的电源统一由穿越者们控制。   穿越者们说,我要给你们光,明人们就有了光;穿越者们说,我要你们听命,明人们就听到了命令。   但穿越者们的命令不多,一天三顿饭,一天一个澡。更多是给他们放闽南语版的《说岳全传》,绝对不能让他们整天无所事事。类似的群众文艺文化他们带了不少,以G来数,反正也不占地方。   果然,穿越者们的目的达到了。昨天,整整一天啊,明人们从开始的惊奇到慢慢听得入港,后来完全都沉迷了。声音怎么来的?明人们一点也不关心。   轮机长兼职管播放的江铁生对情况的重要性估计不足。   在评书正要进入高潮,全体明人正要集体进入意淫的最高境界时,江铁生那带着厦门方言语音的话突然插进来了:“全体注意,现在马上去食堂吃午饭,饭后同样可以在甲板上放半小时风。再说一遍……”最后他一下子关了评书,也不管评书讲到哪儿了。   明人们很生气,但后果不严重……吃饭还是很重要的吧?明人们吃完饭,无聊地在甲板上走来走去。   重要部门的舱门都是关着的,明人们肯定不会开现代锁具。   其实,这又是穿越者们小心眼了,这批明人都是出过远海,干过湿活的人,江湖上的规矩大,海盗集团内的规矩更大。什么地方不可以去,什么东西不可以碰,什么话不可以说,只要事先一提出要求,他们心里都门清。   破坏帮里的规矩,那可都是以死亡为代价的,所以最后能活下来的,可以说,比穿越者本身还守纪律……我们马上就可以看到这样的例子。   明人们好容易忍过了半个小时放风时间,然后冲回各自的房间,静静地等着那人重新开讲。   郭怀一说:“此人是人才啊,听得我如痴如醉……待安稳下来,我定请他到二层行溪做客,重重打赏!”   何斌说:“这个容易。不过……也不可让他如此不停地讲下去,一天一更即可,到时你我兄弟可轮流打赏……不过此人好像会闽南常见的答嘴鼓啊!”   郭怀一猛然想到此处,笑了:“哈哈,难怪我老郭听着亲切!”   好容易,好容易,小方盒发出声响了……可发出的声音是小曲!还是听上去比较邪恶的小曲!   吴化龙顿时火了,你娘的,原来当初吓唬老子的就是这个东西啊!   许多明人也火了,我们的书呢?书呢?!   他们纷纷来找何斌和郭怀一,叫大结首们出面去请出那位先生。   在驾驶舱里,方明船长收到了明人表现异常的报告,说走廊里面明人冲动地走来走去,而且多集中在何斌和郭怀一的房间里!   “我操!快通知伍队长!再叫江铁生发命令,不让他们集合,都回自己的房间!不是说明人温顺吗?!”   江铁生立刻把正在玩的“红警3”关了,发出了命令。这时他发现自己忘了放评书,倒是把红警3的背景音乐给放了……不过忘放了又怎么了,江铁生没多想。   现在明人们无比痛恨这个小盒子发出的可恶男人的声音,想把小盒子砸了,结果了那个人的性命,却又不敢……   事实很快弄明白了,双方都惊了一身冷汗。   伍坚强队长非常满意安保队的反应速度,三分钟之内,从未演练过的安保队员,除了极为晕船的,剩下的到位了不说,还主动封锁了明人们的主要出口。如果此时明人们往外冲的话,伤亡的情景不敢想象。   明人们则非常害怕,好像这些人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连他们听到命令后,不小心走错了房间的事儿,那个可恶男人都能看得着,还骂人……   双方一沟通,问题得到了圆满解决。   评书刚一开讲,明人们嗖嗖地回到房间。何斌拿出十枚里尔,递给了伍坚强队长,弯腰拱手道:“伍队长,小小打赏,请交于那位说书先生。刚才孟浪了。”   “哈哈,俺们这是给你们的福利,不用了。刚才没有吓到你们吧?”   郭怀一一拱手,说:“兄弟也是见过风浪……有劳伍队长了,不知能否见见那位说书之人,等有空儿,请他去二层行溪说书。”   “哈哈,好说好说,俺答应你,一年吧,你在二层行溪就能听到评书了!”   “多谢,多谢。”两个人完全相信伍坚强队长的许诺。   事实上,穿越者们没有用上一年,就建立了有线广播系统。   明人们大胆地要求饭后的放风待遇取消,吹一辈子海风了,还要什么放风。伍坚强队长愉快地答应了。同时提出可以给明人们送饭,不用他们亲自去食堂。明人们大喜过望,深表感谢。   江铁生受到方明船长的批评。   江铁生无语,这确实是自己的失职,玩电游上瘾给忘记了。但他非常不满那些明人对红警3背景音乐的描述。   《苏维埃进行曲》是邪恶的小曲?你们明人是美粉吗?美国人是你们明人的干爹吗?这么恢宏壮观的配乐,你们能听出邪恶来?你们民豆余孽滚出中国,抱你干爹大腿吧!   江铁生气糊涂了,也不管年代对不对,顺嘴就把喷人的话说出来了。   明人们不知道,江铁生是苏俄音乐的狂爱者,他自己下了二十几个G的苏联音乐。并且在那里的世界里,他还专门去学过老式唱片机和唱片的制造。   可能全体穿越者中,只有他最关心樟脑的生产情况。因为樟脑是用来制造赛璐璐的主要原料。   赛璐璐是干什么的?你去问江铁生吧。不过他现在正在气头上。   江铁生最喜欢听《苏维埃进行曲》了…… 第九十三章 俺还没有一个古人有见识   紫水号又等了一天后,雨停了,风浪变小了。   其实紫水号可以从淡水河直达淡水地区,这个在计划中要按照当地的实际情况来做决定。伍坚强队长和方明船长商量了一下,又和热兰遮城通过无线电台协商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在河口处停留,让倪但理牧师坐冲锋舟上岸,自己走着去淡水吧。或许荷兰人自动自觉地投降也不好说。   何斌和郭怀一也拍着胸脯保证说,此条大河,如果想航行红毛大夹板,那只有淡水河口这一个出口,绝无他路!如有半点差错提头相见……他们也不是没来过这里。   另外,何斌还建议让自己和郭怀一派出两名弟兄护送,眼见那红毛和尚,也就这几天才有点人的模样,全然不见刚上船时的死人之色。万一他在半路生出状况反而不美,死个红毛和尚不算什么,要是耽误了征伐大事,令人恼恨。   伍坚强队长沉思片刻,说:“那是荷兰人的地界儿,你的弟兄会不会有危险……”   “妇人之仁!”何斌在心里骂了一句,脸上却笑道:“多谢伍队长关心小的,小的自当涌泉相报。富贵险中求,乃是常情……”说完他把准备好的话统统说了出来:   台湾,兴大业之地也。其北有硫磺铜金,南有鱼米之乡,皆可驱民劳作,以供军资。膏膄之区,或可播种禾谷。即黍、稷、麻、豆、甘蔗、果木,均可充兵民口食之需。须广招同安、海澄滨海黎庶乏田园可耕者,多四五千人,少亦二三千人,俾挚犁锄种子以往,听其垦种。每人量给二三十亩,收租三成,允其带妻子,使其成家业。并畜牛羊,捕钓鱼类,少资糊口……   何斌摇头摆尾地讲着讲着,忽然没有听到传译的同步翻译,心里一沉,完了完了,这个伍队长他听不懂。   那个传译然后又说了些什么,他何斌也没听懂,但见伍队长慢慢地伸出大拇指,正色对他道:“先生大才!”   这一瞬间,就在这一瞬间,一股暖流在何斌全身涌动,一种激情充斥在何斌心头,他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明主啊,我只要你这一句话啊!   他强行压下眼泪,长久地弯腰拱手,道:“何斌不才,愿为汉唐集团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郭怀一也是眼睛红红的,说:“我老郭也愿!”   作为多年的好朋友,好伙伴,他能看出何斌是动了真情。   这期间,伍坚强队长虽然不得不通过会闽南话的安保队员翻译,才能与他们正常沟通。   但人类的情感和相应的表情永远是会有共性,三百多年的距离不算大。   伍坚强队长竟也有些感动,他连忙站起身,双手虚托,说:“唉,别整这些没用的,好好干活就完了呗!”   何斌和郭怀一两人趁势起身。   伍坚强队长说:“这样吧,你们安排两个人,护送他一段距离就回来,不能靠近荷兰人的地界太近,一定要小心,带出来的,咱们就一定带回去,俺不希望死一个人……”   “遵命!”何斌和郭怀一同时答到。   随后,伍坚强队长把这里发生的实际情况告诉了热兰遮城。最后他补充说:“大鹏啊,你说得真对,俺都听不懂他说什么,只是一个肯定,他老孩子激动地浑身打哆嗦!太好玩了。”   “不好玩,叔叔。”伍大鹏董事长平静地说,“你当年退伍时,不是也戴着大红花,哭得像泪人吗?”   “那能一样嘛?!你这个小子,能比嘛?俺是……差点为国捐躯!”   “噢,叔叔你说得对,确实不一样……那个牧师的房间,你安排好了?”   “好了,好了,全做到了。”   “他表现得怎么样?”   “还是跟谁都不说话,但是更能吃饭了!”   “好,应该能起到作用。”   伍大鹏董事长和自己叔叔通完话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兼宿舍。他从干燥箱里拿出自己的手提电脑。   所谓的干燥箱就是穿越者们专门设计用来存放自己电脑的箱子,里面的夹层有木炭粉和硅藻土。没办法,谁都想让自己的电脑寿命长一点,可这儿海边有点潮湿,对精密设备伤害比较大,所以隔潮是保护办法之一。   伍大鹏董事长随手在热兰遮城局域网上的时事论坛上,写下了一段话:   明大陆的知识分子,特别是底层小知识分子,他们缺少人格的独立性,意识形态上摇摆性极强,投机性和反动性极强,考虑到未来将要接手明大陆的乱局,如何应对他们的思想改造问题,我想我们可以未雨绸缪地事先研讨。   另外,如果我们把大明的底层知识分子边缘化,不分配丝毫利益于他们,那么必然会发生那面世界的众多网络事件;如果我们使用他们,他们的知识结构无法胜用我们交给他们的重任……甚至,他们所学的所谓儒家理论又存在天然性的排它性,很可能拒绝学习……希望大家就此展开议论。   然后,他起了个《如何改造我们的知识分子》的贴名,发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不是他以为的梅乐芝经理率先回贴,却是一个叫“姜雪是个妖孽”的吧友回帖,只有一个字“杀”,然后又回,是两个字“批斗”。   伍大鹏董事长笑笑,他想起了这个小子是谁了,没想到紧接着那小子又发三个字“蹲牛棚”,伍大鹏董事长笑出声了,这都是什么想法,他想关机睡觉了。   没想到那小子小手飞快,又是四个字,“劳动教养”。   哈哈,这小子都是从哪查的资料?   这些没有一条是好办法,都是脑残才能干出的事……年轻人的阅历是硬伤啊。   他关了机,把手提电脑又放回干燥箱。   他相信梅兰芝经理今晚又睡不好觉了,这个尖锐的问题确实是个问题,又有可能刺激到他。   让我们再回到台湾北部地区。   当年在这里,荷兰和西班牙双方打得激烈。   史料上说是伤亡惨重,可是一看结果,西班牙人只是死了六个,真是大喘气。你妹的,这叫伤亡惨重?难怪穿越者们打死几百个雇佣军会那样吓到他们……   1637年,菲律宾总督科奎拉,下令拆除位于淡水的圣多明哥城,以及鸡笼岛上的看守堡、撤守堡、桶方堡,只保留主城圣萨尔瓦多,后来只留下了,桶方堡未被拆除。   鸡笼驻军也缩减至百余人,且科奎拉每年都会把部份士兵调回菲律宾。   西班牙人脑残一般的裁军消息传到热兰遮城后,荷兰人认为征服鸡笼的时机已经到来。   1641年8月,荷兰东印度公司第6任台湾长官保罗.杜拉弟纽司派遣205位荷军士兵,及约500位由新港社和当地土著组成的联军,试图进攻鸡笼。只是荷军侦查过鸡笼岛上的据点后,判断火炮数量不足以攻破城堡,劝降对方失败后即返回大员。   稍后荷军在归途上烧毁了大鸡笼社,以夸耀军威,并把淡水纳入治下。   1642年,巴达维亚当局以拉莫提为统帅,增援大员当局进攻鸡笼。   荷兰人依靠持续的炮击轰毁了撤守堡城墙。西军只得放弃抵抗,退回圣萨尔瓦多城。荷军占领撤守堡后,几乎已确定获胜,因为从此处可观察圣萨尔瓦多城守军的动向,并切断城内水源。当晚,波提罗与城内所有官兵及传教士商议,大多数人皆认为无力抵抗荷军,遂于26日开城投降。这真是实属无奈。   此役结束后,西班牙俘虏被运至巴达维亚囚禁,然而不久后即获释,于1643年6月29日平安返回马尼拉。   可是波提罗害怕被追究战败责任,不愿随其他人回去马尼拉,反而滞留于望加锡。结果菲律宾总督科奎拉被迫承担丢失台湾的责任,1644年卸职总督后就遭西班牙当局逮捕,坐了4年牢。   “这么说波提罗和科奎拉都会成为听从我们集团安排的棋子了?你有利用他俩的设想?”   伍坚强队长隔着窗户,看着倪但理牧师和两位明人坐上了冲锋舟之后,回过头对何斌说道。   “正是。他们都是心怀怨望啊,您细细思之,一个无奈之下投降却会被处置,一个被迫顶罪,这都是大恨啊!待我们施之以援手,他们一定会效忠我们。这是第一条。”   何斌昨晚忽然得到了伍坚强队长给他的资料后,都没有听评书里讲得是什么,全身心钻进去研究,细细揣摩,不时得意地笑,然后又紧皱眉头。直到那灯火将灭之时,他才从这份资料中看出能给汉唐集团带来什么好处。   “您想,这两个人之间还有矛盾,他们必然互相制约,一人受难另一人必然旁观,或许还叫好,岂不为我随心所欲?这是第二条。”   “那么三呢?”伍坚强队长来了兴趣。   “外面有大敌啊!我们可以告诉他们一切苦难都是红毛蕃给予他们,与我们何干?!”   “好啊,好啊,你说得好……”   何斌感觉到伍队长有些应付,但他没有在意,一个玩刀玩枪的武夫而已,关键是他背后站的上位者才是重要……高德高公子早就一一介绍了。   何斌看到伍坚强队长神情有些黯然,但毫不理会,他只不过是伍大鹏董事长的一个叔叔而已。面上不能得罪就好。   只要进了汉唐集团的门儿,一切发展还得靠真正的上位者。   何斌小心地问:“您说,真是伍大鹏董事长让您交给我的资料?”   “是啊,何斌,你说得真好,这资料真是伍大鹏董事长要我给你的。”   何斌激动得小舌头都要颤抖起来了,好啊,终于有机会接近真正的上位者了!   “一点拙见,一点拙见。敢问董事长能否召见我?小的我有重要资料晋献。”   何斌小心翼翼地问。   “嗯,等完成这个任务,他肯定能和你见一面,在俺们那儿,这不是难事儿。俺问你,这都是你想出来的吗?”   “当然,是我一个人想出来的,暗合三十六计……”何斌不自觉地挺直了自己的腰杆。   伍坚强队长心里说,他妈的,俺还没有一个古人有见识,真伤人心哪!   伍坚强队长其实早都看过这份资料,但是他看了就看了,没有想到过别的,真没有何斌想得多……他有点明白大鹏的意图了。 第九十四章 高保真环绕立体声设备和上帝   吴化龙领着一个小弟兄与倪但理牧师一起登上淡水溪河岸。他们俩帮倪但理牧师下到所谓的冲锋舟里时,费了一些事,上岸则容易些。   红毛和尚真他妈的笨!   昨晚,何斌和郭怀一两个大结首已经把任务交待得很清楚,临行前两人还获得了汉唐集团借与的利刃,两把丛林战术刀。   此刀真是锋利非常,两人不断地劈砍着路边植物来认证这一点,像是两个刚得了好玩具的孩子。   此时,台湾北部的天空露出了蓝天,经过雨水清洗的空气里浸染着路边青草汁液的味道。   吴化龙不停地嘿嘿笑着,胳膊粗细的小树拦腰砍断,丛林战术刀却毫发不伤,真真的是一把宝刀啊!他当然不知道,在后世这家伙砍断自来水管不费事。   却不知为何表面发黑,要是光亮炫目岂不更好?又为何有七个小孔?   当他看到那个小兄弟,正不断地用宝刀扫荡着路边的青草,那青草无不迎刀而拜倒在地。   宝刀岂是常人所有,能当镰刀用吗?   他顿时发火了,怒喝道:“收手,青草汁液最伤利刃!”   那个小兄弟立刻收手,作恭敬状。但是心里骂道,你可以砍树,我连砍草都不行,真是霸道……   吴化龙当然不知道这是英军七孔狗腿刀,二战著名的丛林战术砍刀,弯曲的刀身和防滑玻璃纤维刀柄的组合,让它的劈砍水平一流。刀身表面是焗黑漆面,刀刃材料镀镍铬的高标号不锈钢。价格上,正品挺贵,一百多美元一把,那个国家国内的高仿也要一百多。   此时吴化龙在想,给他们一百两黄金,他们可否卖我?二百两呢?   他完全把刚才坐橡皮小艇时脑子里想着的念头给忘了。   那时他看到橡皮艇时还偷偷地摸着,认为这一定是海鲲皮所制。海鲲他太见过了,海鲲皮他也见过,倭人那里经常用此物做甲衬,不算稀奇。但不知为何有股怪味?他看到两名安保队员冷着脸,一位手中操纵着一件长把手的东西,猛一拉一条线,小艇便会飞快地航行。   当时吴化龙在琢磨,真是怪哉,如何使得?如果福船上有此物,岂不更好?待我回去之后,细细观察。   而现在的吴化龙,脑子里只剩下如何能将此宝刀,不,丛林战术刀弄到手的主意了。   他俩一直在倪但理牧师身后,不远不近地吊着。他们只是护送,不是押送。俩人身上都带着两天够六顿吃的压缩饼干。淡水地区的红毛楼距离河口不远,从何斌和郭怀一的描述中,再加上后世的资料来推断,大约不到20公里。   他俩身上背着竹筒,那是河口基地所产,是带扣盖的,倒置不漏水。李子强董事对此不甚满意。曾问过,为什么不改为螺旋纹拧盖。宋士达只回了一句话,李子强董事就像没发生过这事一样:你只要给我往河口基地调五个技术员,我就全改螺纹。   竹筒里面装着半咸不咸的清水。真怪啊,这帮子汉唐集团的人喜欢喝这样的水。   他们身上还有一个与本时空很违和的东西。他们都穿着高帮帆布橡胶底军用鞋。   在所有分发给他们的福利待遇中,明人们最爱的就是这个。其它如肥皂、无领式上衣和裤子,两条内裤之类的,明人们兴趣了了。   缝纫机,穿越者们只带了两台。还是脚蹬手转的老式缝纫机那种。   宋士达在穿越前上报的设备名单受到了建国安同样的待遇。   “缝纫机,只要材料,数据对头,我一个人给你车出来铸出来,你信是不信?带什么码边机?你带激光剪布机得了……白白浪费我们吨位……我最讨厌理科生冒充理工生了,记住,是机加工改变了历史……”   最后论证,带两台缝纫机才能把效益最大化。   收复台北地区,是明人们主动来帮忙,就像以前农村人家盖房子杀猪一样。他们死活不要工钱,那么汉唐集团给点儿福利吧。于是为了这一百多明人劳工,宋士达三笔两笔画好了设计:宽松版中华立领。   可设计好后,宋士达发现自己忘了这个时代是个没有塑料扣子和领子衬垫的时代。   扣子好办,找木工车,一样用的,弄不好还有古朴美呢。可领子呢?孙德发董事说,等着樟脑的生产能够量化了,他可以提供赛璐璐当衬垫。   可现在就要啊,索性中华立领改无领了,又根据天气将要变热的现实,把袖子也改成半截式的。   穿越者们是真心不要“领袖”啊。   鞋子的问题好办,当得知收获了众多的鹿皮后,宋士达立刻不在乎原先准备最后上场的那些军鞋了。那是给穿越者们过上了最悲惨的生活时预备的。   目前看,毫无此迹象,于是可以大方地送给明人了,人家主动帮忙,咱们不能小气了不是。穿越者们都嫌穿着它太土了。以后,不久的将来,我们将一水的小鹿皮皮鞋、军鞋。橡胶的问题,穿越者们对此淡淡地一笑。在他们的心里,橡胶和棉花都在一个等级之中。   可真没想到穿越者们不在乎的东西,却成了明人的最爱。事先穿越者们还以为明人会爱上肥皂,那可是雕牌的透明的,每个人还只能分半块。毕竟大家都要在一条船上,有了异味大家同呼吸啊。   明人们看了一眼,听明白是给他们洗澡用的,立刻不理会了,却拿着鞋子翻来覆去地看,甚至很快找到办法,自己就穿上鞋带儿,都没听穿越者们的介绍。还打了漂亮的蝴蝶结……说错了,是水手结。   他们几乎都把脚上的生牛皮底,松木片衬,棉麻布边的敞口鞋丢了,这才是真正的“如弃敝履”。   真心好,轻便跟脚,还不发滑。明人们跳了跳,还有弹性呢。穿越者们似乎忘了给他们袜子了,不对,应叫足衣。没办法,织袜机还在纸面上,等安装好再放存货吧。李子强董事的评价有一定道理,这真是透着一股小家子气。好在明人们比较大度,没有人在乎。   这几天,倪但理牧师一直冷眼旁观着一切,并极力把自己内心里的恐惧转变成对上帝更加的虔诚。   这些人没有苛刻地待他。本来他是做了面对死亡之旅的打算,也许不会活着回来了!   这些自称汉唐集团的人给他提供的条件至少不比那些明人差。明人可以去食堂吃饭,他则是有明人把食物给他送到房间里。而且是一天三顿饭。   汉唐集团的人第一天提供的食物很美味。虽然仍是以稻米为主食,但像他这样的欧洲人早都适应了,人从来没有适应不了的环境。   在欧洲,这个时期,人们都认为天使一天只吃一顿饭,普通人一天吃两顿饭,只有魔鬼才一天吃三顿饭!   倪但理牧师一边吃着,一边在心里骂着他们,当然穿越者们不会知道的。他可以不吃这么多,但实在没办法,他太饿了。他要有好一点的体力去解救那些可能还在逃亡的上帝子民。   倪但理牧师完全可以没有任何困难地同明人交流,土著也没关系。但是他发现这里的明人自从汉唐集团的人来了后,看自己的眼神有了很大的变化,不是那种敬而远之,甚至不敢轻易招惹的样子。   本来,倪但理牧师原本就不喜欢他们这样,大家都是上帝的子民,他要的是虔诚而不是恐惧。可是当明人们真没有了那种神情时,他竟还有了一些失落……特别是有一次,他看到有两个他不认得的明人一起推着一辆奇怪的两轮车,那车上装着的是红色的砖头。   他有一些奇怪,一改原先只是远远地观看的行为,他上前拦住了他们,认真地问了一句,说:“我的兄弟,这是从巴达维亚运来的红砖吗?”   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两个明人竟大声地喝斥他:“滚开,红毛和尚,巴达维亚的船敢来吗!别拦路,我们要完不成定量了,挣不到马票我们吃什么!”   说完两明人继续往前推,吓得倪但理牧师连忙躲开,差一点就撞到自己了。明人哈哈大笑地推着车子远去了。此地空留着极度失落的倪但理牧师。   倪但理牧师分明能感觉到这些汉唐集团的人不怀好意。但是什么坏意,他想不到。   在船上时,倪但理牧师哪也不去,也不和别人说话,也不关心这样的大铁船是如何来的,那让人舒适的床是怎么回事,甚至给他盛饭的那块亮亮的钢板是如何能压出整齐的凹印,正好用来盛饭和盛菜。   他听从范堡牧师的话,把一切交给上帝吧。   当第一天晚上,他准备祈祷完睡觉时,忽然,小小的房间里响起了音乐。   上帝啊,这音乐庄严,神圣,正和他祈祷的节奏匹配,顿时他感到全身心都受到了净化,所有世俗之气都从他的身上蒸发而去!   过了不知多久,这音乐消失在空气里,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但倪但理牧师可以以上帝的名义起誓,他绝对听到了!   吸顶灯明亮的灯光静静照耀着他,他不断祈祷着能再听到那音乐。   倪但理牧师不知道,他所在的这一层房间,只有他的房间现在还有电。而且他也一定不会明白高保真环绕音响和有线广播喇叭的音质区别。   看着屏幕里倪但理老头顶礼膜拜的身影,方明船长说:“伍队长,没有穿越,我们年纪和他差不多吧?他妈的,他还真有信念。我在应聘前,经常上彩票站看号猜号呢,只想中个大奖改变命运,让孩子也过得好点……其它的什么都不信,真他妈的,想骂人还骂不出……骂谁好一点儿?”   “操,一切重新来吧,今天完活儿。”   “完事了?就这么简单?”   伍坚强队长翻了下IPD后,说:“今晚的任务确实完活,用那帮小子的话说,心理重建,精神重建,历史重建还真不是容易的事儿呢。一点儿点儿来吧。”   “他们整天都琢磨着这些事吗?”   “差不多吧,以前他们一聚会就唠这些没用的嗑儿,歇着吧。明天我要给他加上……”伍坚强队长重新看了遍IPD,说:“意大利作曲家威尔第的《拯救我吧》……这帮小子是想彻底弄昏那老家伙啊……”   第二天同样的时候,倪但理牧师专心等待着。那音乐果真又响起,在他身前身后,在他左右。他忽然真地感到,上帝就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他面带着慈祥,等待着自己提出的各种疑难…… 第九十五章 他们这是要拍洋人的马屁   “上帝啊,我所有受苦受难的心全为你准备着,让我去面对更多的苦难吧,你才会知道我有多虔诚……”   那音乐运用了双声部演唱的方式,改变了以往的格列高利素歌唱法。   它把宗教中那种神圣、庄严、肃穆完全表现出来了。   “这一定只有在天堂里才能听到了……”倪但理牧师的眼泪落了下来,他所有的虔诚,上帝一定知道了。   伍坚强队长和方明船长都抱着臂膀看着屏幕里的倪但理牧师,一直没有说话。   方明船长忽然长叹说:“伍队长……我怎么有点不舒服的感觉。”   “所有的破事儿,都让咱们把它做完吧。”   “做什么?”   “俺家伍大鹏说,一定要加强欧洲神权的力量,不容许有世俗力量的挑战……咱们是“父母在,不远游”,也要让他们“上帝在,不远游”。故乡多好啊,没事儿乱跑什么,好好种地,上班,不好吗。”   “啊呀,那不是帮他们吗?”   “是啊,俺也看不懂……听那个意思他们以后不仅要把有线广播技术和一些医疗技术啥的卖给什么教皇,让西方人多听听上帝的声音,感受上帝的关怀,还要提供先进一些的农业技术给他们……”   “胡闹啊,这要是把技术传出去,他们多养活多少人?!”方明船长是真生气了。这是要拍洋人的马屁啊,典型的崇洋媚外,我们都这么厉害了,怎么还有巴结洋人的想法?!太气人了!!   “谁知道呢,看不懂他们在做什么,云里雾里的。不过,你看那帮小子到现在出过什么错吗?”   “那倒是,不过以后呢?”   “俺也担心哪……不过咱们不都只有十年的合同吗,到时候再说吧。”   “也对,等我回热兰遮城,我也上网说说,年轻人一冲动,容易办错事……哎,你拍我干什么?”   “你才多大?你不是年轻人?还装老哪?”   俩人齐声大笑,全然不顾屏幕里的倪但理牧师了。   往淡水地区红毛城的路还算好走。   因为这条路是台北盆地地区向热兰遮城运送煤炭的地方。当然,这时的煤产量连后世的小煤窑的水平也远远比不上,基本上是开采地表煤层,连明大陆的采煤技术都比不了。煤的使用量更不大了,只供应一些小铁匠辅和热兰遮城平民区的日常生活用。   在使用担来作重量单位的时代,永远不可以达到商业化的水平。   雨后的路有点泥泞,但倪但理牧师很坚定地走着,丝毫不顾及弄湿弄脏自己,他觉得自己的内心像洁白无暇的明月,里面充满了上帝的光辉。   他偶尔看看身后跟着的两个明人,他们全然是沉湎于世俗的快乐中,不可自拔的模样。一时间,倪但理牧师忘记了他们在帮他下船时的恶言恶语。   这些都是在企盼着上帝引领的羔羊啊!可自己以前怎么能有些迷茫?太不应该了。   他大踏步地向前走去,向着安东尼堡走去。   西班牙人过去占据淡水地区时,修了个小小的城堡,命名“圣多明哥城”。   西班牙人后来因为无力防守,脑残一样地拆了它之后,1642年,荷兰人北上,在“不战而下淡水之城”之后,于1644年春天,由热兰遮城运来明人中的匠人,在“圣多明哥城”原先的基础上重新筑城,除了石材,还从福建和巴达维亚远道运来石灰与砖头、瓦片。   从这一点我们可以看出,荷兰人绝不是直正意义上的建设和开发台湾,他们宁愿从巴达维亚花费更大的价钱购买,也不愿在当地建设砖瓦窑、石灰厂。   在这个时代,这些都是很平常的技术。   这一点让穿越者们痛恨不已,他们没有现成的产业可接手。21世纪来的人,他妈的先搞这么低级的基础建设,说出去都丢人。   具说荷兰人石灰的使用量非常大,达数千包之多。建造时,除了挖深地基外,也使用穹窿式的构造,这证明荷人有决心要建造一座非常坚固的城堡。当然,这是以17世纪标准来评价。   据当时的文献纪录,工程甚为艰巨,至1645年的年底,因为下大雨无法如期完工,故重建的红毛城大约在1646年才全部完成。此城又命名为“安东尼堡”。由于明人称荷兰人为“红毛”、“红夷”,此城因而被民间称为“红毛城”。   红毛城的主堡是为正方形格局。适合防卫,地基深、墙壁厚,加上“外石内砖”的砌法,厚达一米九。这在古代可以不畏炮火的攻击,当然,这也有一定的限定,18磅以上的火炮靠近它后,还是能击塌的。   穿越者们的三七炮肯定不能击破它,但荷兰人也不可能知道穿越者们跟本就没有击破的打算,他们来了就是为了欺负古人,不是陪伴古人玩耍。   可能因地势高耸,荷兰人并没有建设突出的碉堡,只是把设有楼梯的西南角当作防卫的中心,因为它正好对着淡水河方向。   红毛城主堡的总高度约十三米,内分为上下二层楼,内部采用半圆筒形的穹窿结构建造。   底楼分成四室,其中两间做监牢之用,另外两间做仓库,那个时候,穿越者们还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他们喜欢的东西,查了半天资料,一无所获,白查了。索性拿下来再说。   二楼亦分为四室,其中三室做办公之用。最大的一间,它的穹窿顶部高达六米多,做为守军指挥官的办公室。   红毛城是统治淡水河的中枢,1632年西班牙人进驻台北盆地,降服沿河诸“番社”,辟淡水至基隆之陆路(约今阳金公路),或依靠小船由基隆河通往基隆,并也扩及势力至新竹一带。而天主教神父也随行到此宣教,建教堂教化番民。   荷兰人占据了之后,不仅完全继承了西班牙人的事业,还更着力开发台北盆地,把开荒开出的土地租给明人,收田租和各种税。   荷兰人小日子过得不错。如果穿越者们没有来的话。   具各种史料记载,此地不是好地方。清人记录的内容最吓人。疫病丛生,野人凶蛮,不可教化。   当然,如果只是想占地为王,广招人手,开荒种粮,以供军资,上述记载一定会吓跑穿越者们。   台湾台北盆地地区,就是个鸡肋!我们不会去开发的,会让它自己开发自己。在穿越者们的计划中,红毛城才是他们的菜。   以现在的生产力来说,还解决不了淡水溪的河水季节性泛滥问题。要不土著们也不会跑到山上半山腰上住。别胡扯,没有人天生是大山的儿女。   我们想要煤炭,土著们想要粮食想要金属,我们会按你们所付出的卡路里来计算比值。这一点他们充份学习了河口基地的经验,听说在那里,穿越者们与年轻的土著们鱼水情深呢。   比如,你们运送100斤煤炭到淡水河口,从开采到运输过程中,算你是重体力劳动,你一小时大约消耗一千卡,算十小时,我付给你十斤大米,足有一万五千卡,你便宜了吧?你可能不会知道卡路里的概念,但你总能知道多少粮食养活多少人吧。   回想那面的世界,你会发现工资真的涨,可物价也真的涨,你还真的不停奔波,有人说是市场经济的魔手在控制,可我真想说是一个魔脑在计算你。就连卖烤肉的小贩都曾感叹说,真是的,收到的毛钱多了,付出的也不知不觉多了,真怪啊,算算和几年前一个鸟味。   所以穿越者们也会照做的,只让土著们比以前过得好一点就够了,他们会感恩戴德。如果土著们真能攒钱,那么穿越者们到时会挥动巨大的剪刀一下子剪掉,各种使用剪刀差的方法,穿越者们早都写到日记里了。   你们要是有了真正意义的自由财产,你他妈的还能听我的吗?土著暂时不享受明人级别的待遇。   一定要让当地的土著为了生存而奔波起来,让他们没有时间思考,也没有精力去反抗。   当然,奔波的范围是在穿越者们的指定范围内。这样才能顺利的开发出此地,并且同时达到穿越者们的开发目的。   生活应是向往美好的,但现在只是生存,一切从实际出发。   倪但理牧师对穿越者们的感觉是对的,他们真的不怀好意,但是更隐形,17世纪的人是看不出来的。   快要到了红毛城时,吴化龙早和他的小兄弟装作回去了。他们也不傻,不会在这时候出头。他们找了个地方远远地向红毛城望去,一定要弄清红毛蕃的反应情况,那也是一项任务。   荷兰人正在这座没有经过城建部门批准的非法建筑里忙乱着。   鲍恩上尉对倪但理牧师的到来大吃一惊:“怎么,那些魔鬼竟可以放了你?”   “他们不是魔鬼……”   “当然不是,他们一定是西班人搞的鬼。”鲍恩上尉意气风发地说,“逃兵们总是给我截然相反的情报。”   说完,鲍恩上尉用鄙视的眼光看了一下那些帮忙加强城建的雇佣军们。他们是可耻的逃兵,集体商量好了,给自己的胆小找借口。   “那些人是可怕的人,拥有无尽力量的人,可惜他们不是上帝的子民!”   鲍恩上尉笑笑说:“让他们成为上帝的子民是你的事情,我只是负责让这事情成为可能。”   说完他抽出自己的偑剑,阳光下,那西式佩剑窄窄的剑身折射了一下太阳的光茫。微风中,鲍恩上尉那红色的齐肩长发很是飘逸。   倪但理牧师的心痛了一下,这是一个年轻的生命。   “哈哈,上帝需要利剑来护卫!”鲍恩上尉仍是意气风发,他随便耍了一个剑花,精光四射。   “鲍恩上尉,我可以到你办公室里谈一下吗?”   鲍恩上尉的蓝眼睛认真地看了一眼倪但理牧师,倪但理牧师感到一种寒意。   “欧沃德总督呢?我相信我会死去,他也不会。”鲍恩上尉小声说,“是他们派你来的?”   鲍恩把他们这个词咬得很重。   “是的,我也不知道欧沃德总督怎么样了,他们派我来和你好好谈谈。”   “我希望得到真实的情报。”   倪但理牧师悲伤地说:“会的,如您所愿。”   鲍恩上尉的心一沉。   在鲍恩上尉的办公室里,倪但理牧师又看到了那些厌恶的税单,这小小的东西,已经成为他刻骨铭心的阴影,他的脑海里又出现了那个小小的个子的身影。没有人可以用一种比鞭打和火烧更狠毒地惩罚一个做过错事的人。尽管这错误不是他的本意,但他的责问,让自己无话可说。   “你走到这儿花了很长时间?”鲍恩上尉很随意地说。   “他们开船送我来的。”   鲍恩上尉的蓝眼睛里结上了冰霜。   “他们堵住了河口?多少艘船?大概多少门炮?”   世俗啊,我什么时候才能逃离?倪担理牧师伤感地想到。   “一膄船,两门炮。”在鲍恩上尉还没露出笑脸前,倪担理牧师又补充道;“我们所有的船都没有它大,而且它还是铁做的,两门火炮可以连发,还可以爆炸。”   鲍恩上尉审视着倪但理牧师的脸。   “他们要挟你了?”   “没有!你不要质疑一位把所有虔诚献给上帝的人!” 第九十六章 和古人打赌,俺输了   第二天,在野外辛辛苦苦过了一夜的吴化龙和小兄弟,又多等了半天。   他们发现红毛蕃子打开城门,送走了很多人。原本在红毛城码头上停着的两条小一些的红毛夹板船船上的水手们也退到了城里,船就丢放在那里了。他们又紧急地加强了工事,并把城上几门大炮分得更远了。   甚至开始在红毛城外一里处的路上挖起了深沟。   这是怕那个能行走的怪车啊,吴化龙一眼就看出了红毛蕃的意图。他娘的,白等了,他们这是宁死不降了。   也好,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看看这个汉唐集团的真实实力。   两人飞快地往回跑着。   这两天紫水号也没有闲着,他们简单测量了一下淡水溪河道的深度,发现比下淡水溪的水文情况好太多了,紫水号上行完全没问题。   吴化龙回来详细地报告了情况,还绘声绘色地描绘了红毛蕃挖深沟的认真劲儿。   看来传檄而定对荷兰人不好使,人家赤嵌地区都开始有各社土著前来投献了。是咱们人品不好吗?得,自己去拿!   伍大鹏队长说:“出发,要亲手拿回来才行。帝国主义不打就是不倒!”   在甲板上,伍大鹏队长声音宏亮地交待了任务。   这一次不太一样,他们尽量要少打死一些人,跑就跑,不用追他们。到时候,绕到基隆去抓就行了。淡水溪的上游全是好煤矿啊,再说打死了,还得收拾,怪恶心人的。   穿越者们每个人都认为自己太有爱心了。   出发了,两门三七炮打开了炮衣,明人们偷眼看去,大失所望,这比热兰遮大城的四门火炮差太多了我说!   热兰遮大城是兵家重地,应该严密防守。可不能相差如此之大啊!   这好比竹竿和红松树,手指和大腿的区别。   他们指指点点,开始议论起来。高德高公子早就说过,火炮有,都在仓库里堆着呢,为何不用?只想着换来小娘子,真没有道理。买卖做大后,要王爷家的女儿,他敢不给?是不是在见识上……啊?!   一号炮位的炮手很敏感,他对炮长兼观察员说:“明人们好像瞧不上咱们。”   炮长拿着望远镜观察着远方,不在意地说:“咱不和他们一样,一会儿来几个漂亮的连发,一下子就吓倒他们了。你没听说吗?就连城头上那四门打不响的工艺品雕塑,都吓得渔船不敢靠近,非得绕远才敢上岸卖鱼……”   “市场开了?”   “嗯,听说昨天就开了。”   “等回去看看……”   “靠,听说啥也没有……全是卖菜的。”   “那好啊,我终于可以自己开小灶了。”   “开小灶时带我一个。”   “就一个要求,开炮时你别的……”   “好说。”   大约一个多小时,望远镜里出现了红毛楼的轮廓。   炮长疑惑地说:“不对啊,怎么是白色的,我记得照片上它是红色的啊!”   “你忘了?下面不是注解说是英国人来了后,才给涂的吗?看书不认真。”   炮长没说话,他也想起来了。   淡水溪是一条位于台湾北部的大河。   在后世,它叫淡水河,干流长158.70公里,为台湾第三长之河流,它的三条支流在港仔嘴处汇流后即称为淡水河,再向西北方向流淌后,在淡水油车口注入台湾海峡,此段长度虽仅23.7公里,却是台湾少有的河面宽广、流速稳定与可进行水运的河流。   现在穿越者们当然不会傻到用后世的地图,但从基本走向看,差不多也是这个地方。   红毛楼正好卡在淡水溪河面最窄的地方,上面的火炮完全可以控制河道。   这也是鲍恩上尉有自信的地方之一。   火炮打不沉船?那是不可能的。铁做的船?很可能外面用铁皮包着,里面是木头的。   在和倪但理牧师详谈后,鲍恩上尉无比地在乎起这帮人,远比对待西班牙正规的龙骑兵兵团和火枪兵连队来袭更看重。   所有在他们能理解的范围内,鲍恩上尉都命人做了准备。应该差不多了。   他要好好看看,只有不到二百名的黑衣士兵,就算有一百多名明人帮助,是如何能打破自己重新组织起来的二百名英勇士兵的防卫!   所有老弱病残和女人,还有孩子和吓坏胆子的雇佣兵,都提前送走了,相信他们沿着西班人开出的道路能顺利地到达基隆。   倪但理牧师是最后一个走的。而且是被两个士兵强行送走。倪但理牧师的每一句话他都不怀疑,因为被吓着的人一定会不自觉地夸大。   这没有恶意,只是一种变相的提醒。   投降,接受使用东印度公司法律的审判?一时间他想笑又没笑出来。   公司规定不经董事会或商贸站负责人允许,个人不得随意加税,可他加税了。公司规定过,非受威胁或不服从公司制度的纳税者才可用肉刑,可他因为加税后,有明人交不上税来,而炮烙和鞭打过纳税者,还打死过人。   鲍恩上尉努力忘掉倪但理牧师的建议,坚信自己的决定:这里会是温泉关!   年轻帅气的鲍恩上尉是个执着的人,他坚持自己的理念,相信自己的努力一定会改变什么。这一点真是应该表扬。   但不幸的是,他遇到了穿越者们。   一些不按常理打牌的人们,而且还带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设备。太欺负人了。   鲍恩上尉猛然间看到了,一艘远比他看过的任何大船都要大,而且有着诡异外形的巨……船,它像是一个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到处溜达的小流氓般出现在河面上。   二百零一名幻想自己是温泉关勇士的西方人,呆了。真有这么大的船??   那怪船懒洋洋地想在淡水溪河面上调整着位置,横切河面,但是好像不太顺利……他们的动作慢了下来。   鲍恩上尉猛然拔出佩剑,冲着发呆的勇士们喊着:“开炮,开炮,击沉它!”   英勇的士兵们也清醒过来,西南角的炮台首先开炮了,一股浓烟升起后,士兵们发现那炮弹只在离那艘船不远处打起了朵浪花,没打中!   但那船的动作却变得有些慌乱,更笨拙了,似乎想离远一些。   英勇的士兵们哈哈大笑了。   其它两门十八磅炮也开炮了,但同样没有打到。   鲍恩上尉一点也没有怪炮手们,炮位是临时分开的,没有了事先测定好的位置。   鲍恩上尉有点后悔把火炮分开。这没办法,因为他不只一次听到炮位集中容易被他们摧毁的说法了。   不到四百米的距离,他不用拿出单筒望远镜也能看到。他看见许多明人趴在船舷上,向自己这面指指点点。好像在争着什么。他们是明人,鲍恩上尉能看到他们仍然是用蓝布将头发包在里面的装扮,有的还带着常见的斗笠。果然是西班人和大明人联手了。   紫水号上现在一片祥和。   因为他们的大结首郭怀一和伍队长打赌赢了。   当紫水号上行时,郭怀一认为该找个地方放他们下去,然后伺机攻城。这个提议遭到了伍坚强队长的反对。   伍坚强队长笑着说:“他们看到俺的船一定会被吓跑的。”   “不会,定然不会!”郭怀一晃着大脑袋说,“红毛蕃不识时务,不把他们打残了,他们不会投降。我听过他们和佛朗机人打仗,佛朗机人一直打到最后才投降……奇怪的是,他们还不互相杀。还真留了敌人一条性命。”   “那咱们就打个赌,俺赌他们看到了俺的船就跑!你敢赌吗?”伍坚强队长没有理会郭怀一的跑题,他想了想后说。   “我赌一百两黄金,就赌你们曾借给我兄弟的那把刀!”郭怀一大声地说。   伍坚强队长从左肩解下丛林战术刀,在手里掂着说:“你说是这把刀吗?”   郭怀一的眼睛里闪出无数小星星,咽口唾沫说:“对……你敢吗?”   “这个是军用品,配发给每一名队员,我一个人说得不算……”看到郭怀一满眼都是失望,伍坚强队长感到自己有了什么想法,但又说不出来,于是说,“不过,俺可以去请示下……”   郭怀一的心又浮起来了,他目送着伍坚强队长进了一间小屋。挺长时间后,伍坚强队长乐呵呵地从小屋走了出来。   “老郭,俺和你打这个赌了,不过有个要求……”   “什么都行。”   “俺们要你们挑一百名有家业,还服从命令的年轻人,俺们要雇佣他们,一个月五两银子。”   “好,立掌为誓!”   俩人对拍了一下。   郭怀一心想,这小子力量不小。   何斌笑嘻嘻地看着俩人的打赌,心里很高兴。无论是输是赢都对他们有绝对的好处,只要此人心胸宽广。想招兵买马不是?我们早等着呢,又是不出我的预料。   老郭做得好,顺水推舟,近乎自然!   客货两用船最忌讳猛然调转方向,真是废话,什么船都忌讳。当紫水号终于调整好方向后,红毛城已经发射了三轮,一次比一次靠近紫水号的船身。船舷上看眼的明人们被赶到安全处观看去了。   经过上次炮击,穿越者们对所谓的火炮有了感性的认知。不太畏惧了。但还是要小心。   你看说来就来,咚,咚,红毛城第四轮的炮击有了成果,紫水号的船身连中两枚八公斤左右的铁球。船身凹下了两块,方明船长说,没事,连修都不用修,回去涂点油就行。   此后安保队员们开始紧张起来,该我们了。   “高爆弹,准备。一号炮位目标为东南炮台,二号炮位为红毛城二楼,FIRE!”   一号炮手在心里骂了一句,说话不算话……骂完,他的心沉稳下来,随着船身的晃动,认真地瞄准。   顿时,红毛城上开始长出一朵朵蘑菇。不到四百米的距离,本来双方都认为对自己有利,看来历史还是偏向穿越者们。   五分钟的连射,两门炮一共打出去二百发炮弹,除了打飞的炮弹,红毛城挨了大约五十枚。百分之二十五的命中率,三秒一发的频率,不能算好成绩,河面毕竟比海面平稳。但红毛城已经不成样子了。   伍坚强队长放下望远镜,叹了口气,还得练啊。   除了一脸漠然的安保队员们和船员们,明人们都吓傻了。   他们目瞪口呆,张口结舌。   这,这样也可,可以? 第九十七章 咱们不和古人一般见识   这一趟出远门,明人们原本以为是自带干粮、自带武器和工具来帮助汉唐集团的人出力。毕竟,刚投了新大伙,一定得好好表现不是?哪家刚入伙的人不是这样表现?没有投名状我们讲奉献精神。   但他们没有想到除了工具,汉唐集团的人什么都没有让他们带,不仅管吃管喝,还有福利发,如果每次帮他们忙都这样,真好。   工具,穿越者们只让他们带了一样:两条小舢板。   这又是穿越者们的小心眼了,这样可以减少冲锋舟的使用次数,柴油能省就省。当然也想尝试下在现代技术的帮助下,古代工具究竟能发挥出多大的使用功效。算是检验的一种方式。   现在,技术和能源的向下发展已经成定局了。如果我们非要给这个时候的工业发展阶段定义的话,他们还属于木炭能源阶段。   尽管河口基地出产的机制炭同样能达到百分之八十五左右的含碳量,其中灰分还比普通煤炭低,燃烧时间也能达到优质柴煤的百分之八十。可以作为各种锅炉的燃料和生产煤气,甚至加工电石和炼钢都不耽误,但穿越者们就是心疼。   成本啊,成本。   当所有的一切真的是属于他们时,他们失去了滥伐林木的兴奋性劲儿。滥伐了好一大气儿才反应过来,我们这他妈的是破坏自己的东西啊!   当局域网还在河口基地的时候,卢旺材用粗大的手指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在网上敲下了一段话:   在那面的世界,当一切属于他们的时候,我们偷伐偷猎,因为那真不是我们的。可现在变成我们的,我认为,不能再破坏性开采了。   网上一片沉静。卢旺材得意了半天,看,大家听到我说话了。   穿越者们开始沉思。   可结果呢?他们一边说,这是滥用子孙财产啊!可另一边,他们却又对木焦油和木炭的量产兴奋不已。算了,一切从实际出发!以后肯定能补上。   心疼和欢喜,矛盾而统一地交织在一起。   观念的转变也许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紫水号顺着河水下行了一段距离,避免红毛城有残存的什么武器攻击到明人。   明人们要首先登陆。他们几十个人一组,七手八脚的用缆绳把小舢板吊下船。把小舢板轻轻放到了河面上。这活干得挺利落。   很多明人都是没去爬那个费事的网绳,直接就通过缆绳滑了下去。出过海的人就是不一样。   最后又把荷兰人的长矛打捆吊给他们。   四个来回后,所有明人都上了岸。在此期间,最后一个下到舢板的何斌注意到,那两门他们原以为仅仅是“小炮”的大杀器,早把炮筒转向岸边,同时还有二十几个黑衣黑盔的安保队员手握下面有弯弯匣子的火铳站在船舷边。他知道这可能是保护他们登岸。   何斌暗中点点头,真没有把他们当死士用啊。   然后是安保队员登陆。此次上岸的有两个小队,但只有一百人。剩下的留在船上。四个橡皮冲锋舟三个来回也把安保队员送上岸。   落船时,有一个安保队员差点掉到河里面,幸亏旁边的鄂玉喜队长手疾,一下子抓紧了他的防弹服,那个队员晃荡了两下,自己也抓紧了网绳。   岸上的明人们见到此情此景哈哈大笑,可笑死我们了,爬个网绳都能掉下来,要是在桅杆上行走岂不要跌死?   安保队员王洪礼脸红了,对鄂玉喜队长小声说:“对不起啊,我,我失手了。”   鄂玉喜队长笑笑说:“没事儿,别往下看,就看自己的手。咱们不和古人一般见识。”   先上岸的孙瑜分队长看到了后,眉毛皱了皱,这是训练还不到位啊。幸好自己的分队没丢人,全都平安下落。   分发武器时,明人们的注意力终于被转移了,他们开始认真起来。   这个时期,欧洲人使用的武器大同小异,大家没有太大的代差。步兵是火枪手加长矛手,骑兵是转轮手枪加马刀,这是标配。   区别当然有,他头盔扁一点,你头盔长一点的,外形上的区别和数量上差异而已,没必要多讲。你想啊,动不动就是几十年的战争,没完没了,一定有原因的。   当明人分发完了武器后,每个人都用力地挺着胸膛,一手拄着长矛,另一只手自然垂下,脸上肃然。还勉强排成两列。   这比一般的海盗强太多了,可郭怀一还不满足,小声骂道:“看到过他们排队,你们不是说简单吗?他娘的都给我站直了!”   吴化龙叹了口气,收起自己的丛林战术刀,也努力挺胸站好。   伍坚强队长爽快地认输了,嘴里说,他妈的,这些荷兰人非要让老子费点事拿下才行。   他把那丛林战术刀的三件套全递交给了郭怀一。   郭怀一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小舌头都要伸出嘴外了。他马上接过来,心里想,我兄弟龙官的请求,我老郭做到了。   何斌偷眼看去,伍坚强队长脸上毫无恼羞之色,一幅愿赌服输的样子。他偷偷松了口气。老郭,你真是好运气啊。   吴化龙在巨大的欢喜后,却又添了无名的烦恼。   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出那帮子汉唐集团安保队的动作。他们的训练从没有过躲避自己这样人的意思。除了没有见过他们CAO持火铳之外,他吴化龙也见过他们CAO习白刃。   “唰”的一下子右手向下拔出丛林战术,然后自然向上划去,再用力劈下,再跳跃起双手递进送出。不知道此丛林战术刀的锋利时,他还笑话过他们,只是这么反来复去的几个动作,可笑。   当从红毛城回来后,他的心都凉了。   他的棍子在丛林战术刀面前就是个渣,当然大家都是要在同等自然条件下搏击,虽然吴化龙想不出这么公正的话,但他心里明白。   农业文明永远战胜不了工业文明!   除非……靠气功、异能、玄幻。   吴化龙发现自己虽然得到了全部的原物件,却怎么也达不到他们的效果。   想一想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衣服碍事,过于宽松了。挽和系的服装无法达到他们的效果,反而让自己捆绑得难受。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吴化龙淡然一笑,这有何难,待到他RI,令一巧妇学他们的服饰为自己制办一套即可。用最好的松江布!我大哥会给我置办的……   正好,郭怀一郭大哥还为队伍站得不齐而小声怒斥。   他带头挺胸抬头,两眼不自觉地看向远方。   他看到淡水河口附近的观音山在这个冬季里,在少见的阳光照耀下,分外美丽。   全体上岸人员向着红毛城出发。   紫水号上,伍坚强队长放下了望远镜,说:“乌合之众,像一群打劫的土匪。”   “土匪怎么啦?坐了天下后儿女一样享福。”   “方船长,你只是为儿女活的?”   “我觉得欠他们太多,想让他们幸福,当年跑船忙,半年一年的不在家……孩子们现在狗屁不是,活得累。穿越了,弄点保险费给他们……你别拿出那个表情啊,我知道想法不积极,可是还有别的办法吗?天底下你永远不能瞧不起父母心,这是最真着呢!”   “俺家伍大鹏从小就懂事……”   “知道啦,从小就对你好!哎呀,你又拍我!”   何斌满意地看着这支队伍以一种强大的气势前行。何斌想到,古人有街枚疾行,而我们现在,疾行而无一人发语!   “老何,你在想什么?”   “住口,行军岂可发语!”   要不是打过郭怀一,现在何斌就揍他了。   “行啥军啊,几步就到了。咱们好好看看他们的一举一动。我怎么感觉他们不是要用我们打仗的呢?”   “何出此言?”   “如果用我们打仗,肯定要提什么奖赏之类的。他们什么也没说。”   “别急着发问,慢慢看。”   他们到了离红毛城大约一千米的地方主动停下来了。奇怪的是,没有荷兰人主动出城和他们对战了。   鄂玉喜队长在望远镜里能看到有荷兰士兵在城墙上走来走去。看来热兰遮城对攻的教训,他们都吸取了。   鄂玉喜队长命令道:“所有人员分散开!呈散兵线!让那些明人往两边靠,别挡在前面,小心误伤了他们。”   鄂玉喜队长和孙瑜分队长按计划分成两部份慢慢向红毛城靠去。快走到四百米左右。迫击炮组上前,飞快地清理出炮位。做好了发射前的准备。   孙瑜分队长冲着想上前围观的明人骂到:“都他妈的离远点,别碍手碍脚的,耽误了老子开炮!”   说完,他又冲着郭怀一叫道:“你把你们的人领好,往后退,现在用不上你们。先把队伍约束好!”   郭怀一顿时满脸通红,真太丢人了,和人家那干净利落的动作相比,他们自己这些人像是更一群土著,不,更像是一群猪猡。   郭怀一连打带踹,骂骂叽叽地把队伍重新整理好,松松散散,老老实实地都站到了后面。他看向远处的何斌那一队,发现他也在那指手画脚地整队呢。一个世外大才竟也开始用脚踢人了。   咱大哥别笑二哥。   孙瑜分队长和鄂玉喜队长沟通好了后,两队同时开始三连发速射。   迫击炮的怪叫声,让所有明人心旌摇动。   队伍又开始要乱了。幸亏,时间短,还没等明人决定是害怕地站在这儿,还是飞快地离开时,第一轮炮击结束了。   迫炮组的成绩远比三七炮组好太多了,三发全中。   鄂玉喜队长满意地放下了望远镜。刚才他看到几个躲在城墙后的士兵都被“抠”出来了,甚至有一个飞出来后,一直在空中发出“啊”的惨叫,直到狠狠地摔到地面上。   这吓人的效果太好了。   明人们一个个脸色发白,双股战战。   鄂玉喜亲切地对何斌说:“别怕,你先告诉你的兄弟,我们还要来两轮,让他们互相挽着胳膊。” 第九十八章 告诉红毛蕃们,我们有多厉害   第三轮炮击完毕后,两个小队缓缓推进。后面的明人们也踢里当啷,松松垮垮地跟上。他们大多都是拖着长矛走。   孙瑜皱着眉头问道:“郭怀一,这些人就是你从手下百里挑一选出来的?都曾经当过海盗?”   “啊,是啊。”郭怀一的脸一直发红,恐怕他一生都没有过如此羞臊,只是一个小小的短筒,发出些怪叫声,这些弟兄就要跑?这物件肯定和臼炮类似嘛!他把长矛倒过来,横扫了一气儿,弟兄们才安稳下来。   这些人确实是他挑选出来的精英中的精英。   当然,百里挑一,是他顺口说的,中国式语言你别当真。   所以郭怀一很委屈。他真的是挑选出来的,但他们怎么能和你们比!   郭怀一进而心里有些小小的恼怒:就你们好,我们好歹还是挺胸抬头,大大方方地向前进攻。你们呢?把腰弯得像个大虾,前行时畏畏缩缩!   当然这些是气话而已,绝不可说出口。他孙瑜分队长的命令,老郭肯定会听的,因为你强势。   你牛逼还不行?!等我学会了,我也会如此。大概就是这种心理活动。   走到距离红毛城大约二百米处,孙瑜分队长扬手止住众人。   该催泪弹上,还是火箭筒上?   鲍曼上尉现在面色惨白,气喘吁吁地坐在办公室的窗台下。   刚才的迫击炮的炮击让他英勇的士兵损失惨重。   三七炮的直射,正如穿越者们估计的那样,对人员的杀伤性不大,只是用来打击炮位的,或者破坏这个时代火炮的炮车、炮架。   穿越者们早就做过相关推演,其实在这个时代,炮架和炮车,在整个火炮系统内是起决定性作用的。   由于铸铁件天然性的沉重,一但破坏了它的各种类型的支架。整个系统就暂时性崩溃了。这得怪这个时代没有叉车。靠人工搬运,那会有相当长的一个时间差,也许就足够他们利用了。   “很简单,这是机加工能力限制的。”在穿越前,在一群理科生面前,自认是理工生中的杰出代表的李子强,骄傲地说,“在那个时代,发炸药你可以任意添加,炮膛和炮架的承受力他们也自然会考虑。不考虑的都死光了。那么和炮膛承受爆燃的压力相比,更难处理的是火炮的反作用力问题,因为不能只开一炮就完事了?所以如何能在承受反作用力和尽量快速开炮之间,他们必然要做出痛苦的选择。   机加工不过关,或根本没有这个技术,那么他们就会一定把炮架要做得笨重无比,这样才满足了第一项要求:能发射出去。无数的照片和原物都证明了这一点。可如果想快点再发射,那么必然又要快速调整,又是要做得轻一些,所以这一切的要求,对所谓的炮架绝对是个考验。”   李子强满意地看到没有人反驳,他补充到:“所以我们针对炮架轻轻地破坏一点点,一切都玩完了。除非修整的时间够用……可我们会给他们吗?”   当时李子强感觉真爽啊!所有人,虽然只是四个人,可没有一个人敢反驳一句……   “所以傻子才和他们玩铸大炮比赛,我们要加工体积小射程远的小炮。这就是我的想法,我知道会伤害到某人,但它是实情。”   说完他挑衅地冲着孙德发挑了挑眉。孙德发当时做了个“你对了”的姿势。那天晚上李子强又多喝了两瓶啤酒。   现在,在红毛城的炮台上。   那些英勇的士兵们,在三七炮刚一发射时,就立刻躲到城墙后。一米多的城墙挡住了三七炮的穿透,就算穿越者们用上穿甲弹也没有用。   炮位虽然被毁了,但英勇的士兵们毫无畏惧,他们在城墙后面纷纷整理着自己的火绳枪。等那些人上岸来攻城时,给他们一个好看。   原本鲍曼上尉准备在那帮子人上岸时,狠狠突击他们一下,不能让他们舒舒服服的上岸。但倪但理牧师的话让他彻底放弃了这个念头。   绝对不能和他们打野外战!   在倪但理牧师的描绘中,那些尸体的惨状足以让鲍曼上尉明白,与他们直接面对会是什么结局。这就是所谓死者教会生者很多知识的真实含义。   那就让我们舒舒服服地躲在城墙后,等着你们如野猪一样地攻击,在我们集体发射的火绳枪中去死。   但是,突然其来的迫击炮弹给了他们巨大的伤害!如果鲍曼上尉知道它叫迫击炮的话。   他们真的忽视了那帮子人忽然停下来,开始摆弄着某种管子的行为,只有当爆炸声响起来的时候,他们才集体回想起那些胆小鬼一样的雇佣兵的描述。   这一切都是真的。   英勇无比的士兵们正在抱团显示英勇时,穿越者们卑鄙无耻地运用了大规模杀伤武器。那怪叫着的东西能从空中落下,然后在炮台、平台上爆炸!   虽然此时的微积分还只是个概念,其种种设想都散落于诸多书籍中,自然也没有什么弹道学的理论发展。但是长期开炮的实践活动也能给炮手和士兵带来很多的感性认识和实际经验。   可正是如此才会让所有人都迷惑。   这炮弹为什么会炸,为什么会发出怪声音,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我们怎么躲!   那些站在炮台上,平台上的人被炸飞了,这大家理解。   可躲在城墙后面的又莫名其妙受了重伤。   在现代军医的概念里,称此为跳弹伤。那弹皮在石头的反弹下,常常会发生四处乱飞的情况,甚至有的弹皮飞行角度异常诡异,不符常识。要命的是,弹皮有优先通过权。   石块包砖的结构确实让红毛城更加结实,但也让跳弹跳起了更快乐的死亡之舞。   逃进屋子里!剩余的人终于找到了方法,然而那帮子人却停下炮击了。   他们没有那种会炸的炮弹了……然而……   鲍曼上尉立刻站了起来。刚才他是第一个跑进办公室里的。他那时确实是怕了,可现在如果不站出来,一切都完了。   在整个东印度公司,谁都知道鲍曼上尉的剑术是最好的,而且火绳枪的射击技术也出众。   他从小受过良好的教育。各项技能都是专业人员教授。可这样一个富家子弟,为什么要选择冒险,为什么不在家好好呆着?   正如在那面的世界里,一些有文化的人说过,这个时代,西方来东方冒险的全是渣滓……是啊,我们的精华都会死守的……所以,我们称自己走出去的那些人叫弃民,或别的什么……   鲍曼上尉大声地说:“我英勇的士兵们,他们没有炮弹了!快快到城墙上去,我不信火绳枪也打不死他们……”   鲍曼上尉私下里加税并不是为自己,而是他认为给雇佣军的工钱太少了。只有普通职员的三分之一,区区六里尔。因此,他选择了加税的办法,多出来的钱,他统统分发给手下。也因此,他毫无困难地组织起二百名英勇的士兵效忠他,而且完全听从他。   剩下的士兵们又重新开始组织起来,鲍曼上尉漂亮的蓝眼睛里面却是一片冰凉。手脚齐全的只剩下六十二人了。还有伤者在大声的呻吟。   鲍曼上尉看到不远处两帮黑衣人不紧不慢地向着这里靠近,他突然有了主意,他猛然喊到:“我们分散开,守住窗户,他们没有拿梯子,我看他们怎么攻城!”   孙瑜分队长在望远镜里看到了荷兰人的来回跑动,他相信鄂玉喜副队长也一定看到了。果然,鄂玉喜副队长和他沟通了。   “驱散他们,让他们往基隆跑。孙队长,你看呢?”   “这是董事会事先决定的,我不反对。可是驱散了,他们会不会以为我们就这点能耐,而增加了我们下次进攻的难度呢?”   随后他又补充道:“鄂队长,你看他们都会在路上挖沟了,还会把火炮分开摆放,如果不彻底击垮他们的侥幸,他们会不会……”   “说得好啊,先来两发火箭,再放催泪弹,一定效果最好。让孔明亮上。”   孙瑜分队长放下了步话机,却叹了口气。真的,自己是多么有能力啊,可是……公平都是相对的,哪里都一样。   他挥了挥手,喊到:“孔明亮,两发齐射!”   孔明亮和他新找的助手高兴地上前了,一发预射,一发待射。   孔明亮自然瞄准了最高还是最大的那一间房间的窗户。轻轻一扣扳机,火箭弹滑出一道漂亮的尾线,直接钻进目标里。没有电影里那么夸张,那房间里没有火焰四射,只是涌出了爆燃炸药爆破五千倍后产生的白烟。   还没等孔明亮的助手装上第二发时,鄂玉喜队长却喊了停。   “孙队长,停了,你看他们全跑了。我看不用催泪弹了。”   孙瑜分队长说:“好啊,我听从命令。让明人们上。”   “让他们上,我们跟进。注意远程保护明人。”   “好,听从命令!”   明人们兴奋起来,他们都看到,那些红毛蕃把木头大门打开,纷纷嚎叫着跑远了。可是,汉唐集团的人还在拿着小盒子聊着什么。   穷寇莫追,可那些红毛蕃手里什么也没有,而且只有几十人,咱们追杀啊!   然而郭怀一郭结首郭大哥说,你们懂个屁,老何早就说了,汉唐集团让他们跑,这叫散布恐怖于百里之外……   郭怀一这一组弟兄们中有灵巧的,马上想明白了,让他们跑哇,最好跑到基隆,告诉红毛蕃们,我们有多厉害!   郭怀一哈哈大笑,说,正是正是。   不过,他心头闪了一下念头,小的们没有说“那帮子人”和“汉唐集团的人”而是说了“我们”。   本来就是我们嘛!投靠谁不是投靠。   “小的们,去收拾战利品了!”郭怀一豪情万丈地说。   “是的,是的,莫要让溪南那帮子人占了先,快行,快行!” 第九十九章 我真不知道他是最厉害的剑手   红毛城的接收行动,到目前为止很顺利。   但安保队员们感到不爽,这哪里是来打仗,到现在连枪都没放,荷兰人你倒是拼命往上冲啊!这他妈的就是一帮大老爷们儿来踏春的,没有女妹子陪伴,却又带了一帮子明人大老爷们儿……   明人大老爷们儿现在很是兴奋地乱喊乱叫,乱蹦乱跳,真是破坏气氛的说。说着说着还来劲儿了,有的还哭起来了。你妹啊,哭什么……不过,这些年来他们是让荷兰人欺负得狠了些。   安保队员王洪礼莫明地有点激动,他哆嗦着点上烟,眼睛也有些湿润。这些明人啊,是真的高兴啊。   会闽南话的安保队员看见王洪礼的表情差点笑了,打下热兰遮城这么大的成就,也没见你激动,小小的红毛城,你小子倒是激动了,有意思。   鄂玉喜队长上前拍了拍王洪礼的肩膀说:“算了,刚才我也想明白了,我们来了后,一切都会变的……伍队长说得对,别让我们的子孙趴在我们的坟上哭……有些活儿,我们自己来干。”   “嗯,我也终于知道自己有多了不起了。他们本来应该是在两三年后死去的人?我记得发给我们的资料中说郭怀一起义时是死了九千人?你看他们现在笑得多好玩。”   “那是荷兰人自己的记录,他们肯定还杀了不少妇嬬,要不没有那么多壮劳力被杀。梅经理有句话我听得顺耳,打破粪缸的人肯定会被溅一身粪水,还要倾听蛆虫的呻吟和痛哭,后来我想了好半天才想明白他的意思。我们啊,应该不求后人们懂我们。咱们要把脏活儿干完,来,兴奋一点儿。”   “好咧!你能听懂梅经理的话,真了不起。我自己做事本来就不是求后人们感谢。”   说完,安保队员王洪礼大踏步地向着明人们走过去。   孙瑜分队长此时面带微笑,慢慢走到鄂玉喜队长面前,说:“鄂队长,一切都挺顺利,现在看来没出意外。”   “孙队长,刚才你临时的决定非常好,真比我强,我一个小班长出身,指挥不了这么大的场面。”   孙瑜分队长一下子想到伍坚强队长的出身,他马上说:“可不能这么说,班长是战场之王啊!”   鄂玉喜队长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没说什么。   明人们得到命令后,表情和动作开始严肃起来。   吴化龙领着弟兄们进红毛城前,他抓起手中的长矛,一刀劈去,变短矛了。然后大声说:“兄弟们,该我们上了,别让人小看了去。”   众人轰然响应,踢里当啷地涌进了红毛城里,十几个安保队员跟在后面。   一楼没事儿。连个死尸都没有。   吴化龙刚想上二楼,会闽南语的安保队员喊道:“先停下!一会儿有爆炸声,别怕啊!”   众人立刻停下,安保队员王洪礼从人群中挤了过去,拿出一个防御手雷,拉出保险环,悠了悠,一下子甩上二楼,三点五秒后,上面轰的炸了,还传来“啊”的惨叫声。   众人虽早有准备,但声音太响了,那个小小的物件怎能发出如此巨大的声音?他们还是被吓得直哆嗦。   吴化龙上身也是不由得不晃动了一下,但马上明白了情况。   他的眼睛立刻变红了,大叫了一声,带头冲了上去。明人们踢里当啷地也随后冲了上去。通道里此时还满是硝烟。   安保队员们随后也上了二楼。二楼的平台不成样子了,到处是坑坑洼洼,还有各种姿势倒地的死尸,尤其是炮台处,更是倒了一地。   明人们很奇怪,安保队员有这样那样厉害的兵器,却不愿面对死尸。怕甚?   明人们却坦然面对各种恶心人的死尸,他们真的毫不在意,遇到破碎的尸块挡路了,就一脚踢飞。甚至,可以毫不留情地刺死那些重伤的红毛蕃。   等安保队员们上楼后,明人们正在二楼的各个房间乱窜呢。   会闽南话的安保队员笑着说:“那个吴化龙不傻啊,还知道趁着掩护迅速进攻,都没等我喊话。”   安保队员王洪礼说:“他傻?听说他都把孙董事给骗了,还以为他是个菜贩子。”   “我靠,他是这个时代里优秀的打手啊!哪里看着像菜贩子?哈哈,要不是孙董现在正在布袋镇上忙,弄不好都能过来揍这个小子一顿。孙董上当了!”   安保队员王洪礼刚要说什么,忽然不远处的明人们大叫起来。   原来他们堵住了一个还活着的荷兰人,还是从最大最高的房间里搜出的。   那枚火箭弹明明在里面炸了啊?还能有活人?   王洪礼和那个会闽南的话的保安队员快速冲了过去。   鲍曼上尉很幸运,当火箭弹爆炸的时候,他正在隔壁检查另一个房间里的防卫。他的办公室是防御的重要阵地,一切都安排好了。只是还想知道其他房间的防卫如何。   突如其来的火箭弹,让所有人都不会动了,甚至他办公室里的士兵是眼睁睁地看着火箭弹飞进自己的房间,他们没有人去躲避。估计要是能在这枚火箭弹的爆炸下,活下来,下一次就会躲了。但可能没有这个机会了。   巨大的爆炸声把隔壁的吊灯震落了,砸晕了鲍曼上尉。那间房间的士兵和其他房间的士兵都真心明白了,再躲下去,还会有奇怪的东西飞来。以刚才的情况推断,那帮子人都是连续进攻。真的守不住了,跑。   他们以为鲍曼上尉已经死了。   当明人们踢里当啷地上楼后,再加上他们的欢声笑语,把鲍曼上尉吵醒了,他眩晕了一会儿,马上又清醒过来,他迅速地判断出形势,悄悄地拿好自己的佩剑,躲进最破败的房间里,藏身在一个破烂的木头柜子后。   还有谁会搜查一间如此破烂的地方?   可他没有想到,吴化龙根本就是冲着这间屋子来的。他已经让汉唐集团层出不穷的武器给震麻木了。他要好好看看那个像竹笋一样的物件,能把一间大屋子炸成什么样子,又能让强悍无比的红毛蕃抱头逃窜。   吴化龙看到,那屋子的门,早不知道飞哪去了,里面破破烂烂,只有靠墙的一个柜子似倒非倒的靠在那儿。屋子里面有些地方好像还着过火,刚熄,依然还冒着白烟。   此时空气里充满了硝烟的味道,吴化龙以前不是没闻到过,但今天他感觉这味道真好闻啊。   鲍曼上尉以为自己要被发现了,只要那个明人再往前走两步,很轻易就能看见自己。   他悄悄抽出了佩剑,又用手摸了摸腰间的燧发短火铳。这是他的父亲托人从欧洲给他带来的。现在欧洲虽然早出现了燧发枪,但还是不够普及。所以这把银柄燧发短火铳,科技含量比较高,是名家私人订制。   鲍曼上尉准备在那个明人靠近后,伺机冲杀出去。   但那个明人却不知为何站住了,开始抽抽鼻子,好像闻到了什么好闻的味道。鲍曼上尉等不了了,他猛然跳出来,向吴化龙刺去!   吴化龙先是一惊,但他多年的苦练没有白费,他当海盗的经历又让他应变能力极强。他随手摆动手中的短矛,拔开鲍曼上尉的佩剑。   俩人就开始叮叮当当打得热闹。   吴化龙听说过此人。这个有着红SE的长头发的红毛蕃子曾经一个人对付过三个海盗,而且都被他一一刺死。当然自己也不是白给,在三五个人面前,也可全身而退。   在对打的过程中,不少明人都冲了过来,要上前乱枪捅死他。   吴化龙高喊:“退后退后,待我生擒此蕃!”   这是个多么好的表现机会啊!   鲍曼上尉听得懂这个明人的闽南话,此时他心里一片冰凉,想,绝不会被这帮子明人抓住,平RI里猪狗一样的明人,不配碰到他高贵的身体。   王洪礼和其他安保队员都围着观看。王洪礼发现,俩人哪里有什么电影上的那些令人眩目的漂亮动作,全是直来直去的对打。   吴化龙没有使用气功的绝技。当然,气功的概念是在1945年由伟大的写手,还珠楼主,划时代的发明创造出来,从而达到了农业型社会幻想拥有超自然能力的最高峰!可惜吴化龙真心不会。不过还珠楼主没有想到的是,在他去世多年后,他发明创造的理念迷倒了无数人,也养活不少人。   鲍曼上尉也没用西幻神剑,发不出激光来。   两人就这样,你给我一下,我挡,然后我再给你一下,你挡。完全是比速度和力量,不过也挺好看的。   鲍曼上尉越打越觉得明人的短矛沉重难挡,自己手差不多抓不住佩剑了。这是是物理常识在起作用,双方武器的质量不平等。鲍曼上尉吃亏一些。   吴化龙觉得对手出剑角度很刁,反应很快,这使他要认真对待。这又是生物学范畴里的问题了。在解剖学角度上看,鲍曼上尉的肌肉组织,明显比吴化龙的要发达。这个问题与他们的饮食结构,遗传基因有关。   俩人打得热闹,但最终鲍曼上尉受不了了。   鲍曼上尉“嗖”的一下拔出短火铳,对准了吴化龙。   吴化龙的脸顿时变白了,他岂不知火铳的厉害?他心里说,完了,完了,我要陪他去死了!   安保队员王洪礼像是早有准备,他比所有人反应都快,抬手就是一枪。鲍曼上尉的脑后立刻喷出大股的烟雾般的鲜血,有的都直接迸到了墙上。   安保队员王洪礼走上前,绷着脸对着荷兰人的尸体说:“你犯规了……出局。”   会说闽南话的安保队员大声地把王洪礼的大既意思说了出来。   吴化龙接接巴巴地说:“听说,他,他是红毛蕃中最,最厉害的剑手……”   安保队员王洪礼愣了一下,非常遗憾地说:“我真不知道他是最厉害的剑手,你倒是早说啊!”   吴化龙气得说不出话来。我和他打这么长时间你看不到吗?   算了,不理你了。   吴化龙爱惜地捡起鲍曼上尉的火铳,喜欢的不得了。   安保队员王洪礼斜着眼看吴化龙,说:“什么破完意儿,连我小时候做的土枪都不如。”   会说闽南话的队员问他:“这话告诉他吗?”   “告诉他,只要好好干活儿,我们会给他比这个好百倍的枪。”   “百倍,太夸张了?”   “嗯,那就说十倍……五倍也行。”   伍坚强队长上岸后,没直接进红毛城。一个违章建筑,还是一个二层小楼没啥好看的。   他看见郭怀一和何斌俩人也没进去,在城外对着小楼比比划划。   伍坚强队长说:“老郭,咱俩再打个赌,你说基隆城的人见了我们还开不开炮?我赌不开。”   郭怀一又晃着大脑袋说:“我又不是傻子,不和你赌。”   何斌满意地点点头,老郭是个聪明人。 第一百章 一切权力属于汉唐集团   1649年2月初,台南的气温开始显著升高。当近十天的积温达到穿越者们设定的指标后,赤嵌农业基地的水稻春种生产正式进入了高潮。   穿越者们对台北地区的接收情况,都不似以前那样关心了。   此时基隆的天气,正是阴雨绵绵。   这对荷兰人来说,真是个令人悲伤的季节。   当穿越者们的紫水号慢悠悠地到达了基隆的时候,在多方认证且勇敢的军官差不多死绝了的情况下,荷兰人中的高级商务员,提出了谈判的要求。而且谈判的目的不是为了投降不投降,而是怎么个投降法。   荷兰人终于学会了认清现实,而且学会倾听穿越者们的声音了。谁叫荷兰人犯错在先,用火炮打死了人家重要人物呢?   有的集团他们听不得劝告也听不得批评,一说就恼,就整顿。总这样下去,他们就只能听懂一种语言,那就是枪炮声。比如现在龟缩在台湾北部的荷兰人。   在他们真心知道自己仰仗的武装在穿越者们面前只是个渣的时候,他们突然间学会了恳谈,而且学会了运用和蔼的表情。在实力面前,人们的学习能力很大的。这算个典型案例。   这让穿越者们不太会玩了。   伍坚强队长从没谈判过不会谈,其他穿越者们也都一个水平。再派人去,不值得。最后穿越者们指定了一个奇葩的组合,让何斌配合伍坚强队长去谈。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   台湾的一切权力属于汉唐集团!   剩下的关于投降形式等诸多杂事让他们慢慢谈,省下炮弹还能达到效果,那就是最好的结局。   红毛城的缴获让穿越者们打不起精神,也断了他们对基隆城的奢望。   都是些啥啊,除了鹿皮就是橄榄油。   不过梅乐芝梅经理却高兴了一点点,他终于弄明白了,荷兰人为什么大量向明大陆定购青花瓷缸,而且还是带缸盖的原因了。他原本想查荷兰人的资料,结果没查到。   地下的欧沃德总督如果有灵,一定会说,我来得及写入文件吗!   当时,所有人都对明商有点看法,为什么要带这么多五公斤十公斤左右容量的缸子?好像很少有碗和盘子啊?这个东西现在穿越者们真的很想要。总用不锈钢餐盘,有点厌烦的说,在那面的世界用得够够的。还要吃多久的食堂啊!   但是大家都忙,没人在意这一点。可梅乐芝经理却小小地在意了一下。   事情很快弄清楚了。   从红毛城发回的情况看,原来荷兰人把用木桶装运来的橄榄油,改装成用明大陆青花瓷缸装的小包装,改批发为零售不说,还提高了外包装的品位。难怪在那面的世界,当倭国民间说,他们发现了某件明青花瓷器时,有人说是他们抢的,他们还怪委屈地说,真是祖先传下来的,真是的。   一切万物真的都是可以解释的呀!   “生命可以以混沌模糊样产生,但由此生发的社会且不管它是以如何的组织形式出现,其中发生的貌似难以解释而且又无从解决的问题其中必然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必然是有某些利益集团以各种形式得利!比如房价问题。   更重要的问题是,以内敛与外扩两种不同的价值取向作为其指导思想并在其统治和管理的思维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这一切同时又支配着他们以不同的语言解读和宣传自己对社会问题的看法并影响其决策!比如到底是失业率高了还是劳动力过剩的问题,就会出现两种不同的解读。”   当梅乐芝梅经理说完这一大段话后,整个财务公司,这个有六个人的重大部门,变得静悄悄的,没有人抬头。他们生怕梅经理问,你听懂我的意思了。   他们谁也不明白梅经理怎么会从小小的缸子中得到这么多看法。   梅经理却很满意自己的收获,他幸福地叹了口气。   他根本没在意这些员工们的反应,这不是第一次,相信也不是最后一次。比他们表现还怪的更是大有人在,比如李子强董事。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定要梅经理把要和他沟通的信息写到纸面上才肯交谈。好怪啊,现在河口造纸厂还在图纸上,怎么能这样浪费?   梅经理认真地对大家说:“红毛城收复行动的收益比算出来了?要考虑综合效益。”   一个员工马上说:“梅经理,算出来了。我们亏大发了。”   梅经理沉思了一下,员工们又开始紧张起来。   “算了,先不管他们了,现在我们要先做好农业方面的预算……小王,你把他们上交的物资表拿我看一下。”   员工们好像一起吐了口气。   现在穿越者们的万事万物都倾向于播,这没办法,没有了粮食的产出,一切都是笑谈。   穿越者们没有那种自信,相信给明人们RI均三两粮他们也能跟着自己干,听从自己的指挥。那得遇到被无数次阉割血性后,依然能活蹦乱跳地装作有血性的奇葩百姓才行。这一点,穿越者们从来不敢赌。又小气了不是?   台湾是个好地方,台南更是好地方中的精华。   穿越者们这次首先使用的是成优2388抗病高产早稻种,而没先用那面世界的名牌杂交稻种。   这是有原因的,因为穿越者们首先要解决自己吃饭的问题。其次在考虑别的。   在那面的世界里,他们吃够了味如干柴的米饭,当然要除了中等权贵的优秀代理人伍大鹏。   伍大鹏真的能天天吃上各种特供食物,这可不是有钱就能办到。可伍大鹏却真心没觉得特供大米好在哪儿。朋友们说他有一个狼一样的胃。   他经常让人送给几个朋友几袋特供大米,对于不像其它代理人那样在世人面前又蹦又跳的他来说,这不费事儿。   伍大鹏小心地对朋友们说:“是不是加上特供两个字引起了平民的不满?特供大米好吃在哪儿?说真的啊,我可是哪个地方的大米都吃过。”   但建国安很随便在QQ上给他发了份数据,说:“看,这是我在实验室里做得检验报告。真是的,我这个研究农业的都吃不到这样好的。这样的大米都是没有成本这一概念。”   伍大鹏看了后,再也不敢说特供食品不好了,怕激起四个朋友的义愤。这帮子人太认真了,从不乱说话。而且还总不能忍受不公。   话说回来,成优2388不是杂交水稻,亩产量均为500公斤左右。   但是,它的其它优点太多了。   抗病性强不说,产期还短,只有不到四个月,这有利于晚稻的种植。它的糙米率和精米率都高,米质的胶稠度,直链锭粉比一些优质杂交水稻强大很多。   一句话总结,好吃又有营养,但产量没杂交水稻高。   在那面的世界一般都是农民自己买一些,种个几亩地自己吃。高产的,不好吃的,没太多营养的杂交水稻卖给城里人吃,反正他们吃什么都一样会高唱倍儿爽和大跳广场舞。   当一家比较正规的种子公司,听说有冤大头要大批买成优2388时,乐坏了,精心为建国安组织好种源,以期他能再来买。因为它的成本要高于杂交的,种子公司利润大一些。   谁能想到建国安会一去不复返,不和那面的世界玩了呢?   成优2388还可以留种。这一点曾经有李姓穿越者表示质疑,这会不会降低我们对明人的控制?   建国安当时微微地一笑,说:“时间长了一样会退化,再说他们能和我们比制种技术吗?”   那个穿越者立刻不问了,再问人家本专业,那是没事找抽。   经过各种对照浸种,然后在带来的育秧肥的养育下,秧苗比较茁壮。虽然晚于理论上17天的育秧时间,但也长到了18厘米,株壮,SE泽还好。可以插秧苗了。   这一切说起来容易,可事实上,当初差一点让一件看起来很小的事情给耽误了。   这就是塑料育秧盘的事儿。建国安董事,在清理自己携带的农资时,忽然发现原来定的二吨塑料育秧盘不见了。当时他汗就下来了,没有育秧盘,他怎么去使用插秧机?不使用插秧机,他开这么多的水田养鱼玩啊?人工能插过来吗?再说种子都浸过了。   很快抓住了罪魁祸首。李子强董事干的。他还狡辩自己早就通知过建国安董事,不信回那面的世界查QQ资料去。再说了,就是自己忘了,又怎么了,常规育秧怎么就不能搞机插?   建国安董事少有地发火了。   那时吴咏梅还没来,可能建国安董事心情性急躁,李子强董事后来是这样和其他人解释的。   “臭李子!”建国安的声音极大,差点把和他正在无线电联系的李子强董事的耳朵都震聋了,“常规拔洗秧苗,秧苗粗细、长短差别有多大,你知道吗?!插秧机栽插时勾秧、伤秧、漏插率高达百分之六十!还插个屁!”   “好好,算我错了,办法总比问题多,是?”   最后还是宋士达董事给解了围,咱们用木制育秧盘,竹子编的也上,我这儿差不多有二百土著专工竹器呢。   真新鲜,用木制的育秧盘,几毛钱能反复用的塑料育秧盘不用,穿越者们真有钱啊。   秧田和大田是一比一百的比例。每亩大田对育秧盘的需求大约是15个左右,建国安董事算了算后,用轻柔的声音,对李子强董事说:“好,你就准备三十万个盘!要不你考虑一下吃饭的问题……” 第一百零一章 爱情原来还可以这样啊   “三十万个!我还建不建工业区了!?”当时李子强董事有点想去尿尿,他马上说,“当时你那两吨指标,我不都给你换成塑料布了吗?你也不亏啊?”   “可是你问过我吗?你打乱了我的节奏!换成塑料布,是因为你打着到时候你也能用上的主意,别骗我,我太了解你的风格了。那么,你能用塑料布做育秧盘吗?”   “建哥,建教授,我错了,真的错了。你看看用别的办法……三十万个!我去抢都抢不到。”   “育秧盘一定要有。”建国安董事很高兴李子强董事服软,“不过可以分批嘛。但不能等太久,宁让大田等秧田,也不能让秧田等大田。太久了,秧苗根系发育大了容易纠结,分秧时伤根,还不利于带肥上田……”   “好了好了,我对农业不感兴趣,你首批要多少?”   “两万!十天内。”   竹盘、木盘全上台了,最后勉强解决了。建国安董事也做了修改,被迫改成硬盘干土式育秧,并不得不使用了底肥技术。   但他还是庆幸提前查看了,不然会造成极大的浪费。要是以人工来插秧,没等他们干完一半。其它秧苗全废了,它们的根全长一起了,拿去做地毯吧。   更何况此时台南大部分都是采用水稻直播技术,会插秧的明人农民不多。想靠人海战术,白扯。   穿越前,建国安查看这段历史时,感到很奇怪,守着这么多条溪河,这里大部份地区还能缺水。   “不奇怪。”孙德发给他解释说,“这个时候啊,水车风车的,都是高科技啊,哪能遍地都是?再说明人自己培养出来的知识份子都是什么货色?全争着当官,天可怜见地出了个徐光启,可一个人又有什么用?”   当时建国安还信心满满地说:“好吧,到时候咱们培养出千八百个比徐光启还强大的人才,一切不就好了嘛!”   孙德发想一想没再说下去,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问题,还是和伍大鹏这样的人谈比较适合。   体制才是核心问题。   穿越者们就是把所有高科技都给明朝,就算明朝活过来了,生产关系的反作用力也会把这些科技的后期发展压制死死的,弄不好又出现千百万知识分子去考什么员的现象。   权力垄断式管理和经营,对科技的发展有天然的制约性。   如果没有穿越者们的到来,直到台湾光复前,台南地区大部分还是采用水稻直播技术,产量一直很低。   那叫啥直播技术啊,就是捅个眼,放个种。大多数还是旱稻,只有少部分靠近河岸的地区才是水田。说直播技术是污辱它,这和那面的世界所说的水稻直播技术差太多。除草和防虫害能力极差。   没办法,望着滚滚流走的各种溪河,明人农民却利用不上它们。   透过历史的迷雾,明大陆的民族是个总是差一点的民族,只提两条吧。虽然只有几十个订阅者,也别叫人笑话自己是在灌水。   其实能提到这些远比写正文更难。当然,全部的思想资料是站立在现有的公开的众人认可的基础上。   给越王剑镀铬的工匠何在?他要是好好的活着,把技术留传下来。你说我们能不能在金属材料加工方面超世界一流?   给祖冲之一些打赏或赞助,你说他只会发现了圆周率而提不出圆面积的计算公式?球体呢?   只差一点。   闲话不提了。   直播技术,建国安董事不是没想过运用。毕竟它省时省事,有利于大规模播种,但考虑到穿越者们掌握的除草技术和防病虫技术,虽然都是久经历史考验的,但由于吨位的原因,他们只带了够育秧田用的。所以,穿越者们还是不想冒这个险,辛辛苦苦从那面世界带来的优良种子,别都让这个时代的虫子便宜了。   不过为了对照,穿越者们还是保留了一部分田地,让明人农民运用他们的农业技术和水稻原生种玩去,连水稻直播机都不给他们用。除非明人农民能自己负责柴油。   至于不得不用到原生种来育秧的事儿,穿越者们有鸟粪石这个天然肥料,它是能在天然条件下找到的最好的缓释肥。   这一批鸟粪石不是去东沙岛的那帮子明商送来的,他们的还要等一段时间。   这批是从小琉球那里找来的。后世没有记载,但不代表现在没有,只不过资源少了一些。郭怀一提供的资料很准确。   穿越者们没功夫去做明人农民的思想工作,更不会开玩笑似的地派个技术员去指导他们科技种田,那是玩呢。看农业科教片看多了。   穿越者们要生存,他们需要快一点种田,计划大着呢。希望明人农民不是傻子,他们一定要能看懂。   鸟粪石运来了,穿越者们把它们辅在打谷场地上,然后用两辆小四轮拖着两个石辊来回碾压着。   石辊是穿越者们从赤嵌农业地区的明人石匠那里订制的。两个石辊,明人石匠本来不要钱的,它们比石磨更简单。但穿越者们不愿意废话,我们又不是工商所的,更不是要你有奉献精神的。他们扔下了一百匹马就走了。   这把明人石匠乐坏了。他仔细地数好,然后把大部分藏起来了,小部分让徒弟去换成稻米。这小纸片好使,换盐换布换鹿肉换咸鱼都行。至少赤嵌地区认它了。   汉唐集团的粮店在那摆着,后面的仓库东西屯得多,大家都有看到。   话又说回来,鸟粪石压成粉末后,穿越者们雇佣的劳力把它们和草木灰混在一起,当作原生种的底肥,灌田后,再泼洒上木焦油配制的土农药,就开始育秧了。正好又与现代育秧盘式育秧形成对照。   此时,明人农民的直播,原生种的育秧,穿越者们的育秧盘育秧形成了三对照。真正意义上的三对照啊!   结果表明,穿越者们的土法就是土法,无论是育秧田还育秧盘都远远比不上那面世界的现代技术。   但,就这样,土法育秧田也让明人农民大开眼界,他们纷纷跑来围观。   明人农民早都知道,这帮子汉唐集团的人喜欢显摆,更好炫耀,稍有些事情便四处张扬,不甚稳重。在他们雇佣人种植所谓木薯时,更是对着佣工大声吹嘘,扬言此物能亩产两千斤。明人农民听说后,都跑去观看,回来后,淡淡的一笑。你说你的,我不评价。   明人农民也知道他们的规矩,可以任意观看,打听,就是不能伸手去碰。想伸手就会被踢,真疼。这有些小家子气了。   围着农业基地的秧苗,明人农民们小声地议论着:好壮的苗啊,好绿的叶啊,好……   这时,刚来到赤嵌农业基地不久的女生吴咏梅,娇声娇气地说:“我早就告诉过你们,粪便的氮、磷、钾含量不高,用它做肥料是不得已,你们不会提纯呀。用鸟粪石和草木灰更好……再说旱稻直播的效果本来也不好啊!”   明人农民们捋着胡子点头称赞。   “我还告诉过你们,木焦油可以防治育秧期间的好多疾病的……”   明人农民们捋着胡子点头称赞。   “看不懂的,多问问我们,人家又不是不理你们……”   事实上,她说什么明人农民们都是一个动作。   在明人农民眼里,这个说话怪怪的,高大的“小娘子”,是个怪人,但,绝不可以得罪!   在女生吴咏梅刚来这里的时候,建国安董事和她只要有空闲,两个人就四处走走。   女生吴咏梅已经无可救药地彻底地“堕落”了,除了她的知识体系和智商外,其他的,完全是沉湎于“女生”模式了。可建国安董事就是喜欢,怎的?   第一天刚来的时候,女生吴咏梅挽着建国安董事的胳膊,笑兮倩兮地撒骄,丝毫不理会他们是行走在明朝的空间里,行走在台湾的赤嵌地区的街道上。   建国安董事更是配合她,他不时也放肆地大笑。   明人的男人女人们避之不及,小孩子都不敢随便哭闹。   他们可能想,这个建董事,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丑陋的表子?身材如此高大,好比男人了;双脚如此巨大,好比门帘了。何以在大庭广众下如此……我不说了。看在你们俩后面跟着的郝钢部长的面子上。   前不久,有阿婆的鸡被偷了,坐在街上哭泣。郝钢部长的小仆人王四告诉郝钢部长实情后,郝钢部长真的火了,他脸上再也没有原先强挤出的笑容了。   很快三个破落户,原先没有人敢惹的人,被他只用一只脚踢着,帮着阿婆干了十天活儿。破落户没有一个敢反抗的,听说,他一脚踢死了个红毛蕃,不对,是罗德门医生。不过罗德门医生其实为人……还不错。   众明人吧答吧答嘴无法评价。郝钢部长太吓人了。汉唐集团给他的官职真对啊,“不长”,再长他会是什么样子?   现在,他竟然老老实实的跟在那俩个人的后面,以前建董事都是自己走路,没人陪的,你说这个女人好招惹吗?   两人溜达着还能溜达到人家院子里。当然那院子没门。   一群鸡吸引了女生吴咏梅的注意。   她兴奋地说:“看哪,国安,那些是台湾特有的黄嘴土鸡呢。它善走,肉质好,就是产蛋率低哟……”   “呵呵,知道的,咏梅,我们带了星52种鸡的精子,到时候再杂交配种吧。”   “好啊,到时候,我们培育出产蛋量高肉质鲜美的鸡,我们也要让他们明人全家每天都能吃到一只鸡,就算暂时做不到,那每人一天最少一个蛋好不好?”   “好啊,咏梅,他们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感谢我们的。”   女生吴咏梅摇摇头,说:“他们好像还不欢迎我们啊。你看,见到我们就躲。把门窗都关紧了……”   “哪能呢,也许人家也要安静嘛。哎,你看那莲雾花开得多好,能在这个季节开放,这不就是在迎接你嘛。”   “好啊,国安,你给我摘一朵吧。哎,你慢点,别摔了。挑没自授精的!”   “知道,我正挑着呢。”   让明人农民感到不可接受的是,身穿浅蓝色长裙,头发上夹着星状淡黄色莲雾花的女子,竟能和建董事围着别人家猪圈,谈得欢气,太诡异了。   还有那个巨神一样的郝钢部长老老实实陪在旁边,一点焦躁的神情也没有,竟然是满脸羡慕的神情!   郝钢部长完全是自己要求来的,本来是想向别人表现自己的治安管理是多么有威慑力,可谁知现在却把自己弄感动了。   他陪在他们旁边,听着他们商讨着如何改良土猪品种的对话,郝钢部长心里一直澎湃着感动。   他妈的,爱情原来还可以这样啊!太他妈的美好了! 第一百零二章 人头税妨碍了社会文明的发展和进步   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是一句明人大陆上的古话,它含有多少无奈和借口,我们姑且不论。但是它至少暗含了一个信息,那就是明人大陆上的人做事可以无底线。   无论什么时候,人人都会遇到各种无奈,所以明人大陆上的人认为,你可以随时做出对你最有利的选择,而且可以不用管你的底线。   如果非要用世界上最伟大的宇宙的真理来解释,那就是世界上一切事物都是发展和变化的,运动才是永恒!   所以静止只是相对。所以你的底线只是相对的,要根据时务不停地变化,或者说叫一切从实际出发。   你看中西理论是多么完美的结合,或者说它们互相寻找对方很久了。难怪某些从西方传来的思想体系来了就走不了了,原来根源之一在此啊!   据说,擅长这样理论的人在明人大陆非常受崇拜。著名的典故就是田忌赛马,多聪明啊,没有底线,不按规则办就一定赢,我们只要赢。   那面的世界还有没有这样的事?不知道。   穿越者们本来也是不自觉地按照这一逻辑来做事情,至少目前非常顺利,一片祥和。   其实土著们也会这种逻辑。新港社人就是首先来投靠的。   但是,当他们把一个土著女人和两个混血小孩子五花大绑,送到赤嵌农业基地,表示臣服于穿越者们时,看着满脸鲜血的三个人,郝钢部长竟然不是异常地兴奋,而是心里不知道哪里被刺痛了一下。   这不是因为妇女儿童被打的原因。这些日子,被郝钢部长踢打过的明人有十多个,个个带血。   还有一个小子趴在家里足足养了七天才能下地,没办法,他抢别人的粮票,不,明人们叫它马票,还不肯认罚。   打他前,郝钢部长不知道他是这一片儿破落户的大哥,而且最能打,所以下脚动手的都有点狠。   郝钢部长在那面世界当保安时,看到一个个瘦得如小鸡崽一样的烂仔,在街上横冲直撞,无人敢惹他们,包括当保安的他也不敢惹。因为那面的世界据说有一种叫法律的东西。它的变化性极大,弹性极大,不同身份的人可以得到不同的解释和对待。因为他们总说世界是运动的,不断变化的,所以……你听懂了吧?   可是现在,郝钢穿越了,更重要的是,在这一片儿他就是汉唐集团的规定,也就是这里的法律的维护者。   但他有自己的底线,那就是:   谁他妈的也不能破坏赤嵌农业基地及其周边环境的安定,就是其他穿越者也不行,不信你就试试!   所以,新港社人来投靠,不是更有利于这里的安定吗?可他为什么会有一种刺痛呢?   他决定安排好这帮子土著后,去找他的领导,建国安董事好好问问,全当心理咨询了,人家可是正了八经的教授。   对新港社人,建国安董事没有任何指示,完全叫他看着办。   建国安说,咱们不是有既定政策嘛,请示什么?你照着做吧。建国安董事在育秧期间很忙。   郝钢部长看着比明人还矮小的新港社人,心里不断回想着既定政策和河口基地的一些做法,但从外表上谁也看不出他心里正在飞快算计着。   他把新港社的社长马加达和他的儿子达鲁都请到自己的办公室,让他们坐到竹凳上。还拿出两个竹筒给他们沏上茶。又问他们吸不吸烟。   这一切行为把来帮忙翻译的技术员弄乐了,他用普通话说:“郝部长,你这是招待农村来的亲戚呢?”   “你才跟他们是亲戚!我这叫礼貌,懂不?那母子三人你安排好了?”   “嗯,都在郑德生医生那里,给他们包扎呢。说是皮外伤,不重。两个混血小孩子挺漂亮。”   “杂种都长得漂亮。”   接下来双方进行了亲切的会谈,慢慢双方的情况都透明化了。   原来,东印度公司职员高斯在逃跑的路上忽然想到台北地区的气候非常不适于孩子生活,于是决定把他们都送到新港社人那里,那里毕竟是山区,容易躲藏,更重要的,那里还是妻子佳丽的娘家。他们新港社人一定能保护他们,再说新港社长马加达和自己关系非常好。如果不是总督让他们都去台北地区,他自己还想留在这里。   那时,新港社长马加达本来正等着红毛蕃人的征召,可谁知等到的只是低级商务员高斯独自带着妻子和孩子来了。   新港社长马加达面色平静,依然对高斯的到来表示欢迎。但他心里知道,事情正在发生变化。他需要冷静对待。   高斯交给了新港社一笔钱,作为他妻子儿女的生活费用。这一点更让新港社长心里起了怀疑,难道红毛蕃人真的害怕了?要不他们不会这样大方的。   与高斯的交谈,新港社长马加达没有什么收获,只听他说去台北地区请援兵。   当时在高斯走了后,新港社长马加达立刻派人去热兰遮城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去的人在半路就匆匆跑回来了,说赤嵌地区也被那些人占了,他们正在用和公屋一样大的东西挖地挖沟呢。太吓人了。不过,好像明人们不太怕,正在围观。   这个信息很重要了。说明他们不乱杀人,否则不会有明人敢围观。   于是新港社长又派出自己的儿子达鲁再去赤嵌地区看看,并告诫他不能靠得太近。哪里还有和公屋一样大东西,还能挖地?   达鲁到了以后,赤嵌地区的农耕生产已经到了尾声。这一阵儿连续使用的农机大部分都回到农机站了。达鲁没看到和公屋一样大的会挖地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危险,于是他大胆地靠近了一些,又发现这里人人都很忙,没人理他,尽管他手中拿着镖枪。   这里的人又不是没见过土著,尤其是新港社人。   达鲁毕竟是年轻人,他把父亲的命令全忘了,大胆地去到了一位朋友家,探听消息。那个朋友受伤了,却吱吱唔唔说不清楚受伤的原因。但是他对汉唐集团的人甚为恐惧,尤其是穿黑衣的人,特别是这里有一个黑衣大个子。   他说得种种事情,把达鲁吓得毛骨悚然。   他们一天就把热兰遮大城占了?几个呼吸间就把几百名红毛蕃杀了?用长长的管子就把像小山一样的红毛大船打沉了?这还是人能做出的事吗?他们是是山神还是雷神?   他出门后,看到了一个如竹寮一般大小的东西,它迅如水鹿,声音如猛兽!   但看到明人们只是往一边避让,倒没有其他反应,于是也强忍着恐惧,认真看去,他透过大块水晶确实可看见有穿着花衣的人在那东西里面,做着各种怪异动作。   再后来,又有消息传来热兰遮大城的红毛蕃人真的都跑光了。   新港社社长召集了长老们在公屋里开会,这一次没有叫达鲁参加。这是事关新港社人生死的大事儿,别的社他们还可以观望,但新港社不行,因为他们外面有死仇,必须立刻做出选择,而且要抢在别人的前面。   但这是个冒险。一但红毛蕃打回来呢?   所以他们在公屋里整整开了一天的会。达鲁从来没有这么关心过这些老人的决定,整整一天,他都老老实实地在家里等着,没有去找可爱的苗妮。   最后决议出来了,他们要投靠汉唐公司的人。如果可以向东印度红毛蕃人缴纳贡品和血税,那么他们也可以向更强大的汉唐集团缴纳。   于是,他们来到了赤嵌地区。   佳丽嫁给了红毛蕃,那她和她的孩子也算是红毛蕃的人了。听说他们到处抓红毛蕃人,这三个人也可以表达新港社人的诚意吧?   原始部落文明从来都是强调集体观念,不在乎个体感受,甚至他们还大力表彰为集体奉献的个体,如果没有,他们还会编造几个道德玩具来号召部落成员向这些玩具学习。佳丽的父亲和四个兄弟都同意长老们的英明决定,把自己的女儿和姐妹奉献了。只有她母亲哭个不停。可谁在乎?   同时他们又带了两样礼物。   郝钢部长听完了马加达社长的话后,想了想公司事先既定的关于对待土著的政策,他缓缓地背诵着文件上的原文说:“受董事会的指派,我来与贵方对话。我们十分高兴地看到,新港社人果断地做出了投奔文明,积极配合我们行动的选择,对此,我们给予肯定。同时,我们认为一个稳定的和谐的台湾才是更有利于生产力的发展,因此我们坚决反对任何使用暴力手段来解决各种纠纷的行为,当然,一切行为都是在不能违备汉唐集团公司的有关规定的条件下。我们正视历史上发生的问题,但更提倡放眼未来,一切都可以对话解决。因此我们……”   郝钢部长大约用了十分钟把既定的政策交待完毕。帮忙翻译成闽南语的技术员也没费事,这既定政策他们人人都知道一些。   技术员没理会郝钢部长的长篇大论,翻译的比较简单,大意是你跟了我们,过去的事情不要怕,我们罩着你,但你要全身心投靠……马加达社长认真地听着每一句话,很多话他都听不懂,尽管翻译时,尽量用大白话,但是代差太大。可是关键之处他还是明白的。   社长之子,达鲁,首先沉不住气,他直奔关键之处,问:“你们不要人头税了?”   郝钢部长正规地回答说:“我们认为人头税妨碍了社会文明的发展和进步,是殖民文化的产物,不合时宜。”   技术员翻译时偷懒了,只说了三个字:“不要了。”   新港社人可以听不懂郝钢部长的话,但长短还是能听出来的,何以三个字能表示那么长的一段话?   郝钢部长笑着点点头表示认可这种翻译。他对那个技术人员说:“没办法,公司的文件上就是这么说的,我听从规定。”   技术员翻了一个白眼,这是个认死规定的人。   两个新港社人高兴了,这真是好消息啊!   “那你们也不要我们缴纳贡品了?”   郝钢部长说:“我们认……”   技术员抢着说:“不要了!”   郝钢部长对抢话的行为表示不满:“你总得让我把话背完吧?”   “哪那么多时间,一大堆活儿呢。你快表示,他们正看你态度呢!”   “这太不正规了,完了,我把刚才的话忘了……”不过郝钢部长马上用微笑,并点头认可的姿态表示给他们看。   两个新港社人又笑了,但社长马加达的心里却又起了变化,他们不要这么多,那我们要付出什么呢? 第一百零三章 我们那时都忘了生命的真谛   新港社人非常满意地离开了。   开始的时候,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等对方开出条件后,新港社社长马加达完全弄懂对方的要求了。   新港社没有红毛蕃人所谓的王田,他们在山坡上开垦的土地不用交税或田租。他们那点产量,红毛蕃人没有看上,汉唐集团的人更看不上。   血税的概念,汉唐集团认为这不合理,战争时想起人家,战后便忘记了,这不是人类正常国家能够干出来的事。   因此,汉唐集团认为,可以把新港社人的勇士们常规化安置。听不懂没关系,经过技术员的翻译解释,他们明白了,就是被汉唐集团长期雇佣,有工资。   而且不用这些勇士们打仗,只是参加修路,砍伐之类的工作,还可以做一些简单的手工加工。汉唐集团会对他们进行一些工作培训,比如制炭制石灰等。   “好事啊。”翻译还加上自己的话说,“有一技在手,天下任我走。”   还需要负责维持山区各社的安定团结,但这方面的人数不需要多,五十人就够了。这些人完全由汉唐公司来培训,希望他们能在一个月后亲自来报道,现在不行,因为春种实在太忙了。   事实上,是因为他们投靠得太早了。穿越者们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早就做出决断。不能当土著是傻子啊!   最后郝钢部长非常认真地背了一段公司文件上的话:“你们会发现,帮助汉唐集团做事,远比你们在山区辛苦的劳作收入更多,我们保护和尊重任何人的合法收入,只要它符合汉唐集团的规定。而且你们还会发现,在劳动中会得到与其他社不同的待遇和收获。”   最后新港社社长马加达献上他们带的两样礼物,一个是一棵橄榄树苗,一个是一百枚里尔。   郝钢部长和那个技术员都笑了,哈哈,这是郑成功当年收复台湾所受的待遇啊!   郝钢部长没有像郑成功当年那样做。   他大笑着说:“好吧,既然你们真心奉献,那我们全要了。橄榄树我会种到院子里,作为我们友谊的见证。里尔,你们会换回去你们需要的东西,我郝钢最不喜欢装逼的人。”   技术员一边在心里不满一边给他翻译了,他心里说,装逼啊,应该是学郑成功那样只收树苗不要里尔!   新港社人到底还是高高兴兴地走了。   达鲁和父亲马加达一样都扛着荷兰式麻袋回去,这和他们的护卫队一样,大家每人都扛着呢。没办法,胡椒质量太轻,体积太大。扛着倒是不重。还有一些只能暂时留在那里了。不要还不行,他们真热情啊。   “父亲,你说过,如果他们要树苗,是要我们臣服;如果只要里尔,那他们只要钱。可是都要了,是什么意思?”   “他们要所有一切。儿子,你说森林里的藤萝如何活着?”   “找大树呗。父亲,我明白了……那个人身材真是太高了!真像树神啊。”   “儿子,他从没有说过用我们去打仗,你怎么想?”   “他们不知道我们多能打仗!”   “唉,他们一定有更厉害的依靠!你要用心去想,用心去听!我最害怕他们不用我们做事……”   “我们一定要为他们做事吗?”   “只有死狗才不用做任何事!”新港社社长马加达真发火了,他大声说道,“达鲁,你不是为你自己活的,整个社的性命全是我们一个选择来决定,儿子,你要记住,我们永远跟定最强者。直到我们变得最强!……你注意到他的表情了吗?”   “父亲,他的笑容真假。”   “但他真需要我们。只不过他们现在很忙,还顾不上我们,我最害怕的是他们不需要我们,所以我答应那么快……儿子,一定要做一个让别人需要的人,你才有资格开出你的条件!”   达鲁噢了一声,心中不喜。又被父亲训了一顿!   其实女生吴咏梅的到来,严重骚扰了明人农民的春播生产。   在正式春种的这一天早晨,建国安董事,又和女生吴咏梅一起晨练,现在这是很多穿越者自动自觉的行为。失去过才知道珍惜,更何况老天重新又给了个机会呢。   “你们不要这个样子。”女生吴咏梅焦急地对正在播种的明人农民说,“不整地也可以直播,但是你要做好除草的准备啊?去我们那里要点我们配比的焦油,还能起一些防虫效果呢。不能这样简单做穴播!”   明人农民拄着点种锄头捋着胡子点头同意。   女生吴咏梅真心以为他听从了自己的建议,高高兴兴地又跑回建国安董事的身边。   “国安,我说得对吗?”   “对极了!”   可女生吴咏梅一回头,又不高兴了。   那个明人农民又开始用他的锄头点穴,后面跟的农妇又往里面放种。   “你看啊,国安,怎么能这个样子!你们怎么不管呢?眼看着他们生产力这么低下?”   “关键的问题在于教育农民,有个伟大无比的人物说过的。呵呵,食堂快开早饭了,我们先回去吧,今天会忙死的。这是对照田,到时候通过对比,他们就会明白了。比现在教他们的效果更好。”   “不对啊,我国水稻种植很早很早就有了,这面怎么还用旱稻呢?抗旱倒是抗旱一些,可产量太低了!”   “会水田种植的明人农民都被我们雇佣了……不要管他们了。”   两人慢慢往回走,今天是春种的第一天,还有好多工作。   可女生吴咏梅走着走着,又回头看看,轻轻地说:“他们种的田可能仅够糊口吧?”   “还要交荷兰人五成的王田租……如果我们不来的话。”   “天啦,好坏啊,会饿死人的。真怪啊,那面的世界还有台湾人感谢荷兰人呢。”   “我们不也有感谢康熙大帝的吗?大哥别笑二哥。不是更有感谢那个谁们的吗?”   女生吴咏梅忽然停了下来,她忽然收回了女生气,用她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建国安董事。   女人千变!   在17世纪的晨风中,女生吴咏梅的长发轻轻飘舞。她身上穿的是一套洁白的耐克运动服,脚上的耐克鞋样式也很漂亮。   所有穿越的女生们都带了大量的各式各样的衣服和鞋子,其浪费的吨位让男生们心痛不已。男生们恨不得光身穿越,也要多带现代物资。谁傻吗?这是一比N倍的投入和产出比啊!   可她们哪?唉,没办法,那是分配给人家的私人份额。当时也有男生探头探脑地想劝说她们,把用于衣服鞋子的份额让给自己,穿越后一定给她鸡蛋大的钻石,向老天爷保证一定是鸡蛋大的,还可能更大!   可是没有一个人成功。女人有时是劝说不了的,除非她能自愿。她们斤斤计较,却又没有成本的概念。真让人头疼。   建国安董事迎着她的目光,轻声笑了一下,说:“看到什么了,咏梅?”   女生吴咏梅用手指在嘴唇上做了个止声的姿势。   建国安董事看到她的手指白皙而纤细,显得她嘴唇更加红润。   “我听到了,国安,你心里有股涌动不止的情绪,它暴躁和不安,还在一直怒吼着……为什么会这样?你一直劝我忘了那面的世界,可你为什么总想着?你放不下吧?”   建国安董事不自然地笑了笑,没有说话。他不敢问自己的心。爱和恨他自己都弄不清楚。   女生吴咏梅在1649年春天的早晨里,动作优美地转了一圈,这是她和另一个女生白洁刚学的舞蹈动作,跳起来很好看。   她轻声说:“忘了那面的世界吧……为了我好吗?我有意把自己变成一个女生,我喜欢你宠着我,让我享受你的爱……忘了那面世界中自私、冷漠的人们吧,有时候想想,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我们当年不也仅为了职称而烦恼吗?   我们那时都忘了生命的真谛……爱,才是永恒。我们一直相爱,这比什么都重要。可我却把生活的重心都放到评职称上去了。   我竟然希望得到他们的认可,我有多么的可笑……你应该笑我的!   我竟然只为了工作和一间房子就放弃了我们的骨肉……还有什么比这更可耻?我也许比你都能拷问自己……   你看我本来都忘了,告诉我,亲爱的,你还要记得多少?我只知道我现在是个女生,让你疼我爱我还宠我……”   建国安董事深深吐了口气,仿佛要把所有的浊气吐出。   “我爱现在这个世界,虽然它什么都没有,可我真爱!你怎么没发现它的美呢?我们有足够的力量去对付一切邪恶,你看我都学会开枪了。   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我更爱你。也要你好好爱我。不要去追求他们的认可了……你有我,我有你还不够吗?让明人们生活好一点吧,我们才会更好。   他们做完坏事可以跑掉,而我们不能……这是我们的世界。”   说完女生吴咏梅倚偎过来,紧紧和建国安董事拥抱在一起。   建国安董事眼睛有些难受,他无语地紧紧地拥抱着他的爱人,没有前奏,两人不自觉地热吻起来。   远处的郝钢部长,轻轻一拔小王四的光头说:“小子,少儿不宜!咱们继续跑早操。”说完开始跑了。   又打我头!   小王四被郝钢部长罚没成奴仆后,不仅被郝钢部长亲自剃了光头,在那个时代的部队呆过的人不会理发的很少。   又被强迫换上了汉唐集团式的衣服,当然是小号的,是这地方上的明人裁缝按照郝钢部长的要求做成的。   他的鞋子,郝钢部长是从范船长那里讨要来的。范船长为儿子范伟业准备了许多成长中需要的东西,穿越者们人人皆知。范船长还很热心地多给了几双儿童袜子。小王四学会的第一句普通话就是“穿上你的袜子”。   每天早晨还要在凶神一样的郝钢部长的带领下跑步,跑回去还要冲澡,然后再吃饭。   郝钢部长巡视整个地区时,他还要背着装满水的竹筒跟在后面,看上去很辛苦。   明人们看到这儿,纷纷嘱咐自己的孩子,千万别招惹郝钢部长,遇到什么怪事可以去主动告诉他,有打赏的。你看刘结首成了大结首了,而且得了多少匹布啊!也可以不管,就是千万别帮坏人的忙!   其实他们不知道。小王四现在快乐着呢。如果不强迫他学什么拼音,又是出早操的话。   首先就是比在家里吃得好。猪肉他吃过,但都不记得是什么滋味了,可在农业基地的食堂隔天就能吃到。米饭咸鱼更是管够。   其次他和郝部长一样住在办公室里,但他有自己的一张床还有蚊帐,干净,而且还没有蚊虫叮咬。其实这个郝钢部长什么活也没叫他干过,除了给他背竹水筒。只是汉唐集团的那帮子人,谁见了他都要摸一摸他的光头,着实让人厌烦。   小王四不会把他的快乐告诉别的小孩子,他要独享。   但和老红毛安德烈可以谈谈。   可自己说得越多,他竟然越是伤感,老红毛安德烈多少次对自己说,他为什么不会早死。   为什么这么说?每天三顿饭他都准时送过来啊!   郝钢部长放慢速度地跑着,有意让小王四跟上。发现小王四有些走神,他就高喊了句,快点,跟上我!   小王四吓了一跳,马上快跑跟上。 第一百零四章 踢明人农民的屁股   终于到了穿越者们以他们的方式来种田的时间了。   首波种植水稻的大田早就准备好了,一共两千亩。   当初,要开始泡田的时候,明人农民还想看笑话呢。离河岸如此远,也开成水田,到时怎样灌水?何况水渠坡度如此小。   可明人农民们没有想到的是,穿越者们有他们自己的办法。   他们直接搬来两台农用型抽水机,直接把它们的取水龙头往赤嵌溪的河水里一丢。没事儿,这水里没啥悬浮物。   穿越者们连柴油发电机都没舍得用,上的是斯特林蒸汽机,功率差点就差点吧,能用就行。机制木炭管够。   在斯特林蒸汽机的带动下,两台农用型抽水机的扬水口直接喷出两条两米多长的水龙,直接喷到水渠口的石板渠口上,赤嵌溪的河水便像绵羊一样乖乖地顺着水渠涌向远处的水田,丝毫没在意水面和岸边有近两米的落差。像这样的取水口,穿越者们准备两处。还有一处备用。   这片近两万亩的水田,如果从空中看,它像一片干枯的树叶,那些横七竖八的水渠就像树叶上的叶脉。   但现在只是滋润了一小块而已。   可穿越者们相信,他们完全有能力让它重新散发出无穷的活力!   农机站里专们负责农田水利这一块儿的技术员名叫钱得利。   他做过农机配件生意,挣了点钱,后来和别人合伙弄了个小水利工程,走浇灌和兼营发电的致富路子。苦心经营后,当他们开始挣钱的时候,正好赶上那面的世界整顿农业水利行业的浪头,这时他们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的手续不全啊。这一整顿,把他的工程整顿没了。几年间挣得钱全让别人得利了。   建国安在招农业水利方面的人才时,他就自投罗网了。   钱得利和管斯特林蒸汽机的技术员,当开始泡田时正站在河岸上聊着天。   那技术员说:“要是做成水泥面的水渠就好了,听说红星工业区那面水泥窑体已经建起来了?”   钱得利笑了笑,说:“别以那面世界的眼光看现在,这里的地下水位高,水渠送水损失不了多少,蒸发量才能损失多少……只要你的蒸汽机好用。”   “那没事。连续开动七十二小时后再检修也可以。”   “看来要在这儿建一个取水站了……你的蒸汽机怕不怕淋雨?”   “我看过它的图纸,这家伙皮实着呢。只不过塞阀对材质和精密度要求高一点……那东西不占地方,带了不少。再说,老钱你也不是没看过资料,这几年,台南都有旱灾,要不郭怀一也不能起义,有口饭吃谁造反?就算能下点小雨,到时候搭个棚子就行了。”   “听说郭怀一他们在台北那地方表现不错……不说他们了,都是些古人……斯特林这么好用,那面的世界为啥不用它呢?”钱得利表示不解。   “嗨,柴油、汽油的,哪个不比它体积小,功率大?它啊,像我们一样生不逢时!你看它又要加炭了。皮实好用吧,可人家技术更新快啊,还没等适应呢,人家出新品了。”   两人一起给斯特林蒸汽机加满了机制炭。   “等柴煤来了就好了,它燃烧时间长。”   钱得利叹了口气说:“再长还得专人加煤。小水电、机井才是农业的正解啊!”   “等水泥出来就全妥活儿了……为什么是小水电呢?大型水电综合效益岂不是更好?”   “大型的,那是准备让人捞钱的……小水电才能改变农业历史!它容易建成,投资少产出大,对环境破坏小,不行就是炸了也不心疼,多好啊……”   那个技术员没听懂,俩人也没再就这个问题探讨下去。   许多被雇佣的明人农民悄悄靠过来,他们非常好奇,这轰隆隆的物件为何能将水吸上来?原本他们不理解的事情有了些许答案,石匠来安装石板,原来是为了接水,可不,如果没有古板,那肯定冲坍了……敢修这么长的水渠,原来真可以送水!现在,连他们的眼光都看出来这个抽水机有多重要了。   只要他们不要动手摸,随便他们看!   “你们都过来看看吧,别动手啊!”   两人喊了声,也不管他们能不能听懂,笑咪咪地看着他们靠近。并不自觉地都把腰杆挺直了。   在雇佣明人农民挖好水渠后,其实那水渠完全是穿越者们直接使用挖掘机挖出来的,只不过让他们跟在后面,做做收尾工作而已。比如拍出倒梯形截面。   不过好在给他们做个示范后,明人农民立刻就明白了。   穿越者们不知道的是,人家明人农民还在心里嘲笑他们道:“谁家水渠不是这样修的,喊了半天倒梯型,倒梯型,谁听得懂!”   就在这一天的早晨,赤嵌农业基地的插秧工作正式开始。   穿越者们把他们家底里的插秧机全拿出来。关键的时候到了。   日本人一共送了他们四台久保田乘坐式高速水稻插秧机,可分六行、八行、十二行三个不同的档。它速度快,不易倒苗和漏插。在那面的世界里比较有名气,要不穿越者们也不会贷款买它们。   这四台插秧机所占的吨位,一下子把其它手扶式的插秧机全取消了,不过当初李子强拍着胸脯说,人力插秧机,他保证在穿越后的第二年内解决。   第一波插秧他们要一次性插秧两千亩,正好是四台插秧机的满负荷工作量。当然有些边边角角的地方明人农民也要上场。   现代技术加古代技术统统上马吧!   建国安董事现在轻轻松松地坐在机座上。   此时赤嵌地区阳光明媚,春风微微吹拂着每一个人。一个好天气。   建国安董事的心里面鲜花朵朵开放,仿佛真是此时的春风吹开的,格外写意。是啊,生活的本质我改变不了,但我可以选择我生活的环境,这环境包括我想和谁玩,想遵守怎样的价值观念。   现在我选择不和你们玩了,让你们的评价体系见鬼去吧,让你们烂在一起吧!噢,我现在在新的世界里好好生活!   建国安董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然卸下了一个担子,一个原本不是他一个该承担的担子。   秧盘育秧就这点好,很容易就可以按各种规格和数量把秧苗摆放好,它们的根系还都带着底肥土团。   围观的明人农民有很多,他们看个开头后,也要去插秧。围观者中,还有一些来看热闹的明人群众,男女老少都有,整个场面闹哄哄的。   但建国安董事却很容易就在人群中看见女生吴咏梅,他冲着她摆了摆手,告诉她,他已经完全明白了她的心意。不要她有一点点地担心。   男人嘛,连自己心态都调整不过来,还称得起男人这个称号?!   他轻松地启动了插秧机,插秧机开始运行起来。小日本的产品真心不错,运行非常平稳。没有国产货那种颤抖。   八行水稻苗如约定般整齐而准确地插在平均一厘米水深的大田里。   建国安董事没有往后看,他不用去观察插秧效果,他的身体就能感受到,身下的插秧机抓苗、插苗的动作运行非常好。   建国安董事更没有回头去看女生吴咏梅,他相信她肯定明白了自己刚才的挥手。爱,不需要反复表白。   这世界有一个人真的爱你就足够了,哪怕到天涯海角,哪怕穿越时空。   每个人都活在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中,别怪别人和社会。   他不是第一次插秧,但却第一次有了不同的感受:   他现在不是在插秧,而是在绘图,绘一幅自己能操纵的跨世纪跨时空的蓝图!   农业才能改变历史!   没有了它一切都是空中楼阁。他越发地坚定起来,更加细心地感受地身下机器的动作回应。一切都好。   女生吴咏梅看到建国安董事的背影在对着自己微笑。背影会微笑?可她真的看到了。   男人的大笑迷人,微笑更迷人。尤其是有了爱的责任感的男人。哪怕是他的背影。   女生吴咏梅在明人农民的喧闹声中,却悄悄地退出了。她还有好多自己的工作去做。比如属于她自己的实验室,还没有安排好,一切都还没有头绪。她带来的设备,除了国安刷下了一批外,那个著名的以克扣别人设备闻名的李子强,臭李子,反而捏着鼻子认下了很多,可现在还摆布不开。   想到李子强无奈的表情,女生吴咏梅就想笑。这些人哪,以后就知道酶工程的重要了,不一定比钢铁的作用差!   但那需要时间呀!女生吴咏梅走在1649年的春天,感觉自己好轻盈。   明人农民们刚才还目瞪口呆,整个场面全是冷场,只听得一片吸气声。可当他们中有人大胆地下到大田里,看了下插秧效果后,立刻欢喜地叫起来。   他喊了几句后,四周响起了一片叫好声。尽管那个明人农民被踢了几脚,却依然揉着屁股笑。   赤嵌农业基地的安全部长郝钢部长,踢完了那个明人农民的屁股,当然他收着劲呢,意思意思得了,今天大家都高兴。   郝钢部长板着脸对他的小奴仆小王四说:“你跟上去,看到吴咏梅教授安全回到基地后,再回来。你要记住,她这样的人才是你们的……守护神!”   小王四心里嘟囔着,正看得热闹呢……凭啥她是守护神,我看你才是!   最烦你板着脸,给我难喝的奶粉汤你这样,给我好吃的鸡蛋你也这样,恶神!   但他可不敢不听话,尾随着女生吴咏梅,不,是女教授吴咏梅去了。   郝钢部长斜眼看了下,又有一批从山区来的土著来了,现在他们正呆呆地看着插秧呢。还好,他们不像是来捣乱的样子。   郝钢部长不自觉地抚摸了一下自己的手枪。手枪告诉他,它一直在准备着。   郝钢部长自己悄悄地笑了。偶然有明人农民看见了,感觉好像他们害怕的郝钢部长,怎么忽然变成了邻居家的小哥? 第一百零五章 你们为何来得如此之晚   穿越者们在插秧,明人农民们也跟着欢喜,他们一大帮子人在机耕路上手舞足蹈起来。还有人高叫着穿越者们听不懂的话,还一套一套的。有人笑,有人哭,真有意思。   原来大田里修这样的路是给那个物件用!早说啊,一开始让我们糊里糊涂的。明人农民笑得开心,哭得有趣,好像那插的稻秧都是他们的一样。不过也别说,这里面还真有人家三成呢。   但是,这三成可不好拿。   他们明人农民也为那大田付出了心血。机耕只能解决水田田地的基本面,人工方面的收尾工作也很重要。一些小石子和硬质土块无法机械化处理,只能他们上了,当然这时候的工作强度要小了很多。   等这批秧苗完活后,汉唐集团的人对明人农民说过,后面还有几批,直到把开出的水田都插完。一切活儿还得照样重复好几遍。   明人农民们对此表示淡定,农民的活儿本来就是万万年,一天到头都要忙!   不过这一次和汉唐集团的人一起劳作还不算太累人。真好,每天还有马票拿。   忙完这些,他们还得去土豆地、地瓜地、玉米地忙活。最后还要集体去甘蔗田里对付那些宿根,打垄和松蔸都是很累人的活儿。不过比起这活儿,在其它的田地里平整和起垄,也轻快不到哪去。   土豆、地瓜、玉米也和水稻一样,高产的种子配上当地的原生种一同种植,不过让明人农民感到新鲜的是,他们看到这几样物件也正在新开出的秧田里育秧。   他们认得出这几样品种,只不过把玉米叫番麦而已。   如果不干涉历史的发展,从这些外来物种的称号上,我们可以看明人大陆上的人在不同历史时期的心态变化:   但凡带“胡”字的,大多是两汉、南北朝传入中国的;带“番”字的,就是明朝以后,传入中国的美洲作物;带“洋”字的,洋葱、洋白菜等等,可能是清朝末年和民国时期传入的。   如果不是穿越者们的到来,用不着我多说,大家可以看出明大陆人的民族自尊心是怎样一步一步变化的。   汉唐集团的建国安董事说现代高产种和古代原生种搭配种植,效果最好了,那就是最好了。谁也没有怀疑过。   其实穿越者们带了螺旋起垄刀,开沟扶垄器和旱地刀等工具,但是他们计算了一下,这样的活儿还是用人工合适一点。   新港社投靠的较早,可以置换出一些明人农民去干地里的活儿。穿越者们则省了柴油。小气样子吧。   顺便说一句,荷兰人把土豆和花生带到台湾后,当地人把土豆叫做荷兰豆,却把花生叫土豆。穿越者们来了后,强行都给改了过来,还好,此时这两样还不算普及,等以后台湾的明人叫习惯了,改口可不容易。又是个潜在的障碍。   当然,目前还是以水稻种植为主,其他的往后面排。台南真是个精华之地,种什么都可以,节气的问题不用太考虑。   在计划中,穿越者们把第一步目标分成两期。   前期,先建成一家敞开式育秧工厂,利用现有的条件来实现统一管理、统一控制、统一施肥打药,充分利用上台南良好的水、热的自然条件。当然这是在穿越者们的技术支撑下。   他们不去追求自动化,用人力好了。特别是在当前明人农民青壮年劳力不足的情况下。   要不然穿越者们哪里会舍得使用柴油去大搞机耕?   明人农民们习惯于种旱稻。我们尊重你的选择,可是你也得先育秧啊?怎么到了台湾后和当地土著学了呢?一点也没有体现出文化的先进性来。   考虑到明人农民可能对旱育秧等抗旱育秧技术接受能力不够,容易造成秧苗素质参差不齐的情况,敞开式育秧工厂可以帮助他们实现旱育秧。   这样一来可实现适期早播早栽。   建国安董事通过询问当地的明人农民,发现他们其实还可以提前种植,不必严格遵循教科书。首次种植浪费了点时间哟。   后期计划是,建成具有本时空特点的温室大棚,利用温室大棚工厂化集中育秧,可根据水稻秧苗生长发育所需,合理地调控温度、湿度,为秧苗生长发育创造良好的生态环境。还期望实现四分之一的自动化生产。   这样可提早水稻播期,缩短秧苗生长期,有利于秧苗及早栽插至大田,对避开水稻生长后期高温伏旱的影响,实现水稻稳产增产十分有利。   水稻的问题解决后,其它的问题就不太重要了。玉米可算最后一个大项,排在甘蔗前。穿越者们从来没有想过利用蔗糖可以换回大量商品粮和银两,他们只想着先如何生存了。所以甘蔗被排在后面了,毕竟不能让那些宿根白白荒了。   在穿越者们的计划表中,红星工业区的水泥应该在玉米秧苗下地前能够达到量产,以实现机井的建设。   否则,没有机井的配合使用,谁都无法保证玉米的正常生长。而且连带着关系到甘蔗的浇灌。它们都是用水大户。   问题都是一环扣一环,这是个大大的系统。   工业发展和农业发展的相互促进相互依靠,在穿越者们的手里得到理论上的完美展现。   一切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看完汉唐集团的插秧后,杨童生和刘结首慢慢行走在赤嵌溪的河岸上,杨童生慢慢平复了他刚才激动的心。   从汉唐集团的人来到这里开始,杨童生一直淡定无语。   他从不似那些明人农民般傻呵呵地围观。他不是看不上农民,恰恰相反,像他这样的农村大家族里的书生,对农业那是相当的关心。   耕读世家,在这个时代倍受尊重。但我们可以看到“耕”字是排列在前的。   博得功名,可跻身于公堂,以待光宗耀祖,照顾家族中的晚辈;时运多舛,可耕作于田地,期待上位者访贤于野。   但无论如何境地,他们都要手持圣人之书。   圣人之论微言大义,已是人间至论。   赵普,平民武夫出身,以半部《论语》治天下。杨童生深以为然。   重视生产,轻徭薄赋,与民生息,无为而治,发展耕织。一个纠纠武夫尚能如此,熟读全本的杨童生更能如此。可惜没有机会。   王安石的那句总评之言,更是深得杨童生心意:   “贫者因书而富,富者因书而贵,贵者因书而守成”。   此书岂不是指圣人之言?古人版的“知识改变命运”。大概就是这意思吧。   所以,在汉唐集团的人把赤嵌地区弄得鸡飞狗跳之时,他依然在家中安坐,手持圣人之言,毫不理会。各种令人难以到信的传言不断传到他的耳朵里,但杨童生依然端坐。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其奈我何?换个人收租子而已。此时,明大陆换得比这里频多了。   杨氏家族所租用的土地,在此地自有下人料理,无须他亲自操心。   后来,汉唐集团的人发布号令说,人人都要亲自前往登记,他人不可替代。刘结首几次三番上门求自己,他才爱搭不理地前去登记。   登记时,他非常不明白那些人为何要用小盒子比划他一下。刘结首也是一直不明白,当他看见杨童生经过此事后,小声向杨童生请教。   杨童生也是迷惑,沉吟半刻,含糊地来了句:奇淫技巧,不足挂齿。   刘结首一听,想了想也对,他知道不知道有什么用?能换来稻米吗?还是好生将汉唐集团交待的“工作”做好即可。   上次汉唐集团打赏给他的五十匹棉布真好。   这件小事在杨童生的心里留下了阴影,当然,这远远比不了杨氏家族把他打发台湾来开花分枝的打击大。   为什么杨氏家族全力培养他三叔家的孩子杨明浩,而不选他杨明显?分明是毫无眼光嘛。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高榜得中!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万事皆休了。从家乡传来的消息看,此时,四处战乱不止,民不聊生,时常有百里无人烟的惨剧。家族还正在为何去何从苦恼呢。未必好过在台湾的这一支。一声长叹。   这件小事到底是引起了杨童生的注意,尤其是汉唐集团的人大力发展机耕种田时,他远远地观望着,不是因为他害怕,那时连明人农民都不怕了,还选择了围观,他更是不怕。   他实在无法解释这一切。他害怕别人问他为什么。他不能总用一句“奇淫技巧,不足挂齿”这一句回答吧?再说,汉唐集团所用之物对开荒垦地之事大有裨益,总不能闭着眼睛说它是怪物吧?子不言怪力乱神之事,单单就是那些物件对农家活儿是多么有益,瞎子也能看到。可不能睁眼说瞎话。   汉唐集团公司?他在远处思索着这个名字。为何起这个名字?这些人明明就是我大明之人嘛!可又相差太远……待有机会,好生盘问一二。   但一直没有机会,刘结首更是一问三不知。   这一天早上刘结首又是兴奋异常地登门拜访,他说:“大喜啊,大喜啊。他们汉唐集团的人竟能一日插秧千亩!”   “甚么!”杨童生差点跳起来。这无法让他淡定。上一次他就大喜过望,这一次又来?!   今年的春季肯定要大旱了,刘结首和杨童生都是心知肚明。整个赤嵌地区的明人农民也是清楚。往年此时定有二三场春雨,而今年,到现在为止,连一场湿湿地皮的雨都没有下过。不用说别的,连赤嵌溪的河水都要比往年低上二尺有余……一场春旱必不可免。   百姓又少了一茬吃食,又是苦了些……   可是这些自称汉唐集团的人来了后,却大兴水田,实在让明人农民不明白。只不过为他们劳作,不仅管饭还有马票可拿,大家自是乐见其成,谁都不去点破。至于说以后还给他们粮食,那是以后的事儿。眼下好过。   可谁知汉唐集团的人真有办法,只是给一个铁家伙加一些木炭和水,那铁家伙竟能把赤嵌溪的河水轻而易举地吸到水渠里,可送到相隔很远的水田之中。只不过那些木炭都是一模一样的形状,不知为何,此中必有说道。   当消息传出杨童生家里时,杨童生坐不住了。直到刘结首兴奋地前来拜访时,杨童生立刻随他一起前去观看。生怕这是谣传。   如果传言是真的,那么……有多大的春旱也是不怕的……   当时,他们两人远远地看去,果真如传言一般,真是太好了!   刘结首快步上前再次细细观看。尽管他早看过,但百看不厌!   这是什么?这是我们的救星啊……他都忘了陪同杨童生了。   杨童生一点也没怪罪他,他自己也是激动万分,有此物天下大旱又有何妨?从未闻赤嵌溪断流过,那么现在万事无惧了。当时他也不自觉地悄悄地靠前观望。他没听懂那两个在场的汉唐集团的人说什么,眼里只有那两条流淌不尽的水龙了。   那如大腿粗细的水龙在他眼里化做了数不尽的白花花的大米……   可紧接着的问题是,开出如此之多的水田,如何插秧?不过这个问题还不算太大,辛苦一些就辛苦一些,年少时也不是未曾做过,极苦啊。   但是就算此地全民皆上,他心里盘算着,恐怕也是忙不过来,是他们没有统筹之士,抑或是另有办法?杨童生宁愿相信前者。   杨童生想了好多种可能,但也想不出办法来解决,只得耐心等待。   泡完田必然不久就要开始插秧了。这是常识。   在家苦苦等待的他,当看到刘结首兴奋异常地前来,心都开始哆嗦起来,又是欢喜又是害怕,难道他们真的有办法了?可他真的一点儿也看不懂啊!   在大田边,杨童生哆嗦着手,捋着哆嗦着胡子。说真的,他不是害怕,而是高兴。   那如大房一般,发着怪声的铁车子,他看了没这样;那伸着巨爪,一下子把地挖出一大坑的物件,他见了没这样。   但现在他可真真兴奋大发了。   天下百姓如有此物,何来饥谨饿殍?!何来民不聊生?!   你们是何方之人,为何来得如此之晚!?非得我大明百里无人烟时,非得我大明恶徒横行,鞑虏食人之时,方才前来?!   他的眼泪流下来了……   刘结首扶着他在赤嵌溪岸边慢慢平静。   刘结首说:“先生大才,腹中有安定一方的才华,可否要投靠他们?”   “哼哼。”杨童生心思稳了下来,他抚摸着胡须,眼见那赤嵌溪水欢快地流淌,叹了口气说,“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身不正。我一个读圣贤书之人岂可轻易投靠?   除非,他们能把赤嵌溪的河水堵上,让它永远造福此地百姓。让他们的那种夜晚发光之物,也照遍此地……”   刘结首看着那流淌不止的河水,叹了口气。   别看它现在温顺,这只不过是春旱而已,等它到了雨季之时,那可如疯牛一般咆哮。人力无法应对啊! 第一百零六章 老子当年都没享受过这个待遇   1649年是一个平年,是农历己丑年,牛年。也就是说这一年在2月11日的春节没有大年三十,直接就大年初一了。   古语道:牛马年好种田。此时,台湾的明人们会非常认真地说:“正是,正是。我们今年种得是好田啊。”   明人们今年非常高兴。他们手里的粮食比以前多了不说,还多了些许糖和油,还有盐,还有棉布和麻布。马票都可以买到这些。   眼见着大田里的稻苗长得欢气,一个大大的丰收是不可少的了。前一阵儿累点忙点不算啥了。他们还给发马票。   汉唐集团的人还说过,到六月份还会有一个“双抢”的时期,比这还累。   有的明人老农民听了想笑,但又不敢,不是怕汉唐集团的人,他们不杀人也不打人,只要不犯“龟腚”,听明白他们的要求也不难。   六月份就可以收割?不可能吧……然而……真令人期待啊!   今年的立春比春节早了八天,是2月3日。明人们私下有言,今年的日子好过,这都是有征兆的啊。尽管立春比春节早也不是稀奇的事儿。   在明代,明人们都是比较看重立春的,不像他们的后代那样更看重情人节,也许明人们不缺情?   他们到了立春这一天,一般塑芒神为太岁,塑土牛以起事。这是因为他们想靠土牛以送寒气,并藉此升阳。   迎春之仪招集俳优,饰以冠带,被服乘马效仿古人云台谙将、瀛州学士之类,多至数十队。又让娟妓绚装环配,童子衣被锦绣,坐于台阁中。制成彩亭数十,中罗列市肆诸物,备极繁华,以导芒神土牛。   这可能是大明版的花车游街吧?反正挺好看的,如果再有穿着比基尼的舞娘,在上面不停地跳舞,那就更好看了。以后再说吧,也许能做到。我们的民族凭什么没有正了八经的狂欢节?好日子不能都让别人过了。   此时远近之人,至期塞途充路,肩摩鳞集,群聚而观,称为“看春”。队伍经过人家,各设香烛,焚烧锗币,用来迎接芒神土牛并向土牛抛掷五谷。大家都图个喜庆。   当然我说的事情只能发生在明大陆的大城市里,算是他们那里的“北上广”吧。   台湾现在肯定不行,现在这里的人全是两个时空的失败者。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时间,种田啊,攀科技树的,都是要加快发展。时间很宝贵。   穿越者们不在乎立春这个节日,全当它是吃个春饼的日子。但明人们在乎,尽管他们逃难到这里来,可他们竟然没有忘了明人大陆上的节日。太可恨了。   明人劳力纷纷向穿越者们请假,说要回家过节,明天是立春,大日子。   许多穿越者都被气坏了,老子当年都没享受过这个待遇,你们刚吃上几天好饭就想享受了?!我们一直在苦干,你们倒是要回家过节,把我们扔在这儿……你们有没有一颗感恩的心?   李子强董事阴沉着脸,对请假的一帮子明人劳力高声说:“你们可要想好,这请一天的假,十斤米就没了……”   明人劳力们全都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他们谁都知道这个李子强董事从不欺负明人劳力。   他们推翻了车,把车板砸坏了,把红砖弄碎了,把水泥倾洒了,李子强董事看到后,还主动上前帮忙收拾,从不骂他们。   甚至他们学着和水泥时,把三铁锹沙子一铁锹水泥的比例弄成四比一,他也不生气。   他当时还好声好气地说:“你他妈的连三都不会数吗?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说完自己在那儿笑个没完。   明人劳力真心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直挠头。   只有当他们因为疏忽而做错了工作时,才会被踢上一脚,大骂几句。而且这踢一脚还能换回三斤米。   这是个故事,我慢慢讲来。   有一次,有几个明人劳力以为自己干活都干熟练了,便有些松懈,给机制炭设备投放原料时,忘了一定先要向检验员报告,让他做了检验后才能投放。他们感觉原料都晒干了。结果这些原料的水分大于百分之五,它们还没被太阳晒透。   事后检验员估计着,当时可能达到百分之十了。要不烧制出来的木炭不可能裂成这个样子,有的裂隙都像小孩子的嘴了。好好的一批中高温木炭原料,被烧成了低温炭。只能用于烧锅炉了!   在那面世界当过高炉炉前班长的徐前明,现在暂时负责制炭这一块儿。从河口基地回来的叶子鸿和苏离白做他的助手和检验员。   徐前明气得浑身发抖,他骂道:“操你们妈的,你们知不知道低温炭才一千来块钱一吨?高温炭要三千多块,是炼钢的高炉都能用的好东西,要是能出口日本那都是能换回外币来!现在全毁了,和普通木炭没区别了!你们赔我!”   几个明人劳力吓得要给跪,徐前明没让,他恶狠狠地说:“磕头有屁用?扣工钱!一人扣五斤米!”   李子强董事听到这件事后也来了,他太关心这批烧制水泥的专用炭了。他气势汹汹地冲着几个明人劳力去了。   徐前明连忙拦住了他说:“李董,别生气了,我骂过他们,也扣了他们的米了。”   李子强董事气急败坏地说:“我还指着这批炭能马上烧制水泥呢。他们全给我毁了,我又得等!”   徐前明依然拦着他说:“算了,说起来我也有责任,就上厕所的一会儿工夫,他们就惹祸了,再生产还来得及,不是石膏还没到位吗……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向李董拱手谢罪!”   几个明人劳力连忙向暴怒的李子强董事乱拱手乱说一气儿,动作可笑不说,有的还说“大王饶命”。把旁边帮忙翻译的一个穿越者都弄笑了。   李子强董也笑了,他对徐前明说:“你别拦我,我刚来时就发誓,每一个人都要狠狠地踢一脚!”   徐前明一下子松了手,靠,你刚才那表情我还以为要杀了他们。对,踢他们屁股,狠狠地。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李子强董事欺负明人了。他真就踢了明人劳力一人一脚。事实证明李子强董事说话算数。   临走时,李子强董事说:“扣米的事儿,就算了……传出去影响不好,我们总骂别人对手下小气……”   “那不行,违反了规定就得受罚!罚两斤吧……”   一脚换三斤米的典故就是这样来的。   李子强董事的脸现在阴得要渗出水来,他面对着请假的明人劳力说:“如果你们非要把立春当成法定假日也行,我就按照规定来,谁要是不请假,我给你三倍的米,就是三十斤,怎么样?”   明人劳力当时想了想,大多数明人劳力还是毫不在意地拒绝了,三十斤米怎么啦?我手里都有好几百匹马了。立春是大日子啊!好好和家里人祝贺一下,要不今年能这么好过?   最终请假回去的都是有家有业的明人劳力,留下的,都是单身且无家业,他们也跟着高兴,这一天挣三天的米钱,好事啊!   最早被收留的四十一个临时工,禁不住对着那些明人劳力露出羡慕的神情,李子强董事顿时怒道:“你们羡慕什么,你们有家吗?我放假给你们,你们能上哪儿?!你们什么时候才能知道产业工人最重要?他们顶多就算是给人家搞装修的短工……在不正常的社会里他们才能比你们挣钱多,咱们不正常吗?!瞧你们那点出息,明天你们的日工资也是三倍!”   明人临时工们真心乐了。   他们现在慢慢摸透了,只要顶住李董开头的雷霆之怒不怕,那么后面一定有好事儿等他们。   他们其实早都挣上工资了,比明人劳工还早,只不过当月的还没发,等他们开工资后,他们就知道他们远比劳力开得多。   一切都是个时间问题。   苏离白和叶子鸿鬼头鬼脑地跑到李子强董事这里,苏离白说:“李董,我们是不是也该放假一天?咱们没工资可要有福利吧?”   “小子,做美梦去吧。今年连过年都没有假,干活去!”   “我靠,合着我们连个古人都比不了!他们有工资,有福利,我们明天立春还得干活?!太不像话了。”   “你在那面世界时立春日放假吗?”   “不啊,咱们这不穿越过来了吗?这边不是讲人性吗?”   “想讲人性啊?晚上陪我喝酒吧,我好好给你讲讲!还敢在网络上臭我!”   苏离白当时就火了,叶子鸿当时就跑了。俩人前后追着跑远了。   李子强董事看着这两个孩子一样的人跑远,心里叹了口气。放心吧,我们以后一定会很美好的,现在苦点吧。咱不和古人一般见识。   在红星工业区,穿越者们生产机制炭的原料来源主要是由台江内海修船厂提供,他们造机帆船时产生的锯末子,还有他们使用过后的下脚料等都送过来。剧末子可以直接用,下脚料他们要再加工一下,直接就用粉碎机粉碎成合格的原料。   用它们制成的机制炭,李子强董事表示满意。经检测它们含炭量都在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热值在八千左右。   还有其它的一些东西也可以充当原料,比如稻草、稻壳、竹子、枝条等。当然,这样的都被制成低温炭,充当烧石灰和普通锅炉的燃料了。   徐前明曾对李子强董事说:“满足吧,你。在那面的世界都是用劣制煤烧制水泥的,挂窑挂得厉害。几天就要停炉清除一次,很麻烦。咱们这儿啊,是用优质机制炭,灰分极低……不过我怎么看怎么觉得我们都是败家子儿,这水泥得卖多钱一吨能够本儿?”   李子强董事大手一挥,说:“你可别学河口基地的那个宋董,我看他越来越要往地主老财方面发展了,手头有东西总是先攒着攒着的,备用备用的。哪里像伍董那样,一句话,使劲霍霍去吧。多干脆。”   这套机制炭设备是李子强董事强行从宋士达董事那里要出来的。计划书上本来是安排河口基地供应木炭,一直坚持到台北地区能供应煤炭为止。   可是台湾北部地区传来的信息说,那里的荷兰人是有一千多,但合格的劳动力不足二百。   这可就太气人。   李子强董事当时就泄气了,完了,我要的煤不可能现在送来了…… 第一百零七章 我们穿越者是独自奋战   李子强董事当时立刻和宋士达董事联系,要他马上把备用的机制炭设备运送来。   宋士达董事迟疑地回答说:“李子啊,200个荷兰劳力也够用了吧,还有一百多明人呢,关键的时候,一百多安保队员也能顶一阵吧?”   李子强董事在心中叫苦,完了,大使的小心眼毛病大发了。   李子强董事和颜悦色地与宋士达董事联系道:“大使,我们打死太多劳动力了,台北那面把一些商务员之类的都算上了,你知道,我这里也有几个,干个屁活儿啊,知识分子干不了体力活儿,咱没那么狠心……你把那套设备送过来吧,木炭不够用的。现在还没法把八斗子煤矿的工作面打开,没有三个月的准备时间不行。台北那块儿现在雨还下个不停,再说那几个小煤窑太小了,听说矿口只能进一个人,你想啊,煤都论担卖,那才多点儿……”   “李子,这可是最后一套设备了。我想留在最关键的时候投入。”   “现在就是最关键!”   “再想想别的办法……办法总比问题多,是吧?”   “那是我常说的!不行,我现在就要!”   “不给!”   “啊哎,你找打啊!我要召开董事会!”   “随便,我等着!”   最后,董事会决定,现在可以启用备用设备。   几位董事虽然各据一方,但便捷的通话,让他们仿佛在一起探讨一样。   这次会议上,李子强董事少见地得到了三票赞成,一票反对的结果。加上他自己的,完胜。   建国安董事少有的发表长篇大论说:“我们在追求利益最大化的时候,是不是也应该考虑利益的最广化?我们可以留一些后续手段以图自保,但是不是更应该考虑把利益分配出去,让受益者更广……”   宋士达董事生气地说:“建人,你跑题了。”   建国安董事一点也没有生气,他笑着说:“我没跑题吧?我们不需要什么后手,实践证明,我们的快速发展就是我们的后手。想让自己过得好,有时候就要让别人也过好……”   “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就是最强者,平推一切!马上啊,马上我就把带过来的自强二号枪都装备上!”李子强董事开始洋洋得意起来。   孙德发董事也少有的发表长言说:“我们都是见过各种丑恶的人,没有什么邪恶伎俩可以骗了我们,也许我们无法在道德上审判别人,因为我自己也曾迷失过,我真的为自己浪费过宝贵的时间而后悔……我有一段时间真的在随波逐流,我从不去思考,而且看到美好却不去珍惜,不去保护,每天想着如何杀时间……现在感谢李子,我们又有了二十年的时间……”   李子强董事插话道:“都是几十年的哥们,别感谢我感谢我的总说……哈哈哈,我听了会生气的……哈哈哈!”   “闭嘴!现在是我的发言时间……”孙德发董事少有地高喝了一声,他接着说,“历史告诉我们靠恐吓百姓而存在,是多么的可悲……越有特权的社会越没有人权,最后那些特权者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崇祯,卡扎菲,还有那个当过主席的,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人最后死得多凄惨?   也许我们当时做小民的人看得热闹,现在轮到我们面对了,那么我认为,我们的后手就是快速有能力去守护一种规则,没有弹性变化可能的规则!并一定让它传承下去,其它的都不重要……不要让我们的后代来踢我们的屁股。”   宋士达董事算是听明白了,大家不太赞同他保守的发展观,心中不由得不伤感,你们知道我们现在柴油剩多少了吗?一但全用光了,出了异变,我们都跑不了……再这么发大米,我们的存货还够吗?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   伍大鹏董事长的发言已经不重要了,就算他反对,也是三比二。臭李子赢了。   伍大鹏董事长很高兴眼下的情况,他吃惊于建国安董事和孙德发董事的变化,心里嘀咕着,这两小子遇到什么事儿了?变化挺大啊!他还真没有关心什么设备问题,那都不是重要的事。他一直认为,正确的决策过程比正确的决策更重要!   伍大鹏董事长最后做了总结式的发言:“综合考虑,我们现在加快发展才是关键!”   李子强董事要的东西到手了。   他莫名地高兴起来,并不是仅为设备到手。他觉得大家都理解了他的苦心。他想做出一个关心别人的姿态,亲民吗,一定要有的。   他真诚地问道:“发仔,你刚才说没保护一种美好?是指你第几个女朋友?是第八个,佛山来的那个?嗯,她是很可爱,小鸟依人的,后悔不珍惜人家了吧?我当时见了照片都为你可惜……”   孙德发董事感谢地说:“滚!”   李子强董事毫不在意,他大大方方地说:“不客气。”   如果说红星发电厂是红星工业区发展的心脏,那么,目前在建的红星水泥厂就是工业区发展的粮食生产地。   当孙德发董事帮助红星水泥厂的小矿山,放响了本时空第一次工程爆破后,现在,他们的爆破水平已经下行发展到传统的高台段开采阶段了。   小矿山的每台段高5米—10米,明人劳力手工凿孔,穿越者明眼放炮,土著和荷兰人人工运石,安全条件差到没边了。但是,这里肯定比《悲惨世界》里冉阿冉呆过的采石场条件好多了。   至少没有脚链之类的,也没有皮鞭和看守。   穿越者们大胆地起用明人临时工,把荷兰俘虏统统交给他们管理。穿越者们准备看看人性大对碰的热闹。太坏了。   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俘虏们被告之,听从明人临时工的管理,劳动换食品,逃跑杀全体,再说台湾北部地区都解放了,他们还能往哪里跑。   还好穿越者们定下的工作时间只是十小时,不算太苦。   一开始穿越者们还害怕出状况,由几个基地民兵在远处偷偷用望远镜观察,还行,采石场比较有序。   随着河口基地木业加工的发展,现在的明人劳力们,可以用上硬木箱式手推车运送石料了,当然只能挑较小块的。这算下行发展中的一点进步。大块的由荷兰人对付。   穿越者们用的炸药是普通的工程炸药,无论是安全性还是威力,都没有孙德发董事上次用的好。这没办法,第一次爆破,一是要打开矿山的工作面,二是加快先期的准备工作。   爆破员是这个矿山的唯一穿越者,他们真害怕明人劳力们浪费炸药。   现在四十一个明人临时工可以担当不少工作,比如还可以领着新港社送来的人烧制石灰,比如还可以领着荷兰人挖沙筛沙,比如还可以领着明人劳力往球磨机里投放石料。   时间长一点儿后,也敢大声地训斥土著和荷兰人了,而且和明人劳力们关系尚好。   但是一见到穿越者,还是有点怕。怕什么?   那些明人临时工看着他们训斥的人,第一次感觉到穿戴着汉唐集团发给他们的装配,挺好的,让自己感觉和那些人不一样了,他们是汉唐集团的人。   光头也是挺好的,凉快啊!不怕太阳晒,咱有斗笠。   劳动创造了人,还能创造自尊?   红星水泥厂的球磨机是国产货,原因是在日本贷款买不到这么小直径的。它直径二米二,长六米五,是那个国家八十年代水泥工业的主打设备。购买时好容易才从仓库里翻出来。原本是要两台,可是又被大家无情的刷下了一台。   石臼也能碾生料吧?你不是有机加工技术吗?以后你再加工制造吧。   人家当年用石臼、石碾、地窑和木制鼓风机都能日产三吨,你凭什么要两台?   当时李子强认真地说:“孙德发同学,我认为有人把不良情绪带到工作里是不对滴。我刷下你的设备是为了工作,你刷下我的就是打击报复别人,就是小心眼的行为,这样的人个子长不高滴。”   说这些没用,最后还是只带一台。   球磨机都只有一台,更别说能带旋转窑了,普通直立窑去吧!连个机立窑都不给,人工上料、下料去吧!   李子强董事当时深昧这黑暗世界的苦滋味……文科生和理科生联合起来,让他这正了八经的理工科生情何以堪?   红星水泥厂决定采用干法生产,湿法又要多加设备了。   当时李子强深深痛恨网络,这帮子人什么东西上网一查就都知道了,唬弄不了。他们还知道水泥干法和湿法生产的不同!   他终于明白某个政府为什么会痛恨和害怕网络了,真不好骗啊。我说的是朝鲜。   别看我们红星水泥厂小,我们的生产流程和大型厂一样一样的,我们也分为矿石开采、生料制备、熟料煅烧、水泥制成、成品装运等5个部分。   不过人家能达到三级碎石,我们暂时能达到两级,以后技术还下行发展,石碾配发动机的干活。   但是我们的水泥中各种配方比和你们大型厂是相同的,不过别和我们提温控技术。我们认为能有水泥就行,全当没有水泥标号的这个概念。   以后的水泥的评价标准一定会由我们来定。   普立窑直径二米,高七米。还好是两座并联。   李子强董事在未来水泥厂厂长张明澄的帮助下,认真推算了一下产量,他决定恢复一百七十公斤一桶这个计量单位,那样能好听点。   年产五万桶!听着多让人爽气。   也不仅为这个,本来水泥厂就决定用木桶这个包装物来运输。河口基地又有的忙了。   李子强董事看着水泥厂建成,高兴坏了,这是几十个日夜的忘我工作才能这么快地建起来啊。虽然他没有亲手主抓红星水泥厂的工作,但自己本职工作干完后,也来帮忙过。仅仅帮着递粘土耐火砖也算帮忙。   明人劳力们立春时放假,穿越者们工作;明人劳力们春节时放假,穿越者们还在工作!   1649年2月11日。   今天可是春节啊……可今天就要点火了……   我们穿越者是独自奋战,我们真了不起!   一时间李子强董事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旁边的叶子鸿也跟着有些感动。   苏离白不在意地说:“你感动什么?人家穿越都是找乐子的,靠,到我们这儿是来受罪的!你感动个什么?”   叶子鸿火了,他小声骂道:“你妹的,我敢动你!”   旁边的张明澄,像所有人一样,根本没有理会这俩孩子的打闹。   他是未来的红星水泥厂厂长,是他全面主抓的红星水泥厂建设。   他本来是个台湾人,长期在广州工作。他的父亲曾是台湾某私企高级干部,十三岁举家迁往印尼。二十岁那一年在美国求学时父亲公司营业失败,同时父亲被公司牵累付担了大笔债务,自此辍学,踏上了和父亲一起拼搏还债的路程。   哥斯达黎加,南非,莫桑比克都曾经待过,干过建材,小型太阳能发电机,风力发电机销售等等。当终于还完所有债务后,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父亲至少在台湾老人院里很幸福。   这时他却发现自己已经四十岁了。   他长期居无定所,没有女朋友。   女人就是这样,一方面要你有好多的经历,另一方面又要你永远在她身边。   当宋士达招聘各路人才时,他因为会一口流利的西班牙和葡萄牙语而被选中。   现在,红星水泥厂终于要开火了!   张明澄眼睛噙着泪水想,三十多天啊!自己的双手和双脚都生出茧子了。普立窑也不是好建的,更别说并联,还综合利用废热了。光窑体就修整了多少次?   忽然,有人注意到,路上来了个明人小贩,他挑着一副挑子急急忙忙地走了过来。还没到跟前,他就放下挑子,冲着众人做了个罗圈揖,拱手说道:“各位老爷,小老儿我是赤嵌小饭庄的,受几位客官嘱托,来送各色糕点的。”   说完便打开挑子,一样一样地摆在挑子上。   众人看到那挑子是折叠式的,放开后挺大,上面摆了挺多各色糕点。   “小的先在这里祝福各位老爷了。”他还有点小骄傲的样子,说,“小的手艺传自苏州,虽未得真传,但也略似一二,各位品尝一下就可得知。”   李子强董事看了看那些漂亮的糕点,心中一阵温暖,说:“是农业基地让你送过来的?”   说完心里想,建人真是好兄弟啊。   “不是,是几个在这工作的本地客官让送的。”   众人一时面面相觑。   “那几位客官说,老爷们没有过节的习惯,怪寂寞的,那就尝尝我们过节的物件吧!”   说完那人还拿出背后的竹筒水壶喝了口水。看来这一路走得挺急。   徐志明一眼看去,就认得竹筒是河口基地产品。顿时心中不高兴了,这东西没有往外卖,小贩又不是给这里打工的劳力,他怎么会有?   徐志明想起了,有那么几次明人劳力说失手打破,他还信了,给补上了几个。   劳保物品挪用!   徐志明问道:“这些糕点的帐钱都算了?”   那人道:“那些客官都会钞了。”   徐志明的心情好了一点。   张明澄上前挑了一个小白兔样子的糯米糕点,他轻轻吃了一小口。好甜啊!   众人上前,你一块我一块的分光了。   李子强董事随便抓起一个老虎样子的糕点,一张嘴老虎就没了。   他小声说:“小气的,做得这么小!”   红星水泥厂热热闹闹地开火了,普立窑向着1649年的蔚蓝天空喷发出股股浓烟,像是宣告自己的到来。   大家不自觉地鼓起掌来,甚至互相拥抱。   可大家都忘记感谢人家河口基地送来粘土耐火砖了,尽管有不少是畸型的,毕竟还能用不是。 第一百零八章 建造竹楼的工程只能包给古人   河口基地和热兰遮城的通信是靠无线电台。实际上,以热兰遮城为中心,河口基地,红星工业区,赤嵌农业基地,和正在艰难开发的布袋镇,都已经形成无线电通讯网络。几十公里的距离都没用中继站。   穿越者们无比看重通讯问题。大家来到这个时空,每个人都是单独的个体,失去联系那就太可怕了。   恐惧往往产生在无法沟通信息的时候。无法沟通信息往往会让民众产生当政者最伟大的思维,要不是没有他们,我们就……就完了,可不能活了。   这就是为什么某个国家花费巨额资金,也要把国内变成一个大局域网的原因。如果不这样,他们再说“帝国主义亡我们之心不死”,你还能热血起来吗?你要是笑了,他们就要哭了。我说的真是朝鲜。   所以当初河口的基本建设刚一完成,他们立刻就把无线电台的发信、收信等相关设备安置好。赤嵌农业基地的通讯建设其实还是学河口基地的。   天线好解决,20米高的木头加竹竿天线,保证了他们之间的交流。先对付着吧,等第二轮基础建设开始再说。而且他们中的无线电爱好者,也叫火腿的,终于不用向那面世界的无线电管理委员会提出任何申请了。天线想架多高,我就架多高,不用去申请。只要设备允许,我想用什么频段就用什么频段,气死他们。   这期间,尽管他们仍有船载电台可用,但只有固定的装备才给他们安全感。谁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通信畅通,让穿越者们心情好极了。有重要事情时用到它,没事时,穿越者们打屁聊天的事也干过。   一切事情无不可告人,穿越者们没有能让别人去猜测内幕的决定。当然,只允许在穿越者的范围内。   没有信息公开化的团结是伪装团结,我说的对吧?   可像李四和王三这样的古人,如果想要知道热兰遮城、赤嵌地区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只能等明人运输船来回时传递口信了。   无线电台只为明人服务过一次,那就是上次王四非常想知道在赤嵌地区的家人是否安好,而宋士达董事为了表现临时工的待遇好,特意为他联系了一次。   当时,王四听到爹爹的声音时,吓了一跳。但还是能听出是爹爹的口音。想必那面的爹爹也是同感。俩人结结巴巴地聊了几句,就完事了,一切安好就行了。   俩人有时候本来还想再用它,但是看到那个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挂起有什么“重地”样的牌子,那本来是那面世界的常规。   可李四对王三说:“三弟,他们这是给我们看呢,以后莫要提起此事。”   王三想了想说:“是的啊,他们连门口的哨兵都辙了,可以让土著人随便出入,可那一处小房子,却说是重地。我明白了。”   面向东北的地方,也就是木材厂那里,原来确实有哨兵,还有竹子架的岗楼呢。可是不久前,当李四和王三真的招了好些放索仔社人来之后,大家真正明白了,他妈的,原来这里,我们实力最强!别看我们河口基地只有一百多人。   我们全是精壮啊,你看那些土著瘦的,我们一人对付三个不在话下。再说了,怎么忘了那句话了,“AK在手,天下我有”啊!   于是他们撤了岗哨。土著们来来回回地运货换货,谁有功夫去次次查?岗楼就留在那了,你要是有时间和精力你自己去拆,穿越者们懒得理它。   来来往往的土著们一开始还感兴趣,偶尔爬上爬下的,十几天过去,他们也够了,经过时连看都不看。   刚开始时,穿越者们要是去木材厂或木炭窑、砖瓦窑等地方,如果不坐车的话,都主动背着AK47,以防万一。一个月后,没有人背了,嫌费力。但手枪必需要带,这是宋士达董事反复强调的命令。   可有人真的不在意。   怕什么?如果真有传说中猎头吃人的部落,如果他们真的大规模从阿里山山区冲下来,向河口基地挺进,那他们首先得过放索仔社和鲁凯、排湾等社散居的地区,首当其冲的会是他们。   弄不好他们还要上河口基地这里来求救呢。   谁叫他们好几个村子和部落的人都有在这里打工的呢?宋士达董事都有哪天想办一个联谊会的打算。   通过越来越频繁的交往,穿越者们发现原来不同社的人,差距也是很大的。有崇拜蛇的,有崇拜狼的,还有崇拜鸟的,就是没有崇拜穿越者们的。宋士达董事也有哪天搞一搞军演的打算。   这一切都拜李四和王三所赐。   在第一次和土著做生意的时候,土著的生意观和价值观彻底打败了宋士达董事,让他捏着鼻子认可。   可面对李四和王三,宋士达董事高兴地发现,这俩人和自己的经商理念比较相似,很容易沟通,属于一点就透的临时工。不仅能理解自己,还能在信息反馈时,把一些宋士达董事因不了解实际情况而造成的或潜在的漏洞给补上,真是难得!   当三个人一起商量讨论对付土著们的办法和措施时,场面分外和谐。差点就要勾肩搭背地互相口称哥们了。说着,说着,宋士达董事有些恍惚,是自己智商降低了,还是这俩古人智商太高?   大家想的办法怎么能如此类似,还能互相补充?!   可后来想想,怎么能不像?这不是废话嘛,大家都是一个文化传承啊!   有奶便是娘,无利而不往。大家不都是一个样子?   看来河口基地可能的危险主要来自海上。   宋士达董事深刻地认识了这一点。不过同热兰遮城一样,他们也主要靠船上的雷达来防御。二十海里的雷达探测距离,让穿越者们有了足够的防卫空间和时间。   穿越者们尝试着做过推演。以这个时期最快的英国式盖伦船来计算,根据资料,它们完全在顺风顺水时航行,可以达到每小时10节的速度……   当时就有李姓穿越者哈哈大笑,表示反对,他撇嘴说:“每小时10海里,将近20公里的时速了吧?海水对船头横截面的压力是多少?对船身两侧呢?还有桅杆所受的横向拉力呢?别的不说了,单单帆布能承受多少拉扯力……你们推我干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过了一会儿,伍姓穿越者重新整理了一下领带,坐下后说:“这小子挺有劲儿。咱们这不是正式会议,是闲聊,不需要他参加。好了,现在把他踢出去了。我们都认为料敌为宽是正确的思路,我们继续说着玩。”   在正式会议上,穿越者们最后决定,先以三个小时为期限开一次雷达,最后用坏了……就用坏了!所有拥有雷达设备的船只,轮流开机,能提供两年的保护就行。   1649年四月初的一天早晨,李四和王三早早地从自己的宿舍里下来,向木材场走去。听说那里要给自己安排新的工作。   他们俩暂时住在河口基地。   河口基地分了一间竹楼给他们俩,不收钱。其实那是人家俩人自己搭的。   穿越者们发现,在搭建竹楼方面,他们还没有俩古人麻利。穿越者们完全是靠铁丝生生捆绑成的,速度完胜他们。而这俩古人,从头到尾都是竹子对竹子,连绑扎都是用竹子青皮。   肯定不结实,穿越者们断言。   可当刮过一阵风后,穿越者们的一间竹楼倒了,而古人的安然挺立,只不过有点形变。两个古人嗨哟,嗨哟喊着口号,都没找穿越者们帮忙,几下子就把竹楼给推正了。真行。   穿越者们检查了下自己的产品,发现不是不结实,而是捆绑的太结实了,在风力的摇晃中,铁丝把竹子给勒断了或者说是磨断了。幸好当时穿越者们没敢在竹楼上住,其实住了也没事儿,不到两米的高度……那也不能摔着啊!   穿越者的船上有天气雷达,提前通知了河口基地,估摸着也就四五六级风吧,没人当回事儿。   当然也通知了两古人,可他们不知道从哪看出的,说,没关系,必然不是大风。   竹楼不同的结果让穿越者们服了,不得不把建造竹楼的工程包给两个古人,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俩召集土著,热火朝天的搞房地产开发。一边开着穿越者的工资,一边又一个里尔一个里尔地挣着穿越者们的承包钱。   这两个古人现在不认马票。期间因为过年,王三回了一趟家,也见过马票的使用范围,可是等他回来,和一直没走,享受加班工资的李四不知说了什么,还是不愿要马票,就认里尔。   不认就不认,到时候看你认不认!到时候啊,你攒的里尔还得全回到我们手里,你们信不?你们就攒吧!   说不清穿越者们是嫉妒两古人还是理论自信。   到底,穿越者们的竹楼楼盘让这两古人开发商给开发出来了,穿越者们还得给他们提供各种建材。   本来是三样,竹子、芦苇、铁丝。可这俩古人表示铁丝用不上,不过他们可以自己出钱买下来,作它用。   当时宋士达董事就火了,不卖!什么是你们出钱?那都是你俩挣我们的钱!铁丝也是宝贵物资的说,铁丝不是用来绑东西,你们还想做有线电报?怎么样,听不懂了吧?……用不上也不能卖给你们!   难怪李子强董事总说他有一股子小家子气,这可以作为一个例子。宋士达董事心情不太好。   两古人当时也就是说说,但没想到宋士达董事这么大声的回答,他俩刚要给跪,可宋士达董事却转身快步离开了,他们还给谁去跪?   宋士达董事气哼哼地想,全河口基地成员学历平均大专以上,还都有多年的实践经验,连个竹楼都没人家古人搭得好……这钱让他们挣得太容易了。   唉,宋士达董事啊,你不能这样算账,你省了多少穿越者们的时间,至少铁丝省下了吧?   也许这只是宋士达董事愤怒的表层意识?还有深层的?不知道。   两古人惴惴不安地等了两天,一切没有异动,还来人告诉他们去结清余款。宋士达董士当时更是难受,要是在那面的世界,我他妈不押你半年一年的工程款,我和你们一个姓,要是你们得罪我的话!还想把铁丝作它用!……然而,现在还得乖乖把工程款送上门去,还要先给多给。   这恐怕是史上最悲苦的穿越者吧? 第一百零九章 真后悔接受那帮子人的生意   当时宋士达董事非常郁闷,他在办公室的二楼上走来走去。   他现在不住集装箱了,条件再好的集装箱到了夏天也会热。虽然现在还没到夏天,但可以预想。   宋士达董事和其他人一样,也搬进了古人开发的竹楼楼盘。   真凉快呀,竹子味道真好闻……   当然,事先检查竹楼工程质量的时候,宋士达董事板着脸说:“如果在不大于上次五级风力的情况下,竹楼要是倒了,我可唯你们是问!”   两个古人小心翼翼地问清楚什么是五级风力后,顿时挺直了身子说话,声音还挺大:“那是当然,我等可立下军令状!收人钱财,却让竹楼随意倒塌,岂是人之所为?”   你看你俩那个小样!还“岂是人之所为”!   当时住竹楼是因为没有办法,所有的砖、瓦都运到了红星工业区等正在开发的地方。河口基地想要它们反哺自己,还得等一段时间。   宋士达董事在办公室里不停地来回走动,心中转着主意。   热兰遮城和赤嵌农业地区以及红星工业区等地方,马票已经完全被认可,整个流通体系运行良好。   明人们出力,穿越者们付马票,以荷兰人多少年来搜刮的各种物资作抵押担保。其实就是变相的把本来就是他们明人的还回去。但,他们明人还要为汉唐集团服务。   可是河口基地这块儿没打开局面。至少土著们和两古人就不认可。   这里尔不能随随便便让古人挣了去,要知道当年自己在那面的世界挣钱有多难!热兰遮城那儿还有明海商即将到来……   这钱一定要想办法挣回来!   “把明人渔船的运输费用降低一些,再加几个收费站?不妥,不妥,伤了他们为汉唐集团服务的热情就不好了。”   “罚那些偷偷跑到土著散居地做小生意的明人行商?别,招他们来都费劲,还罚款呢。现在是招商引资的阶段,西北口的小市场才是个雏形,还远远没到关门打狗的时期。”   “要不降低土著打工者的工钱?不行,这才刚刚让他们有能力和别的土著显摆,还不到压榨的时候。”   “要不强行让那两个搞房地产生意的古人捐款,或变相让他们献爱心?也不行,太缺德了,怕生孩子没屁眼。现在他们的作用不小。可怎么办呢?”   想着,想着,宋士达董事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办公室里的镜子前。   镜子里的他,现在是一副阴险又阴郁的神色。   不过,很快镜子里的他又豁然开朗。   “他妈的,我怎么把剪刀差给忘了!咦,我刚才的神色好像很怪啊?”   他又照了照,没有啊,一副和蔼可亲的亲民形象。可以当代表了。不过,刚才好像有点阴险了,嘿,嘿,那些损招也就是想想,都是跟他们学坏了。   有时候,宣传的好事再多,也比不上做一件坏事让人学得更快了。   宋士达董事拿出步话机,呼叫了财务科的人,弄清楚了最近付钱给土著和明人的现金状况。   在梅经理会计事务所的理念管理下,什么账目都是清清楚楚的。   没多久,河口基地出现了一样东西,更可能会在明大陆出现。一个小樟木盒子,可开合,打开后,盖子后面有一面小镜子,照得人毫发清楚。   许多办公室的镜子都没了,被总务部门征用了。看着宋士达董事的镜子第一个被切割成小块后,心里有点小别扭的人都释然了。   在河口基地的西北口,有一个算是自发的小市场。   有时候,有土著男人,女人担着一些野生水果,山货在这摆放。穿越者们可以用盐、米和布与他们交换。一些明人行商也过来,沾点小便宜之类的。   大量的货物,比如竹材等,就要用里尔了。   这处市场的成立和李四与王三的作用分不开的。   当上临时工不久,他俩就换了装束。   上身是穿越者特别设计的没有“领袖”的圆领对襟装,下身是内着棉布内裤,外套以布绳为腰带的西裤。足蹬帆布高腰胶底鞋,不着袜子,不,是足衣。   由于他们被规定一天必须洗一个澡,他们的头发分外飘逸。头顶挽了一个发髻,再扣一斗笠。李四经验足,穿上西裤后,令王三同自己一样,将裤脚有布条绑上几道,以防蚊虫偷袭。   他们的装扮后来成来此地明人服饰的版样。   全河口基地的人看了他们的装扮都强忍着不笑。在不得不与他们交谈时,眼睛都是看着别处,这行为使得两人常常纳罕,做事分外小心了。   两个人工作很用心。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他们满山区乱窜,到处讲真话。   土著们听这两个打鹿的猎人说,河口那里人傻钱多,米盐布更是无数,只要用几个山果就能换回来。还能看到不少怪异之物,不过绝不会伤人性命,很有意思。快去,快去,莫叫他人占了先。   那两个人大家都熟,平日里还算老实,于是有几个土著男人在冬日里无事,就去砍了些野甘蔗,找了些野果子之类的挑了去。   果然,那些身材高大的怪里怪气的人很大方的就给了盐和米。   那几个男人回去后,大家乐坏了。特别是盐,这过去都是要和行商用鹿肉鹿皮换的!米当然也是好东西啊!大家只要到山里转一圈不用辛辛苦苦地打猎,就能换回好东西来!   这样的消息传得飞快。放索仔社人知道了,远一些的鲁凯社人、排湾社人都知道了。   大家都试着挑一些野生山果去。果然都换回来盐和米了。但刚开春,山果子不多,而且换得东西少了些,有时要好几趟才能换来几天用的东西。   此时那两个猎人,又来到了各社,他们得意洋洋地对大家说:“这些许收获算甚?给他们干活不仅管饭,还发里尔呢!”   什么!有了里尔不仅可以给女人打制银饰,还可以直接去热兰遮大城买东西。不用再和明人行商换了,他们的东西样子少还贵。   有这等好事?   “怎么没有?告诉你实话,你先别往外传……你砍上一捆竹子,一定要大竹啊,编成竹子筏,这容易吧?放到下淡水河口,看那里的人要不要,要了更好,如果不要咱们损失些许竹子算甚?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放索仔社的事儿,你们知道吧?你看500件竹器就换了两担盐……唉,可惜那社长把盐都分给全社了,要是一个人干出来,那两担盐可就是自己家的,这有多美?”   听说过这事儿,土著们点头认可。   他俩说得有道理啊,山下都是细竹,也许那帮子人真要粗的。   指望原始部落式的聚居土著守口如瓶那是开玩笑,他们连瓶子是什么都不知道。   很快大家都知道了。现在种旱稻的时间还不到,鹿也不好打了。去试试?   放索仔社的社长和社里的阿巫两个人少见地站在一起。他们站在高崖上,悲伤地看着族人在里里外外地忙活着,心里莫名的恐慌。   一切都要变了!   可他们真的无力阻挡,此时两人心中真后悔接受那帮子人的生意。可他们确实无力解决,客观事实是,他们没法给族人那些东西,而那帮子人行。   他能让族里的勇士们拿着镖枪拦着族人说,他们是在和平演化我们,是要颠覆我对你们的统治,只为了掠夺和剥削我们来的?   也许真是这样的,可社长又能怎么办。连他手下的勇士都跟着去做了。   生存的需要超过了一切意识形态。   此时的社长还不知道什么叫屏蔽技术,唉,早点建一座绿坝就好了,把他们全挡在外面。比如朝鲜。   盐,米,布都是客观存在的,都是可以用劳动换回来的,它们不是山神的恩赐,更不是在社长英明的领导下得到的,那么社长真心无语。   过去围坐在一圈儿,高兴地唱着呦呦歌,不停地在阿巫地引导下缅怀祖先漂洋过海,来到这块宝地的事迹。   而现在……   放索仔社的社长和阿巫对视了一眼,虽然他们本来互相防备,但此时两个人在一起却能觉得温暖些。但又有什么用?   那两个明人猎人连几十人的村子都不肯放过。也同样钻进去大讲一番。   有真实效果的宣传超过了坦克的碾压力量。   到河口鸡地去!用大山里的好东西,用我们的劳动换回米盐布,还有里尔。   鲁凯社的阿妮和几个女伴也来到了这里。她们挑着自己家在秋天晾晒的野生梨干和挖到的绿竹笋。   野生梨干是阿妮在无奈之下带来的,实在找不出别的东西了。反正听说只要是吃的用的东西,他们都要。   她和妈妈住在一起,不知道爸爸是谁。那是人家的民族习惯咱不要乱问。   这个野生梨干可了不得。   土著们没把它当回事,一个穿越者看见了,可是眼睛一亮。幸运啊,这可是酪梨!它口感绵密细致,有着淡淡的香味,果实中含有丰富的蛋白质,营养价值很高。   在世界百科全书中,它可是被列为营养最丰富的水果,有“一个酪梨相当于三个鸡蛋”、“贫者之奶油”的美誉。   要不是这样,在后世的台湾,酪梨也不会被人亲切地称为“幸福果”,还声称它可以止咳、化痰、清燥。其实萝卜也一样,但人家就这么说酪梨。   更神奇的说法也有,一个台湾果农在电视台上说,酪梨果肉与人体皮肤亲和性好,极易被皮肤吸收,对紫外线有较强的吸收性,加之富含维生素E及胡萝卜素等,因而具有良好的护肤、防晒与保健作用。   你说女生听了后会不会喜欢?   不过可惜这是梨干,被切片晒干了。不过也好啊,穿越者们没口香糖了,这东西先嚼着吧。   那个穿越者大方地按同样的斤两和阿妮换了盐。这真的太“大方”了。   没办法,一直都是这样,水果都是打折换的。给这么多,土著们已经很满意了。不信,你看阿妮有多高兴。   阿妮现在笑得像一朵花一样。   这些人给她的盐比明人行商多多了,明人行商还不看不上梨干,他们就知道要山菌干。   那东西只长在高高的山崖上,还只能是在雨后才长出。采起来很难,整个鲁凯社只有刀郎哥哥最擅长。可惜现在总不下雨……   家里的盐都快没有了。要不是听说这些人喜欢吃野果,她也不会带梨干,这东西,饿了的时候可以吃,熬过春天没问题。   看着眼前的这个大高个子男人痛快的把盐交给她。阿妮又把绿竹笋拿出给他看。   绿竹笋!那个大高个子眼睛又亮了。阿妮高兴了,她看出这个大高个子的男人喜欢它。   绿竹笋可以生吃,它剥皮后吃起来,脆且……还算有清香味吧。   阿妮是村子里采竹笋的高手,办法是妈妈悄悄告诉她的。   雨后绿笋,会在土壤表面露出指头粗细的尖尖角。这不算什么,谁都可以找到。可是到了旱季,比如现在,一般人可找不到了。阿妮知道,只要土壤是干的,长有竹笋的地方,总会有一小块土壤是湿的,一定要小心看,那地方看起来好像草叶的阴影。   如果这些人真的喜欢它,阿妮和妈妈再也不怕采不到山菌了,听说他们还有米和布呢。   宋士达董事直接把手里的绿竹笋剥皮了,吃了一口后,翻了翻眼睛。   嗯,比在那面世界的超市里买的好吃。那些都是人工种植的…… 第一百一十章 他其实是山神的儿子   宋士达董事笑了一下,他对眼前这个像个小学生一样的土著女孩子说:“你这些,我都要了,挑进基地吧。”   基地里并没有完全对土著开放,土著可以进出,但都要有穿越者陪同。这里毕竟不同于木材厂那里。那里雇佣土著编织竹子育秧盘等竹器,烧炭,制砖制瓦的,土著们来回自由些。   在这里面,土著要是乱跑一气,撞坏了设备怎么办?   宋士达董事说完,转身就往回走,心想,心情不好,散散心还能遇到这些好东西,只给一袋盐不利于唤起他们的工作热情。这次多给点儿,按一比五换吧。   和阿妮一起来的同伴们都冲着阿妮笑,真幸运啊,这个还没到纹面年龄的小孩子一下子都换完了,而她们还得等。   大家都知道阿妮家里快没有盐了。   宋士达董事的身高是一米七八,体重目前是一百四十斤。这在土著的眼里是巨人般存在。可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现在,在他的身后,一个一米三的,体重没有七十斤的十三岁小女孩子挑着担子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地走进基地。   你倒是帮着挑一下啊,看着让人感觉很那个呢。   可宋士达董事心里很清楚,这些土著啊,看着个子小小,能量很大的。男人不说,女人,小小的样子挑着几十斤的东西走几十里路来这儿,当玩似的。   刀郎现在也在这个小小的交换市场里。   当阿妮跟随着宋士达董事进到基地里时,十五岁的刀郎抬头看了一眼,就又和挑捡他货物的明人行商说起话来。   在这短短的一眼中,刀郎看见阿妮跟着这里的社长,听说叫宋董的人进了鸡地。从后面看,阿妮挑着担子的姿势真好看,让他心里乱跳,有些怕。   可他看了还想再看,不时抬头看一眼,直到看不见了为止。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从小一起玩的伙伴们,自然而然的分成了男人一伙和女人一伙,互相不轻易来往了。   但却开始更加想念对方。刀郎和阿妮就是这样。   俩人本来一起玩得好好的,可忽然有一天阿妮不和他玩了,却和一帮子女人们好了起来。而刀郎只好加入男人帮。   刀郎看见阿妮进到鸡地,他一点也没有担心,那里面他也去过。全是奇怪的东西,但不伤害人。只是不让乱走,也不让摸和碰,摸了碰了就踢人屁股,还挺疼。社里的人都说他们小气,在我们那儿,要是客人喜欢什么东西了,直接可以拿走!   这些人真有办法,他们有可以自己走还全是铁的大东西,还有能几下子就把大树砍倒的东西。那东西叫得欢,像中了箭的跑山猪。   他们在别的地方,还有像桌子一样的东西,上面有圆圆的铁锯能自己转,竟然能把粗大的树干切成一片一片。   他们还建起了土坯做的屋子,这不算什么,我们鲁凯社人还可以做石板屋子!可他们把土放到一个铁家伙里,就能出来四方的砖坯,然后像烧黑陶一样,一烧就变成红砖了。红毛蕃都不会,他们一定比红毛蕃还厉害,要不然,他们也不可能把红毛蕃打跑,听说还有很多红毛蕃正给他们干活呢。   那些土屋子一直在冒着黑烟,那是他们做木炭,以前明人也是这样的,不过明人是直接在山坡上挖洞。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做那么多,堆在地上像小山了。   刚开始时这里的人都害怕他们,就像是社长说的那样,他们都是邪恶的人,千万要小心,离他们远些,只有山神才会保护我们。   可是,现在大家不怕了,就算后来听说他们手里有比红毛蕃还厉害的火铳,还真的打死过很多凶恶的红毛蕃,刀郎和他的小伙伴们也不怕他们了。   他们竟不会盖竹楼!   多么简单的事啊。听说,他们盖的竹楼,一阵风都能刮倒。哈哈。   后来听说,两个明人猎人找了好几个不同社里的最笨的人给他们盖,可他们竟然真给里尔了!那些都是各个社里最不能做活的人。   这让刀郎十分生气,因为刀郎也想要里尔。   他想要里尔,不是想去和明人换货,也不是想去热兰遮城换更多的货。   他看见过阿妮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排湾社社长的女儿。   那个女人有一套银饰,在阳光下闪啊闪的。阿妮看着那银饰都看迷了。   阿妮喜欢银饰物!   那银饰物吸引阿妮的喜欢,可那闪啊闪的光却刺痛了刀郎的心,他没有办法弄到银子!而当他听说那些社里的笨人竟可以得到银子,他气坏了。   刀郎在大山里灵巧的像个猴子,人人都说他其实是山神的儿子。   他可以在小伙伴们的惊叫声中,几下子就爬到悬崖上采下雨后刚长出的山菌;也可以几下子爬上像小山一样高的大树上,把挂在上面的野蜂巢里的蜂蜜取出来,还不弄坏蜂巢,他只要用火镰点上腰间带的干草,再凶猛的野蜂也会被熏跑。这时他就会轻松取出一些蜂蜜和一点蜂腊,一半就行了,还要给它们留一些啊,要不饿死了野蜂,以后就没有了;他更可以在比小山还高的松树上,把一个个比大人拳头还大的松塔摘下来,树枝间他可以轻松地跳跃,小伙伴们都说他可以直接在松树上抓到松鼠!   其实这些还不算什么,他最擅长的是编织竹器。他可以一边唱着山歌,一边随手用竹丝编出一个小笼子,那笼子上还有美丽的山莲花形状。   那是阿妮最喜欢的一种花。   每次她看到了悄悄开放的山莲花都要摘下一朵,插到包头上。   人比花更美。   明人行商来这里换货时,不经意看到了那笼子,眼睛一眯,问刀郎还有没有这小笼子了。他可以用针来换,一根针换二十个笼子。   围观的女人们都高兴地笑了,她们催促着,太好了,刀郎你快点编啊!   刀郎当时看到阿妮也在看着他笑,来了劲头,十个指头上下翻动,几下子,一个漂亮的小笼子编好了。   那明人行商却摇了摇头,说,我要你手中那样的花纹,普通蛐蛐笼有何稀奇?   刀郎接着再编,却怎么也编不出那样的花纹了。   明人行商不耐烦了,他说,算了,便宜了你们,你那笼子与我,我给你一根针。   女人们顿时屏住了气,天啊,从没有见过明人行商有这么大方!   刀郎看到阿妮被她母亲叫回家了,心里有些难受,说,不,我这个不换!   明人行商一甩袖子,走了,他还气哼哼地说,山野之人,不可理喻!   刀郎一直想把这个笼子送给阿妮,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后来看到了阿妮喜欢银饰物,他才恍然大悟,幸好没有送她笼子。   他一个人悄悄地跑到以前他们一起常玩的陶窑地,小心地把笼子埋进陶窑边上的木材堆里。   如果阿叔要烧陶了,就那把它一起烧了吧,一定会烧出最美的黑陶。   刀郎现在要银子!   打造银饰物不是难事,阿叔就会,连排湾社的人都会打造,他刀郎一定也能学会!   可要先有银子……   于是,在河口基地的西北口,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土著男孩子,他只要里尔而不要换货。这让穿越者们很奇怪,但谁也没有当他是回事儿。   河口基地的大厨,现在是由一个石油开采方面的技术员主动承担。   他的名字叫孙强,曾在石油开采业干过临时工,又在私人炼油厂打过工。二十年的单身生活也许会搞坏一个人的胃口,但是他不这样。   他反而对烹饪有深厚的兴趣,自己一个人还吃得挺好呢。大家对他的手艺也相当满意。   他属于自学成才,手里有石油开采专业的自考大专证。他和别人聊天时,总是不自觉地聊到这一点,强调这证是国家承认的,这个没人和他争。   还有一点就是,他自称能喝,一次一斤没问题,强调自己是个喝酒不乱性的人,一切正常。   虽然河口基地才组建不到三个月,但大家真领教过他这一点。   河口皮革厂和河口造纸厂同时开工的前一天,河口基地的人决定好好犒劳一下自己。在一百多人的面前,兼职大厨孙强几口干下一斤酒,仍面不改色的同他人聊天,再一次强调自考大专文凭是国家承认的。真是酒后不乱性。   可那叫啥皮革厂,造纸厂啊,就俩作坊罢了。不过占地面积大了些,为以后的发展留下了扩展的余地。   不过再小也是污染型企业,当然要离食品加工厂远很多。   随着布袋镇海盐的量产,盐化工也开始进入试生产阶段。暂时可以为以上两个作坊提供一些碱和漂白水,先对付着干去吧。   兼职大厨孙强此时溜溜达达地来到小市场,看看有什么新鲜的食材,大家的嘴越来越刁了。   刚才,他看到了宋士达董事领了一个土著小女孩子进来。   当时宋士达董事对着他喊:“又是好东西啊,青竹笋,晚上炒个笋丝吧?”   “好咧!”   不知道为什么,兼职大厨孙强,除了最喜欢听别人说“自考大专证是国家承认的”之外,还喜欢别人向他点菜,那一刻他就觉得自己特别有用。   他被选中的原因,是因为他曾说过,给自己一个铁皮桶他都能把石油提炼出柴油和汽油来。穿越者们当然不信,一试,果然能做到,还真不是吹的。   兼职大厨孙强一眼就看到了上次和他换“竹鸡”的少年。想起这个名字他就想笑,这帮子古人真能起名字。   不过也有道理,竹荪不仅珍稀味美,营养也十分丰富,是一种难得的保健食品。它含的氨基酸可以和鸡肉媲美了,叫竹鸡未尝不可,不过古人咋知道的呢?管他们叫它什么呢!   上次那个小土著正和一个明人行商争得厉害,兼职大厨孙强听不清他们争什么,但竹荪他可认得,这是典型的清香型红托竹荪,比一般的要贵三五倍,在那面的世界一斤干货卖五百没问题,要是碰上冤大头,八百也能出手。   他俩争他俩的,兼职大厨孙强在那个小土著挑的竹筐里翻看着。好东西挺多啊,山菌干,松子,哟,还有蜂蜡和蜂蜜哪!   蜂腊不仅能给男人补脾,还能治风湿哪,不知道化工部门要不要。蜂蜜那更多好处了,这都不用说。   他找了个会闽南话的穿越者帮着翻译了一下,顿时有些生气,这些个明人行商哪里配得上行商,就是个小贩子,还想用同等重量的盐换人家的这些东西,最多加几根针。太不讲究了。难怪人家小土著直摇头。   当时兼职大厨孙强开了价:“比他多三倍的盐!”   弄得翻译直翻白眼,刚才你那表现,我还以为你多大方呢。   明人行商一听得汉唐集团的人开价,赶紧跑开了。不远处还有几个女土著,犯不上和汉唐集团的人竞价,他们不好惹。   这使得兼职大厨孙强好生无趣,他还想和明人行商抬抬价格呢,要是最后在出价上打败他们,那多爽。可现在好像是自己强买似的。可不是我赶你走啊!   但谁知那个小土著听了他的报价却摇摇头。   “啊呀,挺懂行啊。”兼职大厨孙强笑了,张开五根粗大的手指晃晃说:“好,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五倍好啦!”   小土著眼睛一亮,却又摇了摇头,轻声说:“我想要里尔……” 第一百一十一章 刀郎美好的爱情梦想   这土著能进化得这么快?不可能吧……   兼职大厨孙强想,不可能从易货交易几十天内就发展到现金结算吧?!咱也是上过正了八经的高中的人,有国家承认的自考大专证,懂经济学常识!   兼职大厨孙强笑了笑说:   “那你要多少里尔?”   “我要一个……”   兼职大厨孙强想了想后世的价钱,试着回价说,“半个,好不好?”   小土著连忙点头答应,还笑了。   小样吧,个子矮,脸黑,牙倒挺白。   后来,他跟着兼职大厨孙强就进了河口“鸡”地,真得到了半枚里尔。从热兰遮城收缴时它就是这样的,还有四分之一的呢。热兰遮城把这些残次的里尔都打发这里了,如果不是多年知根知底的朋友,宋士达董事都会以为这是某种暗示。   刀郎当时高兴坏了,晚上,他悄悄把它埋在一棵树下,他相信很快就能凑齐一套银饰。   明亮的月光照亮了刀郎美好的爱情梦想。   他回去后又四处找了一些东西。他发现只要是吃的,那些人都要。而且越怪越好,越不好弄到的越好。   那个人说只要和蜜蜂有关的,他们都要,就是蜂巢也行,马蜂的先不要。   兼职大厨孙强很随便地把他所得的收获分别汇报给热兰遮城、赤嵌农业基地、甚至布袋镇。果然如他所预料的那样。   三方都立刻说:“有多少要多少。”   蜂胶、蜂腊、蜂巢都是绝好的东西。特别是蜂胶,那玩意儿对男人特别有用。   你别想歪了,它不仅能减轻香烟对肺的伤害,在防酒精肝效果上也是不错,各位大大以后买点吧。   真可惜我不可能是卖它的,如果我能做上这生意,我一定卖真品。   当然这只是简单介绍一下。   你想吧,在台湾这样热的环境下,五六万只野蜜蜂聚在一个巢里,蜜蜂只靠分泌这蜂胶来防治各种疫病,就能平安无事。可见它的防菌抑菌能力有多强。   可惜太少,一个巢里最多有一二百克。要不然那面的世界能叫它为“紫色黄金”吗?   蜂腊不管是化工上还是中药上用处也很多。最浪费的用法就是包药丸。   在赤嵌农业基地的中医郑德生更是大声说:“先满足我这面使用啊,别叫他们有做蜡烛和润滑剂的打算。”   中医郑德生过了不久又一次联系河口基地说:“一定先满足我这面啊,给他们是浪费!我这儿是可以治皮肤病的,他们啊,弄不好做铸型用了,绝对是浪费。记住啊!一切先满足医疗用处。”   总之大家都认为,这些东西有多少要多少!   刀郎终于等到了那个壮大无比的人。刀郎都没有理会那个挑挑捡捡的明人行商,他直接冲着兼职大厨孙强露出了笑脸。小小黑脸上一团高兴。   兼职大厨孙强也不自觉地笑了,他说:“让我看看你都弄来什么。”   说完直接奔着他的箩筐去了。   他身后帮忙翻译的技术员都懒得给他翻译这一句。   小土著听不懂他说什么,兼职大厨孙强也听不懂他说什么。但行为动作总能表现出来双方都能看懂的意思。   兼职大厨孙强遗憾地说:“这点儿东西太少了,也就半个里尔吧。”   小土著高兴地点点头,小样,牙齿还是挺白啊。   兼职大厨孙强说:“你应该带头先富起来,然后带动广大土著都富起来。你看你这点东西好干什么用?你可以带着你的同伴多多去采集,我就不信这么个大的地方,就只有这点儿蜂蜜和蜂腊,噢,这里还有点儿蜂胶。太少了,不值几个钱。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耗子就是好猫……你懂吗?”   帮忙翻译的技术员想了想,翻译了。   那个土著小男孩子听了后,慢慢摇了摇头,说:“山神不让把一切都拿走,那样他会发怒!”   兼职大厨孙强听了翻译后,爽快地笑了,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他说:“人定能战胜自然!尤其是这个时空的自然……”   帮忙翻译的技术员烦了,说:“老孙啊,他一个土著懂什么,别废话了,咱们走吧。你把那半个里尔给他。你看他笑的。”   “好好,我们回去。”俩人有说有笑地拎走了交换物。今晚又有蜂蜜里脊吃了,大家吃了都说他做得好。   河口基地的人没有去参加迎接从台北回来的安保队。   穿越者们人人都认为,搞那些欢送啊,欢迎啊的仪式都是演给别人看的,就现在,他们还在乎别人的想法吗?   伍大鹏董事长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新修好的码头上等着他的叔叔回来,连个军乐团都没有,都赶不上送行时的“隆重”。   李子强董事说的好,这都是工作,应该的,哪里像某人那样,弄个生土建筑都大张声势的?你看我,多低调。我机加工厂建好了吧?我这儿也要建砖瓦厂了吧?我大张声势了吗?   没人理会他。   郭怀一和何斌随船回到热兰遮城后,先在赤嵌农业基地参观。这又让他们有了另一类型的收获。   他们那时立刻就回到二层行溪地区开时整顿,坚决听从汉唐集团的命令,一定把那里发展成养殖业基地。只留下了吴化龙一帮子人暂时去了布袋镇帮忙建设新布袋。   穿越者们认为海盗和自耕农组成的军队,远远打不过产业工人组成的队伍,哪怕是初级阶段的产业工人。所以去帮助建设盐场他们一定会学习到什么,这个不好说,到时看效果,这才是真正地摸着石头过河,一点儿也不假。   具体的内容以后再讲。   反正是现在穿越者们的肉禽供应虽然还是不多,但偶尔有。   西北口市场中,本来非常高兴的刀郎忽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他看到阿妮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出基地。   她怎么了?!那个宋董把她怎么了?!   刀郎刚才又得到半枚里尔的快乐顿时没有了。他摸了摸腰间的小刀。   她怎么了?!   在大家一起往回走的时候,刀郎还在心里想着。   最终,在快到鲁凯社的村子时,他鼓起所有的勇气走到阿妮的面前,看了看她挑子里的盐,说:“阿妮,我看到你换到了很多盐,也知道你家里还有一些米。现在够吃的,可是你为什么不高兴?从那些人的鸡地出来,我就能看到你的不高兴。”   阿妮的女伴们嬉笑着躲开了,她们都回到了自己的家。   阿妮看着比她高半个头的刀郎哥说:“刀郎哥,我妈妈不让我要你的盐,因为妈妈说,社长的儿子鲁沙会给我们盐。可我想自己去得到……但今天我看到他们有一种东西,它比山上最清的泉水还能照亮面孔,比天上最亮的星星还要闪亮,它叫镜子,是那里的社长告诉我的。你知道它有多好吗?想到要用很多很多东西才能换回它,我自己得到不了,我就不高兴。”   “是吗?”刀郎笑了起来,一瞬间他轻松了,他笑着说,“那些人很奇怪,可他们说得对,大山里的东西是可以拿来和他们交换的,我们的劳动也可以和他们交换的。你看,我们社里的,还有其他社里的那些笨人帮他们编织竹盒,他们就付银子。可他们却不要我编出的最美的竹器,他们只他们想要的。我知道他们只要能吃的,甜的东西。阿妮,相信我,我一定能帮你换回镜子来!”   “真的!刀郎哥?”   也是一瞬间,阿妮觉得刀郎哥的笑容比西边的夕阳还要灿烂。   刀郎发现阿妮的脸上露出笑容了,他的心此刻像是要飞了一样,天上正在飞翔的神鹰也能感受到吧。   可那正在盘旋的神鹰哀鸣了几声,很快飞走了。   没有人注意这一点。   再一次去换里尔时,刀郎认真地问过那个壮大的人了。   兼职大厨孙强当时意味深长地说,五百斤蜂腊和一百斤蜂蜜还有十斤蜂胶才能换回一个镜子!要不就是要五十枚里尔!   我的山神啊……   当刀郎明白了“斤”的概念后,不自觉地感叹到。   可是阿妮喜欢……   看着刀郎有些失落地走开,兼职大厨孙强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也有些失落。他冲着那小小的背影喊了句:“别着急,小伙子,我会给你留着!”   也不知道他是否听懂了。帮忙翻译的技术员也帮着喊了。   晚上,大约九点钟,河口基地里的一帮子男人又开始烧烤了。烧烤是自助式的,谁想来谁就自己烤着吃。木炭有的是,食材自己现弄。   但十一点必须完活,睡觉去。   穿越者们早都没有啤酒了,只是白酒。有不喜欢的人,嫌那完意儿劲儿太大。也有喜欢的。喜欢的在心里说,啤酒有什么喝头?几泼尿就尿出去了。这纯粮食酒还不好啊!   不喜欢的就说:“宋董,赤嵌农业基地那儿啥时候能整出啤的啊?怎么先把白酒弄出来了。”   宋士达董事马上说:“唉,这不一步一步来吗?酒精比较容易提取,再说它可以当燃料……现在啤酒花都种下了,长势良好,还怕啤酒没有吗?”   宋士达董事和江城、卢旺才等人闲谈着下一步的工作。   众人正在闲聊的是关于1649式枪的枪托和枪身的防腐问题,还不是正式会谈,随便说。   大家讨论着它是用提炼的焦油处理好,还是用现在时空的树漆处理好的问题。又不是正式会议,也没有验证,大家你说你的我说我的,不一会儿话题还跑到明人们在布袋镇边工作边军训的事儿上去了。   大家乱谈一气儿。   兼职大厨孙强,举了一条烤好的鱿鱼挤了进来。   他的那条鱿鱼上辣椒面放得吓人,差不多全是红色了。辣椒面大家谁也不珍惜。这个时空,辣椒已经传到这面了,但辣度低了点儿。不过在赤嵌农业基地那面,穿越者们带得高辣度的种子也同样长势良好。   谁想要辣一点的,或不辣的,没有穿越者去管另一个穿越者。   兼职大厨孙强说:“好像土著们对这个镜子不太感兴趣啊,只有一个小土著来问过,是一个孩子。如果在那面的世界我有儿子的话,也应该这么大吧。”   众人都笑了,啊哈,老孙,想结婚了?   兼职大厨孙强说:“想!怎么不想,我还要找个漂亮的,百依百顺的,生一堆孩子,下雨天没事儿打着玩!”   “朴素,实诚!”宋士达董事赶紧给赞了,然后说,“镜子,本来不是给土著准备的,搂草打兔子,当捎了。当年你老孙买过自行车吗?”   “买过!他妈的花了我四个月的工资,还要凭票,光票钱我又花了钱……”   众人一下子静了下来。   宋士达马上觉得气氛不好,忙转移话题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啊,火炮火铳换女孩子的事情可能有眉目了!”   王建国立刻接过话来,感慨着说:“真令人期待啊……咱可都是年轻人呢。”   场面开始热闹起来,一项项训练女生的办法和建议踊跃地提出来。   兼职大厨孙强津津有味地吃着鱿鱼,不停地吧答着嘴,这鱿鱼有味道,但心里又为那个小小的背影而感叹。   说不出是啥滋味。 第一百一十二章 少年刀郎赢了这场战斗   一个清晨。   少年刀郎在这个山区里最高的一棵大树下仰头看去。可此时大雾弥漫,上面什么也看不到。   他的小伙伴们都小心地靠在他后面。   少年刀郎已经把自己的想法都告诉了小伙伴们,那个人说得对,他一个人做不来。而小伙伴们都为自己参与了某个秘密而兴奋,这里没有大人参加,就他们。   和少年刀郎年纪相仿的一个伙伴说,刀郎将来一定是我们鲁凯社里的勇士,只有阿妮才配得上他,我们跟着他干吧。   伙伴们叽叽喳喳地表示同意。   最勇敢的勇士和最美的女孩子结合,才是完美。   土著人也有这种情结。   伙伴们都知道,现在虽然看不到,但那大树上面其实有一个巨大的蜂巢,大到像鲁凯社里最大的黑陶水翁了。   没有见识的人,看见了它可能都要被吓到,那里的野蜜蜂应该是神蜂了吧。大家真的都害怕它,甚至经过它时,都要远远地躲开。   那里的野蜜蜂已经蛰伤了不少人,但没有人敢惹它们,甚至都要绕道走。   那蜂巢里的野蜜蜂恐怕是这个山区最多的。野蜜蜂们也许会为此而骄傲,它们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按照本能活着,全听蜂王的指挥,没有人敢惹它们!   少年刀郎现在就想挑战这个巨大的存在。   它很危险,但收益也是最大的。那里面蜂蜜也许不是最多,但蜂蜡肯定最多,尤其是那帮子人喜欢的蜂胶也会是最多。   少年刀郎一定不会知道蜂胶有灭菌抑菌效果的概念,纯属本能,他猜测到,能在容纳这么多没头脑的野蜜蜂的蜂巢里,一定有强大的消除种异己的能力。   可能少年刀郎想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他要它们的一切!   少年刀郎对着小伙伴们说:“你们不要害怕,现在它们没有那么厉害。一会儿,我把它捆绑好,你们慢慢接着。野蜂巢如果弄到了地上,它会碎的,那帮子人就不会要了。而且千万不要弄脏了它!那些人对带土的东西不喜欢。”   有个小伙伴回想着那个可怕的巨大无比的蜂巢,真心有些怕。他被蛰过一次,大人们都责备他说,告诉你多少次了,谁让你从那条路走的?!   他颤抖地说:“有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可以去编竹器。好几个笨人都去了。”   少年刀郎苦笑着说:“来不及了!我了解过,那帮子人五百件竹器给两担盐,但不是指那个小小的竹盘,比它难编。他们给编织竹盘的笨人们一个月二里尔,又规定一天完成好多才行。   我算过好几天,如果我去编的话,就算我手法快也要用一年才能得到那个镜子。可阿妮半年后就要纹面了,她只想在纹面前好好看看她的脸。阿妮和我说过。”   小伙伴“噢”了一声表示明白了。   少年刀郎就在这潮湿的清晨里爬上了那棵大树。   他事先砍了几条结实的藤条,把自己和大树套在一起,形成一个大大的圆圈,并留出相当大的空隙。   这样,如果他一失足,那套子还能给他一点保护,再说,向上攀爬时也能借着些力。到了有树枝的地方就好了,那里会是少年刀郎的天堂。   少年刀郎飞快地爬着,很快消失在浓浓的晨雾里。这棵树真的好高。   无论少年刀郎多么小心,动作多轻,野蜜蜂很早就知道有危险了。可是现在是他们最虚弱的时候。大环境不好啊。   如果兵蜂此时飞出去,它们的翅膀会被晨雾打湿,远远比不上平时飞行地快。在大山怀抱里生长生活的鲁凯社人当然知道这一点。   少年刀郎爬到了有树枝的地方后,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安全了,他灵巧地在树枝间跳跃着,很快就找到那个巨大的蜂巢。   他要开始专心对付那个大蜂巢了。   他快速打着了带来的干艾草,干艾草有些潮湿,一股浓烟升起来了。   野蜜蜂们现在出离愤怒了,它们轰鸣着蜂拥而出,想找到那个可恨的入侵者,它们要发出死命地进攻!   可此时的雾气却让它们的战斗力降低了,它们飞不快,再加上那浓烟的熏燎,它们不得不四散而逃,在不远处发出哀鸣的嗡嗡声。声音都可以传出很远了。   树下的小伙伴一直在静静地听着,当听到野蜜蜂的哀鸣声后,他们禁不住跳了起来,噢,我们山神的儿子,可以打败可怕的野蜜蜂!   少年刀郎没有受小伙伴们欢叫的影响,他知道这一次他不是只取一点蜂蜜,而是整个都要拿走,所以他要分外小心,野蜜蜂要是临死一击是很可怕的。   他不得不把野蜂巢都拿走,要不然不够他去换回那个阿妮所说的镜子!   他马上把蜂巢的蜂口都堵上,不让其它野蜜蜂再出来,他使劲地摇晃着蜂巢。原本结实而不惧怕大风大雨的蜂巢,在少年刀郎的反复摇晃中,很快就脱离了树干。那些逃到远处,不停地在哀鸣的野蜜蜂,此时忽然疯了一样扑向了少年刀郎,完全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模样。   它们任由刀郎不停晃动着艾草,任由那浓烟熏燎,也要完成它们的报复,没有了蜂巢它们啥也不是。   但最终只有四五个成功的在少年刀郎的胳膊上和脸上完成了报复!   少年刀郎一只手死死抓住树枝,另一只手快速挥动着点燃的艾草,丝毫不理会脸上的剧痛,他知道如果他慌了,结果就是个死。无数采蜜人就是在这时摔死的。   最终,少年刀郎赢了这场战斗。   能飞出来的野蜜蜂都死了。面对着巨大的收获,少年刀郎竟然没有高兴起来,还发出了与年纪不相衬的叹气。   他解下围在腰间的绳子,小心地把巨大的蜂巢捆好,借助粗大的树枝一点一点放下去。   下面的小伙伴们发出了快乐的叫喊声,也许是雾气更能加快声音的传播,似乎整个阿里山的余脉都能听得到。野蜜蜂们要倒霉了……   少年刀郎此刻一点也没觉得脸上胳膊上疼,怪了,却觉得心有点疼。   野蜜蜂毒性较大,刚刚下来,刀郎的脸不成样子了。尤其是眉骨处的一个大包,亮晶晶的表皮薄薄的,像是要裂开了,吓人。   大山的孩子皮实,这都不算啥。紧接着,他们又去其它几个蜂巢。这时,小伙伴们开始帮上忙了。那些蜂巢都好对付,最后只有两个人被蛰。   他们嘻笑着,在草坡树阴下随便就找到了些薄荷,放在嘴里咀嚼几下,捂在被蛰的地方,一会儿就好。   但好像少年刀郎要重了一些,一直疼。可当少年刀郎感到脸上疼以后,心却不疼了,反而轻松了不少。   如果这就是山神的怒气,那可太好了。   太阳终于高高地升起来了,它轻松地就把森林里的雾驱散开。大山的孩子们决定去吃饭。   他们唱着山歌,穿过一片又一片的树林,又穿过比他们还高的野草丛,没人去理会那开得正艳的野花。男孩子嘛。   他们来到了一条溪水旁边。   往年,这条溪水无比湍急,没有人可以下去。甚至小伙伴们都不敢靠近,生怕它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可能暴涨,一下子就能把人卷走,生生的摔死在溪水中林立的岩石上。连刀郎都不敢靠近。   有人亲眼见过,有在溪岸边吃草的水鹿,一下子就被卷了进去,连哀叫声都没有发出来,就悄然无息了。   这是多么可怕的一条溪流,那时候山区里经常下暴雨。   可是今年,这里成了他们的天堂。   水变少了,水流变缓了,却更加清澈,开始出现了大人巴掌大小的鱼。这种鱼过去只在下淡水河里才有。   汉唐集团的人对土著的淡水鱼干嗤之以鼻,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可它却是土著人的最爱。   小伙伴们放下背着的大大小小的蜂巢。几个小一点的伙伴干净利落地脱去身上的麻布,解开头巾。   他们黝黑的皮肤在太阳下发亮。   他们故意大声尖叫着,直接从岸上的岩石上跳进溪水中。   没事儿,现在溪水可以直接看到底。水够深了。然后他们几反复在水面上拍打。   这是为了把鱼赶到溪边。   少年刀郎用刀把一根较直的树枝,削出个尖来,做成了一柄木镖枪。又帮和他年纪相仿的同伴也削了一个。所有人中,只有他有一把刀。   那是少年刀郎足足用半箩筐山菌干才从一个明人行商那里换出来的。   少年刀郎一直以这把刀为骄傲,它很锋利,大家都认为它可以直接杀死一头大跑山猪。   可少年刀郎见过那些汉唐集团的那些人的刀后,顿时眼红了,他知道自己的这把刀不应该叫刀。那些人很怪,有的把刀斜插在肩膀上的刀鞘里,有的竖插在大腿外侧的刀鞘里,就是没有人像他一样挂在腰间。   他看见过一个汉唐集团的人随手抽出一把刀,没太用力就劈开了一个椰子。天哪,少年刀郎的刀连椰子的壳都划不破!   他一定也要有,他可以用一整箩筐干山菌换,不,两箩筐!这个愿望被他深深埋在心里。   他要先给阿妮换那个镜子。   少年刀郎和伙伴慢慢走在溪边,远远地看着那些鱼渐渐地靠近岸边,啃食些岸边的青苔。   刀郎努力调整自己的视线,那些野蜜蜂真厉害,现在他眼眉上的包还没有消下去。   俩人看准了后都投了出去镖枪,还好都叉中了鱼。只不过是刀郎的镖枪只叉中了一条,而同伴叉中了两条。本来是刀郎最擅长叉鱼的。   随后,他俩继续不停的叉鱼,直到觉得够吃了。   他们在岸边挑了几块平一些的石头,把它架起来,在下面生起了火,把鱼头斩去,丢到溪水里,让它顺流而去。鲁凯社人从不吃鱼头。   然后把鱼放到石头上,耐心地等它变熟。小伙伴们看着鱼身上起泡时,开始往上面洒盐,不过比以前洒的少多了。   说起来奇怪,那帮子人的盐越来越咸不说,还越来越白。过去要洒很多,现在只洒一点点就够了,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只知道这是好事。   小伙伴们把自己拿的干粮放到一起。其实大家的干粮都一样,都是用香蕉叶子卷的小米饭团子,里面什么也没放。如果他们成年了,那里面会夹肉,比如跑山猪、鹿及猴子等的肉。   但大山的孩子还缺了肉吗?大山会赋予他们一切,除了镜子。   很快鱼肉烫熟了,大家飞快地吃着,很快乐。   但一个小伙伴不经意地一瞥,他高声叫起来,喊道:“你们看,那山崖上有山菌!哈哈,那些河口鸡地里的人一定会换给我们更多的盐!”   谁都知道,河口鸡地的人,换货时比明人行商给的更多,却不知道为什么社长,阿巫却说他们比明人行商更邪恶。   孩子们不管这些。他们吃饱了饭后开始研究起那一片山菌了。   它们都长在山崖的背阴面,好像是周围还有些绿苔。   少年刀郎笑了,说:“那里不高,我现在就去把它们采下来,那些人也喜欢它。”   少年刀郎的同伴看着他的笑容有些怪异,他眉骨上的包还没消呢。   “要不我去吧,你眼睛能看到吗?”他的同伴说。 第一百一十三章 原来这才是山神的愤怒   那处山崖并不高,大概也就有十个竹楼那样。   十,现在已经不是少年刀郎心里最大的数字了。   他笑笑说:“不,还是我去吧,你们谁也没有我爬得高。”   小伙伴们快快乐乐地吃完饭,有说有笑地来到了那里。   一个小伙伴说:“那里还没有他们的大铁船高吧?”   另一个摇着头,肯定说:“一定没有,他们的那条船比那里高……两个!”   少年刀郎心里说,差不多一样高吧。   少年刀郎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然后仰头打量了一下山崖,细心地确定了攀登路线。   少年刀郎开始攀爬起来。   这一处山崖背阴,很高,却又不知从哪里渗出了水,滋润着山崖上的一处平台。可今年已经好久没下雨了。   社里的老人们说得真对,山有多高,水就有多高。   少年刀郎一边想着一边小心地伸手落脚。   不过再高的山也会被我踩在脚底下,早晚有一天我也能爬上大铁船。   很快,少年刀郎接近了那个地方。   崖壁开始有些滑。他格外小心攀爬,渍出水的地方,有青苔的地方,都是一个个陷阱,千万要小心。   如果从空中俯拍下去,他很像后世无安全装备的攀岩手,只不过少年刀郎是为了生活。或者说是为了爱情。   下面的小伙伴都屏住呼吸,连森林里的鸟儿都不敢叫了。   似乎整个森林都在注视着这个大山之子。   眼见少年刀郎就要上到那个平台上,小伙伴们齐齐喘了口粗气。   好,没事儿了,我们未来的勇士上去了。   森林里的鸟儿也开始唱起歌来。不时还能传来猴子的叫声。   森林里的一切又恢复了常态,幽静而又热闹。   少年刀郎可以看到,那个平台上,石缝里,长着成团的山菌。真好,他估摸了一下,晒成干的话能有半箩筐!   他刚要攀上去,被蛰伤的眉骨挡住了他向左面方向扫视的一些视线,他没有看到在他的左面有一条台湾常见的百步蛇,它突然暴起咬了他向上伸出的手!   说实话,这一口并不疼,远远没有野蜂的杀伤力。   但少年刀郎一点点准备也没有,而且他正发力向上,这一口要了他的……   他在向下跌落时,空气好像凝固了,时间好像凝滞了。   少年刀郎没有高声尖叫,他心里却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山神的愤怒啊!   少年刀郎仰面向蓝天望去,忽然发现有一朵奇怪的云飘来,再想看清,已经没有时间了。   ……   “波诱,波诱。”   飞行员刘海洋,此时正坐在动力滑翔伞上,左右摇摆着他的脑袋,大声唱着歌。   这是他从赤嵌农业基地调过来后第一次执行飞行任务。飞行员嘛,不都是调来调去的?   赤嵌农业基地确实不需要他了。那个地方的沙盘都安装好了,五年规划也安排完了。刘海洋刚在赤嵌街上的粮店帮了两天的忙,一个调令,他就来到了河口基地。   重新评估此地的森林资源吧,向更深的山区里前进,高木在深山!   没办法,为了穿越者们的机帆船,安江内海的那个修船厂的硬木都要用完了,穿越者要有更多的后备资源。   其它的动力滑翔伞都停用,只留下刘海洋身下的这一台了。汽油能省就省。   和穿越者们估计的一样,他们现在真的只能空有各种矿产资源的坐标,只能等技术下行发展到一定阶段才可能有上升的机会和能力。   石油就在苗栗,各种坐标都是准准的。可就是取不出来。   当何斌和郭怀一在一张精确的台湾地图上,好容易找到方位,弄明白了汉唐集团的人所说的苗栗是在哪儿,俩人都变了脸色,不似伪装。   他们说,那里且无明人去过,据说……   连他们俩都用了据说这个词,穿越者们泄气了。   “不是说在那里早都有文明发展吗?”   孙德发董事回想着石油博物馆的介绍说。还有点不甘心呢。   “是啊,有文明,但那是属于高山生蕃的文明,是具有他们特色的文明,你要是和他们谈普世文明,你会被啐一脸,或者被撕成碎片,再说那里跟本没有路……”   李子强董事当时就烦了,他从红星工业区赶过来时就不太高兴,他的纯木结构机帆船遇到了点问题,不似穿越前所设想的那样容易。   “伍大鹏,说话直截了当好不好?特色啊,普世啊,我哪里有功夫听你们文理科生瞎嚷嚷,我要的是平推,懂不?科技才能打败特色,科技才能干翻独裁!而不是瞎嚷嚷……走了,你俩的决定就是我的。”   说完他站起来就走,连头都没有回。   何斌和郭怀一面面相觑。他们到底谁是大头目啊?眼见那人顶撞,伍大鹏董事长却也不恼,不似伪装,又和孙德发董事细声细语地聊起来。   不过两人却在心里暗暗高兴,如此精密地图竟可随意示以他们,真是把他们当成自己人啊!   不过那地图似乎又不是完全与现在相同……他们必留后手了,俩人对视一眼,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慢慢来吧,定然让汉唐集团晓得我们是真心投靠。   话说回来。   万里无云的天空上,蔚蓝一片。   队长刘海洋得意洋洋地飞行着。这一次他没有忘了带上U盘和耳机,那里面全是他爱听的歌。   快乐地工作,为自己的工作,为明天梦想的工作,真他妈美呀!   他轻轻松松地东拍拍西摄摄,嘴里还唱着NO波诱。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脚下的一处山崖下,一个悲剧的发生。   刘海洋快到山区深处时,有了点警觉,就像他在那面的世界里飞到了高楼林立的地方一样,自动自觉地小心起来,这样的地方会突然有异常的空气对流现象出现,说不定就会刮来一股歪风邪气。一定要小心应对,不过还好,至少现在不像有的样子。   哈哈,令人高兴啊,他看到成排的台湾杉在那儿等着呢。   他开始认真拍摄起来。   少年刀郎真的死了,临死前一句话都没有。   小伙伴们那时惊慌失措,天上有可怕的东西,地上有他们心目中的勇士的尸体。   这样要他们怎么办?!   还好不久,那天上的怪东西飞走了,他们也终于想起大人的作用了。   刀郎已死的消息传回了鲁凯社的村子。   村子里出现了少有的现象,社长和几个长老,还有阿巫都来到这处山崖了,他们还让全村子的人都跟着来了。   一路上,每个鲁凯社人都是心情沉重,只不过这种沉重也许不同。   少年刀郎的父母哭得不成样子,痛失骨肉的悲伤可能是普世的。   他的弟弟和妹妹更是尖声哭嚎,他们再也没有了那个哥哥,那个随时可以拿出好吃东西的哥哥!   小伙伴也无声的落着泪,大声的擤着鼻涕。   鲁凯社社长不高兴的看到,几个社里的笨人也穿上棉布衣服,而不是像他们一样裹着麻布,太让人讨厌了……   到了山崖那里,鲁凯社社长一眼就看到少年刀郎的手上,有毒蛇咬过的痕迹。   少年刀郎身体里的骨头可能全碎了,但身体却没有破碎,不至于血腥可怕。   他的身下只有一片殷红流出。   “是他们害死的小刀郎!”鲁凯社长气愤地说,“他们来了后,鹿没有了,天不下雨了,要不小刀郎不会来这里!”   围观的人没有说话。   少年刀郎的那只被毒蛇咬过的手,一直在地上平伸着。就像一个调皮可爱的孩子忽然跑回家,委屈地伸着手告诉大人,他受伤了。   刀郎的死是毒蛇干的,在他爬山崖时被咬了!大家心里都明白。   阿巫低声吟唱着:   祖先给了我们一切,   我们永远记得他的教导,   祖先告诉我们,   山神会发怒,海边不要去!   吟唱的声音低沉还有些无奈,它久久地在众人的心里盘旋着。   在这样沉重而让人窒息的氛围中,他们埋葬了少年刀郎。   小小的坟墓。   横死的人不能进到社里的公葬区,那就让他躺在大山的怀抱里吧。   阿妮也来了,跟着她的妈妈,她心里非常地害怕,原来生死就可以这样简单,未来的勇士,刀郎哥,现在可以像一堆拌好的陶土一样软软地瘫在地上。   阿妮心里疼得厉害,有一只大手捏住了她的心,死死的。她却没有哭,脸上一片麻木。   她妈妈说:“人死了,就是去伺候山神了,那是一种福气。”   阿妮没有说话。   她妈妈说:“我们鲁凯社人就是鲁凯社人,你要遵守祖先留下的规矩……香蕉花谢了会长出香蕉,人死了什么也没有了。”   阿妮还没有说话。   她妈妈有些怕了,阿妮不说话,她就是要做出吓人的决定。   后来,阿妮天天都要来到这个小小的坟头唱几首好听的山歌。   快到阿妮纹面的时候,有个大高个子的人来到了鲁凯社人的山村,他找到了阿妮,递给了她一个小盒子。他是汉唐集团的人,他身后还有好几个背着火铳的明人,他们都板着脸,一句话也没说,递给她后,转身就走了。   那个时候,汉唐集团的人使用奇怪的东西,很快就开出了一条路,把山区里好多高大的树砍伐倒,通过这条路运到下淡水河里,然后让它漂流到河口基地。   这条路,村子里的人走起来也很方便。这是好事。   那时,村子里的很多人都去为他们“工作”了。很多人都开始穿上了棉布衣服,以前那只有社长才能穿上的,他们也不再裹麻布了。   很多人都天天吃稻米饭,吃咸河鱼。   村子里的欢笑声多了起来,但歌声少了,跳舞的少了。   连和刀郎关系最好的小伙伴,都忘了死去很久的刀郎,他们也要为汉唐集团的人“工作”。   大人们不允许他们去山里打猎了。大人们都说,是汉唐集团的人招惹的山神,不是我们。山神的愤怒就惩罚给他们吧!   我们只是“工作”,盐米布越来越多。这是好事。   阿妮在这一切纷扰中平平淡淡的生活着。   虽然她还会是去挖青竹笋,但再也不去河口那里了,只是托女伴们帮忙带去,或者让妈妈去换。   她隐约觉得,刀郎的死和汉唐集团有关,但又说不清楚。   她不想再去河口那了。   阿妮一个人拿着那个小盒子来到了刀郎的坟前,说:   “刀郎哥,它就是你想送我的镜子,可我现在连看一眼都不想看它。如果我能替你去伺候山神,我一定替了;如果你能够出现在我面前,我可以马上死去!   昨天晚上,你又在我梦里笑了。今天是我纹面的时候,很多人都在村子里等我……可我决定:我的山歌只能你一个人听,我的舞蹈只能你一个人看,一生一世。”   她狠狠地把小盒子砸到岩石上,谁知那个盒子迸出好几片晶莹的东西。   它们就是镜子吗?   她抓起了一片,刺痛,鲜血从手指上流下。   “原来想要得到你,是会流血的。”阿妮脸上出现了奇怪的笑容。   “刀郎哥,我的脸也只能你一个人看……”   她狠狠地划着自己的脸,鲜血彻底染红了镜片。   大约过了五十年后,一个平平常常的下午,一位背着旅行双肩包的美少女来到了埋葬刀郎的地方。这里已经划为三类自然保护区了,没有猛兽,旅行者可以自由露宿。   果然,如同美少女的爷爷说的,这里真的有一间小小的竹寮!   美少女轻轻叩击着门,没有人回答她。她小心地推门进去,里面是简单的摆设,什么也没有。   美少女忽然发现一个小小的土著老太太倒在了地上!   她连忙蹲在地上,轻轻扶起她。   “天啊!”尽管爷爷说起过她的脸,美少女有心理准备,但她还是被吓了一跳!这不能称之为人脸了,全是横七竖八的疤痕……她的额头好热!   美少女连忙把她背起来,要送她去医院。美少女记得在保护区的大门附近好像看过医院的招牌。   这个土著,不,他们被统一叫作高山族了。   美少女觉得这个老太太好轻啊!   在医院里,一位年轻的医生检查了一下老太太,说:“没事儿,中暑了。”   医生也是个高山族人,他笑着说:“谢谢你救她,她曾经是这里最美的女人。但没有你漂亮!”   “谢谢你的夸奖。”美少女健康而阳光。   高山族的小护士,熟练地给老太太挂了吊瓶。   但小护士心里生气,医生从来没有这样夸过她!   美啥啊!不就是从大城市里来的,会装扮自己,穿漂亮的衣服嘛!自已要不再去台北买几件衣服?她身上的这一件就好……   老太太醒过来了,年轻的医生热情地为她们充当了翻译,一个凄婉的故事被一点点讲述出来……   美少女哭得稀里花拉,小手绢都湿透了。   年轻的医生也是出现了泪雾。   小护士观察着医生的表情,又看看美少女的表情,她心里想,装什么电影上的纯情!不过手绢也挺好看,等我也去买一条,也用她那样的姿势拿着……   美少女回去后,用了整整一个月,写了一篇小说,《刀郎的故事》。她写好首先就给爷爷孙强看,孙强看了后,咧着嘴说,这不是我的菜……我愿看玄幻的。   气得美少女不理他了。   这篇小说发表后,立刻让无数少男少女痴迷,电影,戏剧,话剧被改编了无数次……美少女人到哪去都能引起尖叫!   孙强莫名其妙地说:“这也能火?”   当一部《初恋璀璨如夏花》的电影全国巡回上映后,刀郎的故事达到了高潮!   梅乐芝老先生本来想拿笔写点什么,想一想,又放下了。还是让它停留在表层的感人吧。   阿妮的生活彻底安静不了了。   有人在报纸上指责医疗体系的不健全,卫生部门的人出面谢罪,尽管是阿妮自己不去老人院的。   阿妮可以不管那些争吵,但她那里成了少男少女的圣地,天天人来人往,人人在那山崖下向爱情发誓,个个向阿妮敬花。   自然区的负责人乐见如此,但阿妮头疼,最后她不得不去了老人院。   刀郎和阿妮的爱情,长久地温暖了穿越者们后代的心灵…… 第一百一十四章 荷兰人,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反攻   这一天的清晨,阳光依然明媚。太阳不分你我,不分民族,它照射在所有人身上。   在木材厂,宋士达董事大大地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开玩笑似地说:“这是谁在想我呢?”   此时的木材厂地区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味道。   有樟脑味,那是樟脑车间在熬,不,是提取樟脑。   还有松香味,那是松香车间在提取松香。   还有臭味,那是木焦油车间在处理木焦油。   之所以用了处理这个词,是因为穿越者们对木焦油的使用已经上了一个台阶,不再直接打包快递给赤嵌农业基地,他们现在可以粗炼了。   1吨木炭可产多少木焦油?   在穿越者们精打细算的处理下,大约能产20—30斤木焦油。   木焦油的主要成分是木杂酚油,把从木材制得的焦油加以蒸馏,用氢氧化钠处理、再酸化及再蒸馏使之与其他成分分离后就可以制得。木杂酚油是无色液体,主要用作消毒剂及防腐剂。   说实话,如果用性价比的条件衡量,它的用处不大,而且提炼起来还挺费穿越者们的事儿。   所以对木焦油的处理,穿越者们暂时选了最简单的办法,沉淀法。沉淀后木焦油首先分成两部分,上层是粗木醋液,下层就是较纯的木焦油了。   然后再用静置沉清法,将粗木醋液放在容器中静置10天以上,就会分离出3层,去除上部10%轻油与下部30%的焦油等杂质部分,中间部分即为纯度高一些的木醋液。然后在按比例向此木醋液中加入木炭粉以吸附其中的杂质,经混合、搅拌、过滤,便得到精制一些的木醋液。   本来还想从里面提炼甲醇呢,要不说甲醇又叫木酒精嘛!   可穿越者们事先通过一连串的论证发现,它的产量太低了,还有相当的危险性。   拉倒吧,以后还是老老实实用煤气制取吧,多带一套设备浪费吨位不说,甲醇也不是什么首先急需的,以后再说。   木醋液可是好东西,产格的说它是穿越者们的第一样化工产品。这里不得不多讲几句。   木醋液的用途就太多了,它才应该是穿越者们的第一选择。   原因很简单,木头在制成木炭的过程中,出现了焦油,把它液化就得到木醋液。   因此木醋液是树木炭化时,木头里的矿物质能量浓缩而成。它含有K,CA,MG,ZN,GE,MN,FE等天然矿物质。   其实河口基地快递给赤嵌农业基地的焦油中,他们主要需要的是这玩意儿。把木醋液喷洒在土壤中可以预防种子的立枯病,也可用作土壤的消毒剂,并能杀死根瘤线虫等害虫。这些事先都通过实验认证,前文写过的。   同时它能够促进各种蔬菜、果树、水稻、烟草等植物的生长。此外,木醋液还可以充当各种肥料伴侣,抑制杂草的生长,减少农药的用量和当作虫害的驱避剂。   曾几何时,女生吴咏梅好心规劝明人农民们使用它时,他们明人农民们就会捋着胡子直点头,可该干嘛还干嘛去。   明人农民想,自古种地还没听说要听个女子的话,更何况是个……那样的女子。我们怕你,但不代表要听你的话。   可是当使用它和没使用它的对比效果一出来,那是狗和毛驴的体形区别!   这次,谁也没有主动教他们,明人农民立刻学会了。关键的问题在于引导农民啊!   但明人农民发现原先白送都不要的木焦油要马票了,一斤一马票。   在李子强董事的眼里,建国安董事也是个小家子气的人,这可以做个论据了。   木醋液还可以除臭。可用于厕所粪便处理、家畜舍及鱼市场等生鲜物品腐败时所发出的恶臭脱臭。将木醋液喷洒在有恶臭的地方,能消除臭味,保持空气清新,喷洒一次能维持5天左右吧,当然天气别太热。   这使得同住在河口基地的两古人,总觉得这汉唐集团的人是怪人,连他们的厕所里都不臭。   木醋液还可以用在食品行业火腿和香肠,经过木醋液浸渍后再进行烟熏,不易生虫,味道更鲜美,在河口基地它主要用来对付腌渍咸鱼。   但李子强董事说:“大使,你一定给我食品厂速干处理的啊,你知道我早晨一定要吃咸鱼稀饭。我怕你们提纯技术……你懂的,一但里面有甲醇……你懂的,你哥我现在还近视着呢。”   宋士达董事说:“李子,你太不信任人了吧?还我自己都吃用木醋液处理过的。”   “真的啊,那我放心了。”   甚至它还可以起到防菌杀菌的作用,可用于皮肤炎、脚气、瘙痒性疾病的治疗。在荷兰人和明人患者身上试验后,马军院长正式表示它确实对止痒消炎有非常好的效果。最吓人的是它还可以作为饲料添加剂,可以改善家畜、养殖鱼类的肉质,改善鱼蛋等的品质和提高营养。   当然,后面这些食品医疗级别的木醋液对纯度要求高一些,穿越者们大方地给河口基地的木焦油处理车间配上一台低压锅炉及蒸馏设备,以供河口基地低压蒸馏提纯木醋液,这个比较简单。   化工工司在这里留了一位技术员,他说:“怕啥啊,甲醇在那里面含量不到百分之三,甲醇沸点还低,才64.7度,还易挥发,想留下它都难。”   木醋液这么有用,那为啥在那面的世界没有听说过大量使用呢?成本啊,我的朋友。你当木焦油像穿越者们一样不要钱来的吗?   但穿越者们还愁呢。   怎么还是停留在木炭能源阶段!穿越者们急啊,啥时能上升到煤炭能源阶段呢?!可没办法,等吧。   沉淀的焦油可以属于工业品了,虽然焦油已部分溶解,但仍可制得纯度较高的较纯木焦油。   这样,它的档次就上来了,现在变成属耐高温材料,耐高温高达280度,还防水,是造船工业,油漆工业,防腐耐高温的极佳材料。同时在农业上对植物有生长功效,杀虫效果极佳。   说了这些多,但所有的设备,一个车间就装下。人手非常充足,因为只要四个人,还是轮留上班。   木沥青是焦油沥青的一种,它是把木焦油再进行加工,最后得到的。啥再加工啊,砌个煅炼炉烧吧,好在难度不大。但是它只能是当作过渡品。   木沥青中轻组分含量高,温度敏感性大,易挥发老化,使用寿命短,耐久性差,在那面世界的工程中很少使用木沥青,你没听过用它吧?   但船厂喜欢它,塞缝不错。李子强董事也喜欢它,可以粘铸型啊。   所以宋士达董事在这个木材厂里能闻到各种刺激性味道是肯定的,不是有什么人想他,谁希得想他?   这个木材厂只是个泛称,是泛指这一片地儿。   其中也包括木材加工厂、木炭、砖瓦、竹器和制绳等行业。说得热热闹闹,可这地儿只有不到一百穿越者,领着不到一百土著临时工。   咱河口基地缺人啊!   今天宋士达董事要两个古人来这里,真的是有新任务安排给他们。   随着红星水泥厂的水泥上场,水泥包装物出现了短缺。现在有必要把木桶和木箱生产从木材加工厂踢出去,说错了,是剥离开。   木材厂的总负责人江城,几乎要怒吼了,我们怎么天天干这些费体力和精力的低等活儿?!给狗绑个骨头,它都能干吧?!   穿越者们少有的没有去验证这个提议,就完全认同了。   让明人们去干吧!   所以,宋士达董事,决定把这个木桶和木箱厂交给两个古人办,顺便验证一下,古人能不能担起穿越者们交给的重任,能不能做到“你办事,我放心”的地步。   穿越者们可以提供一部分员工,比如两个荷兰制桶匠。   穿越者们把荷兰俘虏带回热兰遮城后,经过简单审问,把他们分为三类:   雇佣兵,一律苦力的干活,原先在这里干苦力活的俘虏们一定会教会他们遵守规定;商务员,视体力情况安排不同的活儿;技术员,尤其是原先修船厂的人,统统回到原位,参与穿越者们制造机帆船的活儿。   对他们公审的事情生生被推延了,可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改变而已,还不算什么。   改变最大的是,在台湾北部地区,这个季节和生产劳动力的状况还真不适合煤矿开采。穿越者们也不行。   雨一直下,一直下,你就下吧。   穿越者们决定算了,计划改了吧。   再不回去,荷兰人就是死光了也挖不出来煤,那才是浪费。   小样吧,你们穿越者们不是自吹制订的是史上最完善的计划吗?!   “你们说吧,你妈的,你们跑什么!要不路上能死这么多?多好的劳动力啊,白白死在路上!”   李子强董事出离愤怒了!   他冲着一百多个算是合格的荷兰苦力大骂道,差点都要蹦起来了。   何斌也不含糊,一口流利的荷兰语,瓜叽瓜叽地就给翻译出来了。连声调都相似。   李子强董事此时反而不生气了,这个叫何斌的古人是人才啊!当年老子要是英语好,早上清华了。   李子强董事最后不得不从这些人中挑出两个手艺好一点的木匠送给河口基地。   哪儿都缺人啊。   李子强董事怒骂道:“二逼的荷兰人,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反攻啊!老子缺劳动力啊!”   这句话声音太大,内容太违和,吓得何斌一哆嗦。   制桶工匠给了,剩下的人,李子强董事坚决不给。   自己解决去吧,大使。   因此,河口基地的宋士达董事决定把这件事也交给这两个古人,不管他俩哪一个,去一趟明大陆招聘些人手吧,工钱好说。   古人李四和王三低头思考了一会儿,说:“宋董,我有个建议……”   “但说无妨。”   “您看啊,去明大陆招人不是不可,这一来二去的浪费时间不说,这里给明人工钱还高,不合适啊。”   “计将安出?”   宋士达董事一边思索一边来回走着,还有别的办法?   李四弯腰哈背,面带媚笑地小步跟在后面也来回走着,说:“您想啊,这土著还没用完呢!用他们合适啊,工钱低,给盐也行……”   “汝曾言:可劳者,尽在矣!”   宋士达董事猛然站在了,你以前怎么说的?   “嗨,那是以前,现在那些拿了工钱的土著,一个月还有两天假,回村子里后,狂傲着呢,天天吃白米饭,拿盐拿布都不当回事。现在还有私下里找我要打工的土著……”   “竟有这等事情?!为何不早说?”   宋士达董事差点骂出口了。   “您这几天不是忙嘛?”   “好了,别说费话了,你想承包?”   宋士达忽然觉得不太对劲儿,刚才对话有点怪怪的,到底咱俩谁是古人?   李四弯腰长揖,头差点都碰到地上了,说:“谢宋董恩赐!”   宋士达董事一愣,我刚才同意了吗?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两个打工的古人能影响我?   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只可惜空气里充满各种异味。   宋士达董事一手抱胸,一手摸着下巴,想了想说:“哼哼,言之过早。如何驱使土著?略说一二……”   哈哈,考验来了,此事必成!   李四兴奋地舔了舔上嘴唇,挺起了腰杆,说:“学宋董!”   宋士达董事不自觉地乐了,忘了刚才看到他恶心人的动作。   宋士达董事细声细语地说:“但说无妨。”   他心里想,好啊,如果真教会了他,以后自己可轻快了。   这古人的智商可以!考验过后,可以大用……   王三却在旁边细心观察,在心里把宋士达董事的动作和说话神气模仿了一遍。如果他知道有“酷”这个字的话,他一定会真心说,太他妈酷了!   “诱之以利,但不可多给,绝不可使之安逸。每天以固定工作数量待之,按成果付费,让彼毫无闲暇,以防心有它务……各司其责,每人负责一部,使其无从掌握所有技术。   编竹框只会编竹框,编竹底只会编竹底,捆扎只会捆扎。哼哼,只会一样技术有何用处?小小的竹盘尚且如此,何况那些高深之物?吾深然之!”   我操,你他妈是这么理解流水线生产法的!   宋士达董事强行按奈住自己的愤怒,慢慢说:“哼哼,你还学到什么?”   “宋董,您有一言,我大为赞之!”   宋士达董事眉毛挑了一下,眼角有了些笑意说:“说吧,我不会在意的。”   “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这话真是浅显易懂,至理名言!”   宋士达董事笑了笑,他真忘了是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哼哼,过奖了。汝以为?”   “无法使之安逸的工钱,必使之无从积蓄;无闲暇的劳作,又使其无从习得真本领。如何不令他乖乖听我们指派?他们又能到哪里去?拼死劳作,乖乖出些血汗既可。”   宋士达董事艰难地摇了摇头,说:“此言差矣,汝意会偏颇……”   李四顿时有些慌乱,一时不知如何应答。我想错了?坏了,我错了!   王三此时连忙放下学习宋士达董事动作的机会,抢着说:“宋董,我等也明白您所言劳动者最光荣!这句话,我等真的明白您的意思,让他们多干活而已……如有偏颇,但请指正。”   王三心想,把它承包给我们吧,就像上次承包竹楼那样!我们会做的……   宋士达董事瞥了他一眼,心想,刚才是你在学我的动作吧?知不知道在那面的世界,这样做是很没有礼貌的!看在你是古人的份上,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宋士达董事认真地说:“这个厂子交给你们承包了……”   李四和王三连忙再次深揖:“定不使宋董失望,已得真传!嘿嘿……”   “嘿嘿,真传?我且问你,若是土著拼着辛苦攒下家资,汝将如何?”   “降低工钱!”王三抢着说。   “哼,工钱若降他们必然离开……已有家资了。我还给他们涨工钱,但更涨物价……如果还能攒下家资,我可以把宿舍卖于他们……等他们再攒下家资,我把宿舍动迁,搞商品房……听懂了吗?”   俩古人都呆了。博大精深,尚需琢磨。   “嘿嘿,去吧。如有差错,定不轻饶!”。   宋士达董事看着两个古人欢天喜地地离开了木材厂,他心里怅然若失,想感慨些什么,又说不出来。   木材厂的总负责人孙城,走了过来,直接说:“宋董,你变了!”   “噢,何以见得?!”   “你说话的语气啊,动作啊,和以前不一样了,有点阴乎乎的!”   “你是什么意思!?”   总负责人江城认真地说:“我们都知道你操心一大家子事,算计多点,可你和他们古人走得太近了,受他们影响了!”   “两个打工的古人能影响我?笑话!你把话说明白了!”   总负责人江城想了想说:“我感觉这两个古人打工者,总是想着捞一把就跑,他们还不爱这个地方,没当这地方是家!”   “……”   “别看他们早早地换上咱给的衣服,帮咱们做事儿。换衣服那是抱着占便宜的心理,白给的干嘛不要!拉人那也是为了挣回扣,建竹楼那是挣工程钱。你看他们最后连马票都不认!一天不厚道地不知想些什么……”   宋士达董事小心地问:“你刚才听到我们说什么了吗?”   “没,现在工作这么忙,没那闲心。我们还是喜欢以前那个宋董,虽然有点装……庄重,可是人敞亮。”   知道孙城性格的宋士达董事,脸在心里红了一下。   “宋董啊,你啥也别多想,有我们在,他妈的,谁也翻不起浪来!当年我孙城是个熊货,受了气还说自己没出息。   这一穿越啥都想明白了,回想起自己在街边吃着烤串,还他妈高谈阔论乱讲,满脑子都是浆糊,一点思想都没有,电视上说什么自己信什么……   所以,去他妈的古人,你看他们过个流泪的样子,你鸟他们干嘛?能干活就干,不能就滚蛋!”   宋士达董事的脸亮了一下,真是这样的啊!   宋士达董事连忙岔开话题,说:“枪托和枪身都处理完了吗?李董那里天天催促……”   “唉,他们就知道催促,数控木工床让他们拿走了,我们这面只能上普通的机床,12个小时开工,差不多人人都要上机了。幸好木工机床操作简单些……幸好那些土著总算学会了制炭……”   “你觉得培养土著行不行?”   “会议上不是说要把木箱厂承包给那俩古人吗?怎么不用明人,改土著了?”   “嗯,那两古人说的话有道理……”   于是,宋士达董事把两古人的话和他说了,总负责人江城听了后,点点头说:“是啊,这两古人的话有道理,还是有点儿用。只要他们沟通没问题,我觉得可行。”   宋士达董事看到江城不再提关于自己的话题了,就故意说:“我们把现有的枪托和枪身送过去吧,总共才招了一百个零一人,要什么三百套!”   “对啊。”江城高兴地说,“一百套早都好了,先给他们送去,也不知道这荷兰人啥时候反攻,真令人期待啊。一定会有好多劳力来。”   “大家都盼着呢,根据历史资料推演啊,六七月份就差不多了……”   俩人溜达达地走到了制炭窑那里,五个土著在炭窑里摆放着木材。   他们按照要求摆成井字型,从他们的动作看去,好像是真学会了。   这本来就不难,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地照着做,也是土著们的一项传统。   不远处的堆场上,还有刚起窑不久的木炭正在冷却,余烟袅袅。   五个土著的口罩都变成黑的了。   宋士达董事知道这里所有数据,他天天翻看着。   这里交给土著们后,一开始产量下降了一些,可后来很快就上升,甚至比穿越者们自己干还多了一些。尤其是来这里打工的土著都住上了宿舍以后,他们起得更早,睡得更晚。   在报酬的兑现上,穿越者们绝没有食言过。   这是一种交换,土著也是有这项传统的,至少目前他们认同。   砖瓦窑那儿,他们没有去。昨天他们刚汇报完。力气活儿土著全包了,但操作机器根本做不到,连砖瓦土坯在窑内的摆放都做不好。   当时,宋士达董事还查了下资料,好奇地问道:“不对吧,这个时候他们都开始进化到黑陶文明了吧?”   当时,砖瓦窑的技术员说:“是啊,那两个古人也说过,可能会烧制的都属于他们土著中高科技人才吧?这些人中没有会的。”   说完,两人还大声地笑了。   宋士达董事赶紧把招黑陶工人的事儿记在日记里,别忘了。   事儿总是太多了。   此时此刻俩人又溜达到竹器厂了。   目前竹器厂主要任务是编织育秧盘。三十多个土著来来回回地忙碌着,场面有些乱。有两个技术员在木工机床上忙活着,负责给土著开竹、破竹、破片。   空气里都是竹子的清香,但比较呛人,竹屑四处飞扬。   宋士达董事冲着技术员喊道:“你们怎么不戴上口罩!”   “没事儿,这环境比我穿越前都好。大家都不戴吧。”那个技术员也没停了手中的竹材,大声地回答。   木工机床破竹材的声音不小。   穿越前这台木工机床就做过一定的改造,各种刀具可以调换。穿越者们可不想多带一套处理竹材的设备,好在它们功能雷同。   竹器厂为了方便竹材运输,离木材加工厂远了一些,只能用单独动力源。穿越后普通电线都是宝贵物资了。   不过一套30千瓦的蒸汽发电机,足以搞定一切。   迄今为止,河口基地所占的整个动力源的千瓦数超过了热兰遮城,也就是说,热遮兰城可以停电,这里24小时都有。   看来穿越者们都知道现在还不是享受的时候。   宋士达董事指着那些编竹器的土著说:“现在能不能找出几个替代你们的?”   两个技术员笑了笑,说:“这帮子土著现在才刚刚不怕这个机床……再等一段时间吧,不过有个小孩子好像对这个机床有点兴趣……”   “哎呀,大家还要辛苦一段时间……”宋士达董事感叹着说。   有个技术员说:“大家还不都一样?听说布袋镇那里更苦呢。哎,替我一下,我上个厕所……”   宋士达董事和江城连忙上前,接过他们的活,人停机器不停。   晚上的时候,是大家最轻松的时候。   晚饭吃完了,所有工作都暂时告一段落。除了土著,所有人都可以放松一下。他们为了多挣点东西,又不是穿越者安排他们工作的。出多少东西给多少报酬,走到哪儿都是道理。谁也没有逼谁。   兼职大厨孙强忽然来到了宋士达董事的办公室。宋士达董事正在欣赏晚霞满天呢。   孙强有些沉重地说:“宋董,我想要个镜子,管物资的人说这事儿要找你批。”   “噢,你想……骗小妹子?!”   孙强叹了口气,就把今天早晨的事儿说了,然后感叹道:   “他死了,他的小伙伴把什么都告诉我了。就他妈为个镜子!我还挺喜欢那个孩子呢!”   宋士达董事看了一下孙强的表情,也是沉重地说:“真可惜啊,怎么会这样不幸,山崖上怎么会有蛇呢?”   “谁道呢?这人啊,都有自己的命,小土著太不幸了……宋董,我想要个镜子,满足那个小土著的心愿!价钱上算我的,扣我股份啥的都行,我也知道不能按那面的价算。没事儿,全算我的。那样我就心安了。”   宋士达董事看到孙强露出欣慰的神情后,马上说:“你啊,这好人不能都让你做了,等一会儿我会通报给大家这事儿,给你一个镜子,事再小我们不能黒箱操作吧?”   “哈哈,怎么都行!要不,我心里堵得慌。不过,今天我做菜啊,有个想法,我要说一说。大家都愿意吃竹笋蒸肥肉。你看这竹笋吧,它蒸出来除了竹子味啥味也没有。肥肉呢,蒸出来就太腻,全是肉香。这时候趁两样都热乎,洒上盐,再蒸一会儿,哎,这盐一化,两样的味道都融合在一起了,各自的味道还更美了。本来它们味道矛盾啊,冲突啊,没法子入味啊,这一下子就好了。   我总想说出点什么大道理,还就是说不出……”   看着孙强如释重负的背影,宋士达董事无心看晚霞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原始而落后的路布兰制碱法   化工公司留在河口基地的那位技术员,名字叫侯致本。   在那面的世界里,他在许多大中小型化工厂都做过,天南海北的地方都留下过他的梦想,但结果……我不说了。   他极为崇拜本家的化学家侯德榜先生,并对侯氏制碱法极为推崇。他认为这是世界上最好的制碱方式,是某个民族在化工行业上的绝唱!   可是他有意忘记了,化学家侯德榜先生如果不是被逼到四川去办碱厂,如果不是因为四川的井盐太贵,成本太高,天知道化学家侯德榜先生还有没有改变索尔维制碱法的冲动。   恕小子大胆,一切都只是假设,未尝可知。   技术员侯致本,本来应该去布袋镇的,但河口基地这面的造纸、皮革加工方面也需要化工人才。   还有最重要的一条,他心里非常愤恨布袋镇的制碱法,尽管他能理解为什么这样。可情感上就是无法接受。个性,你懂吗?   他们竟然搞起路布兰式制碱法!   我的天啊,你知道那有多浪费吗?一比较你就知道侯氏制碱法有多了不起了。   路布兰式制碱法分为三步,先使氯化钠与硫酸反应,生成硫酸钠,然后用焦炭还原硫酸钠得硫化钠,最后利用硫化钠与石灰石的反应生产碳酸钠和硫化钙。   这种方法难以连续生产,一步一取出一投入,又需硫酸作原料,对设备腐蚀严重,产品质量也不纯,原料利用也不充分,成本很高。   这简直是对穿越者的侮辱!   它是1791年由法国医生路布兰首先取得专利的,可现在竟然让穿越者中的化工人才首先使用这种方法!丢人啊。   然而愤恨归愤恨,但他心里也非常清楚,这是目前条件下最合适的办法。   这一切真是矛盾。   硫酸好弄,台湾本来就出产天然硫和硫酸铁、硫酸铜。再说这次也缴获了不少。穿越者们带来的硫酸厂设备正在布袋镇开始摆布呢,红星水泥厂的水泥和河口基地的红砖红瓦,加快了厂房的建设。   石灰石,布袋镇本身就出产。   布袋镇盐场早就兴修完备了,当然产量和那面世界的盐场不可比。但足够穿越者们现在用的。这个以后讲。   焦炭可以用高温机制炭替代,在含炭量上两者不分上下,机制炭灰分还低。   所有的反应条件,一个高温就可以解决,那么,不用这种技术用什么?   硫酸钠本身就是好东西,在工业上它可以用于造纸,玻璃,印染,制革,合成纤维。   除了最后一条,你说穿越者们哪条不要?   再说路布兰制碱法的副产品,硫化钙也是非常有用的,它可以制成鞣革脱毛剂、农药杀菌剂、发光材料、润滑剂的添加剂,以及制取兽药。   除了发光材料暂时用不上,剩下的穿越者们哪一样不要?   不过从他们需要的产品中,我们可以看出穿越者们发展的思路。   还有氯化钠与硫酸反应时,生出的氯化氢也是好东西吧?   用焦炭还原硫酸钠得硫化钠时,生出的一氧化碳也是好东西吧?   如何密封,如何提高纯度那是另一回事。穿越者们早有准备了。   再说现在这个时空,对纯度要求很高吗?如果设备都腐蚀坏了,那么穿越者再走另一条路。   到现在我们完全可以看出,穿越者们一开始就决心走一条综合利用,综合产出的邪路,暂时不走细化、精化、专业化的正确道路。   技术宅男们的无数种技术畅想,被这些长期工作在化工一线上的中年大叔们击得粉碎。   那么这个所谓的制碱厂,一定会被建成四不像。   当汉唐集团化工公司的决策下来后,化工公司经理王强看到技术员侯致本不太高兴,他拍了拍技术员侯致本的肩膀说,老兄,一切从实际出发吧,等你把氨生产搞出来再说吧。   设备我们有,可煤呢?如果用木炭制取氨,那我们所有的木炭产出量,都用上也不够。   技术员侯致本是化工公司经理王强在穿越后结交的朋友,化工公司经理王强发现他身上有那面世界难得的善良,好像四处漂泊的经历没有让他的心变硬,反而磨砺得更柔和而明亮,只有一个小小的缺点,性子有些急躁。   当然这对我们年轻人来说不算什么。我们现在真的是年轻人。   技术员侯致本知道化工公司也带了一些液氨,但那是先要给陆地冷库用的,如果用来生产碱,那么不管是用比利时人索尔维的氨碱法,还是最好的化学家侯德榜先生的联合制碱法,都是远远不够用的。   所以路布兰式制碱法现在是最实用,当然也就是最好的了。   技术员侯致本无奈地叹了口气,事实本来如此。   化工公司经理王强先把他安排到河口基地,怕他看了生气。   技术员侯致本握了一个拳头,像是发誓一样说:“放心,我们一定能生产出氨来。”   “当然,有了它,我们真就可以说是天下无敌了。”   布袋镇制碱厂建在布袋镇的下风口,离盐场远,离正在兴建的硫酸厂远,甚至离石灰厂都远。因为这种方法没经过实践检验,穿越者们有些怕。   化工,从来不是玩笑。   没办法,如果真完全使用原始而落后的路布兰制碱法,以穿越者们一次的投放量来看,这周围是没法呆人了。   大量的盐酸浓雾会要人命的。   18世纪末的时候,他们欧洲人生产的碱加一起才有多点产量,都不够穿越者们看的,所以他们欧洲人用露天制取的方法行,穿越者们的不行。   低压反应釜是普通碳钢的,只要温度不超过425C,它一点事儿也没有。实际上氯化钠与硫酸的第一步的反应,所需的温度远远达不到这样高。   如果温度超过425C后,那就真坏了,普通碳钢里面的碳就会石墨化,从而改变材质的力学性能和耐腐蚀性能。   不过,超过425C穿越者可以选择耐高温的耐热钢和低合金钢,他们的口袋挺深。   什么设备都可以打压,当初李子强可没有敢动孙德发的反应釜和耐高温高压设备。   第二步木炭还原硫酸钠反应就更简单了,高温煅烧吧。   河口基地的粘土式耐火砖完全适用,已经经过了红星水泥厂的检验。反应窑体上的集气器是现代设备,可以把反应出的一氧化碳送回窑体。节能减排从穿越者做起,实际上难度不大。   第三步硫化钠与石灰石的反应更容易了,高温煅烧吧。   最后用水溶法分离。溶液经浓缩后碳酸钠结晶析出而硫化钙不易溶于水,自然沉淀。   关于第一步反应时生成的氯化氢,穿越者们早就安排好了,一个淋水洗涤塔就搞定了。他们用木炭填充洗涤塔。在塔内使从塔底上升的氯化氢气体被下降的水吸收,制得盐酸。   当然他们还有后手,等下一阶段时,他们将此氯化氢气体与预热的空气混合通过铜和锰的氧化物,生成氯气。再让它通过石灰水,可制得永远需要的消毒粉。而且或可能制备氯酸钾……但是以目前的情况看,氯气还是用电解盐水的方法制取简单些。   小样吧,这样一个破玩意还整上了联合化工生产思路了。   化工公司的人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设计的硫酸厂和制碱厂,这才哪儿到哪儿。但是其它行业的人真心害怕。这些土不土,洋不洋的设备能行吗?   如果不是考虑人员安全的问题,其他穿越者们真想把这些硫酸厂和制碱厂都建在一个孤岛上。   尽管化工公司的人拍着胸脯保证一切平安无事,比PX项目都安全,绝不会引起群体性事件,他们没触动当地土霸的利益。   可其他穿越者们还是怕,谁能听懂你们说什么。   他们的小心眼儿又表现出来了。   让我们回顾一下布袋镇的开发经过吧。   布袋镇地名缘起于外绕沙嘴,深居泄湖内,似布袋状而得名。昔称“布大瑞”讹传为“布袋嘴”,骚人墨客称为“岱江”,也是日据时地方士绅以取七福神之布袋和尚雅号,以布袋为名延用至穿越前。   穿越后,穿越者们怕弄错仍用原名。   穿越前,布袋镇位于台湾嘉义县西南沿海,北邻东石乡,东北连朴子市,东南连义竹乡,西滨台湾海峡,南隔八掌溪接台南县北门乡。   同热兰遮城一样,都位处嘉南平原之上,地势低平,系由八掌溪多次冲积而成,形成原因与红星工业区所处的地区是一样的。   只不过它比较远了一些,离热兰遮城大约直线距离为五十公里,不过,它还是有一条路可以到达的,虽然不好走,但至少有。   穿越者们选择在这里另开基地是有原因的。   穿越前,它就是台湾省最大的盐场,在台湾岛西南沿海。沙滩广布,地势缓斜,河流注入淡水量少。   此地季风强劲,尤其是冬半年干燥少雨,日照长,气温高,蒸发快,海水含盐量高,波尔美浓度高,含盐量竟达千分之三十五。被人们誉为“东南盐仓”。   穿越后,穿越者们特地去那里查看一番,还好变化不大。   只不过奇怪那里的制盐者为何不用晒盐,而是用费工费时的煮盐技术。等着看了一下资料,才发现那还得等郑成功十二年来此地,才带来了晒盐技术。   不过随着穿越者们深入到布袋镇地区,细心了解后,才发现,原来此地的煮盐者不是不会晒盐。   煮盐的工具,只需一口铁锅,可以拿了就走。而要是采用晒盐之法,先期投入大,不知道荷兰红毛蕃又要如何对待,那会是关门打狗啊,那么开垦盐田的前期投入就完全泡汤了。   我靠,真的是一切都可以解释的呀!   荷兰东印度公司,只是殖民掠夺不发展当地的论据又多了一条。事实上,穿越者们的内心里,更希望荷兰东印度公司开发出个万亩盐田好让他们接收。   (关于郑成功收回台湾之前只会煮盐这一点,有个台湾朋友和我争论,他认为这是技术上的限制所制,至少许多公开的资料都是这样说的。但小子认为,百十来公里的海峡不可能达到屏蔽技术的作用,除非在那面的世界,再说晒盐算个什么神秘?所以我查过相关资料后得到本文的这一结论,不知各位书友大大,认可哪方?)   布袋镇的煮盐者为数不多,只有一百来个人,都是从福建沿海过来煮盐的。尤其是厦门人。这里与厦门比较近,交通方便。   这里还有个港口,不大,比较破烂。穿越者们看不上眼,所以一直都没派专人去接收,不值得,认为可以传檄而定。   穿越者们也怕出意外,别再吓跑了他们。在他们到达布袋镇之前,他们安排吴化龙领着他的兄弟先去那里宣扬汉唐公司的政策。   那里都是正了八经的明人。 第一百一十七章 汉唐集团一心为民   这又是一个清晨,空气新鲜的像牛奶一样,清新,甚至有一丝香甜。   在布袋镇的演军场上,安保队暂时二队的吴化龙队长,骄傲地看着自己的弟兄们,不,是队员们。   今天我们终于成军了。   如果不看发型,不看外形,不看体重,他们和安保一队的队员差不多一样了,此时大家真的都一样,光着上身在站军姿。   一百多条汉子,分成两队,赤着上身,双手后背,双脚岔立,目视前方,一动不动。   无论在哪个时空,这样的场面总是感人的。   真不容易啊!最终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子。   这二个多月来他们都很辛苦,但这辛苦绝没有白费。   “全体都有,准备剪头!”   吴化龙声嘶力竭地高喝道。   安保二队的全体明人也是声嘶力竭地高喝道:   “是!”   ……   当初,伍坚强队长和郭怀一打赌的时候,有个前提,要他们找穿越者们需要的一百个人。要他们在台湾有家业,要他们听从所有的命令。   当时郭怀一痛快地答应了,这好办,他们又不是没见过“入伙”,或者红毛蕃的雇佣兵。不就是招点“小伙”嘛,简单的事儿。   在他们回到热兰遮城后,郭怀一和何斌随便挑选了一些弟兄。   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合不合适心里早就知道。   俩人对着弟兄们只说了一句话:“休教他们小看了去。”   众人轰然响应。   吴化龙也要坚持去。   郭怀一说:“我估计着上他们那里可能要受累,你见过他们训练的手段。”   吴化龙不在意地说:“略知一二,不过了了。”   何斌笑着说:“龙官兄弟,正好多多了解,长一样本事也是难得。”   吴化龙正色道:“何先生所言极是。”   于是吴化龙便跟着安保队一同来到了布袋镇。   事实上他们还是先到的。   安保队发了他们两套军训服,里外全有,又给了他们行军帐篷,打发他们先去布袋镇扎营,向那里的人宣传汉唐集团的政策,但是不可扰民,各项规定和要求交待的清楚明白。   他们的武器仍是长矛。只不过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什么每人都要在一个小盒前站一下,而且还要按下手印。   一个满脸红刺的年轻人还不停地喊着,以后本人到热兰遮城来取工资!只能本人来啊,其他人不行!   一时间场面乱轰轰的,大家都昏头胀脑。   吴化龙心里明白,这是让他们做前哨,负责开山劈路。这不算什么,布袋镇嘛,大家对那里都很熟,还有几个朋友在那居住。   但吴化龙自从接过他们发放的衣物时,他一直在心里嘀咕,为何不发给我们黑衣,而发寻常的花衣?   但又一想,想必是他们见到了自己这些人在红毛城和基隆的战力,认为我等无法和他们相比……事实确实如此,无妨,假以时日,定然叫他们刮目相看!   事实上,防暴服还有,但穿越者们考虑到防暴服在穿戴上有些繁琐,怕这些明人们不适应,所以先从军训服开始吧。   看,穿越者们的好心竟被古人误会了。   人与人的交流从来都是困难的,它不分时空。我想让看盗版的朋友来支持我一下,他们能吗?几分钱,他们可能吗?不好说。   布袋镇只有一条小街,一百来座房子,竹子搭的,砖瓦的都有。远远没有赤嵌地区热闹,也没有二层行溪地区有人气。   明人准雇佣兵们,一共一百零一个人。   他们集体操纵着两条小型夹板船,那都是在红毛城缴获的,不到一天的功夫就到了布袋镇的码头。   才六十公里嘛,再说此时西南季风时常有。   他们基本学了操纵软帆,但只是基本,和停靠都没有问题。但想要熟练,可以与风浪搏斗,那还得一段时间。   前一段时间吧,有一次,在看着他们辛苦地操练后,有个汉唐公司的年轻人轻视地说:“倭国人三十多年前就能操纵软帆船穿越太平洋和大西洋,到了美洲,到了欧洲,你说你们这些明人也算是海上讨生活的人,怎么学得这么慢?连个倭国人都比不了……”   当时,吴化龙一时气结,脸都红了。他先忍住了气,没有反驳他,这还真不是因为怕汉唐集团的人,而是他先弄清楚那家伙说的那些地方是在哪儿。   他找到明人的老朋友,电公高德高公子询问,电公高德很随便就拿了一个IPAD,翻出了地图给他看。   等他弄明白后,心中大怒,扬言说,倭人绝不可能操纵软帆船,航行如此之远!   电公高德却翻了翻资料,没再说什么,少有的没有问长问短,只丢给他一句话,好好练吧,还来得及。便更少有地干净利落地扬长而去。   从此吴化龙便把此事记在心中,逢人便问,尤其是那些和倭人有过交往的人。结果还真有一个人说,是有此事,去哪了不知,但好几年后才回来,好像是伊达政宗的一名家臣。   伊达政宗,不就是那个仙台的大名嘛!   吴化龙相信了那个人的话。   于是吴化龙更加气恼,对那些笨蛋似的弟兄们大骂,大脚踢。   看风向,你们她娘地学会看风向调帆!   他脑子里总是忘不掉那个汉唐集团年轻人的轻视的眼神。   那年轻人还有一脸的红疙瘩。   就在这样的苦练下,他们才勉强可以操纵着夹板船,沿海岸行驶。   还好,终于安全地抵达了布袋镇。   到了布袋镇的码头上,他们手忙脚乱的停靠好,这时才看到这里的王结首一路小跑地迎了过来。   吴化龙上了码头,不自觉地跺了跺脚,好像脚麻了一样。   也不知道他是跟谁学的这动作,其他人也照学不误。   好习惯学不快,坏毛病一学就会。   码头上一片跺脚声。   本来布袋镇码头上的人,看见有红毛蕃夹板船来,远远地看去,上面又是有花衣人,非同寻常啊,心中害怕,都想躲起来。   后来靠近一些,又看见上面的人是明人发型,他们集体迷茫呢。   有人眼尖,喊到:“那不是二层行溪的吴化龙吴龙官嘛!”   小样吧,还挺有名气。   这样,有人去喊来王结首他们。王结首当然认识吴化龙,以前共同做过生意。属于彼此都得给对方些许面子的人。   吴化龙轻轻一笑,抱拳道:“有劳结首远迎,龙官打扰了。”   王结首也是抱拳作揖,笑道:“吴管家远来,未曾远迎,见谅见谅。”   “哈哈,我老吴如今和大哥一起入伙了汉唐集团,不做管家了,现在我是二……”这时吴化龙想到伍队长还没有正式认命他,便含糊着说了个二就完事了。   王结首心想,若不是你抢先投靠了汉唐集团,我会跑着来接你?   但王结首面上不见声色,一团喜气。   “不知此次前来,吴管家所为何事?”   “哎,王结首,我已经不是管家,你叫我龙官就行了。此次我是为了工作来的……”   “公作?”   “是啊,汉唐集团要在这里晒盐,要兴办盐画工,会是个好大的买卖!”   说完,吴化龙一只手掐腰,一只手四处一一比划,顿时意兴风发,满面红光。   这又不知是和谁学的怪毛病。   在王结首眼里,这可不是怪毛病,却是一种“英气”!   吴化龙一身花衣,花衣虽是怪异,却将他魁梧的身躯勾勒出,看不出是什么做得矮帮软底快靴,不用仔细看,便知穿上它行动便捷无比。肩下斜挂着一把短刀,黑漆漆渗人。   吴化龙浑身没有了以往的硬气霸气,却平添了“英气”,一种站在高处看自己的样子。   王结首有些不舒服,但仍是带着笑说:“来。快到我家中,你家嫂嫂已置办下酒席。”   “先谢过王结首了,队中纪律严明,为官者以身作则。这次先行记下,改日到二层行溪,小弟再请王结首畅饮。现今有一事求王结首。”   在现在的吴化龙眼里,这个王结首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让他看不起,可又一下子说不出来。   王结首身上还是最好的松江棉布,脚下还是牛皮底高腰快靴,头上还是戴着方帽。可怎么看着不舒服呢?   “你我兄弟,哪里要说什么求字啊?开口就是。”   吴化龙把汉唐集团的政策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让王结首听得又喜又恼。   喜的是,他不会被别人替代,照样做他的结首,连他都必须要交得人头税没有了,各种杂税也没有了,连田租都降到三成,赤嵌地区的种种传言都是真的。恼的是,他们不收杂税了,他如何从中打水?!收入少了一块啊……   王结首这几个月一直在旁观,打探着各种传闻,在家里老老实实地等着。   那个传言中的汉唐集团一定会派兵上门来要这个,要那个的,谁来不是这样?但许多传闻又和他想象的相反,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但他可绝不敢上门去热兰遮城投靠。   还好现在他们真的找上门来了,却是让吴化龙吴龙官这样的人传达,王结首心里颇有些后悔,当初自己亲自上门投靠就好了。   吴化龙开始与他长言起来。   当初他亲自上门投靠时,汉唐集团派出了五大董事之一的孙德发董事,倒履出门,亲切接见,大恨相见太晚,双方把酒言欢。   后来郭怀一大哥和大才何斌上门后,对方更是迎出大门……里,排出精兵强将,热烈欢迎,场面甚是热闹。   他们可能是看在大哥郭怀一的面子上,将缴获的货船和货物统统归还于货主,那些货主无一不大声哭泣,那哭声惊天神泣鬼神啊。后来那些货主实在不好意思,才去东沙岛取回些鸟粪石做回报,听说那鸟粪石也并不是汉唐集团为自己索要,其有肥田之用,是汉唐集团看此地民不聊生,才想起此物有益农之用。可见汉唐集团一心为民啊!   我家大哥和何先生拜见汉唐集团董事长伍大鹏时,伍董事长亲自敬荼……   王结首听得心酸无比。 第一百一十八章 莫要嘲笑人家古人   吴化龙说伍大鹏董事长接见何斌和郭怀一时亲自给他们俩沏茶,确有其事,并不是吴化龙自吹自擂。   但沏茶怎么啦?穿越者们没把这当回事,尤其是伍大鹏董事长这样的北方人。   你看这就是时空造成的差距,在具有特色的黑社会里,尤其是广东地区,烂仔们很看重沏茶的我说。   古人们也是这么想的。   话说在伍大鹏董事长亲切地接见了何斌和郭怀一后,两人万分激动,这可是董事长啊,大头目啊。   其实热兰遮城也就伍大鹏董事长一个人,其它董事不在。就是在,也懒得理他们,伍大鹏一个人忙活去吧。大家没有空儿陪着古人玩。   但伍大鹏董事长可是一个正了八经的文科生,深知千金买马骨的典故。对待这两个古人那是相当地亲切,那一手一脚地形体语言,那是相当地认真。   那一刻,何斌在孙德发董事那里受到的所有冷遇,全都烟销云散了。   一个社会底层的知识分子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某个强权组织的认可!   择良主而从之,最爽的是功成名就后,飘然而去……哪怕最后被冤枉陷害而死!   看到这里的朋友们,我且问你,你有没有过类似的渴望?良主可以换成厂长经理所长什么的……   底层知识分子依然投奔,依然扶持,依然奉献,他们没有民族、国家、公理、正义、真实、虚假的概念,例子多的我都想吐!   是什么文化底蕴能孕育出如此奇葩的知识分子世界观?   别和我比烂,我只关心这一个。别又和我说外国。   话说回来吧。   何斌此时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他们连东印度公司的一名董事都没有见过……可现在,汉唐集团的伍大鹏董事长亲自给他们沏茶!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曹公倒履,人才济济;伍董沏茶,平定天下!   何斌在心里慢慢念道,直接给跪了,而且还非常庄重。郭怀一,他的兄弟,看见此情此景,也连忙陪上给跪。   “愿为汉唐集团报效终生,万死不辞!”   庄重的表白和人格的自我践踏很违和,这让穿越者们受不了。尽管伍大鹏也曾在一个破寨旗下,发誓过用生命和鲜血保卫它,但其实大家谁都比谁跑得更快。   伍大鹏董事长顿时满脸是尴尬之色,旁边陪坐的梅乐芝经理也是浑身不自然,帮忙翻译的技术员更是目瞪口呆。   这反应太激烈了吧,你总得有点前奏什么的。伍大鹏董事长连忙把他们拉起来,口中急说,不可,不可!   他心想,哪里有这样的,沏完茶,刚一转身,那面就直接给跪了?   何斌真诚地说:“伍董事长能亲手为我等化外之人沏茶,焉不能受我等跪谢?”   伍大鹏董事长心里想,现在除了我,谁还有空理你们?这梅乐芝经理还是我从工作中拉来的,布袋镇那面预算还没弄好呢。给你们翻译的技术员是我现拉来的,其他人,哪里有时间陪你们?   我不给你们沏茶还能找谁?   郭怀一却是另一种大惊,这个看似书生一样的人,竟有如此大的力量,他轻易就把自己和老何拉起来了?!真是身大力不亏啊。   何斌倒是没有关心这些,他想,礼贤下士如此,还要这汉唐集团如何招揽?每一点传出去都是美谈了。   既然如此,将《平台策》交与他们,多少年的心血啊。还有那份多年精心描绘的地图也给他们吧。   伍大鹏董事长以大喜过望的样子接过,口中说道:“啊呀,先生大才啊,如此心血,我们受之……感谢啊!”   何斌轻轻地如诵读般说:   “台湾沃野数千里,实霸王之区。若得此地,可以雄其国;使人耕种,可以足其食。上至基隆、淡水,硝硫有焉。且横绝大海,肆通外国,置船兴贩,桅舵铜铁不忧乏用。移诸镇兵士眷口其间,十年生聚,十年教养,而国可富,兵可强,进攻退守,真足与中国抗衡也。”   梅乐芝经理摸了摸鼻子,伍大鹏董事长也收敛了笑容。   他们都知道这是多么文科生式的语言!   耕种,如何耕种?耕种什么?硝硫如何开采,如何利用?铜铁不忧乏用,如何生产加工?十年生聚,十年教养,用什么物资去支撑,如何教育?   梅乐芝经理和伍大鹏董事长对视了一眼,只能苦笑。   就把他全当作那面世界里,那个让某国家的人有尊严的活着的大人物,一样对待吧。听听就算了。一样的,就这样了。   只给论点不给论据,只给美景不给实效。   如果历史还这样的话,那面的世界还是这样人的舞台,见鬼了!   对不起,订阅我的朋友们,我真是太水了,好多话不自觉地溜出来。   梅乐芝经理和伍大鹏董事长现在的面目极为真诚。   这是一位底层知识分子的真心自白,是他的真心奉献。这次见到了什么叫真情倾诉了吧?   莫要嘲笑人家。   人家还笑你呢,在那面的世界,只有死了的知识分子,才是好的知识分子。   伍大鹏董事长,认真地说:“先生大才,可否能移尊驾,去赤嵌农业基地观察一番?”   说完伍大鹏董事长便觉不妥,梅乐芝经理更是摇了摇头。   这个伍大鹏董事长别看是文科出身,基本功不扎实啊,在这个时代,尊驾怎么可以随便说出口。会让底层知识分子以为是讽刺。   果然何斌恼了,说:“何出此言?我亦知我们汉唐集团现在以兴农事,益百姓为根基,再谈其他!我岂是不懂……直接命令我等即可!”   看吧,人家生气了。   后来,梅乐芝经理打了圆场,此事略过。   话还得说回布袋镇,在码头上,吴化龙和王结首好一通聊天之后,两条夹板船上的人和货物都卸下来了。   他们第一步工作是要开建出一片露营地。   现在就是让他们全体强行进驻民宅,他们都不会。   这真不是因为军纪,而是嫌弃……这些百姓家里实在是太脏了,屋子里总有股怪味,他们的被褥……不想看了。   你们为什么不每天洗个澡?你看你们的头发、胡须,都是什么样了?你们的碗筷就不能好好刷一刷?那水就不能烧开了喝?   小样吧,还没过上三个月的干净日子,这帮子海盗加自耕农竟嫌弃起自己的同胞了。这也许就是一种变相的忘本吧?   营地设在一条溪水旁边。看中这里的原因比较简单。它地势较高,视野开阔,周边没有过于密集的树林。   如何选择营址,可不是穿越者们教他们的,是人家暂时二队自己选的。   按照暂时二队的要求,王结首给他们雇佣了20个当地闲杂人。暂时二队管饭,干一天活给三斤米。要是照着吴化龙曾经的经历,管饭就不错了,一天两顿饭就美死他们了,还用得着给他们米?!   但是有规定,想起伍坚强队长提到种种规定的神情,吴化龙就知道他很认真。照着做吧。   他们在热兰遮城训练操纵红毛蕃夹板船,并等待出发和到达后的整顿期间,都住过行军帐篷。他们又不是傻瓜,试了几次后,就会搭建了。   首先要平整土地。他们要兴建起容纳三百多人的营地,还包括一些设备。   吴化龙不知道那些东西是怎么回事儿,但他知道那些东西万金不换,太有用处了,太能干了。   这汉唐集团无论是什么神奇的物件,都没有避讳过他们,而且他们如果好奇地询问,明人之友,像电公高德高公子那样的人还真心给他们讲解,当然明不明白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这个叫IPAD,南极洲大城有的是。”高德高公子想了想说,“它的屏幕是液晶,第几代我也不记得了,它可以用来浏览网页、收发邮件、支持普通视频文件播放、音频文件播放、一些简单游戏等基本的多媒体功能……也就两千多马票一个吧。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吴化龙立刻发誓,我他娘地什么也不问了!我听明白了还不行吗?!   吴化龙重重地点了点,闷声闷气地说:“我真听明白了!它太有用了!”   说完,跑一样地离开了。   弄得高德高公子还有些迷惑,明人有这么聪明哇?   当过海盗的吴化龙深知,汉唐集团看重的是各种规定,而且它们都被写到白纸上,比如安保队的各种规定。吴化龙和弟兄们背了无数遍了,可以说是真背下来了。   可惜他们没学过法律,如果学过的话,他们就会发现,安保队队规的外延性很小,不会有“寻衅滋事罪”那样的箩筐式法规出现。   奇葩的法律就用来对付奇葩的人群去吧,穿越者们绝不会用。   吴化龙高兴的就是他们没有什么忌讳,一切问题都是明清的。   宿营地的大小有过交待,不得小于长一百步,宽八十步的范围,剩下的就从实际出发,由吴化龙决定。   吴化龙认真地走了一圈,数了三百六十步后,回头看了一眼,立刻大怒。   他安排了一个明人劳力跟在他的后面,他走一步,就让明人劳力铲两下地,全当是做一个标志。可那个明人劳力把标志铲得歪歪斜斜!   他对着一个明人劳力说:“你他娘地连个标志都铲不直吗?干活为甚应付!你看看七扭八拐地!”   他立刻飞起一脚,狠狠踢在那明人劳力的屁股上!   这动作很熟悉啊!吴化龙的这些臭毛病都是跟谁学的?!   “重新为我铲!”吴化龙当然收着力气踢的。   那明人劳力以前不敢招惑吴化龙吴龙官,现在也不敢招惑。他乖乖地又跑远重新去找齐。   “这帮子明人啊,不踢屁股就不会干活……”   当安保一队到达这里时,他们已经干了三天,宿营地的栅栏还差好多,没办法,穿越者们为了保护他们的胳膊和腿,没发给他们油锯,斧头大锯砍伐去吧!   那当然慢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董事们不让宣扬仇恨教育   安保一队是乘坐紫川号来布袋镇的。   上面装载着许多设备,都是布袋镇盐化工中纯碱和氯碱(氯气和烧碱)所需的基本设备。   由于布袋镇海面的特殊形状,原先在河口基地摆放的浮动栈桥,按计划就要被拖运到这里。   台南不仅要面临荷兰人的反攻危险,还要面对东南季风的进攻危险。   对于穿越者来说,他们盼望前者,害怕后者。   虽然穿越者们从后世各项资料推断至少近年来没有相当规模以上的台风入侵。原因很简单,台风可以为台南和明大陆带来凉爽的空气和充沛的雨水。而且规模性越大,雨水越多。   可资料记载,今后三年内连续干旱。历史资料上说是赤地千里,百流干涸。当然这是文科生式的描写方式,但穿越者至少可以断定今年的干旱会是主流气象。   但,穿越者们可不敢把一切都交给上天决定。既然穿越了,那么一切都要把握在自己的手里,可不敢相信什么组织了。   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安排的日子可不想再过了。   在那面的世界里,他们说的话,穿越者们可能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上天对布袋镇很青睐。   布袋镇有天然的防波堤,虽然穿越者们早来了三百多年,它的大结构依旧。这真好。   紫川号拖着浮动栈桥缓缓而行,后面还跟着登陆艇1号。   时间在穿越者们这一边,他们不急。   本来可以拆卸掉浮动栈桥来运载,但是穿越者们还要验证一下它,是否像小日本说的那样,它还可以做沿海或河运的无动力驳船用。它上面就装运了河口基地出产的砖瓦和木炭。一旦发生意外,都丢了也不太可惜。   现在看来,还真的不错,斜L形的桥头,压浪效果好,在紫川号的尾浪中,起伏不大。   小日本的产品还不错,值得我们表扬。等将来吧,给倭国人安排工作时,尽量轻一些。同文同种,东亚共荣。   河口基地的一号工程完成了它的使命。那里暂时使用下淡水溪上的码头,未来半年内,计划书中,那里没有运送超过二十吨的单体货物的机会。   但谁知道会有什么意外呢?   台北地区整个计划的调整,很伤穿越者们的心。   他们有时竟然也要遵守自然规律,他们竟然不是万能的!太气人了。   布袋镇的木栈桥根本不能用,根子都烂了,敲敲打打地修补有什么用?推倒重来吧。它不同于穿越者们在河口基地的临时码头。那里要是真心修补,四十吨的单体货物也没关系。原因无他,根本性结构完全合理。   所以,紫川号还是要准备配合浮动栈桥来吊卸货物。   港务公司孙山经理和安保队长伍坚强站在紫川号的船艉,两人扶着船舷,观察着浮动栈桥的运行。   孙山经理本来准备要单独留在那浮动栈桥上面,亲自体会它的作用。   毕竟,在那面的世界,他没有运用过这种技术的机会。   他知道在那面的世界里,这样安全又填补什么空白的机会,是轮不到他的。   但他的要求被孙德发董事否决了。   当时孙山经理真心笑了笑说:“嗨,没事的,给我一件救生衣就妥妥地,海边长大的人,就是不用救生衣都没事。我在海里不用它也能漂三个小时。你信我吧,没有人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当时孙德发董想都没有想,就说:“你说过,你没操作过这种技术,所以,我们永远不能用生命去验证技术……我们每一个人都很重要,我们每一个人的担子都太重,不能为这些小事情冒险。”   孙山经理当时看到孙德发董事的眼睛很清澈,却很温暖。   这值得孙山经理回想一下。   “伍队长啊,你准备再来一次抢滩登陆?”   孙山和伍坚强都转过了身子,在粗大的钢丝缆索的拽曳下,浮动栈桥的运行动作有些枯燥单调了。可穿越者们却为这枯燥单调的动作而高兴,这说明情况都在可控的范围内。穿越者们最讨厌不规则的动作,那样会出意外。   他们开始闲聊了。   “嗯哪,这帮小子,现在太松懈了,得好好操练操练。都好成美军了。”   伍坚强队长又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登陆艇,那上面有七十多名他的“小子”们。   孙山经理笑了笑,拿出一盒烟,弹出一根烟,递给伍坚强队长,并灵巧地躲开了他伸出的大手。   想全抢走?没门!   抢烟行为,现在开始有破坏穿越者们安定团结的倾向,暴力抢烟的事件屡有发生。打架的情况也有,只是还没有见血。   当时伍大鹏董事长为此有过担忧,咨询过热兰遮城医疗中心的院长马军,他刚刚陪同安保队回来。   “心理依赖。尽管有些人二十年前并没有吸烟,但后来的吸烟行为让他们忘不了这一感受。所以,不要以为年轻了二十岁,一切就可以洗牌重来。这些人整个心理结构都是错综复杂,没有人知道重组的结果是什么样。他们需要一个良好的宣泄渠道,否则,就某些个体来说,一个不良的诱因,就可能……”   当时马军院长从白大掛两边的兜里拿出双手,做了个爆炸的姿势,说:“不恰当的信息反馈,恶性应机反应!”   “你是说会神经错乱!”伍大鹏董事长的声调有些高。   马军院长的声音依然冷静,说:“不要乱说,没有这个医学名词。我只是指过激反应而已。解决的办法很简单,保证物质供应,这样,他们又会想起吸烟的种种恶果,反而可能趁着这个机会戒了。”   “我不知道这在心理学上叫什么现象,但很有深意啊。物质上保证不了,就永远不会有合理的秩序。”   “所以那面世界的他们却把这责任推给个体,称之为素质不高。”   马军院长的眼睛依然冷静,或者说冷冷地看着一切。   很快各种土烟叶出现在穿越者们中的烟民面前。   有穿越者说,太冲,太他妈难抽了,戒了;有穿越者说,味挺正,想起小时候卷的大炮筒了。   抢烟现象越来越少,但还是有余波。   比如刚才伍坚强队长的动作和孙山经理的躲闪。   伍坚强队长抢烟失败后,没有在意,失败都习惯了。孙山经理也没有提,又不是第一次成功躲过了。   孙山经理把烟揣好后,深深吸了口手中的烟说:“老伍啊,不是我说你,一支军队天天踢正步,叠被子,摆人字……再不就用头啊用手啊碎砖之类的,这是要对付老百姓呢,还是要保卫祖国呢?”   “你说的是哪一支军队?”   “朝鲜啊!”   “那样啊,俺就好好给你说说。这也是没招儿了。一方面又要不出安全事故,另一方面又要出彩儿,你叫基层怎么办?都是一个孩儿,金贵着呢。动不动一票否决,你叫基层怎么办?哪个不想上进?想上进就整这些安全,稳妥的办法来出彩。”   “我靠,那要是打仗怎么办?”   “打什么仗?抗议呗。你真当帝国主义想侵略他们朝鲜啊!是他们害怕自己的统治权力……那啥!”   “这个我知道,是朝鲜金日成靠着苏联想一统朝鲜,然后把那个谁拉进去了……幸好留下个朝鲜这个标本,要不然老百姓真看不出谁更傻,真好,还有比我们傻的。”   “没听懂。”   “我啥子也没说。那你还学他们啊?”   伍坚强队长笑笑说:“军姿是必须的,那是灵魂,不是给谁看的,更不是吓唬老百姓的!你看看那些有责任感的人都是啥样儿?”   “孙董!看那小胸脯挺的,别看没我个子高啊,还真让人信任。”   “对喽,这才是俺老伍的追求。当年我蹬三轮车也是腰杆子挺得倍儿直。俺家大鹏那阵上学时,学习成绩好啊……俺干活……”   孙山知道坏了,他又要听一遍伍大鹏董事长当年是多么懂事的故事了。   半个小时后,在死命扛过这篇网文的头几章节后,孙山终于听到了戏肉。   他忍不住发问道:“老伍,你是说董事会对今后安保队没有思想教育?开玩笑吧?”   “谁道呢?董事们不让宣扬仇恨教育……”   “这怎么行?!不都是苦大仇深的军队才更有战斗力嘛!咱应该告诉他们明人,他们的苦难都是地主老财造成的,是咱们领着他们打土豪分田地,杀死他们全家……暂时先把土地分给他们。”   “然后呢?”   “然后再收回地来呗,哪个敢说话,镇压……对不起,你别那样看我,我这都是顺嘴说的……开玩笑啊!”   “当时,大家讨论时,真让人头疼啊!后来说着说着俺们都笑了……为啥?俺们忘了职业这一回事儿。”   “说说看。”   “你看啊,你找一名工人给了他公正的工资,并有各种合情合理的规定,你说他会不会好好干活?”   “如果各种规定比较严密,当然会。”   “要是还有上升的空间呢?”   “更会了。”   “所以说啊,俺们不用宣传什么你是工厂的主人,什么大家的,他自己就会好好干。”   “那你准备这样建设军队?”   “嗯哪,试试看吧。俺们想让安保队学会捍卫规定就好了。”   “捍卫规定?谁的规定?”   “俺们的规定!”   “靠!”   伍坚强队长没有理会他点的赞,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下去:   “当时梅乐芝经理有一句话,我没听懂,但我记下来了。宣扬仇恨的教育其实都是一种精神绑架,暂时会取得辉煌的成果,但最后会陷入道德体系崩塌的黑洞!比如纳粹主义。他们德国的外扩是不得不做的外扩,直到仇恨教育的能量消失……结果大家都知道。”   孙山经理若有所思地说:“我也没太听懂……如果纳粹聪明一些,不外扩,它要是专心地内敛呢?再把外面的信息屏蔽掉?”   “那纳粹老厉害了!”   “那也不一定,还得有奇葩的老百姓配合吧?”“俺不和你聊了,听不懂你在说些啥。” 第一百二十章 真不是为了吓唬明人老百姓   说起来话长,但几个小时后,他们就到达了布袋镇。   总共才六十来公里。穿越者们都没亲自来过,全是人家吴化龙跑来跑去的忙活着。   全体布袋镇的明人都站在布袋镇的码头上欢迎他们,人也不多,就几百人。   当然,这是在吴化龙的亲自带领下,王结首的亲自组织下。   幸好以前穿越者们没有搞过鲜花彩旗什么的仪式,要不然,吴化龙也可能学去。   本来是正常到达,但穿越者们不按常理打牌,却整了个什么抢滩登陆演习。   还有代号呢,叫诺曼底行动,好像他们真能把登陆艇开到法国似的,好像真有法西斯似的。   这还真不是为了吓唬明人老百姓,纯属当捎的行为,练兵而已。   不过明人老百姓算是开了眼。别看这里只有几百人,他们早都知道汉唐集团的事儿。热兰遮城码头前的市场重新开张的时候,早都有老百姓拿着盐去换东西了。   大铁船,见过的。   那面的市场真好,他们汉唐集团的人竟然不收税!人真好啊……   穿越者们其实不是不想收税,纳税光荣嘛,是这帮子明人着实让穿越者们烦恼。他们竟然大都是以货换货。那三瓜两枣的,穿越者们不好意思拿。但凡有一点能耐,谁愿干类似城管的活儿?   穿越者们只好奔着大宗货物去了,比如来这里打鱼的渔船的鱼获,前来经商的各类商人。百分之十的唯一税,十成中的一成,所有渔民和商人都认为很正常。   荷兰人可不一样,那是有一点算一点儿。难怪打下热兰遮城后,会有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   荷兰人真能攒东西,滴水不漏。要不人家子孙会成为全世界平均身高最高的?上天注定的?那全是靠着祖宗留下的营养长成的啊。   那么,我们的祖先呢?你们在干什么呢?   布袋镇的明人们正在码头那里强势围观。   到达的时间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汉唐集团对时间要求极为苛刻,吴化龙对此早有体会。   他今天怕错过了时间,早早的让人群在码头上等候。伍队长不是嘱咐他不要扰民嘛,老百姓都来欢迎了,哪里还有扰民一说?这都是真心迎接啊。   吴化龙抬起了左胳膊,捋开袖子看了看腕上的机械表,此时和约定的时间相差无几。   那块表是穿越者们穿越前携带的,总共一千多枚吧,连表带都没舍得带。   其实私人也有带的,谁知道是多少块,他们又想换什么,那是人家的私事。   正式聘用这帮子明人后,汉唐集团就给了带头大哥吴化龙一块,要不然实在不方便。而且不是给,是暂借,以后不干了要还回来的。   还回去?刚刚学会了上弦和分辩时间的吴化龙在心中冷笑,暗想,老子和你们干一辈子了,看你还怎么要回!   他对此物件格外珍惜,只有郭怀一和何斌可以要去观看一番。   他老婆他儿子都不行。他把自家里多年积攒的黄金拿出来,让会打手饰的兄弟为它打制一条链子,学那些人戴在手腕上,然后又去皮匠那里做皮带式样的,他看到过汉唐集团的人也有用皮带的,这个好学,一眼看去就明白了。   那一阵儿,每当郭怀一把手表要去把玩时,吴化龙在旁边紧张地都要喘不上气来,让想讨要的郭怀一感觉好生没趣,每次都不在意似地还给了他。   不几天后,郭怀一和何斌一人也领了一块,他们俩用银链把手表挂在脖子上,看上去很是气派。   谁知最为他俩高兴的人,竟然是他吴化龙,真是兄弟情深嘛!   闲话少说。   此时是登陆艇首先登陆。   舷板刚刚放下,二分队队长孙瑜简洁地喊了句:“前方诺曼底,抢滩登陆!”   二分队的人谁也没有笑,大家认真着呢。   他们端着AK47冲出登陆艇,直接往岸上的沙滩猛冲。一时间队员们踩踏的浪花四溅,还能听到队员们发出的沉重的喘气声。   这次登陆的名称本来就是叫诺曼底行动。   二分队队长孙瑜在得知自己要跟随伍坚强队长去到布袋镇后,心脏激动地乱跳,终于,终于,自己等到了机会,可以展现自己的才华了。   汉唐集团从来都是给机会的,这一点他比较欣赏。鄂副队长领着剩下的安保队员留在了热兰遮城,他要负责维护那里的安定团结。   二分队队长孙瑜立刻做了五种预演计划,一一和1号登陆艇艇长商议。看着孙瑜的认真劲儿,那名艇长也不得不认真起来。   这小子的态度……至于嘛?   就这个时空,全世界的海岸线都是穿越者们的菜。想上就上,想登哪儿就登哪儿。如果愿意,搭上全部物资,全力以赴的话,他们可以直接在伦敦上岸。   但那是以后的事,穿越者们不急。   队员们也感受到二分队队长孙瑜的认真。不同地形,不同海况,不同时间,就差点规定他们在不同水深下奔跑的姿势了。   队员们认真地听从二分队队长孙瑜的安排,不为别的,只为他这种认真劲儿。   真正认真的男人有时候也挺感人的,也是种美。   队员们冲出登陆艇后,自动自觉地分成三股,像三支利箭一样插在布袋镇的辽阔的沙滩上。   强势插入!   漂亮!伍坚强队长没有用望远镜观望,直接给了赞。   要是对方没有特别防御,一定没有办法阻止他们了吧?   孙山经理却撇嘴了,至于嘛?   这个时空,所有的海岸线都是对穿越者们敞开的。   穿越者们在其它国家的海岸上架起大炮,改变一个国家和民族历史的机会来了!弄成这个样子,至于嘛!   伍坚强队长却忽然说:“好了,俺放心了,就要这个样子。老孙,你不懂,军队永远是要碾压别人,不是留着表演。谁要他妈的跟敌人死拼……俺总想起从前,现在才想明白,咱们是机器,所以就是要比对方强大,而不是怕机器做大。那是那面的世界才有的想法。”   孙山经理没听明白,也不愿意多问,他正观察着地势。   啥地势啊,这里的沙滩地平缓,那里建码头都行,但好像,还是古人们选的地方更好。   那儿的码头只能推倒重建,但也许可以挽救?   码头上的明人一开始还目瞪口呆,这小铁船是傻了吧,怎么有好好的码头不靠,直奔那沙滩而去?   随后,他们又看到从里窜出好几十黑衣人,默不做声地向着沙滩猛扑!顿时觉得后背发凉……人群发出惊呼声。   吴化龙黑着脸,回头高喝:“哪个混蛋乱叫?!惊了军演。要你的狗命!”   一时间万马齐喑。   吴化龙又是羡慕又是骄傲地看着那些黑衣人,分成三队,快捷地冲上沙滩,分别举起手中的怪火铳,有的站着举,有的蹲着,有的趴着。   一声哨响后,那些人齐齐地给火铳装上匕首,大声喊着什么,一起向前冲去,那匕首在阳光下闪亮刺眼!   我的天哪!吴化龙心想,此时真有千军万马也会被他们穿透!他们手中的是可以连发的火铳……   王结首面色灰败,他心里想着,就算他有几百名手下,也是来不及阻挡这些人的袭击,反而会白白丢了性命,何况他那里有那么多手下?   为何不早投靠汉唐集团?   他斜眼看了一下吴化龙,发现他正在看表,王结首心中又是一疼。   王结首本来一直装着没看见到那个小物件,就算吴化龙和自己说话时,总捋开袖子看表,还念念有词道,完了,白白浪费十分钟了。   但王结首就是不问他是如何知道十分钟这个奇怪的名称,还有此物到底是有何用处。   王结首就是不问。   但私下里他却打听出,此物叫手表。   紫川号先要放下随行人员后,再等浮动栈桥搭建成功后卸货。   它小心再小心地靠向那个破码头,不是怕搁浅,而是怕碰碎了那个木码头。   看着这个宠然大物向这边靠过,人群有些骚动。   吴化龙和自己的兄弟们同样气得满脸通红,而且还感到有些丢人。   这帮子明人啊,真没有见识!这船还叫个大?!   吴化龙又是高喝道:“站好了,别他娘地乱动,这是我们公司的大铁船!只有红毛蕃见了它才跑,你们连个红毛蕃的胆子都没有嘛!”   真没有,明人们真的怕了,都给那宠然大物跪下了。这时依然站立的吴化龙和他的兄弟们显得有些突兀。   吴化龙及弟兄们和汉唐集团的人呆得时间够久了,知道他们不喜人跪。   吴化龙看到连王结首都跪下了,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然后又暗自吃惊,咦,我为什么要叹气呢?   一行人从紫川号上下来,伍坚强队长到了码头后,跺了一下脚,这里是汉唐集团的了。   码头都有些颤了,孙德发董事赶紧带着众人离开这里。   在吴化龙的陪伴下,孙德发董事和伍坚强队长查看了一下他们兴建的营地。   土地平整过了,四周的杂草都去除了。空气隐约还有草木燃烧过的味道。不远处有几个明人脱了上衣,正用十二磅锤使劲砸木桩呢。   不过他们只完成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围墙。这个不怪他们,穿越者们只提供了消防斧和大锯。   空旷的场地上只有八座行军帐篷。余下的空间很大。   孙德发董事眼睛一扫便十分满意。   他笑着问孙山经理:“孙经理,你还有什么要求?”   孙山经理点点头,说道:“很好,工程设备完全可以摆布下。”   孙德发董事又看了一眼二分队队长孙瑜:“孙队长,你看呢?”   二分队队长孙瑜“啪”一个立正,说道:“报告孙董事,我认为军训场地略小些。”   吴化龙就是喜欢看二分队队长孙瑜这个劲儿,干净利落,像个行军人物。他在心里不停地学习这个动作。   伍坚强队长刚才进行军帐篷里看了看,觉得还行,至少比大学生军训期间的帐篷强。各种物品摆放还算整齐,行李都叠了。   伍坚强队长笑呵呵地说:“吴化龙该受表扬,任务完成的不错。军训场地的事情不急,等着把推土机开上岸来,几下就把军训场地开出来了。”   吴化龙对自己名字的发音还是比较熟的,又是伍队长笑呵呵地说着,他岂会不知是好意。   吴化龙不自觉地,真的是不自觉地也“啪”地打了个立定,举起手来敬礼。   看见他的动作,众人都在心里大笑,但谁也没有笑出声来。   这敬礼的动作要是不标准,反而非常难看。   伍坚强队长倒是很自然地双手抱拳,说:“首先吴化龙工作完成的不错,从码头上那些迎接的群众脸上看,还是比较欢迎俺们,这说明在军民关系的工作上,也取得了一些成绩。安保队内部表扬一次。”   帮忙翻译的技术员帮着传达了。   什么是表扬?难道还有比发给他的手表更好的东西?! 第一百二十一章 想沾点古人的光真难   到了布袋镇以后,穿越者们是没有休息这个概念的。   不过,大家谁也没有什么怨言。   这工作是为他们自己。   可是事先李子强董事对开建这个盐基地不太满意。   他其实是一直反对开建这个盐基地,穿越前穿越后态度保持一致。   那时,在最后一次决定开建盐基地的董事会上,李子强董事说:   “我个人认为,化工公司更应该把全部力量用在赤嵌农业基地的农药厂上。硫酸铜都给你们运回来了,去生产波尔多药液多好?对吧?   事实也证明这个农药厂在水稻生长期间起了相当有效的作用。对吧?   你们多搞搞土农药化肥也是可以的,草木灰啊,木焦油啊,人尿啊,马尾松针啊,你们应该好好搞一搞各种比例的配比。对吧?   硫酸厂也可以建在赤嵌农业基地的,在那面的世界,建在城市里都行,对吧?   可你们非要占用大量的工程设备,这是很影响红星工业区的建设滴!   再说了,现在搞什么食盐垄断啊专卖的,太早了……以后来得及。”   “对盐的任何态度,都是关系到一个民族的未来!”   没有人知道孙德发董事为什么会变了,为什么会没有了以往的风轻云淡,他当时大声地高喊了一声。   当时,这句话把李子强董事吓了一跳,我靠,这是多么奇葩的论点!他终于学会认真倾听孙德发董事说出自己的论据来。   “17世纪欧洲各国取消了盐类专卖后,18世纪诞生了路布兰式制碱法;1823年英国宣布盐类大幅降税后,19世纪诞生了索尔维制碱法。   记住,这都是民间自发的行为,不是专门机构催生!你以为仅仅是两项制碱法这么简单吗?你知道从中衍生出多少技术和研究吗?这使他们欧洲人开创了一个时代!   盐,是上天赐给人类最好的礼物,它暗含了一个伟大世界之门,推开它就是另一个世界,关闭它……   管仲设计的盐铁专卖就是关闭它,其有后乎!……一直到那面的世界还是这样。”   “哈哈,伟大的侯德榜化学家我可知道。”李子强董事忽然想起什么,顿时高兴起来,“他的联合制碱法,我可知道,你怎么解释?”   其他的董事一直没有干涉他们的对话,本来嘛,人人都有说话的权力,人人都有质疑问难的权力。   封杀,那反而说明你怕了,心虚。   “长期地压制,也许会让一个民族瞬间爆发出璀璨的光茫,但那只是光茫而已,不会是光源……一个侯德榜只是孤例,无法证明什么,你们知道那面世界的化工界现在是什么样子吗?大家花大价钱去购买外国的专利和技术,高等级原材料和催化剂,然后回拼命拉低人工费来竞争!”   伍大鹏董事长主持这个会议,他很冷静地说:“发仔,我真的没有想到你能从盐类专卖这个角度,想到这项政策会是化学、化工类科技发展的桎梏。我以前仅从税收,或者说各种极权政府无耻地用如此简单粗暴的方式来敛财而已。谢谢你开阔了我的眼界。但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也是才想到的呀!我也是静下心来去研究事物本源后才发现的,科技上的问题不是出在科技本身……我原先还认为是玻璃在那面的那个国家历史上,没有广泛应用到试管啊之类的化学仪器上,才阻碍了化学的发展……真是可笑啊。我竟为此写过论文。”   建国安董事这一阵儿在赤嵌农业基地忙活着教育问题,这个我们以后再说。他也深有同感,插了句话:   “教育问题也不是出在教育本身,而是那面世界的整个体制对教育的要求不对……教育产业化,至少二十年消化不了苦果……我希望把这个问题能写到我们的规定里面,永世不忘记,没有一个民族会从教育自己的孩子的事业上来挣钱……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把这一条提案同时写上吴咏梅的名字。”   说完,他阳光般地微笑了。   李子强董事看了他一眼,有些奇怪,他怎么不提他最关心的职称评定的事儿了?他应该顺口就会提出的啊?怪了,这小子怎么没有牢骚了?!   此时,宋士达董事当时正在河口基地忙着呢,他有权力知道一切的商谈,并发表自己的意见。   但他那时真的太忙了,要不然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来。   李子强董事其实只要想表达态度而已,也不是想和众人作对。   他非常快地找到了一个新的攻击点。   “你们讨论问题不仅跑题,而且太文青……”   伍大鹏董事长像个大哥一样说:“李子,你别学那些人,好不好?   文青不好,那他们喜欢武青还是白青,其实他们是红青吧,喝血长大的?   动不动说这个那个愤青,那他们喜欢麻木的青年?麻青?冷青?宅青?   操,都不愿意搭理这样的人,能干五毛党的,都是什么水平?能受五毛党影响的又是什么水平?   红眼睛阿义人家还是活在体制里的,自干五他们苦逼得都不行了……”   “学个词不容易,就是说说。”   “操,瞧你那点出息,捡个屎豆子当口香糖。”   “嘿嘿。”   一切按计划进行。   穿越者们到达布袋镇的当天,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或者说是开始辛苦起来。但就这样,也比在河口基地开发时条件好太多了。   明人们终于可以主动地来帮忙了,他们没有选择旁观和逃跑。   当然,报酬是一定要付的,想忽悠别人白干活,列宁行,穿越者不会。   伍坚强队长笑着对吴化龙说:“化龙啊,俺们马上要去伐木了,你看你的队伍要怎么安排才合适?”   吴化龙说:“请伍队长称小的为龙官。三十人去枝杈,七十人运送。”   “这是你预先想好的。”伍坚强队长说,“化龙啊,如果出现了变化你要立刻调整。”   事情的结果果然如此。   汉唐集团的人拿出了一样似锯非锯的东西,一拉一小段绳子,那锯便发出牛叫一样的声音,挥向碗口粗的树,片刻之间,那树将倒!   那人高喊:“大家小心啦!”   眼见周边安全,那人最后一用力,那树轰然倒下。   吴化龙立刻命令弟兄们说:“七十人去枝杈,三十人运送!快去!”   伍坚强队长悠悠地说:“化龙啊,不要慌乱,俺们会帮你们明人的。”   安保队员们没有说二话同样都脱去上衣,也加入了劳动大军中。栅栏墙的修建立刻加快了速度,看样子今晚上就能建好。   于是抽调了一批劳力去帮着搭建浮动栈桥。   第二次修建浮动栈桥轻松容易了很多,两帮子光着上身的男人喊着一二三,慢慢把它的位置摆正,打下了定位桩后,就妥妥的了。   孙山经理都没去现场指挥。今天海况不错。   孙山经理和一名技术员上上下下检查着布袋镇的木码头。这是典型的南方古式高桩木码头。   结果和预计的一样,真的没救了,根部的腐败清晰可见。刚才他们的落岸都是很冒险的我说。   孙山经理使劲拍了拍木栏,说:“他妈的,一点救儿也没有了。我还以为能坚持一下呢。”   “这就不错了,还能让我们平安落岸,要不我们的鞋子不得都湿了啊?”那个技术员很知足。   “等着工程设备上岸后,推倒重建吧,想沾点古人们的光真难。总是费我们的事儿。”孙山经理气哼哼地说。   “这就不错了,你看那帮子古人干得多欢!”那个技术员指着远处正在热火朝天劳动的明人。   安保队员和明人们齐心合力的拽着绳索,尽力帮着稳定浮动栈桥。尽管现在远比那时候的条件好,可是能多稳定些会更好,有利于自行设备的安全下落。   三个多小时过去了,当最后一辆推土机平安落岸后,众人们不自觉地欢笑起来。   可以吃晚饭了。   今天晚上,是布袋镇,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个晚上。   明人劳力们、安保一队、安保暂二队都是同样的饭菜,还多了汤水。人人都是用河口基地出产的木碗。   饭菜,大家都是一样的。可是吃饭的地方就不一样了。明人劳力们偷偷地抱团躲在一边,能不吸引人注意,就不吸引人注意。   安保暂二队坐在地上围成一圈,大口吃着,也不知是谁说了什么,众人又大声笑着,还有人差点噎着……   安保一队的队员们则沉默无声,每一个人都快速地吃着饭菜,送回碗筷后,没有值班任务的人,往营地走,大家井然有序。营地离这不远。   伍坚强队长对吴化龙说:“化龙啊,从今天的劳动中,你学到了什么?”   吴化龙说:“伍队长请叫小的龙官。让三人同时扛圆木,是为了让弟兄们会行动一致;让他们一起拉绳索,是为了让弟兄们会同时发力;让他们分成几队,是学安保一队的小组分合……”   “化龙啊,你很聪明。明天要配合推土机和拖拉机工作,你们现在还害怕它们吗?”   “不怕,它停放时,孙队长已经多次让我们摸碰了……”   “开建盐田可是个辛苦活儿,回去早点休息吧。今晚上还有《封神榜》评书。可惜你们还不能听懂普通话,还有许多。”   吴化龙鼓足了勇气,大胆地问了一句:“敢问伍队长贵庚几许?”   “哈哈,俺先问你贵庚几许?”   “小的今年30。”   “俺今年31。”   看着吴化龙满心狐疑地离开后,伍坚强队长对帮忙翻译的技术员说:“这小子是聪明,都能感觉到俺们实际情况和年纪的差异。怎么俺说话老气横秋吗?”   “我觉得很正常啊。这小子都能骗了孙董,不简单。”   孙德发董事和技术员安得福正在为他们未来的盐场选址。他们没费什么劲儿,就找到了一处适合的地方。那面世界的盐场地址没有用的。如果按它建,那得建到海里去。三百多年的差距呢。穿越者们的盐场初步设计分为两级提取,晒制。未来建成三级。   天旱对农业是个恶魔,对晒盐却是朋友。   孙德发董事和技术员安得福沿着海岸走着。本来给他们安排了安保队员陪同,但两个人一起拒绝了,手枪都随身带着。   只有王结首一个人陪着他们。   当王结首知道孙德发是汉唐集团的一名董事时,立刻乐开了花,心道:“这是上天赐给的最后一个机会,我可要抓住。”   于是,孙德发董事无论询问什么都知无不言,积极献策。还满脸带笑。两个人基本弄清楚了这里的情况。   不过,让人略有遗憾的是,这里没有听说有地下卤水资源。   技术员安得福皱着眉头再次问道:“你真没听说过这里有苦水井?”   “没有!绝对没有,我们这里全是甜水井。”   王结首也没弄明白技术员安得福的意图,也没有去观察他的表情,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孙德发董事身上呢。   孙得发董事说:“没事儿,老安,上天哪里能总对我们那么好。先把盐场建起来吧。卤水资源我们慢慢找。地下水位高一些也不怕。” 第一百二十二章 劳动能不能创造出军队   第二天,他们全体出动了。   第一步要先建防海堤。   防海堤的修建要占盐场百分之八十的工作量。它的作用当然也最大,当海水涨潮后,海水可以通过预留的几个堤口涌入一级晒盐田里,然后放下堤口的闸门,就可以把海水留下了。因此这闸门的技术要求比较高,既要顺利提升落下,又能挡得住海水回流的冲击力。一般的明人木匠出不了这样的产品。   穿越者们的拱型闸门是数控木工机床产品。精细的效果你懂的。   第二步是盐田建设。   开垦盐田时,推土机轰隆隆地把表层沉积土推开,足足铲除到六十公分后,终于露出穿越者们喜欢的粘土层,这个粘土层可以有效地防止海水渗漏。   当然,一些可能的漏点都被后面跟着的暂二队队员填上粘土了,然后压实。最后盐田所有的地面统一用石辊再碾压几遍。   从空中看去,两台推土机在前面慢慢前行,喷发着柴油发动排放出的青烟,几十个明人略带着紧张,拿着铁锹跟在后面也是慢慢前行。   这是很带感的说。如果知道有坦步配合这一战术的话。   伍坚强队长对着吴化龙说:“化龙啊,你看到这场面想到什么?”   吴化龙只要听这种称呼,他的心里就别扭,叫我龙官,叫我龙官!但他又没有说什么。   吴化龙道:“推土机真是好物件,可一日得千亩良田……”   “不,你想想,要是他们手里拿的不是铁锹,而是……火铳怎样?”   汉唐集团要发我们火铳!吴化龙和郭怀一有同感,一直对汉唐集团拿军中重器去换女子的行为十分愤恨!认为这绝对是大大的败家子行为,你们有更好的,我们知道,可是你们就不能把它们给我们用?!但他们又说不出口。   吴化龙又把眼光投向场地,重新审视了一番。   要是有这个可以自行行走的大物件……   “坐上去,弟兄们可以少走路了!”   吴化龙脱口而出,下了个自己的判断。   伍坚强队长马上觉得自己现在是着急了。他说:“化龙啊,说得好。俺真高兴,现在你去忙吧。”   吴化龙还有些纳闷,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伍队长好像不喜啊。   但他还是投身到生产劳动大军中去了。   插一段红星工业区的事情。   红星工业区里的军工厂是最先建好的。因为它的建筑结构比较简单,除了对硬地面的抗震性有一定的要求外,其它的都好建设。这里要为穿越者们的子弹和三七炮弹复装。当然还要先等一段时间,穿越者们现在还有相当规模的储备。   铜料他们有,但关于有色金属的冶炼问题还没有解决。这在计划书上都有详细地安排。   这里是穿越者们的重地之一,最精密的两台冲床就摆布在这里。它们分别是一吨和十吨的标准。   它们都是非标准专用冲床,并配有各种型号的配件和诸多模具。   这两台冲床可以用于生产螺栓等标准件,也可以加工异形件、热锻件等。这些都有专用设备配件,当然,加工子弹头和三七炮弹头的被甲更不在话下。那子弹头的弹芯就直接用铅,三七炮弹的弹芯也同样吧,就算全是穿甲弹也是本时空无敌的了。   同时它们也可以进行冲裁、拉伸、弯曲各种零部件。当然,太精密的还要经过再加工。有了它们,穿越者们敢保证二十年内,大多设备都可以缝缝补补地过日子。   一台机子多种用途,不是多种用途就强行让它有多种用途!这一直是穿越者们正在走的邪路。   子弹复装机,听着挺吓人,但它还没一张学生桌大,两台加一起也不占地方和吨位。有了它,穿越者们可以顺利地复装底火。产量低点总比没有强。   AK47用的发射药是单气孔管状单基药,它的具体成份是……,底火的具体成份是……,为此穿越者们都一一做了准备。   我不想详谈,也从没有提某个国家名字,别在这里叫人抓尾巴。   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自强式一号步枪,不,被改成1649式了。   当时,那枪,被正了八经的军工人,现在的军工厂厂长林胜利给喷了后,早都做了改动。名字也改成了1649式,省得听上去像是劳教产品。   可惜它现在还迟迟不能上马安装。   这弄得李子强董事很不爽。配件什么的都是现成的,就差木制枪身和枪托了。   一切都是河口基地的错!   可是还真不能怪人家,1649式步枪的配件都是那面世界现代工艺下的产物,它们的型号标准都是一样的,那么自然也需要木制品的标准也一样。可是唯一的一台数控木工机床被调运到安江内海的造船厂了。   人家河口基地正在用普通木工机切割,人工校正,还得用木焦油处理,两步干燥,哪里那么容易?!   不过配枪给这些明人的事还不算着急。   劳动创造了人,现在穿越者们准备看看,劳动能不能创造出军队。   防海堤需要各种堤石,理论上,每块堤石都不得小于二十公斤。但穿越者们兴建的也不是那面世界的那种大型的,正规的盐场,先建起来再说,以后再整改也来得及。   孙德发董事这时可动用了家底,他把所有现代带过来铵梯炸药全都用上了,几十声爆破响后,差点没把一座山炸塌。   明人们也差点没被吓死,这还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伍坚强队长对着双眼发直的吴化龙说:“化龙啊,这还真不算什么,俺们那面还有比这声音更大的。你知道152炮吗?那一炮下去一百多人都找不到了……”   吴化龙默默地点了点头,您就说吧,您说一炮下去几万人都没了,我也信。   “化龙啊,还有种叫原子弹的东西,一炸啊,几十万人都没有了。”   吴化龙默默地点了点头,您就说吧,您说一炮下去几百万人都没了,我也信。   还好,伍坚强队长没有再说下去,吴化龙松了一口气。   在确定爆破点全都安全起爆后,众人还等什么,干活去吧!   一个月后,一座村民组水平的盐场建成了,它实现了两级提水晒制的预定目标。   布袋盐场总面积约3000多亩,实际生产面积2200亩,海盐年生产能力预计为1-1.2万吨。或多或少吧,这还得看天气。穿越者怎么啦,你也得按自然规律来啊。   一年十多万担?!吴化龙听了后有些迷糊,他努力想了想,还是算了,没见那么多的盐!想象不出来。   今天是布袋盐场正式启用的日子。   在布袋盐场正式开闸放水的那一刻,海水正是海潮最大的时刻。   盐场的建设者们全都到了,他们中间有的人甚至还噙着眼泪。   王结首看着这所大盐场,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多少年了,自己从来都没有干过体力活,可这一个月,差点没把自己累死!可不干……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他抚摸着自己手心里的茧子,自己心疼着自己。   安得福场长看着这些感动的人们,不在意地想,至于吗?它的规模连那面世界里私人兴建的盐场都比不上。   那面的世界是食盐专卖,不是不让你生产,你卖就是不行,懂不?所以,你买不到便宜的。全是某两个家族牢牢地把着呢。   你吃的是世界上最贵的盐,你信不信?   你一定不会去想,一个民族为什么会那么擅长盐渍技术,会有全宇宙最多品类的咸菜!你可能还会骄傲!   可你知道这是我们祖先们当年为了躲避盐专卖,而想出的办法啊!盐渍物不收盐税,也没法子收……你能说他们不聪明吗?   看,这就是这个民族从盐上衍生的技术发展……有个姓鲁的先生,一个也许更伟大的写手,一个比那个叫小样有型的写手远远有名的人,他说,这是某国人饿怕了,才把食物弄咸了,弄臭了才好。   你要是看到那些听闻涨价赶快多购物,趁着动迁多分套房假离婚,或以死相拼的事儿,那么鲁先生,你一定又会轻松地说,国民素质太差了。   鲁先生啊,你再深一步去探讨……就差一步!   事情的本源,你一定忘记了。真不是饿怕了,是……   一时间,原本风轻云淡的孙德发董事眼睛里湿润了,收盐税的和巧妙躲避盐税的,都是我们的祖宗,这是现实!   他看着这些来参观盐场开启的人,心里说,我想太多了,不过,放心吧,找到了本源,我就会去清除邪恶,我有保护一种公正的能力。   他又挺了挺胸脯。   所有的人,不分穿越者,也不分明人,他们都看到,那成片的盐田被划分成了一块块田地,这一点和农村的水田相似,只不过盐田边多了一道道沟渠。   此时,渠里的海水正滚滚而来,好像还伴随着海风,众人都似乎嗅到了盐香。那沟渠的渠底和盐田一样,粘土层都被劳动者们拖着石辊压实。想要改成水泥面,还得等到第二阶段。   此时的水泥还是先满足二级盐田吧。   当第一级盐田的海水经过大约一周的蒸发后,海水的浓度由百分之三点五可以达到百分之十八,随后,这些高盐度海水将被提升到二级盐田。穿越者们早都准备好抗盐蚀的海水专用水泵了。   让海水到第二级盐田里,再晒去吧。   如果还想提高盐粒的均匀程度和质量,就需要一天不停地搅和几次,这活儿技术含量太低,交给明人了。以后再改成机械式搅伴,一定会的。   当百分之十八盐度的海水再经日光照射和风吹,便开始在二级盐田里结晶,池底会出现白花花的结晶盐。不用待水分完全蒸干,明人们便可用木制工具扫盐归盐,天气好的话,一天可以扫一次。剩下的再晒。如此循环。   不过穿越者们给自己专用的食用盐则另有生产安排。   他们专门设计了一个特别的结晶池。还有一个存放卤水的池子。   那结晶池的底部同样是水泥铺成,只不过水泥地面还放着许多破碎的瓷片。在这里,穿越者们还会特别往海水里加入了一些卤水,使得这里的海水浓度达到百分之二十四。   这样一来,穿越者们为自己生产出的盐,大约30%-40%能达到一级细白盐,其余的会是二级食盐。这些特供盐产出快,咸度大。   据安得福场长说,还会有一种说不出的鲜美。   谁知道呢?那是人家穿越者们为自己加工的,谁能说一个不字?   据安得福场长介绍,那些零碎的瓷砖空隙比较小,衔接紧,有利于加快结晶速度。   穿越者们用的是纯天然的海水,它们引自从没过任何污染的海域,没有用任何现代化手段,除了水泵。它经过日照风吹,经过最原始的造盐工艺而成,因此,这里的海盐质量会让人骄傲。   加碘吗?那是为垄断和专卖找的借口。你听说过海边的人缺过碘吗?!   那些卤水则是穿越者们后来找到的资源。   卤水来源于海水,生成于海侵期的海退阶段,是经过蒸发浓缩、聚集和海陆变迁埋藏形成的。找到它不难,一般的海边都有,埋藏深浅的问题而已。   孙德发董事微笑着对安得福场长说:“这里就全交给你了。”   安得福场长大声说:“放心吧,孙董,有我在,就有高品质的盐在!您说得对,这不是盐,这是一扇大门!我们一起推开它!”   所有的穿越者们欢呼起来,而所有的明人们却纳闷,推什么门?这哪里有门?就几个竹棚子啊! 第一百二十三章 穿越者怕被后人踢屁股   人都是有感情的,穿越者们和明人们都有,在劳动中他们都相熟了。   此时,军训的事情也被提到议事日程上了,放着有海盗经历的明人只做劳力,从成本上看,有些浪费。   关于盐化工和硫酸厂的一些设备安装工作,现在不太用得上两支安保队了,技术安装更多,除非是大件吊装时,他们搭把手,不过不会再耽搁太多时间。   明人们被分成了十个小组,穿越者们决定在自训中把他们也给训出来。   现在,1649式步枪终于送到。   当河口基地把第一批木制配件送来后,红星军工厂马上组织人马把它们装配上。   不错,全都合格。事实证明木工机床精心运用也能达到数控技术的效果。对不起,这是一句废话。   许多技术人员,他们的技术加工水平都能达到数控水平,但想实现量产……那是达不到的。   当第一批枪装配完毕后,军工厂里开始调枪。   子弹都是穿越前加工好的,双面淋膜直筒硬纸壳子弹,铜盂底座发火,用的是硫磺与氯酸钾配制的发令枪底药。   发射药则是在那面世界买的精研黑火药,量不大,没事儿。   他们带的子弹并不多,全部五千套枪械配件,按一百发配一只的水平携带的。真正想上规模拥有,还得靠自己加工。穿越者们准备好了相关设备。   唯一给1649式枪添了些麻烦的是,关于它配制的刺刀问题。不在于刺刀的原材料和加工技术,而在于它的外形选择。   俩人都没有选择恶毒的56式,认为它太没人性。   李子强喜欢美国兰卡M9-A型,他认为这种刺刀高端大气,上档次。关键是它还可以一刀多用,最小的作用就是开瓶塞。   林胜利说:“你蛋疼吧,英国的1907式轻便,还可做短剑……还节省成本……”   李子强说:“我不蛋疼,成本不是问题,我们加工不过来的话,网上有的是刀坊,定做就行了。”   “不行,太危险了,五千把呢!”   “我的好林师傅,一半行不?”   “你是我老板,最终是你说得算,你命令我吧……”   “林师傅,你是老军工,咱这不是商量着办吗?”   “那就只能一千把……”   “好咧,我的好林师傅!”   这个问题解决后,剩下的不成问题了。   很长时间以后,李子强董事万万没有想到,广大明人士兵更喜欢英国1907式的。而李子强董事千方百计要求来的,他们却看不上,认为不够吓人。   刺刀最大的作用本来就是用来吓人的。   他们认为英国1907式的不仅亮闪闪地吓人,还可以当短剑用,由此还衍生出一套剑法,而另一个,士兵们认为它黑乎乎的,只能当匕首用。   再后来,使用这样刺刀的士兵,大家一看就知道他是卫戍部队,而不是国防军……事实证明,专业人士,就是专业人士。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调枪时,红星军工厂厂长林胜利发现,李子强董事,虽然热心帮忙,但他真的不适合射击这个运动,射击水平都赶不上刚学会开枪的普通技术员。   射击也需要天赋。   虽然枪到位了,那不可能马上发给他们用。还没经过操练呢。   穿越者们的宿营地被分成两块,一块是两个安保队的住宿区,他们要走北门;一块是盐化工的技术人员,他们和工程机械走南门。双方隔离开了。   技术员们要想观看如何操练明人们,也只能绕过营地去看。但大家没有几个有那份闲心的,这时候谁工作都挺累的。   孙德发董事去看,就不是闲看了,那是领导视察。   这帮子明人平均年龄25岁。他们的平均体重不到55公斤,平均身高不到1米65。当然不能和那面世界的新兵一样标准。   就这水平,在那面的世界要想当兵,你就是塞给带兵的军官几万块钱,他都不能要你,实在不够看的。   这里也就吴化龙还算可以,身高能达到1米70,体重65公斤。要是他的年纪再小点儿,送上个一两万,也就当上兵了。不过要想当技术兵种啊,再送一两万吧。这钱花得不算多,你说呢?听说要是想当上空军花得更多。   我真不信朝鲜军队有战斗力,你信吗?   穿越者们针对明人新兵的实际情况,把那面世界的新兵训练大纲改了改。重新命名为《明新兵训练大纲》,大纲下发到每一名安保队员手中,以期每一名安保队员都能做到手有大纲,心中有数。   后来,在训练过程中,孙瑜队长又写了一份《关于明新兵思想教育的几点建议》。这份建议和训练结束后他又写的《新时期明人新兵战术训练之我见》,一共三份文件成为了安保队走上成军道路的见证。它同时又成了军队里最重要的历史文档文献之一。   许多年后,它们被安放在北美大区的新乡军事博物馆里,让无数后人去仰慕先人的种种努力。   所有的事迹都没有虚构,事件也无不可对人言。一切都摆在后人们的面前,任由他们品评。当然,唯一特殊的是,还有一个迷团一直存在。   传说中的南极洲大城到底在哪儿?总说那里有公正,公平,善良,强大……总之,人类需要的各种美好都有,还有各种各样的规定……不许任何人触犯。   不过啊,重新找回南极洲大城则是后人们的责任喽。   穿越者们已经做得太多了……当初穿越者们也曾经主动去“找过”,但还没有找到。   后人啊,你们继续为你们的后人,为这个饱经苦难的民族寻找吧,它也许真的存在过,也许一定会找到。如果后人不用心去找,也许会被后人的后人踢屁股……   一开始,穿越者们真怕他们的后人们会踢他们的屁股。   但后来,大家慢慢看开了。   后人一定要有后人的责任,他们不麻木,他们不逃避,更重要的是,他们不认命。他们真正相信除了自身的能力外,一切都是零。努力一定会有收获……当然你的努力方向要对。机遇总是无处不在,只不过这机遇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拼的!   那里是年轻人的战场,中年人的指挥所,老年人的天堂……   穿越者们一直想把所有邪恶铲除殆尽,无论它们是外来的,还是本土的。   当然穿越者们一直也在为此努力,哪怕它只是个美好的愿望。   其实穿越者们总说“怕被后人踢屁股”这句话,一不小心就让吴化龙偷偷地记了去。   他还奇怪呢,后人敢踢他们的屁股?这汉唐集团的后人们还有没有孝道一说了?你看我,瞪儿子一眼都能把他吓得浑身发抖。   他心中还有点小骄傲呢。   这帮子明人新兵,实际上并不是没有优点。   第一,他们都有实际的做战经历。这一点很重要。至少他们不会见了血就跑,或会吐之类,他们真敢拼。当然这是指要在他们明人所能理解的范围内。穿越者AK47一响,他们也得跑,真打不了。   那叫欺负人了。   要是穿越者们学着舞枪弄刀的,他们绝对敢和你拼。   第二,他们绝对服从命令。当然这是指眼下,没经过实际检验。这一点穿越者们早都分析过。   好在他们真的都是在二层行溪地区有家有业,对吴化龙也是绝对服从。   基于以上两点,明新兵的实际情况有利有弊。还是有搞头的。   穿越者们给安保队的日常活动安排如下:   6:20起床   6:30出操   7:00收操整理内务打扫卫生   7:20开饭   8:00训练   11:40结束训练   12:00开饭   12:20午休   14:20起床   14:30训练   16:40结束训练   17:00体能训练   18:00结束体能训练   18:30开饭   19:00学习   21:30点名   22:00熄灯   (注:学习内容是汉唐集团内部的各项规定。不局限于安保队队规。)   我顺便还偷偷把穿越者们的训练计划弄了出来给大家看。由于安保队有各种保密的规定,我只敢简要地写下来。如果过一段时间没有请假而突然停更,那就是被他们抓了。我很冒险的。   他们把新兵训练分成四个阶段。   第一阶段为基础训练阶段,主要训练队列,并打好体能基础,晚上学习条令。(三个星期)   第二阶段为共同科目阶段,主要包括枪械射击维护、手榴弹投掷、工事构筑、野外生存、伪装隐蔽、方向识别(使用指北针地图),并加强体能,晚上学习作战知识。(三个星期)   第三阶段为作战训练阶段,班作战、排作战、连作战、与安保一队协同作战,晚上进行一定的夜战训练。(三个星期)   第四阶段为演习考核阶段。(一天)   关于他们的体能训练我想多说几句。   穿越者们一共设定了“八个一百”的要求:   1.俯卧撑100次。2.仰卧起坐100次。3.负重蹲起100次。4.蛙跳100次。5.马步冲拳100次。6.砖头扩胸100次。7.两个12磅锤平推100次。8.高抬腿100次。   分别设置了优秀和及格的标准。并以秒表做评价工具。   我们可能看出,这真是从耐力运动到力量运动,从有氧运动到无氧运动,全都包括了。   小样吧,想得还挺全面。   事实上,安保队员们都能轻而易举地达到优秀,毕竟这都不是太难。属于那面世界的减肥级别的体能训练。   而明人们,想及格都很难。为了保证这次军训效果,他们所有人的食物都比那面世界的新兵训练营好。绝对营养全面,绝对能补充上每天消耗的卡路里。   但是差距摆在那里。   每次做完体能训练,常常是安保一队的人在心平气和地等着,而暂二队的人在气喘咻咻地忙着完成要求。   体能训练不是干活,它更需要慢慢适应。为此吴化龙都学会用秒表了,好像也不难。   吴化龙每到这个时候就大声责骂他们,还踢他们。穿越者们这个时候不想去管,现在还不是要官兵平等的时候,是要树立绝对权威的时候。再说官兵它怎么可以平等?你别忽悠我,它怎么可以平等?!   当然,除非在人格层次上。   明人们在吴化龙的带领下,利用午休的时间自己练自己,这才是真正的“变要我练为我要练”。   吴化龙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怎么他娘的就不行?!他一直忘不了那个满脸红疙瘩的年青人的眼神……   就这样,他们慢慢地跟上来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你有黑外挂,我有金大腿   安保队没有要求明人他们剪去长发,剃成与自己一样的平头。原因很简单,穿越者们需要他们能自动自觉地有这方面的要求。   现在是1649年,满清土匪加强盗政府正在明大陆上,起劲儿地推行剃头令呢,这面再来个强行剃头,不太好,不利于对比,更别说竟然还有穿越者羡慕明人的长发了。算你狠。   早在1644年,多尔衮拥立了爱新觉罗。福临继承皇位以后,定鼎于北京。他马上命令以《大明律》为蓝本,参考满洲旧制,利用三年的时间,也就是1647年,终于制定出一部叫《大清律集解附例》的基本法,这是要通行全国的统一使用的基本法。   他们号称坚决捍卫它一万年不动摇。   但他们满族贵族是不用去遵守它的,只是给别人用。   当然,需要打击异己时,也可以拿来用一下,比如反腐。提到它不是为了水一下,而是因为穿越者们也带了这样一部他们的根本法。实体书店买的。   干什么用?到时候就用他们制订的法律审判他们。   穿越者们相信,任何一个国家公开制订的法律,在纸面上都是公正严格的,关键就是去不去遵守的问题。还有很多宪法都是这样,写的可好了,就是不去做。   这里的核心问题就是应然和实然的道德问题。应然就是指应该遵守的,实然就是指权贵们实际操作的。   穿越者们还相信,越是极权的国家,他的法律越是外延范围广,而且权贵们越不会去遵守,他们的宪法就越漂亮。比如满清贵族,如果按他们自己制定的法律来审讯他们,保证一抓一个准。所以穿越者很牛逼地说,我们要用你们的法律来审判你。我们不会不告而判人刑,绝不会现去发明什么怪词来治你罪。   当然,话说回来,一切还是都要从实际出发,世界永远是运动和发展的吧?   很多穿越者到现在也不明白,这帮子从东北跑来的刚刚脱离原始氏族愚昧生活的人,竟然能赢了,还能几十万几十万的杀人,还沾沾自喜。难道他们就真的代表先进的生产力了?   一定是开黑外挂了。没事儿,你有黑外挂,我有金大腿!   同时,多尔衮又颁布了剃发令。这其实是黄太极的遗旨。   在伟大的抢劫杀人犯头目成为了伟大的领袖后,他用他那双睿智的眼睛发现了一个现象,很早就有过少数民族当权统治的政权,比如女真人,契丹人,鲜卑人等,可他们进入中原都哪去了呢?   他常常彻夜思考。   卫兵们常常看见,他那五角楼上的灯光久久不熄。   最后他终于发现了,关键的问题在于原来是汉人熔化能力太强!   那么,如何能保持我八旗永不变色,江山永不变色呢?如何能摧毁他们汉人的文化根底呢?   领袖虽然就是领袖,但他也只不过是初级阶段的领袖,他只想出了洗脑大法的第一式:从服装和发式上入手!   让汉人们向我们学习,学习我们的服饰,学习我们的发式。这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还往哪里熔化我?!   同时坚持八旗传统不动摇,骑射技术万年不变!保持自己的理论自信……这样,轰轰烈烈地剃头运动开始了……其中的各种惨烈故事,死了多少人,真不想讲了。   有一个欧洲行商曾说:“从没见过一个民族会因为发式而死这么多人……”   看看,叫外国人笑话了去。   话说回来。   穿越者们真心希望,这些明人他们自己要求剪去头发就好了。虽然汉唐集团一个命令下去,他们应该能听,但穿越者们不喜欢这样。   这些人原本都是海盗啊,都是有过犯罪记录的。就算他们上岸后老老实实种地,乖乖让荷兰人盘剥,也不会让人真的放心。   这些明人一定不知道,在他们的行军帐篷中,每次在他们去训练时,总有人从里面拿着一个小盒子出来……   穿越者们从他们私下的言论中没有发现异常。   真是因为“肌肤受之父母”而不可改变吗?也不对啊,那个吴化龙、郭怀一、何斌看到明人之友电公高德高公子,使用指甲刀非常方便地修理指甲时,为何纷纷讨要,大呼方便?原来你们以前都是用剪刀剪的。   古人也是选择性地接受古训,只要你这样办,我们就好办了。   说实话,新兵最讨厌什么?   两个,一是站军姿,二是队列训练。   站军姿的目的和作用,本人不想谈了。订阅者们应该比我都清楚。   穿越者们想直接把明人们从什么火绳枪、燧发枪之类的时代直接强行提升到拉大栓时代,这应该不算费事。但这样对军姿就有了一定的要求。   当然,穿越者们也做好准备了,等所带的这些枪械用完了后,完成了毁灭邪恶和枪械自我毁灭任务后,军事上可能会有一个空白期。   真到了那时候也可能到了技术下行发展的底部了,会触底反弹,再从燧发枪一点点起步发展,这应该也来得及。或者还会找到更好的办法,未尝可知。   但不管怎么说,肯定比历史上的燧发枪时代要好得多才是。   所以现在就要求这帮子明人能快速成长起来,哪怕只是形式上的相似。   这一天的早晨,完成了三公里拉练之后,两支安保队的所有人都站在军训场地上,按大纲要求,要完成半个小时的顶砖头任务。   在那面的世界里,新兵营是用顶书本的办法来练头正,肩直,身体直的动作。可穿越者们上哪去找那么多的书本来用?   直接顶砖吧。而且用砖头,前明人海盗们还不怕发髻阻碍。   穿越者们常常看着这些小体格的明人海盗就想笑,但因为礼貌的问题不能笑。   就这小体格,也是海盗?后来他们知道,有点低估人家了。   吴化龙当时顶着砖头,注视着他前方一队的队员们,努力地一动不动。   和他们一样,一队队员们也同样如此。   年轻了二十岁后,那些穿越者们早都唤醒了当年从军的记忆,更别说穿越前还集训过。其实身体记忆一般都是多年不忘的,比如游泳或骑自行车等。   快到结束时,吴化龙感觉脖子有些发硬,汗水从发根开始向外面渗出,杀头皮啊。   他想,真他娘的不公平,他们一队头发少,我们多!   吴化龙听到身后有弟兄开始喘粗气了。他有些急,轻轻而且清晰地说:“他娘的,再坚持一下,你们盯着一队的双肩就好……”   和吴化龙一样站在队伍前的孙瑜队长,听到了吴化龙的鼓劲,他微微一笑,这些明人比刚开始时强太多了。能坚持二十分钟以上,可以达到民兵的水平了。刚开始连十分钟都抗不下……慢慢来吧。   不远处,孙德发董事和伍坚强队长在旁观。   孙德发董事说:“你们这是把他们当未来的教官训练呢。我还以为会开枪就行……”   “只会开枪的那叫土匪,当兵的没有精气神可不行。正不正规就体现在这儿……别听那些民间传说,什么土匪枪法如神之类的,那是老百姓不懂瞎说……他们永远不是相同数量的正规军的对手。再说了,你们不是要求先把他们当城管用吗?”   “是啊,先把我们从烦琐的小事儿中摆脱出来吧,太占用人才了。让有色金属冶炼的人才去巡逻管理市场,太搞笑了……”   “也别说,这要是再那面的世界,算是苦逼的活吧?都是苦逼逼苦逼啊!”   孙德发董事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那样的话,一时半会儿讲不完,今天来这儿只是扎一头,表明很看重而已,化工部门那面又出了点问题,正重新设计呢,没闲工夫。他换了个话题,准备问一下就走了。   “那下一步你们准备强化什么训练?”   “分清左右!”   孙德发董事差点笑了,这是多大的事儿?   可这还真是个大事儿。   这帮子明人不分左右!其实后世某地方人也不太知道左右,你要是问路吧,他只是说,这边,那边,让你头痛。   穿越者们针对这个情况又是查资料又是讨论,最后得到了一个办法,简单而有效,你不用在那喊什么口号,你带头吧,以身作则吧。就是这样简单。   一开始穿越者们借鉴那面世界里的拓展训练,用两根竹竿绑定明人们的双手,口中喊着左右,左右,然后摆动。穿越者们的力量大,而且是五六个训十个人,练了一阵儿后,这些明人多少有些感觉了。   这些古人又不是傻瓜。   然后上升到脚,说错了,发展到手脚配合阶段。用四根竹竿绑定手脚,向前走时,喊着左右左右!   明人想走错都无法走错!大家是一体的,就算你比穿越者的力量大一些,但也得大过整体的力量才行。   远远地看去,军训场地上,每一队的动作都是那么可笑。   但没有一个穿越者看到了能笑出来。   这他妈的还是有过一些见识的明人,号称也在海上讨过生活的人,明大陆上还有他妈的更多的没有见识的,要不正在唱着倍儿爽,要不正在被异族屠杀,要不投靠后,转身杀自己人更狠的,或用思想,或用武器……   我们的明人啊,你们真是祖宗啊!祖宗!穿越者们想起明大陆都肝颤儿……真是个大粪缸啊!   明人新兵们,最终可以进化到跑步阶段了。   跑步时,穿越者们在明人前,一边喊着左右,一边迈动着左右脚,一个学一个。刚开始慢点,等着他们学。可以通过听脚步声就知道他们学得对不对了。如果错了,就全体停下来,整队后,重新开始。   不怕,时间在穿越者们这一边。 第一百二十五章 待我等剪去长发   这一天是安保队放假的日子,练了快一个月了。大家放松一下吧。就算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四处逛逛也行。   这里的海边也挺美的。   吴化龙却没有让明人们放假,他安排了几个信得过的,学得较快的弟兄们继续操练着他们。现在竖列走直了,横列惨不忍睹。   吴化龙本人却心情郁闷,一个人去了海边,坐在沙滩的礁石上,睬着眼睛观看海景了。   徐徐吹来的海风,吹动了他双鬓的长发,却似乎吹不走他心中的烦闷。   正细心观察着明人自训的孙瑜队长,发现了吴化龙行走的背影似乎有些寂寞,心中一动,便慢慢地跟了上去。   这一个月的学习期间,只是让他们背各种规定,倒也没有讲过其它的东西,应该没有什么意外吧。   吴化龙抱着膝盖,眼睛观望着海浪的起起伏伏。也许他的心里现在也正在起起伏伏……   “吴队长,一个人看风景呢?那,接着……”   孙瑜队长打了个招呼后,顺手丢过一棵烟。   吴化龙敏捷地接住,不自觉地笑了。   这是他们汉唐集团从南极洲大城带来的烟,有黄色的烟嘴,软软的,还有“中华”两个金字……不似他们后来不知道怎么弄出的白杆烟,比它好吸多了。可惜的是,听说他们自己都不够了,还为此争抢过……不似我等兄弟情深啊。   吴化龙又找了一条可以鄙视汉唐集团的小例子。   看见孙瑜队长来,他的心情好了一点,挪了挪屁股,给孙瑜队长挪出个地方坐。接着,他伸头凑过来,让孙瑜队长用都彭打火机给他的烟点上,然后美美地开始吸起来。   这烟的味道真好啊,吴化龙向着大海吐了一口烟。   这一瞬间,孙瑜队长有些神情恍惚。   看吴化龙的发型和胡子,这是个古人;再看他的衣服和年纪,他又是个民工。竟有些像那面世界里的工友了。   但人家吴化龙可比当年的他们要好过得多,就看人家吴化龙手腕上的黄金大链子,能有二两了吧?比那些戴着空心黄金项链的烂仔们强吧?   在他的队里,他喊一嗓子,比谁都好使。又绝对是权威。   别说,这个吴化龙还真是个人物呢。   “吴队长,想家了?”这是新兵常有的事儿,很正常。   “哈哈,我吴化龙走南闯北多年,哪里有这些儿女私情?我只是有个念头……”   “说说看?”   “这汉唐集团的人看我等不起!”   孙瑜队长笑了,把头上戴着的帽子拿了下来。好凉快!   “大家在一块场地上摸爬滚打的,言语上有些冲突也是正常,男人大度一些……”   “哪里有此事?就是伍队长踢我屁股我也不当回事情!”   “那你为什么这么说?”   “你们让我等背诸多规定有何用?连行人如何走路也要背?小小商贩的交际规定也要我等背记?我等又不是傻瓜……”   “哈哈。”   孙瑜队长真心高兴了,找到心结,思想工作就成功了一半!   他意气风发地站了起来,又把帽子端正地戴上。   一手把着礁石一手叉着腰说:“你想,大家都按照右行,会不会都各自方便?偏有人在中间行走,是不是影响了通行?该不该被踢屁股?”   吴化龙脑补了一通后,点点头:“确实如此……”   “商贩之间如有争执,会不会引发混乱?!”   “那是定然……”   “吴队长啊,这时候我们就是要去管理,用什么?就是用我们的规定!”   “确实如此。百姓便会安定。”   孙瑜队长脸上洋溢着成功的笑脸,大胆地发挥着联想,说:   “我们好好地过日子,突然出来一帮子人,让我们非得受他们命令,要不然一切全乱了,一切全完了,你说该不该揍他们?!”   “嘿嘿,你又来瞧不起我老吴了,哪里有这样的事儿……来,把你那中华烟再与我一棵……”   “没有了!我一天才抽四棵……我且问你,吴队长,你说要是你乡里出现了一个……破落户,他为害百姓,但没惹到你,你管不管?”   “管,当然管!好狗护四邻,好汉护四方!身为大丈夫,焉能袖手观之?”   “凭什么管?”   “江湖道义自在心中。”   “用什么管?”   “哈哈,破落户而已,用一只手便可拿下!”   “要是成万上十万的破落户呢?”   “……”   孙瑜队长挺直了自己的身体,说:“你,可以用我们汉唐集团发给你的火铳去管,也可以靠着我们。但,你要学会汉唐集团的规定,只能用汉唐集团的规定去管,因为……我们汉唐集团的规定是宇宙的真理!”   “真发给我们火铳!说是比红毛蕃的好五倍的那个?!”   吴化龙丝毫没管什么真理的问题,直接发问。这让孙瑜队长下面的连环套路落了空。   孙瑜队长心里话,这又是谁糊弄人家古人,好五倍是怎么个算法?但见吴化龙欣喜若狂的样子,便重重点了点头。   “是好五倍!”   “我的个娘啊,你早说啊。我心里还哪有个别扭劲了?”   “哈哈!”俩人同时仰头大笑起来,笑的动作很男人。   吴化龙最后说:“孙队长啊,你们热兰遮城里还有一个人的眼神甚是轻视我等……我本来一直忘不了,他满脸长着红疙瘩……不过啊,现在我真的想开了,轻视就轻视,我老吴做得更好才是,心里总记着,太有些小家子气了!哈哈,谢谢孙队长宽慰我老吴!”   说完他拍拍屁股扬长而去,还喊到:“我还要去好好操练弟兄们,就不信做不好!”   海风中传来吴化龙爽朗的笑声。   吴化龙没有回头看。如果他回头看,他会看见孙瑜队长站在那尴尬地笑着。   孙瑜队长却有了想法,难道自己当年的事儿被他知道了?不像。难道我也有些小家子气?不会吧?   且不管穿越者们如何调整自己的心态,现在的基本训练已经进入尾声,要开始持枪操练了,可是让穿越者们不喜欢的意外出现了。当最后一次训练完毕后,当最后一批次明人们真的通过了及格标准后,听着伍队长宣布他们都通过了检测后,所有人,不管是穿越者,还是明人自己都发出真心的欢笑。   甚至有个明人赤着膊在欢乐地跑着圈儿,他双鬓的长发也一样也在飘舞着。有个穿越者都想跑过去问问,你也喜欢梅西?   吴化龙的眼里有些雾气,却撒娇似地说:“这算个甚,要是到了海里,哼哼!”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一直关注着他的孙瑜队长,立刻狠狠地骂了句自己:“他妈的,一天不琢磨正事,海军陆战队啊,怎么这一块忘记了?!”   于是,又增加了项目。   一开始穿越者们都没当回事,游泳哇,谁不会?   在一处比较平静的海湾,所有安保队员都到位了。伍坚强队长和孙德发董事也来看这次军训了。   十五公斤武装泅渡!   当然不会把保命的AK47给队员们用来泅渡演习,当然也不会把1649式步枪给明人们用,还没有到发枪的时候呢。   摆在他们面前的是同等重量的背包,这是棉布缝制的,里面是砖头。   穿越者们有些面色难看,这个事先没练过啊,上来就泅渡?!   孙瑜队长说:“那帮子明人也没事先练过陆上军训!”   于是第一个带头赤膊背上背包。这只是一次试训。穿越者们都背上了。   明人们倒是干净利落地一眼看明白了怎么背,而且也弄明白了要到哪里。他们嗷嗷叫着,背着背包就冲进海湾。   穿越者们这才发现,他们许多人的前胸后背上,都有赫然醒目的伤疤!   原先真没有注意到。   虽然他们没有自己健壮,但没有想到他们这伤疤挺吓人哪!   孙德发董事有些担心地又一次问道:“伍叔叔,这海湾安全吗?”   “呵呵,最深的地方才一米七,最宽的地方才两公里,放心吧,这些小子没事儿。你们解决了子弹防潮的办法了?”   “解决了,河口基地那面送来了木盒子,它内衬赛璐珞,还有松香。试验过了,沉水两个小时都没有事儿。那面的皮匠也正在试制着用皮袋……只不过盒子小了点儿。只能装五发……”   “你说你们小气的,带些塑料制品过来呗,费这个事儿,非得到这边来解决?”   孙德发董事笑笑,没说话,心想,这一点不差,那一点不差,又会超标了。   伍坚强队长知道这是董事会的决定,也没再多说话。   俩人又认真地看着军训了。   穿越者们先下海的,结果等穿越者们全部到了目的地时,那帮子明人在沙滩上一边拧干他们的头发,一边品评他们的泳姿,都有十多分钟了。   我靠!让古人给赢了!   当最后一位队员上岸后,孙瑜队长才努力从沙滩上站起来。   刚才他累坏了。那帮子明人从他身边“嗖嗖”地游过,他用尽了全部力量向前划行,想努力和他们保持一致,但还是最后一位上了岸,他只比自己人快。   可明人们竟然对他露出了佩服的神情,这绝对是真心的。有两个明人还好心地跑过来想扶着他,气得身为前海军的孙瑜队长一下子推开他们,然后一屁股坐到了沙滩上。   他妈的,力真是起相互作用的。   吴化龙走到了坐在沙滩上的孙瑜队长面前,也一屁股坐下了。   他的语调竟有些深沉:   “当年,我老吴手下也有上千人一起在海上讨生活,现在,哈哈,只有这些兄弟们了……那……十五公斤的重量算个甚?   那一年,我身负重伤,你看,就是那个体能刚刚过关的弟兄,背着我游了四十里,才救了我一条性命。   孙队长,你游得真是了得,你们很多人身上连一个伤疤都没有,却又有如此神勇,必有神奇之处……伍队长那几处伤指,是我等看到的最重的伤了……”   说完却不等孙瑜队长开口,站起来又走了。   可走了几步后,又回过头来说道:“陆上有你们,我老吴放心;海上有我等,你们也要放心!”   有个队员上岸后,对孙瑜队长不满地说:“操,他们都是什么泳姿啊,一点都不标准!不合格!”   还没等孙瑜队长说什么,那边吴化龙却开始抽风了,他对着大海,用力捶着胸口喊到:   “待我等剪去长发,多毛的红毛蕃,你们什么时候能反攻啊!”   所有穿越者们都面面相觑,这都是跟谁学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 由1649式步枪引发的一些琐碎事   在一个空气新鲜的像牛奶一样的早晨,全体明人剪去他们的长发……在穿越者们的训练中,不管是穿越者本人,还是明人本人,大家都觉得长发飘飘实在是不方便。   这帮子人甚至都有用剪发的事实来发誓真心投伙,内心更是把这种行为当成一种投名状了。   穿越者们对他们的分配早有安排。   首先把他们打散开,分配到各个基地去,等到了合适的时候,把他们和基地民兵组织一同组编,同时要淡化基地民兵组织的作用。   这都17世纪中期了,还搞这么老土的组织,穿越者们深以为耻。   赤嵌农业基地那面,已经完全安置好这些明人新兵的家属。现在,人家明人新兵的家属可都是正了八经的军属,穿越者们一一为他们安排了新的工作。   事实上赤嵌农业基地那面一直谦虚地表示,还有没有这样的军属了?有多少安排多少。只要是能省柴油又能增产,又能兼营副产品开发工作,赤嵌农业基地那面的各种办法无不用至。   不光那面世界里有军属大院,知道它的作用,我们赤嵌农业基地也有,也知道它的作用。   穿越者们对明人新兵军属真是照顾得无微不至。这个一会儿再讲。   现在,穿越者们对几个地区的行政管理都是放羊式的。在计划中,穿越者们没有首先考虑如何在那里架设自己的权力机构,除了定好的三成田地租子,穿越者们先是什么都不去管,一心扑在基础设施的建设上了。   没有了各种基地,穿越者们啥也不是。   不过,现在不管并不代表着以后不管,该显示出力量的时候,还得去显示。存在感,理论上必须有。   这样,这帮子明人新兵就该派上用途了。穿越者们希望他们一边能发挥出军民鱼水情深的作用,另一边能维持基层的安全与稳定。   稳定压倒一切!   当然,这一切完全都要在汉唐集团的领导下,汉唐集团会安排各种人员去起带头作用的。   此外,这帮子明人还有个训练土著警察的任务,毕竟他们之间更好沟通。穿越者们会在适当的时候淡化自己的存在,以后这样的活儿可能比较脏。   台湾的一切都必须牢牢掌握在汉唐集团手里,什么生蕃熟蕃的,统统都给我干活去,跳什么舞蹈,唱什么山歌?穿越者们只希望他们以后能唱支山歌给汉唐集团听就行了,但绝不是现在。   这个早晨,所有的明人都主动剃去了头发,收拾得干净利落,大家是一水儿的光头,真没有什么突兀的感觉,反而让人感觉这才更配他们的衣服。   吴化龙还把胡须也像汉唐集团的人那样刮得干净,并让那些留着小胡子的明人也刮了。   顿时,整个人仿佛年轻了十岁。   只不过刮胡子时不小心把下巴刮破了,也不知是哪个穿越者顺手拿了一块创可贴他贴上了,还是白色的。   白色的创可贴和吴化龙脸上现在庄严的表情有点冲突。   吴化龙站立在整只队伍前,军姿标准。他们都默默听着对他们的分配命令。   在这个让人永远铭记的早晨,伍坚强队长,把早都设计好的方案念了一遍。   照着名单,穿越者们把这帮子明人按小组分开了。   每组十人,由六名穿越者带领,组成一个小分队,这样就组成了十个小分队,又按一队五个组,组成两个安保队,正式命名他们为安保三队和四队,任命了穿越者中表现好的两名队员为队长。   三队和四队又合编为第二中队,孙瑜正式晋升为中队长。很明显,空出的二队和第一中队的名称,是给热兰遮城那面用的。   吴化龙被留在了这里,他要配合穿越者和留下的一个小分队操练既将来到的新港社的土著们。   按计划,他们要利用夏季双抢前的一段时间,争取再训出一批来,要求不用太高,与一般的土著高一个代差就行。不会发给他们枪的,发其它的武器。各种军事力量一定要成梯次存在,这才是正理。   穿越者们暂时没有给吴化龙任何认命。但吴化龙却一点也没有在意,当他听说要他协助操练土著,立刻明白了自己何去何从。这太明显了,他们等他把土著们操练出来呢。   小样吧,还挺聪明呢。   1649式步枪口径十四毫米,全长一米二一,加刺刀一米六。枪管为2G耐高压过热蒸气的无缝钢管,硬木枪身和枪托,不加刺刀,全枪共二点三公斤。穿越前考虑到明人的身体状况,穿越者们减装了发射火药,虽然降低了子弹射出枪口的动能,使得有效射击距离缩短到三百米。但同样也减少了后坐力,有利于提高明人士兵的射击精度。   其他枪械配件为,人字形挎肩鹿皮皮带,鹿皮双肩挎包,鹿皮枪套,鹿皮挎带,鹿皮刺刀刀鞘,可挂于皮带上的子弹盒,手榴弹袋,还有鹿皮手套。   丰富的鹿皮收获,让穿越者们使用起来得心应手。   河口基地那里的食品厂都上马了一条纯鹿皮传送带,蒸汽动力传送。每一个穿越者都认为,这太奢侈了,太牛逼了。宋士达董事心中苦笑,他原本也是舍不用的得啊,听说鹿皮在倭国那儿都是能换回真金白银!   可这样的设备上马,能立刻解放出三个劳动力。食品厂是重地,他可不敢放土著进来。   他小心着呢。   插一句闲话。对不起啊,我的订阅者们,汉唐集团做得事儿太多,不得不做一些背景介绍,要不然看盗版的朋友又会跑到我们的书评区来指责我了。   发放完这些皮具后,吴化龙还有点不满呢。   按照规定,任何安保队员都可以去找任何级别的上级反映任何情况。   穿越者们认为,禁止越级上访就是告诉手下,你滴,可以随便滴!   真不知道是谁在作死的路上狂奔……   吴化龙直接去找孙瑜中队长反映情况了。一来他吴化龙还没明确所属,二来他和孙瑜中队长熟悉,还可以从他那里寻得中华烟来吸。只不过这孙队长为人有些小气,不甚大方。   吴化龙生气地说,这些皮货太差,竟有臭味,皮子还太硬,二层行溪便有师徒二人,制得一手的好皮,可否让他们前来帮助?   孙瑜中队长盘算了一下,觉得这是好事,于是接着向上级汇报,上级把情况反馈给河口基地。   河口基地那面大喜道,人才啊,我们就缺这样的人,赶紧请来。   吴化龙知道后,不在意地说,他们可担不起我一个请字,于是派了一名弟兄回了趟二层行溪地区。   当时吴化龙看看孙瑜中队长,对小弟兄说,你回去告诉他们二人,让他们马上去河口基地,请……他们帮助我们汉唐集团制作皮物。就说是我吴龙官说的。……态度好点儿。   穿越者们是用硝面熟制法处理的鹿皮。   这是一种我国传统的毛皮熟制方法。这种方法取料方便,毛被色泽较白,皮板的抗张强度较高。但产品耐水和耐温热性较差,产品较硬,有臭味,成本还高一些,要用到芒硝。但它生产速度较快,省事儿。   在河口基地,穿越者们把硫酸钠,明人叫它芒硝,与水按一比十的比例制成硝液泡制,硝液用量约为毛皮重量的10倍。   然后把鹿皮翻拌浸匀,上压重物,使其沉浸于液面之下,并每天翻动一次。浸制10天左右即可起缸。   成品的检查方法是将皮板对折,如果皮板呈现白色,脱水良好,说明已硝好,随即晾干及铲软处理以得至成品。然后再剪裁。   这是工业化生产的方法,吴化龙提的那是私人订制,这能比得了嘛!   不过有现成的皮匠使用甚合穿越者的心意。   话说回来,吴化龙想要的黑衣到底是没有穿上。   明人个子太小,没有那么多小号的。无法统一装备。穿越者们给他们准备了另一种制服。花衣也不多了,已经给了他们一身儿就不错了。   穿越者们自己也需要。   在赤嵌农业基地的服装厂,对了,你看我这一阵子太忙,竟忘了介绍一下赤嵌服装厂的事了,不过现在还来得及。   现在,在赤嵌农业基地的办公事里,一位兼职文职工作人员,正在电脑上写一份名叫《关于明人新兵军属的安置报告》的文件,它是需要备案的。工作人员写起来很费事,理科生嘛,写报告不容易啊。   我们正好可以通过他的电脑屏幕上的WORD文档,看到我们需要的资料:   关于明人新兵军属的安置报告   明人新兵军属在我们农业基地员工的帮助下,兴高采烈地搬到了赤嵌农业基地为他们兴建的军属大院。   我们为了让明人新兵们在外面放心,明人军属在家里安心,我们热心地为家属安排工作,真心做到了不让一位军嫂、军爹、军娘处于失业状况。   我们积极走访了每一名新兵的家庭,向他们表达了我们的真心慰问。同时我们送给每一家一桶橄榄油或棕榈油和十斤大米。让军属们感动万分,有的还高呼汉唐集团就是好,留下了激动的泪水。   经过几天的走访我们发现,实际情况和上报的材料基本属实,并且我们又从走访中发现了许多可利用的劳动力。   我们关心明人军属的疾苦,想明人军属之所想,急明人军属之所急。为了解决明人军属的劳动力就业问题,我们排除万难,克服了种种意想不到的困难,兴建了赤嵌服装厂,赤嵌酱菜厂,赤嵌豆制品厂,力争让每一名明人军属都有工作可做,满足他们要做一名劳动者的光荣感。   同时我们又极大的丰富了赤嵌农业基地附近广大明人群众的副食品供应,丰富了他们的菜篮子,饭桌子,获得了广大明人群众的欢迎。同时,也有利于我们回收马票。   其中,赤嵌服装厂便是为解决许多五十岁以上的明人军属工作的重中之重的地方。   我们通过观察发现,这个年纪段的明人妇女依然有劳动能力,至少还可以缝剪衣物,而且比较熟练。让我们高兴的是,还有两个六十三岁的明人军属(男),竟然还有染布的经历。于是这个服装厂就顺理成章地兴建起来了。   赤嵌服装厂一共有四间竹屋,为了方便明人军属工作过晚时的照明问题,我们大方地为她们提供了现代化的照明方式,为她们拉来了电灯。   这些明人妇女职工高兴地说:“这样我们可以工作的更晚了,真是太好了。”   当打字打到这时,那个工作人员忽然觉得有些不妥,这不像是明人妇女能说出的,可怎么改呢?   他正在卡文时,忽听到后面有个女人的声音说:   “你就缺德吧,人家来的时候都吓成什么样了?!你把人家写成兴高采烈;服装厂干活能让人家干到九十点多,你还能写人家高兴!   最瞧不起你这样的写手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防潮就用赛璐珞弹壳   那个工作人员不用回头也知道这是白洁白大姐来了。   敢于一直在任何场合都说真话的人,只有她白洁白大姐了。   那个工作人员叫杨友行,也许是他父母希望他一生和朋友行走吧。他是一个三流大学毕业,学机电的家伙。   他的故事简单,没有讲头。还是看看白洁吧。   白洁是女生吴咏梅教授的好朋友。俩人都有过共同的伤痛,因而能够坚定的走到一起。   共同的伤痛让人们有天然的亲近感。   在穿越后的第一时间里,俩人都同时感到一股暖意瞬间回到她们小腹中,那暖意驱赶走了那面世界带给她们的冰冷和残忍,女人的责任和权力都回归了……同时,她们发现自己的青春也回归了,身材变苗条了,皮肤变滑润了……时间是世界上最有用的化妆品,只是它太昂贵了……从没有听说过哪个女人能买到,就是拥有高贵至极地位的武则天也不行,电力一姐更不行……但穿越者们用自己生命的冒险换回来了……   俩人抱在一起哭得像两个孩子,一点也没有在乎别人的感受。   真心希望那眼泪能把那面世界带给她们的伤害都带走……但愿。   后来她们不自觉地成为了好朋友。   吴咏梅后来回到热兰遮城的时候,白洁本来也可以回来的,但她选择了留下。因为随着穿越者们的事业稳定下来,樟脑的产出也稳定后,加上穿越者们在热兰遮城缴获的樟脑,终于,可以开始生产赛璐珞了。   穿越前,在大家嘲笑李子强设计的硬纸壳式子弹的最大缺点,就是不防水时,风轻云淡的孙德发心中一动,他想到了赛璐珞弹壳。   后来经过实验,他提出了个解决方法,一时弄得总是千方百计打压别人设备配额的李子强警惕起来。   “你别糊弄我啊,赛璐珞不就是做乒乓球和眼镜腿的东西吗?它不耐燃,又不耐热的,没放几枪那子弹还能放进去吗?小时候我可烧过好几个破乒乓球了,和别人打架时,弄断的眼镜腿我也点过,很容易烧着的。别想以这个借口多要份额……”   孙德发笑笑,轻声说:“我们可以给它改性,你们看。”   他拿出一块白色的像是瓷片一样的东西给大家看,这就是一块赛璐珞,是孙德发在自己的实验室里制备的。   李子强抢先拿了过来,拿出打火机点上了,结果没有出现想象中破乒乓球那样迅速燃烧的现象,有点类似电木的防燃效果。   孙德发说:“很简单,在里面加百分之一的硅晶须,百分之零点五的氮磷阻燃型偶联剂就行了。”   李子强仍是很警惕,说:“既然有一定的阻燃性了,那么后世为什么很少用这个材料了?多少年我都没听过这东西了。”   在李子强点燃那块赛璐珞的时候,宋士达听了孙德发细声细语的介绍了。   宋士达想了想说:“你现在把自行车装上摩托车的发动机,它也能达到高速,可别人能当它是摩托车用吗?”   李子强转了一下眼珠,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嘴里还说:“说清楚点儿,你是什么意思?”   宋士达知道怎么对付他,于是悠悠地说:“话说有人小时候经常被人打,连眼镜腿能随便点着都知道……”   李子强顿时脸红了,大声说:“你知道什么,打断我眼镜腿的,哪个家伙的衣服扣子不都是被我全拽掉了!”   喊完,立刻转移了话题,说:“发仔,咱们说话不跑题,你要的设备多不多?如果太多的话,这种赛璐珞功能就太单一了……不划算。”   “不多的。一台普通蒸馏机,一台搅拌机,几张滤网就够了,其它的可以人工解决。”   “是嘛!你怎么不早说,这半天白费的话。”李子强笑了,“搅拌机也可以人干吧?”   “要是人工搅拌的话,怕不均匀……还太累……”   “没事了,到时候大使负责这事儿,他有劲儿,当年在篮球队里乒乓球打得最好。”   建国安一直没理会他们的斗嘴,他上网查了查,说:“这硅晶须几年内到可以解决,你们看啊,它可以硅藻土为原料,将原料置于1000~1200C温度下进行烧结,然后放入碳制容器,在焙烧炉内,于1000~1450C的氮—氨气氛下加热24H,在容器外壁生长出直径0.1~2μM,长度大于10MM的晶须。温度要求不高,等氮、氨出来,就算实验室法提取也可行,可你说的那个偶联剂复杂了些,至少要十年吧?!”   “就是啊。”孙德发沉重地说:“这偶联剂只有二年的保质期,虽然少但必须有……”   那时伍大鹏不在场,他得知后,说:“二年足够了,二年都安定不下来,还穿越个屁!再说你们别以现在的防燃效果来评价那面的标准……发仔,要是只用那个什么须怎么样?”   “那防燃水平只能达到四五十年代的电影胶片水平了,一百次播放,就有可能自燃一次……”   靠,众人一起叫了起来。这就足够用了!   李子强又问孙德发,赛璐珞还有什么用处。   “女人的装饰物啊,唱片啊,照片啊,台球啊,防水衬垫或涂物啊,还可以做挡风玻璃,比玻璃的抗震性强。”   “你啊了这么多声,就后面两条最有用。到时候用到我的蒸汽车上……”   宋士达说:“连可以做扣子和眼镜腿!”   李子强当时就怒了,说:“发仔、建人咱们喝酒去,不带他!”   众人最后好歹劝住了他。   赛璐珞是问世最早的塑料之一,它的生产工艺简单,设备当然也不复杂,它的生产过程包括脱水、蒸馏、搅拌、过滤、压延或挤压、晾干、刨片、剪切排列、干燥、上光压平等。   它还可以在100摄氏度左右注塑挤压成形。穿越者们真心喜欢这一点。它的原材料要求更是简单,凡是做不了炸药的低氮硝化棉都送这里来吧,一点点都不浪费。酒精和樟脑,更是简单的东西。当然还要一点润滑剂,用植物油即可。穿越者们直接用棕榈油,怎么样,上档次吧。   再加上穿越前准备的改性剂就可以做弹壳了。穿越前经过试验,以一分钟十发的频率,两轮没有问题。   剩下赛璐珞产品可以不用加改性剂的,除非还想用在电器上,但到那时电木可能就可以生产出来了,一切都是时间问题。   生产的关键的问题在安全!   特么的,整个生产过程,什么东西全是易燃易爆的玩意儿!管理是个大问题!   所以当白洁主动承担这项工作后,穿越者们点击了一下她的档案。   她在那面世界是做实验分析员,不错,有经验。   再看了评语,细心、敏感、冷静。完全胜任!   但她是个女生呀……不过,出力的活儿还用她吗?   白洁这次来赤嵌农业基地可不是第一次来了。不过她每次来都让这里的男生们对她的认识深刻了一些,说话真直接啊,有时都不给人留面子。   她这次来赤嵌是为了给这里的服装加工厂送赛璐珞衬片和染料,同时再取走酒精。当然更主要的是看看自己的闺蜜吴咏梅。   染料是从岸生红树的树皮里提取的,穿越者们破坏能力强,但不浪费东西。不过那是什么提取啊,熬呗。靛青是缴获的,热兰遮城早送来了。   由此,我们可以推断出明人新军服可能会以这两种颜色为主。   也许龙虾兵要上场了。   那位正在卡文的工作人员杨友行连忙起身说:“啊哎,白姐您可来了,我这卡得受不了了,打小只是拿检讨书练笔呢。您快帮帮我吧。”   白洁这一点好,如果看到谁真心需要帮忙,几句话的事儿。脾气耿直的人其实最热心肠。   白洁真的答应了,便坐了他的位置。   杨友行这时连忙说:“白姐啊,六号机井那面有台抽水机出了点故障,我去看看,您写完就放文档里就行了,它们都要归档,长久保留。”   白洁刚要准备写穿越众们是以一种扣压人质的方式,来保证这帮子海盗出身的新兵不出事儿,充份表明了穿越众们对明人的不信任,而且还无耻地压榨他们的劳动……可又一想,这可是要归档的,可能后人们会看到……还是算了吧……不同的位置有不同的想法啊,你看那些明人军属虽然累了些,可是回报也多啊,脸上笑脸也是真心的……   白洁摇摇头,只能接着写下去:   明人军属对劳动还是非常认可的,尤其是在知道给自已的军队劳动后,工作积极性很强……   晚上,建国安董事在蔗田那里值夜班,不能回来了。   现在抗旱到了关键时刻,正是各种农作物的灌浆时期……机井发挥出了巨大的作用,而明人农民们也眼红了,除了山坡上的什么木薯,这里的一切都有他们的七成啊!瞎子都能看出这七成能比过去多几倍呢!再苦再累也不怕……连夜干吧。   白洁就当然地住进了吴咏梅的家。   “你有没有?”白洁小声问道。   “没有。”   “好不好?”   “这一阵儿,他太累了……”   “那前一阵儿呢?”   “你干嘛……前一阵儿我忙着加工酒精呢。”   “我不信你们抽不出时间……”   俩人在床上闹了起来。   由于抗旱需要,这里很早就停了电,留守人员,除了守卫,大多早早睡了。穿越者们也是很辛苦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1649式军装定型记   话还要说回来。   当时要设计军服时,宋士达董事很轻松地就用赛璐珞打了个版样,不就是军服嘛,小CA色!   这些天他真心高兴,赛璐珞一搞出来,宋士达董事很快就想到了拉长产业链的办法,他决定对赛璐珞进行“深加工”,扩大它的营销范围,以期扩大市场的需求。   反正这玩意又不浪费宝贵的现代物资,当捎吧。   于是,宋士达董事就让李子强董事按着他的设计做了几个挤压模具,不惜动用带过来的原材料。不过这也不算啥,模具不仅可以反复使用,还可以回收再加工,不能算是损耗品。   那些模具挤压出的产品,都是那面世界农村山区级别女生的装饰物,比如既可以插在头上,又可以当梳子的发卡啊,大珠链子啊,大花啊等,宋士达董事惊喜地发现,那鲜花模具还真的是栩栩如生,比自己设计的还好。   他明白,这是李子强董事存有让他好好看看他加工水平的意思。这可是个好机会,他马上大力称赞李子强董事的机加工水平全世界超一流了,说着说着还跑题,又是夸他是负责任的大国又是有尊严的人民了,还重新崛起了之类,反正俩人都不知道说了或听了些什么……那些话肉麻的水平也是超世界一流了。   这可把李子强董事乐坏了。他就是喜欢这一口。   怎么,你要咬他啊?   李子强董事主动要求再给河口基地加工几个更漂亮的鲜花模具,说着说着还漏嘴了,说自己夹带了不少私货,有的正好能用上,好好让他看看自己的机加工水平。   宋士达董事也不说破,也装作没听出,反正就是大唱赞歌。这使得李子强董事浑身倍儿爽……   这世界上,太多人喜欢这一口了。好多呢。   然后宋士达董事再往赛璐珞原料里面添了些不同的染料,啥不同啊,目前只有红黑一选。   上一批小镜子和第二次来交易的明商们结算时,节省了穿越者们不少的银两和物资,获得了全体穿越者的赞扬,那么这一批也一定能。   无论什么时代,什么种族,千万不要低估女人的消费能力。   爱美的土著少女们看到了也是喜欢,宋士达董事微笑着,用中年大叔的那种充满着诱惑力的声音说:“一公斤樟脑粉换一个,一公斤松香也行,公平吧?在你们闲得无聊时,顺手就弄出来了。也可以让喜欢你们的男生去搞嘛……你好好看它,它的颜色多像那天边的晚霞……更胜似朝霞了……”   土著少女看了看天边的晚霞,用力点了点头,非常认可宋士达宋董的看法。   蒸馏樟脑不费事儿,松香也不费事儿,人家土著早都会的,或许熬制的水平比穿越者水平都高。   宋士达董事一心把美丽带给土著们,他也因此很受土著们的欢迎。   现在穿越者都开始敢往深一点的山区进发了。   这里面还有美丽的故事发生吗?真有,可我再也不敢写了。   话还是说回明人新兵的军服吧。   明人新兵军服的设计工作,完全由宋士达董事一手操办。这里面,没有其他穿越者乱掺合。   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这些都是过渡的产品,不值得费心,先有着吧。这个时代的棉布就算有服装热成型设备,也弄不出型来,就算是最好的松江布也不行。印度布还能厚点,也仅如此而已。   当然这个问题难不住宋士达董事,咱有赛璐珞啊,衣服有没有型,虽然主要在布料上,但咱有合适的垫件,垫也能垫出型来!   明人的军服真的是上红下黑。   按照安保队的要求,上身略紧凑些,防止刮到枪栓,下身宽大些,能风凉些,裤角收一点,有利于绑腿。剩下的让宋士达董事从实际出发吧。   宋士达董事想都没有想,上衣红色的吧,在战场上。这也许会使明人士兵军官什么的,比穿越者们更显眼一些。裤子黑色的,红色染料比靛青提取难了一些。再说全红色也太难看了……上红下黑很有稳重感的我说。   垫肩、立领的一弄上,味道就出来了。绝对近代士兵的范儿!再把刺刀安上,双肩挎包一背,白色的鹿皮人字带一扎……你看,我忘了军帽了。   军帽分两种,战斗版和常装版。战斗版,长远打算是装备冲压钢盔,但还得等,现在只能先上藤帽,内衬小鹿皮。等着真上战场了,再给外面包一层厚些的鹿皮。鹿皮有的是。藤帽后加了一块防晒帘。   台湾的太阳越来越毒辣了,就算穿越者都开始给自己加上了。别扯蛋了,屁帘就屁帘吧,晒伤了真疼啊。   你还别说,人家土著藤编能力就是强,汉唐集团一说,人家琢磨个几天就搞出来了,还挺结实呢,一百米外,弓箭射不穿。真的,你要是真射中的话。   休闲军帽简单些,大檐儿版的65式就搞定了。军徽更简单,直接就来了个AK47和1649式交叉,寓意着穿越者们和明人士兵们一家亲,共同保卫汉唐集团的利益。军旗也是如此。   有穿越者见了说,靠,这不是莫桑比克的国旗嘛!   伍坚强队长撇着嘴说,谁他娘的知道莫桑比克在哪儿,不过以后可以建一个。   就在那个空气新鲜的像牛奶一样的早晨,1649式步枪发给明人士兵了,穿越者们连个仪式都没整,这太不庄重了。   穿越者们谁也没把它当回事儿,这才哪到哪儿啊。但是这些明人士兵激动无比,他们都听说是比红毛蕃最好的火铳还要好五倍!   枪发到他们手里时,他们浑身都颤抖个不停,满脸通红。红毛蕃用火绳火铳就把反抗的土著们杀得血流成河,这要是比他们那个好五倍,他们一个还不得对付五个红毛蕃啊!   来教他们拆装枪械的军工厂厂长林胜利有力无气地说:“我给你们演示一遍拆装和清理啊,不会再来找我……”   这他妈的太阳光太足了,晒死人了!   林胜利厂长先从枪托后面拔出专用改锥,一个螺丝一个螺丝的拧着,忽然感觉鼻子头有些痒痒,便用改锥轻轻刮了刮,当时谁都没在意,但这可毁了。   从这以后,任何明人士兵在拆装枪械时,必须都要用改锥刮一下鼻子,否则会很不吉利滴!无论是以后1655式,还是1661式,都必须这样。无论林胜利怎么出面解释都不好使。这个动作一直存在在军队里。   林胜利只能庆幸自己当初没有抠鼻眼,抓屁股之类的动作。 第一百二十九章 穿越者与古人的联合军演 1   穿越者们绝对没有想到,这帮子明人士兵学习个装拆枪支竟然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而1649式步枪拢共才八个可拆卸部件。   安保队员一眼看去就明白的过程,一看就懂的结构,到了这帮子明人士兵手里,这个难啊!连上螺丝和下螺丝的方向都要学习好一阵子。   这也许就是一个民族摒弃了墨家的结果?   然后再学装卸的顺序。安保队员几乎都手把手教了……一天过去了,这帮子明人士兵才总算能拆下能装上了,也学会了清理和上机油。   许多安保队员心里想,这么个简单玩意你们费这个劲儿才学会,他妈的要是给你们AK47,你们更不会拆装了……   其实安保队员还真委屈了这帮子明人士兵。这还算是快的,后来的明人士兵的表现,让安保队的明人新兵训练大纲里多了一条:明人新兵学习装拆枪支的时间为三天。   这里还就属吴化龙学习得快一些,大半天的功夫也算是学会了,而且林厂长的每一个动作都能记住。   他手握1649式,满脸通红,万分激动地说,好精细的火铳!真不愧比红毛蕃子的好五倍……   安保队员心里话,切,土枪一把,放蚕吓唬鸟去吧……要不是那面世界害怕老百姓手里有枪,老子随手也能做一把!   吴化龙很快就不激动了,因为下面进行的是三姿持枪训练。当然是空枪。   明人士兵们站着举枪瞄准,明人士兵们半跪着举枪瞄准,明人士兵们趴着举枪瞄准,这一练可就是三天,吴化龙烦得受不了了。   他跑去找伍坚强队长说,他知道1649式步枪的子弹一定很金贵……他家里还有些资业,要是不够,他大哥郭怀一那里也一定会出一些犒军之物,这都是百姓必做之事,看看能不能先拿些子弹让弟兄们练一练……   这一段时间的每个傍晚,新兵训练营里的闽南语版评书都放完了,穿越者们随手把刘兰芳版《说岳全传》给他们放了,谁知这依然能让明人士兵们听得很嗨!还大多能听懂内容,摇头晃脑的。   穿越者们烦不胜烦,打小都听得够够的。   每到这个时候,穿越者们就出去走走,或带着耳机听歌,拿着APD打会游戏……明人士兵们还心存感谢呢,这帮子汉唐集团的人真是好人,知道我们爱听,怕打扰我们听,离我们远远的……后来有什么要劳作的事情,明人士兵也都抢着做。   我靠,这也能有利于团结!   中队长孙瑜一直在旁边观察来观察去的,忽然有一天有了灵感。   他马上写了一个关于推广普通话的小论文,内容大概是先后播放两个版本的《说岳全传》评书,有利于明人们自动自觉地学习普通话,何必费劲不拉地去教他们呢?!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写出这句话时,中队长孙瑜都有些激动,我靠,我也能说名言了!   后来回到热兰遮城的时候,他把这个小论文发网上去了,立刻引起了众人的强势围观,大家大力推崇。   再后来,这个方法随着有线广播事业的发展,一直推广到明大陆,取得相当的教化成效。喇叭生产工艺相当简单,穿越者也带了足够用的高品质磁铁。那东西不占地方。   这是后话,我们先不提。   伍坚强队长听着吴化龙的话,一开始忍不住笑了一下,因为子弹金贵才没发给你们的吗?!然后他又绷着脸,拿过吴化龙手里的枪,做了一个标准的站姿瞄准的动作。在足足五分钟内,他的枪口只是微微晃动,而且晃动得很有规律。   在内行人的眼里,这时候,目标就已经被套住了。   在外行人吴化龙的眼里,这姿势比他们谁都标准,而且吴化龙禁不住后背发凉,这要是被瞄住了……   伍坚强队长放下枪,大气不喘,冷冷地说:“吴化龙,俺在南极洲大城练这个动作练了三年,而且枪管上还要吊砖头……在热兰遮城,还有个比我还标准,射击还准的鄂玉喜队长,他练得比我还苦……你要是受不了这个苦,你给俺滚犊子……滚你大哥那里!”   “俺咋的也不滚!俺不是怕累……”   “咣”,伍坚强队长狠狠踢了他的屁股,小子的屁股挺硬。吴化龙只是晃晃身子,反而站得更直。   “记住,化龙,俺要是再看见你小子不听从命令乱瞎想,俺就真撵你回你大哥那里去了……”   “是!”吴化龙干净立落地行了个军礼,非常标准。   看着吴化龙回去的背影,伍坚强队长喊了一声:“化龙啊,别学俺的口音,学评书里的!”   “俺晓得了!”   当明人士兵的三姿瞄准基础扎实了一些后,也懂了三点一线后,开始实弹射击了。   明人士兵终于弄明白为什么端着空枪瞄准那么远了,也知道了为什么让他们明白“一米”是多少,严禁他们再用“步”这个概念了。   能打这么远!   明人士兵们看着八十米远的半人身枪靶直吐舌头。他们也不是没见过火铳,当时让他们练习瞄准八十米,二百米远的目标时,他们还以为只是练着玩呢,认为只有汉唐集团的人才会有打那么远的怪火铳。   现在轮到他们了。   他们十人一队,走到安保队员的左面,接过安保队员发给他们的子弹,在十名队员的指导下,一步步装上子弹,适应了一下后,瞄准八十米外的靶子开枪了。   随着一声不算太大的枪声,也就120分贝左右,还没有二踢脚的第一响声大。枪口还喷出了白烟和纸壳屑片。   众人都认真地看远方的靶子,好像只有一个靶子晃动了一下,其它的,好像都打到靶子的后面土坡上了。那儿溅起了股股土烟。   他娘的,一群笨蛋!故意排在最后面的吴化龙骂了一句,连忙又认真看第二波人的射击。   剩下的就是练习的问题了,吴化龙发现,汉唐集团的人还真不当子弹金贵,靶场上随便打。吴化龙曾经认真翻看过子弹,他发现单就是尾巴上的小铜杯子,他都不明白是怎么做成的,更别说那硬硬的滑滑的硬纸了。   他发过誓,再也不问为什么了,你们的一切物件都接受还不行嘛!你们的一切话都相信还不行嘛!   练习的过程不算有意思,再感兴趣的事儿,天天练,日日练,也会无聊且疲惫的。   不过,为了迎接检验所有成绩的联合军演,孙瑜中队长设计了一种人力活动靶,还算增加了点趣味性。   他们一起挖了一条一米八左右的深沟,可以让一个人举着靶子来回跑。当然靶子做得比较轻便,当然举靶子的明人个子还不能超过一米六。   如果子弹在运行时确实不会拐弯的话,应该没事儿。   举靶子的活儿一定是苦活,很快就成为明人士兵中惩罚别人的一种手段。哪个小分队集体成绩不好,就轮流去扛着靶子跑吧。   孙瑜中队长在远处用望远镜观望明人们士兵的表现,他知道他晚上又可以写个小论文了,咱有国家自考大专证呢。   最后他们开始学习与穿越者们配合了,不过也不能叫配合,从头到尾全是听从指挥。   这一段的军训效果不错,明人士兵完全听从指挥。   时间到底是短了点,可时间最终不会为谁停留,穿越者们也不行。   作弊一次已经够逆天的了。   联合军演的时间到了。   为了这次联合军演,穿越者们还是做了一些认真的准备。   除了三七炮和直升飞机,剩下的有军事用途的设备全送来了。连留在热遮兰城的安保队员,除了必要留下的,全来了。   由于这次联合军演并不是为了表明站在邪恶势力的一边,也不是为了吓唬别人,所以军演剧本编写得很低调很实际。   明大陆南方的某大城市发生了人道主义危机事件。某邪恶势力为了向他们投靠的异族主子表明忠心,同时也因为这个大城市军民的剧烈反抗而生气,正准备大肆屠杀手无寸铁的百姓。此时安保队的任务是去阻拦邪恶势力,以拯救大部分百姓撤离。或者至少有个延缓期。   具体的步骤:   第一步:安保一队和安保二中队大部份人员乘坐陆一陆二两艘登陆艇从布袋镇海滩强行登陆。   紫水号提供海面保护。   第二步:登陆后,放出动力滑翔伞,为地面的安保队提供空中观察信息。然后根据导演团设计的战场情况制定具体的作战计划。   第三步:到达大城市布袋镇后,根据导演团给的战场情况制定具体做战计划。   第四步:有计划有组织地引导百姓逃亡后,全体人员安全撤离回海边。由两艘登陆艇和紫水号同时提供海面掩护。   为了这次联合军演的安全,他们事先把布袋镇的明人们全都送走,正好让他们去参观赤嵌农业基地,顺便还可能帮着干点活,弄点零花钱也好。   为了逼真,导演团的所有战场布置和战场情况事先都保密,甚至还保留了一些机动的安排。   穿越者们将动用所有的DV进行地面拍摄和两架滑翔伞的空中拍摄。   甚至,梅乐芝经理明晰产权时,给安保队弄来的那个五十铃皮卡都要用上,更别说那两辆农用四轮车了。   甚至还把河口基地的手摇加特林都给搬来,安在农用四轮车的车厢上,吓得宋士达董事一直追问什么时候能还回来。   得知联合军演完后就送回了,这才放下心来。   李子强董事知道后又嘲笑了他一把,小家子气!河口基地那面都开始要和土著联欢了,还是在根子里怕。   不过,我们可以看出穿越者们都很在乎这次联合军演的效果,要不怎么没有人认为这会浪费他们越来越少的柴油? 第一百三十章 穿越者与古人的联合军演 2   事实上,对明人士兵的使用,穿越者们一开始没有抱有太大希望,一帮子文盲加海盗加自耕农出身的家伙,再联系到他们大多死在1652年的郭怀一起义的历史史实,无论是中文记载或热兰遮日记记载,都只能用一个“烂”字来形容,看了让人憋屈。   本来只是想让他们能做一下后勤补给工作就好,如果还能负责维持地方的安定,那会更是意外的收获了。   料敌为宽,料困难为宽,这是穿越者们一直遵守的一个法则。   但谁知,穿越者们和明人士兵们,在共同的劳动和军训中,慢慢地还有感情了,尤其是孙瑜中队长的几篇小论文一一发表后,穿越者们研究认定,对这帮子明人士兵,还真的不能太悲观哦。   劳动还能产生友谊?   穿越者们把本来是以后安排的演习和即将对明人士兵们的检测,都提前了,改成了联合军演,而且连个名字都没起。在军演中去检测吧。   为此,穿越者们在联合军演前特训了一下他们,本来嘛,时间上来不及了。一天,原来晚上雷打不动的学习各种规定的时间,明人士兵们忽然发现换了内容,他们看到了一大块白布,还有些其它的奇怪的物件。   插一句话啊,现在,布袋镇的盐化工业已经走上了正轨,随着各项工作的逐步推进,他们的厂房越建越多,这个新兵训练营里的技术员也越来越少了。   技术员们都要搬出去了。   大家都对此高兴。   啥啊,技术员们心想,哪天清晨都是鬼哭狼叫地喊口声跑步,好听点也行,喊个实现四化,为人民服务之类的口号也行啊,就会喊“左右”“左右”的两个字,像复读机似的,步点还越来越一致了,都好形成共振了,但愿你们过桥时也这样,都掉河里去。烦人了,你们!让人睡不好觉。   队员们也高兴啊,地方越来越宽敞了,这不,好大个地方都是他们的了。   穿越者们先给给明人们放登陆镜头。   当然里面全是黄种人的,那个国家的,小日本的,大韩国的,连宇宙强国朝鲜的也上了。大家都是黄种人嘛,一定要共荣才对。这个以后再说。   当时,所有明人都傻了……他们还以为汉唐集团在布袋镇的登陆就是最狠的了,当时那阵儿,几千人都挡不住他们啊!   可在这白布上,奇怪的物件更多,天上飞的,海上漂的,沙滩上跑的,太多都没见过,可是看上去就很厉害的样子。   这南极洲大城得多厉害?难怪来这些人就把上千红毛蕃打得满台湾跑,要是白布上的都来了……还不打进皇宫里?明人士兵又开始高兴起来,还敢窃窃私语了呢!   明人士兵认为孙瑜中队长说得对,这些都是我们汉唐集团原先有的,因为路程太远,还有许多巨大的河蟹阻碍,所以没法带来,不过早晚都能制造出来……   还有,南极洲大城的河蟹如此厉害?   吴化龙此时的心口却像是被他拎过的十二磅的大锤,重重击打了一下似的。难怪啊,伍队长问自己看到了推土机时,想到了什么,自己还能答让兄弟们坐上去。原来是这么用的啊!   他是看到了小日本的双栖坦克上岸的镜头,也看到了小日本弯腰跟在坦克后面前行的镜头,立刻明白了,这要是由那个行走的物件挡在前面,什么马队啊,巨弓啊,大炮啊,火铳啊,都不怕了。   最后,他结结巴巴地问孙瑜中队长,为什么那个大物件上的图案总是变呢?又是五星、太阳、八卦图的……   孙瑜中队长当时心想,这小子心挺细啊!   孙瑜中队长不在意地说,那都是南极洲大城各地民兵组织的标志,就像现在汉唐集团的各个基地一样。你明白?   吴化龙立刻点点头,真心听懂了。   孙瑜中队长接着说,就是你们看不懂也听不懂,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要知道,无论出现什么状况,千万别惊骇,一切都可以解释,一切都可以依靠汉唐集团。   只要你能提出问题,提出要求……当时孙瑜中队长很牛逼地说。   问吧,你们就问吧,我一定如实讲。   可没有人再提问了。   不久的一个傍晚,孙瑜中队长主动邀请吴化龙去海边散步。   现在,远远地看去,两人除了衣服颜色,样式不一样,外形都差不多了。   大夏天的,整个新兵营也没有旁人了,谁还戴军帽啊。他们连发式都是一样的了。   吴化龙嗡声嗡气地说:“真还会有扬州十日那样的屠城?那死的人还不得比盐场里的盐粒还多?”   孙瑜中队长若有所思地说:“也许会的。以后还可能更多……”   “我老吴就不明白,他们当时为什么不跑,跑到哪里不是安身之所?”   “剥夺了他们的经济能力,剥夺了他们的生存能力,用思想把他们变成一个个单独的个体,你让他们能跑哪里去?出去也是被杀的结局……除非能忍受到别的民族变得文明了……那时才不会被杀了……”   孙瑜中队长不自觉地怜悯地看了一眼吴化龙,他可是郭怀一起义时的干将,事后,死的很惨……   吴化龙倒是很适应的样子,这帮子汉唐集团的人,一直都是很奇怪的样子,无论多么奇怪的表情,他都不在意了。   “拿一棵中华烟来与俺吸!”吴化龙忽然向孙瑜队长伸出了大手。   “不是都发给你们烟了嘛!”孙瑜中队长纳闷地说。   “白杆的,没你的好吸!”   孙瑜中队长口中嘟囔着说,人家都说有劲儿,心疼地把中华烟掏出来,仔细地抠了半天,方才拿出一棵来递给他,又给他点着。   孙瑜中队长忽然发现吴化龙又是盯了自己的打火机一眼,连忙把它揣起来,同时转把眼睛望向大海。   大海此时无语。   海浪永远地一波波涌向海岸,然后消亡,然后再涌……也许永远吧,它都会这样。   长长的,寂寞的海岸线。   吴化龙在他的身后,突然打断了孙瑜中队长的联想,嗡声地问到:“他们该死该活关我等何事,又没有杀到我等的头上,我等每天快快乐乐,如此逍遥,岂不快哉?!”   孙瑜中队长兴奋地小舌头都要颤了,这是按思想工作的套路来了啊!   他静下心来,慢慢讲了讲中华民族传统,讲了讲血浓于水的典故,讲了讲汉唐集团的支持。   三讲嘛,孙瑜中队长全用上了。   这些话真起作用了,听得吴化龙频频点头,最后吴化龙却出人意料地来了一句:“听你那么多话了,再与俺一棵中华烟!”   “没有了!”孙瑜中队长的声音有些变调,“真的没了!”   吴化龙深沉地看着孙瑜中队的眼睛说:“俺明白你的意思了,只要有汉唐集团的支持,俺咋办都好……一切听从汉唐集团的指挥!”   “对,对,这就是核心问题!”孙瑜中队长现在的心情更加好了,比刚当上中队长时都要好,这思想工作真是一抓就灵啊!   交谈完毕后,吴化龙和孙瑜中队长在沙滩上分手了。   吴化龙决定往回走,回自己的帐篷再吸一棵发给他的烟,他的烟瘾,让中华烟弄得不上不下的。   孙瑜中队长却决定继续走一走,好好品味一下刚才思想工作的过程。他要把这次谈话当成一个思想工作的案例,好好写出,会给自己的论文加分的。   充满活力的海滩上留下一串自信的脚印,不断涌上的海浪都无法冲刷掉。   最后,孙瑜中队长不自觉得靠在了一块巨大的礁石旁,随手掏出中华烟,掏出一根,放到鼻子下,嗅了嗅。清香的烟草味,压过了海腥味。   然后又依依不舍地放了回去,揣进兜里,拍了拍。   是呀,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什么谁黑谁的事儿,一切都只不过缺少一个公正的评价体系而已。   在那面世界里,谁想要办一件小事儿,都先想着找关系,才能办好,这是以人际关系来评价能力。   而评价人才时,却又冒出来个以“德”来评价的标准,呀,这其实是最没有标准的,因为完全是他们给“德”来下定义呀!   不去把它量化,不去把它标准化,完全是主观性的操作。   德,多么好的标准呀!   现在,自己把几篇论文在网上一发,大家来看,大家来评论,实际上还真解决问题的我说。大家也都说好呀!   再说,当年我本来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却跑到做生意的行业里去拼,自己的位置就没有摆正嘛!   听说有个叫杨友行的家伙,机电学院毕业的,不去从事本行,偏要跑到人家鬼啊神啊仙啊的,要不就是陪着古人玩的网文领域里,不碰得头破血流才怪……   所以,我现在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呀!已经有了阶段性的成功,看吧,在汉唐集团,只要努力付出,就会有回报……   哈哈,我马上回去把这段写上,又是一个好论文。   我大气,从不抱怨……   孙瑜中队长一边想着,一边从海滩上捡起一枚贝壳,用力甩了出去。那贝壳好像能把孙瑜中队长的什么东西带走了一样。孙瑜中队长浑身轻松。   吴化龙回到自己的帐篷后,用发给自已的汽油打火机点上白杆烟后,恨恨地想,什么都挺好,就是为人太小气…… 第一百三十一章 穿越者与古人的联合军演 3   在一个毫不起眼的日子,一个平平常常的黎明,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联合军演正式开始了。   紫水号伴随着两艘登陆艇向布袋镇海岸插了过来,到了浅海区,紫水号停下,上面的两门三七炮左右摇摆地做着瞄准的样子。   一号炮位的炮手说:“连一炮都不让放,真不准备动用我们了,以后啊,我们可能连炮都不会开了……”   炮长一边拿着望远镜观察着海岸,一边在心里叫着!   可他嘴里却说:“小王迟,你就这点不好,总是有些悲观,荷兰人还没来呢,当然不能动用高爆炮了。不过,听说有情报说他们就快到了,那时候保证让你开个够。”   后来的事实证明,炮长的许诺一般不算数。   此时的炮手王迟,翻了翻白眼没理他,从兜里掏出一块梨干丢进嘴里。   “梨干吗?给我一块,我的早吃没了。”   炮长还没回身就知道了,现在赶紧回身要。   炮手王迟做了个“你是个吃货”的表情,丢给了他一块。   本来嘛,河口基地送来时,人人都有份的,全当口香糖了。炮长先把自己的吃完跟别人要……就是吃货。   现在没有人管他俩到底谁是吃货的问题,都激动地看着两艘登陆艇向着这美丽的海岸线插去!   它们在身后划出了漂亮的白浪线!   这两条美丽的海浪线,原本不属于这个多灾多难,杀人如麻,斩断一个民族脊梁的时空……现在它出现了,那么它能不能勾勒出一个新的蓝图?   一切未尝可知。   吴化龙在登陆艇上郑重地摆了摆自己的藤盔,登陆艇上有些颠簸,穿越者们都要小心的把握着,这些明人士兵们却安然而不在意,他们正在为参与了这次军演而兴奋,大大方方地打量着这条小铁船。   吴化龙一脸严肃地扫了一眼周围兴奋的弟兄们,不,他在心里喊道,是我汉唐集团的队员们!这名字听了多霸气……   他的下巴上依然贴了块白色的创可贴,但这无妨他用威严地目光扫视着队员们的装备,看看他们准备的是否安好。   虽然他现在也只是一位队员,但威望丝毫未减。   穿越者们一看到他的表情和白色的创可贴就想笑,又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笑,那太不礼貌了,只得转过身子,双肩乱动。   借吴化龙剃须刀的穿越者,上次见他刮出了血,就索性把刀具整个送与他了,虽然吴化龙越刮越溜道,但刀片却越来越不快,他试着磨了下,反而更不快了。孙瑜中队长发现这个问题后,连忙道歉,赶紧给他们统一配上刮胡刀了。   可这次,新刀片又是太快了……   刮胡刀片穿越者带了多少?数量不知道,重量知道,五百公斤!   导演团的指挥所设在紫水号的驾驶室里。伍大鹏董事长,还有伍坚强大队长,梅乐芝经理,鄂玉喜一中队长,方明船长五人组成了导演团。   他们在一起将就后勤,运输,战略战术等几方面进行推演。虽然穿越前就定下了类似的演习计划,但是,借机推演一下更大范围的行动岂不更好?   这五个人是第一次配合,处女配合,谁知道会出现什么状况。   不过别说得那么正规,就是大家坐一坐,商量一下能不能获得更大的收获。   不打无准备无收获的战役,这是穿越者们的既定方针啊。   两艘登陆艇的前沿刚碰到浅水岸边,随着舷板的打开,在穿越者的命令下,明人士兵们拼命向着海滩上冲去,一部份很快构建出前进阵地,另一部份端着步枪,在四处巡视着。   穿越者们则摆弄着携带的设备。迫击炮很快架好了,动力滑翔伞也顺利升空。   伍大鹏董事长看了看表,整个过程不到二十分钟。比预计的计划过了近十分钟。   明人士兵帮着守卫,省下了穿越者,明显加快了设备的准备工作。   伍大鹏董事长非常满意。如果他们沿着珠江突然上行,突然如此在江岸边冲滩。给敌人二十分钟的反击时间,恐怕料敌太宽了。   刘海洋飞行员懒洋洋地在天上飞行着,地面上的安保队不知道战场摆布和安排,他可知道。   他懒洋洋地说了第一号情况:“安保队全体注意,在你们正前方十一点方向,五公里处,有骑兵步兵混合队伍正向你方靠近,估计人员为一千人,一个小时左右到达……”   孙瑜中队长笑呵呵地打开地图,和鄂玉喜队长商量。虽然他现在是第二中队队长,而一中队还没有筹建,但目前看来非他鄂玉喜队长莫属了。所以还不存在谁指挥谁的问题,再说伍坚强大队长让孙瑜中队长负主要责任,鄂玉喜队长协助。   伏击好,还是迎战好?   孙瑜中队长说:“迎战吧,只有一千人,还是步骑混合,肯定不知道我们的实力,想靠着人多,来探听虚实的,我们就给他们来个击溃,让他们把我们的可怕带到四方,有利于削减他们的斗志……你看呢?”   “不错,我看行,注意保护队员们的安全。”   “当然,我们让三辆车全顶上,正好可以先播放劝降通报……明人嘛,负责两侧,只要他们能抢先发出第一枪,剩下的我们搞定了。”   于是,全体队员按孙瑜中队长的命令摆出了阵形,缓缓地随着三辆车迎着假想敌前行。这在上空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刘海洋懒洋洋地把情况反馈回导演团,五个人几乎头顶着头看着地图。   伍坚强大队长下了个判断:“这是要击溃敌军啊……很不错,梅经理,我们要是把广州及周边的地图弄个清楚,实际上要多久能完成?”   梅乐芝经理推了推早不存在的眼镜说:“只能等第二批次明商来了才可能开始,何斌说他将亲自带着人走一趟。看样子广州地区他比较熟悉……我们安排人培训一下,再给他们带上一些设备,按计划中规定的六个月时间来看,应该没有问题……”   伍大鹏董事长说:“再准备一批人去,做个备用也好,补充也好……要是广州总督杜允和能主动配合我们就好了……”   梅乐芝经理笑了,说:“他能答应与我们交换,已经出乎我们的意料了。信息不对称,身份不对称,要不是战局现在有一些危险,他可能不会理睬我们发出的信息……我们还可以从赤嵌农业基地那里安排一些人去……”   船长方明插了一句:“这个杜允和不是个抗清英雄嘛!”   伍大鹏董事长有些低落,他说:“为一个国家和民族骄傲是好事,可闭着眼骄傲……杜允和从心里看不起我们,算了,还是按原计划办,让大清的这些乌真超哈去打烂瓶瓶罐罐吧,我们现在出手救他们,会把我们拖死,反而会饿死更多人……”   众人都一声长叹。   战场上的孙瑜中队长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在导演组那里得了80分的好评。他一本正经的按照预计的时间摆好了与敌军相对的阵势,农用四轮车的大喇叭里反复播放着明大陆方言版的劝降书。众人都做着随时准备开枪的姿势。五分钟后,第一场战争宣告结束。   五分钟,是导演组根据安保队的火力投射的力度,和常人心理的承受力来判断的。如果此时的士兵能承受了五分钟的机枪扫照,还能顶着弹雨冲锋……最小心的穿越者也摇摇头。   全体保安队按计划向预定位置继续前行。这时第二个战场情况来了,刘海洋的声音都有些认真了:他们前面12点方向,三公里处,有三千骑兵正飞快驰来,预计五分钟内发生接触!   孙瑜中队长顿时靠了一声,这是飞吗?但面容丝毫没有露出不满,反而很冷静地命令道:“明人士兵跪姿准备!其他安保队队员举枪!装甲车高速插上,机枪准备,不让他们冲起来!给我打烂他们的队伍!”   三辆车应声开动。明人士兵半跪在地上,安保队员站在他们身后,俩帮人都举着枪,瞄准着想象中的目标。   “明人士兵听令,上刺刀!”   鄂玉喜队长高喊了一声,明人士兵条件反射一般以跪姿上了刺刀。   孙瑜中队长轻轻点头认可这一条命令。   整个场面上,可能最紧张的只有孙瑜中队长,他知道队里有DV,天上也有DV拍着他们的一切表现。到时候会给他一个公正地评价。   所以他现在汗都下来了。也许是太阳太足。   五分钟后,一切结束。   事后的评价中,导演团给他打了75分,因为他应该同时命令上刺刀,一但有漏网的骑兵袭来,也好让战士有应对手段。   老大啊!前面三辆高速行驶的装甲车横冲直撞,同时三挺机枪扫射,后面还有AK47接着扫射,就算是1649式吧,二百米也秒杀骑兵了!这时候还有漏网的骑兵?!   不过也有道理呀,骑兵速度快,如果有吓蒙地乱冲乱跑,也说不定……   伍坚强大队长说:“孙中队长有意见吗?你可以提出来,俺们重新考核……”   那时孙瑜中队长心平气和地敬了个礼,认真地说:“大队长,这确实是我的疏忽,这时候真有可能发生意外。”   现在,安保队被命令按某路线跑步前进。在他们整齐地跑着时,刘海洋忽然接到临时命令,叫他跳过顺序,直接发出第六号命令。   刘海洋苦笑了一下,以同情的声调发出了命令。   “安保队注意,前指命你们前往B点伏击急行军赶赴来的敌军……开枪时间听从命令。”   孙瑜中队长当时还有点奇怪,B点怎么了?为何这个腔调?再说前指怎么还能决定设伏人员的开枪时间?   等他们到了后,才发现,那地方全是动物的内脏、粪便、污泥等恶心人的东西……孙瑜中队长明白了导演组的意图。不过这不算什么,当过兵的不可能过不了这一关,更别说是上过战场的人员。   孙瑜中队长立刻命令所有人员埋伏好,枪口指向一百米外的数十根木桩,那上面还放着破罐子之类的东西,一看就知道是从河口基地陶器厂弄来的。   越是适合埋伏的地方越脏,同行安排的嘛!但让孙瑜中队长高兴的是,没有一名露出厌烦的表情或乱动不听从命令的队员,人家明人士兵也是见识过血腥滴。十分钟后,传来命令,开枪!   孙瑜中队长事先做了安排,第一波让明人士兵开枪,第二波让穿越者们开枪。然后,明人士兵们冲锋。   明人士兵们接到命令后,猛然站起,几乎同时开枪,二百米外的木桩几乎一半以上摇晃了,还有十几个破罐子直接被打碎。   在明人士兵从子弹盒里掏子弹重新上弹时,穿越者们开枪了。   吴化龙一看,完了,完了,没有他们再射击的机会了。   木桩子在AK47的弹雨中全倒了……   当弹雨停下后,明人士兵们端着1649式步枪,嗷嗷地冲了上去,对着倒地的木桩子猛刺。   然后他们又演练了撤退,一直撤退到登陆艇的保护范围。   最后他们以集体武装泅渡一条溪流作为结束。   明人士兵们在穿越者的心里,被改名为明人安保队员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荷兰人是根搅屎棍 上   穿越者们其实很幸运,他们来到了17世纪,而且正好还是17世纪的中期,不早不晚的,一切都对他们太合适了。尤其是能直接遇上荷兰人。   但很多穿越者都没有切身认识到,这个我们慢慢讲。   从16世纪初到中叶,本来尼德兰的地方一直归属于哈布斯堡王朝,处于西班牙的统治之下,享受封建社会主义大家庭的幸福生活。   可西班牙国王查理一世和腓力二世相继推行的独裁主义政策,其实那也不算啥独裁,就是多收点税,再限制点人口流动,限制点他们作坊的生产规模,真不算啥。   可是,尼德兰自由经济阶级和各阶层人士认为这严重地损害了他们的利益,阻碍了自由经济发展的进一步发展,从而激起了强烈反抗,终于在1566年爆发了尼德兰自由经济革命。小样吧,真有反抗精神,一点都不忍。   这场尼德兰自由经济革命革命经历了长时期的斗争,最后,北部尼德兰取得了斗争的胜利,于1579年建立起联省共和国即荷兰共和国,并且在1609年迫使西班牙国王签订停战协议。   对于这种大胆走资产阶级邪路的行为,许多穿越者们都是义愤填膺,越想越生气!   他们在属于自己的论坛上咆哮着:   宁要封建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   停战协议就是下一场战争的宣战书!   坚决反对走资本主义自由化的邪路,我们一定要帮着西班牙王国重新收复失地!   主权大于人权,生存权大于人权!   凡是在热兰遮城的无线网络覆盖下的地方,穿越者们组织了各种论坛,在BBS上发表了各种看法,建议。   言论自由,听者自便。骂人是不行的,没办法,大家都是实名制。   对不起我跑题了,继续说荷兰人。   荷兰人从没有屏蔽过自己的国民,说外面的世界全是动乱、穷困、自然灾害之类的,相反,这帮倒霉玩意儿,竟然鼓励国民们走出去……出去,出去,为自己寻找一条出路!   17世纪开始,荷兰人就这样来到了亚洲,开辟了欧亚贸易和远东贸易。   他们不是单打独斗,那是某个民族的特点。他们是以荷兰东印度公司为开发主体,有计划有组织的殖民或贸易。   这家公司成立于1602年。是荷兰城市商业组织的合作投资机构。荷兰授予它从事亚洲货运的垄断权。并且给与它以自己的名义参与贸易协定,维持外交关系的权力制定法律,组织军队什么的都可以。权力非常大。   这个公司可不是权贵代理人开的啊。正了八经的股份制。   荷兰东印度公司凭借着先进的航海技术以及灵活的贸易方式,在早期远东贸易中成功地立足于亚洲市场。   当然,他们也是在整个欧洲做二道贩子好久了之后,练出来的,北欧、南欧上上下下的来回倒腾,挺不容易。所以绝不是他们先天聪明,也不是有什么优秀的文化传统,更不是谁的英明领导之类。   海洋开阔了他们的眼界,长途贩运锤炼了他们的胆量!   他们大胆的来到亚洲后,荷兰东印度公司建立起以巴达维亚为中心的广阔的贸易网络。   荷兰人那时候真能干。给大家一份材料看,这是我粘贴复制的。   1605年,荷兰东印度公司首先以武力驱走马鲁古群岛的葡萄牙人,再于1623年赶走班达岛的英国人,基本上独享香料产地。   1609年,荷印公司在日本平户设立商馆,与葡人竞争对日贸易。   1619年,荷印公司在印度洋和南海之间唯一不受葡人控制的巽他海峡附近从爪哇人手中夺取了巴达维亚并建筑城堡,作为荷印公司的总部。   1641年,荷兰人攻克葡萄牙的坚固据点马六甲,建立了从东南亚香料产地到贸易港的垄断地位。   这个东印度公司真的取得了巨大成功。从亚洲运来的香料、黄金、象牙、丝绸、瓷器和蔗糖等货物装满了阿姆斯特丹的仓库。   他们也成为了当时世界上最大的贸易和运输企业。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没有穿越者们的到来,在以后的二百多年间,荷兰东印度公司会从自欧洲向亚洲输送了超过一百多万的人口,其贸易活动范围从红海一直延伸到日本。顺利地完成一个民族和国家的外扩式发展,从而使得他们民族的后代们有了世界上平均身高最高的机会!还有了向各殖民地谢罪的机会!   小子一直认为,让自己民族的后代去向别人说,对不起了,都是祖上对不起你们了。   这种感觉比要求别人认罪更爽,你认为呢?   提到一点,我还是要水一下。有个朋友说过,在日本,你要是说在荷兰上过大学,日本人绝对会露出敬佩的神情。   其影响可见。   荷兰这个历史上的搅屎棍子太让穿越者们恶心了,穿越者们在无数次推演中,都发现这个荷兰在资产阶级发展的过程中,总是若有若无的闪现着自己肮脏的影子……太烦人了。   荷兰人发明了几个在科学技术史上起了很重要的东西,一个是望远镜,伽利略听说荷兰发明了望远镜以后,他也制造了望远镜用来观测天体,正是这个行为从观测的角度有力的证明了哥白尼的学说,为近代科学突破宗教的缚束找到了实证。   这他妈的是宏观!   与望远镜发明相反过来,1590年,荷兰光学家詹森,发明了显微镜,显微镜的发明使科学家们手中又多了一个利器,1650年,荷兰科学家文虎克对显微镜进行改造,把放大倍数提高到270倍,从此,人类进入了微生物和细胞的世界。   这他妈的是微观!   在以后的科学史中,伴随着望远镜和显微镜的每一次进步,都带来了许多新的发现。从此,技术发明的力量开始推动科学这个大轮子不断向前,新工艺和新的科学仪器的出现扩大了人类的视野。科学与技术慢慢融合到了一起,大规模的将科学知识和科学方法引入技术领域引发了工业革命,而工业革命使人类步入了现代社会。   我们的祖先悲催了……   好吧,这些还只是工具论的观点,不是主体问题。   最可气的是这帮子荷兰人还到处推广他们的新教!   人家信天主教的国家多安宁多和谐多浪漫。   紧密的团结在教宗的领导下,认认真真地在出生、患病、成婚、死亡、为生命的方向选择、是否出家修道时体验上主的恩惠,与主建立亲密的关系,透过领受诸多圣事,让生命活得更丰盛。   整点修道院啊,修女院啊,让那些年青人把青春献给主,一切听从教宗指挥!这多好?!   可这帮子荷兰人呢?竟强调个人与神的“直接”来往,认为个人的认罪、祷告、灵修、或默想,已能够直接与神建立关系,无需太多外在的仪式,结果只有洗礼和圣餐,有些也包括婚姻礼仪,其它圣事早已失传。   荷兰人破坏了文化传承!   你妹的这么早就敢有个人解放的影子了,穿越者要坚决把他们消灭在萌芽!   穿越者们只要联想到后世信奉天主教的西班牙和葡萄牙、加拿大等国,又对比了那些信奉新教的花旗国等国,气都不打一处来。   你妹的!你们把个人解放了,我们以后的子孙怎么办!   坚决打压新教!让他们回归天主教的怀抱!   我们听到某些穿越者在论坛上的狂叫后,发现这事儿越整越大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荷兰人是根搅屎棍 中   荷兰在独立之后不久,依靠着东印度公司他们走上了殖民扩张的邪路。经过长时期的激烈争夺,逐渐排挤掉西、葡的殖民势力,先后在东南亚、非洲和美洲占领了大片殖民地。   刚到17世纪中期,荷兰已经成为欧洲的殖民强国,先后在东南亚地区原葡萄牙属地建立了许多殖民据点,在印度、印度支那和日本等地也设立了商站,用欺骗、暴力和勒索的手段掠取财富,实在不行了,也正了八经的做贸易,如果他们打不过你的话。   这一点,我们仅从热兰遮城的收获中就可以直观看到,荷兰人真他妈的很能攒东西。   此时啊,荷兰人还有另一家著名的公司,是在1621年成立的荷兰西印度公司。这家公司的活动范围很广,包括非洲西海岸、美洲东海岸和太平洋上的殖民地岛屿,主要是从事海盗掠夺和垄断对殖民地的贸易。   穿越者们只能恨自己的手此时太短太短。   在17世纪,荷兰盛极一时的经济繁荣,始终是和对外扩张相联系的。正是通过对殖民地的血腥掠夺,为荷兰自由经济的发展提供了原始积累的重要来源。   荷兰人竟然真没靠着没收和压榨国民的资产来积累原始资金。   由此看来,外扩式发展始终是一条正确的道路。   这不用摸着石头过河,荷兰人先行验证了这一点。   可是荷兰为什么完成了搅屎功能后,老老实实地退出了大国的行列呢?这一点更让穿越者可恨,你说你们图个啥?!难道说,你真的只想带头富起来,然后也真把别人带上同样富裕的道路?   这话穿越者们听过,也信过,但后来,穿越者们连一个标点符号也没信过了。   如果不是穿越者们到来,荷兰人后来只能在印尼耍牛逼,只敢把屠刀对准某个国家的老百姓。当然,后来那些也走上富裕道路的列强们,在殖民地的问题上,还真没有为难过他,殖民地神奇般地保留了很久很久。也许他们也真心感谢这位致富引路人?   神了,人家荷兰名声还一直算是好的呢。   针对荷兰人后来的失败,穿越者们没有引用现成的资料,在穿越前的一个小会儿上,你一言我一语地总结了一下。   为何如此?从别人身上吸取失败的教训岂不更好!   让别人去交学费吧。当然穿越者们也知道,那面世界里的一些学费其实揣在某些人自己的腰包里了。   荷兰本国土地少,资源不足,人口少,战略空间不足,这是一条。   针对这种情况,穿越者们当然地定下了多占土地,多生孩子的一条基本规定。   荷兰人后来过于注重商业发展,注重资本的运用,却不像刚建国时那样注重手工业发展,注重新技术的应用,同时满足而固步自封,忽视了对后来新技术的引进。   穿越者们吸取了一条经验是,绝不能把商业发展当成目的,它只能是一种手段。   除非在那面的世界里,权贵们喜欢有国企存在的半计划半市场经济(一定会有人说,外国也有,这不是一回事,我只关心这一个,你偏说另一个),因为他们可以通过半计划经济把财富弄到手,再通过半市场经济把财富兑现。   这种奇葩的结合,向老天保证,穿越者们绝不会让它再次出现的。   所以穿越者们对技术和原材料看得比金银更重,这都是有原因的我说。   最后一条,他们生生被同英法两国的战争拖死。不过这也是荷兰人没招了,一个在海上限定种种限定,一个在大陆上来了个市场保护关税,不打不行啊。打了还打不过,要命了。   穿越者们所以一定要建一支强大的,不打没有收获之仗的队伍!   最后穿越者总结了一条规律:   荷兰,作为一个商业国家,它的衰亡史,也正是商业资本服从于产业资本的历史。   哪个国家不去发展产业,却对商业发展兴致勃勃,那么一个原因是那个国家的人确实是白痴当道,百姓愚昧。另一个是,人家准备跑路了……或者是某些人吧。   回到正题上。   巴达维亚是4月份通过澳门来这里经商的商人,知道了他们的东亚之星,热兰遮城被一伙自称是汉唐集团的人给占领了。很可能台北地区也被他们占了,否则不可能没有一只船回来报信。   把热兰遮城被占的消息散布出去,是汉唐集团故意为之,甚至在背后推波助澜。   荷印总督马绥克(1648—1659)听到此消息时,一开始大笑,攻破牢固程度仅次于巴达维亚城的热兰遮城。没有几万人,没有几个月是打不下了的。   他又不是没见过热兰遮城的建设图纸。   荷兰人喜欢一种指导思想,那就是“公司就是要塞,要塞就是公司”的观点。这一点没有错,值得穿越者们学习。   荷印总督马绥克想,哈哈,这一定是葡萄牙人搞的鬼,来欺骗我们。至于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才是我们注意的重点!   难道背后还西班牙人的影子?   荷兰人的兴起,相当一部分是从殖民大哥和二哥那里硬抢过来的,与西班牙和葡萄牙发生矛盾那是当然。   除了上文介绍的,他们之间还有一些龃龉。   比如在此期间除了多次进攻马尼拉未果并与英国人联手袭击东亚的西、葡船队外,还于1622年武力进攻过澳门。   就是这样了,可该做生意还得做生意,该抢该打随意了……穿越者们来这个时空不是为了陪古人玩的,那么人家欧洲人来亚洲也不是为了打架玩的!   荷印总督马绥克命令他的手下们去探查情报,而他本人当时就陷入了长考……   巴达维亚城确实是这个时代亚洲最坚固的堡垒。   它的修建,远比热兰遮城更为艰难。   1619年,野心勃勃的燕.彼德尔斯逊.昆开始担任荷兰东印度公司第三任总督,正是他为荷兰东方商业殖民帝国奠定了牢固的基础。   巴达维亚城也正是在他的率领下袭击和驱赶了万丹土著军队后,建立起来的荷兰东印度公司大帝国的总部,是荷兰统治爪哇以至整个东印度群岛殖民地的政治基础。   此地初期,人口稀少,缺乏粮食供应,没有木材建造船舶和房屋,周边地区是荒凉的沼泽地,罕见村庄人烟,雨季洪水泛滥成灾,还常有猛兽出没,同时四周也面临当地穆斯林王国的敌视和威胁。   荷兰人从印度科罗曼德尔海岸的石场运来巨石,从东爪哇的扎巴拉砍得柚木,从当地采集珊瑚石,并从明大陆招募来大批可靠又吃苦耐劳的劳工,在这地方上先建立起巴城的雏形。   巴城的主要建设工程,如运河与排水道的挖掘、房屋和港湾的建造、城墙及防护要塞的修筑大多由明人承包兴建。   明人劳工熟谙制砖和砌砖工艺,令荷兰人甚为称道。这就像荷兰石匠在热兰遮城也受穿越者们称道,这帮子荷兰人加工石板的手艺相当不错。   荷兰总督昆还创始了一种惯例,即把一切零售商业包括沿海贸易承包权交由明人甲必丹(首领)负责。他试图采取“以明治明”的政策,通过任命明人甲必丹,对当地明人们进行控制和间接统治。   1619年10月,荷兰总督昆任命他的明人密友苏鸣岗为第一个甲必丹。从此,明人苏式家族与荷兰人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穿越者们会以夷治夷,人家就会以明治明。   此后,甲必丹是由明人通过相当民主的方式选出和任命的,基本上可以说代表了当地明人的意愿。   甲必丹因此被认为是明人们在荷兰总督府里的利益维护人和联系官方事务的中介人。每个明人需按月到甲必丹府第交纳人头税,并至少每年报到一次。17世纪30年代,明人支付的人头税占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城市征集的人口税和其他税收所得总和的一半以上。到1644年,在巴城当局对赌博、零售业、货物进出口、木偶戏等行业所征收的21个税项中,明人承包了其中的17个。   但荷兰总督昆只是完成了第一期。   第二期则是安东尼.范.迪门任总督时(1636—1645)完成的,他是仅次于昆的荷兰东方帝国扩张主义拓殖者。在他任职期间,荷兰式运河、城堡、市政厅、基督教堂、拉丁语学校和市场区相继出现。   为了充实人口,荷兰东印度公司开始大量招揽明人。在荷兰人的眼里,明人以“勤勉”、“爱好和平”、生性“懦弱”而著称。   因此,荷兰总督用高额工资招引明人,而且对移居到巴达维亚的明商课以轻税,并奖励像王三和李四那样的人去招引同乡来巴城。   当然也采取了一些不体面的手段,比如在明大陆沿海地区绑架“移民”。这一政策极为成功,明大陆来的大帆船运来了大量移民,明人一旦获得能够自立的资产,便在巴城安家落户,并与被送到这里做奴隶的巴厘女子通婚。   明人人口不断地增长,而在巴城内的明人多数从事商业活动,从流动小贩到固定摊贩,到零售商和批发商,形成了完整的商业网。   明人们辛苦地劳作,认真地攒着银两和里尔,等着别人收割他们的财富。   巴达维亚发展到荷印总督马绥克这一代,已经开发了很久,现在就像一枚成熟的果实一样挂在树枝上。   所有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人现在都对巴达维亚的安全放心。   城堡上一共有十六门三十六磅火炮守卫,在通过城边的荷兰式运河边还有十二门二十四磅的火炮可以封锁河道。   他们一共有1200名火铳手,尽管是700名欧洲雇佣兵,500名土著士兵的组合,但大家的装备都是火绳枪,非常强大。   不知道为什么,荷兰人先天就不愿从明人里招募士兵。不过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变呢? 第一百三十四章 荷兰人是根搅屎棍 下   时间到了四月,随着西南季风渐起,荷印总督马绥克再也长考不下去了。   各个方面陆续传回的消息越来越多,加上武官迪克派出的各路探子查明的情况,各种消息几乎可以形成一个完整的证据链了。   热兰遮城确实是被一股海盗给占领了,只不过在细节问题上还有一些冲突。   美丽的巴达维亚城一时间陷入了恐慌,城里的荷兰人们都议论纷纷。   那些可恶的海盗用了多少时间攻入热兰遮城的?   所有的消息中,有人说他们用了一天,有人说他们用了一个月。   巴达维亚的领导班子加上本地的商业精英们,他们此时正在开会。   他们研究后,认定后一种可能性最大。   历来巴达维亚的总督,只能由东印度公司的董事会任命。   巴达维亚的总督相当于本地的军政一把手,而且对东亚的各家商馆的人事安排负责。总督之下的各部门的头头脑脑也完全由他指派。   那些可恶的海盗一共有多少人?   所有的消息中,有人说他们一共只有几百人,有人说上千人。   众人自动地选择相信后者。   那些可恶的海盗一共有多少火绳枪和大炮?   所有的消息中,所有人都说他们的火铳火炮是可以连发的,这一点还没有听到其它说法。   会议室里的人都把眼睛转向武官迪克,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帅气的单身男子。   “这一点我分析过,很简单,火铳多,火炮多,它们集中发射的效果听起来就会像连发……自然中的一切都是可以理解的……”   武官迪克笑了笑,他随手拿出他的分析报告,他知道这时候是他的表现时刻了。   这份报告花了他一周的心血,它综合了十几位探子的情报,里面还有一位扬言亲眼所见一切的明人行商的调查报告。   武官迪克是一位皮货商人的儿子,上过教区公学,他的成绩优秀,同时自费学过剑术和火铳射击技术。   他不同与那些走投无路的人渣,没有办法才加入东印度公司,他是主动参加了东印度公司的招聘。他在排挤西、葡、英的各种行动中,表现得勇敢而又聪明。当然,他的剑术比不上红毛城的鲍曼上尉,但远比鲍曼有智慧。   他曾经和自己地父亲长谈过,表明自己想主动去东印度公司,说他看好东印度公司的前程。   他的父亲年轻时从日尔曼北部山区收购皮毛,然后转运到意大利的热那亚贩卖。后来看到热那亚人加工后转手的利润远远比他大,于是便在阿姆斯特丹的郊外开了一家皮革加工作坊。   当时,荷兰商人不仅控制着北海和波罗的海区域的商品交换,还取代了汉萨同盟在北方贸易中的地位,成为经销斯堪的纳维亚各国和俄国的粮食、木材、铁、亚麻、皮革等商品的垄断者。   尤其是资产阶级革命成功后,荷兰的工场手工业在原有的基础上迅速发展起来,各个部门都新建立起许多集中的手工工场,其中尤以纺织业和造船业最为发达。   当时生产的纺织品大量运销国外,莱顿的呢绒、哈勒姆的麻布、乌得勒支的丝织品在全欧洲都享有盛誉。造船工业的生产能力激增,大大超过了其他欧洲国家的总和。他们拥有占全欧洲四分之三的商船,要不怎么能叫“海上马车夫”。   打破了封建制度对人身和工业的束缚,脱离了封建社会主义大家庭的桎梏,资产阶级爆发了强大的生命力。   由此,可以看出穿越者们是抱着什么心态去仇视人家资产阶级的革命胜利,这些穿越者们的心态有点那个了。   话说回来。   迪克的父亲沉默地听完儿子的陈诉后,他对着他唯一的儿子迪克,说:“我的儿子,你的想法是对的,财富永远来自于海外……去吧,我和你的母亲会为你祈祷和祝福,上帝会照顾一个勇敢而上进的青年!”   在东印度公司,迪克很快就以自己的表现赢得了上司的欣赏,几年内升任为巴达维亚的武官,并获得荷印总督马绥克的信任。   武官迪克现在在会议上的表情非常轻松。他心里知道,如果此时慌乱,除了白白增加不确定因素外,一点好处也没有。   荷印总督马绥克对这个有着栗红色长发的青年投来了嘉许的眼光,心里想,从这个小伙子目前的表现来看,他有独自承担一处大型商馆的能力了。他有非常好的控制力。   武官迪克眼角可以感受到荷印总督马绥克赞许的目光,他心中微微一笑,动作更加的潇洒了。他扬了扬手里的报告说:   “先生们,这份报告来之不易。我们动用了澳门,广州,马尼拉的人,甚至还派出了几个明人去台湾探听。所以它比较可靠。   大家都知道,现在我们巴达维亚的武装力量是历年来最弱的……冬春季节,我们的商船和战舰都不适合北上,只有一些小福船,凭借他们的硬帆,可以很方便的顶风前行。   所以发生在台湾热兰遮城的事情,我们第一步推断,那些所谓的海盗一定是先有预谋的,所以才会挑选了这样一个时机。   而且,从12月份送来的热兰遮日记里,我们发现那里的士兵只有九百人。也是近年来人数最少的时候,在我们的计划里,直到明年才可能给那里补上五百人的空额,这又是人力上的一个空档期。   事实证明,他们选对了时机……”   武官迪克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用他的小拇指轻巧地挑了一下几缕滑过耳轮的长发。   这时,巴达维亚负责商务的经理发问道:“就算我们知道他们是预谋的又怎么样?能说明什么?”   荷印总督马绥克把身体向椅背上一靠,一只手抚摸着下巴,一手抱肩,等着迪克的解答。   武官迪克轻声说:“尊敬的经理先生,至少说明了以下几点:第一他们有内应,而且相当了解热兰遮城的情况;第二他们经验非富,甚至熟悉巴达维亚的情况;第三他们给自己的帮派起了一个明人式的名字,而且他们还有强大的力量可以依靠。”   荷印总督马绥克轻轻说出一句话:“后面有西班牙人?”   武官迪克双手平摊,耸耸肩,说:“还是不太像,我已经向您汇报过马尼拉的情况,没见到那里有异动,只不过,去他们那里贸易的明人商船多了……”   听到这,许多荷兰人的心里像被刀扎了一下一样的痛。   过去,这些商船都要在荷兰战舰的“保护”下来巴达维亚贸易的。虽然给的价钱比西班牙人少了那么“一点点”,但我们不是不收你们明商的保护费嘛。   荷印总督马绥克说:“所以你说在台湾,我们的战舰可能全完蛋了?”   武官迪克心里想,荷印总督马绥克一直以“粗鲁的荷兰人中的绅士”而闻名,这次亲口吐出“完蛋”这个粗俗的词语,可见他心里是多么大的愤恨了。   武官迪克收起自己假装的轻松,换上庄重的神情。   “尊敬的马绥克总督,您的判断很英明。如果我们的战舰还在,明商人不可能去和西班牙人交易;如果我们的战舰还在,哪怕在外海漂泊,它们现在也应该回来了。所以……”   “全完蛋了!”荷印总督马绥克在心里怒骂了一声。   “这事儿对谁最有利?还是西班牙人。”   武官迪克认真地说:“所以我又派人去宿雾等其他城市调查,这么大的行动,没有人可以做到滴水不漏,一定会有迹象的。”   “还有几个情况。我们要引起注意,澳门和广州那里出现了大量胡椒,鹿肉干,鹿皮……”   “热兰遮城的货物!”众人几乎一口同声地喊出来。   荷印总督马绥克轻声说:“葡萄牙人也出动了?”   “没有!”武官迪克认真地说,“葡萄牙人在澳门或果阿等地的士兵没有调动,也没有新的战舰调来,他们仅有三艘破战舰一直停在澳门码头,没有出动过。最多是提供一些情报,不过我们没法证明。”   “不过我们有一个好消息,一位明商给了我们真实的情报。据说,那个明商和苏家一直是世交。”看到众人有些失落,他接着说下去,“他们人数不多,就像大家知道的那样,一千人左右……他们只不过趁着热兰遮城没有防备时,可耻地偷袭了,而且有内应。是住在二层行溪地区的两个结首引路。许多明商都看见了他们正在练习操纵我们的两条军舰!”   众人轰地一声开始了议论,难怪啊,内有内应,外有强敌偷袭……   那么那些海盗们是从哪里来的?在哪里和西班牙人联手的呢?   “那个明商说,那些海盗自称是汉唐集团,来自南极洲大城……”   众人又轰地一声,南极洲大城?从来没听说过……   “关键是,他们是黄种人,而且会说闽南话、粤语,长像上类似明人,只是比他们个子高一些,强壮了一些。”武官迪克冷冷地说。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原来是黄种人占据了那里啊,只要不是西班牙人守卫就好,要不想攻下还真是个麻烦事呢。   还有重要的情报,迪克不想在这里说,他怕吓到这些人。   晚上,在荷印总督马绥克的办公室里。   武官迪克详细地把他搜集的情报都一一汇报了。   荷印总督马绥克的脑子都要炸开了,脸也变了色:“可以自己行走的四轮铁车?大得像山一样的铁船?还有快捷无比的小船?晚上还有如利剑般劈开夜空的光柱?你说的那个人可靠?”   武官迪克沉重地点点头,说:“苏家的人还是值得我们信赖。”   荷印总督马绥克也点点头说:“二十多年的朋友,值得我们信任。你打算怎么办?我是指军事上,我们不能没有热兰遮城,更不能没有台湾……”   “我研究情报时发现,他们准许任何人去热兰遮城做生意,而且听说还很公平,他们只要求水手在下船前隔离三天好像要做什么检查,那个人说得不清楚。不过葡萄牙人也去过了,他们好像做了交易。西班牙人反而没有出现……他们好像可以在市场上行动自由……”   武官迪克握紧了双拳,早没了在会上的那种淡然。   荷印总督马绥克想了想,无奈地说:   “我们只有700名雇佣军,500名土著……我想过,一方面把其他商馆里的守卫调过来一些,另一方面向总公司报告,希望能争取到一些援军……”   “那样,要等二年左右,我们损失太大……董事会不会放过我们的!”   “迪克,你有更好的办法?”   “格劳秀斯的政治哲学给我们出了好办法……”迪克武官双眼闪闪发亮。   “说说看。”   荷印总督马绥克知道他是荷兰哲学家格劳秀斯的狂热拥趸,格劳秀斯的两本书,《论海上自由》、《战争与和平》,他已经倒背如流,甚至经常拉着别人探讨。   可是,一个哲学家能有什么办法?   “格劳秀斯的自然法理论说过,每一个人都拥有天然的权利,包括所有权、财产权、生命权和自由权。这种普遍人权是自然法中是连上帝都不能改变的信条。财产的所有权是人类与生俱来的,一经承认,自然法就指示人们违反任何一个人的意志而拿走他人的东西就是非法的。所以……我们去把它夺回来!夺回来!我想用他们的方法……   我们扩招雇佣军,哪怕是明人也行!   他们无论拥有多么奇怪的东西,他们人太少了。人,就是自然中一切力量的总和!”   “明人也行?他们和那些人很像……”   “像,但不是。我们知道明人是温顺而听从命令的,而且他们只在乎谁给他们里尔……所以我们可以提供武器,让他们替我们做战吧,只要他们听从命令……我已经想出了比较好的办法……” 第一百三十五章 好大的一盘散沙 上   在穿越者们的计划中,明大陆的事情,他们只是着重关心1644年到1649年这一段时间,而且小气到仅以广州为切入点,一点都没有历史的恢宏感觉。   他们认为这一段历史虽然最乱,但其实处理和管理起来又最简单。   有奶便是娘,拳头大出真理,正是这个时期的公认法则。   穿越者们喜欢这样。   多好啊,不管是明人,或满州人,或欧洲人,或穿越者,都认为强力出秩序和公理。   那么,穿越者们表示真心尊重这一时空的法则,并且决心捍卫它。   17世纪中期,正当欧洲资产阶级革命风起云涌之时,正进一步提到解放个人之时,明大陆却正在走向更加严密控制个人思想、言论、人身自由的时代。   以后会发生各种文字狱,因言获罪,篡改历史,烧毁书籍的事件。   这些事情,穿越者们的学习笔记里,一件一件记得很清楚。   但穿越者们一直也想不明白,一帮子刚走出部落氏族的半野蛮人,他们在思想和文化上怎么会懂得如此巧妙而严密的控制明人,以至能让明人的后人们认为没了辫子天都会塌了?   难道他们真懂得思想阵地我们不去占领,敌人就会去占领的真理?难道他们不用等待慢慢进化,就能达到这种理论高度?一定开黑外挂了。   有穿越者在论坛上公开宣称此时的明大陆,正式开始进入了前清时代。这引起了众人的反思,一时间大家议论纷纷。   穿越后变成7岁的范伟业却哈哈大笑,他小手飞快地回言道,有的人智商是硬伤啊,难道还有后清?好好学学历史吧。清完了后是民国,民国完了后是咱那个国。   一时间,那个贴吧里万马齐喑,没人敢回贴。   只有范伟业不停加着哈哈大笑的头像,这真把他笑坏了。   现在,穿越者们不得不把目光投射到明大陆,那个让他们想起来头痛,想忘了又心疼的地方……   明崇祯十七年(1644年),清兵开始大举入关,北方各地相继失守,明朝的残余势力节节败退。崇祯没有南逃,也没有派太子南逃的恶果开始显现了。全国都是一盘散沙,好大的一盘散沙。   从最终的结果看,组织严密的中央集权制度开始像个玩笑了。   “集中力量办大事”这句话,穿越者们清楚。大运河,大长城,大金字塔,都是人类文明的瑰宝,那个时期,只有在这样的体制下才能做到。   正如一只大蜘蛛,它可以控制一张大网的每一丝,任何地方出现的异动,它都可以做出反应,只要全大明真的是一盘棋,它完全可以控制一切,就算网烂一些也没事,可以坚持下去。   但有一个前提,大蜘蛛包括它的继承者,要安全,还要有控制力。   可是当有异物崛起了,它异常有能力,它还可以开启天气、民变、内乱的外挂,一举将大蜘蛛拿下,大蜘蛛和它的继承者就悲催了……   在不到两年的时间内,南京的福王、浙江的鲁王、福建的唐王的三个政权,由于诸多原因相继崩溃。   原因多到可以再写一章,那样就太水了,不敢提。   清兵在乌真超哈(汉军,辽人为主)和明人降军的勇猛配合下,一路势如破竹,杀得明人同胞血流成河,剃了酷毙的金钱鼠尾发式后,整个人就像在八旗中的红旗下发过什么血誓一般,立刻倍儿勇猛,直往前冲!   好多的大屠杀都是这帮子人干的,穿越者们跳着读这段历史,也是跳着研究这个时期。有时候,他们不喜欢面对那些冰冷而吓人的数字。   清顺治三年(1646年),流亡到两广的一些明朝大臣丁魁楚、何腾蛟等人,正商量共同拥立朱由榔监国于肇庆的事儿。这时,原福州唐王手下的大学士苏观生也想参加,因为他辅佐的唐王已被李成栋射死了,他只能再找一家投靠。   但他却遭到丁魁楚等人的拒绝,关键是说话还很伤一个老知识分子的心。   丁魁楚的党羽吕大器叱辱之,曰:“尔出身非两榜,有何德行?!”   大学士苏观生真气坏了,他是保举出身,就像那面世界的保送生,不是正了八经通过国家高考考上的,他深以为耻。平常不许任何人在他面前提起此事。   深谙如何伤害一名知识分子的,一定是另一名知识分子。   大学士苏观生还只是个古人啊,心理太脆弱。他一定不知道,在那面世界里,保送的比考上的还牛逼。谁叫他生早了?   大学士苏观生索性拥立刚逃亡到广东的朱聿钅粤(唐王的弟弟)即位于广州,改元绍武。时间比对方还早呢。   你等会拥立,我等也会。不带我等玩,我等就和你等作对!   这世界只能是一分为二的看问题,不是朋友就是敌人!   大学士苏观生大概就是这样想的。   消息传到肇庆,朱由榔急召手下大臣商议,大家都主张“速正大位,以系人心”,于是朱由榔匆忙于11月18日在肇庆即皇帝位,以旧府衙(丽谯楼)为行宫,晋升一大批文武官员,组成一个小朝廷,年号永历,史称南明永历王朝。   这样一来,在广东百里之内就同时存在着两个南明政权,特别是这两个政权都以正统自居。这就不好玩了,没法子兼容啊!   这时候没有人还去管什么外患了,全当清兵不存在。   永历非常正规地遣使臣到广州宣诏,而绍武认为这是对他们的侮辱,一怒之下,斩了来使。   朱由榔一听回报,当时就火了,派兵,派兵打这个目无君主的小子!   朱聿钅粤当然不在乎,谁怕谁啊?!派兵,派兵迎战这个妄自尊大的小子。   两个流亡政权同室操戈,走上互相残杀的老路。正统嘛,一定要先分出来,这才是国家大事。   要不说人家保送生社会经验丰富嘛,大学士苏观生运用诸多三十六计中的手段,外加找黑社会帮忙,双方交战的结果出来了:朱由榔兵败折回肇庆!   上千人就在这场斗殴中灰飞烟灭。   百里之地,两君相拒!   一城之皇战胜了一地之皇,这说明什么?   民心啊,人民拥护他们啊!   朱聿钅粤君臣们高兴啊,他们赢了!也许他们代表了人民的利益?   广州大事庆祝,浸在胜利的欢乐之中。   这时,清军已平定福建,分兵三路进攻广东。打下惠州后,李成栋派三百精骑兵从惠州出发,连夜西行,从增城潜入广州北。清军十多人化装成艄公,从水路大摇大摆乘船入城,然后上岸,直到布政司府前他们才在众人面前“啪”的一声,掀掉头上包布,得意地露出剃青前额的满人发式,挥刀乱砍,四处大呼“大清兵到!”   “鞑子来了!”一句惊呼,满城皆沸,百姓民众争相躲避,乱成一锅粥。   杀同胞们时,明人们不怕,但鞑子来了就是怕!   鞑子发式是精神核武器一样的东西?   难怪小流氓,烂仔啊,那么喜欢留怪发式,我靠,有原因的。   由于朱聿钅粤、苏观生君臣毫无防备,他们还未反应过来,就一个被抓,一个被迫逃跑。   最后结果大学士苏观生自杀,朱聿钅粤在狱中上吊而死,仅存在40天的绍武政权就这样来亡了。   这两个人的死,分别给穿越者们留下了亮点和笑点。   李成栋,这位射一帝,生擒一帝,双手沾满皇帝鲜血的刽子手,大概因为广州城攻克得太容易,心情不错,既没下令屠城,也没有立刻杀掉绍武帝,比嘉定三屠那时温柔多了。他的故事下章讲。   李成栋派人送食物饮水给绍武帝。这位一直昏庸无能的朱聿钅粤此时倒忽然有了铮铮骨气,坚拒不受。他说:“我若饮汝一勺水,何以见先人于地下!”   晚间,趁守兵不备,朱聿钅粤用衣带自缢而死,和他哥哥一样,做到了“国君死社稷”,某种意义上说也真算是条好汉子。   不久后,他的坟头上也许会有一个花环,红色或黄色,也许是蓝色。   笑点是老知识分子大学士苏观生留下的。   话说大学士苏观生有了拥立之功后,大肆……还真不是贪污受贿,他为人清廉。他死后的传记中有“观生廉,橐不满一金”的记载,而且还是清人记录,应该准确。   可他就喜欢别人夸他,只要听到赞美就高兴,就提拔。   梁鍙者,妄人也,性喜夸人,从无逆耳之言。观生谓其才,用为吏科都给事中。广州破,观生走鍙所问计。鍙曰:“死尔,复何言!”   观生入东房,鍙入西房,各拒户自缢。观生虑其诈,稍留听之。鍙故扼其吭,气涌有声,且推几仆地,久之寂然。   观生信以为死,乃大书“大明忠臣义士,固当死”九字于壁,而自缢。   明日,鍙献其尸出降。椎发而号于市曰:“大清天兵至此,汝百姓今安枕矣。”又出示观生尸云:“恭惟大清皇帝,应运而兴,天兵临粤,逆藩授首。”   我靠,这帮子明人知识分子,连自杀都这么诡谲!   穿越者们想笑又笑不出。   应然道德和实然道德玩得好啊,应该做什么,大家谈的正气凛然,讲正气嘛;实际上,轮到自己做的时候,他妈的全不一样!又讲从实际出发了……   难道这就是祖宗留下的智慧之一?   绍武政权覆亡后,朱由榔君臣心里又高兴又害怕,高兴的是他们终于成了正统了!   害怕的是他们永历王朝已成为清军最主要的打击目标了……   李成栋向肇庆发起进攻,在大兵压境的情况下,永历慌忙退走广西。南明永历元年(1647年)正月十六日,肇庆遂被李成栋部攻陷。   完了,老巢没啦!   朱由榔慌忙退入广西。初时,一直被清军穷追,永历军队基本上处于防御和溃逃状态。   在此期间,两广和湘、赣等省的许多城镇相继失守,广西省会桂林也差一点被清军攻陷,这时清兵已经成为了疲兵,也幸赖广西巡抚瞿式耜带领军民死守,才最终将清军击退。   这次死守并没有重创清军,但这一消息对永历军队的鼓舞还是很大的,使士气得以逐渐恢复,先后收复了梧州、平乐等地,并联合义军,在全州大胜清军,从而使战局出现了转机。   永历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   这次出现的转机还真不小,搞好了还可以把内战拖上个几十年。   因为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发生了江西总兵金声桓、副将王得仁反清归明事件,一时天下局势为之改变。   事件发生的偶然性可比得辛亥革命,必然性,穿越者们争论不停,最终也没有结论。   不过后来他们统一认为,讨论土匪为什么善变,就像讨论到底应该看正版网文还是看盗版网文一样无聊。   穿越者杨友行认为,谈应然道德和实然道德,人家古人才是把好手,我们只考虑他们最终的结果吧。   穿越者们深以为然。大家把目光又投向历史了。   金声桓原来是明宁南侯左良玉的部将,明朝灭亡时升至总兵官。   1645年四五月间,清英亲王阿济格大军追剿李自成部进至九江一带,左良玉病死,部将随良玉之子左梦庚在东流县境降清。   阿济格令左梦庚带领麾下将领往北京朝见,金声桓惟恐失去兵权,要求率领所部兵马收取江西,为清朝开疆拓地,白出力不要钱。   这当然得到阿济格的同意,授予他一个提督江西全省军务总兵官的官衔。金声桓也真给大清出力,他挥舞着大清的军旗,在1646年秋,率军攻克赣州,舒服地屠杀了好一阵子同胞,又抢了不少好东西。   他可以说在清军平定江西的战事中是一个关键人物。   王得仁是陕西米脂人,号“王杂毛”,明末农民军出身,与金声桓一起同刘良佐和高进库进攻江西,并长期驻兵于南昌。   金声桓、王得仁与清当局的关系,表面看来不错,其实是互相猜疑的。   金、王二人自认为不费满洲一兵一卒,而占州据县,肯定能博得清廷的特殊封赏。   不料清廷毫无回报之意,在平定江西大部分地区之后,仅委任金声桓为镇守江西等地的总兵官,王得仁屈居副将。   朝命下达后,金声桓大失所望,内心里埋怨清朝刻薄寡恩。   清廷新任命的江西巡抚章于天、巡按董学成对他们的抢劫看得眼红,胁迫他们献上些钱财。本来嘛,“当官不发财,请我都不来”,这都是有传统的。   可是两土匪出身的家伙也有自己的传统,老子提着脑袋上战场就是为发财,想要钱财啊,你拿人头来换!   但,这只是想一想而已,只能暂且咽下了这口恶气,分给了他们一些。   权力和金钱之争,使金声桓、王得仁对清廷的不满日益增长。所有的怒火仿佛火山下的暗流,蠢蠢欲动,只等着爆发的机会。   有一天,巡按董学成放肆地向王得仁索要一个歌妓。因为王得仁没有立即答应,董学成立即大骂道:“我可以让王得仁的老婆陪我睡觉,何况一个歌妓?”   王得仁听说后按剑而起,大叫:“我王杂毛作贼二十年,却也知道男女之别,人间大伦,安能跪伏于猪狗之辈以求苟活?”   道德感,正义感,伦理和大义此时终于回归到土匪王得仁的身上。   于是他提着两把菜刀跑到董学成的府第,将董砍成碎片,然后去拜见金声桓,以两把菜刀闹革命的事件,逼使金声桓摊牌。   1648年(顺治五年,永历二年)正月二十七,金声桓、王得仁先发制人,擒杀不愿追随反清的官员,宣布反清复明。他们的国家民族感也回归了。   可笑的是,金声桓、王得仁起事时,还不知道永历帝即位的消息,因此在发布的安民告示上署了隆武四年的年号。   不久,他们得知隆武帝已经遇难桂王朱由榔即位为帝,于是文书告示改署永历二年。   这给了永历王朝一个喘息的机会,又引发了另一个大事件。 第一百三十六章 好大的一盘散沙 中   穿越者们不停地研究着这帮子古人的资料,就像在低头看两群蚂蚁在混战。   他们现在无力也不想参与进去,但是还关心还研究,每一名穿越者心情都是无比复杂。   话还得说回来。   李成栋、佟养甲攻陷广州城后,又杀入东莞城。清军四处烧杀,杀人和放火很容易养成习惯,还改不掉呢。除非你的实力比他强。   明人老百姓也不是没有反抗。1647年1月(顺治四年),道滘义民叶如日等在江边设伏,忽然出袭,杀掉没有任何防备的数百名维持治安兼抢劫的清兵。等驻东莞的清军来援时,又被义军杀死二百多。漂亮的围点打援战术。   这问题就大了,当时刚刚被认命为广东提督的李成栋大为吃惊,一个民间反抗组织竟能如此厉害?还是杀人太少了……他长叹说。   他先派总兵陈甲由水路前往,又自率大队人马随后由陆路行军,杀向道滘。义军集各仓船只千余艘,在虎门与陈甲所率的清军大战,歼灭两千多清兵,并擒杀总兵陈甲。   事实上,穿越者们已经把这个案例拿出来了,用它来考核吴化龙。   伍坚强大队长趴在桌子上说:“龙官啊,要是你如何处理这场战事?”   “叫俺化龙吧。俺打也能赢,他们都是北方佬,不谙水战,要是俺指挥,打赢不算什么,如何多抓俘虏要好好考虑。俺不会杀那么多俘虏……”   “小子你挺善良啊,不过慈不带兵……你再用点力!”   吴化龙又加了些力,使劲揉着伍坚强大队长的左侧的背阔肌。   吴化龙感叹着说:“这都啥事儿啊,你说你也是个高贵人儿。俺下地帮助抢收稻米还算说得过去,你也跟着下地,你那手上的伤还使不上劲儿,累着了吧?!不是俺善良,是俺们缺人干活啊……”   “操,你轻点!这带兵啊,绝不能他们在干活儿,你在那边唱赞歌,你小子得参与进去,你能和土著兵一起下地,这就是件好事儿……大家要是都一条心,就是美帝苏修一起打进来来了,俺们也不怕!”   俩人既像是两个东北人在聊天,又像是两个明人在闲谈。   吴化龙对自己听不懂的事儿,再也不追问了,反正你说呗,俺听着就行。   “对了,你别学俺的口音,不标准。来,俺给你按一按。”   “操,俺没跟你学那嘎儿的口音,都是听评书学的。俺后背不疼,不用了。”   “有你疼的那一天,这农活还得要一个礼拜呢。”   “操,原先你们没来那阵儿,地里的农活比现在累老鼻子了!”   对不起又跑题了,最近要考试了,心很乱。话说回来。   清兵能以数十骑袭破城坚兵众的广州,竟然栽在道滘这个“小河沟”,一时间士民振奋,清军情绪低落。东莞万江一带抗清的明将张家玉闻讯前往道滘,与义民反抭组织头领叶如日,博罗的明朝举人韩如琰所率的乡民一起,集兵齐攻东莞,竟能在一天之内攻下这座有三米五高城墙的“坚城”,俘斩当地清军任命的官员,取得重大胜利。   同时,起事诸人还准备上书永历帝,还准备兴复广州。   知道了这些历史资料的吴化龙开始鄙视这帮子清兵了,操,俺原先还当那帮子清兵多厉害呢,狗屁一般。一个安保队定能全……擒获他们。   李成栋大队清兵杀至东莞城,挥兵攻城,双方苦战了七天七夜后,上千义军战死,最终李成栋他们重新夺回坚城东莞。   当这帮子人挥兵向道滘杀来时。明将张家玉拆下民居里的砖头,垒成四座炮台,架上四门大炮,埋伏在路边。等着双手沾满皇帝鲜血的李成栋部靠近时,集中向着在队伍中,得意洋洋地骑着马的李成栋进行概念性覆盖射击。   然而可惜的是,只打死了李成栋的坐骑。这次真有点险,把李成栋都吓尿了。这明人民间的反抗组织还真不是白给。   吴化龙知道这个情况时都急了,操,这时候让队员往上冲啊,丢个几枚手榴弹,他们都得跑,然后端着刺刀去抓活的!   当初,安保队练习投手榴弹时,和伍坚强大队长越混越熟的吴化龙,说,俺们为什么不用圆圆的,而用长长的?   伍坚强大队长说,操,俺倒是想啊,要想有手雷啊,俺们还得等。到时候,用完存货后,大家都得用木柄的……你们先练着。   吴化龙一听就明白了,又屁颠屁颠地跑回去苦练手榴弹的投掷了,尽管他们练习投掷的是假货,自制的。   他和其他明人士兵都见过银布上演的手榴弹投掷和爆炸效果,有见识了。   孙瑜中队长见了这种情景,立刻又写了一篇关于电化教学的小论文,明人又不是傻子,看影视完全可以看懂,省得专人传授,至少能省不少事儿吧?   大家又是好评。   就像1652年郭怀一被亲戚郭苞告密一样,李成栋正被这帮子反抗组织弄得头痛时,张家玉一个表兄李郝思主动来献计了,把道滘防守漏洞禀告给他,只要事成后能赏他道滘的一块好地即可。李成栋太高兴了,马上指挥兵马集中力量组织偷袭。   入道滘城后,清军开始遍屠居民,把张家玉和韩如琰的宗族杀个精光。当然,李成栋也不食言,赏给叛徒李郝思一块上好的田地。叶如日等人一起战死西乡,张家玉暂时逃脱。至此,李成栋的下一个战利品目标,就是在肇庆即位不久的永历帝朱由榔。   这时的朱由榔二十四岁,姿表飘逸,样貌酷似其祖父明神宗朱翊钧。虽然没有帝王端凝深沉的大器,但他事母极孝,又无好色饮酒的恶习,在明末诸帝中可以算是品质不太差的人才。   但这些“德”和如何做好一个皇帝有什么关系?是谁给“德”下定义?穿越者们一时吵个欢,都不管正在跑路的永历去了。   永历在与绍武的交战中落败后,他御下的朝政也一片混乱,拥戴他登帝的东阁大学士丁魁楚贪婪误国,遍树朋党,裙带满朝。   当广州绍武帝被擒的消息传来,永历帝惊喜交加,开始了他“闻警即逃”的流浪生涯。如果不是穿越者们到来,这位高唱着“流浪的人儿在外边,没有一个家”的皇帝,将要一直跑十六年后……他的结局又要和吴三桂发生关系了。   穿越者们在这时点评说,这皇帝都当成这个样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当时,只有忠臣瞿式耜坚持死守肇庆,但永历帝要瞿式耜带兵与自己同行护驾。无奈,瞿式耜赶忙在肇庆部署防守阵地,然后飞速赶往梧州与已经逃亡的永历帝相会。   不料,永历帝早就在几天前已经溯流北逃,奔往桂林。急赶数日,瞿式耜才追上这位脚底抹油的皇帝。此时的永历帝身边众臣零散。   当初大家都在肇庆上船准备逃跑时,大学士丁魁楚、李永茂以及兵部尚书王化澄、工部尚书晏日曙都各携家眷财物上船准备和永历一起出逃,但走到半路这些人和他们的船全都不见了踪影。   刚在桂林喘息两天,就有消息传来,李成栋属下兵将已经攻下肇庆、高州、雷州、廉州、梧州等重地。   穿越众们注意到一个细节。   永历任命的广西巡抚曹烨在向李成栋投降时,把李成栋给震了一下。   当时曹烨“肉袒牵羊”,一个人不慌不忙地走出大开的城门,漂亮的长髯在他裸露的胸膛前,随着微风轻轻飘舞,但他的举止却很稳重,一脸的正气。   带着人马前来攻城的李成栋看到此景,大赞说:“先生真是大才!”   曹烨微微一笑,优雅地弯腰作揖道:“天兵既到,小人以古礼迎接将军……”   然后按照古书里讲的投降礼节把什么三起三伏、三进三退的降礼依式做足全套,一时场面古典而优雅……   正在欣赏优秀传统文化的李成栋越看越震惊,这投降仪式太庄严了,太有古意了……   李成栋很是敬意地问:“先生,这就是咱们古人的降礼?你们文人的书上都记着这些?”   “然也。上古时非大贤大仁之君不得享受此礼。”   “哈哈,非先生,我李成栋无以开眼界,无以长见识……不过,我配不上大贤大仁,一生只信手中钢刀……先生大才,做我大清的巡抚吧!”   曹烨欣然同意。   看到这里时,穿越者们找了找古人学习的教材,上面写满了仁义啊,道德啊,却不知为何这位拥有优秀文化传统的曹烨就没有看到呢?   你妈的,你都是教别人学的啊!   大学士苏观生的死给穿越者们留下了含泪的笑,可他如果知道他死对头东阁大学士丁魁楚的死,一定会高兴地跳起来。   最工于心计、最富于表演才能、最能走一步看三步、最善于给自己留退路而下场又最为悲惨的当属永历帝的东阁大学士丁魁楚。   “想我大明天下黎民遭此大难,我夜不成寐!”   “仰望星空,我忽然悟得,多难兴邦,我大明定能重新崛起!”   “追随陛下,万世万死不辞!”   这些都是他留下的名言。   永历上位后,封他为武英殿大学士,吏部尚书。丁魁楚自恃有拥戴之功,整日只知受贿卖官,派军士在肇庆灵羊峡一带挖掘端砚老坑石头,制作精美砚台玩赏、珍藏。   而且为他老妻找寻了不少奇异宝玉。他老妻每到天气好时,将那些饰物佩在身上,去郊外游玩,所见者,无不羡慕。   李成栋攻陷广州后,丁魁楚第一个获知消息。他不慌不忙,隐匿不报,派亲信家仆携黄金三万两及大量奇珍异宝向李成栋示好,随时准备降清。   李成栋很高兴,写信给丁魁楚,对他这种投奔光明事业的态度大为鼓励,暗示“到时自有安排”。因此,当永历众臣大溃逃之际,丁大学士成竹在胸,把几年来搜刮受贿的财物装满四十只大船,在江面缓缓而行……   在船头,他面对着涛涛江水,很随意地赋诗一首……然后感叹道:   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   江水无语,缓缓流淌,全是水啊……   李成栋攻下梧州后,丁魁楚又在途中得到李成栋亲笔信,要他过来主持两广政务。   丁大学士大喜过望,急速命船夫加紧赶路,往梧州进发。   目的地将至,就见李成栋骑马赶至岸边迎候,设大宴款待丁魁楚父子(丁魁楚本有三子,因战乱病亡死掉两个,现只剩一子)。   欢饮之间,李成栋搂着丁大学士肩膀,亲热地说:“东南半壁江山,就靠老先生您与我两人支撑啊。”并表示转天早晨就要择一吉时举行封授仪式,向丁魁楚正式移交两广总督的印信。   丁魁楚被感动得一塌糊涂,临别时老泪纵横。   但是,他忘了,他喜欢钱,李成栋也喜欢钱……而他还随身带了按穿越者们的计算方法,价值那面世界的27亿美金的资产。   当夜,丁魁楚正做统管两广的美梦,忽然被兵士叫醒,让他下船入李成栋营帐议事。老东西匆忙赶入帅帐,见李成栋端坐居正,两旁士兵个个立目横眉,刀剑出鞘,大学士知道事情有变,忙双膝下跪,叩头不止:“望大帅只杀我一人,饶过我妻儿。”   李成栋一笑,问:“您想我饶你儿子一死吗?”一挥手,身边卫士上前一刀就把丁魁楚仅有的一子脑袋砍下,放置于他的面前。   丁魁楚哀嚎未久,兵士拎起这位老谋深算的“老知识分子”,一刀结果性命。接着,李成栋尽杀丁魁楚一家男丁,并把他一妻四妾三媳二女均脱光剥净,押入自己帐中待来日慢慢享用。   你要知道,李成栋的口味很重……   同时,四十艘大船所载的八十四万两黄金和珍宝奇物尽归李成栋所有。仅这黄金一项,如果拿此饷军招买人马,就足以抵挡清军两年三载。   穿越者们查到这个资料后,立刻把八十四万两黄金计算到未来的收益里了。   同时,他们分析到,晚明期间,商品经济发达,政治高压,党争不止,人欲横流,各种腐败已经成为常态,能腐败已经成为令人羡慕的能耐了。   根子完全烂掉了……无论是基层知识分子还是高层知识分子,他们的核心价值观完全扭曲,世故势利、浮躁焦虑、卑俗狡诈……虽然依然有敢于仰天大笑,笑对生死屠刀的民族知识分子,但那只是划过天际的一道流星……   整个社会频频出现群体性屠杀事件,受害的永远是明人……   穿越者们长叹一声,对这些明人知识分子,他们决定只能利用,不可重用,只能推倒重来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好大的一盘散沙 下   在清廷进兵江南的过程中,毫无疑问,李成栋起了关键作用。   但在这个时候就发生了某个民族历史上常出现的情况:   有功者和功劳评价者在思路上发生冲突,或者说是两者在世界观上发生冲突。   李成栋自以为功勋卓著,两广总督一职非己莫属。不料论功行赏之际,清廷却重用了佟养甲。   佟养甲属于辽阳世家。努尔哈赤进攻抚顺时,他的同族兄弟佟养正叛变投降,佟氏家族一部分被明朝在辽阳杀害,一部分被押进山海关内拘禁。佟养甲的父亲当时就是被押进关内受冤而死。这叫株连。   佟养甲为了避祸,改名为董源,投入左良玉幕下。1645年清军南下,他铁心投靠清朝,重新恢复姓名。   看到此人与大明有杀父之仇,满洲贵族组织立刻对他表示信任。   由此,占领广州以后,尽管佟养甲尽管没有多少军队,也没有多大战功,却被封为广东巡抚兼两广总督。   李成栋只落个两广提督,不仅无权过问地方政务,而且在军事行动上还要接受佟养甲的调度和节制,两人原先的同僚地位变成了上下级关系。   清廷重用佟养甲而做出的不公平的对待,对于野心勃勃的李成栋来说是难以忍受的,内心的不满逐渐积累起来。   穿越者们对这种行为做出了精确的点评:   部落氏族文化,天然有一种只信任自己人的观念,比如血缘关系,地缘关系,人缘关系等等,唯独不认功劳。   当然,有时候还要一切从实际出发,世界是运动发展的,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清廷还委屈呢,你就算有功劳也不能主动要奖赏啊,我们是你的主子,我们给你才行,难道你不懂什么叫组织上的考验?   果然事实证明,还没经过洗脑大法的李成栋,真的经不起组织的考验。   1648年正月,江西提督金声桓、副将王得仁反清归明的消息传来时,李成栋认为时机成熟,决定反正易帜。   “啪”的一声,李成栋的民族荣誉感和大义都回归了。   同年四月十五日,李成栋在广州发动兵变,剪辫改装,用永历年号发布告示,宣布反清归明;人家原总督佟养甲也绝不白给,虽然仓皇失措,被迫剪辫,但“坚定”地附和了李成栋的反正。   广东全省终于都在李成栋和他的部将控制之下了,各州县官员那也是望风重新归附大明。   这个时候,永历正处于艰难窘迫之中,都要不能活了。   可是,广东全省和广西已失府州的突然反正,简直是喜从天降!   一开始,没有人敢相信,可经过几天的探听,特别是那个原已降清的广西巡抚曹烨,匆匆前来朝见,说明了各种原委,永历君臣才解除了疑虑,顿时一片欢腾,收拾逃难行装,准备重整河山了。   这个时候,在广东的一部分原明朝官绅如大学士何吾驺,立刻率先在自己的日记本里写到,他本来就心不忘明,当他察觉李成栋同佟养甲有矛盾时,立即抓住机会暗中策动李成栋反正。结果李成栋终晓国家大义,反正了。   这日记本最终在历史上留下了内容。   这个时候,残存的“公安派”也有人出了典故。三袁兄弟中最小的一位袁彭年也借此事扬名了。   此人于崇祯甲戌年中进士,年青有才名。弘光帝立,袁彭年得封礼部给事中,由于生性亢直,上疏揭发马士英、阮大铖罪恶,被弘光帝罢官。   隆武帝立,诏复原官。清军入福建,袁彭年想要降清。清人没搭理他,认为他是革命立场不稳定,是个动摇分子。   不久后他又跑到广州去投靠当时风头无两的李成栋。   他也在日记本里写道,他多次以暗喻的方式劝李成栋反清,最终使其豁然明晓大义,才会反正。   关于他最终的结局,穿越者们还关心了一下:   袁彭年得入永历朝后,发挥明代知识分子的优秀特色,又卷入与马吉翔等人的争权夺利之中,后又被冷淡,出居肇庆。   当清军再次攻陷广东后,袁彭年又去官署自首,声言当初李成栋逼自己反清。因为他的名气大,又是文人,没有大威胁,清政府居然饶他一命,放他回老家湖北公安,安安心心地养老去了。   在那面的世界,此人很受当地人的敬仰,三袁之一嘛!   这个时候,又有李成栋的门人邝露写道,是李成栋的爱妾自刎激发成栋反清复明事。   他著有《赵夫人歌》这一剧本,其中有记载说:   成栋取两广,收印信数千颗,独取总督印密藏之。一赵姓爱妾揣知其意,劝举事。   成栋拊几曰:如松江百口何?成栋松江人,时孥帑在焉。   赵姓爱妾曰:丈夫不能割爱乎?请先死君前,以成君志。遂自刎。   成栋哭曰:我乃不及一妇人!   乃与袁彭年、张调鼎谋,辇金赂要人,以取孥帑之在松江者。将发而金声桓以南昌变……   这个剧本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说,完全是这位赵姓爱妾的红颜一怒促使了李成栋的反正。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民族总要把各种变故都加到女人身上……例子多得数不过来……从女人那里找原因,这也许就是一个民族血性开始那个啥的开始吗?穿越者们无语。   当穿越者们查资料查到这种地步的时候,头都大了。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文科生写的历史真可怕!你们还能不能再胡扯一点?!   你写网文行,你在古代训练士兵踢足球,一天消耗六千大卡以上,然后给他们几斤粮,只能补上三四千大卡,士兵们还能乐坏了?你也练出纪律和战术了?   这―――我们服了还不行吗?   就李成栋种种历史行为所表现出的心理应激反应,你说他听了一个小妾的话竟能哭了?还写出剧本了?都弄成非物质文化遗产了?   你以为嘉定三屠,灭万人门族,手沾两皇之血的李成栋被一个女人弄哭了?   你还不如说看盗版的朋友听了网文写手说,君等不若一个妹子,人家都给了一个自动订阅后,啪啪给了原本属于写手的八千多个订阅!   本来嘛,一个订阅才九分钱,何至仔细如此!关键是意识与心态啊。   有些人,你是感动不了的。但组织能。   话还得说回来,我写文水平太差了,总跑题。慢慢成长吧,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广东反正之后,永历帝下诏封李成栋为广昌侯,佟养甲为襄平伯。   不久,又晋封李成栋为惠国公。   李成栋特意派使者迎请永历帝来广东,但大学士瞿式耜等人认为朝廷如果迁到广州,势必为李成栋操纵,决定以永历帝即位的肇庆为行在。   1648年六月初十日,永历帝由广西南宁起程,前往肇庆,我们回家喽。   李成栋先派养子李元胤到梧州迎接。八月初一日,永历帝乘船到达肇庆,李成栋郊迎朝见,在行宫中预先准备白银一万两,供永历帝赏赐之用。   李成栋反正初期,对永历帝相当忠诚,颇能尊重朝廷,恪守臣节。尽管广东全省和广西梧州等地是由于他反正而归入南明版图,他却主张地方官员应该由朝廷任免,而不是由他自己掌控,并特意嘱咐布、按二司说:“皇上到,造册一本送部,或用,或不用,或更调,听部为之。”   这是一个多么会来事儿的刽子手啊,给个机会,或成大器。   然而,没有过多久,李成栋就发现永历朝从上到下窃权弄私,几无功过是非可言。你看吧,这又他妈的和清有什么区别?而且人家还更会杀人。   李成栋陷入了绝望……没有奔头了。   李成栋曾经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在反正后毫无建树,后来与清军对敌几乎也是一战击溃。   穿越者们认真分析着历史资料,认真地讨论着,也许他们的各项规定和制度永远不可能完美,但一定会是在本时空内最合理的。   不公平的是,现在的历史人物们还都是完全受环境和局势所控制。而穿越者们在单向镜子后面对人家品头论足……   佟养甲的结局很简单,他既怀念清廷的宠信,又在永历朝廷内备受猜忌,就暗中派人送消息给清廷,说明了两广事变的情况,请求派清军南下,他自己充当内应。就后被李成栋擒杀。   李成栋反正极大地影响了战局,这对南明无疑是非常有利的。   然而,永历朝廷虚有其名,无人统筹全局做出相应的决策,其实就是有统筹决定也没有用,大蜘蛛被擒杀后,又没有法定继承人,那高度集权所形成的网络瞬间崩盘,自然而然的形成了各地实力派自行其是的局面,所以结果自然丧失了收复失地的大好机会。   穿越者们对插入明大陆发展自己毫无担心,但是,借助所谓大清砸烂各种瓶瓶罐罐又是性价比最好的选择……可是……真是考验穿越者们的良心啊!   金声桓和李成栋的反正震动了清廷,摄政王多尔衮为此大开军事会议,他认为汉将多不可恃,派出了一支完全由旗兵组成的军队,在满族和蒙古将领的带领下,从北京直奔金声桓而来。此时金声桓和王得仁尚未攻下赣州,不得不匆忙撤退,回救南昌。清军进攻南昌不成,于是开始了长期的围困。   当时金声桓和王得仁曾派人向湖南的何腾蛟求救,但何腾蛟没有及时伸出援手。   当时,何腾蛟冷笑不已,借助清兵打叛兵岂不更好?   于是开始了长达八个月的长考……   南昌被围八个月之后,城中开始严重缺粮。这时,一些士兵秘密投降,清军得以顺利攀登城墙入城。金声桓自尽,王得仁被俘处死。   就在南昌城陷的同一天,何腾蛟在湘潭被俘。六天后他在长沙被杀。   南昌金、王两人败亡后,赣州已无后顾之忧,而且征南大将军谭泰所派梅勒章京胶商等统领的正红旗与正白旗满洲兵也来到赣州,兵力有所增强,于是聚集全部精锐部队,进攻李成栋。   清满汉主力由赣州出发,向李成栋所驻的信丰进攻,李成栋挥军迎战。   李成栋当年为清廷从北到南无敌手的威风再也没有出现过,很轻易地就被清军打败,李成栋不得已退入城中。   清军开始攻城时,信丰东门外桃江河水泛涨,无法渡河。清军便在西、北两门外和南门旱路上挖濠栽桩,防止明军突围。李成栋部下军心不稳,见清军对东门未加防守,便蜂拥出东门渡河逃窜。   清军轻而易举地占领了信丰,一边对城中居民滥加屠杀,一边乘势尾随追击。李军大乱,将领纷纷南窜,李成栋在渡河时又是坠马,但这次可不幸运了,他淹死了。   李部将士各自争相逃命,直到撤至大庾岭清点兵马时,才发现主帅无影无踪,经过追查,才知道李成栋已经落水淹死。当时的混乱可想而知。   一直所向披靡的李成栋竟然是这样窝囊的死法,不免令人嘘唏感慨。   这样,三个几乎奇迹般地恢复了明朝的整个南方的人——金声桓、何腾蛟和李成栋,在1649年春一个月的时间之内,随着穿越者们在台湾岛上苦苦劳作,苦苦等待荷兰人的反攻中,戏剧般地从历史的舞台上消失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右倾逃跑主义和遗命派   穿越者们又把目光投向了永历政权周边的势力身上。   没办法,这些穿越者们大胆而又细心,不羁而又严谨。关系到未来啊,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他们研究了又研究,讨论了又讨论,一点点也没有给人轻松而写意的感觉。   1646年八月,张献忠率大西军五十万北上抗清,他实在受不了清兵的挤压式打法,蚕食式进攻,一天人口少点土地再退点,最后的结局就太明显了。   他组织起最后的办量来反攻……但不幸于十一月二十七日在西充凤凰山被清军射中,“痛极而亡”。   “献忠死后,各营大乱”,顿时惊溃,伤亡惨重。农民军的特点全部都显现出来了,没有了领袖,你啥都不是。   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四位将军在危难中收集残部数千、家口万余人,于1647年正月,向贵州进军,三月,连克贵阳、定番州、永宁州,“自是黔西诸郡望风瓦解”。   这次长征,是一次生死存亡的长征,也是一次胜利的长征。他们为这个时代增加了变局,也让穿越者们很是头疼。   怎么处理和管理他们,论坛上一直有不同的声音,各种建议。   在贵阳一处豪商的客厅里,四将军对大西军今后的出路和策略进行了商讨。会议隆重而又低调。   在会议上,孙可望提出主张:“至岭南,急则入海,跑他个娘滴!海外地方那么大,哪里还没有个活人的地方?”   以于这种右倾逃跑主义,遗命派李定国,则坚定地指出:“复明!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海外蛮荒之地也,岂可远离祖宗之地?”   李定国的坚定与张献忠的遗言有关……   面对清兵巨大的压力,“啪啪”,张献忠的国家大义感也回归了。   张献忠对明朝的态度有所改变了。他在死拼前夕对部将说:“明朝三百年正统,天意必不绝亡,我死,尔急归明,毋为不义。”   当然你也可以称这一时期的主要矛盾开始上升为民族层面上,而不是阶级层面了。所以导致了张献忠的转变。   可拉倒吧,穿越者们对此种带着西方歪理邪说的观点嗤之以鼻。   当另一帮土匪顶在前面“抗击”清兵时,你咋不转变咧?那时候民族矛盾就不是主要矛盾咧?   非要等屠刀轮到自己身上时,你的民族矛盾论就出来了?   其实很简单,就是我想活命,还要活得好一点,比如当个领袖、皇帝什么的,你清兵让不让?!噢,不让,你们也想当啊,那就打!   死的都是明人老百姓,正义公理都是他们说了。   张献忠带有遗言味道的话是什么意思?   李定国深味其意:我们本来就做得不义,现在要是打不过清兵了,投降明还是可以滴,你看现在剩余那帮子明人政权现在都还是渣渣,我们去了结局未必能差,投清兵不行,他们摆明了是不给我们活路……当然,如果我没有死,一旦赢了,你们就不用投降了,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   孙可望本来不同意李定国的看法,但众将一致表示:“吾辈唯安西将军所命。”右倾逃跑主义分子孙可望,见状只得收回己见,遭到了可耻的失败。   也许那个民族将来少了一个文化认同的海外国家,将来这帮子人或可以打回明大陆,重新拯救一个民族,但这些都是穿越者们乱想的……他们最终都留在明大陆,不是死就是投降了。   当时四将军设坛盟誓:“复本姓,尊可望,受约束。”   联明抗清之势开始形成。   但从事后的发展来看,这只是说说而已。有好奇者可以查一下有史以来设坛盟誓的诚信率是多少,那时你就明白了。   此时云南正值阿迷州土司沙定洲叛乱,明黔国公沐天波逃离昆明。这小子加税蛮重的,手法一点都不隐蔽。   他的副将龙在田早在张献忠谷城诈降时与孙可望相识,便派人向孙可望求援,告知:“假大义来讨,全省可定也。”   四将军认为这是扩大农民军辖地的好机会,便以为黔国公复仇的名义出兵云南。   沙定洲闻讯,惊恐万状,弃昆明南逃。这帮子土著也没少祸害昆明。   1647年四月,大西军开进昆明,“各民人户外俱设香案迎接”,其实谁来都一样待遇。   四将军马不停蹄进行分路平定,说服沐天波与农民军联合,宣布“共襄勤王,恢复大明天下”。   八月,四将军在昆明共同称王,孙可望称平东王,李定国称安西王,刘文秀称抚南王,艾能奇称定北王。   他们仍然保持着农民军的传统:“每公事相会,四人并坐于上”,“然各营诸将赏罚,则一尊于可望”。   穿越者们心里清楚,后来发展的事实会证明,这种权力组织结构,只是伪民主形态,这不适合明大陆的国情。   1648年五月,定北王艾能奇在征讨东川的战斗中,中毒箭牺牲,所部为孙可望收编,但他的实力还是比不上李定国和刘文秀的实力。   八月,李定国、刘文秀破沙寨,生擒沙定洲,滇东全平。大军回师时,沐天波“顿首谢”,“滇人被沙氏害者皆以为快”。   四将军在云南期间,实行了恢复生产有利于民的政策,彝、白、壮、傣等族人纷纷参军,大西军扩大到“有众二十余万”,还增加了新武装——象队。仅李定国部“汉、罗亦逾五万”。生产也有了很大发展,当年就出现了“滇南大熟,百姓丰足”,“兵民相安”的景象。   右倾逃跑主义分子孙可望随着地位提高,个人的野心逐渐膨胀。他竟然认为明王朝无可救要了,扬言说咱们自己来吧。   1646,当朱由榔在肇庆称帝的时候,孙可望早将“联明抗清”扔到脑后,妄图割据云南,独霸一方。   遗命派李定国义正辞严地对他说:“肇庆已有君,永历其年号也,不度德量力,妄自尊大,其欲自取灭亡乎?”   这意思就很明显了,你算个啥啊?咱都去尊明吧,这样大家都差不多……   碍于李定国、刘文秀实力雄厚,孙可望只得打消了“独裁”野心,但内心却耿耿于怀。   孙可望又苦思了一个办法,他暗想:“名号既正,挟天子以令之,同类必不敢我抗。”   内部力量不均衡,没有天然的责任感,使命感,无法使他们走向一体……当然,穿越者也非常明白,这帮子人还没有真实性地逃离生存阶段,眼光也无法穿透历史的迷雾,一切选择都以先活下来为基础。   1649年四月孙可望派杨畏知为正使,与永历帝谈判“联合恢剿”,并要求封为秦王。   李定国虽“揣知其奸”,但为实现“联明抗清”的愿望,“姑因之以自达”。   但是孙可望的要求却被永历帝及其臣属拒绝。由此,李定国对孙可望的行为很是不满。你看吧,这里又埋下了分裂的种子。   郑成功,现在还是个小渣渣,正在广东揭阳、潮州一带活动,在南澳等地招募兵员,连克潮阳、揭阳、惠来三座小县城,招降当地一些武装,壮大了自己,兵力扩大到数千余人。   不过他此时还没有吞掉叔叔辈郑联的厦门势力,那得到1650年才有机会。   想要把老爹分散的大叔们重新聚集回来,还有相当长的路要走……   还有一股势力,穿越者们不得不又研究了一下。   澳葡方面在拥立永历政权方面,也是出过力的,甚至还赤膊上阵过。   永历政权其实在成立当初,上上下下全是透着绝望。天主教也成为了他们的一种寄托,很多大臣和后宫人员都加入了天主教,这使得澳葡方面大喜。   当时的瞿安德神父,奥地利人,1646年到澳门,旋即被派随军支援永历政权,此人深得永历的信任,并获准在宫中传习天主教教义,使永历宫中充满了天主教气氛。   这些援军是另一个神父,意大利人毕方济奉永历之命赴澳求助而求来的。   当时,澳葡当局十分重视这个永历政权,认为支援他对自己以后的贸易有利,于是很快便征募得士兵300名,大炮数门,并以尼古拉.费雷拉为队长,受同去请援的太监庞天寿统领。   这支援兵作用还真不小,一次出击就打死围城的清兵千余人……这也让参加攻城的清兵目睹和亲身感受到火铳、火炮在战场上的作用。   这玩意儿并不像明人使用起来那样渣。   1650年尚可喜、耿继茂攻打广州时,也仿效永历政权雇佣了荷兰炮手……穿越者们又看到了荷兰人那肮脏的影子,尽管他若隐若现,但一直存在。荷兰人妄图替代葡萄牙人的势力,支持了满清……   当然这是穿越者们还没有来的历史上发生的。   澳门耶稣会士曾商请瞿纱微神父,劝入教之王皇太后上书罗马教宗及耶稣会会,因此,王皇太后遣使赴澳献祭后,即筹划遣使赴罗马进谒教宗。   王皇太后,圣名赫烈纳,简称烈纳,她本非永历帝的生母,因是熹宗(天启)之妃,王后死,进位为后,既然是先帝之后,于礼制便视为在位皇帝之母。   这次使命原打算由庞天寿完成,但是王太后考虑到他年事已高,恐难长途跋,而且他是永历朝廷的主要支柱,不能离开。   后改派宫中耶稣会士卜弥格代表前往。   第一个出使欧洲的明人登上了历史的舞台,尽管他早被人们遗忘了……为了使欧洲更为直观地了解南明朝廷,司礼太临庞天寿特命年轻官员陈安德携带永历阜帝的亲笔信函与卜弥格同行,陈安德遂成为第一个赴欧洲的“中国外交官”。他的故事以后再讲。   穿越者们认为,永历遣使赴欧洲,其真实目的有两个:一是向教会国家表示明王朝忠于基督教义,二是争取欧洲对他的抗清斗争的支援。不仅要争取到道义上的支援,而且希望获得大炮。   这也是穿越者们有信心用火炮火铳能换回女孩子的原因。   这时的永历政权虽然控制了广东地区,但清兵的强大攻势,令其处境相当困难,这次遣使出访罗马,恐怕也是为挽救危局而作最后的努力。   最后他们没有得到实质上的支援,葡澳方象征性给了一百支火铳……葡澳方也看出这个南明不行了,转而投向满清。当然,这是后话。   资料查到这里,穿越者们自认为研究透彻,分析到位。   至于北方那些此起彼伏的民间反抗事件和门派林立的反抗组织,他们决定先放一放。真的是实在顾不过来了。   1649的六月与以往的六月一样的酷热,广州城里依然人来人往,依然还保持着世界著名商业城市的骄傲。   战争的阴云,似乎离他们还有一些距离。但他们也做了些准备。   广州城三面临水,南明两广总督杜允和复筑两翼附于江水为台,引水绕之,地险守固。 第一百三十九章 今生今世我就是你的人了   早在元朝统治期间,广州的中城、东城、子城没有连为一体,交通大受限制,且旧城低洼。   洪武二年,广东置行省。历任广东行省参知政事很注重城建工作,这样在前后近三百年里,经过多次的建设,广州城已经是“规制大备”,成为一座在国内外都受到重视的大城市了。   到了崇祯十三年(1640年),广州增筑北城,将城墙培高7尺,增厚墙基,内砌女墙,加雉堞5尺,又增筑敌台2座,并且每隔20丈置有台阶,以便在城墙上落。   此时广州城城墙的数据为周长3796丈,高2.8丈、上宽2丈、下宽3.5丈。有城门、城楼和敌楼各7座,警铺97个。   城墙上的石条大都长1米左右,宽0.4-0.5米,主要是红岩石料,少量是花岗岩。   穿越者们在穿越前对城墙遗址做过调查,穿越后,结合去过无数次广州的何斌与郭怀一的描述,穿越者们认为与史实相差不大。   当然,完全的一手资料还得等派出去的探子回来汇报。   何斌真是个有文化的明人小知识分子,经过一个星期的培训,终于学会了开关DV和存盘,学会了使用小型太阳能充电器……至于拍摄的技巧,穿越者们认为教了也没用,只让他学会长拍和摇拍就行。让他们想办法站在不同的高处俯拍,何斌实际演练了一阵儿,穿越者们检验了后,觉得画面还能看清楚,这就可以了。   人家何斌也是个仔细人,给自己安排了七八个精心选出的人跟从,一方面用来保护自己,另一方面也可以给自己做掩护。   当提到安排他们的武器时,穿越者们猛然发现,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要设计适合这个时空的短式热武器!   拿着1649式步枪去?不方便,也容易暴露……马上设计生产,已经来不及了,再说手枪子弹的对底火和发射药的要求不同于长枪,它需要爆燃性能更强的效果……孙德发董事那边的氯酸钾提取工作,现在还没有提到议事日程上,尽管技术和设备上要求都不高。   怎么办?   李子强董事第一次承认了自己是个伪军事迷,还难得的脸红了一下,他说:“这是我在工作上犯的错……你们别笑,第一次啊!”   说完拔出自己的枪,说,用我的吧,人家给咱们卖命,总得有保命的家伙……   林胜利厂长也在心里脸红了一下,他也连忙拔出自己的枪说,我马上就设计加工,那东西简单……   伍大鹏董事长说,你们可拉倒吧,我也是个军事迷,没有想到短武器……主要是咱们总站在自己的立场想问题,这是个教训,我们要吸取。   说完他拔出自己的枪,说,你俩谁也别和我争,我天天在热兰遮城里呆着,比谁都安全,你们经常跑外……   当何斌接过伍大鹏董事长亲手送给他的手枪时,满脸的坚定之色,却又是眼泪哗哗地流,而腰杆却挺得很直,旁边的郭怀一也是两眼通红。   这是伍董事长的亲身物件,听说是汉唐集团人的保命家伙,这次能送给自己使用!这一个简简单单地动作里蕴含着什么?!   何斌站在那里一字一句地说,伍董事长,你以性命相托,我必以性命担保!只有一事相求……   伍大鹏董事长刚才一个随随便便地动作,把何斌弄哭了,正在想着如何借题发挥呢,一下子又被何斌的要求打断了。   “说吧,我们能做到的,都可以。”   “但求赤嵌小学,能收留我家与郭兄弟家的子女,莫要嫌弃……”   上一次把新兵家属全安排到赤嵌农业基地后,穿越者们内部也是议论纷纷,最后在网上形成了一种意见:军属大院十分必要,但吃相上太难看!难道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总是有一帮子人提出问题,而不去管解决问题……   所以,当赤嵌小学建立起来的时候,没有马上强迫二层行溪地区的子女上学,虽说是小学,这只是就学习的内容而言,不管年纪的事儿。十五岁以下都可以。正想办法又好看,又能把二层行溪的子女尤其是两个结首的给弄来……   这次是何斌主动要求,伍大鹏董事一脸庄重地说:“你放心,我一定要求他们解决。”   何斌的脸上无泪了,而以一种“今生今世我就是你的人了”的眼神看着伍大鹏董事长,脸上却又带着微笑,腰杆更直了。   伍大鹏董事长的一生中,第一次有了能被人看得毛骨悚然的感觉。   又推延了一天,何斌学会了开枪和上子弹,十米之内能上靶子了。   这一天,何斌搭乘着第二批来交易的广州商船出发了,出发时,他连头都没有回一下……郭怀一另有安排。   送别的郭怀一心里说,老何,我从没有见过你是如此铁心……   话还要说回来。   这个时期,整个广州分为两部份,旧城和新城。   广州旧城的形状就象一个太阳穴凹陷,腮帮子肥大圆润向两边突起的一个人脸,东西两边的瓮城就如同两个耳朵一样。也可以说是一个梨的形状,只不过顶部比起梨带柄那段略微平坦饱满一些。   而新城就如西方人用餐时在脖子上挂的一块餐巾状的东西,挂在旧城下面。新城只有三条边,顶上的一条边是旧城南面的城墙。   在两广总督临时行署里,两广总督杜允和和手下布政司大员王仁,广州府巡府孙大年,统陆兵副将张月、统水师副将吴文敏在偏堂闲谈。   (其实在杜允和之前还有四位南明两广总督,但奇葩的是都没有超过一个月的频出在任死亡的事故,走马灯一样的换,为了保持故事的完整性,笔者锁定杜允和了。尽管他是八月才上任。)   这是一次非正式会谈,这是由于所谈内容上不了大堂。   说是有海外自称为“汉唐集团”的化外之人,占领了台湾红毛蕃人的热兰遮城,火铳火炮所言甚多……   两广总督杜允和慢慢等着王仁和孙大年看完所谓“汉唐集团”董事长的信件。他当然要等手下先发言,然后才能臧否。他要是先发言,那叫定性了。   孙大年看完后不屑地说到:“其所言语甚是粗陋,难道真能有火铳火炮?怕是虚言……”   在台湾,写信的伍大鹏董事长莫名的脸红了一下,这封信可是他用尽了文言文功底才写成的,连梅乐芝经理看了都称赞不已。   杜允和微微一笑,又信手拿来一张画片,递与孙大年,说:“此画片是他们的画匠密制,画面端的是栩栩如生,上面那人就是此次前来送信的周通,他求见我多次,都被门人打跑,便在我府外跪了三天三夜……”   孙大年接过来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果然如真人真物一般!   只见那上面有一个行商打扮的人,脸上堆着假笑,还莫名其妙地将右手举起,单独立了两根手指,不知是何用意。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身后果真摆放着成垛的火炮,下面还立放着无数支火铳!   这些绝对是真的!太逼真了……   王仁此时将信件也看完了,悠悠然道:“字如其人,此人字迹枯涩,粘滞不畅,绝非大才之人……”   在台湾,负责写信的梅乐芝经理也莫名的脸红了一下,当年他的书法可是在市级书法大赛上获过大奖,被称为中国国际注册会计师中的梅羲之……   “所言如何?”杜允和皱了皱眉,字丑文拙,这还用你们说?化外之人能如此,已是难得了……我是让你们看内容的!   杜允和看到那画片已经传到了两名副将的手里,而他们正面带狂喜之色,手都抖起来了。   杜允和把眼光扫向两下属。   孙大年略一拱手道:“如其所言先送货上门,再取走人员,话虽粗俗不堪,确也真诚可见……”   王仁也点点头道:“今年逃难至此地的黎民已有数万,想必可以凑足所需人口……”   “唉,你我身为大明地方重官,不能保护一方黎民,做此下策!”杜允和真心地感叹了,“不知道,她们到了蛮夷那里……可怜!”   孙大年和王仁同样都是面带戚色,但却是点了点头。   统陆兵副将张月、统水师副将吴文敏却要高兴地跳起来,他们才不管用什么方法,如果真能得到那些一看就是无比精致的火炮火铳,一切都他娘的不当回事,何况那些人还不是索要银俩,逃荒之女子,这太容易了!   但他俩一看三位重官都是面色沉重,他俩也强忍着喜色,叹了口气,但那叹息听起来却像是在笑。   大方向定下来后,三位重官都扬长而去,剩下的事情,广州府的几个幕僚即可谈成。   这一晚上,统陆兵副将张月、统水师副将吴文敏一边喝着小酒,一边说着自己的担心。就冲着那帮子文人对行商之人的做派,他俩害怕那帮子文人把这件事办砸了,俩人小声嘀咕着商量办法,决定紧盯着他们变成此事。   第二天一早还没到广州府开府的时间,他们便从军营骑马跑去位于城隍庙旁的广州府,连亲兵都没有带,又不是去示威的。   此时广州城内街道经过上百年的规划修建,已经远不是以前的那种逼仄,而是笔直划一,基本没有转弯抹角的形迹。所有的十字路和大街一样直。石板路也铺得很好,马蹄在上面发出清脆的的的声。   这座城市还没有从沉完全从睡梦中醒来,摆摊的小商贩还比较少。   只有一些小花贩挑着各种素馨沿街行走。   广州有花渡头,在五羊门南岸。广州大一些花贩,每日黎明时船载素馨至城,从此上舟,故名花渡头。   花便谓素馨也。盛平时,花多而价贱,十钱可得素馨升许,家有十余口簪戴皆足。   这个时候,广州不管男女均以戴花为美。所以小花贩们只能辛苦些,早早贩来新鲜的素馨,也好多卖出些。   他们非常机敏,听到有马蹄声,便早早放下担子,靠在旁边。除了军爷,谁敢在城中跑马?   统陆兵副将张月、统水师副将吴文敏意气风发的跑着马,他们不停地穿过大街上横过路面的牌楼,没有停留。   那牌楼高大又建筑精美,使得街道显得美观,城池变得气派起来。沿街房屋还有一间接一间的铺面,再等一会,它们开门后,会售卖多种商品,等着售卖。   上一次李成栋没有像在嘉定那样屠城,挽救了这个城市,让它保全了过去的繁华。但它还会这么幸运吗?   在这个充满鲜花香味的早晨,统陆兵副将张月、统水师副将吴文敏哈哈大笑地跑到了广州府的府门前,真不知道他们吵醒了多少人的美梦。   在府门前,他们看到有一人也正苦苦等待。仔细观之,正是昨日在画片上做奇怪姿势的人。   统陆兵副将张月、统水师副将吴文敏轻快地跳下马,把马拴在了拴马石上。便冲着那人走去。   周富一看到两位军爷气势汹汹向着自己走来,一时害怕,便要转身而逃。那两位军爷却齐时说:“莫走莫走,待我们有话问你!”   周富马上停下来,堆起满脸的笑容深躬到底说:“两位将军,找小的何事?” 第一百四十章 你个兵痞,你不是说不说话嘛   广州府的官员衙门入口处十分豪华,门廊高,雄壮,乃是匠人精工修盖。   衙门正面有像城门一样的大门,门口绘有两个手执棍杖的巨人像,只不过近年来没有重新上色,已经斑驳不堪了……现在它还是紧紧关闭着,大概还没到开衙门的时刻。依然保留着残存的威严。   统陆兵副将张月抢先问周富道:“你就是那替什么汉唐集团送信的人?”   “小的正是。是他们中的电公高公子命我前来。”   “他们的大伙有多少人?”   “他们不是海盗,大约千人许……”   周富心中想着电公高公子所言,事无不可告人言,除非你想做坏事,或你祖上是做坏事出身。   周富深以为然。   “休得胡言,千人就能攻下红毛蕃子的大城?我听说,那大城三丈多高,重炮数十门,还有坚船数艘……士卒也有上千了,如何做到?”   类似的问话,周富已经回答过不只一遍了,面对他永远不敢招惹的两位将军,他只得又说了一遍。   听完后,统陆兵副将张月把眼光投向统水师副将吴文敏,统水师副将吴文敏不动声色……看来此人陈述前后都是一致的,并没有什么破绽。   水师副将吴文敏微笑着发问道:“你家中几口人?所居何处?”   “小的家有九口,全凭小的一人维生。家住西南钟鼓楼的甜水巷……”   “啊,我知道那个地方。”水师副将吴文敏捋着美髯道,“前年吧,那里发生大火,烧毁了七间民居……”   周富躬身揖手道:“将军,您说的怕是咸水巷吧?”   “啊——是的,是我等记错了……”   统陆兵副将张月眼见着府衙还不开门,心中火起,这帮子酸儒!于是走上前,用力拍打着大门,那门上的早已斑驳的漆片在不停的掉落……   门吏连忙把门打开,其实可以早一点开门的,但巡府的首席幕僚江生却让他晚一些开门,也好再打压一下那个传信之人的气势,就是说,不能你提什么条件,我们就答应什么条件,到了咱这儿的地界儿,你得听我们的。   所有人中,最着急的就是统陆兵副将张月和统水师副将吴文敏,好像守卫广州城的事情与旁人无关。   门吏见是二位将军,连忙点头哈腰地请进府衙。也许过去他不用这样,但是时代变了,这些带兵之人再也不是那些文官呼来唤去的人物了,对武将更加高傲的文官都死光了……再说他二人还是两广总督杜允和的亲信,这都是路人皆知的事情。   幕僚们忍着心中怨气,笑脸相迎。   江生带头亲自出门迎接,放到过去,他大可不必如此。普通幕僚迎一下就算是够尊重了。此时江生心里也真有些痛恨满清了。   江生面带微笑,弯腰拱手问道:“不知俩位将军亲自来临,所为何事?”   统陆兵副将张月大大咧咧地说:“就是为这个人来的,看看你们商谈的如何。”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笑着拱手道:“我们兄弟二人只是好奇而已,此事若是真实,对我们广州守卫大有裨益……我们不会插手你们交谈……”   江生心道,这还不会插手?看来这个叫周富的人与这两位有牵扯啊,不过以前未曾听到……   江生转向了周富,面孔开始板了起来。如果是以前,这样的人想见自己那是比登天还难!自己的一个贴子都要上千两白银,可是现在……听说两广总督都接见了他……   他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你且随我前来……”说完,又对着两位将军拱手道:“两位将军有请了。”   统陆兵副将张月哈哈大笑地说:“不用操心我们二人,我们只在旁边观看,不会做声!”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含笑不语。   江生心中怒道,你们两个兵痞欺人太甚,把手插到我等这里!放到以前……哼,鞑子真直可恶!   但江生脸上却是一片春风,口中说道:“二位将军请随意。”   江生无法懂得这二人为何如此重视这次交易,真不是为了从中捞取什么好处,人家什么汉唐集团明明在信上写得是只换女子,实在不行,男子也可,只不过要双倍……他们俩能捞到什么?难道他们能缺了女人,想从逃荒女子中捞得好处?匪夷所思!   说到这里得多讲几句,说我水我就水了。   穿越者们通过认真推演后发现,事实不像很多文科生认为那样,满洲人因为自己凭弓马立国,入主中原后便不着力发展火器,乃至三百年后拖上汉族人承受坚船利炮破国之辱。   他们的潜台词是,如果还是明朝的话,只要重视火器装备,就不至有鸦片战争后期的割地赔款。   《皇明经世文编》中有言,说明军“每一营(5000人)其用霹雳炮3600杆,合用药9000斤,重八钱铅子90万个……步枪大连珠炮200杆,合用药675斤……无法知道类似今日何种武器,可能是机枪,或是连发多管火箭手把铳400杆,其实后一点更可信……盏口将军160位……盏口将军是明代对野战重型炮的称呼,炮口大过炮膛可以有效的解决炮弹尾焰的冲击力,也方便装弹。   这时会发现明代的部队十分机械化……一个5000人的营有:1000骑兵3600步兵(全配火器)400炮兵(每人一把防身用,管160门野战重炮,及大连珠炮“200门)”   然后文科生往往会追问一句:为什么这样的部队会打败仗呢?   最后解释说因为火器平时到不了士兵手中,打战时武将要靠贿赂才能得到好火器用,等等。   最后居然得出这样的结论:明军火器战力低下的原因,主要是因为政治腐败,及重文轻武之故,把原因加到了体制身上了。   然后爽歪歪地得到一个结论:中国军事科技衰弱的原因,主要是因为政治腐败,及重文轻武之故。   在这里是不对滴,我的文科同学,在技术层面上,体制问题是个宏观问题,具体到实际问题,我们要微观处理。   我们不能没有任何技术参数,没有战果分析,列一堆数目便敢大言欺人,腆着脸往“机械化”上靠。明人这种装备是不好使滴。   我们来做个分析,战场上,敌人的部队向我发起冲锋,距离是500米。为什么说500米,因为明朝军队的单兵火器,最远就是500米。那么从500米外到短兵相接,这段时间,火枪可以发射几次?以单发火器计,依当时的装药速度,对骑兵可以齐射一轮多一点,对步兵是三轮半,不保证精度,杀伤力有限,都射不透一指厚的纸甲。   没办法,火药的爆燃速度直接决定子弹的动能,这个时候什么体制也没用。   还用我多说什么吗?这个时期的硫和硝的提纯能力差,木炭的精细化差,比例配比不正确……   当然,明军部队也装备了很多的“多管连发”单兵火器,但这与我们今天所说的“连发”是两码事,技术上也不具备可传递性。   简单的说,“多管连发”是将装好药的枪管捆成一束,顺次点燃,以牺牲精度与射程的代价来求得发射效率的提高,这是一个民族在机加工技术上面不过关而做出的小聪明式的选择,是一种妥协。   不过还是那句话,战果是评价兵器装备优劣的最好标准,既然打不过骑射部队,那“聪明”得也有限。   总体来说,就明军大量装备火器来说,从依靠材料的弹射力量到利用火药爆炸来形成推动力,是一个进步,但这不是决定性的进步,只是方向正确。道路还非常漫长。   近代欧洲火器运用上就经过多次反复。   刚大规模装备火枪时,出现了火枪队单行横列的阵型,意在发挥火力的覆盖性。   但实战检验后,又不得不回复到方阵阵型,前面又加上了保护作用的长矛兵。   后来能够将火枪队的战力提高到在野战中不需依靠冷兵器部队的支援,可以独力对抗骑兵的冲锋,关键还在于连发装置与膛线的出现。这二者提高了火枪的发射效率、射程与精度,它的出现与子弹的产生,枪械铸造工艺的提高密不可分。   要不说李子强董事能从这个发展中,骄傲地得出了一个结论:机加工技术改变了历史!   而所有这些的进步,并不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就会有的。它依靠的是其背后的数学、物理、化学、军事学的深厚积累,如果再延申一下,材料技术,加工技术,能源动力,乃至管理学等方面的发展……   我的文科同学,你看那面世界的历史文化中,既没有这样的文化底蕴,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文化积累……所以很难期望它会有这样的革新,无论哪种体制下。   这才是真正的关键啊!不是谁管理的问题……   就算再给明几百年的时间,如果不从外面世界吸取先进文化,至少在火器发展上,很可能长期徘徊在原地。当然,也可能出现几个璀璨如流星一样的人物,但没有用的,他们之间无法形成体系……这是整个历史大文化背景决定的,你无路可逃!   明的文化,更多的是去研究如何让人更纯粹,纯粹的道德榜样,纯粹的孝子,纯粹的忠民……也许后者更是关键。   葡澳的雇佣军在支援永历桂林之战的表现,不仅让清兵学到了东西,南明的军人也看明白了现实。   葡澳现在不支持南明政权了,南明没火炮了,也没有雇佣军了的时候,忽然有一帮子大傻瓜出现了,竟然说可以用女子换红夷火炮!   梅乐芝经理给这次交易设定的交换比例绝对公正。   17世纪,英国制造的四磅炮,其成本不超过六十两银子。在减去虚报、求购等因素后,一门四磅炮的售价加上运费等必要成本,应该在一百两到一百五十两左右。   四磅炮这种小口径火炮,容易制造而且保密程度低,其购买难度应当低于红夷重炮。   所以二百两价格完全能够买到葡萄牙人或者荷兰人的四磅小炮。   但是,这与红夷大炮不同,红夷大炮属于典型的舰载长重炮了。   红夷大炮的主要难点在于长身管技术,130毫米的18磅炮长度达到3米左右,也就是22倍径左右。这仅仅是18磅而已。   从画片上看,那帮子大傻瓜还有比它大两倍有余的重炮!   2000两银子绝对值!   穿越者们知道,按当时流行的是身管比例模数思想,由炮口到炮身到炮膛逐次加厚,这是属于英国寇菲林长管炮级别,如此长的身管要求内膛光滑口径如一,在明末时期,以脆性白口生铁铸造为主要的制造手段来讲,确实是属于高技术了。   这时期,荷兰人的铸造水平略比英国人强。   当然,这并不是说铸造红衣大炮是什么难以逾越的门槛,明代的铸造技术其实非常高超,就以技术难度来讲,铸造红夷大炮这种以前没见过的技术活根本难不倒大明的能工巧匠,由最初的造炮炸裂,到后来的铁体铜芯大炮,就可以看出短短几十年明朝的火炮技术就已经远远的超越了当时的西方火炮技术。   至于大口径火炮难以普及的原因,除了技术难度意外,最主要的原因嘛,就是成本问题,而非技术问题。   其实很少人知道,这个时期火炮铸造的废品率其实是相当高的。   这种情况在明末引进西方火炮制造技术时就知道了。   《火攻挈要》中记载,由于当时铸造的品质尚不十分稳定,即使是在欧洲,“大铳铸十铳能得二、三可用者,可称高手”。   也就是说,废品率高达70~80%以上。这样火炮的成本自然也就降不下来。   而且,对于此时的南明来说,时间更是个关键点。就算他们豁出一切成本来铸造也来不及了。何况他们还没有成本去豁出。   可是让统陆兵副将张月和统水师副将吴文敏不爽的是,整个广州城除了他们俩,好像再也没有人关心这些,而且这帮子文官对着一帮子大傻子,还他妈的端着架子!   他们忍着厌烦听两个人不停地说着废话。   “嗯,一门破炮就要一百名女子……好像过份了吧?”江生捋着胡子慢慢说道,“我大明也有类似的火炮……好像不用如此价钱……”   “便宜,绝对便宜!”统陆兵副将张月实在受不了他们的胡扯了,腾地站了起来,说道,“我以统陆兵副将的身份保证,如你真送来,必有一百名女子交与你手,你可信我?!”   这话说得够狠,吓得周富也腾地站了起来,拱手道:“岂敢不信,将军一言九鼎,小的听命!”   江生心中大怒,你个兵痞,你不是说不说话嘛!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天下没有白费的晚餐   广州濠水,自东西水关而入,逶迤城南,迳归德门外。背城旧有平康十里,南临濠水,朱楼画榭,连属不断,皆优伶小唱所居,女旦美者,鳞次而家,其地名西角楼。隔岸有百货之肆,五都之市,天下商贾聚焉。屋后多有飞桥跨水,可达曲中,宴客者皆以此为奢丽地。   是地中濠畔街,当盛平时,香珠犀象如山,花鸟如海。番夷辐辏,日费数千万金。饮食之盛,歌舞之多,过于秦淮数倍。今皆不可问矣。噫嘻!   这是明末清初三流写手屈大均的一首词。   逐一解读这首词,就可以看出广州著名的商业区,到底能繁华到什么程度了。   这个所谓的壕水就是广州的护城河,因为广州城北面是山,所以护城河只能环绕东西南三个方向。   所谓“背城旧有平康十里,南临濠水”,则应该是在城墙外和护城河之间的地方,那里已经形成一个繁华的娱乐场所。明代版的KTV和各色天上人间等遍布其间……   而“隔岸有百货之肆,五都之市,天下商贾聚焉”,则是说护城河外的一大片地方都已经形成了极为繁华的商业中心,又是高档住宅区。   这个壕水原本是旧城的护城河,现在这一带应该是在旧城之外,新城之内的地区了。算是新城区改造增容的结果了。   “今皆不可问矣。噫嘻!”这句词的结尾,可以清晰地表明,造成这个结局的,则是尚可喜、耿精茂到此一游之后果。   穿越者们发过誓,决不能让这两个家伙以扫黄啊还是整顿什么的名头坏了这一带,因为词中“女旦美者,鳞次而家”这一句让许多穿越者联想翩跹……他们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没有去过天上人间,更别说参加海天盛宴之类的了。   伍大鹏董事长去过,但他总是“董事长顾左右而言他”。谁也问不出什么。董事长也有人权嘛,人家的隐私,穿越者们也尊重。   但所有穿越者们都认为,这里也包括女性穿越者,他们共同认为,拿人的下半身来说事儿,搞臭别人,都是非人类所为也;压抑和放纵也许都不对,但你情我愿的搞或者可以说是两性之间共同的追求吧?其中蕴含的美感亘古不变。   以暴力或权力、武力强迫异性屈服?   目前为止,所有穿越者连提都没有提到过,这就不是正确和错误的问题了,而是真恶心。想必谁要这样做了,穿越群里就别混了。   失败者,反而会对道德感更敏感和要求更严格。   穿越后变成八岁的姜雪发贴说:“对女性的尊重和女性的自重才是文明社会的标志之一,两者缺一不可。”   顿时回贴多达二十层楼。   范伟业看得眼红,他从没有跟贴这么多。   他也发贴说:“男人的成功要不在马上,要不就在女人肚皮上。你看那些成功的人士哪个不是这样,所以……你们懂的!”   然后,一个回贴的都没有。   范伟业非常伤心,难道不是这样吗?不是吗?   第二天,终于有一个人回贴了,还是伍大鹏董事长呢,要知道他很少回贴的。他说:“伟业,你一会儿要是有空和姜雪一起来我办公室一下。”   写着写着就跑题,考试临近了,让人压抑……话还是说回来。   现在,一场低调而奢华的晚宴,就在这里最著名的酒楼里摆布开了。   这次不算是正式的庆功宴,也不算是正式的送行宴,因为广州督府两方根本不会承认有过此等交易。   所以,这只能算是两位武将的私人送行。   明天一早他们将送周富回台湾去报信,说这面的女人等都准备好了。只等他们的火炮和火铳送来了。   事实并不像穿越者们想的那样,人家两广总督杜允和会多么感谢他们,全广州人民会是多么欢心鼓舞……那是穿越者们自做多情了,人家广州地方上所有人都没太在意此事,有火炮和火铳又怎么啦?   只有两广总督杜允和的两名心腹武将跑前跑后,杜允和正为自己的决策伤感呢,王仁和孙大年也正在学着伤感,就连广州府的幕僚们都不愿管这事儿。   如果用到什么手续了,幕僚们随便盖一个章就行了。   所以今天要宴请周富,是统陆兵副将张月和统水师副将吴文敏的私人行动。他俩当然选了定点消费单位,位于濠水通向珠江的三角地儿的“纵横酒楼”,从名字上就可以看出这是武将们的地点。   文官们一般不来这儿,他们定点消费单位在东城那里的濠水畔,名称典雅,曰:松韵酒楼,取名来自周边数十株古松。   纵横酒楼的酒幌高达三丈有余,大红之色,数里之外都可见。上书纵横二字,苍劲有力。它的幌下有十几根蓝紫相间的幌带正在随风舞动……蓝紫表明酒楼热炒冷拼全备。   三楼上的雅间里,三人正在入座。   此间四周雕花窗大开,随眼可望见珠江。   珠江也称省河,此时河面上挤满本地船只,包括可以沿海航行的广式帆船和福船。   这个时候它们也可以航行于中国南北各口岸、巴达维亚、热兰遮、爪哇及马尼拉等。   现在,一长列盐船正排在江南岛岸边,也许是等待卸货。这些船都是从电白地区和澳门的西南海岸出发,把盐运到这里。   内地来的货船、客船、水上居民和从内地来的船艇、政府的巡船及花艇等,几乎遮蔽半条江,它们数目根本无法数清。   此外,还有舢板,以及来往江南的渡船,甚至还有一些出售各种食物、衣服、玩具及岸上店铺所出售的日用品的艇等;令人感到奇葩的是竟还有专门算命和耍把戏的艇——总而言之,珠江上简直有一座水上浮城了。   这条江现在正给人一种极好的感觉——毫不停息的活动,低微的噪音,生机勃发和愉快欢畅。   但是这三个人却对此熟视无睹,白瞎了珠江版的清明上河图。   现在还没有正式开宴。   镶着银边的桌子上,各色蔬果排列齐当,那是些炒过的去皮栗子、敲碎和剥好壳的核桃、清洁和切成片的甘蔗,以及荔枝,大小都有,还有些是干脯。   所有水果都堆成像塔那样的整齐小堆,插上干净的小棍,因此桌上四周都用这些小塔作装饰,很美观。   可惜这美观没有维持几分钟,统陆兵副将张月一张大手,数个荔枝到手了,那塔形全散了。他一只手一抿,然后一吞,然后冲着窗户“噗”一口,一个荔核准确地飞出窗外,然后再来一遍。   另外两个人没有理会这位爱吃荔枝的将军。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捻起一片甘蔗,慢慢地嚼着,然后将甘蔗渣轻轻吐到桌上,对着正在饮茶的周富说:“这次我们两个兄弟请你来,也不光是为你送行……还有私事求你……你不用站身,你是客,好好坐下……”   统陆兵副将张月不在意地道:“老周,你不用那么多礼……”然后后面的话因大嚼荔枝而听不清楚了。   周富小心放下茶盏,道:“将军言重,但有要求,开口告之,小的万死不辞!”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未开口前笑了笑,没有理会周富的话题,说:“听你所言,你与那里的电公高德高公子关系甚好?”   周富来了精神,说:“电公高德高公子,实乃大仁大义之人!无不可告人之言,便是他所言……”   “噢?那么你所言的连发火铳又叫什么名字?”   “啊-卡-四十七!”   “连发火炮呢?”   “山气炮!”   “在水中不用帆浆,行走如飞的船呢?”   “不知将军问大的还是小的?”   “大的!”   “客货两用运输船!”   “小的呢?”   “交通艇!还有不大不小的……”   “噢?说说看!”   “登陆艇一,登陆艇二!”   “它们为何能行走?”   “柴油发电机组!”   “柴油是何物?”   “从地下抽取,然后提练!”   “……”   “发电机组,就是发出电来驱动螺旋桨,转之可行矣!”   “……”   “哈哈,老周见多识广,我等不如。酒家为何不上菜!”统陆兵副将张月一拍桌子,大喝一声。早在外面等待的小厮一哆嗦,立刻喊到,天字号上菜!   热菜上来,三人推杯换盏,吃得欢气。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其实早就找到其它到过热兰遮城的行商细细打听过,在与周富一一对照时,知道他所言皆实,于是对他更加客气起来。   原来,统水师副将吴文敏对那传言中,行走如飞的铁船垂涎三尺,恨不得立刻夺来以供调遣,但他又知道以前没那个实力,现在更没有。   再说一天之内把一座坚城拿下,绝非等闲之辈。他与兄弟商量过,自认为他们的力量翻两番也做不到,就算有内应也不行。   所以,他分析那帮子傻瓜竟能把军中重器随意交换,顿时想到了如果用贵重之极的事物,是不是就可以换来了?   统陆兵副将张月也对传言中可以在陆上行走,浑身是铁的家伙大感兴趣,俩人一商量,便有了这次送行之宴,要好好摸一摸底再做决定。   天下真是没有免费的晚餐啊!   周富这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却越是让俩人愈加心惊。   因为从周富那里,他们发现那帮子傻瓜几乎什么都用,金银是不缺的,粮食也有,听闻还有大盐田,所晒之盐堆积如山……那么只是缺人了,缺女子……   可是听他们描述,那么大的铁船得多少女子才够?   两人心有些凉了,单指换火炮火铳的那一批女子,还正在四处拼凑呢,先别想别的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电公高德高公子也有一言,童男也可,与女子同价。虽然这句没有写到信件上,但应该同等重要。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瞅了一眼统陆兵副将张月,俩人顿时明白对方的意思,你看看,天下没有白费的晚餐啊!   当酒喝嗨了以后,三个男人在欢声笑语中,有了共同的需要了,想K歌了,说错了,想听小曲了……这个时候还没有粤剧这个剧种,雅一些的听弋阳腔、昆曲之类的。粗俗一些的,听木鱼歌。   统陆兵副将张月醉熏熏地对服侍的小厮说:“来,来一段《十二奶娘》,《贺新新抱》也可,一会儿,我且与哥哥和老周去花艇上找几个粉头和表子,玩个痛快,我等微服出来,早有准备,家里的都玩耍怠倦……”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正色道:“不可,老周明日出行,我等先以送行为主……”   统陆兵副将张月哈哈大笑笑,自然,自然,老周的家人我等必以自己兄弟般待遇,老周你且安心做事。   周富心中一沉,没有多言。   不一会儿,一个瞽师和瞽姬上前,又随着几个弹琵琶者丽人相随,不过好像女人中只有瞽姬面容却最是娇媚,可惜是个瞎子。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说:“我有周氏兄弟将要远行,可有合适小调,唱些则个。打赏莫要担心……”   只见那瞽姬不慌不忙地站起,能够准确地对着统水师副将吴文敏地位置施礼道:“且听客官安排。奴家有一曲《长亭饯别》正是合用,但请享用。”   说完,瞽师敲了敲木鱼,算是找到了调子,琵琶弹起。   瞽姬便以苦腔唱道:   山萦别恨牵心断,水带离声入耳哀,沿途谁染枫林醉?天暮霭,总是离人泪,几声肠断笛吹来……   三个人都在装逼,强忍着听完好长好长一段后,在最后的结尾终于长出一口气。   可算唱完了。   却见那瞽姬竟有盈盈之泪流下。三个人对她都给了好评,好啊,真好啊。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对着旁边侍奉的小厮,正色道:“一两官银记下,打赏他们!不许提成……”   小厮立刻应诺。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知道这里卖戏之人的辛苦,所有打赏,纵横楼都要白白拿走三成,因此特意提到。   统陆兵副将张月清醒些了,也急了说:“《十二奶娘》,《贺新新抱》你也可以如此动情?我的打赏更多!”   那瞽姬复起身,同样准确地对着统陆兵副将张月的位子,施礼道:“奴家一定能唱出着喜的调调……客官且听。”   瞽姬便以色腔唱道:君啊,上半夜只闻狗儿叫,便翻墙而走,早了些早了些,可叫这下半夜奴家如何枯等……明早还来便,门是虚掩,奴家一夜相等……   好听的调调很快唱完,瞽姬竟是面若桃花之色。   统陆兵副将张月粗声粗气道,官银十两,休得提成!否则,我老张砸了你这纵横楼!我管他是谁开的!花艇安排妥当?   小厮道:“妥当妥当,全是一流的粉头……”   “同去,同去,兄长与老周,你我大战一场,我老张心里少了一块大石啊!”   珠江江面上的一条装饰华美的花艇,不知为何与别家的不同,总是一漾一漾地不停…… 第一百四十二章 愿阳光永照我华夏儿女身上   现在的明大陆,湖南、湖北、安徽、江西、甚至更远的山西,每天都有难民不断地向南向南,拖家带口地逃亡。   幸运的,能够活着,而且全家不失一人地逃到了广州,在广州北部的山区找到一个地方搭个棚子,安顿下来。没有人算他们违章非法建筑。   男人,妇人可以进城找到活计……他们大多逃亡的早,而且毅然绝然,毫不留恋家乡的那点土地……他们真的是太幸运了。   然而还有一些人,说不上幸运还是不幸运的人,他们在路上失去了亲人,眼睁睁地看着亲人死在路上,或被杀死在盗贼、兵匪手里。只有他们个人或者说几个人来到了这里,至少他们本人还活着……活着,就是有希望不是?   活着真是好事,但如果活在不停地回忆亲人逝去的场景中时,那又是一种什么滋味?会是一种折磨吗?   但至少比在路上全家都默默死光的人强,他们像蚂蚁一样活着,又像蚂蚁一样的死去……   大多数活着的人,在长途逃难中将银两和体力消耗殆尽,他们只能在人市上售卖自己的亲人或自己。   这样的人市还分成两处,一处在南关,一处在东关。南关的人市比较正规,是最早成立的,管理上比较全面。   那里的人贩子和牙商众多不说,广州府有司知事在这里还设了个办公点,办理交易买卖的手续,当然还要管收税的事情。这里的人口买卖正规,那么当然“货物”质量也比较高。   所以第一个被整顿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这天早上,南关人市一如以往一样开业,里面采购的,闲逛的,说合生意的,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忽然,不知怎么就跑来两队人马,气势汹汹地把整个市场包围了。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跨着马,把着腰间的宝刀,笑咪咪地冲着手下喊:“别伤着人,尤其是女人……舰炮全指望她们了……”   众兵丁高喊“喏!”   兵丁们冲进市场,凡是贩卖的“货物”全都归拢好。好家伙,一聚堆竟有一千多人!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却皱起了眉头,这女人才几百人,而且完全符合标准的才有百人的样子,仅值一门18磅火炮……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跳下了马,走向那堆女子,众女子吓得低下了头。统水师副将吴文敏笑了一下,说:“本将军要给你们找个好地方,丰衣足食的地方,你们莫怕,都抬起头来!”   女人们更是吓得缩成一团,还有嘤嘤哭的。统水师副将吴文敏心中火起,但话语中却听不出来,他挥挥马鞭子,说:“先把合适地拖出来……”   他身后几个健妇冲了上来,要不说女人看女人眼光准嘛,她们没费事,一眼看去,就准确地在女人群里拖出年纪较小,面容好一些的。   看着健妇的动做有些大,统水师副将吴文敏连忙说:“慢点,休要伤了一个……”   一清点,才103个。   这时,管理此处的官员好容易挤了过来,拱手道:“吴将军,这都是正当商人做生意,为何如此?”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非常客气地说:“两广州总督杜大人、广州巡府孙大人有令,这个市场暂由我等接管,所有货物,暂由我等处理。”   说完他拿出一份官牍,递于那个官员,那个官员躬身双手接过,细细一看,所言属实,而且广州府的官印赫然在目!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温和地说:“你还可以去两广总督杜大人那里认证一下……”   那个官员唯唯喏喏的退了下去,心道:我有病!我去认证……   有牙商见事不妙,连忙跑去见广州府按察司吴正国大人的幕僚,谁都知道这个市场是由谁罩着的。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根本没有理会别的,他摸着下巴打量着剩下的女子,仿佛在看一门门火火炮。   不一会儿,他有了主意,他冲着一个健妇低语了几声,那健妇立刻明白,于是众健妇商议了一下,分头进到女子人群中好一阵规劝,全都搞定了。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慢慢走到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子面前,问到:“芳龄几许?”   那女子颤抖着身子说:“好叫将军知道……我19了!”   “为何面相如此之老?”   “我……”   旁边健妇火了,啪地拍了她的后背一下,差点把她打倒在地,说:“劳作之人,风吹日晒的,哪能面嫩!”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赞许地点点头:“原来如此,有道理……”   这样一处理,四百多女子齐全了。可这远不够理想中的数目。他们据说有一百多门红夷大炮,不全弄到自己的手里寝食不安啊。   这个时期的大炮是什么?它就是权力就是金钱!一切中的一切!   不过还有后手准备,他现在还不太急迫。   男人们也不能放过。   那天晚上,周富顺口说到那里缺各种专业人员。那么,在统水师副将吴文敏的“培训”下,这帮子男人大概很快都能成为多面手,想让他们会什么,他们就能会什么。到时候怎么也能顶个数字吧?   广州老城外,新城内的东关人市是自发的,逃荒的难民们在这里插个草标就把自己或是家人卖了。不到一年这里就形成市场了。   有市场就能冒出管理者来,几十个地痞把这里包了下来,他们负责管理。当然也可以说是承包,他们要向府衙里某个人交一定的费用。因为这里的档次太低,大佬看不上,当然就留给手下了。   统陆兵副将张月整顿这里时,轻而易举,连个解释都没给,就一句话:“全部带走!”   还有个烂仔头目磨磨蹭蹭过来,满脸带笑,想问个究竟,一个士兵一枪杆扫过去,烂仔头目满口牙都掉了,嗷地一声就跑了。   统陆兵副将张月听到了叫声后,满意地哼了一声。好兵啊,知道我老张的用意。等一会儿知道了名姓就提拔他。   无论什么时代,再渣的军队收拾黑社会都是轻而易举的。当然,如果这个黑社会是朝中大佬办得,那就不一样了。   那要等到另一个大佬把这个大佬弄倒台后,不明真相的群众才会知道,噢,这是一个黑社会啊!   统陆兵副将张月把货物归拢好后,扫了一眼后,顿时心中大怒,这他娘的都是些什么!三十岁以下的有木有?女人还能长成这个样子?!   不管了,都交给吴哥处理……统陆兵副将张月想到这儿,心又安了下来。   接下来,广州开始了轰轰烈烈地扫黄行动,年纪不超过三十的,没有固定营业场所的,或场所不符合消防安全……原因是你的场所太小了的,它们其中的流莺全被带走,没收了那些非法经营人员的作案工具换火炮用。当然,高档的场所,他们没有去碰,人家上面有大佬罩着,早都打好了招呼。   找行医检查后……那些化外之人竟知道女人还能有花枊病……合格的有千人之多。这应该够了。   一门三十六磅炮要两百名女子,而一门四磅炮只要四名。   梅乐芝经理如此定价是有原因的,而且还真心求教了李子强董事。   这主要是考虑到这时代的机加工水平。虽然以前,李子强董事每次和他聊天时,都要求他先写纸上,可当网络信号从热兰遮城覆盖到红星工业区后,他们之间探讨的问题越来越多。   李子强董事觉得还行,和梅乐芝经理谈话时至少自己有反应的时间了。   前文有过交待,即使是在欧洲,“大铳铸十铳能得二、三可用者,可称高手”。   也就是说,重炮的废品率高达70~80%以上。这样重炮的成本自然也就降不下来。   而造成此时火炮铸造废品率如此之高的原因,最重要最根本的原因就是炮管内外的冷却速度差距问题。由于这冷却速度的差距,许多材质不好,不够均匀的炮管,就会在冷却时因为热胀冷缩而在火炮身管产生裂痕。而身管出现裂痕的炮管,自然就是废品了。   情况还不只如此,有些裂痕外表上是看不见的,而是在管壁金属内部。所以当时造好的火炮,均需作第一次试放。就是在炮管内填满火药但不装炮弹,释放一次,以管壁无裂痕者为合格。   如果管壁有内伤,这一放就会裂开来,可以立刻淘汰了。   当然,古人们没有超声波探伤仪,无法事先测试。   可也正因为有了这个玩意儿,穿越者们胆子变小了,测过管壁后,连尝试放炮的意愿都没有了。一点点也没有勇敢的冒险精神……   此外,在铸造超大口径炮尤其是数吨的要塞重炮时,由于口径越大,则内外冷却速度差距就越大。因此在自然冷却的时代,口径越大的炮铸造时的废品率也就越高,重量与价格因此急剧飙升——不成正比,几乎是指数性上升。   到了一定程度以上,就是几乎百分之百的失败率了。因此当时很少能够见到铁质的超大口径火炮,最大的也不过8英寸,也就是四十五磅左右,再大的火炮很难制造成功。   铸造一百门大口径炮如果只有一门能用,并不是说花费只是成功的单单这一门炮的材料价格,而是要按一百门来算!   所以一门36磅重炮的价格甚至可以等同几十门4——6磅野战炮的价格之和!当然几十门4——6磅炮攻城时齐射数十次只能在城墙上留下一些浅坑而城墙无大损,但一门36磅重炮几十发炮弹就可能彻底摧毁一段城墙,而且这一点在海战时对付皮糙肉厚的战列舰尤为重要,统水师副将吴文敏极为热切也正是为此。   在陆上,一门重炮的威力在诸如攻城拔寨时所产生的破坏力也远不是几十门小炮可以比拟,当然对付步兵群来讲,重炮的威力反而不如小型的野战炮了。   所以统陆兵副将张月忙得昏头胀脑都是有原因的。   还有那些火铳也很重要啊!张月可是亲眼见三百葡人雇佣兵,一个冲击就射杀了一千多清兵!在城上观战的张月顿时领教火绳枪的厉害。一想到自已也可能组建起这一个三百人队,他心里乐开了花!   如果真这样,他还怕个甚!什么这个官那个匪的……   我在这里,还要水一下,我不怕骂了。   这个重炮的成本问题,直到十九世纪美国罗德曼发明了内模水冷技术才得以解决,可以在概念性范围内保证内外管冷却速度相同,或者经过反复实验与调整,将速度差异控制在安全的范围下,如此身管就不会产生内伤了。   这一来立刻把废品率降低到个位数百分比,甚至降低到零,从而使造一门炮的价格大幅下降。而炮本身也因为比较结实没有暗伤,因此平均寿命提升五倍。   这种技术不能实际提升火炮射程威力等作战性能,那是金属材料科学方面的问题,但光是看在他能使造炮的成本大幅度降价这一点上,就是一个很有价值的技术了。   当这个技术由于白人们互相交往比较频繁的缘故,在欧洲共同市场传播开后,他们不约而同的对欧洲以外的文明设置了技术障垒。   明人的后代们又悲催了……   有人会说19世纪咱也有铁模铸造技术啊!是的,我的文科同学,那只是解决了铸炮的速度问题,当然也节省了模具费用……但在口径方面没有帮助,在我看来,进步有限。   如果能把两种手段结合起来,那将是一个质的飞跃……咦,竟有些完美的哲学意味了。   话还得说回来。   所以,明末欧洲的红夷大炮远渡重洋来明大陆,不仅仅是单门火炮的材料价格和加工费用,还有火炮加工时报废率的问题。   欧洲商人卖给郑家水师的红夷大炮也都是几千两一门,这不仅仅是运费的问题,也有报废率的问题……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梅乐芝经理所以定下了四到十二磅换十名女子,十八磅的火炮换一百名女子,三十六磅的要二百名女子的“合理”价钱,没有再细细分类……甚至他知道明人们可能会将自己当作傻子和淫棍来看待!   但,想到轻而易举能救回的明人,傻子就傻子吧……愿我华夏儿女少受一点磨难吧……愿阳光永照我华夏儿女的身上……   至于火铳枪,一口枪五名女子,真是便宜透了,穿越者们真是太傻了。   在网上,没有一名穿越者对这个交换提出异议,甚至有人含着热泪提出白送给明人吧,让他们在明年的屠杀中,多一些抵抗力吧。   这个人就是范伟业,那时,他依然小手飞快地在发着贴子,难道在大是大非面前,我们还斤斤计较能换回几个女人吗?我认为这是不对的,满清在屠杀着我们的明人们,我们却还在不紧不慢地发展着,爆兵,爆枪炮反过来屠杀他们!   那时,论坛上一片沉默,可他很快有了一个回贴,是姜雪的。   姜雪和蔼地说,住口!听叔叔们的话!   穿越者们的傻瓜行为,反而激起明人军事部门的消费欲望,女子们还是不够啊!   一个下午,一千多军卒忽然出现在广州北部山区。这是一次拉网式的清理整顿,女性逃难者这次可是再劫难逃了,全都收拢了。   让统陆兵副将张月瞧不起的是,许多大男人竟哭了起来。面对着鸡飞狗跳的场面,他哈哈大笑,不停地安抚着身下好像受惊的宝马,大声喊道:“尔等哭甚!待台湾来人之时,你等再大声哭泣……”   周富曾有言,这帮子傻瓜见不得明人受苦,虽然好踢明人屁股,但在吃食上竟然能同等同样,让人唏嘘……就连红毛蕃人为他们劳作时,竟也是同样饭食,可笑之极……   如果这个评语让食堂的人听到,定然会大声叫屈,你妹啊,我们有那闲工夫做两样饭菜嘛! 第一百四十三章 把台湾讲得更为神奇   周富自从回到广州后,一直都没有闲着。   他手里第一次有了一大笔资金,一千多两银子,有银票也有真金白银,那是舶主和行商们给他的打赏。人们对失而复得的财产都能慷慨大方。周富确实占了这个便宜。   周富当然没有忘记他的机会是从哪里来的,他先没有顾着自己的事儿,而是千方百计地要先去求见两广总督杜允和。这使他受了些磨难。   这真得怪穿越者们的安排,他们想当然地认为,都到这个时候了,满清在北方正磨刀霍霍呢,等理清了两湖的乱局,很快就南下杀来了,两广总督杜允和要是听到有大炮、火铳送来的,还不热情招待啊!?可他们也不想想,两者身份的差距要有多大?   在把身份和等级看得无比重要的时代,神马都是浮云,甚至死后的安排都是个要讲等级的朝代,穿越者们竟让人家周富直接传言。真难为他了。   在那面的世界,见个局长一面都挺难,而现在周富要应对的,可是正了八经的两广总督呢。   穿越者们真的太随意了,要不说临时的计划总不周全嘛,他们真的忘了,在他们那面的世界里他们要是想去见一个省长,哪怕是副的,你试试看?!   周富这个层次够不上,可穿越者们给的要求是要直接去见两广总督杜允和。   周富当时答应了,也不敢不答应。   但他还真有办法,他不是没见识的老百姓,也不是见到官员吓死的愚民,他是广州城市民,还跑过海,也有见识的。   周富决定磨吧,一天不成就两天,我天天去你那里露一面,见不见随你,全当我有存在感。他也塞了无数银子给门房,但人家门房不傻,只是报给幕僚后,就算完活,回头告诉周富,你的要求传到了,你慢慢等着吧。   可实际上谁搭理他?他也没有网络微信什么的。   最后周富拿出了绝招,我跪候还不成嘛!一连三天,就在人家门口不分昼夜地跪着,这可真太烦人了,可终于把两广总督杜允和给跪出来了,终于亲自接见他了。   周富还算幸运,他竟能知道两广总督准确的家庭地址。真佩服。   再后来的种种事情可不是他能左右的了,他只能有传话的功能了。   周富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里话,高公子,我可算对得起你的重托了……   接下来,他可要忙自己的事业了,四十岁的人了,终于有机会重新创业了,他竟然莫名的有了机会。   他长期供职的那条船的舶长因为又惊又喜的刺激,回到广州后就大病了一场,生意暂停了。   但周富可不想停,因为他发现了一个商机,或者说是电公高德高公子给他的商机。   高公子曾有言,人是最重要的,一切物件都是人能控制的,热兰遮城缺“技术员”啊!   哪怕你会打铁,你会木工,你会瓦工,你会陶瓷,到了那里可都是当技术员用的,工钱比明大陆上高得多。信用根本不用怀疑。这点周富太清楚了。他眼见汉唐集团的一个叫梅经理的人一笔笔和行商们结算,很公正的。   本来南明是继承了大明的役户制度,就是只要你进了官行中,无论你是做什么行当,你的子子孙孙都要做下去,好好做革命接班人嘛。   (南明役户制是否继承一直有争议,小子在这里自我认定了。大家可以在书评里商讨。我个人认为一开始肯定继承了,但后来顾不上了,可惜没有明确的历史资料可供我发挥。但觉得这又不重要,所以认定自己的看法了。)   可是,进入乱世之后,这种情况没有了,那此负责管理此事的官员们连自己的性命都不敢说活到明天,谁还他妹的去维护什么制度?!   众多匠户们终于自由了,但他们发现他们的活计却又不好找了。   在这个乱世里,广州城里的市民们早都把对生活的需求,降到能维持下去就行的水平了。连卖鲜花的花贩都发现,他的花不好卖了,原先男男女女很简单买来插于头上,现在却忽地少了若干人问津,他们只好盯着众多大户,只能起得更早更辛苦才行。   当然,这是指一般的老百姓而言。大商人,大地主,大官僚们的生活还是不错的。但光靠他们拉动消费,就很有点像那面的世界了,人均消费人均收入什么的,都很高,各种数字很好看,拿到国际上也是一流的,可他妈的工作却不好找,商品却不好卖,必需品物价还一直上涨!   有人知道这些都是怎么回事儿吗?还是个人素质不太高造成的?   广州城东的城煌庙附近就是各种打闲工的工匠的聚集区,每天好几百人在路边的大榕树下蹲着,站着,等着有人雇佣他们干点零工。这个有七十万左右人口的大城市,每天都应该生出无数的工作机会。   周富是土生土长的广州人,对这里的情况熟得很。   他打算组织一个劳务公司……就像高德高公子教他那样,可以“承包”各种活计,那个汉唐集团肯定会按工作成果付银两,而他只是组织一下人手,并不需要太费事,前期也花不上太多本钱。   当高德高公子提到这一点后,周富眼睛一亮,顿时明白这是门好生意。   在一个平平常常的午后,周富对着一些匠人们开出了自己的条件:以一年为限,先付三个月的工钱,给九两银子当作安家费用,去台湾做活……银子当然会在上船的那一刻发放,周富可是人精,在市民这个阶层里不容易被骗……   条件一开出来,顿时轰的一声,周富被众人围住了。   当时周富都呆住了,他知道自己肯定能招揽到人手,但没想到会招揽到这么多……   于是他赶紧去请了几个过去的掌记同行们来帮他忙。他还要做个统计,还想挑挑捡捡呢,就这样,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八百多人的劳务公司就要组建成功了。   但,周富的本钱不够了……前期费用都不够……几个过去的同行都知根知底的,大家正在商量着合伙做,但前期投资大了些,大家都很小心。   也别说,这一时期出国去做劳务并不算太稀奇的事情,澳门,热兰遮,马尼拉,巴达维亚都到广州招过工,但规模可没有这次大。再说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世道不太好,招工的机会少了。大家都在老老实实地等待命运地安排,傻子才出去找机会。   当第一波行商从热兰遮城回来后,周富在台湾的传奇经历在广州城内传播开了,速度很快,尤其当他跪候两广总督杜允和大人后,还真的受到了大人的接见……这一点没人笑话他,大家反而认为他很幸运。   周富正在忙活着组建他的劳务公司时,潘家的管家不期而至了。   潘家可有一点说道。   在广州城内的商行中,潘家可是首富。   在这个历史时空中,如果没有穿越者们出现的话,18世纪里世界商业界的首富一定是伍秉鉴,他拥有2600多万两白银的身家。而同一时期美国最富有的商人资产折合成白银的话,也只有700万两。   不能算和坤啊,只是说商业界。和坤那是官贪,只是他的家族没地方跑路而已,那时候哪有澳洲啊。   可18世纪首富伍秉鉴的先祖却曾在广州首富潘家中做过账房,最后有了积蓄和经验才办成了怡和商行,当了十三行的行首。   所以在这个时代的广州,目前潘家那是太有名气了。   单就是潘家的管家这一身装扮,就腰间那件玉佩就差不多是周富目前的全部身价了。更何况平时要想见到人家潘家大管家,也要费很多事儿。   这一次大管家亲自来给周富送了一份拜帖,原来是潘家四公子潘峰亲自邀请周富赏脸赴宴。   (潘家至今仍有后人存在,族谱枝叶清楚,小子不想引起争议,随便起了个名字。查无此人。与史实不符。)   这可了不得了,众人纷纷为周富装扮起来,无论如何,他潘家都是一个大金主啊,一但攀上瓜葛,大家受益……   隋唐以前,广东地广人稀,经济发展较中原落后,两宋以后,随着大量人口南移,广东社会经济得到了发展,明中叶以后,广东的商品性农业和手工业均有长足的发展。   与此同时,番夷市易,皆趋广州,嘉靖三十四年明官府在广州设立垄断贸易的广州、徽州、泉州13家商号,特别是在因为防犯倭寇而禁海的时期,广州成为对外贸易最大的也是唯一的通商口岸。   也是在这个时期,潘家抓住了机会,就像那面的世界一样,垄断才能产生巨富,潘家没用上百年便崛起了。   一开始潘家大力支持各种读书人科举,自然也大力支持东林党人。可如果从明末商人和东林党人的关系说开去,五章都不够,订阅的朋友们又会说水了。   用几句最精炼的话来说,这个时期,商人出钱,文人出各种专家代言,你国家想收商人的税就是与民夺利!派出太监监督也不好使!要收税收农民的去!   完事。   到了约定好的日期,潘家的邀请把整个甜水巷都轰动了。   一十六名穿戴与其他家人比,高了不只一个档次的年轻小厮们来到这里,随行来的四名轿夫都穿着松江棉布短衣。那轿子是竹帘凉轿,通体竹制,镶银雕花,而且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看外面却是清楚,还很凉快。   周富坐在轿子里面,看着伴行的潘家家人,面无表情。但他心里却是翻滚不停,想着各种应对办法……   很快到了潘家位于珠江江畔的别院,周富心中稳定多了。不是主宅,说明事情不是多么重要……   这处别院周富早都知道,但从来都是路过,没有想到能进去过。   此别院大约有万亩大小,一正大门,两处别门,眼见二十几个豪奴正坐在大门前的长椅上闲聊,他们衣料鲜亮,透着一种优越感。   他们见周富等人靠近,起身打开了正门。   周富心中一紧,他数次经过此地,也没见过开正门。也许事情没有他想得那么简简单单?   管家送帖子时,并没有什么过多言语,单是礼仪周全,已经让周富手足无措了……   那正门的匾上书写着“听涛院”三个大字,听说每一任总督到任,潘家都会求字,润笔费用无人知晓……   凉轿小心地进了大门,行了一阵儿,绕过影壁墙后,放下,轿夫离去。   周富正在纳闷时,有四名健妇走过来,接过轿杆抬起轿,继续前行,过了一个月亮门后,又绕过一道九曲桥。   周富发现那荷花水池中摆放的是正宗的太湖石,奇形怪状,别有韵味,而且身形巨大,它得值几千两白银吧?   周富正想着,那凉轿却慢慢放下。   周富这时发现随行之人只有两个人了,都是面目清秀的小厮。   周富此时看见潘家大管家面带微笑地站在一处穿堂前等他。   大管家没有什么言语,做了个请的手势,便陪着周富走过穿堂。   穿堂当中摆着一幅檀木为架大理石面的屏风。周富偷眼扫去,那理石面竟隐约有山水图画之感。不是俗物啊。   走过家穿堂,里面别有洞天。一个正规正矩的庭院。   院中两面是抄手走廊,廊檐上挂着几十个鸟笼,里面是五颜六色的鹦鹉,却不叫唤,只是静静地梳理自己的羽毛。   那走廊上描绘着各色图案,有些地方还金光闪闪,真的是镶金镀银,但周富目视前方,只用余光偷看,丝毫没有东张西望,同时又挺直了自己的腰杆,使得身上的湖州绸缎显得非常挺括……   晚宴是在正堂里开办的。周富小心地整理了一下长衫下摆,端坐于管家指引的座位,这里只有两个人的座位。这是单独见面啊,周富有了期待。   此时,主位上还是空着,主人还没有出现。没有人说话,连大管家都在站着静候。   十几个身衫光鲜无比的女仆,各个面容靓丽,穿云流水般上着各色菜肴,却都偷眼看那周富。   周富心里乱跳,脸上却是面沉似水,他知道这时候可千成别失了礼数,那可就前功尽弃了,沉稳,沉稳才是大叔的正道。   “哈哈,我待慢了贵客!”潘家四公子潘峰还未进门,他年轻的声音却传了进来。   侍陪的女佣发出了轻笑,连潘大管家也是笑吟吟的。周富却是心中一紧,连忙站起身来。   一个翩翩公子出现在门口。他头戴丝网万字巾,身穿湖蓝色丝绸直裰,宽白银缎护领。腰间围着葱绿丝绦,玉带钩上吊着极品美玉,手持倭国折扇。此为便装打扮。   潘峰四公子在潘家比较另类。   此人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四书五经也是通晓,但却似乎没有文运。潘氏家族里除大公子指定接潘家事业外,二公子和三公子皆中举,为一方父母官,唯独他,原本在先生眼里有“灵机多变,巧汇融合”的学生,却科举未中。   这让潘家家主潘泽臣心里颇有遗憾,一门三举子的愿望落了空。   等潘家家主真心寻找关系,准备再考时,天下已经大乱。   原本永历今年在肇庆又开科举了,潘家家主沉思良久,却没有安排这个他疼爱的小儿去参与。只留了一句话:且等良机,再行定夺。   这一决定乐坏了两个人,一个是潘峰四公子,他再也不用去诵写那些中规中矩的文章了,另一个就是潘家六小姐,潘钰。她与潘峰四公子都是同一母亲所生,天然亲近,她可以让最疼她的哥哥天天陪着她玩了。   其实请周富来就是她的决定。待她把关于台湾的种种传闻一一说与哥哥潘峰听时,潘峰也真的来了兴趣,竟有这等怪事?活灵活现的,难道是真的?比那些传教的蕃人说得还奇怪?   于是潘峰公子便决定找那个当事者了解一二,潘钰喜欢更甚,决定屏风后听话。富家女子,岂可俗人见也?   潘峰公子这一年15,潘钰12。   周富见是主人出面,连忙站起身来。潘峰公子也是快步上前,略一施礼说:“没有亲自迎接,已是失礼,周先生快坐。”   然后开宴。   不知不觉中,两人谈得入港。丝毫没有注意到管家离开,也没有关心正堂屏风后还有人在倾听……   真有能在天上飞的东西?   真有在陆上可以受人摆布,随意行走的物件?   真有无帆可以在海中飞快航行的物件?   真有可以连发的火炮火铳?   周富不知道把这些东西讲了多少遍了,现在却丝毫没有厌烦,越讲越来劲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却带有快感,而不是为了说明情况。   潘峰公子和屏后的潘钰小姐听得如痴如醉。   周富只趁着潘峰公子听得恍惚时,夹几筷子莱吃下去。   满桌子菜肴,他见过的没有几样,更别说吃了。这是什么?管家曾言,此为百鸟舌羹,难道真是百只鸟的舌头做得?当时周富没问,装做早都见过吃过一样正常吃下,味道极好。   当他看见潘峰公子,用湖州缎镶银丝手巾擦了汗后,随意丢于桌下的杂物桶里,周富的心里表现出愤怒之意了,心里说,一钱三分银子被你给扔了!   但他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口中却把台湾讲得更为神奇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明人木匠指导穿越者们造船   在一个平平常常的早晨,周富带着他多日的成果出发去台湾热兰遮城了。这一次,一共有三条两千料的广式商船一同出发。他本以为自己找到了一条生财之路,但最后他发现自己找到的其实是一条新生之路。   周富上了商船后,清点了一下随行人数,一共二百一十二个,其余的六百人在其他两条船上。   三条广式商船慢慢启碇驶出码头,顺着珠江而下,轻轻松松就到了海面。   海风顿时迎面袭来,带着明人们熟悉的海腥味……预计十天左右,他们会到达热兰遮城,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周富此时站在船头上心潮澎湃,这些日子的经历就像是做梦一样啊……船头虽然起伏不定,但他却站得很稳,像个经常出海的人。   海风将他灰色深衣的下摆吹得四处飘舞,不过却没有玉树临风的派头……真正有这派头的是潘峰公子,人家此时衣着银白湖缎的直裰,右衽交领,窄袖,腰身收敛,腰间向下打竖细裥,下身作散褶,若裙状。两肩及胸背绣着如意云形纹。   发髻上,随随便便扎了一个银边书生方巾,却更显洒脱。   好一位绝世公子!   他在小书童的搀扶下,小心地走到周富身边,同时示意周富不必多礼。   潘公子言:“潘家劳务公司但请周大掌柜上下打理,不要有何顾忌,大小之事不必与我商议……”   身为潘家劳务公司大掌柜的周富,喜道:“还请潘公子放心,我周富定不会让公子失望!”   潘公子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将目光投向了海面的远方……此时西南季风刚刚兴起,远处波涛汹涌,煞是壮观。   那次周富登门讲解台湾的种种新奇之时,在潘家的主宅里,潘择臣正听着大管家讲解周富。   很快的,周富的种种情况都被潘择臣了解得一清二楚。   这个时代的广州城内,除了首富是潘氏家族之外,卢、伍、叶等其他三大家族可以比肩,剩下的商家没法子和他们比。他们被称为广州四大家族。   在这个微妙的时局下,他们明面上都没有做什么,可暗地里都在做着种种打算。   大商人对时局具有天然的敏感性和预感力,他们更多的时候就像一艘破船上的老鼠,总能在破船快要沉没时,凭着敏感性和预感力主动逃离。   当然这只是指一小部份……他们大部份还都是傻瓜,投献啊,合营啊,早晚都是前清和别人盘子里的菜。   潘氏家族族长潘择臣静静地听着大管家的讲解,面上毫无表情,轻松自在地用自己的长指甲扎着剥好去核的荔枝,动作轻柔地送到自己的嘴里。   此时身份高贵的人士都喜欢在右手留着长长地指甲,甚至可以当做筷子使用。当然,他们每天都会有专人为他们清理指甲。像潘家这样的豪族,专门负责清理指甲的就有五位。   “他们这些天做了什么?”   听完周富的情况汇报,潘择臣没理这个话题,却缓缓地问起其它事。   大管家认真地回答说,叶家往北面派了一支商队,说是去江西收货,可比去年早了一个多月……伍家、卢家仍然和马尼拉、巴达维亚做生丝交易,不过前几日忽然插手以前不做的生铁交易了……   大管家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封纸,打开后说:“他们一下子吃下三千五百担生铁,使生铁价钱涨了一成!还增加了桐油和棉花……听说是运送到台湾热兰遮城。”   潘择臣笑了笑,轻声说:“老家伙们动作够快的……看来我们慢了……”   大管家双手垂着,等着他的下句话。   果然潘择臣说:“我们也开始吧,你安排一下我二弟那面的人,让他们把精力往马尼拉那面的生意上放吧,把海珠那里的生意也搬到马尼拉……三弟那面你派人去告诉他,让他还留在巴达维亚,三年之内不要回来!你把他的家人送过去……”   潘家大管家还是没有动,他知道族长潘择臣还没说完。   “那个周富身份低微,好贪个小便宜……平常并无劣迹……他正组建那个……”   大管家进了一步说:“劳务公司……”   “峰儿,感兴趣?”   大管家默默地点点头。   “呵呵,让他做去吧,你安排好,你确定那几批行商所言吗?”   “因该属实,热兰遮城的那帮子人并不是海盗,做生意很公平……那里也很安定。前后并不相识的行商都这么说。”   “嗯。”潘择臣只说了一个字,便闭上了眼睛。   多少年了,十万两以下的生意如何操作,潘家的族长连问都不问。   就这样,这家劳务公司最终改成潘家为主,众人入股的模式了,起名号为潘家劳务公司。   众人心喜,他们终于抱上了大树……   十天的海上路程,大家都表示没有压力,潘公子竟也是淡然,人家别看年纪不大,也是出过海的。其实这一次生意实并不用潘公子出头,但他实在想亲眼见一见那些传闻中的事物……   刚到热兰遮城附近洋面,众人就呆住了。远处来的是个什么东西?   一条翻滚着两个明轮的怪船,从远处向他们驶来了,速度还挺快,随着它的接近,众人听到了哗哗的噪音,还能看见那船上竟有高高的烟囱,正向外面喷着青烟……   明轮船,珠江上现在就有,但哪里有这么快,这么大的?上面的烟囱是做甚用?潘公子兴奋地瞪大了眼睛,还没到呢,就给他惊喜了……有意思。   周富也没见过这种木船,他们都是铁船啊,什么时候也有木船了?样子不像广式商船,又不像是福船,大类他们的铁船……   舶长这是第三次来过了,虽然也是第一次见到,但早学会见怪不怪了。他回头望了一眼桅杆上挂着小旗,放下心来。这小旗正是在热兰遮城海关纳过税的标志。   那条怪船靠近后,有个穿着怪衣的男子举了个像是铁皮漏斗一样的东西,大声喊着:“舶主,可有异常!?”   舶主拱手道:“平安无事,多谢牵挂!”   周富看那人衣着,虽然说不出是哪里与汉唐集团的人相似,便知道他们正是汉唐集团的人。   潘公子细心打量那个喊话之人,只见他头戴藤盔,那盔上还莫名的围了一个皮带,挂了一些东西看不清楚。深红色上装,比较挺括,上半身有竖直一排纽子,还有几条皮带斜十字交叉在胸前,腰间皮带上还挂着短剑……下身黑裤,看不见穿着什么样的鞋子。他身后背着一支精致的火铳……虽然整个人身着奇怪,但却隐约有一丝杀气……听他口音是福州地带的人。   他身后还有五个同样装扮的人……好奇怪啊,从没有看过这么怪异服装……   那条怪船轰隆隆哗啦啦地围着商船转了一圈,好像没发现什么异常,就又开向下一条船。   商船上的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虽然那条船还没有他们的大,但刚才给他们的感觉,像是被一条狼盯着,还围着自己转了一圈……有些吓人。   他们的感觉是对的。这条船虽然小,但可以随时把他们轰成渣……   这条船便是安江内海船厂近四个月来的产品……费了穿越者们不少事儿。   穿越者们穿越前就用CAD建好了机帆船的三维模型,各项数据准准的。机帆船还是找正了八经的老专家专门设计的呢。   他们以为到时候把材料准备好,用数控木工床加工,一切都OK了。实际操作时,他们发现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   首先就是船壳的拼装工作出问题了。   第一条机帆船的龙骨不成问题,原先荷兰人的木料仓库里有现成的橡木,机帆船原本就不大,按设计要求,不过一百吨的样子,还没有这个时期的普通商船大,人家好歹还是二千料,将近一百五十吨。   更比不上荷兰人的近千吨的夹板船了。   船肋骨也好办,无论成形还是切割,都很顺利。关键是船体外壳板材……穿越者们竟然忘记了不同的硬木料会有不同的膨胀率!当时穿越者们望着幸苦装配好的船体,欲哭无泪……那船壳板材什么样的都有……松、樟、橡、榆、槐。   更气人的是这一点还是一位帮工的明人木匠提出的。   当时那木匠看见穿越者们用一种怪异的东西,很容易把木材加工成一模一样的形状,那铁物件竟然能自行切割?!   然后他们照着一张大纸摆拼各种板材……   还有这等奇怪的办法造船?!他眼睛都要瞪出眼眶了……   可快到最后时,他发现那板材里什么木种都有,甚至把樟和槐两种相克之物并排安装在一起!   最后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放下手中的活计,找到了正在现场指挥的李子强董事。这位董事平常待他们不薄……   他大胆的走上前,在众多穿越者前指着船壳板上的两块板材说:“此处不可。樟属阳,槐属阴,两者必然相克!”   有穿越者笑了,这古人啊,就是迷信……   李子强董事却猛然反应过来,说:“操,什么相克,是膨胀率不同!”   一时间,整个造船厂都安静了。操,对啊,老子怎么忘了这一点?!   李子强董事苦笑着对那个明人木匠说:“你们明人造船对木料有什么要求的?”   那明人木匠看见所以人都在看他,失去了刚才的冲劲,又有些害怕,不敢说了。   李子强董事挤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对着他说:“别怕,说出来有打赏……”   那人颤抖着说:“造一艘千料海船,樟302根,杉149根,松木20根,榆木舵杆20根,栗木橹杆18根,一共503根主料。船樯用樟木,桅与支架用杉……唯栈板不拘木种……”   古人也许不懂一些科学术语和科学道理,但长期的生活工作中他们也积累了相当重要的经验,虽然只能用他们能理解的,看起来可笑的方法去解释,但穿越者们不可不察啊!   中药可以说是一个绝有说服力的例子。有很多药方确实能治病,却无法用现代科技来解释……只能听从各种奇谈怪论式的中医解释,不服还不行。   李子强董事摆摆手,让那个明人木匠走开,说:“回头发工资时,多发你一百马票,以后有什么建议啊多提出来,早点提出打赏更多……”   穿越者们停工了。怎么办?有穿越者说,以前造木制渔船也没听说过对木料种类有要求啊?他们马上查资料,怎么没有,资料上写得清清楚楚,一定要考虑木料不同的膨胀率……是穿越者们自己想当然了。如果用现代防水油料处理,也可以,但下次呢,再下次呢?   拆吧。   这一下子推迟了两周多。   第二次打击是关于螺旋浆的问题。不是没有带原件,而是带了,但没法安装。这次幸好提前做了试验,没有涉及内部的结构。   螺旋浆的动力输出系统要低于水面,那么就出现了一个问题,如何防渗水?   如果低速转动,渗水问题不大,可是一加大速度,随着设备的自然颤动加大,那水渗得哗哗地……解决的办法需要加个铸铁套件,但当时红星工业区还没摆布开……为什么事先没有带?因为以为能够在这面解决的……可现在就要……   任何工业社会化下的产品,都是一个系统化下的产品。穿越者们深深体会了这一点。   改成明轮吧,不算费事。它的动力输出端口在水面之上,轮件制造也没有太大困难……但又推迟了时间。   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董事们发现原本骄傲无比的理工科高材生,李子强董事竟开始谦虚起来,大家还都有点不得劲呢!   就这样,两艘机帆船比原计划推迟了两个月后建成下水。穿越者们没好意思弄什么下水仪式,直接标明机0一、机0二,就让它们下水了。   好在它上面的设备配制没有改变。   穿越前就测试过的膨胀式蒸气机发动机可以提供130马力的原动力,如果使用螺旋浆技术做推动力,理论上可以最高速可以达到12节,可使用明轮,速度一定会受损的,因为不仅增加了摩擦力,还由于明轮在空中转动,还白白浪费了一部分推动力。   风帆直接上的是中式硬帆,穿越者们嫌软帆费事,用蒸气机的动力抬升。   果然,经过海试后,顺风再配上硬帆,最高速度是八节,这就够了。   穿越者们给机0一、机0二各自配上了两门无后座力炮,当然另设了支撑架……机帆船上配备了六名安保队员,一千米范围内可以说是无敌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睡个小觉再起来对付来敌   当机帆船01号巡视完最后一条商船后,在表面上确定了这三条商船上没啥猫腻。同上几次一样,也许还是正常的商船。只不过明显人多了些,他们把情况发回给热兰遮城,再怎么应对就是他们的事了……于是01号轰隆隆地返航了。那速度,让三艘商船又害怕又羡慕……   在机帆船01号上,已经堕落到当上机帆船船长的司马建国,正小心地把着圆盘舵,缓慢而准确地变化着角度,虽然尾舵的传动系统好像还是有些生涩,但至少目前反应良好。   其实这三条商船早在20海里外时,就被紫水号上的雷达发现了。   机帆船01号从低压维持运转到加火升压起航,一共花了半个小时。这让穿越者们完全满意……前文说过,以这一时期的船只航行速度来看,没有可能在半个小时内完成从20海里外的海面突袭到热兰遮城的程度……料敌为宽,就算他们三个小时吧,大方一些,还可以睡个小觉再起来对付来敌,这都不算太过份。   同样堕落到当了机帆船轮机长的江铁生,在检查完蒸汽机上的几个仪表后,又听了听发动机转动时发出来的单调而又有力的噪声。他稳稳地走到木墙上同时吊着本子和铅笔的地方,打开了本子,用铅笔记了几个数据。   然后他认真地对着两个明人司炉工说:“看到仪表上的那个小针了吧,它到了黄色区就说明低压了,你们赶紧加机制炭;要是到了红色区了,就是高压了,不要再加了……剩下的就不用管了,它现在带自泄压保护装置的……”   两个明人司炉工连忙点头,表示听明白了。这话您都要说八百遍了,就是狗子也能记住了。   “有不懂的情况立刻到船长室里汇报!”   沿着梯子爬出“轮机舱”前,江铁生又回头嘱咐了一句。   两明人司炉工头点地更频了。真都八百遍了!   江铁生走出这个闷热的噪声巨大的轮机舱后,心里很是轻松,甲板上海风阵阵吹得人浑身都舒适。   他倒不是受不了这个环境,在那面的世界他工作的条件有时都比这差。他只不过喜欢和司马建国聊天,他发现只有他好像更适合做自己的朋友。一个可以听他说什么都行的朋友。在那面的世界,他还没遇到过。   甲板上,安保队员秦楠和他的同伴邓平平也正在聊着天,他俩都是无后坐力炮的炮手。此时无聊地巡查行动让他俩更加亲近而且无话不谈。   两条机帆船上穿越者与明人们的比例都是四比八,这充分表现了穿越者们对明人们的信任……其实不信任也不行,随着各行各业的辅开,穿越者们量人而用,量时而用。几乎所有人都是兼职者。   这真没办法,想把明人纳入中高层管理职务,目前看来,还遥遥不可及。   穿越者们,大多在那面世界都是失败者,但谁知道,在这个时空他们个个都是重要的人才……也许科技绝对是第一生产力?   江铁生冲着那两位安保队炮手摆了摆手,算是打了个招呼。那俩人也笑嘻嘻地挥了挥手算是回应。   秦楠对邓平平说:“听说他手里有好几个G的苏联歌曲?”   邓平平说:“是啊,真有品味啊,什么人都有,这家伙狂热呢。人有些怪怪的……”   秦楠说:“管他呢,大家都在工作。我们管好自己的工作就行。”   邓平平点了个赞说:“对啊,把眼下的工作做好吧,别想太多……”   江铁生直接进了船长室,都没有理会门前站着的两位明人安保队员,或者说两位明人安保队员也没有理他。   一进船长室,江铁生说:“一切顺利,差不多过了磨合期了……”   司马建国说:“那有盐汽水,你喝点吧。”   “不用,没怎么出汗。”   江铁生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司马建国旁边,又说:“你看,我们还要多久才能把这船交给明人们驾驶,你看,他们都学会了操纵软帆船……比咱这个可复杂多啊。”   “得了吧,你就掂记你的唱片生产……饭还没吃饱几天,整那些没用的。”   “怎么能没用呢?我的司马船长,你看,那安保队里从不做革命思想工作,他们都不知道谁是敌人,也不经常听听革命歌曲,人都松懈成什么样了?!”   “松懈什么样了?”   “啊呀,我的司马船长,你是只管拉车不管抬头看路……你看,他们连个公开的仇敌都说不出来,哪里来的战斗力!”   “不是说守卫我们的规定嘛!”   “那是不够的,我的司马船长,你看,人啊,要有一股狠劲儿,全世界都是我们的敌人,全都是要来害我们,要来屠杀我们,没有我们安保队保卫就不行!你看,这样,一种悲壮感就出来了,你听听苏联歌曲,那股劲儿多好啊!可你看他们现在整天就是背规定……这是不对的,没有了仇恨就没有革命的动力和成功……”   “你下岗了后,恨不恨?”   江铁生像是被打了一拳一样,脸色变红了,大声说:“那是没有办法不是?国家有困难嘛,咱自己也没能耐不是?!要不怎么别人发财了,你穷了!别人走私都富了,你怎么……”   江铁生忽然警觉起来,接着说:“你是公知,民逗,逗逼,果粉,美粉?!”   “你呀,又来了,一不和你意你就骂……伍董事长说你这样的就是捡个屎豆子当口香糖,你去骂伍董事长吧……有话不好好说,非要编一些怪词来掩盖思维的贫乏,而且技术手段越来越差,当年人家四零后五零后的宣传员们骂人还能有理有据,引用历史资料的下标签,黒五类,臭老九,走资派,逍遥派,保皇派之类的,言简意赅,定义准确。   到现在,宣传员们智力啊,学识啊,严重下滑了,愣是改成使用缩写,谐音的技术手段了,而且动不动还往下半身发展了,他们的洗脑技术,骂人技术都严重退化了……”   江铁生的脸都变紫了,强忍住怒气说:“伍董事长是说那些只会一个词的,这和我无关吧……你肯定又是受那个杨友行的影响了……昨晚你又去他们的论坛了?”   “嗯,看了几眼他们的分析讨论……我没发言,就是看看……晚上去我那吧,我在市场上买到了几只飞花蟹,原先世界里都要几百元一斤的……咱俩喝点小酒。”   江铁生痛苦地摇了摇头,说:“司马啊,你好好想一想,那个杨友行是个网文写手,所以他三观就一定不正,好人哪有上网乱说的?他不是最后扑街了吗?人民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坏人不会有好下场!你千万不要再去看他们的论坛了,全是胡说八道,满腔怨言,好像全社会都对不起他们似的……”   “我也就是看看,不说话的,有些分析好像有道理……不过现在那白酒勾兑得越来越好,听说吴教授亲自弄的,味道真心不错。”   “看都不要看,一群失败者,全说些黑暗面,好人都会影响坏的……你看,他竟然报怨人家看盗版的人,人家有名的人谁抱怨了?他就是个狗逼样子,几分钱他也好意思抱怨……让看盗版的骂死他!太狗逼了,拿钱当祖宗了,你说这样的人你还去看他的论坛?我看见杨友行都不和他说话!”   “你说花蟹是蒸好还是炒蟹块好?大家都来这面了,别这样……”   “司马啊,你叫我说什么好,你就是心太软,我是怕他那个论坛把人带坏了……我来吧,炒蟹块!”   在01号机帆船回去修整了一段时间后,广州来的三艘商船也终于慢慢靠近了热兰遮码头。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我们是热兰遮海关   在商船还没有靠上之前,潘峰公子的嘴都合不上了……倒不是为了那码头上停泊的十几条商船,这里还远远比不上珠江码头热闹……他是为那巨大的码头和真有传说中的大铁船而吃惊。   天啊,这么长的海码头?它能有两里长吧?   其实没有,它只有九百米。   红星水泥厂的水泥产出加快了码头的建设速度,但按照穿越者计划中的设计,它每天能完成一千吨的装卸任务就应该足够用了。超过这个规模可能有些浪费……第二期第三期建设的空间余地都很容易留出来。但经过计算,停泊能力还不足,紫川号还好说,可紫水号地停靠和货物下落就不方便了。   于是穿越者们不得不加大了规模……就有了现在的样子。   加大规模的结果之一,就是使码头显得有些不景气了……十几条商船之间分得很开。而且还使得那六座高大的滑轮组起落吊臂塔显得有些孤单。   那塔下的蒸气机转轮到现在还没开始运行过……因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动用它的货物出现……   吊塔的吊臂,穿越者们都没有舍得使用钢管,却大量的使用了硬木杆,他们不相信这个时代,还有单体超过十吨的货物,按照他们的测试,三角结构加横梁完全可以对付二十吨以下的单体货物。这真的是太小气了。   在这种情况下,紫水号那巨大的身形依然十分显眼。   商船上的众多明人眼睛都看圆了,一时无人发话。船上的水手们倒是没有在意,他们都见识过了,他们忙活着靠上码头,降帆的工作,脸上是不以为然的样子。大铁船就是大铁船,怎么啦?   周富则得意地捋着小胡子,等待着潘公子的发问。   “这,这……”   潘公子用手中的扇子指着紫水号说不出话来。   “它叫紫水号,客货两用运输船,用柴油发电机组发电,然后推动螺旋浆……它可装货千吨,行如海风!”   周富对这些介绍都好倒背如流了,好像这船是他的一样,好像他真的都明白一样。   潘公子急得说不出话来,这回答和没有回答是一样的哇,全听不懂!潘公子不停地用扇子敲着左手的手心,正想着先从哪里问起。   这时候,码头上忽然传来了巨大的声音。   码头的栈桥上隔着一段距离就有一根高杆,每一个高杆之间还用两根白色的绳子连在一起,有的高杆上不知道还挂了些什么,像漏斗又像花。   忽然,好像是那东西传来了巨大的声音:   “这里是热兰遮码头,我们是热兰遮海关,欢迎各路商人来经营交易……请注意以下几点:第一点,每艘船只能先派出一至二人下船,其余人先留在船上等待通知;第二点,……;第三点。”   这段话分别用闽南话、粤语、客家话轮流说了一遍,其实穿越者们多余了,常年跑海之人,基本上对各地方言都比较熟悉……不过多说几遍也有利于明人们听懂……他们大多都呆若木鸡地听着。   潘公子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他用倭扇指着那高杆上的东西:“这,这物件何以如此大声?”   “哈哈,潘公子,此物不稀奇,有线广播而已!他们本来是用它放评书的……我先下去报关了……”这个报关名词,是他刚才听广播才学的,但说起来却好像早知道一样。   他现在真的不怕什么,因为他在码头上看见了电公高德高公子。   原来,电工高德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这一生竟能和海关发生关系……   当时,梅乐芝经理决定组建热兰遮海关部门时,几个中层领导碰碰头,大家一致认为马德华和高德的组合一定会非常完美。从技术员马德华的档案上看,他有过报关的经历。这一点就很合适。而电工高德从平常的表现来看,他善于与明人打交道。   更为重要的,大家都认为他们俩个一定能合得来……   一开始,这个决定把高德吓了一跳,他找到马德华说:“老马,你说他们有没有搞错?我是电工啊,摆弄电业设备还行,他们让我去海关?我一不会外语,二不会会计,三没有背景……你说他们有没有搞错?”   马德华穿越前确实有过承担任报关员的经历,对一个机械专业毕业的人来说,那是他生命中最低落时期的特殊经历。   马德华耐心听完高德的吐槽后,轻声说:“老高,现在你听我说,你一句话也别说,只听我说,你要是一说话,就收不住嘴了,这一点大家都知道,不信你去问问别人,大家都这么说的,真的,我不骗你……”   高德听完后,忽然觉得自己说话还是非常精炼的,心里顿时有了委屈,但现在也只好先听着马德华说话。   马德华轻声说:“这海关吧,就是那么一回事儿,简单点说啊,你容易听懂……要不你会糊涂的……现在咱有权力在村口设一个卡子,想进来卖货的先交给咱钱,想出去卖货的也要交给咱钱,这和外语、会计什么的都没什么关系……各种货物税单财物公司都给咱们列好了,咱们到时候就按着表格来收钱就行了,咱用计算器算呗,计算器你总会用吧?……一会儿我把表格给你看,你一看就明白了,凡是我们想要的,我们收低税,凡是我们不想要的,我们就收高税。但是现在只是刚开始,行商们运来什么咱们都得收……”   高德喘了一口气,想了想说:“都是我们集团收下货物,我们怎么还收集团的税钱呢?这不是自残骨肉嘛?自己人收自己人的钱?这不科学啊?”   “你看你说话真是太啰嗦,你就问为什么这三个字就行了……这叫一体N制,体内循环……好处太多了,我就说一样儿:什么好处都是我们的,而且账目清晰,责权明确,共同进退,说错了,你就记得什么好处都是我们的就行了……以后总得走上正规化的道路……不能乱来的。”   集团又分配给他们十一名安保队员,当然都是明人安保。又给了他们几名明人工作员,其实就是打杂的……这样,这个热兰遮海关就算正式成立了。好像知道他们业务不熟一样,一开始来的商船少,货物单一。等他们业务越来越熟练后,商船也越来越多了。   他们的办公地点在原先收渔获税的小木屋里。这里原先的收税人员在码头市场里新建了一处办公地点,去和市场管理部门整合了。   当热兰遮城收到机帆0一的情况汇报后,立刻派出了平常一直保持机动的十一名安保队员,又紧急召集了一直在维持市场秩序的十一名明人安保队员。同时通知紫水号二级军备,就是基本人员到做战岗位。热兰遮城的民兵组织暂时三级军备,就是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一到响起警报能够随时到做战岗位。现在嘛,该做什么工作还做什么。   这样,在热兰遮码头做好准备好久后,那三艘商船终于抵达了热兰遮码头。   高德现在正领着十一名安保队员等在那儿。   说起来奇怪,自从马德华和高德俩人搬到一个办公室后,几乎所有的集团成员都为这一对组合拍案叫绝,而且他们的办公室极少有人去串门。就算是有穿越者不得不到他们办公室里办事时,也是快言快语的说完就走。   马德华和高德都认为对方说话太啰嗦了……而且明人安保队员也是这样认为,尤其是他们渐渐听得懂普通话后……在马华德和高德聊天时,明人安保队员听了都直咧嘴。   唯一的好处是,明人行商们却感觉很好,这俩人没什么架子,待人和蔼,问长问短的,非常好交往,而且特别细致,哪怕有一点不明白,俩人都争着给明人行商说明白,你一句,我一句,让明人行商听得相当明白。这个时候如果评选窗口行风之类的标兵,他们的海关部门,绝对第一,一定会比在赤嵌农业地区大受欢迎的中医院要好……这也许就是穿越者们会使用人才的一个案例吧?   现在高德一个人挺胸腆肚地站在前,后面站着两排明人安保队员,当然离他还有一段距离。   在明人安保队员的后面一段距离的棚子间里,十一名穿越者默默注视着三艘明人商船,手里握紧了AK47,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上刺刀。   再远一点,在紫水号的船长室里,安保队大队长伍坚强端着望远镜正观察着那三条船上的明人。   “没啥事儿……一看就是出力干活的……”   方明船长说:“你怎么看出来的?”   “出力干活的人,脸上都木呆呆的,俺见过太多了……”   在紫水号的一号炮位上,炮长也端着望远镜观察,他心里仍是不停地喊着,FIRE!炮手王迟却淡淡地说:“这时候,我可不希望对着他们开炮,最好没事儿,但愿和明人们之间没事儿的时间久一些,再久一些……”   炮长头都没有回地就说:“你啊,又来你的小担心”了。把你兜里的梨干再给我一块……”   吃货!王迟翻着白眼,丢给了他一块。炮长敏捷地回身接住。   周富和舶长下了船,小步快走,很快就到了高德面前。   高德见来的是周富,脸上顿时露出真心地笑容。连忙请两个人进了办公室。   那两排安保队员暂进被留在了码头。   明人安保队员看见船上那些明人胆怯地偷眼望向自己,他们把军姿就站得更标准了,那枪上的刺刀更是显得闪闪发亮。 第一百四十七章 美少女集中营   除必要的留守人员,三条商船上的所有人马都下船了。水手们知道这里面的道道,知道那帮子汉唐集团的人又要进行消毒了,他们宁愿去收容营呆三天,然后任意行动,也不愿只留在船上发呆和受怪味熏……这帮子汉唐集团的人太喜欢做这件事儿了,不管谁来,第一件事儿就是消毒。   几乎所有水手们都记住消毒这个词了,可是他们心里还有点小埋怨,心想,我们哪里有毒?哪个不是活的好好的?可想问又不敢,一切听他们的吧,好歹只有三天。   在二十二名明人安保队员的“亲切”陪送下,在穿越者们的目送下,这近千人的明人统一住进了“美少女集中营”。   这个所谓的美少女集中营的称呼,其实是许多穿越者私下里的叫的,它的大名叫收容营,众人还都想等着收容一大批即将到来的妹子们呢。   虽然交易的结果成不成还不知道,但他们就有这种自信心。   不过穿越者们想的也对,就算妹子买卖不成,以后是不是也得建这样一个营地,用来收容刚来的人吧?答案是肯定的。那就建吧。   很快,一个可以同时收容两千人的大营地建好了。   营地呈长方形,占地三百亩左右。营地周围都是密密地三层竹子栅栏,完全挡住了向内或向外窥视的视线。里面一共有二十个长条状,四周开放式的竹棚,竹棚上用刚收割好晒透的稻草铺顶,只要它能挡住露水就可以了。地面是竹子搭成的塌塌米,铺着一个个用稻草编织的草垫子,把它们裹上棉布,一人一个。如果可能三天一换垫子一洗棉布,就完全可以保持卫生了。草垫子还可以用来还田。   两座大型竹建筑公共厕所,分男女,一共一百四十个蹲位,男六十,女八十。便池一律是斜坡式结构,便于冲涮,保证全部可以冲到栅栏外的密封便池,同时保证每天用一比一百的木醋酸水喷洒,防异味还可以防疫病。   厕所分男女,但营地里却不分男女区,但可以随时根据实际情况调整组合式栅栏,这样就充分利用了空间,不会有浪费。当然,这种组合式栅栏的保护功能经过测试,还是很不错的。   大门口设四哨,营内两个巡视小组交叉巡视,高达八米的竹楼上,总有两名明人居高临下观察状况。   夜晚不用探照灯,因为营内主要的活动区域都点着河口基地送来的松明子火把。汉唐集团连电石灯都没舍得给这里用。   生活条件还算说得过去,可一切都是太公开了。   要什么私密性?在穿越者们的眼里一切都是透明。   不过也别绝对,这个营地唯一私密性好一些的地方就是淋浴车间……叫它车间有道理,因为它是按流水作业法设计的。进门,脱衣放入竹筐,衣服汽蒸消毒,当然这是指衣着好一些的。破破烂烂的,直接就沤肥或送造纸厂去了。   穿越者们重新给这样的人发衣服。   这不是指穿越者们心肠多好,因为很早以前,那些荷兰人就会小恩小惠了。来他们热兰遮城交易的商人、水手等,他们都发一些纪念品,一匹布或其他的小玩意儿,目的很明显。   这一点穿越者们经过商讨,决定照办,不能让明人笑话了去,咱给他们做套衣服,配上草底布面鞋,还加块头巾都白送明人,明人不会再挑样式和质料吧。   这个决定在网上得到了一片称赞,众人归纳了三条好处:   第一:显得汉唐集团大方。   第二:防止病毒入侵。   第三:不自觉中推行了价值观念。   有人对第三条存有质疑,关于这一点,在网上参与讨论的人不多。   被收容者脱了衣服后,都要经过一个水泥池子,里面是按水和消毒粉以三百比一的比例配制的消毒水,一米二深,池边会安排两名手持长竹杆的安保队员监督,所有人必须从头到脚浸过后才能在对面的池沿上池。   然后去淋浴头下冲澡。淋浴设备简单,找来竹筒相联,每一个身位处再插一根竹管。当然由于接联处不够严密,总会漏水……漏水就漏水吧,汉唐集团的人这时又不在乎这点了。   冲澡水的消毒粉比例较小,一千比一。现在随着食盐的稳定出产,消毒粉的出产也稳定了,毕竟安全和卫生都是同等重要的大事。   穿越者们还大方的提供了肥皂和一块棉布。关于肥皂的生产,有个小故事,这个以后再说吧,省得有订阅者说水。那块棉布就让他们随身携带了。   淋完浴,就去下个屋子穿衣服。男式服装是老头衫配大裤衩,女式的是老头衫配更大的裤衩,也就是类似裤裙。每人再配两条内裤,当然不管男女都是系带的,橡皮筋还没影呢。   汉唐集团发的是布面草底鞋子,赤嵌农业基地出品。它肯定不结实,如果以后穿坏了,那就要自己来买了。市场有卖的。   由此可以看出,这个营地一点也不费事,除了组合式栅栏是汉唐集团生产加工的之外,剩下的全是明人劳力干的,当然挖粪便池的时候,荷兰人也干了不少。   汉唐集团的人连挖掘机都没舍得用。   当热兰遮城总部接到高德足有十分钟的汇报和马德华足有十二分钟的补充后,伍大鹏兴奋得在办公室打转转,好啊,真得太好了。咱这儿正缺人呢。早一点来就更好了。   五月末的双抢(抢收抢种)期间,可把所有人都累死了。除了专业岗位和离不开人员的岗位,所有汉唐集团的人都下地了。河口基地,红星工业区,布袋盐化工区,就连赤嵌小学的小学生都动员起来了。   幸好从放水烤田开始,汉唐集团就开始运作准备,也幸好红星轻工机械厂终于赶在抢收前把四台可用拖拉机拖拉的收割机和两台电力脱粒机给加工好了,为此还不得不动用了储备物资,使用了一些宝贵的合金钢材料。   当收割机送到赤嵌农业基地时,离正事开镰只有两天了,好在农机站的人一看就明白了:这不就是仿自走式稻麦收割机嘛。虽然它没有自动打捆功能,但能收割倒,那就省大事儿了。   李子强董事瞪着通红的眼睛说:“简单吧,当时我不让你带那些设备都是有原因的,服我吧……”   建国安董事满面春风的说:“真是好样的,我的李子,现在千粒重是最好的时候,晚收割一天差不多损失小一成呢,这下你帮了大忙了!”   说完感谢地拍了拍李子强的肩膀,这动作差点把他拍倒,大家都熬了几天几夜了,谁能受得了……建国安董事连忙给他安排了个地方睡觉,这一下他整整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后,又连忙赶回红星工业区,穿越者们还事先设计了脚踏式脱粒机,这个设备简单,可以使用大量的木工件,李子强董事当时怕河口那面把他们预订的木工件送来后,窝工在自己手里。   那阵儿,伍大鹏董事长也是亲自下地参与收割,毕竟有些地块儿无法使用拖拉机作业。伍大鹏董事长虽然是苦孩子出身,但不代表他会干农活。他挥舞着现代工艺制作的镰刀,笨拙无比地收割水稻。   最后,一位明人农民实在实在看不下去了,忽然跑到他面前,还没等伍大鹏董事长反应过来,他就恭恭敬敬磕了个头,哇哇地说起来。   有技术员听懂了,笑着说:“董事长,他求你别割了,还问你可不可以把宝镰借给他用……”   伍大鹏董事长一时没反应过来,说:“为什么不让我割稻了?为什么要把镰刀借给他用?”   那技术员笑而不语,却露出个你懂得的表情……   伍大鹏董事长马上明白了,心中大怒,你妹的,这是看不上我的水平啊!但他面上没有露出来,笑着说,好,我给你用,看你能割出个花样来……   那明人农民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端量了一个刀口,用大拇指一抹,一道血口出来了,明人农民面上却露出大喜的样子。   他进了稻田,把腰一弯,小腚儿一撅一撅地,很有节奏地向稻田里前行,看上去一点都不累,而水稻就在他身旁驯服地倒下,这速度比伍大鹏董事长散步还要快。   小样吧,把你显摆滴……但伍大鹏董事长口中感叹道:“我们从来就是个勤劳的民族啊!”   那技术员听了后肃然起敬,认真地赞同。关系到民族大义的言语,谁还能说出别的吗?大家都忘了伍大鹏董事长刚才出的丑态了。   就这样,伍大鹏董事长还把自己的手臂晒曝皮了,到现在还有些痛。   这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劳工,不要说会各种技术了,就是单纯的劳动力……真是太好了。而且正好可以预演一下接收大批难民的能力问题。   于是,关于预演地行动开始了。一项项安排发布下去,明人们在向着收容营走着的时候,他们不知道关于他们的安排正在一项项准备着。汉唐集团的人们开始行动起来。   这个时候,伍大鹏董事长反而冷静下来,他准备见一下那个周富,这个广州小市民不白给……伍大鹏董事长把DV拿出来找好了角度放好,然后静静地等待着接见那个周富。   周富当听到汉唐集团的董事长要亲自接见他时,不由得哆嗦起来,这不是吓得而是兴奋地。   当两广总督杜允和接见他时,他没这么样,因为当时他都要昏过去了,没有力量害怕或兴奋了。而且和两广总督杜允和交谈时,不停地听到他说,一派胡言,绝无可能,荒诞无稽……后来直到他献上画片,两广总督杜允和才勉强相信汉唐集团的人真有火炮火铳……周富当时甚至都有了想鄙视他的念头,但那只是一闪念,还把自己吓了一跳……他有天大的胆子了,竟敢鄙视两广总督!可要吓死人了,他当时拼命做着诚惶诚恐的表情和动作……终于把那个可怕的念头赶走了。其实人家两广总督杜允和根本没有在乎过他什么表情和动作,是他自己多情了。   在两广总督杜允和的眼里,他是一只蚂蚁一样的存在。   当广州首富请他赴宴,他没有这样,因为有两广总督做前奏,他也算长了见识,再说一个首富也不过是个商人而已。   商人可以分出大小,但商人就是商人。   可他为什么听到伍大鹏董事长要亲自接见,却如此兴奋呢?   看到周富这个样子高德没有笑他,还好心地说:“没事儿,一会儿我和马关长陪你一起去,没事儿。”   马德华也没有笑他,轻声说:“真没事儿,我真和高德陪你去。我们董事长非常好说话的,没听过他凶过谁,不信你去打听打听,高德,你说呢?要不他不信。”   高德听了马德华的话后,语言却精练了,说:“就是!”   说完这一句,他就闭嘴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一切都在穿越者们的眼里   那随行的舶长回到船上后,恭恭敬敬地请示了潘峰公子,说明了这个热兰遮城的规定。虽然他在路上已经说过了,但为了防止意外,他又请示了一遍。   他害怕这个潘峰公子如果因不喜汉唐集团的规定,而怪罪到他头上,那就太委屈了……得罪了潘家,广州地界儿,他就别想混了。   所以一定要先让潘峰公子明白,这些事儿,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潘峰公子看到那舶长的表情,笑了,说:“你已经说了两遍,我明白你的心意,但请你安下心来,一切都是我等选择……一切与你无关,你听过我在启碇前和我家管家说的话吧?”   舶长心中高兴,口中唯唯诺诺地退下。   潘峰公子看了看自己的身上,不由得乐了,自言自语地说:“消毒,我身上有毒吗?或是另有所指?”   他身边的书童刘海也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啥也没有。   潘峰公子又把目光投向那奇怪的码头,对刘海说:“来到这儿,如果不去好好看看,会是白来了,岂不后悔之极……”   他的书童,刘海,也顺着公子视线望向码头,却小声说:“公子,这里好像阴阴的,有点吓人……”   潘峰差点笑了,说:“阴阴的?阳光如此猛烈,何出此言?”   “公子你看那些大兵,他们在这大太阳下晒着,动都不动,一个个都像是木头人,连神情都好像一样,怪吓人……”   “兵家有言,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想必就是指这样的士卒。”   说完,他啪地一声收起扇子。   “这里值得我等期待……”   “是和广州那些大兵不一样……衣服就不一样哦。可要是叫先生知道你又看闲书,会被骂的……”   刘海是陪他多年的玩伴,是书童也许更像朋友。幸好他们年纪都不大,要不很让人想到什么的……   也许一个民族道德体系快要崩溃前,各种奇怪的爱好或者不堪常人忍受的行为会大行其事吧。   当他们二人谈得正是热闹时,他们当然不会注意到他们的身后,同样有两个人正在盯着他们的背面看。   这两个人是潘家大管家特别安排的护卫,专程前来保护潘峰公子的。他们一个叫白大,一个叫白二,他们是亲兄弟,自小有缘拜在异人师傅门下。   他们的名字粗俗,但武功却是精湛,寻常十几个人不得靠近,当然这是要在两人有适手武器的情况下。   他俩原先只负责为潘家商行护送极品红货,多年来从未失过手。寻常的生意当然也不会用到他们两兄弟,他们算是潘家商行的秘密武器。   所以,两人在武师这一行里,并没有什么大名气,两兄弟在商行的安排下在广州城内安了家,静静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听候潘家的安排。两兄弟当然也没有忘了打熬一身筋骨,这是他们生存的饭碗。他们的技击能力反而更是见涨。   这一切与他们的异人师傅有关,他们异人师傅曾有言:一切道法自然,又遵循人礼,方为正道。其余皆为邪门歪道……有关他们所谓异人师傅的故事以后再讲。   四公子潘峰当然也不可能认得他们。   这次潘峰公子执意于亲自前往热兰遮城。贵为潘家四公子的身份竟然做如此之小的生意,可家主潘择臣竟然也同意了。潘家大管家好像领悟到了些什么,把一切都交于自己来处理……这就等于出了任何问题都要算在自己身上。   所以潘家大管家不得不小心从事,当然要动用商行里最好的武师,让从未失过手的两兄弟暗中保护公子。他可比一切红货都重要。兄弟两个也当然的毫无选择,只能从命。   还好,白大白二两人会一些铁作,可以自然而然地冒充铁匠。   当众人听到命令下船后,一起沉默无声地向着三里之外的收容营前行,一路无事,那怪异士卒背后的火铳上,那短剑实在是闪闪发亮,虽然他们人数不多,但却好似有所依靠,个个挺胸腆肚。   本来一路无事,但白大和白二却一直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他们。   这感觉很是强烈。   白大忍不住小声说:“二弟,你有没有发觉,好像有人在远处盯着我们……”   白二小声回道:“正是,大哥,好像天上也有人在看我们……怪哉,从没有这等感觉!”   二弟是个灵敏之人,白大马上又小声说:“此地怪异,千万小心……”   说话间,众人进了一处大寨子,想必是所说的收容营了。   一个士卒正用一个大漏斗反复说着他们的要求,声音巨大。   听口音此人是粤东地带的人,一定是当地的人,否则不会有那浓浓地土音。可看从他的动作表情上看,却又不像是普通的明人,这感觉让众人很是怪异。   白大和白二又偷偷观察了一下环境,那栅栏可以轻易翻过,那高楼上的士卒也可以轻易避开,但就是不知他们身后所背的火铳为何与寻常所见不同。   那枪上的短剑不同寻常,但不过是短剑而已……可那火铳如何点燃?白大和白二又对视了一眼,白大做了个不可轻举妄动的手势。   他们被分成五波,准备轮流进到一处大竹屋。   那竹屋可真够长。白大和白二还是主动靠近潘峰公子和他的书童身边,他们和那些舶长都被安排在最后一波。   那舶长不停地说:“只是过一个池子,然后冲澡……水的味道很怪,但还算干净。发给我们的衣物都是新的……等我们离开这里时,便可取回自己的衣物……”   潘峰公子摆了摆手中的折扇,示意那舶长不必多言。   潘峰公子说:“无妨,任何事物皆是我等见识。如此做,想必有他们的道理。”   当第一波人出来时,没有经历过的明人都是一阵轰笑,他们穿着是多么怪异啊,……不过看上去很是凉快,这此都没什么。   白大白二偷眼看去,那些士卒脸上现在也带了些笑意,刚开始出现的那种杀气已然淡去,他俩松了口气,这里应该没有古怪了吧。   “我们应该设个VIP间啊,可以适当收费……”   在热兰遮城里的一间屋内,叶子鸿对刚刚进来的苏离白说。   他俩原本负责机制炭的加工管理工作,几个月过去,那些帮工的明人劳力越来越熟练,明人劳力单独加工生产表示没问题了,只不过关于设备维护和进料质量把关问题仍需要他俩亲自管理。   但是,这已经让他们有了大量的时间了,可当他们以为有了空闲可以轻松一些,想忙一点自己的爱好时,俩人同时接到安排,让他们兼职视频分析员。   这个活儿安排一个成年技术员来做,有些浪费,却正好让他们俩个未成年来干,同时他们还可以轮着回厂里关照一下机制炭生产。   俩小子也对这个安排很有兴趣,这是公开的偷窥啊,好活儿。   不久前,汉唐集团安保公司委托汉唐通讯信息公司重新调整了一下摄像头的安放位置。重点区域开始向外延伸,除热兰遮城四角的摄像头没动外,原先城堡内部的全拆除,改为重点关照码头区域、市场区域,这样一来,可以节省一支小队的安保人员,扩大机动安保队的规模,而且安全性能还得到提高。   当重新布完线路后,通讯信息公司的齐家生经理对伍坚强大队长说:“你们培训新兵的速度有问题啊,这是哪条线路发生的信息拥堵?”   “操,那帮小子非要走职业兵的路子,要练一个兵就能当士官用……这要求你说俺快得了?普通话这一关能过了,都要笑死俺了……”   “噢,这样啊,难怪网上争论这么大……”   “网上说什么?你给俺说说……俺上网头痛。”   伍坚强大队长是汉唐集团里,少有的几个不上网的人。   “简单,有说暴兵的,有说加大民兵组织的,还有说现在的路子正确的,这是主要的三种,另外小白式的没人在乎……”   “暴兵?把那些种地都忙不过来,工厂里好容易能帮上忙的明人们弄来当兵?别扯蛋了!   土著们啊,我只信新港社人,他们把他们头人的儿子送这了,又把小崽子们送赤嵌小学了,你看其它的谁送了?民兵组织更是扯蛋,俺都不想说了……谁想发枪给明人,谁发去。对了,那监控室的设备和人员你也给俺安排好啊,俺安保队可是重点保护你们公司呢。”   齐家生经理点着头说:“你放心吧,我都给你弄好。现在看,摊子辅得有些大。”   “可不,哪个小子都觉得自己会走的路子最重要。”   齐家生经理想了想,还是赞同他的说法,便在心里把原先准备要求开一家电池厂的打算给打消了。   “老伍,你放心,我什么都给你弄得好好的。”   就这样,俩未成年人有了兼职。   刚从机制炭厂赶过来的苏离白不明白地问:“什么VIP房间?”   叶子鸿把视频回放了一下,指着里一位白衣少年说:“这小子一看就是真正有钱的主,你说给他开一个高级包间,再整上特服,他一定不会在乎,咱们把他往大众浴池里放,可惜了……”   苏离白看了一段后说:“那小子怎么看上去像是装逼的样子?”   叶子鸿说:“这个还真不是,我再给你回播一下,你看,就算没人看他时,他也是很屌的样子……装逼那,是给别人看的。可你看他的样子都成习惯了……还有你再看他周围,那些船长和他说话时都不自觉地点头哈腰……”   苏离白其实很佩服叶子鸿的分析,但嘴上说:“人家那叫舶长,你真没文化……”   “切!”   苏离白没有理会叶子鸿点的赞。却忽然发现有两个人有点怪,他连忙说:“你看这俩个人,有点怪怪地样子。你光盯着人家公子,视线有盲区了……这俩个人不对劲儿!”   “怎么不对劲儿?哪一个明人不是到处张望?”   “你看啊,一个能第一眼就看向我们的摄像镜头,只一个能第一眼望向远方……那里正好是用望远镜监控的地方吧?”   “切,那只是偶然而已……他们要是懂得摄像镜头原理,我就去跟他要QQ号……”   苏离白又没有理会叶子鸿的揶揄,他打开笔记本,进入资料库,查找了一会儿,结果还真让他找出来了一条:某些人天生有敏锐的感受能力,能查觉到别人的注视和监视……   这样的人能是普通的手工业者?两人又细细地回放他俩的举动,发现这俩人确实有点问题。他们离那个公子总是不远不近的,还表现出特别关注的神情。这不是绑匪就是保镖……俩人把他们两人的模样截了图,做了标记……剩下的交给安保公司去解决,他们不管喽。   他们俩人熟练地把镜头切换到热兰遮码头市场。   市场上一共安了两个摄像镜头,同其他的镜头一样,全都是小日本的高清晰,品牌的,一个安在市场入口处的电线杆上,一个安在市场内的电线杆上,都是同大喇叭放在一起呢。   他们俩人迫不及待地观察着,只可惜没有他们要找的东西。   俩人满脸的失望,不可能昨天、前天有,今天就没有啊!   此时市场上虽然没有明人安保队员了,但秩序一如平常,来来往往的人流,没有显示出慌张或骚乱的样子……难道,这不好吗?   苏离白起身出去上厕所了,说:“到时候,你别忘了放大镜头……上次都不太清楚……”   叶子鸿点点头,仍然认真的地注视着。   苍天不负有心人啊,忽然,她们真的来了。   市场口的镜头上出现了三个土著少女,一看就知道是深山里出来的。   原因很简单,和汉人打交道多了的土著女人早都不这样了,只有深山里的生蕃女人才会这样……   三个少女光着上半身,背着背篓,全身只着短裙……   叶子鸿连忙把镜头放大,这次可没忘……不看外表,不看肤色,这个女孩子胸上的什么长得不错哇,你看那个明人大叔眼睛都带钩了,至于嘛……   左边那个最好,正了八经的梨状哇,右边那个馒头样的也可,中间的是青苹果样,真不知道小白怎么会喜欢这样的……   叶子鸿津津有味地在心里评论着,苏离白一晃一晃地回来了。   快来看,又是三个,不过好像和上一回不是一个族群的……   在哪儿,在哪儿!苏离白一下子就窜过来了。   可他刚要看,那三个少女却齐齐地背过身,而且蹲下去,正和一个明人大叔级别的行商说着什么,那行商摊上摆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都是女人用的。   苏离白抢过鼠标,不断调整着镜头,心里喊着,你们快转过来啊!可怪了,她们还和那个行商比比划划地说个欢气。   苏离白只能空见那行商带钩的眼神……   当苏离白调到最大级别时,突然一位大妈级别的生蕃以正面形像出现在镜头里……苏离白当时就吐了……   如果不是穿越者的到来,那些生蕃女人直到日据时期,仍然如此。 第一百四十九章 那艘大铁船是所有荷兰人的噩梦   现在,回顾一下汉唐集团在台湾北部地区的行动过程。   从汉唐集团收复台北地区和基隆地区的行动可以看出,他们完全有能力采用不同的方法来对待不同的对抗形式。   那就是:你要战,我便战;你要谈,我便谈。   当初,紫水号慢悠悠地出现在基隆海湾的海面上时,虽然那基隆特有的烟雨,使得它原本庞大的身形显得非常模糊,但荷兰人却非常清晰地看清了形势……再反抗只能就是个死了。   基隆城里面的荷兰人们,最终确定了欧沃德总督真的是应上帝的招唤而去时,基隆地区的最高长官自动落到了高级商务员斯提恩经理身上。   基隆城的彼特上尉与安东尼堡(红毛城)的鲍恩上尉最大的不同之处,不是他比不上鲍恩上尉的剑法或射击能力,也不是他们出身的不同,而是彼特上尉绝对是一个听从上级命令的人。作为一个小商贩之子,他更会临机应变,荣誉、责任什么的,哪一样都没有现实更重要。   斯提恩经理面容悲伤地看着彼特上尉,说:“上尉,你看我们还能打下去吗?请说出你的判断……我们都和倪但理牧师谈过了。”   “他们第一次攻打热兰遮城,我们以为他们是借助偷袭和内应,才能成功;第二次他们攻打安东尼堡,我们的准备已经是很完备了,三百名英勇的战士,坚固的堡垒,充足的武器装备,就算是三千人来攻打,也很难攻破……但他们的人数还不到三百人就把鲍恩上尉他们全歼了……现在他们不用进攻,只要围着我们……我们的粮食不够了,以前的收获大多都送往热兰遮城了……我认为倪但理牧师的建议很对,不能再死人了……”   “这我知道,当时热兰遮城要太多东西。是啊,不能再死人了……”   那时,台湾北部地区二三月份特有的绵绵阴雨,像是上帝为荷兰人落下的同情之泪。它让一切都阴冷、潮湿,虽然这里才多了几百人,但这个小小基隆城的必需品根本不够用了。   这一切叫荷兰人怎么办?只能谈判。   打不过,可以要个体面的投降,如果不能体面的投降,那么一定要保住性命。   就这样,基隆城的荷兰人全都投降了。   当然,这时所说的荷兰人只是一个没有办法的统称,总不能一一点明这帮子东印度公司人众多的国籍和民族吧?   这时的欧洲,不仅是思想与科技新兴发展的时代,也是一个大规模实行雇佣制的时代,那时的欧洲地区,人们的国家和民族的观念还不是那么强烈。   英国人可以雇佣法国海盗打法国,法国人也可以向荷兰商人贷款用来与荷兰人做战。   这不是他们人种的无耻和商人的自私,别盲目上升到那样高的高度,这个时期,地球上的所有人的民族和国家观念都不强烈,咱大哥别笑话二哥。   民族和国家的认同感,这得等一个国家和民族实力强大以后才行。教育,是作用不大的。所以,此时孔子的“狄夷来中国则中国之,中国入狄夷则狄夷之”的论调绝不仅仅是儒家的一种智慧,而是这个17世纪里,颠扑不破的真理。   也许越是民族的思想,就可能越是世界的思想。   荷兰人想体面投降的打算落了空,伍坚强队长当时就认准了汉唐集团的规定:立刻无条件投降,我们会按照你们东印度公司的法律审判你们!   这些是一点儿也没有可以商谈的余地,这使得负责主谈谈判工作的何斌腰杆挺得非常直。没办法,人家会荷兰话、西班牙话,别说安保队了,便是全汉唐集团都没一个同时会这两种语言的。   谈判的结果都事先预定了,那么结果不言而喻,所有荷兰人都上船吧。   谁的拳头大谁说得算,这也是放之四海皆真理的理论。   不过,在他们回来之前,伍坚强队长也按照计划做了安排。他让郭怀一找到当地的明人结首,告诉他,基隆城里的一切东西都是汉唐集团的财产,不可伸手,伸手必被捉。   这个时候你们也别闲着,你们就去挖石炭吧,挖硫磺吧,能挖多少挖多少,有多少我们要多少,我们都可以用粮食啊,食盐啊和你们换……那结首把头点地像个小鸡吃米。   在他们出发前,穿越者们还本想让荷兰人直接开工干矿工的活儿呢,但当时的情况一汇报,汉唐集团的人不得不调整了计划。   毕竟计划不是大家都认同的规定,它必须要随时调整,以适应实际情况。   这计划不调整还真的不行,一个是这时期的天气状况不好,这些荷兰人的身体状况也不好,现在,就是郭怀一手下的明人们,也可以轻松地把他们拿下……再说那些煤窑的施工条件也不好,无法大规模开发。   如果平常让人悠悠闲闲地挖着,赚些外快可以,大规模开发……把这些荷兰人全累死了也没用,这不利于生产力的可持续发展。   只能先行返回热兰遮城地区了。   这次荷兰人死了太多了,要不然李子强董事也不能真生气了,也不能大骂他们,你说你们跑什么?!多好的劳动力都白白损失了。   劳动,是人之所有存在的一个标志性表现。这话有道理吧?   在采石厂附近,汉唐集团让原先的俘虏和他们一起搭起了竹棚子,也有意让他们在一起劳动,有关汉唐集团的种种规定慢慢地就被这帮子荷兰人知道了。   当时穿越者们也修改了计划,先别审判了,先干活吧。   同时,还给了他们一个希望,告诉他们,在劳动中表现好的,在将来的审判中,可以得到减刑,甚至可以得到免罪释放的待遇。   让别人陷入绝望,不利于提高生产效率。   明人临时工们则上升到管理层,监督和指导他们干活,采石头而已,简单。汉唐集团没有发给临时工们皮鞭,也没给荷兰人戴上脚镣,围上铁丝网。只是按照他们每一天的工作量发给他们粮食等生活必需品。   同时,把他们中的荷兰妇女组织起来,给他们建了一个食堂。   汉唐集团发现,这帮子人中一共有二十七名白种妇女,七个土著妇女,有的丈夫死了,有的还活着……不过就现在看,那些白种妇女的身材确实远比本时空明人妇女的身材……强壮。   汉唐集团的人经过讨论认为,与其浪费宝贵的人力和精力去看管他们,还不如让他们认清现实,反抗逃跑都可以……但这样的结果呢?我们要你们荷兰人集体承担……你们能坐着同一条船从欧洲来,以某个集体的面目出现,那么你们就应该同时能接受集体的惩罚。逃跑一人,惩罚全体。再说,已经跑过一次了,再要是跑,前途不光明。   汉唐集团的人把相关规定告诉了同行而归的倪但理牧师和主动来迎接荷兰俘虏的范堡牧师。   两个牧师都默然无语,他们知道,这帮子汉唐集团的人,只要订下规定,就不会改变了……多说无益。   当他们俩在码头相遇时,这俩老家伙眼含热泪地相互拥抱,汉唐集团的人看了直恶心……他们俩还马上从教堂搬了出来,主动住进了那个所谓的荷兰村,这里全是上帝的羔羊啊。   要不说人多力量大嘛,采石厂的生产能力马上提高了。   一开始,那些明人临时工们还不适应他们自己身份的转变,有时还主动帮着荷兰人干活,见到有荷兰人偷懒,也不敢大声斥责他们,更别说踢打他们了……远处拿望远镜观察的民兵看见了,拿出步话机喊了几句,不一会,三个民兵端着AK47出现了,他们用力踢着那几个偷懒的荷兰人,他妈的,吃老子的饭,不干人活,还敢偷懒……   没有一个荷兰人敢反抗,甚至不敢直视民兵的眼睛……勇于反抗的人都死光了……这个群体,也是个经过某种意义阉割后的群体……   那踢人的民兵,回过头来,冲着明人监工骂道,你们这些个废物,平常敢骂明人劳工,见着这些红毛蕃就怕了,不敢骂了,我们是让你们管理的,不是让你们帮着干活的!   废物!   那个满脸有红疙瘩的民兵,临走前又狠狠骂了明人监工们一句。   明人监工们有些生气了……再尿性的人,这时也会生气的,更别说看到了希望的人。   他们顿时开始对荷兰人怒目而视,你娘的红毛蕃,害得我们被骂!   有的还从树上掰下树枝自己做成鞭子……荷兰人立刻更加老实了,但还是被明人监工寻着了不是,开始了暴打……   远处拿望远镜的民兵看了直咧嘴……他又拿出步话说了几句,通话对象却说:“让他们打,打不死就行!”   “靠,全上去打了……再打,会死人了!”   “噢,这样啊,我们去看看……”   明人监工们的行为被叫停了。那个荷兰人被打得有皮没毛的,还好没骨折,也没内伤,但活是干不了……   那个满脸红疙瘩的民兵摊着双手说:“都打成这样了,剩下的活谁干?”   打人最重的明人监工忽地挺直了身子,说:“我干!他敢那样看我……下次还打!”   满脸红疙瘩的民兵好像气乐了,说:“为一个眼神打这么重?”   那个明人监工挺得更直了,说:“是!”   满脸红疙瘩的民兵说:“好,有种。这是你的权力!……但打死人了,活只能自己干了……”   “知道,当时都收着力呢……”   那个拿望远镜的民兵又监视了几天,看到采石厂的工作进展顺利,就改成偶尔来看看了,终于不用天天时时地关注了……   汉唐集团的人最喜欢走向正轨了,这代表着一切都是可以预知,一切都是可以计算与推演的。   1649年六月里的一个午后,整个荷兰村里面静悄悄地,村子里的成人们一大早都去采石场了。他们被要求更早上工,中午好多能休息一下……   十五岁的克鲁依特和十六岁的罗尼无聊地坐在树阴下。   正午的阳光无比强烈,仿佛能使一切都失去生命力,连鸟儿都不叫一声。   他们还要等一会儿再去劈木材,那木材是成人们从采石场回来时带来的,需要砍成小块才好用。   整个荷兰村都要吃食堂,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汉唐集团的人不让他们各自做饭……所以,给这个食堂供应烧汤,烤面包,煮鱼的木材的活儿,就包给他们俩了。汉唐集团的人好像见不得别人有空闲。   罗尼忽然没头有脑地说了一句:“克鲁伊特,要是小斯丽再大一些,他们也一定会让她去工作吧……”   克鲁伊特想都不用想地说:“一定会,他们见不得别人不工作。”   科沙老爹在一个早晨死去了,范堡牧师,倪但理牧师领着大家给他举行了葬礼。除了小斯丽,葬礼上没有人太悲伤,大家都在想着自己的事情,那个时候大家都糟糕透了……一个小小的十字架就插在了科沙老爹的坟头,像是一个故事的结束。   还不到十岁的斯丽被两个善良的牧师领养了。   全村子可能就这两个牧师没有被安排工作。就连罗德门医生都被他们叫来喊去地活忙着。   每天晚上,他们都要在两位牧师的带领下诚心地做着祷告。这祷告也许真的有用,上帝给他们了一些好运,明人监工们再也不轻易打他们了,吃的东西也越来越好,像小斯丽那样的,他们竟能专门给鸡蛋吃,听说是一个像天使一样的女医生给的。他们俩的父亲也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每次回来累得不想说话,也不想吃东西。   可汉唐集团的人还是不停地要石头,要石头。他们让成人们用钢钎在岩石上打出眼来,然后用火药炸,不停地炸,那巨响,恐怕树上的鸟儿都不怕了吧。   克鲁伊特的父亲曾悄悄对儿子说,他们用的肯定不是黑火药,黑火药没这么厉害,天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他们有太多奇怪的东西了。父亲一直警告克鲁伊特,一定不要惹怒他们,听从他们的规定,上帝一定会重新回归来关照我们的。   最后这一句话,语重心长,但年轻的克鲁伊特没听出意味来。   罗尼又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克鲁伊特,我父亲经常说荷兰的阿姆斯特丹是世界上最美的地方……要是我们也有他们的铁船,那么大,那么快,我们是不是能很快就能去到荷兰了?”   罗尼和克鲁伊特一样,都是出生在巴达维亚,荷兰对他们来说只是个童话。   那艘大铁船是所有荷兰人的噩梦。   当他们被押上船后,他们直接被明人们给赶进了一个大铁屋子,好大的屋子,像是一个教堂了,几百人在里面都不挤,当他们进去后,那大铁门轰轰隆隆的关上了。里面却不黑,他们的头顶上亮起了几个圆圆的玻璃泡,好像怕人偷走它,外面还有铁丝编成的罩罩着。   同行的倪但理牧师高喊着,那是灯,灯,他们的灯,大家不要怕。他的话音刚落,铁墙壁上又打开了几扇小窗户,那窗户上还有东西在不停的转动,众人觉得开始有新鲜的空气流动了……   等那船开如动了的时候,它还发出巨大的一声长鸣,天啊,这一定是地狱里的魔鬼才能发出的。   这时,所有的人,不管他的身份和地位,都拜倒在倪但理脚下,真心真意地做着祈祷,希望他们一直信任的上帝能把保护他们…… 第一百五十章 有关医疗的一些琐事   同样是这个下午,罗德门医生和他的助手何塞,与其他人一样,此时都坐在树阴下乘凉。   他们的身前摆放着两大桶盐水,可以随时让采石场里的人喝。   盐水,是按照热兰遮城医疗中心的乔美银医生告诉的,1比100的比例配比的……这个时期,野外工作是最容易中暑的时期,随着基地民兵组织作用的淡化,热兰遮城医疗中心和赤嵌中医医院都展开了防暑工作,中西医的办法同时上。   在完全有能力保障汉唐集团和明人们的医药使用后,剩余的一些药物,也给采石厂的荷兰人配备了一些,劳工现在仍是急缺……那些防暑降温药现在就放在罗德门医生身旁的小箱子里。罗德门医生平常就是把它背在身上。   里面其实也就是两样药物,藿香正气水和十滴水,这两样是郑德生中医在赤嵌地区主抓的中成药药厂的第一批产品,全是按照那面世界的药监局公布的非处方药方生产加工的,比较可靠,好在这两样容易生产加工,原材料来源也广泛。   至于清凉油之类的产品,生产起来也不难,不过现在还是顾不过来。   目前汉唐集团的人的存货仅分发给自己人,都没舍得给明人临时工和明人劳工们分发,小气的。   罗德门医生和何塞扫视着这个采石场中的每一个人,他俩并没有像他们那样利用这段时间睡一会儿……大家早上起来得都太早了。   不过,想不起来也不行,那明人监工的哨子吹起来真响。   何塞就是那个怎么也没有被罗德门医生和黄林广医生唤醒的病人。   那时,在热兰遮城的那个奇怪的地方,当挂上那个神奇的玻璃瓶后,何塞第二天清晨就醒了,而且慢慢地还能直接下床了。   罗德门医生亲眼见证这奇迹般的事情,他马上想到,这一切一定和那个瓶子里的水有关系。   当时倪但理牧师被叫来一直陪着他们俩,倪但理牧师看到那个他以为会死去士兵醒来后,一直说是他的祷告让上帝听到了……罗德门医生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倪但理牧师扶着他们两个轮流上了厕所,又让他们躺下,为他们拿来了食物和水。   当时,士兵何塞一点点把自己的逃命经历讲了出来,倪但理牧师不停地划着十字感叹道:“这是上帝给你的力量,让你能坚持下去。只有虔诚才能让我们不绝望而有力量……”   罗德门医生也默默地点点头。   那时的大清早,那几个身穿白衣的人进来了,他们看见了何塞清醒而且能吃东西时,好像也很高兴。   罗德门医生知道他们一定是医生,而且是更神奇的医生,比黄广林医生更好。   那个总喜欢把双手插在兜里的男医生兴奋地说着什么,其他医生频频点头。他们在兴奋地议论着什么……罗德门医生急得要命,他还是一句也听不懂。   其实,当时就算他听懂了,他也不会明白那些话的意思。   马军,马院长说:“看啊,最简单的抗生素都能治疗这么严重的急性病毒性感染休克,这个医疗范本非常合格……我可以负责任地说,就对目前时空下的病毒来说,我们可以无敌了!”   小马和小赵当时乐得都要跳起来了,这样的话当医生可太容易了。   马院长接着说:“你俩别高兴太早,大范围内使用,你们俩推测一下结果会是什么?”   “知道,知道,整出抗药性更强的病毒了。”满脸粉刺的小赵抢着说。   乔美银医生脸上也很高兴,但心里叹了口气。   她想到了过去,这真的没办法,在那面的世界里,人们都急功近利啊,都想快速把病治好,滥用抗生素的现象已经是常态了,尤其是对社区医院来说,大家更关心的是,这个医生几天能把我的感冒治好,而不考虑别的,早治好就是好医生……这就逼得医生们加大抗生素的使用剂量和范围……那面的世界就连一个很普通的感冒都非要打吊瓶不可,否则医生就是忽视患者的疾病,每个人都好像能快速治好病了,但又在孕育着更大的病……   马院长又问小马说:“你怎么看?”   小马想了想说:“通过这个范本,我们知道我们现有的技术手段可靠了,那资料上不是写着两年后台湾这里会出现天花嘛,我们有信心了……那么现在,考虑到万一,我们直接可以用灭活的办法,把他体内可能产生抗体的病毒全部杀死!”   说完,小马笑嘻嘻地看着那个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的病人说。   “反正要是没有我们,他也死定了!”   小马又乐呵呵地补充一句。   “不要说得那样吓人。”乔美银医生发话了,她笑笑说,“这又不是大规模使用抗生素,单独的个体范例治疗,根本不可能产生出新的有抗体能力的病毒,新品种的规模效应达不到的,除非那是科幻小说。”   马军院长欣赏地看着乔美银医生说:“乔医生说得对,小赵你有什么建议?”   “再次加大剂量,在病毒没有完全适应的情况下,达到体内灭活的效果!”   马军院长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乔美银医生,他微笑着建议道:“乔医生,你直接指导小赵吧……”   乔美银医生的表情很平和,她对小赵说:“还要考虑药物对病人的副作用……加量百分之二十,会是一个非常合适的数值。”   小赵说:“好咧,我明白。”   几个人都笑了,但心情不同。   那时,罗德门医生当然无法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不久后,倪但理牧师走了,范堡牧师来了,再后来,他们都被赶走了。   刚开始是在教堂里静养,后来当第二批荷兰俘虏到了,而所谓的荷兰村也建好后,他们又跟着两个牧师去那里住了。   高级商务员斯提恩经理天然地成了这里的村长。   他分别找来了科莱尔和罗德门医生,详细了解了这些所谓汉唐集团的人对他们这些俘虏的真实态度,也了解了他们在赤嵌地区的作为。   斯提恩经理悲叹着说:“完了,他们想牢牢战据这个地方了……”   科莱尔看着以前长发披肩的高级商务员,现在晃着光头,一本正经地分析着现状,觉得好笑,当然又不能笑出来,他全然忘了,这里的男人全是光头,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荷兰人一下那艘大铁船就受到了另类的“洗礼”,那过程让他们终生难忘。他们心里深以为耻,但不敢提出来。   但有过同样经历的罗德门医生却有另类解读,他们一定想用剃光头,冲那种怪味道的水的办法来达到什么目的!   那味道不是怪味道,一定有用,他在热兰遮城里闻到过!可是究竟有什么用??   罗德门医生原本以为自己到荷兰村里,也要去采石头了,可是第一天就被明人监工叫了出去。   荷兰村子外围有竹栅栏,他们被告之,如果没有明人监工的同意,任何人越过这个范围都会被认为是逃跑……   明人监工把他带到热兰遮城,还是上次那个地方。   在那个地方,他又看到了那个有一双好像和自己妈妈一样眼睛的女医生,尽管一个是蓝色,一个是黑色。   在一个会闽南话的技术员的帮助下,他明白了要他做什么。   乔美银医生轻声地说:“罗德门……医生,你要把消毒粉与水按1比100的比例拌好,搅伴均匀后,泼洒到村子里的公共地方……特别是公共厕所的地方,一天保证一次……我说清楚了吗?”   罗德门医生默默地点了点,表明自己真的明白了。   可是这样做有什么用?他心里非常困惑。   乔美银医生看着他充满困惑的蓝眼睛,不自觉地微笑了,这是个比自己女儿实际年纪还要小很多的大男孩,正是好奇的年纪啊!   “它可以消灭细菌,就是各种你用肉眼看不到的小东西,小东西能使人致病,还能使每一个人都得上病,我表达清楚了吗?”   G.弗拉卡斯托罗提到的一个观点,传染病是由一种能繁殖的“粒子”造成的!   看着罗德门医生蓝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像一个发现了秘密的大男孩子一样,乔美银医生又不由自主地微笑了,说:“去吧,不要忘了一比一百的比例……每天至少一遍。”   罗德门医生昏头昏脑地离开了热兰遮城,一路上他推着两轮车,车上是发给他的消毒粉。   他脑子里全是小粒子、小东西的说法……都没怎么和同行的明人监工说话,俩人就这样默默地走路上。   忽然,罗德门医生想起那个女医生身边好像有股淡淡的花香……可自己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些呢?真是怪事。   让罗德门医生担任荷兰村的防疫工作是没法子的选择,安保公司那阵子在布袋镇忙着训练明人呢,只能抽调民兵来机动防卫,满脸青春痘的小赵和小马一下子给抽走了。   不放心乔美银医生去,又不想浪费人力,汉唐集团只好把主意打到那个被称为医生的荷兰人身上。不怕泄密,就算是在那面的世界又有几个人知道消毒粉是怎么制造的……   范大海船长这次又坐着明人的送货船来热兰遮城了,这一次他算是正式调到热兰遮城。计划中,他要暂时做机帆船02号的船长。   紫云号上当时除了冷藏库还正在使用外,主机完全停止了运转,只留置辅机。等到热兰遮城大型陆基冷库修建好后。可能连辅机都会停。   它现在只能老老实实地停泊在河口,它的肚子里柴油是最后的后手,当然现在还能支持一阵子。   若大的紫云号现在只能是做工艺品塑像的命运。   它上面只留了几个技术人员负责看守和维护……汉唐集团已经按照计划向苗栗地区派出了地质队,但现在他们还没有得到回报的消息。毕竟在现在的时空,那里绝对是荒无人迹的地方。   地质队的情况以后讲。   范伟业在姜雪之后到了热兰遮城,住进了热兰遮城的宿舍。随着布袋镇的盐化工开发,更多的技术员离开发这里。城里的空间宽敞多了。   那些宿舍是为后来调到这里的人员准备的,像乔美银医生和范大海船长这样的人员可以带着孩子住单间,其他人暂时住两人间,或者和更多的人住在一起。   不过大家对此表示毫不在意,前景放在那了,等着水泥等建材的生产加大后,想住多大的都行,不急这一会儿。   这样范伟业自己先住进了单间,那是他父子俩人的。不过他的隔壁就是乔美银母女,当然会照顾他了,这一点范大海船长在河口忙碌时很放心。   他当然不担心儿子范伟业会不会受到姜雪的骚扰,太放心了,那里有网络啊,儿子一定开心。   范大海船长差不多一周回来一次,一来看看儿子,二来也对乔美银医生关照自己儿子的事情表示感谢。   范大海船长一开始想送点特别的海鲜和河鲜。   范伟业却撇着嘴说:“太俗了,食堂天天都是这些完意儿,再特别也是一个味儿……你不会送点有品的,比如花儿之类,特别的水果也行,姜雪嘴馋……别拿梨干啊,都吃够了。”   “嗯,儿子,你说的有道理,听你的。”   以后,范大海船长每次回到热兰遮城时,总给乔美银带一盆开得茂盛的海岸兰花,还细心地给做了木头花盆、竹子花盆,甚至还有几个大海螺做得花盆。   要是别的东西,乔美银医生早都推辞了,哪能次次送东西……可每次呈现在她眼前的都是开得端庄而又艳丽的兰花,还有那种幽香……她无法拒绝,更别说越来越特别的花盆了……甚至她心里还有了期待,真不知道下个花盆是什么样子。   有一天,姜雪一如平常地跑到范伟业的宿舍,但这次却很是正经。   她警惕地问范伟业:“你老爸想干什么?!又给我妈送花……”   范伟业当时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做着数学题,那时他上网除了查点资料,想做点别的也不行……大家都在忙,白天有闲打联网游戏的只能是和姜雪了,可她弱暴了,还总是逼自己让着她,要不就怎么样怎么样的……这就没意思了。   打单机游戏吧,那太没品了,女生才喜欢玩那个。   所以他发现,什么沉湎于网络不可自拔啊,那都是表象,主要还是想与人沟通才会变成那样的,莫非自己以前……不过做做数学题还不错。等晚上休息的时候,网上的论坛里,游戏区里都有人,那时再上网才有意思。   一想到不久的将来,他可以凭借着自己的数学知识,好好收拾收拾两条数学史上的大牛,他心里就有动力。   这太令人期盼了……   那时范伟业懒洋洋地回答说:“我爸很快就回来了,你怎么不去问他……”   “告诉你啊,我妈可是天下最好的妈妈……”   “哎,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别说我老爸没有什么意思了,送花是我出的主意,要不我爸送你们几条咸鱼,你是不是就喜欢了?再说了,就是我老爸有那意思又怎么啦?我老爸要技术有技术,要像貌有像貌……能做一手的好菜,人品没得说……其他中年大叔有钱不是打麻将就搞小三,我爸他……你……什么表情?”   “噢,你不是恨你老爸吗?”姜雪嘴角带着笑意。   “无聊……”范伟业翻了个白眼,又开始做题了。   “装,你再装,那你脸红什么?”   “你不是说午睡美容嘛,你跑我这儿干嘛?我愿怎么说我爸都行……他是我老爸……”   姜雪心里笑了一下,也转了话题:“告诉你啊,我刚才在我妈办公室里看到一个荷兰年轻人,他长得特像年轻时的劳勃。狄尼诺!”   “哪个?”   “你听没听过《我是女生》这首歌?”   “听过,怎么啦?”   那时姜雪没得到范伟业的同意就开始唱了起来……范伟业听得心都碎了,你是女生,你是女生,不太漂亮的女生!   好容易等她唱到“你不要学劳勃狄尼洛,装酷站在巷子口那里等我!”这一句时,她终于停了……   “就是他,绝对是个杰出的演员,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特殊的气质。即使在没什么戏的场景里,你也可以明显感觉他的存在……那是一种张力,你懂吗?尤其在黑帮大片中,就是他带着真诚的笑,你都能感觉到他的阴险……太酷了!”   洋奴!范伟业在心里痛快地骂了一句,找到机会骂人真爽!   “你说你一个女生怎么喜欢看黑社会老大的片子?难怪你这么霸道……”   “你再说!”   “啊呀!我疼!”   当时,范大海船长满脸高兴地从热兰遮城的医疗中心走出来。   刚才,他送给乔美银医生的花盆,是他用精心挑选出的海蚌壳做成的。这一次又获得了乔医生的好评……而且,当时她桌上的兰花正好快谢了,这次送得正是时候,那新送的兰花也开得正是好时候。   范大海船长看见乔美银医生轻轻嗅了一下兰花后,眼睛竟然一下子变得水汪汪了……   乔美银医生说:“以前,我就喜欢养花,可当厂子解散后,重新找的工作特别忙,还有小雪……一直没有心情和时间……现在可真好……”   范大海船长不知怎的,好多年都平稳的心,却格外慌乱起来,他随便说了几句,就告辞了。   可是他的心里真是高兴,像是开满了兰花。   当范大海船长离开了医疗中心时,马军院长正在自己单独的办公室里抱着臂膀看他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苦笑了一下。   以后,罗德门医生几乎天天来一趟,汇报荷兰村有没有出现发烧、呕吐、腹泄等状况。   其他明人监工或明人劳工如果出现了不舒服,他们只要提出申请,就可以到医疗中心来看病,当然,他们更愿意去赤嵌农业基地的中医医院看病,郑德生医生在那面因为治好几个疑难杂症,声名鹊起…… 第一百五十一章 关于教育问题的一些琐事   傍晚时分,夕阳渐渐西下。   罗德门医生推着两轮车,助手何塞在后面挑着以前明人常用的担子,两个人慢慢地沿着一条大路回荷兰村去。   空气里难得的有了微风,吹在身上很凉快,此时那些在采石场工作的人们也应该舒服了一些吧。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微风是由于陆地和海洋的热容不同,而造成的空气流动,但是,他们知道这个时候是难得的舒服时候……所以,采石场的人们还要多干一会儿。他们则可以先回去了,今天不错,没有一个人因中暑而影响工作。   两个人正背对着夕阳前行,慢慢就快回到村子了。   村口的大树上,克鲁伊特和罗尼坐在树干上闲聊着。他们远远地看到了罗德门医生和助手俩人正往回走。   他们知道,村里的大人们也快要回来了,俩人说笑着,身手敏捷地溜下树,跑向他们劈柴的地方。再劈一点木头,明天做早饭的燃料也够了。   汉唐集团的人一天按三顿饭的安排提供给他们各种食材,一开始时荷兰村子里的人没有想到,他们以前给明人们提供食物都是一天两顿的量……   高级商务员斯提恩经理当时想了想,悲伤地说:“我们的工作一定会是很累很累……”   事实果然如此。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他们感觉快要累死的时候,他们却发现工作时间缩短了……而且强度也在降低,那些明人监工不再往死催促了。   高级商务员斯提恩经理当时想了想,悲伤地说:“他们一定又有了解决的办法了……”   后来,有明人监工不经意地说:“布袋镇的水泥产量比这里高多了……都开始要往这面送水泥了……”   大家果然发现明人监工少了几个。   再苦再难再累的工作,人们总能适应它,荷兰人也是如此。   虽然统称他们为欧洲人或白人更合适,但汉唐集团在所有的材料中,统统称这些人为荷兰人,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或者知道原因也不说出来。   其实罗德门医生和助手何塞回村子的身影绝对是一幅美丽的画面,带有一种宫崎骏的天空之城里的味道,可惜两个半大小子还没有学会欣赏。   美,只存在于会欣赏的人眼里面。   一半已经落到海平面下的夕阳,将两个人的身形很好的映衬出来,使他们的身影有了一种剪纸的效果,只是轮廓的边缘有些光茫在跳动,那是因为穿透不同密度的空气时,光发生了折射反应。   快到村子口了,助手何塞小声地问罗德门医生说:“我们祈祷完还要学汉语拼音吗?”   “当然,你为什么要这样问?”罗德门医生有些奇怪。   “我们可以和只和明人说话……听说在码头上,他们又来了不少人。”   “不行啊,何塞,只有学会了他们的语言,我们才会知道他们在说什么,那些明人们也听不明白……”   “斯提恩经理不是说过他们就是明人吗?”   “原先我也以为是,但现在我知道了,就算他们是明人,他们也是从南极洲大城里来的明人……太不一样了。”   何塞无奈地耸耸肩,晚上还要继续受汉语拼音的折磨了,那种拼音太难发音了。   那是以前的事情。   有一次,罗德门医生去热兰遮城汇报情况时,一个小女孩子拦住了他,向他说了很多话,可是他一句也听不懂,只见那帮忙翻译的人,脸色很严肃地对着小女孩子说了一些话,那小女孩子却笑得很甜,也回答了很多话。   帮忙翻译的人无奈地对罗德门医生说,小子,你走运了,有人要主动教你学习我们说的话……   上帝啊,我的上帝啊,那一时刻,罗德门医生好像感觉到有圣光照耀到身上了,真的是上帝听到了自己的企盼?!   罗德门医生激动地眼泪都要下来了……   姜雪在这一刻,面容也显出与年纪不相符的严肃。   在感动中,罗德门医生忽然感到一丝凉意,他看见一个小男孩子冷冷地看着他。那眼神也和他的年纪不符……他们真的都很怪。   小男孩子和小女孩子吵了起来,他还是听不懂……但有好几个词他也能听明白,但连在一起,他就猜测不出来。   乔医生,工作,不,你,我,我们,这些他都能听懂……   当时范伟业说:“你这是作死的节奏啊!”   “怎么,我妈妈也同意了……董事们也同意了!”   “你真是疯了,乔医生一定是受不了你的磨叽,董事们可能不了解事实的真相……我觉得不好玩了,你看他有多激动多认真,这可能会出意外的……我会在网上发贴子反对这件事情。”   “不会吧,董事们不是说,就算他学会了什么,也是方便我们工作,他们逃不出我们的控制……你就发贴子也没有人回你的,因为你的话太弱……哎,你别走啊,你给我站住!”   但结果还是不幸让姜雪言中了。   范伟业发了一个贴子,痛斥姜雪崇拜荷兰人,提出如果教会西方人汉语拼音,让他们学会了我们的语言,一定会导致技术流失,引起不可预知的种种变化,教会明人可以,土著人也行,千万不能是荷兰人!   但,真的没有人回贴。   不过,也不能这么说,范伟业的老爸,范大海船长认真地看了儿子的贴子后,大声夸奖说:“我的儿子,你的担心不是多余,有道理……但是……”   范大海船长又换了小声说:“我的儿子,你觉得这些荷兰人还能离开我们这里吗?”   “啊?老爸,不是说用他们的法律审判他们嘛……那个罗德门医生记录很好啊,最多是个非法移民,最多几年不就放了?”   “儿子啊,老爸看了太多的审判了……越是轰轰烈烈的样子,越是扯蛋……那时还没有你呢。老爸只说一句话,结果我们定,你明白了吗?”   范伟业差点被气哭了,你们妹啊,不带这样的,不是我傻,而是你们说一套做一套!   范大海船长一下搂过范伟业,轻声说:“我的儿子,别生气,没有人会在意结果的,你是个好孩子!”   范伟业的眼泪真地落下来了,他也紧紧搂住老爸。   他听到老爸慢慢地说:“我的儿子,现在还远不是给别人公正公平机会的时候……因为他们本来就不信,以后会好的,一定会有这个的时候,你一定能看到,爸爸是个粗人,只懂一点点,你一定要多看看论坛上其他叔叔们的言论,不要急着发言,那真长见识啊!”   范伟业心里说,他们经常说错话,有什么可看的!   不过,老爸的肌肉现在真结实。   罗德门医生的学习能力和成绩让姜雪吃惊。   在妈妈的办公室,罗德门医生每次来的时候,姜雪都要教他一个小时的拼音,还扮萌地求人做了47个小竹片,她在上面用铅笔描绘出声母韵母来,如果罗德门完全学会读拼写,就发给他一个……   每次得到一个小竹片,罗德门医生都像得到了至爱的珍宝,贴身放着,回到了荷兰村后,就一边背诵着,一边用他的青铜柳叶刀,精心地把那秀气的字母刻在竹片上,同时也像是刻在了心里。   二十三个声母,二十四个韵母,一共四十七片,三个星期内,全都到了他的手里。   那时,在荷兰村里,在一盏昏黄的油灯下,一位荷兰大男孩子,在他的书桌前,憧憬着一个美丽的梦想……   他又自己动手做了三千个小竹片。   他听姜雪老师说过,如果他能会三千个字,就可以当网文写手了……说完她自己就笑个不停,把罗德门医生弄得莫名其妙。   每一次到热兰遮城,他都要求姜雪老师给他写几个字,然后为它注上音。姜雪老师,这四个字和乔医生这三个字,他的发音像播音员一样准确……   姜雪心里面有些不舒服了,这事儿不好玩啊。她开始只是好奇,或者闲得慌而已,又没有别的事情做……检验一下汉语拼音的作用也不错。   可每当看到罗德门医生那双求知的眼睛,姜雪也有点小小的心颤,以后会不会要教他太多了?而且范伟业竟然敢疏远自己……   汉唐集团里知道这事儿的人,都好奇地看着小姜雪的表演,并不时给予评价,在网上论坛,一时间,姜雪的名头大的很……   唯一不感兴趣的是范伟业,他少了姜雪的骚扰,本来应该更开心些,但谁知心里竟然有了些失落……好像数学题越来越难哦。   他发的贴子更多了,终于有一天,他有了一个真正的回贴,但却和他发的贴子内容无关……伍大鹏董事长在回贴里说:“如果你和姜雪有空,一起来我办公室一趟……”   事先,伍大鹏董事长分别于与乔美银医生和范大海船长做了沟通,俩人对伍大鹏董事长的建议不是同时却同样提出了反对,但不久后,又被孩子们说服了……孩子们真心喜欢做又想做,再说现在真的是很缺人才啊。   穿越者们之前并没有聘请专业的教师人员,他们认为,在那面的世界,所谓专业的教师很有脱离实际的嫌疑。   更重要的,就穿越者们自己来看,他们本身已经拥有相当完善的知识体系,如果真的需要,临时抽调谁去,都可以兼职一下,应该没有问题。   可是,他们发现自己忽视了一个问题,一个不太重要,但不解决又不行的问题……非常非常基础的基础教育谁去做?   用穿越者中的技术员?太浪费了……姜雪的教学行为让伍大鹏董事长的眼睛一亮,同时心又一黑,让两个七八岁的孩子去工作?这特马的想法……   不过可以谈谈……   乔美银医生当时冷冷地摇了摇头,说:“八岁的女孩子,声带等身体器官没有发育成熟……不可以。”   伍大鹏董事长苦笑着,说,我们有扩音设备……   范大海船长脸有些涨红,说:“一个七岁的男孩子,让他去上课,他能镇住学生嘛,要是受了伤……我找谁算账!”   伍大鹏董事长小心地抹抹头上的汗,说,郝钢部长做校长兼班主任,你听过他在明人中的传闻……   这件事本来就过去了,人家两个家长都不同意。   但后来这个消息不知怎么被这两个小孩子听说了。   范伟业来了精神,好啊,有一帮子小孩子教啊,好啊,比和一个洋鬼子泡在一起强啊!   姜雪心中大恨,泡,这个词真恶心,你给我等着,这一阵儿没打是不行了。但她的脸上却是一片天真,说,范叔叔,其实挺好的,想起来都有趣儿……我们真想去……   范大海船长看到天真可爱的姜雪就喜欢,要不是知道她的心理不是小孩子,早就想好好抱一抱了,就像抱着伟业一样。   范大海船长满脸笑容地对姜雪说:“不行啊,你们正长身体的时候……”   然后他又狐疑地盯了儿子一眼,这小子只要是有歪主意,就特别热心……   但最后两个大人没有犟过两个孩子,只能答应了他们。   这样,赤嵌小学算是有了可以开张的可能了。   在伍大鹏董事长的办公室里,伍大鹏董事长,姜雪和范伟业三个人就这个时空的教育问题展开了深入的讨论……   范伟业正色地说:“教育必须要有目的性,这是一个为哪一个团体服务的问题。”   伍大鹏董事长眉毛挑了挑说:“伟业,你很有看法……说下去。”   “请叫我小范老师。”   “好的,小范老师,你可以说出自己的观点。”   “他们的食物、学习工具、教育都是我们给的,所以,他们必须要效忠于我们,并要有时刻为我们服务的……”   姜雪实在忍不住了,她插了一句话:“更应该发掘出他们身上的潜力,唤醒他们对真善美地向往,以期实现自我的人生价值。我认为唯工具论,不利于教育工作的长期发展……”   事情有意思了,伍大鹏董事长摸着下巴点评说:“小范老师的观点具有现实性,可以解决当前及今后三十年的问题……小姜老师的观点,最终回归到教育的本质,那是教育的最终境界,培养出这一个式的,可以独立思考的人才……不过……”   小范老师得意地抢了一句话:“只能先把教育当工具了……”   伍大鹏董事长意味深长地说:“不过,我们把所有的观点发到网上去,让大家讨论……教育不只是某个部门的事儿,它是我们全体的事儿,我们初步先收集一下各个行业对教育的最基本要求,毕竟现在还没有解决基础教育,小姜老师提到的,一点点也没有错,那是我们最终的目标……我们宁愿要一个时时质疑,也不愿要说什么信什么的后代,更不要那些语言复读机一样后代,我们的责任很重啊,我的小范小姜老师……”   有关对教育的要求和教育的最终目的,当时在网上引起了大讨论大争鸣,每个人都可以发言,也可以不发言……   相关教学的工具,就比较好办了。有人在网上参加教育的大讨论,也有人早就在默默地为教学准备各种工具。   首先是粉笔。   其实早在中世纪,人们就发现了用石灰加水,可以做成块状的物体,可以用类似木炭笔的方法,去纪录在深色,或者是坚硬的表面。在中世纪,世界各地的纸张都是很昂贵的物品……当然没必要去弄清楚谁第一个发明了它。   汉唐集团的人加大了硫酸钙(石膏)的精磨水平,也加大了粘土和植物油脂的配备比例,轻松地把它制成了,还号称无尘呢。   加大了粘土的比例就是为了使粉笔尘的比重变大。直接下落,而不易四处飞散。当然效果和那面世界里号称无尘粉笔的水平一个样子……效果大不大,这谁都知道,不必多说。   汉唐集团采用了手工作坊式的生产,毕竟它需要的不多。不过两位老师可能不会再轻易掰个粉笔头打学生的头了。   但如何惩罚不听课的学生,小范老师有的是办法。后来小范老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根竹鞭,正了八经的苦竹的竹根,抽起来,听声音都吓人。而且他还对姜雪嚷着说,什么自尊心?连他妈的文化都没有,还要什么自尊心?!   第二个是黑板。   在原本的世界里,直到19世纪,黑板真的仅是黑色的板子,而且是把它用来发布公告的。   那么,就在现在的时空,全世界的大学都是采用教师口授,学生用木炭笔来记的学习办法,在明大陆则是用毛笔。汉唐集团的河口基地专门为黑板这个项目,特别低压蒸馏了一批松木焦油,原本充脂类木材的焦油用处不大,在这里,由于它的低密度性和颜色较深,算是找到了正确的用途。   笔的问题也不太大。大家都用鹅毛笔沾墨水吧,没办法,汉唐集团实在没有时间和精力整什么铅笔项目。   石墨很少单独成矿,那玩意儿和煤矿伴生,台湾有这东西,很常见,而且铁匠们也经常使用它们。   汉唐集团正在攒着这东西呢,一方面做各种大型设备的润滑剂,当然使用前要提纯一下。另一方面以后自制电力设备,炼钢的时候都要用到,仅仅为了制造铅笔,就牵扯太多精力,不值得。鹅毛笔使用起来也不错,至少拿笔姿势很容易向铅笔和钢笔过渡。   一切问题的关键在于纸张。   造纸是汉唐集团比较重视的问题,他们为此做的准备比较早。早在刚建布袋镇盐化工基地的时候就开始了。   当时化工公司为了造纸工作,也为了别的一些原因,在河口基地留了一位名字叫侯致本的技术员。   正是在他的帮助下,汉唐集团的造纸厂,走了一条落后与先进技术相结合的道路。   谈起造纸工艺很简单。整体上分为两大步骤,即制浆和造纸。   汉唐集团的人直接采用了化学法制浆,机械式的不实用。   盐化工事业最终为他们提供了足够用的化工原料。   各行各业能以本时空的物质为舞台,开展互动式的推进,终于开始有了些苗头。 第一百五十二章 汉唐集团为何不求教于我   在原本的时空,世界上制纸技术最好,纸张产量最高的当属明大陆。这里面并不是说其它地区就没有制纸技术,事实上制纸技术最早的当属埃及的纸莎草技术。   但和明大陆的造纸技术比起来,埃及的纸莎造纸技术不仅过程复杂,而且生产成本很高,所以当明大陆的造纸技术传到埃及后,轻而易举的就将他们的技术击败。   当然,同时其它地区也有各种造纸技术,但实在都是渣渣,不值得一提了。   19世纪中期,西方的造纸技术得以突飞猛进的发展,反过来能将明大陆,说错了,是前清大陆的造纸技术击败,这里的原因无他,只是在于西方那帮子人率先推开了盐化工这扇大门……   在原本的时空,1839年德国人P.皮耶特利用球形蒸煮器,在一定压力下蒸煮破布制浆。这样,德国人就先完成了设备的改进。   1851年英国人H.伯格斯发明了用烧碱作为药剂蒸煮木材制浆技术。这样又为其他西方人的造纸技术提供了新思路。   最后,直到1866年,美国人B.C.蒂尔曼发明用酸性亚硫酸盐法蒸煮木材制浆,使制浆原料从草本植物扩大到木材,使纸张的生产量呈指数上涨。   直到19世纪后期,酸性亚硫酸盐法制浆因生产成本低,使纸浆色泽浅而占有了重要地位。   到此西方的造纸术完胜了前清大陆。   汉唐集团的人在分析原本时空里的西方化工技术的发展时,敏锐地发现,那帮子西方人在化工技术上的发展,充分利用了盐化工带来的各项成果,从而形成了一条可持续化发展的上升之路。   当然,他们的发展速度实在太慢了,可以用百年来做计算单位,可是在前清大陆呢?上千年了吧?造纸技术有发展吗?   在那块大陆上,自晋代起,他们就把造纸原料扩大到稻草、桑皮及嫩竹等,并采用石灰及草木灰(主要成分为碳酸钾)腌渍或蒸煮以制取纸浆,这可能是最早的化学法制浆。   可是啊,上千年过去了,他们的子孙们就过不了这一关,一直没有办法把原材料发展到木材上。那才是正道啊,纸张的质量和数量全靠它才能得以保障!   为什么?还真没有谁去黑这个大陆的后代子孙们,而是他们自己给自己关上了进一步发展的大门!   最好,最多,最便宜的硫酸盐、烧碱、纯碱、都在盐里!   可他们一代又一代的统治者却高喊着禁止私盐,禁止私自贩卖,要卖得由我来卖!   而且还会振振有词地说,没办法,国家要税啊。可真的就没有另一条道路吗?谁都不去找,当然什么路子都没有。   盐税太挣钱了,太稳定了,太容易得到了……   话说回来吧,又不知道有多少人骂我水了。   在河口基地,侯致本技术员决定直接上酸性亚硫酸盐法制浆,当然,他知道这种方法浪费化学原料,而且污染大。   但是它的生产过程简单,所生产的纸张色泽较浅,可以不须经漂白步骤也可用作抄纸使用,白度较高,纸质较柔软。节省了漂白工艺,也就是节省了人力。   虽然这种工艺生产的纸张物理性质较弱,但是小心地使用也是可以的。   其实还有两种方法,这里简单介绍一下。   碱法纸浆生产的纸张,较柔软和具有较高的不透明度,纸张的物理性质较强。但碱对现在的汉唐集团的人来说,还有其它更重要的需求,现在无法满足造纸需求。汉唐集团只能是等以后再说了。   硫酸盐纸浆是那面的世界里比较普遍的方法。因其是用NA2S来蒸解,蒸解容易而且效果良好,而用此纸浆所造的纸张,强度较优,柔软性良好,而且耐久性佳,而经漂白后纸张白度更能大大提高。   但是它对设备要求比较高,工艺相当复杂。   当初,李子强一看硫酸盐纸浆所需要的设备,差点跳起了,说:“这比我的机加工厂的设备还多,不行,不行,只为几张破纸不值得,我现在绝对同意原先提议的蒸煮罐设备,不反对了。”   蒸煮罐设备,是化学法制浆蒸煮过程的基本设备。按工艺过程分为间歇蒸煮罐设备和连续蒸煮罐设备两大类。   固定的立式蒸煮罐设备。设备比较简单,能够简单的控制温度和压力,操作维修较容易,它本来在那边的世界里是适合于中小型制浆工厂采用。当然毛病也一大堆,它加热用汽负荷不均衡,废热回收较困难,所制浆料均匀性较差。   连续式蒸煮罐设备,汉唐集团的人直接放弃了它……它产量再高质量再好,可它需要的附属设备太多。   可就这么个简单设备李子强还想着打压,同时他还坚持穿越后首期就上马造纸,所以当孙德发把硫酸盐纸浆生产所需要的设备表拿出来后,他立刻老实了。   河口的造纸厂所需的原料由河口木业基地提供。   汉唐集团的人雇佣土著们将木材剥皮并劈成木块,这样,原料里就没有杂七杂八的东西,从而使原料比较洁净,大小规格比较整齐均一,有利于下一步蒸煮过程中物理和化学反应的顺利进行。   侯致本技术员在造纸原料场屯集造纸原材料时,每一次都认真检查,并尽量把相同种类的原材料堆放在一起。   总是自称喝酒不乱性的兼职大厨师孙强见了后,对他说:“老侯,这造木浆用得着这么挑原材料吗?这要是在那面的世界,这厂子还不得立刻黄了……”   “啊哎,你对造纸行业也了解?你不是整石油的吗?”   “啥整石油的啊,我是石油开采专业,有国家承认的大专证……有一次我去一家卫生纸餐纸的小厂子办事,我的天,那烂纸烂布的,那车间里全是灰尘,苍蝇到处乱飞……后来啊,我再也不敢用餐厅里的餐纸了……擦屁股都嫌脏!”   “没办法,那面的世界成本为王啊!不过一些正品还是信得过的,比如一些木浆含量大于百分之六十的,草浆的也行,不过那样皱儿太大,发黑,卖像不好……包装上都有标明的,如果是真的话。”   “不敢信。”   “信不信都没有用了……回不去了,也不想回去了!”   “哈哈,老侯,你看我都忘了这茬了……咱这可是百分之百的木浆呢,我还管那面的世界干毛啊!”   原料转变成为化学纸浆的基本过程。将这些料段和适量的化学药剂装入蒸煮器中,按控制的温度、压力、时间与药液组成,使药液渗入原料并与原料中的木素发生化学反应,从而使单个纤维疏松分离成为纸浆,这样蒸煮所成纸浆称为粗浆。   在多数情况下纤维细胞的初生壁也被破坏,在较强烈的蒸煮反应情况下,也有一部分木素从纤维的次生壁中被溶出,其他碳水化合物、树脂、无机盐类等组分也被部分除去,因而化学法所制得的纸浆,通常纤维素含量较高。纤维素的高低也往往决定了纸张的质量。   这个适量的化学药剂就得由侯致本技术员根据不同的原料和条件,自主的做出调配了。每一次的化学药剂都不可能是一样的。   可关键是,他以前没干过这一行业,虽不至于一点也不懂,资料都是现在的,查一下就可以了,基本的反应过程也懂,但他没有经验啊,只能一个种类一个种类的调试,认真地做记录,以便做对比……实践出真知吧,一点点摸索吧。   侯致本技术员使用的方法说起来简单,所用的化学品也将是汉唐集团能出产的,(HSO3)2而已,再另加一些3充当缓冲剂。   但它们的各种配比比例、温度、压力和原材料的特性不同,都要一点点试制。好在这种化学制浆法加工的木浆纤维可达65—85%。这样,造出来的纸张,使用空间弹性较大,种类较多。   正是由于这不断的摸索,每一次生产的纸张特点都无法一样。   于是其他地方的穿越者们很是奇怪,这河口造纸厂送来的纸,品种挺多啊,不怕费事嘛,就一二个品种可以了。我们不挑。   明白底细的人都微笑不语。   如果真的需要高档书写纸,汉唐集团也能生产出来,那样就要来个多段漂了,这对工艺提出了新的要求,也对盐化工也提出了新的要求,比如次氯酸盐及液氯等……   不过汉唐集团当然不会在这个时空提出这样蛋疼的要求,有就不错了。   其它的沉淀,木浆调配,抄纸,填料,压平,上光都是非常简单的事情,技术含量不高。   在六月份,周富组织的潘家劳务公司到达热兰遮城后,河口基地从那里雇佣几个明人劳工,手把手教了一阵子后,就把这些后期工作交给他们了。   当然这些还是后话。   关于印刷方面的设备,汉唐集团一点也没有带。用李子强的话说,这破玩意带什么?20世纪六十年代以前的设备,我都能给你整出来……后来的芯片技术是化工的问题,你们找孙德发去,不关我们机加工的事。   所以,汉唐集团的人只能先用普通的打印机打了,好在学生不多,才一百多人,人手一本也不算啥。这些本来都是在计划中的,那时还没达到预定指标呢。   教材更简单了,那面世界的相关扫盲教材再加上一些恶搞。本来人家姜雪写的是一朵红花加上三朵红花是几朵,那花还是好看的牡丹花样子。   可是全让范伟业改成一支步枪加上三只步枪了……一颗子弹杀死一名敌人,安保队员放了五枪,一共打死多少敌人?   俩人吵个不停,最后都做了妥协……于是,鲜花和步枪一起上了,安保队员,小明,小红,小华,永远不会撞车的甲车和乙车也都整上了……   赤嵌小学的校舍很简单,十间大一些的竹屋,竹子围墙,竹子大门。操场很平整,没有什么娱乐设施,不过这个好说,以后有空就弄上了。   操场上竖立的高高的杉木旗杆很显眼,那上面此时正飘扬着一面汉唐集团的旗帜。   关于汉唐集团的标志性旗帜,愿意参与设计的人不多,但却吵得却很厉害。最后只好又单独立了一个论坛,大家把自己的设计图和说明都发上去,让大家评,一人一票……刷票是不行的,因为这里真的是实名制……选中的也没奖,只是在汉唐集团的档案中标明设计者的名姓。   有这个设计爱好的人更在乎了,这可是千古流名的机会啊!   拉票的有,抹黑对方的也有,网一片硝烟,有点类似那面世界里的网文写手们互相抹黑对方一样……   最后,叶子鸿的设计,以微弱的优势胜了一个名叫倪玲的女性穿越者,听说她还从事过工艺美术的工作。   俩人的旗帜底色都是红色,没办法,大家都只能选这个……那时河口只能提供红色染料,不过这个不重要。   叶子鸿的图标是两条直立的龙看护着一个大齿轮。在大齿轮里,机床专用扳手与1649式步枪交叉位于中央。在它们的下放是一本打开的书,书上立着十条稻穗。   整幅图只有红黑两个色彩,对比强烈。   看上去很高端大气上档次,寓意很……浅。   女性倪玲的图画美是美,但太艺术化了。   落选后,倪玲微笑着说:“这都是我的错,我忽略了受众者的身份特点……”   当时,那面旗帜就挂在旗杆上飘动着。汉唐集团的人给这个旗杆上还配上了定滑轮,以便它升起和降落。   紧接着是汉唐集团的标志性歌曲。这个争论更大了……因为大家可选的余地太大,真是人数上百,千奇百怪,竟还有人大力推广《苏维埃进行曲》……最后实在定不下来,就决定先用运动员进行曲当标志性歌曲。   这没办法,这帮子汉唐集团的人,在正规场合里,听到这个曲子的人最多……哪次劳模大会不放它?哪次大型会议不放它?大家熟得不能再熟了。   至于歌词,从事过网文创造的杨友行苦思苦想了好几天后,写下大家勉强同意的歌词:   我们的旗帜迎风飘扬,   我们的步伐多么雄壮,   肩并着肩、手挽着手,向前进,   为了振奋民族精神贡献力量。   像那山鹰展翅飞翔,   像那急水流不可挡,   顽强拼搏、不惧艰难险阻,   我们拼搏在大海大洋上;   像那海燕迎击雷雨,   像那蛟龙搏斗风浪,   我们民族要在世界大地上,   展示我们的荣光。   为了我们的将来,   为了全民族的理想,   为了发扬汉唐集团精神,   力争向前、向前、更向前。   我们的旗帜迎风飘扬,   我们的步伐多么雄壮,   肩并着肩、手挽着手,向前进,   传播我们的思想,永远发光茫。   杨友行在网上小心翼翼地对大家说:“大家别喷我,不行咱再改,再不行您也来参与。”   别的不说,这个态度大家基本认可。   但是,这样也不行,一个叫江铁生的人在论坛上好一顿狂喷:“一副公知的丑恶嘴脸!低智商!”   没人敢回贴,也没人回贴,但那个江铁生却不在乎这些,他喷完后心里舒服多了,同时把自己原本写的歌词给删了。   赤嵌小学的学生来源更不是问题。凡是小于15岁大于七岁的明人孩子都必须加入,连新港社人都送来了十名儿童。   汉唐集团实行结首问责制。了解地方上实情的莫过于结首,学生们很快就组织好了……当然也有家长不愿意的,十三四岁的孩子也能干活呢。   结首这时就轻声问:“你还想不想租田了?”   没有人再说一个不字了……同时汉唐集团增加了第一个面向明人、土著们、来往的商人们的税种,教育税……原本不想加的,但建国安董事提议到,不是钱不钱的事情,更不是几把米的问题……而是一种参与感,责任感。现在,不是我们自己玩的时候了……众人想了想后立刻同意。   加税命令发布后,没有引起明人们的一点点涟漪。按人头算,一年一匹马,也就是一斤米,明人们土著们表示喜迎增加教育税。   学校开学的那天,许多汉唐集团的人都来了,这些小学生都是将来的希望啊!河口基地,布袋盐化工基地,红星工业区都送来贺礼……但没有人讲话,也没有组织什么开学仪式。   伍大鹏董事长和建国安董事两人抬着一块长条木牌,郑重地往学校的大门口上挂。可是没配合好,俩人举着牌子挂了好几次,才把它挂上,然后俩人冲着众微笑,同时揭开盖在上面的红布。众人开始鼓掌,表示祝贺。   那牌子上面雕刻着四个苍劲有力大字:赤嵌小学。这是梅乐芝经理苦练了好多日的成果。   梅乐芝经理站在众人堆里欣赏着自己的大字,心想,这书法水平真的越来越来进步了,没想到整天从事俗事,字里行间却反而有种超凡脱俗的味道,莫非是和这个时空有关?   挂完了牌子,郝钢校长板着脸把学校的大门关上了,连伍大鹏董事长都没理,现在自己就是这个学校里拥有最大权力的人了。   基础教育期间,赤嵌小学采用封闭式管理,这样有利于学生快速进步。   众人慢慢散去了。范大海船长在人群里一直盯着乔美银医生的身影,希望能和她一起走回热兰遮城,可马军医生却总站在她身旁,俩人不知道在聊着什么,没完没了的。   杨童生和其他明人一样,也远远地站着看这里的光景。   “小学?”杨童生皱着眉头想,“莫非他们要研学文字训诂音韵?许慎在《说文解字叙》曾云:《周礼》八岁入小学,保氏教国子,先以六书。段玉裁又注云:国子者,公卿大夫之子弟,师氏教之,保氏养之,而世子亦齿焉。   而这帮子汉唐集团的人竟然连引车卖浆,农田泥腿之子都能教之养之,其志非小啊!”   他在人群里点了点头,无论如何,有教无类是件好事,只是那大字的书法过于媚俗……可是,小学方面,汉唐集团的人为何不求教于我? 第一百五十三章 汉唐集团开始不走运了 1   1649年的整个六月份里,汉唐集团的人开始感到不太走运了。   尽管有着各种各样防暑降温手段,但汉唐集团的人中,还是出现了中暑现象,而且还挺重。   宋士达董事病了。   这一天他一如既往的在食品厂帮忙时,忽然倒地,说出“我病了……”这句话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已经是身在热兰遮城的医疗中心。   宋士达董事患病的事情让汉唐集团的人们都紧张起来,他们立刻动用了海洋之心号高速游艇,并让院长马军医生和乔美银医生带着各种急救设备,随艇去把他接到热兰遮城的医疗中心来。   河口基地里的工作暂时由江城和王建国共同负责。   在回来的路上,俩人对宋士达董事做了比较详尽的检查,初步断定这是中暑了,而且还是重度的。   至今为止,还没有一名穿越者得病。当然一些小小的外伤不能算。   院长马军医生一直在做菌培试验,就算他陪着安保队去收复台北地区时,试验也暂时由乔美银医生接手,一直都没有中断过。   试验的目的只是想检验一下,现在时空的细菌和那面的世界有什么不同。   试验的各项结果让汉唐集团的人们满意,现在的细菌抗药性弱得可怜。根本不是那面世界里的抗生素的对手。   当然,各项试验也简单了些,结果可能牵强了些。但至少有了一定的说服力。至于病毒,目前还在培养阶段。   院长马军医生一直有个小小的期盼,如果能搞到人天花病毒的样本就好了。   1979年10月26日,世界卫生组织(WHO)在肯尼亚首都内罗毕宣布,人类在全世界范围内消灭了天花。天花是由痘类病毒中的“人天花病毒”所引起的传染性疾病,它的灭绝,在人类医学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之所以专指人天花病毒是因为痘类病毒中还有牛、猴天花病毒存在,只不过它们所引起的死亡率只是百分之一左右,远远低于人天花病毒百分之三十三的吓人数据。   18世纪,这个人天花病毒使欧洲1.5亿人失去生命。   在那面的世界里,这种人天花病毒依然还有样本存在,它们分别存在俄罗斯和美国的实验室里。院长马军医生当然没有见过真实的样本,只见过电子照片……不过,他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这个想法。   汉唐集团的医疗专用实验设备都是从那面的世界带过来的,安全性能极高,这不用怀疑。   在这将近五个多月中,还真没有穿越者患病。   汉唐集团的人们真是高兴。真是应了那句话,我们都是从那面世界过来的,我们都类似移动药库。这让人很有优越感。   可宋士达董事却病了,还是昏迷!   众人都吓了一跳,孙德发董事放下了手中的氯酸钾项目,立刻从布袋镇赶过来,他一定要亲自来医疗中心探望宋士达董事。和男人之间的友情比起来,什么都是不重要的。   男人间真正的友情不会因时空的变化而变化。   其他朋友们也不用说了,这一刻汉唐集团的人们心情都不好。   院长马军医生的检查结果出来后,众人心里一下子放松了。下次别整这些让人一惊一乍的传闻好不好?   宋士达董事还好只是重度中暑,幸好发现的较早,要不然也挺危险的。如果得不到及时妥善的救治,重度中暑的死亡率高达50%。   它另一个名字叫热射病,一听就怪吓人的。可是宋士达董事只是在烘干车间帮了一会忙,并没有在太阳下干活啊。   院长马军医生依旧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淡淡地回答说:“谁说热射病只能被太阳晒才能得上?高温高湿的环境都能引发它!在那面的世界一些老太太在家里不舍得打空调或电风扇,一样会得热射病而致死……”   李子强董事本想问,那么同样和他一起工作的人怎么没有得上?但马上又想到,这话要是传出去不利于团结。   李子强董事也会进步的。   院长马军医生好像明白李子强董事的意思一样,解释说:“就算同样的环境下,年纪较大,身体较虚弱的人更为易得。”   我们都是年轻人了,那么这里就不存在年纪问题。   看来宋士达董事这一阵子真累坏了。   难道我逼迫太急了?没有啊,砖瓦这面已经可以生产了,这大宗货物一去,还有什么?木炭虽然还需要,但不如以前催促地那么凶了。   李子强董事又难得地反省了自己。   不管怎么说,哥几个好几个月终于能够完全聚到了一起了……但又是在这样的原因和环境下,让人唏嘘不已。我们真是不容易啊。   还没等着他们感叹完呢,他们都被乔美银医生温柔地赶出病房。   乔美银医生配合着马军院长给宋士达董事用冰水擦洗了全身,在腋下和头部都放置了冰袋。   此时的全世界只有这里才有一台医用冰箱。原因不解释。   然后他们再测量宋士达董事的体温,真是年轻啊,温度明显下降了。   马军医生看了看体温计后说:“我看不用打氯丙嗪了……”   氯丙嗪有调节体温中枢的功能,可以起到扩张血管、松弛肌肉和降低氧耗的作用。但要在输液的同时一定要监控血压情况。   乔美银医生在临床上非常佩服马军医生,他的临床经验实在是非常丰富。   乔美银医生同意他的诊断,并建议说:“半个小时后再擦洗一遍,我留下来观察吧。”   “好吧。”   马军医生走出病房,把病情告诉了一直等待在门口的三位董事和一位董事长。众人听了后都放下心了。没事就好,一行人走出医疗中心大门,在门口闲聊起来,说不定宋士达董事一会儿就出来了呢。   “这个家伙真行,中个暑都能中得惊天动地的。”   李子强董事一边笑着说,一边拿出一个木制烟盒来,打开后,抽出一颗白杆烟递给了伍大鹏董事长。   马军医生和其他两位董事都不吸烟。   “这是齐文宣技术员新配制的烟?”伍大鹏问道。   “是,这小子又研究出一种配制方法……我也是刚拿到,还没尝过呢,吸完提提意见。”   俩人点上烟后,先是轻轻吸了一口。   这种所谓的土尔其烟尼古丁含量高,烟味浓烈霸道,要是谁敢大口吸,绝对能被它顶个跟头,那种霸道劲儿能令人的知觉中枢急速超载,存在于舌颚之间的余威久久不散,就连平常自称能拿尼古丁当蛋白质的老烟枪们,比如李子强董事和伍大鹏董事长之类的人,都会觉得天旋地转,仿佛醉了一般。   所以一般烟民们只敢小口吸。这一次两人慢慢品时,却感受到了里面多了一股细致的芳香。再吸一口,品品后又觉得微微还有些酒香。   这次烟配制得不错。李子强董事点着头说:“真不错,听他说,他在烟里面加了些麝香,喷了些酒精,尺度把握得不错,回去上网给个赞吧……”   伍大鹏董事长又轻轻吸了一口,皱着眉头说:“这烟的劲头再小一点就完美了……”   建国安董事摇着头说:“那是你以前抽白肋烟之类的柔和型抽惯了,而且你这个要求可太难为齐文宣技术员了,土耳其烟本来就烟味浓烈,它适合做混合烟型的配料,可我们现在只能把它当作主料用……再说,它原本是荷兰人给水手们当做嚼烟用的东西……尼古丁含量要是不高,那还不如嚼树叶子玩。”   土尔其烟就是汉唐集团在热兰遮城的缴获物。它们都是用晒烟法调制成,已经经过发酵,只不过用周文宣技术员的话说,这个时空的发酵水平太烂,也没有控温控湿技术,实在是可惜这些原材料了。   伍大鹏董事长称赞道:“不愧是农业教授啊,连烟草都知道得这么明白……”   “哪里,这些都是周文宣技术员说过的。他比我可专业多了。”   周文宣在那面的世界里做过“假烟”的生产和贩卖生意。   这里所说的假烟不是说他把劣制烟叶或干草叶子切碎,然后卷成烟卷,外面包装成名牌烟的烟盒,冒充名烟来卖。   用周文宣的话说,那是对香烟配制技术的污辱,是对人类的味觉艺术的污辱!那样的人生孩子都没有屁眼。   他的假烟是指他经过亲自配比、调和各种烟叶和香料比例,然后在网上卖出去……没办法,他这爱好也需要成本。   他当然想通过正式渠道申请或办理正规手续,建个小烟厂也不错,但是,在那面的世界,这么挣钱的生意……你懂的……   他是个配制香烟的极品发烧友,总想追求香烟味道的最高境界。   在穿越前的那面世界,一个偶然机会,建国安在一个烟叶基地里认识了周文宣,俩人聊天时,发现彼此很合得来,慢慢地成为了朋友。   周文宣当然也提到了自己的爱好。建国安当时没太在意,不就是配制烟丝嘛!怎么弄得挺神圣……   周文宣笑笑说:“你喜欢听交响乐吗?”   建国安想了想说:“听过几支,谈不上爱好。”   周文宣不自觉地说了一大段话:   “每次调制烟丝的时候,我都要用清水把自己沐浴三次,摒弃一切异味。坐在工作台前,我就把自己想象是贝多芬,摆在我面前的各种品牌的烟丝和香料都是我可以任意支配的乐器……   维吉尼亚烟就是这支乐队的管乐器部份,它像大管一样个性明显,粗哑而忧郁,听了让人忘不掉;白肋烟就是低音乐器部份,它像大提琴一样低调但却坚实而浑厚,不可或缺;卡文迪西烟就是弦乐器部份,它则像小提琴一样柔顺、和谐,使整支乐曲流畅自然;拉塔基烟就是小号了,它明亮而尖锐,嘹亮又突出,没有可以掩盖了它的;百里科烟就只能是单簧管了,它圆润、温暖、深沉又稳重,像和一个老朋友交流。   我的各种调配就是像演出独奏或合奏……独奏时,我要突出它的什么特点,达到什么演出效果,这都要认真地考虑。它可以高到刺耳,也可也婉约到让人落泪……这时是要加一点香草精和薄荷油还是熏衣草油、苦香树油、麝香,就完全取决于你要决定的风格,是引出它的特点还是要对比出它的特点……那样,香精就成为了恰到好处的伴奏,一下子就把独奏导向高潮了……这支独奏是让人听了眉飞色舞还是潸然泪下,全在于你的调配手段。   合奏呢?你不仅要考虑如何安排这支乐队的站位问题,还要针对每样乐器的不同特点合理安排……我追求的是一种烟丝调配艺术的极致境界……就是在数百种乐器轰轰烈烈地合奏中,我们仍不时听得到小三角铁的那一声声地清脆……”   原本脸色轻松的建国安副教授,面色却开始一点点凝重起来。他认认真真地听着周文宣说的每一个字。   “可惜我一直没有达到我追求的境界。”周文宣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继续说,“土耳其烟叶或是黄花烟那就是特有的民间乐器了,比如唢呐,我一直都在想,如果把它们放进交响乐中,合理地安排一下,你说,这支合奏曲会不会更有独特的味道?我一直在努力去安排。”   周文宣说完话后,才反应过来,刚认识建国安不久,就拉着别人说这么多的话,有点不礼貌了。他抱歉地笑笑。   “我有个朋友叫李子强,你认识吗?”   “不认识,烟丝就是我的朋友。”   “你幸福吗?”   “……”   事实上,周文宣竟还不是一个烟民,他只在品烟时才吸,平常竟然不吸。这真有意思。   他原本只是把调配烟丝当成一个爱好,每天都在网上与烟民们分享他的作品,但最后,这规模有些大,向他索要作品的人越来越多,当然索要者也适当地给他一些报酬……   品了人家作品,不给报酬甚至还骂人的,那是在那面世界的网文界里才有的现象,据那些骂人的人自称,他们都是善良的人,有道德观的好人呢。   他用手动卷烟机来不及了,只好买了台电动的,还不够,只好又买,最后足足十台电动卷烟机摆在家里……他不知被谁给告了,成了生产假烟的黑心厂主……   他的故事,还是放在以后再讲吧。   “我们没带烟草种子吗?我好像记得有啊?道林纸也够吧?”伍大鹏董事长想了想说。   建国安董事回答说:“好多个品种呢,都种在山坡上了。就在木薯地旁边。再有三四个月才能成熟吧,周文宣技术员一直在操心这事儿,他不太愿意别人插手他的事儿。道林纸,足够用到我们自己能生产……”   李子强董事笑着说:“还真没见过能这么热爱烟草事业,竟还不是烟民的人……他一直催促我给他加工两台大一点的手摇卷烟机。”   “哈,我说怎么你总先有新型烟抽……这可是走后门啊!”伍大鹏董事长说。   “屁,我这是先替你们尝烟呢,回去还得在网上发表不少于二百字的评语,少一个字他都不让,你当这是好活儿啊……”   众人都是哈哈大笑。   这时,乔美银出现在医疗中心的门口,她冷冷地说:“病人刚刚苏醒,需要安静,你们不要在这里喧哗。请立刻离开。”   大家笑了一半,都缩了回去,悄声走了。   马军医生有些讪讪的,刚才他应该阻止喧哗的,但……   在热兰遮城的码头。   为了把火炮吊装到广州来的商船上,港务公司的孙山经理难得地动用了蒸气机来驱动吊臂。算是一次检验吧,最大的火炮也不过几吨重。   周富乐呵呵地捋着胡子,看着那神奇的吊臂一点一点,缓慢但绝对轻松地把一门三十六磅大炮吊装到船上。后面再有十几门小火炮,这次任务就算完成了。那些火铳都最先装上船的。   这次来热兰遮城,他们带了太多的劳力,所以货物就相应少了些,只是几百担桐油和一些名贵的中草药。   周富受到伍大鹏董事长的亲自接见后,立马去了收容营。他可不敢和带来的人分开,那样会降低他在潘家劳务公司里的影响力,再说潘家四公子还在那里面呢。   周富同样也经过了消毒的过程,也老老实实在收容营里呆了三天,表面上一切都和大家一样。   但他的内心里,他早都乐开了花。脸上也整天是笑盈盈的。   这次他赌赢了,他果然没有看错,电公高德高公子真的是个好人。汉唐集团把他这次带来的人全部雇佣下来,还保证是高工钱……具体的细则三天后会发给他。不同的工种还给不同的价钱!   在吃饭的时候,他高兴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潘峰潘公子。   原以为潘峰潘公子也会为此高兴,但潘峰潘公子却像是没有听到这消息一样,忽然问道:“你可知夜间那如玉柱般的光茫是何物?”   “探照灯!陶匠,瓷器匠,汉唐集团竟然说多多益善……善打兵家利器的铁匠他们倒不似在意。”   潘峰潘公子想了想,又道:“我看见他们有大铁车,轰轰中运行如飞,是何道理?”   “汽车!汉唐集团竟然还说这些人都包吃包住,一个月与我劳务公司结一次帐,全是现金现银,任我等选择。”   “什么汽能驱动如此庞大之物?”   “柴油发动机!我等在此间三天的花费,他们也并不要我公司付账……”   书童刘海在旁边看得气恼,训斥他道:“我家公子问你之事,你要好好回答,旁事、闲事休要多说!”   潘家劳务公司经理周富没有敢回言,潘公子的贴身书童岂是好相与的?但是心中又是万分委屈,我哪里说旁事闲事了,哪样儿不是大事重事。但见潘公子不似恼怒的样子,只是在低头思索。他心中便高兴起来,只要他没有生自己的气便好。   三天后,汉唐集团的人果然打开了收容营大门。 第一百五十四章 汉唐集团开始不走运了 2   周富必须还要回广州一趟。   火炮火铳换女子的行动还没有最终完成,他这个经手人还要负责到底,事实上,这才是他的主要工作。   无论是哪一方他都惹不起,广州那里有他的家人,台湾那里有他的未来……不过,想到每月所有劳工们的工钱都要经过他的手里分发,他的小舌头都要颤抖起来……四十岁的人了,竟然还会有天大的机会降临到身上……   中年人最需要什么?合适的机会。在中年人身体走上下坡路的时候,他的智慧和阅历却无比地丰富起来,可以轻易看透一切,哪怕他是古今中外,神人圣人伟人。   然而这时可奇怪了,中年人却往往没有机会了……无数傻逼的行为都让中年男人女人们淡然笑之,但同时心中却往往燃烧着熊熊怒火,你妹的,你傻嘛……你应该这样那样……如果是我去做……但是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中年人想想就不说了。   如果没有汉唐集团的到来,这个时空真的会这样,而且一直这样下去。   潘家劳务公司经理周富至少就庆幸自己那天喝酒了,他在万般无奈下才被迫抓住了这个机会,原先的同行们哪个不羡慕他?   这一次回广州去,他购买了若干担鹿皮、鹿肉、胡椒、白糖和冰糖,这些都是过去正常的货物,不算什么。   特别一些的东西也有,比如水泥,西红柿酱,辣椒面,雪盐、白纸和木炭,不过量都不太大……还有一大批女人们的饰物,据说是深水乌龟壳做成的,因而特别怕火。   不过就这样,船上还有一些空间,就又去河口基地装了一些木材。耽误了点时间,让潘公子的书童又是一顿训斥,不过他不在意,潘公子没说什么,周富经理自己还可能从中挣一笔钱……活成中年人的周富经理不在意受到年轻人的训斥,只要想到回家后,能给老妻一笔钱,看到她在计算着收入,那就是人世间一种美好的享受,尽管他本人在外面玩过表子,这真是两回事儿。   这样,在潘家劳务公司经理周富的带领下,这支三艘商船组成的商队顺利返航回到了广州。   介绍一下整个购货的经历,还挺复杂的。   水泥是潘峰潘公子指定要买下来的。当时,潘峰公子在码头附近的市场上闲逛,对这帮子汉唐集团人的造房之法颇感兴趣。   当时汉唐集团的人正在规划市场。他们没有理原先的竹棚子、木棚子,让那些小商小贩们正常去经营和交换货物。   汉唐集团的人先在周边进行了规划。   在设计中,这个新的市场两纵两横,它的两排房子将有五百米长,街道二十米宽,呈井字状,现在的市场只不过是井字的一端,同时自然也留出了向外扩展的空间。   他们考虑过现在用不到那么大的规模,没用的,又不想当成新城区。汉唐集团的人既不需要面子工程,也没有人想挣工程回扣,所以够用就行了。   这市场的房子有汉唐集团自己的特点,一水儿的格子间,这样两间房子至少可以省出一堵墙的材料,墙壁为双行砖,木结构房顶。双行砖是为了给以后加二层阁楼做准备,木结构房顶是为了省事,加快建设速度。   在赤嵌农业地区双抢时节忙完事后,汉唐集团的人就把一些明人劳工抽调到这里来了。   红星工业区的土木工程也基本完事了,剩下的工作该技术员们上了,明人劳工用处不太大,也该把市场规划一下了。   行商们来了总要有个闲逛的地方吧,卖给我们东西,总要也买我们的东西吧,总是由海关直接对口交易,那不是贸易的常态。   在新市场工地的一角儿,建筑部门的王四平经理和建设一队的队长张爱图两人拿着一张图纸在那里比比划划。   王四平经理说:“老张,你看那些明人劳工的砌砖水平还可以啊,终于不用我们手把手教了……那一阵子可把我们哥俩累坏了。”   张爱国队长指着几个飞快砌砖的明人劳工说:“早晚啊,这帮子人都是一支支包工队,嘿嘿,到时候我也尝尝发包商的滋味……”   “这话说的,一点出息也没有……咱俩是汉唐集团的股东啊,就当个发包商?到时候,我们在这建个摩天大楼,来它个四五十层,吓死那些到这里的人……”   张爱国队长摇了摇头说:“不行啊,这里的地质条件肯定不行……”   “靠!”王四平经理气得没理他,我的意思是建一座这个时候的摩天大楼,又不是只能在这建,当时候在哪里找不到合适地方?!   那时潘家劳务公司周富经理正陪着潘公子和书童刘海逛那个小市场。   打开收容营的那一天,汉唐集团果然把一份细则表交给了周富经理。上面密密麻麻的有许多表格,每一个劳工的姓名、职业都标得十分清楚,但是那上面的字迹又十分小,比一般的蝇头小楷都小许多,更怪的是,好像他们都是选用行草中的汉字……   周富经理马上说:“这是用打印机打出来的,我见过的,一下子就打出来了……”   潘公子也不再想问了,他知道再问还是这个回答,他只知道各种怪名称,剩下的还只是怪名称。周富经理那时只关心那纸上数字,他都一个个的看去,仿佛瞬间都能记到心里面了……那就是他的收入,他把那几份纸贴身放好。   汉唐集团早把他们的私人物品归还了他们,也有的明人劳工们认为他们发得衣物都不错,就一直穿着出营了,而把自己原有的衣物随身携带。   别人都去工作了,而周富经理的工作就是陪着潘峰潘公子四处走走。富家公子嘛,哪个不吃喝玩乐?   在那个一眼可以看透的市场上,真的无甚物件,全是日用货物……只不过有一个摆摊上的物件让潘公子注视了一眼,他随手拿起一个梳子样的红色物件,把玩了一下,没看出是什么做的。   摆摊的是一个中年行商,他看出潘公子衣饰不凡,连忙说:“这是深海海龟之骨所制,颇为难得……只是惧火……”   书童刘海也挑了一个黑色的,与潘公子一比较,竟发现是一模一样,连边角处都是分毫不差,单是这一门手艺就可以了。   潘公子点点头,书童刘海又是拿了几样。   潘公子对周富经理说:“回去之时,多买一些……送到我家……”   周富经理连忙点头,心中便想,正好自己也可以多带一些,想必一定好卖。他看见那书童随手丢给了那摊主一枚银里尔,刚要叫唤:那些物件加一起也不值如此之多的银两!   潘公子随手摆了摆扇子,面有微愠之色,周富经理连忙闭嘴。   三个人很快都被正在建房的场面吸引。   只见有两人抬来一个木桶,打开盖子,慢慢倒出些灰色之物,除了颜色不一样,倒是大类白灰。那两人一个用铲子铲着沙子,一个用铲子铲着那物件。   两人配合地非常顺利,随后两人共同又拌好……两人又去抬了桶水来,如同寻常白灰一般搅伴,那堆物件顿时变得黏乎乎的,他俩便又铲起来送到那脚手架上的木箱中。那上面正有几泥水匠拿着泥刀砌砖。   “此物?”潘公子用扇子指了指。   周富经理摇了摇头,没见过,真的没见过。要是电公高德高公子在这里就好了,可听说他挺忙的……   潘公子走到那先前建好的房间看,那砖缝间尽是此物,竟然变得非常坚硬,远比白灰了。   他用扇子指着那木桶说:“带一些送与我家,你不要和他们谈价钱……”   周富经理小心陪着笑说:“那他们要多少银两,我们都付?……”   “周富,此处城坚炮利,而那些汉唐集团的人待人和气,你也探听过,他们买卖公正……何必在意这些小钱?我从这里的人脸上就能看出,此地可宜长期发展……”   周富经理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远处有三名安保队员经过,又有几个行路之人,再就是眼下数十个劳作之人。   潘公子用扇子敲了敲手心,轻声说:“平和。北宋邵雍有《心安吟》有言道:心安身自安,身安室自宽。心与身俱安,何事能相干。这些人正是一幅心安模样,正表明此处乃为真正平安之地……眼下虽有些人气不足,那也无妨,日后必然是兴盛之地!”   周富经理想了想,便大为佩服。富家子弟的眼光和自己还真的不一样……自己只想着趁机赚些许银两,而他……   潘公子又轻声说:“你去找你那个电公高德高公子商谈一下,我等可否能买下这一条街……”   周富经理真心服了,他只是刚刚有过想租一间房屋的念头,看人家玩的……   “你不知此物,但你如何看待此物?”   周富经理想了想,说:“此物建房建屋应是极为便利,啊,那码头也有用得到它的地方……”   “哼!”潘公子把扇子收了起来,装入自己腰间的扇袋中,说,“这几日你且去办吧,不要谈论价钱,只求卖我等……送与我父亲就可以了。”   “哎哎,我这就去办,您不用我陪您去赤嵌了?”   “不用了,明日再说吧,我和刘海去就可以了……此地女子都可以独行,想必路上没有隐患……”   周富经理马上一溜烟地离开了,他最不愿陪伴这样的富家子弟,一但有个不愿意,什么都白费了……趁他现在心情好,离他远点。   “公子,你为何生气?”书童刘海最了解潘公子了,知道他只要把扇子收起来,那才是最生气的时候,其它的无妨。   “庄子内篇有言,宋人有善为不龟手之药者,世世以浣棉絮为事。客闻之,请买其方百金。聚族而谋曰:我世世为浣棉絮,不过数金;今一朝而鬻技百金,请与之。客得之,以说吴王。越有难,吴王使之将。冬与越人水战,大败越人,裂地而封之。能不龟手一也,或以封,或不免于浣棉絮,则所用之异也。”   书童刘海猛然醒悟了,说:“公子你是说可以用它来筑城建阵!”   “然也!想必我父亲一眼便能看出……”   书童刘海心里话,你还然也呢,又看闲书……先生知道了又会骂你,还连带我呢。   俩人溜溜达达地又顺着市场回到了商船。汉唐集团的人没有想到过在这个时候建个楼堂馆所什么的,真可惜了这些VIP客户……   在热兰遮城的监控室里,苏离白说:“哎,你看啊,那个装逼的小子又回来了……”   叶子鸿看了一眼说:“我说过了,他不是装逼,是真的牛逼,你没听说他老爸是谁嘛?现在的广州首富……大家都商量着怎么招商引资呢,这个可不是来混吃喝的主啊,你不是也看到他买东西的派头了吗?连个书童动作都这么自然……天生有钱人。”   “喵了滴的,看到这样的人,我就想揍他!”   “为毛啊?”   “看着就是不顺眼,就有想揍他的感觉,这感觉太强烈了!”   叶子鸿斜眼看了一下苏白离,此时的他脸上还真的有些涨红。看来这小子动真格的了,他是真痛恨出身好的人,仇富心理很严重。   “要揍他也不是不行,他那俩个暗镖被我们调开了,现在怕是正被一帮子大叔们收拾呢,恐怕正在红星工业区急得乱蹦乱跳吧?要是你现在单独去揍他,你的身体条件你要考虑,你目前还没有他这个明人身体强壮,不过我会帮你对付他……我们要有理有据,别让人家挑出毛病来……毕竟有那么多规定。”   “真够朋友,明天我值班监控,你听我的消息吧。”   “你说谁值班?”叶子鸿似笑未笑地问道。   “真够朋友,明天你值班还不行吗?”   “本来就是我值班嘛,对富家子弟的仇恨让你失去了记忆……”   “滚!”   在热兰遮城海关办公室,电公高德高公子,不时对他的老朋友周富报以歉意的笑。正在门外守候的周富则对他做着无妨的形体语言。   现在真的有点顾不上他,忽然有一批从福建来的商船到岸了。说来也怪,远在马尼拉、澳门,甚至是巴达维亚的海外明人商船都来过,海峡对面的福建各大海港却一直没有大型商船来,直到现在。   又筹办了几日后,在书童刘海的责骂下,周富经理启航回广州了。被责骂怕什么?这一趟能多赚钱比什么都重要……一路上风平浪静,许多水手却是面带戚然,周富知道海上越是风平浪静,大陆上越是干旱,看来今年年景又不算好。   可是,这该他周富什么事?一路上他都在计算着这次的收获,越算心里越是激动。   三艘大商船刚进珠江口,便有广州巡海司的巡船飞快驶来,巡船上的兵士看见商船上旗号,便立刻靠了过来,也没有上船的意思。只是在下面高喝道:“可是潘家商船,从台湾回来?!”   舶长慌忙赶过来,深揖道:“正是,正是,可是要上船临检?”   那小头目似乎有些恼恨,道:“快行快行,莫教我家大人等得心烦!”   舶长心中高兴,巡海司不上船就不会罚钱了……好啊,又省了一笔。   那巡海船飞快的驶开,急忙登陆。小头目令一士卒骑马快快报告……岸上骑马比河里驶船可快多了。   大人一天三问,哪个敢给耽搁了?   还没等商船靠到潘家泊口,众人望去,只见码头上严严实实地站了近两千人,其中刀枪明亮的士卒就有千人之多。剩下的人都是女子……   周富心中大惊,莫非要让女子们马上上船?这卸货可就要一整天啊!   到了码头,周富小跑去拜见军中骑马的两位将军,统陆兵副将张月和统水师副将吴文敏。   未曾开口,统陆兵副将张月仰天大笑,然后说道:“老周你可把我老张等得好苦啊!”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跳下马来,问道:“火炮火铳可否带来?”   周富恭恭敬敬地掏出贴身带着的火炮火铳单据,双手交给统水师副将吴文敏。   他却一把抢来,越看越乐,然后信手交给张月,说:“老张,我等强军成矣!”说完一挥手,几百名水军冲上了三艘船……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说:“老周,你们一路辛苦,现在好好歇息,军中重器的搬运,就不假你等之手……”   统陆兵副将张月哈哈大笑着说:“歇息完,待女子们上船后,你等马上回去,告诉那些人,把剩下的也都送过来……他娘的,鞑子都好平定两湖了……”   周富心中大急,别啊,我这里还有好多事情没办啊。他正要拱手说话,统水师副将吴文敏明晓事理的说:“出行的各项事物,我会着人一一办好,你且不用担心……这次交换的人数,你也不必担心……至于你携带的货物,我也会着人安排,这是潘家码头,你也不必担心。至于你的私事,你现在马上去办吧……”   周富一听这话,便知多说无益,只能照办,先顾不上自己的私货了,叫人抬着潘公子嘱咐过的物件,往潘府奔去……真是过家门不入了……   到了潘府,他将各项物件交于门房,又言有一封潘公子的亲笔信……很快大管家亲切接见了他,俩人言谈了一会儿,大管家通过他所讲,也了解了潘公子的现状,还算满意。   大管家估计潘家家主潘泽臣这时也看完了信,于是双方告辞。想得到潘家家主潘泽臣的亲自接见,他的地位还不够。   潘家家主潘泽臣微笑着说:“峰儿长大了,言谈颇有我等风范……你且看看他的来信……”   潘家大管家恭敬地接过信来,先扫了一下信的左下角,看到了密信的暗标,然后快速把信通读了一遍,喜道:“四公子所言极是有见解……”   潘家家主潘泽臣摆了一下手说:“你也别夸他,只不过当是一次开枝散叶而已……你再安排一些得力的人手去做,安排另一批商船去吧,多带些峰儿在信上所要的货物……这个周富不堪大用,太小家子气了,你再支找个合适的人去协助峰儿……”   潘家大管家点点头,表明听清楚了要求,又言:“那俩将军责令他们立刻回去,继续交易……”   “军伍之人,做事心气浮躁。”潘家家主潘泽臣想了一下,又说,“不对,他们又要出鬼了……我等不要参与进去,一切与我等无关……”   潘家大管家拱拱手,也笑着告辞退下。   潘家家主潘泽臣见大管家退下,收起脸上风轻云淡的笑容,不停把玩着一件玉佩,许久,轻轻叹了口气,轻声说,这些人啊……   周富此时匆匆赶回码头,又一次过家门而不入,他见码头上正是忙得欢气,顿时放下心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汉唐集团开始不走运了 3   在潘家码头,当所有的货物都下落到码头上之后,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所有的女子,不,里面掺了不少小男孩子,真的就在码头上坐着等了一夜。   还好,统陆兵副将张月和统水师副将吴文敏的许诺还真的算话,这次交换的人数够了,还加了些添头。   他们真的派了兵士帮着卸货,还都挺认真的帮忙,和潘家码头的劳作挑着火把一同干活儿,没办法,每个人都能看出来两位大人这次是真的上了心。   同时,也帮着他们准备好了这次航船所需的众多物品,水师也出过海,当然知道出海都需要些什么……三艘广式商船上要装近千号的人呢,可不能轻视。   关键的地方是,那帮子汉唐集团的人,竟然是按下船后活下来的人数来算,在广州上岸的不算数。   你说他们是怎么想的?这害的统陆兵副将张月都亲自嘱咐了周富两句,让他一路快行,莫要损失太多,更不要害了下次交换的事情……   统陆兵副将张月认真检查了一下这批火炮火铳,每一样都要亲自看到才行。检查完后他大喜,果然全是精品,是真正的红夷家伙,上面还都带着夷文。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摸着那门三十六镑火炮,像是在摸着自己最心爱的小妾,它们同样都有光滑的皮肤,再细心摸摸炮膛里,更是如此。   做梦都想要的船载重炮就摆在自己的面前,感觉真好。   他要看看,珠江上还有什么船能经得起他这样的一炮,看看!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一直是满脸的欢喜,最后他百般努力才使自己平静下来。   他说:“老周,这些火器太少了……你去告诉那帮子汉唐集团的人,剩下的一次都运来吧,我这里还有众多面容娇美的女子……不信,你看。”   他拍了拍手,兵士们带上来了五位少女,虽然她们都是低着头,但仅看她们走路的姿势,就能看出她们是多么摇曳多姿。身材都不错。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低声喝了一句:“抬起头来……”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阴沉而有穿透力。那五个女子慢慢抬起头来,她们果然都是颇有颜色,而且年纪都不大,十六七岁的样子,一看便是处子之身,更难得的是,她们都是天足……   汉唐集团特别提到过,最好要天足……当时听了后,周富心里笑了,关于品评女子方面,这帮子人的口味不行,竟然和那些小家小户出身的一样……难道期盼着女子做家务?可能还要上工吧?   当然,当时周富可不敢给他们乱下评语,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说道:   “这五个女子,都是我等从那些外地到广州跑江湖卖艺之人手里,亲自解救出来的……她们可能从小都被人贩子贩卖……如你所言,台湾如此之好,就让她们且随你去,这算是我等做个好事,你要将她们直接献于五个大首领……顺便传我言,如果火器全部送来,下一批女子比这一批还更好……”   统陆兵副将张月大着嗓门说:“老周,你在广州应有耳闻,我等那是说一不二的!这次送来的太少!”   周富恭恭敬敬地做了个揖说:“正是,正是。”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说:“老周,你且安心去,你家里有我等关照,但请放心……一定要力成此事,我另有重重打赏……祝你一路顺风!”   周富差点拍胸脯保证,差点向上天保证了。   一路上,周富把自己的房间让于那五名女子,天知道她们如果以后受五位董事宠爱了,能吹出多大力度的枕边风?   周富挤在舶长的房间里,但听得船舱里哭声一片,顿时心中生出烦恼,他娘的,你们在码头怎么不敢哭,上了船才想起来哭?!再说,去热兰遮城有什么不好,做活就给钱,买什么不可以?!要是被哪个汉唐集团的人看中,你们就享用不尽了……   他这个时候真想拿个什么东西冲进去,暴打她们一顿……但想想又算了……哭吧,哭够了就不哭了。   五个在周富船舱里的女子,很快熟悉起来,她们都是走马江湖喝歌卖曲之人,经历还是多一些,倒比其他的人更好沟通。   年纪最大的是小红,今年要十八了,来自江西,会耍花剑,但真的只是会耍而已,在对百姓孔武有力的士卒面前,她会那点没用。   她还真的是人贩子拐来卖于帮主……当时帮主正犹豫是把她嫁人,收一笔财礼好呢,还是再让她演几年后卖于别人做妾好呢。可惜是天足,做妻妾什么都要不上价。   这正好,便宜给统水师副将吴文敏和统陆兵副将张月两人的扫黄行动了。   她现在倒是表现得坦然些。到哪里不是混碗饭吃,最后不是嫁人或做妾?   她见过帮里的大姐最后都是卖于别人做小妾。女子还有别的出路吗?她想了想,实在想不出。   她现在心里只是有点小担心,听说是首领啊,别是山大王之类的吧?打人轻些就好。   小英、小翠、花娘和江妹四人可与她不同。她们可都是与父母、兄弟一起组团的,都是家族式社团卖艺。   但是还有什么社团能在军队面前好使?   她们四个说一会儿,哭一会儿,很快都没有力气了。   花娘是唱弋阳腔的,哭起来的声音也好听,她说:“爹娘会急死的……”   小英是弹琵琶的,说:“我哥哥那日不在,不知道今生还能不能找到我……”   小翠是唱昆曲的,年纪最小,才十四岁,说:“我爷爷不知道伤势如何了……”   江妹是唱木鱼歌的,人最漂亮,说:“我姐姐,我妹妹跑得快,不知道今生今世能否再见面……”   四个人说得凄婉,还想再哭,都没力气了。   三艘广式商船却没有理会任何人世间的悲哀,也没在乎它们身上嘤嘤不止的哭声,一路借着风势快速航行。   他们必须快一些了,有一条船上接连死了两名孩子……当他们小小的身子,被水手随便就丢进了海里,好像连一朵浪花都激不起来……   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我的文科同学,这里面只是个吨位的问题……   在广州纵横酒楼最好的包间里,统水师副将吴文敏和统陆兵副将张月两人正喝着闷酒。   统陆兵副将张月叹了口气,说:“杜大人听了你我忠言,为何还要迟疑?”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想了想,说:“你不知?吴大人都上奏皇上了……所以我们要加快速度……真希望他们争论不定……”   统陆兵副将张月说:“到台湾也是给她们一条生路,换来火炮火铳也能安定一方,护得更多百姓……怎么到他嘴里就成了残害黎民,失国之威严了?”   “咳,他所言毕竟有理,这次我们抓得女子太多了些,还是哥哥不好,不要轻易碰那南关人市就好了……”   “他奶奶的,我们不是把他们的人都放了嘛,怎么还不依不饶的?他按察司就顶了个天大的帽子?!”   “说这些无用……我等还是吃大明这碗饭……看看他们争论的结果再说……”   “吴哥哥,如果真能以你所想,借助这两次交换机会,示之以好,亲近他们。无事,是最好,但凡有意外,也可能做一个援手……这鞑子快要打过来了,他们绝不会放过广州这块肥肉……这帮子文官怎么就看不出这一点呢?”   “休得再提他们,他们有何用,徒增麻烦而已……张老弟,你的火铳队训练得如何?”   统陆兵副将张月摇着大脑袋说:“不知怎的,就没有那帮子佛朗机枪队的那股劲儿……”   “噢,是火铳不好?!”   “不是,我见过他们的火铳,只能说比他们的好……可能还是太少,只有区区一百枝,当时他们佛朗机人的枪队里可有二百枝……到时候,我们在城墙上摆放着火炮,城下那面,到时候让火铳队像他们那样猛然冲出去,放他个几排枪……哼哼,来吧,鞑子!”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忽然悄声说:“你我两人做两手准备……你且细细听着……”   借助着渐渐加大的西南季风,商船航行得非常顺利。   当三艘广州式商船出现在热兰遮城附近的海面时,像上次一样,一艘明轮船又轰隆隆地开来了。现在周富等人也知道它叫机帆船了,知道它是在真气机的推动下前行的,并可以在顺风时升起船帆。甚是高明。   这一次是轮到范大海船长的机帆02号出巡了……他放下望远镜说:“是上次那三艘广式商船。现在那船上未见异常,让我们靠近观察。”   机帆02号轰隆隆地靠上了第一条船,但小心地隔了十几米远。一名安保队员用铁皮喇叭大喊:“有何异常?!”   周富和舶长早在船头等好,他们齐声说:“未有异常,不过船只上有病人三名!”   那名安保队员急忙向范大海船长汇报,范大海船长一听就急了,马上说道:“快快,让他们直接往热兰遮码头开船,后面的两艘不要停了,快快去告诉他们!”   然后他把消息直接传回了热兰遮城,汉唐集团的女生们立刻加快了她们事先的准备工作。   这次行动早在网上发布过,众人都心知肚明……汉唐集团的女生们表现得要比男士们火爆……她们一个个都发贴说:“这事儿全交给我们了,不劳男士们动手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汉唐集团开始不走运了 4   这次拯救美少女的行动是女生们自发的,还真没有谁是有意组织。   只不过,白洁和倪玲在其中表现得最为活跃。   白洁在河口基地那里主抓赛璐珞生产工作,她表现得非常出色,没有出现任何安全隐患,而且产量稳步上升。当然这产量对汉唐集团来说,还远远不够。   直性子,却又是细心无比的特点,完美的同时体现在她身上。她不知道,在她的员工档案中,她这段时间得到的评价很高。   白洁把赛璐珞加工厂暂时交给了王建国协助管理。   当时,王建国苦着脸说:“你担心什么?你以为是个男人就想对女人怎么样啊?你们想得太多了。”   “啊哎,那阵儿,你总偷看我干什么?”   这时王建国立刻闭嘴,这个话题争论过几次后,他发现他根本就赢不了,白洁硬说自己在刚穿越那阵儿总是偷看她,这叫王建国怎么辩解?只能闭嘴。   看到王建国又一次没有狡辩,白洁满意地说:“我也就是去看看,不会停留太多时间的……你不必牵挂我。”   当时,俩人正在河口基地周围的小路上慢慢走着,那小路边的野花开得正艳。   晚饭后一定要出去走走,不管穿越前还是穿越后,他们俩都有这个爱好。   王建国听了白洁的话,心里说,我根本就不是什么牵挂不牵挂的意思。但他想想还是不说了。   河口基地的周边环境经过破坏性开发和后来的简单规划后,现在的环境已经改善了很多,不在是刚开始的光秃秃了。环境,终于开始学会听从汉唐集团的安排……汉唐集团也终于开始学会美化环境了。   他们适当的留了一些竹丛,岸边的水柳也只是间伐了一些,闲暇时,还移栽了一些可以观赏的树种,当然,还有相当的果树。   王建国抬头看到了远处的几排椰子树,他对白洁说:“我们是不是应该适当增加椰子的交换价格,那些土著采椰子的积极性好像不太高了……”   “得了吧,是你们给他们其它工作的工钱开得太高了……”   “嗯,有道理……”   傍晚,微风吹拂着,不仅能带来凉快,还能带来阵阵花香……让人的心情很那个,一种让人的心里很痒痒的暧昧?   他们又往树林的深处走了走,王建国又看到了几棵樟树,他说:“或不如我们加大赛璐珞的产量,多加工些装饰品吧?”   “不行的,现在紧着供应弹壳和防水用途吧,装饰品,还只能少量生产……你怎么和宋士达董事一样,看着土著手里生活资料多一点就总惦记呢?”   “别这么说,他也是为咱们汉唐集团大业考虑嘛!”   “知道,知道啦!”白洁做了个鬼脸,嘴里嘟囔着,两个小气人遇到一起了,这是要比赛的节奏啊!   俩人还继续慢慢走着,前面是从赤嵌地区移栽的莲雾,只不过现在还只是枝条,看看生长的状况,还要等个一两年才能成……再远点是柑桔林了,不过都是野生的,有点酸,榨汁喝还是不错的……对了,果味汽水可以上马了吧?   王建国刚要对白洁说话。   却发现白洁正在好奇地直视他的眼睛。   “怎么了?”   “王建国,我有点相信你的话了……”   “什么?”   “你真的真的是没有谈过恋爱……”   王建国那次说话走嘴了,一不小心,把自己在四十多岁的人生中,竟然没有谈过恋爱的事情说出来,然后就大后悔,可是一点用也没有了。   白洁一下子就把这句话深深记到自己心里去了。   让女人忘掉一句话,比让她记住一句话更难。   王建国的母亲是个无比强势的女人,在家里绝对绝对是说一不二的,她连王建国上学时穿什么颜色的袜子都要管。这样的母亲注定是不幸的,而且也注定会给别人带来不幸。   王建国天生就怕了女性,而且又由于专业的问题,接触女生也少……就这样了,四十多岁了,时间真的是一晃儿就过去了。   本来这一点,打死他都不会说出来的,可是有一天,白洁和他散步聊天的时候,忽然说他是个恋爱高手,还挺会欲擒故纵的办法。   那时他一着急就把真话说出来了,可白洁更不信了。现在她却又忽然提起来这事儿。   听了白洁下的定语,王建国手足无措。   白洁认真地对他说:“你不用脸红,和你相比,太多的男人早都该脸红,但你看他们说话做事时是多么理直气壮……”   王建国心中大悔恨啊,自己当时说话太不小心了。   白洁的脸却忽然变得嫩红了。   好奇怪啊?女人的脸色会变得这么快?是夕阳映照得吗?   王建国扭头看了看夕阳,那夕阳此时正发散出最后一点万丈光茫,将天空变得格外美丽……   白洁轻声笑了,说:“建国,我们回基地吧,不要走太远了。”   第二天白洁,不知道为什么更加青春靓丽的白洁,来到了热兰遮城,汉唐集团所有女性成员都到齐了。   从不上网的伍坚强大队长,当时还好奇地问道:“没听过要开妇女大会啊,是俺记错了?”   他连忙拿出IPD查最近的工作计划,里面真没有这一项。   他们安保队目前的主要任务还只是从可以放心的明人中,选拔安保队员,那才是当下的工作重点。没提到什么安保工作。   他的一名手下接过他手上的IPD,点开一个论坛,里面全是女生们的各种论调,伍坚强大队长的眼睛早都不花了,但仍是眯眯着眼睛看完了她们所有的发言,然后说:“完了,上网让俺头疼,她们的话更让俺头疼……当俺们男人都是色狼啊!”   汉唐集团的女生们现在真的开展起了她们的工作。   她们在周富离开的两周后,正式集合,正式开始行动。   首先她们全都是一水的女式作训服,人人携带手枪,并且还进行了多次开枪轮训,保证了人人都敢开枪,人人开枪时不闭眼,人人都能击中目标……五米内,当椰子真的在五米内的距离爆裂后,最喜欢开枪时闭眼的吴咏梅,也终于可以睁着眼看目标爆裂了……   有女生跑到男人们最喜欢去的时政论坛,发了一个贴子,骄傲地说:“现在,就算是只剩下我们女生了,我们照样能把广州城里的明人们救出来……”   一时间万马齐喑。   众多男人当时都在网下嘀嘀咕咕,但没有人回贴表示反对……   梅乐芝经理给伍大鹏董事长发了一个密信,说:   “很显然,女性面临困难与绝境时的第一反应期已经被她们渡过了……也就是说她们认为自己完全可以胜任自己解救自己的任务,并且完全具备了挑战以男性为主的权利结构型社会的能力。这种潜意识和潜欲望就表现在这一次她们的单独行动中,所有边缘化我们的行为都是掩盖在男女之大防的这个盖子下,所以,我们不必要去认为她们把我们想成那样。至于她们的这种对自我的一种肯定和要求从我们男人手里得到分享对自然和社会的支配权力,我们该如何评价和回应,我想我们一定要认真对待……”   伍大鹏董事长没有直接给他回信,他给那个女生的贴子发了一个鼓掌的图像。梅乐芝经理笑了,也发了一个。众人都陆续发了,把那个女生的贴子顶了起来。   你们女生就去弄吧……我们看眼还不行吗?   汉唐集团的男人们看着这帮子女生,在训练场上高一声低一声的训练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都不太得劲儿,感觉被别人边缘化的样子。   女生们把收容基地里的明人男安保员们也赶走了,只留下三个明人厨娘。   真要是让她们做女人常做的事情时,她们又可能没有这样的热情了……   所有以前臭男人们留下的痕迹都做了清除工作,差点把东西全换了。   主管物资分配的叶闯不让了,女生和他争了几句后,确实说不出道理。   男生能用的东西,女生为什么不能用?本来嘛,人人都是单层床单,凭什么来了女生就要双层的?!   叶闯在理论上赢了,但他又输给所有的女生了……   其他一些女生们特别的准备,她们哪个男生也没告诉……真的,谁都不知道……没法子写出来。   当她们还要进一步准备时,有消息传来。那帮子女人来了,而且船上还有病人!   还没有准备好啊,还有病人,有女生急得差点要哭了……   白洁正了正帽子说:“怕什么,我们可是穿越者,还是年轻了二十岁的穿越者,我们的小妹妹情结不要太多啦,我们上吧!”   当周富经理的三艘广式商船靠上了码头后,周富经理的眼睛有点晕。   电公高德高公子的身边全是汉唐集团里的女子们,她们一个个的直视着自己,还把胸脯挺得老高……安保队员们哪?男人们去哪了?   电公高德高公子曾多次警告过他,千万别惹着汉唐集团的女子,如果她们喊出来非礼两个字,你一定死定了,你们的皇帝都救不了你,我也绝无能力救你。最好看都别看她们。真的,不骗人。   那时,周富经理还在心里笑了笑,心里说:“你们汉唐集团的女子,一个个硬是把胸脯挺得比男人还高,面目好要抬天上去了,高头大马的,竟比大多男人还高,哪有一丝丝的女人味道?最多是大户家的丫头,还得是倒马桶的粗使丫头……想必南极洲大城极缺女子方如此……真是可怜……这样的女人都被当作宝贝了。”   周富经理不喜看到汉唐集团的女子,可他没有想到会有一天,他能被这么多汉唐集团的女子直视,太无礼了,哪家女子敢如此直视男人?!   可他当然不敢放言,只能把视线努力集中到电公高德高公子一个人的身上,一会儿汗就下来了,脖子都硬了,可还没和电公高德高公子聊上两句,她们中有一个女子发出了银铃般的怒吼:还不快让她们下来!   周富经理和电公高德高公子同时都吓了一哆嗦,周富经理顿时心中大怒,这是哪样的女妇可以对男人如此咆哮?!   但见电公高德高公子却立马像是醒悟了一样,说:“对对,快点安排人员下船……”   周富经理冲着在船头一直观望的舶长挥挥手,那舶长开始放下跳板,要放下人员了。   周富经理回过头来看到电公高德高公子的表情,竟然是一脸的愧疚之色,顿时心中警觉,可不敢招惹到这帮子丑女子,这都是他们的宝贝呢。   那帮子丑女子看见有女子下船后,分成几队上前,没一个理他们俩人。   伍大鹏董事长和几个董事看到这里后,收了望远镜,回到了办公室。   宋士达董事还在那儿吃着西瓜呢,他脸色有点苍白,但吃得欢气。   伍大鹏董事长的那张檀木大桌子上,汁液淋漓,要是在那面的世界,都能把人心疼死,可现在,谁在意? 第一百五十七章 汉唐集团开始不走运了 5   在董事长的办公室里面,五个朋友利用难得的聚会时机,开了一个小会儿。说它挺重要吧,但又不算是啥。   伍大鹏董事长对着其他四位董事说:“荷兰人要动手了……”   四个人不自觉地“啊”了一声。   伍大鹏董事长知道他们这样吃惊,不是因为他们怕,而是他们的惊喜,还有一些放松。要不然大家心里面总有个事儿,烦人。   伍大鹏董事长点开笔记本上的一大段经过剪辑的视频,说:“你们看一下,目前这是我们的绝密资料,等一会儿我再发到网上去。下面有字幕,刘云剪得挺好,字幕配得也挺好,可这个小子声明这是最后一次了。下次再也不干了……”   看着众人吃惊的样子,伍大鹏董事长摇摇头说:“没办法,人家当时签的合同是从事安保工作……”   李子强董事说:“可以让梅乐芝经理去和他谈谈嘛,合同这一块儿他也一定也能整出点事来。”   孙德发董事说:“拉倒吧,你,你别给梅乐芝经理到处找拉仇恨值了。那两个小子不行吗?”   “还可以,练一练应该可以。不过他俩合伙带的东西会吓人一跳……一吨的足球内囊和一吨电影拍摄和播放方面的器材……”   全集团可能只有他伍大鹏董事长一个人,完全知道每一名穿越者携带的物资。   李子强董事说:“真是两个孩子,我问他们,还瞒着我呢,弄这没有用的……要是我啊,带两吨特殊合金金属多好,要不然各种刀具也行。”   建国安董事笑笑说:“那是人家的私事,你就让人家放飞梦想吧。梦想归梦想,专业归专业……别整混了。”   宋士达董事叹了口气,用纸巾擦了擦嘴,轻声说:“整个汉唐集团就我们五个全是透明的,什么私人物品都没了……”   李子强董事刚要说什么,孙德发董事轻轻而又骄傲地抢先说:   “要什么私人物品,整个汉唐集团都是我们的成果!”   李子强嘀咕了一句,小样吧,又来你的责任感了……   伍大鹏董事长一点也没有着急,这帮子人议论时跑题是常态了……   视频开始播放了,一个个人物对话的镜头。这都是在海关办公室里拍的,是马德华和高德与若干商人的谈话。   他们一个一个的研究着。   首先,来自澳门的一个明人行商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先说明一点:欧洲在16至17世纪上半期的时候,状况跟现在完全不一样,很像明大陆的春秋时代……国家的概念并不是很清晰。比如,一个国王把他的公主嫁给了另一个国王,说不定会拿自己的一个省当陪嫁,划给对方。某女王嫁给了某国王,两个国家就会合并成一个国家。某国王死了,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在外国当皇后,说不定就会让女儿继承王位,两国事实上合并成一国……   所以,这个时期基本不可以拿“国家”来划分,而是“家族”和“地区”,那么以前或以后本文提到什么名称也当然不能和现在的国家完全挂钩。   早在正德六年,也就是1511年,葡萄牙就攻占了地处东西方贸易的咽喉之地,同时作为明的朝贡体系里重要一环的满剌加,后又在正德十一年到达了广东广州海口的屯门澳之地,继至宁波、漳州,继而到了浪白窖蚝镜(即我们所就说的澳门)通商。   葡萄牙人用廉价商品如镜子、别针、干果、胡椒、香料等换取明人的茶、生丝、瓷器、绸缎以及黄金、宝石、珍珠、黄铜等贵重物品,他们获利可达二十多倍,故葡人趋之若鹜。   这些贸易均未得到大明政府的准许,属于走私贸易。   当时葡萄牙的国王,雄心勃勃的曼努埃尔一世,为进一步扩大海外贸易,于1517年正式派出使臣加必丹来到明大陆。但广东镇抚等官以海南诸番无谓佛郎机者,况其使者无本国文书,未可信,乃留其使者以请下礼部议处。得旨:令谕还国,其方物给与之。   葡萄牙一心想将东方贸易扩张到中国,未曾想却费尽周折而无任何成效。   到了1553年,葡人借口船上货物湿水,需要“借地晾晒”而重金贿赂广东地方官员,得以入据澳门,但这只是某个地方官员的私下行为。   很快,葡萄牙人的好运气来了,到了1557年,有明人海盗围攻广州,明人官吏乞求葡萄牙人援助,于是他们出了三艘战舰打败了使用舢板级别的海盗。广东明政府官面上,因其捕海盗有功,遂被准许长期居住澳门,以酬其劳……   此时的明朝政府并没有对此地失去主权,依然对澳门实行有效的统治,每年收取澳门地租银500两和各种税金,澳门的各级官吏也都是中国政府所派。   后来,明政府开始下了一步臭棋,他们为了有效控制居澳葡人,在葡人的居住区外修筑了一道围墙,中间留有关闸派官兵守卫。这些守闸官兵定期开启城门向葡人供给薪蔬食物及日常生活用品。   明政府的初衷是要让葡人尽在中国政府严密控制之下,“让葡夷仰我濡沫,使不易久居”。有暴乱时,则可以及时关闭关闸,断其粮食供应。   但这真的是一步臭棋,明大陆的儒家文化的厉害之处在于什么?强大的包容性!   如果让葡萄牙人完全生活在明人的社会里,过个几百年,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所以民族区域自治之类的,是一步好棋吗?   在那面的世界里,一些面目轮廓鲜明,头发弯曲,大眼睛双眼皮的,被称为美女帅哥的人,他们的先辈可能是谁,你我心知肚明,但他们已经完全被同化了……还有唐宋时期来明大陆居住的犹太人,都淹没在人山人海里了……   可以负责任的断定,在明末时期,明大陆失去了包容心,一种唐时期的那种,你来吧,你还可以在我首都里居住的大气。   话说回来。   所以说,明朝帝王大臣们低估了葡人的能力,他们以经商为业,而且边境的私人贸易从来就没有被很好的管理与控制,而且地方官员还与外人勾结起来中饱私囊,这些都极其有利于葡人与明商人进行私人贸易而不受明政府的干预。看来这一点在哪个时空都是一样的,另外,以围墙将葡人圈起来,这本身就促成了葡人划地自治。葡人在关闸以内组织议事公局,每三年举行一次选举,同时还建立警卫队,设立海关,向在澳外国船只收取关税。   这个议事公局是经耶稣会会士的鼓励,在1583年自行成立澳门议事会,并进行葡萄牙社区的自治管理。当时是未经明朝政府同意的。但其后于1586年,它却获印葡总督所确认。   到了1623年,葡萄牙驻印度总督任命了澳门首任总督马士加路,请大家注意,这一时期的澳门总督含义与后来不同,它只有管理驻澳军队的权力,没有其它的行政职能,相当于澳门的兵头而已。所以他只是住在大炮台,并没有属于自己的单独的官邸。   在1649年这个时期,澳门的三方势力分别为负责防务的总督瓦斯基,刚被选举上担任议事长的德阿隆,另外一个就是不可以轻视的澳门耶稣会会长范礼安。   可以说他们三个人把持了澳门的一切。   在台湾热兰遮城事件发生后,议事长德阿隆和总督德阿隆立刻有了不同的解读。   议事长德阿隆从中嗅到了商机。   这些年来,澳门的生意一直不景气,明大陆的战乱影响了生丝和丝绸的输出,瓷器和茶叶也在逐年减少;再加上由于传教事件,与日本的贸易中断;刚刚趁着西葡合并的机会向菲律宾马尼拉出售丝制品本来还能多赚些,但随着葡萄牙的入侵又化为泡沫。   他们只能保持与印度的果阿保持着联系,其它的印度殖民地和马六甲殖民地都被荷、英占领了,很显然他们的贸易空间被压缩到极低了。期间还不时发生被荷兰或英国海盗抢劫商船的事件,真让人受不了。   议事长德阿隆连续接见了几个明人行商,听了他们的叙述,哪怕行商也只是听过传闻,他每一个都认真听取。   此时,澳门已经有四万多人,其中百分之九十都是明人,都是为了逃避战乱而来的,还有难以计数的明人以此为孔道流转向东南亚……当然也有不少商家把生意转到这里。   议事长德阿隆急忙把总督瓦斯基召来。   总督瓦斯基当时也正要想着找他呢,面对种种传闻,总督瓦斯基听了后也是万分担心。   荷兰人三次攻打澳门,全都被击败了,他们来攻打时,人数最多的一次是拥有2500名士兵。可是在传闻中,他们只是几百人,而且里面还有女人。更可怕的是他们在一天里,就攻打下了热兰遮城!   那可是一座要塞!没有大炮和三千名士兵,根本没有可能攻下来。   还有种种传闻让人惊心。但让他最为担心的是,听说他们也是明人,只不过是从南极洲大城来的明人!   现在全澳门到处都是明人……   俩人商议了半天,渐渐有了思路,不由得不同时露出了笑容。   他们的办法很简单,或许根本不要他们付出什么成本。发挥葡萄牙挑拨离间的特长啊!   为什么16、17、18世纪,明人大陆或前清大陆只有他葡萄牙人能占住脚?甚至能让明政府与他们共同作战,保卫他们在明大陆的利益?   曾经当过网文写手的杨友行分析过,然后把他的想法发到了网上的时政论坛,这当然引起了争论。   杨友行认为,除了因为他们较早地赶上了大航海时期,还有几个重要的原因。   第一;他们善于投其所好的收买,而且会示弱。例子不举了。   第二:他们善于屏闭外界信息。他们能让明大陆上的人几乎都认为西方人就是佛朗机人,他们佛朗机人就是代表了西方人。这一点很高明。   西班牙人、荷兰人、英国人都提出过借他们的宝地与明人行商交易,结果都被澳门坚决地拒绝了,宁可由此引发战争。这是他们的核心利益,动不得的。   他们逼得英国商人偷偷地在澳门附近上岸摆开了地摊,以比他们低一半的价钱售卖货物,可还没到三个月就被澳门方找明政府派兵给驱走了……英国人、荷兰人总是合起伙来抢葡萄牙人的商船是有原因的。   第三:他们善于使用没有成本的挑拨离间技术。凡是西方外来的商贩,除了他们葡萄牙人,其它的都是居心叵测……   葡萄牙人一直在帮着明政府关上它的大门,说这一点应该不为过错。   当然,耶稣会传教士以此为据点向着明大陆发展,那就是另一回事,耶稣会的行为是神权行为,他们管不了。但这要看是否损害了澳门本身的利益了……当南明在最后绝望,竟然想向罗马教皇求救时,澳门的议事长就进行了千方百计阻拦。   为何?怕满清赢了战争后找他们算账。也就是在此时,他们当然地关上了向南明援助的大门。   同样那些传士也在帮着澳门,每一次澳门陷入危机时,这些传教士都利用自己结交的关系为它开脱。   葡萄牙人现在在澳门的军事工业也比较发达,为了防止西班牙、荷兰等殖民对手的侵夺,澳门当局十分注重军事,除在澳门各处建有大小九座炮台外,还有著名的卜加劳铸炮厂,大量制造各式铜、铁大炮,工艺精良。他们自称这是远东地区最好的炮厂。   本来这炮厂不仅能满足澳门自身的防御需要,还可以向中国和东南亚各国大量贩卖,但在南明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们拒绝了。   议事长德阿隆召集了议事们,提出了一项议案,决定降低向台湾热兰遮城地区和巴达维亚地区经商贸易的明人行商的税收,以鼓励他们前往那些地方,当然,同时还要主动帮助澳门传递各种消息。   当议事长德阿隆向大家简单介绍了台湾热兰遮城发生的事以后,这条降税提案第一次全体一次性通过。人人都知道议事长想要做什么……让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对方身上吧。   第二项是向居住在此地的明人加税,用来增加澳门的防卫。这一条有争议了,原因是再加税会使他们中的一些商人所雇佣的明人的工钱上涨,增加了他们的成本……他们开始吵个不停。   但是这个争吵并没有影响第一条的实行……慢慢地热兰遮城和巴达维亚城双方都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孙德发董事看完了那个明人行商的闲聊似的言论后,笑着说:“这个明人和马德华有一比啊,说话都是这么细碎……”   “细碎?那叫事妈好不好?”李子强董事要不是等着一会儿的聚会,早都回红星工业区了。这些事儿有什么可商量的,不就是怎么能少死劳动力嘛!   “别这么说,我们还是得到了很多有效信息……荷兰人两个多月前就开始准备了,那么六月份能来了吧?”建国安董事非常认真地看完了剪辑过的聊天视频,说,“每一个人身上的缺点可能都是某个不可替代的优点……”   “你别和我说这些教育人式的话,我不愿听……”   宋士达董事细声细语地插话说:“在原本的时空,郑成功攻打热兰遮城时,他们就是在六月份来了九条船援助,士兵才725人,算上水手才是过千的样子……恐怕这次人数也不会多,不过考虑到都是壮年劳动力,还算可以吧。”   “我们早就四处散布消息说我们的人数少……他们可能还能更快点来。我怎么感觉从澳门来的那些明人行商好像都很热心地告诉我们巴达维亚的消息呢?”   伍大鹏董事长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李子强董事想了想,说:“巴结我们吧?管他呢,我们有雷达……来多少都是送劳力……巴达维亚城你们不想要吗?”   众人一口同声地说:“要!派李子强董事率安保队前往接收!”   “拉倒吧,白给我都管不过来。”   郭怀一从台湾北部地区回来了。   等到两条红毛蕃大夹板船慢慢靠上了码头,郭怀一第一个从跳板上跳了下来,那两条船上装满了收集好的煤炭,事先为了多加点还做了些改动。   郭怀一一直弄不懂,汉唐集团的人要那些煤炭有何用?要说烧火做饭,木炭不是更好用?仅是为了便宜?这么大的买卖……还差这些。   当时,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何斌带着几个手下去了广州,他也想去啊,广州城他也是熟悉得很。但汉唐集团对他却另有安排,要他带着两条红毛蕃大夹板船带着稻米和一些物件去台湾北部地区的基隆那里建个前进基地……就是建个大营寨子初步要有两千人的规模。   这是要干什么?郭怀一当时涨红了脸没有问出口,怕多嘴让人生疑。   他早就说过,汉唐集团叫干嘛就干嘛,要不能将自己的小儿子都送到赤嵌小学里?   伍坚强大队长想了想说:“有话就问,不要多心。到时候啊,抓到那些海盗之类的,你说放哪里好?”   郭怀一顿时大笑,说:“我老郭是蠢笨的人,如此简单的事情都想不到……我可要修得坚实些,这样的人都不是善类!”   伍坚强大队长说:“换成俺也想不到,找一处地方,离产煤之地近一些。建好后留几个兄弟看守。”   “哈哈,明白,明白,我老郭定能做好。”   “看看那里积攒了多少煤了,带回来……顺便把码头修一下,越大越好。”   “明白,明白,我手下兄弟善于木作之人无数!”   在郭怀一出发后,汉唐集团的人也考虑过,就是应当不应当让他带上几个明人安保队员,让他们带几枝1649式也不是不可以。   汉唐集团的人从不担心自己的产品泄密,或让人仿造了去之类的可笑的事,因为他们现在自己都没有办法生产出无缝钢管来,更别说是耐高压的无缝钢管了……就是丢了几枝也无妨,就是送给此时的欧洲人,他们也得过二百年才能摸索出门路。   最后讨论的结果是,现在虽然第一期的明人安保队员们的家属都到了赤嵌农业基地的军属大院,但时间还不够。   汉唐集团的人认为这种扣押人质来保证忠诚的方法虽然低级而有效,但是远远没有达到文化和观念上的认同更忠诚,这就好比设想有汉唐集团里的人跑到满清那里当一个高级包衣一样,或者一名女性穿越者跑到清宫里面去参加宫斗一样,想起来都会让人吐。   X阿哥,你爱我吗?你妹啊,真吐了。   表面上,他们虽然基本达到汉唐集团的要求,但骨子里呢?汉唐集团的人没有信心清除掉他们血液中的奴性,而是给他们换上遵守各种规定的自觉性,虽然他们现在把基本规定个个背得滚瓜烂熟。但这是两回事。   汉唐集团的人没有给郭怀一配上明人安保队员,但却给石油探查队一口气配上了二十一名,同是还有二十一名新港社人……就是在新兵训练营中刚刚由安保队训练出的土著。   这四十二个人的队伍,却只有一位汉唐集团的人,一位从网上自愿报名的人中选择出来。 第一百五十八章 汉唐集团开始不走运了 6   一开始,汉唐集团本来是决定先派明人安保队员和土著新港社人一起去苗栗地区探险,在网上公布的计划中,这一项是排在训练完新港社人之后的。   本来也没有人在意这件事,先让那两帮人去探出一条道路,然后汉唐集团的石油专业人员再出发,这应该是一种非常稳妥的办法。   别说在现在这个时空,就是在那面的世界里,这样的探险都是危险性很高的,可不敢拿汉唐集团的人去冒险。   这一点大家都深以为然,没有一个人对这么晚去开发石油说三道四。要不你去。   苗栗地区,乃至世界各地的主要油井、气井的经纬度坐标都掌握在汉唐集团的手里,环境可以变,但汉唐集团的人不相信经纬度也会变。真没办法,谁要他们掌握了宇宙真理呢?这一项计划安排没有人有意见。   没有人去评论往往就是最大的认可。   但是,有一个人却对这项计划上了心。这个人的名字叫陆履常。   他是学自动化专业的。   这个自动化专业本来在理工科里就号称万金油,需要掌握自动控制理论、运筹学、信号与系统分析、计算机软件技术应用、模拟电子技术基础、电路原理等方面的知识,甚至连流体力学也要学习。   自动化专业需要工科各方面的知识,其课程与电子工程、计算机、电机工程甚至化学工程都有所交叉,甚至陆履常转行也比较容易,“硬”可转电子工程,“软”可转计算机,也可转通信。绝对是好专业。   他的工作本来也很好,在某地的电网系统上班。   在那面的世界,发电的没有提供线路的牛逼,建设道路的没有管交通的牛逼。所以陆履常收入很高的,这真不是吹牛逼。   刚工作时,陆履常干的都是粗活,技术含量低,后来跟着师傅慢慢实践,当时也过不上双休日,一水儿的轮班制。一年以后就好了,陆履常的技术知识体现出巨大的优势了,在那个体系中战败了各路门子货选手,以不可阻挡之势,慢慢进了科室。   闲暇时,就算平常工作中,陆履常自己再学点什么,看上去小日子是真不错。女朋友有的是,但不长久。   这怪他有一个爱好,也可以说是梦想什么的……这个梦想就是能实现他的野外生存的愿望!   第一次去野外生存,女朋友喜欢,好好玩啊,还可以……你看你看,月亮的脸在改变……但是,不能每次放假都这样啊!没有几个女朋友能坚持下来……他的父母也不急,他的弟弟结婚后,弟妹生了个双胞胎,全是男孩儿,一下子把老俩口累坏了,都没有催促他结婚的意思。   他乐得轻闲。   鲁滨逊、神秘岛之类的生存类的经典小说,他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做过多少个类似的梦了……   当猎头公司尝试着和他谈谈,看看能不能从国家电网系统中,挖走一个人才去菲律宾工作,而且听说还是极为偏远的地方工作。   猎头公司的生存口号就是,“没有我们不敢找的人,没有我们不敢谈的条件”!   陆履常开始时,只是面带微笑地看着喋喋不休讲着工作待遇的人才猎手,后来听说是菲律宾的偏远地方,有了点兴趣。便决定和应聘者谈一谈。   电话谈了之后,陆履常觉得这个宋士达先生的谈话很有吸引力;于是又视频聊天,又觉得这个宋士达先生说话很带感;于是又飞去广州和宋士达面谈,最后签合同了。   那一阵儿,其他四位朋友翻看着陆履常的简历真是欣喜若狂啊!   孙德发说:“他今年才39岁,穿越过去后,完全可以做第二阶段发展的核心力量……”   建国安说:“自动化,我们有生之年可能赶上或赶不上了,但是由掌握系统知识的人来传承文化,比只留下资料强百倍……有利于技术的传承……”   李子强说:“到时候我的电厂就完全交给他了……但是,我怎么感觉我们挺缺德的?人家小日子本来过得挺好的,咱们叫他去穿越啊?”   伍大鹏说:“我们当然要让他自己选择……但我有八成把握,他能答应。因为,日子表面上越是过得平静的人,其实内心越是狂热,还越有梦想……”   那时,宋士达和陆履常坐在一起品着茶。   宋士达轻声说:“我一直有个梦想,说出来也许可笑……我们的后代也能毫无顾虑地背着大行囊,走遍世界上的山山水水……只要他们愿意,他们可以勇敢的去世界上所有的河流飘流,他们可以勇敢的去世界上所有的高山攀登,他们可以勇敢的去世界上所有的山洞探险。而不是这样……整天为找工作发愁,或者老死于廉价报酬的工作中……甚至,我听说有的人,大学还没有毕业就开始担心未来的工作……”   陆履常当时听了后嘴唇都直哆嗦,想说话又说不出话来。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啊!这种美好还有谁他妈的能理解?!   宋士达又说:“你用不着辞职,只要是体制内的就一切好办,我可以找人给你办个病休,三年五年的没问题,你要相信我一个朋友的能力,电网系统内的事,他一定能办得了……你愿意去菲律宾看一看吗?”   “愿意!”陆履常非常非常痛快地答应了。   在龙牙岛的那个夜晚,陆履常考虑了很久之后,39岁的他,郑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合同。   陆履常在网上发了一个比较长的贴子,详细探讨了这个计划的得失。   他最后提到了自己的优势:他有过野外探险的经历,虽然都是国内平常的山脉,但是,他的野外生存技术得到过验证……而且,他自己带来了野外生存的顶级装备……所以他陪同那些人去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如果还有也有过野外生存经验的人可以直接和他交流。   李子强董事找到了他,冲着他直喊,我的电厂怎么办?!我的继电保护怎么办?!我的电炉怎么办?!   陆履常非常平静地说:“李董事,红星电厂距离完全启用,还要三个月……三个月内我一定会回来。”   伍大鹏董事长亲自去红星电厂找他,说了一大堆话后,陆履常微笑着说:“伍董事长,签合同时,我三十九岁了,我想我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穿越的意义我也知道,但这是我的一个爱好,我想享受一次真正的野外生存,同时还能更好的完成任务……”   说完,他紧紧地闭上了嘴。   伍大鹏董事长一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说话越少的人越坚决。   那么,就只能从保护他的角度来安排了……尽管董事会里的人都是心很痛……这是他妈的让博士拿枪去冲锋啊,得什么样的人能干出来这种事儿?   吴化龙想当土著安保队队长的美梦没了……但好像这一次更是得到了重视,只要从给他配备的装备和伍大鹏董事长严肃的表情上看,这次任务比什么都重要……石油探查队?这是个甚么?   除了原本必备的1649式步枪之外,又给了二十一名明人安保队员每人都配了一把手枪。   吴化龙顿时不关心别的配备了,这是汉唐集团的人才有的短铳啊,不,它叫手枪!它的威力不用说了,他亲眼所见,可以将一个人的后脑壳完全打烂……   伍坚强大队长说:“化龙,练习射击时,你看见那个小子了吧?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全别回来了……俺不是开玩笑……”   “看见了,就是那个开手枪都要戴着耳罩的小子吧?长得挺秀气,还挺有劲儿……看样子怕枪声……放心大队长,就是俺死了,都不能让他出一点事儿。”   “别这么说,都给俺好好地回来,你的手枪还是俺的呢?”   “咋说的?!这手机不是给俺的?!回来还要还你?”   “你要是能护着那小子平安回来,这把手枪俺做主就给你了!啊哟,你给俺放下,别没大没小的!”   土著安保队员们的装备也增加了。不再是长矛加弓箭了,而是丛林刀加上猎豹弩。不给他们配长矛的原因,是因为汉唐集团的人认为明人安保队员们的刺刀更好用,完全可以提供近程保护。   汉唐集团的人真的大方地给来自新港社的土著安保队员们配上了从那面世界带过来的丛林猎豹弩。而原计划是给他们配山寨版的,但测试后,还是原版的吧,山寨版的射程太近了……   丛林猎豹弩的各项参数是:长度84(CM),宽度54(CM),净重4.2(KG),拉力35(KG),最大射程100(M),精准射程80(M)。   原本还可以配钢珠,但汉唐集团的人认为,弩箭可以找回,而钢珠基本找不回来了,没舍得给配。小气的。   那时社港社人真的送来了五十名他们称为战士的年轻人,这其中包括他们头人的儿子达鲁。   吴化龙变成了他们的教官,主抓训练他们的工作,没办法,语言的障碍太大,再说汉唐集团的目的是让他们去整顿管理土著,差不多就行了。没想到这帮子土著还真行,竟能忍着一股子狠劲坚持下来了……汉唐集团的人这时好像才想起来,人家不比那些海盗兼自耕农出身的明人差,也是见过血的。   吴化龙教官好像无比热爱教官这个行业,大脚轮的挺圆,踢人够狠……晚上还主动去土著人的帐篷给受伤的受训人员按摩,疗伤,不时还给擦点红药水之类的……他这些手段都是跟谁学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 汉唐集团开始不走运了 7   吴化龙教官训练的积极性高这应该表扬,但是打人的行为实在不好看,新港社人是土著,但人家是真心投靠好不好?打太多了,就让人实在看不下去了,难道打人是唯一的沟通手段?!   伍坚强大队长只好亲自找到来他谈话。   伍坚强大队长说:“这个,你要注意点这个民族团结的事儿……”   “啥民族团结啊,好穿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们,不好好给俺练,俺不踢他作甚!哪里去讲别的道理!?”   “这个,也要注意点方式方法,你看俺才踢了你两回,要多讲道理……”   “踢了俺四回!讲,怎么不讲,晚上,俺也像你那样去给他们讲……”   “啊呀,你小子挺记仇啊,踢了几回都记得。”   达鲁和他的同伴们咬着牙,真的坚持下来了,却对自己总是端着长矛,学吴化龙自创的刺刀之术,抡着大刀片子学吴化龙自创的丛林刀术,再不就整天练习弓箭,这个他们早都会,和吴化龙的弓法不差上下……总练习这些技术,鲁达表示不满……   吴化龙教官说:“俺会普通话,你小子会嘛?”   “……”   吴化龙教官说:“俺能背下所有的规定,你小子能嘛?”   “……”   吴化龙教官换了闽南方言,语重心肠地说:“何时会普通话,会背下规定再说!连个评书都听不甚明白……就知道傻笑!”   达鲁说:“我一定能学会,教官!”   但结果,学习起来真好难,不是一回半回能行的……这样他们认头了,只能眼馋地看着那闪着迷人光茫的1649式步枪,它正在明人安保队员的身后背着。   在土著安保队正式成立之时,明人安保队员和他们也搞过一次山地进攻战术演练。   汉唐集团的人没有参加,AK47一顿扫射后就没什么搞头了……再说还要节省着用呢。   演练的内容是进攻某座不服管理的一座山寨,它的寨墙很高,大门很结实。   汉唐集团的人所有程序都选择了旁观,一切都交给吴化龙教官去处理。   当然,汉唐集团的人也要全程拍摄,也好事后评价。   只见这时的吴化龙教官一手叉腰一手比比划划,鲁达则是频频点头认可。   他们出发了,明人安保队员居中,土著安保队员则或搭弓或持着长矛,分列两侧,先是慢慢地行走,待到快到了目的地时,一声命令,他们拉开距离,散兵冲锋!   小样的,冲锋中,整个大队的队型竟然还没有乱,还能保持着小组协同保护。   他们待到离一处山寨100米左右的地方,明人安保队员以站姿、跪姿射击,几轮过后,那原本摆在山寨上的木头人纷纷倒下,一名明人安保队员以蛇行的跑法跑到山寨门口,放下炸药包,一拉,然后又以蛇行跑法跑回来。   不一会,只听得一声巨响,大门轰然倒地,吴化龙教官发出了一个命令,众人嗷嗷地往里冲,里面数十个稻草人倒霉了……   演习后的总结上,吴化龙教官还以为能受表扬呢,但却被踢了五脚,狠狠地。   总结会上,在鲁达离开后,伍坚强大队长单独对吴化龙教官说:“什么都不错,就是最后冲锋时,你他妈的带什么头,不是说土著们在前面,你们跟在后面协同保护吗?”   “那爆炸声太响,一下子把俺整昏头了,稀里糊涂地就往上冲了……那玩意儿真好,多整点……”   一连五脚后,伍坚强大队长说:“你现在不昏头了吧?指挥员永远要心里明镜儿一样,任何异样都保持头脑清静……那几个炸药包是实验室产品,别心急,最迟到六月份吧,就能量产了……俺刚才踢得狠不狠?”   “不狠,越来越轻了,俺怎么感觉你跟俺那个死去的爹一样……”   “胡说……俺才比你大一岁……”   “要不说嘛,俺老是感脚奇怪呢……”   挑选出来了21名土著安保队员和挑选出来的21名明人安保队员,很快就要完成了七天的合作培训和熟悉新武器。   挑选四十二名队员是有原因的。   汉唐集团经过调查,发现这个苗栗地区完全在山区生蕃的活动领域里,而且生蕃还是不同的种群,连新港社人都搞不清楚他们到底有几个类别,到底有多少人。事实上,直到19世纪中期这里才开始有汉人活动的记录。   但万物都可以计算测量,汉唐集团根据他们的狩猎能力等获取食物的方法,在加上单位面积的热量供给水平和活动单位面积的大卡消耗量来计算,那里最大的种群不应该大于二百人,一个种群的壮年成员不应大于六十人。   大于这个比例,应该会频频发生山区生蕃袭击平地熟蕃和明人的事件,但目前看来风平浪静……如果小于这个比例,那就更不为俱了,他们种群可以是奄奄一息了……   当然不排除他们的种群忽然联合起来的可能,但如果他们早都学会联合起来,那就应该不算生蕃,而是有了相当的文明了……至少进化到了部落制度,可以和前清八旗制较量一下了……当然是在同一条件下才行,比如丛林。   综上所述,42员经过专业训练的安保队员完全具备灭掉一个种群的能力,自然也可以达到保护自己的能力。   陆履常还挺委屈呢,为毛我不算战斗力?为毛呢?   在一个黎明,他们悄悄地向北部山区出发了……没有惊动布袋镇里的任何人。   关于他们的探查经历以后再说。   话说周富经理和电公高德高公子被众女生冷落了后,看着她们大呼小叫地忙碌成一团,也不便插手,只好闲站着。   周富经理低声说:“我的船舱里有五名……绝色少女,要献于五位董事……”他本来只想说颇有颜色的,但与他所见到的众多的,被汉唐集团的人当作宝贝的女子后,立刻给她们提了身价。就是绝色,不服我们可以比。   “五位绝色少女?献于董事们?!”电公高德高公子一脸的异样。   周富经理心里微微一笑,说:“此次回到广州十分紧迫,两过家门而不入……待我下次回来,定也为高公子寻一位绝色……”   “靠!”我是这个意思吗?!   众多女子、小男孩子们都被女生们带走了,还有女生抬着担架的,一起往收容营去了。电公高德高公子拿出一个小盒子来,不停地说着什么话,看样子眉飞色舞的,非常兴奋……这五个女子没他的份啊,他乐什么?   伍大鹏董事长收到消息后,愣了一下,然后笑眯眯地对着四位董事说:“我们有媳妇了,不对,建人,你要有一个小二奶了……”   当四个人弄明白来龙去脉后,李子强董事兴奋地说:“带来看看啊,看看怎么个绝色!”   孙德发董事说:“怎么,你还真的要啊?!”   李子强董事一脸正气地说:“孙德发董事,在眼下这个阶段,你有这种特权思想,是不好滴!很不好滴!”   建国安董事笑笑说:“看来他们是有事相求啊!下本钱来了……”   李子强董事眉飞色舞地说:“就是,就是,领来让我们看看,看看这本钱多大,也好判断他们的预谋有多大……大鸟,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这正气凛然的话,气得孙德发直翻白眼。   伍大鹏董事长说:“正好高德求见我们……让他们带来看看吧,然后再送她们去收容营……”   电公高德高公子和周富经理一路慢慢走来,那五位少女慢慢跟在后面,有好奇四处张望的,有小声抽啜的……   电公高德高公子对周富经理说:“老周啊,你别和我说那些,我根本管不了这一摊儿……”   “但求高公子在旁边美言几句也可以啊!”   “得了,你怎么还不了解我们呢?没有哪个人可以自己做决定……有事大家要商量着来,除非是计划中已经确定的事情……”   “没人拍板定夺?那不是乱套了吗?”   “那你看我们乱了吗?”   一路无言,众人好容易走到董事长办公室。   刚才这一路上,有无数双眼睛在看这个奇怪组合的小群体。   高德离开办公室后心里真高兴。一会儿,不知道有几个人要主动和自己聊天了。   在董事长办公室里。   孙德发董事皱着眉头问道:“她们都吃过饭了吗?”   周富经理深深一揖道:“吃过了,是与我同样的饭食。”   “喝过水了吗?”   “喝过了,是与我同样的白水。”   李子强董事笑呵呵地说:“孙董事,你别那么严肃,怪吓人的,让五位小妹妹在那长椅上坐吧……”   周富经理让那五位小妹妹们在董事办公室的长条椅上坐好,这椅子是后来出产的,原本放在走廊里,刚才被李子强董事一个人就拖进来了,口中还说:“总得让人有个坐的地方吧……”   五位少女乖乖地坐到了那奇怪的长条椅上。   周富经理当然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了,于是好声让她们抬起头来……   李子强董事感觉办公室里的气氛有点不太对劲了,但他没有理会。   他推推眼镜,抚摸着下巴刚长出的胡渣,笑嘻嘻的一个一个的看下去……   嗯,左边这第一个不错,面目清秀,没画过妆,小脸儿略有些红润,看样子在室外晒过太多太阳了……   第二个……肤色蛮好,五官周正,就是眉目有些淡,要是画下妆,特别是浓妆,这效果就出来了……   第三个……眼睛有情啊,这可是天生的,小嘴线条很清楚……清纯少女哇……   第四个……可惜是个圆脸,但下巴长得好,有味道……   第五个……长像就一般般了,好像没长开……怎么好面熟呢……   一个人,一个他本来就难以忘记的人,一下跳进了他的脑子里。   爸爸,你不会再有爱了……那个冷漠的女孩子,用冷漠的话语说。   “志婷!婷婷!我的婷婷啊!”李子强董事猛得跳起来,扑向那个少女!   其他四个朋友早都做好了准备,一下子把他搂住,安抚着说:“李子,李子,安静,安静一些,她们都是古人!”   “古人你妈了个逼!快放开我!她就是我的婷婷!”   李子强董事大骂着,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进而变成号淘大哭。   男人的哭声可能是天底下最难听的声音吧?   五个朋友紧紧搂在一起……   周富经理此时面如土色,双腿抖如筛糠,完了,完了,一看就知道,这是被正主寻回了孩子啊!完了,完了,快跑啊,你怎么跑不动了……那男人杀猪一样的哭声,一会儿会是自己的惨叫吧? 第一百六十章 汉唐集团开始不走运了 8   吴咏梅收到了建国安董事发给她的消息后,立刻和白洁直接赶往热兰遮城……   当听到了完整的消息,白洁面带冷笑,冷冷地说到:“哪里有这样巧的事情?只要有怪事,就又是男人们的鬼主意了……不行,所有的女人都要去收容营!……他们不是偷着叫那里是美少女集中营哇,那它真就是了,不过看管美少女们的管理者,他们想不到会是我们吧?我们做得也许比他们还好……”   吴咏梅认真而坚定地说:“婷婷是个好女孩子,我认得她,也抱过她好多次了……而且,我永远都选择相信我家建国安的话。”   “好啦,好啦,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你有个疼你爱你的好男人!我就不信你没有遇到过坏男人……”   吴咏梅一下子不说话了,什么叫坏男人,什么叫坏人?   说谎的男人算不算?建国安就和自己说过谎,他的朋友来了,要他陪,他和自己说谎,说是基地里有事情,但她却选择了相信,她知道他很看重朋友。   说自己坏话的人算不算?那一次,她的一个论文要获奖了,忽然有谣言传出,说自己的论文是抄袭别人的……调查结果当然不是,可那谣言竟是一个所谓的女友同事传播的,女友好多年没有出过论文成果了,女友只是看自己出成绩生气嫉妒而已,俩人见面时还说话。   无耻侵占别人科研成果的人算不算?许多行政部门的领导总挂靠自己的科研项目,把本属于自己科研所需要的各种物质条件,当成他们私人的投资。可是他们只不过在乎名声,或许在乎那一点点的工资而已,毕竟他们也提供了各种方便。   就连有一次,当她终于有了机会和建国安出去逛街时,她的包包却被小偷给偷走了。   那是建国安的朋友,宋士达老板送给自己的一个包包。俩人好容易有了机会出去,正开开心心吃饭时,就不小心被偷了。   她好喜欢那个包包,绝不是因为它是什么名牌,而是它外表不张扬而且皮质很柔顺,也很好用的。   就这么不小心被偷了,那时她真的有些伤心。   可是,不久后,她竟然收到了一个邮件,她的包包回来了!   那时,刚从朋友宋士达老板那里又要了一个同样包包的国安,看到那包包回来了后,都吃惊地合不上嘴了。   其实那个小偷还在包里留给自己一封信,那上面的字写得歪歪斜斜的。   他说,他初中毕业后不愿意留在农村,在城市里又找不到工作,然后无奈做了小偷……可是他看到了吴大姐包里的一篇论文,很多符号他都看不懂,但是从内容中他知道这是用红薯加工酒精的方法,而且要是用吴大姐的这种方法加工酒精,会比其他方法多出好多……如果这方法真能行了,他家乡里的红薯也许就不用总担心卖不出去了。   这次,他把那包里的八百多块钱留下了,他现在实在太需要钱了,他一定会加十倍甚至一百倍还她,他发誓!   剩下的东西他一点都没有碰,都按照论文上面的地址快递了,苍天保佑啊,保佑它一定要邮到您的手里……   我背上心债啦!   最后这六个大字他写破了信纸……那些论文本来只是草稿,有些乱可是都被那个小偷压得整整齐齐……   后来,她再也没有收到那个小偷的任何信息,那个小偷也许是骗她,也许是出事了,但这些都很重要吗?她认为有那么一个时刻,他一定也是个好人,真正的好人……   ……当时,她不愿意把这件事情告诉建国安,她那时害怕他的种种冷笑冷语,不是那样的,一切没有那么坏,也没有那么糟糕!   几个月前的一个早晨,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和国安莫名其妙地说了好多话。不过,她看到了,国安他在心里面,好像放下了很多东西……是的,我们为什么那么在乎那面世界的评价?从现在开始,我们活在我们的世界里。   “好啦,阿梅,你想事情的样子,眼波盈盈的,我这个女人都喜欢看,你真是纯粹的知性女人,还是美女级别的……嫉妒得我心痛!”   白洁拍了她一下。   吴咏梅马上回打了她一下,说:“讨厌的,吓人家一跳!”   在董事长的办公室,白洁一下子闭上了嘴,她从吴咏梅的脸上可以看到一种永远不可能伪装出来的惊喜,更重要的是,她看到了李子强董事的表现。   她从来没有看到一个男人可以伤心到这种地步。   也许男人不都是她想的那样?!   李子强董事此时的头发蓬乱不堪,下巴上的胡茬子表明他从来就没有刮干净过,他的眼睛还是红红的,看样子刚才大哭过了,到现在还哭得一抽一抽的,这是哭得缺氧了。   天哪,这就是那个冷冰冰的平常什么都不在意的李子强董事?   白洁看着他都感觉自己有些恍惚。   李子强董事现在像一个怨妇一样,念叨着说:“婷婷是我在世界上最在乎的人,她一定是在那面的世界过得不好,穿越过来找我了,我竟然第一眼没有看到,还要怎样可耻?!你们先看到了为什么不早说!一群混蛋!”   混蛋之首,伍大鹏董事长说:“我们都是从右边开始看的……”   混蛋老二,孙德发董事说:“我看到她像婷婷后,还要认真看一下才敢确定是不是这样……”   混蛋老三,宋士达董事说:“扫过一眼后,我发现不对劲儿,又要回头再看看……”   混蛋老四建国安董事还没等说话……,吴咏梅就走过去搂抱着小翠说:“你们别说啊,她的长像和婷婷真的一模一样……”   那个叫小翠的古人少女一直是呆呆的,她吓得不敢做出任何表情。   后来,这事儿让大家做什么都没有心情了。   大家简单地做了几个决定。   那个叫小翠的,算是李子强董事领养了,但李子强董事现在根本没有办法照顾,暂时先被吴咏梅照顾吧,先让她去赤嵌农业基地,在那里完成防疫措施。   剩下的四个小女子自然仍旧是要跟着白洁回收容营了。   周富的要求得到了大家的认可,汉唐集团的人留着那些玩意儿也用不上,但周富还想要城墙上的那些工业艺术品则不行,它们摆在那里怪好看的,而且还有一定的威慑力。   李子强董事清醒冷静了一些后,心性好像有些变化,他囔囔着鼻子说:“嫂子,你回去后,告诉那个范伟业,如果他和姜雪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教会李志婷说普通话……还有学会他那个小提琴什么的,我一定送给赤嵌小学一辆蒸汽汽车,教育工作嘛,什么时候都要重视……还有,嫂子你多多教她一点我们的礼仪之类的,像你那样就行……”   吴咏梅微笑着点头认可了。   大家谁也没对他把人家名字直接改成李志婷有什么意见,也没有就领养的事情争求人家的意见,不过今后她一定会过得好……汉唐集团的人可能是这样认为的。   然后,李子强董事的忏悔心开始大发了,他对着孙德发董事说:“以前,有时候和你作对,这都是我的错,你千万别生气……我要加快化工蒸馏塔的加工工作,我真是太自私了,总想先紧着我想要的蒸汽汽车加工……”   孙德发董事在这样的时候只能翻了翻白眼,在心里“靠”了一声。他还能说什么?   他又对着建国安董事说:“国安,我一定要加大人力收割机和脱粒机的生产规模,现在你们需要的才是重要的……我真是太自私了。”   建国安董事都不会笑了,满脸都是尴尬,只能说“好好”。   他又面对着宋士达董事了,宋士达董事这时都有点紧张,他心里说,他妈的,多少年都没有这个见人紧张的感觉了……   “真对不起了,本来我一直要加大你们木炭的供应量,只是为了能多储备一些而已……这样把你都累病了……我要缩小供应量,让你轻松一些,本来已经够用的……我真——”   “不行,不能这样!”宋士达董事的声音都有点儿变调了,他像喊一样打断了李子强董事的忏悔,说,“现在河口基地那里,明人和土著都有参与承包加工木炭了,你这要是紧缩收购了,我那里就完蛋了!我好容易建起来的微循环工业就全他妈玩完了!”   “噢,这个样子啊,那你放心吧,我还会多要的……”   说完,他又面向着吴咏梅和白洁两人,可想了一下,也没有什么说的。   他的这个动作把俩女生都吓出汗来了。   李子强董事又开始面向伍大鹏董事长,刚要说话,伍大鹏董事长立刻抢着说:“这个李志婷的教育工作啊……”   李子强董事马上闭上了嘴,竖起了耳朵。   五个古人少女好长时间都是瞪大了眼睛,像是在看一场戏,她们真的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哭,也不知道他们叽叽瓜瓜地在说些什么……   周富经理平稳了很多,看样子,好像真没有他什么事情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汉唐集团开始不走运了 9   在热兰遮城的码头上,周富经理看了一会儿吊装火炮,便觉得无趣了,电公高德高公子依旧还是忙……于是他一个人便顺着平整如一块块巨石铺放的大路,慢慢地溜达。   他不时还摸摸那地面,真是平整如镜,但为何不是一个整体?为何一定要有缝隙?这水泥的用处实在是很广,有机会一定要贩送一些……他慢慢地走到附近的那个市场,二十几天没见,那里面又变样子了。   现在明显可以看出这里是井字形状了。   原先的竹棚子、木板棚子都清除掉了,也没有摆地摊的人了,连一些卖给来往船只菜蔬的菜摊果摊,都进了那些房间……市场里很宽敞,两边能有十几步宽,所以来往之人都能走得很轻松,很悠闲。   上次,他还没有回广州时,潘家四公子让他问电公高德高公子买下一条街和其他之事,当时过了不久,他们便回话说,最多能让他们买下五间,还说是什么因为“限购”的政策,怪事,别人多买,他们还能不愿多卖?!怪哉,哪里有如此做生意的?   更气人的是,还只有十年的使用权……每间房子的价格却要一百两白银!   当时要不是潘家四公子事先有过交待,他一定不会买,打死也不会买。   在所谓的市场管理所里,当他交纳相关费用时,他看到那市场的地图已经被画在一大张白纸上,贴到了墙上,让人一目了然。   那个井字口里的房间都贴了小红旗,如果加上自己这五间,那就填满了……果然,当在他交纳了五百两白银后,五百两啊!不是自己的他都心痛地要命了,就是在广州城的南市也可以买下一处旺铺子了,只要去衙门办了相关手续,那就永远是自己的了……交纳了五百两后,只见一人拿了五张小红旗一张张地贴了上去,井口那地方的房间真的被小红旗填满了……   当时还有十几个行商样子的人正在那围观,周富悄悄地靠了过去,这里面没有一个他认识的人。   只见一个行商说:“在这里开花散枝也是不错,几百两银子看似多了些……但是又能找到一处地方安身也是好事……别处不似这里安稳。”   另一个行商说:“兄长不知,我以为此地可以发展。为何?他们公平,他们按事先所说,不多要也决不少要,这一点甚好,也没见他们有人私下索贿……而且,他们不会无缘故修那么大的码头。”   周富经理当时插言道:“打扰了,诸位。在下不知为何只有所谓“使用权”,而且只有十年呢?”   那人笑道:“我等本是行商,哪里有商机便往哪里去,任何地方都是可以落脚之地,何必在乎是否是本人的“产权”呢?全当赁房了……贵一些也自有他的理由,任我等选择……”   另一个行商也笑道:“自然是我等自已选择……”   那一阵儿,周富经理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是和自己的想法大不相同。   后来,周富经理提到别的物件,电公高德高公子看他要的量不大,就一一帮他办好了。   当时,电公高德高公子还很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也能想到要水泥?”   周富经理挺了挺胸说:“我见此物建房大有用处……”   电公高德高公子本想告诉他,早在他之前就有行商提出类似要求,但看他牛逼的样子就没有多说。   水泥必然是个好买卖,但一想到目前的产量连自己都不够用……算了,现在说了也没有用,以后再说吧……其他的就更简单了,不值一提。   现在,周富经理看到除了远端的一些房屋还没有建好,这井口周边以及稍远一些的都已经修好,不仅房间的样式相同,连木门和木窗的样式都是一样。   周富红理远远地看到一些卖菜蔬水果之人,也在这样的屋子里卖,便向那些人走去,他还就不信了,这样的人也能花起一百两白银,买下这房子的十年的使用权!   略一打听方才知道,汉唐集团的人向他们许诺过,不久的将来给他们盖一个大厅,现在只是白白让他们在屋子里卖,但他们要负责晚上把这两条街道打扫干净……汉唐集团的人真是不吃亏啊……   在自家的公司门前,一把大铜锁告诉了周富经理,潘家四公子可能还在赤嵌地区游玩。周富经理只能苦笑,富家子弟有权力丢下生意去玩……可是现在连他这个经理都进不去大门。   不过他见那门匾甚是华美,上书“潘家劳务公司”六个大字,字字清秀而有力……他又溜达了一会儿,有些累了,便要回码头去,他要好好在船上睡上一觉,又是一次连续出海,中年人,够辛苦啊。   他在街面上,迎面看见了上次那个自称梅经理的年轻人,他便深深地做了一个揖。那梅经理也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大家都不知道对方说什么,打个招呼便擦肩而过了。   梅经理也把办公室从热兰遮城搬出来了。这个市场管理所现在是两层格局,当然周边留有一定的发展空间,它将随着这个市场的长大而慢慢长大。   关于这个市场的商铺为什么会设计一个十年的使用权,这里还真有点道道。   汉唐集团的人认为,十年,将是一个地区发展的一个比较大的阶段性台阶,那时,这个市场必然会向商业街规模发展,到时候不可能还是这样扁平化发展样式,必然会是立体式发展,这和土地多少没有一毛钱关系,借助一个商业用语,就是“簇族效应”必然要起作用。   用一句话大白话来解释,就是类似的行业必然要聚堆式发展……所以提前做好规划十分必要。这是汉唐集团的事业,是他们自己的事业,所以一定要以发展的眼光来看待一切。   到那时,所谓的产权可能会引发某种不可预知的现象出现,如果到那时,他们还干出诸如强迁之类的事情,就太那个了,让人鄙视。   所以不如现在就来个只出售使用权的办法,而且还当然性的防止某些大鳄的垄断性行为,那将是作死的节奏……所以这个限购还真不是做秀。   一开始,汉唐集团的人还有点小担心,这些商铺会不会砸在自己的手里……结果行商们还真能接受这个概念……要不说,人家明大陆的历代统治者都不喜欢商人嘛,这帮子人接受新事物能力太强,而且总是用脚说话,你一个不公平他就跑掉了,让你无法一代一代的盘剥……   单单就是井口区域的商铺,已经把成本钱挣回来了……其实所谓的成本也就是相应建材和挖上下水道、地基之类的人工费而已。   有个这样好的开头,一切就又回到正常发展的轨道了,一切又可以预测了……   刚刚忙完一批事儿后,梅乐芝经理吃完中午饭,出了管理所,准备到处走走,全当散一会儿步了,另外,他也喜欢看看一些商铺牌匾上的书法。   周富经理回到了码头,眼见着快要吊装完毕,便上了船。   他对舶长说,这次不能多进货了,随便进点什么,充当压舱之物就够了,再说那些白糖已经进了不少。广州那面不知道为什么催促得如此紧……他们不好惹啊!   舶长岂能不知,连说,当然,当然,如此船速还可以加快一些……   咳,只能如此了,又不知损失多少银两。   闲言少说,十几日后,他们终于回到了珠江口。   广州这边也正是在苦苦相盼……那巡船上的小头目冲着他们狠狠地向前挥着手,傻瓜都能看出来,这是让他们快一些行往广州。   那岸上可见一个骑马之人又是往广州城猛跑……   到了潘家码头后,那码头上又是人山人海。其间有众多花枝招展的女子,士兵们更是刀枪明亮,旗帜招摇……   周富经理在船上顿时手舞足蹈起来,哈哈,这一下子,双方都会感谢我等,我周富经理必然有一天会成为董事,嗯,董事长也一定会是。   三艘船都落下跳板后,周富经理第一个下到码头,那统陆兵副将张月和统水师副将吴文敏仍是在军中骑着高头大马,等待着周富经理上前。   周富经理浑身轻飘飘地走到了两位将军面前,深深作了一个长揖,还故意停留一下……他们一定会急着让自己平身,还会从马上跳下来的……   可是,没有反应,待他抬起头来,却见统陆兵副将张月铁青着脸,大喝道:“将这贩卖女子,与化外之人私自勾结,损我大明天威,残害黎民的不良商人拿下!”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一挥手,三队水师士卒同时冲上的商船。火炮和火铳现在成了他们的缉私成果了。   如一声惊天霹雳炸响在他头顶,又如万箭穿透他胸口,周富经理一下子就给跪了……怔了一下后,大呼道:“冤枉啊,我……”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也大喝一声:“住口,光天化日之下岂容你信口胡说!”   这喝声不似平常的阴沉了,却似滚雷……但这滚雷之中,却不知为何露出一缕阳光,统水师副将吴文敏冲着他作了一个眼色……但周富经理哪里见过如此场面,根本没有看到那眼神,只是拼命要为自己辩解。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无奈地苦笑了,他挥挥手,上去两个兵士,“啪啪”两个嘴巴子,周富经理的辩解声全变为呜呜声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汉唐集团开始不走运了 10   在潘家码头边,一个高坡上,一株大榕树古木参天。   那树下正落了一座金丝竹小凉轿。里面有一人用手中折扇挑着轿窗纱帘向潘家码头望去。   他看到了那个不良商人被兵士捆绑起来了,那些舶长和水手们也一个个被押往军营。   在那码头的四周,众多旁观的广州城市民轰然大笑,他们纷纷拍掌称快。   那个人放下轿帘,得意万分地道了声:“回府。”   那小轿便悠悠地被四个轿夫抬起。   里面的人正是广州府按察司吴正国大人的首席幕僚,四个轿夫将要抬着他直接回到按察司吴正国大人的府邸。按察司吴正国大人正在等他的回报。   此时,他们正走在广州城南市的周边地带,众多市井之民熙熙攘攘地正为他们的生活劳作着,那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声声入耳,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幕僚的思考。   那幕僚在轿里轻轻摇着手中的折扇,心中在暗暗思考,此事他们赢了,这已经是定局……但如何善后更是关键,赢得一局却不是一棒子把对方打死,那么对方的后续手段自然要想好才能一一应对……由此之外,还要考虑武官们的态度……想到这儿,他啪的把手中折扇收起来,心中生出了烦躁……可恶的鞑子,如果没有他们,焉用思考那些武夫们的想法,现在,真真让武夫们坐大了!一时间他身上有了汗意……   那一座金丝竹小轿灵巧地从侧门进了按察司吴正国大人的府邸。   在潘家家主潘择臣的书房里,大管家把潘家码头上发生的事情一一说明。   潘家家主潘择臣,不动声色地品着茶碗里的极品龙井,嘴里还轻轻咀嚼着吸入口中的茶叶。   此时,那龙井茶的茶叶正在薄胎镶银的茶碗里上下起伏,一旗一枪非常分明,那晶莹的绿色仿佛能透过那薄薄的碗壁。   龙井,本是一个地名,也是一个泉名,大约在明末时,被用来统称那个地方出产的所有茶叶。时间再久点,曾分为“狮、龙、云、虎”四个品类,其中多认为出产于狮峰的老井的品质为最佳,潘家家主潘择臣现在喝的正是这一种。   这种炒青绿茶,还需要好水泡才算正宗。潘家家主潘择臣所饮之水,正是专人从杭州的虎跑泉送来,一旬送一回……原乡水才泡得原乡茶……   其实要是汉唐集团的人来解答,就不一样了,只不过那泉水的水中,有机氮化物含量较多,而可溶性矿物质较少,因而更利于龙井茶香气、滋味的发挥。如此而已。简单。   潘家家主潘择臣慢慢放下了茶碗。   那茶碗造型舒展,碗壁的胎釉坚密温润而且薄如蛋壳,碗壁碗盖上的用彩非常鲜明。   大管家知道潘家家主潘择臣要发号施令了。   “安排一下,我去见一下广州府巡府孙大年大人,另外给幕僚长江生准备些许礼物……以你看,我们把南市口那几个商铺让与他们又能如何……”   大管家迟疑了一下,那不是几个商铺……是一条街坊……十万两的价钱太便宜,一年所出就有两万两有余……   潘家家主潘择臣轻声说:“那吴正国刚刚到位不过半年……他这一次是一举三得啊,一是在皇上面前表现出自己是个能才,二是借力打力,打到我等头上,正好他一直想要我的南市口……三是他此举又收取了民心,无论何时,回护百姓都会让人无话可说……而且他本人又不亲自出面,给一切留有了各种回圜余地。   他此举此动,没有惹到武官,那里他们照样得到想要的军中重器;文官那里,他又表现出维护了大明天威的举动……虽然大家心里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谁也不会说出真相。   好办法,好办法啊……所以他上窜下跳,拼命操纵,人人都认为他这个办法天衣无缝,连皇上也含糊其辞的表态,要任由按察使力办……人人都称赞,人人都高兴……损失一个小小的商人不算什么,对化外之人何必讲究诚信?真是好手段……我们输了,那就服输!将南市口卖与他们……现在毕竟还没有撕破脸皮……”   大管家听完后,头也立刻疼起来,从理从法上,他们真的看不到有什么破绽……   “不过……哼哼,我当之重器,他们视之如草芥弃之如敝履,你说他们好惹?”潘家家主潘择臣的语调不似刚才的轻快,忽然变得阴森森了,道,“这件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了结,这也许是那吴国正不亲自出面的原因,他也许知道此事不会简单完事……”   大管家心里话,那他们又能如何?远在台湾不说,他们只有千人许,这里可是广州城啊,是大明的重镇!   “我不信那些武夫中就没有人能看出来这一点。如果如此,我们真的要搬离此处了……”   大管家在心里对着潘家家主潘择臣又一次伸出大拇指,没有哪个首富是白白当上的,他立刻上前汇报了另一件事情。   潘家家主潘择臣听了后,笑了笑,说:“还算有些眼光……”   在潘家码头上,统陆兵副将张月和统水师副将吴文敏,将那些人都押入水师营中,又把码头上用来当作诱饵的女人们驱赶走,刚才她们都是被兵士们从各条街坊中收拢来,强制集中在码头的。当戏演完了后,也就不需要她们了,刚才她们又哭又闹,好不容易安抚下来,可现在让她们走了,他娘的,有的还看上热闹了,她们和那周边围拢的闲人一样,每抬下一门火炮,就纷纷叫好……   统陆兵副将张月渐渐忘记了他哥哥统水师副将吴文敏说过的话,开始极度兴奋起来。   每一门火炮他都要亲手摸摸才好,每一杆火铳他都要亲手把玩一下才好,他更是在众人的欢笑声中得意洋洋……   统陆兵副将张月大声地说:“大哥,我早已下令让工匠们为这些小炮制造了两轮炮车,就如那佛朗机人的火炮队一样,待火铳队练成后,再设一个火炮队……哈哈,我们的火铳要比那时佛朗机人的火铳还要多十支有余……不如我等各自再留给几个亲兵使用,我们也好威风一下!”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没有回话,他的脸色依旧阴沉,他挥挥手发出命令,众水师兵卒回营……   统陆兵副将张月让自己的兵士先回陆营,自己则骑马跟在统水师副将吴文敏的后面。   统陆兵副将张月小声说:“哥哥,莫要生气,这都是上司的命令,又不是我等有意为之,与我何干?要怪罪就怪罪到文官身上去……一会儿告诉那个老周,让他去传话……不过有了这一批重器,哥哥,我等还怕何人?!”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仍阴沉着脸没有作声,他挥挥马鞭子示意回营再说。   在军营中,两人备下酒宴,要为周富经理洗尘压惊。   周富经理被押进大营后,便有军士给他松了绑,请他到了水师中军大屋内。周富经理一见屋里摆了酒宴,立刻满头雾水。什么意思?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和统陆兵副将张月强行让他坐上了主坐,而且看上去,两人都是一脸的愧疚之色。周富经理一直乱跳的小心肝这才慢慢安稳下来……   统水师副将吴文敏和统陆兵副将张月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便把实情说了出来,原来,按察司吴正国大人,把他们用女子换火炮火铳的事情捅到皇上那里了,于是他们受了命令只能如此,真不怪他们哥俩,实在是那帮子文官搞的鬼……他们才不做这个替罪羊,同时去得罪潘家和汉唐集团的人……   周富经理连忙点头,表示理解理解。   另外,他们哥俩早早做了准备,要为汉唐集团的人做一定的补偿,这可是他们哥俩的私人行为,一定要让汉唐集团的人知道这一点。   周富拍着胸脯,表示一定一定。   扫黄打非时所收罗的流莺们,他们不得不放了,但还有相当多的流民之女他们都收拢在海珠等地,到时候老周你回去台湾,便可以悄悄带上……   周富经理此时哪里还管什么女子,最终听到这话里有活着离开的可能,顿时放下心来,他娘的,你们可吓死我了……   但是接下来的安排又让周富经理如巨雷轰顶,天啊,他们全家都被流放了,不,是全家被驱逐了,表面上是全家被驱逐到崖州,但实际上是让他们去台湾……天啊,他们全家都要离开广州了?!这可是祖宗之地啊!?   周富经理此时全身无力地瘫软在椅子上……统水师副将吴文敏和统陆兵副将张月同情地看着周富经理。俩人拿出一百两官银,摆放在桌子上,那白银此时此刻白茫茫得耀眼……但周富经理有生以来第一次面对白银,心里却如死水一样,没有生起一点点涟漪。   十几天后,潘家的那三条广式商船被判了个“行为不慎,误运军中兵器而不察”,罚款白银三百两……舶长们水手们都被放了,那三条广式大商船也归还了潘家……   广州城里好像又回到了风平浪静的时期……大家依然如故的生活着。   大家谁也没有损失,却白白得了一批军中重器。   按察司吴正国大人的妙计被四处流传,人人都称赞这个计真妙,安民心,得重器,实在是高!   这也许是一个崇拜各种计策的城市。抑或是一个民族?   至于汉唐集团的损失,谁在乎?化外之人,哪里需要诚信二字,他们担得起嘛?!   还有一个倒霉蛋。   周富经理一家老少,全都是哭哭啼啼的,在军卒的押送下,在光天化日之下,带着家中的贵重之物,慢慢地离开了广州,上了水师的一条海船。   那住了一辈子的祖屋,被两张封条死死封住。他们多年的邻居可怜地看着他们全家悲怆的表情,心中大为同情,可怜的,这是要去那天边等死啊。   还是那三艘广式商船,现在却在珠江的入海口等着他们。那三艘船上装着他们偷偷从海珠带上船的女子,更多是妇人……   周富经理已经没心情去管那些女子们如何了,他唉声叹气地对自己的老妻说:“原本想人到中年还能搏得一场富贵,却未曾想到会如此,上天对我不公啊……还害得你们……唉!”   老妻擦擦眼泪,说:“当家的,知道你在外面辛苦……也不曾料到如此,如是上天安排,好在我们全家还都在一起,走到哪里不还是一个家?”   周富经理心里一股暖流瞬间涌过,眼泪差点落了下来,是啊,全家都在一起,走到哪里不还是一个家!   周富经理正色站起来,冲着老妻作了一个深揖:“小玉,这真是一句金玉良言。”   老妻此时的黄脸上,脸色难得红润了一下,说:“莫要羞臊人家……”   周富经理仰天大笑,说:“我竟不如一个妇人有见识!家,我们全家在一起,哪里不是家!小玉,那热兰遮城未必就没有广州城好……以后,现在连潘家四公子都在那里买屋……使用权。”   周富经理又去了老父亲那里。老父亲也是跑过海的人,他说,人人都有潮起潮落,怕个甚,他早就嫌弃广州城内吵闹不堪了……   周富经理面对大海,内心澎湃,他想大喊几句,却又不知道要喊些什么。   全广州城的人都在为按察司吴正国大人妙计得重器,安百姓的事情高兴。甚至还编成了各种段子戏,在各家茶楼演唱,广州城里人人爱听,可是却要气死了几个外来人。   在一家镖局的后院,何斌拍案而起,怎能如此不讲信用?!圣人之书读到狗子肚里面了吗?!手下人也是气极败坏……徒唤奈何!   何斌当时就动了杀心,他有那把手枪,保证可以打死那个狗官!但……他又想到了他的任务……那可是伍大鹏董事长以生命相托啊,可不敢耽搁了,且放着你这个狗官活个几天。   这一段日子,他每天都去广州城的各个地方偷偷拍摄,凡是高一些的地方,他基本都走到了。俯拍、摇拍,存盘、充电,他老何用得越来越顺手……在手下人的掩护下,好在没有出现什么状况……在差不多完成了任务的时候,没想到却听到这个传闻……屁,黑吃别人货物而已,哪里有什么妙计!   冷静下来的何斌,冷冷地对几个手下说:“休得再提此事,汉唐集团有多大的本事,你们也不是不知道,这笔帐我们早晚要找回来……现在我吩咐一下,你们明天分头去挑选种猪种羊等其它种禽,挑选择标准你等还都记得?”   众人喏然。   但何斌不甚放心,他随便问了一个专管挑选种猪的手下,此人在这些人中笨了些。   “你说挑选种猪有何要求?”   那人没有想到第一个会先问自己,未曾准备好,脸腾的一下红了,说不出话来。   何斌自然知道他的特点,也不催促他,待他平息下来。   那人闭着眼慢慢地说道:“先看猪仔外形。四肢强健有力,步伐开阔,行走自如,无内外八字形,没有蹄裂现象。其次看猪泡卵子。泡卵子发育良好。卵子蛋中等下垂,左右对称,大小匀称,轮廓明显,没有单个的。   这是公猪仔,母猪仔呢?   猪奶头至少要有6对以上能用,排列均匀整齐,且位置和发育良好,无瞎奶头或内翻奶头。”   那人像似自问自答,神色好笑,众人忍不住都笑了。   何斌也笑了,心情不由得不轻松了一下。   本来大家还要过两天再回去,但第一时间得知此事,何斌焉能不着急?他决定自己一个人先回去报告,以防汉唐集团的人再次上当,剩下的事情就交与他们慢慢操办……   购买各种畜种,这是赤嵌农业基地打给总部的请求。   当初,何斌和郭怀一刚从台湾北部地区回来后,就被安排到赤嵌农业基地参观,那一阵儿,那里虽然刚刚兴建不久,只能说初具规模,但这些已经让两人暗暗吃惊,这汉唐集团的人真是了得,农耕之法也是如此精湛。   两人看了看那如棋盘一样排列的稻田,心中暗叹,就是两湖稻乡也不过如此吧?看那苗壮叶绿,今年定能丰收。两人围着那抽水机议论了半天,都道,有此物天下大旱又能如何。   陪同他们的郝刚也不催促,只是在旁边想,待会儿去看看机井,你们就会更为吃惊。   果然,他们到了甘蔗田和什么玉米田时,顿时眼睛都红了……限制甘蔗产量的问题是什么?在这个时空,绝不是耕地面积而是水肥的供应。   水是第一位。在这个时空,给排水全靠老天爷的赏赐,而且还要靠近河边水源的好地方,而那些地方恰恰也是种植水稻的好地方,于是让人两难了。   可是汉唐集团的人有机井技术,那物件轰隆隆的响着,宝贵的水便从地下抽了上来,想送到哪里便送到哪里……明人何斌和郭怀一对打井之术也是略通一二,但这技术对蔗田来说没用,如果靠人来提水浇田,别开玩笑……打死也供应不上,尤其在甘蔗上浆之时,十人提水也供不上一亩,可是动辄上万亩……   还有肥。甘蔗极为伤地,一般都要隔年轮作。   存有宿根的,都是天字号之地,种植水稻才是正道,可红毛蕃强迫种上甘蔗。既是如此,也只能连种两年……再用农家肥也是无用的。可是汉唐集团的人说他们有土化肥,鸟粪石,再多种两年也无妨。   还有那番麦田,不,他们叫玉米田,更是郁郁葱葱,想必那玉米也会是丰收。那物件也是好东西啊……   当时何斌忽然低头不语,他在想,自己在《平台之策》中提到过“兴农田,引人耕作”,可是,在这样一个干旱时节,他的所谓“兴农田”将又如何兴?可有抽水机、机井、土化肥、鸟粪石?   他第一次对自己多年的心血结晶有了怀疑。   其实汉唐集团的人找他们来参观的目的,主要是让他们接受农业公司的畜牧技术员王国涛的培训。 第一百六十三章 科学养猪和果味糖   王国涛技术员其实早都从安保队里退出来了,大部分运输车辆都停用了,农用四轮车当然也在其中。   王国涛技术员回归自己的本行工作了,在赤嵌农业基地组建了畜牧站,其实那里就他一个人。   畜牧站的位置就是在原先荷兰人办学校的大竹棚子里。改建时,他没提出什么申请,等所必需的建材到了后,一个人叮叮当当地忙活忙活了几天后,宿舍、办公室、工作间都隔离出来了。   建国安董事想过来帮忙,他没有用。他说,正了八经在乡下畜牧站里干过十几年的人,没有一个不是生活上的全面手,材料齐了,自己一个人盖房子都不当回事,更别说改建了。你忙你的去。   穿越前,王国涛技术员做家畜养殖方面的计划时,他毫不犹豫地把发酵床养殖技术写上去了,而且提到了充分利用EM菌种技术。   建国安当时看了直头昏,第一个反应就是,啊哎,这是不是太超前了……后来便把王国涛找来,两个人要好好商量一下才行。建国安心里面也发虚,这个专业问题可不敢随意说话。   建国安说:“王技术员,你说的一些优良种禽的精液我们可以带,在干冰储备设备中,存到20年以上没问题吧?”   “是的,那是书上说的,我听说有个畜牧站存了25年也没问题。”   “可是你说的这个发酵床技术,我不是这个专业,不太了解,刚才我查了一下,好像需要EM菌种吧,这东西是不是有存活期啊?”   事实上,之前,他还打电话咨询过吴咏梅了,吴咏梅马上给他做了解释,说,EM菌种其实就是有益菌种,大概由双岐菌、乳酸菌、芽孢杆菌、光合细菌、酵母菌、放线菌、醋酸菌等单一菌种,经特殊工艺研制而成的高效复合微生物菌种。听说他们生产加工起来相当麻烦……   王国涛当时笑了笑说:“您是名牌农业大学的教授,专业知识肯定比我多……”   建国安一听,知道他话里有话,连忙说:“王技术员,我是搞种子加工专业的,咱们这是隔行如隔山……你等一下,我找一下吴教授……”   然后,他打电话给吴咏梅,让她来和王国涛技术员谈一下。   科学领域里的事儿,就怕不懂装懂,以为查个资料就可以说道说道了……可不敢这样,这是我们的事业啊。   吴咏梅来了后,两个人就直接聊了起来。   王国涛说:“吴教授,我在农村挺长时间的,什么科研用的都是土办法……您听了后,别笑我……”   吴咏梅微笑了,说:“其实在科研的路上,每一次尝试都可以称之为土办法……您说说看……”   “您应该知道,在EM菌种系统内,各类微生物都各自发挥着重要作用,核心作用当然是光合细菌和嗜酸性乳杆菌为主导,其合成能力支撑着其他微生物的活动,同时也利用其他微生物产生的物质,形成共生共荣的关系,保证EM状态稳定,功能齐全,发挥出集团军作战的强大能量。”   “您说得很对,比喻得非常恰当。不是在一线工作的技术员,说不出这样话。您自学过微生物?”   “哪里啊,看点书自己瞎鼓捣,谢谢您的夸奖!”王国涛兴奋起来,有专业人员的表扬,让他开心。   他高兴地说,“只要我们施用恰当,它们就会与所到之处的良性力量迅速结合,产生抗氧化物质,清除氧化物质,消除腐败,抑制病原菌,形成适于动植物生长的良好环境,同时,它还产生大量易为动植物吸收的有益物质,如氨基酸、有机酸、多醣类、各种维生素、各种生化酶、促生长因子、抗生素和抗病毒物质等,这样当然能够提高动植物的免疫功能,促进健康生长了……这些才是主要作用!”   建国安当时还兴奋地插了一句话,说:“王技术员,这是不是说,就像是一个社会,丑恶和美好并存,它们呈现出一种动态的平衡状态,这时,如果我们加大美好这一系的生育、繁殖、发展的能力,这两种力量的结合就绝不会是仅仅1加1等于2的那种培育效果,它们不仅会把双方的基因优势完全表达出来,而且,还会在表达中发展出更多优势来?!”   “……”   “那么如果我们没有实质性的良性菌种输入,只是空喊口号或者用大规模的卫生清洗方法,表面上一切干净了,那么反而会打破了这种动态平衡,使制病原菌力量更是加强了,本来制病原菌就是处于表达占优状态嘛……哈!我明白了,难怪啊,网络上用谩骂和侮辱来替代思辨的情况日益加重,都不许乱说话,貌似公正……这相当于有意纵容啊!”   “……”   那时的建国安说完话后,自己陷入了沉思。   吴咏梅赶紧接过了话题:   “您说的这就是发酵床养殖法的核心内容……您真的很专业。”吴咏梅快速读过了王国涛技术员的计划书。   “啥专业啊,还不是自己一点点弄出来的……”   于是他就把自己如何试着生产乳酸菌和光合菌的办法说出来,听得吴咏梅眼眉一跳一跳的,乳酸菌还好说,他用大米就加工出来了。   关键是当听到他为了加大光合菌的产量,选择了一个阳光充足的地方,然后开挖出一个土池,垫上塑料薄膜,然后再铺上桶状塑料薄膜,并将其一端密封后,从另一端加入1.8吨配制好的培养液,和0.2吨的菌种,等排尽薄膜中空气后,再将该端密封,保持适当的温度。   到了冬天吧,如果温度过低,就搭建透明塑料薄膜棚增温。5天后,菌液培养就成熟了。他同时还得意的伸出五个手指。   “那你们怎么保持菌液的均匀光照?”吴咏梅好像变成了好奇宝宝。   王国涛不在意地说:“搅呗,一天五次,两个壮小伙子一起上……”   “那你们怎么控制温度呢?”   “测呗,二小时一次,高了就吹电风扇;低了就加盖……”   “好吧,你们这样也行的话,那你们怎么配比……像你说的那样,EM毕竟是个集团军……菌种不同配比效果不同啊!”   “试呗,再说,我做过尝试,没书上写得那样神道道的,把PH值把握住了成功一大半……再说EM菌种自然就会去和环境里的微生物适配了……”   吴咏梅忽然有了一个思路,也就是,只要稍微加大良性微生物的力量比例,那么在特定环境下,它们的力量就打破了平衡,处于占优态势……并不需要太多的投入……   “您有实例吗?”吴咏梅恨不得马上看到实例,她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不按照教科书出牌的打法……   结果两个人是坐着飞机去的北方,然后包车到了王国涛技术员所在的地方,俩人拍摄了DV,然后吴咏梅在每一处发酵床养殖地都取了样,准备回去检测。   那个地方的农民见了王国涛都热情地打着招呼,说,王技术员,听说您让外国大公司给聘走了?该走,您这么大的人才,这里装不下啊……太屈才了。   王国涛有点尴尬,连忙对吴咏梅解释,吴咏梅却没在意。   她有点尊敬这些敢于尝试敢于摸索的一线技术员了……而她自己,完全是在理论和物质准备充足的条件下,才要上马项目研究的。这两种行为,好像很难说谁对谁错。   当时王国涛说:“有时候,我们也是没办法,能为农民省点成本就省点,他们从没有过上过好日子……”   俩人迅速地赶回来后,吴咏梅认真地做了检测,发现他们这种土办法效果虽然没有正规产家制备的EM效果好,但是,成本方面可以说是无敌了……甚至,他的生产行为,还可以作为一个科研项目呢……但是,他们要走了,离开眼下这个世界……   就这样,王国涛的计划得到了认可。   那时,汉唐集团的人安排郭怀一和何斌参观赤嵌农业基地,他们真正的目的就是,想要把二层行溪地区变成畜牧基地,与赤嵌农业基地形成农业方面的互补式发展结构。   就是达到粮食饲料和肉类产出方面能完美结合的境地。   其实啊,这也就是说得好听,用大白话说:赤嵌农业基地要完全掌握上游产品和根本性基础类物资的供给。   凡是从属于这两者之间链条上的产出,都会牢牢地绑在赤嵌农业基地的战车上,其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当然,想要看出这个布局,还要很久很久之后,那时,一切也许都会变得美好些。   王国涛技术员想要去二层行溪地区的要求被建国安董事坚决地拒绝了。指导不一定非要亲身去经营。那个地方,还不能完全称之为安全区。   建国安董事说:“我们带了那么多影像资料,可以充分发挥它的做用嘛,安保队孙瑜队长的那篇小论文写的很好,我们完全可以利用电教手段来指导,只要不是傻瓜一定能看懂……当然你要是在旁边指导一下就更好了。”   当时,王国涛技术员还有点不愿意呢,啥不安全啊,自己一手能对三个明人,你看他们一个个瘦的,明显动物蛋白质摄入量不够造成的……   建国安董事笑着说:“王技术员啊,你别急,他们会来见你的,再高效的种子长出真叶也要17天呢……历史我们可以改变,但我们得尊重自然规律。”   当郭怀一和何斌到了这里参观时,王国涛技术员简单地做了些准备。   首先就是看电影,片名为科学养猪。   有别的技术员帮忙翻译语音介绍,而那两个明人则被影像吓到了……有那么大的猪吗?有那么多的猪吗?有那么大的房子吗?有那么高的楼阁吗?南极洲大城那面好像很冷的样子……   放完后,王国涛技术员一问,这两个明人他妈地全白看了……王国涛技术员一点点也没有生气,在那面的世界,农科的普及工作都是个愁人的事情,手把手教都不是一次能学会的。   那时,他可没认为放一遍电影后,农民朋友就什么都学会了,那不叫文化下乡,应该叫文化装逼。   王国涛技术员又放了一遍。这次好点了,两个明人终于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那个猪舍的建设和猪饲料的加工方面了。   两个明人对通风、向阳、净水甚至连分栏的要求都没有问,小样吧,好像你们以前会分栏喂食一样,还不是一看才明白?   这一些方面,两个明人连问都没有问,真的一看就明白了。可是为何在挖下一铁锹深的池子里填满上木沫和稻壳然后又喷上水,就什么都不管啦?不需要起肥吗?只要把堆积在一起的猪屎扬开洒落就可以了,其它的就不用管了?为何猪在上面还是很快活的样子?   王国涛技术员知道,这时候才是关键的时候,他把相关要求讲了,然后又领他们去了模范养猪场看了一遍……虽然当时那里才十几头当地猪仔,称之为猪场有些过分,但各种措施都齐全。   王国涛手把手地领着他们看了一遍,讲了一遍。   王国涛技术员抓了把发酵床里的锯沫说:“到时候你们来领EM……就是一种水,回去后喷洒在它们上,对了,到时候河口基地会给你们送锯沫的,好像不要马票吧,等到时候从生猪上扣……各种家禽都要这样养,最后需要重新加添发酵床时,我会通知你们,那些原有的发酵料千万别扔掉,都是最好的有机肥……”   两个明人离开时,手里还拿着几张纸,那上面画着猪舍的结构图。   哥俩一路往二层行溪地区走去。   郭怀一长出了一口气说:“南极洲大城真是大城啊,那楼阁能捅破天了……”   何斌说:“我终于相信他们说的话了……他们真是看到我们生活疾苦,才从南极洲大城来拯救我等……他们每一处楼阁的外面都装着玻璃……可见他们原本是多么富贵。”   郭怀一点点头,说:“那路宽得吓人,那会行走的汽车多的吓人……可他们竟然教我们养猪,丝毫没有认为这是低贱之事……”   “老郭,你千万别如此认为,你见过建国安董事对那个养猪的王技术员说话都是极为和善……莫以为他是个猪倌而已。”   “知道,汉唐集团之人都有鬼神难测之力,连养猪都如此有方法,我们回去后找人照做就行……”   “老郭,就让郭苞担当这个责任……他心细。”   “他正合适。老何,我想到你的《平台之策》了……”   “嗯,或许他们正是受我招使妇人,饲养畜禽之句的启发……”   “不像,你的话太不清楚了,太简单了……老何老何,你慢些走,我承认他们是受你启发还不成?!”   等他们回到二层行溪地区后,着手安排下去,几天间,猪舍便建好,然后让郭苞再领着几个老者前去赤嵌农业地区找王技术员,一切听从他的安排。   郭怀一对郭苞说:“苞儿,我与你何叔很快还有工作忙,此事你要当作大事,待我回来,我要见到肥猪满圈……”   话还得说回来。   何斌在广州一夜无话,睡得也不甚踏实,常常大恨。   第二天一早,便到会友镖局的前房去与会友镖局的柜上打个招呼,道个别。   镖局在此时已经发展成形了,一改以前在茶馆、路口停几辆独轮车,插个旗标来等待雇佣了。镖这个字,大概就是由标字演化来的,镖师最早就是指插着旗标等待雇佣的人。   在广州城,镖师们与打行的人慢慢适配了。当然谁指挥谁,谁组织谁,要看战斗力了。   镖局里的组织结构比较简单,镖头、柜上、镖师、伙计。一目了然。镖局不光参与走镖、海镖、保安等工作,也兼有开旅店和明代版K歌房或洗头房的。   何斌和这家镖局有关系,如何发生的关系,不足为外人道也。   何斌与柜上说了几句道别的话,便问他们有没有去台湾的海镖。   那柜上拿出一个大账簿,细细翻看着,然后捋着胡须说:“两个时辰后,东关码头有行商出海,只雇佣了三名镖师,想必船不太大……莫不如等明天,西关码头有行商雇佣了十名镖师出海,想必商船大些,行得安稳……不知何结首意下如何?”   何斌抱拳谢道:“还是上午这只吧,在下实在心急……家中老妻患病,让人牵挂……”   那柜上喟然长叹:“你我年轻之时,一身利落,了无牵挂,行走江湖之间,快意恩仇……这人近中年万事休,牵挂却多了起来……”   何斌看时候还早,就和他泡茶聊天了。   何斌笑着说:“我也曾是如此以为……实然未必,人的机运有的来得早些,有的来得晚些……我曾听有人言: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语言粗鄙,但事理属实……”   柜上说:“说得也算对……不知何结首对两日前南关潘家码头一事如何看待……”   何斌笑着说:“关我等何事?我在台湾之时,他们要粮我便给粮,要人我便给人,仅此而已……”   “听闻他们降了田租,连人头税也不要了?”   “确有其事。田租三成,其他……也只有教育税了……”   “噢?教育税想必很多了……要不他们吃什么?”   “哈哈,说来你未必信,他们竟领着农人一起种粮……教育税不过一人一张……一人不到一斤米。”   柜上喝了一口茶,说道:“我信,还听说他们与农人一起收割。这一段日子何结首游玩得欢气,可有所得?”   “这人近中年,也就这段日子才是放松,好好玩耍一番才能不辜负一生啊。”   柜上笑了一下,从身上摸出一个物件,递于何斌,说:“传闻此物为台湾所出,味道百出,不知何结首知否?”   何斌接过来细细看之。此物外面包着一张纸,黄棕色的,上面还有版印着三个大字,果汁糖。翻过来看,还有三个大字,莲雾味。他打开那纸,一块略带着红色的糖。   柜上说:“何结首没见过?”   何斌苦笑着说:“出来游玩前……真没见过!”   柜上说:“他们是才出产的,听闻还有薄荷味,柑桔味的,镖头的女儿小环甚喜……”   “噢,你想做此生意?”   “开如此一家糖果行可否?”   “好主意!待我回到台湾定然促成此事……”   “那我们就二一添做五,如何?”   “好说,好说……”   看时辰不早了,何斌告辞柜上,一个人直奔东关码头。一路上,他把那块糖放放口中,一股蓬雾特有的酸甜顿时充满口中,仿佛还能沁入心头…… 第一百六十四章 有好多美好在等着我们   小翠拿着一个小包,看着那两个高大的女人正在说笑着,那个好像很有地位的男子却面带着笑意,笑吟吟地等在她们的旁边。   另外四个小女子在另一处畏畏缩缩地聚在一起,也在老老实实地等着。   白洁笑着说:“阿梅呀,咱们女生中就你一个人今天不住在收容营呢!”   吴咏梅也有点小小的担心,说:“真是的啊,我也不愿意回到赤嵌……”   白洁拍了她一下,说:“得了,谁也不会怪你的,这是董事会的安排,你又好运的有老公,听话吧,别怕大家说你搞特殊,大家都有同情心的,你看着吧,这件事以后还会有副作用呢。”   “是什么副作用?”   白洁趴在吴咏梅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又吹了一口气。   吴咏梅笑着拍了她一下,摸着耳朵说:“真会是这样的……”   白洁做了一个肯定的姿势说:“肯定的!”   说完,两个人可算是分手了,各自带着她们的小女子走了。   小翠拿着的小包是白洁去叶闯那里领的,那是一个汉唐集团的女生的标配,里面有什么,汉唐集团的女生从没有让男士们看,一般人都不知道。   当时,叶闯还不太情愿,说:“白洁,这太突然了吧?哪里有这么巧的事儿?”   “对呀,开始我也以为是扯蛋呢,但一看场面啊,立刻就信了……”   “噢?怎么个场面?”   我告诉你啊,你听着……   白洁说完一大段话后,叶闯津津有味地吧嗒着嘴说:“这么狗血的事情一定是真的了……李董事还能哭成那样,真让人想不到……”   然后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面目黯淡下来,他也有一个女儿的,也是非常想念……   白洁拿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回来让那个叫小翠的小女子自己拿着。   两伙人分手时,正是黄昏。   这是六月份中,低纬度地区最令人舒适的时刻,太阳的光茫已经无力,由于是斜穿过大气层,紫外线已经无力对女生们的皮肤造成伤害了……   建国安董事不自觉地又把衣服扣子解开两个,陆海对流引起的微风轻轻穿过他的全身,一身的燥热都带走了。   夫妻两个领着小翠往赤嵌农业地区走。   白洁走了一会儿,回头望去,只见那俩口子的背影正被夕阳映射得金黄,让人看起来非常舒服。俩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好像都是在笑……白洁心里痛了一下,但又想起那个王建国无力与自己抗争的样子,心里又高兴了一下……生活啊,原本就是有很多快乐的,自己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却总是盯着那些让人不开心的事呢?   四个小女子乖乖地随着她站着,等着她看完。   白洁冲着她们四个说:“我们走吧,有好多美好在等着我们呢,你们别怕,我也不怕……”   她最后一句声音很低,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那四个小女子看她走了,都紧紧地跟着她。   虽然听不懂也不明白她是怎么回事,但是和女人在一起,就是比和男人在一起让她们觉得安全。   这一次收容营里一共收容了九百多人。   其中女性有八百左右,二十岁到三十岁的大概有三百人,三十岁到四十岁的有二百多人。十岁到二十岁的有三百多人,这一批最值钱,让广州那面狠狠地加了价钱。就算是我们最需要的军中重器,可那些幕僚们如果不讲价,而是你想要多少便是多少,幕僚们还怎样表现自己的存在感?!   剩下的都是小男孩子,可能考虑到半大小子不好意思充当女子吧,他们几乎全是十岁以下的。   一开始这些人的年纪和姓名让女生们头疼。   消毒时,还算顺利。这帮子人小声哭是小声哭,但还算听话,叫干嘛就干嘛。   关于她们的头发有一点点问题,她们在一起商量着。有的说,她们的头发太厚太长了,好不好看先不说,不利于清洗,不利于人体的降温就是大问题。还有的说,听说她们好几天都不洗头呢?有女生笑了,说,好几天?好几个月呢!太恶心了,众女生惊呼。那个女生又说,她们啊,一般人用树上的皂角洗,有条件的,用做豆腐剩下的水洗,那里面可能含碱吧?条件最好的用猪胰子洗,里面加一些香料……   猪的胰!众女生又惊呼,更恶心了……   在她们还没有商量完,有好多消过毒的明人女子,在太阳在晒干了头发,用发给她们的头巾,随意地挽几下,啊哎,就把头发都挽起来了,就连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子也很熟练……也都是很清爽的样子。   女生们一看,那就算了吧,人家就是那样子长大的,我们不要用我们的想法去想她们……   小男孩子们简单了,女生们对赤嵌农业基地的保安部长兼小学的校长郝刚非常认可,男孩子留什么长头发,在那面的世界管不了那些所谓的非主流,在这里还管不了你们这些臭小子?!   她们按着他们的脑袋三下五除二就开干了……原本想剪个平头,但发现总不平,找平吧,越找头发越少,最后只能是光头了。有男孩子哭了。女生们把眼一瞪,喊道,男人,哭什么!   男孩子顿时吓住了。   接下是登记。女生们有点生气了。   许多一看上去就是三十多的女子,竟然自称为19岁!   有女生想,我费了那么多事情,冒着那么大的危险,才年轻了二十岁,现在也没有十九,你比我老那么多,竟然敢自称十九?!你们来气我们是不是?女人之间能瞒住年龄嘛!   负责登记的女生名叫罗朗,广东人,原本是学习给排水专业的,毕业后分配到自来水场工作,那里的工资比较低,再加上种种不愿意向别人说的不幸,她参加了这次穿越……所有的女生中,她是最主动答应签约的,目前管理整个热遮兰城周边地带的自来水供应。   女生罗朗索性按照自己的目测来登记年纪……不知道为什么,这让她有一种很爽的感觉。   关于姓名,她们大多只有姓没有名字。   不过这好办,她们的姓再加上随便找个名就可以了,要不然叫一个张氏,好几十回头的……   三十岁以上,一律在中间加个大,二十岁的,一律在中间加个二,二十岁的一律在中间加个小……   身高、体重……妇科等一系列下来……几十个女生都累坏了……晚饭吃了好多,还抱怨说,完了,又多吃了半碗……我再也不想二十年后是个胖子了……   白洁接到一个命令。   她看着在收容营门门口站着的叶子鸿和苏离白两个半大小子,现在他俩一脸道貌岸然的正经样,但掩盖不了内心的兴奋。   白洁说:“你们真的决定要把所有人的照片发到网上去?”   叶子鸿说:“是这样的命令。”   苏离白说:“董事会同意的,而且大家很急……”   有关李子强董事找到一个和自己女儿完全一样的消息,比风还快的传遍了。在那面的世界没有子女的不在意,有子女的也在心中生起了一种希望。   尤其当李子强董事把那面世界的女儿和那个叫小翠的小女子的照片都传上网之后,众人一比较,天啊,除了神态不一样,其它的,就是一个模子铸出来的。   李子强董事还得意洋洋地写道:怎么样?我女儿超级漂亮吧!   众人私下说,小鼻子小眼的……但大家跟帖猛给赞了。   于是有人要求把所有小一些的明人照片都发上来看一下,其实伍大鹏董事长正有此意,便顺手推舟地顺应了民心,正好还可以建一份档案。   当所有人的照片都传到网上后,有人专盯着小男孩子看,有人专盯着小女孩子看。可惜,狗血一样的情节再也没有出现,大家都把希望放到下一批人身上。   苏离白和叶子鸿专盯着二十岁以下,十岁以上的看。   叶子鸿突然说:“小白,这个非常像我在那面世界的女友……真是幸运的相遇啊!”   苏离白有些奇怪,说:“你在那面的世界没有女友啊?初恋的?”   “不是,是梦中的……”   “无聊!”   与白洁分手后,建国安董事和吴咏梅夫妻二人迎着微风向赤嵌农业基地走着,这微风让他们很舒服。   吴咏梅说:“国安,你们也不管人家小翠什么态度就收养人家,不好吧?人家小翠也十四了。到时候恨我们怎么办?”   “哈哈,咏梅,这是个抱大腿的时代……她不会生气,以后你就会知道的,她一定还会高兴……”   “抱大腿,太难听啦!你换个词好不好?”   吴咏梅一下子想起那天晚上做的事情,脸红了一下。   “哈哈,好,换个词,保障,一种让人从道德和制度上都很信任的保障……明人农民们劳动了,那么我们就该按照事先约定好的条件,给他们劳动成果;明人劳工们工作了,那么我们就该事先约定的条件给他们报酬。一切都可以量化,一切都可以计算!就这么简单……可是很多时候,总有人把它弄复杂了……”   吴咏梅听了后,马上觉得国安说得对,可是又想说些什么,但又说不出来。   建国安董事说得是一季稻抢收之后,那丰收果实的分配问题。   当赤嵌农业基地一季稻大丰收后,汉唐集团的人,集中收割,集中脱粒,集中晒粮。当然那原本的场地早被扩大十倍有余,不会晒到公路上去。赤嵌农业地区的人早都把那一直在修的路,也叫公路了。   在这期间,明人农民们不停地算着自己的收获,他们一点点算着,越算心中越是害怕,这太多了……他们有的找到刘结首偷偷问,有的找到杨童生那里问。   刘结首说:“你要相信我们汉唐集团……”但实际上在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关于如何分粮,建国安董事没有任何暗示……可是,这粮食收得太多了。   杨童生说:“静观其变……”但是,他的心里渴望着那帮子汉唐集团的人真能兑现他们的诺言。他倒不是盼着自家多收入些,而是……这些粮食可以养活多少人啊……   到了该分粮食那天,所有安保队员们,不论他们是明人、土著、还是汉唐集团的人,都满脸严肃地站着,身上背着武器。   气氛有些严肃了。刘结首一直偷看着建国安董事的神色,心中想,只要能分给他们原先答应的一半,这些人都得乐死,他们所说的一亩虽然比我等的一亩略大一些,但是,所收之粮足足有过去的四倍,四倍啊……望着那堆积如山的稻谷,刘结首心都要跳出来了……场上的人莫不是如此,就连那不轻易出门的杨童生,也在远远地看着。   建国安董事亲切地对着前来帮忙的梅乐芝经理说:“我们不要像上次那样赶了,天气预报显示,未来一周都是晴天……”   梅乐芝经理推了推鼻子上不存在的眼镜,忧心地说:“哎,明大陆那面又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我们不能慢,农民历来只相信自己手里的东西……快点发给他们吧……藏粮于民才是最适合目前的办法。”   财务公司的人把办公地点摆到了场上。他们摆了一排的桌子,头上搭起了遮阳伞,芭蕉叶子加竹竿。   他们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架上打印机,启动了移动电源,一台小型格林发电机,他们要开始工作了。   事先他们早把各项数据,比如原先明人农民佃租土地的亩数,出工的情况,发放给他们马票的情况一一做了汇总,简单地加减乘除后,完活了。   安保队员们强令让明人农民们排好队,一个一个地上前。   明人农民们看见第一个小老儿上前后,那坐在桌子后面的人问了他几句话,在一个小匣子上敲打了几下,一个白色的盒子便滋滋啦啦地吐出一张纸。那人撕成两半,一张让那小老儿按了手印后收起,另一张递给他。那小老儿便向着那粮山跑去。   粮山那里有五六个明人劳工,他们的面前摆着几个木头箱子和一堆麻袋。那里也摆放了一张桌子,一个汉唐集团的人坐在那里。他没有用遮阳伞,而是戴着一顶大草帽,脖子上搭着一条白色汗巾。   那小老儿拿着那白纸跑到那张桌前,恭恭敬敬地递上去,那人签了个字,又撕成两半,然后收起来一张,另一张递给小老儿,然后回头喊了句什么。   那几个明人便抬起木头箱子倒入麻袋中,连连倒了七个之后才停住。   明人农民们是知道那一个木头箱子装满米,然后刮平,正好是汉唐集团的人所说的100斤。   明人农民们激动起来了,这些可是汉唐集团的人扣除了这几个月的口粮后,白白剩下的啊!   明人农民们便要往前挤了,早有准备的安保队员抡起脚就开踹,几下子后,秩序恢复了。   当时梅乐芝经理皱着眉头说:“只能用这个办法吗?”   建国安董事说:“没办法,我总不能用棒子吧?”   梅乐芝经理想想也没法说什么……   有了秩序,一切都加快了速度。三天不到,那些原本有佃租地的明人农民的粮食都发放完毕,也包括周边地区。   接下来该发那些明人劳工们的了。但想象中的,明人劳工抢着用手里的马票换回粮食的现象没有出现。   有明人劳工说:“我等要是想要米,便去赤嵌粮店用马票买就可以了……何苦堆放在家里?”   当然也有不放心的,手中马票太多,心里有些慌,就换回一大半的米回家。   明人农民们忽然听说晚上有电影后,高兴坏了,那一阵儿双抢时节,大家好多天都没有看到,心里怪想的。   这一次可不是看以前的什么农田、水利、灭虫之类的,而是关于如何储藏粮食。   汉唐集团在赤嵌农业基地和热兰遮城地区兴建了两处简易的粮仓。说它简易,是和现代相比,那里没有温控、湿控装备。   但在这个时空,恐怕是最好的。   汉唐集团的人用上了水泥和白灰,同时又用红瓦铺顶。   它的直筒形状,远远的看上去很显眼。后来竟成了一道风景线,明人农民们看见它就放心,说,那里面有数不清的粮食啊。   红星水泥厂和布袋镇的水泥厂都往赤嵌农业地区送来了水泥和白灰,这是为明人农民建储粮仓准备的。   储粮仓有多重要,汉唐集团的人一点点也没有做宣传,但明人农民可太知道了,如果不好好储粮,损失一成都是少的!   明人农民纷纷购买水泥和白灰,建国安董事设定的一个价钱,一开始听上去,真是骇人听闻,一斤马票一斤水泥,一斤马票三斤白灰。可是建国安董事把成本算了一遍后,就算是最有同情心的人也得点头认可,这还是打了折的价钱。   事实上,明人农民也会算账,大部分水泥和白灰都很快地卖了出去。   当时,建国安董事在论坛上,还意味深长地写到:   在体力劳动中,只要我们保证他们付出和收入成正比,我们就得到一批永远拥护我们的劳动者……谁来挑拨也没有用。   有人反驳,有人认同,总之还是一片争论。   当然,这一些都是双抢时节过后不久的事情。   在通往赤嵌农业基地的路上,吴咏梅不在和建国安董事聊天了,她怕冷落了这个小小的女子。   她回过头来,轻轻搂过小翠,不过,她现在应该叫李志婷的,吴咏梅的温和让她有了勇气,她现在不像刚开始那样瑟瑟发抖,可以直视吴咏梅的眼睛了。   吴咏梅轻轻拍了拍她瘦削地后背说:“放心,我的孩子,没有人可以强迫你,一切都是你可以选择的,现在,你听不懂我的话……不要怕,我保证你以后可以决定自己的将来……”   建国安董事故意做了一个无语问苍天的动作,表示对她的不满。   吴咏梅拍了他一下,说:“不许你这样子,别学李子强那样,总是强迫别人接受他的一切,那不好!” 第一百六十五章 恶性竞争是个伪命题   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他们三个终于回到了赤嵌农业基地。   热兰遮城到赤嵌农业基地的公路,现在越来越平整了,当然这也是因为多日来没有下雨,而且汉唐集团的机动车大部份都停运了。   汉唐集团的双轮手推车和明人农民们的独轮车,对土面公路的破坏能力还不算太够,何况有些重点路段都用三合土铺垫。   那三合土是由石灰、黏土和细砂所组成,它们的比例是1:3:6,都分层用石碾碾压过。   这里早晚都要上马水泥公路和路灯,但现在时候还不到。   此时赤嵌农业基地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浓地酒香味道。   夫妻俩知道这是赤嵌酒精厂开槽了。   其实早在汉唐集团来之间,这里就有用糖蜜生产加工酒的小作坊。   当时,吴咏梅来到这里后,在建国安董事的陪伴下,去了那家造酒的作坊,那儿不是荷兰人的财产,是本地一个小商人开办的,汉唐集团的人没法子没收。吴咏梅只是要看看这个时空的酿酒方法。   当时,他们夫妻两人在郝刚的护送下,很有礼貌地参观了小作坊。作坊主自称姓张,脸上一团和气。   吴咏梅当时一看就明白了,这是最古老的一种多级连续发酵法,它非常适用于液体发酵。   只见那帮子明人使用了三个加盖的大木桶,每个大概都有2.5米直径,1.7米高,同时明人们把它们之间用打通的粗竹串联在一起。由于它们三个都不在一个平面上,呈阶梯形。这样,那些液体可以在发酵后,自然地流入下一个木桶,继续发酵。   吴咏梅想了一下这种结构的好处。   明人们这样做是把前两个发酵罐作为主体罐,在酒母与基本稀糖液连续流加的条件下,使酵母处在对数生长期,以便保持旺盛的生命活动能力,从而使发酵在一开始时便能达到主发酵期,这样,也许发酵时间可以大大缩短。   这一切当然只是吴咏梅凭借自己专业知识的解读。   小作坊老板也许另外有自己的解读,只不过当建国安董事放下手中的DV,认真询问他时,他却是一脸的闪烁之色,只是说祖宗就是这样传下来的,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   当时,建国安董事在心里骂了一句,狗逼样子,谁会在乎你的什么秘法。   建国安董事当时的脸色不太好看,至于嘛,这个民族有太多的技术,就是在这样的祖宗秘籍中留失了!   吴咏梅当时笑着拉了他一下,不用多问,看看就行了。   她一开始很好奇,他们是怎么加温的?   走近了看,才发现原来是陶瓷缸底,这也就说明了,明人们最大的发酵罐只能达到这个水平了。大件陶瓷的加工水平限定发酵的发展水平。   吴咏梅看见他们在竹管和木桶的连接处还涂抹了树胶,以用来达到良好的密封效果。她不用碰就能看出那个盖子很重很重,三个成年人都难以打开吧?   他们又是怎么控制发酵温度的呢?吴咏梅看到那个烧火之人,不停地用手背去碰那个缸体,她明白了,这是靠经验啊。   当时,吴咏梅认真查看了一下他们的生产原料。   他们是用榨糖后剩下的糖蜜做原料。这很正常啊!糖蜜是加工制糖后的副产品,价格低廉,货源充足。   糖蜜中的可发酵性物质,也就是甘蔗糖蜜中,含有相当数量的转化糖,约20%吧,酵母活细胞含有丰富的水解酶和酒化酶,酵母中的蔗糖酶能将糖蜜中的蔗糖水解为……分子葡萄糖和……分子果糖,然后再通过酒化酶将己糖发酵生成酒精和酒漕。   事实上直接用蔗糖更好,蔗糖的转化糖含量为30%,但这里面有个成本问题,在现在这个时空,酒比糖更便宜。这不同于汉唐集团所需要各种标准的酒精这个概念。这是两回事。   吴咏梅看了看明人的原料后就微笑了,她一下子就有把握掌握了这个小酒作坊的生产酒精的能力。   理论上,在现代设备的生产能力下,100公斤蔗糖可生成同等公斤数多一点的转化糖。而100公斤的糖蜜,最多生产出70公斤的转化糖。   100公斤的蔗糖应能产生出50公斤的无水酒精,那么100公斤的糖蜜最多能产生出30公斤的无水酒精。   当然,明人根本无法蒸馏到无水酒精三个九的水平,就是75%的医药级别的酒精也做不到,而且他们也不可能用蔗糖做生产原料。这只是理论上的数值。   可是明人们的原料处理能力……根本没有能力。   为了保证酵母细胞质膜半渗透作用的正常进行,对于糖蜜原料,特别是低纯度糖蜜原料,应想办法先除去糖蜜中的焦糖、黑色素、果胶等胶体物质。   这些处理办法都很简单,先加酸,加酸量与方法一般随糖蜜的种类而异,甘蔗糖蜜稀释时可直接加入稀糖液量0.2—0.3%的浓硫酸,混合均匀即可。   加酸可以使其中的CA++生成硫酸钙沉淀,因而加速糖蜜中胶体物质与灰分一道沉淀而除去。   只有适当降低糖蜜浓度和粘度才能调整至适宜的渗透压,才能保证酵母细胞质膜半渗透作用的正常进行和提高工作效率。   可是明人他们根本没有前期处理,这样至少使产量减少百分之三十。   另外此时明人们的酵母技术也是个问题。酵母又叫酒化酶,明人们也叫它为酒曲,它是参与酒精发酵的各种酶的总称,它并不是单一的酶,而是包括12种酶和三个辅酶体系的总称,吴咏梅愉快地想到,这里主要包括己糖磷酸化酶、激酶、氢化还原酶、烯醇化酶、脱羧酶及脱氢酶等,在这些酶中有的是简单的酶,有的是复合酶……   吴咏梅相信这个时空的明人们,根本不可能有自己带的酶的品种齐全,而且他们一定也没有酵母需要营养盐之类的概念,那营养盐也很简单,过磷酸钙而已……所以什么祖传密方之类的东东,在自己的面前都是渣渣……   事后,建国安董事好奇地问:“你那时把糖蜜加工酒精说的那么复杂,可为什么酒会比糖还便宜呢?”   “国安,很简单,固体发酵成本比液体发酵成本要低,产量还高,所以反而是明大陆的酒便宜……等你的三大薯类量产后,那成本就全降下来了……”   酵母技术的不足使得这个明人作坊的产量又降了百分之三十。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外界环境条件。   提高糖蜜酒精发酵效率的方法一方面要注意调整酵母的外界环境条件,使外因适于酵母内在规律要求,另一方面一定要有耐高渗透压和耐高温的优良酵母菌种,以适于糖蜜酒精发酵。   糖蜜酒精发酵宜在密闭发酵罐中进行。这个理论依据是,糖蜜酒精的发酵过程是不需氧的生物化学氧化过程,其生物氧化自成体系,在有氧的情况下,由于进行了呼吸作用,而使得酒精产量大大降低,糖的消耗速度在单位时间内也减慢。   所以酵母进行糖蜜酒精发酵时宜在密闭的发酵罐中进行。   可是,看到现在明人的密封水平,还远远不行的。   这又使得产量至少降了百分之三十……所以他们的产量还达不到现代工艺下的百分之十……这还是理论上的。扣除人为操作等因素,他们一百公斤糖蜜加工不了二公斤无水酒精,如果折合成他们现在生产酒的度数,吴咏梅嗅嗅了那四处飘逸的酒香,应该不大于三十度,替他们多算点,一百公斤糖蜜产十公斤酒……太浪费原料了。   吴咏梅轻声对建国安说:“我们回去吧……”   当时,回到基地后,吴咏梅却是兴奋极了,她说:“我们的这些明人,你知道他们有多了不起嘛?!”   建国安董事头昏了一下,你不是在路上说他们明人不行吗?   “现在这个时空,整个世界糖蜜加工酒类的方法,都是用开放式间歇发酵法,那样直接与空气接触而不利于嫌气性发酵,还容易感染杂菌,同时也容易导致酒精挥发损失,设备利用率非常低。哈哈,你们男生所听说过的各种品牌的朗姆酒,都是这样生产出来的。   可明人他们竟然能用了多级连续发酵法!而且这还是从明大陆带来的技术,从那个明人含糊其辞地话中,我们还可以推断,这种技术至少还能提前一百年……如果大家都放到公平竞争的条件下,他们现在无敌了……就算凭借现在的生产能力,一下子就把什么朗姆酒都挤出了市场!”   建国安董事冷静下来了,说:“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就是说他们现在加工这种甘蔗酒的能力全球第一了?”   “嗯,是这样子的。”   “那你准备的技术呢?”   “原料成本是他们的五分之一,生产能力不小于四倍……”   吴咏梅在穿越前上交的计划书中,决定首先使用同步糖化发酵法技术。   这种技术是将酶水解和乙醇发酵结合起来,在同一发酵罐中进行,而且因为发酵罐内的纤维素水解速度远低于葡萄糖消耗速度,从而为将糖转化成乙醇创造了有利条件,并且提高了纤维素酶的效率。   此外,同步糖化发酵法的优点还包括发酵时间短、减少了外部微生物污染及反应介质中可以有乙醇存在和厌氧性条件等。   当然这种技术对穿越者最大的优点就是所需要的设备少……这一切都是拜李子强所赐。   当时,建国安董事若有所思地说:“可那个作坊也不能浪费了……”   “嗯,建国,我也想过,我可以给他们提供技术支持,弄不好我还能培养出一个民族品牌呢……”   “咏梅,你的想法真好,企业搭建平台,科技引领发展,在那面的世界,这都能上电视台。真好,你可以去试试。”   第二天,吴咏梅找了一个技术员帮忙,两人一起去了那个甘蔗酒作坊。   然后吴咏梅气哼哼地回来了。   建国安董事故意笑着说:“怎么,他同意了?”   “没有,他很干脆地拒绝了……不过态度非常好,可是死活不同意我来帮他们。”   “严重的问题在于教育明人啊。”建国安董事装模做样地说,“事实证明你的方法没有用……看看我的方法好不好?”   “不要重复建设了吧,也许我的话没有说清楚,我明天再去一趟……”   第三天,吴咏梅又气哼哼地回来了。   “国安,你说他怎么能这么想,以为我想要他们的秘方呢?!他生产的酒精度数才22度,又没有兑和技术……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好心……”   建国安董事马上给她沏了一壶茶,可不能气坏了这位老婆妹妹……   “咏梅,我们现在只有两个办法了,一是强迫他,二是我们找别人干……劝说,对任何固步自封的人是没有用的。”   “好吧,还是找别人干吧,你准备找谁?”   “刘结首。他肯真心投靠,就是捏着鼻子也会认下这事儿……”   吴咏梅说:“要是为他提供设备的话,我们的还够吗?”   建国安董事笑了笑,说:“不提供设备支持……只提供酵母和一些简单的技术服务,你有没有把握在市场中击败他们……”   “哼哼,他们完蛋了!”吴咏梅说了一句粗话后,心里舒服了一些。   张家甘蔗酒,当年在福建那里小有名气,酿酒技术已经传承了三代人。   福建兵乱那阵子,正赶上第二代继承人病危,他便把第三代传人,张万安,找到病床前,告诉他,这酒曲的秘方是他的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这么多年来,有无数人觊觎,可都没有被偷走,只因为它是口传心授的……让他用性命来保住秘方,而且传男不传女,张万安跪地向天发誓。   然后第二代继承人说,离开这里吧,现在兵乱,莫要让人把秘方抢了去,有了这秘方天下哪里都可以安身。   把第二代继承人的丧事办完后,第三代继承人张万安就带着张氏家族中的二十几个人渡海来到了台湾。   红毛蕃人当然欢迎,很容易就佃租到甘蔗田,于是他们就开始了一番创业。糖蜜这东西廉价不说,一年四季的还好保存,也能够一直保持粘稠状。   他们生产的酒非常受这里的人欢迎,连红毛蕃人都赞不绝口……张氏家族的人小日子过得不错。   后来,来了一帮子自称汉唐集团的人,乱了一阵子后,一切又平静下来。   好消息是取消了人头税,这一下子全家族二十多人,再加上后来开花结果的五六个人,三十多个人能省下好大的一笔呢。这一点汉唐集的人不错。   坏消息是他们把自己佃租的蔗田都给收回了,说是统一管理,节省成本和资源。然后还是让原先佃租的人劳作,发给马票……真能换回来米,但以后要还的。和那些农田是一样的。   那么蔗田上的产出呢?汉唐集团的人说,那些今年轮作的蔗田他们用了,现在他们有宿根的蔗田七成收获属于他们,三成属于田租上交汉唐集团……什么意思?   汉唐集团的人不垄断糖买卖吗?有人提心吊胆的打听着,结果汉唐集团的人竟很奇怪地问道:“你们生产加工的东西,为什么只能我们来买卖?我们从南极洲大城来,不是为了搞专卖的!你们随意买卖……”   我的天啊,他们是傻子吗?   关于糖类的问题,汉唐集团的人做过讨论,集中收购,集中贸易,貌似节省成本,增加了定价权。但是,这却是个伪命题,它本质是一种掠夺……比如荷兰人在这里搞的糖类专卖,他们只是把这里当作殖民地,丝毫没有发展此地的意愿,追问他们的核心意愿,还是一种弄点钱就跑的心态。   节省了成本,是节省了他们的成本,增加了定价权,是增加了他们的定价权。与台湾的明人蔗农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里面的垄断性行为太容易让人上瘾,太挣钱了。糖类可以专卖,盐是不是可以专卖?烟草可不可以专卖?铁可不可以专卖?   伍大鹏董事长当时说:“我们来是干什么的?挣钱的?还是和古代女子谈恋爱?”   大家明白了他的倾向性。   可是全放开了,会不会出现恶性竞争?会不会出现竞相压低价钱出口,损害本地经济的事情?   宋士达董事查了查资料说:“我可以很容易找到这样的例子……那面世界的。”   “这还是一个伪命题。”梅乐芝经理推了推鼻上并不存在的眼镜说,“宋董事所提到的现象是一个具有特色的孤证,在自由经济体系中经济具有天然的流动性,我们可以看成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推动,这种推动不以人的意愿为转移而是必然性地符合自然规律,因为它本身就是各种自然规律所形成的合力使然……那种恶性竞争的出发点就是人的意愿,或者说是某个小集团的私人意愿,这需要在特定的权力和资产所有权的组织结构中才会发生。”   伍大鹏董事长补充了一句:“地方与中央,你的和我的。”   当时,李子强董事都习惯这样的讨论了,他看了看孙德发董事。   孙德发董事小声说:“要是这东西真的是属于你的,你能赔本卖出去吗?”   “我有病。但是要是为了打压对手,也许会。”   孙德发董事小声说:“你说的是竞争策略,我说的是某个现象的实质。咱俩说的是两回事,你又开始胡扯了……”   就这样,他们完全抛弃荷兰人的那种垄断式经营,这么蹩脚的掠夺财富的手段,汉唐集团的人耻于效仿。   张万安当然不知道有这个会议,他高兴的是,他也可以做糖生意了。但是他又转念一想,他娘的,别人也可以做了,这还需要谨慎才行。   以张万安的生存经验来看,千万别把别人想成好人,天上不会掉下糖块的。   果然,一天早晨,三个汉唐集团的人跑来了。其中还有一个女子,足足比自己还高出半个头。   他们中有一个是这里的董事,他举着一小盒子不知道在干什么,另一个是安保队的,更像是一座铁塔了……听说他一个人能打六七个烂仔,还好他默不做声只是站着看,可不敢招惹他。   那个女子东看看西望望,有时还动手摸,有时还和那个董事拉拉扯扯,真是毫无教养。   张万安在旁边赔笑看着,但在心中冷笑,看吧,这些物件都不重要,我的秘方早都牢牢记在心中,你们看是看不出来的!   那个董事还想盘问自己的秘方,被自己巧妙避过。但是他们一定不肯轻易放过。   果然,第二天,那个女子又来了,张万安小心赔笑,但坚决拒绝,不管她说得如何天花乱坠。   第三天,她竟然又来了,呵呵,如此不甘心,但又能如何,能比得上他发誓用性命来担保重要吗?   那些人终于死心了,不来找自己了。   张万安放下心来。这些人还是不错的,至少没有明抢明夺。   过了几天,他听说刘结首也开了一家酒作坊。   张万安冷笑着想,在我周围开过酒作坊的人家多去了,哪个最后不是关门大吉? 第一百六十六章 百年孤独牌甘蔗酒   刘结首真是捏着鼻子,开办了一家甘蔗酒作坊,一开始是满心的不情愿。   当建国安董事找他的时候,大家刚刚忙完甘蔗田里的活计。那些留着宿根的蔗田需要重新清田、打垄和松篼,哪一样都是累死人的活计,可再不干完就耽误甘蔗的生长了,幸好当时汉唐集国的人有“插秧机”,省下了众多的人手,要不累死也干不完,这帮子汉唐集国的人太能开田了……   本来汉唐集团的人看不上这个时候的甘蔗品种,它的产糖率太低啦!   但是,宿根地总不能白白浪费了不是?有清理宿根重新种植的时间和精力,还不如让它继续生长,有点儿算点儿吧。   关于甘蔗的起源,国际上有各种不同的说法,有说起源于南太平洋诸岛,有说起源于印度,有说起源于非洲的伊里安,有说起源于明大陆,尚无统一意见。   但根据在公元前三世纪末楚国的《楚辞招魂赋》里有“肠鳖炮羔有柘奖些”的记载,柘是甘蔗的古字,柘奖是甘蔗的制品,这说明明大陆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植蔗地区之一。   汉唐集团不关心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他们只关心如何能携带更多的物资来穿越。   在这个1649年,这个17世纪,幸福才是真正把握在自己的手里,自己的。   长期以来,明大陆的人都以为甘蔗不能用种子种植,可是这次,汉唐集团还真准备用甘蔗种子种植。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带块茎……单单就是甘蔗这一项远超薯类和其它植物物种的总和了,太不合算了。   汉唐集团带的是甘蔗种子,它们和橡胶树种子是一样的待遇,都是用高密度塑料袋封存,存放在负15度的冰柜里,只不过甘蔗种子的保质期为一年,橡胶树的保质期为七年。   甘蔗种子的第一个缺点,保质期太短。   甘蔗的种子是建国安董事穿越前在台湾一个糖业基地订购的。   在那面的的世界里,大家都习惯用无性繁殖的手段,直接用压埋根茎的方法,甚至于懒一点儿的,就直接把一整条甘蔗都埋在土里,长去吧,反正产出更高。或者留宿根。所以基本上一亩蔗田还要搭进一吨左右的甘蔗。   可是极少有人听说过也可以用种子的。这里又只是个成本问题。   甘蔗是能开花,也能有种子的。虽然极少有人看见。   在生产上,一般甘蔗较少见到开花,但实际上在适合的环境条件下甘蔗是可以开花结实的。   甘蔗的花是由植株顶部生长点通过光周期后进行花芽分化,外形为园锥花序。一个花穗上有小穗8000到15000个,每一个小穗都有1粒子实,甘蔗的种子(其实为果实,但种皮和果皮不易分离)为颖果,极小,大约1.1。   甘蔗的花和种子其主要作用是繁殖后代。   利用甘蔗的开花和结实是人们进行有性杂交选育新品种的主要途径。要不然,那些新品种的甘蔗都是从哪里来的?   无性繁殖能保持优势,但它不能创新。不能创新它就永远是那个样子,只会弱化下去。这是个常识问题。   甘蔗在南北纬10°左右的热带地区较易开花结实,纬度过高过低甘蔗不易开花。   因此,在明大陆,除少数地区(海南省南部、云南的瑞丽)、少数品种和特殊年份外,甘蔗一般都不会孕穗抽笞,即使孕穗抽笞也不会开花结实。   所以极少有人看见它开花结实,这都是有原因的。   所以,建国安董事只能选择带种子。   这些种子早都被播进育秧田地里了,它们全是那面世界里的高产高糖的糖蔗,理论上,最高可亩产8吨。   那些种子播下去后还要等七到八周,这期间还要施育苗专用肥……这个是专门从那面世界带来的,用完了就拉倒了。如果要想再生产出来,那要看精细化工方面的发展了。   等到七到八周后,它们能够长出4到5厘米的高度,长出5到6片叶子。这时候,还要把它们再一次移植到株行距为8厘米的移植圃中,再等七到八周后才能下到蔗田里。   甘蔗种子种植的过程太麻烦了。   现在谁都知道在那面的世界,为什么没有人蛋疼地用种子种甘蔗了,但这种方法却适用于汉唐集团。   是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可以解释的。   可是刘结首却一直在纳闷,寻找不到正确的解释。   为什么让我等开办酒作坊?我等根本没有做过不说,那张家酒作坊岂是我等比得过的?   刘结首就这样一个人边沉思边回到了家。   他的家虽不是原先那大结首的房子,飞檐走梁的那样气派,也比不了赤嵌地区街面上的那些商铺。   但是在本地也是上属了,至少都是青砖青瓦到顶。   到了院子的门口。他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用力咳嗽了一下。   表情严肃地敲着院门,待老妻打开后,他迈着四方步,走了进去。回家了。   这是一处典型的明代民居。一处正房,两边厢房,一进,带后院。只不过因为与邻家相隔较远,没有那高高的隔火墙。   院子的西面,是一架葡萄,葡萄架下摆放着一竹桌,一竹躺椅,一矮几。那是他回来时必须歇下脚的地方。此处原本还有一个竹躺椅,那时老红蕃安德烈经常来坐……那天之后,刘结首就把它撤了……   刘结首坐下后,长长地出一口气,现在才是一个老男人最舒服的时刻。   老妻先回到正屋,回来时手中捧着茶盘,上面摆着红陶泥茶壶。刘结首信手接了过来,凉热还是正好,便小口吮着,吸进了茶沫便呸的一声吐出去。   老妻坐到旁边的短几上,拿起竹桌上的竹扇,轻轻为他扇风。   “当家的,今日可否顺心?不要太劳累……”   刘结首一脸严肃地放下茶壶,说:“你懂个甚?妇道人家休得多言!”   老妻撇了一下嘴,到晚上又会絮絮道道和自己说了,今天可能遇到心气不顺的事情。   孙子从东厢房里面跑了出来,像一只觅食的小鸡,又像是一条看到骨头的小狗,口中喊着:“爷爷,爷爷,奶糖,奶糖!”   刘结首一下子就笑了,一瞬间像是一朵菊花绽放在他的脸上。   “别晃,别晃,爷爷老骨头都要散去了。”刘结首从怀中摸出一块奶糖,说:“我的孙子,吃完后要如何?”   “用清水漱口!”   孙子蹦蹦跳跳地跑回去了,口中嚼着那块带着爷爷体温的奶糖。真好吃啊!   孙子不知道,在正房里面,还有几十块奶糖。那是刘结首数过好多遍的。   建董事听说他有个孙子后,给了他一包奶糖,告诉他小孩子吃了有好处,但不能多吃,还要在吃后用清水漱口,于是他和老妻商量出这个办法。一天只带一块出门,等他回来再给。   儿子刘大回来了。见他在院子中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儿媳妇也是在旁边活忙,刘结首皱了下眉头,但没有说什么。   老妻看见儿子回来了,也丢下了自己走过去,接过儿子的东西。口中还絮叨着说,为何如此辛苦。   儿子刘大来到刘结首的身边,高兴地说:“爹爹,今天好运气,他们多发了马票,说是加班费用。甚好啊!我在回来的路上,又顺便打了些许猪草!”   老妻这时在院子泼洒了些水,激起了尘土的味道。   刘结首知道要吃晚饭了,但是,还是先管好家里后院的三头猪吧。   父子俩人换了短装,便觉得浑身清爽,这老天爷,才入春就是如此炎热。   到了后院,俩人开始铡着猪草。   不久,一股浓郁的青草芳香弥漫了整个后院。   蹲在地上的刘结首,仔细地告诫铡刀口送着猪草,儿子看准了后,用力压了铡刀下去。俩人配合的非常熟练……没办法,孙子喜欢食肉。待到猪出栏后,可卖掉两头,剩下的一头就白白是自己的了。   “儿子,汉唐集团的人让我们开一家酒作坊……”   “甚么!?我家如何可以忙过来?!我还如何能挣得马票?!”   “儿子,让你去帮他们做事……不是为了这些,是让他们知道,我们真心投靠……马票不重要……”   “如何不重要?那真真的能换回稻米……”   刘结首笑着示意自己的儿子继续铡草,他仍是小心地送着猪草。   “儿子,你看那稻苗长势多好,以后岂能少了稻米?如今我等全心全意为他们做事,这个事情不好拒绝……你明日暂且退下工作队,修路而已,少你不少,多你不多,你回福建一趟,让你大姐家里,二姐家里,或者旁的家人,能来的,都招来,最好是二三十人,最好是懂得酿酒之人,此番未必是个小事业!”   儿子看准了后,用力压了下去。   刘结首看出儿子的不满意,可是只在心中笑笑,他刚才忽然想明白了,就是,他们的事业远远比自己的要大许多……不应是在乎自己这些投入,看到儿子小气的样子,刘结首却发现自己也是小气了……   父子两人把铡好的猪草,捧入一个大陶缸里。   刘结首往里面添加着米糠和糖蜜,儿子拿着一个猪食棍子用力搅拌着。刘结首又狠狠心往里面加了两勺真正的稻米。   刘结首说:“猪肥否,在于吃食;家业旺否,在于投靠!”   那三头猪,此时已经急得撞栏了,嗷嗷叫着。   刘结首说:“现在正时候,做事就是有个分寸,此时啊,他们正需要我等……”   父子两人喂完了猪后,净了手,开始吃饭了。   酒作坊的物件容易备齐,关键是酿酒的大师很难寻,这真是和张家酒作坊比不了,从伙计到张万安个个都是有酿酒经验的老手。   当酿酒的房子,所需的物件配齐了后,儿子刘大带着五十多人回来了,这里面不是亲戚就是老乡。只有一个在别人家酒作坊里烧过火的人。   刘结首一看是这么多人,头一阵阵地昏,这个刘大啊,我何时让他招这么多的人?!   相见时,众人人人哭诉,兵乱,抢劫,杀人,放火……完事后,千里大旱。就要没有活路了。   刘结首把两个女儿家安排到自己家中,其它人先去酒作坊挤挤吧。   这还什么都没有开始呢,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吃口……儿子刘大也知道这是自己当时一时心软的错,好在刘结首没有骂他。   当时刘结首愁惨了,吴咏梅却高兴了,说:“刘结首,你别怕,他们都能工作吧?”   刘结首心中道,都是农家子弟如何不能工作!口中说:“男女皆可工作……”   “那就好,你留下几个能做体力活的男劳力,还有那些女子就够用了。剩下的都去工作吧,让他们挣工资养活自己。”   刘结首道:“如此,这酒坊还能做起来吗?”   “酿酒本来就是很简单的事情,不要想得那么复杂……”   刘结首看到这个高大的女子皱皱眉,没敢多说话,便按照她说的安排了。她可是建董事之妻。   吴咏梅把那些酿酒土设备做了一点改造,把张家三缸式发酵法改成了五缸式,使主发酵缸变为四个,这样便增加了现化酵母的活力,有利于发挥出优势来。在那面世界里的工厂,一般都要用九缸式……但吴咏梅计算了一下,在没有现代设备的条件下,这样就足够了。   在一些密封处,吴咏梅请一些技术员用改性赛璐珞做了封闭。没关系,五个缸体最高温度不超过六十度,对赛璐珞封堵物没有什么影响。   对于温度的控制,吴咏梅直接把自己实验室里的温度计拿来了。   在温度计的三十五度,四十度,六十度的三处位置,用彩笔画了三道痕迹,一一讲给刘家大女儿听,让她到时候会按照缸体上的温度指挥烧火的人。   至于那个温度计,吴咏梅告诉她一定要好好保护,它现在千金难买,不过等几个月后就不会这样了……   帮助她翻译的技术员当时还好奇地问道:“吴教授,就这三个温度啊?这也太简单了。”   “是呀,温度只是起辅助做用,关键在酵母的活力水平上。”   在原料的处理上,吴咏梅懒得和他们讲比例的问题,做各种槽子时,就直接让他们按照整数标准制造。分为能正好装三十公斤,五十公斤,一百公斤水的标准。   至于酸化处理和加放酵母和营养盐的工作,暂时还得由吴咏梅自己来。   刘家酒作坊正式开工了。   按照规矩,街坊和同行都要送红布或红绸捆扎的贺礼,主家要设宴款待。   但吴咏梅可太不喜欢这样的场面了,在那面的世界有这样的事情她都要躲开,别说现在了。   一切交给刘结首自己去对付。   吴咏梅和来帮自己的技术员领着三名明人女子,六名明人男子直接开工了。   吴咏梅指挥着明人男子在一百公斤的木槽子里按照4:6的比例稀释糖蜜。   当明人男子往里加了四份糖蜜后,吴咏梅用小刀在槽壁上狠狠划了一道痕迹,说道:“下次把糖蜜加到这位置,你们记住啦!”   明人男子马上点头。   然后又加了六份水。吴咏梅又划了一道痕迹,看了明人男子们一眼,他们连忙点头。   然后明人男子们开始搅拌。   当完全稀释后,吴咏梅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有纯度为百分之九十八的浓硫酸,总量为二十克。   她和技术员戴上口罩,要往糖液里面投放了。   她打开瓶盖,沿着倾斜的玻璃搅拌棒缓缓地倾倒着,那个技术员用另一个玻璃棒也在不断搅拌着浓硫酸滴落之处的糖液。   明人们都被赶得远了一些。他们看见这两个身穿白色长衣的人,不知道往那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只见不断有白烟冒出,还有滋滋的声音,众人大骇。   吴咏梅可没管他们怕怕,直接命三个明人男子继续不停地用木棒搅伴,直接充作三叶搅拌机了。   搅了大约二十分钟,肉眼可见糖液中有沉淀物产生。然后,吴咏梅叫停,说:“有沉淀物产生便停止,然后静置,直到沉淀物完全落底,最后上缸时,千万别把它们带入……第二槽时,把它们清除掉!”   明人男人们点头。   上缸前,吴咏梅早命他们把每一个缸体都加了些清水,然后加火,进行最原始但在这个时空里最先进的空消,因为吴咏梅往那水里投放了少量的消毒粉。   当原料糖液陆续都上到最高处的缸里后,吴咏梅把酵母和营养盐投放了进去,又让刘家大女儿按照四十度的温度掌控生火。   说完吴咏梅和技术员回基地了,可刘家大女儿这一夜可别想睡觉了。   夜空里不断传来,“高了高了,取出些木炭;低了低了,添些许木炭”的声音……   张家酒作坊的张万安,参加完刘结首家的谢宴后,后家后,忍不住对老婆大笑起来,说:   “我们作坊里的三缸,这是暗合天、地、人,他们五缸是何道理?再说我们的酒曲是集各种吸天地精华之物配成,他们哪里去寻?哈哈,四个女子,六名男子,如何能够做到火灶轮做?一个失误,便全毁了……那得是大师才能制火……哈哈,你看刘结首在酒桌上的苦笑,甚是笑人……”   可是三天后,刘家酒作坊出酒了。   张万安听了后,眼珠子差点弹出来。他算算时间,不对啊,就算他们提前准备也不对啊!   他便亲自去看。果然出酒了。   刘结首拿着若干个碗,哈哈大笑着,往里面倒酒,那淡黄色的酒液在白色的酒碗里快乐地跳跃着,一时间酒香四溢……   张万安不用喝,轻轻一闻便知这酒远比自己的酒更香,真没有偷取自己的酒曲……   在人群中看见了张万安,刘结首更是高兴起来,他又取出一个小坛子,拔下塞子,喊道:“来来,尝尝这汉唐集团勾兑的酒,名称甚怪,但味道极好……”   张万安尴尬地从人群中走了过去,只见那酒色泽金黄,酒香扑鼻。   他品了一口,舌根处传来一股焦糖淡淡的苦味,哼,这是何味?   他刚要吐出去,鄙视一下,但这时舌尖上又传了一种苦香……他不自觉地咽了下去,这种苦香和着酒香,味道真好……可他的心却苦了起来。   “它叫什么名字?”   “百年孤独……” 第一百六十七章 捅到了一个巨大的马蜂窝   就在1649年的6月份将要过去的时候,何斌带回来的消息像是一根粗大无比的棍子,狠狠地捅到了一个巨大的马蜂窝里面。   那些原本得意洋洋,自己认为自己是天下无敌的马蜂们都惊呆了。   但是这个惊呆仅仅是维持了片刻而已。   许多马蜂出离愤怒了。   这根棍子实在是太可恶了!它打碎了许多在那面的世界里有儿女的人的幻想,它打碎了许多想要一个好妹子的人的梦想,它打碎了汉唐集团每一个人无比骄傲的自尊心……   网上顿时一片喧嚣。   “打进广州城,一人一个好妹子!”   “严惩首恶,其余不究!以革命的暴力应对反革命的暴力!”   “犯我汉唐集团天威者,虽远必诛!”   “强烈要求围观广州大屠杀!只救妹子不救男人!”   最后一条,刚发了不久就被发贴的人自己删了,妈的,气得都互相矛盾了。   刚刚回到自己基地不久的几位董事很快都联系上了。   孙德发董事首先问道:“网络上大家都是怎么说的?”   布袋盐化工基地,现在无法实现无线网络覆盖,就像河口基地一样,以后也不能。   汉唐集团面临的选择很简单,要么扩大覆盖面,要么保持现在的水准,只能覆盖红星工业基地和赤嵌农业基地,设备配件可以保持在相当的水准上,时间可以更久些。   信息通信公司经理齐国生发的一篇贴子,一下子让汉唐集团的人做了正确的选择。   单单是安排增加基站的看护人手,就让他们头痛了。   于是保持现状吧。反正无线通讯就够用了。   伍大鹏董事长说:“目前以报复为主……”   孙德发董事笑了一下,说:“这是年轻20年后带来的副作用……让他们发泄一下……成年人的理智就都回来了。我这里一开始也有喊打喊杀的技术员,可还没到一个小时就改主意了……”   伍大鹏董事长想了想说:“那你的态度?”   孙德发董事淡淡地说:“我个人觉得,我们已经拥有年轻人的血性和健康,同时还有中年人的理智,这已经是上天对我们无比的厚待了,那么,我们应该承担起一名穿越者的……拯救责任!”   伍大鹏董事长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看看其他人的看法。”   宋士达董事的联系内容很简单了,他反复强调了五个字:我们吃亏了。他的皮革厂、造纸厂、海产品加工厂、竹器厂的扩大化都成了泡影,那些潘家劳务公司带来的人,根本不够用的……他看到一个成年男人干女人就可以干的活儿,心里真是难受啊。   伍大鹏董事长说:“那你的态度?”   宋士达董事细声细语地说:“必要的补偿,这是应当应份的……”   伍大鹏董事长说:“明白了,我知道了你的态度。”   建国安董事发给他的密信比较长,而且也比较细碎。   首先是农业生产上的一些问题。   他说,虽然现在的双抢任务胜利完成了,可是按计划接下来则是粮食深加工的问题,还有继续兴修农田水利的问题……要命的还有田间管理的问题。   第一批种下去的水稻在生长期内出的问题不大,这可能是由于在这个时空里,那些病虫害们还没有适应水稻种类和土农药的原因,第二批种下去他则绝不敢保证还会那么幸运,土农药还能不能起做用,这些都可以当成一个大课题来操作,都可以带研究生了。   还有旱情的问题,目前赤嵌地区的地下水下降幅度还不大,这得感谢这一时空对地下水的利用几乎为零,可是第二期第三期扩大农田后,我们的机井技术会不会影响到地下水的水位,目前已经有技术员正在评估。   但是赤嵌溪的溪水又明显下降了……比预计的幅度还大。要不然李子他能想现在就上马小水电项目嘛?我们的摊子铺得太大了……从本质上来说,我们也他妈的是靠天吃饭……什么人定胜天那是骗人的,提出这一点就是要准备突破人类道德底线了……   伍大鹏董事长读到这里,心沉了一下,这是私货,他有点小愤怒啊。   再读下去,他明白了建国安董事小小愤怒的原因。   他说,那一阵儿咏梅一边忙着明人酒作坊的事儿,一边主持着赤嵌酒精厂的工作,前一阵子还迷恋上了勾兑甘蔗酒,就是那个你们都爱喝的百年孤独,大鸟你说,你起个什么名字不好,你起这个名字?我那一阵儿都要成为真正的孤独者了。   就像是那个网文扑街写手杨友行说的那样,霸道的孤独,充满野性和浪漫的孤独……   你们人人都说勾兑简单,百年孤独就是往甘蔗酒里兑点焦糖就行了。这话要是叫周文宣技术员听到,都能把他气哭了!   哪里是这样简单!别听那个总是自称酒后不乱性的人瞎说……我恨死他弄得那个评分表了,什么这一批次的百年孤独口感7分,色度7.5分,气味8分,那一批次又是多少多少的……你说他们河口基地也没有网络,他愣是遥控打分……咏梅啊,她好不容易不在乎那面世界里别人对她的评价了,还能做我的思想工作,这一个评分表一发布,他们这一随意打分,又让她在乎汉唐集团的人的评价了……   大鸟,焦糖的生产技术从来都是一个难题,不同的时刻,不同的产地,不同的温控,不同的湿度,总之永远没有一样的焦糖产品,添加到食品类的好说,差距不大,一般人分辨不出来,可是用到饮料级别的可就不行了。   可口可乐、百事可乐为什么牛逼?别胡扯什么秘方……那是人家勾兑师的能力强,总能根据实际情况,把不同批次的产品做出适配来,要是就只有一个秘方还要什么勾兑师?永远不可能是口味一样!   用周文宣的话说,就算是同一个产地,但不同时间段出产的烟丝都要重组配比。   那个自称酒后不乱性的人总说质量不稳定,可这能稳定嘛?!每一批次的酒和焦糖全需要重新适配……咏梅现在比我能喝了……还逼我喝。   伍大鹏董事长读到这里想笑,又笑不出。这里有问题啊,可又一时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接下来的内容让伍大鹏董事长放开了心。建人开始暗夸吴咏梅了。秀妻行动开始。   他说,他的咏梅真是个好人,真正的善良人,比他心地都好。   当初受到明人的误会后,她是生气,可当那个张什么的明人上门要求合作时,她只不过给了那明人一次白眼,没说别的。可当那个张什么的明人直接给跪,讨要她的秘方的时候,竟然把她吓跑了……   多么善良的女人啊。   伍大鹏董事长在脑子里脑补了一下,一个身高一米七零的女人被矮小的明人的给跪吓得逃跑的情景,笑了,便更有意思地看下去。   可是建国安董事又开始跑题了。   他说,你说一个民族要么盲目自大,要么就赞扬卑贱人格……比如勾践吧,很多人赞扬他身甘奴仆,亲尝大便,最后战貹对方的品行吧?   可我怎么觉得这里不对劲儿呢?就像那个网文扑街写手杨友行和我说的那样,你要做好和看盗版者讨论道德观念和爱国主义问题的准备……   这又是私货,伍大鹏董事长的眼眉跳了跳,没理这一段。   他说,他的咏梅并没有把张什么的驱除出市场,反而也向张家酒作坊提供了技术支持,他们两家的产量啊,就像施过育苗肥的甘蔗苗,一周一个样。瞧瞧,这就是他妻子吴咏梅的心胸和气度……真是一个好心的女人。   她同时又把咱们自己的酒精厂办好了,除了继续蒸馏酒精之外,现在就等着那个淀粉厂的产出了……等到我们也用固体发酵法……哼哼,这可不是酒类这一块儿的事情,医疗医药,化工生产,能源交通,精密设备……   所以,我认为广州事件先放一放,他们又跑不了……我们还要等着农业再发展一个阶段才行。   最让伍大鹏董事长吃惊的是李子强董事的平和,还原以为他能拍案而起,大手一挥,说,打,给我狠狠打!   可是和他一交流,我靠,感觉他现在很有爱啊。   李子强董事说:“不就是一些破烂玩意儿嘛,何必那么在意嘛,对吧?给他们增加一些战斗力,也是间接帮助了我们,对吧?至少他们帮我拯救了婷婷,对吧?”   伍大鹏董事长正在思考怎么回答时,李子强董事接着说道:   “这做人啊,不要那么斤斤计较,天天算计得失没意思……弄不好我们中不知道是谁身上还流着他们遗传下来的血呢,这做人还是大度点好……”   伍大鹏董事长插了一句,说:“李子,现在网上的争论很大,正需要你这样充满人性光辉的言论,而且你的身份也够重量,你能不能把你刚才说的发到网上去?”   “大鸟,你当我傻吗?!我的身份那是指工作安排上,在网上要是争论起来,他们照样不鸟我……这一点,你别想利用我……二十多年了,我太了解你了……不过,我有个办法……非常高明,是我才想到的,你想不想听?”   “不想听。”   同样知根知底的伍大鹏,干净利落地说。   “你看看,你这样子很不好滴……我告诉你啊,现在我们把那件事情放出去吧……”   伍大鹏董事长还真没有想到李子强董事能想到这一点。可这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刚才的沟通中,几个董事的态度已经表明了董事会的决定:现在放一放。可是网上的言论也不可以完全不顾,所以适当的引导言论或者转移一下注意力未必是坏事。   “那件事”就是,现在那个能打开虫洞的金属块,现在还残存着一点点的能量,凭借李子强董事的感觉,它完全可以让几个人回去。但回去,可就真的回不来了,因为只有李子强能够打开它,别人拿了没有用。   穿越后的第一时刻,李子强董事已经把这件事情告诉过伍大鹏董事长,其他三位董事也知道,这属于五个人的小秘密。   李子强董事说:“我个人觉得吧,除了个人的隐私,事情无不可对人言……不告诉大家,我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伍大鹏董事长说:“你昨天去赤嵌小学了?”   李子强董事立刻把声音提高了八度,他说:“哈哈,大鸟,嫂子给她剪了个婷婷过去常留的发型,又精心给她设计了衣服,就是我们上小学那阵子,女生们穿的衣服,真的,太漂亮了,太可爱了,在教室里很安静地坐着,怎么样,你嫉妒我吧?你说实话吧,我不会在意。”   “真心嫉妒。那件事是应该发布出来,告诉大家吧,现在不怕心乱了。你和大使、建人、发仔联系一下,然后在网上发布一下吧。”   “你看看,你这一起嫉妒心马上就给我穿小鞋……这事儿还是你发布吧,到时候大家说我怎么才想来说出真相……会喷我的。再说了,晚上我还要去布袋镇,去徐志明那里帮忙……我们的30立方米高炉快要建成了……”   “不行,你是虫洞拥有者,你更有说服力……你不会说是才发现有残存能量嘛?!”   “对对,这个说法好。我真服你一张嘴就能说谎的能力……那明天晚上去吧。对了,我差点忘了告诉你了,我家婷婷啊,才几天功夫啊,人变得更水灵了……”   伍大鹏董事长很坚强地听完他讲婷婷的事情,这时已经快吃晚饭了。   汉唐集团决定在布袋镇兴建三十立方米高炉,这是穿越前,大家共同反复研究和论证的。   这个方案先是由徐志明技术员提出的。他说他曾在一家乡镇小型冶炼厂工作,曾经有一段时间冶炼过黄铁矿烧渣,效果还不错,就是成本高了一些,污染太大……当时大家眼睛就一亮,好事啊! 第一百六十八章 董事会不能漠视民意   黄铁矿烧渣就是用接触法从硫铁矿中制取硫酸后所剩的残渣。   接触法是制取硫酸中最简单的方法,在那面的世界里常用,就是把硫铁矿加上焦炭在焙炼炉里烧,一直烧,然后抽取烧出的二氧化硫,加水就妥活了。   至于其间的除尘净化、催化反应、减排增效过程不用提的。   总之,汉唐集团心里明镜似的,硫铁矿接触法生产硫酸才是正道,刚开始时的纯硫生产法只能说是应急而已,那样产量太低啦!   接触法加工硫酸的关键设备都带了,好歹李子强还是个理工生,当时一说也都能听明白,不敢打压得太狠。   黄铁矿烧渣本身含有百分之五十的铁和其它金属,本来应该算是一种综合利用率很高的物料,可是由于它本身又含有百分之三左右的无效硫和百分之四十七的脉石,所以,它很难直接用于炼铁方面。   在那面的世界除了极少部分用于建材方面,剩下的就任由它们倾倒到河床上,或去侵占大量土地了。眼下得利再说。   徐志明技术员低声地对众人说:“你们见过那些废料的摆放场吗?就是火星的表面了……”   当时,方正国技术员因为有做过冶炼厂技术厂长的经历,暂时担任牵头人,他接过话来说:“见过啊,老徐,红色的,褐色的,黄色的……那风要是一吹……”   徐志明技术员工作的那家小型冶炼厂却从这些不要钱的废料中,精心用强磁法选了一批含铁较高的物料,然后下大力气搞除硫流程,在进行烧结后,结果还真制成了球团矿。   那时,那家小型冶炼厂的高炉是三十立方米的,而且已经临近服役晚期,只有两台热风炉,热风管道差,风温波动大,经常会使高炉处于低风温,高冶强,低负荷,高焦比的状况……每一次的上岗操作,都让炉前班长徐志明揪心,生怕出什么意外。   当然,不是这样的高炉……他们也不会被逼到想办法用不花钱的黄铁矿烧渣的份上了。   小老板也豁出去了,手下的技术员工也给力,二十三天烧了三百一十三炉次,一共产铁1008吨,检验后,一级品占百分之七十三,含硫小于百分之零点零二的二级品占百分之二十七,全都合格!   当时生铁的价格为2000元左右一吨。   几个技术员偷着算了算,原料不要钱,按燃料和相关辅料价钱,动力,水费,工资以及相关管理费用,应不该超过一千七,而且这只是试生产,如果再扩大一点,改成年产十万吨的话,一年三千万没问题,很好,很有搞头。   还有技术员兴致勃勃地说:“你想啊,要是把炉体再改造一下,直接就能把高焦比降下来……”   但是他们都没有想到,小老板却哭丧着脸对大家说,赔了……搞不下去了。小老板一一说出后,大家马上都听明白了,绝不是小老板哭穷,真的是赔了。   这和他们的选矿过程有关。他们采用的是直接是用重浮联合流程去硫,说大白话就是直接用水冲,这样直接把相当一部分硫冲洗掉……那水当然就直接排放到河里了……结果就被环保部门巨额罚款啦。   这一次民愤太大了,没人能罩得住。更别说他们在冶炼过程中,空气释放的污染了。   这也就是在偏远的地方还能有七八十年代设备的生存空间。可这次不行了。   当时那个小老板苦笑着说:“别为了挣钱把老百姓都得罪了,我们散了吧,国家也快取缔我们这样的小厂了,罩不住了……”   这以后,徐志明走上了在机加工行业打工的道路。直到他被调到汉唐集团工业公司的冶炼部门。   在汉唐集团人的眼里,这方法是宝贝啊!没有在一线干过的技术员,他都想不到的。台湾的硫铁矿最多啊!纯硫这东西,它本来在自然界中就是少见的。   当徐志明技术员把那时详细的工艺过程一一写出来,都没有用实地考察,马上得到了众人的认可。   大家都是专业人员,经历也许不同,但基本常识都摆在那里。   徐志明技术员当时微笑着看着众人的论证,不时回答着他们的询问。   那时徐志明技术员在龙牙岛上心里还暗暗高兴呢,这穿越真是好啊,自己调到了冶炼部不说,身份马上从徐师傅变成了徐志明技术员。   现在就算是工作了,一帮子人在一起聊点专业的事情挺有意思的,一天三顿都管饭,饮料还随便喝……他轻松地走到立式冰柜前,很自然地拉开,又打开了第三瓶的可口可乐,平常他就最爱喝这个,一天只不过喝一瓶,一直不太舍得买。   徐志明技术员摆了一个舒服的坐势,准备随明接受大家的询问。那一时刻,他完全是一脸的自信。   当时,一百五十立方米的高炉炉壳设备被踢出局后,冶炼部门的设备吨位变得游刃有余起来。   这当然有利于三十立方米高炉的建设。甚至建设速度明显要比孙德发董事的接触法硫酸厂要快。   当时孙德发董事还奇怪呢,说,你们就算建好了,我这面也提供不了黄铁矿烧渣啊?   冶炼部部长方正国说,我这高炉啊,胃口好着呢,不单单能吃下你们产出的废料,正常的铁矿更好。一年一万五千吨的产量那是准准的。   孙德发董事骄傲地说:“好像是十八世纪欧洲一个国家的年产量才几千吨吧?”   方正国部长说:“我才不和他们比烂,比他们多几百倍才好呢!”   孙德发董事当时笑笑没说话。   李子强董事今晚没有去布袋镇,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憋了半天,还找建国安董事润色了一下,把关于虫洞的事情发布了……网上的各种言论一下子安静下来,好像每个人都陷入了长考之中。   还能回去?!这是好事啊……可是……   伍大鹏董事长,在办公室里看了看网络上的各种论坛,暂时没发现什么特别的言论,心里知道这帮子人都是被雷到了,各种反应还得再等一会儿才能反馈出来。   董事会不能漠视民意啊,这是我们自己的事业……   现在是个难得的空闲,伍大鹏董事长走下了办公桌,坐到了竹椅上。他从竹茶几上的小盒子里拿出一颗烟来,在竹茶几上墩了墩,点上了火。先是小口品了一下,发现里面还多了一股焦糖的苦香,味道挺好,除了还是有点冲。   梅乐芝经理来了。   自从他搬出热兰遮城后,俩人只在网上交流了……虽然近在咫尺,但俩人却好久没有见面了。这一阵子大家都很忙。   “哈哈,梅经理来了,难得的稀客……请坐,请坐。”   俩人坐定后,伍大鹏董事长说:“来点茶,还是百年孤独?”   “百年孤独吧,要张家出产的……”   现在百年孤独酒分成了两大种类,一种是刘家出产的,一种是张家出产的。两家的风格不同。   刘家出产的入口犀利,各种味道直向奔向舌头的各种味蕾而去,给人以杀口的感觉,用一个字来表达,就是爽!   饮完,一股残香一直保持在口腔中,等到后劲来了后,那种微醺的感觉让人兴奋而激动,像是想起初恋的情人般的那种快感。   张家出产的入口则绵软一点,当酒液在舌头上翻滚几番后,那种苦香才能真正释放出来,可等到咽下后,吴咏梅尝试着往里面加放的麝香的味道,便一下子突破苦香的封锁,一种清凉的馨香便释放出来了。   饮完,满口的清香,喝多了后,那后劲袭来,让人心头百般流转着淡淡的忧伤,像是与情人的离别……它适合一个人单独喝,又不适合一个人单独喝。   当然,这些是那个自称酒后不乱性的孙强在网上发表的评语。   看的人不多,但只要看了,都认真看,认真给评语。   很可惜,这只是若干批次中的一次而已。后来再也没出现过。   像香烟一样,汉唐集国人人都有配给。孙强跑到热兰遮城也并不是为了专程上网的,而是要收集那一批次的百年孤独而已,也不知道他许了什么诺言,反正是他弄到了不少。   伍大鹏董事长从书柜上取下两个陶瓷瓶,一黑一白,上面写着四个大字:百年孤独。   伍大鹏董事长摇了摇,用力拔下软木塞子,用黑瓶给梅乐芝经理倒了半玻璃茶杯,又用白瓶给自己也倒上。   “加冰还是果汁?”   梅乐芝经理认真地说:“谢谢,我从来都喝原味的。”   伍大鹏董事长没有劝他,他走到一个小木桶前,用夹子从里面夹出几块冰,给自己的杯里放上。   那个小木桶是用硅藻土和木屑以及棉花做得保温,冰块放一两天没问题。   陆基冷库按照计划如期建成,每一个人都有了一定数量的冰块供给。   伍大鹏董事长轻轻晃动着茶杯,举杯示意了梅乐芝经理一下,然后喝了一大口,啊,薄荷味很足,杀口啊,爽!   梅乐芝经理品了一口,体会了一下酒的味道,也感觉不错。   伍大鹏董事长说:“您来是为了广州事件吧?您怎么看?”   “我不是为广州事件来的,我只是和你当面谈一下对那些女人们的安排问题。如果你问我对广州事件的看法,我只想说,现在不是时候……我猜董事会也会是这样决定的。否则不会在这个微妙的时刻,突然有了可以穿越回去的消息……”   伍大鹏董事长笑笑,不置可否。   “那您如何点评广州方面的行为?”   “在我看来,中国文化最繁荣的时期是春秋战国时期,尤其是在晋楚弭兵至三国分晋的一段和平时期。百家争鸣,按照信息论的观点,信息量无疑是极大的,这是一个动态发展的世界。”   自从以后,思想的多样性就不断下降了。   进入战国以后,围绕军事的改革占主导地位,法家一家独大。   汉朝建立,道家和儒家各领风骚,多样性几近消失。   这时候我们可以看出,明大陆上的民族对思想文化的选择,是以其功利作用来判断的。   他们其实崇拜的是一种以功利为核心的文化,而不是他们所宣扬的“仁、义、礼、智、信”,事实上我们要考查孔丘的所做所为,我们就会发现,他本人也并不遵守自己所宣扬的信条。   因此,这个民族必然会拿起应然道德和实然道德两样武器来对付别人……当然,到底会使用哪一样为武器还是要从实际上来出发,所以……开始的诚信是一种必然,第二次的失信也是一种必然……不必耿耿于怀。至于前期大家议论的这个民族为何崇拜卑贱人格的问题,想必就是功利这个文化核心在起做用。”   伍大鹏董事长笑咪咪地说:“那么你可以把你这充满理性光辉的言论发布到网上吗?”   梅乐芝经理想了想,笑了一下,说:“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说,我们先谈一下对那些女人的安排问题。”   伍大鹏心里想,这是条善良的老狐狸。   当收容营完成了消毒任务后,汉唐集团对这一批次的女子做了如下的安排:   二十到四十的女子被分别安排到赤嵌农业基地和河口基地,这两个地方都需要女性劳力。   十岁到二十岁的女子,则专门建了一座封闭营,由汉唐集团中的女生们专职培养,以期她们能在一年到二年内能够承担为汉唐集团的人提供服务的能力,这个服务是分类的,还可以临时更改,对口培养。属于大明版蓝翔学校,只不过学员全是女性。   那些小正太则统统送到赤嵌小学,又把刘海洋的飞行队全部调去教学……刘海洋还委屈地说:“与荷兰人的大战还没有开始呢,我们把飞行队解散了,去当什么小学老师,这是自毁长城啊!”   当时伍大鹏董事长说:“在海上,你有雷达好使吗?”   刘海洋和他的队友立刻无语地去当小学老师了。   本来这是皆大欢喜地安排,但汉唐集团的人似乎忘了,这里面所有女子是被强迫来的!她们在广州地区还有亲人……   有在收容营里得知真相的女生就把这事情发到网上。可汉唐集团的男士们好像没有人看到一样……没人回贴,只是女生们在那里谈论。   最后女生们集体把这个球明明白白地踢给了伍大鹏董事长,您说怎么办吧?!   这一下子,伍大鹏董事长不好躲在后台当做没看见了,他征求了其几位董事的看法后,说:“只是暂时安排在这里,到时候会安排她们的亲人到这里嘛,让她们全家团聚不就得了?然后……到时候她们为我们工作个几年,全当学费和生活费了。”   女生们想,也对,到时候,你们的家人可能巴不得来呢。我们也是在做一件好事。   男士们想,工作几年后,你们这些个小女子还不是我们手上的……你懂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 我们也是信奉功利主义   梅乐芝经理离开伍大鹏董事长的办公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现在热兰遮城的码头,广场,市场等主要路口,已经完全实现了亮化。   汉唐集团直接使用的是LED灯,不是为别的,只是因为它体积小而亮度大的缘故。至于它还有省电和寿命高的其它优点,他们还真没有当回事。   汉唐集团的人心里很清楚,他们早晚都得回归到竹炭丝灯泡技术,那是他们在计划中设计的触底反弹的底线,所以大家一点点也没有在乎什么LED设备。   也有好事的人计算了一下他们开发出LED技术的时间表,心中顿生悲凉。   就算是在那面世界的乡镇企业的水平,他们也要花一百年以上,至少三代人的努力才行,一算那原材料动辄就是三个九的要求足以让人绝望……一百年也许都是高估了。   可是这些重要吗?一点也不!   就在这个时空里,全世界最明亮的夜色中,梅乐芝经理一个人慢慢地走着,差点直接喊出来这句话来。   中年人要的是什么?是一种心态的平和,和不自觉地忏悔精神。真的,年轻时犯过太多错误了,尽管那是必然的经历,可是当我们能够重新活过二十年后,还让那种必然的错误再犯就毫无意义了。   梅乐芝经理想到自己当初的提议被窜改成火铳火炮换女孩子,而自己还不得不像是吃苍蝇一样认可,真的啊,我们也是信奉功利主义啊!   夜晚的风大了些,但都是些热燥的风。   也许是自己喝得多点儿……   一队安保队员巡逻过来,带队的是汉唐集团的人,看见他一个人在走,挥着手向他喊道:“梅经理,我安排人送你回去?!”   梅乐芝经理也挥挥手喊道:“不用了,这个宵禁期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安全第一嘛!”   从知道巴达维亚的荷兰人做了军备工作后,这地带就下了宵禁的命令,除了汉唐集团的人,所有人都不能随意在晚八点后出门,除非紧急情况。就连来交易的商船,也被勒令晚上八点之后,所有水手都必须回到商船,否则不能担保生命的安全而且还罚款。   市场上的明人也表示高度配合,没有人违反规定。   梅乐芝经理特意地向着海滩那里拐了一下。   下了码头区后,就是真正的海滩了,只可惜是黑灰色不是金黄色不是银白色,这里多是玄武岩成沙,没办法。   在码头上的余光下,那一波又一波的海浪不断涌上然后又退下。   “让别人免于恐惧的生活,才会让自己最终免于恐惧!”   “公平从一开始,都是以被嘲笑的面目出现,可它却是每个人受到不公后的第一想法。”   “能给别人一个选择权,才是自我的最大的自由!”   梅乐芝经理回想着自己的建议,他相信伍大鹏董事长一定能听懂。   可是伍大鹏董事长的回话则没有做出他预期的反应。   那是俩人不知不觉把三十度的百年孤独都喝光了后说的话,每人一斤呢。   “梅经理,你所说的也是我的追求……可是,当一个民族根本容不下一个批评者存在你要怎么办?这些历史史实我们可以从孔丘时代算起,或者更早一点也行,或者那面的世界也行……批评都不自由,你告诉我,赞美有何意义?恐惧长存……连我们也无能为力。   公平?那只是弱者的呼叫……可是我们却会给与……因为我们善良,而且我们有实力保证这善良得到尊重。你不用打断我,我会解释这个善良的定义……很简单,就是你努力了,只要你的方法对,方向对,你就会得到相应的回报,也就是说,我们让所有人都有发展的空间,嗯,出路。   至于你说的第三条,我想说的是,合理付出得到合理收获就是天堂的生活,别扯到感情上啊,你说是不是?   我的朋友们说得好,一切都可以计算,一切都可以衡量。失败者的经验远比成功者更重要。”   海风阵阵袭来,总算清凉了一些。   梅乐芝经理忽然有了想抽一颗烟的冲动,他上下衣兜摸了摸后,才想起自己穿越后就戒烟了……   “梅经理,来一支烟?”   梅乐芝经理回头一看,是安保队的一中队长鄂玉喜。鄂玉喜中队长在心里一直对真正的知识分子保持着尊重。   梅乐芝经理接过他递过来的烟,说:“谢谢,今天又是你值班?”   “呵呵,不是。晚上不到处走走心里不舒服……要不能遇到你嘛。”   “哈哈,鄂队长,你说我们穿越的意义是什么?”   鄂玉喜中队长想了想说:“我没有太多文化……只能说我自己,一开始只想多挣点钱……然后觉得吧,有一条出路了,还能年轻20岁,这都是好事情……穿越过来后,就是想着怎么能保护咱们不受伤害……再后来,收复红毛城的时候,我看到那些明人哭得像个小孩子,再看见历史资料上广州大屠杀的事儿,觉得我还能再做点什么……以后走一步看一步,不想那么多。”   梅乐芝经理默默地点点头,忽然换了话题说:“你年轻时有没有犯过错?”   鄂玉喜中队长说:“咳,我干得坏事儿多了去了……”   梅乐芝经理说:“我为了所谓前途抛弃过我的初恋……”   鄂玉喜中队长说:“我搞过破鞋,和别村的。”   梅乐芝经理说:“我接受贿赂,做过假账,编造数据,坑过股民……”   鄂玉喜中队长说:“我搞过破鞋,和来北京打工的,那阵子孩子她妈都来北京了。”   梅乐芝经理说:“我还看过盗版……”   “我不知道盗版是什么,可偷鸡摸狗的事情,我干太多了……”   梅乐芝经理不知为什么轻松地笑了,说:“你这个老坏蛋,搞破……”   还不等他说完,忽然一阵眩晕,便要倒地,鄂玉喜一把把他搂住,一个举起,梅乐芝经理便上了他的肩膀。   鄂玉喜中队长拍了拍完全昏睡了的梅乐芝经理说:“小样吧,还能喝一斤百年孤独……”   然后他拿出对讲机直接向伍大鹏董事长汇报了护送情况。   鄂玉喜中队长边走边对着还在昏睡着梅乐芝经理说:“你们知识分子就是心思大心眼小,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呗,哪里有那么多想法,送你回去啊,我还得去冷库看看……”   汉唐集团的冷库建设一直排在计划书的前面,应为它的作用太大,甚至关系生活中的各个方面。   它的外延可以扩展到制药、化工、农业、精密电子仪器的库存等等。   关于冷库的种类,大家有过争执。主要是在到底是氨制冷方法好还是氟制冷方法好,这两种方法不可能通用,所以必须做出选择。   有人摆出氟制冷方法的好处。首先它安全,稳定,基本无毒,而且所需设备较少,可以直接制冷,还可以实现自动化管理,这些都是有利于汉唐集团的使用,也符合穿越的实际条件……   提出氨制冷方法的人只提到一点,他说:“两年内我们可以提供液氨,氟里昂要多久?液氨的用处极大,氟里昂呢?要是专门为氟里昂现建一个工作间,设备又要用多少?我们要真正以穿越者的眼光来看待问题啊!”   主管冷库工作的人叫周行烈。他原先是一家大型冷库的技术员。他的头头因为收了回扣使用了劣制阀门,因而导致了氨气泄露。   可更这不幸的是,他被人按上了黑锅,光荣下岗了。   他同样也落入了宋士达的魔掌中。   在汉唐集团的计划中,这座冷库大约有一万立方米左右。周行烈心想,这哪里算冷库,顶多叫冷站。但他还是尊重大多人的称呼。   在购买冷库设备时,完全是他一个人跑前跑后。冷库里的基本设备,比如压缩机、冷凝器等装置,各种阀门、压力表、测温仪和高低压管道,他一一都看了个遍……   卖设备的人好奇地问:“自家建的冷站?”   周行烈骄傲地说:“是的,我自己家的!”   卖设备的人在心里撇了下嘴,心里说,牛逼啥啊,不就是一个冷站嘛!周行烈没有办法不认真。   这和氨制冷方法的工作特点有关。   制冷学原理是一个能量转化过程,即电能转化为机械能,机械能转化为热能,热能又通过氨液在系统内不断地发生形态变化,进行冷热变换完成制冷。   所有设备之间用管道依次连接,形成一个密闭的系统。制冷剂氨在系统中不断循环流动,发生状态变化,与外界进行热量交换,因此任何一个节点坏了,整个系统就他妈的全完蛋了。这一点真心比不了氟制冷方法。   周行烈心知肚明。可还没有办法,只能如此。   在氨制冷方法具体的工作过程中,液态氨在蒸发器中吸收被冷却物的热量之后,汽化成低压低温的氨气,被压缩机吸入,压缩成高压高温的氨气后排入冷凝器。在冷凝器中被冷却水降温放热冷凝为高压氨液,经节流阀节流为低压低温的氨液,再次进入蒸发器吸热汽化,达到循环制冷的目的。这样,氨在系统中经过蒸发、压缩冷凝、节流四个基本过程完成一个制冷循环。   所以,他对压缩机、冷凝器、节流阀和蒸发器这四大件要求极高,专门要求再另行采购一套这四样设备,最好是德国格林森制冷设备。这样他可以签下军令状来保证冷库可以安全运行三十年。   在实际的制冷系统中,完成一次制冷循环,制冷剂需要通过上述四大件之外,还通过许多辅助设备,这些设备是为了提高运行的经济性,可靠性和安全性而设置的,周行列考虑过汉唐集团的机加工能力,认为在短时期内应该能解决这个问题。这样他完全可能再兴建一座冷库。   当时宋士达还好奇地问:“如果我们完成不了氨的生产目标,那这些设备不是白白空置了?”   “空置?”周行烈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完全不懂制冷专业的小白一样,说,“我可以用酒精,或者二氧化硫,或者水和硫酸做冷媒嘛,氨制冷法设备就这点好,就像我们这些技术员一员,皮实抗造,适用广泛……”   宋士达董事笑着说:“当然,当然。我一定安排好。”   汉唐集团的冷库从选址到建设完全是周行烈一个人把关,这也是唯一没有使用明人临时工和劳力的建筑物。原因很简单,冷库对建设要求高了一些。   周行烈把位置选在距离热兰遮城码头十公里处,一处地势较高且比较平整的地方。   他算了下,至少五年内,这里还不至于发展成人烟稠密的地方吧?他这已经是按那面世界的发展速度来计算的,但后来的结果,让周行烈深深后悔,那是后话,先不提。   冷库建筑有三点主要要求。   第一要冷库建筑的墙壁能防止水蒸气的扩散和空气的渗透。室外的空气侵入时会增加冷库耗冷量,还带入水分,水分凝结引起隔热结构受潮冻结损坏,所以要设置防潮隔热层使冷库具有良好密封性和防潮隔汽性。   因此周行列设计了双层夹硅藻土拌锯沫的墙体,完全可以有较的隔热防潮,中间的硅藻土拌锯沫甚至可以一年更换一次,那样更好。   第二要冷库建筑的地基能承受低温的影响。在冷库的低温下,土壤中的水分易被冻结。因土壤冻结后体积膨胀,会引起地面破裂及整个建筑结构变形。为此,低温冷库地坪除要有有效的隔热层外,隔热层下还必须进行处理,以防止土壤冻结。   关于这一点,周行烈比较重视,因为氨制冷设备对地面的平整度要求比较高。所以他直接加大混凝土的投放量,而且毫无成本的概念,把任何变形的可能性完全消灭掉。   他还就不信了,我直接上一米五厚度的混凝土,你还敢给我变形?!   第三要冷库建筑的房顶能有效的防止吸热又能低温流失。   这个就比较简单了,周行烈直接用那面世界常用的方法,水泥顶再加木梁加瓦的办法。   汉唐集团的人经过几个月的努力,终于建成了冷库。 第一百七十章 网络上的舆论导向被转移了   网络上的舆论导向果然被转移了。   大家开始兴趣高致地议论起这件事了,可是结果却出乎董事会的预料。   董事会的五个好朋友原以为,在这个高体能高付出,技术含量极低的劳动中,应该有人有怨言,至少应该有人有小小的抱怨,和那面的世界相比,这个时空,他们现在还都是苦力的干活。有时候连女生都要从事体力劳动,这都没办法。更何况所谓的收益还都是在将来,没有现金收益。   而他们得到的回报更是低的可怜,吃食堂,睡宿舍,一切都还是配给制,有口烟抽,有口酒喝都算是享受了……还有相当一部分人根本享受不了这个乐趣,大家何苦来的呢?一定会有人后悔。   人都是现实的,也许当时一时是热血冲动,或者是从众心理签了合同,然后到了这面的时空后悔了,这都很正常,无可厚非。   首先,伍大鹏董事长偷偷匿名溜进女生论坛看了看,结果那里没有一个女生讨论可以穿越回去的事情。   她们依旧探讨着如何保颜,如何保持身材,如何教导大明版女性版蓝翔学员的事关教育的问题……甚至不一会儿开始谈论如何保养子宫的问题了,看到这里伍大鹏董事长马上退出,他对这个保养子宫的问题一点都不感兴趣。   伍大鹏董事长在自己的WORD文档里打下了一段见解:   这是一群平均学历超过本科的女性,通过这件事情,我们可以看出,高知女性也同样在乎自己的身体和外貌的现实状况,而不是外在的物质享受的乐趣。她们完全可以作为汉唐集团未来发展的中坚力量而存在。不可低估。   其实伍大鹏董事长自己不知道,在他刚进到论坛时,女生们就知道啦!   罗朗悄悄给乔美银发了密信,说:“他来了,我查过IP地址,就是他啦!”   乔美银回道:“他也是不放心,想看看我们对这件事的反应情况……大家最好别在意。”   “讨厌啦,总以为我们女生是傻妹子,女生的年龄那是可以拿一个宇宙来换的,尤其是你呀,美银姐姐。他就是自以为是。”   “比整个宇宙更多!”   “好啦,让男生偷看我们不好的,我一会儿故意和你谈谈女生的事情,看他走不走……”   很快论坛里的女生们都知道了,伍大鹏董事长也走了。   伍大鹏董事长下定决心进了眼下最热门的时政论坛。   他和董事们都相信,这是一个炸雷一样的消息,让大家把负面情绪都发泄出来也是好事。   可是万一回去的名额不够,董事会又该如何面对?   真令人头痛啊……   事先,伍大鹏董事长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凭借着特殊的技术手段,看了一下几个热点人物的发帖量,与平时差不多,还没出现暴涨,暴回贴的现象。   这就好,平和一些,万事就有解决的余地和办法。   当伍大鹏董事长进去后,看到第一篇贴子就是江铁生的。他贴子的题目是:   当我们是傻逼吗?转移热点问题用这么老土的办法?   这真是个操蛋货,到现在大使还在后悔把他招来了!   他在贴子里又谈论安保队没有政委这一组织绝对是错误的,没有严密监视包括穿越者本身的国安部门早晚会出问题……不把明大陆的地方宗族势力完全摧毁,不把他们的文化道德观全摧毁,换成我们的道德观,那么革命的结果还会是一切照旧。   还好,只有范伟业回贴,他大声怒骂,人还有可以笨成这样的嘛!那些明人小孩子学个数学都得难死!   还好,只是两个人的互相狂喷,但没有在一个平面上。   接下来的贴子都很平静地探讨着这个问题。其中一个叫“穿越回去的几点好处”的贴子比较夺人眼球。   一个技术员说:“可以成为亿万富翁了,可以找漂亮妹子了,可以周游世界了……但他妈的大了二十岁!我有病才回去!以上三点以后我们都能够做到,你们信不?”   伍大鹏撇了下嘴,这是个标题党啊。   可结果他的回贴最多,说什么的都有。   有几条回帖让伍大鹏董事长脸红了一下。   那回贴的人懒洋洋地说:   “什么老路,邪路,穿越路,他们董事会的人只要和我们走一条路,你说我们能不信吗?别那么不信任人……大家都说得狠狠的,那不是装嘛,我这红星水泥厂的人都快累死了,上我这来装狠吧。”   紧接着有人回贴说:“就是。在那面的世界我不说话,是因为我知道我说了也等于个屁,还有五毛宣传员骂人,五毛宣传员为那点逼工资装逼,但凡有点能耐的干这个?董事会用这种转移热点的法儿,有点伤人心啊!?”   “原先以为是中年人了,看着他们老路邪路的蹦达去吧,反正也不是说给我们听的,有咱一口饭吃就行了,你要是让我唱倍儿爽我就唱,让我歌颂你我就歌颂你……可是现在不行啊,这事业有我一份啊,我可不能旁观!明儿,我找董事长谈谈。虽说这次穿越是他们五个董事拿的钱,给的机会,可这里面现在有我们一份,这都是签了合同的。”   伍大鹏董事长原本想发个贴子表明态度,但是他看了看大家的态度后,便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真是董事会的错了。   伍大鹏董事长总结了一下这次的教训。   第一,不要有什么群众和领导的观念。   这不是什么高手在民间的问题,而是不要把别人当傻瓜的问题。你再会说也不如别人会听。如果他伍大鹏董事长把家里的人都放到某国去,然后告诉这帮子人说我们最有希望……他们就算不说话,也会在心里面,啐自己一脸。   第二,一定要及时沟通,而且有表达的渠道。   比如这次广州事件,何必被网络上舆论吓了一跳?如果大家都提出自己的观点,坐下来一起讨论,什么问题都摆在桌面上,完全可以找到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嘛!当然,前提是所有一切都是我们的,而不是他们的。民意不是玩具,不是据群众举报或民愤极大的标准化借口。真正重视民意就大大方方说出来一切,一定会达成共识……当然前提还是所有一切都是我们的。   第三,一定要有个平台,把所有人的想法说出来……如果十几年二十几后所谓网络消失了该怎么办?那也要找到一个好办法!一定会有,只要我们真心想找!   伍大鹏董事长打完这些字以后,脑袋里也是一阵阵的迷糊,刚才喝酒喝得太多了。   他也不管自己说得对不对,真心想睡觉了。算了,以后再说吧。   第二天,五个董事互相联系后,马上出台了针对这次“广州事件”的应对办法,核心就暂时放一放,这件事情不可能完。   网上的舆论风平浪静,喊打喊杀的人啥话也没说。什么道理都摆在了桌面上,只要是个有正常理智的人都看得明明白白。   董事会这次的决定是对的。   伍大鹏董事长对这次的所谓风波得到了一次更深的体会,也算是好事。   矛盾和冲突往往出现在信息的不透明身上,当然因为别有用心而不敢透明除外。   布袋镇的王结首自从汉唐集团的人来了后,心情一直不太好。   这不是为了银两或粮食什么的。生活上,这个镇子上的几百户人家都过上了好日子,当然也不能少了他的,而且在同等的条件下,他还比别的人家多拿了一份“工资”,不少呢,到底有多少他不想告诉别人。   在布袋镇只要有手有脚的,去布袋镇盐场打工,每天一结工钱,要银两要粮要钱都是随意的。如果机灵一点的,能被选上去布袋镇的盐化工厂做工,随便是哪一个厂子,那工钱立刻比盐场里多三倍,如果没什么力气的,就算是扫扫大街,也能混口饭吃,这帮子汉唐集团的人见不得道上有垃圾,怪事。   王结首生气的是自己少了一些抽水的钱。原先有几十户人家在海滩那里煮盐,他们向红毛蕃交了人头税和十之一的盐税之外,格外还要孝敬自己一些,他们称这个叫抽水钱。   王结首当然喜欢这个抽水钱了。   可是那帮子汉唐集团的人来了后,用那些怪物件三下五除二的弄成了这么大的晒盐场。煮盐的那些当时就不煮了。他们等到盐场招人手时,几乎全都去了。   那帮子煮盐的人也有个头,人称史头。其实他们都商量好了,一边当帮工,一边偷着学汉唐集团的手艺。看他们那架势,这盐场产出的盐不能少喽。   史头一开始也有点不高兴,那帮子人每天分发工钱时,并不是交给自己,而是必须本人按手印,亲自去领,他也少了一份抽水。   史头本来想带着众人离开,可是一试探,好多人根本不想走,那帮子汉唐集团的人每天发给的盐要比自己煮得还要多,要粮要布都可以,中间还少了一份折扣。后来他们发马票了,更是方便了,可以买到想要买的东西。镇上的小店里没有,热兰遮城那边的大市场有。   史头也只能留下,没有了手下这些盐工,他什么也不是。   盐工们干了一阵子活后,觉得看明白汉唐集团的干活了,可是还只能干下去。他们知道了方法,可就是效仿不了。   先是那个叫水泥的东西,他们没有。海水在那上面格外爱长盐,不对,那个安场长说是海水蒸发得快。   盐工们私下商量,如果咱们没有水泥之物,我们可以用条石铺啊!   众人眼睛一亮,可是又一暗。   你当加工条石不费事费银两啊!不算我们自己的工钱,单单是那上山采石的工钱,石匠打制条石的工钱,运到海边的工钱,我的天啊,若是像他们这样大,没有二千两银子下不来吧?有二千两银子,我等早回去买块儿地,快活的过日子了,还用受这个苦?   还有那轰隆隆响个不停的抽水机,一会儿便把卤水提到高处,我等怎么办?用人提?用水车踩?那要费多少人手?   不妥不妥,人家广东电白那里一个小盐场便是几百人手,我等才多少?   史头不甘心啊,他便去和那安场长亲近,一心要套出他的话。一开始说话费劲双方听着也费劲,时间一长好了一些。   安场长斜着眼看着眼前这个总是满脸带着猥琐笑容的史头,说:“你总是问东问西的,是不是也想干一个盐场?没事儿,你说实话。”   “是,是,正有此意,我家世代煮盐,精通此技……但却万万不如这布袋盐场的秘技……”史头不仅笑,还不停的作揖。   “说你多少次了,有话好好说,做什么揖啊……过来坐。”   安场长随手丢给史头一支烟,那史头早有准备,一下子就接住了。   两人同时在桌面上墩了墩,史头侧过头来,安场长用一个精巧的物件给他点上。两人第一口都没敢大口吸。   安场长轻松地说:“你说一个盐水热结晶技术,你有什么可以精通不精通的?我这个布袋镇盐场也就是个自然蒸发结晶,有什么秘技?别总说得神道道的。”   “……”   “你有什么要求你就说出来,别东躲西藏的……”   “不知汉唐集团的人卖不卖水泥?”   “啊哎,暂时我们都不够用,不能卖啊。”   史头脸上黯淡了一下。   “不过你把黏土层压实了也是一样的,慢了点脏了点,那也比煮盐强百倍呀。”   史头心里话,你废话,我岂能不知,我修得起盐场嘛。有你们那怪物件嘛。   “至于两级提水设备,现在我们根本不可能卖你抽水设备,那都是抗盐蚀的产品,一会儿半会儿我们生产不出来。不过你可以用风车啊……我帮你算算啊。”   说完安场长拿出了纸写写画画起来,此地一般风速为……所以,风车理论上应每小时转……每架风车可提升海水的升数应为……   算完后,安场长认真地说:“你完全可以自己开建一个,先用黏土的吧,你没听到那布袋山上总放炮吗?那是备料呢,到时候这里也出产水泥时,你再买来重新改造一翻吧,就像我们的二期工程那样。”   史头想了想,叹了口气,脸上少有的不见了笑容。   “启动资金不足?盐场没有规模可不行……”   “……”   “啊,应该是没本钱……你可以回你家乡找一找投资商嘛!” 第一百七十一章 史头的盐场梦想   史头还真回自己的家乡去找寻可以投资的大户了。   但不久后就回来了,只是带来了十几个劳力,看来没有人向他投资。   这很正常,安场长没有问为什么,史头也没有说。   不过自从这事以后,史头明显和王结首走得更近了,这也很正常,人家本来就是朋友。安场长笑笑,他这是有了一个盐场的梦想啊。   当布袋镇的水泥厂正式投产后,汉唐集团的人决定现在可以开始加工氯酸钾的工作了。原因很简单,它可以和布袋水泥厂共用一个动力源,当然,它们随时可以错开用电高峰。   氯酸钾的生产方法主要以电解法为主。而电解法主要分为一步法和两步法这两种。   一步法就是电解氯化钾溶液直接制取氯酸钾;两步法则是先电解氧化钠溶液制得氯酸钠,再与氯化钾进行复分解反应而制得氯酸钾。   两种方法各有优缺点。两步法费些事儿,但是产量高。   而汉唐集团首先选中的是一步法。这是因这它的优点更适合他们暂时使用。一步法可以明显看出它具有生产流程短、所需设备少,生产人员少的最大优势。   还有,他们上次用实验室法生产的炸药包,经过了明人和土著安保联合军演的验证,用氯酸钾加工成的拉火装置非常的不错。上马木柄手榴弹工作也可以开始了。   布袋盐场不产钾盐,但钾盐就在那晒盐后剩的苦卤水里。   钾盐,本来青海那里更多,但是汉唐集团的人想要利用上,那得很久以后了。就让它们先在那里等着吧。再说了,明大陆本来就是个天然缺钾盐的地区,不过那面世界里主要的钾盐矿同样都在资料中。   事先,安场长做过选址工作。合理的厂房位置应该处于卤井附近,但此地的卤水资源还不算太丰富。这和这里的地质形成有关,布袋镇海滩因堆积而形成的时间不算长,还没有时间形成比较大型的卤井。那安场长只好紧着动力源和热源来安排了。靠近布袋水泥厂吧。   因为只能这样,安场长也只好决定直接使用冷分解法提取氯化钾。产量低一些就低一些。   这个方法很简单,就在常温下,先将晒盐后剩下的苦卤水或者卤井里抽取的卤水浓缩一下,然后再沉淀使它们冷却重结晶,利用氯化钾和氯化钠、硫酸镁的不同溶解度得到粒度很小的氯化钾,用重力静置的方法,也可以用离心机,分离出氯化钾,再经洗涤、干燥即得到氯化钾含量90%的产品,细度还小于200目。   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成功与否的关键之处在于温控技术。安场长想都没用想,直接抽取地下水,利用它和布袋水泥厂的锅炉提供的废热来共同控温。   穿越前这些安排都都是得到过推演的,实际安装起来也没啥问题。   待到氯酸钾厂建设完毕之后,史头等人又多了一份工作,每天都要用两轮车改装的木桶水车向五里之外的布袋水泥厂运送苦卤水。那苦卤水是从盐场的卤水池里取出来的。   史头有一位手下叫二狗,不到二十岁,人比较机灵,同史头有些亲戚关系。   在六月份的一个下午,他们两人站在一个大水泥池边,看着其它几个人用长柄木勺往水车上的木桶里舀着苦卤水。   那水池中的苦卤水已经晒过多日,颜色愈发暗黄,随着木勺的舀动泛着暗黄色的泡沫。   空气里充满了苦涩的盐腥味。   二狗说:“叔,你说他们天天让我们送卤水,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生命不休,工作不止。”   二狗说:“叔,他们弄那些苦盐做甚?莫不是做假盐?”   “那不是苦盐。是绿化假。可以做绿酸假或者各种化肥,还分水稻田专用的,甘蔗田专用的。”   二狗说:“叔,你懂得真多。”   史头叹了口气说:“不是为叔知道的多,是杨建国技术员知道的多,可惜他说话只说一句,再多说一些,我等学到的更多……”   二狗低头不语,他使劲儿看着那泛着暗黄色的苦卤水……那还是苦卤水。   装满水车后,这一行人,一人一辆,推着水车往布袋水泥厂走去。   那水泥厂格外高大的窑体,已经成了这里的标志性建设,远远超过原先的硫酸厂里那大烟囱给明人们的震撼。尤其是那日夜不息的浓烟翻滚成一条条巨龙,在空中做着各种姿势。   氯酸钾厂其实只有两个车间的规模,一个生产氯化钾。一个电解氯化钾生产氯酸钾。前一个车间明人劳工可以进,后一个要在门口喊报告。   修建时,汉唐集团的人早都考虑过布袋水泥厂的粉尘污染问题,所以这个小厂子建在了背风处,纯木板式结构,加装了一定的除尘设备。   这一行人直接把水车推进去厂区了。   杨建国技术员懒洋洋地走了过来,说:“倒入光卤石池吧。”   众人直接把车推到一个水泥池子边,看到那里已经空了,便拔下水车木桶上的塞子,把车里面的苦卤水倒进了池子里。   然后就回去再装,他们需要连续三次才能达到要求。   杨建国技术员又懒洋洋地去把废热管道的阀门打开,开始给这个光卤石池加温,以便加速苦卤水析出光卤石来。   废热管道是用陶瓷管辅装的,位于池底,并用水泥埋压。   杨建国技术员又懒洋洋地来到钾盐池,他看到那里面的光卤石已经完全溶解了后,便关上了废热的阀门,测了测水温,发现是六十五度,有些高了,然后他去打开了地下水的阀门,让地下水去冷却那溶液。   地下水管掩埋在钾盐池壁里。   杨建国技术员做完这些动做后出了一身的汗。台湾的狗天气,太热了。他心里骂了一句。便从干燥箱里拿出他的IPD出了车间大门。   在一棵大树的阴凉下,他早在那摆了一处躺椅。他懒洋洋地坐下,打起了单机游戏。   明人劳工们再推来时,他摆了摆手,那些人自然知道要做什么。   当最后一批苦卤水送来后,杨建国技术员懒洋洋地站了起来,他要指挥明人们干活了。   他蹲下观察了一下钾盐池底的一层析出物,发现小粒状的氯化钾结晶居多,间或有大粒的氯化钠结晶,但比起上几次,现在好太多了。这说明盐场的苦卤池经过太阳的蒸发作用,苦卤中的氯化钠事先析出的效果好。   他测了测水温,发现现在已经降到了40度左右,便决定再等一会儿,先让明人劳工们去光卤石池中捞取光卤石。   明人们拿着捞网,围着光卤石池转着圈子。不时捞上光卤石来,投放到准备槽里。   “别掉下去啊。”杨建国技术员懒洋洋的喊了一句。   史头满脸带笑地回答:“哪能呢,哪能呢!”   二狗越看那所谓的光卤石越觉得在哪里见过。   他悄声地说:“叔,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它。”   史头也悄声说:“很正常啊,咱家乡的苦卤井里有这个东西。”   “那我们拿来了,他们要不要?”   “啊哎,对啊,我怎能才想起来呢?!那帮子人都能用鸟粪石和他们换盐,我们怎就不能?!弄不好还可以换他们的水泥呢!”   整个车间里烟雾腾腾的,苦涩的味道有些呛人了。杨建国技术员悄悄溜到门口,刚要点上一支烟,史头满脸堆笑地走了过来。   又想蹭我的烟?杨建国技术员马上把烟点上,眼睛故意望向远方。   史头过来点头啥腰地说:“杨技术员,我跟您老说件事儿……”   “什么您老啊,我还没你大呢……有事快说。”   “这个光卤石啊,我们家乡就有……”   “你家乡在哪儿?”   “浙江海州。”   “浙江……没听说过有光卤石矿啊?”   杨建国技术员拿出IPD查了一下,确实没有光卤石矿的资料,倒是查出在那面的世界里浙江是钾盐进口的大省之一。   “小老儿家乡确实有,只不过运来后可不可以换盐……”   “完全可以。”   杨建国技术员也想明白了,他手里的资料都是那面世界成规模上档次的矿产,保不齐就有一些规模小,但完全够汉唐集团开发使用资源点。   对啊,到时候把这一条也发网上去。   “我都答应你了,还有事?”   杨建国技术员看到史头的神情很怪,就好奇地问道。   “那能不能换来水……泥?”   “啊哎,这个不好说,水泥是高科技的产品,很贵的。这个你要去请示一下安场长。”   杨建国技术员在心里笑了笑。   “晓的,晓的。”   杨建国技术员看着史头走向另一个车间,去找安场长,便回到自已的车间重新安排明人劳工们干活。   钾盐池里溶液的温度现在是35度了。杨建国技术员打开抽水机,要将那溶液抽走。现在,那溶液里面,溶质质量分数最大的就是硫酸镁溶液了。   这硫酸镁溶液也不会丢弃的,都存到外面的储料池中,待有空时再处理它。硫酸镁可以做化肥,也可用于皮革、造纸,甚至有女生还亲自嘱咐过杨建国技术员,让他做一部分浴盐。那玩意保白皮肤。   水抽干了后,池底露出白白地一层氯化钾,间或有大粒状的氯化钠。   杨建国技术员关了地下水的阀门,又把废热管阀门打开,开始烘干它。等到烘干后,就容易筛选了。   杨建国技术员知道这过程大约二个小时,便对着那些浑身湿透的明人劳工们说:“大家出去凉快一会儿,不许走远。”   明人劳工们诺诺。 第一百七十二章 来了就不走的白背飞虱   史头来到了氯酸钾生产车间门口,冲着里面高声喊了声:“安场长,报告!”   这时,安场长和几个技术员正在做着下一批次电解的准备工作。   到了傍晚,布袋水泥厂的用电高峰就错过去了,该氯酸钾厂使用了。   这套电解氯酸盐设备是安场长自己亲自购买,亲自调配过的。   说到此事,还有一段小插曲呢。   当时孙德发在海川化工网上发了个贴子:   我们厂打算生产氯酸钾(日产2吨左右),请问那里可以提供这样的电解设备呢?   如电解槽、真空吸气设备、直流整流等关键设备。   他很快收到一个回贴:   你真是搞笑啊,目前国内氯酸钾的生产装置严重过剩,很多企业都已改为生产氯酸钠和高氯酸钾,目前国内的氯酸盐生产线大的5万吨一条,最小的也3000吨一条,你们这么小的量还自己生产有什么意义?你不如买氯酸钾好了。   本人是中国化工学会氯酸盐专家组成员,专门搞过盐化工,有关氯酸盐的所有问题,有兴趣的话都可以来问我。我的qqXXXXXXXXX。   那个人就是安得福,那一阵子他过得实在不太好,由于各种原因。当时在家里正闲着呢,只好没事上海川化工网转悠,看看能不能找到个机会什么的。   当他看到了这个楞头青一样的而且明显是外行人的贴子,一开始想不理,但是又怕这样的人吃亏上当,化工这一行当里猫腻儿太多。就当自己做个好事了,才回了孙德发这个贴子。   孙德发连忙联系上了他,事实上,孙德发对这个电解设备真心不太熟,电化学他知道,电解设备就是另一回事了。   当时别说扔下本行好多年了,就是没扔,在化工业里那也是隔行如隔山啊。   如果有人拍着胸脯说化工业里所有工艺和设备都懂,那不是吹牛就是骗子。这一点孙德发明白。   俩人在聊天的过程中,安得福发现对方好像也了解一些化工的基本知识,不像是楞头青。一问对方的学历,我操,他上那个大学自己当年都没考上。   安得福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要的那种产量的设备是要做狗粮,别是真铁用的?”   说完想想又觉得不对,这是坐地赔钱的买卖啊安德福一下子又想到了什么,后背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别是某个恐怖组织?!   对方很快说,只是有个有钱的人,喜欢玩化工,是氯酸钾生产工艺的发烧友。   你玛,你骗鬼呢,哪有喜欢玩这个的?!   他刚要把对方拉入黑名单,对方却好像反应过来了,连说对不起,只是个玩笑,还问,你怎么没把个人资料交给海川化工网的人才库呢?   他小心地说:“还没来得及呢一会儿再说。”   对方把基本情况说了,安得福也查看了一下资料,这才放下心来。当时两个大男人聊得投机,安得福都忘了给老婆做饭了。   老婆回来好一顿大骂,最后安德福也生气了,说:“我出去赚钱还不行嘛!我一下子给你交五年,不,十年的养老保险还不行嘛!别骂了!”   直到在龙牙岛,他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个日产两吨是有原因的。电解出一吨氯酸盐要多少度电?五千度。这是盐化工行业里的基本情况。   当然,如果引进国外先进化工设备能节省百分之三十的电费,可是那样成本又加大了,再说一次性投入太大谁也受不了。   不用电网上的电,自己发电当然也可以省下一大块,可是原因你懂的。   所以盐化工行业沦落到拼人工成本也是有原因的。   小型企业也不是傻逼,没人喜欢一哄而上,没人喜欢简单重复,没人喜欢高耗能低产出,这也是有原因的。   不分析原因而去指责现象,智者不为也。   当安得福知道原因了,那么就好办了。   他根据预定计划内的水泥厂的发电水平,直接把氯酸钾的产量水平改成日产半吨。   他当时还牛皮哄哄地说,什么时候董事会把发电水平提升,我这面才能提升,别人怎么搞我不管,怎么弄出的火柴我也看不懂,到我这里它就是个系统工程,没别的说法。别人敢在敞开式工棚里开始电解,我可不敢。   安全,时间长,不计成本,这三条给安德福搭建了一个舒服的舞台。   专业的隔离装置的电解槽,喷涂贵重金属铂钌的电极,真空气体吸压一体设备,钛铝合金罩体直流整流设备就不用说了。   李子强看着这些设备说:“你们别唬弄我,电化学好像19世纪初就有了!虽然不太占吨位,这就好比我带了一台九轴数控机床过去用不着这样扯蛋?”   当时,孙德发没说什么,直接把那面世界里氯酸钾生产过程中,发生的各种事故给李子强看,李子强看了后,当时就无语了。   化工行业里,每年都死人。不管是在哪个国家。   安得福听到了史头在车间门口的报告声后,笑了笑,这个中年大叔,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还好,还有一段时间才能正式开始,陪他聊聊。   在一棵树的树阴下,安得福认真听完了史头的一番话,然后从白大褂的兜里,掏出烟来,随手递给史头一支,两人开始抽了起来。   “你说的那光卤石是什么品位颜色?”   “褐色,同那个车间里的一样老儿不敢说谎。”   “什么小老儿,你还是个中年人,你也可以有自己的梦想品位这么高?都是这样的?”   “大多是,中年人不敢说谎。”   “呵呵,这样,盐化工这块儿我有决定权,你运来一吨褐色的光卤石我能给你半吨水泥你先别高兴,这个期间你们吃什么?你知道我们这里有不劳动不得食的规定”   “晓得,晓得。小人我还有一些体恤再说用不了这里的些许人,我只要带些许雪盐回去,交换光卤石就可以了,不用亲手劳作”   史头愈发感觉到安场长的眼神很温和,却又能让他的心里甚是清凉。   “这样,你现在也没有那个运输能力,大批量的你也做不到,每一次的交换后,我先给你保存水泥你自己怕是保存不好,等差不多够一个盐场的用量,我一起给你,你看可好?对了,你信不信我的保证?”   “信,信,太信了!”   “盐,我还可以多给你赊欠回去一些,你先别高兴,你要说服你的同伴,让他们用他们的工资做抵押,来担保你别一去不复还。”   史头的脸变红了,还有些生气了。   “何出此言?!我等闯荡江湖多年,就是靠一个信字活着……”   安得福想想广州事件,想对他说些什么,但又没说。算了,这帮子古人啊,让人说什么好?   快乐的史头离开了。   安得福看着他那矮小却又充满了期盼的背影,忽然喊了一句:“史头,接着!我们工作时抽不了……”   他从兜里拿出木盒烟来,丢给了史头,打火机没舍得给。反正他们古人都会引火。   安得福场长把这件事情详细地汇报给了孙德发董事。   安得福场长说:“我说孙董,你看我这个办法好不好?盐现在是有多少我们要多少,让他们古人跟着我们学去。再说技术含量也不高……现在我就是离开盐场一会儿都没关系。”   孙德发董事说:“安场长,你做得好啊,这不是学不学的事情,而是给别人一个希望的事情,这事情要是办好,连带效应是无穷大的。这事情你设计的好啊,让他们古人明白付出就有回报,就有美好的希望,而且你还不让他们轻易得到……很高明的办法。”   安得福场长想说自己哪里想过那么多,这不都是碰巧嘛!但是表扬话谁不爱听?   他只是嘿嘿地笑……   孙德发董事立马把这件事情整理了一下,写成了一份小论文,署名为安得福。小论文的基本内容为陈述此事的经过,以及此事带来的现实意义,也包括对此事带来的预期效果的分析。   题目为《如何引领明人自我发展》。   孙德发董事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复检论文,这时,赤嵌农业基地的建国安董事传来消息,要孙德发董事马上救他一命!   一开始孙德发董事吓了一大跳,右手不自觉地握住腿上的枪套。发生什么事了?   等建国安董事全说完后,孙德发董事才放下心来,靠,不就是飞来一群害虫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建国安董事气急败坏地说,你知道个什么!它们是白背飞虱啊……只要让它们认准了地方,飞来就再也不走了,除非你不再种植了……一年能祸害六七代呢,尤其是第三第四代,正好赶上水稻分蘖盛期,那它们祸害起水稻来才狠呢!一亩地能出现五六处黄塘现象,百分之四十的亩产都没了!我们还玩个屁啊……   孙德发不由得不认真起来,说:“现在那个什么东西多吗?”   “白背飞虱!当地的明人农民在别的地方见过,他们叫它火蠓子,形容它们经过的地方像是火烧过一样。我现在用夜灯诱虫的方法,查了一下,三千只左右,这就是个临界点……再有三天,到了六千只左右,每亩就能有150000只以上!”   “怪了,它们从哪来的?”   “谁他妈知道,它们一般都是高空迁徒,前两天咱这儿不是下了一点点小雨嘛,我估计它们正好趁着下沉气流来了,真他妈的会赶时候!” 第一百七十三章 早期阶段就开发出六六六   “你想要我怎么办?”孙德发董事的胸脯在不知不觉中挺起来了。   “多硫化钙,我要大批的;波尔多液,我也要大批的。”   孙德发董事说:“我们在那边的农药厂不是都生产吗?”   “那叫什么农药厂?就是一个作坊……产量不够啊,敌人来势太凶猛了……”   孙德发董事笑了笑,也只有农业口的人才会把那些小飞虫啊什么的称为敌人吧?   但是,他也马上明白了事情的危急性,脸上严肃起来。   多硫化钙又叫石硫合剂,它是暗褐色而且有臭鸡蛋味的液体,呈碱性。   它如果遇到酸、二氧化碳等物质会分解产生单体硫、硫化氢和不溶性硫化物。它本身就是由石灰、硫磺加水煮制而成,常用的母液配料比为生石灰:硫磺:水=1:2:10。   由于这个破玩意儿遇到空气后,容易生成游离的硫磺和硫酸钙,所以只能必须密封贮存。在一般情况下都是现熬现用,谁也不会轻易保存它的。在那面的世界,许多偏远一些地区的农科站还在配这个东西。   波尔多液比它能好点,但如果波尔多液里的硫酸铜与石灰水长期混合,那么容易发生沉淀现象,失去效果。原因很简单,久置了后两者就会发生“配位反应”反应,产生硫酸钙和CU(OH)2的沉淀物,那样就没有了铜离子,失去了它应有的杀菌效果。   所以波尔多液可以把硫酸铜溶液和石灰水溶液分开预备,要用的时候,两者一兑就可以了。不算麻烦,多准备几个木桶而已,河口基地那面随时提供。   石硫合剂这玩意儿最早是出现在1802年的法国。具体是谁发明的无人知道。   它的母液加水稀释喷撒,对某些病害有铲除作用。   使用时,根据作物种类、生育期和气温确定药液浓度。可以杀死一般的飞蛾类害虫,而且其碱性可侵蚀害虫表皮蜡质层,因此也能杀死蜱、螨、介壳虫及其卵。   喷洒过后,那些存留在农作物表面上的多硫化钙,在空气中的氧和二氧化碳作用下可以形成硫磺微粒,这样它气化后会产生硫蒸气,可干扰病原菌或害虫在呼吸过程中氧的代谢而起到毒杀作用。这是另类的熏蒸杀虫法,很有些效果。   也正是因此如此,它的防治效果同气温呈正相关。   台湾赤嵌农业基地在这个时候恰恰属于它发挥熏蒸效果最有利的时候,所以第一批水稻保住高产了。本地原有的病虫害对此都是促不及防。   它主要用于防治多种病虫害,可同时也可用于防治畜禽寄生螨,这些都得到过验证……其实对付人体上的寄生螨也是可行的,当然量要少得多。   马军院长就要过几次,也不知道他用谁身上了。   但是它的缺点也是显著的,在较高的气温下对植物也容易产生药害,更别说是人了,同时稻田里的水生物也就悲惨了,结局可想而知。   如果去除这些副作用,它和波尔多液一样,在这个时空里,对付农业上的基本病虫害那可真是无敌了。别说汉唐集团的东西纯度更高。   毕竟它们好说歹说也是属于无机农药的范畴里,算是这个时空最先进的技术手段了。   在这个时空,汉唐集团的人当然会认为自己很牛逼的,他们不牛逼谁牛逼,不服啊,让那些所谓的病虫害来试试……   试试的结果是,这个时空里所谓的病虫害,连汉唐集团被迫开发的木醋液农药和其它听了想笑的土法农药都适应不了。   汉唐集团的人如计划中的设想一样,取得了雷倒所有明人农民的丰收。   回想双抢时节的时候,在刚刚开始烤田那阵子,明人农民们摆香案的,给跪的,没完没了,让那些即将成为粮仓中存货的稻子都不得安生。   有汉唐集团的人提议说,咱们科普一下吧,怕他们以为是鬼神什么的起做用。   建国安董事微笑着说:“小杨,他们那不是信鬼神的作用,要不然他们也不会买我们的各种土农药……当初吴咏梅教授白给他们,他们都不用……他们现在是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呢!”   那面世界的仆街网文写手杨友行困惑了,说:“感恩?那应该感谢我们啊?冲着稻田使什么劲儿?”   “稻田只是一个虚化物吧,明大陆的民族已经养成一个报恩的情结了,他们不信是自己劳动应得的回报,一定是某种势力给予的赏赐,他们才会有收获……也许是上天?也许是神仙?也许是皇帝?最次也是祖宗照顾了……分别拜谢太麻烦了,不如物化成稻田吧。我也是胡说……你看呢?”   “我觉得趁着这机会大力宣传我们的作用会更好……”   “呵呵,不用,我们做任何事情,他们都在悄悄看着呢。不用说。”   当时,仆街网文写手杨友行做了个被你打败的动作说:“好吧,那我还是回去统计你们的各项实验数据吧。”   那一阵儿,汉唐集团的手里还握着氯酸钙这种除野草用的大杀器,尽管它是属于灭活式除草,达不到有机农药那样的有针对性……但也让明人蔗农们吓一跳,这不起眼的物件投放下去,那蔗田间的野草就是不长啦?!天哪,祖宗啊,他们汉唐集团的人还有什么神力?!   建国安董事其实也在不停的感叹。   有机农药啊,那才是我的最爱……多少次在喷洒手中的无机农药时,建国安董事都在心中哀叹着。   早在穿越前,建国安董事就写过一个计划,要在早期阶段就开发出六六六来。他准备的理由很充足。   首先,它是一种广谱性杀虫剂,也是一种有机氯杀虫剂,具有触杀,胃毒和熏蒸的杀虫作用,可以防除水稻,棉花,仓库害虫以及种种卫生害虫,在那面的世界里,五六十年代西方连续多年大丰收,绝对有它的功劳。你想吧,就算蝗虫这样大身材、群体性的害虫都可以灭杀……好东西啊。   远的不说,以印度为例。   在未使用六六六灭蚊以前,他们每年因疟疾致死者高达750万,使用它灭蚊后,每年因疟疾致死者不到30万……这够有说服力了。   其次,六六六工艺简单。它并不是什么试验了六百六十六次才成功的,而是在紫外线的照射下,其实也就是在平常的阳光下,使氯气通过纯苯而已,它的分子式为6,六个氯,六个氢,六个碳……所以才叫六六六,这真不知道是谁给改成励志文了,也许是老式心灵鸡汤写手的作品吧?   如果有了六六六,我们就像在大航海时期有了战列舰……   当然它确实有毒性大,残毒不易分解,在动物体内容易积蓄的缺点……但我们完全可以控制使用,在关键时使用。   当时,他的四个朋友一齐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行,这不行,在那面的世界里,他们在1983年就完全停止生产有机氯类农药了,但它们的残留问题到他们穿越前,那面的世界仍不容忽视它的作用,依然还能从食品中检测出……大家好容易穿越到这里,可不能走回老路啊。   当时,建国安还在心里说道,一群农业生产上的小白,没有有机氯类农药还不知道会饿死多少人呢,连人吃的药都有三分毒性,别说是农药了……   伍大鹏那会儿,想了想说:“建人啊,你这也太超前了,用战列舰征服大航海,过分了,咱们慢慢积累的发展,也许可能一下子跨过有机氯类农药吧……再说,你不是也推演过,无机农药暂时也可以无敌于那个时空了吗?”   当时,孙德发也说:“我们可以尝试一下的……那个有机氯类农药五十年内都无法自然分解。”   李子强连忙说:“对,对,我听说那玩意儿让人生不出孩子来……就是生下来也没屁眼……这是畸形啊。”   宋士达补充道:“没有什么比我们的健康更值钱……管它什么粮食产量疟疾的,一切都没有我们重要。”   这是集体表态了啊,这帮子农药小白们,他们集体把六六六给妖魔化了……如果在有选择的情况下,六六六确实弊端大了些,可也不至于这么恐怖吧,那些经过五六七十年代的人难道都活不了了?   你们无视五六七十年代的人在快乐地跳广场舞的现实,却拿最坏的实验报告来说话!   他们西方人也是经过那个阶段的!不也都是好好的?他们在有了别的选择后才摒弃的……   建国安当时悲伤地说:“大鸟,发仔,李子,大使,那个有机氯类农药的阶段,可不是那么好跨越的……你们不要太乐观了。”   是啊,在这个17世纪的时空里,无机农药暂时确实无敌了,但你们一定要知道它的用量要有多大……一亩地至少要一公斤的配比,这还是要在较高纯度的条件下做到的……而要是用有机农药呢?一亩地几十克就搞定了一切……   现在,面对这个突发事件,赤嵌农业基地的家药厂就是面临着产量的问题,要不然建国安董事也不会喊出救命的话来。   这个1649年的6月,真是诸事不顺啊。   孙德发董事对建国安董事说:“你把心放到肚子里,现在,那些小飞虫子算个屁!” 第一百七十四章 机加工技术改变历史   布袋镇的盐化工基地现在开始为了赤嵌农业基地的要求而忙碌起来。   其实也算不上忙碌,只不过因为时间紧了一些,许多人失去了往日的从容淡定。   王强经理在办公室里陆续下达了一个个命令。   他先安排布袋硫酸厂启用了一个备用的反应釜,交待了所需产品的要求和原因,可能说得有些过细,硫酸厂的厂长很是硬帮帮地说了几句。   “知道了,王经理,纯度要求啊,配比啊,温度啊我都非常清楚,再说了,我小时候见过它,还用过它给果树打药呢……你放心,我要它波美度是多少它就得是多少……简单,不用多说了。”   说完还又补充一句,为这个破玩意儿还得耽误我好几个工。   王强经理放下步话机后,心想,这帮子人现在说话都挺牛逼啊,一个个的越来越没有以前的小心了。   王强经理又联系了布袋碱厂,要求他们提供硫化钙,也对产品提出了要求……对方小心地又问了一下对纯度和颗粒目数的要求,王强经理很满意他认真而小心的态度,于是又认真地说了一遍。   王强经理对安场长的要求简单些,先停一下氯酸钾的电解工作,全力加工氯化钙,他们需要的优质石灰自己派人去布袋碱厂领,那里的品质更好一些。   安场长仔细地听完安排后,还有点担心地问道:“王经理,这次虫灾不小啊,氯化钙除虫效果不算太好,这都要用上?”   王强经理小心地说:“这些都是董事的要求,看来情况不太好,真有点着急了。”   “用不用我安排些人手去帮他们灭虫?现在我这里还能忙得开……”   王强经理想了想,觉得还是别多事,一切听从命令才最好,于是说:“我们还是等着上头安排吧……”   安排完工作后,王强经理在自己的小本本里面记下了对这三个负责人的不同评价,当然,这是他个人的看法,属于私人习惯。   建国安董事又把消息发给了红星工业区的李子强董事。   当时李子强董事和老王正在红星铸造厂忙活着做砂型,他们这是在为机帆船的螺旋桨铸造配件管套,仅差个铸铁管套就不得不上明轮技术,让李子强董事心中实在不甘啊。   说这车间是红星铸造厂,那是夸大了。   李子强董事偷着夹带私货人人皆知,没人跟他较真。但是,对于吨位的控制他还是比较公正的,并不是盲目打压别人只为自己。   比如这个所谓的红星铸造厂,其实从那面世界带过来的关键设备就两个:两T的三相炼钢电炉和一个热处理炉。   而且前者他现在还没舍得用,现在只是用河口基地送来的粘土型耐火砖建成的冲天炉……做铸铁的溶化炉,它就足够用了。热处理炉也不是铸造专用,还是要和热锻厂共用。当然相应的配电整流设备不算,那是必须有的。   除此之外,混砂机、落砂机都没带,连砂箱什么的都是要到这面的时空里重新做。   当时,李子强对老王说:“老王,哈哈,我们费力气不怕,谁叫咱们年轻了二十岁呢!费成本也不怕,整个世界都会是我们的!”   知道了真相的老王当时激动地嘴唇直哆嗦,说:“哎,哎,我的手还能好吧!?”   “准准的能好,这面世界给你造成的所有伤害全都会好了!”   这个两T的三相电炉入炉交流电压为380V,直流电压为500V,功率为。李子强当时还想不带它了,到时候建个冲天炉也不算费事,铸造嘛,可以不用这么高档的货色。   可是他们在推演过程中发现,如果那样的话,缺少了必要的温差控制能力,这会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会使他们所需要的某些专用钢至少推迟二年半以上,这一点对机加工行业来说,那可就是忍无可忍的事情了……其实还一台1T单相电炉,不过那是属于有色金属冶金部门的……专门对付铜和铜合金。   李子强董事和老王刚刚把砂箱的定位销固定好后,建国安董事的消息传到了。   李子强董事听完建国安董事的要求后,他想了想,便有了主意。   只见李子强董事大大方方地说:“你看你紧张的,这是个啥事儿?带的农药喷雾器不够,你怕什么?我一会儿给你车几个大一点的喷嘴,把那个空压机给你装上,罐体啊,你找大使去吧,他那里的箍桶技术越来越高了……到时候装到小四轮上,我给你弄个自走式的,一小时喷它个十多亩,我他妈还不信了,这样还干不死它们!我厉害吧?你不用感谢我,我还没感谢嫂子照顾我家婷婷呢……”   建国安董事不知道又说了几句什么话后,李子强董事笑得浑身都在抖。   “哈哈,你别这样夸我,机加工技术改变历史嘛!我还是很低调滴……哈哈……对了,我再车一些简单的喷头,让大使那面装到竹筒上,叫明人农民们去玩玩农药水枪……我想得周到吧?”   李子强董事通完消息后,又回到了铸造车间。   他看见老王正和一个技术员在用木槌敲打着上砂箱,这是要起模了。   李子强董事问道:“老王,一会儿车几个洒农药的喷嘴吧,农业口那面遭虫灾了,咱给他们用点不锈钢钢料,你去还是我去?”   老王想想说:“你去吧,虫灾重不重?”   “挺重的,要不然他不能这么紧张。”   “啊呀,没了农业收成咱啥也不是……用不用派出点人手?”   “是啊,要不,我能舍得用不锈钢钢料给他们吗?……先不用吧,看看再说,来得及。”   李子强董事快走出车间口的时候,老王又喊到:“下刀的时候别再用专业冷却液啊,太浪费了,车不锈钢用食用醋效果更好,不起结瘤……”   李子强董事点点头,回身冲老王摆了摆手,心想,又学了一招。   李子强董事得意洋洋地走了。   和老王一起起模的技术员叫令狐轻侯。   他原先是材料成型专业的大专生,毕业后分到一家小型市级国营铸造厂。刚工作时,令狐轻侯直接先去铸造车间翻砂的干活。   翻砂的活儿……苦啊。   那温度,那味道,那气味,那烟尘,工作一天后,只有牙是白的。洗澡时,翻砂工都是最后一个泡澡……他们要是先泡,后来的人就泡不成了。   翻砂,让令狐轻侯首先就学会了抱怨人生这件事儿。他苦熬一年后,终于通过关系进了科室。   当初报考专业时,他被材料成型这个名字吸引了,但是一学起来才知道,他苦笑着说,操他妈的,翻砂就翻砂呗,你起了个这样的名字!   同样,他的名字也给他的爱情加了不少分,他的妻子经常说,当年啊,我就是被你的名字给糊弄了……干翻砂的,你起个这么好听的名字干什么?!   令狐轻侯苦笑着说,这事情,操他妈的,我说了不算。   在1994年,那面的世界里,一位具说名声很好的大领导出台了一项分税制的政策。   什么叫分税制?一句话,地方政府的钱全归中央,要干大事。他打完这个底子后,据说他的后任们都乐完了,真的干了许多大事,真的。   地方政府没钱了。但也要想办法啊,于是,许多地方把主意打到了土地上。那转让金真的不少。一场轰轰烈烈的商品房风潮兴起来了……   令狐轻侯的厂子完蛋了。   他拿着一年三百的费用,高唱着《重头再来》的歌,涌进了打工的浪水中。   他的妻子说,怎么,就这么完事了?你的青春就值这点钱?   令狐轻侯苦笑着说,你想怎么样?操他妈的,你没听整天放《重头再来》吗?大家都忍着呢。   令狐轻侯幸亏设计制造模具的水平还可以,本来日子还算过得去。但是,他的妻子却跟人跑了。   令狐轻侯苦笑着说,操他妈的,这没有孩子的女人守不住家啊。   令狐轻侯就加入了穿越的大军,成为了汉唐集团工业公司的一员,光荣的。   老王从令狐轻侯敲打砂箱的动作上能看出,他现在还有点生气。   老王说:“令狐老弟,李董就这个脾气,说完就完了,你别生气。”   令狐轻侯苦笑着说:“老王,我没生气。操他妈的,我没想到自己的活儿还能干得这么差……还能出现一处夹砂点,一处沾砂点。丢人了。”   老王说:“令狐老弟,你以前都是用树脂拌砂,现在我们直接用粘土,收缩量当然不好控制,再说那个出气口也不容易畅通……冲模了。不过,这也不算什么,不影响整体效果。李董亲自来摆弄不是给你脸色看,他从来都好亲自动手,你别在意。”   令狐轻侯苦笑着说:“老王,李董的脾气我几天就摸清楚了,我是在意我的产品,操他妈的,我不能让它有一点毛病……这次一定没事了,多摸索几次就好了。”   老王高兴地说:“对头。”   李子强董事现在走在1649年的六月里,走在属于他的,不,他们的红星工业区里,心情格外轻松。 第一百七十五章 红星工业区的基本情况   这个红星工业区,李子强董事当时是直接模仿那面世界的工业区而建设的。当然它暂时仅仅是具体而微的,而且还做了一定的改动。   红星工业区的水源不像是布袋盐化工区那样安排,而是统一供给和排放。   在布袋盐化工区,他们的水源是各个厂子自备。他们那是没有办法,就是让他们聚集在一起,他们都彼此害怕。联合式化工生产是必然的发展趋势,但那主要是指工艺生产上的流程,而并不是一定是指地理位置上的聚集。   红星工业区的水源地现在采用的是重力式自供水的方式,当八掌溪的水抽上来后,先在净水池中静置,不做任何处理,然后直接运送到位于高位区的红星自来水厂,这时,它们会分成工业用水和饮用水两种使用用途来处理。工业用水是物理的办法来处理,就是静置和筛过。感谢这个时空吧,八掌溪的溪水里没有生活垃圾,也就是说没有复杂漂浮物,两种方法足以解决了生产供水。至于送到各个厂子后怎么办,则由他们自己负责。所以目前每个厂子都有自己的专用蓄水池,如果里面的水不够用了,他们自己打开阀门放水,满了再闭。各家厂子二次提取去吧,在没有出现用水大户之前,别难为这刚刚成形的供水系统了。   饮用水稍微复杂了点。   在处于高位地区的自来水厂里,经过静置、筛过后的水分流到另一个水池,汉唐集团的人用化学方法处理过后,再到第三个池子。这个池子经过卵石和河沙再加上木炭屑的过滤,转送到更高位的水塔,然后再输出。在原本的计划中,由于它最终要向热兰遮城供水的,所以必然要建这个水塔。   这个纯粹是由水泥和钢筋建成的水塔,最终成为以后很多年后的自来水厂的标志性图徽。本来嘛,它是红星自来水厂科技含量最高的建筑。   由于略微复杂了一些,在没有形成良性循环前,饮用水供应得慢了些。   李子强董事曾经联系过当时自来水厂的负责人,女生罗朗。   李子强董事说:“妹子啊,用得着这样费事吗?用得着工业用水、饮用水分级嘛?!烧开是不是一样喝?!OVER!”   “请叫我罗厂长,李董。您能保证每个人都能烧开了水喝吗?您知道百分之九十的疾病都是因为饮用了不洁水而致病的吗?您不知道现在供应慢了些,等形成良性循环后供水就充足了吗?要用发展的眼光来看问题,李董!OVER!”   李子强董事当时被这个排比句砸了一下,啊哟,排比句用的好啊!   “好好,罗厂长,那以后真向你所说的那样,形成良性循环了,你能保证了热兰遮城地区的供应吗?他们称他们现在喝的是盐水……0VER!”   “当然能,饮用级别的水先期通过过滤层当然慢了些,以后就好啦!可是也取决你们供水管道的铺装水平……OVER!”   李子强董事也没回答说沟通完毕,直接关了对讲机,当时嘴里还嘟嘟地说,供水排水以前不都是自来水公司找农民工干的嘛……现在倒归我们机加工了,挣不到钱了是吧?   但是说归说,他还是明白,就红星自来水厂那几个人,打死也完不成铺装工程,还得靠他李子强董事啊。   李子强董事满意地哼哼了两声。   罗朗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沟通结束的信号,还以为自己的对讲机坏了。试着和乔美银姐姐联系了下,很好用的。   李子强董事太没有礼貌啦!   乔美银说,一定是李董忘了说沟通完毕,别在意。   罗朗说,什么呀,那就是他不懂礼貌!你总是替男人解释……可是你……   乔美银说,在那面的世界里,好男人都很坚强的,可是他们同时又很容易绝望……小雪的爸爸抛弃了我们……可我知道,他不是个坏人,他绝望了,我理解……他的心现在一定比我还痛……不管他走到哪里……可惜,我当时找不到他,要不一定会带他过来的……如果他看到了希望,我相信他会比任何人都努力!   罗朗说,美银姐,对不起啦……   乔美银擦了擦眼泪说,算了,别指责男人的错了,很多时候,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犯了错……不要乱说好人坏人的说法。   罗朗说,知道啦,我以后不再随意说啦。   在这个简易的供水系统中,给水、排水设施的辅装所需要的陶瓷管道都是红星工业区自产的。   红星陶瓷厂是最先开建的厂子之一,同时它也是汉唐集团的人最省事的一个厂子,要不然也不能说一点儿也没有沾上人家古人的光。只能说很难。   汉唐集团的人给这个红星陶瓷厂提供了一台坯料搅拌机,并安排了一位有过陶瓷生产经验的技术员去现场指挥。   当时只能这样了,一切工作还没有展开嘛,再美丽的舞蹈也需要一个舞台,否则那是扯蛋。   在红星陶瓷厂的工作中,那个技术员发现,除了这个坯料搅拌机只有他会使用外,这些个从赤嵌和二层行溪地区找来的古人陶瓷匠们并不需要他的指导。   这帮子古人陶瓷匠看到了他们提供的陶瓷木模具后,好像马上就明白了它的用途,连三通四通五通的用途都没有问,只是赞叹这木模具巧夺天工,非大工匠不能所为啊,废话,这是数控木工机床产品……   他们把模具注浆、阴干、釉料的配比、挂釉、烧结这一套工艺玩得很熟,那个技术员都没有来得及指导什么,人家一听要求就明白了,一看各种用具就明白了……不就是烧陶瓷管子嘛!   他们生产的产品质量还非常不错。   最后竟还有一个古人陶瓷匠建议道,为何不在管子外壳雕上好看的花纹……也好镇住地气。   镇你妹的,一个上下水管道我要花纹做什么?那个技术员本来在整个生产流程中,非常没有存在感,听了这个建议有点火……不过一想到汉唐集团的规定里有鼓励合理化建议这一条,那个技术员想了想就说:“那你们把模具阴刻上红星陶瓷厂这几个字,再把1649年这几个数字也刻上去吧,挂釉烧结要是费事我可不管……”   那个工匠连说不费事不费事……他高兴啊,他多得了五匹马的马票,很是让其他人羡慕。   一时间建议多了些,于是那个技术员不得不整天忙着辨析建议的重要性了。   至于工作方面的指导……好像没有他,古人陶匠们干得更溜道。   不过古人陶瓷匠还真没有敢小瞧那个技术员,古人陶瓷匠说什么他都懂一些不提,单单就是那个轰隆隆的大铁家伙,古人陶瓷匠们就无人能看懂它是怎么个回事,但又为它的能干所深深折服……   在陶瓷加工行业里,六成的体力活用在了拌料上,这个大铁家伙一口气就能把二十个壮工才能拌好的坯料拌好,还搅拌得更透彻……   许多古人陶瓷匠心想,这帮子汉唐集团的人还不知道有什么更神奇的物件拿出来……顶替了自己,可找不到这么好的“工作”了,一天二十匹马票……可得好好做工。   那个技术员被迫沦为锅炉工和电工之后,后来也想通了,他们现在生产的只不过是低级产品啊,等到将来我们需要耐磨式、耐腐蚀式的陶瓷管道,你们还行?最后还得靠我啊……那个技术员心中安定了……   李子强董事离开红星铸造厂后,顺着笔直的大路向着红星机加工厂走去。整个红星工业区的道路按照四横四纵设计建造的,并可以随时向外面扩展。   李子强董事不懂什么建设美学,但是他喜欢高大,横平竖直,有棱有角的风格。这完全可以从各个厂房的建设可以看出来。   当李子强董事路过红星军工厂时,他看到那紧闭的大门口处,有两个明人安保队员在威风地站岗。   他们两人分别站在大门两边的岗哨里,一脸的严肃。李子强董事看见他们岗哨的遮阳措施还算好,便冲着哨兵笑笑,但两个明人安保队员没反应,眼光依旧平视。   军工厂的围墙足有五米高,完全是水泥红砖的产物。那大门口旁边的围墙上,也设了一处哨所,一个民兵坐在里面,他把AK47横放在双腿上,无聊地四处眺望着,当他看见李子强董事经过时,还热情的摆着手,大声道:“李董,你来找林厂长吗?!”   “不是,路过的,我回去车几个零件……”   “用不用我帮忙?!”   “拉倒吧,你一个搞电焊的浪费我的料!”   那个技术员大声笑了,没再说什么。   李子强董事边走边想,这小子是闲得慌啊,我看军工厂不用再安排民兵也行……军工厂里现在只是以安装调试1649式步枪为主,以复装子弹为辅,对技术工种要求不多。   路过一个路口,又拐过一个直角后,他立刻能听到红星锻造厂里传来有节奏的冲压声,间或还传来剪板机的滋啦声。   他知道现在那里面正忙着加工铁锹和镐头。   穿越前大家对一些必要的劳动工具情况进行了分析,在推演中他们发现,从那面的世界携带必要的劳动工具不现实。   带成品的劳动工具,这不仅仅是白白浪费了吨位的问题,更为关键的是,明人的身体,按照推算,还无法适用现代的工具,很可能太大,太重了。就是同时期的欧洲人的身体状况也好不到哪去。   劳动工具不适手,会白白浪费了劳动力。   所以,他们经过研究后,索性决定直接携带35号和45号碳钢的钢板和钢材,到了17世纪后直接重新加工,反正剪板机,冲压机都是必备的设备。 第一百七十六章 欧洲制桶技术PK大明制桶技术   在河口基地的木(竹)器加工厂里,李四和王三早晨起来后,还没有吃早饭,就又收了一个大单……这一阵子工作太忙,两人就直接住到了厂子里。李四没有回他搬到这里的家……他早将家人搬来了……王三也没有回自己的宿舍。   这个大单让他们又开心又难受。把家搬过来,在这里辛辛苦苦地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多挣一些银两。可是活太多了,太累人了,难道人活着只为了些许银两?只为了口中的饭食?   两人或许没有人性自由的概念,却有了追求人性自由的萌芽式的问责……或许是这样的心态吧。   两人刚一开始接手承包这个木(竹)器加工厂时,雄心万丈,决心干大一点。尤其是李四,原以为趁着身体还有把子力气,多猎些野兽,挣下银两以后养老……可内心里一直有些恐慌……天下不太平,一切都不是定数。   但是现在,他李四有了机会,而且这机会是多么真实和简单……给他们汉唐集团的人干活出力,他们就付你事先说好的价钱,绝无任何借口改变……这就好啊,李四一直感叹着说,王三,我等平头百姓要什么?就要这一点啊……   他们两人把心动变成了行动。分头去土著们那里拉人,使出了把一稻草说成金条的力气,招来了二十几个相熟的土著,当然他们都是熟蕃。   大家以前都算是认识,沟通起来也是很方便。   土著们果然发现,无论是竹器还是木头盒子,只是他们做多少个就按多少个给他们各种物件,真得比打猎烧荒种田收入多,而且非常稳妥……只不过先发到手里的是马票,他们可以去市场上买他们想要的东西,但前提是卖的人也想要卖的。   比如有的土著想把他们手中工作用的竹刀买下来。   李四和王三听了后,当时就像是踩了尾巴的狗子一样叫了起来,喊道:“想都不要想!这里面有十一把竹刀,四把大号,七把小号。一共有八柄羊角锤,一寸钉三千四百多个,两寸钉一千八百余个,我等样样有数,为何完工后收回?就怕有人起了贪婪之心!   休以为我等不知,那竹刀拿到外面可以当宝刀用了……那是碳钢所制,你可知何为碳钢?”   土著老老实实地摇头,说:“不知道。”   李四觉得这个机会难得啊,于是大声说道:“你等这些当然不会知道,这铁里面有木炭,极低的便叫熟铁,那铁会很软而不堪使用;极高的便叫生铁,那很脆也是不堪使用,唯有不多不少的便叫做碳钢,坚硬无比,却又韧性十足,正如你们手中的竹刀……你等不用观量,凡人根本无法看出的……那如何才能让木炭正好呢?”   土著们听得眼睛亮亮的,一起点点头,又摇摇头。   当时,李四卖了一个关子,他非常满意土著们的表现。   “汉唐集团的人里面,有一种叫化验员的法师,天生法眼,用什么镜这么一照,那铁料里的木炭有多少便一一得知,随后在熔炉中用……用阳气!这么一吹,再向里面填些,填些……反正说了你等也记不住,待三三九个时辰后,那化验员再高喝一句呔,炭钢出来!那熔炉里出来的便全是炭钢……南极洲大城,说了你等听着就行了,那是汉唐集团的老家,那里有一座叫宝钢的钢厂,年产……一座山那样多的炭钢,真真是宝钢啊……   看到那钉子了吧?在红星工业区……那里就像我河口基地这样的地方,汉唐集团的人据说早早的把一些铁匠们集中起来,把他们的铁料这样一施法,然后一一教他们各种绝技,方才制得此钉……甚是了得……   我是如何知道这些秘密?我和他们汉唐集团的人是朋友……”   王三补充说:“真的是朋友,我等和五位董事还一起吃过烤鹿肉……”   “那倒不算什么。”李四又说,“那天早晨啊,宋董事求我了,说,眼下忙不过来,想请我帮帮忙……江湖中人就活个义字,朋友有难,我等岂能旁观?何况他们也是计件付费……很高的工钱,我就又想起你们这些朋友了,这好事可不能让别人沾了去,你等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土著们又是一起点头。   李四意味深长地说:“宋董事是何等人?那是这里的大头目……那次军演你等知道吧?那阿卡四七连发火铳一齐射,真是千里之内,再无活物了……他们还只是民军,具说他们的安保队要是亲自出马,那更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要不那嚣张之极的红毛蕃能乖乖让出热兰遮大城……具说当时横尸遍野,死伤无数啊……再说,他们又有无数利器,那高入云端的杉树,几下便倒地一片,一人多粗的榉木,一下子便举起……   我看啊,这里是个好依靠的地方,你等可将家人接来同住,那宿舍区中的竹楼要是不够,我等抽空建几个算甚。哎,我也要抽空回家一趟,把家人接来,再招几个手艺好的木匠……单凭我等手艺,还不足以应付……”   说这些话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前了,后来李四真的回去把家人接来,也顺便招了几个木匠里的好手。   他也早设计好了,这河口基地附近闲着的土地无数,竟无一个土著想过种菜卖于汉唐集团的人,有时,他看到河口基地的食堂竟然还要从热兰遮城那买菜!土著们也只会挖竹笋、采野菜。这又是一笔好收入,不挣到,心里难受……他的妻子、老父都是种菜的好手啊,如果再能利用上那些土著们的妻女,岂不是更好?   当他从明大陆回来后,一一安排下去,果然,不久就多了收益……李四已经顾不上他们了,他的活计越来越多。   这一天早晨接到的单子实在是不小。   单子上要他们再加工一百个木桶,还特别提高了要求,让他们制作的木桶要带有可以随时打开的盖子,扣上时还要严密不得露缝。这些不是像以前那样一体式的酒桶或者灰桶了。   这就有点麻烦了,但被李四招募来的明人木匠表示,这也不是做不到,可这期限有些紧。   李四当时听了就笑了,说,时间紧迫说明他们汉唐集团的人急,这就好办了,他们定会出手。这都是有先例的。   以前他们急着要竹盘,看到人手太少忙不过来,不也动用了什么木工机床嘛!后来竹盘不急着用了,方才收回去,让我等用竹刀劈竹材。不急,我等看着吧。   木桶,在明人的大陆上使用的历史已经达到了几千年。   在这几千年间因为金属的冶炼技术不成熟,制造容器的材质,在当时的选择是非常少的。而作为一般的容器,又是人们在生活当中必不可少的。那么用木材制作的木桶是当时最重要的容器用品。   从容器开始,当时只是做一些盛水舀水之类的取水工具,后来发展用木桶洗澡洗脚,用途开始变得广泛起来。   讲究一些明人家里,在嫁出女儿时,专门洗脚的脚盆,专门洗脸的洗面盆,专门洗碗涮盘的碗盆,专门在接生时用的腰盆,专门洗澡的木桶,乃至大红马桶,一应俱全。   在木桶技术的全盛时期,明人大陆也出现了非常专业的职业,那就是木桶匠。因为做木桶它的技术含量相对来说比较高,一般的木匠是达不到要求的。   只有技术比较好的木匠才可能去做箍桶匠。   木桶在使用的过程中又经常地会遇到需要维修维护或者是处理,特别是漏水等的问题就需要专门的箍桶匠去处理及维护。   说句大白话啊,此时全世界的人民洗澡都是用木桶,这个不仅仅是在明大陆,包括现在的欧洲也都是如此。   欧洲人的制桶技术与明人的制桶技术,在汉唐集团人的眼里,那就是大明和小明哥俩儿,没大区别。   可如果非要比一下的话,明大陆的木桶匠能胜一筹,这不是爱国主义在作怪。   主要原因,明人的木桶匠还要兼职油漆匠的工作,据说,好的木桶匠加工制造的木桶,再经过十一次的油漆后,两三百年不烂……这一点汉唐集团的人相信。   而欧洲的木桶匠,则不会油漆,一水的天然化。所以从这一点上看,明人木桶匠胜出。   当时,红星工业基地把两个荷兰木桶匠送到河口基地,以助于他们为水泥厂生产加工木箱和木桶。   宋士达董事直接把他们给打发到木(竹)器制品厂了,一些低级制品就直接交给他们了……就算后来河口造纸厂出产了牛皮纸,多加几层还可以改成水泥袋,可木桶和木箱也是必不可少的,一些竹器也是必不可少的。   后来,汉唐集团的人又把制造酒桶的活计也交给他们了。算是一次明人版的产业升级了。   低级的产品看不出两个地区的制桶匠有什么不同,可等到了高级一些制酒桶方面,两个地区的技术就不同了,一时间吸引了汉唐集团人的围观。   他们的相同之处就是都对木材要求严格。   比方说,他们选择的木材都必须是100年以上的老龄树材木头的表皮和芯材、带疖子疤子、木纹不直的材料一概不可以使用,结果他们制造木桶的用材率都只有原材的20%左右。   这他妈的都太浪费了……   不同之处有点意思了。明人木桶匠是用锯子锯,两个荷兰制桶匠则是用斧头劈开木料。   不会用锯子嘛?有人很好奇地问。   荷兰木桶匠原先是安江修船场的木匠,也会一些制桶技术……他们当然会用锯子了,他们从那面拿来的工具中,就有几把锯子。 第一百七十七章 谁有时间等你们手工制作   在1649年的六月末,河口木业基地的深山伐木队现在暂时停工了。卢旺才队长,领着队员们回到了河口的基地休整。   河口基地木料场里的木料现在都摆放不开了。   汉唐集团的人计算了一下,无论从木炭的产能还是各种木材的需求量来看,半个月内完全可以周转开,于是便召回了深山伐木队,放了卢旺才队长和他的队只们半个月的假。   他们在野外已经工作了将尽三个月,再不休息一下,铁人也会出事的。   卢旺才队长刚休息了没两天,听说赤嵌农业基地的事儿后,便主动过来帮忙,不就是木桶嘛,再大的木桶它也就是个木桶;再大的木箱它也就是个木箱。   制造木桶在技术上来说。没有一点点难度。   他先到木业基地里的加工厂去了一趟,看见江城经理正在指挥几个技术员利用数控木工机床破料。那木料一看木纹就知道是榉木的,还做过前期处理。   此时车间内吱吱乱响,空气里弥漫着榉木的清香。   江城经理看见卢旺才队长进来,笑着打了个招呼,说:“刚休两天就呆不住了?”   “嗯,要不是前阵儿干得猛了点儿,有一天休息也就够了……我们刚回到年轻状态,大家收不住劲儿……你这是方形水箱?对角不容易处理……”   “可不是,要不然他们古人都不敢轻易选用直角,而是圆角,或弧角嘛……也不是什么方形,对角带了弧度,直接用CAD建模,把数据算出来就容易了,交给数控机床去处理吧……”   卢旺才队长看了一会儿,发现那些技术员们比自己的木工技术还熟练,便觉得无趣了。   江城经理说:“今天怎么也弄不完这个大家伙,你要是没事去那两个明人承包的厂子看看,指导一下。以前他们那木桶的质量不太行,只能对付着用……”   “知道了,我去看看。”   一路上,他听说木(竹)器厂现在正在用两种工艺方法加工木桶,顿时也起了好奇心,便快步走进那个木匠作坊。   正在帮着干活的李四,看见又来了一位汉唐集团的人,立刻满脸堆笑,要上前问好。卢旺才队长摆摆手,告诉李四不要理自己。   卢旺材队长刚一开始还蛮感兴趣地看了会儿。   那两组人从开头就表现出不同的风格来。   明人木桶匠用木锯把板材破出来以后,用墨线弹上痕迹,然后开始又刨又锉,搞出一块版材后,一位看上岁数大一些的木桶匠,小心的在木炭炉上烘烤,和另一个工匠一起弯出圆弧。   一个汉唐集团的技术员正在为他们两组人拍DV。   卢旺材队长一看认识,便问道:“小刘,我刚回来就听说你回安保队了,怎么又干这一行?”   刘云回答说:“是啊,不过这一次两种工艺都挺有意思,找我帮忙时,我是自愿来拍的。我有个问题啊,那些荷兰制桶匠为什么用斧头劈而不用锯子锯呢?我刚才通过明人问过他们,他们说他们都是这样做得,他们也不懂为什么……”   卢旺材回想了一下自己在木器厂打工的经历时说:“他们可能是做酒桶习惯了,用斧头劈材,可以有利于保住木材本身的芳香……”   “啊,这样啊,有道理,那明人制桶匠为什么用锯子锯呢?”   “小刘,你想,明人们一般不用木桶装酒,他们用陶瓷大缸……这比木桶省钱省事儿。”   “木桶很贵吗?”   “贵,贵在人工上,你看他们好几个人在忙活一个桶……我记得有一份资料上写过,说是在南宋时,一个木桶要卖一贯五呢。”   “我操,可真不便宜。二两多银子吧……是不是说明他们欧洲的陶瓷工艺远远比不上我们?”   “我也就对木制品知道点儿,陶瓷业不明白,不过在大航海期间,木桶可能更有用……”   那个岁数大一点的明人制桶匠做好了版材后,只见其它明人制桶匠,都照着这一块的数据来做。明人制桶匠是最后制桶底……   那两个荷兰制桶匠则是先制桶底,然后也是把刨光的桶材用炭火烤过,然后用尺规量好,借助一个半圆型的铁架子的固定,用发给他们的铁箍狠命往桶底上箍。真是用了死力。   明人制桶匠那面也正在往一起试拼桶材,以便最后确定桶底的尺寸。他们好在还利用了一些榫铆结构,看上去能更结实一些,而且用材比荷兰制桶匠的桶材更厚一些。   这完全是在两种用途要求下,两种目的下,引发的不同工艺流程。   一个强调用于装酒,还要便于运输;一个强调用于装水,还要耐于使用。   卢旺才队长还想说点什么,但又说不出来……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便挥手叫李四过来询问。直接了解了明人制桶匠的下一步行为,原来最后他们箍好后,还要往那细缝里细细埋进浸过桐油的麻线。   “灰桶,你们也是这样制造吗?”   “那倒不用,这次是因为单子上说要装液体……”   “那照着这个速度,你们多少时间能做好一个?”   李四挺了挺胸脯道:“好教大人知道,单子上说不用外层涂漆,那么我们两天能制成三个,保证不漏水!不算那两个红毛蕃制成的!”   卢旺才队长心中狂骂,就这个水平还牛逼!但是外表上他憋住了气,咱不和古人一般见识。   “嘿嘿,你叫我卢队长就行。那两个荷兰人接下怎么做?”   “卢队长,小的知道,他们箍好第二道铁皮之外,便会将那木桶倒立在地上,罩于一个火盆之上,第二天那原本松散的桶材便会紧凑,第三道,第四道便容易箍紧……他们比我等多费一道铁箍!还没有我等结实耐用。”   卢旺才队长若有所思地说:“知道,知道,就算材质一样,可他们如何能让干燥后的收缩率保持一致?”   “……”   当卢旺才队长看到那两个荷兰制桶匠,正在使出吃奶劲地箍着时,他猛然想明白了,操,差不多就用力箍呗,就这么简单!   自己想多了,于是他连忙转让话题问道:   “那两个荷兰制桶匠表现怎么样?”   “非常好,非常有劳动纪律性……哼哼,他们的家人在荷兰村呢,能不听话吗?”   刘云把他们两帮人的劳动过程大致拍下来后,卢旺才队长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他喊了声说:“你们两帮子人在干什么?!你们在比慢吗?全给我停工!现在全听我指挥。”   卢旺才队长呼叫了几名手下,说,要是指着这帮子制桶匠制出一百个来,那得到猴年马月,算了,我们来帮帮吧,木业基地那帮子人正忙地个大家伙呢。   好在队员都能理解,没二话就集中起来了。   李四看着卢旺才队长焦急的背影,心里笑了一下,他悄声对王三说:“怎样,我所言甚是吧?”   王三满脸带笑地说:“那是当然,四哥什么时候错过?”   李四对着众人又把脸色一变,大声说:“一切行动但听指挥,不得妄动!”   说完,他微笑地捋着胡子,满意地看着众人,包括那两个红毛蕃人的诺诺回应。   当厂长的感觉真好啊!他身边的王三也是挺直了胸脯……   河口木业基地现在已经基本成形。除了一开始用地龙沟烘干法之外,针对不同的木料使用还设计出其它几种贮备方法。   其中用量最大的就是经过蒸煮法处置的木料。   汉唐集团的人借助蒸汽锅炉提供高温水和水蒸汽来蒸煮木料,这样处置过后,木料中的油脂会自然溢出,一些隐藏很深的虫卵也无法逃脱灭杀的结局,汉唐集团根本不给它们一点点祸害木料的机会……这样处置后,再把它们送到干燥室脱水干燥。   干燥室由蒸汽管道来控制。所以没有地龙沟干燥法无法温控的弊端,很容易把木料里的水分保持在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十四的范围里。   卢旺才队长决定直接统一使用杉木材,它比较轻一些,而且由于木材纹路比较平直,取材的利用率更高一些。在这两点上,杉木都比榉木更适用一点,尽管榉木更结实一些。   事实上,明人制桶匠也大多用它加工水桶,面盆之类的物件。但是他们可没有机会使用河口木业基地的贮备木材,只能自己加工。   在木业这一行里,本来就没有垃圾或固体废弃物这一概念,木料全身都是宝,当然还是有成本的区别。但是在这个17世纪的时空里,物质极大丰富的世界里,汉唐集团不必要有节省什么成本的概念……但是习惯养成了,就算年轻了二十岁还是一时半刻都改变不了……那面世界的影响真深啊。   伐木队的队员们把原先收回的竹材加工机床重新调换了几个零件,然后把它和另一台木工机床摆布开。   卢旺材队长也从手提电脑的木加工资料的专项中,找到了一份20世纪初西班牙一家酒厂的木桶数据,那酒桶同样也是杉木制品。   卢旺才队长直接报了几个数据后,一些队员们直接开机破料。另一些队员则去剪裁箍桶用的铁皮,直接下料了。   还好那些铁皮只是用17世纪时空里的铁料轧制而成,队员们处理起来不费事。   破好的桶材,则让那些跟来的劳动力们直接搬运蒸汽处置车间。卢旺材队长决定直接用高温水蒸汽成形技术,这样有利于统一标准,加快生产效率。   最后再让他们统一去集体箍桶,一个流程下来,三天之内应能完活。   谁有时间等你们一点点破料,一点点用炭火烘焙,一点点箍桶。你们手工制造技术再高,你们能造出一百个统一标准的木桶来?   两个荷兰制桶匠早被那吱吱作响的木工机床吓呆了,这,这是怎么做到的?明人没见过圆锯也许可能,但他俩可是经常使用的,可是它怎么可以转得这样快?   王三呵斥道,快去干活儿,木工机床没见过吗?! 第一百七十八章 汉唐集团代表人类发起大规模进攻   1649年7月1日这一天,河口基地制造的木箱式药罐按期送到了布袋镇的码头。   这个被汉唐集团称为大家伙的木箱,容积其实还不到十个立方,但它却是在现代科技条件下,才能在一天半内完成的,如果交给这个时代的技术来解决那要好久好久才行。   当它运出河口木业基地,去到河口码头启运时,看到它的明人,无不目瞪口呆,和它相比,他们手中的木桶就是玩具了……   随行的卢旺才队长看了后笑笑,心想,这他妈的还是木炭能源的产物……等着吧,哪怕是煤炭能源的初级阶段……也不是你们能想象出来的……   它的各项数据完全符合事先的要求,这一路上,那木箱式药罐也经过了渗水试验……卢旺才队长和他的队员们都很满意,它没有丝毫漏水的现象……能通过直接输入水蒸汽的测试,对于水来说更应该没有问题了。   随着它带来的还有五十个酒桶式药桶,还有五十个下次送来……布袋盐化工基地和红星工业基地以及赤嵌农业基地现在都迫不及待了。一天四五遍地问。   卢旺才队长和他的队友们跳上了码头,此时,其他三个基地的人早就等在那里了。   赤嵌农业基地方面派出了两辆四轮车,其中在畜牧站王国涛站长开的那辆四轮车上,按照事先的设计位置早都安装好水泵和管道,就等木箱式药罐吊装到位,一切数据都事先确定了。   木杆式塔吊把木箱式药罐摇摇晃晃地吊下船后,王国涛站长早把四轮车倒好正等着呢。众人高呼小叫地把木箱式药罐直接吊装到车厢上,等固定好后,众人发现当初五厘米的余量留得有些大了,下次再小点儿。   两辆四轮车,一前一后开向布袋盐化工区,去装早为他们准备好的无机农药。   机帆1号船船长司马建国和轮机长江铁生也下了船。按照设计,运完这批货后,他们还要带一批精盐和粗盐回热兰遮城。眼下正由明人劳工们装着货物。   司马建国船长和江铁生轮机长在码头上溜达着。   司马建国船长顺手递给江铁生轮机长一支烟,江铁生轮机长摆摆手。   “老江,还生气呢?”   “司马,我一直在想我们穿越的意义,到底是吃喝享乐呢,还是拯救民族呢?”   “你又来了,咱们现在不还是生存阶段嘛……没那个能力……以后一定是拯救,绝对是拯救。”   “可是大家现在的思想开始不统一了,竟然开始玩起香烟和美酒了。可现在我们要干什么?暴兵,再暴兵!把思想工作搞起来,支部建在连队上……宣传鞑虏的屠杀和地主阶级的剥削……只有跟着我们才能……”   “老江。”司马建国少有地打断了他的话,说,“现在我们看起来发展的慢,可是我们创造了什么?   第一,不算土著,这里五万常住人口,人人有饭吃,有衣穿……第二,还陆陆续续来了近一万人,人人有工作不说,都有奔头……第三,商业交易越来越好,我们要的东西开始主动有人送来……在胡椒、鹿皮、蔗糖逐渐变少的时候,精盐又成为了大项……再过一段时间……等着甘蔗下来后,我们又多了拳头产品……我们才八百多人啊!”   江铁生想了想说:“这些都是能看到的,军队才是我们的心痛!”   “急什么,前一阵儿,郭怀一不是把煤炭都运送回来一批了吗?到时候,劳力再多一些的话,我们就升级换代了……回想我这几个月,比以前二十年都活得充实,我们都知道我们在干什么,不用谁去统一思想,我们不再是以前的活着就是为了活着样子了!   再说了,什么思想工作不思想工作的,你看,那些明人劳工脸上的笑容比什么都有用处……”   现在在码头上,十几个明人劳工正在往塔吊的兜网上搬运用着麻袋装着的精粗两种盐,看样子一会儿就能吊装了。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忽然哄笑起来,每个人都是笑吟吟的样子。   在布袋盐化工业区,众人装好早就准备妥当的无机农药后,正式向着赤嵌农业基地出发。   出发前,王国涛站长向建国安董事汇报了自己出发和将要到达的时间。现在的公路系统的主干道运行状况良好,可以预估到达时间了。   王国涛站长汇报完毕后,对副驾驶座上的卢旺才队长说:“真是谢谢伐木队的朋友来帮忙……要不人手还真不够。”   卢旺才队长说:“客气什么,这都是咱们自己的事情。”   “听什么歌?崔健的,还是黑豹的?”   “当然是崔健了!”   两辆车就在歌声中向着前方驶去,留给这个时空一大段歌词:   “我光着膀子我迎着风雪   跑在那逃出医院的道路上   别拦着我我也不要衣裳   因为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   给我点儿肉给我点儿血   换掉我的志如钢和毅如铁   快让我哭快让我笑   快让我在这雪地上撒点儿野   现在在赤嵌农业基地,无数明人农民们围着一块块稻田,不停地来回奔跑,不停地哭嚎着。上天啊,虫神啊,莫食我稻,莫食我稻!   他们中有的人摆着香案点香敬香,那桌子上还有各种供品……在那儿不停地跪拜着。   杨童生和刘结首站在一起,满含热泪地看着那小小地飞虫在稻田上成群地飞起又落下……像是在庆祝它们的节日。目前,它们确实找到了一处可以传承万代的土地了。   杨童生低沉地说道:“刘结首,前几日不是说用了……农药,很有效果嘛,现在他们汉唐集团的人却又为何坐视不管?莫非怕我等付不起农药费用?”   杨童生看着远处的建董事正领着十几个技术员,在田间地头不停地站起又蹲下的,另外还有十几个技术员在莲雾树下有说有笑的,似乎毫无在意。   刘结首说:“那赤嵌农药厂的产量已经用光了……在下亲眼所见。不过,建董事说问题已经解决,很快就能从布袋盐化工业区送来大批农药,足以一次性歼灭白……就是火蠓子……”   “咳,此虫飞过哪里,哪里便如野火焚过……不可轻视。”   “汉唐集团的人倒是没看重,他们有人说过,现在虫子聚堆生育,还不是最伤稻苗的时候,它们还等三四代后最祸害稻苗,现在啊,最适合群杀……”   杨童生看见那群人忽然集中起来,那个建董事不知道在对着他们说些什么,那群人忽然就散开,有的在摆弄着堆放在那里的十个怪物件,不过也不怪,杨童生看见过它能喷出雾来,刘结首叫他农药喷雾器。   有的则拿着一根粗大的黑色管子往一个水泥池子里喷水。   农药要来了?杨童生往路上看去。那路已经修整得平整笔直,可以看得很远,但什么也看不见……杨童生知道汉唐集团的人有一种叫“无线电”的物件,可以和很远的地方联系。   为什么会可以,杨童生找刘结首问过,可刘结首问过后,回来讲了半天他也听不懂,只得点头装明白了。   那个建董事冲着刘结首高叫着,刘结首立刻满脸堆笑地小跑了过去,杨童生一时间也想跟过去,但想想后,又停了。他们汉唐集团的人应该主动找他的。   刘结首跑到建董事身旁。   建国安董事对他说:“农药十分钟后送到,你现在把那些明人农民们组织一下,按我的要求做……剩下的都给我赶走,让他们回家,是药三分毒!又哭又跪的,有个屁用?!用不用安保队出动?”   刘结首连说不用不用,他装模做样地看看手腕子上的手表,说:“十分钟之内准备完毕!”   建国安董事知道只要自己提到时间,他就看看手表,好像马上能确定时间似的,可实际上他得反复看才能分辨出。   果然,他一边看手表,一边冲着明人农民大呼小叫的……实在嫌慢了还不知道学谁呢,就踢人家的屁股。   不一会,两辆四轮车如约而至。   站长王国涛和队长卢旺才几乎同时跳下车。两人的面色都有些忧郁,隔着车窗玻璃他们也能看到那虫灾该有多重。   建国安董事对着卢旺才队长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感谢的话。这一点让卢旺才很舒服。   “小王,你确定波美度是26?”建国安董事再一次问道。   “确定了,我亲手量过。”   当四轮车上的石硫合剂被抽进水泥池中时,众人都带上了大口罩。水泥池周围的明人农民带着大口罩,用长长的粗竹竿不停地搅拌着。   建国安董事对着旁观的卢旺才队长翁声翁气地说:“我们准备了99倍的水,正好可以兑成0.26波美度的石硫联合剂……上一次试过了,这个浓度的药剂灭杀白背飞虱的效果最好……没想到对付一个小小的飞虫都要动用这么多基地吧?”   卢旺材队长也是翁声翁气地说:“弄点DDT一喷,它们准保玩完!”   “噢,你小时候在农村长大?”   “是的,那阵儿都用这个灭虫,效果老好了。”   “哈哈,在穿越前,我还提议穿越后开展有机氯农药……就是六六六和DDT……后来想想,幸好当时被大家否决了……我们不用过高估计这个时空里害虫的抗药性……不要为灭杀它们给我们带来伤害,我们每一个人都太重要了。为它们伤了自己不值。”   调配好的石硫药剂被重新抽回木箱式药罐,汉唐集团的人要代表人类,开始向白背飞虱发起第一次大规模的有效进攻了。   四轮车车后的喷药系统都是用不锈钢管做成。建国安董事心里明白,红星工业区也是下了大本钱。   为了防止四轮车的过度碾压稻苗,建国安董事命令每亩稻田只喷一次,剩下的边角由人工补足,再远的边角地,让明人农民喷去吧。   发给明人农民们的都是类似那面世界的喷水枪,只不过通身是用竹子做成的,只有喷头是红星工业区加工出来的,可以保证农药的喷洒范围大一些。筒身、筒塞坏了再换,河口基地表示要多少有多少。   四轮车缓缓驶进了稻田,站在车厢上的一个戴着防毒面罩的技术员发动了喷药系统,进攻开始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荷兰人最不害怕海战   在明人农民们的眼里,那四轮车此时像个巨人一样伸着两只胳膊,喷出六股暗红色的药雾来……可以看见无数火蠓子惊慌地飞了起来,有的飞走了,有的飞到半路就跌落了,但是它们留下的无数虫卵则是绝无活路了……汉唐集团的人说过,那些虫卵正是火蠓子的第三代或第四代,它们要是一旦长成,将伤水稻最深……   啊,啊,狗日的火蠓子!向你哭,向你下跪,向你行大礼,你丝毫不理会,我们汉唐集团的农药,你们可是怕了!   哈,哈,得以留下帮忙的明人农民们,拿下自己的口罩,不顾及那呛人的硫磺味,拼命地大笑着,大叫着,你们不是火蠓子嘛,不是经过之处都要变成火烧一般的红色嘛,不是世世代代要为害我等血汗嘛!你们别跑啊,别跑啊!   那面世界里的扑街网文写手杨友行想要喝止他们,至于吗?!打个农药你们鬼哭狼叫的,听着怪渗人的……   建国安董事拦住了他,做了一个不要理会的动作。   扑街网文写手杨友行却不经意地发现,前来帮忙的卢旺才队长的眼睛也是红通通的。怪了,硫磺味没这么熏人吧,怎么自己没有感觉到?   卢旺才队长翁声翁气地说:“杨秘书,你一定是在城市里长大的,在农村,那稻田里的收成就农民的命根子了……这真是不分时空啊!”   建国安董事长说:“对土地的渴望,对种植的渴望,是这个民族永恒的隐性基因……”   扑街网文写手杨友行听了后眼睛一亮,说:“对呀,不管他们民族的后代是在农村还是城市里,有点空地儿……都想着种点什么……”   建国安董事笑笑,没有说话。   一个技术员打趣他说:“杨秘书,你在那面世界写网文扑街了,是不是就是因为你说话太水了?”   扑街网文写手杨友行顿时委屈起来,说:“谁水了,谁水了!我是辩论不过看盗版的读者才扑街的……他们的道德观念和爱国主义都太端正太强大了。”   那个技术员还要打趣他时,建国安董事看到大部份的雾剂都下落了,便拍拍手说:“好了,该我们人工上了……杨秘书,你去帮着刘结首他们,要他们尽量往稻苗中间部位喷……开始行动吧,明人农民们在看着我们呢!”   目前,赤嵌农业基地扑灭虫灾的行动正在顺利进行中,据抽样调查,灭杀率可达八成,预计三天过后,可以达到预期目标。   这条消息在网上并没有引起大家的太多关注,汉唐集团的人认为,扑灭不了才是大消息。   这一天晚上11点左右,伍大鹏董事长美滋滋地小口喝着加放了冰块的百年孤独,每次喝前,还晃晃杯子,很满意听到那冰块撞击玻璃的清脆声。   他在各个论坛里溜达着,对一些比较热点的贴子还给回贴了。   快十二点了,睡吧,今天又是一切顺利。   忽然,他的对讲机里的特别频道响了,这条频道之所以特别那是因为它有优先通过权。   传来的消息让人震惊,二十海里外,发现了一支大型舰队,一共有九到十只大中小型船,不确定的原因是因为总有部分反射重合,说明它们之间靠得很近,现在他们的航速很慢,雷达显示不出来,但可以推断不超过三海里。它们的大致方向也可以断定,它们是冲着热兰遮城来的。估计六到八个小时可以到达。   这来的是一支大型商队,还是荷兰人?   这个疑惑赶走了伍大鹏董事长的睡意。也赶走了其他三位董事的睡意。只差一个董事。伍大鹏董事长认为赤嵌农业基地那里,这一阵子太忙了,建人别是累坏了,让他睡个好觉吧。   针对海上来的攻击或偷袭,汉唐集团的人做了三个计划。   第一个计划:全歼来敌于海上。汉唐集团的人明显不相信在这个时空里,还有哪种船的吃水线处能抵挡住三七炮的爆炸力。打沉了船后再去捞各种劳动力,不,俘虏。   第二个计划:让来敌靠近海岸,然后再半途而击。   第三个计划:放敌人上岸,这样无论是敌人的船还是人都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   这三个计划各有利弊,针对的实际情况也各不相同。   针对大规模性,上万人的攻击,无疑采用第一个计划合适,尽管劳动力损失严重,而且又可能是毫无收益。   针对中等规模性,一两千人的攻击,第二种计划明显合适了,而且相比第一个计划,无论是劳动力还是收益,都要好一些。   第三个计划针对什么状况,就不用多说了,人人都能看明白。   事实上,这三个计划的核心内容就是,如何能增加战争的收益性。   汉唐集团的思维中好像还没有被打败的概念。这也对,他们经过充足的准备,跑到这个时空来,当然不是为了陪古人玩的。   雷达和紫水号在这个时空就是无敌的存在,没有什么可说的。不过,以英雄主义的观念来说,汉唐集团的人好像有点那个了,但他们丝毫不在乎别人的评价。   李子强董事打着哈欠说:“第一个计划吧,我看他们不像是商队,周富那个商队算是最大的了,才是三条商船……对了,他这次带的基本都是中年妇女,到时候给我挑几个身强力壮的,轻工那块儿用得上……我提前打招呼了……”   他的话音刚落,宋士达董事不让了,说:“不对,我们昨天才约定好的,到时候都送河口基地,真正的轻工业区是在我这里……到时候我这里还要办针织厂……大家的袜子、手巾什么的配给都快用完了。”   孙德发董事很公正地说:“前天,周富全家来的时候,我们只是谈论了他带的那些妇女的年纪,好像具体的分配没有涉及到……大鸟你说是不是这样?这面的肥皂啊,火柴啊,玻璃啊都提到议事日程上了。”   董事会开会要是不跑题,那就不叫开会。   伍大鹏董事长语重心长地说:“关于如何把这三百七十四个超级中年怨妇转化成合格的劳动者的问题,我个人认为,这将是明天才能开始商议的,她们现在还在收容营里哀嚎呢,多说无益。   眼下必须解决的是,我们如何解决这支大型船队来访的问题。先不管它们是敌是友,而是我们应该执行什么计划比较好……要不是它的船只太多,我也不会在这么晚把大家叫起来。”   李子强董事果断地说:“第二个计划,我刚才说过了。”   宋士达董事接着表态说:“第二个计划比较好,既可以明确敌我,又足够安全……无论如何损失都会小一点。李子,你刚才说的是用第一个计划。”   李子强董抢着说:“你听错了,我说的是第二个,理由和你一样。”   孙德发董事没有理会他俩之间的狗屁官司,说:“第二个好一点,先把那些停泊在码头上的商船,疏散到安江内海码头吧,以免造成损伤。”   李子强董事抢着说:“对,你看我刚要提议,发仔就先说了,嘴真快。”   最后大家定下来了,采用第二个计划。在辨认敌我后再发布相关等级的警报。   汉唐集团的警报级别有三级。   红色警报,所有人员立即撤离到安全场所,并同时启动紫云号;橙色警报,各地区除必要不能停工的设备处,其它暂时都停下来。全员做好防卫工作;黄色警报,其他人员保持自己的工作,安保队和抽调出的基地民兵组织做好防卫工作。   会议完毕之后,伍大鹏董事长对着刚刚被召到自己办公室的叔叔伍坚强大队长说:“叔叔,安保队有什么要求?您坐啊,站这么直,怎么说话?来点茶还事百年孤独?”   “伍董事长,请叫俺大队长!”   “是,是,大队长!”   伍大鹏董事长吓了一跳,这阵子左集训右集训的,倒是把叔叔身上的军人味训得更浓了……   这支船队确实是从巴达维亚城来的船队。   东印度公司不能失去热兰遮城,在经济上,它的收益占了东印度公司总额的三成;在贸易发展上,它是与明、日交易的中枢。所以,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要把它收回。可以预知的是,董事会一定会把丢失热兰遮城的责任加到自己的身上……早点收回也许可以减轻惩罚。   荷印总督马绥克下定了决心,不能依靠阿姆斯特丹总部的支援了,时间上要真是等两年,他都得被那些商人烦死。   他下令各个商站都要向巴达维亚提供必要的军事支持。无论是武器装备还是军事人员。而且还给与了武官迪克最大的军事优先权。   武官迪克欣喜若狂,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更是一个巨大的机遇!   那还是在四月份的时候,他首先招募雇佣兵。在那些经常在街头买醉的人渣中,挑了挑,选了选,凑足了三百人,又从各地的商站征召了一些人渣中的精英,再结合本地的雇佣兵,包括土著雇佣兵,一共两千名士兵。   这是前所未有的人数。   当然这些人不能全去参与收复行动而不管老家,迪克武官还留下了八百人来防守巴达维亚城。   武官迪克也把参与收复行动的人员全都重新军训了一遍,让那些长矛手和火绳枪手的配合愈发熟练。幸好台湾不适合养马,他们不用做防备骑兵的训练,要不然也够麻烦的呢。   在正式成立收复军的那一天,全城的商人和家属们几乎都来围观。   围观的人群看见,在那支队伍中,一个个粗壮而且浑身透着野蛮力量的士兵,庄重地走着行军步伐,整齐而有力。   此时,不停的有人大声吹口哨表示欣赏。   他们还进行了射击表演,一发发子弹打出去,五十米开外的木桩子颤动不停,无数木屑四处纷飞……观众们都不自觉地鼓掌赞叹。   行军火炮的试射更是让表演上升到了高潮。许多高官太太和商人太太,用夸张的惊叫来表示害怕,这让男人们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杆。   “我们现在是天下无敌了……”荷印总督马绥克对着围在自己身边的商人们说。语气很是骄傲。这些商人也给这支军队提供了不少赞助。   众多商人纷纷称是。没有人提到海战的问题,因为在现在这个世界里,荷兰人最不害怕的就是海战。 第一百八十章 这本来应该算是一次成功的偷袭   这支船队的船只都是荷兰式盖伦船,虽然它们行动缓慢,但结实而且更能装载。   它们的吨位大小不一。   插叙一段。   这个时代计算吨位实在是麻烦,有按空间算的,有按甲板面积算的,也有按船体重量算的。   尤其是对汉唐集团的人来说,所有计量衡单位都是稀里糊涂。特别是石、担、斗、升、匹、丈的区别,广州、浙江和福建三个地区都能不一样!原因也很简单,都是本是有利自己的原则嘛!   换算它们,都能把海关的人累得头痛,尽管他们又添了几个人帮忙。   于是汉唐集团的人索性推出了自己的计量衡单位。   重量上,完全是在现代意义上的克、斤、公斤、吨,比如一斤米,就是500克米,也就是一马票,粮本位嘛。   长度上就是厘米、分米、米。至于公里做生意暂时用不上。   容量上暂时尊重这个时空按照重量来算的习惯,但是这重量还是要按照汉唐集团的标准来算。   原来还以为能乱一阵子后,才能做到拨乱反正。可谁知人家明人农民们一下子就接受了这个概念。   尤其是当标准重量单位推广开,陆续把各种计量衡标准件摆布到各处市场后,连外来贸易的商人也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计量衡单位。更不用说那些暂时被动接受一切的土著们了。   汉唐集团的人从这件事中领悟出一个道理。   这些明人们绝对不傻,无论你用多么奇怪的计量衡单位,只要具体的东西摆在那里,他也能慢慢算出多少换多少合适,这里不用教育他们也能接受。但有个重要的前提,那就是来往的标准始终如一。   话还得说回来。   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这支船队安排的结构很合理,很符合海战要求的梯次结构。他们能从欧洲跑来亚洲混,多少都有两下子。这一点真不能抹杀。   首先他们拥有四艘主战船。   四艘主战船都有八百吨的样子,但它们的火炮分配不相同。   头两艘是巴达维亚的主战船。它们上面都有八十门左右的火炮。主战火炮则为四门三十六磅炮,分列两侧。由于三十六磅炮的身形和后坐力都是十分巨大,巴达维亚城的船匠专门把安装它们的炮位和炮窗做了相应的改动。   这个时空里,尽管在15世纪时,重型战列舰的雏形已经出现了,但是直到17至19世纪,它才在全世界的海战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现在它还是个简单的构思而已。   此时,三十六磅炮极少能装在千吨以下的主战船上。可是这次没有办法,有准确的消息说,那群海盗在城墙上用他们的战利品安装了三十六磅炮来防卫。能对付三十六磅炮的只能更多的三十六磅炮,这是常识问题。   武官迪克根据军事优先权征集了八门三十六磅炮,把它们安放在头两艘主战船上。这应该够用了。   武官迪克在头脑中想象了一下两艘主战船轮流用三十六磅炮轰击热兰遮城城墙的景象,不由得不感叹了一下,等到他们攻破热兰遮城后,还得重新修整城墙,这真是巨大的浪费!   当时他们怎么能这么不小心,被一群野蛮的海盗抢了先机?!   不过也不能怪他们,那些海盗在清晨突然袭来,无论是谁也不可能事先想到,海港只能是开放式的,没法子关门防备。何况他们还有内应……   另两艘主战船都是临时从印度征召回来的,它们上面只是原来的五十多门火炮。   印度果阿的葡萄牙人和孟加拉的英国人都应该感到轻松一些了吧……我们调回来了两艘主战船……不过不急,解决了热兰遮城之后一切还来得及……我们还会回来的。   剩下的是轻型战舰,它被设计作为一线作战船只。它可以在驶过敌舰的过程中接连不断的开火。轻型战列舰在两层甲板上有大约40门中型加农炮。它并不是快速轻巧的船只,速度并不是它的主要特点。它的最大优点是可以运送大量的陆战队员,同时在攻击敌军港口的时候也表现出色。   最后是两条小型三桅船,装着一些补给,还可以充当传令船。   一千二百名合格的雇佣兵,对付一千名海盗应该没有问题……   那一阵儿,武官迪克用鹅毛笔反复计算着这些雇佣军的薪水和相应的装备成本付出,他发现那些商人付出的赞助与荷印总督马绥克给自己的军费还有一些余地,无数的设想又在头脑中涌现出来。   你们丑恶而且肮脏的海盗会找内应,难道我不会找嘛?你们会趁着清晨偷袭,难道我们不会嘛?!   在训练这些人渣的同时,武官迪克一项项计划和措施无一不得到荷印总督马绥克的认可……   荷印总督马绥克认真而严肃地说:“我的武官迪克,我以前只想让你负责一个商站,现在我知道我低估了一个年轻人……你的计划书是包含了东西文化的精品,我为你的设想折服……从我们的敌人身上学习,没有伟大的心胸做不到的,也许我也真应该学习下哲学。”   武官迪克用小手指挑了一下长发说:“我的总督大人,我注意到一个细节,那些丑恶而肮脏的海盗们,他们都是留着圆头……英国式的圆头。”   他在自己的头上划了个圈,然后又说:“他们也许同样是小市民,小手工业者们一样的组合,他们必然会找到某个贵族才能统一起来,否则他们必将是一盘散沙……找到他们追随的贵族,杀死他们,那些圆头们必然追随我们……可能世代流传我们的故事……”   “不!”荷印总督马绥克有些声嘶力竭地说,“所有背叛者都要处死,你来这里时间短,还不够了解,他们明人从来都不是一个整体,他们还是停留在血缘关系的认知上,杀了他们一批,他们会有另一批来为我们服务的,邪恶的西班牙人在杀他们,而依然有另一批明人投靠他们……”   武官迪克当时做了一个非常优雅的动作,表明自己听明白了。但是他心里想,这些老古董,思想保守而又落伍。   1649年6月1日,经过两个多月的准备,这一支具有相当规模的船队正式出发了。   武官迪克在主战船上拥有一间自己的办公室兼休息室,他是这一支船队的最高指挥官,同时又是东印度史上最年轻的一位指挥官。   这十条船上的船长和水手都是海上的老海狗,一路上没有用武官迪克操一点心,顺顺利利地行驶着。   途中,偶尔遇到过几只明人的商船,那些商船看见他们立刻落荒而逃。那狼狈逃窜的背影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当然现在还顾不得他们,收复热兰遮城的任务最重要……   武官迪克看着那狼狈逃窜的商船背影,若有所思,他们都是到马尼拉商贸的,西班牙十几年前几乎把明人都杀光了……但因为他们给生丝、茶叶和瓷器的价钱比我们高了一些,所以明商们好像并不害怕西班牙……也许荷印总督马绥克说得对……   当船队顺利地到达台湾热兰遮城附近时,他们有意放慢了速度,按计划,他们要利用没有月亮的有利时机,悄悄靠近港口……然后……   事先,武官迪克还有点担心深夜行驶,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没想到那几只恶心但很能干的老海狗哈哈大笑,说,只要到了热兰遮城附近,他们可以闻海水的气味把船带进码头……   快要驶进台湾海峡时,他们赶上了一股儿较为强烈的西南季风,使他们能顺利地绕了一个大圈儿,直奔热兰遮城而来。   他们不知道,他们这一无意的行动使他们成功地避开了河口基地的雷达……而原本他们只是想躲开可能遇到的商船,毕竟这是一次偷袭嘛。   他们到达的时间比较早,于是便在一处无人岛屿附近休整了一下,做好黎明时冲进码头的准备,争取一举将那八百多个海盗擒获,把他们一个一个地吊死在码头上!   算好时间后,他们开始行动了。为了防止失散,他们在每个尾桅外都挂了玻璃吊灯,点了蜡烛……今天风平浪静的,真是个偷袭的好日子……武官迪克的心愈来愈平静了……   “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可以无愧于上帝乃至大自然的审视。”   他心里默默念着一位不出名的哲人名言,期盼着这次行动的成功。   如果成功了,他迪克必将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忽然有水手高声喊了起来,说:“你们看啊,那就是传说里的魔鬼之臂吧?!”   众人也都看到了,一道道光柱正如魔鬼的胳膊一样,在远处挥舞着。   “那就是光。”武官迪克高声喊到,“他们只不过用很粗很粗的牛油蜡烛和镜子反射的,就如阿基米德用镜子反射阳光一样……”   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他们想起来事先武官迪克给他们做的解释……并真的用镜子反射了阳光给他们看。   众船长更加高兴了,这一下子他们更方便行驶了。   这是天然的灯塔啊。   他们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直奔热兰遮城港而去。   东方的天空渐渐发白,武官迪克收起了单筒望远镜,现在肉眼可见那码头上亮着一排排奇怪的火把,却好像没有停泊一艘商船……   苏家的商船应该在啊?当初他们苏家可是痛快地答应派出一百名好手,在商船上做内应……可是现在苏家的商船在哪儿?   武官迪克的心往下一沉。   这时众人都听到一阵哗哗啦啦的打水声…… 第一百八十一章 汉唐集团的反击   武官迪克立刻又拿起单筒望远镜,看向传来奇怪声音的地方。   噢,好像是刚刚从一块大礁石的后面,钻出来了两艘奇怪的船……可它们也算是船?   它们两个外形都不太大,还没有我们的三桅船大。   它们都有两个大轮子在不停地转动。   在曦微的晨光下,那四个大轮子不停地搅动着海水,海面上泛起了白色的泡沫……   它们都有如同铁匠炉子一样有的长烟筒,那喷出的轻烟里依稀还能看到火星儿在四处迸裂……   好多人都呆住了……这是什么东西?   武官迪克放下单筒望远镜,想了想后,大声地说:“哈哈,这就是他们所说的大铁船吧!”   种种关于大铁船的传闻,一直像一个阳光下的阴影一样,你可以装着看不见,也可以故意不去谈论它,但它的传说却一直存在,还不是仅仅一个人提到过。   如果海盗们真有那大铁船……那他们也得来收复热兰遮城……那就不知道损失会有多大了……但只要是船,就算它是挪亚方舟,也一定能沉!这也是个常识问题。   众人听了后哈哈地大笑……似乎这样能驱除所有的阴暗一样。   武官迪克看见那两条怪船在大约六之一里格(一千米)处,降低了速度,慢慢调头和他们同行……此时忽然好像传来了什么声音,那声音在微微的海风中断断续续,他努力听了听,竟然是好几种他听得懂的语言,顿时变了脸色,这两条小东西竟要他们全体投降!   他们是怎么发出的声音,而且是好几种他能听懂的语言……这些都不去管了,就它们那小小的身形,说得再多也是狗屁……   想让别人学会倾听,那必须是一个重量级别,或者让对方明确知道这一点,否则没有人听你的话,更别说是建议了……汉唐集团的人事后真心总结出了这一点。   武官迪克对身边的老海狗说:“能用火炮把它们轰沉吗?”   那个船长笑了,露出满口的烂牙,说:“尊敬的指挥官,一定能。但我们打不中它们!它们离我们太远,分得太开了,而且也太小了……”   武官迪克努力不看他的牙,认真地说:“那他们也不能伤害我们什么……开一炮吓跑它们就行了,要不然他们像两只苍蝇一样让人讨厌,我们不怕让码头上的人知道我们来了,现在什么也阻挡不了我们了!但也不要让它们影响了我们的士气。”   老海狗道了声遵命后,便下到了炮舱,把指挥官的命令传达了。   几个炮手装好一门十二磅火炮……反正都是打不中……用不着重炮的,它们口径太大,怪费事的。   大家准备好以后,有炮手迅速拉开炮窗,冲着那两个小东西的方向开了一炮,船长立刻离开了炮舱,他才不想闻那让人恶心的火药味……这一辈子都闻够了。   那发炮弹在距离那两个小东西一半的路程中,就落进了水里,激起了一朵不小的浪花……   那两个小家伙像是被吓了一跳一样,同时向左面一拐,劈里啪啦地拍着海面跑了,虽然不知道它们到底是靠什么转动两个大轮子的,但它们逃跑的背影实在好笑,像两只受惊的大鸭子……众人不自觉地哈哈大笑起来……   武官迪克大声嚎叫着:“向热兰遮码头猛冲!夺回热兰遮城!”   两条主战船又分别在十几个水手的操作下,猛然扬起了位于船头伸出去的长长的夹板软帆,带头向着码头冲去……剩下的其它船只同时也紧紧跟上。   武官迪克明显能感觉到船速加快了,他充满豪气地又端起单筒望远镜看向热兰遮城。在越来越明亮的晨光下,热兰遮城也越来越清晰了……它外表现在变成灰色的了,仔细看,那上面还好像画着横竖的线条。   是海盗们可笑的图腾?武官迪克的嘴角露出了笑意……越有完美图腾的民族,越是封闭的民族……最好,他们再有一些完美的祭祀的礼仪……   “那么拥有主持权和解释权的阶层会誓死悍卫他们的权力,从而阻止任何的变新……”   武官迪克不自觉地联想到自然哲学。   那个老海狗船长不知道武官迪克是如何想的,但他却是满眼的忧虑看向那两个小东西逃跑的背影。   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可以快速行动,如此可以快速转向的船只……这里有一种他无法解释的力量,让他害怕……   那两条小东西居然又调头回来了!   老海狗的瞳孔骤然间缩小了,他还发现有相当多的老水手和他一样,注视着那两个小东西,而没有望向那码头。   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   机帆01号和机帆02上的所有人现在都乐坏了……他们谁也没在乎刚才逃跑时的狼狈样子。   逃跑怎么了?那说明我们反应快而且转向灵活!他们现在回来了,这是因为他们看到了那发炮弹的弹着点后,决定把安全距离从一千米增加到一千五百米,一千米还是有点危险……这船上全是人呢。   每条船上都有四十名安保队员,他们都是按照10名汉唐集团的人30名明人安保队员的比例重组,这样一共有80员队员,剩下的安保队员都在10海里外的紫水号和紫川号船上。   既然想瓮中捉鳖,一网打尽,那么架子就必须拉得大一些,他们可能现在正在往这面赶。   两个小时前,在汉唐集团光电管成像的红外线望远镜的观察下,他们从船上飘扬的旗帜上,确定了来访者的身份。汉唐集团的人当然不会去买那些在街头上卖的“红外线”望远镜。那些人拿着镀了一层红膜的望远镜,就敢称可以在晚上看到远方……真正的红外线望远镜和望远镜的原理一点也不一样。   两个小时的余量,让一切准备都是有条不紊的。   董事会发出了黄色警报。安保队和基地民兵组织开始行动起来。   在码头灯光的照耀下,在明人安保队员的闪亮刺刀的命令下,码头上停靠着的几只商船乖乖地离开了,顺着海岸向安江内海驶去,其中有一艘商船磨磨蹭蹭地不情愿走,直到明人安保队员发火了,端着1649式比比划划地,那刺刀在灯光下反射着渗人的光茫……码头上还站着十几个这样装扮的安保队员……他们终于不情愿地走了……   董事会一道道任务发布下去后,其它几个基地注意安全防卫工作,码头上则完全由基地民兵组织接管,安保队员们则分别登上了两条机帆船和紫水号、紫川号,快速离开了码头。   两条机帆船按计划躲到了港口外的一座大礁石后面,紫水号和紫川号去到西北方向的外海,听到命令后才可以往回赶,抄他们的后路。   在一千五百米处,司马建国船长还想着播放录音大喇叭,大副兼轮机长江铁生拦住了他,说:“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但是你不打他,他就不倒!你再放喇叭,除了只能把我们自己影得要命,剩下的毫无益处……”   司马建国船长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就不放了,心想,等我们打沉几艘后,再播放了效果一定会更好。   在计划中,汉唐集团的人要等他们到了距离码头一千米处再开炮,可看他们现在的速度,最多三海里的样子,还要等半小时才行。   武官迪克一直用心注意着热兰遮城城墙上的三十六磅炮,到现在他还没有看到有什么炮手在那里摆弄的迹象……   太好了!丑陋而肮脏的海盗们还没有丝毫的准备,眼看着自己的高速插入,他们也没有丝毫办法吧!   他忽然觉得船甲板上有些安静,便放下单筒望远镜,看了看那条老海狗船长……他的脸色有些变了……   “你怎么了?”   “指挥官先生,向上帝保证,我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比很久前攻打澳门的感觉还不好……那次我们输了。”   “呵呵,能说出你感觉不好的理由吗?我们马上就冲到码头了,现在他们那里一个人也没有,也没有炮手在做开炮的准备,他们可能都在睡觉吧?”   “我说不出来,岸上可能会有埋伏……那两条小东西,我感觉很邪恶,我说不出来为什么。”   “哈哈,埋伏,他们来不来得及不说,就是有了埋伏,我们也要冲过去!我们在码头上分头冲击……那两条小东西……”   武官迪克又举起单筒望远镜看去,只见那两条小东西,把它们的船头右转了,几个人掀开了什么东西,露出一根架在什么东西上的管子,开始摆弄起来。他点了点一共四根……他们在干什么?那是他们的火炮吗?   武官迪克真心笑了,这如果是火炮的话……可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消失,便凝固了……他看见火光一闪,一个什么东西冒着烟雾向他们的主战船飞过来,也就是数了不到四的时间内,那个东西一下子钻到船身前面的海水里,轰的一声炸响了……激起了无数浪花!   武官迪克马上清醒了,大声喊道:“主战船反击!轻型战舰抢占码头!不要让那两个小东西拖住我们!”   安保队员秦楠和邓平平遗憾地看着弹着点,吧嗒着嘴说:“射界设定低了……可惜一发榴弹炮了……”   两人把刚才的射击数据报给其它给三个组。   邓平平说:“靠近点后,放穿甲弹才过瘾……”   秦楠说:“大队长不让啊,咱们这还是一千五百米,本来要两千米远的……”   武官迪克和甲板上的人都看到了,也许他们的炮手还没准备好呢,那两条小东西上,接二连三的冒出火光,一个个冒着烟雾的东西向着船身飞来…… 第一百八十二章 海战,怎么可以这样无耻?   在汉唐集团人的眼里,那些所谓的主战船,那就是天然的靶船,而且还是有作弊嫌疑的靶船,就像特意为了迎接上级考察的军演而准备的一样。   它们那巨大的船身,再加上缓慢的速度,真的很适合用来练手……每一个无后坐力炮位都预备了两个基数的弹药准备。   两个基数一共有六十发的炮弹,其中穿甲弹四十发,榴弹二十发。从中可以看出,这次汉唐集团的人并不想大规模杀伤宝贵的劳动力,如果一发榴弹打到甲板上,那八百多枚钢弹迸裂出来,会要了多少宝贵劳动力的性命?那是严重的浪费。   现在,其它船只的水手和炮手们都看傻了……他们的第一艘主战船现在就像是不停地从船身里面往外吐着火和木头渣子的魔鬼船……   快点还击!可是打不到……那也要打……一枚枚实心铁球打向那两只邪恶的小船……的方向。   一时间,其它三艘主战船轰轰地不停地响着,一个个炮口冒着股股的白烟,非常热闹而且壮观,大航海时期嘛,让人热血沸腾……那些实心铁球激起的浪花,一次竟能达到数十朵……但距离那两条邪恶之船最近的一朵,也差了将近300米……   在这支船队其它三艘主战船的炮声刚响起来的时候,两条机帆船上的人还真有些担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还好,再可怕的万一它也要先符合物理定律……实心铁球在飞行过程中,一定会受到空气阻力和地心引力的合力做用。   无后坐力炮位上的炮手们专心至致的在第一条主战船的船身上开着各种形状和深度的口子。   很快,一发炮弹凭借概率这个原因,正打在船身的吃水线位置,那条一开始牛逼哄哄,竟然不好好倾听汉唐集团人的条件,擅自开炮吓唬汉唐集团人的主战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地倾斜,就要倾翻在海面上了,这一刻,主战船甲板上的一切东西都在往海里掉。   两条机帆船暂时停止了射击,那三艘主战船也停下了火炮,已经连续发射五轮实心铁球了,再发射,火药就要自燃了,炮身温度太高……它们应该换另一面的船身来进攻,海战战场上暂时出现了平静……所有人都能听到那慢慢倾翻的主战船上的主桅杆传来的声音,它随着倾翻首先就承受不了自身的重力,咔嚓一声巨响,然后啪的一声狠狠地抽打到海面上,猛然激起了两道透明的水墙……   这一刻所有的荷兰船长、水手、炮手好像都清醒了,这他妈的还是海战吗!   轰轰烈烈的,发生过许多感人事绩的大航海时期,战舰之间在百米内的对轰过程中,极少有直接将对方轰沉的事例,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战舰还是因为燃烧而沉没。   这一时期,大家主要都是利用实心铁球的动能来达到杀伤对方的目的,彼此区别不大。所以明大陆有位军事家说过,所谓海战,无非就是大船打败小船,大炮打败小炮。由此可以看出这位军事家没有学过化学。   荷兰船队里的人也没有学过化学,但他们能看明白,这海战他们这样打是打不了了……不知道那两只邪恶的小船为什么会发射出能爆炸的东西,为什么会飞那么远,还能那么准,这些他们都不管,单单就是我打不中你,你总能打中我这一点,就没法玩了……   按照他们出发前的安排,第二艘主战船上的副指挥命令升起了指挥官旗帜,接过了指挥任务……第一条主战船早已经斜躺在海面上,半浮半沉。   副指挥官发出了第一个命令,船队散开,围住它们!   两条机帆船上的人看不懂他们的旗语,在热兰遮城上,指挥所里的人也看不懂。但他们可都知道那个刚刚升起某个旗帜的主战船,一定是在指挥着什么。   等了足足二十分钟,从那支船队笨拙的动作中,大家都看明白了,他们这是要分散开,要包围两条机帆船,借机拉近作战距离啊。   不错,这位指挥官的海战思路非常正确,临战反应十分迅速。但是,你们知道什么叫代差吗?   紫水号和紫川号在他们的身后出现了。   紫川号没有远程进攻武器,它另有用途。   紫水号冲在了最前面,方明船长在望眼镜里看见了那些木头船。现在,它们那倒梯形的船艉正对着自己。哈,它们正试图围住两条机帆船呢。   在紫水号的一号炮位。   炮长说:“王迟,你看见那条屁股翘得最高的船了嘛?听说这个形状的都是他们的主战船……你开炮时要尽量打它们的屁眼位置,打坏了船舵它们就跑不了,我们也好重新修……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明人劳工学会了操纵软帆船后,帮咱们多运了多少货物……要不然,我们上哪里去挤出这场海战用的柴油?悠着点发射……”   王迟白了他一眼,心里说,上次你还说让我随便放。炮长没理他,嘴里嚼着从王迟那里要来的梨干,认真地用望远镜观察起来。   很快他们接到了开炮的命令,二号炮位抢先开炮,却没有打中,只是在那条主战船船艉的三十米开外爆起了一朵大浪花。   炮长和王迟都在心里面笑了一下,王迟深深吸了一口气,瞄着船艉处的船舵位置,感受着紫水号上一起一伏的动作,果断地扣动了扳机。   咻,一发炮弹准确地击中了那个位置,无数木渣四处迸飞。   第二艘主战船的副指挥听到了船后第一声爆炸,一回头,没有用单筒望远镜观察,就看清楚了情况。他的脸色立刻变煞白,传说中的大铁船出现了……而且还是两艘……怎么办?   第二声爆炸响起来了,水手长慌忙跑过来报告说,船舵完全不能使用了。他们跑不了了。   副指挥官脱下自己的帽子,定了定神,大声对正在惊慌失措的人们说:“我们输了这场海战!但我们要让其它的人能回到巴达维亚,通知这里发生的事情……我们还会反击的,一切都是暂时!   告诉其它船只,让他们各自突破,我们掩护他们,我们堵住那大怪船!”   旗帜信号发出去了,其它船只也早看到了两艘铁船。   两条小小的怪船他们打不过,这一下子来了两条比他们大三至四倍的铁船,而且速度好像更快,炮火更快,他们更打不过了……海战不是这样打的!   老海狗们决定听从命令,不和他们打了,他们太不讲理了……这种打法让人暴怒而又无可奈何……海战,怎么可以这样无耻?为什么不按照我们的打法来打?!   其它八条船四处突破,好像他们真的是被包围了一样。   第二主战船,费了牛劲才借助软帆把战船横了过来,然后降下了所有软帆……难道他们要投降了?!好事啊!   紫水号一号炮位的炮长呸的一声把嚼成渣子的梨干吐到海里,说:“他们这是要玩命啊,你看王迟,他们把所有炮窗口都打开了……”   第二艘主战船真的开始陆续冲着紫水号开炮了……   炮长对说王迟说:“哇,这几发是小炮吧,离我们足有六百米远;嗯,这几发近了些,能离我们有四百米远;哈,更近了,听响声就够大,差不多离我们有二百米了……还有再大一点的吗?噢,他们没了……又从小炮开始了……”   王迟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心里想,大家都会看,用得着你来解说。   炮长说:“王迟,你就这点不好,有话从不说出来,总是在心里说。你看,我又想到了一句名言……敌人的勇敢,让我们的胜利更加光荣!你看这句好不好?”   王迟没理他,心里说,这话你都说了两遍啦!   命令很快来了,让紫水号和紫川号去配合机帆01号和02号抓捕非法入境船只,一条都不能少,那一条就让他先留在原地吧。   第二艘主战船的副指挥官看见自己的炮火并没有吸引那条巨大的铁船的注意,只见它懒洋洋地调整了船头,冲着其他船只而去,顿时勃然大怒,把帽子狠狠砸在甲板上,你们当我是傻瓜嘛!   炮长对王迟说:“你刚才那一炮受到了表扬,听见了吧,正在推广呢,这里也有我的功劳啊……”   王迟实在忍不住了,翻着白眼珠说:“你能不能不说话?大家都能听到看到的你总重复它干什么?我把梨干都给你吧,你别说话了好不好?”   “早点给我啊,每次都得现跟你要……”   紫水号船长方明在船长室里很快就和两条机帆船达成抓捕流程的商定,各自做好了沟通。   机帆01号和02号劈里啪啦地拍打着海面去追速度慢一些的,冲着大船的屁眼开炮,虽然有挑战性,但很让人有了某种邪恶的联想。有意思了。   紫水号一边发出魔鬼在地狱里嚎叫一样的声音,一边追着两条目测时速可达5海里的三桅船。   两条三桅船先后投降了,他们主动降下了船帆,留在了原地。   没办法,那大怪船的嚎叫声吓得水手们手脚松软,而且它的速度让他们绝望。三桅船上的人已经使上了吃奶的劲了,要是在以前,它们的速度没有哪只船能追得上,而且他们还是抢先启动。   在地中海,只有老牌的海盗们才善于使用这种船只来抢劫,来去如风,让所有国家的商船都头痛。   可是现在,他们越是极为熟练的操纵着船帆,他们身后大怪船的身影越是变大,嚎叫声越是变大……两条船上的水手真绝望了,还跑个屁啊……你没看那大怪船上的水手还冲他们招手吗?!   紫水号上的人都知道,这还是为了节省柴油而一直在用经济航速呢。   紫川号上吊卸下几艘木划艇,二十几名明人安保队员跳了上去,冲着那两条三桅船划去。   紫水号又调头回去帮助两条机帆船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消灭掉所有具有反抗精神的萌芽   机帆船02号上。   范大海船长一边把着舵盘,一边对自己的大副兼轮机长说:“这个明轮式船的转向半径太大了,横向飘移作用不容易控制……螺旋桨才是正道啊。”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驾驶室的前窗。   现在,那前窗已经不是一开始时的裸窗了,而是用了几块比较大一些的平板赛璐珞拼成的“玻璃窗”,它的透明性,防震性都相当不错,而且还不用担心破碎后划伤人……但就是比较怕火,这对窗户来说不算什么。这个时空里所有的木头船都怕火。   透过平板赛璐珞做成的“玻璃窗”,两人可以清楚地看到东印度公司的木头船们,正四处逃窜的背影。   “分给我们的是这一艘船吧?”大副兼轮机长指了指前窗左边的一条明显比什么主战船小一号的船只,继续说,“范船长,这个转弯提前量不好计算啊,我算不出明轮的横向阻力……还有船速、风速、洋流等,要加的随机变量数字太多了……”   范大海轻轻向左打着舵盘,感觉到舵盘下的传动设备,传动的效果非常顺畅。这真是越磨合越好啊。   他说:“我们负责提出问题,剩下的让别人去解决吧……江铁生提到那个固体酒精概念不就很好吗?我们谁也没有想到化工口那面,会那么容易解决……有了固体酒精,我们这个明轮船还能跑得远一些……”   “范船长你说的对,我把这几天的感受整理下,发网上去就行了……会有人解决的。我再去轮机房看看。”   两条机帆船分头行动,不紧不慢地跟在木头船的后面。   王迟打中船舵的消息通过无线电发布后,大家都确定了统一的打击办法,暴菊嘛,哪个男人听不懂?   由于是面对着那些木头船的船艉,两条机帆船都是大胆地前插了一千米,并把速度调整为三海里,保持船体的稳定,以便无后坐力炮发挥出更大的威力。   距离近了,稳定性增加了,那么射击的成功率自然提高了。   四艘轻型战舰一一被打残,动弹不得,要么就是盲目地转着圈子……那上面的雇佣兵们却涌到船艉处,用手中的火蝇枪拼命向着邪恶的小船射击……他们最后绝望地发现这一点用也没用,飞走的子弹好像连一朵小小的浪花都没有击起来,他们冲着那邪恶之船挥舞着自己的拳头,都感到自己空有力量,但却一点点也使不上。   紫水号的回归彻底让这只船队绝望了。他们根本无法分头突破或是逃跑了,认清现实的老海狗们只能老老实实地投降了。他们一个个接连着降下了船帆。   但有一只船上的雇佣兵们好像很不服气的样子,竟然冲着紫水号挥舞着拳头,有的还拿着火绳枪比划着,竟然还开了枪!他们当然没有打到任何目标。   紫水号的甲板上。安保大队二中队队长孙瑜冷笑着放下望远镜,下令道:“加特林小组准备,十点方向,两个弹匣准备!”   加特林小组迅速地准备完毕。   孙瑜中队长目测了一下,大约五百米的距离,概念性打击应该没有问题……   “开枪!”   哒哒哒哒,随着摇臂的轻轻摇动,一串串子弹向着那些聚堆示威的雇佣兵打去。   那些正在吆五喝六的雇佣兵们看到了,被他们示威的那条大怪船上忽然冒出一连串的火光,而自己身边的队友像是被重拳打过一样,纷纷倒在甲板上,身上多出了血洞,不停冒着鲜血……像被火绳枪打中了一样……甲板上、桅杆上还不停地多着许多小洞,一时间木屑纷飞……上帝啊,这是他们的连发火铳!   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纷纷找障碍物躲避。   一个枪匣很快打完了,机枪助手干净利落地拔下空匣,立刻插上另一个。   “停!”   在望远镜里,孙瑜中队长看到倒在甲板上的大约有十几个,有的肯定死了,有的正乱滚着。那些雇佣兵们一个个都惊恐万分地躲着。不在聚堆示威了。看来惩戒的效果达到了,再杀就没有意义了。   孙瑜中队长和紫水号的船长通了话,他建议紫水号先不急于接收,而是先到每一艘投降的船前“看看”,最好事先消灭掉所有的具有反抗精神的萌芽。   当紫水号又来到那艘准备拦住他们,好让其它船只逃跑的第二条主战船前时,那帮子人已经按照大喇叭里的要求老老实实地都站在甲板上。无路可逃了,他们已经尽力了。   这就对了,投降,就要有投降的觉悟。   当看到郭怀一和何斌领着明人劳工们操纵着两条荷兰式盖伦船,从河口基地运货回来时,一直站在城墙上的远远观望的人群才散去。得,这是干粗活的也赶回来了,没有看头了。   有个技术员看看表说:“正好还能赶上吃午饭。这海战打得……没意思……”   另一个技术员说:“那你准备用大炮和他们对轰啊?城墙上就有,你去开一炮试试吧……”   “扯蛋,我有病……就是说说。”   紫水号最终确定这帮子人完全投降了后,发了信息给所有的部门。剩下的工作比较简单。跟随着去过台北地区的明人劳工大们大多都还在,他们早都学会了如何接收,再说还有基地民兵组织帮忙,甚至还有几个土著安保队员也能搭把手。   董事会的几个人也从平台上回到了董事长办公室里。看了半天才感觉到,这太阳他妈的挺毒啊。   听闻消息后,董事们都坐不住了,除了宋士达董事太远外,其他人一早都赶过来了。   虽然敌人是实力极弱的古人,虽然汉唐集团拥有这个时空无敌的设备和武器,但这次战斗或者说是武装接收吧,它的意义不亚于首战夺取热兰遮城……如果说首战他们占了偷袭的便宜,那么这一次他们是堂堂正正地打了一场仗,而且丝毫没有损失,比古人最喜欢的“兵不血刃而下城”“攻心唯上”还更有说服力……当然,汉唐集团的人也懒得向他们解释什么叫雷达,什么叫火炮技术,什么叫无线电通讯了。   四个好朋友都在喝着百年孤独,不过伍大鹏董事长和李子强董事喝得是刘家的,孙德发董事和建国安董事喝得是张家的,一时间办公室里冰块叮当做响,凉意盎然。   伍大鹏董事长吐了口烟,说:“这一仗好啊,按这个时空的通讯能力,我们至少打出来三年的和平期,更别说收了老百姓和土著们多少心了,你看他们在旁观时比我们还高兴……嗯,周文宣技术员的烟这次调配得最好……”   李子强董事也吐了口烟说:“这一次调配得烟太柔了,不够劲儿……明轮船不是个事儿啊,太笨拙了,那上面的原动机,还是我们从那面世界带来的,要是使用这个时空的材料……好不好用真不敢说,技术开始下滑了……”   伍大鹏董事长说:“技术向下发展,是我们的既定方针,无妨无妨,比他们的什么盖伦船强大就行……”   “不行啊,大鸟,咱这明轮船还是以后的螺旋桨,都有一个大弊端,那就是腿短……”   孙德发董事说:“李子,我们布袋盐化工可以在几天内提供固体酒精……”   李子强董事摇头说:“发仔,那只是应急,无法解决核心问题,管他什么蒸汽原动力还是柴油原动力,我们都无法制造的更大,不大就无法携带更多燃料……”   “李子,我记得十九世纪中期就有一艘明轮船渡过了大西洋吧?再说我们带了那么多现代金属材料……制造不出更大的原动机?”   “发仔,我把你们布袋盐化工区的高温高压反应釜用电炉熔炼了后,完全可以做成大很多的原动机,可你看合适吗?我们带得那些合金都是为了现有设备的配件做准备……机加工没有了合适的材料……白费!”   建国安董事笑了,插话说:“没有李子和发仔的大力帮助,就没有上次的大丰收,更没有这次能抗过虫灾……现在问题回到原点,基础能源和基础材料。”   建国安董事的眼睛里,现在还有血丝,这家伙真累坏了。   伍大鹏董事长说:“我们是一个整体,也只能是一个整体,慢慢来吧,时间站在我们这一面,走,吃饭去!”   在热兰遮城的码头上,无数明人们和土著们一直在旁观着这一次海战。   从第一声炮响开始,码头上就开始聚集起人来观看。   当两条机帆船发起进攻时,明人们和土著们不自觉地跳了起来,如此强大的红毛蕃夹板船,在小小的明轮船前,像待宰的羔羊一样束手无策,直到翻倒在海面……   当红毛蕃的夹板船开始四散包围两条明轮船时,那两条明轮船竟然原地不动,像是吓傻了一样……   刚从赤嵌农业基地回来的潘峰潘公子,正站在最高处观看着,他差点都把倭扇敲断了,那手心早就红了……怎可如此大意?!分而围之,明轮船的灵活和速度之利便无从施展,怎可如此大意?!还不跳出圈子!!   潘峰潘公子差点高喊出来……直到他看见了,那两条大铁船慢悠悠地从红毛蕃夹板船后出现……哈哈,原来如此,诱敌之策!   码头上的人欢呼雀跃,达到了高潮。   潘公子此时却冷静了下来,他问身边陪同他的周富经理说:“你可询问过他们何时卖我们土地?”   周富经理连忙把脸上的欣喜收了收,恭恭敬敬地回答说:“电公高德高公子说,有关宅基地的事情,他们将在三个工作日后回复……”   潘公子打开了折扇继续观看。待他看到一艘艘红毛蕃大夹板船一一被一艘大铁船轻松地拖到了码头,无数红毛蕃子都是用双手抱头,从那跳板上,一行行地走了下来,便啪的一声收了扇子,对随船刚来没几天的一个管家说:“史管家,你看在此地发展如何……”   史管家虽然来了没几日,竟也很快了解了此地的状况,说:“可行,可行。” 第一百八十四章 规定,汉唐集团的规定   武官迪克打了一个大喷嚏后,人就清醒过来了,慢慢地,他发现自己是躺在了一个大草棚子里。他周围的人都像是刚刚洗过澡,湿漉漉的,而且都被剃成了奇怪的光头,穿着奇怪的衣服,一个个呆呆地坐在那里,低头不语,都像是在想着自己的心事……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大男孩正在微笑地看自己。   “你醒过来了,迪克武官。现在感觉怎么样?”   那个大男孩的口音完全是荷兰低地地区的口音。   “这是哪里……你是谁?”   “这里是热兰遮城收容营,你们都被汉唐集团俘虏了……我是罗德门……医生。”   说完,那个大男孩还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医生”这个词他发得很轻。   “噢,我们都成了俘虏了!在我昏迷后他们把我们都抓住了?!我的头好痛啊!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武官迪克摸了摸头,才发现自己的头上围了一圈纱布。   “嗅盐,我们那里叫它鹿角酒,不过嗅盐里面的碳酸氨纯度远比鹿角酒更高,它可以刺激你的呼吸器官,使你清醒。”   武官迪克没有注意到罗德门医生是用一种奇怪的发音来说嗅盐和碳酸氨这两个词,他还以为是什么古怪的药名。   罗德门医生说:“你可以再休息两天,一会儿开饭后,会有人给你送来。明天我再来看你,我现在住在这个营地里。”   说完,罗德门医生领着他的助手离开了。武官迪克看到那个助手背着一个涂着白色油漆,却画着红十字的木盒子。   他们仍是上帝的子民?   武官迪克心里想,这个罗德门医生身上有一种他说不出的东西,这使他不像是一个真正的荷兰低地人,尽管他的面容和口音都很标准。   我们都是怎么成了俘虏的?!   武官迪克的头更痛了。   看到罗德门医生走了,几只老海狗鬼头鬼脑的凑了过来,好像他们刚刚想通了他们的心事……他们七嘴八舌的把他昏迷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首先就是副指挥官的死让人心生感慨。   他在下令投降后,就发誓与主战船共同生死,可是那帮子汉唐集团的人连破损的轻型战舰都要拖回码头,看样子要留着这些船用了。于是副指挥官在那帮子汉唐集团的人还没有上船接收时,就冲着自己的脑袋开了一枪。   临开枪前,他还说这是他能永远留在这船上的唯一办法,上帝应该知道,他这不是自杀。   哈恩斯.克莱尔,武官迪克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   “天底下没有任何船能跑过他们的邪恶小船和大怪铁船,……大铁船的传言和其他传言都是真的……我可以向上帝发誓!不投降只能是死了……   他们强迫所有人走到这里,一路上,有两个傻瓜突然跑了,那帮子人就看着他们俩跑,等他们跑了一百多步后,那帮子人突然用一辆大铁车追了上去,那大铁车不是用马驾驭的,我发誓,它真的是自己追了上去,然后用许多管子的火铳打死了两个人……大家都看到了……”   “他们一定是把许多火铳捆绑在一起……可以连发的……”武官迪克点点头,表示听明白了。   “您千万要遵守他们的各项规定,他们非常认真……有个家伙没有听从罗德门医生的安排,冲着他大叫,被他们……”   那个老海狗用手指指着自己现在光光的脑袋,张着嘴,露出一口烂牙,嘴里发出了“啪”的一声。   “罗德门医生是他们的人,尽管他自己说他是荷兰人……指挥官先生,您要小心他一点儿……现在没有一个人敢不听从他的话。”   老海狗凑得更近了,但是武官迪克却没有一点讨厌的感觉,反而觉得很亲近。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把我们按家乡地区分成不同的草棚子……说是法国的,德国的,英国的,意大利什么的……也不管是爱尔兰人、英格兰人、东日尔曼人和波兰人、热那亚人、佛罗伦萨人的区别。”   武官迪克仔细一看,这个棚子里还都是荷兰低地人。他们这是要分化我们……有利于控制我们,这就好,至少他们没有想吊死我们……   众人这时忽然禁声,一个个又是端坐起来。   有一小队士兵经过这个棚子。   武官迪克看到他们身穿红色半袖上装,黑色短裤,手里端着一种很奇怪的火铳,竟然看不到火绳在哪儿。那枪口处有闪闪发亮的刺刀,他们一共十一个人。   这一小队士兵经过后,老海狗悄声说:“这个营地里一共有五个小队来回巡视,而且他们都很警惕……他们那个火铳很厉害,一定是燧发火铳……每一枝都是,它可以一下子把人的脑袋打碎……我亲眼看见的。这个营地外面还不知道有什么更可怕的东西……”   这时整个营地忽然响起了巨大的声音。   “现在是晚饭时间。意大利区先到营地中央的食堂就餐,其他国家不要动……”   武官迪克一下子就听出了,这就是那个罗德门医生的声音。他疑惑这个声音好像从天上来的……老海狗指着外面一根杆子上的一样东西说:“就是它发出的,好像和劝我们投降的声音一样……”   武官迪克侧过头看了看,那东西像一朵牵牛花,但却是灰色黑边,透着一股邪恶的样子。   在收容营的办公室里。   一个汉唐集团的人,他满脸都是红色的青春痘。他此时正侧腿坐在办公桌上,一条腿一晃一晃的。   他看见罗德门医生喊完了话,他无声地用手指了指麦克风下面的红色按键。罗德门医生按到了OFF那一面。   那个汉唐集团的人满意地点点头,这小子是聪明。   罗德门医生一直想和他解释一下威尼斯人、热那亚人、佛罗伦萨人之间的区别……   “小罗,你是不是还怀疑汉唐集团划分的方法不对……不要去怀疑,你只要学会遵守汉唐集团的一切规定就好,一定要记住它。来一根……”   那个汉唐集团的人掏出一个小木头盒子,打开,拿出一根白杆烟来,又把他插到一个小小的木头嘴上。   “不,赵医生,我认为那香烟火……”   赵医生毫不客气打断了他的话:“以后叫我赵哥……火大,上火,你和那个黄庸医可算是学会了一个火这个词儿!”   赵医生满脸的鄙视,点了烟吸起来。   “不,赵……哥,乔医生没有说过黄广林医生是庸医,她要我好好向他学习,说中医有很多有用的地方。人的肺子属阳。我见过收割烟叶,他们都是先收烟叶最向阳的部份,也是属阳,所以吸烟多了,一定会让肺火加大……”   赵医生气得咳嗽起来,这是什么歪理邪说?!他看到罗德门医生此时眼睛亮亮地看着自己的咳嗽,好像是认为自己说对了。   赵医生强忍受住咳嗽,说:“我这是呛得好不好?!”   然后他又坏坏地笑了笑,说:“要是像你们那样,我嚼烟,是不是就没有火了?要是在煮着喝呢?还有没有火了?”   看到赵哥的坏笑,罗德门医生马上警惕起来,他在热兰遮城医疗中心里,每一次被他捉弄,事先他都是这样笑的。   罗德门医生越认真想,越是有些乱,感觉找不到答案,不敢乱说话。   赵医生顿时觉得无趣了,捉弄他没有意思了,这小子越来越鬼头,不敢轻易回答。但是他又不想告诉他尼古丁这个词,省得他问起来没完没了的……他可没有乔姐那样有耐心……医生这个职位,他只是客串一下,他自己也不相信会有汉唐集团的人找他看病,就连处理一下皮外伤都得马院长和乔医生亲自动手,他们才放心。   “这个小罗啊,你别乱想那些没用的,到时候赵哥教你……你就记住一点,能不能让你去医疗中心打工,只看你这次任务完成的好不好……汉唐集团的一切规定比你们的上帝都要大!”   规定,汉唐集团的规定!   罗德门医生悲哀地想到,在码头上,他向那些俘虏们替汉唐集团喊话道,在路上的所有逃跑行为都会被无条件枪毙,结果有两个傻瓜真跑了,他们完全可以把他俩抓回来,可是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前,把他们枪杀了,人都好要打碎了。   在收容营里,一个爱尔兰人不想和英格兰人在一起,那个爱尔兰人和他辩解,声音有些大了,他们就真的就开了枪……那个爱尔兰人的脑袋都碎了……   “不要再死人了……赵哥!”   罗德门医生小声说。他的蓝眼睛里全是祈求。   又他妈向我卖萌!赵医生心里骂道,但是口气不自觉地变软了。   “小罗啊,你在赤嵌农业地区的民意很好,这对所有殖民者来说,你做得不错。组织上……不,汉唐集团认为你是可以挽救和教育的,所以,你得到了不同与其他人的待遇,这一点你必须珍惜……死不死人,完全取决于他们对汉唐集团规定的认知程度,而不是我们,这一点,你必须牢记。我就说这么多,晚上我们有规定,汉唐集团的人要撤到外围,组织第二道看守线……明人安保队员会留在这里负责。你现在会使用麦克风了吧?”   “会使用了,打开按ON,关上按OFF。” 第一百八十五章 设计一套完美的生活体系   一场海战打了半天就结束了,可收拾战场却花了四天时间。   这还是借助明人渔民们的帮忙后才完成的。   汉唐集团的人对这场海战的收益比较满意。   第一点,体现在劳动力的收获上。由于合理地使用了现代武器,未来的矿工人员损失,完全在一个可以容忍的范围内。   所有劳动力均为男性,一共一千九百八十七人。由于种种原因损失的,还不到一成……让汉唐集团的人更为高兴的是,最先投降的两条三桅船上,他们得到了四十多个木匠和铁匠、帆布匠,其中,大多数是移居到巴达维亚的明人……   里面的荷兰工匠,他们主要是帆布匠,现在还用不上他们。   汉唐集团的人从二层行溪地区又征召来了一些工匠,就直接在码头上搭了棚子,让他们一起在码头区修理损坏的船只。   懒得把它们拖到安江内海修船场了,那里现在肯定顾不上这些老古董……再说为了确保这次海战的胜利,柴油方面又损失了一块儿。   火炮,各种型号的火炮一共四百多门,还有三十多门落入十多米深的浅海里;火绳枪,各种火绳枪,长短不计一共一千多枝,其中还有一部分是燧发式。   还有一些其它物品,汉唐集团的人已经远远不像刚开始的热兰遮城之战那样,一点点统计,现在可以大方地用“若干”这个词来计算了……至于食品嘛,正好直接用来供养他们自己……咸肉、咸鱼和硬得像石头一样的饼干,还有一些土尔其大麦都给他们吃吧。甘蔗酒留下来了,帮忙打捞和干活的明人渔民也需要这玩意,好让他们工作起来更有干劲儿。   汉唐集团的人不在乎那些火炮,直接都把它们吊卸到码头上了,堆了一大堆……李子强董事动不动就围着它们转,好家伙,这些有二百吨了吧,加上陆续来这里交易的铁锭,现在完全可以开启电炉炼钢了,总用冲天炉炼铸铁不是个事儿……打压别人设备太多的弊端开始显露出来了,光是一一兑现当初的许诺也够累人。   还有人也在盯着。   郭怀一和何斌就是死死地盯着它们……他们的红毛蕃大夹板船,现在还是裸船状况……当初的火炮都拿出换女子了。   当他们知道最后一批货物被人黑吃了后,两人想起来就生气,一喝酒就砸酒碗……好像那火炮是他们的一样。两人常常想,如果当初大胆地向他们讨要,看汉唐集团现在对他们的态度,其实可能会给他们……可是当时为了表忠心,他们没敢提出类似的要求。   明大陆上,各朝各代的官场上本来就是如此,上司不喜下级主动讨要。给你行,但你不能主动要,否则你定有异心。这可是官场上的常识。何斌和郭怀一岂能不知。   但随着接触的加深,两人发现,这帮子汉唐集团的人完全没有明大陆官场上的这种习惯,下级真的可以随时提出自己的要求,有时还可以争吵……好像没有什么不妥的传闻……   他俩实在忍不住了,但哪里有胆子去找董事长提,他俩找到了电公高德高公子。   电公高德高公子好心好意地对他俩说:“我可以给你们传话,但是,你们要知道……我都不同意给你们用,这是为了保护你们……那些大多是残次品,我这个电工都能看明白……炸死了人可不是好玩的……”   郭怀一和何斌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红毛蕃可以放炮,他们就不可以放?为何红毛蕃放炮就没有被炸死,他们就会被炸死?!   电公高德高公子现在正在为一笔帐犯愁,要不然就算他是一个电工,也一定会好好为他们普及一下金属材料的科技知识,但此时正忙,于是说:“好好,我把你们的要求发布一下,现在我忙!”   两人万分感谢告别了。   郭怀一说:“老何,汉唐集团如果给我等配上军中重器,别的不敢说,我等可以把大夹板船开到他广州城下,好好同那些狗官算算上一笔帐……海上的兄弟们也非仰视我等才行。”   “哼哼,老郭,你有所不知……你当汉唐集团真打不到那广州城下?紫水号、紫川号两艘铁船一出,举世无敌!他们一定是在等待时机……你可见汉唐集团做过无用之事?”   “什么时机?”   何斌白了他一眼,说:“这岂能是我等所知!”   在财务公司的帮助下,电公高德高公子和马德华终于把账目弄清楚了。   原来有一批货物的货主没有接收交换物资就匆匆离开了……这是被海战吓跑了啊。   两人商谈了一会儿,表示没关系,等荷兰东印度公司船队大败的消息传出去,他们定会回来结算,咱们不急。   财务公司的人听到他俩商量了半天,得出这么个结论,顿时钦佩不已……这他妈的还用商量嘛!   晚上没事时,电公高德高公子想了想,便把武装明人的问题发布出去,提出可以适度武装他们……比如郭怀一和何斌的两艘船,虽然是当作运输队用,但是,适当挑选一些安全系数高一些的火炮来供他们使用,还是可行的。   毕竟,我们所带的现代武器早晚会用完,在军事技术完全触底反弹之前,让他们先行适应一下,未必是坏事。   现在网上的人数较往常少了许多,一是安保队完全是24小时轮班,二是基地民兵组织也忙得不可开交,近两千人的联合国俘虏就在眼皮子底下关押着……虽然算不上是定时炸弹,但还是要小心为上。   所以现在网上参与讨论的人数少了许多。但高德的这个建议还是得到了大家的重视。   伍大鹏董事长刚一看到这个贴子,立刻赞同。   对这些壮劳力的安排,汉唐集团早都做好了相应的安排。他们连审讯和甄别的过程都省略了……要什么情报?一帮子古人能怎么样?   台湾北部地区的煤铁才是最重要的资源,哪里有时间和古人斗智斗勇的,只要我们的煤铁复合体系发展起来,哪怕大多是黄铁矿,哪怕是初级阶段……在绝对实力的面前,所谓的古人智谋都算是个屁!   推崇和夸大阴谋诡计作用的民族从来都是弱势民族!   但伍大鹏董事长没有率先回贴,他要看看大家的反应。   还好,良性反应居多,还把问题延伸到建立明人基干民兵组织的问题了。当歪楼歪到有人提出只有独裁国家才惧怕国内百姓拥有武器的问题上时,伍大鹏董事长果断表态,回贴说,董事会一定会考虑这个问题,希望大家多多提出建立明人民兵组织的方法。   发布此贴后,歪楼一下子变正了。   这个问题也确实非常急迫。当所有俘虏们都送到台湾北部地区后,紧接而来的就是看管问题。   这个看管不是指采用皮鞭和刺刀加铁丝网,那样的方法太原始,而且效率低下。   汉唐集团采取的是兑换制,你生产出多少矿产品,你可以交换到多少生活物资。除非特殊情况下,不劳动者不得食,多劳动者多得食。   更为重要的,这里有一定期限,五年,只需要劳动五年,你便可以恢复自由身份……劳动效果更好的人,可以得到缩短时间的奖励。   劳动换食品,劳动换自由。也就是说,你的劳动换回你的生活和未来,是直接和你自身的一切挂钩。   这一点早在先前荷兰村中的荷兰人劳动中得到了认证,效果显著。   你当然可以选择逃跑,但它的代价只是死。从海上……你见过我们的实力;跑进深山,那和等死没有区别。   但是,这里面还有一个监督和管理的问题。无论任用汉唐集团的人还是明人安保队员,都只能是暂时可以,时间长了,那是严重的浪费。   成本可以不考虑,但浪费实在让人无法容忍。   明人基干民兵这一阶层的武装组织现在是应运而生的时候。   众人开始在网上七嘴八舌,大家都讨论得很认真。   第二天,伍大鹏董事长直接和几名董事取得了联系。   李子强董事说:“完全没问题,劣中选优,几十门火炮也能挑出来,关键是他们明人有那么多炮手吗?这可不是叫个人就能操作的,有一定技术含量要求。”   伍大鹏董事长说:“那俩家伙,我估计只是看看我们对他们的信任态度……哪里有那么多炮手,一条木头船配个七八门火炮够他们玩的了。”   “我想也是,广州那面的铁锭还要继续进啊……那个潘家什么的,一定让他们多弄铁锭……明人民兵什么的,随便搞,我大力支持,当年我想玩个汽枪都……”   “好了,我知道。我明天就批他二十亩山坡地建房……半山别墅,多牛逼。”   “嘿嘿,算你阴。”   其他的董事一听就明白了,这是搞武装工头啊,好办法。   宋士达董事细声细语地说:“那也不能是个人就能当上基干民兵吧?”   伍大鹏董事长马上反应过来了,说:“对对,我们还要给他们设个门槛儿,一般的明人我们还不要……得要对我们有忠心的。”   孙德发董事说:“虽然现在在高雄建水泥厂还是早了点,但先抽出一批人去准备石灰石原料也是可行的,太多白人聚在一起未必是好事……虽然不太可能发生群体性事件,但防备一下不是坏事……明人民兵组织十分必要。”   建国安董事接过了话,说:“我们把握住了生活资料……他们就不可能有什么群体性事件,你没看出大鸟设计的是一套让他们陷入辛辛苦苦劳作,而不会有什么时间去思考的生活体系嘛!他们自己就会把反抗的精力耗光……”   宋士达董事细声细语地补充到:“然后再用军事力量来维持这套体系的稳定发展……五年,很快就过去了。”   伍大鹏董事长最后说:“那么,我们就这样决定了,我明天发布出去,再看看大家如何反应,也许会有更好的补充。” 第一百八十六章 汉唐集团的两个没想到   汉唐集团的人现在正在研究着整个东亚地区国际政治格局的大气候,大环境的问题。   他们现在严重削弱了荷兰东印度公司在东亚的势力,给了一直锐意进取的荷兰人当头一棒。由此引发的与先前历史不同的走向都要重新推演和考虑,以便他们能够找到或者制造出最适合汉唐集团利用的局面。   西班牙、葡萄牙、英国,还有只是在印度存在的丹麦东印度公司都要一一考虑到。   汉唐集团有信心有能力下一盘有趣的棋,也许棋子们不那么听话,但大趋势下,它们应该别无选择。   可汉唐集团第一个没有想到的是,巴达维亚这枚小棋子反应有些激烈。   同样都是台湾热兰遮城被别人侵占了,人家郑成功占了,他们只派出不足千人去收复,而汉唐集团占了,他们竟然如此大费周章,几乎把百分之八十的军事力量都派出来了,从资料上看,他们根本组织不起来这么多人……他们还真看得起汉唐集团,或者是有意成全我们,知道我们缺少劳动力?   伍大鹏董事长在网上发了贴子,后知后觉地说:“这是因为时代不一样,现在荷兰东印度公司正是蓬勃发展的时期,进取心比较强烈……随着财富的增加,他们的小业主心态开始显露,偏与保守和算计得失……每个民族都有它天然的劣根性,我们应该学会利用,并且警惕我们自己心态的变化……明大陆的民族太老了,老到什么新思想新事物投放进入,都会变成漆黑的有特色的出来……幸好,我们是站在历史的角度去审视和解决问题……”   不一会儿,梅乐芝经理回贴说:“如果我们承认无论哪个民族都有天然性的优缺点,那么关于它的讨论只不过是我们的一次认证而已,这并不能解决实质性问题。许多实质性的问题并不像是问题表相展现给我们的那样,比如那面世界的经常提到的社会制度问题……我个人认为无论什么社会制度都不是核心问题……核心的问题在于制定者对自己制定的各项制度是否遵守的问题……我们可以翻开任何一个国家的宪法,不管它是独裁暴政还是民主自由,每一本宪法都会说得非常完美而让人振奋。那么他们的区别在哪里?区别就在于制定者们自己是否去遵守它的问题。”   李子强董事也回贴了,言语有些不善,说:“那么我们穿越者的特权呢?我们汉唐集团的优越感呢?!”   梅乐芝经理很快回贴说:“我们的特权,就是能机会建立起一种制定者都要去遵守的体系;我们的优越感,就是我们有保障它顺利实施的能力……”   建国安董事也少见的发了帖子:“时间和对平等这个观念的认知……我想它需要相当长的发展阶段……”   隔了相当长的时间,梅乐芝经理回贴说:“我们不必要给这个阶段加以时间的限定,只要我们人人心中存在着这样的一份美好,那么皮格马利翁式的期盼必将使之趋向于完成……”   伍大鹏董事长看完后心里一声长叹,却没有再说什么。   网上顿时一片安静。   汉唐集团第二个没有想到的是,明大陆上现在也有人正在研究着他们。   郑芝龙降清后,郑氏家族的官商加海商加海盗集团,几乎立刻分崩离析,他们本来就是靠个人威信建立起来的集团,领头人不在了,就只能推倒重来,或者来个明大陆特有的,而且如果不是汉唐集团的到来,仍会存在和延续的崩盘式结局……原先的一些地盘都被家族成员或以前的一些老部下们占据。   没有人去理睬合法继承人郑成功。   浯州(今金门)是被郑芝龙的四弟郑鸿逵领着手下陈豹占据;福建沿海对外贸易的最佳地点中左所(今厦门),是为郑彩、郑联兄弟所据。   而郑成功在组织了几次攻城略地后,均告失利,现在还面临着没有根据地的困难,莫能展其所为。   他组织的部队只得在安平或在厦门小岛鼓浪屿、镇海卫到海澄(今龙海)一带的海岛上训练士兵,整饬船只,以观其变。后来发展空间实在太小,不得不去了广东西部招兵纳粮……这也是何斌第一次去找郑成功,而他不在的原因。   如果不是汉唐集团的到来,明年,也就是在1650年的中秋节,郑成功和他手下的四员大将,趁着叔叔郑彩离开厦门去广东征粮之际,运用“智谋”,其实就是利用叔叔郑联对他的信任,当然也有史书说利用叔叔郑联对他的轻视,将叔叔郑联一举杀死,然后将他手下的军队整合成自己的。另一个叔叔郑彩听闻后,带兵在外,不敢回来……直到郑成功亲手书写一封信以亲情将他感召回来,等他交出兵权后,仍视他为长辈……最后病死家中。   这些资料都在汉唐集团的资料库里,谁想查都行。   汉唐集团的许多人看了后都是无语……我们不是想评价谁对谁错的问题……那些利用人的情感才可能得以实施的智谋,真他妈的恶心人,更恶心人的是还有人推崇这种智谋。   厦门是个好地方。经济上刚才提到了。   从军事上讲,厦门地处海疆要地,处泉、漳之交,扼台湾之要,为东南门户,十闽之保障,海疆之要区也,并同时可高居堂奥,雄视漳、泉。   在同安一地,三面距海,金厦尤为险要,实为门户之防也。   郑成功取得厦门港后,终于有了一个开展海上贸易的基地,实现他“沿海地方,我所固有者也,东西洋饷,我所自生自殖者也,进战退守绰绰余裕”的经济目标和战略目标,使他可以从容筹粮积饷,制造船械。   郑成功从此不再打“游击”了,他有了一个经营海上贸易,直至成为他收复台湾的稳固基地。   当然,这些都是1650年以后的事情,不必多谈。   1649年7月中旬,正是厦门最热的时候。   郑彩和郑联、郑斌哥三个正坐在永胜伯府里的花园小亭下纳凉。   他们三个人一边品茶,一边又谈起了台湾热兰遮城里的汉唐集团,这是他们第二次认真地谈起这个所谓的汉唐集团。   第一次是听说他们打败了红毛蕃,占了他们的大城。这一开始让三个人心生警惕,连连商量应对之策。   那些红毛蕃听说大哥郑芝龙被带到北京后,一直蠢蠢欲动,经常有大夹板船来附近海面上窥视,而且公开为海商们“护航”,海商们也只能去巴达维亚城交易生丝丝绸茶叶瓷器等物。   谁都知道红毛蕃给的价钱比佛朗机人给的低了近两成……海商们来哭诉,他们三兄弟也没有办法……大哥还在的时候,红毛蕃都是偷偷地交出海银子才可以出海……可大哥不在了,许多老兄弟都走了,他们三个能怎么办?忍吧。那时他们三个全力经营厦门,自保有余了。   可比红毛蕃还厉害的汉唐集团来了,一开始真吓他们一跳,更是全力防守,好多想去交易的海商都被他们喝住……幸好后来发现,汉唐集团只知道窝在台湾热兰遮城,并没有四处窥视,而且做生意还算公道,就放下心来,只要不觊觎我厦门,一切随你去了,再古怪的事情与我何干?   甚至听说他们竟然用火炮火铳去和广州城换小小女子,也就是惋惜了一下,你们倒是和我等交换啊,军中重器,岂能如此轻易让与?   直到听说汉唐集团的火炮火铳被广州城扣了,他们只是淡然一笑,同官府打交道,如此做事,绝不是老谋深算之辈。   于是,他们任由海商前去经营……他们三个加紧训练士卒和修备海防,这乱世中,手中钢刀才是最重要,海中战船才是最重要。其他关于台湾鸡毛狗碎的事情,听过就完事了,不关心。   这一次,他们三个难得又坐在一起。   平日里,郑彩主持大局,郑联住在中岩的兵营里,负责操练士卒,郑斌负责修备海防的各个炮台……三个人一般都很忙。   郑彩端起茶碗,用茶盖刮了刮飘起的茶叶,轻轻饮了一口,一股清香沁入心府,好茶!   他偷眼看着郑联,只见他二弟面目暗黄,眼皮浮肿,整个人都是无精打采的提不起精神气。手里一直把玩着一个红色的梳子,不经意间便有一股脂粉味传过来,他还不时地在自己头上梳几下……   据说这物件是海龙骨所制……从台湾那面传过来,很是稀有,自己的女儿经常缠着自己索要,他索性用高价买了一整套这样的饰物,各种颜色都有……女儿才不纠缠。   此时郑彩心中大怒,他这个二弟昨晚又是跑到西水湖去了,又不知道和哪个粉头过夜了!   但他的面子上却不露声色,决定一会儿在话上敲打他几下。   三弟郑斌一直在口若悬河地讲着,把他听到的和搜集到的传闻一股脑地都说出来了。   讲完后,抓起茶碗,此时它正是温和,便一口气喝了,然后呸呸地吐着茶叶。   郑彩温和地问郑联道:“二弟,你如何看待这个汉唐集团?”   郑联懒洋洋地举着梳子说:“他们公开把双龙戏珠旗都正式打出来了……这是成气侯了,他们要称王啊!”   郑彩高兴地点点头,期待着他的下文。   “可关我等厦门什么事情……”   “嗯?!”   “不过我等也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嗯。”   “多进些这样的梳子,便可大卖!”   “啊?!”   “当然还有那些他们拿来换女子的火炮火铳……我们同样出得起价钱。”   “嗯……”   郑斌插话说:“海商们说,他们最需要的就是铁锭,棉布,棉花,中药材也可以,而生丝、丝绸和瓷器、茶叶他们反倒不甚喜欢。”   郑彩低声问道:“你刚才说他们有雪盐和粗盐无数?”   “正是这样,海商们还说汉唐集团明令告诉他们再过一月,他们还有雪糖、冰糖、水果糖出产……让他们多多备货,到时好交换……”   郑彩迟疑地问道:“这天下大旱,晒盐能够多多出产,这是自然……可甘蔗需水无数……哪里都是减产,他们怎么能……”   “是啊,有海商不信,便派人偷偷观看,果然是甘蔗林立,一眼不见尽头,大丰收已是定局……听说他们有机井和抽水机……”   “抽水机?我等倒是常见,机井是什么意思?”   “是啊,水手们用的抽水机才能抽水几何?机井又是何意?真想亲眼见见……”   “嗯,这样吧,你选一个可以信任的海商,带一些他们喜欢的货物,一起前去与他们交易……我手书一封,看看他们能不能答应与我等交易,我这永胜伯的名头,也许他们该给几分薄面……你害怕不害怕?”   郑斌笑了,说:“大哥,海商们已经来往过好多回了,他们非常诚信……当初可以白白得到的货物都能结算,此次前去,定是无妨……”   郑彩想了想,说:“不必与他们计较利益,能买下火炮火铳才是正道……如果能把红毛蕃夹板船买下就更好了,不过这战船之事过于重要,他们不一定答应,试试即可。以安全为重!”   郑斌爽快地说:“哎,无妨,无妨!”   郑联忽然举着梳子说:“多带点此物……还有水果糖,我吃过,甚好!”   郑彩实在忍受不住了,他高喝:“住口!你马上去我书房等候我!!” 第一百八十七章 在中年大叔和野心青年中选择   两千担铁锭……一百担桐油……五百担棉花……五百匹棉布,这些数据,分条书写在一张礼单上。   随着这张礼单同来的,还有一封信,那信尾处正是大红色的永胜伯郑彩的印鉴,鲜红异常,明显是刚印上不长时间。   信的主要内容很简单,大概就是表达已经仰慕很久,却一直未有相见机缘的遗憾,并对他们驱除红毛蕃表示高兴,还痛骂了红毛蕃的罪恶,表示和汉唐集团同仇敌忾……在这封信最后的五分之一处,终于提到了戏肉,为了应对鞑虏的侵扰,想买他们缴获自红毛蕃的火炮火铳……并表示一定会提前付货,然后交易,所换之物,必将量福建之所有……   伍大鹏董事长看完后笑了笑,随手递给了刚刚赶来的梅乐芝经理,说:“梅经理你看看吧,这个永胜伯在开头用了台鉴的称呼,表示和我同辈。在结尾处,又用了下对上的至盼及时示下,以匡不逮,无任感祷的结束语,表示极尽谦卑……可同时他又用上了永胜伯的礼印,这是告诉我们别给脸不要脸啊……哈哈。这还是海盗级别的人……要是同他们纯正的知识分子斗心眼,弄清种种暗示,还真会让人心累啊。”   梅乐芝经理也很快看完了信,又欣赏了一下永胜伯的礼印,说:“从纹路上看,这只是一个木印,看来南明政权连玉印都拿不出了……不过他们情报工作搞得不错,五位董事一个个都提到了。”   伍大鹏董事长说:“那不算什么,我们也没费那个心搞什么保密工作。我们召开董事会吧,他们的行为打乱我们的计划了……也请你参加,经济这块儿,只能全都交给你了。”   梅乐芝经理努力想幽默一点儿说话,他也笑着说:“当然喽,硬技术搭台,软技术唱戏嘛!哈哈。”   伍大鹏董事长真心笑了,不是因为梅乐芝经理这个话有幽默感,而是他这个严谨的国际注册会计师竟然也想说笑话了。不过说真的,会计师说笑话,其实一点也不好笑。   在远程董事会上,孙德发董事第一个发言了,他说:“事先我们判断得不太对啊,郑彩保守固封,郑联荒淫贪婪,至少从目前看,在周边势力中,他们的反应可够快的了……不过这件事对我们有利。”   建国安董事说:“机遇一定会改变人的性格。我们把计划调整一下吧,哪怕是齐头并进,共同发展……这些都是可行的事情。”   宋士达董事乐呵呵地说:“我这几个老乡做了个改变他们自己命运的选择……我反倒认为支持他们的效果会比支持郑成功的效果更好……等晚上吧,我写个详细点的论证,发出来。至少我个人认为,支持那些进一步考虑三步的中年大叔,好过去支持一个有野心,心又狠的年轻人。我们当然需要青年人,但不是他那样的。”   李子强董事现在正忙着赤嵌糖厂的榨糖设备,目前遇到些小麻烦,很烦。他说:“我管他妈的去持谁和谁,我现在就要福建的铁和煤!从地图上看,福建产煤铁的地方比台湾北部地区还近……”   伍大鹏董事又笑了,操,能这么去衡量距离嘛!   据那面世界的资料表明,早在春秋时期,福建就有铁矿的开采和冶炼。   到了明代,据《安溪县志》(嘉靖版)记载,潘田有炼铁炉8座,矿山6处,日产生铁千担。主要用来打造农具和浇铸铁锅。   伍大鹏董事长点击开福建计划的资料看时,心想,那里现在应该是以打造兵器为主了吧?这太浪费了。   这项计划本来要在明年开始的,汉唐集团的势力打算趁着郑成功回归厦门时造成一片乱局后再强行插入。   但是现在大家都同意提前在福建发展,那么就提前发展,以目前大家的推演和考虑看,先行在福建发展,没有什么不足之处。   接着伍大鹏董事长又点开了那面世界的《福建省龙岩乌龙奇铁矿区详查报告》,报告显示矿区有D级储量29万吨,平均品位为FE44.71%。   而另一份《福建省永定县石犁三坝铁矿普查报告》,则显示矿区有D级储量12.40万吨,平均品位为FE48.87%。   其它的一些矿区品位都低了一些,伍大鹏董事长一眼扫过。   如果以现代工业的需求来看,这些真不算什么,但在汉唐集团的眼里面,就目前这些,足够他们翻开历史的一个新篇章了。   福建也产煤。它的主要产煤区按那面世界的行政区来算,主要集中在龙岩市所属的永定县和新罗区两地。   当然,福建所属煤矿产量和井型都是偏小的,拥有南方煤矿井的主要特点,都是地质条件复杂,煤层厚度不规范,煤层赋存条件比较差。   但总好过没有。   伍大鹏董事长和梅乐芝经理商量了一下,定下了谈判的底线,然后他把详细的福建计划发给了梅乐芝经理的IPD,让他细细看看,现在不急于和郑斌谈判。没办法,汉唐集团怎么也没有搜索到这个小子的详细资料……只能观察一下再说了。   具体和那个郑斌的谈判任务就全交给了梅乐芝经理。   梅乐芝经理直接去了热兰遮城的监控室。这一天正好是苏离白值班,梅乐芝经理看见了苏离白,乐呵呵地说:“哎呀,你现在越来越白了……好事啊。”   苏离白没有想到这个一直皱着眉头,总在思考似的梅乐芝经理,今天忽然乐呵呵地同自己说话,而不是说他惯用的大长句子……   啊,我是白了,总关在屋子里,确实是白了。   苏离白疑惑地问:“您有事儿?”   梅乐芝经理也没在乎自己套近乎的方法似乎不奏效,仍笑着说:“我想看看码头休息室的视频,方便嘛?”   “当然方便……您还有别的事儿?”   “没有了,小苏,你怎么怪怪的样子……”   到底谁是怪怪的样子……苏离白气得直翻白眼,很快把镜头调到了码头休息区。   梅乐芝经理双手抱肩,一手摸着下巴,认真地看着视频里面,在指定位置坐着的两个明人。   那里说是码头休息区,其实就是个大棚子,里面有一些长条椅子,竹子的,人坐上去更凉快。   海关、宾馆、学校、收容营、汉唐集团的住宅区,这几项主要工程都被提到了议事日程上。   但它们总得有个先后问题。   第一个被置到最后的就是收容营。它是最不着急改造成土木结构的一项。先后几批收容的行动中,还没有发生逃跑事件。   特别是在收容联合国军俘虏的过程中,没有发生逃跑成功的案例。这说明竹木结构的收容营完全经得起考验。   当然,我们有夜视仪,有那么两个俘虏不知道我们有而试图翻竹墙,然后被打死了,都是直接爆头。   这没办法,我们有这样的设备,为什么不用?   第二个被置后的竟然是学校。网络上一片哗然。就连那样的世界都提出再穷不能穷教育……到了我们这里竟然……啊!   那面世界的网文扑街写手杨友行冷冷地写道:“谁也别拿教育来说事,教育从来就不是教育本身的事情,它永远是一个受系统环境制约的产物,权力垄断者们要什么样的教育,教育就得变成什么样,凭什么去研究教育本身?……就现在的教育水平,竹棚子一样一样的。”   写到这里,那面世界的网文扑街写手杨友行发现可能会伤到正在充当教育者的人,忙又写道:“不过,听说赤嵌小学的学生目前成绩不错……暂时克服一下困难,完全可行。”   谁也没有想到,范伟业竟有些声嘶力竭地回道:“谁也别提成绩!封闭管理的学校,学生成绩是个人的隐私!不容乱打听!”   姜雪少有地配合了一下,她文静地写道:“我们要综合看待成绩问题……我们决定不放暑假了。”   教育支援者,刘海洋没配合他们,却发了一排哭泣的图片……   目前教育的水平,众人都心知肚明了,没关系,慢慢来吧。   什么东西一教古人就学会了,那是别的穿越者干的。   剩下三项,争论的大了一些,最后决定直接上马海关和宾馆两项……汉唐集团的住宅区被推后了,原因很简单,大家都住宿舍,暂行可以对付,至于有事来热兰遮城办事的人员,到时候完全可以住进宾馆嘛!   因此,海关和宾馆两个项目同时进行了。面子工程的潜意识看来依然存在。   原有的海关暂时继续运营。   郑斌和黄安一直坐在指定他们坐着的长竹椅上。郑斌却不停地东张西望,不停地询问着黄安。   说心里话,黄安早就烦不胜烦了……从明轮船,汉唐集团叫机帆船开始出现为止,到码头的大小,到高音喇叭,到水泥地,到塔吊……你管它为何不用众人去拉吊干什么!蒸汽机就是蒸汽机,你没看见它们冒烟嘛!   但表面上,黄安一点点也没有露出不满之色……郑家岂是好相与之人?!   郑家三兄弟只用了一个小小的帖子,黄安的家主立刻把黄安派出。   事先细细嘱咐,此次不同以往,有郑三爷亲自前往,出了任何差错,你我家室难保……此事圆满我分你一成干股……但求无错!   在此重担下,黄安当时还有点小庆幸……郑三爷郑斌还是比较好相与一些,人也比较讲理,要是换成定远侯郑联……黄安事先一定会病得很重。   待到郑三爷郑斌都要站起来,想去摸一摸安保队员身后的火铳时,黄安不得不说:“三爷,我事先说过多次……这里的规定大……让我等坐在这里就有坐在这里的道理,您看……”   “哈哈,我差点忘记了……他们的规定,可有我等的帮规大?”   “好叫三爷知道,汉唐集团的规定事先让人知晓,始终如一,这帮规嘛……”   “那当然是帮主一个人说得算,不是这样,谁还当帮主!” 第一百八十八章 布置工作一般的谈判   梅乐芝经理认为自己准备地非常充足后,便展开了与明人郑斌的谈判。   但是在谈判期间,他发现自己的准备都白费了。梅乐芝经理认为自己那不是在谈判,而是在给下属布置工作,还属于那种好容易来到自己会计事务所实习的大学生,叫干什么就干什么,还主动找点活干,表现非常积极以期给自己一个好印象。   只不过在谈判的期间,谈判频频被郑斌打断,甚至让人感觉到是被他牵着鼻子走。如果不是结局甚好,梅乐芝经理可能都会认为这个家伙是扮猪吃老虎的谈判高手。   最后,梅乐芝经理在心里对自己说,也许自己真的对问题想太多了?   在视频里,从相貌上看,郑斌就是一幅工匠的样子,黝黑的皮肤,粗手大脚,虽然他戴着方巾,身着蓝色绸缎的直裰,粉底皂靴,一幅文人打扮。   但这些掩盖不了他身上的那种憨厚又直爽的气质。   梅乐芝经理一点也没有怀疑他的身份,这个人绝不是冒充的。因为他观察到黄安,这个来过几次的海商对这个人的态度,那绝不似伪装的恭敬,因为他们不可能知道有远程监控这一说……黄安的表情和动作里还有一点点的害怕他的样子。   以梅乐芝经理的经验来看,这就是个农民企业家的水平。与这样的客户谈判应是比较容易,一切都可以摆在桌面上,开诚布公地谈,哪怕可以争得脸红脖子粗,这些都没事儿。   当时两人分别在办公桌的两边坐好,黄安和帮忙翻译的一个技术员坐在旁边。   谈判还没有开始,梅乐芝经理马上感觉到郑斌有点心不在焉了,他不停地打量着汉唐集团木器厂出品的办公桌,双手不停地抚摸着桌边……   梅乐芝经理相信,如果他坐在自己这一面,肯定会把抽屉随手拉开……好在办公桌子的结构简单,他终于把目光对准梅乐芝经理的目光了。   梅乐芝经理在心里酝酿了一下情绪,推了推鼻子上不存在的眼镜,说:“郑先生……”   “哪里,哪里,叫我文山就行,可不敢称先生……”   梅乐芝经理在心里脸红了一下,进入角色太早了,都忘了时空的问题了。   “文山,我们汉唐集团可以卖给你们火炮和火铳……”   “啊呀,太好了!”他一拍桌子,马上站起来了。   梅乐芝经理和帮忙的技术员都笑了……这是个爽快的人。   黄安则在心中发苦,喜形于色,实乃是生意上的大忌!   “请坐,请坐。”梅乐芝经理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们安溪一天可产多少担生铁?”   郑斌想都不想,张口就说:“日产两千担!要是再逼一逼,两千五百担也是可能……”   黄安直接在心中叫苦,他这是摸您的底儿啊,郑三爷您张口就把底儿露了……不过这些都不关自己的事情……快点儿完事就好。   梅乐芝经理在心里马上把比价翻了一番。   “不过我们的价钱比较高,文山,十倍生铁才可能换一门相应重量的火炮!”   郑斌腾地站了起来,抱拳说:“梅经理,此言可是当真!?”   梅乐芝经理心中一沉,这价钱给低了,他一边想一边慢慢地说:“不过这里面也有一些区别,某些大口径火炮……一定要翻一番才行……”   “如此甚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且与我击掌为誓!”   价钱又给低了!   梅乐芝经理说:“这个是要签合同的……”   “哈哈,无妨,击掌为先!”   梅乐芝经理勉强伸出手来与他击打了一下。小子挺有劲儿。   梅乐芝经理在心里把他们的生铁产能和火炮生产中的损耗、人工、技术成本全加上去后,发现自己还是挣太多了……可是他心里面却不舒服,难道你不懂得还价嘛?毫无成就感,而且还觉得自己吃亏了……   梅乐芝经理心里正转着如何从火铳身上再多得些利润的主意,那郑斌却拱手深揖道:“梅经理有所不知,在下最害怕汉唐集团提到女子换火炮……女子,唾手可得,但,在下实在不忍心……听闻广州为此哭声千里,声震云霄……至于其它物件,无妨无妨,男子辛苦些,便可保一家一户安宁……”   噢……梅乐芝经理心里顿时大惭,这是一个古人啊,一个在历史上查不到详细资料的古人啊!   多么朴素而真诚的人文思想……那么,他代表汉唐集团竟然想着压榨他们,竟然开始斤斤计较起来,那么穿越的责任到底是什么?到底谁更无耻!   噢……   郑斌却忽然去摸办公室的墙面,又蹲下来用手指抠着水泥地面。   黄安的脸红了,我的郑三爷啊……失礼失礼啊。   技术员笑了,一个好玩的古人。   郑斌发言道:“敢问梅经理,此物我知它叫水泥,在码头上,我等也看到有工匠在用它建造大屋……可是它如何制成?分明与白灰不同……它必有大用,用于建屋,实在是浪费。”   梅乐芝经理慢慢也站了起来,慢慢说:“你……很好,说得对,它用处很大……用石灰石烧就可以了……当然,还要一些其它的技术配合。”   “愿闻其详!”   “噢,你想学制造水泥?”   “郑斌甚想!”   “这样吧,我们把火铳的交换谈完再说其它。要不然不符合谈判的流程安排。”   “……”   接下来的谈判中,完整的一家一户移民,不得拆散,人口不限,老幼无忌,可换一枝火铳,二百担石炭也可换一枝火铳……   郑斌立刻爽快地答应了。   黄安心里也高兴起来,这可太便宜了……石炭,地下有的是,着若干苦力挖上来,当然还要运来,二百担便可换一枝火铳!可惜,郑三爷已经得知此事,自己绝不敢参与其中。不过,他们要石炭……这可是一个好消息,与鸟粪石一样,都不是用太多成本的好买卖。   帮忙翻译的技术员心里也算了一下,二百担,按我们的标准来算,才十四吨煤,按现在的银两比价来看,貌似亏了些……但他妈的整个台南平原,一点点煤也没有,整个一个冲积性平原,要银子有个屁用,资源才是无敌的存在,董事会这步棋走得好啊……   郑斌忽的又走到窗户那里,他小心地摸了摸,又轻轻敲了敲,把眼睛又贴了上去看了看。   郑斌发言道:“敢问梅经理,这就是传说中的海龙骨吗?我在那明轮船上见过……如此大片甚是难得。”   梅乐芝经理想了想,说:“是的。它不易得到……也容易得到。”   “此物有大用!必使舵手不畏风雨……用于客居,实在是浪费。我等可以换到吗?”   梅乐芝经理在脑子里迅速转了一下,说:“眼下可能不行……三个月后吧!我们现在可以谈一下水泥的问题了……”   郑斌非常郑重地抱拳说:“但听梅经理安排,在下无不认可。”   梅乐芝经理笑了笑,这事儿不太好处理了。他一边想,一边把自己的安排说出来。   郑斌大喜:“敢问梅经理竟然准许我等来学制造水泥秘方?”   “你可以找一些身强力壮的劳工,最好有过烧制白灰经历的,让他们到我们这里来,我们免费教他们……比如让他们亲手建成水泥窑体,亲手烧制出水泥……岂不就是学会了……”   “着啊,如此劳工我等要多少有多少!我郑家精兵无数……”   “劳动……学习期间的人工食宿费用,我们汉唐集团可以完全给付……”   “哈哈,不用,不用,为我郑家做事,我郑家都是丈义行事,从来都是给足吃食……不必梅经理操心费事。”   梅乐芝经理提高些声音说:“为我们汉唐集团做事,从来没有白白出力!食宿,那是人类生存的基本条件,那是人之所以成为人的基本尊严!我们从不在这方面打主意,认为它天经地义,否则就是对人本身的一种践踏……工钱,那是人类对自我价值的一种肯定和认可,对它的任何态度,都折射着人类自我的价值观念和道德体系……”   “……”   “……”   技术员笑了,很久没听到梅乐芝经理的大长句子了。他想了想,对郑斌说:“你只要按照我们的规定做就行了……”   郑斌连忙点道:“晓的,晓的,规定,规定!”   梅乐芝经理抱歉地对那个技术员笑笑,他的话实在不好翻译。   “文山,你们炼铁炉的技术太落后了,八个炼铁炉日产才二千担……”   郑斌有些不服气了。他心里道,我们的炼铁之法与广东佛山的炼铁之法是一模一样的……那里的大师傅,现在正在我安溪……   郑斌的不服气是有原因的。   以炼铁和炼钢方法来看,当时的明大陆已经有了几种先进的技术。   一是炼铁炉和炒铁炉的串联使用。即从炼铁炉流出的铁水直接流进炒铁炉炒成熟铁。这个方法减少了一步再熔化的过程,应该算是现代冶金技术上的一个重要起点。   在欧洲,直至17世纪中期才开始在英国使用这种炼铁技术。   二是炼铁炉操作的半连续性,即出铁后用泥堵住出铁口,然后鼓风再炼。   而欧洲此时的炼铁则是等炉冷却后才把铁取出来,然后再熔化冶炼。   三是独创了一套钢铁生产系统,即把铁矿砂炼成生铁,再由生铁炼成熟铁,然后由生铁、熟铁合炼成“灌钢”。   当然,能不能生产出合格的炭钢,那是概率和经验的问题……所以,一但出品了一炉含炭量较为合适的“好钢”,那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所铸之剑,已经可以接近那面世界里普通的菜刀水平了……但是要让古人形容起来,得把人吓死。   当然就这个水平的炼钢方法在此时的欧洲还根本没有出现呢。   四是助熔剂的使用。即在炒铁炉的生铁上撒上泥灰,用作熔剂,然后用木棍搅动,以帮助氧化。   可见,在这个明代时期,明人们已经掌握了当时世界最先进的冶铁炼钢技术。这一点,就连那面的世界中,研究世界冶金史的外国学者也真心承认,这种“把生铁和熟铁放在一起炼钢正是后世平炉制钢方法的先声,犹为世界所无”。   有了这么先进的炼铁炼钢之法,钢铁产量在当时也是举世无双,但却无法转化成战斗力,乃至被刚刚走出部落文明的前清鞑虏打得屁滚尿流??   就这个问题,汉唐集团的人也曾经展开过大讨论,从宏观到微观,大家都提到了,最后总结出一点:钢铁无法转变成战斗力,这个问题不是出在钢铁技术自身上,而是整个社会的转化系统出了问题。   这样的讨论有些类似生物课上的解剖……每个人都从中得到实际的经验教训。   诸如理工生们得到了社科知识,可以跳出技术看问题;文科生们得到了技术知识,可以把理论与此时的实际技术水平联系起来。   那面世界的网文扑街写手杨友行得意洋洋地写道:谁说中年人不能是学习型的?我们才是真正的学习型人才……   江铁生当时正在为教明人劳工使用锅炉而恼火,加个炭他们都要吓得半死!   他喷杨友行说:“学习型?你放下笔来我这里学习吧,你要是能找到锅炉的冷凝器在哪儿我就服你!最烦嘴炮党了。”   梅乐芝经理这时看出郑斌有些不服气,他便打开自己的IPD,把里面资料中的平炉生产技术和产能说了几条。   郑斌的眼睛都变圆了,脱口而出,道:“你拿的是天书吗?如此炼铁秘法,你也肯教我等?”   “它叫IPD,不是天书。我们汉唐集团也可以教你们,你回去后也可以挑选工匠前来。”   “不,不,我不回去,着几个手下去办即可。” 第一百八十九章 君子可欺之以方   诸多合同签订完毕后,汉唐集团针对郑斌送来礼物的价值,按照签订好的交换比例,给了他十几门火炮和其它一些物品。   郑斌当时反复说,这些只是见面礼而已,汉唐集团的回礼太大太多。   梅乐芝经理笑着说:“无论是什么东西,它们都是可以交换……礼物一样如此。”   梅乐芝经理对这次谈判的结果很满意,他乐呵呵地把合同归档后,把合同的主要内容发布到网上去,只不过是发布在经济版部分。   汉唐集团中,每一个部门,都有对应自己的版块,大家要是好奇或因为实际需要,可以随时点开任何一个部门的查看……这样有利于汉唐集团一盘棋式的发展,不会出现重复和冒进的现象。   郑斌最后决定自己留下来,让黄安回去替自己报信。   这把黄安吓坏了……这不是事先说定的安排啊,让他一个人回去厦门报信,可别把自己的脑袋弄丢了……一但永胜伯不信任自己的话……   郑斌看他一幅十分为难和害怕的样子,就知道了他的心思。   郑斌板起了脸,道:“黄安,你怕甚?你只要把我和那个梅经理交谈的全部内容,一一告诉我大哥就行。我当然会叫我的手下陪同你去……我同时再手书一封……你还怕个甚?一切照办既可,与你没有干系。”   黄安无奈,只得答应下来……郑斌看出他还是心事重重,想了想,又笑道:“你可知道汉唐集团给我等的回礼,是在告诉我等什么?”   “……”   “给我等十二门火炮,那是告诉我等,他们真有火炮,还不在乎它,而且汉唐集团说话算数……给我等二百担稻米,那是告诉我等他们有粮在手……给我等五百担盐,那是告诉我等,他们有的是盐……其它一些小物件,你好好一算,比我等送来的礼物价钱上多了一些,应是二成左右的样子……你说,他们是不是真心与我等交往?有兵力,有战舰,有粮食,有雪盐,他们实力如此强大,尚且公平待我,你还怕我在此地出事?!”   郑斌憨厚地一笑,眼神却闪过一丝精明……   黄安心里打了个冷战,这郑三爷不似平常……   “嘿嘿,君子可欺之以方……你没见那梅经理的书房中挂着一幅中堂?悲天悯人,那梅经理更是一幅良善模样……我等在码头处见过那些苦力劳作,一个个脸上都带有笑意,在厦门,你几曾见苦力劳作时笑过?   所以汉唐集团对人一定是十分良善……你事先不也总说他们是讲规定的良善之辈吗?这一点,你所说丝毫不差!你看到我说出不愿换女子时,梅经理那悲戚的表情了吗?”   “未曾见到,只见三爷去摸墙抠地了……”   “哈哈,后来我再提到任何事情,果然顺利异常!如此之辈,我等给得更多……岂不得的更多?待到将来,厦门有事,我等不信他们会袖手旁观……生铁、石炭算个甚?就是真要女子我也应了……你说到底谁得的多?”   黄安深深一揖到底,说:“三爷……小的,真心服了……”   “就是汉唐集团不换给我等火炮火铳……我等都要送大礼,你当我大哥他们心中不会计算?以前没有他们存在,我等当然只能求自保,可是现在,还有比他们更合适的奥援吗?嘿嘿,别说还与我等公平交易……你说我等是亏了还是赚了?”   “赚大了!”   “哼哼,乱世之中,活下来的人,哪个目光不是长远,便是死在眼前……如果汉唐集团再早一点来……这些都是废话了。你回去一个字不差地对我大哥说起这里,他一定会听明白,我在这里还要细细观察……去吧,我大哥定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打赏……对了,顺便看看那个王翰林家里的王小姐订婚没有,听说她琴棋书画都不错……”   黄安顿时笑了,说:“一定还没有订婚……她那大脚……哈哈!”   “他们汉唐集团的人不是喜欢天足吗?你让我大哥带上重礼去提亲下聘……到时候给这个梅经理一个惊喜……此人可以决定军中重器的去向,还可以考虑战舰去向,岂是好相与之人?”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我见他的书房无任何金银玉器摆布,定是不好财物之流,嘿嘿……这个办法我晓的了。”   郑斌只留下两个小厮,其他人都让他们随船回去了,现在这些武功再高的打手,也远没有工匠们重要……   汉唐集团的人押送走发联合国俘虏们后,热兰遮城更加轻松起来,虽然大部分安保队员都随行前往了,但是,留下的基地民兵组织有信心和能力保卫热兰遮城的安全,但前提是要给他们提前几个小时的准备时间。这一点,雷达可以保证做到。   网上开始热闹了一些,尤其是关于同厦门郑彩方面的合同书的内容和宋士达董事托人发布的一篇论证,引起了不少争论。   其实两件事也算是一件事情,那就是扶持谁的问题,这里并不存在主动去打压哪一方的问题。事实上,扶持哪一方就等于打压另一方了,但谁也没有明说出来。   争论的结果出人意料,几乎全都同意宋士达董事的看法,暂时扶持郑彩比扶持郑成功的性价比更高。   从品行上,汉唐集团的人又是谁也没有明说,但好像都不喜欢一个为达到目的可以运用一切手段的人。有野心是好事,但不择手段,没人喜欢。   从性格上,汉唐集团的人谁都不太喜欢一个脾气暴躁而独断心较重的年轻人,尽管他们自己本身都是年轻人了,尽管人家郑成功现在还没有变成那样。   从历史的作用上看,汉唐集团的这些“年轻人”……好像干得比他更漂亮。   而相反的是,郑彩知道进退,重人情,很是有安心过自己小日子的发展趋向,不似能够演变成一个悲愤大叔的样子。关于郑联……有汉唐集团的人说,我们可以理解成他是一个热爱生活的花花大叔吗?   这条回复引出了不少笑脸图案的回贴。   至于郑斌,众人谁也没在意他,他只不过是一个替郑彩打杂活的路人甲。   也别说得过于绝对,范伟业老师就坦诚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你们这些中年大叔太黑了,你们年轻了,就剥夺了另一个年轻人的成功希望!   建国安董事少见地回了贴子,说,不是我们剥夺了他的成功,而是他身上的文化基因不足以表达出拯救一个文明的优势效应,只能是无性繁殖一样的重复……最好的表达效果……又一个朱元璋。   李子强董事也破天荒地加了进来,看来现在榨糖设备问题不大了,他竟然也有空了。   他说,我们就是来欺负古人的,你当我们来玩啊!整个车床的导轨全磨损坏了,主轴输出定位也不准了,简单的修补有个屁用!   听说你小子在学校里不也是小竹鞭子抡得挺响啊,打得古人哇哇乱叫……现在到我们这儿玩双重标准了?你不知道这些叔叔们都是长期在双重标准里长大的吗?   啊呀,你怎么知道我惩罚学生的?我那是为他们的未来着想……我下次剥夺你看望李志婷的机会……   啊哎,你老爸不在这儿,你就敢要挟老子了?你小子想不想要蒸汽汽车了?还想和我要一台低压锅炉?   范伟业一下子被吓到了,他算了算,要是拉风的蒸汽汽车没了,损失更大一些,于是没敢回贴叫真。   伍大鹏董事长连忙出头,这是俩孩子在网上骂架啊,一会儿要是再约架就搞笑了。   伍大鹏董事长说,不是欺负不欺负的事情,这是个心态问题,以前吧,叔叔们看《孔雀东南飞》啊,都为刘兰芝和焦仲卿的爱情而伤心,现在呢,叔叔们都为焦母伤心……你看她人老了,孩子却没了,太伤心了。焦仲卿太不是东西了。除了死,再没有别的方法解决问题?   你把它换成梁山伯与祝英台啊,罗米欧与朱丽业啊,都一样的。   一般范伟业发的贴子,回贴的人极少。可这次,能上网的董事们全回贴了,引起了众人的强势围观……   范伟业想了半天的回贴差点没把众位大叔气死。   “我哪本书也没看过……”   现在一定要为教育定下一个纲领性文件了。众位大叔们气得哄然散去。可这个问题却一直在酝酿和发酵中。别看现在双龙旗子到处飞扬……没有合适的教育,这就是一个双龙旗到底能飘多久的问题了。   汉唐集团的人在争论了几天后,只是先定下了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纲领。   改造现在时空的年轻人,培养第二代人,把希望寄托在第三代人身上!   当这个消息传到河口基地时,号称酒后不乱性的兼职大厨师孙强,正在和他的好朋友河口造纸厂厂长侯致本喝着小酒,嚼着刚下来的花生米。   兼职大厨师孙强说:“这纲领是告诉我们还是要奋斗五六十年啊!想起来都吓人。”   河口造纸厂厂长侯致本说:“怕什么?我们白赚了二十年你怎么不说……原先嚼个油炸花生米都牙疼,只敢吃煮的,现在啊,给我个核桃我都能咬碎。”   1649年八月份的河口基地,明显要比别的基地凉快一些。河海之间的热交换让这里的小气候更让人舒服一点。   一阵微风吹过,河口造纸厂厂区里的绿化树沙沙作响,夜色慢慢降临了。   兼职大厨师孙强慢慢地说:“老侯,我总觉得现在就为了一个火柴厂就把你匆匆调回去,我认为这样做不太周全。”   “嗨,老孙,我们现在急着要拉火装置嘛,这火柴厂只是当捎的……”   “那你们是在哪儿弄到了锑的?我记得锑都好像在湖南省吧,当时听说是那里污染个不像样子。”   “对,在冷水江市北部,占世界百分之三十呢……污染得厉害,都不当是自己的东西,弄着了就跑路……就这样了。现在明人啊,总把锡和锑弄混了……铜钱里也有,他们这样往里面加料以为能省下铜……殊不知锑更贵啊。便宜我们了。这一下子我们将来的轴承,蓄电池,印刷铅字什么的都好解决了。这造纸厂的各项数据,我都整理好了,就是一个学计算机的人也能管好,照方下料就行了……董事会那帮子人目前看来处理事情还是很对头的。”   “好吧,你们都有得忙,就我现在还当火头军!” 第一百九十章 犯了历史形而上学主义的错误   汉唐集团的人现在都关注着厦门地头蛇郑彩的一举一动,不,不能这样形容他,人家是永胜伯郑彩。   他的一系列行为让汉唐集团的人都觉得他是个有力度的人。   这位中年大叔,今年已是四十五六岁了吧,却不知道为何竟有一种年轻人的冲劲儿了,举动还颇有些大……这不太符合历史上他的所作所为……他可是一个听任兄弟被杀,还能主动向郑成功交出兵权,总想着在家里老死一生的人啊。   中年人不是常常甘心认命的嘛,不是相信平平淡淡才是真嘛!怪了……这位古人大叔现在还很是有进取心呢。   汉唐集团的人就此也开始反思自己了,我们制定的计划中是否考虑到了人物性格的不确定性和发展性……我靠,我们是不是犯了历史形而上学主义的错误!   网上一时间又是辩论得纷纷扬扬……范伟业老师努力看了半天,没看懂这帮子“大叔”们在谈些什么,一会儿历史形而上学主义,一会儿机械唯物主义……连培根、笛卡尔什么的都出来了……我说你们还敢再无聊一点吗?!   范伟业老师兴致勃勃地去找姜雪组队打CS了,准备再暴虐苏离白和叶子鸿哥俩……这才是有意思的事情!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引发这些结果的永胜伯郑彩,当时可并没有想到会造成这样的线性反应。这本来就不关他的事。   话还是要说回来。   黄安在三爷郑斌手下人的护送下,直接回到了厦门,来到永胜伯府报信。当府上的大管家把汉唐集团的回礼单和郑斌的手书同时放到书桌上后,永胜伯郑彩的脸一下子变白了,他忽的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大管家顿时吓得直哆嗦。   “我三弟郑斌呢?!”   “那传信之人说是三爷自己非要留在那里,暂时不想回来,说是细细观察一番……只送来手书一封,回礼单一份……那传话人正在外面候着……”   “哈哈哈哈,你把他带进来吧,把他的随从们都安排好,一个也不要让他们离开……”   “那些随从都是三爷带过去的人……”   “噢?他们放他们回来了?用两帮人传话,何意?”   “小的从他们的面色看去,倒似平常……”   “如此,你还是照办去吧,先不要吓到他们……”   大管家喏然离开后,永胜伯郑彩把回礼单丢在一边,看都不看,有些哆嗦地打开了三弟的手书……他先看了暗记后,脸上顿时有了血色,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下去,又看到一个暗记后,长出了一口气,这时才觉得自己身上开始出汗了。   把黄安请进来后,永胜伯郑彩赐座并着人上茶。黄安哪里敢坐实,只是虚坐了半个屁股。   “黄二掌,请把所有言行一一告之,我自有打赏……”   “哎,小的绝不敢有一句虚言……三爷亲自嘱咐过。”   永胜伯郑彩微笑着听黄安一句一句把所有交易的场面全都描述出来,他那笑容本来非常温和,但黄安却总有股阴森的感觉,是这书房格外凉快吧?   被召来送茶的小丫头,脚步变得格外轻盈,大气不敢喘一口,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府里的老人儿都知道永胜伯郑彩的这种表情……那可是要随时杀人的。   曾经有一小伙儿海盗。抢了一条交了出海银子的渔船。永胜伯郑彩着令一帮子手下全力搜寻,后来将他们从一座荒岛上一举擒获。就在渔市口把他们一一绑住,跪在地上。三十七个人一个不少。   永胜伯郑彩就是带着现在的这种微笑,看着他们一个个被砍了头……那喷出的鲜血似乎染红了整个渔市,远远比鱼血鲜红。   鲁王的文臣大多是浙人,满心看不上永胜伯郑彩,常常暗中掣肘。还是在去年,永胜伯郑彩趁着鲁王次闽安时,溺毙大学士熊汝霖、义兴侯郑遵谦……据传言,当时永胜伯郑彩正是面带微笑地看着两名大臣在海水里慢慢沉没……后来永胜伯郑彩见事不可为……便重回厦门。   当永胜伯郑彩带着这种微笑时,府里的阿猫阿狗都不敢轻易叫唤……也许就是这个原因,整个府里面都是安静无比的,连树上的知了似乎都不敢轻易叫出声来。   这个季节正是厦门最炎热的时候……黄安却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出汗!   当时永胜伯郑彩的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桌子上仍然摆放着三弟郑斌的手书。那里面只有他们兄弟三个之间才知道的暗记。   三弟郑斌所言定是皆实,一定是他主动留在那里的。   这个三弟,心计还是不够,太年轻太过鲁莽……   当永胜伯郑彩听到黄安描述三爷的种种举动时,他心里笑了一下,这个三弟真是外表粗犷而内心精细,从小时便是如此……要不然厦门及军中辎重诸物怎可放心交与他管理。   当听到三爷把诸事与黄安解说时,永胜伯郑彩心中叹了口气,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何必多说?收心,岂能用如此方法?恩威出自上,民心定可收服……三弟还需历练。   黄安偷眼看到永胜伯郑彩却似在沉思,脸上的笑意收了大半,如此却反而不那么让他恐慌,真是怪事儿,可是他为何不看那大红回礼单?   大红色的礼单没有丝毫打开的痕迹。   火炮,白米,雪盐,冰糖,水果糖,海龙骨饰物,这生意真是要得啊!   永胜伯郑彩回过神来,便将自己金丝嵌玉的高帽双手拿下,放在一个薄胎银丝蓝纹花釉的帽筒上,然后端端地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冲着黄安作了个揖。   免冠谢恩!   黄安直接蹦了起来!   永胜伯郑彩那是有万人莫抗之力,一生破敌无数,自扶佐鲁王之后,收心养性,遍交天下大儒……谁人不知?!   永胜伯郑彩板着脸言道:“黄二掌,你带来我三弟的消息,无以感谢,受我一揖后,奉上黄金百两以示感谢,莫嫌礼薄……”   好大的打赏!可是为何面目如此……我却如此轻松……   “哪里,哪里,多谢大人赏赐……”   “府上有寒室二三间,先请黄二掌暂住几日……莫嫌寒酸。黄二掌大才,岂能久甘人下,将来定要光大门户,我郑彩定将出些许薄力,还请不要嫌弃……”   黄安的小舌头都颤抖了,这是要扶持我啊……黄安当时就给跪了……永胜伯郑彩哈哈大笑地扶他起来,心道,三弟,你若是看到此情此景又会多学一些了……   送走黄安之后,永胜伯郑彩面目阴沉地见了那些随从,如果他们是因为怕死而回来送信,那就让他们全家都去阎王那里送信吧,何人敢置我三弟安危而不顾?!   众随从看着永胜伯郑彩的脸色之后,便七嘴八舌地把所见都说出来。永胜伯郑彩在心里一一对应之后,似乎生气地说:“都滚回你们的家去,一人纹银只给五两!一群蠢货,三爷让你等走,你等就离开?!不会寻一处偏僻之处隐藏,暗中施加保护?!”   永胜伯郑彩没有想到的是,这帮子蠢货竟敢叫起撞天屈来,一个个地说,小的怎能不知护着三爷的安危?当三爷回到船上,让我等回来时,我等趁着三爷不注意,船上也正忙着装货,分成三伙人偷偷溜下船,分头潜水上岸……可谁知我等上岸之后,抬头便见汉唐集团的安保队员笑嘻嘻地站在那里……   “说你们是蠢货,你等还叫撞天屈!分明是那汉唐集团的人派人暗中监视……你等难道不会在夜里潜出?!蠢货,真是蠢货!”   永胜伯气得肝疼。   众随从越见永胜伯郑彩怒骂,越敢辩解,他们说,我等回船后商量了一下,便定下了夜袭之计……   “夜袭你老母!我三弟在岸上无事,你们夜袭!?”   一时间冷场。   永胜伯郑彩立刻觉得自己关心则乱了……他顿了顿嗓子,说:“蠢货,然后呢?”   众随从立刻又活跃了,看永胜伯郑彩这举动,一定还会有打赏!   有大着胆子的随从说,我等以为,必是有人专门盯着我们的船只观察……   “嗯,必是如此,我郑家名头岂好相与?他们如此做……也不为过。”   我等本想到深夜里,待伸手不见五指之时,偷偷下水,定然神鬼不知,可那码头上却忽的亮起一排排闪亮之物……我等便脱了水靠,怕它碍事,用猪泡子拖着衣服,极为小心地从船尾最暗处潜水而行,绕过了那闪亮之物,待我等在偏僻之上岸……顿时灯火通明,那帮子安保队员还在那里等着我等!   三爷竟也出现了,他铁青着脸站在那里……   “竟有此事?你等水性绝不差,深夜出发竟然也让他们发现了?!”   是啊,那个随从带了哭腔说,那帮子安保队员见我等上岸,开始还给我们留着台阶,说是我等是否嫌天气太热……我等当时就回言说,确实如此,白天游过后,晚上还是太热便再游……他们哈哈大笑!   “哈哈,好啊,做事留有余地……这是真心与我等交往。这些蠢货,差点让你等坏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   “嗯……然后呢?”   那随从接着说,有个满脸红疙瘩的安保队员忽然语气不善了……他说,就我等那话儿的大小,开放天体营还得三百多年以后吧,现在最好穿上泳裤再说话,太难看了……   “甚么天体营?甚么三百多年?甚么泳裤?”   我等哪里明白,他们就一脚一脚地把我等踢回了海里,还喊着中年大叔们,你等就幸运吧!……我的尻子都被踢紫了……   三爷郑斌也喊到……要是再见我等,必施行家法,他老人家的声音都气得变调了……   “滚!这帮子蠢货,丢光郑家的脸了,要是换做以前……我把你等全都沉塘!休想多要打赏,还是一人十五两!都给我滚!”   众随从喜笑颜开地滚蛋了,自从永胜伯郑彩接触那些大儒后,让兄弟等甚是不喜,现在趁着他高兴,快跑。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天下一切,再也不是定数了   永胜伯郑彩喊上了定远侯郑联,两人亲自去查看汉唐集团的回礼。   众人行走间,永胜伯郑彩回头问一个陪同的偏将道:“你等细细查看过那红毛蕃的火炮了?”   “在下亲手一一查看,全是精良装备!比佛山所产高明许多……只是这价钱上……”   “呵呵,此事不用你等操心……可够确保厦门港的安危?”   “我等敢拿人头担保,有了这十二门火炮,天下没有任何战船可靠近半点……哈哈,如果红毛番的火炮再多一些,在厦门岛上的险要之处多加一些烽火墩,都安放上火炮,那就万无一失了……定是铁桶一般!我等可放心睡大觉了……哈哈!”   “呵呵,睡大觉真是好事一桩,厦门港可比热兰遮城牢固?”永胜伯郑彩冷冷地说道。   那偏将顿时嘿然不语……好半天才说:“不若也。”   “那汉唐集团一天便将之取下……”永胜伯郑彩把头转向二弟定远侯郑联,说,“他们有此实力,却不以强势逼人,只想与我等交换石炭与生铁,多少姑且不计……还要教我等炼水泥秘法和精钢秘法……二弟,你如何看待此事?”   定远侯郑联此时正大嚼着水果糖,自从那日被大哥一顿臭骂,晚上再也不敢在外住宿,只能老老实实地留在军营中操练士卒。   疏于酒色熬夜之后,这人的气色倒是好了许多。   “水果糖中,椰子味的不甚好……莲雾味的还是最佳。我等当然要与汉唐集团交换了,只是这价钱上让人心中不快……三弟,平时挺精明的一个人,也不认真与他们谈谈……他似乎不会压价了……”   你可曾见三弟办过吃亏之事!   永胜伯郑彩顿时心头火起,但他努力把火气压下了,又怕自己忍不住揍二弟一顿,失了他在军中的威严,便把双手背在身后,眺望着金门岛的方向。   再往那面远一点就是澎湖诸岛,再远一点就是台湾大岛了。   汉唐集团,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何如此厉害?南极洲大城,又是个如何所在,他们会不会还有后援来到……   定远侯郑联看到大哥忽然不说话了,却在望向海面……他忽然也想到了什么,说:“哎呀,这几日,我等该去收澎湖诸岛上的民税了……总忙着三弟之事,差点忘了那里的事情。”   永胜伯郑彩看了一会儿蓝天,看了一会儿诡变不止的白云,看了一会儿波涛起伏的海面。   那码头上无数苦力正在为全家或自己的一口吃食,辛辛苦苦地劳做着,不时还传来高一声低一声有喝斥声……大大小小的商船和渔船正在码头边安静地停泊着,随着波涛轻轻起伏不停。   港口外还可见到有几只战舰在威武的巡视着,永胜伯郑彩心里面明白,他们战舰上面的火炮不够,还有的用松木炮充数,生铁有,但制成火炮太过艰难,好的炮匠,早被别人收罗殆尽……如果发生海战,最终起做用的还得是小小的纵火船,正如料罗湾大胜那样。红毛蕃的船只巨大,但他们的速度也慢……   可是汉唐集团的船只更大,三弟说它还真是精钢所制……而且确实是行驶如风……那么一但袭来,这叫我等如何抵挡?!   永胜伯郑彩低沉而缓缓地说:   “那岛上的些许渔民……种植些许旱作……不要他们民税也罢!”   “咦,大哥你以前说过,该是我等的分毫不能差……”   永胜伯郑彩厌恶地摆了摆手,说道:“那是以前的事了,如今不同以往……那里离他们太近,如果引起争议来,我等得不偿失。”   定远侯郑联此时恍然大悟,大哥在忧心汉唐集团!   “哈哈,大哥怕甚?他们人少,只能自保……我等不去招惹他们,还与他们结好交易,定是与他们相安无事……”   永胜伯郑彩微笑了,他对几名随同的手下说:“你等先去操办三爷要的物件,一样不能少,然后把送给他们的礼物再加一倍!”   众人轰然响应,快步而去。永胜伯的态度不善……   “陪我走走,二弟。”   永胜伯郑彩领着定远侯郑联慢慢地向着偏僻之处的沙滩走去。   阵阵海风袭来,让人心头的燥热凉爽了一些。   定远侯郑联第一次发现,原先铁汉一般的大哥,现在那宽阔的后背,竟然有些驼了……那湖州缎直裰的下摆轻轻随风翻动,竟显得大哥有一丝说不出的落寞……大哥这是怎么了?   永胜伯郑彩随手捡起一根冲上沙滩的树枝,寻到了两处礁石之处,招呼定远侯郑联坐下。   不知道为什么,定远侯郑联毫无怨言,他乖乖地坐在了大哥的身边。   “二弟,你看……”大哥随手在沙滩上画了一幅地图,一一标出厦门以北的浙江,以西的江西,以南的广东,还有海面上的舟山诸岛,澎湖诸岛,台湾大岛,他轻声地对二弟说,“现在鞑虏气势强盛,不可阻挡,而且他们毫无信用二字,我等族哥郑太师的下场可见……这就是为什么族哥郑太师召令我等投纳,我等不曾理会的原因……我等不去管正统不正统之分,谁当皇帝也与我等无关,但有一丝强我郑氏家族的机会,我等就会去做……   我等北面的陆上,浙人专横,文官相争,武人怕死,如与鞑虏交战,定是一触即溃……绝非我等可以引为援手之处……西边,南昌之地已被鞑虏所驱使的汉兵所占,现在传闻鞑虏内部不和,各地又是新占之地,尚需一番整饬,所以还顾不上我等……南面是粤西,那里的郑大木正在招兵买马,这个侄子定是不同一般,我见他长于整兵,专于经济……鲁王近在眼前,他却去遥尊永历,大义名份有了,却又不受其牵扯,仅此一点绝对比我等高明……”   “哈哈哈,我等精兵是他大木十倍有奇,战船更是无数!大哥,你过于小心了……难怪你总是唉声叹气,让人不爽。”   永胜伯郑彩冷冷地看着二弟的大笑,说:“粤西穷山恶水,不是久据之地,如果你如此看待大木,有待一日,他必取代我等兄弟……那时我等也只能是无奈认命。”   定远侯郑联心里还是没有当一回事,但却被大哥的目光吓到,没有敢多言,耐心等着大哥说下去。   大哥又点点舟山诸岛之处,说:“舟山现为黄斌卿所占,此处为江浙海面的要冲之地……他虽是我闽人,但为人心胸狭窄,连鲁王都不接纳,更别说对我等有所帮助……东面是台湾大岛,以往是红毛蕃占据……先前他们安分守己,后来趁我们等纷乱,断了我等与吕宋的交易,气势炎炎……那一时啊,我真是满心绝望,得过一时且是一时……一切都是定数了……”   二弟说:“大哥,第一次听你所言此事……为何不早说?我们将厦门经营得如铁桶一般,他们又能如何……”   “这世间上还有打不烂的铁桶吗?厦门最大的缺点是何事?”   “此地土地贫瘠,当然是粮食了!”   “如此我等如何将厦门打造成铁桶?!……先前我从没有提过此事,知道多说无益,可是现在战局有了变化……呵呵,天不灭我郑家……”   “你是说出现了汉唐集团!”   “正是!三弟从不在与我之间的信中提及俗物,可是这次他却在信中,将回礼内容一一写出……你想,如果我等把没有土地的人家搬过去,再设法与他们经营粮食,便是利上加利!……到时厦门有事,就算他们不施援手,只要依旧卖我等粮食,海上来往谁人可以阻挡汉唐集团?……你还听不明白吗,我的二弟?”   定远侯郑联长长出了一口气,正色道:“大哥如何令我,二弟以后决不二话!”   永胜伯郑彩也长出了口气,道:“你去协助手下的准备吧,此时哪里容得我们计较,可是汉唐集团为何如此好心?我心中也是忐忑不安……”   定远侯郑联少有地思考半天,摇着大脑袋说:“妄图谋我等家财?……不像如此……”   永胜伯郑彩立刻想揍他,但又是强行忍住,现在只能一步步走下去,何况他也不知前景如何,实在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永胜伯郑彩悠悠地说:“你且不用多想,照做即可……我亲自去王翰林家里下聘,不可再得罪读书之人,威已经立过,该施恩了……”   大哥这轻轻几句,定远侯郑联的脸色却红了,当初溺毙文臣,他私下里也如别人一般嫌弃大哥过于独断……可事实上,待他们回到厦门之后,民间言论,风波不起。文人依然投靠,却再无轻视之心。大哥总是对的。   永胜伯郑彩偷眼看到二弟的脸色变化,心中一笑,不自觉间,后背挺得更直了。   天下一切,再也不是定数了!   永胜伯府里的大管家亲自与黄安带队前往,永胜伯郑彩对他们只有一句交待……一切但听三爷的安排……   在台湾的热兰遮城,三爷郑斌决定留下来后,他和两个小厮愉快地接受了收容营的洗礼,他拽过营内的明人劳工细细询问这怪味是何作用时,那明人劳工只是被汉唐集团雇佣而来的服务员,哪里能解释清楚,只会说消毒两个字,反复说。   三爷郑斌便知此人果真不懂……便想着等到三日后,寻到梅经理问个究竟。去他那里真是方便……不用托人传报。   可谁知第一天的夜里,他忽然被汉唐集团的人叫了出来,说是他的手下总是洗海水澡,已经是第二次了,让他管一管……他当时被迷迷糊糊得带到了一处偏僻的海岸等待……正疑惑间,二十几个手上从海里陆续钻出来了,那帮子汉唐集团的人也不知打开了什么……一片如白昼般的光亮中,手下们赤身呆立在沙滩上……三爷郑斌一下子便明白了手下们的心意。   看到那帮子汉唐集团的人踢得真狠,三爷郑斌都有些心疼,可还是严令他们不得再停留了……   待三日后,三爷郑斌没有要回自己的衣物,就穿着收容营里的衣物出来,害得两个小厮也没敢要回……他们的衣服可比收容营里的贵上许多。   受人指点,他先直接到热兰遮市场去转了一趟,便决定要买商铺,到时也像那帮子人一样在房顶处再搭建一个竹屋,充当住所。   他先去海关的仓库提出了自己的银匣子,眼睛一扫暗记处便知道无人打开过。   他让两个小厮担着去办手续……那个办事之人的做派完全与那些明人劳工们不同,三爷郑斌当时就加了些小心,打听清楚后,发现不用去麻烦梅经理,一切都很方便。   当时他看了看那墙上的地图,如果加上自己所买的商辅,所有小格子里的红旗应是添满了。   两个小厮窃窃私语,感叹好位置都被别人先行买走。   三爷郑斌冲着两个小厮笑笑,用手指对着那张图虚画了一个大圈……两个小厮登时明白了,现在只不过在一块地上看,要是以后扩展了,那张图的哪里都是好位置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不一样的发展方法   三爷郑斌把安排商铺的一干杂事,都交给了两个小厮,自己在银匣子里用心挑了一对刻有凤求凰阳纹的翡翠玉镯,把它们用丝缎包好,放进那棉布衣的兜里,感觉那个棉布衣的两个兜子缝合的部位,正是在适手之处……比自己直裰的胸兜和袖兜使用起来都要方便些。   而且这身棉布衣服还要凉快些……不过,好似此地比厦门的蚊虫少了很多,怪哉。   三爷郑斌一个人顺着市场慢慢向梅经理的办公室走去……   一路上,市场上人来人往,虽然远远比不上厦门的海市热闹,但这里却有一种安闲惬意……这市场还更干净些,那路边隔不远处就有一根涂得漆黑的高木杆,它们之间好像还没有用黑绳连接,不太似码头上能在黑夜里发出光亮的物件,不过也有人说过,早晚这里也会安置上,真是值得期待……   每一根高木杆下,都安放了一个高腰竹筐,上面书写着“垃圾投放处”五个大字,字迹粗陋之极,倒是正配得上那竹筐的用处了。那里面正装着各种破烂之物。   来往的行人中,各种装扮者都有。不过大多是布巾包头的小行商,老百姓,甚至还有一些土著和倭人,偶尔便有所谓的安保队员两人一组经过,他们身后背着的火铳上,那短剑依然闪闪发亮……这些人混在一起,似乎并没有什么冲突,每个人都在专注自己的事情……   三爷郑斌看着沿途那些商铺的招牌……他们大多是小商家,不甚有名气,不过偶尔也能看到一两家小有名气的闽商,不错,不错,比我等有眼光。   他看到,常有掌柜者头戴瓦楞帽坐在那商铺里面,不知在低头忙着什么……待我郑家商铺开张,这些人等都要一一拜见,在商言商,不可混淆。   当路过潘家商铺时,三爷郑斌看见那招牌上,正刻着广州潘家独特的徽印,默默点了点头,有空时定要亲自上门拜访,广州首富也在此。何为未雨绸缪?这便是明证……潘家这一小枝花叶开得好啊,有眼光。   到了梅经理的办公楼下,三爷郑斌照着上一次来时的模样,在楼门的大门口处,一张桌子前,提起一直备在那桌子上的毛笔,在一个木板夹子上的白纸表格里,写下了自己的姓名,拜访人的姓名,在目的那一栏里地填写上办公商谈四个小楷字。   他顺眼看见他的上一栏处,填写的人物似乎是潘家公子的姓名,他也是拜访梅经理,目的那一栏上正写着“宅基地商谈”五个小楷字,字迹端庄雅正之极。三爷郑斌略想了一下,立刻又给自己的拜访目的上也加上了这么一条……   那门口的安保队员看看那大夹子上的表格后,认真地打量了一下他,表情有些怪异,但点头示意他可以进去了。   从这个安保队员的服饰上,三爷郑斌可以看出他还不是真正的汉唐集团的人,应是属于“明人安保队员”这一类的人……但三爷郑斌还是非常客气地回了个笑容,冲他拱了拱手进去了。   殊不知,在他进去之后,那个叫李铁牛的明人安保队员,他的心中一直在狂跳着。   此人,此人可是郑家族辈里面的人啊……李铁牛,这个经过军训,经过学习有关规定的明人,如何不知郑氏族人的威风?他以前在海盗伙里,要是看见这位三爷郑斌可是要跪拜说话才行……但是现在,他郑氏家族里的人也是要老老实实地在我这里登记。   他忽的想起几日前,他一个兄弟对他说,那个叫黄安的海商带着郑家的人来了……他们真地来了,还对自己如此客气!   明人安保队员李铁牛摸了摸身后的1649式步枪,想起了军训时孙瑜队长喝斥众人的话,他当时说:“枪,就是男人的地位,好好保护它,就是好好保护你们的地位!”   此言不假,不然,郑氏家族里的人竟会对自己拱手示意?!   李铁牛把刚才摆放的有些歪了的登记册重新摆正了,站直了身子,拉了拉身上的军服,端正了表情,等着下一位访客的到来……   三爷郑斌到了梅经理那间办公室的门口,正好看见一个少年出来,当两人要错身而过时,那少年微微一拱手,尽管此处游廊足够宽,可那少年还是侧身等待,让三爷郑斌先过身……   这个芝兰玉树的小后生便是那登记册上的潘峰潘公子吧?果然是大家族出身,做事极为讲究礼仪谦让……可现在还不是与他攀谈之时,三爷郑斌也略略一拱手,擦他身边而过。   与郑家大轰大鸣式的发展不同,潘家的布局却是悄然无声,如春雨润物一般……但是他们这一步步地发展,表面上看似慢,但却极为稳重而妥当。   那时,潘峰潘公子刚到此地后,便把万般俗事交给周富周经理。   潘峰潘公子带着书童刘海,先是去了赤嵌农业基地转了一圈,回来后,又去了所谓的红星工业区看了一番,然后搭船去了河口基地走了走,再回来时,又顺道去了布袋盐化工区参观了一趟。   这一路上,不时有明人安保队员查看他们俩的所谓身份证。那身份证只不过一张硬纸……他俩不知道那其实是纸壳,是河口造纸厂的副产品……汉唐集团的人便用它来做这些人的身份证,上面写着持证人的姓名,性别,年龄,籍贯等信息……最为关键之处,有个级别栏目,上面的数字越大越是安全性越高……一共十级,潘峰潘公子和书童刘海都是一个级别,八级。   本来还想直接上照片的,但小气的汉唐集团一一计算后,推迟了这一点,暂时还是只是把电子版存档吧,那样不浪费资源,显相纸还是先留一下,说不定还有更重要的用途……小气的样子。   汉唐集团的人估计还得一两年后才可能会解决20世纪中期的照相和摄影水平。这些技术都是四五期后的计划了……汉唐集国没有把它们列入必需品。   那么现在,出现了很是奇葩的组合:明人时代级别的身份证和汉唐集团时代级别的电子版存档同时存在。但好像并不矛盾,将就着吧。   河口基地赛璐珞厂厂长白洁白大姐,利用送货上门,同时看望吴咏梅的机会,在网上发言说:“一大帮子老爷们怕什么假冒?他们明人上哪里搞纸壳?等我家厂子用赛璐珞压制一下就更好了,防水不说,让你们放心最主要!看你们吓得样子……”   网上的大老爷们都顾左右而言他,这个果汁汽水味道真心不错,要是品种再多一点就更好了,你们说呢?   潘峰潘公子这一大圈走了下来后,正好潘家新派出的一位老掌柜也到了……周富经理,还是去忙着他的劳务公司吧……天天计算那些许收入,已是让他无比开心……潘峰潘公子在心中苦笑,此人只能引路,实在难以承担大事。   潘峰潘公子把这里面的基本情况介绍给刚刚到来的掌柜,同时用指尖沾着茶水,在新配备的桌子上,把各个基地的大概位置都一一画了出来。   然后他轻轻打开折扇,慢慢摇动,准备听听这位老掌柜的看法。爹爹亲自安排来帮助他的人应该不差了……可惜自己以前并不认得他。在爹爹的信中,提及此人时,爹爹只有寥寥数字:可信,善谋划。   那老掌柜捋着长须,沉思良久,方才缓缓发言道:   “潘公子,汉唐集团如何肯让我等建盐场?他们明知此事利大……”   潘峰潘公子啪地收了扇子,说:   “问得好啊,我在布袋镇参观时,看到有些苦力在离汉唐集团不远处,正在兴建晒盐田,明显是模仿汉唐集团的盐场……听说他们从福建运来苦盐,与汉唐集团的人换来水泥之物,就是此屋地下墙面上的事物……使用它晒盐正是合适。本来卧榻之边,焉容他人鼾鼻……可他们真的允了那些苦力……那些人现在干得正欢……他们并未为难苦力们,反而大力支持!我打听过,想要兴建晒盐场,只要向他们提出申请即可……”   “他们看来志向远大,不屑与小民夺利……我等要是也办一处,他们如何收税……”   “百分之十,一成的税收,按盐田面积算……不计其他!”   “公子有心了,可水泥之物如何得到?”   “他们教我等炼制水泥,也可卖我于我等,不过要排号等待……”   “嘿嘿,真是好办法……不费他们汉唐集团的丝毫力气,盐和水泥自然就变多了……盐和水泥的去处,他们可有规定?”   “他们有优先购买权……按市场价算,好像他们用盐还有更大的用途……那厂子里,他们不让我等进了,说是有危险,只是让我等远远地观望,怪味很大。”   “由此,这盐的所谓市场价不可能极低喽?”   “我以为确实如此。”   “公子且听老夫一言。”老掌柜拱手道。   “但说无妨。”潘峰潘公子也是正色回应。   “晒盐场,我等可先申请,待观察那些苦力们自己兴建的晒盐场结果如何,我等再跟进,或退出……我等可定购一批他们即将收获的雪糖,可以给付他们二成的货款,这笔款子不大,也不算小……如果事情万般顺利,我等定有商贸收益;如果事情有变,我等损失不大……”   “最重要的是,让汉唐集团的人知道我等真心要在此地发展……”   “公子冰雪聪明……还可提出租种土地,三成租子看来是真事……”   “现在天下大旱……”   “公子刚才不是说,他们有不怕旱的作务嘛?”   “哈哈,我都忘了此事……也不急于开垦……看看他们收获多少再定?”   “正是如此。”   红毛蕃来袭时,他们亲眼见到汉唐集团戏耍般将红毛蕃的若干大战船一一擒获后,立刻把他们事先商定好的安排全部开工…… 第一百九十三章 台湾宅基地暂行办法   听了三爷郑斌购买宅基地的要求,梅乐芝经理心里明白这个郑斌已经知道了潘家的举动。   梅乐芝经理推了推鼻子上并不存在的眼镜,平和地对他说:“我们汉唐集团对私人购买宅基地有特别的要求,岛外人士如果申请购买宅基地,需要有一定的投资性要求……就是在本地有生意且有非不动产投资性行为,比如购买商铺、租种土地等行为都不算……且宅基地上不得做与住宅无关的用途。”   “那么屏除购买商辅和租种土地这两样,其它的都算是有非不动产投资性行为了?”   三爷郑斌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把梅乐芝经理的要求念了一遍。   帮忙翻译的技术员都佩服这个中年大叔的记忆力。   梅乐芝经理笑笑说:“简而言之,就是你在本地花钱开办作坊、加工厂、矿山,或者和我们有一定数额现金交易的行为……物资与物资的交换,我们暂时不算……”   “哈哈,如此我就明白了,不知所需数量是几何?”   “五千两白银交易额为二百平方米……我们的上限是二万平方米。而且宅基地的地点只能由我们指定……”   “……”   “噢,就是一米长一米宽的面积,我们叫一平方米……比如这间办公室,就有二十个平方米……”   “汉唐集团的米尺我在市场上见过……那地点在哪儿,可否能先告我知道?”   “当然,当然……你有天然性的选择权,无论是用脚还是用嘴……你看就在这个位置……”   梅乐芝经理拉开抽屉,从中拿出一张地图。这是汉唐集团根据航拍再加上简单测量而制成的……就当着三爷郑斌的面打开,三爷郑斌看了后眼睛一晕……那上面不是红线、蓝线、就是各种形状的圈圈……   梅乐芝经理却好像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继续说:“这里的位置不错……你看它位于热兰遮城西北处三点五公里……噢,这个城可能要改名字了,这个以后再说,它的位置是处于丘陵地带,这在冲积型平原中很难得……它同时距离海岸线的直线距离仅仅为五公里,这个位置同时可以看到海景,而且还没有潮汽的侵扰……我可以给你看看那里的实景……”   梅乐芝经理又拿出IPD来,调出那个地方的航拍记录……三爷郑斌一眼看去又是一阵头晕……那东西里发出呼呼的声音不说,画面还在不停地晃动……   这一次梅乐芝经理注意到他的表情了,这图像拍得效果确实不好。   梅乐芝经理看他不适的样子,连忙说:“噢,你完全可以亲自去看一看,客户潘峰好像派人去过……你还可以再打听一下,宅基地也是大事情了……”   三爷郑斌闭了下眼睛,好像在回一下神气,然后定了定神说:“可否告之我,潘家在那处购买了多少平方米?”   “嗯,这不属于商业机密,他们购买了一千二百平方米的宅基地,而且,我们汉唐集团的住宅区也可能在那里兴建。”   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吗?三爷郑斌在心里画了个弧……物资与物资的交换不算,这分明是要我郑家拿出真金白银来才可。把我等把安排在他们的住宅区附近,这分明是要监视我等……不过,事已如此……   “好好,我暂且预定下两千四百平方米可行?我郑斌有这份薄面吗?”   “当然,我们汉唐集团还没有正式挂牌销售宅基地,这里不存在预定问题,再说,你的信用等级完全可以达到这个水平。”   “就像我的身份证上标明的等级吗?四级,就是这个意思吗?”   “这个解释权不在我,我们汉唐集团里不同的系统都有自己的评估方法,在我这里,你的信用指数比较高。”   “……”   “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这里是一个没有潜规则的地方,一切都有规定,除了特殊领域,一切行政都是公开的,它现在也许不完美,但汉唐集团正在努力追求它的完美,我们欢迎任何明人来质疑它。”   “敢问梅经理。”三爷郑斌发现梅经理绝没有露出不耐烦的样子,而是在认真倾听,他大胆地说,“敢问梅经理,要是普通行商,远远达不到汉唐集团的宅基地标准将如何?”   “问得好,这一点你很细心,我们将固定此类人的住宅面积,一百八十平方米,就是他们最高的限定,当然,这里面只是指平面面积。放心,我们没有管理城建的部门……因为,我们不信没有了城建部门的管理,百姓就会趋向去做损害自己的选择……这是个伪命题。如果家里人口多,实在不够住,可以分户申请,地点仍由我们指定……   汉唐集团认为私人民宅是人类进步的标志之一,它不同于商铺,不分所有权与使用权之分,我们不会给任何人或势力留下可以上下其手的操作空间,因为如想作恶必然会寻到无数借口,天下之人可听说过用住宅基地达到兼并土地的效果吗?这又是一个伪命题……因此我们以为,宅基地是上天赐给任何生灵的一种生存权力……乃是……”   梅乐芝经理忽地发现那个帮忙翻译的技术员的脸都要抽抽一起了,他马上打断了自己的思路,对着那技术员做了一个抱歉的笑容。   下次吧,我一定会考虑我的听受者的情况……双向沟通才是真正地沟通,思考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那个技术员翻了半天的白眼,努力组织了一下语言,说:“私人的住宅之处,我们汉唐集团就让他永远住下去……”   “啊,本来就如此啊,大明几百年都是如此……除非像鞑虏那样跑马圈地……”   三爷郑斌忽地停下了发言,他发现那两个人都露出深深的疲惫……不似伪作,他连忙闭嘴。   三爷郑斌主动告辞了,将要出门时,那技术员也忽地发话说:“你下次与人交谈时,不要总把手操在两个兜子里,那形体语言会让别人认为不礼貌的……”   三爷郑斌脸红了一下,有没听懂的词语,但大概意思还是懂了,他抱拳说:“见笑,见笑,今天受教了……”   三爷郑斌高兴地离去,他明白了,这汉唐集团的人是想要我等的投名状啊,这就好,金银之物不差,就怕你们不提还转着圈子向我等要,那就太难办了……   三爷郑斌又把手叉回兜里,立刻发现,啊呀,玉镯忘记了送与梅经理……不过,看那传译之人,好似与梅经理地位不差……   幸好没送,要不一定是无比难堪,他先前以为那传译之人无甚用处……不过不急,以后机会一定还会有的。   “我说梅经理,你对那帮子古人太好了吧,按理说,我们现在对他们做的一切都是拯救他们,解释什么?……梅经理啊,怎么说呢?就是不爽,让他们做什么就行了,你偏要说清楚……不爽。”   那个帮忙的技术员懒懒地说。   “对于自然存在的任何生命的态度和行为,都决定了我们对自身的认知程度!”   “噢,你又来了……我不说了,好吧?”   郑家商队的到来,引起了热兰遮城的注意。大气高端上档次,可以形容这次商队的规模了。虽然没有五百吨吨位以上的船只,但他们的规模在那里摆着,一次三十条……以前还没有过。   码头上,潘峰潘公子,老掌柜,周富周经理在一边旁观。   “我爹爹应该收到我的信了吧,应是看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一定收到了,正在准备呢。否则不会到现在还没有回信,早就会有快船来问了……”   老掌柜心中暗笑,小子,你太低估你爹爹了……他那是不动如山,动如脱兔啊……广州四大家,他又抢了个先手……你真以为是因为你想了解才让你了解的?汉唐集团一出现,我等就在关注他们了,小子,你见过谁家海商乱去港口码头做生意?哪个不是千方百计地去探听?   “郑家气势颇大!”   潘峰潘公子的折扇摇得快了些。   周富周经理也忧心忡忡地说:“不知他们带了多少工匠前来……”   “怕什么?我等是民商,他们是……在商言商,我与他们不会有冲突的……”   这一天的晚上,在网上的主要论坛里,汉唐集团的人评论完这次郑家商队的物资和人员的分配后,话题又转向了这次董事会决定的宅基地暂行办法,还有人不满住宅区地点的选择。他们你说你的,他说他的,各种说法都有。伍大鹏董事长看得啼笑皆非,这里面有好多自相矛盾建议和看法……要命了,要是按照这种方法出台一个方案,没有相当长的时间是不行的……   伍大鹏董事长索性把制定这个台湾宅基地暂行办法的主要目的都抛出来了。   明大陆目前正处于即将崩溃的边缘,那么既得利益者分成三派,一种是投降派,一种是反抗派,一种是逃跑派,以最后的结果看,第一种完全占了主流,第二种其次,第三种最少……所以我们要尽我们所能给第二种加强力量,给第三种找一个出路……可是,如果第三种跑到我们这里后,又开始惦记着那点土地怎么办?那他们花银子投资啊……资金只要正常流动开,一切都好办了……   有的技术员又把眼光盯向内部了,质疑我们的市场太小……请放开眼光,小日本,西班牙,葡萄牙,英国,法国……现在都是人傻物资多啊……   我们的住宅地,我承认偏了些,也只有羊肠小路……但那里的环境就不用我说了,有两大家族先行替我们去开路了……他们当然不傻,会明白我们这是考验他们……   有人质疑到,董事长,这计划也太宏观了吧?   伍大鹏董事长说:“我们正组织人手微观化处理,你可以随时参加进来……”   又有人说,连我们集团的人都要遵守它?太不爽了……   还没等伍大鹏董事长回言,又有个人抢着发言道:“你没看那办法的两个定语吗?台湾,那就是别的地区不算;暂行,那就是暂时的。我说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   那人没生气,说:“我从上高中,语文他妈的就没及过格!” 第一百九十四章 抹杀文学想象力的行为也是错误的   前一阵子李子强董事真的有点闹心。   红星铸造厂出了些没有想到的事情,关键是它不是在李子强董事的推演计划书中提到过的,属于意外事件。这就让人讨厌了。   红星铸造厂在铸造扎锟时,他们连连失手,一连铸出了几个残次品……这完全落后计划中的一系列要求……   先前在铸造甘蔗撕扯机所需要的若干大小的齿轮时,红星铸造厂按照计划顺利完成生产和交工任务,给红星机工加厂的后处理工作留出了时间,而且质量相当不错,完全可用于对付甘蔗,特别是糖蔗的硬皮。它的硬皮可不同于果蔗的薄皮,想用牙啃它……那是扯蛋了。   可是到了关键设备上,就是榨糖机必不可少的扎锟设备时,他们却连连出错,不是锟身剥落,就是锟颈断裂,还好没有出现锟体断裂……如果那样可就太嘲笑汉唐集团的人了。   “难道十九世纪的设备要求我们都达不到吗!我们带了这么多先进技术储备……”   李子强董事在步话机里又听到一次失败后,他皱着眉头说道,语气中有些责备。就要差点说出,你们以前真的是混饭吃的吗。   令狐轻侯现在是红星铸造厂的厂长,他当然也能听出这里的责备,可是他也是万分委屈……   令狐轻侯厂长回话道:“这个标准的扎锟体积太大不说,对材料的要求也太高……”   “那齿轮那块儿你们怎么解决得很好呢?”   “操他妈的,现在处理小件还行,要是一遇到大件,我们也头痛啊!那是两回事,在那面的世界,我们哪里还用灰口铸铁铸造,都用球墨铁了……”   “要是一个榨糖机设备我们都得动用宝贵的球墨化剂……球墨化剂五年内我们生产不出来吧?那要是我们生产加工冷热钢板轧锟时怎么办?真要直接用高镍铬轧锟?你说这浪费不?!”   “谁说不是呢?!毛病我们也知道出在哪儿,也有解决的办法,一个是外层奥氏体残量大,在热处理上再注意一点就行了,一个是在锟颈处再浇铸一些高韧性铁水……可这几次就是弄不好了……”   李子强董事顿时就想明白了,这是在技术下行发展的过程中,他们虽然做好了技术的准备,但是心理上还没适应啊,操,急个鸡巴……宿根甘蔗成熟最快也得十一月份才开始收割吧,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呢……可转眼一想到铸铁锅炉的炉体,他心头又是一紧,到那时候可别在遇上事儿了。   李子强董事说:“令狐厂长,那啥,咱不急,先甭管那计划上的安排……那都是文科生们制定的,等我在董事会上说说,要是再动用储备,得不偿失了……先从小的一点点来吧,各种方法多试试……”   令狐轻侯厂长无奈地说:“只能这样了……”   一点点试去吧,我们不急。   最后毛病到底是找到了,而且让人真心无语。   令狐轻侯厂长表示台湾这地儿的砂土和粘土他妈地就是不和大陆一样,大件产品完全不适合湿型法铸造啊!砂土里的二氧化硅含量不够高……就这样简单。   当红星铸造厂老老实实地认清现状,改成了费工费力费成本的干型法铸造,这都是多么老的铸造技术了?!   可是它还真好使,当浇入铁水后,再起模时,众人一看锟体的颜色,立马叫好,应该没问题了。   等最后经过回火热处理,再一检测,对付甘蔗绝无问题了。抗磨损能力还提高了呢。   红星机加工的高高兴兴地把扎锟拉回去做后期处理,他们可以大胆地用以铣代磨的方法处理了,这东西的底版好啊。   当时,令狐轻侯厂长很文青地感叹了一下:“操他妈的,这人的年龄变了吧,思维啊,技术习惯啊,都没跟着变……你说多简单一个事儿?让我给弄复杂了,直读光谱仪、金相分析仪、超声波检测都他妈的上马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在搞新式合金呢。”   李子强董事递给了令狐轻侯厂长一颗烟,说:“我们带来的烟叶成熟了一批,这是周文宣技术员刚调配的……尝尝吧。”   “昨天尝过了,这烟太柔,抽起来不给劲儿,没意思。”他还是掏出自己的老品种。   李子强董事美嗞嗞地抽了一口说:“这个是心态问题啊,大家现在都在调整,也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情,谁也别想当然,谁也别心急,这个,这个,要一切符合客观自然规律,汉唐集团的人也不牛逼嘛……多试一试就好了。”   令狐轻侯厂长真心地说:“李董,你真能讲大道理……我一听就明白了,这下一步啊,我还想试一试表面干型法铸造……干型法铸造太他妈的费事了……”   “试,一定要试,怎么不试!……什么叫表面干型铸造?”   令狐轻侯厂长大口地把烟抽完,鼻子喷出一道长长的烟雾,说:“走,我们现在就回去试一下,你一看就明白了,说那么多都是没用的。”   接下来就比较容易了,什么高科技低科技的,适合当下的技术就是就好的。不管怎么说,到底让红星铸造厂突破了灰口铸铁铸件的瓶颈。   解决了扎锟后。其它设备问题不值一提了。   李子强董事得意扬扬的把相关数据发到了网上,宣传红星工业区有一项技术突破。   有一个文科生技术员质疑地说到:“我国早在西汉时期就有了球墨铸造技术吧?……我可以随时把相关的考古论据发给大家,因为这是事实。可是我们携带着如此先进的技术和设备……仅仅解决了灰口铸铁的铸造?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在明大陆上,现在普通的铁锅都是灰口铸铁件吧?”   众多理科生顿时哑然,刚才他们还想着从各地发祝贺函呢,也想着代表那么一下。   可现在这是让人上门打脸啊……网上的论坛上顿时哑然而冷场。   那面世界的网文扑街写手杨友行立刻觉得自己错了,这说话太直接了,但自己绝没恶意,只是想探索一下而已,真没有砸场的意思,真没有。   他连忙说,我真的不明白,对于别人轻而易举的事情,到我们这里,都好像很难的样子……   李子强董事一开始气得说不出话来,就怕这样的文科生,看看资料他都敢和你扯合金钢的加工问题,别说一个球墨铁铸造了……   可一见那帖子是那面世界的网文扑街写手杨友行发的,又宽厚地笑了……这小子受伤太深,别刺激他了。   喜欢讲道理摆事实的人总比胡乱骂几句,转身就跑的人强,那样的人叫恶毒,不是善良之辈。那样的人说不定一直还躲在暗处看着你,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又蹦出来,吐几口唾沫,然后转身跑开再藏起来看你。   用杨友行自己的话说,这样的人一定是道德感最强大,爱国主义最端正的人……看盗版的,真是好人啊。   李子强董事稳了稳自己的心态,只要你真心想探讨,不是捣乱,那我就和你好好谈谈。   李子强董事写到:   “杨友行同学,你所举的事例我绝对认为是真实的……可是,有一种实验技术叫穷举,就是指我一点点地去碰早晚都能找到合适的办法……比如现在明人大陆的灌钢技术……那都是在穷举,一但碰上了碳含量合适的一炉,那就爽翻了……球墨铸造也是这样……不知哪个巧合就生产出来了,立刻被当成宝贝了,神器了之类,然后才会被陪葬,想象着把宝物走私到阴间……这才会被后人挖到,迷惑个屁,就是个碰巧……如果确实掌握了这项技术,烂大街的东西他们会来陪葬吗?   我们汉唐集团现在手里的球墨化剂,我都不舍得用……别的不说,不管是纯镁类、稀土类,就算是最简单的硅钙类……五年内恐怕我们都不敢保证能自主生产出高品位的合格产品。   好,这些先不说,你说那些古人怎么控制磷、硫的含量?怎么去做铁孕育?他们有直读光谱仪?   当然,你可以说他们吸天地之精华。”   那面世界的网文扑街写手杨友行想了想,没搭理最后一句的讽刺,说:“不一定是碰上的,一定是利器得到者,为了防止技术外泄才杀害了大工匠,想独占天下利器!这就是萿后的生产关系对生产力的抑制,对科技发展的反动作用……比如越王勾践剑,你承认它是镀过铬的吧?”   “是是,文科生的想象真可怕,你再来一个纯情少女跳入融炉才铸成天下利器的段子,而且那炭钢的含碳量还正好合适了……再写下去,我就哭了……   你这思维还是停留在单打独斗的农耕时期啊,如果真掌握了天下利器的制造,你能只要一把就行了,这是准备和别人单挑吗?   他们就不会制成千百把,组织成一个兵团,然后再升级……你却只想要一把自己有的利器,就天下无敌了,就把工匠杀了?编这个段子的人也是个穷苦人家出身的文科生……没有大局观啊。   说实话,我真不喜欢穷人家的孩子去想像着描写富贵人家人的生活,这样的写的话一定会扑街,老百姓家的孩子,你就老老实实写老百姓的事情,你看我,从不打听伍大鹏董事长经常参加海天盛宴时,那里会有多么奢华和无耻……尽管我也非常喜欢……”   一直津津有味旁观的伍大鹏董事长,发现自己躺着也中枪了,立刻发言道:“你们说你们的,提我干什么……抹杀文学想象力的行为也是错误的!” 第一百九十五章 红星锻压厂明人手锻车间之一   那时,李子强董事看见自己成功地把伍大鹏董事长拉下水后,自己立刻就下了网。   我哪里有时间陪着你们这些大文科生们探讨这个主义那个制度的,知道不,以前看你们讲这讲那的,我就是听听罢了,不稀得搭理你们……   我们记不住也不知道谁说过什么的,我们理工科就相信一点,改变历史不是靠开几个会,沟通沟通思想就能解决的,想要别人听懂你的话,得靠手里的家伙事!广州那事儿,你们都给我等着,我们早晚会算这笔帐。可为啥海盗们也不来发起进攻什么呢,缺力工一直是常态啊。   哼哼,李子强董事离开了自己的办公桌,躺到了竹躺椅上……在后背接触到椅背上时,一阵清凉的感觉充满全身,全身的燥热似乎要消散一空。他随手打开冰盒,拿出里面的百年孤独,懒得兑什么,也懒得倒进杯子里加冰块,直接啪地打开塞子喝了一大口……由于喝急了,胃部被凉酒刺激了一下,立刻打了个大大的酒嗝,这下子就完全带走了全身最后一丝燥热。这间办公室里,顿时充斥着百年孤独特有的芳香。   这百年孤独的味道,越来越不错……他又拿出烟点上了,吸了几口后感到浑身的关节嘎嘎响,全放开了。   李子强董事的办公室兼宿舍,原本是安江内海修船场场长的家,本来够大,还可以住进几个人,但是一夜过后,没人愿意和他住一起,你妹的,李董,你打呼噜大声不说,还大声说梦话,我们累一天了都能被你吵醒!   不对啊,我是四十多岁以后才开始说梦话的啊!那是我家婷婷第一个发现的……现在我才二十多岁,哪里有这个毛病!你们别乱说话啊,当心被雷劈!   几个技术员冷笑着说,李董,我们集体黑你呗……你看我们的样子哪里像是睡好觉了?   好吧,那你们想怎么办?李子强董事还真不敢叫真,他那阵儿还是总做梦,在梦中和某个面目看不清的家伙对吵,还对打……结果他总是输……气得他嗷嗷直叫,徒唤奈何。   这是他四十多岁后才经常做的梦,怎么还能带到现在,带到这个时空来?!   李子强董事就这件事,曾经私下问过他的朋友们,四个朋友回答的不一样。   伍大鹏董事长说,没有这么厉害,就是哼哧几句,不要大惊小怪。   建国安董事说,我总被你们灌醉,没听到过。   宋士达董事说,梦是人潜意识的一种表现,你要好好考虑一下,不要总是大嘴巴攻击别人,这样一定会好一点。   孙德发董事说,咳,就这事儿你神神秘秘地用专用频率来联系我,吓我一跳……以前啊,你叫唤厉害的时候,拍一拍就好了……   我操,你拍过我?!   是啊,你总在我隔壁,叫唤厉害了,我就拍你几下就好了……你睡觉总不锁门……   你拍我哪儿?!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   后背啊,几下就好了,我要是和你说这些的话,又会增加你入睡前的负担了……真心忘了那面吧,我们现在的责任是建立一个新的世界……我要的铸铁低压反应釜还要多久才能好?   李子强董事说,现在还不行,那是三四期的计划呢。   噢,我不急。   没有一个技术员愿意和李子强董事住在一起,那么他只好一人享受这上下两层的房间了……我有那么大声嘛!   李子强董事感叹了一句后,思路转向了下一步的工作安排。现在该锻造了。   当初,李子强董事看着他带过来的材料一一被变成钢锹和钢镐头,心里面心疼,虽然他知道,这些东西到时候可以回收的,再用电炉重融一下而已,把它们用在联合国俘虏手里,那点工作磨损的损失和最终的收益是比不了的。这本帐很好算的,但是李子强董事就是心疼。合适的材料没有用到更合适的用途上,就是让他受不了。   锻造和铸造的区别,不是熟铁锅和生铁锅的区别那样的简单,锻造所涉及到的方面远比铸造更复杂,这里面的所蕴含的知识体系,不仅仅是对金属本身的认知问题,还有对原动力和温控以及热处理的一些要求……   所以,当李子强董事一听到那些大文科生们动不动就提到“重铸我们民族的灵魂;铸就我们新时期的文化精神;铸造我们新的制度体系”之类时,第一反应绝不是注意这话的内容本身,而是关心与铸造有相关的词语,你妹的,就会说铸、铸的……怎么就不说锻造?!   更有大文科生说,火炮可以铸造,那么火铳为什么不可以铸造呢?!一但可以大批量生产,正好符合我们保持AK47、1649式、燧发火铳的三代代差……   理工科的技术员们差点笑喷了,火铳和火炮的铸造,这能是一回事儿吗?!铸造最怕极小或极大件,锻造倒是不怕这些……铸造火铳,你当是制作爆破筒呢?!   对呀,理科生们马上转移了话题,我们好像忘记了爆破筒了,铸造特有的疏松缺陷恰恰是爆破筒所需要的呢,这是一个好主意呢。   汉唐集团在讨论问题时总跑题,还不分网上网下,这都是常态了。   锻造,能消除金属在冶炼过程中产生的铸态疏松等缺陷,优化微观组织结构,同时由于保存了完整的金属流线,锻件的机械性能一般优于同样材料的铸件。   在这个17世纪,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的铁匠都是在用一种锻造方法……手锻。如果再细致解释,那就是都在抡大锤小锤的。原因很简单,在锻造的发展史上,现在全世界都是一个水平,以人力做原动力呢。   但事实上,在原动力的使用上,明大陆还领先一个头呢。至少他们现在还在使用水力活门木风箱和活塞木风箱,远胜西方使用风力作推动力的小羊皮鼓风机。   至于总是来源于农耕文化的神秘传说,比如大马士革刀的神奇锻造之法这一类的传言……红星锻压厂一点点也不感兴趣,他们用汽锤;比如百炼千炼之法……他们用汽锤;小日本的三层包钢锻造法……他们仍用汽锤。   所以,在红星锻压厂的眼里……这天底下的铁匠都是渣渣。尽管他们绝对不会和明铁匠们比手锻技术……因为汉唐集团招聘锻压方面的人才时,也根本没以手锻技术做条件,确实,因为他们有汽锤……还有冲压机,剪板机。   周富经理招来的铁匠的手锻技术明显要比原来当地的铁匠强上很多,于是,红星锻压厂把他们也组织起来,把他们安排成一个明人手锻车间,提供给他们一些生铁锭、木炭、耐火砖,三台木制手摇鼓风机,又为他们铸了三个铁砧,搭建了一个大工棚子。其他工具,明人铁匠们都自带着呢。   对于这一点,红星锻压厂的人比较满意。用明人铁匠自己的话说,大概就是“使用自己用惯的家伙事比较方便”吧。红星锻压厂的人对此深以为然。   一些农具就完全交给了他们打制。   用汽锤或冲压机去锻压锄头或甘蔗刀之类的东西,如果在那面的世界,特别是一些小型锻压厂接不到活时,如果来这么个订单,要大量的农具,还给现金,那么锻压厂的小老板们还不屁颠颠地开动汽锤和冲压机啊!   但是现在红星锻压厂的人很牛逼,因为他们有汽锤和冲压机……剪板机,天下谁还有?加工铁锹、铁镐那是带有政治倾向的生产任务,……如果再去忙活一些农具的事情,就太那个了。   墨荆现在正式担任红星锻压厂的厂长。在那面的世界,他的出身与李子强董事差不多,结局也差不多。只不过他走的路子是锻压之路,四十多岁的人了,总是出去点头哈腰地拉订单,烦透了……于是就加入了汉唐集团的招聘,也就顺便一起穿越了。   他当时就在所有自称铁匠好手里面挑了二十几个人……剩下的都和原来本地的铁匠一样,力工的干活去。   有技术员不解说:“墨厂长,你看面像就能挑出好铁匠?”   “呵呵,八九不离十吧。我父亲干了一辈子铁匠……你看那些面带烟火气,眼睛发红,双手宽大,茧子厚的,基本上都差不多……”   墨厂长当时就指定了一个老一些的,看上去有些木讷但胳膊比较粗壮的明人当了车间主任。   墨厂长把他们领到了工棚车间。一一给他们做了介绍。   帮忙翻译的技术员是个新手,第一次帮忙翻译,事先他提醒墨厂长说:“墨厂长,你可慢点说,短点说。”   “你们别看现在是工棚啊,下个月我们就换成砖瓦结构的……那三个铁匠炉比你们平常使用的大了一些吧?你们都是用粘土砖做炉体,当然不敢太大了,那样燃料装太多会把炉体烧坍塌了……我老父亲原来的铁匠炉就是有了耐火砖才敢扩大一些的……铁匠炉大一些的好处是什么?对了,你姓什么来着?”   墨厂长忽问起那个他刚刚指定的明人手锻车间主任。   那个车间主任恭恭敬敬拱手道:“墨厂长,小的姓苏。这个工匠炉大一些后,火力足,反而更省木炭……”   墨厂长满意地点点头,自己没看错人啊。   他又领着众明人到了木制手摇鼓风机前面。   在众人的目光下,他蹲下去使劲摇了几下。众人看见,那出风口的风力不小,直接能将几步远的地面上的尘土吃起来了……   墨厂长笑咪咪地对苏主任说:“你再看看,这个与你们平常使用的风箱比,有什么不同?” 第一百九十六章 红星锻压厂明人手锻车间之二   红星锻造厂明人手锻车间的苏主任,见到此物时眼睛一亮,连忙上前拱手道:“墨厂长,可否让小的亲手一试?”   红星锻造厂的墨厂长笑呵呵地说:“当然,实践出真知嘛!”   苏主任蹲着摇了几下后,慢慢思忖着地道:“此物件风力十足,摇动中又无杂音,运行间十分顺滑……此物件能够一直不间断地鼓风,并不像手拉风箱那样,在一推一拉之间出现无风之状,使那火苗一长一短,火力总会有暂短减弱……使得火力充足,相对也就节省了木炭……只是不知如何做到转动时能够毫无阻碍?”   墨荆厂长微笑了。这个东西就是他亲手制造的。   墨荆厂长参照食堂做饭用的电力吹风机的模型,利用简易的工具将木板通过胶粘、刨平,做成风箱的两壁,再用薄木板沿着平行的风箱两壁的边缘包一圈,钉牢,便做成了木制手摇吹风机的机体部分,上面有进气口和出风的聚风口,里面装有摇动时产生风力的风轮。   风轮上安着6个叶片,叶片都是用冲压机直接冲成的。为了使风轮耐用并且阻力小,墨荆厂长把风轮轴的两端安上了双轮车的备用轴承,再用架子将风轮固定稳当,然后把带动风轮转动的手摇轮子固定在机体上面偏右的地方。   手摇轮子外侧安有摇柄,周围有一圈凹型槽,这样,可以避免安上皮带后摇动起来出现滑脱的现象。   他把手摇轮子的轮轴安装在和机体宽度相等的一段铁管内,两端同样安着轴承,这段铁管和手摇轮子能同时改变方向,可以掉过头来安到风箱主体的另一边,这样为的是适应可以随时改变方向来吹风。   最后把所有部件都刷上木焦油,晾干后安上鹿皮制成的皮带,算大功告成了。   那时,第一个手揺鼓风机是在红星木制品厂里,借用他们的工具制成的。   红星木制品厂厂长王宝山当时一看,高兴地说:“这玩意儿不错嘛,你设计的?”   “不是,这种鼓风机是我父亲当年做过的,我家当年的铁匠炉就用过它……我现在又照着电动鼓风机改动一些,那时我父亲使用的叶片是用破烟筒皮一点点用铁剪子剪出来的……”   “我们父辈们的双手真是巧啊……”王宝山厂长似乎也陷入了沉默中,他似乎也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呵呵,不过,我现在做得比他当初做得更好,老父亲知道了,一定会高兴……虽然是个落后到家的东西。”   “对对,我们现在就做得远比父辈们出色……为什么不给明人们提供电鼓风机呢?提高他们的生产效率,也间接帮了我们的大忙啊?”   墨荆厂长想了想说:“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后来也明白了汉唐集团的难处,你看啊,老王,电线现在是管控物资吧,给他们拉电太浪费;要是上斯特林蒸汽机吧,还得派专人前去养护,反而浪费了技术员。算了吧,让他们自己弄去吧,聊胜于无了……”   “也对,老墨,你的想法也提醒了我,我们就当他们聊胜于无了,这心态就好了……”   剩下的两台更不费事了,墨荆厂长把相关配件留下后,王宝山厂长说等下班后,利用业余时间就能给做好。   看着那手摇式鼓风机,每一个明人铁匠都是眼睛亮亮的,他们心里哪能不知,这物件真是有大用啊,省力,风力持久……   墨荆厂长又带着他们参观了木炭仓库……一个大木制箱子装着满满的机制炭,这真的让明人铁匠们震惊了,什么炭能烧制得一模一样?!难道汉集团把他们最好的炭都精心挑选出来给我等用?!那也是不可能……   苏主任快步上前,抓起两块炭,敲了敲。那木炭竟然发出铁器般的铿锵声……极品硬炭!   又抓起两块来对敲,依然如此……   墨荆厂长呵呵笑着说:“木炭随便用,不要惜料,完成工作要求是第一位重要的……再过两月,我们就可以完全使用柴煤了。”   众明人们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墨厂长的样子,如此上品之炭,竟是要多少有多少……那所说的柴煤又是何物?!   铁锭,他们扫了一眼,不再理会,看那形状便知道是来自佛山……   按照现代标准形状设计的铁砧又是让明人铁匠们心头一喜,他们开始小声议论起来了,尖角、凸凹槽、平敦之处的用法好多啊,他们越讲声音越大。   那时,墨荆厂乐呵呵地闭上了嘴,这就好,响锣不用重锤敲……你们慢慢地去摸索吧。   此后,红星锻压厂的咣咣当当声和叮叮当当声构成了一曲主旋律,别说,偶尔听上,似乎配合得还不错呢。   没事时,李子强董事和墨荆厂长一样都喜欢到这里转一圈看看。   活灵活现的古代的手锻技艺表演啊!   苏主任左手握着长铁钳,不停地翻动炉火中的铁块。倏尔将红红的铁块迅速抽出,放在铁砧上。另两个明人铁匠便绷紧全身的肌肉,双手抡起铁锤朝铁砧上的铁块砸去。四溅的火花如昙花一现,落地就变成黑黑的铁屑。   苏主任双目炯炯,黝黑的胳膊肌肉隆起,太阳穴上青筋突出。   他右手握的小锤与另两个明人铁匠抡的大铁锤上下翻飞,此起彼伏,抡出了弧线,敲出了节奏,就像优美的乡村音乐。   他把初步成型的铁器放回炉中,加温变软后再放到铁砧上敲打,以求精益求精。   负责摇动鼓风机的人马上加快了节奏,那炭火苗几乎有一尺高了……   再取出铁器后,苏主任右手握小锤,时而轻打,时而重击,上下舞动,起落有序,像乐队指挥。执大锤的两个明人铁匠,光着膀子,胸前戴着汉唐集团提供的帆布肚兜,脚面遮盖着帆布鞋套,披挂威武,恰似摆好架式的勇士,双臂一挥,抡起大锤,交错敲打,或快或慢或轻或重,恰到好处。   这些明人打铁的声音节奏感很强。   一时间,“叮当,叮当,叮叮当,叮叮当”,火花四溅,悦耳动听。不一会一把锄板便打制成形……   苏铁匠把成品铁器插进水槽淬火——淬火的目的是使钢铁的过冷奥氏体进行马氏体或贝氏体转变,得到马氏体或贝氏体组织,以大幅提高钢铁的强度、硬度、耐磨性、疲劳强度以及韧性等。   火红的铁器沾水发出“呲呲”的响声,串串水泡从水中泛起,腥腥甜甜的气味在大工棚子里弥漫升腾。   李子强董事对墨荆厂长说:“这个时空是不是都只会这种单液淬火?”   “蘸火”是淬火工艺的行业术语,起源于工艺处理的方法,因为淬火就是把加热到一定程度的热工件蘸一下介质,以达到要求,过去工匠们形象的称谓淬火为蘸火,淬火工艺应用很广,读法也随之流传开来。但辞海中并未加以说明,只提有淬火,应此,这一点害了很多文科生们总念错。   “是啊,现在东西方都只会用这一种方法,他们使用的另一种单液就是用动物油脂。正像是你说的那样,一但他们恰巧用了合适的钢材,又恰巧在含盐量高的水里蘸火了,极可能出现了一把天下利器,便又称此为某种神秘大法了……呵呵。”   墨荆厂长心里面非常佩服李子强董事的言论,认为他说出了理工生的心声。   两人看见苏主任和另一个明人铁匠用长长的火钳夹着坩埚,一点点向着摆成一排的锄头口上淋着融化的生铁水,速度很快,然后又马上淬火。   这种技术是用生铁水做熟铁农具刃口的表面渗碳剂,这一层表面渗碳剂具有高炭钢性质,淋完后,再加上淬边技术,故能刚劲……磨损了,再淋一次。   它的比例应是一斤锄头,三钱生铁水。可惜的是,它只适合用在小型农具上。   两人对视了一眼,笑了,这就是小农经济下的一种极其聪明的选择,虽然它没有锻造农具和熟铁钢刃农具推广那样重要,但是它价格低廉,适用范围广。   他们两人在小时候都见过使用这种方法来处理农具。现在看到的是这种方法的老祖宗啊,两人都有点小小的感慨。   这些工匠完全是合格而且称职的!   “墨厂长,他们的劳保待遇安排好了?”   “暂时住宿舍,我们吃喝啥,他们也一样……那个大木桶里也给他们装了盐汽水……不过他们真能吃米饭啊,每一顿都足有我们的两倍!”   “噢,鱼肉类供应不上?”   “供得上,我看主要是他们的生活习惯还没改过来……”   “不怕,时间一长就好了……走,到你办室里商量一下。”   两人一同离开了。他们还要商量下一步的发展计划,是提速还是减速,还都是未知数呢。   计划,有时候就是用来改变的。   众明人铁匠看到两个旁观者走了,心里似乎都松了口气。   这些汉唐集团的人实在是太厉害了,站在那里,总是让人感到压力,虽然他们对我等态度很好……   那日,墨厂长领着他们去什么冲压车间看,他们一见,方知为什么会总有咣咣的巨响传来,原来是一台精钢所制的大物件发出的,只见它轻而易举地便举起几百斤重的大铁块,狠狠地砸向下面的钢铁,只是几下,那钢铁便成形了……   还有那能发出吱吱作响,让人的牙齿酸倒的物件,轻而易举地就将钢板切开……   这是借助何方神力才能如此?   当时,墨荆厂长轻松地说:“电力,你们早晚会使用到它们,但现在不是时候,我们慢慢来……” 第一百九十七章 红星锻压厂明人手锻车间之三   当白大和白二哥俩被周富经理告之,他们将被分配到红星工业区里时,两人心中大为叫苦,这叫他们如何能在暗中照顾公子爷?!   他们本来想直接挑明身份,但两人偷着商议了一下,决定看看再说,那汉唐集团的种种规定,听上去倒也是宽松,一天只需劳作五个时辰,每七天还能放一天的假期,这好似那广州城内、南京城内洋和尚的礼拜日。他们的工钱到时候都和周富经理结算……当然,他们的劳作要符合汉唐集团的要求。   两人被墨荆厂长第一波选拔时就刷下来了,虽然他们在明人铁匠中算是身形高大,孔武有力的样子,但在墨荆厂长的眼里,这两个人根本不可能是真正的铁匠。   这么说吧,一个好铁匠身体应该是畸形的,胳膊不一样粗细都是最基本的现象,他们还要驼背,弯腿,双目赤红,迎风流泪……   那时墨荆厂长动不动就想到了自己的老父亲……自己的保险费用应该够他过一个幸福的晚年吧。   别说他接到了安保队的信息,就是没有接到,他也得把这个两个身强力壮的家伙打发到力工组去……暗镖怎么了,皇帝来了也得去干活,连我们都得亲自去工作……   哥俩儿进了力工组后,他们发现,活是多了一些,但一天真的是三顿饭管饱,早晨是干饭咸菜,中午是干饭加炖鱼,一份菜汤,晚上是干饭加炖另一种鱼,另一种菜汤……他们都统一住在竹棚里,汉唐集团的人也说过,下个月吧,都能住上砖瓦房……听到这儿,两人对视了一眼,他们的家里的房子还是稻草盖顶的,满心以为完成了这次护镖,有了打赏后,回去就全换瓦顶……可汉唐集团的人连他们这样的力工都安排住进砖瓦房……实力好大!   两人在晚饭过后,不似那帮子人在竹棚前聚堆聊天,却立刻去热兰遮城市场窥视,想看看他家公子如何了……   两人远远地看见了那商铺的牌匾上有潘家的徽印,也看见了公子在到处闲逛,而且见此处来往之人不似好勇斗狠之辈……再说,还有安保队员两人一队,不时的巡视。   他们也就放下心来,便商量好每天晚饭后,两人轮流来暗中护着公子。   正常了几天后,公子忽然不见了,听人说是和书童去游玩了,两人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这如何是好……   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按照汉唐集团的规定去找墨荆厂长请假,好似五天以上的长假都要他批……墨荆厂长乐呵呵地听完他们的借口,便出去了一趟,回来时说:“你们俩啊,别跟我胡扯,想翘班去干私活吧?”   两人顿时呆了一下,但马上苦着脸继续说是他们在赤嵌地区确实有一个亲戚,他们今天才知道的,现在得了重病,一定要去看看才能放心……   墨荆厂长仍是乐呵呵地说:“我看你们俩平常工作态度还好,就不和你们逗乐子了,现在工作任务紧,没那份闲心……我知道你们两个是暗中保护那个潘家什么公子的,要不你们两个每天都轮流跑到市场那儿干什么?我们汉唐集团认为这是人之常情,也不关我们的事……现在看你们两个真心着急的样子,我就直接说了,你家潘什么公子正在往这里走,可能明天上午就到这了……相信我,你们两个就等一个晚上,省得乱跑错过了反而不好……”   帮忙翻译的技术员也说了一大顿,好像还指了指天上。   白大和白二两个人只能无奈地等着……汉唐集团的人好像是什么都知道一样,而且其言凿凿。   两人离开时,心里面还在纳罕,他们说天上有天眼系统,地面上的一切都逃不出汉唐集团的眼睛……可是,什么叫太空卫星??   墨荆厂长看着那帮忙翻译的技术员,把大腿上的手枪拿出来,把手枪保险小心地扣上了了……他的脸上一直带着一幅坏坏的笑。   “你说什么了,还用得着指着上天发誓?”   “看你说的,我对他们发个屁誓。他们问我是怎么知道他们行动的,他们说绝不会有人跟踪他们……我只好说我们有天眼系统……我还能说出摄像机头的事吗?”   “呵呵,你很聪明……我们有生之年能看到卫星上天吗?”   “谁道呢,看计划书上的推演要二百年以后……不过我认为没这么难吧?说这些没用,对了,你再接见这些明人时要警惕一些……我看你有点太放松了……”   “呵呵,我以后注意……他们毕竟没带武器……你还信他们有什么点穴功夫?一拳千斤之力?”   “屁,我不信他们还能违备了物理定律!”   墨荆厂长乐呵呵地看着比自己更年轻的技术员走了,他随手也把大腿上的手枪保险扣上了。   白大和白二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后才开始说话,那帮子汉唐集团的人说的一定是真的,他们可以把几百斤的精钢像是揉面团一样锻造,可以将万斤之车行驶如风,可以把黑夜照如白天,还可以声传百里,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白二说:“大哥,此事如何?”   白大说:“墨厂长说得有理,我等现在去了,深更半夜,也可能错过……待到明日也无妨……”   白二说:“大哥,千万别有事情发生……我等好容易在广州城安上家,也有了后代……”   “白家有后了,你还怕个甚!信他们汉唐集团一次,明日再说!”   “如果潘公子有事,我们的家……”   “住口!一切都有天注定……我等从来都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善事也做了不少,哪里……你住口,睡觉!”   第二天上午,他们两个人照常上工,先是帮着锻压车间领料,送去了后,又去给手锻车间送铁锭……搬运时,也许是因为神情恍惚了一下吧,白二失手了,让佛山铁锭把脚砸了……白二当时就坐地上了,鲜血很快就冒出了帆布鞋,看来砸得挺重的……白大慌忙把白二的鞋子脱下,五个脚趾甲全翻开了,好似没有伤到骨头,白大松了口气……随手抓了把土,便要洒到伤口上去。   白二低声叫道:“且不要管我,墨厂长来了……”   “住手,别乱弄!”帮忙翻译的技术员喊了句,然后回过头来,笑着对墨荆厂长说,“这些古人啊,受伤就知道洒土止血,也不怕感染,太愚昧了!”   年轻的技术员快步走过去,顺手解下自己脖子上的手巾,直接勒到了白二的脚脖子上,用力打了个扣子,说:“他妈的,你昨晚没洗澡吧,脚真臭!你看现在不流血了吧,再忍一会儿,医生来了就好了。”   白大和白二纷纷拱手致谢,那个技术员不在意地说:“靠,别整些没有用的,你这是正了八经的工伤……当年我也被这样砸了一下,我师傅就是这样待我的,歇着吧,白大,我们来就是告诉你们那潘什么公子来了,正从东北向的那条路往这里走,你去吧,把真实情况告诉他们,别来这些阴乎乎的手段,烦人……快去吧,你没看墨厂长正给他找医生嘛!”   白大关切的看了一眼弟弟,白二直说,你快快去,我在这里等着。   墨荆厂长正和热兰遮城的医疗中心联系。马军院长了解了一下情况后,就说:“好吧,问题不算太大,我安排小赵医生去处理一下……皮外伤都不当回事的。”   过了一会儿,一辆三轮摩托车开了过来。   帮忙翻译的技术员还和小赵开了个玩笑说:“哟,小赵,孙董的摩托车归你了?还带了个鬼佬当保镖,牛逼啊!”   小赵跳下了车,说:“别乱说啊,这个家伙学习能力够强,现在是我徒弟呢。”   开始处理白二的伤口了。   罗德门医生,小赵医生的徒弟,正半跪在地上,双手捧起白二的脚,把它放到自己的膝盖上。   然后看了小赵医生一眼。小赵医生说:“小罗,你要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罗德门医生直接说:“拔掉趾甲吧,它还会长出来的,要不可能会感染。”   “嗯,然后呢?”   “用碘酊清洗创面,然后包扎……”   “不用再放血治疗吗?”   罗德门医生的脸红了,低声说:“不用了……放血制疗很蠢……”   “那好,你自己单独处置吧。”   墨荆厂长看见满脸青春痘的小赵医生,脸上也是坏坏的笑,便说:“赵医生,这个鬼佬能自己处置吧?”   “小CASE啦,这小子包扎技术比我还好……一学就会。”   “走,到我办公室里坐一下,河口送我们这一批草莓汽水……味道不错。”   小赵医生羡慕地说:“你们工作在一线的人就是待遇好,好东西都现给你们发放……热兰遮城现在还喝盐汽水呢。”   “这不是董事会定的吗?哪一行不是为了咱们自己服务?”   在墨荆厂长的办公室里,小赵接过墨荆厂长从冰盒里拿出的竹筒,说:“又是竹筒包装?玻璃瓶子技术很难吗?”   墨荆厂长乐呵呵地说:“不难,李子强董事正在制作模具呢……再有二三个星期吧,就能用上玻璃杯子之类的东西了……不过这竹筒式的也不错,你打开看看。”   小赵拔了一下盖子,结果没打开。   墨荆厂长乐呵呵地说:“这是螺纹的,你要拧开才行……”   小赵拧开后,喝了一大口,感到心里格外清凉,不自觉地打了个嗝。   “我靠,汽儿挺足啊,味道还好!”   他认真地看着竹筒口,果然见到了两道斜纹。   墨荆厂长乐呵呵地说:“这就是进步啊,我们给河口基地提供了竹器滚口机,你信吗?这还是明人工匠加工的……那里的明人工匠现在可以操作小型木工机械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汉唐集团已经形成了体系   到了1649年九月中旬的时候,河口基地也开始下了几场雨。   天气变得更加清凉起来了。   由于这几场雨来的及时,整个基地外刚刚弄好的绿化树不用再像以前那样,栽植完后还要去亲自浇水了,这省了汉唐集团许多的事。   整个河口基地的布局,不似红星工业区那样,崇拜大纵大横,直来直去。河口基地明显具有明大陆的一些特色:曲折,特别曲折。   说是没有一条道路是直的,这有些夸张,说大部分道路都是弯的,这还算明确。   有一次,李子强董事亲自给这里的食品加工厂送来两台榨汁机,汉唐集团对高纯度果汁需求越来大了。   李子强董事在这里住了几天,他被这些绕来绕去的道路弄烦了,在他差点栽进一个小湖里后,大怒道:“大使,你搞得这些都是什么破玩意儿!”   宋士达董事说:“花园式轻工业基地啊,怎么了,李子?”   “你还问怎么了?!道路是干什么用的?是交通运货用的……你把这弄得视野不开阔不说,拐来拐去谁能记住路?!”   宋士达董事笑了,说:“对,这一点建议好,我设计几个指示牌子就好了。其实啊,你只要稍微注意一下,一般的硬叶树,比如橄榄球呀槟榔树呀樟树啊,你最好向左拐;一般阔叶树,比如梨树呀柑橘树呀猕猴桃树啊,你最好向右拐……视野开阔了,太阳也就容易直射进来了。”   李子强董事一见宋士达董事歪曲自己的抱怨,气得站了起来,推开半开着赛璐珞窗,指着外面郁郁葱葱的各种树木说:“我哪里能分清这种树和那种树的……只知道它们有什么用就不错了。”   “李子,这就是个审美的问题了,我多少次劝你要看一些美学方面的书籍……对大自然怎么个利用,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里面有美学意味。无端地索取?那是莽夫;不敢动一丝一毫?那是懦夫;我们要挑选,要占有,要拿来!这样,这个世界就会变成新的世界了,变成我们的世界了……”   李子强董事说:“这话我怎么听着熟悉呢?你说破天也别忘了工业区主要就是发展工业的,轻工业也算!”   “这话是我自己琢磨的,你以后好好想一想吧。我就问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跑到我这里来乘凉吧?”   “你这里自然条件好……我那里不好!”   “李子,你别犟,我要是主管你那里,一定也会变成现在的样子……看一个地方的建设风格,就能看出这个地方主管的风格,前提是他得爱这个地方,干两年就跑了的不算。”   “几天不见,你屁话真多!”   宋士达董事一看李子要恼了,知道他这是理屈了,就转开话题。   “走吧,他们大概都要到了,别让别人等我们。”   两人下了三层办公楼,一路上左拐右转的走向定好的烧烤地点。   好久没烧烤了。   河口基地的办公楼同其他地区的办公楼一样,都是三层。只不过河口基地的完全是由明人第二建筑队承建的。   一个半月前吧,当厦门郑家大张旗鼓地送货上门后,双方做了平等的交易。   有了这次成功交易的事例,三爷郑斌正式地向汉唐集团申请购买或交易红毛蕃大夹板船,条件一样的,任由汉唐集团开。   其实上次三爷郑斌也试探着提出过类似要求,梅乐芝经理当时想了想,这一点虽然不在计划中,但未必不是可以考虑的……至于真要是给了他们,他们会不会反噬汉唐集团……大家都呵呵笑了……他们又下海了两条螺旋桨式机帆船……速度和机动性超过了明轮式……   有了这四条机帆船,还有人跃跃欲试呢,现在巴达维亚城一定是个脱得光光的古典式美女。但是这个想法被大多人给否决了,我们是速度快,火力猛,但我们的腿儿短……大家一一推演,结果还真是这个样子。没有规模效应,机帆船无法携带更多的燃料,只能在沿海跑跑。   郑斌的要求交给了董事会研究。   董事会商量了一下,制定了一个方案。   这方案在网上公布出来后,大家都认为可行。司马建国船长那阵儿还没有去台北地区,他少有的放弃了旁观,而是很激动的发言道:“对头,对头,你做到了,我给你报酬;做不到,你就什么也没有!我就喜欢这样做事情,最怕什么潜规则之类的,标准统一,最好永远这样1”   当时江铁生还想说说事情是不断运动和发展变化的,应该是实是求事……可看到司马建国一脸的兴奋,想了想便没有发言,难得这家伙高兴一些。   汉唐集团的条件开出来了,为汉唐集团免费服务半年,在热兰遮城和台湾北部地区之间运送物资,完成定量后,再以安溪龙岩的铁矿石做交易品,铁矿石质量由汉唐集团认定……此项内容为单列,不与其它项目发生关系。   梅乐芝经理把条件一一说完后,温和地说:“你们学习操纵荷兰式盖伦船还需要适应一段时间,所以,近海运输也是个锻炼……”   三爷郑斌笑道:“敢问梅经理竟然把我等当成郭怀一、何斌之类的蠢货?当年他们都是我郑家不堪使用的人物……我家族哥当年如何了得,手下善于操纵红毛蕃的夹板船之人众多,根本不用锻……炼!”   “噢,你确定可以顺利完成?”   “当……然!”三爷郑斌发现这位梅经理眉毛皱了皱,语气虽仍是平淡,但好像不对劲,他并不高兴。   “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只要他能为汉唐集团付出代价,都会得到同等的回报,这里不分出身……”   “晓得,晓得!如果我等提前完成了工作量呢?”   “当然我们会提前完成交接。标准是一定的。”   三爷郑斌当时就掏出了两对玉镯,放到了办公桌上。   “这是在下感谢梅经理和传译兄弟的礼物,小小意思,不足挂齿。”   梅乐芝经理和帮忙翻译的技术员对视了一眼,两人笑了,这是公然行贿……梅乐芝经理拿起其中一只说:“这是老坑口的货,现在缅玉还有的是啊!”   帮忙翻译的技术员说:“我可是一点也看不出和那面世界的街上店里卖的有什么区别……都是石头呗!话说为什么会兴起买玉买古董的欲望呢?”   “这很简单,他们对手中的货币不信任,都在玩击鼓传花的游戏呢。”   那个技术员想了想,说:“有道理啊,梅经理。”   三爷郑斌老老实实地把东西都拿回去了,从梅经理和传译员看到两对他精心挑选的玉镯开始,他就知道不行了,他们绝不是贪婪的目光,而是观赏……   梅乐芝经理当时只是轻轻说了一句话:“拿回去吧,别侮辱我们。”   声音不大,但三爷郑斌乖乖地听从了。但他心里话,梅经理,我看你到时如何应对王家小姐,嘿嘿。   郑家带来的三百多户人家,登记好后,被分配到赤嵌农业基地了,待遇和当地人都一样。也正由于他们的到来,汉唐集团可以抽调出一批经过调查比较可靠的明人农民,把他们组织成基干民兵,暂时发给他们火绳枪,让几个明人安保队员趁着夏闲的时机训练他们。   汉唐集团还就不信了,拿锄头的手就摆弄不了枪?!最起码都给我进山打猎去,怪事儿,鹿跑进深山了,置换出野猪了……   郑家这批工匠可比较重要了,汉唐集团认真研究了一个办法。他们从石灰匠中挑出一批泥水手艺较的一些……在明大陆,这两种职业基本是相通的……然后让汉唐集团的人把他们组织成第二建筑队。   汉唐集团给的理由很充足,想学会水泥的加工生产前,必须要学会水泥的使用,而参与实际工作,就是最好的学习办法……三爷郑斌深以为然。剩下的都送到两个水泥厂参加学习实践了。   对于其中的冶铁匠,汉唐集团直接建起了红星锻压厂明人手锻二车间,剩下的在红星铸造厂组建了明人铸造车间,各种简简单单的铸造件就交给他们了。还别说,单单指铁锅一项,人家手艺还相当不错呢。   汉唐集团的人在网上得意地宣言道:“来吧,我的明人们,你来多少我们都能容纳……因为我们已经形成了体系!”   众人纷纷点赞。   伍大鹏董事长发言道:“现在已经不是有没有的问题,而是规模性大小的问题啊,我们集团终于迈出了第一步……今年可以过一个好年了……”   明人第二建筑队的队长直接由建筑公司的王四平兼职了,他又从一队中挑来了几个技术好的明人劳力,把二队的几个人再打发到一队去先充当力工。   明人泥水匠从和各种比例的水泥开始,到砌砖,到溜缝,到抹面,还真没有费太多事儿,连竹子脚手架都搭得干净利落……在那面的世界,都需要架子工的。   当时,王四平和张爱国对视了一眼,都点点头。广义上说,石灰和水泥的用法差不多……有相当大的互通之处。   两人开始商量着竹筋混凝土预制板的事情。 第一百九十九章 他们是因为工作而死   建筑公司经理兼明人第二基建队队长王四平联合第一建筑队队长张爱国,向董事会打了个报告,把各个地区相关办公楼的基建设计报了上去。   办公楼的基础:将采用红砖礅为基础。   这样,要比条形基础节省一半红砖、水泥、沙子和人工,只要基础底部达到一米左右,整体质量就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台南大多地方是地震低发区,从历史资料上看,多少年也不曾发生可以记载的地震,所以根本不必考虑地震因素。   当然,在以后的发展中,对于地震高发区,还是应当谨慎为好。   办公楼的墙体:采用红砖空斗墙砌筑法砌筑。这样,要比砌实墙节省三分之一红砖和沙子,而且质量不次于实体墙,隔温隔音性能都远超过实体墙,其承载力在三层以下的办公区用途是足以够用的,外墙可有420毫米宽,内墙240毫米宽,在窗台下和圈梁下砌一至两批卧砖。   办公楼的混凝土楼板:再次申请不用钢筋,而采用竹筋。这样可节省一多半资金。以前曾听说日本鬼子的炮楼是用竹子当钢筋打的梁,非常坚固。今天,我们刚刚完成毛竹筋与钢筋对比的试验,结果已经发到网上了。   办公楼的防水防潮层:采用冷库的平顶加上屋架结构,隔热隔水较果非常好。已经经过实践检验。   办公楼的一层楼地面:我们将用架空木板地,下铺硅藻土,这样也能起到隔潮作用。   伍大鹏董事长又被这两人申请用竹筋替代钢筋的要求吓了一跳。   他妈的,这不是要人命吗?!要是到了这个时空再出现了因伪劣建筑砸死人了的事情……那就太扯了。   他随手上了网,发现这两人还真把试验对比视频发上来了。   他们首先展示了毛竹筋和钢筋的拉力试验,试频中还给了两个特写镜头:   十根毛竹的抗拉强度平均值为222.2;十根钢筋的抗拉强度平均值为226.3。   众人纷纷点赞,真没有想到啊!相差还不到百分之十……他们把毛竹筋起名叫“植物钢筋”,说的还真是有道理。   也有人质疑这钢筋的质量是不是比不上那面世界的。   李子强董事主动发言道:“这一批是我们红星工业区专门为海关大楼加工制造的,我可以负责的说,它们比那面世界建筑钢筋的平均水平只好不差……”   建筑公司经理王四平悠悠地发言道:“在钢材极其紧缺那阵儿,我们不得不用那些小厂子生产的地条钢,咱不提拉力压力什么的,他们开车运来时,地面颠簸了一些,那些钢筋都能颠断了不少……”   “我靠,还有这样的钢筋?那后来呢?”   “不是还有没断的吗?我们就挑选出来,用上。至少十几年过去了,穿越前也没发生什么事儿……”   网上大家一时无语,该是指责谁?又有什么用?   接下来是两种混凝土预制板的对比测试。   两块大小一样的0.9米宽,3.6米长四眼混凝土预制板,被架了起来,它们同样都是自重六百公斤。   试验项目只有一个:静态负荷极限试验。   大家都看到,当明人劳工们一块块不停地往两块混凝土预制板上加铁锭时,左边的最先断裂了,右边的又加了几块后也随后发生断裂。   精心称量后,得出了一个有一定说服力的论据:此次竹筋混凝土板材最大的静负荷极限是自重的百分之七十一左右;钢筋混凝土最大静负荷力为自重的百分之九十五左右。   最后大家慢慢算了下数据,与那面的世界相比,竹筋混凝土预制板大概每平方米的承受力在1.1KN到1.3KN之间,比一级混凝土预制板的承受力强,但达不到二级混凝土预制板的要求。   而那个钢筋混凝土预制板则勉强地能达到二级板的水平。   考虑到两家水泥厂的水泥质量水平问题,结果已经相当让人满意了。   有汉唐集团的人怀疑地问道,竹筋表面光滑,机械摩擦力明显比较小,因此它和砼体很容易剥离,那么你们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接下来的视频算是回顾了。   建筑队的人在向阳的山坡上挑选长度合适的毛竹,精心分胚,然后用石灰水煮过,看来是去除竹胚中的液体和油脂。然后又在百分之三的石硫化合物中浸泡,最后又用木焦油处理……这是在做防虫防腐呢。   关键之处是在对竹筋的处理,他们采用的是并体竹筋骨架,竹筋之间保持五厘米的距离,用铁丝分六处绑定,以增加它的机械摩擦力和强度。   铁丝就比较容易得到了,红星锻压厂的明人手锻车间正在拉铁丝做针呢。   竹筋混凝土预制板的方案得到了全面的通过。   建筑一队队长张爱国对建筑公司经理兼二队队长王四平说:“四平哥,这太他妈的不容易了……本来好事一桩,倒好像是骗他们一样……在我们那个时代,上海、广州、深圳哪个基建队没用地竹筋混凝土?只不过查不查不出来罢了……啥监理啊,一顿饭一个红包搞定。”   “算了吧,你少来,我心情从来没有这么好过,事无不可对人言,这滋味真好,大家都把心里话说出来,自己去印证……他妈妈的,做梦都想要的环境啊……一群人在一起,年轻又不脑残,我用生命换都干了!”   建筑一队队长张爱国把嘴撇了一下,心里说,建海关大楼时,咱们的建议被否了,你不是偷着骂人?你不是总和我算着在汉唐集团里的收益又增加了多少?现在没人在旁边,你还说得冠冕堂皇的……   两支建筑队合建了赤嵌农业基地的办公楼后,又合建了红星工业区的办公楼。然后就拆分开,分别建设了布袋化工区和河口基地的办公楼。时间紧,任务急,但一切还算顺利……粗放式管理,现在终于可以发展到集约式管理了,受板材所限,每一间办公室都大不过二十平方米,否则就不成比例了。   那一阵儿,李子强董事曾大嘴巴的在网上说:“看看吧。我们每一个董事的办公室都是屁眼大,只有他董事长在热兰遮城的办公室足有五十个平方米……集权在中央啊!”   这话引起了网上的一片欢笑,有人说,那你去用单层砖间隔一下呗!   伍大鹏董事长那时正为台湾北部地区的安排烦恼,他看到了李子强董事的话,生气地私聊说:“李子强董事,有话说明面好不好?你当我喜欢当这个董事长啊,你来啊,不用发什么吾取而代之的狠话,我保证退下来……我马上建议开个董事会!!”   李子强董事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一个大男人别撒娇啊,我就是说说搞笑的,怎么你又有不痛快的事了?”   “你废话!麻烦事越来越多了。”   “嗯,你要好好处理啊,我们很信任你。我的红星工业区麻烦也不少,不聊了。”   为了迎接李子强董事的到来,河口基地举办了一个烧烤大会,地点就在李子强董事差点栽进去的那个小湖旁边。只不过李子强董事那次路过的是最陡的地方,而烧烤则是选择在比较平缓的一边。   举办这次烧烤的目的,一是为了感谢红星工业区一直以来对河口基地的帮助,轻工业发展,真的是离不开机加工的帮助;二是为了红星工业区淘汰下来的原动机。   陆履常到底是赶在红星火力发电厂正式发电前回来了,他亲手交给伍大鹏董事长到达苗栗磺坑的路线图,情况说明,以及重要地段的影像资料。最重要的还是一竹筒的石油。伍大鹏董事长高兴地打开了盖子,一股在那面世界常闻道的气味扑面而来。   啊,现在闻起来竟然感到有一种难以言表的香味!   “死了两名土著,重伤一个明人……他们都是为我而死而伤!”   伍大鹏董事长看见陆履常的表情后,严肃地说:“你放心,他们的家属和受伤者都会得到非常好的待遇。”   陆履常奇怪地笑了一下,说:“我这一生一世,第一次觉得真的欠了别人……欠了很多很多!”   伍大鹏董事长沉思了一下,认真地说:“他们是因为工作而死而伤,不是为了你……我们也不是为了某个人而来到这个的世界,我们是为了一个民族,尽管现在没有人愿意在口头上认同他们,可是他们就是我们的民族!你没有必要背上什么心债,这样的事情以后还会有很多……”   陆履常想了想,平静了下来,说:“说得对,我想有时间时,把这次经历好好写出来……我现在去工作了。”   “哎,小陆,你可以休半个月的。”   “不用了,我现在只有在工作中才能把心情平静下来……”   陆履常带领小丁和从技术员中挑选出一个从事过电业操作的人,很快将发电厂的变配电所完善了,并设计好调送电方案。   红星14MW火力发电厂正式开启了,原本属于管控物资的电线电缆都派上了大用途,整个工业区都完成了通电工作,连带着热兰遮城的照明和生活用电都解决了。   那么他们淘汰下来的各种原动机将要如何分配? 第二百章 山神一定会把怒气发到他们身上   在原本的计划中,等到红星发电厂开启后,红星工业区原有的原动机要分配给赤嵌农业基地区、布袋化工区、河口基地、台湾北部地区这四个地方……从排名上看,河口基地所处的地位不高。   河口基地的技术员们对此都有些不爽。   这次李子强董事跑来乘凉,未必不是一个机会,或许可以……啊,人人都明白这里面的潜台词。   在周密而严格的制度安排下,可不可以有人情的因素在里面?这是一个问题。   今晚烧烤大会的内容很非富,海里游的,爬的,天上飞的,山里面跑的,没有一样不可烧烤着吃。   号称酒后不乱性的兼职大厨孙强,领着几个主动前来帮忙的技术员,手中的中式菜刀、西式菜刀乱飞,一份份食材一样一样地处置妥当后,便脱了围裙,也加入了烧烤大军。   所有的调料都摆放好了,喜欢什么味道的自己去加。这是河口基地的传统了。李子强董事也不能例外。   除了一些关键岗位上必须留的人之外,全河口基地的人基本都到齐了,那些暂来不了的人到时候会有人去替他们。   小湖边上,人人都带着笑意,场面很和谐。   看着李子强董事不停地往羊肉串上洒着辣椒面,宋士达董事好心提醒道:“李董事,这可是十万辣度以上的四川朝天椒,世界排名第三呢!”   “嗯,我一闻就知道,这是极好的,可为什么不带一点排名第一第二的呢?怎么样,见到辣椒你就不行了吧?!”   李子强董事又用竹夹子夹了一点……   “算你狠,排名第一第二的只有辣度而没有香度了,谁愿意带它们。你随意吧……”   不知谁摆出了音箱,立刻一曲《爱情买卖》在整个场面上四处流淌。此时一阵微风吹来,让人觉得很是惬意。   宋士达董事,李子强董事,王建国助理,江城助理,卢旺才队长还有几个能喝酒的技术员们都聚一起了……大家都恭维着李子强董事对河口基地做出的贡献,一起马屁声四起,并且轮流向他敬酒,这可把李子强董事高兴坏了,还有什么比得到别人的认可更让人高兴的事?   他是逢敬必干啊,好在喝的是百年孤独,大家都没有敢喝地瓜酒……可百年孤独就算度数不算高,李子强董事的眼睛现在也有点红了……   此时大家都停了敬酒,宋士达董事冲着一直向这面望着的白洁打了个眼色,白洁厂长便端着半玻璃杯的百年孤独走过来了,她现在走路的姿势很有女生气。   一看见她的这个姿势,王建国助理就翻了一下白眼,他很清楚,只要她用这个姿势走路,那就是意味着某个男人要有事儿去忙了……   白洁厂长端着酒笑盈盈地说:“李董事,我们河口基地能发展到今天呀,全是靠着您的红星机加工厂给力!”   “哈哈,别这样说,哈哈,白大姐,大家都有功劳嘛!这个机加工才是改变历史的关键!现在大家都有了深刻认识了吧?”   “对,就冲着这句名言,我单独敬李董事一杯!”   李子强董事也大方地一口干了……   白洁厂长接着有些淡淡地伤心样子了,她说:“现在啊,我的赛璐珞厂算是到了瓶颈期了……缺一台低压锅炉……赛璐珞的产量远远不够使用,天天被人催促,好难过啊……”   “啊呀,计划书上有你们的指标,到时候就有了……”   宋士达董事马上接过来,只见他痛苦地摇摇头说:“这个问题可不简单啊,食品厂规模又加大了,马上就上马鱼松、鱼粉生产线,那东西好歹算是高蛋白质的补充品吧?还不提椰油生产啦,人人都逼着我们要它,你说我没有原动力拿什么去加大产量?还有木材加工……”   “好了,好了,计划外,我想办法给你们解决一台,就一台啊!”   众人的眼眉挑了挑,人情战术成功了……   兼职大厨师孙强,一口一口地泯着50度的地瓜酒,撕咬着手上的烤鱿鱼。他一直在旁观着,看到传说中说是酒量很大的李董事的样子,他心里轻笑了一下,就这酒量还用我去陪他?喝点甜酒都要喝多了……可惜侯致本厂长去布袋化工区了,就算是他出马,都能喝倒他李董事两个……传闻不可信。   第二天,李子强董事起不了床了。头疼如裂不说,口干舌燥,嘴中巨苦,舌苔像黄麻编成的擦脚垫一样粗糙……想起身时,一阵眩晕,又倒回到床垫上,压得椰麻床垫沙沙直响。   李子董事“啊”的一声呻吟,昨晚真的喝多了……不过心情很高兴啊。   宋士达董事笑吟吟地端着冰盒进来了,里面正是李子强董事最想要的东西。   宋士达董事说:“李子,要什么味的?”   “去!快拿来一瓶就行了……渴死我了!”   李子强大口大口灌着汽水,大大地打了个气嗝,浑身一阵舒坦,但头还是有些晕,又躺了回去,舒服地呻吟了一声说:“这小苏打兑制的就是不如直接打二氧化碳的气足……”   “你这还挑捡呢,你给我二氧化碳的打压设备了吗?”   “那得是五六期以后的事了,噢,我的头好疼!”   “现在你知道逼我和建人喝酒后,我们醉了的感觉吧?!”   “一个男人从来没有醉过,那还叫男人啊……我是给你们做男人的尊严。”   “好吧,你是真正的男人,男人说话都算数的,昨晚你说过的,计划外格外给我们两台原动机。”   “……我好像记得是一台吧……你别蒙我……”   “哈哈,用不用我找白大姐来和你认证一下?虽然她现在倒追王建国挺紧的……”   “噢,倒追王建国?就是那个说话总带笑的吧?怎么个情况,说说看?”   李子强董事一下子坐了起来,八卦之光在眼睛里闪闪发亮,好像头也不晕了,精神头也来了。   宋士在董事在心里鄙视了一下,这小子也是到年龄了……   “话说这事啊……”   宋士达董事津津有味地讲了起来。   此时,这两个董事,像是两个偷着八卦同学的大学生,又像两个偷着八卦邻居的中年大叔。   这几场雨也让这大山更加清翠起来,远远的看去,好似永久的郁郁葱葱。   虽然理论上的秋季将近,但汉唐集团的人可能感触不深,他们也许需要借助温度计,还要通过十天的记录来确定变化……但是,这大山中的树木不用,它们都用自己细微的变化来表现,只有老练的猎人们和当地的土著人才能从它们的叶子的变化,知道秋天要来了……   现在老练的猎人们基本都在围绕河口基地生存……制炭,他们要,可以换成马票或银两;猎物,他们要,可以换成马票或银两;就连山货他们也要。   放索仔社人,鲁凯社人,排山湾社人的村寨都差不多空了……反而使土著们的社长和阿巫们之间来往多了些……尽管他们内心还是认为自己社里的山神才是真正的山神……但他们统一面临一个问题,现在要怎么办才好。他们一定不知道有边缘化这个词,但被边缘化的真实感觉却体会得非常深刻。   这一天放索仔社的村寨迎来了其他社里的访客。   几个社长和阿巫都坐在公屋里,悲伤的情绪在屋里流动着。   放索仔社的社长语气低沉,他说:“村子里的年轻人都去打工了,他们带回来了米、盐、布,公屋里不缺这些了……可是,你们可以看到,这个村子没有人了,就要化为尘土了……”   放索仔社的阿巫慢慢说:“我经常能听到,山神在低声咆哮,经常能听到,我们的先祖在哭泣……没有了山神和先祖的保佑,我们要那些东西有什么用……”   一个社长说:“以前,确实很难得到食物,现在我们足够用了,难道还要一直这样下去吗?他们把我们之相的村寨都修了道路,我看更方便他们从大山里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了……难道一直任由他们这样?”   众人低头想了想,当初不是没有想过把他们赶走……可是红毛蕃他们都不敢惹,何况去惹打死红毛蕃比打死一只老鼠更容易的汉唐集团呢?他们有比大树还高的大铁船,比屋子还大的大铁车,更可怕的是有可以打个不停的火铳……人数比他们三个社总和还要多很多的新港社人都主动当了他们的士兵……还有重要的一点,他们没有人头税了,这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只要管好自己的肚子就好,而且他们还很公平地交换。   一个阿巫用梦话一般的声音说:“没有了我们替社里的人与山神沟通,他们永远不会知道山神的喜怒……迟早会出事。”   这句话一下子让屋子里安静下来,看来大家的这次交流意义又不大了……   村子里忽的热闹起来了,好多小孩子高声笑着,叫着。   众人看去,十几个男男女女的社里人回来了,他们推着汉唐集团的那种奇怪的双轮车,车上装满了各种东西。   放索仔社社长低沉着脸,喊过来一个人。   “你为什么穿成他们那样奇怪的样子……”   “我一会儿就换回来。”   “你打工是不是很累?”   “很累,和打水鹿差不多。但是,我得到的东西更多……我带回来了全家二个月够吃的大米,半年够吃的盐,又能做新衣服了……”   “够了!你们不想参加祭祀山神和祖先吗?”   “想,我们必须参加,我们有假期……”   放索仔社的阿巫说:“你们不怕山神发怒吗?”   “怕,但是山神一定会把怒气发到他们身上,是他们要山神的东西。”   社长和阿巫们一时气得说不出话了。 第二百零一章 这简直就是腐败的萌芽   汉唐集团的人之间是没有秘密的。   当建国安董事得知河口基地的行为后,他真的怒了,啪的拍了一下桌子,说:“这是极其恶劣的事件,这,这简直就是……腐败的萌芽!”   “看你说的,朋友们在一起喝点酒不是很正常嘛,李子他来我们这里,我们不也是招待他?”吴咏梅看出来,他是真生气了,想把这事情淡化一点。   “那不一样,咏梅,我们招待他李子时,提过计划外的要求了吗?!哪一样不是按照计划上来?!哼哼,都使用上美人计了……”   “净瞎说!”吴咏梅轻轻拍了建国安董事一下,说,“让白洁知道了一定会生气……人家就敬了李子一杯酒……我还敬过呢。”   “咏梅,你要看到这个苗头问题,事实说开了确实不大……但是,是不是我们可以为了自我的要求就可以想办法去超越规定,或者利用规定的漏洞达到目的?好,这次是为了公事,是不是下次就可以为了私事?”   “你看你,越说越严重了……”   “程序不对,无论是什么结果,我都要坚决反对,我现在有这个权力……咏梅,我绝不是针对个人,而是这种倾向不对头……你放心,我的提议不会伤害到任何有理智的人。”   这次的董事会关门会议,开得时间比较长,而且过程和内容上还都保密。   汉唐集团的其他人只能通过这次董事会后,发布的几项细则规定来揣测董事们当时讨论的内容了。   很快网上出现了一则告示:1649年汉唐集团补充细则征求意见稿1号文件。   第一项:再次强调目前汉唐集团一盘棋的工作计划安排,严禁随意动用集团设备和原材料做所谓计划外的安排,除非董事会批准。   第二项:各个基地之间,由于工作需要所发生的人员往来,一律要到食堂付费就餐。私人自费宴请不在规定之中。   第三项:各个基地一律不准许举办各种形式的聚餐,除非董事会批准。   第四项:汉唐集团将在内部推行体系内部成本独立核算制度,各单位部门所需要的启动资金将由汉唐集团财务公司统一发放。特殊情况需得到董事会批准。   第五项:汉唐集团内部人员将实行薪酬和补贴制,配给制将在某些特别领域内继续推行。   薪酬制的大致规定如下……   按工薪级别分,整个集团分为四级工薪制。   第一级别,普通劳动人员,工薪五百马票。   第二级别,基层管理人员,工薪六百马票。   第三级别,中层管理人员,工薪七百马票。   第四级别,高层管理人员,工薪八百马票。   补贴制的分类:   一等补贴:工作在一线、野外、高危项目,加薪酬百分之三十。   二等补贴:各基地内部办公室人员(热兰遮城除外),加薪酬百分之二十。   三等补贴:热兰遮城办公人员,加薪酬百分之十。   以上均为纲领性规定,具体内容的完善,欢迎大家质疑和讨论。   众人的眼球全被薪酬和补贴制的内容吸引了,网上顿时静了下来,人人都开始计算着自己的得失。   正在查看着网上舆情的伍大鹏董事长淡淡一笑,心想,只要关系到自己的利益问题,这人人都在认真思考了……他小心地换了一个姿势坐好,腰还有点疼。   陆续开始有人质疑了。   比如一位搞过计算机硬软件的技术员说,这个定岗定薪仅是指目前的岗位吗?眼下他正在海关帮忙,被划为普通工作人员里了。   伍大鹏董事长给了答案,说,当然仅指目前,我们汉唐集团给大家都留出了上升空间……   这位质疑的技术员叫李铮,原本在那面的世界里一家网络服务公司里打工,长期在各个大小单位负责网络和服务器的铺装和维护。   他有点怪,在电子时代却对机械式计算机一直情有独钟……算是一种爱好吧,每天的日子过得没咸没淡。   当汉唐集团招聘时,他还以为跳槽能挣得多一点,谁知他对机械式计算机的见解,让他搭上了这一条船……三十九岁的未婚男人,重活二十年,诱惑太大……热兰遮城网络主机站,完成架设后,齐国生经理和一个女技术员完全可以完成维护运行的工作,他便主动到热兰遮城海关帮忙。   齐国生经理看见了他的发言后,立刻给他了一个密信,说,小李,你早晚要有大用处……现在还顾不上,别心急啊!   李铮回信说,我哪里在乎那点马票,只是想看看董事会的态度而已……   质疑越来越多了,伍大鹏董事长一一都存盘,准备慢慢回答。   当然也有无聊的问题,可还没等伍大鹏存盘就有人把它踢回去了。   有人问道,这次增发的马票,是不是动用了我们汉唐集团的资产啊?自己挣原本属于自己的钱真不爽……   另有人马上回答说,你看不出来,这是增发的啊?和我们的资产有毛关系?你看不出这是我们开始第一波次的工业剪刀差吗?   那个人马上答道,靠,我忘了,真忘了,这一年轻我都迷糊了……我撤了这个问题。   总之问题多多,怎么办?一点点来吧……体系容易建成,完善它才是大问题。   红星工业区办公楼的单人宿舍里,李子强董事躺在床上哼哼叽叽地问道:“老张,网上怎么说?”   老张说:“没啥子大事,基本都是认可,大家现在对这个意见稿的枝节提了些看法,大方向没问题……你鼻子还疼吗?”   “又疼又麻,这个知识分子的还击还挺狠啊!原先都不是我的对手……”   老张说:“你说你们好好开会喝什么酒呢?!五个董事打成一团,传出去多不好听……以前你们打那是因为你们是中年人,怨气大,现在大家年轻了还打,太不像话了……再说他一个教授打人怎么能这么狠呢?!”   “哼哼,也不怪他,我先动手的……还好不影响干活。”   在赤嵌农业基地的办公楼。   吴咏梅小心的把凉透的熟鸡蛋从建国安董事的左眼上拿开,生气地说:“李子怎么能这样,说说话就动手呢?!你们喝多了怎么总打架呢?”   “嗨,没事的,也怪我说话狠了点儿……把腐败的结果说得太狠了点……”   “那他们就看着你们俩打架?!”   “没,他们三个都挨了我俩不少拳头……大鸟挨打的次数最多……”   “你说你们在一起打了多少架了,还总在一起……一群怪人!”   “咏梅,我的眼睛还能看出青来吗?”   “能,你可别惦记着你的秋玉米种植了,人家明人都学会了……”   “不行,我明天还要亲自去看看,把你的太阳镜借我吧,等这批秋玉米种植下去后,我才放心这批增发的马票有依靠了……玉米面在明大陆现在还是比较值钱的……要不我们就和那面世界的人一样了,我不喜欢赤裸裸地掠夺。”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那早点睡吧。”   第二天,整个赤嵌地区依然在一片鸡鸣声中,开始了新的一天。   原本像牛奶一样新鲜的空气,现在开始有了异味了……酒糟味,甜味,炊烟味分地段的出现了……建国安董事陪着吴咏梅就在这1649年的九月里慢慢跑着。   自从双抢结束后,刘结首就来找到建国安董事说,不需要汉唐集团再提供吃食了……暗含之意是,原来你们提供吃食还带往回要的,真就从我们收获的粮食里扣……那我们就不合适了。   当时建国安董事还不太理解,问道:“难道我们扣多了?当时你们都是同意的啊?”   刘结首只是负责替大家传话,心理压力不大,他说:“他们算过账了,认为自己要是干活,哪里用得着吃如此好?自家弄些吃食完全可以饱肚……”   建国安董事默默地点点头,从善如流了。   远处的玉米地里,刘结首指挥着明人农民和新移民过来的农民起着玉米茬子。   玉米传入明大陆的准确时间不详,但可以肯定的说,它是来自于南美洲,而且是出现在明末时期。   有一个例子便是在《金瓶梅》第三十一回,有如下一段文字:“迎春从上边拿下一盘子烧鹅肉,一碟玉米面玫瑰果饀蒸饼儿与金莲吃。”   从中也可以看出,玉米面在此时价格不菲。当然这主要是由于此时明人农民对玉米种植还是粗放经营,再加上玉米品种也有问题,虽然一棵玉米能长出五六穗来,但大多都是秃顶,而且每穗长得还小……虽然在明大陆的南方零星有人种植,但还没有成为主要口粮。   但汉唐集团带来的玉米种子,种植下去后,真是吓了明人农民们一大跳。 第二百零二章 让我们做发展的原动力吧   1649年的九月份,赤嵌农业基地也下了几场雨。   可是这几场雨来的真不是时候,此时刚收完200亩夏玉米,还刚刚晾晒上呢,可他妈的紫云号上的天气雷达说将要有雨!   还以为能省些事情呢,得,老老实实搭架子棚吧。   建国安董事指挥着明人农民搭起了棚子,他的眉毛一直皱着,表情很严肃。   明人农民现在绝对听从建国安董事的各种安排。他们发现只要照着汉唐集团的人说的去做,不管多么奇怪,不要去怀疑,没有一个不是收获多多的,要知道今年可是大旱,天下大旱啊。   在玉米刚种到育秧田里的时候,明人农民发现,那玉米种子除了略大一些,没有什么了不起,有人刚想用牙咬一下,又马上想起汉唐集团的人反复讲过的不许用嘴品尝的规定,这才放下。小气的,一粒种子都不舍得。   其实汉唐集团的人懒得告诉明人农民们,这些种子都经过包衣剂处理。在每一粒种子的外面,都包有一层看不出的包衣剂,包衣剂里面主要包括杀虫剂、杀菌剂、激素、微肥等。它可以在育苗期间有效地防治地下地上病虫害,还可以促进根部的生长。   在玉米的生长期间,明人农民没看出与原先的蕃麦有什么不同,无非粗壮一些……但却要比蕃麦费事了,他们被驱赶着要去给玉米“人工授粉”!   那几日正是无风,那每一棵高高的玉米开了穗花,真是高啊。明人农民们被集中起来,两人一组,发了两根竹竿,上面绑着蝇子。要他们举着顺着垄沟前行,那绳子一定要碰到穗花就行了。   许多人都被那玉米的宽大叶子割伤,汗水一杀够疼,还好只是疼一下,不碍事。明人农民看着高高的玉米心里面想,这玉米,怎么也能长出十穗八穗的吧?如果那样就真是神种了……   待到结穗时,明人农民们大失所望,才三穗!哈哈,才三穗!比它矮小很多的蕃麦也要五六穗呢……但没有明人农民敢露出嘲讽之色,让他们没有想到的事情太多,还是再看看吧。   那玉米慢慢的生长着,明人农民也越来越钦佩了,三穗中的头两穗越长越大,轻轻一捏,里面的颗粒个个饱满,这一个比得上蕃麦的四个有没有?!就是那个较小的也比得上二个结实最多的蕃麦了……我的祖宗啊,真是神种了!   那时,建国安董事和畜牧站的王国涛站长正在巡视着玉米地……   王国涛站长说:“建董,你估计这玉米亩产能达到多少?我和你打个赌……”   “噢,好啊,我估计玉米粒最低亩产有二百五十公斤……”   “好吧,我估计最多有二百二十公斤左右。一盒烟。”   “同意。可为什么这样说,是我没考虑玉米粒的水分吗?”   “你是没有考虑护青问题,我长期在农村生活啊。”王国涛站长意味深长地说。   玉米地是旱地,还没有人租种过,完全是汉唐集团自己开发出来的,所以这里面没有明人农民的份额,所以,王国涛站长所指的现象很明显了……   建国安董事笑了。   “你说他们相不相信我们会把种子卖给他们?”   “会,但是如果能白白得到,我猜测他们一定会……”   “贫穷和饥饿而引发的贪婪,是暴力和道德败坏的本源……我们还是慢慢解决食物问题吧……第一产业才是一切发展的基础。”   “是啊,所以我要把畜牧站搬到二层行溪地区去……去做大我们第一产业的基础……遥控始终不是好办法,什么到了他们那里总是走样。”   郭怀一和何斌领着他们的手下,加入到从台湾北部地区往回运送各种矿产品的队伍后,汉唐集团的人正式把二层行溪地区划进了绿色区域里。   这样,整个台南地区绝大部分划进绿色范围内,看上去好似一片绿叶……当然不要向明大陆看,除了厦门岛上有一点点的橙色之外,剩下的全是通红的一片,看上去怪吓人的。   当王国涛站长第三次在网上提出报告后,董事会经过研究认为,以目前的状况来看,虽然郭怀一和何斌暂时离开了二层行溪地区,但他们两人的威严还是依然存在的,这一点从郭苞在那里拥有绝对的掌控权就可以看出……所以汉唐集团认为,单独派出汉唐集团的人去,应该是完全没有问题,如果再带上两名明人安保队员就更好了。平常还可以打打下手。   建国安董事和王国涛站长边走边聊说:“你要记住,我们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人是真正的第一生产力!”   王国涛站长心里有些烦了,这个董事会啊,就是婆婆妈妈的。   当明人安保队员的家属“主动”搬来赤嵌农业地区时,他提出申请,被否;当郭怀一和何斌把子女都送到赤嵌小学时,他提出申请,还是被否。   直到这一次才得到通过。虽然婆婆妈妈一些,但很是让人心里温暖。   “放心好了,只要把我要的东西备齐,等玉米收割完毕后,我一个人就能在那里打下一片天地!这种感觉太爽了,是我做梦都想要有的,我真的不愿浑浑噩噩的生活……”   建国安董事知道,他是想再一次教会那些家庭主妇们学会青贮技术后再走,家庭饲养,从来都不是可以轻视的。   两人分手后,建国安董事联系了一下郝刚部长,吩咐了一下护青的事情。然后心想,这个王国涛站长,直接提醒我护青问题就完了呗,还要绕了个圈子。   在玉米收割的过程中,所有参与劳动的明人农民都被允许生吃一穗……挑最小的,因为那个比较嫩……明人农民们香甜地吃了一穗,纷纷大赞,这是真正的粮食啊,一穗就足以饱腹!   郝刚部长一开始还不太明白建国安董事的用意,他小声问:“这一批不是甜玉米吧?也能生吃?”   “放心吧,能,也一样甜呢。就是淀粉不太好直接消化,有胀腹感觉。”   收割后就要晾晒脱粒了,刚晾晒没有两天,他妈的下雨了……幸好有天气雷达提前通知,他们还来得及搭制棚子,没有受到什么损失。   由于还属于试验性种植,汉唐集团这一次只用了二百公斤玉米种。能种上二百亩,这当然是在育苗后移亩栽种的情况下做到的。   试种的结果表明,台南的旱地完全适合种带来的种子。但是如果汉唐集团能够及时施肥,尤其是尿素,那么产量还能大幅度增长……这个倒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做到的,布袋工业区能提供一些氯化钾和一点点的硝硫基复合肥,这都是意外之喜了。   扩大玉米种植面积,指望不上机耕了,只能完全使用人工了。   当陆履常技术员,把苗栗地区的基本情况带回来后,汉唐集团的人一一推演后,才知道,开采不是关键,而是如何运出来才是关键啊!   他们计算了一下,就算开辟出一条够单人行走的道路,也要以十年做计算单位……现在就以个人以背运的方法运输,那成本太大了……按照正常的历史,那里还是要二百多年后才有人烟……不过,只要地质情况变化不大就好,让人心安。   所以现在赤嵌地区还要以人畜力为主,继续开垦旱田。   机井的浇灌面积的问题,提到议事日程上了,一口机井勉强可以浇灌两百亩,再扩大,肯定供应不上。   怎么办?玉米不似土豆和地瓜那样好对付,偶尔浇灌一下即可,玉米却要定时,定期……指望老天是不行了……   滴灌吧……有技术员在网上献计说道。当时有人笑了,说,我们上哪里弄聚乙烯管……   那个技术员说,我曾到四川自贡盐场旅游过……知道吗?古人们能用竹筒把一百多里外的天然气引到盐场来煮盐,只用竹筒……我当时顺着那线路走了一趟……满心的震撼,人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当时,思路一下子打开了,对啊,大自然赐与人类的物资一定不会只有一种用途……我们应该放下身份,好好学会利用土方法!   一时间各种办法喷薄而出。竹管可以用上,那么陶管、瓷管也可以用上,而且我们还有水泥做封堵物,不行我们还可以用上水玻璃嘛。   于是,一套汉唐集团版本的滴灌综合技术在纸面上,不,在网络上成型了……   设置高架水塔,采用自重力加压。节省抽水机和扬水机的马力,延长设备的使用寿命。   滴灌设备的起始段采用陶瓷管运送,充分利用它的抗压力强的作用,滴灌口可以用棉布捆绑,使得它在压力大的作用下,仍可以慢慢以浸渍的形式滴灌。   滴灌设备的中间段采用瓷管,充份利用它容易封闭严密的作用,以保证可以有足够的水源到达二级水塔。   滴灌设备的结尾段完全可以使用竹管扎眼后埋置。   通过试验表明,虽然水在运输途中跑冒漏情况比较严重,但还是远比一开始的漫灌强大太多。   一个机井经过推演,完全可以供应六百亩旱地的浇灌需要!   示范工程上马后,吴咏梅小声说:“国安,就这要简简单单啊?明人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建国安董事看着那高大的水塔说:“咏梅,他们想到了也没有用,他们缺少原动力……我们来这儿,就算是给他们加了原动力吧。”   吴咏梅想了想,说:“国安,还真是这样,比如百年孤独,两家都用一样的催化酶,完全由我们扶植的刘家,就没有张家的有味道,烈了些,他们张家借助我们帮助,发展出自己的风格了……也学会加焦糖了。”   建国安董事默默地点了点头,实际上他那时把心思都用到了这次秋粮的种植上了。 第二百零三章 一定要为增发的货币找好贮水池   这几场雨虽然严重影响了玉米制种的晾晒工作,但是它的好处还是很多。   对二季水稻的灌浆期生长大有益处先不说,单单就是保持了旱地的土地墒情这一点,就有利于旱地的秋粮种植。   其实汉唐集团的人早都私下里庆幸,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可怕的台风登陆,事实上他们也早都在热兰遮城日记上查过,近两三年,零零星星记载得都是干旱、疫情、郭怀一作乱等情况,也确实没有值得一提的灾害性天气……这一点和明大陆沿海的一些州县的县志,可以形成很好的互证。   这一天的清晨,建国安董事陪着吴咏梅慢慢地跑步,很快就跑过了明人农民正在起茬的玉米田地。   汉唐集团的人喜欢清晨起来跑步,这在赤嵌农业基地里,早已经成为常态。   但明人农民们今天却在私下里议论着,这个建董事,为什么要戴着吴教授的墨镜……难道也害怕阳光刺眼?   看着他们夫妻两人跑过,刘结首放下刚才不停操作的锄头说:“诸位,咱这汉唐集团,带来诸多神种,竟然轻易便答应卖与我等,真是天大的造化……须知那永胜伯郑彩的三弟,三爷郑斌,在厦门是何等人物,想要买它都是要先运来些许牛、驴、骡后,汉唐集团才肯卖与他……我等要好好劳作方才对得起……莫要讲些许闲话了。”   众人诺诺,然后依旧埋头劳作。   建国安董事格外重视这次秋粮的种植,除了想给这批增发的马票提供更好的保障外,他还有一点点小担心,生怕这次的冬小麦品种不适应这个时空的气候……秋粮种植和月份节气什么的一点关系也没有,它只和气温的十天内积温情况,干湿情况有关,按照节气种植,那是明大陆大陆气候下的产物,在此时台南平原上用不上它们。   按理说在那面的世界,汉唐集团的人也可以买到台湾的冬小麦种子,但是经过推演认为,它们不太可能适合1649年一直到1655年的连续旱情……所以汉唐集团最终购买的是那面世界的抗旱冬小麦,该品种可以保证在大旱之年,只浇一次到两次水,便保证千粒重在42克以上,亩产在500公斤以上。   当然,这是在保证各种化肥和农药的施肥条件下,而现在汉唐集团的人手里是有一些化肥和农药,但还是远远比不了那面的世界的水平。   现在,汉唐集团的农业发对化工业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了。   鸟粪石所起到的缓释肥作用,现在连明人农民都深深领教了,他们没有各种化学元素的概念,但基本的因果关系,他们却看得很明白。   那物件运来后,碾碎,伴入土地里,稻苗便更高,甘蔗便更高,玉米便更高,土豆、地瓜便更大……就连寻常蔬菜都是长得更好,除了汉唐集团的神种原因,必然与此物有关联……这也许又算是明人农民一个知道其然,不知所以然的典型案例吧。   不过如果布袋化工区能稳定提供氯化钙的话,冬小麦的抗旱问题也不算太大。用氯化钙浸泡种子和出苗叶时喷洒叶面,都能有较的提高冬小麦的抗旱能力。   那几场雨过后,天气到底又是回归了干旱。   玉米种子很快晾晒完毕。赤嵌农业基地售卖玉米种子的行为让李子强董事不齿。   他们竟然开出了一斤种子要三匹马票的价钱!这是什么概念?就算折合成大米价格,相当于那面世界的三到五倍了……而且卖给厦门方面的玉米种子,还带有先决条件……   这是赤裸裸地掠夺啊。没出息的,从明人农民身上榨油。   其实除了董事会决定要求厦门郑家方面的先决条件外,这个价钱还真是做过调研后确定的。   调研的对象就是刘结首。   刘结首当时想了想说:“五匹马票当值了……”   这和建国安董事心里面一比二的比例高了太多,建国安董事说:“为什么定这个价?”   “此乃神种,天下皆无……再高一些本来也是无妨……”刘结首看了一眼建国安董事的表情后,继续说道,“但汉唐集团一心为民,并不吝惜神种……加之此物确实能够饱腹……所以五匹马票应当合适。”   建国安董事想了想,说:“太高了,三匹马票吧……我们很快就有辅币出台了,到时候还可以更便宜一些……让他们在房前屋后,路边上种去吧……不过,一定要说清楚,现在要是再开垦荒地,一定要得到我们的许可,否则我们会没收的,以后都要统一行动。”   随后的玉米种子很容易与明人农民们交换了。他们往往是几家合在一起交换一斤,竟然都学会了采用单粒育秧苗技术,成苗后再移栽……   比汉唐集团现在的双粒种子直播技术精细多了,这一点也不奇怪,双方的目的不同。   辅币的问题现在也提到议事日程上了。大器件上,比如锄头,镢头,犁,白铁皮桶可以以马票来计算……那么针、顶针之类的如何算?李子强董事想都没想地在网上说:“辅币用铜材冲压不合适,用马口铁吧,现在电镀锡很简单,锡也有的是。”   有个技术员问道:“不行吧,那做罐头的铁皮太轻还容易划手……”   李子强董事想了半天,确定这个技术员不是在嘲笑自己的加工能力,于是认真地说:“我们想生产出能划手的马口铁还得等一段时间,现在最多是像章级别的。”   那个技术员好像有点失望地说:“原来是这样啊……”   李子强董事又说:“如果有特别需要,我们也能加工出0.15毫米的规格,但现在看,大规模还做不到,我们现在主要精力放到了白铁皮上,那玩意更有用。”   但辅币的生产没有赶得上在交换玉米种子的过程中推出,索性把它和增发的货币一起发行吧。   这才叫公然而且赤裸裸地掠夺,汉唐集团在这一次的增发货币上,充份利用了明人农民和各种行商的信任……不过对此,连对货币的发行极为精细的梅乐芝经理,都是心定气闲。   如果那面的世界是用楼市来做增发货币的贮水池的话,那么他们汉唐集团目前就至少有两个贮水池,一是郑家,二是食盐。多增发出来的货币可以保持正常的流淌,绝不会冲击刚行成不久的货币体系。   虽然他们不相信自己有好运,能遇到那面世界的奇葩百姓,但是,汉唐集团一点也不牛逼,他们也要遵守经济规律。   郑家目前卖力地向热兰遮城运送着各种物资,只要他们有的,只要他们能运来的,只要能换回火炮、火铳的,都行。   食盐方面,在明大陆基层管理体系混乱成一团的情况下,行商非常愿意把手中的马票换成食盐带走,没有了明大陆基层权力的盘剥,行商们的活力也增发了,许多人还想要水泥,这东西一见就是保家护院的好东西啊……可惜,水泥暂时还供应不了,暂时无法承担起第三个贮水池的作用,有点可惜了。   未来,在可以预期的范围内,白糖,粮食,水泥……都是可以大宗出口的东西……所以汉唐集团的人并不认为自己此次增发货币叫掠夺。对外掠夺叫掠夺吗?不叫。   反之,他们还相信,会有相当一部分货币会沉淀在各个行商的手里,或者明人农民的手里。   不过,汉唐集团的人还没有无耻到惦记着明人农民手里那点钱,相反,无论是在农具,还是种子的提供上大开方便之门。价钱公道到让明人农民们窃喜,而且感恩……这一点不用宣传,很简单,郑家买玉米种子时的格外要求,就是鲜明的对照,这已经让明人农民看在眼里了:郑家需要有大牲口到位……   汉唐集团的人小心翼翼地把玉米田扩大到六百亩,余下的旱地交给了冬小麦……明人基干民兵和安保队员齐上马,到底开垦出五百亩旱地,做新开地处理时,这已经接近沙土化了,施完有机肥后,一个冬小麦套种花生的种植,又把赤嵌农业基地的技术员们累得要死,明人农民真的不会,他们也没有见过,只能是技术员们手把手地教,这已经是赤嵌农机站的全体人员出马了……   有技术员不耐烦地说:“建董,这要干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我都好多年没亲手种过地了……一个田梗套种花生还得我们亲自动手!?”   建国安董事连忙安抚地说:“快了,等二季水稻收割完,直播秋大豆后,那时再收割完甘蔗,清理完甘蔗宿根就好了……”   “噢呜,有完没完了……”   另一个技术员打趣道:“工人的活儿,一天完;农民的活儿,万万年!你没见建董看见他们和我们闲着就难受吗?话说建董为啥老戴着太阳镜呢?”   “啊,我眼睛现在受不了阳光直射,你们先忙着,我去看看手动收割机的配件准备怎么样了。”建国安董事快步离开了,留下技术员们一阵子的哄笑声。   这还想瞒着谁呢?五个董事都打成一团了呗。   那茂密的甘蔗林没有理会人们的劳作,也没有理会人们的欢笑,依然随着秋风沙沙做响……秋天真的来了。 第二百零四章 适用性大于一切   在台湾,最早能够感受到秋天来临的地方其实是台湾的北部地区。   也许是在第一阵秋风刮起后,那溪边的山坡上的茫花,便先是抽出紫红色的花穗,然后慢慢变白……随着秋风起,秋意渐浓,一望无际的芒花盛开了,白浪翻腾,漫漫的花海以其柔美之姿,舒展苍茫的风韵,为秋之舞曲拉开序幕……这个季节是它们的季节,这时候天地间便进到了一个朦胧的动画般的意境中,充满了唯美的情调。   “阿嚏!”   一声带着金属般回声的喷嚏,立刻将这动画感击成碎片了。   伍坚强大队长领着后来赶过来的吴化龙队长,还有十几个技术员和安保队员以及两个当地的明人农民向导,渐渐的在这梦幻般的朦胧的图画中出现了,身影越来越清晰。   他们现在沿着台湾东北部的双溪河岸一直上行。他们要按后世的经纬度找到那面世界的双溪煤矿。   不时惊起的水鸟,抱怨着他们打破这里的美景,发出一片哀鸣声……可他们却丝毫不理会,只是在呼呼喘气……是啊,已经走了两天的人,哪里还有心情看景色。   台湾的煤矿主要形成于第三纪的中新世时代,生成比较新,含煤矿层以木山层、石底层及南庄层为有较高的经济价值,其它的可以当土肥了。   在那面世界的六七十年代,台湾出口的煤主要是石底层煤,就是我们常称的柴煤。它作为炼焦、动力、气化的可用煤,用途非常广泛。   台湾出产的柴煤品质最优良的煤矿,便是那面世界的台北县平溪乡菁桐车站附近的石底煤矿。也因此石底层煤成为柴煤的另一个称呼。   但现在,他们还只能看着地图上的石底煤矿徒唤奈何……和苗栗磺坑油矿一样,汉唐集团的人没办法把矿产品运输出来。   平溪乡可全是山地啊。   于是汉唐集团的人把眼光投向了距离双溪河岸不远的双溪煤矿。   几个月前,郭怀一便在基隆八斗子附近建好了前进基地,本来只准备了一百间竹屋子,但没有想到能抓这么多人,便又加了一百间,现在完全可以用来收容联合国俘虏们了。   那些联合国俘虏们在被处死了几个逃跑的和捣蛋的之后,迅速学会了遵守规定,当然,罗德门医生和他们的沟通也起了作用。由他们自己的人献身说法,效果相当不错,而且还没有误解沟通的麻烦。   联合国俘虏们分批次陆续被运到了基隆地区的八斗子。   集中到这是有原因的,因为中国近代新式的煤矿首先便是诞生于此地。   1876年主持福州船政局的清廷两江总督沈葆桢在基隆设立台湾矿务局,购买外国机器,聘请英国的矿师和工匠,创办了中国近代第一个用机器开采的煤矿,基隆煤矿。它直到1878年正式建成投产,日产柴煤能力为300吨。   1894年中日甲午战争后,随同台湾的沦陷被日本侵占。   1905年后,随着纵贯全省的铁路建成,采煤业随之发展,原煤源源不断地向上海、福州、广州推销。   在汉唐集团的推演过程中,有技术员笑道:“李董不是当初要把高雄港口的修建交给小日本吗?干脆咱们把铁路建设也包给他们吧,听咱指挥就行了!”   众人哄笑着同意了。现在不急不急,小日本你们都慢慢地等着。   从后世的材料看,这个八斗子煤矿不算深,最深不过为九十米直井。直井的直径为四米直径。   汉唐集团经过研究,决定直接上马那面世界常用的方法之一,单工作面倾斜长壁采煤法……每一个工作面为两条回采巷道,一条为运煤和进风的运输巷道,一条为运料和回风的回风斜巷,这种方法简单,安全,更为重要的是,节省了运输煤料的动力支出。   这么一个好的煤矿,只能日产三百吨?也太笨了些吧……我们有小型悬臂式掘进机、凿岩机……还有新式挖掘机。   当然,如果再带上履带式装岩机,耙渣机,效率会更快,但是它们都被否决了,汉唐集团的人认为,别再浪费宝贵的吨位了,到时候组织人力干吧。   汉唐集团在收复台北和基隆时,对当地的老百姓许过诺,让他们四处去采挖石炭,到时候可用粮食与他们交换。   这两地的明人移民多为闽人……别说是用粮食换了,就是让他们白白采挖,他们都会老老实实地去做……他们看得出这些人比红毛蕃还厉害。   当郭怀一奉命来建设前进基地的时候,分别与这两地的人交换了粮食,装上了煤带走,当地的明人农民顿时大喜,果真啊,这帮子人说话算话!   原本此地的明人农民与山上的土著不合,原因很简单,当初热兰遮城荷兰殖民者认为明人农民要比土著更善于种植,于是在分配租种王田上,偏向与明人农民;同时在他们发生纠纷时,又偏向于土著,对他们略施小恩小惠……这种两面派的手法,只能是让两帮子人之间龃龉不断,但双方都不敢于把事情闹大……这些红毛蕃真敢开火铳枪镇压,双方都为此死过人。   汉唐集团的人心想,这可能就是欧洲人善于搞势力均衡的一个案例?   当时,当地的土著人可真吓坏了,在他们眼里如天神一样的红毛蕃,那时都交了投降,就像一只只小山猪一样,乖乖地登上了那可怕的大铁船……更可怕的是,那帮子人中还有能和本地人说上话的……太明显了,他们都是一伙的!   但是,土著们以为的报复并没有来,却被通知可以去开采石炭,到时候那些人会前来用大米等粮食交换……大多数土著们不敢不做,但也有主动往深山里搬的部落。他们一直不相信明人农民的话。   汉唐集团的人这次使用的新式炸药是氯酸钾炸药。   氯酸钾百分之百是布袋化工区出品。但它的配料是从那面世界带来的。经过孙德发董事反复试制,找到了两种比较合适的配比。   第一种配比,是采用百分之八十五的氯酸钾加百分之十的植物油……最好是椰油,再加上百分之五的铝粉的比例。   经过铅柱压缩法测试,其爆炸的猛度相当于2号岩石炸药,用TNT来计算,爆炸的猛度相当于它的百分之六十七。   2号岩石炸药是个什么概念?只要位置对,这世上就没有它炸不开的岩石了……汉唐集团又拥有了改造大自然的一把利器了。铝粉是从那面世界带来的,幸好需要的少,还可以对付。如果用完了后,汉唐集团还生产不出来铝的话,用锌粉也是可以的。   第二种配比,是采用百分之七十五的氯酸钾加百分之十的纯硫,再加百分之十五炭粉的比例。   这三种配料均需研磨到150目以上,经测试其爆炸的猛度相当于TNT的百分之三十五,完全可以用在一般的地质状况,适于大面积的使用。至于雷管和导火索,一般化工人员都会……不当一回事的。   当实验报告发到网上时,汉唐集团的人有的高兴有的担心……氯酸钾炸药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安全……普通炸药,我们好像也能解决吧?   当时孙德发董事为此事专门去了一趟热兰遮城,他当时解释道,第一点,我们会是分开运输,现场配制;第二点,高纯氯酸钾,只要不与可燃物混合,它的物理敏感性不是很强的,我的附属文件里有落锤试验报告,大家可以看一下;第三点,高纯氯酸钾只需要专业人员护送即可,我可以专门护送,我们要相信化学常识。   又有一个技术员质疑道,硝酸铵类炸药才是正道啊,我们为什么偏偏去搞高成本的氯酸钾炸药……   孙德发董事当时解释说,对我们目前的化工生产来说,它反而是最适用的。   那个技术员立刻说,明白了,明白了,适用性大于成本,大于一切!   过后,这一名技术员主动去拜访了孙德发董事。   他的名字叫金明池。   金明池技术员大大方方说:“我就是质疑您的那个人……”   孙德发董事真诚地说:“好啊,欢迎您继续质疑……”   “不,不,我这次来是要报名和您一起参加爆破组的……”   孙德发董事马上拿出IPD,想查一下他的资料,这位技术员平常比较低调。   金池明技术员轻笑着说:“您不用查了,我当时是以挖掘机司机的名义应聘的,很多经历我没有讲……”   “噢,您可以看出来,我们的汉唐集团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好像没有人因为说什么而受伤。您是来点茶,还是百年孤独?”孙德发董事热情的问道。   金明池技术员认真地想了下,说:“百年孤独吧,要张家的……加冰块。”   两人一边喝着小酒,一边聊了起来。   金明池技术员完全把自己的经历都讲了出来,从严格意义上说,他其实是一个那面世界的逃犯。 第二百零五章 联合国俘虏的看管问题   金明池原先在一家石料采矿场干过活,由于他在技术上是多面手,老板很是器重他。那家矿场的老板也挺仗义,对他也不错,工资都是三个月一结算,挺高。当时,其它打工者的工资结算都要半年。   同样,大家也知道石料这东西,回款慢,一般大项目都是针对绿化、交通之类的,公家的钱,回款就是个慢,绝不是老板有意拖延。   石矿开采中需要大量的炸药,按理说向正规厂家,也就是公安部门专门指定的厂家购买炸药,市面上的价格是每吨1.8万元。这就有点太贵了。   两人平常没事一核计,这方面的成本挺高啊!关键是本地还有一个土政策,凡是矿山爆破都要请公安部门指定的爆破公司来起爆才行,要不算违法的。这也是一笔费用。   金明池是矿山技术中专毕业,先是在北方一家国营煤矿工作,后来煤炭资源枯竭了,领导调走了,像他这样的底层技术员和工人一样都下岗了……在他工作的这十来年中,采矿这一行当中的各种技术应用也比较熟。于是,金明池给老板出了个主意,咱们自己配制炸药吧。   当时他还帮老板算了一笔账,老板听了后大为满意,当时就拍着胸脯说,以后出什么事都算在他头上了,你就大胆地整。   于是,金明池便开始“自我研发”炸药,他先是购买了十多吨硝酸铵等化学原料,然后以一定的配比与木屑和柴油混合,土法上马制造“土炸药”了,这样造出来的炸药,每吨成本仅为3000元左右,连市价的零头都不到了。   以前矿山开矿时,矿工在石头上打下十多米深、直径十厘米左右的洞,然后向由公安部门指定的爆破公司申请炸药,由对方把炸药放入洞里爆破。   有了自制的土炸药后,金明池等人在向爆破公司申请炸药前,先在洞里装三四米深的“土炸药”,然后再找专业爆破公司放他们提供的炸药,两种炸药便混在一起爆破了。   矿山按照这种方法操作,爆破了五六次,没发生什么事情,这一下子就给老板直接省了三分之一的成本,他们俩个人都觉得这法子不错。   爆破公司的人也纳闷,怎么这岩石炸药越来越猛了呢?效果那是真好啊。   后来不知道哪方神仙看中了这个采石厂,老板原先求的靠山罩不住了。   眼看着采石厂就要被人整顿走了。要说老板也挣了些钱,可是一喝酒,驴脾气上来了,把偷着配制的炸药都搬出来了,手里拿着菜刀,比比划划地说,谁要敢来整顿,老子定和他一起灭亡!   金明池当时正好有事外出,不在现场,当他在回来的路上,听说什么特警都出动了,立刻转身就跑,三个月的工钱都没敢要,心疼死了……后来的结果他就不知道了,好像没什么事了,要么是老板全扛下来了,要么是靠山们讲和了……但金明池一直害怕,这事揪出来就大发了。   金池明技术员当时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百年孤独,双眼泪汪汪地看着孙德发董事说:“你看,一个破采石厂,值得吗?吓得我一直睡不好觉。”   孙德发董事满面春风地说:“你知道司马建国的事吗?”   “知道,所以我才来找你报名参加的……”   孙德发董事说:“你和他还不一样……一个采石场当然不算什么,面子,势力范围,不可挑战的权威性,这才是大事情……”   金明池技术员眼泪直接下来了,说:“这些都关我什么事情?我只有在这面的世界才睡得安稳……”   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查看了当地明人农民采挖煤炭的地方,发现都是一些小煤窑,小煤坑,作业面过于狭小,煤炭沉积厚度也不高。于是决定直接采用爆破的方法,打开作业面后,上俘虏们人工清理吧,不值得为它们动用挖掘机。   联合国俘虏的看管问题是个大问题。   尽管汉唐集团已经把他们按照欧洲地区重新安排了组合,也把原先在热兰遮城附近劳动的俘虏们打散了安插进去,以期起到带头作用。   等真的要发给他们劳动工具了怎么办?那些铁锹、铁镐都是可以随时变成锋利的武器……   虽然汉唐集团直接控制了粮食供给这个大杀器,但是直接管理也是个问题。   汉唐集团的人实在不想动用赤嵌农业基地的基干民兵,也不想把其它地区的安保队员全抽光……迫于无奈,梅乐芝经理找到了郑斌,提出想雇佣三百名监工,也算是看守的要求。   汉唐集团打算让他们在一线管理,然后安排明人安保队员和土著安保队员在二线监控,汉唐集团的人在三线遥控……这个地面上的安保系统就比较完美了。   同时,安排紫水号运送完必备的矿山设备后,就暂时留在基隆。又从学校把飞行队长刘海洋调了出来,也让他带着动力滑翔伞随船而上。   这样,海里,天空,地面上就又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安保系统。只要在关键的地方安排上铁丝网,做好防护,就应该是没有大问题了。   三爷郑斌听到了梅乐芝经理的要求后,心中大喜,你们汉唐集团的人可算是求着我郑家了……他面上不动声色,故意沉吟了一下,说:“我郑家现在手下有精兵五千,可战之兵无数……区区三百名看守,白送您又能如何?!”   梅乐芝经理笑了一下,这又是古人夸张的说法了,他没有回答,知道他还会有后话。   三爷郑斌把心中盘算多日的想法说出来了:“梅经理,只不过考虑到汉唐集团重视公平二字,这样如何,那些红毛蕃中有一些善于开炮,开火铳之人,还有一些好水手……只做挖矿之事有些浪费,如果可以交给我等使用,必有更大的用处……”   梅乐芝经理一下子明白了,他郑家三兄弟这是要组织一支红毛蕃部队啊!   郑芝龙的手下曾经有一支由300名不同民族黑人组成的部队。这些黑人都是基督徒,对郑氏父子忠心耿耿,深得郑芝龙和郑成功父子两人的信任。   根据比利时传教士鲁日满的记录,这些黑人多是咖吠哩人,据推断,他们可能是南部非洲的班图人。这些黑人作战英勇,是优秀的火枪手。郑芝龙最信任他们,用他们护身、充兵役,可以说黑人部队为郑氏集团的建立和巩固做出了贡献。   在郑芝龙的军队中,还有由白人和日本人组成的部队。与他们相比,黑人部队军饷虽低,但更加忠实可靠,并且“猛过白番鬼”。不仅如此,郑成功军中的黑人还擅长铸造和使用火枪,又为郑氏军队提供了武器和后勤保障。   有一次,黑人通宵达旦地庆祝耶稣升天节。黎明时鸣号放枪,巨大的声响令郑芝龙吃了一惊,还以为遭到敌人进攻。得知原因后,郑芝龙不但没有惩罚他们,还下令赏赐酒水、糕点,并赐银作为白天继续庆祝的费用。由此可见对他们的看重。   郑芝龙对黑人如此之宽容,也不难怪会有那么多的黑奴前来投奔,那时澳门的葡萄牙人贩运的黑奴经常逃跑……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黑人士兵逐渐能够听懂汉语,但仅“能晓人言而自不能言”。   这支经过千锤百炼的黑人精锐部队,在郑芝龙降清后继续为郑成功服务,成为了郑成功的贴身卫队。在郑成功进攻南京的战役中,黑人部队在南京城墙下和长江边与清军浴血奋战。   现在他们也许正在和郑成功在粤西招兵纳粮呢。   三爷郑斌看见梅乐芝经理陷入了沉思中,有些慌乱,莫非自己的要求过分了?连忙又说:“梅经理,我们挑选的这些人自然不能按平常士兵折算……一比三还是应该的,要精壮还是要矿工,您随意开口……另外,感谢您没有收我等建屋之材的税收……”   梅经理说:“这是两回事,你们和潘家的建材,我们都没有收税,那是私人自用的。你的提议我负责传达一下……”   三爷郑斌千恩万谢地离开了,但他的提议却让汉唐集团的人眼睛一亮,是啊,我们这些人的思维都没有转过来。   这些联合国俘虏中有一些合格的士兵炮手啥的,那都是现成的炮灰啊,去和南下的鞑子对轰,还不知道谁输谁赢呢……只当矿工,有点屈了。   最后双方达成了共识,郑家挑选三百人……按一个红毛蕃换一个监工,二个矿工,但都要带家眷……外带三十头大牲口。   三爷郑斌忙不得地签上了字,字迹挺漂亮。梅乐芝经理格外问了一句,你小时候念过私塾?   三爷郑斌说,我们这一支郑家,都念过……   汉唐集团设想的安保体系慢慢实现后,开矿,汉唐集团向大自然索取物资的行动开始了。   那时,当着所有人的面前,孙德发董事和金明池技术员在几个并排的小煤窑口边,用岩石凿钻出爆破洞口,然后填装上第二种氯酸钾炸药,插上雷管后,又绑上导火索。   汉唐集团的雷管是火雷管,电雷管其实也能制造出来,但用红星军工厂的林胜利厂长说,蛋疼啊,浪费电线。   火雷管是5厘米左右高,0.5厘米粗的小圆柱体。外面是河口基地出产的牛皮纸,浸过桐油。里面裹着经过精细化并压实处理的黑火药,经过测试,可以产生二百公斤以上的爆炸猛度。尾端留有一点五厘米的空腔,到时候好捆绑导火索。   导火索由普通黑色火药、牛皮纸、白色的丝线一层一层包裹,然后浸过桐油,再刷树胶做成的,非常结实,耐折,一根导火索足吊起一个人的重量,反复折叠也不会松散。据测试,完全浸到水里两个小时后,依然能够正常燃烧。   为了这两样,红星兵工厂的林厂长还专门去了一趟布袋化工区。   摆设完爆破装置后,孙德发董事看了看后面众人的安全情况,感觉没有问题了,便点头示意金明池技术员点火。   那导火索有5米长,点燃后正以每秒一厘米的速度燃烧着。   孙德发董事和金明池技术员按照爆破要求,小步向着事先安排好的掩体跑去。   一路上,金明池技术员还说,真是可惜了,这里全他妈是安山岩,那玩意儿只能做建材用……其实做墓碑最合适,它打磨不出光来。 第二百零六章 误判的苦头再也不想尝了   联合国的俘虏们,是按照三个批次运送到台湾北部地区的前进基地。   他们到达后,便直接被关在里面,汉唐集团严令他们不得踏出基地半步。但是踏出半步的结果是什么,这些人没有说,但是人人都知道结果……只有一个死。   武官迪克和其他荷兰人是最后一批到达的。   他们统一被驱赶进了紫水号的货舱里,幸好那里面通风,还有只能是汉唐集团才能拥有的那种光明。   武官迪克四处打量了一下,好像荷兰低地地区的人都在这里面,包括一些白人妇女、土著妇女,但没有小孩子,据说都被他们汉唐集团的人带走了,说是这些小孩子是无罪的,还可以挽救……武官迪克可以看见热兰遮城的低级职员高斯,正在不断地安慰着他的土著妻子塔丽,他们的两个孩子就被带走了,听说还有一个荷兰孤儿。   高斯这个低级职员还不错,当别的地方的人都被送走后,所有荷兰人都聚到一起了,看来汉唐集团的人要彻底把他们清除出热兰遮城地区。   武官迪克偷着向高斯了解他们早先被俘虏的情况,高斯如实地把情况都告诉了自己……这一点,比那个斯提恩商务官强太多了,他只会说魔鬼才能做到的话……真是个蠢货,只有高斯的话才能保证自己不要做出误判……误判的苦头再也不想尝了。   武官迪克斜眼看了一下斯提恩商务官,他正领着一帮子职员在范堡牧师和倪但理牧师的引领下做祷告,而那些士兵和工匠们则无所谓地坐在那里轻声闲聊,这帮子人渣,只要没有了生命的危险,他们就安于现状了。   武官迪克不会安于现状的,他不是没有打过逃跑的主意。   但是他发现这帮子汉唐集团的人,把他们按照地区划分开后,一个地区又分别选了一个指挥官,以前的人员不太好沟通了。   而且他们还好像知道点什么似的,把一些善于做战的火铳手,火炮手,水手包括那条老海狗都挑了出来,不知道送到了哪里……这都是那个该死的罗德门医生提供的情报!   逃跑应该是精心操作的事情,台湾是一个大岛,在陆上逃跑那是自寻死路。他亲眼见到那些想在黑夜里逃走,结果却被打死了的人,这些人都是蠢货,在陆上我们能跑到哪里?……我们要准备好船只,还要准备好淡水和食物。   荷兰总部能不能派出大批的雇佣军来救他们?这个念头像火花一样闪了一下,但又很快地熄灭了。   首先时间上,那至少要两年以后了;还有成本上,太过高昂了……总部那些吝啬的董事们决不会同意……最好的结局是把他们赎回去。   但不管怎么说,好好活下去,人陷入困境,往往是对大自然的探索不够……一定会有希望的!   他努力把刚才登上大铁船的恐慌感压了压,副指挥的投降完全正确,不算那两条邪恶的小船,只需要这一艘大铁船,就完全可以将他们全撞碎!   他上船时,故意用手摸,用力踩,确定了,它绝对是一条真正的铁船!   当他们到了基隆后,武官迪克都不敢相信他们能这么快到达!他满脸的诧异,还没有那些商业职员们淡定,他知道他们已经坐过一次了。   他在心里迅速计算着,如果这条大铁船带着他们的士兵该要多久能到达巴达维亚城。   天啊,他还总想着夺回热兰遮城,如果他们愿意,他们可以随时出现在巴达维亚的城下!   当他们被赶进前进基地后,像在热兰遮城的收容营一样,按照地区住,那些女家眷们也同样被集中起来,到时候给他们统一做饭。   一切都和收容营一样,只是竹墙似乎更高了,竹子搭起的岗楼更多了。还有不时巡视的看守们也好像变了……虽然他们的衣服和以前的士兵一样,但脸上有了胡须,而且看上去更凶恶了些。   他们三个人一组,为首的人手里只拿着藤条,但腰间却跨着刀,后面两个人手里拿着长矛。   前进基地里又响起了罗德门医生的话,又是不停地念着各种规定……   过了两天,他们被统一召集起来,分发了劳动工具,按照各个地区排好的队,向着远处的工地走去,离着工地还有一段距离时,他们又被喊停。   他们一起向着工地上看去,只见两个汉唐集团的人,一高一矮,似乎点燃了什么后,便向回小跑。   罗德门医生此时大声喊道:“我再说一遍,一会儿要有大爆炸声,大家千万不要怕,就留在原地。”   人群中的士兵们轰的一声笑了,什么爆炸他们没见过,还会怕?   武官迪克也咧了咧嘴,但考虑到自己的身份,没有笑。   众人看见,那些早先在热兰遮城当过俘虏的人和明人看守们都捂上了耳朵,还张开了口。样子可笑极了,大家又是轰然笑了。他们把罗德门医生的交待全忘了……   孙德发董事和金明池技术员都听到了他们的笑声,俩人对视了一眼,心中纳闷,这帮子洋鬼子笑什么?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   一连四声的爆炸声响起来了。   孙德发董事和金明池技术员听到了后,都摇了摇头,不行啊,二号比不上一号氯酸钾炸药……   旁观的联合国俘虏们,许多人的劳动工具都掉在了地上,人都发傻了……只有地狱里才能有这么大的声音吧?!怎么好像看到了绿色的光茫?!   低级职员高斯闭上了嘴,放下捂住耳朵的手,从地上捡起了铁锹。他轻轻拍了拍身边的武官迪克,说:“现在好了,我刚才看到他们只联了四根线……我告诉过你,他们的炸药不是我们用的那样……”   武官迪克回过神来了,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那是什么?”   “不知道,以前的比这还要响,如果他们愿意,一座城市都能炸飞……”   武官迪克的眼珠子都要弹出来了。   这次爆破还算成功,虽然石料的大块率高了些,但煤窑的工作面到底是打开了。当然,具体情况还要等清理完现场后再说。   当四散的石头落了地,飞扬上半空的尘土,洒洒扬扬落地后,那些明人监工们的竹哨子,又可恨地响了起来,按照罗德门医生这两天反复讲过的,他们要上工了。   还有一直坐在地上的人,被明人监工狠狠地抽了几下后,好像才能站起来。   当时,伍坚强大队长和孙瑜队长正站在一个置高处,举着望远镜观察着整个局面。工地上的一切看起来还算正常。   伍坚强大队长说:“这爆炸声还不算大啊,这帮小子为了水泥,把原先的炸药都用光了吧?”   “那阵儿水泥生产更要紧,不过这次爆炸效果也不差……他妈的,还能被吓坐地上了……”   “俺看那些明人监工该表扬,挺负责的。”   “嗯,欺负人的活儿,人人都喜欢干……可以给他们一点物质刺激。”   在两个人的望远镜里,所谓的二线防卫也相当不错。明人和土著安保队员混搭在一起,都认真地注视着工地上的情况。   三线防卫是汉唐集团的人,他们依着地形把守着各个关要之处。   “不错,不错,等过了磨合期,就好喽!”伍坚强大队长放下了望远镜,感慨地说。   “哼,我们再坚持一段时间,时间一长,再加上劳动的磨练,他们就没什么想法了,就会认命的……那时就好了。”   听了孙瑜中队长的话,伍坚强大队长巴嗒巴嗒了嘴,没说话。   他妈的,中年人不都是这样后才认命的吗?   第二天,孙德发董事和金明池去查看清理出来的工作面,果然和他们想的一样,浅层煤,煤层很薄,连一米都不到的样子,还不知道能延续多长的距离,不过以目前的样子,完全采挖出来,也足够用一阵子了。   金明池心中感叹,可惜这些烟煤了,它们现在只能用作动力煤……炼焦,制气才是性价比更高的用途。   孙德发董事忽然说:“越南的煤怎么样?”   金明池想都不想地说:“亚洲第三产煤国!不过大多都是无烟煤,最好的动力煤……而且开采容易。”   “哪里有越南这个国家?!慢慢来吧……”   “对,那是我记错了……哈哈,我们不急。”金明池技术员少有的大笑了起来。   “你昨晚睡得好吗?”   “非常安稳。”金明池技术员坚定的说。   在一部分汉唐集团的技术员忙着开建单工作面倾斜长壁煤井的时候,另一些技术员,则忙着装置洗煤设备。   在基隆河的一条不知名的溪水边,汉唐集团的技术员组织着随行来的明人工匠们把选煤槽设备安装好。   刚开采出来的煤炭称为原煤,里面含有各种杂质。只有在经过洗选后才能使用,这不仅是为了节省运输力,更重要的还能保护锅炉不受伤害,否则,杂质很容易在锅炉内形成板结,造成热度的不均衡。   在那面的世界,有史料记载的洗煤方法,最早是1830年英国的手摇跳汰机。明大陆使用煤炭的历史相当长久,但却主要靠人力清洗和筛选。   汉唐集团使用的方法是选煤槽选煤。   选煤槽选煤具有设备简单,动力消耗小,处理量大的优点,这一些都是让汉唐集团必选的原因。   但是,选煤槽的分选效果较差,用水量大,在那边一般选煤厂都不再采用。但是对于精煤质量要求不高的土法选煤厂还是可以采用……而汉唐集团的大多技术员,都是来自这样的工作一线。   选煤槽选煤是基于江河冲积的原理。煤和矸石受水流冲洗时,密度大、粒度大的首先沉下,粒度小的密度居中或粒度大而密度小的后沉下,而密度小的物料将随水流冲走。   当然,选煤槽不仅是水流的作用,而且还有摩擦力的影响,煤块与槽箱的摩擦力较小,而矸石块呈扁平状与槽底接处面大摩擦力较大,因而矸石比煤块滑动的慢。   通过水流的冲洗,很容易把煤块与矸石分离开。   至于说矸石里含有煤块的比例高了一些,那也没有关系,都堆放着吧,到时正好可以用矸石烧制水泥石灰,那样基隆就不用从台南主基地大批量运送此类物资。   现在,台北、基隆的开发可以提到台面上了,那么下一步的发展就完全可以做个详细一些的计划…… 第二百零七章 制定台湾北部地区的发展计划   联合国俘虏们一开始不太满意一件事情,那就是每次干完活回来后,还要被逼着去洗澡,洗完了才能吃饭,再说那竹管里的水一直还有怪味。   说真的,联合国俘虏们干了一天活,真的很累了,他们要不停地挖各种坑,把土再运走,不停地清理各种大小的石头,然后再运送走。见到了煤才能停下来……把它们采挖出来,然后再运送到指定的地方堆好……每一个组的堆放地点都不一样。   一开始人人都被太阳晒得头昏脑胀,七八月份的太阳实在太晒人了,尤其他们的头发都被剪光了,才长出不多……好在干两个小时的活儿,还能休息一会儿,还有罗德门医生,总是领着他的手下,给大家送淡盐水,那水里不知道还加了些什么,还真是好喝……当时没有几个人昏倒。   人人都能看到,罗德门医生把昏倒的人抬到阴凉的地方,好像用针在刺人的脸,直到那昏倒的人醒来……不用放血了,但却挺吓人。   后来他们送来了竹斗笠,比监工们的小了点,但还能挡住阳光,也不影响干活。这种斗笠他们在巴达维亚城也经常见到过,明大陆的人都戴它吧?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戴上。   总是有人想偷懒,他们躲着监工的视线,偷着躺一会儿,但也总会被抓住,然后被狠狠抽一顿……就是同组的人对此也不表示同情,他少干活了,就要有人多干活……一切都要按劳动成果来算,成果少了,吃的东西也就要少了。   一开始,这些人以为是远处拿着火铳,上着刺刀的安保队员在监视他们……可有眼尖的人说更远处好像也有人,正拿着望远镜看他们呢……可等大家认真向远方看,却又什么也看不到。   当他们干完了一天的活,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前进基地里,又见大胡子看守带着几个人等在那儿。   大胡子看守又在高声喊着:“你们这些肮脏的白皮猪,都给我过来,洗完澡再去吃饭!”   他同时又把手里的藤条抽得刷刷做响。很多天了,他的这一套作派一点也没变样。   在他们的背后,有十多个背着火铳,上着长长刺刀的安保队员,再远一点可能还有,但看不清楚了。   幸运的笨蛋塞尔文连忙把嘴闭得紧紧的,上次他不小心嘟囔了一句,就被这个大胡子看守发现了,被狠狠抽了两鞭子。幸亏他当时有经验,只是低下头,不敢说话,也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这个经验,其实早就在他们中间流传……但总有新人忘了,竟敢怒视看守,嘴里还辩解着什么,这样的新人往往直到被抽得忍受不了时,方才想起来这个经验……还有想不起来的,一个法国人,忍受不住便反抗了,可是还没等抽他的那个看守拔出刀来,远处的安保队员就高喊:“你等立刻退下!”   看守恶狠狠地瞪了那个法国人一眼,便退下了。   安保队员举着火铳直接瞄着那个法国人,口中高喊:“跪下,且饶你不死!”   有听懂闽南话的联合国俘虏,也小声喊着,他要你跪下,要你跪下!   那个法国人也许正在气头上,有些迟疑,这时众人看见那名安保队员就直接开枪了。   没有用点燃的火绳,也没有发出燧发枪的卡巴声,那名安保队员身体向后一坐,啪的一声巨响,那个法国人的头就碎裂了,他的头像他们偶尔能吃上的西瓜那样碎了……从这以后,再也没有敢和看守们争执的人了。   大胡子看守此时得意洋洋地又用藤条击打着手心,看着一身肮脏的红毛蕃们乖乖地进了洗澡房。剩下的则老老实实地排着队等候。   他们的劳动工具在进到前进基地之前就按组被人收走了,而且一定要对上了事先登记的数字才行。   刘匪王看着乖乖的俘虏们,面带微笑,暗自思忖着。   规定嘛,那就要比帮规更厉害,来之前就反复被永胜伯嘱咐,这帮子汉唐集团的人就认个规定,只要自己也听从就可以了……别说,虽然自己私下里被弟兄们称为刘匪王,但和永胜伯他老人家比……啥都不是了,没有汉唐集团这档子事情,他这一生也不可能同他老人家说上话。   那洗澡水是来自一个砌在高处的水泥池子,每天早上,用什么抽水机隆隆地抽上了水。那晒了一天的水很是温热,每次临洗之前都先由罗德门医生不知道往里面兑了什么东西。   前进基地里,也许只有这个罗德门医生能得到看守们的笑脸……一来他是个医生,做海盗的,做山贼的,当兵的,没有不尊重这样的人……再说,他是汉唐集团的人的徒弟,一个满脸红疙瘩的人的徒弟,听安保队员的兄弟所言,那人才是真正的医生,不好相与的。   可是为什么汉唐集团的人酷爱让别人洗澡?连自己这样的看守也不例外?   安保队员兄弟不屑地说,那是消毒呢……你不觉得我等这里,蚊虫少了许多?!   大胡子看守连忙点头,表示明白了。心道,我刘匪王,今日被这些原本郑家的弃卒教导了……永胜伯有言,但听吩咐……三爷郑斌在此如鱼得水,可自己的家里人也在这里啊……   一个月以后,直到这些臭哄哄的红毛蕃每次下工来,都主动去洗澡了,大胡子刘匪王也把自己的胡子剪了去……看守们都是如此,莫要叫原本郑家的弃卒笑了去。   孙德发董事和金明池技术员在基隆附近又爆破了几个地点后,估计劳动量足够这帮子人干两三个月的,就通过无线电和几个董事商量了一下,制定了一个短期的计划。   利用本地明人农民夏闲的时机,发动他们先去正北部的火山屯地区开采硫或硫化物,这两样本来就是伴生的,送到基隆也好,台北的红毛城也好,都可以交换到粮食,这个信用建立起来不容易,一定要认真对待。   同时也把这个消息通知郑斌,没有硫,就没有火药,他们要那么多火器有屁用?让他们组织人手去开采,我们暂且收税……以他们开采的硫矿来顶税。等他们把地表矿藏开发完毕后,我们也就腾出功夫来了,几个爆破下去,更多的矿藏就会露出来的。总量200多万吨呢,让这些古人使劲挖,他们能挖多少?   金石瓜地区太过崎岖,不利于交通运输,暂且封闭它,当它不存在。   在历史上,荷兰人和明大陆民间之人也找寻过多次,都没有找到真正的地方……想必现在也无人能知道准确的地点。   还有一个重点就是台湾北部地区的各个溪口地区的河床上都有大量的铁砂沉淀……据那面世界的考古资料来看,当地的土著往往就是利用这里的铁砂炼制铁器,当然,就他们那悲催的冶炼技术,不提也罢。   此时也应该考虑原本被郑家的卷入而打断的计划了。   那一阵儿,汉唐集团本来是把心思用到跑到澳门的明人身上。汉唐集团讨论过,能在明大陆崩盘前意识到不好,而且能够主动跑掉的人,智力上一般比较强。正如一条大船在要沉没前,往往是老鼠第一个感觉到的一样。   澳门方面也曾试探着派出过明商前来贸易,当时还主动为汉唐集团提供了不少有用的信息,比如关于巴达维亚的一些事啊,马尼拉的一些事啊。   汉唐集团以此可以初步判断出,至少,在澳门的明商中,汉唐集团的名声是相当不错的。   当他们正要着手去澳门招揽明人时,郑家的意外举动打乱了当时的节奏,这件事就搁置了一阵子。   汉唐集团的董事们在制定台湾北部的计划时,也顺便把这件事情重新提了一下。   当时,他们商量的结果是,现在可以开展了……于是就把何斌操控的夹板船从运输队里先抽了出来,带着一些木炭、糖和胡椒去澳门交易,不求贸易获利,能招募明人来才是关键。   话说何斌去到了澳门后,一开始吓了那里的人一跳,以为荷兰人又来觊觎澳门了,可当何斌骄傲地亮出汉唐集团的旗子来后,那里的人顿时放心了,这是汉唐集团的船,是他们俘获荷兰人的盖伦船……自从汉唐集团在六月份正式亮出自己的旗帜来后,那高高飘扬在热兰遮城上空的双龙旗,在一两个月中,使得周边势力大都知道了。   澳门方面对何斌的到来也感兴趣,荷兰人在巴达维亚城的百分之八十的势力几乎都被他们扫空了。关键的地方是,并没有发生澳门希望的那样,出现双方死死地纠缠在一起,没有几年都搞不定的局面,而是一边倒……一条船也没逃走。   这完全颠覆了他们对海战的认识……巴达维亚城的船队什么时候出发的,连他们也不知道,何况更远一些的热兰遮城呢。   随后的传言越来越多,传言越多矛盾越多。   后来听说厦门方面的郑家和热兰遮城走得很近,澳门商会议事长德阿隆由此放下心了,只要他们不掂记着澳门就行……   当何斌把来意与澳门海关沟通了一下后,澳门商会议事长德阿隆不在意地命令道,让他们随便招募,明人实在太多了,真怕他们聚众作乱……让我们的商船也帮他们……荷兰海盗们被更大的海盗吃了,上帝啊,还有比这更好的消息吗?!   何斌带着招募的人员顺利回航后,汉唐集团的人暗中高兴……虽然延迟了些,但不算太晚。 第二百零八章 汉唐集团要推开煤炭之门   到了九月以后,台湾北部地区的开发发展顺利。   郑家送来了六百名自称为矿工的明人劳力。汉唐集团的人细细一问,还行,多少都有一些在各种矿上干活的经历。   他们的家眷按计划都安排在基隆地区定居了。   赤嵌农业基地支援了他们一批地瓜、土豆、玉米的种子和足量的口粮;河口基地给他们送来了一批生活用的木器;红星工业区也为他们提供了成套的农业工具;热兰遮城向他许诺,再过一个月,肯定在冬雨来临之前,让他们都住上木板式房屋而不是竹棚子……美式木屋的资料,汉唐集团的手里有太多了,到时候来个模块式整体化安装,不应该成为问题。防水就只能先用木焦油了,以后煤焦油也很快会出来。   事先也对这些定居的明人说明了,汉唐集团的付出都是需要偿还的,只不过不要着急,三年的期限足够用了。   从这些安排可以看出来,汉唐集团只不过是把这个定居点当作一个样板来对待。   今后也许还会有大批的移民到达。毕竟台湾北部地区不同于赤嵌农业基地那样,可以让新移民的明人农民嵌入式融入农业基地的发展体系中,这里则完全要新设计、新发展。路子是不同的。   三十头大牲口也如期送到,就在这三百户人家中选出老者照看。安排几百个俘虏,在离溪水河水稍远之处的荒地上开出了一批田地……   这样就避免了与当地明人农民和原本的土著发生土地上的冲突,他们都没有能力在远离水源的荒地上开田。   但汉唐集团可有这个能力,基隆的地下水位还比赤嵌农业基地的高呢。   这一点点的原动力,一点点的良种,就会改变明人农民对土地认知的概念。还想要远离水源的荒地吗?那要多少有多少。   就这样,第一批成规模的移民算是告一段落了。   基隆八斗子煤矿斜长遂道的掘进,目前也没遇上什么困难……如果不算明人矿工们十分惧怕这个他们眼中的大家伙的话……花费了大约几天后,他们才敢在小型悬臂式挖掘机工作的情况下接近它……那玩意工作时的噪音确实太大了些,还不停地喷着水,真像怪兽。但在他们慢慢适应了后,就能参与建设了。还别说,他们在坑道掌子面的搭建上,还真不差于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   这事情让金明池技术员感叹,啊呀,无论是拱面还是侧面,斜十字的搭建方法,真是千载如一啊。   按计划,在这个空档期,汉唐集团还要把双溪煤矿勘测出来。   汉唐集团还一直有点小小的担心呢,在那面的世界,双溪河正好路过双溪煤矿附近,那就完全可以借用上水运……平溪的石底层煤矿则显然不行,虽然那里是基隆河的发源之地,但一想到那里有众多的瀑布美景,汉唐集团的人就泄气了,那样的地方谈个屁的河运?!   汉唐集团的人对煤炭的需求是无止境的……福建郑家正在努力地向台湾输送……便却是龟速一样,远远赶不上他们运送铁锭和铁石矿的水平……龙岩那个地方,听名字就不是个平地,听说交通也是极不方便。   汉唐集团需要煤,需要更多的煤。只要能推开煤炭之门,哪怕就算是一个小小的缝儿,汉唐集团也是打开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新世界!   当那面世界的网文扑街写手杨友行,在论坛上写下了他自以为振奋人心的一句话后,好多技术员都没搭理他。废话,我们都在忙着什么?!哪个不知道我们在做些什么?!怎么推开煤炭之门,你会吗?!   幸好,网文扑街写手杨友行的死对头,江铁生轮机长和他的好朋友兼船长司马建国奉命调到了台湾北部地区的台北,那里确实需要一艘机动船……否则他又会被江铁生喷了。   伍坚强大队长决定亲自陪同技术员们去勘测双溪煤矿的位置。   孙瑜中队长笑着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放心我们去做?”   伍坚强大队长说:“俺想活动活动筋骨,老是这么监视着,没意思……”   “那也不用你这老将亲自出马啊?一会儿伍董事长就能来信儿……”   “不关他的事儿,陆履常技术员都能孤身进深山,孙德发董事也能带着十几个人从陆路去台北……咋的,到俺这里就不能去双溪了?你看这地图上,比瑞芳的地形好走点吧……这里的事情我交给你放心。”   孙瑜中队长笑笑没说什么。   没人能轻易改变一个中老年男人的决定,更不用说是重新年轻了二十岁的中老年男人。   伍坚强大队长和刚调过来工作不久的吴化龙队长,带着十几个技术员和明人安保队员,还有找好的两名明人向导,一起踏上了勘测双溪煤矿的路途。   沿着双溪上行了两天后,他们发现,与后世比,这里的水量很是充沛,水势汹涌了些,经过一路上的测量,水深一直保持在两米以上……只是河岸上几乎没有路,让人难行。   到了一个溪流回弯之处。   伍坚强大队长观察了一下地势地形,这地方休息不错,视野开阔,地势较为平坦。   于是便在这里扎营了。   他们带的安保队员,大都是陪同过陆履常技术员参与勘测,宿营地清理得妥当,行军帐篷搭得非常利落……汉唐集团的技术员搜集完这里的信息后,他们也搭建完事了。   一个技术员看着测完的经纬度,对着伍坚强大队长说:“老伍,不太好啊,这溪流的方向不太对头,好像要离双溪煤矿远了一些……”   伍坚强大队长不在意地说:“那煤矿还在原地儿不?”   “那当然在了,这个可跑不了。”   “那就行,只要还在,咱们就不怕费事儿!”   “嗯,是这个理儿,哪里有那么百依百顺的事情。明天吧,再有半天就到了,看看实地情况再说。”   暮色慢慢地降临了。   明人安保队员,升起了几堆火,往里面洒了些东西,一股药香顿时弥漫了这个刚刚开辟出来的小小营地。这是河口基地开发出来的一种驱蚊虫的药物,据说是河口基地里两个明人猎户制造出来的,使用后,驱蚊效果不错……   一个技术员无聊地拿出口风琴,慢慢吹了起来,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的调子……晚风吹过,这个双溪河畔,此时有了一点点的忧伤。   伍坚强大队长坐在草地边上,少有地生出了些人生感叹,他妈的,这人活着到底图希个啥?要钱?俺家大鹏有的是。要地位,俺家大鹏连市长都不鸟。要年轻……现在已经年轻了……干嘛还弄这个忧伤的调调?   所有的感慨,其实只是属于汉唐集团人自己,人家明人可都高兴着呢。   吴化龙队长参加完石油勘测后,便直接被提升了,直接管理土著安保队员,同时带队调到台湾北部地区,同时兼职分批训练三百名看守。   他听了这个小调儿,却是兴奋地在伍坚强大队长的对面坐下。掏出来木制烟盒,递给了伍坚强大队长一根烟,自己则又掏出个竹管烟嘴,小心地插上烟,含在嘴上,叭的划着了火柴,先给伍坚强大队长点上,自己再点上。   他小心地把火柴踩灭后,笑咪咪地开始抽起来了。   卷烟一直是配给制,现在的配给范围可以扩大到明人和土著的队员上了。再过一段日子还可以推到市场了。   “化龙,你乐个什么劲儿?”   “俺听这个小曲儿真是好听……多喜兴啊!这次的烟味更好了……”   伍坚强大队长心里话,靠,就这艺术细胞还赶不上俺。   他转了话题问:“那个重伤的安保队员家里满意吗?那两个土著家属呢?”   “嗨,就掉了只胳膊,不当回事儿,那小子……现在在家里美滋滋地休养着呢,得了一大批马票不说,将来还能弄个结首当一当,弟兄们还挺羡慕他呢。”   伍坚强大队长认真地说:“你跟俺说的是真的?”   这时,那个技术员又开始吹起《三套马车》的调子了。   暮色已经完全笼罩了大地,伍坚强大队长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吴化龙队长乐呵呵地说:“俺可不能说假言……这不符合规定……这小曲真有味道!让俺想起了小时候和老爹拉犁耕地的情景了……”   忽然有技术员喊道:“我说静哥啊,你吹点上进的好不好?!怎么想老婆了啊?!”   口风琴音停了。   那个叫静哥的技术员也喊道:“你看那月亮升起来了,溪水在哗啦啦,篝火也映红了我们的脸……多么好的伤感时刻啊!这么早你就睡觉?!”   静哥又吹起了《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的调子……   静哥,大名叫王静,原本是某地质队的,后来地质行业大整顿,他下岗了……老婆早离了,但谁也不知道他就是在今天这个日子,9月15号离的。那是他心中永远的痛,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真正的痛苦永远无法向别人倾诉。   吴化龙队长听了更高兴了,他说:“啊呀,俺怎的想起了老娘?!真是好听……那两个土著家里更是乐翻了天,永远不用为吃食担扰了……挂上那个红牌牌后,逢年过节还有打赏。要不这次扩大土著安保队,也不能那么多人报名,俺还要好好挑一挑才行……”   “你的枪法现在怎么样了?”   “那是百步穿……五十米上九环没问题……这手枪真是宝贝,静止能力极强。”   “噢,化龙,你怎么知道这个静止能力的?”   “陆履常技术员教我的……他懂得真多,那时,一头熊向俺们扑来,俺掏出手枪来,冲着熊的双眼之间开了一枪,那熊的脑壳立刻掀开了,倒在俺脚下……后来陆履常技术员告诉俺,它是马来西亚黑熊,要是棕熊的话比它大很多……俺真不知道还有棕色的熊……然后他还说有白色的熊,只不过皮却又是黑的,说了很多,俺笨,记不住。”   “当时就你一个人开枪?”   “呵呵,太突然了,他们没反应过来。”   “真感谢你们连续两次救了他的命……”   “嗨,那都是小的应该干的!”   “俺希望这是就后一次听到你说小的这个词,你是安保队的一员,一切都是因为要完成任务……”   吴化龙队长忽然变了脸色,刷的一下子,拔出了胸前的丛林作战刀。 第二百零九章 他们担心以后都会肾虚?   吴化龙队长快速瞄了一眼,随手把刀冲着伍坚强大队长的背后甩去,嘭的一声后,就听到有什么东西在猛烈地抽打着草地。   伍坚强大队长连忙站起来,借着篝火的火光一看……吴化龙的丛林战术刀此时正插在一条蛇的身上。那蛇一定是一条毒蛇,三角形的头,粗短的尾巴,此时它正在死命摆动的手腕子粗细的蛇身……   吴化龙队长走过去,用脚一下子踩住了蛇头,拔起丛林战术刀,顺手割掉了蛇头。   “操,小子飞刀挺准啊?!”   吴化龙队长不在意地说:“俺们没事儿就练……那九个人中,有两个小子比俺还准……说好的啊,这些装备可都归俺们了……要是收回去,俺老脸都没了……”   “操,你小子别废话,这都是董事会研究过的……汉唐集团人的性命比天还重要……破枪破刀的,也就你当回事儿!”   吴化龙队长再一次快乐了,他拎着蛇尾,抖了抖说,“俺估摸它至少有十斤重……”   “怎么,你要吃了它?它身上有寄生虫!”   “嗯,知道……陆履常技术员告诉过俺,可俺又不是生吃,正好用火烤透了它,比鸡肉还美味啊!大自然的动物都可以吃……但要找到办法……”   “这话是谁说的?”   “陆履常技术员说是一个叫贝爷的红毛蕃说的。”   “那陆履常技术员当时吃蛇肉了吗?”   “怪了,他说得头头是道,自己却不吃……俺现在烤了它,你吃不?”   “俺不吃,俺先去周边巡视一下……”   “好,一会儿俺替你。”   第二天下午,这支勘测队到达了地点。   当他们确定了准确的经纬坐标地点后,结果真如事先判断的那样,双溪矿真不在双溪河畔了,矿点到双溪之间距离足有十二公里。双溪竟然不在原来的河道上,汉唐集团只能认命了。   双溪矿的煤产量,据那面世界六十年代的历史资料来看,能达到日产二千吨……当然,这是在那时的技术条件下完成的。   现在技术员们正忙着他们的勘测,安保队员们也在四处警戒。   这里是高山生蕃区,在地图上那都是赤红一片的。   但是伍坚强大队长和吴化龙队长都没有当回事情,原因很简单,这里是石砾区,树木少不说,荒草也少……视野非常开阔。   只要他们事先能看得见,这个时空还真没有能伤得了他们的东西。   伍坚强大队长看了一下周边环境。   这里是大山的世界,远处是山,近处还是山。山连着山,没完没了的,让人看不见地平线了。   伍坚强大队长看了看大山的深处,脑子里想到了,那里面还有许多生蕃啊。   他慢慢地说:“化龙啊,你说说看,这大山里的生蕃,怎么能让他们出来?”   吴化龙队长说:“为什么要让他们出来,陆履常技术员说过,那样不能保持文化的多样性……”   伍坚强大队长刚想说个屁字,强行又收住了口,别把这个小子绕糊涂了。他缓缓地说:“你看,要是俺们过上好日子了,他们还是穷,他们就会把贫穷的原因加到俺们身上……”   吴化龙队长的眼睛瞪圆了,说:“富贵天注定,哪里有这样想的?!哈哈,俺知道了,你是担心他们到时跑出来抢劫?!那他们就要问一问俺手中的枪答应不答应……”   “操,把你小子给能的,哪里有千日防贼之说?”   “如果实在想让他们出来也不是不可以,俺们一百名安保队员就足够了,用火炮、炸药包打开他们的村寨,那是分分秒秒的事情,到时把村子一烧,人往山下一赶,便是了。”   伍坚强大队长的脸色平静,心里却骂道,这就是个土匪,对,还是个海盗……   “俺们不能勉强他们,要他们主动下来……”   “想让他们主动下来,不勉强……也不是没有办法……”吴化龙队长意味深长地说,那表情像他干过拆迁公司似的。   “操!”伍坚强大队长气得不想和他说话了。   伍坚强大队长朝着深山望去,双手不自觉得背到了身后……还是得慢慢来啊。   群山无语空对人。   1649年9月16日,农历八月初十。   福建厦门,永定伯府。   今天早晨,永定伯府里充满了土豆蒸熟后散发出来的味道。这是临时安排的特别的早饭,主食是土豆。永定伯郑彩特别嘱咐过厨子今天早晨蒸土豆。   三弟郑斌的信里说的非常清楚,此土豆适合大旱之年种植,亦菜亦粮,不可轻视,所制之法,一一表述,说他皆亲口品尝过,美味无比,亦可饱腹。   其它如地瓜玉米,介绍得更是细致……信中所有的暗记均是一如平常,看三弟所言,此几样物件一出,天下皆可安定的样子。   永定伯郑彩便让人从运送来的土豆中,挑了几十个男人拳头大小的,让厨师早上蒸熟,就按三弟所言,沾雪糖,沾酱油,沾盐,一一来品尝。   府里的人都要吃到,逐一评价。   大家都吃完后,吵成一团,说沾什么好吃的都有……这一下子把永胜伯郑彩的头弄得疼了。   看样子饱腹无妨了……永胜伯郑彩顿时高喝,都给我滚出去!众人方才嘻嘻哈哈地走了。永胜伯生气时不可怕,厨子端着一个托盘,里面装着一盘子土豆,雪糖,盐,酱油三样小碟送到他的书房,这是永胜伯郑彩第一次在书房里吃饭……厨子看见他面沉似水,便放下心来,非常轻松地把托盘放到桌上,叉手候着。   “此物如何?”   “小的我昨晚便吃了几粒,不似红薯那般烧心……可饱肚……几个乞丐也吃过了,一夜无妨……要不我等岂敢再蒸?”   “嗯,去管家那里领二两银子,看你的样子就想要打赏……没出息的东西。”   厨子也乐呵呵地退下了。   永胜伯郑彩拿起一枚土豆,端看了一下,无甚恶状,便细细地剥去皮……这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有人竟敢不禀报就进他的书房了。   永胜伯郑彩面不改色,心里却乐了一下,敢不出声就进来的人,只有自己的宝贝女儿郑秀文。   “爹爹为何不给我和娘亲、哥哥吃土豆,你一个人却在这里偷吃?!”   永胜伯郑彩没理她,沾了下雪糖,吃了一口,味道还行。   永胜伯郑彩顺手抓起倭扇,轻轻打了一下,一只大胆伸过来的小手缩了回去。   郑秀文立刻缩了手,委屈地说:“哥哥气得不吃饭了……”   “噢,你娘亲呢?”永胜伯郑彩不紧不慢地又沾了下酱油,吃了一口,味道确实可以。   “娘亲责骂哥哥了,说要动用家法……”   “动用了吗?”永胜伯郑彩又小心地沾了一下盐,吃了一口后,又吃了一口,这味道,士卒们一定可以吃得下!他的眼睛亮了一下……   “哥哥最后还是吃饭了……”   “那你为什么不吃?”永胜伯郑彩抬头看看自己的宝贝女儿郑秀文。   她穿着她最喜欢的湖州蓝小襦衣,还有她最喜欢的红色粉边百褶裙,头上插着红色海龙骨的头饰……   郑秀文作态说:“爹爹,我想和你一起吃……”   “噢,听说昨晚你就有事找我?”   “是啊,爹爹啊,你可不能把王家姐姐嫁到台湾去啊,听说那里都是生蕃之地,去了会死人的!”   “胡说,你三叔现在在那里……你喜欢的头饰和镜子,他们那里还有更好的;你喜欢的水果糖,也是他们那做得;还有你喜欢拌饭的鱼松,也是他们那里产的……这土豆也是他们所产……”   “呀,那里说不定是个好地方,待我再与王家姐姐说一说。”   永胜伯郑彩现在感觉肚内只有饱胀之感,并无不适,便推了推盘子说:“你尝一下,看看哪种吃法好吃?”   宝贝女儿郑秀文很快就吃了一个,快速地说:“还是沾雪糖的好吃!”   永胜伯郑彩心中苦笑,我的女儿哦,寻常百姓家里,哪里可以吃上雪糖?!   厦门周边地区掀起了秋种的高潮,原本的八月十五中秋节却比以往暗淡了许多。这引起了很多人的怨言,但大家只敢私下里说,无人敢公开放言。   三弟郑斌信上说,台湾汉唐集团的安保队员各个都是精兵,以一当十不在话下,他们同样可以被驱使去开荒种粮。   永胜伯郑彩下令,除去守望之兵,除去火铳火炮兵继续训练,所有精兵,都他娘地给我去开荒!   三弟郑斌信上说,台湾汉唐集团开荒置田之后,必用碾碎的鸟粪石伴土……那海外荒岛之上,所见皆是也。并送来一些物样。   永胜伯郑彩下令,凡是出海之船,回航后必带一部分鸟粪石!   三弟郑斌信上说,台湾汉唐集团秋种时,都是用育秧之术……又在信上一一说明。   永胜伯郑彩下令,寻资深农人,使用育秧之术,三弟在信里说得非常清楚,照做就行。   三弟郑斌信上说,台湾汉唐集团用生铁铸成管子,装上上下压动的铁杆,竟然能从几丈深的地下吸出水来,且一发而汩汩不停……待小弟着工匠学会后,给大哥送回……不过,他们除了要收费用外……还要杜仲的树苗和大量杜仲的皮、叶、根才行。小弟还亲眼见他们在秧田里种植杜仲的种子……看他们现在精血气燥的样子,莫非他们担心以后都会肾虚?腰痛?   永胜伯郑彩下令,所有行商们,都去给我搜集杜仲,老子按价给钱!   整个九月到十月,厦门岛的周边地区就没有了往日的安宁,太多人都鸡飞狗跳地忙个不停,还影响了别人的赏月和团圆的心情。   总之,在厦门,这个中秋节过得不算好。   让人家厦门中秋节过得不开心的罪魁祸首,台湾汉唐集团,却一点也不关心别人过得好坏,他们决定好好过一个像样的中秋……他妈的,大家都累大半年了,比民工还累…… 第二百一十章 杜仲胶取代橡胶是个伪命题   1649年9月18日,农历八月十二。   汉唐集团按照事先的计划安排,下发命令说,各个基地,除去必要单位,都可以组织中秋晚会,所需费用,直接由财务公司统一拨发……   李子强董事私下里对老张说:“这不就是左手交右手嘛,多余弄一个程序出来。”   老张说:“这样也好,要不谁也想不到我们会是盈利大户,比布袋盐化工区盈利还多……不过,他们现在只是产能所限……”   李子强董事当时就高兴了,说:“等着吧,到年底时,我们开始启用制焦和煤气生产设备,明年再上马炼钢设备……现在的电炉和土法炼钢产量太低,到那时我看天下谁与我红星工业区争锋!”   老张也感叹了,说:“是啊,一个手动压水井技术就敢要人家三千两银子的推广使用费,这还不算配套设备,又要人家的杜仲药材……财务公司的梅乐芝经理看不出来人挺黑啊,平常都是笑咪咪的,说些不好玩的笑话……三千两银子,差不多一千多担大米了吧?!”   “谁知道呢,不过要杜仲可不是当药材用,你上网看看就知道了……先让他们财务公司定价去吧,要是高了,是他们心黑;要是低了,我们再纠正。平常笑咪咪的人,心都黑啊。”   李子强董事接着说:“你说吧,老张,咱们中秋节怎么过?到时候我还要把婷婷接过来……”   “我看放两天假,吃一顿饭得了。”   “好吧,你给热兰遮城发一份报告吧……我再去铸造厂看看。”   老张连忙说:“我才学会使用网络……还是用一个手指敲字呢!”   “所以你要好好练一下……那玩意开发智力的说。”   老张小声嘀咕着,叫我来就没好事儿,我学会了,以后也没了。   汉唐集团向郑家索要杜仲,这一点是布袋盐化工区的要求。还真不是为了当药材用,而是为了提取杜仲胶。   在穿越前,孙德发就做过相关试验。他采用三种方法来提取杜仲胶,分别用发酵法、甲苯浸提和碱浸等方法,经过试验结果对照,他确定了碱浸法的效果最好。   然后他又对碱浸法中,碱的浓度、浸提温度和浸提次数进行了比较试验。结果以碱浸法用10%碱液在90C温度下,连续提取2次,浸提物再用浓盐酸处理2个小时,以达到分解除去粗胶中的非胶部分的目的,这样做的效果是最好的。   事实上,孙德发在报告中写道,这里有两点我们需要注意。   第一点,在碱浸法的前期,我们还可以先提取出它的有效药用物,这并不影响提取杜仲胶的效果,在试验中我省略了。   第二点,杜仲胶取代橡胶,这是个伪命题。   首先,传统天然橡胶的主要成分是顺-1.4-聚异戊二烯,而杜仲胶的主要成份是反-1.4-聚异戊二烯,两者物理性质大不相同。   杜仲胶具有橡塑二重性,绝缘性好,耐水、耐腐蚀,但缺点是弹性很差,耐热性较差,五十度以上就会变形……一般用来制造硬性橡胶制品尚可,而如果作为生产轮胎类别的材料,其本身就“先天不足”。   当然,随着技术进步,高分子技术,新的工艺和合成技术已可用反式橡胶制造出高弹性材料,具备解决轮胎强度、轮胎寿命、轮胎摩擦放热等问题的可能,但这里所耗费的精力不亚于把普通砖头改造成耐火砖……想必大家看到这个比喻就会明白了。   其次,杜仲胶的产量先天不足。它每公顷最高能产胶0.3吨,远远比不上橡胶每公顷1.5吨的产量。   当时大家看了报告后,李子强还有点失望,说:“我还指望着用杜仲胶做成我铁轮子的胎垫呢……橡胶,穿越过去至少要六年以上吧。”   孙德发说:“那没事儿,你的汽车的时速要是能超过五十公里,那就不适用了……”   李子强马上说,超不过的,超不过的。   当时伍大鹏心里却暗了一下,那时,他有个朋友一直说杜仲胶肯定是国家指定发展项目,让他集资参与呢。伍大鹏一直当他是好朋友。   伍大鹏说:“那么,现在总有提到杜仲这股风的原因是什么?你随便说一下,我对这东西真不太懂……”   孙德发想了想说:“圈钱……也想吓唬一下那些橡胶供应国……”   “万亩大造林一样的吗?能吓唬住吗?”   “相似吧,也不完全一样。没用的,人家不是傻瓜。”   当时众人一声长叹,还得尊重客观规律啊。   汉唐集团现在之所以提及到了手动压水井,是因为想解决台湾北部地区的移民旱田灌溉问题。   当时,汉唐集团实在抽调不出原动力去解决他们的旱田浇水问题,只好启用了备用计划中的手动压水井技术,把它安装到田间地头,让他们男女老少的去人工浇灌吧。吃食,哪里那么容易解决的?……如果在赤嵌农业基地推广,一是存在争用地下水源的问题,二是手动压水井解决的灌溉面积偏小,三还是有个成本问题。   事实上,以台湾北部地区,特别是基隆地区,那里只是季节性的缺水,不是常态,短期内用此项技术完全可以,再说那里的地下水位偏高。   在基隆八斗子煤矿,当掘进机掘进到一定深度后,地下水的问题迎面而来,汉唐集团的人,都忙着抽水呢。   原动机也终于回归它本来的用途了,矿工之友嘛,使劲抽。   那时,在红星铸造厂,令狐轻侯厂长去到明人铸造车间,把手动压水机的木制模型直接拿给明人看,那个模型是在红星木器厂订制的,与实际的比例为1:1。   令狐轻侯厂长懒得和他们交待各项数据,直接把它拿给他们明人看,让他们照着样子铸造一个。铸不出来也没事,试试吧。   现在他正和李子强董事忙着铸铁锅炉的事情,一时脱不开身,以后再来指导这些明人材料成型工干活,这些古人的水平也就铸个铁锅和锄头之类的。   可是让令狐轻侯厂长没有想到的是,手动压水机机身的铸管,机身内部的密封腔,连带出水管,管外压力杆的支撑点,这些分配到红星铸造厂的明人材料成型工们,竟然没用令狐轻侯厂长出手,一下子就搞定了……   当时,令狐轻侯厂长看着他们熟练的使用叠箱连铸的方法,感叹地想,小样的,还把热铸时的出气口安排的很恰当……要知道他原本想把压水机的出水管和支撑点,像那面的世界那样,弄个焊接上的就行了……连铸太麻烦了,可他们竟然一次性搞定了!   当时令狐轻侯厂长指着密封腔里上下的两个孔洞,斜着眼睛说:“你们知道这两个孔洞是做什么用的吗?”   明人材料成型工想了半天后,说:“小的,真不知道……”   “愚昧了吧?这是两个单向阀门,一提一压让这里形成真空,下面的水就自动上来了。”   “……”   “操他妈的,就知道你们不懂流体力学,那么知道用什么才能做阀门吗?”   “……”   “告诉你们吧,现在用橡胶皮子,以后用杜仲胶!杜仲知道吧?”   “……听说过,此物壮阳……”   “操他妈的,算了,说了你们也不知道,这样的铸件我先要十个,你们能保持这个水平吗?”   “小的千辛万苦也能完成!这物件不比铁钟铁罄更难……”   “操他妈的,那要是一百个呢?!”   “小的万死不辞也能完成!”   “好吧。”令狐轻侯厂长努力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心态说,“大家的工资都要涨一点了……”   令狐轻侯厂长丢下高兴不已的明人们,一个人落寞地离开了。这些明人们,真的没用他的指导。   第一眼压水井就打在了红星铸造厂。   明人第二建筑队在指定位置挖了一口井。要不说这个时空的地下水位高嘛,还不到四米就见水了。他们砌了一个一点五米宽,两米长,四米深的井壁,四面用水泥抹平。又找了两块青石板拼做井盖,在上面凿出了四零直径的孔洞,以方便下放压水井管。   压水井管也是明人材料成型工们用叠箱连铸法铸成的,长达三米五,表面虽然粗糙些,但完全可以用……这也出乎令狐轻侯厂长的意料,他原先还打算用陶瓷管,用水泥封堵呢。   安装好后,令狐轻侯厂长得意洋洋地往压水井里倒上了引水。引水可以使硅橡胶垫与压水井的内壁密封效果更好,使密封腔里更容易形成真空。   令狐轻侯厂长用力上下压了几下,一股水便喷出来了。   围观的明人们高声惊呼……天神,这水就是他们自己制造的物件吸上来的?!或是令狐轻侯厂长天生有神力吧?!   眼见着水流变小了,令狐轻侯厂长又用力压了几下,水流还变得更大了呢!   有明人想上前捧水喝一点,令狐轻侯厂长骂道:“操他妈的,看不出这水发黄吗?!再流一会水,洗洗井后喝!”   然后他把压水井交给了围观的明人们,明人们反复压着,那水就不停地流淌着……那哗啦啦的流水声压不住明人们的欢笑声。   汉唐集团的人没有一个过来围观的,一个破压水井,谁小时候没用过?   汉唐集团为此启用了自己的库存,两张一点五米乘以一点二米的硅橡胶垫,就能搞定一百台水压机,每台还能多出两套胶垫配件。   原本以为解决了台湾北部基隆的旱田就够用了,可没想到的是,郑斌竟然能亲自前往基隆,认真地观察汉唐集团的操作,这个小子带了几个手下是从陆路走去的,他还真不怕半路被生蕃杀了。   当他看到了手动压水井后,想都没想的就提出了要求,孙瑜中队长立马把他打发回热兰遮城了,去请示梅乐芝经理吧,我这儿只有使用权。再说了,我们也是独立核算的,就是向红星工业区买的……   郑斌来这里让孙瑜中队长总有些担心,自从这个土鳖来这里后,那些明人矿工啊,看守啊,明显更害怕他,这一点让孙瑜中队长不爽。   妈的,你们的家眷都搬过来了,还怕个鸟?骨子里的奴性! 第二百一十一章 硝酸甘油的医疗效果最好   布袋盐化工区的中秋节,在计划中安排得最为大气。   汉唐集团的人要与明人们一起搞活动,摆出一副都是龙的传人的模样。   这一点比哪一个基地都开放……原因无它,在这里,他们和本地明人或者刚移民到这里的明人关系更近了一些。   除了布袋硫酸厂之外,其他的化工小厂都大量地使用了明人。   比如在布袋盐场,汉唐集团的人只剩下安得福场长一个了,而且还是个兼职,他更多的是和杨建国去狠抓氯酸钾的生产任务。   事实上,盐场里百分之九十五的工作都由明人们干了,安得福场长也就在提取卤水时来亲自操作设备,这活儿交给他们可不放心,这可不同与火柴厂、肥皂厂里的情况一样。   那两个小厂子没有抽水机、发电机这样的关键性设备。   说到火柴厂,当侯致本厂长从河口基地调到布袋盐化工区后,他察看了一下火柴的配比和加工流程,凭借着自己的经验,大笔一挥就做了一些改动。   他首先就去掉了二氧化锰,改用三氧化二铁做催化剂,三氧化二铁也就是铁锈。一个破火柴哪里用得着二氧化锰做催化剂?那东西一二年还可能生产不出来的,都留着用到拉火装置上吧。   第二个就把树胶去了,用泡过面粉筋的水是一样的。树胶还是用到拉火装置上吧。   第三个就把明人中的男劳力去了,不是来了一批明人女劳力吗?用她们就行了。   他把生产流程改成了两部分,火柴头部分和火柴皮部分。   火柴头部分,他设计成为氯酸钾占8份,铁锈占2.5份,硫磺占2份,面筋水占7.5份,火柴头的色素直接用靛青了,占2份。   除了氯酸钾外,那东西得专业人员来研磨。其它所有原料的研磨工作,他都交给了明人女工们,并给了她们一个180目的尼龙筛子,告诉她们研磨后的原料都得通过这个筛子才行。   火柴皮部分,他设计成铁锈8份,三硫化二锑1份,红磷3份,面筋水8份,这些原料搅拌之前同样都要过筛子。   将这些原料,按比例配制成后,再把它们一起搅拌成糊状,用毛笔刷在已制成的火柴盒两边,晒干即成。   那火柴盒是木制的,它和火柴棍一样,都是河口基地出品。听说那里有了两家明人木器厂,还开始竞争了呢。   火柴头的加工要麻烦一些。将各种不同原料按一定比例配制好后,把原料一起拌成糊状,将送来的火柴棍插在有很多小孔的薄板上,翻转木板来沾取糊状原料,然后自然晾干或者晒干均可。关键注意的是火柴梗的一端上要吸饱松节油,这样会有助燃的作用。   由此,汉唐集团出产的火柴总有一股松香味道,这害得很模仿者走了弯路。   本来侯致本还想往火柴皮原料里加一些玻璃粉的,后来用了一下试制品,发现点火一点问题也没有,就省了这一道工序。   玻璃粉还是都用到拉火装备上吧。   每一天早晨,侯致本厂长都带着研磨好的氯酸钾,首先来到火柴厂,黑着脸色看了一圈儿厂子,如果没发现什么安全隐患,就用天平称把各种比例的原料配好,让她们自己干去了。   侯致本厂在这些女劳工们中,选了一个叫凤姐的明人女子当领头人,在他事先查看这些女子的名单时,被这个氏那个氏的名字弄得心烦……看到凤姐这个名字时就眼睛一亮,一下子记住了。   略一观察,发现她确实表现不错,进退还算知道尺度,不似其它女子看到自己除了慌张就是慌张,好像生怕被自己强奸了一样。   于是就和她略微谈了谈,原来她是南昌人氏,在一家大户里当过女佣,婚配后,便做了女佣管家……相当于女工班班长吧。后来战乱,那家大户便散了佣人,一家人去了澳门。凤姐和她的丈夫带着两个孩子,拿着发派的银两,还有多年的积蓄也向南走,刚到广州不久……便被抓来到这里。也不知丈夫和孩子们如何了,幸好,那些官兵并未将银两搜出……   说到这里,凤姐的眼泪下来了……掏出一方手帕轻轻擦泪。   侯致本厂长仍是黑着脸,但心里却是一阵儿一阵儿的难受。他看到那手帕正是收容营里发给女子的,此时洗得很干净,叠得也非常整齐。   “你们不是都等在家里,任别人屠杀吗?!”   “大人啊,那都是无知百姓,没有办法逃走……我等看到大户们走了许多,便知不好,也只得南下避难……谁知……”   “好了,你不要再哭了。并不是我们抓你们来的……再说,广州战乱也很快就会来了,比南昌更惨。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你们只要在这好好的工作,最多明年,如果你们的家人没有意外,必定会相见!”   凤姐听了后,仰起了脸,深深做了万福,说:“但听大人吩咐……”   侯致本厂长看去,那凤姐眉目清楚,面色还算白晳……还带着盈盈的欣喜……他心里动了动,又连忙压住某个念头,努力地去想别的问题,这个拉火装置……最好还是统一型号的好,便于使用,也便于生产,可是也不行……手榴弹的拉火无法和爆破筒匹配……这是个问题!   侯致本厂长于是就把自己不在时的管理工作交给了凤姐,交待清楚了工作要点和安全后,他又偷着观察了几次,还行,凤姐组织能力还不错,他的要求都被她一一照办了。   至于肥皂生产……因为它和玻璃产品的生产一样,都是穿越者们的神器,所以大家差不多都看滥了,在这里也就仅提几句了。   生产肥皂,汉唐集团的人更在意的是生产肥皂的副产品……甘油。   硝酸甘油是汉唐集团必须拿下的产品,绝不仅仅为了炸药,甚至这一点都被排在了第二位。汉唐集团更需要的是硝酸甘油的医药功能,无论是舌下给药片,还是皮肤贴药,还是软膏,它都能迅速被吸收,扩张血管的效果和速度都是一流的。   这种治疗心绞痛的良药都要生产出来,就像生理盐水和葡萄糖一样,都是必需品,其重要性大于对炸药的需求,尽管目前台湾北部地区正轰轰烈烈地开发着,但氯酸钾一号和二号炸药,完全可以应付得了。   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的体检报告都在马军院长手里,他在网上发布过一个消息,语气依然是冷冷的。   他说:“别以为你们现在年轻了二十岁,就可以无限透支自己的健康,再不注意劳逸结合,就还会回到过去的那种状况,你们知道当时体检后整个集团里有心脏病和潜在的心脏病的患者比例是多少吗?百分之十七!”   有技术员嘻嘻哈哈地说:“那时啊,有了病不敢去医院,所以这病越积越多,现在呢,咱是正宗的高干标准,有您这个大医生坐阵,我们可不怕……”   马军院长冷笑了一下,说:“当我们医生是万能的啊?当年啊,你是没见过那些医闹,那脸子变得才快呢……”   “看吧,马院长,你啊,赶紧忘了过去吧,现在是新时代了……”   下面跟了无数笑脸,写满了“就是”“就是”的回贴。   马军院长难得笑了一下,说:“反正是治疗心脏药的药物都要备齐了才行,宁滥勿缺……”   “那是当然!”大家都很快回答道。   至于炸药方面的用处,也可以顺道研发一下……无论是硅藻土类的达纳炸药,还是胶质达纳炸药,都不当回事情。   孙德发董事和王强经理,把原先为了配制氯酸钾炸药而准备的实验室,又改装了一下。使它更适合实验的要求。   这个实验室是建在一处山坡的背阴处,距离居民和工厂大约有两千米远。它完全是个木板房,在木板墙的内外都堆上的沙袋,房顶也铺了一层沙子,好方便到时候喷水降温。   木屋里的地面也都是沙子地。   这个木屋有两个门,在两个门外都有一人多深的防爆地壕,用来临时躲避不测之事。   孙德发董事和李强经理在一个清晨里,来到了这里,他们先用水桶打来溪水把屋顶洒了水,然后一起把从冷库调来的冰块一一从手推车上搬下来,摆放到木屋里。   过了一会儿,王强经理测了一下室温,二十五度,符合爆炸物的实验条件,而且温度还有继续下降的趋势。   王强经理说:“孙董,还是我来试制吧,这都是简简单单的实验。”   孙德发董事说:“得了,王经理,你没做过,没有经验的,绝没有你想得那么可怕……你帮我拍好DV就行了……”   在DV中,孙德发董事在实验台上准备好蒸馏水,滴管,食盐,碳酸钠100克,1个烧杯,2个烧杯,用来装冰的容器,浓硝酸(13ML),浓硫酸(39ML),三支温度计,甘油20ML,蓝色石蕊试纸。   孙德发董事先在烧杯中加入蒸馏水;在另一个烧杯中加入蒸馏水和一匙碳酸钠,搅拌使它溶解;又搞了一个装满冰盐混合物的容器。   他把的烧杯放入这个容器中,慢慢注入13ML浓硝酸,待它冷却到低于20度后,又慢慢的加入39ML浓硫酸,混合均匀,并把混酸继续冷却到15度……然后又经过了重要的几步,最后制成了大约5ML硝酸甘油。   最后一步最为关键,孙德发董事小心地用滴管把硝酸甘油移到装着碳酸钠混合液的烧杯中,这时甘油里面的过量的酸会同碳酸钠反应,使硝酸甘油更稳定,然后他不停地用蓝色石蕊试纸测试硝酸甘油,直到它不显酸性。   孙德发董事看着试管里的甘黄色的油状液体,对着DV说:“看吧,只要我们遵守大自然的规律,那么大自然就会回报我们健康和安全。以后中小规模生产没问题了。”   最后他们收拾了一下,连没有融化完的冰块也带走了,小气的样子。   硝酸甘油万万不能冷藏,在低于14度以下的温度里,它比平时更危险。   两人说笑着走了,他们还要为土法生产磷的事情忙活去。 第二百一十二章 汉唐集团竟然没有官盐   在自然界中,磷主要是以磷酸盐的形式存在的,比如磷酸钙。   在那面的世界里,工业上用磷酸钙矿来制取白磷,就是把磷酸钙,砂子(二氧化硅)和焦炭混合,在高温反应炉中翻炒,于是便会发生这个反应:   4)2+10C+6SIO2=6CASIO3+P4+……   在密封条件下,把得到的磷蒸汽冷凝就得到白磷。   汉唐集团有高温反应炉,那是要和以后的电石生产共用的一套设备。   但是,接下来,汉唐集团就没有那个好命了。台湾是个缺少磷矿的岛屿,没有现成的磷矿等着他们去采挖。   明大陆的磷矿总量排在世界第二,但主要在鄂、湘、川、黔、滇等内陆五省,离海边最近的还是在江苏的锦屏地区……汉唐集团实在是鞭长莫及。   于是他们把主意打到了鸟粪石和骨骼上了。   鸟粪石是天然的磷肥,这一点不用多说了。   骨骼的成分由30%的有机质和70%无机质所组成,而70%的无机质当中磷酸钙占了95%。这也就是为什么古人在很早的时候就知道骨粉可以肥田的原因。   在明大陆的一些沿海地区,一些地方打捞上了小杂鱼,一时吃不了,便都沤地了。这都能达到一定的增产效果。   汉唐集团处理鱼获的地方主要在河口基地,那里有本时空世界最大的鱼类综合加工厂,再远一点的地方,有一处鱼骨堆积场,那里真是鱼骨的海洋了。   汉唐集团的人懒得动用宝贵的设备去烘干它们,于是放任它们由太阳暴晒……晒个一两天后,着明人劳工去运回一批,用石滚简单碾碎,等布袋盐化工区来船送各种原料时,让他们带走。   最好都带走,全河口基地,就这一处地方最招苍蝇了……幸好离得远,要不然那个味道,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了的。   这种现状与宋士达董事所追求的花园式工业区的概念严重不符,但又没有办法,生活的现实往往又是大于人生的追求……那个地方还要保留很久。   现在,布袋盐化工区俨然要成为第二个鱼获处理基地了。   许多明人渔民打完了鱼,到热兰遮城交了渔税以后,领了新的小旗子,把它挂在船帆上。这样,常在海岸沿海巡逻的机帆船看见了他们后,就不会让他们停船查税了。   如果当天能在热兰遮城的市场上,直接把缴税后剩下的渔获都卖了,那就更好了,渔民可没有闲工夫蹲在市场里卖货。   如果还剩下若干鱼获,他们便直接驾船去到布袋镇,那里的盐价现在很便宜,可以直接买盐处理一下,不再用自己亲自携带盐了,同时还省了空间。反正都是顺路,布袋镇本来就是离厦门最近的地方。处理完再运送到厦门去卖,很方便。   孙德发董事顺势给他们在岸上指定了一块平整的地方,让他们集中处理鱼获,在指定位置把鱼的内脏沤肥,鱼的骨头晒干,到时自然有明人劳力前来收拾。不允许他们随意丢弃。   此处离工业区和岸边的三家盐场都比较远,不会造成污染。后来,有渔民嫌处理鱼获时船上船下的跑,怪麻烦的,便在此地搭建了竹棚。   一来二去的,这里也变成了一个渔民集中区,又有布袋镇的明人农民主动前来购买渔获,这一点渔民当然高兴,要不然他们需要带回明大陆贩卖,就近解决岂不更好?当然也有一些小行商们前来卖一些生活必需品。   孙德发董事知道这里的变化,可他连管都没想管……先让他们自主发展去吧,很多发展的问题,往往是管理者本身带来的问题。先给他们一个空间自由成长。   随着鸟粪石和鱼骨粉收集工作的进展,汉唐集团的人开始试生产白磷。经过认真准备和小心生产,试生产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如果以那面世界的成本来计算,他们得赔死,但,他们是在这个时空……大家都对生产的结果表示满意。可如果想就此来一举解决磷肥的问题,他们还是要有相当长的路要走。不过至少大家看到希望了。   有了白磷也就有了红磷,转化过程非常简单。一个隔绝空气加热就可以实现它们之间的互相转化。   有了白磷和红磷,就有了磷酸,这生产过程更是简单,点燃后就是五氧化二磷,与热水反应即成正磷酸。这里一定要是热水才行,要是冷水,那就变成了有剧毒的偏磷酸。   至此,汉唐集团的化工公司可以大声地说,他们可以生产那面世界里有的主要酸碱了……当然,在产量上远远不行,但至少在这个时空无敌了。   在中秋节即将来临的日子,布袋盐化工区充满着节日的喜庆,毎一个技术员都是笑呵呵的样子。   快乐是可以传染的,许多明人劳工都能感受到汉唐集团的快乐,尽管他们不知道汉唐集团的人不仅是为将要过一个中秋快乐,但是他们的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是啊,中秋节要到了。   但是,这快乐却不属于史头盐场的人。   史头终于建起了自己的盐场,他每次巡视完自家盐场,都要恨恨地冲着远处的潘家盐场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人家刚要建好盐场,他们潘家也跑来抢食……你们不就是广州潘家吗?   史头领着一帮子兄弟们,没早没晚的倒腾着苦卤石,终于有一天换够了所需的水泥……他高兴地向杨建国技术员说:“我等暂且不能运送苦卤石了,要兴建我等自己的盐场,安场厂亲口对小的说过,眼下苦卤石足够用了……如果以后再有用到小人的地方,但说无妨。”   杨建国技术员懒洋洋地说:“哼哼,要自己创业……哪里那么容易?”   史头一脸陪笑地告辞了,转身刚走了没几步。   杨建国技术员又懒洋洋地说:“刚吃饱饭,就有单飞的想法了?我听说潘家可也要建盐场。”   史头连连赔笑,忙着说,无妨,无妨,大家各做各的。   然而后来的事实证明,潘家的加入很有妨。   首先就是建设盐田的速度。   当史头和兄弟们刚刚建成了一半时,他们潘家才开始兴建,可等他们建完后,潘家也建完了,他们的规模虽然比不上布袋盐场,但却比史头他们的盐场大两个还多……他们人多,而且听说是高价买来的水泥。汉唐集团怎么可以随便卖他们水泥呢?!   然后就是盐田的提水风车设备。   汉唐集团设计的提水风车很不同,白天要面对大海,晚上则要把它推转过来来背对大海,好像是说利用什么热交换引起的对流什么的……不过很好用。   史头算了算,这一架提水风车至少要省十个人……但是价格可不菲,至少那轴承什么的,他史头精心研究过,寻常铁匠大概是造不出来……听说是红星工业区的大工匠呕心沥血才制成的。   史头当然不知道那只不过是红星锻压厂明人手锻车间手工出品。   史头一狠心贷款买了三台,这还是因为好心的安得福场长说,到时候可以用盐来顶贷,不要利息。   那个杨建国技术员又阴阳怪气地对他说:“你这是想大发展啊,别忘了人家潘家可是直接买了九台。”   史头当时苦笑了一下,随便对杨建国技术员作了个揖,就离开了。   那时,箭已经在弓上了,早知道潘家真干这一行,他就不做了,现在已经做了一半,不做下去,无法对兄弟们交待了。   再说他们辞去盐场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后,布袋盐场又招了许多盐工,回去已经没有出路了,除非他们再次扩大面积,就像他们所谓的二期工程那样,可是看汉唐集团现在的表现,他们无心如此,也不知道他们在忙些什么。   两家盐场是同时完工的。让史头欣慰地是,至少他们自己还放了一大挂麻雷炮,凭空添了不少喜庆,而他们潘家呢?寂寂寞寞地引海水进田了……   那潘家像他们一样,也是在盐池边搭了竹棚子,上百个盐工就在那里歇息了……呸,怎么不刮起大风把你们的风车吹坏,将你们的竹棚刮飞,总是学着我等做事,还是大家族呢,狗屁!   当然,这些只是史头私下里的怨言,摆不得台面上,引海水那天,那潘家盐田的一位长者,带了份贺礼来访。   手下兄弟们的面色不好看,史头却是满面春风……合情合理地应答,并让手下的弟兄赶紧去回礼。   史头对自己的兄弟们说:“你们都瞎了狗眼,他一件玉佩就值我等的盐场了,亲自来访,我等面子足够大了,此人绝不是好相与之人……”   不过事情也不是那么糟糕……潘家盐场似乎对本地卖盐兴趣了了,第一批盐收上来后,除了以盐顶税,上交给了汉唐集团一部分外,他们竟然直接来船送走……   这一点让史头感觉到了希望,他立刻让兄弟们担着盐,用独轮车运着盐,去热兰遮城市场,去赤嵌农业基地,去二层行溪贩卖,甚至还准备去台湾北部地区贩卖,听说那里的外来人家越来越多……   哈哈,汉唐集团的人竟然不晓得盐在明大陆是绝对不可以私人贩卖的,趁着他们不知,多卖些……这价钱嘛,他们没有官盐这一说,就没有参照了,但只要比汉唐集团的便宜些才好卖,史头每次看到他们布袋盐场收盐的数量时,真的让人有一种无力感,他们那是在堆山啊。   不过他们更多的是用在布袋镇里的那些厂子里了……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在布袋海岸边自发形成的那个小市场,渔民们经常可以看到史头盐场的人推着好几独轮车的盐,挨条渔船挨家竹棚的给送上。   渔民们知道他们三家盐场的盐价都差不多,史头盐场还亲自送上门,倒是省了他们自己去买了,便也纷纷买下那盐。   史头拿着斗笠扇着风,笑呵呵地看着手下的弟兄们收着马票或是银两……他心里发誓道:待我等积攒更多后,一定要再建个比潘家还大的盐场!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一看就不是恋爱高手   临近中秋时,赤嵌农业基地的基干民兵们也都要放假,也该让人家回家过中秋节了,明人们还是很在乎中秋这个节日的。   这些基干民兵们足足在布袋镇的新兵营里闭门练了两个星期,这一次集训不同于他们平常的训练,把他们都累坏了。   他们一共有五百人,都是从赤嵌农业基地的当地农户中挑出来的。家业在此,劳动也表现不错。   他们这次集训时留下的劳动力空档期,正好由从厦门用火铳换过来的人家,从澳门接过来的人家的劳力们填补上,这也许就是汉唐集团自称的嵌入式融合发展吧。   但从澳门接来的明人们有点小问题,他们很多人都想着自己买地自己单干……汉唐集团对这个新现象新问题正在考虑对策和解决的办法,但是目前来说,他们还是先干活去吧。   这些基干民兵们在来新兵营之前,早已经被明人安保队员们利用农闲时培训了许多次,但结果不算太好。   明人安保队员累得要死要活的,他们才仅能听懂简单的命令……反而明人基干民兵们心里面也很是纳闷,大军行队时要整齐,这我等都明白……可是,为什么要一排一排地走,为什么也要一样齐,为什么要分清左右?有甚用?!   到了闭门集训的日子后,他们统统都被带进了布袋镇的新兵训练营中。鄂玉喜中队长暂时从热兰遮城调来负责这里的军训任务。   他首先运用了电教手段,先给基干民兵们放演习的电影录相看……当然是有关明人安保队员的日常训练内容,着重要观看明人安保队员的实弹演习。   明人基干民兵们一开始没有惊呆,他们在赤嵌农业基地早就看过类的农业科教片了。电影到底是个什么原理,他们想不通,也不去管,只是乐呵呵地看。   电影的内容让他们感兴趣,尤其还能看见曾经训练过他们的明人安保队员也在那里面,当他们看到明人安保队员当时也是笨笨的样子,他们都放声大笑。   最后,明人安保队员的实弹演习让他们着迷了,按他们这种打法,这天下还有他们打不下来的山寨?!   鄂玉喜中队长斜眼看着这些目瞪口呆的明人们,他心里知道,赤嵌农业基地那面,就没有给他们放过战争片看,连这么老土的打法都吃惊!   明人基干民兵们思想上有了改变,接下来的军事训练……可还是一样的艰难,生活在农耕文明中的劳动者,想要完全接受近现代的军事命令,那过程是相当的难,好在训练者也有相应的心理准备,我们不急,一点点磨你。   万幸的是这帮子人都有了用火铳打猎的经历,山上的野猪倒了不少霉,间接的他们也保护了秋收,自己还能弄点肉食开荤。   此时的汉唐集团认为,目前的状况是,人权大于一切,其它的诸如猪权、狗权算个屁,作为人本身都不去首先爱人,却对由此生发的动物之爱念念不忘……可别装有善心的样子了。   两个星期的集训到底是赶在中秋节前完成了,基干民兵们至少都具备了一些简单的军事常识。   左右分得清楚了,排队齐射也会了,行军也会了,但就是别跑,跑了就散了……   汉唐集团对此表示谨慎的满意……敌人来袭,如果是土匪海盗级别的,离远一些的话,他们的自卫好像问题不大了,但是进攻呢?鄂玉喜中队长就此摇摇头,他在报告里提到,还是把这个要求放在下一步集训任务中。   鄂玉喜中队长在训练的过程中,也暗暗挑了二百名算是有潜力可挖的明人基干民兵。安保队的扩军任务指日可待,一定要事先做准备。至于那些后来的移民,他们就算是家眷全来了,也得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劳动过程也许是观察明人农民品性最好的手段。   基干民兵们很快走光了,带着他们的集训补贴,三五成群地去了热兰遮市场,买些物件好过节。   若大个兵营立刻静了下来。鄂玉喜中队长难得的安闲一会儿,按计划,他要回热兰遮城过中秋节的。   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坐着,把穿着战斗靴的双脚搭在了办公桌上,一个人喝着刘家的百年孤独,它更有劲头……他轻轻摇动的玻璃杯,那里面的冰块轻轻敲击着玻璃杯的杯壁。   好舒服啊,他的思绪开始飘向了远方。   这时,站岗的安保队员忽然敲了敲门。   鄂玉喜中队长连忙把双脚拿下来,高喊了一声,请进。   安保队员领进了一位汉唐集团的技术员,鄂玉喜中队长一看,认识,他是红星玻璃厂的厂长穆瑟。上个月也来过一次。他非常喜欢射击,就是枪法不太好。   穆瑟厂长未开口就先笑了,说:“鄂中队长,不好意思,又得麻烦你来教教我手枪射击了……今天好容易不用我当班了。”   鄂玉喜中队长对这种苦练射击基本功的技术员向来都是大力支持的,他连忙说:“好啊,好啊,穆厂长,咱们现在就到靶场去!”   穆瑟厂长确实是难得有空出来,全汉唐集团真正能把玻璃镍铬吹管玩得好的。   只有他一个……还有一个半拉架子的技术员能帮上他,那个技术员原本是搞自动化的,在一家小玻璃工艺厂干过,玻璃镍铬吹管只能说是玩过,不能说是从事过生产。   布袋玻璃制品厂人员不多,连带帮忙的技术员加明人劳工才十八个人。但这里却拥有所有基地都没有的一项技术,煤气生产技术。   布袋玻璃制品厂直接采用池窑溶炼玻璃原料,各种配比全是教科书一样的严谨。   穆瑟厂长对此倒是不太在意,他从国有玻璃制品厂下岗,被邀请到厂长自己私人开的玻璃工艺品厂打工,十几年的工作经验,对他来说,玻璃制品真不算啥。只不过目前这个池窑小了点,才五个米的,还好以后能扩大。   在计划中,这个布袋玻璃厂的池窑最终要达到四百米的。   煤气发生设备和蒸汽锅炉都安排在另一个车间。当台湾北部地区能稳定提供柴煤后,汉唐集团便启动了它。   这个煤气发生设备提供的热煤气,可以为这个小池窑提供明火,使它达到1300度到1600度的高温,在这种条件下,如果池窑前没有水帘装置,就是铁人也受不了。   同坩埚窑比,池窑的热效高,生产量大的优点就显现出来了。   窑前工目前只能是穆瑟厂长和那个技术员做了。那些明人劳工们听到煤气燃烧时呼呼作响的声音,看到那无比炽热的窑口都得吓死……现在只能做搬运工。   汉唐集团第一块平板玻璃,第一个花瓶,第一个玻璃杯子,第一个玻璃瓶子的生产过程都被DV拍摄下来了。   在DV中,穆瑟厂长熟练地沾料,旋转,吹制,然后把空心球状玻璃体放到料台上,另一个技术员拿着大剪刀剪开,平铺在料台上,穆瑟厂长不紧不慢地拿着一个小铁锟来回地滚压着,最后切边,一块四十乘六十的平板玻璃诞生了……DV的特写中,那玻璃没有玻璃瘤,也没有水波纹现象。透明度良好……当然,他们省略了拍摄细研磨的过程。   花瓶完全是穆瑟厂长一个人吹制出来的,葫芦状,还用大镊子在瓶口捏出八瓣花的形状。   DV中,也给了那个技术员几个特写,当穆瑟厂长挑料后,拿到红星机加工厂送来的模具上,那个技术员用大铁剪子一剪,那玻璃料便掉进凹形模具里,他连忙推上凸形模具,一个八角玻璃杯便出现了……玻璃瓶子也是如此。   当然在DV中,他们省略了为模具涂料和各种后处理的过程。   DV视频拿到热兰遮城后,在网上立刻发布了。引起了众人的高度重视,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们的各种测量仪器,比如温度计、密度计都有了着落,最少是灯泡也有了着落。至于用玻璃制品卖钱换物资的事情,大家还都没有理会,汉唐集团里有专门研究这个的,不用别人操心。   那个帮忙的技术员还专门去了一趟热兰遮城,关于玻璃制品的问题,他还真能做出各种解答,科研水平是一回事,制造水平是另一回事。   那时穆瑟厂长可走不开。   那个帮忙的技术员回答了若干问题后,总结性的发言道,无论什么类别的玻璃,就两个要求,一个是配料,另一个是退火技术。现在我们用的是花莲地区的二氧化硅,它们天然缺少硼硅酸盐成分,耐热度不够高……最好的二氧化硅现在还在海南等着我们……   众多技术员们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回贴说什么的都有,还有跃跃欲试,想拜师学艺的。   汉唐集团现在的心态是,只要我们暂时能生产出来,我们就不怕时间会有多长。我们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一切都是白得的。   我们一点点也没有把金钱当回事,因为我们年轻;我们一点点也没有把权力当回事,因为我们的前世告诉过我们,当权者不是太舒服滴;我们一点点也没有把爱情当回事,因为随便问一个中年人什么是爱情,他们都会顾左右而言他,提爱情,真没啥意思。   但这只是汉唐集团男人们认识,汉唐集团的女生们可不这样想。统一思想好难啊。   有女生娇滴滴地说道:“你看,我们没有大一些的镜子了,很有恐慌感……女生要是看不到自己身体的全部,还不当回事情……那就说明她已经是女人了……”   网上一时万马齐喑……女生能说出这样的话?妖精吧?   伍大鹏董事长不得不放弃旁观,跳出来说道,那个,那个镜子,大一点的镜子生产不难吧……如果有难度就说,大家一起想办法。   那个技术员一看就是不了解这面的网络状况,他还觉得莫明其妙地,我也没说什么啊,怎么就冷场了呢。   他表态说道,不难啊,什么时候银镜反应都成了有难度的事情呢?很简简单单的事情……   好多技术员私下说道,这个笨蛋,一看就不是恋爱高手,说难一点你不会啊?好吧,你就为破镜子忙去吧,有小镜用多方便,偏要大镜子。   那个技术员回到布袋玻璃厂后,工作热情高涨。   这样,穆瑟厂长才开始有空练习自己的枪法。 第二百一十四章 开枪也许能打开心结   在布袋镇新兵训练营的靶场上,穆瑟厂长手枪射击的姿势非常标准。   但是他射击的上靶情况,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刚才鄂玉喜中队长校正了他的手枪,那枪没有毛病。   鄂玉喜中队长迟疑地放下望远镜,想了想说:“要不我们还是从二十五米处开始吧,五十米可能远了一些。”   于是两个人又把靶子放到25米远的位置了。   鄂玉喜中队长细心观察穆瑟厂长开枪前的准备动作。   他看到穆瑟厂长采用双手握枪的姿势,握枪时的手用力均匀,枪柄正好卡在他的虎口内,食指放松,他的手腕及大臂挺直,以大臂带动小臂。拿枪的姿势很稳,看样子眼睛、缺口、准星三点是成一线的……刚才他射击时,也没有出现女生常见的闭眼现象。没啥大毛病啊。   鄂玉喜中队长忽然想到了新手常犯的错误……自己潜意识里把穆瑟厂长当老手看待了。   鄂玉喜中队长问道:“穆厂长你瞄准的是什么位置?”   “靶心,偏上一点,抛物线的道理,我还是懂得的。”   “嗨,我的穆厂长,你想当然了,手枪是手枪……你要瞄准十环圆圈的下沿!我们军训时都说过好几遍了……”   穆瑟厂长的脸当时就有些发红:“啊,原来和步枪不一样啊,是想当然了……我当时没注意听。”   随后的射击便大有起色……再到五十米靶时,第一枪就是六环!   鄂玉喜中队长放下了望远镜,高兴地说:“好了,就是这个手感!不愧是玻璃大工匠级别的,手感找得快!”   再射击了几发后,穆瑟厂长停了下来自信地说道:“妥了,我回去没事时再练一练空瞄就行了。现在终于有手感了……”   两人把子弹壳收拾了起来,鄂玉喜中队长说:“你看啊,穆厂长,这目标要是找准了,剩下问题都不大了。”   穆瑟厂长感叹地说:“这下子可好了,在梦里我一定会打准了……找到办法就好。”   “……”   穆瑟厂长笑了笑,没有对鄂玉喜中队长解释。   在梦中,他总是被原先的厂长喝斥,甚至还打骂,每次当他恼怒万分,想拔出枪来打他,可总是打不着……那厂长还在不停的侮骂他,嘲讽他,那看不起人的表情,让他恨得心胆俱裂……   也许通过这一次练枪,穆瑟厂长能够解开一个心结。   在中秋节的前一天,赤嵌小学也终于放假了,再不放假,就违背教育规律了,学生受不了不说,这些客串老师也受不了……除了从广州交换来的孤儿依然留在学校的宿舍外,家在本地的学生终于可以回家了。   校门刚刚打开,学生们便纷纷扬扬地向外走,已经几个月了,谁都想家。虽然家长可以来探望,但是家的感觉更好。   这时,一直令人瞩目的李志婷同学,同样又以令人瞩目的方式离开。   她离开的情景让众多学生们铭记在心,很久以后都忘不了。   当时,李子强董事得意洋洋地开着真正的汽车,正等在门口。   当他看到李志婷怯生生地走出校门四处张望时,他顺手拉了一下气笛,随着一股白烟喷出,那气笛发出的声音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李子强董事从车窗中探出头来,冲着李志婷喊了一句:“婷婷,到爸爸这来!”   所有的学生都静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一幕。   那李志婷一点,一点上了那大铁东西。那大铁东西忽然就冒出一股白烟,直接轰隆隆,轰隆隆地开走了。   这些学生一定不知道牛逼这两个字,但是他们都在心里发出了类似的感叹。   在教师办公室里的范伟业老师,听到了汽笛声后,他连忙探头向窗外看去,眼睁睁地看着那本属于学校的汽车开走了……李子强董事说,现在是新车阶段,还要反复试运行,磨合一阵子才行,这样,他就无耻的把“公车”私用了,还让人一下子挑不出毛病来。   不过,范伟业老师不急,李董早晚要把汽车交给赤嵌小学,他答应过的,很多人都可以作证……再说李志婷还要和自己学小提琴。   赤嵌小学需要一辆汽车,下一阶段,赤嵌小学需要好多客串老师……只能用这种汽车去接了。   在赤嵌小学的办公室里,范伟业老师拿着一个竹筒,里面插着一根稻草管,正在津津有味地吸着汽水。   那汽水明显是刚从冰盒里拿出来的,竹筒壁上还挂着露珠。   他瞥了一眼姜雪老师,她还在皱着眉头批考试卷子呢。看样子她班的数学成绩还是没有自己教的班好……另两个老师刚放假时就早早的走了,他们向校长郝刚请了假,要趁着中秋节搭船去台湾北部地区。那船是给那里送各种各样的过节用品的,台湾北部地区现在还无法自给自足。   他们想去看看自己的队长刘海洋,顺便过一过飞行的瘾头。   范伟业笑着说:“你再认真批,你们班的数学成绩也没有我们班好……”   姜雪说:“我们女生班的语文成绩好,能说普通话的人数比你们班多!”   “切,会普通话那是早早晚晚的事情,数学要是不行,早晚都不行,你说你们女生班十位数乘除法能完全掌握的有几个?别说女生天生数学不好啊,在小学基本都是女生得双百……所以你要考虑一下你的教学方法问题。”   “得了范伟业,你休想把你的魔手插到我们女生班里……成绩再不好我也不用你管……”   “你看吧,姜雪老师,你不负责任的劲头又露出来了……什么教育学啊,教育心理学啊,就是两个字概括了:良心。你又逼我看这个那个的,你们班的成绩可不太行,这才是真正的问题。”   “范伟业,你屁良心,你那是暴力教学,男生哀嚎的声音,我们女生班都能听到。每次你上课,郝刚校长都要看你好几次……”   “但我的教学更有效果,你得承认这一点吧?我们班平均六十分了,你那班有五十分了吗?”   姜雪低了声音,说:“五十还不到……”   “看看吧。”范伟业老师小脸放光了,“我现在可以大胆地在网上公布成绩了……啊哎!”   姜雪拎着范伟业的耳朵进了他的宿舍,强迫他把自己的宿舍收拾好。   姜雪的妈妈和范伟业的爸爸都要来赤嵌农业基地过中秋,他们两个也自然地要住进两个孩子各自的单身宿舍。   刚一放学,小王四一路飞快地向家里跑,都没有顾得上平常的小伙伴们。   在路边的水田地里,那水稻泛着黄顶,这说明它要成熟了……一阵微风吹过,小王四好像能闻到那稻香。   这一季水稻定是又能大丰收了。   此时虽是近黄昏,但是天空却蓝得可爱,不着一丝白云,不时就有鸟儿飞过,划过一道快乐的弧线。   小王四气喘吁吁地跑到家里时,还没有进门,就闻到了娘烤月饼的香味。   娘每年都要烤一次月饼,这在以前都是小王四最开心的时候,可是现在,当他吃过学校发的月饼后……那种味道比娘亲手烤的要好吃太多了……听说有个叫李志婷的女生,大家都说她是李董失散多年的女儿,她吃得月饼是李董着人送来的,更是美味的不得了……可惜李志婷只分给了同宿舍的女生吃……王四没有尝过比学校里发的更好吃的月饼。   更让人高兴的是,三哥回来了,他还带了好多好多好吃的!   王三一把抱起弟弟转了两圈后,放下他,说:“四弟壮实多了……关起来圈养,果然有效果!”   王老儿笑着看两兄弟嬉闹,他捋着胡子说道:“大家一开始都吓了一跳,以为汉唐集团是要人质,后来见他们允许探望,又见他们每天早晨让娃子们跑步,行升汉唐集团旗帜之礼,唱他们的歌,便知他们只是圈养众人子弟,并无恶意,只要我等不违备他们的规定便可……”   王三正色道:“爹爹多虑了……李四大哥一生谨慎,却将家人都接到河口基地,想必他也看好汉唐集团……”   王老儿刚要说什么,只听得有人在门口重重地跺了几下脚,咳嗽了一声,说:“王老爹可在?!”   王老儿和王三连忙推门看去,竟然是杨童生亲自来访!   只见他手里拎着一串纸包,想必是月饼了。王家人慌忙将杨童生请进家里……这是给他王家送月饼来了,杨童生竟然主动先上王家来走月了!   中秋送月饼风俗在明代已开始流行。   崇祯《嘉兴县志》称,“十五是为中秋,作饼肖月形,曰月饼,有相馈遗者,取团圆之义”;明田汝成《西湖游览志》也有相同说法,“中秋民间以月饼相遗,取团圆之义”。   这种行为,就是所谓的“走月”,就是乘着中秋月圆之际拜亲访友,馈赠糕点、鲜果等食品。   早在元末,甚至更早时间,“走月”活动就已出现。   至于说是“八月十五杀鞑子”的传说,说元末朱元璋起义时,相约“杀鞑子(蒙古人)”,从而推翻了元政权。   在元代,蒙古人对民间集会,也就是汉人的群体性事件控制极严,也特别害怕,只要汉人们聚在一起那必将以各种名目拆散开,真的以各种名目。独裁统治都是要把被统治者分裂成单独的个体,让这些个体陷入各种恐慌中……   于是,朱元璋便利用八月十五“走月”送月饼的习俗,将约定起义时间的纸条包在月饼里送出,从而完成了起义总动员,“送月饼”风俗也因此在明代得以广泛流行。   当然,还有另外一说,送月饼“杀鞑子”,是吴王张士诚想出的主意。   这些说法汉唐集团懒得去考证,只想说一点,如果一个统治者运用了某种技术手段也好,方式方法也好,取得了政权,那么他一定会反过来禁止或严密控制再有人用同样的模式……这一点,可以从朱元璋对户籍和流民控制得有多严格来看出。   因此,如果以上的传说是真的,那么走月的活动早就被禁止了,哪里还会有送月饼的传统了?   再说了,传个信儿而已,编个像鸡毛信那样的传奇故事岂不更好?哪里用得着费那么多成本?当月饼烤制不花费钱啊。 第二百一十五章 效率就是银子,就是马票   杨童生此次主动前来王家走月,是有自己目的的。   一来,杨童生早听说过小王四已经被汉唐集团的人罚没为奴……这倒不算什么,这是以前大陆上常有的事情,但是竟然能让他去上“小学”……这一点真没有想到。还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汉唐集团竟能把诸多人种杂放在一起,共同教育……明人不必说,土著,红毛蕃人,土著和红毛蕃的杂种也都放在一起……这岂是有教无类的本义?!   二来,小学既是研究文字训诂,怎么又加以杂学?他听有娃子高声背诵九九歌,继而背诵大九九歌……难道他们汉唐集团想将这些娃子全都教成行商之人?!   实在令人费解……于是他索性亲自上门探询个究竟。杨家刚来这里不几年,没有合适的娃子送赤嵌小学去。   王家家人连忙把刘童生请到上座,王三连忙用这次带回来的好茶,沏好献上。   杨童生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着忙,便急着开始询问起小王四了。   “我且问你,小王四,你可知何为文字六书?”   小王四立刻站了起来,大声说:“王四知道。象形、指事、会意、形声、转注、假借也。”   杨童生满意地点点头,不仅仅因为小王四知道六书,更因为他还知道应对有度……长者问,高声答。朱子《小学》中尝有言,“小学宜兴全体,文字仅其一端。洒扫、应对、进退,未尝不可谓之小学”。   如此,看汉唐集团现在所做所为,大善。   “文字能写者,几何?”   “常用汉字八百,我已经会写其中的二百……能认出的有四百!”   “何为常用汉字八百?”   “范老师亲口说,没他妈的时间一课一课的教,就这些字,不会写就打手心!”   “……”   呵,呵,杨童生干笑了几声,道:“为人师者,要求弟子严格些,未必是坏事,你且写几个字,让我看一下……”   王四从书包里找出铅笔,又找出一个怪怪的书本,此物竟是上下翻页!只见小王四信手横着写到:我爱我的家,我爱我的爹娘,我爱我的哥哥。   杨童生接过来细细察看,他知道汉唐集团的人是横写,而且从左到右……那铅笔之物也是见过,书写之物而已……他看完三行字,心中一笑,小学,初识人伦之爱未必不可……只是这书本为何要有十字方格?也许是规范学生的字体……   他又翻了翻前面,果然不出他的意料,汉唐集团的人都是用草书、行书中的简体字来教学生!不过,这些人等又不是参加科举,写些俗体字,倒也无妨……大明早不开科取士了,听说北方的鞑子倒是开了科举……   王家人看着杨童生的脸色阴晴不定,都有些担心。没想到杨童生却一下子露出了笑脸,说道:“王四,这字写得好,将来必是大才……你可背得下大小九九歌?”   小王四骄傲地挺起胸膛,说:“王四背得下。一一得一……一十九乘一十九得三百六十一!”   王家人露出了高兴的笑容,小王四定会成为大才,杨童生都是这么说的,他会的这些都是学问啊。   杨童生捋着胡须满意地说道:“好个聪明的王四,甚好。不过你可知这九九歌的来历吗?”   “王四不知。”   “哈哈,待我告之。《荀子》、《管子》、《淮南子》、《战国策》等书中都能找到“三九二十七”、“六八四十八”、“四八三十二”、“六六三十六”等句子。   由此可见,早在“春秋”、“战国”的时候,九九歌便已经有了……这其中还有个典故可察……相传春秋时期,齐桓公专设一个招贤馆来征求各方人才,等了很久也没有人前来应召。   一年以后,来一人却将九九歌当作见面礼献给齐桓公。   齐桓公笑道:九九歌可当作见面礼吗?   这人答到:九九歌确实不够资格拿来当作见面礼,但是您若对我这个仅懂得九九歌的人重视的话,还愁比我高明的人不接踵而来吗?   齐桓公深以为然,就把他请进招贤馆隆重招待。果然,不出一月,许多有才能的人都从四面八方前来应召。   齐桓公正是如此善纳贤才,方成霸业!   “王四,我且问你,此典故是何道理?”   小王四满怀信心地说道:“王四知道。九九歌很重要!”   “哈哈,王四所答……甚有道理!”   杨童生对着王家人略一做揖,便扬长而去。   王三对着杨童生的落寞的背影大为赞叹,刘童生,真乃名士也。   王家人欢欢喜喜地吃了一顿晚饭……明天才是中秋,所以没有吃月饼。   晚饭后,王四又要找借口出门。   王家爹爹叹了口气说:“你且不要去了,老安德烈已经死了……就在上次丰收之际……大家都说这是祖宗用红毛蕃的性命来祭天,方保我等家业兴旺,万物丰收……”   “吧嗒”,小王四偷藏的月饼掉落到地上了。   夜半时分,小王四睡得很香,但在月光下,好像能看出他还带些许忧伤。   这个娃子,就是个娃子啊,竟对红毛蕃……不说也罢。   在这满屋的月光里,王三和爹爹小声商量着明年盖房之事。   王三道:“家里银两,马票都够,为何要等明年?刘结首把自家酒坊都盖上了砖瓦房……听说张家酒坊也马上要盖,我家为何要等明年?”   王家爹爹叹了口气说:“他们两家那是扩大酒坊,如今这水泥之物还是贵重……有人说,明年将会便宜些……再说泥水匠的工钱现在也甚贵,不如等明年再说……那时盖一座大些的宅子,也好给你留一处婚房……”   王三想说自己只想在河口基地安家,但见月光下,爹爹一脸的向往之色,便压下念头,等来日再说吧。   王三确实只想在河口基地安家。   一是那里实在是太忙,二是他与李四大哥搭当,做事甚是方便。   李四与王三承包了河口基地的木器加工厂后,小日子过得越来越好。木桶、木箱、桌子、床、各种竹器的订单连绵不绝,李四和王三经常要亲自下手,与工匠们一起加工才行……期间,他们二人索性彻底盘下此处工厂,不用在每月上交月例钱了,宋士达董事开的价码也确实公道,两人没算白白辛苦。   李四着一个工匠搭渔船回家乡再去招一些人手来,如果家乡人手不够,再去他乡招一些。   寻常的木匠、竹器匠果然好找,虽说其中也有手艺不行的,那也无妨,就那几样物件,反复做它几十遍,谁都能学会了。   招来的人手是原来的三倍……不怕,这些人也不够干的,订单越来越多,就算是汉唐集团的人也知道迟期付货,不是河口木器厂的错,只能乖乖地等着。   那时,他们两个认为,美好的日子会一直如此下去。   但是,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广州潘家,广州首富潘家,竟然也要在河口基地开一家木器加工厂!   怪哉,你们潘家是行商,海商,走的是出洋的路子,怎么能做起木器的苦工?!   确实得知潘家真的要开潘家木器加工厂时,李四捶胸大恨,悔不该当初让潘家公子进到厂子里观看……   他本意是讨好此人,对有钱之人好一些,怎么也不会吃亏的……但谁知他们潘家竟然也要在此地办厂,真真是岂有此理!   木器加工厂设备简单,他们潘家十几日内便操作完毕,便开始接单……木匠人数,倒好像比他们还多!   李四精心计算了一下,等将手中的订单完活后,生意生生少了一半,木匠人数多了,如果还按原先定下的工钱,他们就有些亏了……这可如何是好??   他们潘家木器厂开业那天,潘家一位长者亲自上门送礼,李四笑脸接过礼仪,心里却将对方骂个狗血喷头,但最后还是送了回礼……礼数不可或缺,民间向来如此。   李四本想找宋士达董事帮忙,毕竟他和自己要比和潘家亲近些。   宋士达董事也很忙的样子,他轻轻地说:“我们的木工机床现在都在忙着制造木屋模块……实在无法再帮你了,你看人家潘家就购买了两套水力木工机床设备,马上就要从红星工业区送来安装了……当时你们觉得人工费便宜,现在人家潘家要大干一番了……至于订单,你别怕,要多少有多少,只不过大部分生意会让他们抢走了……效率就是银子,就是马票,你会想明白的。”   李四顿时心中叫苦,啊呀,难怪他们把木器加工厂也如自己一般设在了水边,原以为他们图的是运输方便……他们潘家这是要了我等的性命啊。   针对目前缺乏原动力的实际情况,其实就是有,也无法立刻给明人工匠们安装上,所以汉唐集团决定先把手动木工机床设备拿出来。   在那面世界的1791年,英国的S.边沁先后发明了平刨床、单轴木工铣床、镂铣机和木工钻床。汉唐集团认为这几样设备还比较适用于现在的条件。   于是就把它们的图纸拿出来,做了一些现代化的改动,把其中的传动方法也做了相应的调整,使之更适合人力,畜力,风水动力的驱动,效率更高些。   汉唐集团又专门为他们设计了圆锯机床,这样便凑够了一整套木工设备。   由于推行成本独立核算的原因,河口基地的宋士达董事便根据实际情况,精心设计了一个价钱卖与李四他们,认为他们可以接受……但谁知道,竟然被他们两个人婉拒了。   汉唐集团认为此套设备,完全可以达到人工效率的十倍左右,如果仅按宋士达董事设计的价钱售卖给李四他们,这都是严重亏本呢。   但李四可不这么想。   他和王三商量了一下后,两人共同认为,慢一些怕什么?木匠要多少有多少……不够时再去招,何必要拿出八百两白银购买设备?那是两人辛辛苦苦劳做了大半年的积蓄啊…… 第二百一十六章 拿着我们的工钱唱山歌?   知道了潘家的所作所为后,李四和王三当时就红了眼,咬着牙狠狠地说:“宋董事,这个,这个木工机床设备……现在还可以分期付款吗?”   当时宋士达董事轻声细语地对他们说:“分期付款是要付利息的……”   李四说:“小的当然知道,不过利息还是以前的算法吗?”   宋士达董事轻声细语地解释说:“不能了,红星工业区由于产能的问题,这个你懂的,潘家先买了两套,你再想要买,我们就要额外付给人家加班费用……所以利息要比以往高了一成……你们要再想一想。”   李四道:“不用想了,我等也要一套!”   宋士达董事当时心里一笑,这帮子古人,形势不逼迫他们,他们是不会轻易转变的。   当两家木器加工厂先后都上马了新设备后,汉唐集团木器加工方面立刻就感到压力减轻了……螺纹口的竹筒,由于本身材质所限,本来回收使用率就不高,产量又有限。   可现在,螺纹口的竹筒水杯,却可以在市场上批发兼零售了……当然,这个小买卖和汉唐集团无关,是两家明人木器厂的私人行为。   汉唐集团只关心自己所需要的产品,产品能否满足集团内部的需求……螺纹口竹筒用蜂蜡密封可不可以当作罐头用?这都是食品加工的研究方向嘛。   移民需要的各种木器、竹器……完全可以由两家解决了。所有的原材料,都由汉唐集团来提供,这样汉唐集团就完全控制了产品的上游。   这没办法,在规定上,整个台湾都是属于汉唐集团的……对这一点有质疑的人,可以亲自去询问安保大队。   汉唐集团同时又掌控了下游产品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走向摆布。   明人们则负责提供中游的产品加工服务等项目。   宋士达董事一开始在河口基地设计的微循环经济,现在开始自动自觉地壮大了……不过,汉唐集团最终可能放弃对下游产品的走向摆布,眼下只是因为要满足移民的需求而已,要不然他们才没那闲工夫去管明人们把木器、竹器产品卖到哪里去。   还有一点,这两家木器加工厂加入到木业制造体系后,大大降低了汉唐木业基地和红星木器厂木屋模块、配件的生产量。   宋士达董事时常去两家厂子巡视……他当然不是去勒索,或者蹭一顿饭什么的,那都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他是要确定两家厂子的生产加工技术水平有没有提高。   他发现两家厂子在使用所谓的木工机床时,一直都没有出现不适应的现象……明人木匠们真的很快就上手了。   这些木工刀具都是汉唐集团自己专门生产的。   汉唐集团当然不会给他们配备现代刀具了……他们用小电炉冶炼生铁成钢,然后热轧处理成钢板,然后剪切下料,冲压,人工磨齿开刃,走了一条手工处理和现代生产技术相结合的路子。   最为关键的地方就是齿刃淬火技术了……汉唐集团直接用是盐浴高温回火方法处理。这种方法,可以说在本时空是无敌了。   宋士达董事看了看木工刀具的相关数据,惊喜地问道:“李子,这数据很好看啊,能切割石材和金属吗?”   李子强董事毫不客气地说:“屁,就是一个钢片刀具……连后世普通的65MN钢硬度的三分之一都没有……不过同样,明人们的木工车床转速也慢……半斤对八两了。”   “这样啊,我还以为我们能有多大的进步呢……”宋士达董事心里面有些失望。   李子强董事听出了他话里有失望的味道,他急了,说:“靠,别不知足啊,我这可是电炉炼钢的产品,接近50号钢了,再加上专业淬火回火技术,它们在本时空可以说是大神级圆锯和刨刀了!   你信不信,他们古人用了都得吓死?!再说了,我就是整出硬质合金工具还是金刚石镀膜工具……就他们的那动力源,能用得了吗?!”   事实上,明人木匠们在使用这些木工机床时,没有被吓死,反而是顶礼膜拜,据说每一次开工前工匠们都是满脸的庄严相……这些物件都是神刃,只能是在传说中祖先们才能拥有的利器,绝非寻常人可以使用啊。   那些见过汉唐集团木工专用机床的木匠,心中却是不以为然,你们是没见过汉唐集团的那些物件啊,一人多粗的树木转眼就成了板材了……   那时,红星机加工厂的技术员们给这些明人客户们安装好设备,并一一调试好,又为他们做了各种操作演示,然后技术员们就暂时留在了河口基地。   售后服务工作嘛,一定要做好。   那些技术员想,到他们开始使用的时候,这帮子古人还不知道有多少问题要问的呢。   可令人惊奇的是,这帮子古人还真都学会了操作,没有一个主动前来要求技术服务的……当然,这木工机床的结构和操作也就是太简单了。   红星机加工厂的技术员们在临走时,又看了一圈,发现他们确实都会操作了,绝不是不懂装懂,甚至还会主动给设备加润滑油……椰子油。   至于操作水平的熟练不熟练,那就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了。   每隔一段时间,宋士达董事就去两家厂子里转一转,这劳动的场面……不管是哪个时空,看起来都是很感人。   在下淡水河边,三个五米高的木制大水轮,远远地依次排列,它们在流水的带动下不停地转动。相当长的时间里,这已经成为河口基地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木制水轮转动时产生的动力,在多级齿轮的传动下,传动比依次增大,最后便为木工车床提供了较高的转速……这远比人力、畜力提供的动力更大更稳定,当然,要是用它做原木破料主机,那就不可以了,只能简单加工……   大概过了一个月左右,宋士达董事看到两家木器厂的生产技术都有了明显的提高,于是便把木屋的一些模块、配件的生产任务交给了他们,这也算是给了两家一份大大的订单。   汉唐集团交给他们的木屋模块和配件都是比较容易加工制造,没什么复杂曲面之类的。模块、配件的生产标准发给了他们后,也给了他们实物模型。   宋士达董事轻声细语地只说了一句话:“和模型一点也不能差……”   明人工匠们默默地点了点头,马上就按照模型的数据做了几个通止规……这个通止规技术,是汉唐集团教会他们的。   一开始,汉唐集团订做学生桌、办公桌时,要求它们分别多高多宽多长,给他们相关数据后,又给了他们三个标准木棍……这样也就够用了,汉唐集团的人懒得一一强调。让他们照着尺寸量吧。   红星工业区也根据现代计量单位的数据,给他们制造了一批计量工具,鹿皮米尺,标准钢尺,大小两脚规,直角尺……人家明人木匠有直角尺,那玩意儿传说是鲁班发明的,这个汉唐集团不管,但是铸铁直角尺,带着现代长度单位的铸铁直角尺他们可就没有了。   ……以前在接收安江内海修船厂时,汉唐集团的人发现那帮子荷兰造船匠早就用上了大两脚规工具,但明人木匠们却好像没有此项技术……这一点,汉唐集团算是给他们补上了一个缺点。   汉唐集团人的心眼真好。   拿到这份大订单,李四和王三心中本来应该高兴才是,但两人却齐齐地叹了口气,他们知道那个潘家木器厂一定比他们的订单大很多……   本来宋士达董事先找他们安装木工车床设备的,如果他们算开了帐,早一点买了,早一点用上……那物件也实在是好用,也许就没有潘家木器加工厂的事情了,也许就不会被他们趁虚而入了……   再说也就不用雇佣这么多人了……有了那些物件后,活计变得轻松了,再说汉唐集团好像算计过他们的生产能力一样,派发给他们的活儿,不多不少。   看着手下的工匠们轻松写意地工作,甚至有两个土著边做竹器还边哼哼起了山歌,李四和王三心里像刀扎一般难受……他们都是自己付马票请来的,他们轻松了……就意味着自己的马票变少了,过去忙得要死要活的场面,再也没有了。   李四和王三恨死的潘家,也嫉妒死潘家木器厂和订单比他们的厂子大。   他们也许不会嫉妒潘家是广州首富的身份,但绝对会嫉妒作为邻居,潘家木器加工厂的生意比他们更好,尤其是在他们先做这一行的前提下。   不久后,他们接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订单,那可能是潘家木器厂都不愿接的活儿。   赤嵌农业基地的中医院,要五千个小竹管,一厘米粗细……听说是要装什么清热正气散。   李四当时就安排那两个哼哼山歌的土著加紧制造……看你还拿着我们的工钱唱山歌?!   五千个毕竟是小数目,没几天便做完了……过了几日,李四去热兰遮城的财务公司核销账目,在市场闲逛时,便听到有人叫卖此物,他当时好奇,一打听价钱,才五毛钱……   那五毛钱是一枚比指甲盖大一些的圆铁片,不知道上面涂了什么,不过又好像是锡物,但又不知道怎么涂的,很是均匀……那上面本来压制的是伍角字样,却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叫五毛。   他掏出一枚五毛,便购买了一管,拔下塞子,将管内之物倒入手心一些,轻嗅了一下,哇,一股清凉沁入心肺,浑身都觉得舒服……这里一定有薄荷之物,这是李四的第一判断。 第二百一十七章 我们给公平公正下定义   李四浑身这一舒坦,脑子变得更灵活了。   他忽的就想到了,汉唐集团的人可以卖清热正气散,那么我等家传的驱蚊药不是也可以卖吗?!   汉唐集团的人可以用竹筒制成药盒,那么我等岂不可以也用竹筒、木盒装置?!对的,用那些物件定比瓷陶之物更省银子。   李四一路无语,只是低头想事。待回到河口基地后,便和王三细细地商量。   王三听完后大喜,连忙说:“若是我等制作不完,还可发包给山里的熟蕃们,那山里还有一些人……小竹筒,简单之物,女子,小孩,都可以轻松完成……”   李四哈哈大笑道:“甚好,我等也还可以发包给新来的人家……我见那热兰遮市场多了许多人!”   李四办了一桌酒席,请宋士达董事赴宴,说是要有重要的事情相商。   当时宋士达董事轻声细语地说:“你就在我的办公室说,晚间我还有事情,现在大家都在忙……”   李四无奈,只得把想卖驱蚊药的事全都说出来了。   宋士达董事想了想说:“汉唐集团有规定,五年之内进口销售中医药品,我们都不收海关税,就连医生之类的也不收营业税……驱蚊药当然也属于中医药品了,如果你的驱蚊药效果好……出售是没有问题的……如果确实比我们的驱蚊药的效果还好,我们汉唐集团都可能大量采购。”   太好了,太好了,李四千恩万谢地出了宋士达董事的办公室。   驱蚊药的配方早都烂在李四的肚子里了,随时可以拿出来。   那药方和其他人家的驱蚊药方不相同,李家祖传的配方异味甚少,可制成膏药涂抹;可制成散剂焚烧……驱蚊效果同样好,而且还不会惊扰到猎物。   但是,那药里面有一味重要的配料只在闽南山区里才有,在别处,李四尚未发现。   李四想了想,便对王三说:“三弟,我必须回老家一趟……时间必定长些,这里就辛苦你了。”   王三道:“无妨,四哥尽管回去,我一人可以应对过来……好在如今船只来往方便。”   李四心里盘算了一下,便带上二百两白银,匆匆赶回闽南。   他一方面着人去山区里挖他所要的草药,然后雇佣他们晾晒好,等自己回来处理……幸好此物现在正是根壮茎粗之时,药性最好。   另一方面,他自己亲自去福州购买其他配药……那热兰遮城市场倒是有几家药房,吓,那里的药材竟比寻常价钱贵了一倍有余……还不如自己亲自去购药,可以省却一大笔钱。   还有一些工匠托他将他们的家眷带到河口基地,他自然照办,也许这些人将来还可以用得上。   安排妥当后,他便首先去了福州。   战乱早已经过去了,商贾又是重新云集,鞑子的剃头令看来还没有传到这里。李四不管其他,只是快速去寻药店集中之处。   还好,那里果然还是药店如林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赶时间,他无法货比三家,也许购进得那些药材还会更便宜些……但效率就是银子,就是马票!这句话他能记一辈子……本来他还想购进一些杜仲之物,听说汉唐集团对此有多少要多少,至少可以把自己的花销挣出一些来,然而市面上却很难寻到了……于是他匆匆把所需药材购齐后,雇佣了人手运回家乡。   家乡的人早依着他的安排一一准备妥当,当李四赶回后就一起上船出发,前后不到一月,便又匆匆返回了河口基地。真不放心自己的产业。   配制药物,完全是李四一手操办,王三当然知道这是四哥的祖传之物,他没有亲手参与调配,待李四在密室里调制完毕后……木匠们有得忙了,还搭上了家眷。制盒的制盒,研磨的研磨,不得闲了。   不过也好,这些劳作李四都是要给他们算工钱的。   那个时候,汉唐集团的人没有关心两个猎人在忙着什么,他们正就着河口基地的两个明人木器制造厂,对新设备的不同态度展开了讨论。大家的态度都是随意而轻松的,想到哪说到哪。   红星工业区的一个技术员得意地说道:“以我给他们安装设备的经历来看,他们至少都是愉快地接受了……新技术新方法的推广哪里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另一个技术员说道:“得了,潘家那是投靠的一种表现,你信不信?就算我们卖他们狗屎他们都买……类似厦门郑家吧。至于那两个猎人,从宋士达董事发回的资料看,他们是被形势逼的,也属于赌气一类,不能看成自动自觉的主动行为……”   红星水泥厂厂长张明澄少有的发言道:   “他们明人看问题非常现实,从我手下的明人劳工看,他们不会相信你说的任何方法,就是按照自己的老办法做。   比如人工铲料时,我按照泰勒铲料法的动作,从握锹的位置,铲料的姿势上一点点教他们,可是一回头,他们还是按照老办法做,于是我当场监督,谁差一点就踢谁,结果他们最后都发现这个方法好了,才真正的照做了……省了力气,又提高了效率。   所以只要他们看到了你做的方法有了成效后,立刻照着学,可能还有突破……但是个人总想单干的思想比较严重。”   在计划中,大家都知道张明澄厂长不久后要亲自到高雄地区去主抓水泥生产工作,那里将被确定为水泥及附属产品的生产基地了。   建国安董事乐呵呵地接过话题说道:   “张厂长的话有道理,我们可以总结出第一点来,明人们现实而又功利还擅长投机,使之然的方法并不好,引导之的方法更好。这一点与我们事先的预判极为相符。我们的准备工作做得好啊。”   范伟业老师早都忍不住了,他说道:   “教育才是关键,让他们懂得真正的原因才是正道,欺负古人,让他们盲目地学,我看效果不大……”   姜雪也跳出来了,说道:   “那你打学生,逼人家古人死学怎么算?!最厌烦你这样用双重标准的观点看问题……”   范伟业老师很高兴有人回自己的贴子,哪怕是姜雪,他说道:   “我那是基础教学……能一样嘛?!”   姜雪立刻说道:   “你还是好好看看叔叔们的分析吧……”   论坛里一时间有些冷场。   伍大鹏董事长马上发言道:   “大家各说各的,没关系。明大陆历史上有各种神奇设备的传说,比如指南车,木牛流马之类的,却在理工上没有造就;有各种数学成果,勾股法啊,圆周率啊,却没有数学上的发展;有火药和各种中药,却没有在化学上有造就;有百家争鸣,也有独尊儒家,却没有成体系的思想哲学;有各种各样的宗教,却无法统一。   无论是思想还是技术,都是破碎化,片断化发展……甚至无论那面世界出了什么新事物,我们都能从明大陆的祖先那里寻找到只言片语……然后说,你们看,我们祖上早就提到过这一点……产生这现状的原因是什么?   经验主义还是祖先崇拜?”   众人的发贴速度一下子提升了。   “农耕文化必须依靠经验主义,或者经验主义绑架了农耕文化……”   “没法子,在这种文化下不管做什么大胆的尝试……都可能危及生存。”   “对对,所以把经验主义仅归罪于儒家蔑视奇淫技巧上,至少不全面。”   伍大鹏董事长乐呵呵地总结道:   “生存和文化永远是互为映射的,想要改变文化,靠宣传,靠镇压那都是改朝换代的手法而已,当然这样可以把一些表象问题改了……也许见到当官的真不用下跪了,文明了,但是,可能在心里,在别的场合跪得更深了……由此,破解掉只会依靠经验主义的办法就是:改变他们的生存状态或者说是维生手段。我看,这第二点我们可以解决。”   梅乐芝经理也发了言:“我可以说祖先崇拜是迷信经验主义的衍生物吗?如果儒家思想在经验主义这一点上,作用是非主要的话,那么儒家在祖先崇拜的现象上则是起到主要推动作用的,他们追求礼,追求在礼为核心思想的一套制度管理体系,至于其它的要点都是由此生发……那么什么时候才可以有这么一个管理系统呢?而且还能操作良好,运行良好呢?那只有在虚无飘渺的上古时期了……在这里,我们就可以看到祖先崇拜与儒家思想产生了良好的适配性,如果再考虑到他们的生存方式,那么一个具有超稳定性的民族文化出现了。   这种文化尊重和追随强者并以此来确定自我的位置,对改变和创新具有天然性的敌视……所以事实上,我们只能也必须以强势的面目来出现……”   在停顿中,有个技术员问了一句:“梅经理,我们现在的产业结构怎么样……”   梅乐芝经理笑了一下,他知道这个技术员担心什么,他说道:“目前粗略统计,我们的产业结构非常不合理……第一产业,尤其是以农业为主的周边产业占了我们总产值的百分之八十以上。”   伍大鹏董事长接过话题说道:“这个产业结构说明不了任何事情,这只是一个阶段性需要而已,是发展的刚性要求……这个阶段很快会过去。”   李子强董事此时心情甚好,他得意地提问道:“我看你们都忘了最重要的一点……诚信啊,我们的妹子还被人黑了啊!”   梅乐芝经理很快的答到:“孔子所言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抑亦可以为次矣。孟子所言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义所在。我们先不去管他们的话是针对法家墨家所言,也不管后来,诸多大家做出的善意的解释……这里的核心是什么?就是一切从实际出发!因为礼义都是他们下定义。我相信我们今后有能力,也必须让公平公正这两个词自己来下定义……”   李子强董事愣了半天,说道:“我咋只知道言必信,行必果呢?”   伍大鹏董事长说:“那就是具有特色的双重标准了,那是要求你做到的……”   有技术问道:“那谁给公平公正下定义呢?”   伍大鹏董事长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们……”   梅乐芝经理想了想,放弃了再想说点什么的念头。 第二百一十八章 现代中医VS明代中医 上   李四在热兰遮市场上买的清热正气散,其实早都开发出来了。只是当时包装和现在不同罢了。   大概那还是七月份的时候吧,郑德生医生建起了赤嵌中医院后,首先开发出来的几种药,清热正气散算是一种了,它当时仅仅属于平民用药。   当初,郑德生医生来到赤嵌地区筹建中医院的时候,一个人忙坏了。   他不光要整理带过来的中成药和一些贵重药材,还要把一些这个时空难以得到的中药材的种子种上,这个可不能推到后面,郑德生医生对药材的种植略通一点,但那都是自学的,没经过实践检验,不敢保证效果。   好在赤嵌农业基地里,有相当多的技术员还是非常配合的,他们对中医也许比西医更相信,完全听从郑德生医生的安排,所以赤嵌中医院建起来也并不算费事情,累一些,忙一些也算正常。   待到正式开业那一天,郑德生医生发现,除了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来看看,开点清凉油之类外,竟然没有一个明人农民来……而先前郑德生医生决定这个中医院对全体人员开放的。为明人治病,也许是最简单,最快捷了解这个时空疾病特点的办法了。   郑德生医生的中医院是在赤嵌农业基地的办公区里,汉唐集团的人把临街的墙开了一个大门,用石灰和水泥粉刷了一遍……这里的干净程度不亚于热兰遮城的医疗中心。   而且他还尊重本时空的风俗,挑出了一个阴阳幡,示意这里有中医坐堂。   可怪了,没有一个明人农民进来。不是明人不敢来这里,时常就看到明人农民从门口经过……但就是没有人进来。   一开始他还没当回事儿,新店开业嘛,有个认识期,这也正常……再说,他来这里,本来主要就是为汉唐集团服务的。   于是,他抽出时间,正经着手办起了中成药的加工厂,没有什么设备,只需要雇佣几个明人女劳力便可以了。   虽然这个中成药厂暂时是作坊级别的,但也可以生产出必要的产品。   郑德生医生想都没想,便首先加工藿香正气水。   藿香正气水的方子最早见于北宋的《太平惠民和剂局方》。此书最早曾名《太医局方》。徽宗崇宁间(1102—1106年),药局拟定制剂规范,称《和剂局方》。后来经过众多医官校正,最终成五卷21门、收279方。   南渡后绍兴十八年(1148年)药局改“太平惠民局”,《和剂局方》也改成《太平惠民和剂局方》。   那时,南宋在全国主要大城市成立了惠民坊,算是当时的一种医保手段吧,药费价钱低廉,主要为方便贫民就医,也负责整理各地的药方,几经增补几乎达到上千药方后方成。   郑德生医生当然没有完全依照古方,他根据台湾的实际情况做了一些改动。这改动则是建立在现代技术对中草药的药理分析上。   藿香,含挥发油,能促进胃液分泌,增强食欲和消化机能,并对胃肠有解痉、防腐作用,故有芳香健胃之功,因而成为了本方的主药。   这挥发油其实就是藿香酮,它同时对金黄色葡萄球菌、绿脓杆菌、大肠杆菌、痢疾杆菌、甲型溶血性链球菌、肺炎双球菌,均有抑制作用。那面世界的复方实验证明,本方对流行性感冒病毒在鸡胚中的繁殖有一定的抑制作用。   所以郑德生医生准备对藿香进行简单加工来增加它挥发油的浸出量。他当然不会像古人那样直接用藿香配药了。   桔梗,它所含皂苷及陈皮所含挥发油均有剌激性祛痰作用,同时陈皮又对气管及支气管有轻度扩张作用而有除淤平喘的效果。半夏的镇咳作用明显。甘草则既能祛痰又能镇咳。诸药配合,共同达到收宣肺祛痰,止咳平喘的效果。   同古方比,郑德生医生又加大了厚朴的份量。厚朴,有广泛抗菌作用,其抗菌成分较稳定,不易被热、酸、碱等所破坏……那面世界的试验证明,厚朴对金黄色葡萄球菌、溶血性链球菌、痢疾杆菌等均有抑制作用。   就此,郑德生医生重新设计的一份新的中成药的配方就出现了。   他选了精制藿香2250克,白芷2250克,大腹皮2250克,茯苓2250克,紫苏叶2250克,陈皮1500克,白术1500克,厚朴1500克,半夏(姜制)1500克,桔梗1500克,甘草750克,50%食用乙醇50~60升。   古方中也是用酒的,但他们的度数远远达不到50度,这也限制了药性的发挥。   制作时把藿香,紫苏叶碎断,余药用电动粉碎机制成粉,然后混粉,密闭浸渍72小时,每日搅拌3~4次,使用流浸膏及浸膏剂的渗漉法,缓缓渗漉,收集漉液,最后加50%乙醇混匀,便算是制造成功。   郑德生医生一定要先制成藿香正气水的原因很简单。   首先,它是夏季治疗感冒的常用药,各种药材也容易得到。   那么它是不是治疗感冒的万能药呢?有技术员好奇的在网上问道。   郑德生医生回答说道,藿香正气类感冒药不是治疗夏季感冒的“万能药”!只有同时出现呕吐、腹泻、发烧等症状时才能对症服用,如果没有出现上述症状,吃再多的藿香正气类感冒药,也不会见好。   如果对症服用,一般2—3天后,症状就会缓解,即可停药。如果没有对症,比如只出现咳嗽、鼻塞等症状时,再怎么吃藿香正气类感冒药,效果也不会好。   郑德生医生还说了一个现象,是他的亲身经历。   在那面的世界时,有些患者虽对症服药,但症状得到缓解后,还继续服药以求巩固疗效。   对此,郑德生医生坚决反对,他解释说:“很多人觉得藿香正气等中药副作用少,多吃点没关系。事实上,病症好了,再吃药根本不能发挥其药效,而且对身体有伤害。”   关于这些事情,他还写过小论文,但是没有人理会他。在那面的世界,这篇小论文连报纸都没上去。   但在汉唐集团的论坛里却得到了大家的无数个赞。大家纷纷说,这些太有用了,中医,什么时候都不能忽视啊……   郑德生医生对此很有成就感。   在小论文中,郑德生医生还建议道:“其实,选感冒药时不妨以嗓子疼痛为参考。嗓子疼和鼻涕、痰为黄色的感冒,可选用带解毒字样的感冒药,如银翘解毒片等。而嗓子不疼、鼻涕和痰是白色的、怕冷,可选用带有清热字样的感冒药,如感冒清热冲剂。这些药我们都带了,不久的将来我们都能自己生产。   还要注意的是,服用藿香正气类感冒药时,最好不要吃甜食,包括水果、饮料等。因为甜食有生湿作用,而藿香正气类感冒药是解湿的,两者作用相互抵消,药效会降低。”   当时大家纷纷点赞。   其次,结合现代中草药药理学技术制成的藿香正气水,还有其它的新作用。   汉唐集团制成的藿香正气水在皮肤科疾病疗效也是极为显著。   头癣、手足癣、灰指甲,现代中医学认为皮肤癣、灰指甲是皮肤癣菌感染引起,而藿香、紫苏、白芷、桔梗分别对多种致病真菌有较强的抑制作用,故而用藿香正气水擦洗对治疗头癣、手足癣、灰指甲有较好的疗效。   还有疖,中医一般分为暑疖和多发性疖病,认为是内郁湿热、血热或外受风热暑邪而成。涂抹藿香正气水也有疗效。   郑德生医生更是知道它还是因为葡萄球菌感染所致。而他的方子中的紫苏等成分有抑制葡萄球菌的作用,方子中藿香挥发油能化湿,白芷发表、祛风、胜湿,故能散郁除湿治疗疖及疖病。   白癜风,中医认为是风湿两邪侵入毛孔,以致气血癌滞、毛窍闭塞而成。而藿香正气水恰恰有芳香通窍、促使气行的作用。抹擦藿香正气水可以使得气归血帅,气行则血行,血行则瘀散。   针对外阴瘙痒,因藿香正气水是由抗多种致病菌和杀滴虫的藿香、紫苏、白芷、生姜等药组成,故治疗外阴瘙痒有较好的疗效。可以直接用藿香正气水按1克:50克的比例兑凉开水清洗外阴,男女皆可。不但有止痒疗效,而且有一种清爽感。   因此,藿香正气水的稀释液也可以充作性器官的保健清洗剂,这一点很重要。   甚至它还可以治外痔,每次用藿香正气水2支加凉开水1000毫升,以药棉擦洗,每日2次。在炎症期发作时有消炎止痛、促使萎缩之作用。   正是由于以上的两大点,赤嵌中医院的中成药药厂首批就生产出来了这种产品。   事先早在陶瓷窑厂订做了两千瓶小瓷瓶,装好药,一一分发到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手里,还大方的把明人和土著安保队的人也算上了。   剩下的存库,中成药厂则继续生产,不过大部分工作都交给了雇佣的明人女劳工了。   大家都知道了藿香正气水的用法后,都学会了正确使用它……尤其在性器官保健清洗剂的方面,所有人的用后反映都不错。   随后。郑德生医生把眼光对准了当地的明人们。他想为那些明人们配制一些防暑防热的药剂……最好能很快推广的。   他首先想到了清凉油。   清凉油所需的药材都是很容易得到的,但就是原材料的准备费了些事情。   薄荷脑、薄荷素油、樟脑、桉油、丁香油、肉桂油、樟脑油这些药材的准备时间只能说是慢工夫了。   没有凡士林,可以用蜂腊替代;在那面世界里的工业生产中,生产时还要往里面加一点点氨水……不过也可以不用它,它只不过是增强挥发作用的。   郑德生医生决定就先按着胡文虎当年发明“虎标万金油”的老配方制作吧。   但所有的材料都需要一点点积累,这个倒是不能急的。   那么还有什么药剂能够受欢迎,迅速推广开呢? 第二百一十九章 现代中医VS明代中医 中   郑德生医生很随便地就想到了六一散这副药方。   相传这六一散为金元四大家之一的刘完素(别号刘河间)所创。因为其药方是滑石六份,甘草一份,故名为六一散。   明代大医学家李时珍也曾颔首称赞六一散,誉它为“凡人之仙药”。   六一散的优点很多。   首先就是使用简单,一般每服9克(三钱),以凉开水调服效果最好。决定使用六一散的关键,应为小便赤黄短涩之症,如若小便清而长(无色而量多易排出)则不宜用了。   此外,六一散的加减亦很灵活;如见心烦不安较著者,可加上朱砂少许调服,名为“益元散”;若兼目赤咽痛、口舌生疮,可加青黛少许,名为“碧玉散”;如兼有轻微的外感(发热、头痛等)的症状,可用鲜薄荷叶煎汤或捣汁少许同服,名为“鸡苏散”。这些方剂,都是夏季治疗暑病的良方。   由此可以看出,这六一散就是万金油一样的存在。   郑德生医生思考了一下,就着重把鸡苏散这一药方改造一翻。他用低压蒸馏而出的薄荷油来替代煎汤或捣汁的方法……这帮子古人啊,提纯能力太差。   制好药后,郑德生医生按三副药的份量装好一个瓷瓶,那瓷瓶也是订制的……他当时心想,这些明人百姓们一下子就会接受这种药的,才两马票一瓶,算一算和那面世界的比价,真是便宜透了。   那时,在网上论坛中,大家都有全盘否定大明文化传统的倾向,但是郑德生医生却有自己的想法。   明大陆上,现在就是一个大粪缸,什么投进去都会变成大粪……这一点郑德生医生捏着鼻子承认了……可是打碎了它以后呢?全丢了不要?不好吧……虽然我们口头上都不承认,但他们也确实是我们的老祖宗吧?改造或是拿来主义的方法是不是更好?   但是郑德生医生在那面的世界就不喜欢上网,他常常认为,讲得多,不如做出来给别人看……虽然他在那面的世界做得多了,也没人看。   现在,他把自己的一篇小小的见解发到网上后,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和赞同,他这才感受到,原来这行为也有一种快感啊……   但是,他的药竟然没有得到明人们的认可,这却让他郁闷。   他早就用毛笔在中医院的墙上写了一篇广告:   哗!新药上市!实乃解暑良方!   这种新药具有……的功能,欲购从速!   他的书法功底还是有的,明人们一定能看懂,也真有明人看那广告,但就是没有人进来购买。   郑德生医生思考了半天后,找来刘结首问道:“你看我这药如何?”   刘结首双手接过药瓶说道:“看这瓷瓶如此精美,这药就不能不好……”   他打开药瓶轻轻一嗅,连忙叫好道:“好药,真是好药……我买下十瓶!”   郑德生医生狐疑地看着刘结首的表情,好像不是奉承,便说道:“我不是让你买药,我问你这药为什么无人问津呢?这药贵了吗?”   刘结首想了想坦然道:“愚民百姓向来认为……年长之人,方能医术高明……这药是好药……但装入如此精美的瓶中,他们当然就不敢问价了。如果想让他们人人购买,也不是难事……”   “谢谢,不用了。我又不是上级强行摊派……你不用买了。”   刘结首很尴尬地离开了,他看得出,这个中医院院长脸色不好,他便不敢多说话了。   郑德生医生自己一个人想了想,明白了,原来他们是嫌我年轻啊……   第二天,郑德生医生一个人溜溜达达地走出了中医院,他早听说这里还有一家医堂,便想着去看看再说。   他还不信了,这些明人宁愿相信摇铃的乡下医生,也不相信自己这个学过现代药理学的中医?!   那时,赤嵌地区的街道比过去繁华多了。   整条街道长一公里左右,全都用三合土压实。不过,这里换成水泥地面是早晚的事情,水泥还是一直不够用。   街边新开了不少家商铺,大多是过去的一些行商,大多卖一些针头线脑油盐酱醋,店面小,品种少,都激发不起汉唐集团收税的欲望,先让他们搞活吧,至少方便了周边百姓,行商们也不用风里来雨里去了。让他们变成坐商,坐大之后才是收税的好时机……放水养鱼的道理他们也懂。   店面稍微大一些的就是原本的铁匠铺,现在改成铁器行了。   那里的铁匠们原本被汉唐集团雇佣走了,后来随着铁匠越来越多,就把人家放回来了,还让他从事过去的行当,没对他搞公私联营那一套,汉唐集团又不是掠夺者,只不过暂时需要他们帮一把手而已。   说起来那些个铁匠的收获也许更大些,挣到了工资不说,还学了不少新技术,这要是在过去,都是不传之术的。于是他也扩大了自己的铁匠铺,改成前店后作坊的样子了,若干铁器就摆在店面里,行人只能听到后院有丁丁当当的打铁声。   还有一家布庄店面也不小,听说和潘家有关……对于这一点,郑德生医生一点也不感兴趣。   他看见不时有人进去,每次有人抱布出来,那店面掌柜都亲自躬送出来……就这服务态度,以后一定能挣到钱。   郑德生医生边走边看着街景,感觉好像是去到了一个边远山区的市场,又像是在看古装片了。   那些明人怪异的装扮,几个月过去,现在看去也没有什么违和感了,好像本来就应该是这样。想必那些明人看自己也是如此吧?   街面上干净,没有杂物。   在汉唐集团控制的各市场里,汉唐集团不仅安排了专人打扫,还规定各家店面、住宅实行门前负责制,但凡有杂物必定罚款,除非自己抓到乱丢之人。   明大陆有这个德,那个德的,就是不讲公德,那么汉唐集团就直接决定用体罚和罚款来培养,暂时没时间做他们的教育工作。   这个赤嵌街道市场,只有两名明人安保队员巡视……目前看管理的不错。   郑德生医生一路乐呵呵地走到了那家医堂。   黄林广医生最近小日子过得不错。   汉唐集团的人不收人头税了,他省下了一块儿费用,行医者竟然不要税了,又让他省下一块儿……他发现,只要一切听从汉唐集团的规定,一切都是安稳妥当,没有其它变故。   这真是大好,他一直想着回去把家人都接过来,但是却一直没有空。   第一次丰收过后,他这里忽的格外忙碌起来。   这里的农民忽然看病的人多了,原先的一些小恙,小病,他们都一直忍着,不到万不得一不会见医生的。   现在倒好,纷纷前来就治了,他们也知道自己医费不高。   黄广林医生得意地想,他们都知道那汉唐集团的人也开了一家医堂,却为何不去求治?他们一个瓷瓶的药就敢要两马票……这是抢劫一样啊!   黄广林医生的医堂里自然也备有草药,但那些可真是草药啊,里面最贵的只有一份,就是一棵人参,那还是留着吊命用的,平常还不拿出来呢。   郑德生医生参观他医堂的那一天,他依旧还是在忙碌。   郑德生医生进门后,看到有七八个人做在堂下,那明人医生正坐在堂上为一名老汉疗伤。那老汉半只衣袖褪下,在药桌上伸出自己的胳膊。   那个明人医生和众人抬眼看见进来了一位汉唐集团的人,倒是没有慌张,但大家一下子都有些紧张。   郑德生医生连忙露出亲切的笑容,做了个你们随意的动作,马上去排在病人们的后面……那地方也不耽误他观看。   医堂里回归了平常,但有一些不自然的情绪在空气中弥漫。   郑德生医生知道这些全是自己引起的,只要他一走,什么都好了,但他就不走。   只见那明人医生反复在老汉的上肢肌肉上戳按,两只手指呈戟状。他还一边观察那老汉的表情,一边轻声交谈。   郑德生医生笑了笑,这类似后世肌肉抗阻力试验了,一种检查肌肉拉伤的最方便的手法。从那老汉的表情上看,这拉伤有些时日了。   那个明人医生好像是找到了痛点,便起身从身后的木匣子里取出一副膏药,双手合掌温开,然后又慢慢撕开,贴在了那老汉的胳膊上……郑德生医生听到了他们说三日之类的话……看样子是三天后再来换药。   哼哼,原本可以放老汉三副膏药,偏要他再来换药……这是挣门诊费的一种手段啊。   只见那老汉套上衣袖,恭恭敬敬地掏出一马票来,交与那明人医生,那明人医生也就接过来,放进一个匣子中。   郑德生医生当时就瞪大了眼睛,心里说,一马票一副膏药?!那你那膏药里还能有什么?!三七是别想有了……红花也不太可能了……   那老汉经过自己身边时,郑德生医生闻到了一股陈醋夹杂着桃仁粉的味道……桃仁倒是有消肿止痛的作用,但你不可能用它为主药吧?一会儿好好问问那个医生。   这时该一位老太上前了,但她好像是被自己的儿子掺着坐到明人医生旁边。   那老太在医桌上伸出了她的两只手,郑德生医生一见便知,这老太极有可能是风湿!手指关节红肿,还不停地抽动……这是就是风寒湿痹的典型案例,应该属于肝肾两亏,气血不足。   郑德生医生看到那明人医生正在给她号脉。他想,从脉象上看,这老女人应该是脉象虚弱,应属于沉弦或细弦,如果再看舌苔的话一定是典型的红舌白腐苔样。   那明人医生果然示意老女人伸出舌头……郑德生医生远远看去,虽然不真切,但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郑德生医生微微有些得意,随口在心中背了一下《妇人良方》中,关于三痹汤的药方:独活、秦艽、防风、细辛、当归、芍药、川芎、干地黄、杜仲、牛膝、党参、茯苓、甘草、肉桂心、黄芪、续断、生姜……诸多配药,各自依病理一一调配。   他心里感叹道,爷爷啊,当年您逼我背药方……那时真是累啊。   但谁知,那明人医生没开药方,竟取出来了银针! 第二百二十章 现代中医VS明代中医 下   中药上的针灸能不能治好风湿?   针对这样的询问,郑德生医生只能回答说,这个啊,中西医治疗风湿各有特色,中医认为风湿是寒邪凝滞所致,所谓“通则不痛,通则不痛”,针灸主要是通经活络,通畅血脉,依靠自我恢复,从而治愈,针灸效果肯定是有的,但治疗期比较长,这治疗期长到病人能自我恢复吧。   而在那面的世界中,西医们呢,就比较注重客观实验检查,他们认为风湿性关节炎多由于链球菌感染引起的病变累及关节及其附属结构,同时伴有全身疾患的免疫性疾病,检验抗—O阳性,治疗是针对免疫抗原抗体复合物沉积造成的关节功能损害为主,伴以关节肿胀,变形,活动不灵活等状况。   他们西医比较清楚治病源,因此这个治疗效果显著,周期短……   如果在临床上治疗风湿性关节炎可以采用中西医相结合的方案,取长补短,综合治疗,效果更佳。   但事实上,郑德生医生认为针灸治疗风湿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在那面的世界里,一些患者受不了艾条的烟味,再加上有火灾隐患……灸,这一方法已经渐渐退出了中医,极少再有用温针技术的了……开几副中药多方便,医院还能提供代煮,多收一点点费用。   没想到在这个时空看见针灸治疗风湿病的了,郑德生医生不自觉地抱起肩,兴趣盎然地看着那个明人医生取穴。   他用的是三寸长针,嗯,这一点不错,毫针也可以用,但那个的效果就太慢太慢了。   在那边的世界里,郑德生医生见过一个同行用毫针治疗一个貌似有钱的患者的风湿,足足治疗了五年,当同行的孩子大学毕业,找到工作后,那个患者的风湿明显也见强了……   那个明人医生取外关为主穴,配曲池、合谷、手三里,手法非常熟练,然后在针柄上加上艾条,用火镰轻轻打燃……这时,整个医堂里顿时充满了艾叶的味道,更他妈的像一个中医小诊所了。   郑德生医生看见那个老妇人的双手平稳了,脸上也露出舒服的样子。嗯,这个明人医生取穴准确,下针利落,有两下子,难怪敢跑到台湾来当游医。   那个明人医生又站起来,走到后面的架子上,取下了一些药物,一一称量后用黄纸包好。   郑德生医生不知不觉地走近了观看,发现是那些药分别是乌头、麻黄、黄芪、芍药、甘草,甚至还有市面上的梨干。   郑德生医生想了想,不自觉地问道:“这里应该有蜂蜜吧……好像不是梨干?”   那明人医生当时就呆住了,连忙拱手道:“小的实属无奈,眼下蜂蜜实在难得……梨干也可以清心降火……”   郑德生医生一下子就明白了,汉唐集团前一阶段对野蜂的开发是掠夺式的,间接都影响到他了。不过还好,汉唐集团后来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很快就会开发中华蜂的人工养殖工作。   郑德生医生说:“这样还是不妥,蜂蜜能平肝解气……这样吧,我那里还有,我去给你取一些来,药价便宜是便宜了,可别影响了功效……你们等我。”他说完就走了,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满医堂里的人都目瞪口呆,这个,这个汉唐集团的人也知道医术?!   黄林广医生更是心潮不定,此人竟然知道《金匮要略》里的乌头汤?!他们是哪里来的人等?!   待郑德生医生拿着蜂蜜回到这里时,不知何时医堂里多了几个人,他们用门板抬了一个老头儿放到了医堂里。那个明人医生号完他的脉象摇了摇头,站起来,看那样子这老头儿是无法医治了。   那几个人围着明人医生不停地哀求……但那个明人医生满脸的无奈,看那意思是让他们回去安排后世了。   众人忽然停了下来,医堂里一片安静。   那个明人医生看见郑德生医生半跪在地上,打量着那个病人,顿时也停住了捋胡须的动作,怎么,这将死之人汉唐集团的人都能救回他??!   郑德生医生认真看了看这个病人,只见他的面唇末梢部位出现明显的紫绀,大腿水肿,腹部明显积水,看他呼吸的样子,好像肺部里也有积水……他心里有了点数,能同时引发这三者并发症的也只有几样病了。   他小心地给病人诊了脉,脉象弱而次数少,他初步断定这是心力衰竭,而且是右心室心力衰竭……当然他还要听诊,如果可能的话,做个X线检查,也就确诊了。   做彩超?那个是业务上的必要任务,当然,对患者来说,准确点更好不是?   但这个病人他可不准备给用什么现代医疗设备了,听诊器足以……他挥挥手,对在旁边目瞪口呆的明人们,大手一摆说:“抬走,跟我走!”   黄林广医生当时就有点急了,这是公然上门砸场子啊!日子刚刚过好一些,正盘算着把家里人都搬来……自己这碗饭还能不能吃了?!   黄林广医生脱口而出,说道:“汝是何意?!”   说完就后悔了,此人是谁?   是汉唐集团的人!没见他大腿上绑着的东西吗?具说杀人于百里之外……   郑德生医生还不解地回头问:“怎么了?”   黄林广医生见他一脸的茫然,便大胆地鼓起勇气,慢慢地说:   “这个患者属心肾阳虚,肾不纳气,鼓胀。腹水太多,已经堵死腹中经络不能排尿……   本可以用甘遂、大戟、牵牛子、千金子等内服或者外用,攻逐大便排水,但此患者心气不足,身体又过于虚弱,恐怕难以耐受此种疗法,或者心气俱泄,或者严重腹痛、腹泻,难以制止,定然发生不测,不如静养或可……”   郑德生医生看见那个明人医生期期艾艾的样子,猛然想起来,自己这是来搅人家的生意来了……但自己确实只是想着救人,忘了人家的存在了。   郑德生医生也慢慢地说:“腹水太多,腹压很大,压迫肾脏血管,肾脏血流减少,肾脏泌尿功能便受阻了……”   “……”   “这个时候,一般中药当然不会见效,因为经络和排尿系统都被堵死了,没有一线的空隙,无法排尿。要利尿消肿,就要是腹腔有所松动,不能阻止尿液排泄。”   “?”   “寻常的温阳益气,活血利水,都没有效果了。怎么办?”   “??”   郑德生医生看见那个明人医生听得半懂不懂的,都不知点头好,还是摇头好了。他笑着说:“我至少还有两种办法排尿……”   “!!”   “你要是想看到就跟我来吧……特苏敏利尿剂和腹腔穿刺你一定没听说过。”   黄文林医生冲着医堂的病人拱拱手,便随着郑德生去了。   那个汉唐集团的人的话,他虽然大半都听不懂,但是他说至少还有两种方法排尿……这个他听懂了,他可要真见识一下了。   一行人向着汉唐集团的中医药走去,不时还有明人插进这队伍中……黄医生都治不好的病,汉唐集团的人说他能治好……   快到赤嵌农业基地办公区的时候,门口的明人安保队员吓了一跳,没见过这么多人一起来啊?!   他反应够快,刷地把背后的1649式枪举起来了。   郑德生医生挥着手,高喊:“没事儿,没事儿,我的病人来了。”   明人安保队员看清了状况后,慢慢收起了枪,心想,这真是怪事情,要么一个看病的也没有,要么一下子来如此之多……进了中医院,郑德生医生让患者的家属把患者放到诊床上,留下两个,那个明人医生也留下了,其它的人全都赶到了外面候着去。   黄林广医生打量了一下这个所谓的“中医院”。他一下子就被墙上挂着的人体穴位图吸引了……一个赤裸的男子,做着奇怪的姿势,全身的穴位一一标出……竟然还有他不知道的!这是医家不传之秘籍啊!!   “不要乱摸,弄脏了你负责啊!”郑德生医生安排好患者,回头看见那个明人医生正在伸手摸画,说,“我还没把女体穴位图挂上呢……看你好奇的样子……”   黄林广医生像是炮烙似的把手拿开,连连道:“是极,是极,小人一时失态窥见了……这个穴位图。”   “嗨,不是不让你看,别摸就行了……”   黄林广医生看见他换了一身白大褂,脖子上不知道挂了个什么,手里又拿着一个长条铁盒,就要去给那患者医治,顿时认真旁观起来。   郑德生医生戴上听诊器,认真听了那患者的心跳,他听到那患者有心尖部收缩期有杂音,心脏浊音界还明显扩大。对了,这就是典型的右心室心衰了,又听了听肺音,混沌有浊声……肺积水不太严重。   又测了测患者的血压,觉得用利尿剂还可以,不过同时要静脉滴流,静滴中加入5%葡萄糖和巴酚丁胺强心剂,足够用了。   怎么说这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郑德生医生没觉得为一个人的性命,浪费些现代医药有什么错,这一点他没有想过。   那个患者死死的闭着眼,生怕这个汉唐集团的人把他怎么样了……中医院内的明人们都屏住了呼吸。   郑德生医生拿下来听诊器,把它挂在脖子上,收拾好血压计,便对那个明人医生慢慢说:   “这个患者虽然虚证明显,但遵照我们汉唐集团“急则西医,缓则中医”的原则,先以西医解除他的腹胀、减轻腹水,再温补心肾之阳,不能颠倒这个治疗次序,否则水肿、气喘、腹胀、胸闷等会更严重,更无法收拾了……”   “……”   郑德生医生也没理会他们听懂没有,只是对他们的服从态度表示满意。   那患者老老实实地吃完利尿剂,又老老实实地听从郑德生医生给他打上了滴流……郑德生医生又命令两个家属给患者身上放了尿盆。   这之后,除了十分钟查看一下患者的血压情况,郑德生医生便回到自己的医生办公桌后坐好,拿出IPAD,兴致勃勃地玩起了游戏……怪了,以前看到年轻人玩,自己看都不愿看,现在玩起来竟也觉得有趣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汉唐集团的神医   当时,黄林广医生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汉唐集团的人,不紧不慢地做着种种怪异的举动。   他在干甚?那小白片片就水吃下就完事了?可挂那袋子水是为何?那银针还可以平刺入皮嘛?   那又是什么物件?长长的管子竟然是空心的,还能滴水?他拿的那个长条铁盒里装的是什么,一上一下的不停?手里拿下小球捏来捏去的做甚?   在恍惚间,还不到一个时辰,那患者竟然开始出尿了!   黄林广医生心里顿时觉得有什么东西碎了,很疼。他痛苦的明白了,那人定是用那袋子水把患者的尿逼出来了……可是,这又叫什么疗法,这样做也可以吗?!   黄林广医生十岁起便在药房里做工,连偷学和求教也有十多年了,又有十多年的游医经验……杏林神医不敢说,各种疑难杂症也医治过不少……他的面色当时是一片灰败。   接连几次排尿后,那患者的腹胀开始减轻了,原本急促的呼吸开始逐渐平稳。   黄林广医生知道让他束手无策的症状解决了,剩下的就易如反掌了。他心里想,现在如果再加以茯苓、猪苓、泽泻、车前子、麻黄、商陆等,更能显露出利尿的效果,可在几日内将腹水排出。   那患者此时竟然悄然入睡了。   郑德生医生撤了静滴,又测量了一下子患者的血压,不错,还在正常的范围中,看来最后只要再补点钾片就成功地完成了初步治疗。在那面的世界里,这病也不算个事儿。   郑德生医生看到那个明人医生的脸色有些难看,再也没有质问自己时,那一点点的自信和骄傲了。他心里有些得意,但又有些愧疚,这他妈的相当于作弊加上欺负人啊。但这也是为救一条人命……   郑德生医生在心里先开了一幅补肾安神的药方,然后微笑着对那个明人医生小声说:“你看接下来如何处治?”   两个家属高兴万分,正跪在地下不停地磕头。   郑德生医生拉他们起来,手一指屋外,都没有说话,他们俩便乖乖地出去候着了……外面的人好像有一些骚动。   黄林广医生知道自己这次真的被人踢了场子了……但是确实技不如人,不过这也不丢人,汉唐集团的人岂是好相与的?大不了,自己再去寻一个地方,重新开始……不过在这里刚刚有个好开端,心里甚是不舍。   黄林广医生有气无力地回话道:“小的我有一方,可用药枣口服。将逐下药、补肾药和枣共煮,去药吃枣,再加些许沉香。猛药缓给,必能平稳见效……”   郑德生医生想了一下,在心里立刻把自己原本的药方扔了……这个明人的办法确实比他的好。   郑德生医生补充了一句,说道:“再加上日服右归丸两丸……就更好了。”   “……”   “你竟然不知道右归丸?!”   “小的,见识肤浅,确实不知……”   郑德生医生拿出IPAD查看了一下。   右归丸,是温补脾胃派别的祖师爷张景岳(张介宾)(1563-1640),在《景岳全书》中所记载的药方,看来现在还没有流传开……虽然此人在当时并不出名,过几百年吧,在那面的世界里,他的门徒可是遍布天下,各个都是大有名气。   这么说吧,众多电台电视台的保健品讲师,组织老头老太们开会的大师,统统都应该归属于到他的流派里。   不过,如果当张景岳知道那些门徒大多靠骗钱维生,会不会气得从坟里跳出来?这可说不定。   右归丸药份组成:熟地黄、山药、山茱萸、枸杞子、菟丝子、鹿角胶、杜仲、肉桂、当归、附子。   它的功效:温补肾阳,填精益髓。   主治:肾阳不足,名门火衰证。年老或久病气衰神疲,畏寒肢冷,腰膝酸软,阳痿或宫寒,脉沉而迟。   郑德生医生慢慢把把药方的药份说给那个明人医生听了。   黄林广医生面似平淡,但心里迅速把药方背下,然后细细品之,暗道,好,好,此药方定是大有功效!   黄林广医生想了想说:“这个杜仲……现在实在难得……”   郑德生医生笑着说:“没事,我们汉唐集团带了右归丸的成药……不多,但以后我们还能加工……类似的成药,我们种类还有很多……”   黄林广医生听了后,心里立刻呯呯地乱跳……一个坐堂医生,手里一般有几副别人没有的药方,这就已经是杏林大家一样的存在了……他们竟还有许多!   还有那幅穴位图……他在心里早把它狠狠地揣在自己的怀中了。   黄林广医生慢悠悠地说:“还有一个办法,还可以食补……鲤鱼一条,去其内脏,葱白一茎,大蒜一头,加赤小豆多许,水煮至豆烂,喝汤,切不可放盐及酱油之物。鲤鱼,走水之物;赤小豆,壮阳补血……两者相生相合,必有大益。”   郑德生医生想了想,又把钾片的念头给丢了,对啊,他忘了食补……   “对,这个鲤鱼和赤豆都是含钾高的食物,再加上生食香蕉吧,它含钾也较高……”   “假?何为含假高……”   郑德生医生有心想解释清楚,但一想,相关联的知识太多,没有法子一一讲完,就变了一个话题,问道:“你一天可以挣到多少马票?”   黄林广医生差点没有反应过来,这话题变化的太快了吧?但看他面色犹豫,定是不传之法难以言表,这个他理解……但就一个香蕉之法又有何机密可言?   他不去想不懂的事情了,索性大胆地说:“三十马票!”   郑德生医生听了心里发酸,操,咱们中医出来的都是苦啊,你这技术一天才挣三十马票……在那面的世界,我混得也不咋地,不是我无能,只是心不够黑。   郑德生医生直接就说:“这样吧,你和我一起干吧,我一天给你五十马票,你的那些草药你可以继续卖,顺便要帮我种植草药,一周休一天……”   黄林广医生当时听了后,立刻愣住了,这是要请我当坐堂医生?我竟能成为这里的坐堂医生?!可是怎么还要种植草药?!   郑德生医生看这个明人医生迟疑的样子,叹了口气说:“不要嫌少了,你的日工资都和我差不多了……一个合格的铁匠一天才三十马票……以后会好的,现在是脑体倒挂的时代,改革开始时都这样……别急。”   黄林广医生深深拱手道:“小的太愿意了!绝不是嫌少……”   郑德生医生笑了,说道:“这就对了,中医嘛,整合在一起才力量大……”   “……”   “你先去外面把患者家属安排好,就按你开的药方去做,让他们抬回去静养吧……咱们中医也没有心衰这个概念……静养是个好办法……”   黄林广医生出去片刻,便一一安排妥当。   家属情绪非常稳定,已经将睡着了的患者小心抬回。   黄林广医生在那一时刻,觉得自己身份再也不似平常,他骄傲地对众人说:“今后,我便是这汉唐集团中医院的坐堂……大家可以到此处来寻我……或是找汉唐集团的神医……”   众人叫好,哄然散去。   在中医院,郑德生医生又拿起IPAD玩得高兴,忽然听得有整理衣服的声音。   他抬头一看,只见那明人医生纳头便拜,口中说:“恳请授我医法……小的姓黄名林广,泉州人士,家境清白……”   便开始重重地在水泥地上磕头。   “我操,你有病啊!”郑德生医生连忙放下二郎腿,放下IPAD,走过去拉起他,说,“我说,你多大年龄的人了,谁都给跪啊?”   黄林广医生整理了一下衣服后,恭恭敬敬地回答说:“小的今年四十有五……”   郑德生医生心想,这家伙比我小三岁呢。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老黄,中医博大精深,如果再加上现代药理,必然大有作为……不过,我哪里有收弟子的资格,你的针灸手法就比我的好……当然,如果你给患者的受针处先用酒精消毒就更好了,对了,你也没有这东西。还有,你的食补也提醒了我,我们互相学习才是正道。”   黄林广医生虽然听了个半懂,但却知道他在推辞,立刻又要给跪。但却被郑德生医生牢牢的抓住。   此人力量好大!   黄林广医生觉得自己动弹不得,心里想,此人面目良善,如此年轻却又有鬼神莫测的手段……单单就是冲着那墙上的穴位图,他黄某人也要有卧薪尝胆的准备,古人尚且如此,何况我黄某人呢?再说,如此大方之人,必有易求之处……他医治后竟然不提诊费二字,以后……焉能差了我等?!   郑德生医生见他还要坚持下跪,笑了,说道:   “好了,好了,老黄,不要在乎这个名份,看得出你在乎这个机会……我在那面的世界也时常想,谁他妈的给我一个机会?!可我就是遇不到……有五毛党说这叫命苦不怨政府,点背别怪社会,还有自干五也跟着起哄,现在想起来真恶毒啊,哈哈,扯远了,不提那些人了。我给你一个机会,本来只想让你针对明人的,现在你做我的实习生吧,我来教你,不过你也可以教我,才四十几岁你就老成这个样子……”   “……”   郑德生医生见老黄确实没有再跪下的意思了,就放了手,说:   “这两天,你回去准备一下……把头发好好洗一下,还有这衣服,这一身的汗味……到时候我们发给你工作服吧,哈哈,也不知道那些董事们是怎么想的,竟然忘了这个时代是多么忌讳白色……等你来了就变了,咱们的工作服都会变成绿色的了,都是化工染料啊,不会掉色的。”   “……”   “好了,你去吧,三天之后前来报道,没有实习期,直接按一天50马票算……去吧。”   “……”   “噢,你还有话??”   “小的有个打算,可不可以把休息日累积一下,小的好回家乡将家人接来……”   “屁,累积什么?!坐堂一个月后,打开了局面,你正常探亲假,一个月够不够?工资照发!没有人情味的中医,那是伪中医!你知道人肉可以入药的吧?!还说这是孝心,那都是他妈的放狗屁!!”   “《本草纲目》有言,譬如……”   “你闭嘴!现代药理学,你懂吗?!药物成份你懂吗?!对老祖宗,我只是尊重,但绝不崇拜!!”   “……” 第二百二十二章 你可知道白求恩?   两个多月的时间真是飞逝如电。   黄林广医生只花了两周时间就把家人全都接来了……他本来可以请上一个月的假期,而且还是带薪。   但是,他在头一个月里所学到的医术,就已经完全征服了他,比起所学到的医术,那一点点马票还真不算什么。   郑德生医生把他的家属也都安排进了赤嵌中成药厂,中成药厂还是缺劳动力啊。同时,黄林广医生家里又可以多挣几份工资了。真是合作则双赢,一点后顾之忧也没有的黄林广医生,全身心都投入到为赤嵌农业地区的人民健康服务的大业中了。   当然,郑德生医生也履行了他的承诺,要好好指导他的学习和工作。   黄林广医生回去后,按要求整整收拾了三天的个人卫生,郑德生医生也思考了三天……到底要从哪儿开始指导他呢?   最后决定,还是把他当成学生一样的人来对待吧……游医差的是什么?系统的理论知识呗!   于是,郑德生医生决定先从中医基础理论开始。他拿出自己带过来的教材,还有当年自己学习的笔记,先让他自己去看,幸好他还识字,俗体字当然也是可以的……有不懂的地方再来问吧。   等中医基础知识框架构架起来后,后面其他知识就好办了。   慢慢的,来赤嵌中医院看病的患者多了,黄林广医生一个人暂时还是能应付过来,不过郑德生医生也能出手来帮他,那都是黄林广医生解决不了的急症,解决后,他再负责收尾……两人配合的不错。   黄林广医生有空闲就自学中医学基础理论。他也曾好奇地问过郑德生医生,说道:“郑院长,为什么此书后面写的是1993年再版呢?”   这叫个什么问题?   郑德生医生没理会似地说:“那是我们南极洲大城的一种纪年法,怎么想让我给你讲讲我们是如何纪年的吗?”   “嘿嘿,不用了……对不起,在下只是好奇而已……”   看到郑德生医生的表情不对劲,黄林广医生讪讪地离开了。   郑德生医生的心情确实不太好。   当年,在那面的世界,中医学基本理论这一科,他足足考了三次才及格。虽然他的爷爷是老中医,在他小时候教过他不少中药方面的事情,也强迫他背过不少的药方……但是,那面的世界是要有文凭的,他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于是便报了自考,在中医学基本理论这一科上,他就吃了点亏。   但是人家黄林广医生倒好像学起来不费什么事情……没出现因为看不懂而向郑德生医求教的情况。这老小子自学能力就这么强吗?!   当然,一些现代词语,或者不认识的字倒是经常来问。尤其是郑德生医生笔记本里的字迹更是乱了一些,他问得更勤了。   有一段时间都让郑德生医生怀疑,这老小子是不是暗示自己的字迹差呢?   在那面的世界,在郑德生医生原先的小医院里,他是唯一一直用毛笔开诊方的医生……虽然他自己从来没说过什么,但心里那是一直骄傲的,操,能用毛笔开药方的中医,现在世上还有几人?   当然这是他小时候受爷爷管教得多的原因造成的。   所以说,他的字迹能差吗?   可有一天,黄林广医生问字问得频了些,郑德生医生好生看了看自己的笔记本……我操,他在心里大叫了一声,他看见在那一页的页尾处写着:   芳芳,我爱你,   可是我不敢说。   我怕我说了会伤心的死去。   我不怕我死,   我怕我死了后,   再也没有人像我这样爱你……   郑德生医生看到这以后,他的脸白了,然后又红了。   他故作镇定地沉吟了一会儿,说:“老黄,我的笔记本我再重新整理一下,以后你再来拿吧。”   黄林广医生刚要走,郑德生医生忽然又问:“这笔记本你看了多少?”   黄林广医生拱手道:“刚看到这一页……我实在是才疏学浅,许多字辨认不得……”   黄林广医生走后,郑德生医生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不能怪黄林广医生啊,那一段时间是他沉溺在暗恋中不能自拔……字迹缭乱,那是必然的了。   在辅导班上,他认识了一个叫王芳的女生。他觉得自己真正明白了爱情。   她的一笑,一个举动,都太打动他的心了,可是,他真的不敢表白,也不敢直面她……也许是爷爷的老八板教育造成的吧。   那时,上夜课的时候,他总往窗外看,因为那窗户的平面镜效果正好能让他完完全全地看着王芳……   后来,王芳和一个工人交上了朋友,嫁给了他……再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又遇到了王芳。   当时王芳笑着说:“大才子,上夜班学习那时,我只要一看你,你就转过头去,看窗外,太清高了……”   “……”   往事一幕一幕在脑海里回放着。   郑德生医生后来举止变粗鲁了……简单成家,简单离婚。   郑德生医生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一页一页地翻看着过去的学习笔记,像是又重新活了一遍……在后面又找出自己许多的感叹,还好,如果黄林广说的是真的,那么后面这些感叹他还没看到,看样子他不像是说谎。   许多事情原本都忘了,现在又回想起来,真是百般滋味在心头。难怪啊,自己不自觉地带上了自己所有的学习笔记和心得……这里有心结吗?   当时,黄林广医生板着脸回到了自己的诊室,坐下后,心里一下子乐开了花……他其实已经看了好几遍那笔记了……郑院长好像在南极洲大城里的太医院里就学过,好像那里还可以有女子同时求学,想必是学习妇科了……这当然要得,总有些许妇人因遵守妇道,不得与男子见面……害了性命,实在可惜。   南极洲大城真是令人向往。不过,郑院长喜欢的这个芳芳是何等人也?竟让一表人才的郑院长不敢多看多言……可为何不请媒人?怪哉。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郑院长大才啊,我虽一游医,不通诗词,但也能看出郑院长对那小娘子是如何深情……人性,我是越来越明白郑院长的人性了……   黄林广医生侧耳倾听了郑院长的办公室,里面再也没有传来奇怪的打斗声了……想必是郑院长正在怀念那太医院的小娘子了……谁家小娘子能有如此的福气?!待有机会,我必为郑院长扬名!   郑德生医生的感慨归感慨,可人家黄林广医生学得就是快……一个月内搞定了。   黄林广医生是从药方中学得认字,郑德生医生是先学会识字,再学会背药方;黄林广医生是在实践中学得到理论,但不系统,郑德生医生是先学会系统理论,再去实践……哪一个更好?   郑德生医生当时斜眼看着黄林广医生说:“你确定你可以通过理论考试?我可是绝不会留情的……”   近一个月来,这小子就问过两个专业上的知识,还都是有关嗅病体,嗅病室的方面。   龋齿是否会引起口臭之味?   郑德生医生说:“当然,虽然没有确切证据证明龋齿和吃糖多少有直接关系,但南极洲大城里的龋齿患者明显比这里多得多……”   “如此说来南极洲大城,平常人家可以随意吃糖了吗?……对不起,我又想些无用之事了……”   病室内有烂苹果味,多是患者有糖尿病,这病是否是饥渴症?当初我在某富贵人家的居室里嗅到过……   郑德生医生说:“当然,这糖尿病就是你们所谓的饥渴症。”   “想必南极洲大城定将此症治服!”   “只有我们那里的老军医才能,就是在电线杆上贴小广告,后来塞门缝的人才能治服……”   “如此说来南极洲大城得富贵病的人竟能这么多……老军医又是何等人物?……对不起,我又想些无用之事了……”   郑德生医生很容易就出了份那面世界的考题,只不过把选择题改成甲乙丙丁了,简答题,论述题,全是最难的。   这老小子焚香净手,嘴里念念叨叨后,开始答题……这态度不错。   两个半小时的时间,所有病人全归郑德生医生了,没关系,他看着时间呢,小样吧,我用毛笔出题,你竟敢用毛笔答题!   批完卷子后,郑德生医生眼睛斜得更厉害了,他怪声怪气地说:“老黄,当年在你手下,有不少命案吧……要不这些经验都从哪里来的?”   “哪里有命案?如果确实不是我能治了的,我早就离开了……可不敢摊上官司……”   郑德生医生马上就一脸正气道:“所以你当初就放弃治疗那个心衰的患者,其实是不想摊责任吧?你的医者仁心又去哪里了?!……你可知道白求恩白大夫?他不远万里来为一个国家的另一支武装队伍服务?最后为革命付出了宝贵的生命……对不起,我跑题了,你这次考试通过了……九十一分……”   “耶!”黄林广医生差不多跳了起来。   我操,你这是和谁学的?我的中年大叔……郑德生医生狠狠鄙视了他。   工作顺利的话,时间就是个快。   转眼间就到了中秋节的前一天,也就是1649年的9月20号的下午五点。   正在察看中国草药大全图册的黄林广医生,撸开袖子,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五点了,该下班了。   他把桌面收拾了一下,推开隔壁门,探头一看,郑德生医生正在那儿玩IPAD呢。   “郑院长,我要下班了……”   “噢,领月饼了吗?”   “水果,月饼,昨天就领完了……”   “噢,是领过了。他妈的,该我值班到八点了……回家好好过你团圆的小日子吧,好好幸福去吧!24日上班,你要是忘了,我扣你双倍的马票!”   “哪里可以忘记!”黄林广医生感觉他的话里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这时,赤嵌中医院里忽的涌进了许多人……黄林广医生马上正了神色,说道:“医院重地,休得吵闹!”   这时,只见一个老者颤颤微微地走上前道:“小老儿若是没有赤嵌中医院,命休矣……走月时,无甚重礼,小老儿送上香蕉月饼……我等这就走。”   待郑德生医生出来时,众人已经散去。   医桌上摆满了月饼。   郑德生医生骄傲地说:“老黄啊,看吧,这不是月饼,这是民心……”   黄林广医生心想,以前在别处也有人送给我走月月饼……平常事。   郑德生医生忽然说:“刚才我听说有香蕉月饼,我还从没有吃到过,是哪份?!”   黄林广医生指了一下。   郑德生医生拿起来就吃,含糊不清地说道:“真他妈的好吃,比汉唐集团的五仁月饼好吃多了!”   黄林广医生笑而不语,心道,哪里有…… 第二百二十三章 谁能诱惑了中年大叔们   1649年的中秋节,从过完节后,各个地区和基地陆续发表的评价看,百分之八十的汉唐集团成员,都对此次的物质供应表示满意。   其他表示不满的原因,也主要是由于汉唐集团日益高涨的物质要求和这个时空落后的生产力水平相差太大造成的,这可不是安排者的人为因素原因。   叶闯当时是负责整个台湾物资调拨和流动的,当他看完论坛上的评价后,喘了一口粗气。   可算是完事了……要说中秋节最费脑子的,就属他了。   他知道自己在上次美少女集中营的物资供应中,得罪了八成的女生……但同时却获得了八成男生的赞许,这些赞许当然是在私下里对他表达的。   其实,男生们对女生总是拿出妹妹腔来要求这个要求那个的,心里面一直不太爽,对方明明有四十多岁的心智,但却又有靓丽的外表,妩媚的身材……再加上嗲声嗲气的妹妹腔,让那些早就深深领教过中年妇女厉害的男生们一边保持高度警惕,一边虚与委蛇。   在情感的交流上,这帮子男生女生们可以说是打了个平手,谁都不是初哥、初妹的小白人物。   爱情这玩意儿,太奢侈了。撒娇可以,但诱惑则太难了……中年妇女如果能诱惑了中年大叔……那大叔的智力实在堪忧啊。   当然什么时候都会有例外……听说布袋玻璃厂还有两个家伙仍在辛辛苦苦地制作大镜子……现在是要全身镜的时候嘛?!   所以男生们对叶闯能顶住女生们嗲里嗲气的格外要求,那是相当佩服。   当董事会下发命令,要过一个舒舒服服的中秋后,叶闯就开始忙活起来了。可不能出错,出错了会被某类人喷死!   大到一头猪、羊,小到一盒火柴,一筒牙签……他都要亲自一一安排好。   事实上,虽然仅仅是为准备各个基地的中秋节过节的物资,但是,汉唐集团同时也想把这次的活动安排成一次检验,看看能不能在检验中,把整个物流体系整合一下……叶闯便是这次活动的负责人。   物流管理,大致是起源于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军队输送物资装备所发展出来的储运模式和技术。   在战后这些技术被广泛应用于工业界,并极大地提高了企业的运作效率,为企业赢得更多客户。   当时的物流管理主要针对企业的配送部分,即在成品生产出来后,如何快速而高效地经过配送中心把产品送达客户,并尽可能维持最低的库存量。   在这个初级阶段,物流管理只是在既定数量的成品生产出来后,被动地去迎合客户需求,将产品运到客户指定的地点,并在运输的领域内去实现资源最优化使用,合理设置各配送中心的库存量。   准确地说,这个阶段物流管理并未真正出现,有的只是运输管理、仓储管理和库存管理。物流经理的职位当时也不存在,有的只是运输经理或仓库经理。   汉唐集团现在对物流的要求,其实比这个初阶段还低。   他们知道自己生产的产品数量,还远不到那么费脑子。他们仅仅关心各种物资的物理性流动情况,追求运输的效益最大化而已。   热兰遮城地区,红星工业区,赤嵌农业基地地区,河口基地地区,布袋盐化工地区,台湾北部地区,早已经纳入管理系统中的二层行溪地区,它们之间的物资该如何调配和流动……这都要一一考虑到的。   叶闯领着自己的工作小组没日没夜的设计了几天后,一套他们认为性价比比较高的运输流程出台了。   据他们事先推演,如果这个流程运行正常,汉唐集团完全可以精确到以天为计算单位了……   他们把流程发到网上。大家评论了一下,认为这是相当可行的。   在这个风帆加小推车的时代,这个设计还是比较合理和容易得到认证。   这个流程在开始运行后,确保了各个地区中秋大宴上的基本食料基本一致,绝没有出现厚此薄彼的现象……当然,具有地方的特色的配菜,则由地方上自行解决,各地区可以自行交流,这种行为被视为私人行为,并不纳入对流程的评价体系中……要不然,十个叶闯也安排不过来。   河口基地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组织自己的烧烤大宴了,一切都可以用烧烤来解决,哪怕是蔬菜。   这一点连移民到这里的明人劳工和他们的家属都学会了……明人们发现,只要火候掌握好,只要调料齐全,这烧烤的味道还真不差……更重要的是,远比一家人围在一个大桌子前吃饭更放松……没有什么礼节上的要求,就算偷着学耕读世家那些饮食礼仪的明人们,也觉得方便了许多……饭桌上的坐位排序,吃饭时的坐姿,就连筷子的摆放位置等要求,统统没有了。   想吃重口味的,自己加;想吃嫩的还是老的,自己烤……当然也可以令一人主烤,但他烤成什么样子,你就得吃什么样子……这个无法指责。   更有趣的是,明人们……当然,他们都是劳工级别的层次,发现不了更深层的问题……但是也感觉到大家好像说话方便了好多。   明人们才不会像汉唐集团那样奢侈,竟然用铁皮长条炉烧烤……用砖头砌一个岂不一样?!砖头便宜,也可以不用水泥……至于木炭,那也是便宜得很了。   没有人可以像在饭桌上那样,动也不动,砖头砌成的烤炉也是很烤人的,烤好自己的吃食,想不走都不成……寻一处位置再吃吧。   有想沟通的人自然可以寻到机会,一点也不唐突,大家都在流动着……   也有家里人口少的,也可以砌成小一些的烤炉……自然不会烤了人,稍远些即可……围坐在一起也很是自在。   中秋之夜,整个河口基地都是烟雾漫漫,但是月光依然皎洁……这是文科生的描写。   事实上,所有人一起烧烤时,那木炭所产生的挥发物丝毫没有影响到河口基地的大气状况。他们对环境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了,那些挥发物质……全被后来种植的人工林吸收了……   随着中秋烧烤晚会的推进,汉唐集团的人喝嗨了,也不知道是谁放起了《路灯下的小姑娘》的舞曲,这是很老,很老的迪斯科曲子了,大家本来早都忘了,但谁知这一放,大家好像都猛然想起来什么似的……   “嗨,在那盏路灯的下面,有一个小姑娘在哭泣……请你不要不要哭泣,你的家在哪里,我会带你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有人眼泪一下子下来了,喝多了嘛,很正常。   可是这支舞曲反复在播。   忽然,白洁跳了出来,她拍着手,找着节奏,真的就开始跳起迪斯科了。   全场一片哗然。   她的迪斯科舞动作生疏,但却很用心地跳,还喊着:“大家一起来跳啊,别怕啊,这是我们的时代!我们把一切都找回来了!”   对啊,这是我们的时代!   马上就有技术员们下场了,大家都跳了起来了!   王建国看到宋士达董事都跑去跳了,便站了起来,一个人拿着一份竹筒啤酒,后退了几步,躲到一棵相思树下,看着他们跳。   月光明媚,却将相思树下衬托得更加黑暗……   嘿嘿,这帮子人都喝多了……大老爷们儿也能在一起对跳……宋董的姿势好贱啊……他一口一口地抿着啤酒……这啤酒酒精度够,气不足……   王建国突然被拍了一下,一口酒就呛到了气管里。   等他好容易平息了咳嗽,他看到白洁没事人一样的站在月光里。   你吓死我了,走路没有声音嘛!   这是王建国心里想的,但他脱口而出的话却是:“怎么,刚才我看你正在跳舞啊?!”   “人家跳累了,不能休息一下下啊……”   “……”   “来,陪我走走,你把那竹筒扔了,啥啤酒啊,马尿似的。”   王建国随手就扔了,本来就不好喝嘛。   明亮的月光下,白洁走在前,王建国走在后面。随着他们远离舞场,秋蝉也开始叫了起来,还有不知名的秋虫在伴唱。   王建国想,这赤嵌农业基地的甘蔗要开始收割了……   “告诉你一件好玩的事啊,我最难受的时候,一个人去蹦迪玩,你猜那服务员问我什么?”   “问什么?”   “你是来找孩子的吗?哈哈哈哈……”   “哈哈。我从来没去过那种地方……”   白洁停了下来,用两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圈了个圆,放到美丽的眼睛上,看着王建国。   “你干嘛……怪怪的,从你跳舞我就看你怪怪的。”   白洁放下手说:“我去跳舞,你生气啦?!”   “切,这有什么可以生气的。”   白洁说:“你就是生气了……我害怕死气沉沉的中年味,没有激情,没有冲动,只是在算着得失……那就是生活?!”   “那你就可以随便和男人跳舞?!”   “哈,你生气了!”   王建国感觉不好,马上转移话题说:“我觉得你和那些跳广场舞的大妈们差不多……没劲。”   “差多啦!她们那是抱团取暖,显示存在感……要不在哪里不能跳,非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跳?!她们认为聚在一起就有力量了,你要是路过时看都不看她们一眼,她们就啥也不是……你越看,她们越来劲儿,你越在乎,她们越来劲儿……不对,你是不是经常看大妈们跳舞?!”   “我从不看!”   “你看了!”   “就看了一眼……”   白洁忽然不说了,她主动挽了王建国的胳膊,说:“我们往前再走走,不要说那面世界的事了,善良的人太少了,都是一股恶狠狠的样子。”   白洁明显能感觉到王建国紧张了,肌肉似乎都绷紧了……她心里笑了,真好,还有男人为她而真心紧张……年轻真好! 第二百二十四章 土着们也过上了中秋节   中秋节期间,河口基地的土著劳工们也按要求放假了。   虽然他们大多都并不崇拜月亮,他们还只是停留在原始的图腾崇拜,也不懂得阴历,但是他们也能放假三天,而且还是带薪放假,却着实让他们开心。   但愿汉唐集团的人多多放这样的假,他们在心中把中秋节这个节日,也牢牢地记住了,明年这个时候一定还会有。   与河口基地饮食变化不太一样的是,那些土著们回到自己的山寨后,带回了一种新的吃法,他们不太喜欢以前的烤或煮了……而是变成了炒。   当然,米饭还是蒸煮的。   他们带回来了薄薄的铁锅,炒菜的铁铲子,还有明人那种样式的菜刀,这些在小市场上都有卖的……不太便宜,但还是能买得起,毕竟明人们的炒菜太好吃了,比煮还是烤都好吃。   这些花费值得了,反正粮食布匹都有,几个月都没问题。   他们回到自己的家中时,像明人们那样砌成了灶台……木柴干草之类的物件都有的是,木炭也有。   他们也买了油……他们也知道那是汉唐集团从他们送去的椰子中挤出来的。   他们看见过,汉唐集团的人把那椰子肉晒干,然后把它们放到一个大铁物件中,然后在一阵轰隆隆的声响后,就出来了油,那油还挺贵。   也有土著私下里想试一下,看看能不能也挤出油来……结果发现是白费劲儿,看样子只有汉唐集团的人才能挤出来……很多土著只好用更多的椰子去换,如果不想花费马票的话。   他们也买了些许调料,至于炒菜技术……他们经常见到明人家里自己炒菜的情景……看样子不难,明人们也很大方,经常就送他们一些炒菜,他们吃过,和食堂里的差不多,或者更好吃一些。   回家的土著们在做饭时,就开始炒了……再差的厨艺,那炒菜散发出的味道,也要比煮时散发的味道更有侵略性,闻起来更有吸引力。   傍晚,整个山寨就散发着这种香气……   社长和阿巫对视了一眼,知道双方对此都没有办法。   阿巫想说些什么,但说不出来。他们就是弄个吃食……好像一下子无法和山神、祖先联系上。   社长叹息了一声,也无语。其实他是想说:这真是千百年来所未遇的大变局!但他又组织不出这样的语言,可能想法应该差不多。   回家的土著们也带了一些酱菜,酸菜。这些有的是在小市场上买的,也有的是明人们送的,这些都比他们只是用盐渍一下,或是腌制的好吃多了。   他们又用竹子很麻利的就编成椅子、桌子、床,如果时间来的及,他们一定还会做成木制的,那物件他们见过,也知道怎么做成……只不过三天的假期有些少了。   回来的土著们经常说:“打猎是工作,编织竹器、烧炭也是工作,山神所有的愤怒都发到汉唐集团身上去吧……”   只不过现在看来汉唐集团的日子一直很好,山神好像还没有发怒……   中秋节的第二天,是土著们的聚会日子。他们依然生起大火堆,阿巫往里添加了神秘之物,众土著们又闻到了他们熟悉的味道,又开始有些恍惚,开始随着阿巫的舞蹈歌颂起祖先了……那歌颂的声音绵长而又有韵律。   但有好几个小土著不知怎么就想起那可怕的大圆锯的叫声……那是汉唐集团才有的力量。   在中秋节的前一天,新港社长的儿子,安保队的副小队长达鲁,带着同族的两个安保队员在布袋镇的码头下了船。   台湾北部地区的情况特殊,他们只放了一天假,严格的说,只有半天假。   煤炭,更多的煤炭!这是汉唐集团对他们的唯一要求。   这一条都排在了对黄铁矿和硫矿的需求之前,至于金矿和铜矿他们暂时理都没理。   煤炭在刚刚开始使用后,就显现出它的威力……机制炭的燃烧时间要比同体积的煤炭少四分之一的时间。   这四分之一的时间所能节省下来的存放的空间和花费的人力,不容轻视……至少对机帆船03号和04号来说很重要,它们可以在往返澎湖列岛时,不担心自己的腿短了……只要装满了煤,往返加上巡视都不是问题,如果在厦门那里再建一个煤仓,完全可以实现两岸的无缝对接。   当然,这还是十月份的计划,现在正在安排,不着急。   对红星热电厂的锅炉房来说,添加煤炭所耗费的人工比添加木炭节省了好多……再说了,烧木炭,总让汉唐集团的人有种违和感觉。   无论如何安慰自己,说这个世界都是我们的仓库……可还是在潜意识里受不了,这种行为浪费得令人发指!   所以,台湾北部地区的技术员们也知道现状,加班吧,还好,加班费多一些。算是心理平衡吧。   后来征召的一些土著安保队员和那些雇佣的看守们,都要在基隆这个地方开始新兵训练……但不是集中封闭训练,而是轮训。   这帮子人除了有工作需要外,还要参与到“双支”工作中去……支农、支工,这都是必须的。   训练新兵的事情,汉唐集团的人真没费多少事情,明人吴化龙和土著鲁达两个人上窜下跳的蹦个欢气……打人,而且是真打,然后去亲自上药……   孙瑜中队长和伍坚强大队长乐见其成,只要他们的方向性不错,当兵的都不在乎一些细节问题。   从苗栗地区回来后,明人吴化龙和土著达鲁倒是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两人配合得相得益彰……当然,那些明人看守们和新招的土著们也确实服这两人,动作标准,技术过硬……但更是眼馋他们吴化龙队长大腿上的手枪。   吴化龙队长只演示过一次,打得真准啊,而且还能连发……众新兵们都被震住了。   吴化龙队长当时冷冷地说:“这是俺吴化龙用性命换回来的……在这里,任何人都要从头开始……俺才不会管你过去如何!”   在他的背后,达鲁副队长也是小胸脯挺得笔直……但他心里难受。   为何我等就没有那手枪?连1649式也没有?!虽说那钢弩也是好生了得,但总是没有那枪厉害;虽说“普通话”还是说不得,也至少听懂了那“普通话”,只是不会说而已。   达鲁反复央求吴化龙队长,让他去找伍坚强大队长,这让吴化龙队长烦不胜烦。   他说:“你小子有完没完?!”   达鲁副队长小胸脯一挺,说道:“没完,我认为不公平!”   吴化龙队长想抽他,又找不出理由,传个话吧。   吴化龙队长只好找到伍坚强大队长。   当时,伍坚强大队长乐了,说:“这老小子是说不公平?嗯,是有点不公平,这样吧,看他们在训练土著新兵的表现情况再定……”   伍坚强大队长心想,发几支1649式枪给他们,未必是坏事,最好让他们和别的土著区别开才对。   土著们的训练于是热情高涨。   这间接的也刺激了明人看守们……本来在他们心目中土猴子一样的熟蕃,现在竟然还练得一板一眼……我等是何许人也?就连那些当年郑家的弃卒……当然,他们现在兵气十足,火铳,不是,应叫1649式步枪,打得蛮准,不能算是弃卒了,不可同日而语了。   明人看守中的刘匪王,在这三百人的队伍中,那也是有一定话语权的。   他私下里对兄弟们说道:“我等原本都是精兵强将,永胜伯让我等前来,那是怕丢了郑家的脸面,现在我等的家眷尽在台湾……须用心才行。先前,那些郑家弃卒成了气候……莫再让熟蕃们比过我等……郑三爷来此地时,仅仅看我等一眼,没有些许理会……我等定要好好思忖将来。”   众人然也。   轮训当然比不上集中式封闭训练,更别说他们还有自己的工作,同时还要展开双支工作。   但令汉唐集团最满意的一点是,明人看守们对这些红毛蕃毫无心理障碍,那是该骂就骂,举鞭就抽,抬脚就踢。   汉唐集团分析过,这原因很简单,大家都交过手,就算你能来我这里,我去不了你那里,但是在交手时,你有重炮,我有快船;你败我一次,我败你一次。就是个大刘和小刘的哥俩关系,偶然性因素相当大。   所以,对于现在的明人海盗们来说,这才是“东风吹,战鼓擂,当今世界谁怕谁”的时代,不是那面世界的某个阶段,大家都在玩单机模式,自己人玩自己人……无畏感,现在那是绝对真实的存在。   土著们则不行,看来真是被红毛蕃打怕了……除了达鲁等人,剩下的还是有些畏惧……在穿越者们的望远镜里,他们的举动很明显可以看出来。   这可不行,这种情况和心态有碍于下一步计划的推进……   土著怕洋人?让它成为网络谣言吧。   后来的轮训时,汉唐集团把所有人打乱了重组,一个明人带着两个土著一起监工去。   在汉唐集团的望远镜里,不管明人看守们对红毛蕃怎么施虐,再也没有人出来劝解了……红毛蕃们已经劳作两个多月了,还没有学会遵守规定……再挨打就是本人的人品问题了……   土著们从目瞪口呆到认同再到积极参与,所花费的时间并不长。   秩序本来就是在心理或肉体的疼痛上才能建立起来的,后来,施虐的现象越来越少了。   土著们的信心也随之建立起来了……什么叫自信?就是土著们相信,只要遵守某个规定去做,你就是无敌的,没有人能伤害了你!   就这么简单……   汉唐集团的人都没有放这么多天的假,却给达鲁放了十天的假,这里也是有原因的。   汉唐集团需要达鲁为他们做一件事情。 第二百二十五章 汉唐集团带来了安全和幸福   在布袋镇附近的平原和山区上,有四个主要的土著村庄。他们分别为新港社、萧垄社、麻豆社、目加溜湾社。   当初,新港社是其中最弱小的村庄,他们经常会被最强大的村庄……麻豆社所攻击。所以他们最终无奈地选择与红毛蕃联盟,借此来保护自己。   原本这里还有塔里加扬人,他们不仅也欺负新港社人,还反抗红毛蕃。但是在最后被红毛蕃联合新港社人给驱逐走了……这里面的是是非非实在是让人无法直接判断。   当红毛蕃被汉唐集团击败后,在其它土著们还在观望时,新港社的土著们就迅速地做出了反应,投靠,坚定的投靠……万一被其它村庄占了先手,新港社的土著绝对经不起血仇的报复。   新港社要奉献给强者人力,银钱,粮食,哪怕是血税,以求得保护和联盟,这些付出都远远比不上其它村庄的报复,那可会是血仇啊……可能要付出全社人的生命!   后来的无数事实证明了,马加达社长当初的选择是多么的英明和果断,他完全有资格做社长,而且必须做下去……新港社的人无一不真诚地赞美他。   弱者最应该学会的就是投靠!   新港社的人发现:他们向汉唐集团奉献了人力,那些人力就带回来了大米或马票,那小小的纸片可以买来盐和布,只要他们愿意,还可以换成银两……他们听从了汉唐集团的安排,没有去种植旱稻……而是去种植了土豆、地瓜、大豆、蚕豆,收获后他们完全可以用它换来大米和盐,好像比他们自己种植旱稻的收获还要多……听从汉唐集团的命令,远比听从红毛蕃的命令要好!   后来,他们又按照汉唐集团的要求,把山上的黄麻都移植在一处平整后的山坡上,说是这叫统一管理;又去赤嵌农业基地领了一种叫剑麻的怪模怪样的小草,也栽在一处平整后的山坡上。   又过了两个月,汉唐集团的人来检查,对他们的工作非常满意。   帮助翻译的明人农民,把建国安董事夸奖他们的话,翻译给马加达社长听,马加达社长脸上笑咪咪地没有立刻回答。   这黄麻大山里有的是,但所谓的统一管理确实有用,浇上一些水,撒上一些汉唐集团发给他们的臭土后,每一棵都长得非常旺盛,今年出产的麻布一定会更多,一定会比明人行商们卖的麻布和原先红毛蕃的麻布更好……   那种叫剑麻的怪草,种下去后,新港社人倒是上心,完全按照汉唐集团的要求做,倒也是不难,挖个坑加臭土,两天浇一次水……那剑麻就长得飞快,转眼就半人高了。   马加达社长时常就来到这山坡上到处查看……他的儿子达鲁在安保队里,他社里的小孩子们在赤嵌小学里……投靠到如此程度,他能不上心吗?!   看着那剑麻,马加达社长常常心想,这个可真有用,等到多长出一些后,把村庄周围种上一圈,那尖锐的枝叶好似长剑了……比竹子墙还有用。   马加达社长当时想了一会儿,认真地回了建国安董事的话。   他说:“汉唐集团的人给我等带来了安全和幸福……我等永远照着汉唐集团的命令做。”   马加达社长说的是真心话,土著安保队员训练完毕后,汉唐集团只在这四处村庄的聚集地区设了一支流动巡警小队。   这支小队由四名明人安保队员和六名土著安保队员组成,负责巡视四处……至少到目前,还没有发生暴力反抗的事件。   也许土著们并不怕这十个人,而是怕他们背后的汉唐集团?   但更不能否认的是,取消了人头税,对土著们的安稳作用也是不小。   果然,一切都如汉唐集团事先推演过的那样,尼姑的头,和尚可以摸得,我阿Q就不可以摸得吗?!红毛蕃都可以把你们管理得老老实实,到我们这里,你就开始捣乱?何况我们还取消了人头税……如果阿Q能给那个小尼姑买一个5S手机,想必更可以随便摸小尼姑的头了。   建国安董事查看了一下剑麻的长势,又查了查手中的资料,一直在点头,真心不错,剑麻确实易活,而且对环境不算太挑。他本来对剑麻的了解只是概念上的,相当于学过一个词条。   所以他这次只把手里的一半种子育了苗,生怕有个万一。如果全砸了,他还要等着从墨西哥的尤卡坦半岛往回运,那时间就太长了。   在用途最广泛的“四麻”中,黄麻和苎麻,最低廉而广泛。建国安教授没稀得带它们。他只带了两样麻的种子。   这第一样就是剑麻的,在那个时空,它还在北美呆着呢。   剑麻,可广泛应用于渔航、工矿、运输等所需的各种规格绳索,如拉鱼网绳、钻井用绳、捆木材绳、钢索绳芯和舰艇、海轮、渔船等缆绳,帆布、防水布、飞机、汽车等车辆轮胎的帘布等。又可编织麻袋,地毯、门口垫等。   关键是在剑麻叶片加工过程中,每生产一吨长纤维,就会产生100~200公斤短纤维(包括乱纤维),数量相当可观。   此外它还可与桐胶混合制成沙发床垫,与水泥掺合制造纤维泥灰板及纤维水泥瓦;还可制成纤维沥青辅料,用来铺设路面;制成高级纸张,如钞票。   建国安董事这次亲自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要亲自确定此地的周边环境。   建国安董事带得第二样种子是亚麻的种子,他也是刚刚育了一半的种苗。   亚麻布,可以算是人类最早的麻布,没有之一。本来不算什么,此时的时空,全世界都有……西方那些加入大航海时代的国家都在贩卖亚麻布。所以亚麻种子也不出奇。   亚麻分两种,一种是专产麻的,一种是专产油的。西方国家多是种植前者,而明大陆多是种植后者。如果不是汉唐集团的出现,在那面的世界,至少要等到1906年,那个大陆才有了专门生产麻纤维的种子。   建国安董事带的种子是油和麻产出兼备的种子,这是后天杂交出来的……这个时空还没有……所以这就珍贵了。   这也就是他为什么可以用剑麻先来试水的原因,至少剑麻全完蛋了也不怕,再多等一两年也能弄到。   就算是实在等不起了,菲律宾那里还有蕉麻,那是原产地,用它也可以顶上。   建国安董事非要亲自来看,一定要自己确定。   现实让他非常满意,有了这个良好的开端,一切都好说了。   建国安董事当时亲切地对马加达社长说:“老马啊,这里做得很好,下一批亚麻也先从你这里开始……你要做好推广的准备,这里的山坡、旱地都是大有作为的!”   明人农民帮他翻译了……马加达社长听了后仍是笑咪咪地没有回答。   等他看着建国安董事他们众人的背影都消失在山路的拐角处后,他的笑容凝滞了,变成了担忧……难道汉唐集团并不是完全倚重我等?!   在布袋镇码头,达鲁队长和两名队员下了船后,对着过来检证的安保同行吹了一个口哨。那明人安保队员笑了,说:“你小子现在很有名气啊……第一个佩枪的新港社人……把你们的证件拿过来!”   达鲁队长和自己的手下把证件交给了他,达鲁队长摸了摸背后的1649式步枪说:“这都是俺用命换回来的,不服啊,问问俺手里的步枪!”   明人安保队员看看他们手中的放假证明,递还了回去,说:“百米是多少?”   鲁达队长迟疑了一下说:“八环!”   “真不错,平均水平还要高一点……”   “当然,要不我是队长嘛。”   “嘿嘿,你是在布袋镇住一晚啊,还是直接回新港社……听说布袋镇上的旅店挺干净……”   “不用了,我等闭着眼也能找回去……”   明人安保队员和达鲁队长废完话后,转身就走了……那远处好像是又来了一条船。   达鲁队长打量了一下现在的布袋镇码头。   布袋镇码头比他原先看到的大不相同了。   那伸向海中的栈桥,虽然还是用木板铺面……但它的下方是混凝土的桥梁,达鲁队长知道,这叫客运码头,是用来下摆人或者轻型物件的……吴化龙大哥讲得好,这汉唐集团就是讲究个规定,任何事情恨不得事先讲好,就连拉屎放屁都想着管一管……找个隐密处尿尿都要管!   如果没有固定或移动的厕所,不得在人工建筑物的二十米范围内尿!……拉屎更要在五十米了,那是吴化龙大哥手枪射击最准确的位置……   远一点,达鲁队长可以看到那货运码头的繁忙……吊塔在不停地来回吊着麻袋包,那里一定是盐。   还可以看见的是,那里的栈桥都是灰色的水泥构件……在台湾北部地区,达鲁队长见过这种水泥构件是如何制成的,那里面可能还是竹胚。   他当时想过,新港社里的石桌、石凳也有,可那是费了多少人工才制成……如果早用这种方法,何必费那么多人力……汉唐集团还是来太晚了。   达鲁队长……副队长,和吴化龙队长学了不少新名词,但更是学到了规定,他对着两名手下说:“注意,三人成排,速行,目标新港社!”   两名手下马上做了相应的动作。 第二百二十六章 父亲的话总是对的   达鲁队长和自己的队员连夜回到新港社后,本来想快快乐乐地睡上一觉,但快到中午时却被呛醒了。   他恼怒地爬起床,心里恨恨地想,这是谁他妈的在宿舍里面吸烟!?   他站起来,看到四周的摆设后才想起来,我这是在新港社的家里。   娘亲此时正在屋塘里面熬着山菜粥。   他又懊恼地坐下了……这才几天啊,俺竟然受不了柴烟的味道了,这都已经闻过多少年了?   此时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孩子们的笑声,一排小脑袋出现在窗口。   “达鲁穿着大内裤!”   “红色的!”   “不对,范老师说过,凡是和安保队有关的都要加个军字!”   “对呀,哦壳了!”   “达鲁穿着军内裤!”   达鲁队长随手拎起一只军鞋,轻轻投了过去,准确地打中了支撑竹窗的竿子,竿子掉了,竹窗也吧嗒一声关上了。   这些臭小子,都在赤嵌小学里学了什么回来?!达鲁准备重新开始睡觉了。   这时竹窗忽然又打开了,那只军鞋又飞回来了。   “达鲁穿着军内裤,达鲁丢了大军鞋!”   孩子们像是唱着歌一样喊道,最后还是跑远了。   达鲁队长此时的睡意一点也没有了,他索性跳了起来,一口气做了四十个俯卧撑,便做不动了,停了下来,他叹了口气。   吴大哥一次可以做七十个,听说有个汉唐集团的安保队员一次可以做一百个!   这时,他身上出了些汗,刚想着去冲凉,却又想起来,这还是在新港社的家里……整个村社里都没有冲凉房……   他光着膀子,搭了一条毛巾,从行李中掏出肥皂,穿上了军裤,想直接去村边的溪水里洗个澡……去到了那里一看,两个随他一起回来的队员竟然也都在。   他快速地脱光了军服,捏着鼻子跳了进去水里。   两个队员马上像以前一样给他数数……到了一百一的时候,达鲁队长冒出了头,沮丧地甩了甩水说:“还是不到一百八十个数……”   三个人一时无语,都静静地擦着身子。   用那个汉唐集团的满脸红疙瘩的医生的话说,他们的肺活量太低,太低了……比正常人都不如。   最让土著们气愤的是,这他妈的是事实。   汉唐集团派他们三个人回来是有原因的,事关台湾北部地区煤炭走廊的问题。   在原本的计划中,从台湾北部的基隆到台湾西部新竹的南庄地区,正好是一条煤炭的资源带……当然,这是指在资源地图上看出来的。   从基隆到台北可以看为这条资源带的上半部分……先前,经过西班牙和荷兰两代殖民者的开发,目前,两者之间的交通状况还算可以……感谢两代殖民者的奉献,汉唐集团只要把那条路稍加平整和整饬,便可以通行手推车,就算是两辆并行也没有关系。   但是台北到新竹南庄地区这一段的下半部分就成了问题,没有现成的道路可以利用,连独轮车都不好通过……   更别说汉唐集团还有一个打算:如果从台南方向到苗栗地区的路不好走,那么从台北地区向苗栗地区发展也许更简单些……那么要是再从海边向东往苗栗地区发展呢?   这些都是值得探索的,不能把宝贵的石油利用上,真心让汉唐集团心里面难受。他们本来应该是无敌一样的存在啊……竟然也要遵守自然规律?!   汉唐集团的心思很多,却又不想浪费自己的力量。   俘虏们正在热火朝天地开采着煤矿,抽调不出来……那么目前还能利用上的就只有土著们了,明人移民还得等一段时间。   单单一个新港社可不就够使用了……还要更多的土著们参与进来。   世上本来没有山路,走的土著多了就有了山路。   这次达鲁队长回来就是要与其它村社商量雇佣劳工的问题。   为此,汉唐集团还专门培训了他们三个……劝说别人去做某事,除了必要的利益付出外,恰当的沟通手段也是必然要有的。   汉唐集团的人有各种谈判技巧,但是,最了解土著的永远是另一个土著……所以达鲁队长是最好的人选,再说人家的身份本来就不低。   达鲁队长正和他的两个队员盘腿坐在新港社的公屋里,双手把着自己的两个膝盖,上半身挺得笔直……这标准的军人坐姿让公屋里的其它长老,都收起了以前对年轻人的轻视……   姿势,有时是一种语言,却往往比语言更有内涵……   众人静静地听完达鲁队长把自己此次回来的目的说完,好长时间没有人先发言。   许多人在心里想,新港社的劳力再多一点就好了,就不会有其它村社的机会了,为汉唐集团做事太有利可图了……   马加达社长悠悠地说:“他们汉唐集团不可以再等一段时间吗?”   为什么要等?达鲁队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一个长老也悠悠地说:“不行啊,再等我等的人手也不够用……还要平整更多的山坡和旱地……”   另一个长老更是悠悠地说:“真没有想到,不种旱稻也可以吃饱肚子……还可以吃得更好。”   达鲁队长明白了父亲的意图,他认真地说:“团结起来才会有更大的力量……我等不要有山头思想,各自为战会削弱我等征服大自然的力量!”   公屋里一片寂静。大家都好像是在品味着达鲁队长的话。   怎么了?汉唐集团的人对自己说出这话时,再加上吴大哥的解释,达鲁队长听完后,简直是五体投地,他们说的真是太正确了!如果再联想到以前的经历……太能说明这个道理了……假如当初所有人都联合起来,那红毛蕃岂不寸步难行?   “哈哈!”马加达社长先放声大笑了,可是他的话音里面却没有笑意,而是冷冰冰的。   “联合起来?是我等联合别的社,还是别的社来联合我等?!你是要听从别人,还是要别人听从你?”   达鲁队长痛苦地想到,这就是阻力啊,是保守分子……他为什么是我的父亲?!   一个长老悠悠地说:“所有人都想得到好处,可好处就像春天的雨水那样少,谁会得到的更多?”   另一个长老悠悠地说:“没有人会像太阳那样给每一个人都是同样的阳光……”   “汉唐集团能!”达鲁队长大声叫了一句,他动做麻利地站了起来,说:“他们对待任何事情都能事先告诉你交换的结果……他们从没有失信过!”   马加达社长说:“信用就像山鹰的翅膀……没有了它,是飞不远的……我等只能相信,必须相信!”   屋里的长老都默默地点了点头。   达鲁队长心里很急,他不太明白众人为什么就不能理解自己呢!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一个长老笑了,说:“达鲁真像是汉唐集团的安保队员……”   达鲁队长也笑了,刚想谦虚一下。   马加达社长叹了口气,说道:“达鲁,你永远是新港社人……做什么事情你都要先想到其他两千多名族人……你说的工作,那只是你在汉唐集团的工作……”   不!那是我的责任!   达鲁队长在心中高喊,但又喊不出……他确实永远是新港社人。   “不过,你的任务也很重要……大家会想办法帮助你的……你一个的力量不大……这不就是联合吗?”   达鲁队长只能点点头承认,父亲的话总是有道理的……   新港社人收黄麻这一天变成了一个土著的节日,其他社村的社长和长老们都来了……他们都接受了新港社的正式邀请,还送了他们贵重的铁器,听说还要送他们各种神种……还有丰盛的大宴在等他们……   马加达社长对儿子达鲁队长说:“我真高兴你身上的味道,你确实更像汉唐集团的人了……山鹰只有飞得更高才能看得更远,但你不要忘了,神鹰飞得在高,它也要有一个窝……温暖还要安全……”   达鲁队长苦笑着说:“父亲,我真明白了……不过也不用为了帮助我动用这么多物资吧?!”   “帮助你?!”马加达社长奇怪地笑了,说,“你看,没一个长老反对,甚至我等都把自己家里的吃食拿出来了……大家都知道,我等更是在帮助自己……如果这件事情能做好……新港社就再也不用害怕了。”   “嗯,父亲。你的话有道理。”   “独占不了,你就要学会与关键人物分享果实,那样会让你得到的更多……”   很多年以后,土著们还忘不了那次盛宴的场面。   也许由于它是四个村社里,所有值得尊重的人第一次聚会吧?虽然后来每一年,他们都轮流组织一次,但是却没有哪一次的印象比第一次更深刻。   在那场盛宴中,大家都得到了他们想得到的东西……没有一个人明说什么,但是,每一个村社都从汉唐集团那里得到了好处……当然,也有很多付出。   赤嵌农业基地的技术员们也得到了邀请。   这样好的宣传机会,汉唐集团的人当然求之不得……他们带来了若干礼物,祝贺他们这次聚会……还受新港社马加达社长的大力邀请……做了讲话。   汉唐集团的人推出那面世界的网文扑街写手,现在是建国安教授的秘书的杨友行讲话。   杨友行连草稿都不打,张口就做了“各自为战社社穷,联合起来村村富”的报告。   只见他眼睛发亮,嘴里巴啦巴啦水个没完没了……但土著们却听得津津有味……不时互相小声商量。   水不水只是屁股的问题,只和利益有关。   马加达社长悄悄退到了后面,躲在汉唐集团技术员们身后的阴影里……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为大明江山祈福   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不仅要忍受那面世界的扑街写手,杨友行秘书的水一样的报告,还要被迫观看远比那面世界殖民地时期的安南警察,还要猥琐的土著安保队员的表演。   参加表演的土著安保队员们,连三人一排的行军都不算整齐……至少他们的胳膊就不一样高低……这水平也好意思当众表演。   先不说他们能不能作战,汉唐集团的人在那面世界里看到的花样,也比这个时空多得多,那都是马戏团级别的表演,更别说要是换上马戏团的彩衣了,或许以后真能换上,谁知道呢……那正步要是走起来,比他们好看得多。   那面世界的老百姓见了一定会怕,弄不好还会高兴,说这是威武之师。   这个时空的土著们却是喜欢看,他们嘴里发着怪叫……还有人冲着这三个正在专心走正步的土著安保队员,不停地吐舌头……这都是什么毛病?!   有个技术员得意洋洋的小声说:“不懂了吧,你们?这是表示尊重呢……那个部落的土著崇拜蛇,他们认为蛇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动物……便学习毒蛇吐舌头的动作……这是表示敬佩他们呢,当然也暗示自己很厉害。”   又有一个技术员说:“那么他们一定善长法式湿吻了……”   汉唐技术员们开始发挥歪楼的特长了……他们每个人都面带着邪恶的微笑,却又貌似一本正经,悄悄开始他们小声的讨论了。   这是性压抑带来的性幻想还是性渴求等,姑且不论,单纯从土著人的动作能想到法国湿吻……太恶心了,太邪恶了……每个人都带着坏坏的笑在咒骂,看来他们中有一部分人,很想有通过人的下半身动作,来搞臭对方的意图……   那第一个开始歪楼的技术员却满不在乎地说:“你们想通过扫黄让我闭嘴啊,想死你们吧……五毛们,来吧,这本来就是两回事儿!是不是吧?我又不是傻逼……你们说什么我都信啊……”   那面世界的扑街写手,杨友行秘书也兴致勃勃地插话说:“那要是我看盗版看死你,回头骂你死太监……再突然跳出来骂死你,骂不死你后也要恶心你一下……你怕不怕?!”   那个汉唐集团的技术员摇摇头说:“小杨友行啊,我不是说你,你一天到晚就想着你当初的那几分钱的订阅,你有点出息行不行?!土鳖样子吧,还装道德感高尚呢……你刚才水半天我们都没说你,你哪来那么多话,私货都上来了。”   杨友行秘书的脸上有点不好看了,他说:“土鳖怎么啦?那叫土鳖一装,金钱不受伤!”   “也就几块钱,也值得你提五六次?!”   “这个怎么是错在我呢?!”杨友行秘书要出离愤怒了。   又有一个汉唐集团的技术员回头说道:“别说些没有用的,人家开始正式射击了!”   汉唐集团的技术员停止了他们的私谈,他们看见那三个土著安保队员摆出了标准的射击动作。   他们的射击目标是一百米远的六个椰子,可以看见那六个椰子被摆在六个木桩子上了。   “啪,啪,啪!”三枪过后,中间的那个椰子粉碎了,另两个飞出老远……此时全场一片寂静。   椰子应该比人的脑袋更硬吧?!   只见那三个土著拉开枪栓,倾倒了一下,干净利落地又上了一颗子弹。   “啪,啪,啪!”又是三枪过后,剩下的三个椰子全都粉碎了……那椰子的汁液都可以看出在四处迸飞……   这要是人的脑袋呢?!   那三个土著安保队员又摆出了一个漂亮地枪上肩动作,结束了此次表演。   马加达社长无声地笑了,他更满意汉唐集团的人刚才也是满面笑容地观看,并议论着什么……不用想,他们那是在赞扬我的儿子,达鲁队长了!   放假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等达鲁队长假期完事了,要回去后,达鲁队长发现自己都没有和那些值得尊重的人交往过,全是他们的儿子们缠着自己了……也好,至少他完成了工作任务……   达鲁队长拒绝了那帮子人跟随自己直接去台湾基隆的想法……私自募兵是安保队的大忌……他建议他们自己去布袋镇的新兵营报名……安保队还要选拔呢,哪里能想上就上。   达鲁队长和他的两名队员在布袋镇码头上了船。   他们看了看码头海关上的汉唐集团的双龙旗……那海关是新建成的,简陋了一些,但它上面的旗杆上却飘扬着崭新的大旗。   达鲁队长口中喊道:“全体安保员注意!立正……向我等汉唐集团的旗帜敬礼!!”   三个人在甲板上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那啪的一声,把那些正忙着开船的明人水手们吓了一跳……但看着这三个人整齐如一的动作,他们心里都肃然起敬,手下的动作都变轻了。   台湾汉唐集团全歼巴达维亚的船队,并且把所有人员都擒获,统统都安排到台湾北部地区做苦工的事情,经过深度发酵,再加上添油加醋的转述,三四个月的时间里,已经在整个东亚地区流传开了。   在广州,统水师副帅吴文敏和统陆兵副将张月哥俩,正在喝着小酒。   他们两人的嘴里没闲着,耳朵却认真地听着一个海商恭恭敬敬地讲发生在台湾的事情……他们不时地打断海商的描述。   统水师副帅吴文敏说道:“这么说,那个汉唐集团把巨舰都分给了郑家?!就为了让他们给他们运送石炭那腌脏物?!?”   一直是沉稳如水的他,实在忍受不了了,气得直接把酒杯砸在地上了。军中重器竟然被那汉唐集团如此轻视和糟蹋……这是间接侮辱他的水师啊!   海商吓了一跳,浑身哆嗦起来,话都说不利落了。   统陆兵副将张月笑了,说道:“你且不用怕,我家吴大哥并不是生你的气……不关你事,你讲下去就是了……”   又听了一会儿,统陆兵副将张月跳了起来,酒杯都甩到墙上了!   “竟能如此?!火铳竟能交于泥腿之人,竟能用它上山打猎!”   这周边的流贼,听说我等火铳队的大名,无不抱头逃走,更别说那行军炮了……他们汉唐集团竟能把火铳交与农人打猎??!你再敢说一次!!!   那海商直接坐地上了……统陆兵副将张月把腰间的佩刀拔出一半来了,眼睛红得吓人。   统水师副帅吴文敏清醒过来了,他拉着统陆兵副将张月坐下,对那坐在地上的海商说:“去吧,我等会让人记下你的商号名……下次巡检时定不找你的麻烦……台湾有事,你要多多来报。”   那海商一听到自己的商号以后入珠江不会被为难了,乐了,一下子爬了起来,跑了……   太气人了!两个人坐回酒桌却没有了喝酒的兴趣……是的,那是汉唐集团的缴获品,不关他们的事情……但是你不能这样糟蹋啊,这就是别人肚中大饥……你在那里却把粮食倒入粪缸中,不与人食……真是非人也!   然而……   两人小声大骂广州按察司……都怪这些狗官,为了自己的私利,坏了我等的好事情……那郑家可真会挑时机。   郑彩,守户之犬尔……此次却占了大便宜,真是让人恼恨万分!   在临时总督府里面,若干文官一一坐好。众人先是讲了一番天气凉爽的废话,又讲了一些书画诗词的事情,方才慢慢进到了正题。   此次把大家召集到一起,有两个目的,一是关于加征秋粮捐税。   永历帝此时的行在正是肇庆。   前几年这些人一直颠簸流离,一日数惊。   特别是在桂林之战中,当时,永历帝的王皇后为激励士气,亲自来到前线,带头把后宫积存的粮食、银两、衣物等悉数送给守城的将士,东西不够送,她就把头上的簪子、耳环等饰物当场取下,凡是值钱的东西,全部捐献了出去。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瞿式耜的妻子邵氏以及其他将帅之妻,也在王皇后的大义感召之下,拿出全部的金银珠宝捐献了出来。   前方将士深受鼓舞,感动得那个热泪盈眶,士气陡然大振,一次又一次击退了数倍于己的清军,在澳门火铳队的帮助下,最终取得了桂林保卫战的胜利。   那时,王皇后的贤德之声,一时成为朝野赞颂的话题,好名声就像高天的流云,被风吹得很远。分散在各地的义军,也纷纷发表接受南明朝廷节制的声明。   最后再加上李成栋的突然反水……总算暂时安定了下来了。   永历帝想要重新修整庆云寺,并想偕母马太后和王皇后及其众妃上庆云寺进香。那时这个南明政权里信什么宗教的都有,也什么宗教都信,还都是共存共信的。   永历帝的提议让王皇后大为赞许,她也认为冥冥之中必有神灵保佑她们……既然不知是哪一方,那么就全都感谢吧……   然而庆云寺却有些破败了,而且山路好不好走,将要重新开桥建路。   永历帝早已经把若干桥、亭的名字都一一想好,新桥就叫寒翠桥了,那亭子也就叫丰山亭了。还有那一带也要重修上山新路。   只要动工就需要银两,那自然要向广州索取。   杜允和总督召集众人所商议的第一事便是此事了。   大家都没当回事情,重修寺庙也是为大明江山祈福……便三言两语定下加捐之事,并号令众海商募捐。   这第二件事,众人却深思不语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想要招抚汉唐集团   两广总督杜允和低下头,慢慢地用碗盖刮了刮盖碗中胡乱飘起的茶叶……心想,这个吴正国真是令人讨厌,完全不顾及官场上的规矩了……想搏得上位,这原本是好事,但他的姿势太过难看了……多事。   此时大家想必都在心中暗暗骂着他,但大厅里却是一片安静,无一人首先明说,都在等着别人先开口。   广州府按察司吴正国大人此时却毫不在意,他好像对这个冷场之事早有预料……他左顾右盼,期待着有人能先发言……但每个人都好似坐定一样……无人说话。   广州按察司的吴正国大人心中冷冷一笑……同僚的态度算个甚?此时又是不同以往……如此乱局之下……何必顾及?再说,他们心中本来就没有皇上了……   前不久,广州按察司吴正国大人曾经声言道:“如今这广州已经是城高炮利,更有那火铳队大展雄威……然而,我等可否想到过皇上?   那肇庆之城上只有小炮数门,我等可否将多余的火炮运送到肇庆,以安君心?”   他提出这个建议后……立刻秉笔直接上奏皇上。   永历帝回书言道:“广州,广东之要也,不敢轻视,必以此城为重……但若确有多余的火炮……可运送肇庆。但此事由群臣共议,以求良方……”   “多余”的火炮?!众人心中大恨……此时湖南、江西已经重归满虏之手,粤北雄关,朝不保夕……原本商议北援之计时,大家都不同意……只要保住广州巨城不失,肇庆就必定安然无妨……北援,一旦发生平原遭遇战……没有了高城作为倚仗,万般不测顿生……危矣!   于是,死守广州,以待疲敌,这早已经成为定策……   可是这个按察司吴正国大人,为了取巧圣上……竟然能提出把前方的火炮送往后方的建议……这是何道理?   火炮,军中重器,岂有多余这一说……但他一句“以安君心”,又让众人无语……君心安则天下安,这又是一个大道理,但诸多漏洞,大家谁也不想抢先去说……   吴正国大人只得亲自出马,他来广州府毕竟时日不多,所有心腹,还都上不了台面……   “各位大人,圣上让我等商议,甚是圣明……这广州城头早已是重炮如林,宵小之辈,早已不敢窥视……我吴某人的家眷也在广州城内,焉能不知安危?然而,我吴某人认为,此时机正是板荡见忠臣之际,一切以圣上为重!调拨些许重炮……伤不了我广州根基……”   说完话他四处看了看,无人应答。   他挺直了身子,得意地说道:“如此说来,大家是默认我吴某人了?”   总督杜允和清了清嗓子……不出面是不行了……再说下去,都能把火铳队调回去……广州城防又是多了变数……   两广总督杜允和正色道:“吴正国大人的一片忠君之心……天地可鉴,可为我等人臣之楷模……如今圣上正欲修整寺庙……”   广州巡府孙大年闻弦知雅意……当时眼睛就一亮,连忙说道:“是啊,这为大明祈福之事……重修庆云寺之事相当重要……”   然后他直接看了看广州布政司王仁王大人,用眼睛说道:“该你说了……”   广州布政司王仁王大人当时也用眼睛回答说道:“我明白杜总督的意思了……一会儿,你还要敲边鼓啊……”   广州巡府孙大年当时用眼睛回答说道:“你我相为一体,当然如此,你先上吧……我押后!”   广州布政司王仁王大人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下,全场顿时有了生机,若干人等都把目光投到了王仁王大人身上。   只见他说道:“这为大明祈福之事,乃当今之大事……庆云寺,不可不重新修整,事关国运,兹事重大……如此之时不可擅动凶器,以防冲了祈福之运,兵者,大凶之物也……如此时机,我等却要输运火炮……我王某人以为不妥……”   还没等吴正国回话,广州巡府孙大年啪地把手中折扇放到桌面,赞道:“此言是极……佛家有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虽然子不语怪力乱神,但如何解释凶徒赵成栋在我等危难之时,却又真心投靠?又有那汉唐集团主动上前输送我等军中重器!?自是上天有回护我大明……”   “然也,然也!”   大厅里的众人等忽的全都活跃起来,全是一片认可之声……吴正国心中一时茫然,心道,我圣明的皇上啊,你没事上什么庙呢?!他一时间嘿然无语。   会后,大家一一散去,孙大年和王仁却悄然留下。   真正的大事从不会在众人面前提起,在众人面前提起的全不是大事。   或者说,众人能商议的全是小事,极少数人商议的才是大事。   在两广总督杜允和的书房中,孙大年和王仁一一看了信笺。   广州巡府孙大年说道:“唏,那些化外之人竟然能取得如此成就……总督大人可是想在将来引以为澳援?”   两广总督杜允和微笑不语,慢慢捋着自己的长髯……   广州布政司王仁说道:“大人自有规划,可否先告之下官,也好定夺……”   两广总督杜允和轻声言道:“台湾总兵如何?!”   广州巡府孙大年急急说道:“切切不可!!”   广州布政司王仁急急说道:“万万不能!!”   明初,镇守边区的统兵官有总兵和副总兵,无定员。总兵官本为差遣的名称,无品级,遇有战事,总兵佩将印出战,事毕缴还,后渐成常驻武官。   总兵官之下,还设有副总兵、参将、游击将军,这游击之下还有坐营官、守备、把总、提调官等。   两广总督杜允和仍是微笑不语,期待着两名地方高官的建议。   广州巡府孙大年想了想说:“招抚化外之人当参照旧例……当初,郑芝龙势大,战船数千,可战者二十余万……也不过授游击职位,他不是也欣然接受了吗?”   广州布政司王仁也补充说道:“冒冒然授与化外之人如此重位,怕生起他们的轻视之心……”   两广总督杜允和非常满意这二位的分析……他刚才的建议只不过是抛砖引玉。   他点头说道:“想必授与游击职位定能让那五位首领……他们自称董事的人欣喜万分了……”   广州巡府孙大年说道:“那大头领自称董事长……不授与游击面上不好看……至于其他四人嘛……”   “还可择一人以授同职。”广州布政司王仁想都不想,张口说道,“其他三者,坐营官、守备之位就可以了……”   两广总督杜允和更加满意了,这与自己事先想的一模一样。   他说道:“我听说他们五人中有一个董事是广东之人,就授他游击吧,在官职上让他与那个什么董事长相同地位,其余三者随便安排……让他们心中略生些嫌细即可……到时不要成了一盘散沙。”   广州布政司王仁又补充了一句:“前者,我们罚没了他们的货物,还是再给他们一些补偿也好……方显我等大度。”   广州巡府孙大年毫不在意地说:“胡乱寻些官伎……还有那城外的流民给他们便可以了……上次他们带走了那些流民后,这广州城内安稳了许多,真是好事一桩,这一阵子,又来了许多流民……我回去后就着人办理……台湾之事,定可以一纸招抚。”   两广总督杜允和忽然又有了伤感,说道:“这流民岂不也是我大明子民?!我等为父母官者,不能使他们安居乐业……却让他们流离失所,这又要把他们送到化外不测之地……罪矣!”   广州巡府孙大年和广州布政司王仁也连忙露出悲伤之色,连忙告辞,可不敢打扰了总督大人的伤感。   中秋节刚过不久,澳门还依稀有一些节日的气氛。   自从台湾出现了汉唐集团后,那些将自己的商行搬到澳门的明商们比较高兴,他们不仅又多了一处可以贸易的地方,现在海上行船还安全了很多,再也不怕红毛蕃海盗们的抢劫了。   他们除了不太要茶叶、丝绸、瓷器之物外,好像其他的货物都可以卖上好价钱。再说茶叶、丝绸、瓷器之物,在澳门本来也不愁卖,这三者主要都是送往印度的果阿。   过去,往往要等半年才能出海一次……现在,一个月便可以出海一次了,哪怕是用货物换回木材、木炭都是有赚头……关键是还不影响其他生意。   本钱小的明商还可以送人挣运送钱。   澳门议事厅议事长德阿隆与总督瓦斯基一开始时,整天忧心忡忡,外有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打压,内有明人移民的人口压力,那时澳门这个弹丸之地竟有四万人口了,明人移民的比例高得吓人,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九十多……好在明人老实听从命令,好在还有一些明人只是路过暂时安歇,将来要去东南亚谋生,但这压力的危机还是存在的。   当他们两个听说有一个类明人的海盗组织强占了热兰遮城后,不仅做生意还接受移民……便立刻船只向台湾输送移民。   于是。议事厅出一部分钱,那些明人移民自己再出一笔钱,这样,输送行为便有利可图了……   后来,澳门议事厅又得到消息……整个巴达维亚百分之八十的军事力量都被那个自称汉唐集团的组织歼灭了,俘虏都被抓到了台湾北部地区开采矿产。   在议事会会场里,当议事长德阿隆正式宣布这件事后,全场一片哗然。 第二百二十九章 想要利用汉唐集团   澳门议事长德阿隆宣布完机密文件后,那些议员们一下子都呆住了。   他们没有人去怀疑那份文件的真实性,这一定是通过最可靠的渠道得到的。是什么渠道?那是一个机密。   他们全部都是商人,随便哪一个都知道海战的情况……可那份文件里有关海战的内容,可不是在他们能理解了的海面战争范畴中。   真的,从来没有一次海战能把对方的战船全部都捕获,而且那些战船基本还全都完好……这就是神迹一样的存在!   更让人惋惜的是,他们不知道战船,哪怕是荷兰式盖伦船的价值吗?竟然可以用来运送煤炭……这投入和产出就太可笑了。   事实上,大家早都听过各种传闻……但是,等到如此真实而详实的资料来印证那些传闻后,都惊呆了……当年荷兰人联合英国人攻打澳门时,也不过这些人,但他们还是在澳门登陆了……要不是靠着明政府的人海战术……说不定他们就把澳门占了。   这是个新形势新局面……我们澳门可以做点什么?我们个人可以做点什么?如何从中得利?   刚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商人们开始议论纷纷了。   尤其是听到报告中专门提到的甘蔗生长状况,而且产量一定远比去年还多……所有的商人眼睛都红了……糖是最好的压舱货,而且走到哪里都是好卖。在欧洲,它就相当于黄金一样的可爱……在某种程度上说,它可能比丝绸更抢手,更容易一次性出手。   澳门的商人们早都眼馋死荷兰人的蔗糖生意了,虽然商人无国界……但是却有暴力垄断这一种说法。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荷兰人大挣其钱,而自己却一直插不上手,心里只能白白地诅咒他们!   ……现在也许是机会来了。   他们在议论中发现,他们的生意和那个所谓汉唐集团的生意一点也不发生冲突……甚至可以达到共赢的程度。   他们要棉花、要棉布、要麻布、要橄榄油,甚至生铁也要。   这些印度的果阿都有啊……不过煤炭就算了,那不够成本的。   看着众多商人热烈讨论的场面,德阿隆议事长和总督瓦斯基对视了一眼,两人小声谈论起来了。   那些商人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汉唐集团的一样东西……水泥!   从那报告中可以看出来,那东西会让炮台更坚固,工事更坚固。   但那些商人们只在乎他们的糖,还有粮食,还有食盐,或者各种奇怪的东西。他们只想着自己交了税后,这澳门就天然有责任保护他们……一点点也不在乎澳门的防卫。当然这种想法无可厚非。   可他们也不想想,如果那汉唐集团用他们的大铁船进攻澳门,我们如何抵挡?没有了荷兰海盗和垄断,他们高兴,可是他们好像都忘了,能消灭掉荷兰海盗的人是不是会比荷兰海盗更厉害?!   当议会散会后,德阿隆议会长和瓦斯基总督私下里开始商议了。   一定要抢在西班人的前面和他们汉唐集团的人达成合作关系,可以派出一名高级职员亲自去。   两个人对合作的前景都表示了乐观的态度,原因很简单……双方互补不说,从他们汉唐集团的几十次贸易看,他们非常遵守契约,这一点才是关键。   议事长德阿隆说:“我们和他们的利益不冲突……最重要的是,他们真的公平做生意……不需要贿赂。这虽然比和过去的明政府比,增加了我们经商的难度,嗯,我好像要和别人竞争才行,但至少这才是贸易的真正核心。”   总督瓦斯基说道:“他们行政、军事的运行体系好像比我们更流畅……感谢您和前任安排的间谍人员,这次他们帮上了大忙!”   议事长德阿隆笑笑说:“我们远离祖国,我们是弱者,所以我们一定要更了解所有的对手,任何自大都是我们的死神……所以我们不仅需要耶稣会的帮助,连平常的人物都会是我们的帮手……我们会在这里存在很久的,这正是因为我们表面上的弱小,自大?让明政府去自大吧!   至于说到他们的运行体系,我目前只想说,他们汉唐集团是一个各项工作都很完备的公司……我们只有能在深入了解后才能搞清楚。”   总督瓦斯基想了想说道:“他们拥有强大到让人无法想象到的实力,但是在做生意时,却是非常的公平……没有让人恶心的荷兰人那样霸道,也没有自大的西班人那样无理……从报告的描述中,我看出他们的外貌很是类似明人,但行为却差得太远,他们到底是谁?真是从南极洲大城来的?那里还会来人吗……”   议事长德阿隆叹了口气,说道:“所以我害怕……”   “害怕?!他们的人毕竟很少吧?!这说明从南极洲大城来这里相当不容易。他们所谓的公平,也只不过是想吸引商人去做生意吧……”   瓦斯基总督笑了,随意的说道。   德阿隆议事长心里一阵厌烦,但又强行压住了。啊,这个让人可怜又可恨的兵头,他的眼光都比不上娘们。   德阿隆议事长慢慢说道:“上帝拥有绝对的力量!”   瓦斯基总督连忙在胸前划了个十字,说:“正是如此。”   德阿隆议事长接着说道:“只有他才可以给别人公平公正的待遇……”   “正是如此。”   德阿隆议事长看见瓦斯基总督没有再说出别的什么话来,便决定放弃这次交流……他想好好和耶稣会的人谈谈。   西班牙在16世纪时建立了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日不落帝国。西班牙帝国领土辽阔,横跨了整个中美洲,大部分南美洲,一部分非洲和亚洲的菲律宾。   但是,西班牙全盛时期的军队势力如此强大,就连南美洲三大文明,印加文明、玛雅文明、阿兹特克文明的帝国都能被歼灭,用西班牙探险家科尔特斯的话来说,“铲除一个文化,如同路人随手折下路边一朵向日葵”。   当然,那些南美所谓的伟大文明,竟然连轮子都没有发明,还停留在石器时代,是一个被锁死的文明……而那面的世界还有人炒作他们能预测什么末日,真有意思。   但是在亚洲,西班牙却只得到了菲律宾这杯羹,这似乎是奇怪的现象。   要知道为什么西班牙只占领了菲律宾,就要知道地理大发现的起因和经过。   地理大发现主要的推动力有中东穆斯林帝国的贸易垄断和欧洲意大利的商人贸易垄断。由于穆斯林帝国在欧洲人发现亚洲前就已经和东南亚诸国和明大陆上明代以前的国家进行贸易,所以很多来自东方的奢侈品,如茶,丝,香料,瓷器等都要通过阿拉伯人才能在欧洲上市。   而阿拉伯人往往都把这些货品卖给意大利的威尼斯商人。而威尼斯的意大利人就把从阿拉伯人手中得到的东方奢侈品转卖给欧洲其他国家。   这样的贸易方式使欧洲人买到的奢侈品高出原价几百倍。   此外,文艺复兴也促使地理大发现。文艺复兴推动人文主义,注重思考和实践。文艺复兴也修复了欧洲中古时代封建制度的衰弱经济。欧洲经济复苏推动了货品市场扩大,也就因此,来自东方的奢侈品需求量也大增。   然而,专卖多次的昂贵东方物品使欧洲人吃不消,所以他们觉得要以最便宜的价格得到东方的奢侈品就是直接和东方进行贸易。   最终啊,到了15世纪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封锁了威尼斯港口时期,欧洲人觉得迫切需要开通一道通往东方的海上路线。   在这样的起因催生下,欧洲人积极的进行探险活动。由于当时欧洲科技进步,造船术,地图学和航海术都比中古时期进步许多,所以欧洲人要进行探险活动不会很困难。   首先进行探险活动的欧洲国家就是葡萄牙和西班牙。哥伦布,达伽玛,迪亚士等探险家陆续发现了加勒比群岛,好望角和通往印度的航线后,葡萄牙和西班牙都卖命地扩大帝国版图。他们如此行就是希望能够发现并控制出产香料的“香料群岛”。   葡、西的探险活动在巴西遇到挫折,为了调和纷争,著名的《托尔的西亚斯条约》就签订了。   这项条约规定巴西以西的地区为西班牙势力范围,西班牙可以随意征服;巴西以东地区就是葡萄牙的领土。也就因此,大部分的南美洲,就是巴西除外,成了西班牙帝国的版图。   南美洲蓄藏丰富的资源,致富了西班牙人。然而,他们所向往的“香料群岛”却不是做落在南美洲。南美洲也不出产香料。   西班牙为了控制这个群岛,就在次积极进行探险。就在那时候,葡萄牙就已经占领了非洲一部分地区,印度的果亚,马来半岛的马六甲,印尼的一些群岛,明大陆的澳门;葡萄牙人也抵达了台湾和日本。   1521年,西班牙探险家麦哲伦在西班牙国王的批准和赞助下进行环球航海活动。就在越过太平洋后,麦哲伦在印尼的摩鹿加群岛遇到了葡萄牙人。而摩鹿加群岛就是所谓的香料群岛。   就这样,两国开始进行谈判,结果就在1523年签订了《萨拉戈萨条约》,修订势力范围,将摩鹿加群岛以东地区归为西班牙势力范围,以东为葡萄牙地区。   西班牙同意撤离摩鹿加群岛,葡萄牙同意给西班牙35万金葡萄牙币做赔偿。至于位于摩鹿加群岛以西的菲律宾群岛则继续成为西班牙领土。   所以,亚洲只有菲律宾是西班牙殖民地。   由于17世纪开始,欧洲其他国家,如荷兰,英国,法国等都开始进行探险活动,而领土小的葡萄牙抵挡不过荷兰的势力,就将印尼,马六甲和台湾等地让给荷兰。   这时,西班牙也同样走入下行区间…… 第二百三十章 想要入股汉唐集团   菲律宾与明大陆的南部隔海相望,自古就是南部明人移居的重要目的地。这一点可能从明大陆的隋朝时期就开始了。有关论据数不胜数。   想当年,明初郑和七下西洋后,大明声威所及,菲律宾的吕宋、苏禄等国都时断时续地同明廷保持着朝贡贸易,但直到16世纪70年代移居菲律宾的明人才逐渐增多。   当时明王朝部分开放海禁,而刚刚殖民菲律宾的西班牙对明大陆商品和人员极为渴求。   这一点说明了明人移居海外与西班牙人的殖民需求都是相辅相承的。   早在1565年吧,西班牙殖民者入侵菲律宾,攻占宿务岛,1571年侵占吕宋,建马尼拉城。西班牙人对菲律宾统治初期,对前往菲律宾的明人采取拉拢政策,因为菲律宾当时的经贸发展要仰赖明人的努力和贸易。   可是,随着明人影响力的提升,西班牙殖民者与明人的矛盾开始凸显。矛盾表现在两件事上。   这第一件事情发生在1574年。那时活跃于福建一带的私人武装头领林凤差点攻占了马尼拉,这一点让西班牙殖民者对明人大为恐惧。   有关林风的事件完全可以单独开设一章,但是怕有人又说水了,只能在这里用几句话来表达。   当时,林凤率领战船六十二艘,武装男丁四千人,妇女一千五百人,从台湾开赴菲律宾,联合当地明人和土著共同驱逐西班牙殖民者。   船队急航两天后,到达吕宋边界,立即攻占了密雁,林凤即命先锋率七百精兵乘夜袭击马尼拉。   由于种种原因攻占失败,林凤改变战略,命令部队向北转移,到彭加钖南驻扎,筑城堡及炮台据守,伺机再战。   后来,林凤在班诗兰建立都城。几个月间,他率部众建立城寨,宝塔,并凭险筑垒,设炮台多处,准备对抗西班牙殖民者。   林凤被拥为国王,国号汉,在当地明人和土著的支持下,林风率领部众一边战斗,一边乘战隙之机,补充给养,建造战舰,充实战备,以期再战,彻底将西班牙人赶出吕宋。   在关键时刻,西班牙与视林凤为心腹大患明朝勾结,联合进攻林凤舰队。   1575年春,明朝调吴慕康率明朝海军,追剿林凤至菲律宾彭加钖湾。明朝朝廷以允许西班牙人在厦门通商为条件,急切地要求西班牙人共同击败林凤。林凤率众抗击,战斗激烈,相持四个多月。西兵及军械源源不断,而林凤却孤军作战,粮械不继。   在明西两国舰队夹击下,林凤海陆作战相继失利,林凤军及吕宋明人土著武装战死近万人。   林凤被击败后,不知踪迹。   明大陆的海外开拓以内战的形式告终。   英国近代向海外开拓,往往以英国海盗为先锋。英国政府招抚了著名的海盗德雷克,以对抗西班牙,结果打败了西班牙,取得了海上霸权。而明政府却可耻的“以夷制贼”,联合西班牙对付海盗。   汉唐集团就此事下了个定义:在奴隶制的独裁统治下,独裁权大于人权,大于民族权……林风啊,你怎么能称王呢?!   这第二件事发生在1593年。菲律宾总督达斯马里纳斯远征摩鹿加群岛,由于他强迫明侨充当桨手,引发不满。途中,达斯马里纳斯所在旗舰上的明侨潘和五带着众明人奋起反抗,将船上包括总督在内的西班牙人几乎尽数杀死,仅12名士兵死里逃生,随后驾船远走。   这两次事件后,马尼拉殖民当局慢慢开始煽动排明浪潮。   也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原因下,1594年初,一支明人船队在福建官员带领下,载着士兵和武器到达马尼拉,接回3000名明人。   这完全可以看成是世界史上第一次救侨、护侨行动,本来可以记到世界历史记录里的……但后来由于种种原因,这一伟大的行为鲜为人知。如果不是汉唐集团的人乱翻资料……可能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1603年,菲律宾岛又出现一则传闻:大明皇帝有意占领菲律宾以获取这里的黄金。   这一传闻源自一名在吕宋生活多年的木匠,他称吕宋有一机易山,“其上金豆自生”。   万历皇帝便信以为真,下令福建官员前去勘查。西班牙人本就对明政府颇为忌惮,何况菲岛明人众多,因此疑心大明想“开疆裂土”。   随着排明情绪渐浓,西菲当局欲迫害甚至屠杀明侨的意图越来越明显。   这一切最终导致了1603年的大屠杀。   1603年10月3日,不愿坐以待毙的明侨爆发大起义,但由于缺少武器和军事经验,他们仅坚持了41天。起义很快演变成一场大屠杀。   在当局的煽动和蒙骗下,包括土著、日侨在内的各方力量都参与到屠杀中。据统计,至少2万明侨在这次动乱中被杀。   大量屠杀明侨对菲律宾本土经济产生了致命的影响。   由于畏惧,明商们不敢来此地了。马尼来市场上的物资顿时开始匮乏、经济开始萧条。当局财政状况严重恶化,甚至需要借贷度日。   西班牙人忧心明人的商船不再到来,连带着,会令遥远的美洲受到波及。   让他们更大的恐惧是,他们担心明朝政府会进行报复。西菲当局紧急加强战备,但此时的军队士气低落,口粮严重不足。   当时殖民者们只能心惊肉跳地等待,马尼拉笼罩在绝望和萧条气氛中。   那时的西班牙驻菲律宾总督阿库尼亚一面做些表面工作,如部分发还明侨商人的财产,发动幸存者给国内写信,企图证明西班牙殖民者“清白”;一面派特使奎瓦携带致广东、福建两省巡抚和其他官员的函件。   他于1603年12月10日乘船前往澳门,并趁机刺探大明政府有否进攻菲律宾打算的军事情报。考虑到澳门的葡萄牙人对大明比较了解,阿库尼亚还写了几封信,详述明侨起义事件,并附上致大明官员函件的副本,让奎瓦分发给澳门的司令官、主教、在政务方面有着较大发言权的耶稣会教士等。   但葡萄牙人出于打击贸易竞争对手的考虑,始终未将函件转交大明方面。葡萄牙人非常在乎每一次屏蔽大明的机会……只有他们才是大明的老朋友。   直到奎瓦等人抵达澳门的消息传到漳州,有经常往来漳州和马尼拉的大明富商到澳门与其会见,答应把函件转交大明官员,设法动员明侨继续贸易。   奎瓦当时在澳门了解到,明朝政府已获悉屠杀事件,但全国平静,没有集结舰只进攻马尼拉的迹象。获得这个重要情报后,奎瓦购买了一批军事物资,于5月回到马尼拉。   事实上,尽管明朝当局了解了事件真相,但它一贯把移民国外的明侨视为贱民,因此仅写了一份《谕吕宋檄》,于1605年5月底、6月初由大明贸易船队中一名船主带到马尼拉,分交菲律宾总督、马尼拉最高法院和马尼拉大主教。   檄文未对屠杀行为进一步严加追究,只要西班牙殖民当局保证明侨今后生命财产的安全,并宣布对殖民者“不忍加诛”,“其海外戕杀姑不穷治”,要求西班牙方面“当思皇帝浩荡之恩,大明仁义之大”。   这事情的处理,还真不能一味责备明朝。   明朝未出兵讨伐还有当时现实条件的限制。   在西班牙屠杀明人大致同一时期,大明王朝进行了三场大规模战争:在西北的宁夏,西南的播州,特别是从万历二十年(1592)开始的长达7年与日本在朝鲜进行的战争。   这三场大战明朝都取得胜利,但国家军事和财政能力损耗极大。   明朝的被迫纵容使得殖民者对菲律宾明侨的欺压更加有恃无恐,绝境中的明侨不堪其苦。   1639年,明侨们再次发动起义,并坚持近4个月。   这一次,西班牙殖民者彻底杀红了眼,无数明侨平民包括虔诚的天主教徒死于屠杀。   这一次又让马尼拉市场上一片萧条,再加上外有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有意打压,西班牙殖民者只能依靠着从美洲运送来白银苟延残喘……   汉唐集团事先做出了一个总的估算,他们认为美洲白银的产出在16世纪约为17000吨,17世纪的约为42000吨……当然,现在17世纪只是过了一半。   其中,美洲白银流入到明大陆的主要方式和主要路径,就是船运,西班牙人用后世有名的马尼拉大帆船启运,通过阿卡普尔科到达马尼拉,然后在与东方的直接贸易中流出。   根据各项数据,汉唐集团认为明代时大陆从马尼拉贸易中得到的白银为87,750,000两,即11700万比索,约合现代计量单位为4212吨。   而与此同时,美洲白银通过太平洋运到菲律宾的数额,总共达到4620吨。   不过汉唐集团还有另一份资料。就是从1563年开始,波托西等地银矿采用水银分离纯银的方法,使白银开始进入产量激增的时期。   马尼拉大帆船航线开通后,以平均每年150吨来计算,这20年共运输了3000吨白银。   考虑到运至马尼拉的白银基本上都流人了明大陆,因此,综合起来,1570—1644年通过马尼拉一线输入明大陆的白银约7620吨。   这两笔算法明显有差异,但汉唐集团跟本不在乎……他们想要的可不仅仅是这些。   由此也可以看出明大陆沉淀了多少白银。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西班牙国内竟有人提出放弃菲律宾的提议。   原因是菲律宾吸走了美洲太多的白银了……汉唐集团很是注意到这个人的资料,还不错,此人在西班牙地位还是挺高的……   汉唐集团的到来,直接为西班牙人清除了第一个压力……明大陆来菲律宾做生意的明商数量显著提高。   西班牙殖民者搭了汉唐集团的便车,利用汉唐集团的战争结果,为自己打开了商贸大门,却对汉唐集团没有丝毫表示感谢……更重要的是,还有两笔血债还没有考虑补偿,这个问题很严重啊。   但是,现在好像还不是能够算账的时机,西班牙人还是汉唐集团重要的一枚棋子,汉唐集团对他们固化的阶层制度,虔诚的天主教意识,更有那遍布全国的宗教裁判所感到满意……我们的经历都不算啥,想要比烂,机会真多啊。   汉唐集团只能捏着鼻子认同他们……只能在心中有怨念。   可是,汉唐集团心中的怨念丝毫没有影响到菲律宾总督查孔吃早饭的心情。   这几个月来,菲律宾马尼拉的市场慢慢繁荣起来,各项税收也开始猛涨……菲律宾总督查孔今天早上多吃了几片面包。   菲律宾总督查孔刚刚在办公室里坐好,他的侍从官就把商人议会的议长领了进来……那议长把自己或者大多西班牙商人的想法说了出来。   菲律宾总督查孔微笑着说:“你们确定要入那个汉唐集团的股份?那希望我们为你们做些什么?” 第二百三十一章 赤嵌的甘蔗成熟了   1649年11月份,台湾赤嵌农业基地的甘蔗成熟了。这一个月里,那里的人们疲惫而且快乐着。   在时间刚进到十一月份时,建国安董事就每天都要亲自测量甘蔗的锤度。   锤度,是指蔗汁中固溶物质的重量占蔗汁重量的百分比,它包括蔗糖分在内的溶于蔗汁中的所有化合物,因此它不是蔗糖分的真实值,但蔗汁锤度与蔗汁的蔗糖分含量有相关的关系,因此,可以通过测定蔗汁的锤度来衡量甘蔗的成熟度。   在甘蔗的成熟期,自蔗茎上下部(尾部和基部)的锤度比应该是在从0.9到1.0的范围内。   蔗茎上下的锤度比为0.9——0.95时,则为初熟期,蔗茎上下的锤度比为0.95——1.0时,则为为全熟期。如果再高,那就过熟了,就是蔗农们常说的要开始退糖了。   等到了真正的全熟期后,建国安董事一声令下,明人们开始收割第一期的甘蔗了。   明人蔗农手中的甘蔗刀都是汉唐集团依照那面世界的标准甘蔗刀仿照设计的,明人蔗农当然不知道这一点。但是那刀使用起格外顺手不说,那是真锋利啊,比他们原先用的好多了。   建国安董事对红星工业区大力支持赤嵌农业基地的举动表示了感谢。   李子强董事得意地说:“我那些刀具可都是电炉钢产品啊,收割甘蔗的工作效率能提升一倍不?!”   建国安董事想说不能,但却改口说:“能!太能了!”   李子强董事哈哈大笑,说:“我就说嘛,机加工改变世界……”   “你说得真对!至少改变了我们蔗糖业……”   “哈哈,你知道就好!”   红星工业区确实对赤嵌农业基地的蔗糖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提供甘蔗刀仅是一个小小的帮忙。   更大的帮助就是建立了蔗糖加工厂。   从甘蔗预处理阶段的甘蔗撕裂机,到压榨过程的四锟压榨机,再到第一次蒸发水分、煮糖过程所需要的设备,离心机等后处理设备……再加上它们的原动力,一台铸铁低压锅炉和与之配套的蒸汽机……它甚至还可以向周边提供一部分能源。   由此可以看出,汉唐集团在设计新设备时,都要充分考虑过它的多种用途……甚至是榨糖剩下的甘蔗渣子都被设计用来养殖香菇。   经过检测,这一套设备可以日处理20吨甘蔗……按照那面世界的平均水平看,一天可以生产2.4吨白糖。但是由于这第一批的甘蔗品种是经年的宿根出产,品种不算好,最多能达到百分之八,远远比不上那面世界的百分之十二的平均水平。   不过也好,等着第二批甘蔗下来,这套设备也正好渡过磨合期,达到了最佳的使用状况。   这第二批便是汉唐集团自己带得糖蔗,它的产糖率可以达到百分之十四,到那时白糖的产量还会提高。   在甘蔗预处理阶段其实还应该有清洗机,但是红星工业区认为,这一项完全可以用人力替代……完全不必要浪费宝贵的金属材料。   风车之类的设备,它们所需要的核心部件,比如轴承之类的东西,完全可以用这个时空生产的钢材,虽然电炉钢产量极低,但那些零件所需要的钢材也少不是?   甚至这东西还可以交给明人铁匠用手锻的方式加工,时间长,产量低,都不是问题。事实证明那轴承完全可以适用,就连独轮车所要的轴承也算上。   但是甘蔗加工设备就不成了……它的核心零件必须要用带过来的金属材料加工,这是两回事,无法同等对待。   所以,汉唐集团的人没有一个认为这些设备算是本时空生产的……汉唐集团给本时空生产的设备下的定义是,完全利用本时空自产的材料,完全利用本时空培训的技术人员,凭借他们自己的能力加工生产出来的,不得借用汉唐集团的技术帮助,一点点也不行。   在赤嵌甘蔗加工厂正式开工的前一天,赤嵌农业基地大部分的技术员都去厂子参观过了,然后又都嘻嘻哈哈地离开了。   虽然大家都没有在明面上说过什么,事实上,每一个人心里都完全放松了。   糖,才是这个时期针对欧洲的大杀器,连带着小日本也算上……只有它才可以把贸易的控制权牢牢地抓在手里……不客气的说,糖,就是这个时空里的高科技产物,比镜子、玻璃之类的产品杀伤力更大,因为它的连带效益和规模性更大。   送走了众人后,甘蔗厂厂长李坚把大门关上了,哥几个要喝点小酒了。   李坚是机械类的大专生,下岗后一直和弟弟在各家私人厂子里打工,养护和维修各种设备的技术能力很强,特别是在榨糖厂的工作时间最长……本来他挣钱还不算是难事,但是他一直有个要求,总是要求雇佣他的老板一定要把他的弟弟李锐也带上……李锐是技校毕业,也懂一点维修技术。   他三十多岁时突然得上了心脏病……住了近一年的医院,花光了全部的积蓄……差一点连最后心脏造影和国产支架的钱都花不起了……后来病虽然好了一些,但是生活还要继续,他也要去打工……但他的工作可不好找,没有人愿意要一个有心脏病的人……就算是好了也不敢用。   李坚常说:“小锐,你老老实实的在家休息……有哥哥一口饭还能差你的?”   弟弟李锐本来是一个胆小害羞的高大胖子,好四十岁的人了也没有结婚,平常非常听李坚的话。   那时他却怎么也不听了,他说:“哥哥,我那不是成废人了吗?!”   看着在不断用手绢擦额头的弟弟,李坚心里一阵疼,说:“什么废人,你是病人!”   “不,我感觉强多了……我要去找工作……”弟弟李锐那时不停地晃着大脑袋说,“嫂子又会和你吵架的,我不愿意你这样过日子……”   李坚心里一阵酸,又怕他出去打工出事,就只好带着他了。弟弟李锐要是做出那个动做,就是他死也不会改变的。   两人在一起,这工作就不太好找了,日子比较难。   李坚的妻子不乐意了,后来大吵几次,离婚了……   “还好,还没有孩子。”李坚笑呵呵地对弟弟李锐说,“放爱一条生路吧……小锐,我这句话想了半天,有深度吧?”   弟弟李锐上嘴唇动了一下,一下子捂住了脸,大哭起来,说:“我去把嫂子找回来,她也是个好人……都是我拖累你们的!”   李坚嘴角抽动了一下,他张开自己的双臂,一下子搂住了弟弟李锐,轻声说:   “听着小锐,我们父母去世的早,只能相依为命,你嫂子已经做得够好了……你的病一定会养好,别心急。等你的病好了,你嫂子就会回来了。”   别看弟弟李锐是个高胖,可他的力量远没有李坚力量大。   后来到汉唐集团应聘时,李坚同时也把自己弟弟的情况交待了。   招聘他的是宋士达董事,他神秘地问道:“你弟弟的心脏病是先天性的吗?你确定患病时间?”   当宋士达董事完全了解了情况后,说:“不是先天性的就好办……我们去的地方,医生的技艺高超,什么病都可以治好……”   后来李坚才知道,那位医生就是时间……它也许真能包治百病……弟弟李锐一下子就好了,刚刚穿越过来那会儿,两个人抱头痛哭,哭得比女生们还要厉害。   甘蔗加工厂的厂长李坚,拍了个黄瓜,又煮了些盐花生,便和哥几个喝着百年孤独,胡吹乱聊起来,大家都吃过晚饭了,他们都是住在厂子宿舍的人,好在可以一人一间了……弟弟李锐照例不喝酒,安安静静地坐在他身旁,谁说话都不插言,遇到有趣的事情就笑笑,轻轻喝着自己的果汁汽水。   有个技术员说道:“我说李厂长啊,你咋总放亚麻油呢?怪怪的味道……”   李坚厂长笑呵呵地说道:“你呀,整天没事儿就斗地主,下象棋,也不经常去看看别的版块,在医疗版块里,那个郑德生院长和马军院长都大力推荐它呢。   在这大陆上,没有一样食品能比得上它更补人的心脑了……那些古人们都认为它能够包治百病!   它那里面最有用的就是A—亚麻酸,说是含量比深海鱼油还多两倍,有抗肿瘤,抗血栓,降血脂,营养脑细胞,调节植物神经等作用呢,要不咱们集团能把它当成我们的特供油?   他妈的,就是产量太低,一亩亚麻才产籽100来斤,要是想一点不破坏A—亚麻酸,就只能借用物理挤压冷榨,出油率低啊,要5斤多才能产出一斤油……等以后面积大了,我们就大力推广它!那我们这里得少多少心脑病人?!”   那个技术员听了心服口服,又多吃了两口拍黄瓜,说:“咱们汉唐集团能人真多,这个都能整出来。我在那面的世界都没听说这玩意……这味道再品一品,还真挺好的。”   李坚厂长笑着说:“记住啊,最好不要热炒……冷餐啊,加汤啊都可以,在那面的世界,纯正的亚麻油是我们能吃得起的吗?我们连调和的都吃不起……除非是假的……医学专家都叫它为知识分子油,最补心脑了……我也是到了这面世界才知道……”   一时间有些冷场了……大家好像都想起了什么,没有人说话了。   李锐在心里一笑,想,哥哥动不动就发人生感慨,他变年轻了,却又像个女人一样唠叨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自耕农会因我们而消亡   早在正式收割甘蔗之前,汉唐集团的人就把这第一期甘蔗的田间收割、来源地的加工、赤嵌甘蔗加工厂的预处理阶段等各个环节安排好了……并把相应的明人劳动人员也都一一落实到位,明人农民中原来的蔗农们当然是主力人手,但实际上他们的人数还远远不够……   今年第一期甘蔗的产量明显比去年多。   虽然第一期收割的甘蔗品种还是去年的品种,但是,由于大量使用了鸟粪石充当缓释肥,使用了氯酸钙充当除草剂兼去虫药,当然,也有用石硫化合物做农药来配合。   其中最最重要的一条就是那引水灌溉技术和田间的机井技术,就算在那面的世界,这两项技术也是基本保障,属于最基本的农田水利建设项目。   明人蔗农们纷纷感叹说,真是感谢上天把汉唐集团送来,今年这甘蔗定是比去年要多收了两成……我等真是好运,要不然今年必受旱灾。   汉唐集团的人心里说,废话,你们为啥过两年会造荷兰人的反?还不是这两年的旱灾把你们逼上绝路了吗?你娘的,九千青壮像小鸡仔一样被杀……   汉唐集团同时又把其他的劳动力也组织起来了,男女都算上,只要干活就给马票,属于短工性质,饭就不管了。   那面世界的网文扑街写手杨友行秘书,在电脑上的WORD里不停地写着,写着,一会儿就有些烦了。   他对建国安董事抱怨说:“我说建董,用得着这么细致嘛?这收割,去叶去根,运输,清洗,分段,上机……运渣的过程都要把劳动力计算到个位数啦!   人家明人蔗农们以前就不会榨糖了?!我们的榨糖技术可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屈原曾经说过……”   建国安董事微笑着打断杨友行秘书的引经据典,说:“小杨,你不要只盯着加工处理甘蔗这一件事的本身……眼光要放开一点,你想,除了蔗糖本身,我们还能在这次行动中收获什么?”   “让明人农民学会流程?合作?团结?纪律?”   “不,这些都不重要,这些他们明人身上早都具备了……他们都有过参加大工程的经验,虽然都是被强迫的而且不发工资的那一种……我们其实想要的是真正的农业工人!”   杨友行秘书怪叫了一声,说:“哈,这想法还是太早了吧?!现在就要开始培训农庄经营?!”   “不早,我们现在也没有把土地分给他们……以后我们也不可能把土地一块一块的分开给他们。我们那样做,好像我们的管理根基稳定了,他们也肯定可以为我们拼命,来保卫我们的政权,保卫他们的土地……但是,把人力资源都绑在土地上动弹不得的恶果……你我都知道得很清楚。”   杨友行秘书认真想想后,点了点头,说:“我现在对我们农业口这三年的发展宗旨有更深的领悟了。   这第一年要让他们被动参与,第二年要让他们主动参与,到了第三年,就要让他们熟悉所有的过程和管理……最后再把土地发给他们,管他们是个体经营农庄啊,还是集体合作农庄啊……反正任何自耕农都是没法子和这样的农业生产形式竞争。   如果以后在全明大陆的各地推广开,那么,我们没有去主动消灭自耕农,但自耕农却会因为我们而消亡……农业工人自然而然也就出现了,有技术,有自由……可我们是白白地把土地分给了他们,唉,我们真是太善良了……”   建国安董事非常认同地说道:“是啊,尽管大家表面上明人明大陆的叫着,不愿意认同他们,但他们就是中华民族,就是我们的祖先,他们受了太多的苦难了,也该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了……虽然不太可能实现一刀切的管理方式,各种特殊情况都可能出现……但是我们一直掌握着化肥、农药、制种的关键性技术……这没办法,就是我们现在教给他们,他们也学不会。”   “对啊,翻开我们民族的历史,那就是一部苦难史,太令人伤感了……你说的那是控制物质产品的上游,在物质产品的下游方面,我们会掌握产品地深加工技术,完全可以控制产品的走向,控制产品的利润……这也没办法,他们没有相应的原动力和机加工水平。”   建国安董事亲切地笑了,说:“是的,至于产品中游的生产工作就交给他们,我们来这里本来也不是为了当地主的吧?!其间发生的税收项目也不少啊。”   杨友行秘书说:“地主?太土气了。至于发生的那些税收啊,他们肯定乐意缴纳……”   “你们说什么太土气啦?”   两人正谈得入港,忽然,二层行溪地区的畜牧站站长王国涛拎着一个竹编的公文包,直接从敞开的办公室门外进来了,说道:“现在你们真轻松啊,办公区的明人安保队员都撤了,都改成巡警式了,步子很大啊。”   建国安董事看见王国涛站长又是风尘仆仆地亲自来赤嵌农业基地了,心中感动,说道:“老王,快坐,快坐。休息一下再说……”   说完,他连忙去给他打盆清水,好让他洗把脸。   杨友行秘书也连忙去给他拿了瓶汽水。   王国涛站长接过汽水一口气喝完,抹抹嘴,打趣他说:“小杨友行,你还抱怨看盗版的人吗?”   “没,两个多月没说了……”杨友行秘书竟有些不好意思了,全集团的人都知道这事了。   王国涛站长听了他的回答后轻松地笑了。   王国涛站长是一个人在二层行溪地区打下了一片天地。   他是全集团唯一一个没有集体过中秋节的技术员,也是唯一一个没法子随时和汉唐集团沟通信息的人,每一次联系,都要骑四十多公里路的自行车,那道路不太好,加上他格外珍惜他的28自行车,有时是人骑车,有时是车骑人。   那里的货运,都是要绕远走河海联运的。   他一个人默默地在二层行溪工作。   他的成绩也是很显著,到现在为止,在禽蛋类的供应方面,汉唐集团完全可以让各个食堂每日都可以有鸡蛋或鸡肉吃,甚至在赤嵌小学和女生版的蓝翔学校里,都可以保证每人每日必有一枚鸡蛋,三天之内必有鸡肉可食……除了牛、马、驴、骡的大型牲口外,生猪、山羊的出栏数正在逐步提高。   等到明年,汉唐集团带来的新品种猪、羊授精生长发育稳定后……就可以天天吃肉,而不用天天吃鱼了……如果顺利的话,羊奶供应也没有问题,当然在一个阶段内只能保证汉唐集团的人。   但谁知道最后又会怎么样呢?在明人劳工的眼里,这帮子汉唐集团的人太挑食了,鲜美的鱼肉吃够了,竟能嫌弃煮鸡子太淡味了……可恨!   至于大牲口方面,新品种可不是一两年能培养出来,没有五年以上,根本无法上规模。牛奶,会有的,但是要等。   王国涛站长上一次来是二个月前,除了提交工作汇报外,也为了甘蔗叶子。   每千克甘蔗尾叶(干物质)含水量消化能5.68MJ、粗蛋白质3~6%,含糖量高,适口性好,是一种发展畜牧业很好的饲料资源。   特别是在甘蔗收获期(11月至翌年4月),正值枯草期,台湾的山区可适用的青粗饲料资源呈季节性减少……如何利用甘蔗尾叶作青粗饲料就是一条好出路,可以解决越冬渡春饲料不足的矛盾。   然而,由于甘蔗叶体积大,水分、粗纤维含量高、不易贮存,还需要对甘蔗尾叶的处理、保存与利用作进一步的研究和推广。   上一次王国涛站长来这里就提出了这个问题,并且带回了一批剪叶的甘蔗尾叶。   他在二层行溪地区试用了微贮处理甘蔗尾叶的制作方法。   微贮处理是采用EM(由乳酸菌、酵母菌等组成,与发酵床养殖技术的相同)100毫升,溶解于20公斤0.5%的红糖水中,然后分数次均匀喷洒在甘蔗叶上,然后装袋、装缸压实密封2个月。   结果发现,经过微贮处理甘蔗叶质地松软、气味香醇,适口性增强,贮存时间长,饲喂牲畜后采食量显著提高。牲畜也要经常换口味。   这次他亲自来,就是与建安国董事谈这一批甘蔗叶的处理分配。   两人商谈了一下就做好了分配比例,三分之二归王国涛站长。   建国安董事也要甘蔗叶,不是为了要焚烧回田和除杂草,那样太低级了……他手里没有可降解的地膜,就是不可降解的也没有。   他只好想直接用甘蔗叶覆盖法来保持水分,第二批新品种甘蔗要有相当一部分留置宿根的。   甘蔗田耕作层土壤水分的有效保持利于宿根的萌芽与出苗,种植垄上的有效土壤水分利于主根系向深层土壤下扎,能够增加水分吸收利用率,防止作物倒伏。   行间土壤水分的有效保持能够促进作物系根的横向生长,使作物的养分吸收面积半径增大,促使作物能够快速形成庞大的根系结构,利于提高作物的抗逆性。   在还田蔗叶覆盖下,它能锁住相当的土壤水分,利于甘蔗根系的横向生长,扩大甘蔗的营养吸收面积,同时能够有效促进甘蔗根系的新老更替,使得第二年的产量能得到一定的保证……当然水肥还是要供应上的。   建国安董事说:“用不用我们再给你派出几个助手?”   王国涛站长笑着说:“没事儿,那帮子明人非常听话……我一个人就够了。”   事实上,王国涛站长在二层行溪地区的小日子,过得还是非常不错的。 第二百三十三章 您要不要使唤丫头   王国涛站长当然不会是一个人单独去的二层行溪地区。   汉唐集团挑了两个表现好,值得信任的明人安保队员陪他去。   一来,那两个安保队员本来就是当地人,虽然他们的家眷都被接到了赤嵌农业基地,住在军属大院里,但是在两个人在当地还是有一些关系的,正好可以帮助王国涛站长展开工作。不是说万事开头难嘛。   这第二呢,这两个人的普通话是安保队员中比较好的,正好方便与当地的明人农民们沟通。   至于安全保卫工作,倒还不是在主要任务中,安保工作,还不如说是防卫野兽袭击的目的更大一些……随着本地适龄儿童的全部入学,二层行溪地区早已经被划为绿色区域了,这意味着汉唐集团的人在这里可以携带手枪单独行动。   关于二层行溪地区的地形地貌特点,汉唐集团的人早就利用DV在空中拍摄了下来,并且做了纸面上的基本规划和安排。那次行动好像是飞行队长刘海洋独自完成的。   从空中拍摄的影像资料看,二层行溪地区是个七山二田一分水的地方,是一个典型的山区内部中的小型冲积型平原,只不过它被一条溪水分割成一南一北两个地方,这也就是为什么起二层行这个名子的原因吧。   还早在刚收复完台湾北部地区时,郭怀一和何斌两个人回到热兰遮城,直接接受了新的工作任务。   那就是回到二层行溪地区,把那里打造成一个畜牧业基地。   几个月前,两人参观完赤嵌农业基地后,信誓旦旦地向汉唐集团表示,他们保证能完成工作,一旦不成便会提头来见……但是,在这两个人的理解范围中,所谓的畜牧业基地,那就是让老百姓多养些许鸡鸭猪羊而已,到时候,我等买你家的牲畜还能不给你马票嘛?!怎么,莫非连我老郭老何的话都不信了?!   一时间,整个二层行溪地区很是鸡飞狗跳了一阵子,不管合不合适,不管愿不愿意,家家都要垒窝砌圈。   很有那面世界发生的天底下最可笑的事一样,哪怕是在平地上也要砌出梯田来,农业学大寨嘛!呵呵……   人人都到处去抓种苗,甚至要去福建那么远……已经发展到扰民的阶段了。   不过,也就是仗着这两个家伙口碑一直很好,威信还有,没有发生什么群体性事件……   他们这一番折腾,倒是把猪仔鸡仔之类种苗的价格炒高了……幸亏汉唐集团说话算话,真的大量采购了……汉唐集团的人,比如叶闯在采购时觉得价钱上有些高,而本地的养殖户还没有觉得挣到钱,这事弄得人人不满意。   这所谓的畜牧业也就这么一直乱哄哄地发展下去。   其实一开始时,汉唐集团就觉得不对劲,这两家伙这么搞明显不称职啊,你让猫拉车,它们都得把车拉到床底下不可!   汉唐集团的人感觉到是自己的安排失误……赶紧把他们两个又都调了回来,也没有批评他们,责任确实不在于他们,难道以为几句话就能让他们明白集约式发展的好处?就能明白合理化安排?   弄不好他们都能干出让明人农民把家园让出来,超常规发展的事情。   汉唐集团做出决定,得了,还是让他们去跑腿的干活吧,所以那时就把他们一个派去广州城侦察地形,一个在台湾北部地区建前进基地了……二层行溪地区就暂时让王国涛站长先遥控着管理。   当时,有人提出来要培训地方行政人员,大家商量了一下觉得此时培训性价比不高。   原因一是行政管理上的代沟可不是技术学习上的代沟,那是整个三观问题,是个系统问题。与其花费大把力气培训还不如先让他们跟着学,先学会听从命令再说。先实践后理论学习的效果可能更好。   原因二是汉唐集团现在也不用地方行政人员代收取各项苛捐杂税,至于三成田租,那是明摆着的事件,唯一的教育税更是摆在眼前。也不用他们负责讲解各项政策,现在汉唐集团的人手还是足够长。还是让他们跟着学的效率应该更高一点。   原因三是汉唐集国还是想等到这一批明人安保队员退伍后,他们能把一个地方的行政管起来……那时候,才是发展的黄金时代啊。   荷兰殖民者搞的王田制度,给了汉唐集团天大的便宜,无论汉唐集团怎么决定,在台湾,没有任何土地上的纠纷。真好。   明人农民们既然都可以向荷兰人乖乖地交税,那么,自然也会向汉唐集团交税。这里没有什么悬念。   当然,汉唐集团也明白,培训是迟早的事情,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当初,王国涛站长前去二层行溪地区时,在他携带的各种物资中,有两样是青草的种子,分别是墨西哥玉米草和紫苜蓿。   墨西哥玉米草是一年生草本植物,是那面世界中遗传稳定的饲草新品种。   其株高3—4米,分蘖能力强,每丛有分枝30—60多个,有的高达90多个。茎秆粗壮,枝叶繁茂,质地松脆,具有甜味,牛、羊、猪、鱼、鸡、鸭、鹅都喜食。此草对土壤要求不严,明大陆的大部分农区都可种植。   生长期为180—230天。再生能力强,年刈割7—8次,每667平方米(1亩)产茎叶1—3万公斤。   仅一亩地的产出,便可以供给四十头羊,或五头牛,或十匹马。   据测定,墨西哥玉米草风干物中,每千克中含干物质86%,热能14.46兆焦,粗蛋白13.8%,其营养价值高于普通食用玉米。   同时还可将鲜草青贮或晒干粉碎供冬季备用。事实上,它就是将来行军时最好的干草饲料……汉唐集团推演过,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军马、军骡之类的配制还是不可能离开的。   紫苜蓿是豆科苜蓿属的一种。多年生草本,在明大陆上比较普遍,但是他这次带的草种是经过改良的新品种,不仅同时可以做绿肥,还可以改良土地……作用非常广泛。   在王国涛站长到来之际,郭苞是整个地区最真心高兴的。   除了郭怀一的亲自叮嘱小心应对外之外,郭苞那是真心佩服这个汉唐集团的王站长了。   按照他的吩咐,洒上那水后,鸡圈就不臭了,羊圈也不臭了……一大堆牲畜在一起,粪便都不用清理了,可还真没有瘟病……如果有臭味了就起出来,投入地里,那东西还真是肥田。   每一次来赤嵌农业基地寻找王站长,一点都不难不说,他还总是笑脸应对自己,用自己能听得懂的话来说,一点点高贵人的架子也没有……   连郭大哥和何大哥对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十分尊重,他还听说二层行溪地区的第一打手吴龙官,都要被他们踢来踢去……   郭苞早就把郭怀一家里的一处厢房收拾得干净异常,在几次交往中他早就对汉唐集团的人了解了,知道他们个个身怀绝技,又是干净异常。   两个明人安保队员也想住进来,却统统被王国涛站长赶了出去,上哪里找这样带有天然薰香,还是古色古香的单身宿舍?被褥都是新的……挺干净。   王国涛站长说:“你们原先的家不都是在这里吗?不是还有亲戚吗?去他们那地儿找住处吧……”   可那两个安保队员却执意不走,嘴里规定,规定的说个没完没了,听得王国涛站长头痛,而且他还没有踢明人屁股的习惯。   郭苞笑着说:“王站长无须难为小的们,我在侧房再给他们安排一处……”   就这样,王国涛站长算是在二层行溪地区扎下根来。   他虽然没有学过如何走群众路线,但是也知道,他不贴近明人群众,这工作就开展不起来……遥控也是会走调的,那叫扯蛋。   正式工作还没有开展,郭苞就主动来拜访了,说是要给王国涛站长找个使唤丫头……   “……使唤丫头??”   王国涛站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女服务员,女佣,钟点工……应召女,郭苞要是说任何一个这样的词,王国涛站长都能明白……就这个使唤丫头,内容很是复杂,要他如何理解?   郭苞看到王国涛站长一脸的狐疑,连忙笑着说:“王站长莫要嫌弃,她原本是我家乡一家大户的使唤丫头……端茶送水,收拾家当,甚是机巧。只不过那大户得罪了流匪,破家了……她幸好在外,这才逃得生机,借着一点亲戚关系,攀扯到我郭家……”   “我操,你倒是说清楚……”王国涛站长心里想,“这个词很容易让人胡乱联想,你知道不?!”   郭苞看到王国涛站长还在沉思,又说:“她本住在我家……本来不差她一口吃食,奈何她劳作惯了,闲不下来,听闻汉唐集团在赤嵌、河口招女工,便生起做工的念头……小的想,王站长在汉唐集团身份高贵,寻常生活如果都要亲历亲为,不甚妥当……再说她在您这儿做工岂不更有前途?!”   王国涛站长有些不好意思,心里红了一下,说道:“她想要什么前途……”   郭苞一下子高兴了,说:“她哪怕学您一点的本事,将来也能嫁个好人家……有一技之长的女子,平常百姓哪个不把她当作宝贝?!”   “原来是这样啊,……操。”王国涛站长心里更红了,他连忙说道:“可以,我按月付工资……不过我生活可不规律,早起晚睡的。”   “好说,好说,哪里有使唤丫头嫌主家早起晚睡的?我且领她进来……”郭苞说完便出了门,转眼间领了一个女子回来。   王国涛站长见那女子还挎了个包裹……我操,这是吃定我了啊!   只见那小女子大大方方地抬起了头,将眼光主动投向了王国涛站长……王国涛站长看见这女人大约有十八九岁,眉眼还算清秀,只是那眼光里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精明。 第二百三十四章 步枪在手,天下我有   明人的民间有句民谚:宁要大户丫头,不要小家碧玉。   演变到后来,借用红楼梦里的话来说就是“宁要大家婢女”这一句了。   不过汉唐集团里的技术员们,谁也没有理会那面世界里的网文扑街写手杨友行秘书后加的典故和论据……典故和论据很重要吗?没人理会。   关键是这句民谚很是能引发汉唐集团技术员们的联想,就是他们为何要这么说?   一群在心理、头脑上是大叔,在生理上是小青年的人们在网上展开了分析。有关此事的讨论大家都很认真,场面热烈。   他们都被那面世界的女人以各种方法培训过,有关女人的经验相当丰富。   当然,他们得到这些宝贵经验的方式和方法以及过程,无人愿意重新提起,此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呵呵,往事不堪回首那时中……他们得出如下意见:   第一,女人的见识和眼光对一个家庭很重要。   第二,女人的举止得体和知晓进退对一个家庭很重要。   第三,平民家的宝贝女儿有多可怕,想必对很多有过如此经历的人来说,都是不言而喻。   他们都没有谈及女人的面容和贞操,不是他们不在乎,他们只是就事论事,分析明人的心态而已。   至于他们自己的未来伴侣怎么办,没有一个人提及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也是一个不言而喻的事实:咱们汉唐集团还是自己培养吧!   女生版蓝翔学校,是汉唐集团正了八经的科研试点单位,直接挂靠董事会,享受汉唐集团经费直拔的待遇……当然赤嵌小学也是如此。   汉唐集团一直认为,改造我们的明人,使他们适应很快就要到来的新时代,并能发出自己的光和热,绝对是非常严肃的科研项目。有关问题的研究任重而道远。   王国涛站长当时还没有来到二层行溪地区,当然也知道明人的那句民谚。   他眼前这个女子很年轻,按理说是高三女生的样子,最多可以说是大一学年的吧。可是,她投向自己的眼光却一点也没有害羞或畏惧的感觉,反而是一种明确主人的意味。   王国涛站长看她的样子和那面世界的宾馆小服务员有点一样,于是就点头认同了……要想有个专职服务员照顾,那得是多少级干部的待遇啊。   郭苞马上高兴起来,说道:“我这就去找我家嫂子安排……今晚她就在这里住下了……”   “在哪儿住下?!”   “就是这里了……要不然使唤丫头住哪?”郭苞指了指侧面的雕木屏风,那后面还有一块儿空地方,很坦然地说道,“大户人家的使唤丫头都住在那里啊……”   “我靠,我还以为那里是垂帘听政似的地方!”王国涛站长心里说。   王国涛站长说:“这个,这个……”   “小的早让她自己梳洗一番,是用汉唐集团的香皂……里外全新!”郭苞看到王国涛站长有些迟疑……   “那个,那个大户人家真是如此?”   “小的何必说谎……”郭苞笑了,心里又想,看来汉唐集团来此地时日尚少,不太懂得大明的规矩。   “好吧……我睡觉可打呼噜……”   “哈哈,您说笑了……”   郭苞和那女子立刻开始动手安排了……王国涛站长觉得有些尴尬,就先出了门,准备随便在村子里看看。   那两个明人安保队员立刻跟了上来。   王国涛站长走着走着,他都没回头,就对后面的两个明人安保队员说道:“别在我身后挤眉弄眼,小声嘀咕……我他妈根本没想会有这样一回事……不是因为这个才不让你们和我住一起……再乱想我赶你们回去!”   两个明人安保队员立刻收起了刚才猥琐的表情,变得一本正经起来……真要是被赶回去,他们的前途就算完蛋了……就是死也不回去!   那时,整个二层行溪地区的空气里都弥漫着牲畜粪便的味道,臭烘烘的,像是那面世界的养牛场、奶牛场、养猪场的……附近。   他妈的,明人农民的环境卫生观念真差!   王国涛站长在路边随时可以看到各种形状的牲畜粪便。   村子里的明人农民们,看见王国涛站长的气质和装扮,就知道他是汉唐集团的人……没人敢惹他们,看到了就想躲开,但看到他身后跟着的两个安保队员……一个是这里的狗蛋,另一个是溪对岸的狗剩,想和他们两人打招呼……可看到这两个人一脸的庄重和全副武装,又没敢和他俩说话。他们身后步枪上的刺刀正在太阳下闪闪发亮……   王国涛站长还是没有回头,说道:“在我们那儿,你们俩这个样子叫装逼……我们只是随便走走……你们把刺刀都安上干什么?!准备捅耗子呢?”   狗蛋和狗剩对视了一眼,无奈地把刺刀卸了下来,干净利落地放进腰间的刀鞘里。   王国涛站长满意地听着身后的声音,依旧没有回头,笑着说:“你们背着一把土枪,怎么比我背着AK47还牛逼呢?”   两个明人安保队员脸上顿时有些涨红……他们知道土枪是一种贬称,有相当一部分技术员总是看不起他们的1649式步枪……其中一个满脸红疙瘩的医生,鄙视得最厉害,动不动就土枪,土枪的……这让明人安保队员又生气又无奈……   啊卡四七太凶悍了……他们在演习中亲眼见过,也看到过攻打热兰遮城的电影……私下里,他们都说:“他们只要十个人,呈梯次排列,然后注意防护,我等尽被歼灭矣……还无需迫击炮,火箭筒……”   众人深然也。   吴化龙也曾说过:“我等只要十个人,排好阵地,只用1649式步枪和手榴弹,百人满虏可近身否?”   众人议论纷纷,最后说道:“如果汉唐集团能以迫击炮助攻,我等工事若是巧妙……重创或击退不成问题……”   吴化龙说:“汉唐集团会置我等于死地而不顾?”   众人哈哈大笑,连说非也非也,他们在我等身上投资甚大……步枪在手,天下我有。   明人安保队员看重1649式步枪之心,尽见也。   所以他们真心不喜欢有人贬低它……汉唐集团的人也不行……   王国涛站长还是边走边说,连头也不回。   “你们又小心眼了……我说的是事实,所以不要板着脸吓人家,这又不是行军……我们要多和别人亲近……把人都吓跑了,我他妈还开展什么工作?明天啊,把你们安南警装都脱了,枪,还是带着吧,留哪儿都不安全……”   两人心里又有些生气……他们也知道安南警察肯定是贬义……安南他们当然知道……可那里哪里有警察?!   这一次王国涛站长没理会他们的小心眼,说:“越是吓唬老百姓的军队越是一群渣,最后啊,你们都能殴打学生!!”   狗蛋和狗剩听了后,一起脑补了一下……他们安保队员集体冲向了赤嵌小学的学生,和他们扭打在一起……我操他妈的,我等如此做……这还是人嘛?!   王国涛站长说:“别冲我扮鬼脸……明天全都给我带着笑,主动和别人打招呼……要不然就给我回去!”   王国涛站长依然没有回头,他身后的两个人正努力地笑着。   狗蛋笑了:“哼哼哼……”   狗剩也笑了:“呵呵呵……”   王国涛站长满意地点点头,心里却想,这个军队训练还是有点问题啊,可惜无法上网提意见了……   他们先去看了看一起来的明人建筑队,他们正在热火朝天砌着青贮窑……王国涛站长看了看他们的手艺,感觉他们比自己强得有限……心想,等他们干完活,让他们挖个大一些的土池子再走,想扩大规模,没有大量的青饲料不行。   他斜眼看见好几个老头老太颤颤抖抖的,背着一捆捆大小不一的草捆路过,像是刚从山上下来,走一步休息两步的……   农村空心化!   王国涛站长脑子里一下子蹦出了这个概念……然而,这是我们造成的!   王国涛站长问道:“狗蛋,我们把这里的壮劳力都抽调走了?”   狗蛋说:“没有啊,壮劳力还有一些,可能都在山坡地浇水吧?那活计可重得很……”   “操,那点旱稻的收成……还不如种麻,就是种草也比种它合算!”   王国涛站长刚想骂出这句话来,又闭上了嘴……他把明人农民当成什么了?市场经济下的新农民?   不被饿死,就是这帮子明人农民的最高要求了……   他们又去到了所谓的发酵床养殖场,刚看了几眼,王国涛站长心头便生起了怒火。   你妹的,明明后面半山坡上的位置最好。那里地势高,干燥、背风向阳,又没什么遮蔽处。坐北向南,或稍偏东南一些也行,远离主要居民区,又远离畜禽屠宰加工场,又正好在村子的下风向……也比较安静。   可是他们呢,正好把它建在了一个低洼地里!   再科学的养殖,也得污染地下水,那水还能再喂猪吗?!……而且,旁边就是杀猪的地方!这是纯心找交叉污染啊……   他妈的,白给他们看录相了……但是他整体看完了后,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水井的水位,怒火在心里平息了。王国涛站长在心里警告自己,自己生理上已经年轻了,性格也容易冲动了……所以制怒是一定要的。   其实这帮子明人也是没有办法……水源,他们无法解决……要是靠人力挑水上山坡来解决养殖场的用水……明人们得累死,所以他们根本不可能建到半山坡上。   王国涛站长又心平气和的看了看养鸡场,没在乎那里养鸡的密度极其高,好像是在等着集体发瘟一扫光的样子……   他又在安保队员的带领下,挨家挨户走了走……没有批评各家分散养殖浪费成本和人力……   又去溪边看了看,也没有说放着这么好的地方不大力养鸭鹅,那家禽是最容易养殖的……   他认为自己了解了基本面,对需要多少启动物资才能打开这里的局面,心里有了数。 第二百三十五章 我爱这十七世纪   那一天的晚上,王国涛站长便在郭苞家里就餐了。   他可以看出郭苞是真心真意的,他不能拒绝这样人的热情……王国涛站长拿了四瓶百年孤独出来……又把竹筒鱼肉罐头打开了几个,它们都是用蜂蜡密封的罗纹口罐头,保鲜效果不错……最后又强行把狗蛋和狗剩拽上了席面。   在电石灯呼呼作响的声音中,在它格外明亮的灯光下,郭苞又连忙给两个明人安保队员配了筷子和酒碗。   明人的菜肴,说实话,并不好吃,那些迷信什么纯天然的小白们忘了,缺少那面世界的各种调料,再纯天然的食物也总是味道不足……饭桌上,王国涛站长的鱼肉罐头香味扑鼻……   当然,香料不足,不利于防腐。再说它们还经过油炸处理,加强了鱼肉等食物抗氧化作用……本来还有一种用食用醋酸处理过的罐头,它在亚酸条件下可以使食物的防腐水平保持在三个月左右,比油炸加香料处理的保质期长一倍多……但王国涛站长打小就不喜欢酸味……   看着郭苞忙碌的身影,王国涛站长心里笑了笑,就这样一个土鳖一样的人物,脑子里还他妈的有等级观念,竟然只想着备两副食具……真当我的安保队员是家丁啊。   说实话,王国涛站长对这个郭苞先天印象并不好。   郭苞就他妈的是个汉奸啊,两年后郭怀一准备起义大干一场时,他因为担心荷兰人的报复竟然向荷兰人告密……尽管他最后也是死于荷兰人手中,尽管这是叫“后历史罪人”,但此人的人品实在是不着王国涛站长喜欢。   本来王国涛站长只是虚与应对他,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小子还真是个一心顾家的男人……只要听得如何养殖牲畜,看见如何种粮,郭苞的那种学习热情真的不似伪做……   擅长做秀的人,王国涛站长自信看过太多,可以断定他还真不是,确实是真心喜欢学习,也算听话……爱家的男人,爱学习的男人一般都不坏吧?可后历史的发展证明……他是汉奸一枚啊。这些都是清清楚楚写在了《热兰遮日记》中。   关于这个纠结,王国涛站长那时把它发到网上了。   大家随便聊了几句,算是给这样的后历史罪人定了性……听其言,观其行吧,我们来这里又不审判历史人物的……以后遇到这样的情况只看当下的表现,我们渴望公平公正,就要也给别人公平公正……当然,公平公正的解释权掌握在我们的手里,如有争议,可以咨询安保大队……另外,由于生产力水平和科技水平造成的实际差异……就怪不得汉唐集团了。   比如布袋镇盐化工工业区,直接从硫酸厂的黄铁矿烧渣里制成了铁黑、铁黄、铁蓝、铁红、铁棕等染料。从重量上来看,他们卖得比黄金都贵……在网上被人们称为“黑心染料”,但是人家海商们却觉得太值得了,这种新染料不掉色,色彩还无比鲜艳,想多买都要预定呢……你看,这公平公正不就体现出来了吗?   所以王国涛站长后来就调整了心态,以平常心来对待郭苞了。   一来二去的,除了他的后历史罪一条,此人其它的还算不错。工作上任劳任怨,最简单的是,他从二层行溪地跑赤嵌农业基地,时常一天要跑两个来回,却一点也没有嫌累。   这是个优秀农村基层干部啊……至于对工作的理解水平,那个就另说了。   四个男人小酒一喝上后……这关系就又进了一层。   王国涛站长本来不擅长饮酒,但他自信对付三个明人还是没问题的……酒桌上的文化是可以穿越时空的,差距不太大。   四个人越聊越亲热。   王国涛站长讲起南极洲大城的各类养殖场的规模时,三个人掩口失色……那里竟然有如此多的牲畜!   王国涛站长讲起普通肉联厂的规模时,三个人目瞪口呆……那里竟然能有如此多的生猪!   王国涛站长讲起粮食产量时,三个人面目赤红……那里竟然能有如此多的粮食!   王国涛站长讲起地沟油时,三个人哑然失笑……那里哪能有如此缺德之人?再说那里的人如此富足,竟然还有人想用地沟油去挣钱?   听王站长所言,那地沟油加工起来也是相当费事,只有穷人太多,才有人想到赚这个钱,这些就太矛盾了……王站长醉了……   想把明人灌醉的王国涛站长自己先醉了……狗蛋和狗剩匆忙把碗中的百年孤独一饮而尽,又摇摇那瓷瓶子,确定里面再也没有酒了,便背起王国涛站长回家了……郭苞还拎着一个灯笼跑前跑后的照着路……   一路上,郭苞说:“狗蛋,狗剩,你二人可要小心看护王站长,我等的将来可要着落到此人身上。”   安保队员狗蛋说:“郭苞,我的大名叫张红军……狗剩的大名叫王小明,呵呵,是我等队长给起的……”   安保队员王小明说:“服从命令是安保队员的天职,我等奉命保护王站长,就算牺牲我等性命也在所不辞!”   昏暗地灯光下,王小明的语气甚是坚定……   郭苞感觉有些尴尬,再不敢以原先的态度对待二人,他们是安保队的人,是汉唐集团的人了……   一路无言,三人很快把沉睡的王国涛站长送了回去。   王国涛站长在睡梦中似乎不停地在奔跑,好像在不停地问自己,我是谁,我在追什么?!可双腿控制不住,还在不停地跑,一下子越过了一条大沟,刚跑不久又出来一条更宽的大沟,又跳过去了……紧接着又一条更宽的大沟……他大喊了一句:“完了!”   王国涛站长一下子醒过来了,一身的透汗,口干舌燥,舌头像是木头做的一样,苦涩麻木,在嘴里动一下好像能摩擦出响声……还好,头不算太疼……   他好容易想起来,这是在二层行溪地区……郭怀一的家里……   噗哧,有人划着了火柴,纱笼灯点上了……谁?!他刚想喊,猛然想起了,是那个叫花娘的妹子……服务员。   花服务员捧着一个茶壶过来,昏黄的蜡烛光里,她的身材很娇小……王国涛站长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上,还好,穿着裤衩呢。   他接过茶壶,感到茶壶里的茶是凉的,正好……都没有理会那茶杯,他直接对茶壶嘴儿喝上了……差不多把一壶茶都喝了了,真是解渴啊!   他抹抹嘴,递回茶壶,感谢地说:“真是谢谢了……”却发现那花服务员正在掩口偷笑……似乎自己刚才的喝茶动作有些……   “哈哈,我是个粗人……你听不懂我的话吧?没事儿,慢慢来……你去休息吧……”王国涛站长做了一个让她离开的动作……花服务员退回去了,并没有吹灭那桌子的纱笼灯。   王国涛站长看了看夜光表……快五点了,想再躺一会儿,身上汗腻腻的很难受,索性起来了,他记得院子里有一口轱辘井……便翻了翻行李,套上了一个大裤衩,穿上拖鞋,光着膀子,搭上一条毛巾,准备去擦洗一翻。   花娘看见他的主家王站长站在井边,熟练地把木水桶摇下,摆了一下井绳后,便摇上了一桶水……动作比原先大户家的男佣还熟练……   他真的是非常高贵的主家吗?   花娘实在是受不了郭苞家的女人……好像谁都会勾引她家丈夫,还有郭苞也是个小气的男人……幸好汉唐集团招女工,要不然,只能匆忙找人嫁了……真心不情愿啊……   她看到王站长的被单子乱成一团,便去整理了一下,发现是湿漉漉的……便抱起来准备晾晒一番……那被单和褥子上有王站长的汗味,竟挺好闻……她刚抱出门,便见那王站长正在用力擦身,浑身的肌肉一鼓一鼓的……花娘的心忽然跳了起来,有些无力了,便轻轻靠在门上,看着王站长的后背,想,我的主家,你以后能对花娘好一些吗?花娘在这世上,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她想哭,又忍住了,匆匆去那晾绳处,把被褥一一挂好,细心整理平整……   王国涛站长用冰凉的井水擦洗完毕后,顿时感到浑身都是力量,而且神清气爽……他想冲着泛红的东方大喊一句:我爱这十七世纪!   但又忍住了……也许人家还都没醒呢。他回头看见,花服务员正在整理自己的行李,她的动作很轻盈,有些舞蹈的味道。   啊,这就是年轻的好处啊!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王国涛站长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经过他的一系列调整和安排,当然离不开汉唐集团不时运送过来的启动物资……   二层行溪地区很快就进入到了发展阶段。   郭苞每天都在王国涛站长的周围转来转去,他的每个安排,命令,郭苞都记下来,回到家里后便认真琢磨,有时豁然开朗,有时想不通就第二天去问……   大多都能弄明白,但有时王国涛站长说得真明白,可他是真糊涂……那压水井有了“真空”就能吸上水来?那抽水泵有了“真空”就能把水自动运上那山坡上的水塔里?那蒸汽发电机又是何物……什么是电?   怪哉……   转眼间就到了中秋节……王国涛站长原本可以回去过中秋,但是看到花娘栖惶的样子,好像自己这一走就可能不回来似的,索性以工作紧张离不开为由,留下了,反正汉唐集团对像他这样的工作人员配给给的更高……连两名明人安保队员都有。   在二层行溪地区过中秋是一样的。 第二百三十六章 女生版蓝翔学校出品   1649年11月份,是台湾商业活动的高峰期。   整个东南亚、东亚地区的许多海商们都听闻了台湾甘蔗大丰收的消息……而且也知道了那里的蔗糖商业已经不是由红毛蕃独家垄断了,人人可以参与。   他们纷纷涌到了台湾……一时间,热兰遮宾馆住满了商人,热兰遮海关大楼的行政大厅里整天人头攒动……   热兰遮城宾馆和热兰遮海关差不多是先后竣工的。等它们正式启用时,正好赶上了这个商潮。   这两幢建筑,一个是三层,另一个是四层……台湾海关大楼之所以能够盖到四楼,是因为修建它时,动用了钢筋混凝土技术……为了检测这幢大楼的安全性,汉唐集团的建设公司不惜动用了携带过来的现代检测设备……没办法,那四层高楼说是叫热兰遮海关大楼,可那里面还塞进来了其他部门……海关一家单位完全用不了这些办公室。   台湾海关大楼主体高十四米,大楼中央的单体钟楼高二十二米……由于海关大钟所需的零部件被红星工业区直接排为五类产品……都没有普通铸铁管重要,所以只能先用木板把单体钟楼上四个圆窗挡住,远远地看去挺怪的……看不懂是何目的。   不过好在每一个观赏这座大楼的人,第一视线都会被那钟楼上飘扬的红色双龙大旗所吸引……好大的旗帜啊,真的好红啊……竟然比热兰遮大城上的旗帜还要大。那当然大了,那旗子足有六个平方呢。   热兰遮海关大楼的一楼就是海关办公大厅。   那里足有三百个平方米……地面上全都辅上了绿纹大理石石材。淡绿色的地面光洁如镜,配上洁白的墙面,再加上通亮的大尺度玻璃窗户,只不过窗户上的横隔多了一些,那是因为玻璃的尺寸小了些……那些小块的平面玻璃都是由明人学徒们吹制后加工的。   布袋玻璃厂穆瑟厂长说过,他们玻璃厂的明人学徒工最大的特点就是听话……再说,用玻璃来练技术,那成本最低……坏了只要重新回炉就行。不过想要大规模大尺度的平面玻璃产品,还是用浮法生产方式来加工才是正道……明年应该没问题。   台湾的大理石资源最为丰富,这些石材都是从台湾北部地区运送来的。   前文说过,荷兰石匠的手艺不错。据说现在基隆那地方正在建大理石厂,已经向红星工业区订购了相关的设备……只不过被排在四类产品中,暂时只能等待,所以目前大理石石材的产量有限。   因此,这个海关行政大厅也是整个大楼里唯一铺装大理石的地方。   这样就使得这幢办公楼不能说完全类似六七十年代的县区办公大楼了……剩下的房间完全不值得专门介绍。   汉唐集团里有相当一部分人对此楼不满意,认为没有表现在汉唐集团的霸气来。每当有人在网上批评这大楼的土气时,王四平经理就平静地解释说,当时时间紧,物资少……因此性价比是第一个要考虑的,直接采用那面世界里的一份建筑图纸了……设计都懒得重新设计。   说完,王四平经理就在心里冷笑着想,还都说自己有品味呢?!   也不知道是谁建议的,把热兰遮宾馆的外面墙体都挂上了黄色的瓷砖,说是显得干净而且易于清洗,有特色……关键是这份建议竟然还都通过了董事会……现在怎么样?七十年代小医院的样子了!这些人都有些什么审美能力啊……   事实上,也不能完全说它像是七十年代的小医院……热兰遮宾馆至少要比小医院的规模大了很多,宾馆里一共有一百二十多个客房呢。   宾馆里每一层客房的等级不相同。   一楼的客房为三等。这里主要是针对普通行商,大客房,八人一间,一天白银一两,没有独立卫生间,只能上走廊把头处的公共卫生间洗漱,像洗澡之类的要出去到宾馆后面单独的大澡堂。那个大澡堂类似北方的大澡堂,可以集体泡澡……也就是消毒。早饭免费,但是要去大厅里吃……这一楼房间里的灯光受服务台控制。到点就关灯了,不想睡觉也得睡觉。   二楼的客房为二等。一天要白银三两,针对有点小钱还装逼不想节省的商人。这里每个房间都有独立的卫生间,可以洗淋浴……里面有必要的洗漱用具,当然除了镜子,早饭也要去厅里吃……不过吃饭的位置不与三等客户们在一起。   三楼就是一等高间了,一天要白银十两。   这里是针对高等级别的客户,配制好很多了……怎么样也要在外表上对得起十两银子。   这里面不但有独立的卫生间,还能洗淋浴,木桶浴,外带仆人小房间,并有专人服务员,定时打扫。   房间里的设备,在这个时空属于高科技高标准了。不要说陶瓷洗面台,大玻璃镜子,香柏木桶……单单一个抽水马桶就不是这个时空的人见过的……那是红星陶瓷厂正式出品的东西。   汉唐集团原本想都统一安装蹲厕就行了,那东西简单。抽水马桶复杂了许多,不是简简单单就能烧制出来的……它至少需要六个模具拼装在一起……阴干时还要把它们组装粘连,挺麻烦的。   但是网上有人提议说,我们以后也只能蹲着吗?我还想坐在马桶上看报纸呢……   大家想想也对,试制一下又不是大批生产……化工等部门早晚都会需要结构更复杂的陶瓷设备。   红星陶瓷厂的厂长把手下的陶瓷匠们召集起来,又是画又是讲,最后还领着两个老一些的工匠去了热兰遮城,在伍大鹏董事长的办公室旁边的洗手间里,观察实物,差点把抽水马桶砸碎了给他们看。   那里的抽水马桶是从紫云号上拆下来……   明人陶瓷匠们终于明白了抽水马桶是如何一回事情,心里大赞,这帮子汉唐集团的人真是大才,拉屎的物件都能想得如此巧妙……明人陶瓷匠商量来商量去,最后说道:“那个所谓爱死型管道不是难事……整件也不是问题,关键是那模子可能要花费甚多……木板模子恐怕无济于事……”   红星陶瓷厂的厂长笑了,说道:“可用石膏?”   明人陶瓷匠们大赞,说道:“善!厂长果然见多识广,石膏模具可用!”   经过众人数周的努力,汉唐集团版抽水马桶正式登场了。只不过整体上颜色偏暗,不甚洁白,这主要是由于本地粘土土质本身的原因,先天的毛病。   红星陶瓷厂索性往釉里面加各种铁红铁蓝等染料,什么颜色的都有,但就是没有纯白的……从此,石膏模具,连箱叠铸的技术成为红星陶瓷厂的不传之技……那个陶瓷厂厂长曾言道,我们的抽水马桶可以卖一辈子了,让天下每个文明家庭都离不开我们红星陶瓷厂!   但是,结果不太好,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还没到十年,天下越来越稳定后,随着抽水马桶的热卖,台湾另一家明人开办的陶瓷厂也试制成功抽水马桶,而且人家并没有侵犯一点点红星陶瓷厂的技术专利……这就把红星陶瓷厂的人气得眼蓝,但又无可奈何,只能认真和景德镇来的这帮子人展开了各种激烈的竞争。   更讨厌的是广东佛山地区也有几家陶瓷厂试制成功,人家还专走纯白系列……连汉唐集团内部的人都去买他们的,还说总算是回归了本源……把红星陶瓷厂的人气坏了……   话还得说回来。   热兰遮宾馆的三楼上,还有四间特等房间,那是给因公来热兰遮城的技术员们准备的,里面有N多现代产品……绝对不会对明人开放。   为建成这两处超时空的土气建筑……汉唐集团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一些关键件都是从紫云号上拆下来的。   关于紫云号的处理问题,网上一直有争议,这和原先定下的计划有一点不同。   在原先的计划中,紫云号在石油开采出来之前是完全封存的。   有技术员提议到,我们完全可以把一些非关键性设备取下来,特别是那些我们现在暂时加工困难,又或是根本加工不了的配件……比如绝缘电线吧……   李子强董事想了想也发言道:“还比如一些供水、供气管道,灯具等生活用品也算上,反正我们最后都能把它们生产出来,到时候再用新生产出来的装配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董事会的五个人也碰了一下头儿,觉得完全可行,就把计划做了适应性调整和改动。   紫云号的全部资料都发到网上了,各个部门都做了自己的选择……   如果完全把这艘船拆了……他们就可以直接建起一个够相当规模等级的文明了,但是这完全不必要,所以一些关键部位还是没有碰……但是大家也是够狠的,连扶手的空心钢管都没放过,一一拆卸下来了。   再过三年两年的,他们要还是生产不出合格的钢管,那可是真白活了。   热兰遮海关和宾馆所需要的办事员和服务员,都是女生版蓝翔学校出品。   蓝翔学校一直被汉唐集团的几个女技术员,错,是女生们把持的。汉唐集团的男生不得插手。   她们从好几百的明人女生中,最终才挑出五个能识字的,然后专门教她们学习各种填表方法,算盘的打法,还有接待人员的方法……好在内容并不算难,费了点事后,也就算是能试用了,以后在工作中慢慢磨练吧……   这五个女生是蓝翔学校专门提供给海关部门的……那里的电公高德高公子和马德华两人确实有些忙不开了。   海关的工作繁重而且极为琐碎,登船检验可以借用明人,查接验货也可以借用明人,可是有关填写报表、计算税物、理清来往账目的事情,他们就不能用明人了,只得是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赤膊上阵……这真是太浪费人才了,因此,对于海关部门对蓝翔学校提出的要求,其他部门也没有和他们争。   至于宾馆的服务人员,蓝翔学校培训起来更加容易。   唯一值得提到的是,蓝翔学校没有采纳有人设计的诱惑版女仆装,而是统一给她们设计了工作服……比现代的宽松些,又比明代的紧凑些。   很多男生们对此不满,但谁也没有说出来。 第二百三十七章 荷兰谈判专家托纳   托纳.费尔南德思并不是巴达维亚总督府的高级商务人员。   他和他的同事本来是在印度的商贸站办公的,他们在那里刚刚打开局面,正要发力打压在果阿的葡萄牙人时,巴达维亚总督府却忽然第二次征调他们。   巴达维亚的问题看来比较严重了。   他们从荷印总督马绶克亲自写的征调令中嗅到了一丝不安的味道……要他们除了留下极少数的看守人员,剩下的全部到巴达维亚报到?!大量征召本地的雇佣兵?!诸如托纳.费尔南德思这样的人员立刻乘坐快船出发?!   巴达维亚现在怎么了?   前来送征调令的快船上的船长隐隐约约的说了几句,好像是和海盗的战争有些不利,他本人由于出发的急迫也不是太清楚……   托纳.费尔南德思于是按照命令布置了工作后,先行乘坐快船出发了。   16世纪到17世纪,荷兰便出现了一种双桅纵帆船,它的船速快,但是载货量却是不足……因此它常被用来做各个殖民地之间的交通、通讯工具。   有人说它就是后来在北美地区赫赫有名的斯库纳帆船的原型,玩过大航海游戏的人都应该知道它。   但汉唐集团的人连一点点考证这件事的心思都没有……因为他们知道,后来一切都会和历史上不一样了。   托纳.费尔南德思和他的同事到了锡兰。在他们补给的时候,他们发现这里大半的人员已经都调到巴达维亚了,而主要消息是,我们被海盗打败了……不过,托纳.费尔南德思和他的同事们都没有当回事情,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被别人打败。   托纳.费尔南德思和他的同事到了马六甲。在他们补给的时候,他们发现情况有些不大对头了。这里再也没有以前那种懒洋洋的样子了……现在的港口戒备森严,检查严格。   而且,码头上的每一个人都是一脸的严肃,不时就可以看到有一小队一小队的雇佣兵在巡逻。   他们得到的消息更加明确了,有一个叫汉唐集团的海盗组织,听说是从南极洲大城来的,他们仿佛从天而降一般攻占了热兰遮城。   这一点托纳.费尔南德思早都知道。   可他不知道的是,当巴达维亚把百分之七十的兵力派出去与那个海盗组织做战时,竟然被全歼灭了,准确地说,是连人带战船全都被俘虏了!   这怎么可能呢?但是从此地高级商务员脸上的痛苦的表情上看……一切都是真的。唯一的一个好消息就是,他们汉唐集团的人并不吊死俘虏,所有人员都被安排在台湾北部地区做苦力,包括原本在热兰遮城工作的商务人员……   现在,在马六甲的小酒吧里,再也看不到那些没有工作的人渣子在醉熏熏地叫骂了……清静了许多……还有几个英国商人在角落里商议着什么。   托纳.费尔南德思和他的同事们要了几杯朗姆酒,几个人心事重重地坐了下来。   一个同事说:“托纳.费尔南德思,我猜马尔绶总督要派你去和那帮汉唐集团的人谈判……你和阿拉伯人、摩尔人、印度人都谈判过,我相信这些都给马尔绶总督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另一个同事说:“上帝保佑,他们至少还是文明人,哪怕像是明商们一样也不错……他们至少不杀俘虏!”   托纳.费尔南德思苦笑了,他说:“能让商务人员、行政人员去做人渣才做的苦力,他们要么是极其缺人,要么是他们不懂得尊重身份……听说他们的面容像明人,发式倒是像英国的圆头党,甚至比他们还要短……上帝才知道他们是一群什么人,我更听不懂他们拥有的那些奇怪的东西,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于是大家开始议论起那些奇怪的东西来了。   一路无话。当他们到了巴达维亚之后,发现这里好像要成为军事要塞一样,人人都是精神紧张。   看来,一切传言都是真的。   马尔绶总督亲自接见了托纳.费尔南德思。   几年前,托纳.费尔南德思在一次会议上见过马尔绶总督,那时他精神饱满,意气风发,可仅仅几年没有见面……他现在苍老了很多,脸色发灰,眼圈发黑……   马尔绶总督低声说:“托纳.费尔南德思,我在商务日记中看到过你和各种低等级文明谈判的成就……我很欣赏你,我希望你能去和他们谈判……”   “谈判的底线是什么?”   “拖住他们,我们至少需要两年的时间……现在只有好望角那里还有一支支援队正在往这里赶,能动弹的人我都想办法让他们拿起武器了,连最令人恶心的人渣我都雇佣了……甚至把明人都招进军队里了。”   “那么您肯定阿姆斯特丹总部会派来支援?”   马尔绶总督沉重地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一定会审判我,并派人来接替我,那至少需要两年……”   托纳.费尔南德思看到马尔绶总督的眼睛里是一片死寂。   “他们有前来攻打巴达维亚的征兆吗?”   马尔绶总督痛苦地叹了一口气:“托纳.费尔南德思,你不知道,这里有一段时期是我们最虚弱的时候,一千个明人或土人,就算他们拿着刀和棍子,也能把我们这里的人都杀死,把我们的财产和女人都抢走……幸好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我再也不想把安全交给对手去掌握……”   “好吧,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马尔绶总督缓慢地翻开圣经,把里面夹着的一份名单抽了出来,递给了托纳.费尔南德思。   “这是一些高级商务人员的名单,他们在此地的家属想要出一些赎金,赎回他们,带他们回来也有助于我们了解更多的实情……但愿下一任别犯我的错误了……完成这项任务,你必会得到更高的职位,因为那是你通过才华得到的。”   托纳.费尔南德思苦笑着说:“我在这一路上得到的消息,还有在这几天休息时得到的消息,都让我感到困惑,我无法理解他们,他们实力如此强大,却又能在这么多年悄然无声……我第一次对自己的工作没有了信心。”   “他们只能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他们幸好不像摩尔人那样喜欢吊死俘虏,去吧,做你最好的就行了,除了那些家属的赎金外,我把我自己的财产拿出大部分来,折合成黄金让你带走,你会得到我亲自签署的文件,来证明你的身份,你可以任意贿赂,最好也把迪克武官赎回来,他家里的人就算知道了他被俘,也出不起赎金。”   “我们这次损失巨大……”   马尔绶总督勉强挤出个微笑,说:“没关系,只要我们拖上两年时间……等到好望角的那支支援队到了后,我会把那些明人移民的税再加一些。”   “马尔绶总督,这是个好主意。我们还可以把马六甲的税提高一些……”   “所以我们需要两年时间。你可以搭苏家的商船去,他们是我们的朋友,上次就是他们在第一时间内通知我们结果的,你可以信任他们。”   “好的,我这就去准备一下。”   苏家的商船是典型的东方硬式帆船,在十一月份也能逆着风前行。这一路上,托纳.费尔南德思很快就和苏家的二儿子关系亲密了。   有一种人先天就擅长与人沟通……苏家的二儿子告诉托纳.费尔南德思有关台湾的很多事情。   尽管托纳.费尔南德思早就去过热兰遮城了,但是苏家的二儿子每一次提到那里的情况时,托纳.费尔南德思就瞪着蓝色的眼睛说道:“上帝啊,那是真的?”而这句话让苏家的二儿子更有谈下去的兴头了。   苏家上次想做内应的计划失败后,眼见着红毛蕃惨败,他们连货款都没有敢要,扬帆就跑回巴达维亚报信了。   后来又见到陆续有明商去台湾做生意,便换了上次去的船和人员,也加入进去做贸易,还不错,利润挺大。   这一次前去,苏家就准备在那里也开一家贸易站,毕竟明大陆上战乱一直不息,也总不能购买明商们的二手货物……直接在台湾建一家商铺,可以就近收购明大陆上的货物……那个台湾热兰遮市场现在越扩建越大了,头一批建商铺的商家都挣到了银两。   台湾热兰遮海关的税收也一直很稳定,又没有什么像别的地方那样的敲诈勒索的事情,治安也不错,是个做生意的好地方。大家都平等地做生意。   托纳.费尔南德思听到苏家二儿子说那里的工作人员不接受贿赂时,心里更是一沉,他对自己的任务更加没有信心了。   苏家的商船现在对这条航线是轻车熟路。   他们很快就到了热兰遮港口……   我的上帝啊,这是真的吗?!托纳.费尔南德思这次是真心真意的在心里喊出这一句话。   他看见一条小船,上面红旗飘飘,还在不停地冒着浓浓的黑烟,正在以他不能理解的高速向着苏家的商船驶来,那上面的人还在不停地喊着什么。   苏家二儿子转过头,稍有得意地对他说:“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这船速如风一般了,它要是升起帆来更加快了……只不过以前是冒青烟,却不知道为何现在开始冒黑烟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因公来访要住高间   台湾热兰遮码头的繁忙并没有引起托纳.费尔南德思一点点的注意。   刚才他一直在想着那艘叫机帆船的小船,它的速度和灵活性,让托纳.费尔南德思立刻能想明白它在海战中要有多大的用处了……如果这样的机帆船再多上几艘,那它就是成群的黄蜂了,在印度农村,托纳.费尔南德思亲眼看见过一群黄蜂是如何将一头巨大的水牛蛰死的。   如果那机帆船上再有火炮,就算不是传说中能连发的火炮……一样会把庞然的对手击败,因为它的灵巧,它可以把火炮送到对手想象不到的位置,或者打不到它的位置开炮……   那机帆船小,但它体内一定有我现在还不了解的巨大的力量存在着……汉唐集团的人已经完全掌握了,但是我一定会有机会弄明白。   托纳.费尔南德思没有在意台湾热兰遮码头的商贸繁华是有原因的。   在17世纪上半时期,荷兰阿姆斯特丹港口,托纳.费尔南德思见过,那里经常一次可以同时停泊一千艘商船,据说一共有两万多名码头工人同时在劳动。   而他眼前这几十艘小型商船的规模,还比不上巴达维亚港口的三分之一多。   此时,托纳.费尔南德思看着苏家二儿子和码头上几个穿制服的人正在说着什么,其中有一个穿制服的人像是领头的人。那个人的肩膀有两条红色的东西。   他们都穿着同样的一身衣服,是一种很怪样子的制服。   他们的制服都是浅蓝色的,半截袖子,不知道他们是因为没有布料还是为了凉快……下身的裤子却很宽大,不像是军队或雇佣军那样穿紧身裤子……他们不怕刮到他们的火铳?但看上去,他们行动起来很方便……他们的帽子都是大檐式的,看得出能挡住阳光的直射,那上面还有红色的帽徽,看不清图案,想必和那所谓的海关大楼上的旗帜图案相同……   那个人正在仔细地看着苏家二儿子的证件。   托纳.费尔南德思见过那份证件,但真不知道它是什么做成的……据说是一种深海海龟的外壳做成的……它透明不说,还能把小纸片放在里面封闭住而不怕水,关于和它类似的其它东西他也见过……种类很多,而且颜色和数量也越来越多,这个事实说明这个汉唐集团的捕捞能力极强……那么,相对应的,他们的船运能力也不能差了。   托纳.费尔南德思的心里一阵一阵地隐忧起来,就像他们那海关大楼上的红色旗帜一样,在风中飘扬不定。   他看到那苏家二儿子正在用手指着自己的方向,不知道在和那个人说些什么……那个人点点头,拿出一个小本子来,用一个小棍子一样的东西写了些什么,然后直接撕给了苏家二儿子。   那苏家的二儿子一直在点头哈腰的,用双手接了过来后,直接就小跑着回来了。   苏家的二儿子从小就会一口流利的荷兰低地语,要不他们两个人也不能在一路上相谈甚欢。   他对托纳.费尔南德思说:“台湾热兰遮海关认为你是因公来访,可以不必集中净化,但是必须住进热兰遮宾馆,你还可以带一名助手,一名通译,还可以选择三两白银一天的客房,十两白银一天的客房……如果折合成里尔就是……”   “这个我会算。”托纳.费尔南德思打断了苏家二儿子的话,说,“净化就是你所说的洗澡是吗?”   “对,对,我上次住过三两白银一天的客房,回家都不愿住原先的屋子了,那里面……”   “连马桶都是精美的瓷器……”托纳.费尔南德思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说,“他们既然知道了我来访的目的,那么什么时候可以接见我?”   托纳.费尔南德思心中有些急躁了……他绝不害怕对方摆出多么有实力的样子……哪怕是把他们所有军事力量都摆出来,哪怕是拿出最吓人的样子。   比如有一次他去摩尔人那里谈判时,对方在他经过的地方摆着两趟斩首下来的人头,一个个士兵都是格外强壮而凶恶……但他真没害怕,他认为对方这样样做反而是在意自己了,而且他们绝对没有实力拒绝自己,否则根本不会同自己谈判的。   其它低等级文明中的人大多也是这样,越是摆出吓人样子的,越是虚弱。   可托纳.费尔南德思害怕汉唐集团不在乎他来还是不来的,那意味着他一点点也不重要,这不能不让他烦躁。   苏家二儿子很随意地说:   “他们说,要所有来访者都是要等三天,葡萄牙人,西班牙人也是同样如此,所有人都是一律平等……”   托纳.费尔南德思眼睛的瞳孔一下子缩小了,微笑也消失了,他冷冷地说:“在路上,你好像没有说过这些……”   苏家二儿子没留心看他的表情,他仍乐呵呵地说道:“刚才那个队长才对我说的,他说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要等三天……我劝你住十两银子一天的,定是不虚此行……家父不许我等再住进如此昂贵之处,有言道,由俭入奢易,由奢……”   “那纸片上写的是什么?”托纳.费尔南德思猜到那东西可能和自己有关,他毫不在意地打断苏家二儿子的话。   苏家的二儿子这才想起来正事,忙把纸片直接交给他。   “这是因公准入证,上面写着你的国籍和姓名,你的身份,还有因公字样,你拿着它就直接可以去热兰遮宾馆入住了……行李可以暂时放在船上,用时再取也可,放心。我等会好生替你看管,这里还没有发生丢失货物的事情……你可以什么都不用带,那个宾馆里……”   “你不同我一起去吗?”托纳.费尔南德思心里有些不舒服。   “不了,他们马上还要上船来查验一番货物……你没事不要乱走,在这里就是身边没有人,他们也好像能看见你在做什么……”   托纳.费尔南德思在心里一笑,很快就想明白了,这道理很简单,汉唐集团一定有人在远处用望远镜监视着我们,这一点我以后要注意……第一个因公来访台湾的是葡萄牙人,他不是为了做贸易,却直接对明人安保队员说自己是澳门商议会的代表,想要直接见到这里的负责人……这个要求把刚刚培训结束不久的明人安保队员吓了一跳,他们只会查验货物,看看与船主交待的货物清单符不符合,也会对付探亲访友的明人,唯独这种要求见负责人的事情不太明白要如何处理。   他们连忙派人去请示马德华关长……马德华关长这时才想起自己的失误,他妈的,怎么能把因公来访的入关类型给忘了……他连忙和电公高德高公子商议了几句,定下了调子,把相关流程告诉了明人安保队员,同时他们二人也考虑到热兰遮宾馆的高等级客房入住率始终不高的现实问题。   在热兰遮宾馆的三楼,目前只有两人入住。空房率太高太高……这是在浪费资源啊,实在无法让人容忍……当然,这个现实问题与汉唐集团定价过高有关……十两银子在明朝是个什么概念?   远一点说吧,在景泰元年春正月辛卯时期,总兵官武清侯石亨上奏曰:“近因北征,马多亏损,今各营军领民间孽牧马,瘦弱者多,猝难调用,请寻访京师内外官校军民之家,有良马者,悉令送官,上马偿银八两,中马六两,给与营骑操。”   上从之。   从这一段记录中,可以看出十两白银在明朝绝非小数目。   就算后来随着海外白银的大量涌入,明末的物价出现了通货膨胀的现象……但白银也仍是硬挺。   让这个时代的商人住一天就花一匹马的价钱,而且还是真正的一匹马,除非大海商,大客户……比如潘家潘峰潘公子和郑家郑三爷郑斌,两个人一开始时只是好奇地参观了一下,但立刻就被吸引了,不是在同一时刻,却都是当场拍板包下了其中的两套,时间嘛根本没提过,接近无限了……   一开始汉唐集团的人暗自高兴,这帮子土鳖就是好糊弄,这完全有利于资金的回流啊,马票也可以嘛……可是后来,这三楼的高间就再也没有人来住了……   一楼的客房倒是人满为患,二楼的也能保持在百分之六十的入住率……本来也算是不错的了,但汉唐集团的小气劲儿又表现出来了……大家都在想办法拉人入住。   在这一点上,热兰遮海关当然最有优势了,他们立刻做出了因公来访人员,都必须入住热兰遮宾馆二三等级客房的决定,理由是方便管理。   再说了,因为公事嘛,不管是哪个时空都是应该能够报销的。   说起来还真有意思,葡萄牙人、西班牙人和荷兰人正好是分成三批次,还正好是分成三天连续来的,这样,就给了明人安保员们充分而合理的锻炼机会。   要不托纳.费尔南德思也不可能这样顺利入关……   在热兰遮城的监控室里,苏白离和叶子鸿把来自巴达维亚的苏家商船截了图,存进了专为苏家设置的文件夹里。   又把那个托纳.费尔南德思的相貌截了图,存进了一个未命名的文件夹里。把它同时和命名为葡萄牙人、西班牙人的文件夹排在一起了。   一会儿海关那里就能把相关的详细信息传过来了。   苏离白看了看监视器的画面没啥异常,便对叶子鸿说:“小红,咱们安保部门订制的办事人员,能看到相貌不?”   “屁,那帮子大姐盯得紧……不给看啊!”   “真是的,你说她们是什么心态?一人直接发放一个女仆得了……”   “小白,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要先紧着工作,后去想享受的事情……你忘了?前两天他们还在网上说咱俩这样不够十八岁的成员,不到年纪坚决不能发女仆?”   “对啊,怎么把这事儿忘了,我现在明确反对有人想着分发女仆的事情……一切先以工作为主!”   “小白,像我们这样三观正的穿越者,试问天下能有几人?!” 第二百三十九章 公平公正的专营范围   汉唐集团当初经过考虑,直接把宾馆这一块儿的工作也并入了叶闯经理的管理部门,并安排他暂时兼职一下,直接负责管理热兰遮宾馆的工作。   至少也要等到一切都走上了正轨以后再说。   除了某些女生一直对他的工作方法有点小意见外,其他的人都比较认可叶闯经理工作中的原则性……规定是什么就要遵守什么,女生们卖萌是不好使的。   叶闯经理把自己的办公室直接设在了热兰遮宾馆里,尽管这里的工作和生活条件远没有热兰遮海关大楼那边好。   叶闯经理没有在乎这些,管理嘛,不在第一线,哪里能管好?!   当他收到了荷兰人的客户信息后,思考了一下,便给那个荷兰人安排好了客房。三楼高间现在的入住率太低了,客户太少了,所以他有充分的安排余地。   他把三楼上几个客户的房间分得很开……他们之间好像都不是朋友。   当然,叶闯经理也没有把他们当外国友人看待,严格地说,他们就是回收贵重金属的对象,汉唐集团当然不会去直接抢劫他们个人的财物,那样的吃相太难看了。   不过有人在网上提出过要抢劫西班牙人运送银船的建议,就是去抢那种慢腾腾的马尼拉大帆船。茫茫的大海上,估计没有人能发现是他们干的,这个时代啊,失联现象太多太多了。   叶闯经理看了后笑而不语,他没有去参加他们热烈无比的讨论。   他不是有道德洁癖的人,但也不是喜欢直接动手抢劫的人。他认为能让别人哭着喊着把钱送给你,那是一种快乐,一种满足,非常让人有成就感。   当然,他也不反对别人的那个建议……不太费事就能得到大量的贵重金属,那也是极好的。   所以,他一直笑而不语。   托尼.费尔南德思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上了三楼,来到316房间的门口。   他见那服务员掏出长长的钥匙,打开了那房门。门上的锁头是明人们特有的那一种长条铜锁。   服务员推开了房门,然后她嗡声嗡气地说:“尊敬的客户,你们只有在洗过澡后才能出门……如果你需要专人帮助洗澡,我们另外收费,如果还有其他要求,你们可以拉动墙上的绳子。”   那个女服务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后,转身便走了。   托尼.费尔南德思看着那个大大方方的女服务员的背影,不解地问他的通译:“这里的服务员为什么要在脸上戴着一块白布……难道是这里的风俗?”   那个通译也算是走南闯北之人,苦笑道:“小的从未见过……”   托尼.费尔南德思的助手说:“也许她嫌我们身上的味道不好闻,刚才我看她在抽动鼻子了。”   三个人无声地笑了笑,走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然后三个人在房间里惊呼不断。   托尼.费尔南德思看到了卫生间里面,除了一个大木桶外,其它的都是瓷器!他早都听说过了,但真看到时,心都要跳出来了!   他们竟然把精美的淡红色的瓷片贴在了地面上,墙面上!他一下子就半跪在地上轻轻抚摸着……那瓷片光滑而细腻。   一开始,他还以为这帮子汉唐集团的人像古罗马人一样酷爱洗澡,是想模仿古罗马人奢侈的生活方式……但他现在知道了,他们不是模仿,因为他们更奢侈……   古罗马人不会把瓷片贴到地面上让人踩,贴到外墙让雨淋,如果他们有的话;古罗马人不会摆着这么大的瓷器,只是把它做洗脸用;古罗马人不会用比四本圣经加在一起还大一些的镜子,随随便便的贴在墙上,让任何人都可以使用;古罗马人不会用一直在轻轻滴水的水笼头,那水笼头滴水的声音让人心情愉悦,竟然还有一种音乐美;古罗马人更不会有一拉绳子就会冲出水的抽水马桶,旁边的架子上还摆着泛着黄色的带着褶皱的纸卷,一看就知道那不是用来写字的……他们竟然用纸来擦屁股!   那个明人通译则一直在窗户那儿,他不停地用手指弹着那玻璃,同时又好奇地看着那玻璃上一个又一个的小圆点,透过它们看去,什么物件都是走形了……这真是太有趣了,你说他们是怎么想到的?   托尼.费尔南德思的助手不停地在床垫上坐起坐下,又在房间内的长椅子上坐起坐下,又踩了踩地毯……他们的各种垫子明显是他见过的最有弹性的椰棕垫子……他们编织得真好,一层一层的很紧密……他们的编织技术比印度人好太多了。   那助手看到了床下摆放着的木板底,鹿皮带子的拖鞋,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有些捂脚了……他连忙脱了自己的靴子,换上拖鞋,上帝啊,真是凉快。   托尼.费尔南德思正在研究着卫生间里的淋浴装备,那是他没见过的一种白色铁皮做的东西。他试着扳了一下那个管子上的小扳手,啊,果然流下了水,又扳了一下,它停了。   这时,他忽然闻到了一股臭味……他看见他的助手穿着拖鞋在那里来回的走,臭味正是从他光着的脚那里传来的……   托尼.费尔南德思生气地说:“你踩到狗屎了吗?!你没有看到那个服务员看我们的眼神吗?!你真是太臭了,快来洗澡吧,你只能用这个淋浴……木桶以后是我专用了。”   三个人轮流洗了澡……感觉正像苏家二儿子说的那样,那水里有股怪味,但水很温和,让人舒服。   托尼.费尔南德思洗的时间最长,他认真研究了一下说是叫手巾的长方形的布料,怎么也想不通他们是怎么制造出来的……还有那叫肥皂的东西,洗头时不小心弄到眼睛里面果然很痛。   洗完后,他也换了一件麻布长袍,那是在一个柜子里发现的……也学着通译的样子把腰间的布条系上,果然又凉快又舒服。   这个长袍的样式和明人经常穿的差不太多。   三个人的肚子有些饿了……正商量着是要拉那绳子还是下去找人……门被敲响了。   一个男服务员进来了,他也一样在脸上戴着那样的一块布,这让托尼.费尔南德思很是自卑……刚才他也闻到了自己脱下来的衣服上的味道……   “各位客官。”那个服务员也是嗡声嗡气地说,“热兰遮宾馆有特供食物……供客官们享用……”   说完他把手中的一张硬纸递给了那个通译,通译一看,头有些晕,这菜单上的菜有些贵了……   通译小声地翻译给托尼.费尔南德思听……托尼.费尔南德思看了一眼那个服务员的表情,说道,“我们都饿了,你多点一些吧……不怕贵,不要超过三个里尔就行。”   通译按照不超过三个里尔的标准点了。   那名服务员离开时心想:“他娘的,比葡萄牙人还小气!他们每餐还是五个里尔的标准呢,再看看人家西班牙人,什么贵的点什么……只是郑三爷和潘公子现在还没有吩咐什么……他们才是真正的金主,打赏不断……”   葡萄牙人是第一个到达热兰遮码头的,也是第一个完成三天的净化……当然在汉唐集团的借口里则是董事们正在忙,敬请期待。   汉唐集团的董事们正在考虑如何应对葡萄牙人的请求……普通的经商贸易那是汉唐集团大力推崇的,这一点没有任何问题。   想到热兰遮地区开贸易站,我们也双手欢迎,你能开上一百家我才高兴,我不仅增加了税源,顺便还把就业率搞上去了……   但是专营我们汉唐集团产品的要求就值得考虑了,贸易从不是贸易本身的问题……如果规模上升到一定程度后,它就是枪炮,就是坦克,可能比这些还厉害。   伍大鹏董事长其实在葡萄牙商人代表刚刚提出这个要求时,就想好了办法,但是一直没有完全说服其他董事。   李子强董事第一个跳出来说:“我不赞同……专营个屁!让他们自由竞争多好……倒时候我们可以把什么货物都能卖个好价钱。这是多么浅显的道理?!”   伍大鹏董事长认真地点点头说:“李子,我明白你对自由竞争的理解了……”   宋士达董事看了一下伍大鹏董事的表情,笑了,他细声细语地说:“李子,那么你反过来想,自由竞争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   李子强董事翻了半天白眼,说:“他们中一定会有更加强大的一方出现……”   宋士达董事接着说:“甚至可能联合起来,形成东西方对峙的态势……这都不好说,这个局面就不让人喜欢了。”   “操,我们还怕他们联合起来?!再给我一年,等我炼钢厂产量上来,我平推死他们……来吧,草越密越好割!”   孙德发董事拍拍手说:“真操蛋,整个地球都是我们的了!最好啊,地球上全是咱们大汉民族得了……”   李子强董事说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懂生物多样性,文化多样性的好处,也知道我们不能长命百岁……我是想说,我们不能怕他们团结起来……”   建国安董事赞赏地说:“这一点当然非常非常重要!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保证专营权的发放不受外界影响……”   李子强董事看向伍大鹏董事长,疑惑地问道:“大鸟,什么专营权的发放,你文件里没写啊?”   伍大鹏董事长说:“我是没写……”   建国安董事抢过话题说:“你啊,用心一看就看出来了,大鸟提到给葡萄牙人划定专营范围……那不就是意味着另外的范围还会给别人吗?”   “靠,你们能不能行了?!能不能有话直说,写得清楚一点!藏着掖着地说话累不累!!要我这个董事有屁用?我走了!!!”   伍大鹏董事长这时候轻轻地说:“过几天我要去赤嵌小学代课……”   李子强董事立刻停止了撒娇行为……他立刻转了话题,关心地说:   “多提问我们家婷婷啊,你这个当叔叔地要多教她一点……上次回来进步不大的说。”   有关专营范围的划分,众人又开始讨论起来……但宗旨非常明确,好地方给一直弱小的一方,差一点儿的给貌似以后能强大的一方,公平公正嘛!   方案在网上抛出后,上网的技术员们,有的光着膀子,有的翘着脚,抠着脚趾头,他们纷纷敲击着键盘称道……太阴了,真他妈的太阴了,我们喜欢。坐等贸易争端引发的战争吧,这位置划分的,犬牙交错啊……   也有人冷笑着说,就现在这点产量,还得多久才能实现计划?生产个水笼头都漏水……别高兴地太早了……众人一看是江铁生的贴子,知道这家伙回来了,一时间没有人回贴……   但另一件事情更加激发了大家的热情,那就是西班牙人提出要入股的要求…… 第二百四十章 西班牙各阶层分析   西班牙商人要入股?   汉唐集团的许多技术员都笑喷了……那么,他们西班牙人为什么这么牛逼?他们以为他们是官二代或红二代出身嘛?   伍大鹏董事长一看网上的议论要歪楼,马上跳了出来……这是在商言商的事情,可别弄出来个爱国贼之类的……他们想入股,只是认为我们利好而已,借势而为才是正道……西班牙王国的情况被大家摆到桌面上来了……   这份资料是那面世界的网文扑街写手,现在的杨友行秘书整理出来的,本来有现成的资料,可是汉唐集团的人还不准他用,非让他整理才行……作为文科生,在一群理工男的群落里,杨友行秘书经常是苦不堪言。   于是,他手打的一份带有某种倾向性的报告出台了。   杨友行秘书写到,16世纪时,几乎没有哪个欧洲国家不在这个国家的威慑面前胆颤心惊。   西班牙王国已经成为欧洲的富国、强国,如果计算它的GDP总值,它已经是全球第二大国了。当然,它那时的水平还是比不上明王朝。   16世纪也因而被称之为是西班牙王国的世纪。然而好景不长,到了十七世纪是,西班牙王国从强盛的顶峰上跌落了下来,后来成了西欧最贫穷的国家,国势在百年内如此大起大落。这在世界史上是罕有的。   人们为此列举了种种原因。   如强调它的经济落后:它的统治者忽视自身的工业生产、强调西班牙人对黄金的狂热追求、大量人口迁往了新大陆等。   这些都不无道理,但都不能说是根本原因,不是问题的本源。   如果西班牙的经济条件适于人们生存,政府政策鼓励生产,宗教政策比较宽容,可以让不同的意见存在,那么西班牙王国也会同英法等国一样,吸引欧洲各国居民前来居住。   那样不仅能补充外迁的人口,还会使西班牙的人口上升。   因此,我们汉唐集团所分析的能导致西班牙落后的种种原因,都必须追溯到它的本源,去分析它们的根本原因。   以下内容,由杨友行本人所述,如有不同意见请勿谩骂。   首要问题,就是它的政治结构僵化,政权体制原始。   它目前是欧洲封建王权中最原始、最独裁、具有最浓厚的贵族色彩,天然最敌视资产阶级发展的封建政体。   这个国家的权力高度集中于以国王为首的,牢不可破的封建贵族联合体系中……这个体系具有天然的排它性,同时具有超稳定性和板结化的特点。   他们对内实行对全国的高压统治,在本国进行土地的封建租佃,以剥削农民产出为利,厌恶生产加工业;对外,则以在殖民地拥有奴隶制种植场的经营为主。无论对内对外,他们都表现出对土地超级迷恋的情结。   同时,他们在各个地方政府都是通过完整的独裁政体,对社会实行高压管理,以维稳为主要管理目的,有力地抑制了各种城市势力对中央王权的威胁。   他们特别惧怕各种群体性事件,反感各种联盟,哪怕是手工业者的行业组织也不行,特别喜欢把他们的国民分成单独的个体存在,让他们的国民一直保持对政权的恐惧感觉。   其次,文化结构原始而单一。   天主教是国内唯一的信仰,至高无上。其他一切思想都是异端,都是邪恶的敌对势力,都是亡我之心不死的反对派……都要被无情铲除。   天主教在对抗阿拉伯人的侵略中起了主导作用,使全西班牙人紧密地团结在一起……在天主教的引领下,最终胜利地驱赶走了阿拉伯入侵者。   没有天主教就没有新西班牙王国!天主教和国王是西班牙国民的大救星!   也正是因为如此,西班牙伊比利亚半岛上的宗教裁判所,是全世界宗教组织中实力和权力最强大的宗教组织。   西班牙政权为了保持西班牙王国这块净土,它建立起了最严格的文字和思想审查制度,监督议论,焚烧书籍,绞杀异教徒,就连不喜欢吃猪肉的人也被当作了异教徒。   各种舆论引导员和监督员充斥着全国各个阶层……五毛和自干五完全占据了文化舆论的阵地。   这样,西班牙王国保持了国民言论的统一性和文化的纯洁性,国内一片安定。   近代西欧各国,人文主义广泛传播,宗教改革风起云涌,各种新旧思想、宗教,文化相互并存竞争。   唯独西班牙王国始终是天主教的一统天下,波澜不兴。   西班牙国民真心认为,没有天主教,我们就会被异教徒压迫!   他们不仅彻底地清除了它境内的犹太人、摩尔人和其他异教徒,也成功地带领西班牙国民屏蔽了新教等境外敌对势力向西班牙境内的渗透,揪出了境外敌对势力在西班牙的代理人,在全国上下共同的努力下,建立起了西班牙式的绿坝。   这个绿坝效果显著,在1550—1600年的半个世纪内,西班牙被审查的持有新教观点的嫌疑人仅有325个,一举粉碎了境外敌对势力的渗透!   第三,经济结构也是原始而单一的。   首先,产业结构单一。西班牙各地基本上是以畜牧业为主,农业极不发达,工商业者不是异教徒、犹太人,就是皈依了基督教的犹太人。   所以,当宗教裁判所开始大力清查敌对势力后,大批的犹太人携带着他们的货物和资本离开了这个国家,大批的知识分子也紧跟着离开了……以巴塞罗拉城为例,这个过去最繁华的欧洲大城市之一,现在市场一片萧条,整个工商业也就几乎荡然无存。   虽然西班牙国民毫不畏惧,自信在国王的领导下,正在走着一条正确的有西班牙特色的道路,但经济规律还是起了作用,他们从此只能是畜牧业一枝独秀,大批的工匠放弃了手艺,还有众多的大学生毕业后一同去建设新农村了。   其次,产权结构单一。封建土地所有制居统治地位,且绝大部份土地产权属于僧俗贵族,资本主义手工场微不足道。   农村生产关系的封建性质依旧,西班牙仍保留了最具压迫性的封建领主制度,农业和工商业都先天不足,后天受损。这种极为原始和简单的经济结构使畜牧业税收成为西班牙国王的主要税收来源。   这就引起了地方与中央的征税纠纷。王权也就无求于贵族和市民批准他的征税权。   因此,西班牙各地的议会早都无足轻重,被彻底边缘化了。   紧接着,西班牙国王以小贵族和对他惟命是从的教会为根基,又摧毁了所有大贵族的城堡,彻底地铲平了大贵族的割据势力。   在这场内战中,国王趁机建立了一支四万人的常备军。   在此过程中,宗教裁判所也功不可没,它帮助国王铲除了不少政敌。教会因而成了独裁政体的最厉害的工具,对付完贵族后,国王又将城市置于他们的权力之下,他们向各个城市派去了市长。   这些暴政君主的万能臣仆,统揽了城市的一切权力,城市自治全被取消。自此之后,西班牙国内再无任何势力敢向王权提出挑战。   西班牙建立起了欧洲最独裁的暴政统治。   西班牙因此而空前的富强起来,完成了伟大的民族复兴,成了16世纪时欧洲最大的霸主。   此时,西班牙王权高于一切。   而这个王权又十分忠于天主教的理想。从西班牙国家正式问世时起,国王们就被载上了天主教国王的桂冠。而西班牙的贵族二代三代也是在与异教徒进行了长达几个世纪的斗争中成长起来的,他们中不知有多少人的亲人死在异教徒的刀下,因此,在西班牙,无论是国王、贵族,还是一般居民的,宗教狂热达到了极点。   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就曾经公开宣称,为了保卫天主教的正统信仰,他可以烧死几十万人,甚至可以让刽子手烧死他的儿子。   没有天主教的信仰,就没有了他的独裁权力,亲情在权力面前啥也不是。   西班牙因而成了天主教的宪兵,是宇宙真理的天然捍卫者。它可以对外无偿的援助,对外无偿的做战……   西班牙并没有傻逼式的玩闭关锁国,它本来也是敞开了它的大门,对商贸并不禁止,而且每年还有从海外的殖民地得到大量的财富。   但是,在西班牙的社会结构极其原始,对思想言论的严密封锁,社会各阶层的流动已经严重板结的情况下,对外开放和从外面注入的财富都不能撼动西班牙的社会结构。   外因要通过内因才能起作用,西班牙本身根本不具备向现代社会转化的内在条件,在此情况下,外来的物质能量流和国内团结一体的国民,虽然可以使它强盛一时,但却不可能改变它的社会结构。兴盛一时后,必将走向没落。   体制结构不改变,一切都是扯毛蛋。   我们可以拿同时期的英国作对比。   西班牙似乎不缺乏农村商业化的条件,它的美利努羊毛驰名欧洲,质量并不亚于英国的羊毛,在尼德兰和欧洲其他地方广有销路。   但结果却与英国完全相反,不仅没有改变西班牙农村的经济结构,反而使西班牙的农业饱受牧羊业的摧残。   以致不得不从国外进口大量的粮食才能养活国民。导致这一结局的直接原因是王权赋予牧羊主的特权及其所建立的垄断组织麦斯塔。   麦斯塔就是相当于西班牙皇家的国企。   在英国,牧羊业是后来才兴起的,在它兴起时,土地的用益权早已广泛地分配于社会各个阶层,因此,凡是占有土地或有权享有公用地的乡村居民都可以养羊,牧羊业依据土地产权的这种结构而广泛地分布于社会各个阶层之间并没有为贵族所垄断。   贵族、农民都有羊毛卖,农民还可用它纺织呢绒自用或出售。   如此一来,英国农村也就势必要商业化,毛纺业等手工业自然也会发展起来,这是正常的线性反应,一点也不神奇。   而西班牙就不同了。   西班牙王国是从阿拉伯人手里夺回的,土地又是国王和贵族们一寸一寸地从入侵者阿拉伯人那里夺过来的,产权自然是他们的,是要传给二代三代四代的,怎么可能分给西班牙国民?   而且,畜牧业的特点又要求土地集中,不能像农业那样将耕地分散,这就必然使畜牧业的产权集中于牧羊主的贵族手上,而没有分散到社会其他阶层中间。   拥有大量羊毛的贵族们只有将羊毛出售才能满足自己的需求。   但这只能使他们涉足商业,而不可能使农民进入市场,因而不能促使西班牙的农村走向商业化。   羊毛的大量出口表明西班牙有能力对外开放以吸入财富,但是,西班牙的这一特定的产业结构和产权结构决定了它吸入的物质能量流不可能平权化,不可能像英国那样为社会各阶层所分享,而只是牧羊主和国王所得。   少数人带头富起来,然后让众人富起来……这又是一个伪命题。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不可能与平民分享   西班牙国王的国企单位,也就是麦斯塔的财源十分兴旺,国王不仅从它那里获得大量的税收、牧场租金,还可获得贷款。   国王当然也就没有理由舍弃它而去保护国内什么民间毛纺业,国进民退才是独裁者必走的正道。   因此,西班牙的对外开放不仅没有促进自身传统社会结构的分化,反而进一步地扩大了社会各阶层的贫富差别,增强了牧羊业主摧残农业的力度,摧残加工业的力度。   此时西班牙国内再加上代役租、什一税,国王的各种苛捐杂税,使得整个西班牙的农村了无生气。   只要有可能,农民们就去当兵,作僧侣、仆人、寄食者或流浪汉,主动进到城市谋生……自然使得农业空心化,那还谈得上去发展商业性农业。   因此,这一由牧羊业的发展而导致的对外开放所吸入的财富更加强化了西班牙的传统社会结构,更加稳定了,贫富差距更加加大了。   牧羊业所导致的这一结果也预示着后来的尼德兰和新大陆流入的金银和财富的命运。   据统计,在三个世纪中,西班牙从新大陆共输入225万公斤黄金、1亿公斤白银,及大量的热带农副产品,如糖、可可、棉花、蓝靛等,从尼德兰得到的收入则使其他收入都黯然失色。   但是,这些流入财富的再次分配的依据,自然是由西班牙的产权结构来决定。   谁是真正拥有西班牙王国产权的人群,谁也就能得到这个产权所带来的收益,财富是哪个带来的,哪个就是当然的受益人,这从来都是真理。   尼德兰是西班牙国王查理五世继位时带过来的,那么尼德兰的税收理所当然地归王室所有而其他任何人都与其无关。   远洋航行和新大陆的发现也是在王室的主持,资助和组织的,王室是理所当然的第一受益人,贵族在开拓殖民地的过程中是领导者,组织者,起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他们成为新大陆的另一个主要受益人也是理所当然的。   当然,如果是哪个贵族主持了国内某超大型工程,那么他的家族天然有从中得到利益的权力,哪里可能与平民分享??做你西班牙梦去吧……   因此,除了西班牙国王通过各个殖民地总督,在新大陆直接获得的财富和从印第安人那里征收来的赋税外,每个从新大陆回来的西班牙人都要将他们从那里获得的黄金的五分之二和其余财产的十分之一上交给国王,殖民者从矿山,种植场和直接掠夺来的一切收入中的十分之一必须上交给国王。   此外,从新大陆运进的一切商品还须交纳占其价值9.5%的关税,而进口的外国商品则一律征收占其价值29%的关税。   贵族们直接参与战争和殖民地的开发与掠夺,他们自然也是主要的受益人,16世纪和17世纪时,西班牙年收入在1万至1.5万埃斯库多的显贵约为180家,天主教僧侣达16万人,不足人口的五分之一,却拥有国民收入的二分之一,西班牙的其他阶层当然也就只能分享新大陆给西班牙的残羹剩饭,那么所谓的西班牙人民更是享受不到开放的红利了。   国王,贵族和工商业者将其得到的收入自然会用于他们最感兴趣,最能体现其价值的地方,其结果也就决定了外来财富对西班牙所起的作用。   西班牙原始的政治结构使国家权力集中于国王之手,国王一旦坐上权力的巅峰,就决不可能自动地放弃这个权力,因为权力不仅关系到他的地位,也涉及他的人身安危,而他所获得的财富,首先自然要用于维护他的权力,所以维稳才是关键问题,是第一选择。   当然,这种维稳还主要体现在意识形态领域上。   历届西班牙国王都为天主教国王的光环所笼罩,他们还很在意作为天主教世界的主要卫道士的形象,他们统治下的国民的纯洁性和统一性,再加上西班牙政治结构的无序性,使国王的权力几乎没有任何制约,国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于是,大量的金钱一是被国王用于维护他的庞大的,且不断膨胀的军国主义的国家机器,十五世纪时,行政费用就占去了岁入的半数,十七世纪时升至80%。   行政办公费用的比例高得吓人。   更重要的是,大量财富被投入追求其天主教的价值观念的“既无结果又无止境的欧洲战争中”,西班牙参加了十六世纪和十七世纪所发生的几乎所有的大型战争中。   历届西班牙国王率领无限忠于天主教的国民,经常同法国国王,土耳其苏丹,德国新教徒作战,用西班牙人的鲜血和财富去捍卫天主教世界,同时决心要建立起一个红彤彤的天主教世界,拯救天底下活在异教徒手下的人民。   当他们全心全意投入他们为之献身的事业时,他们从来不关心国内经济的命运,经常大规模的援外……不仅从来没有对国内工商业农业实行过此时欧洲各国政府已广泛实行的对工商业的扶持政策,还对各行各业横征暴敛。   僧侣贵族们作为既得利益者,也获得了大量财富,但他们最关心的当然是其身份和地位,他们紧紧抓住封建经济形式不放,拒绝任何改变,绝不放弃一点点利益……   ……他们满足于原始的牧羊业和剥削殖民地人民的寄生生活,用流进他们的腰包的金钱过着挥金如土的寄生性生活,始终不屑于资本主义企业活动。   但此时,弱小的西班牙工业无论是在品种上,还是质量上都无法满足贵族们的奢华生活的要求,因此,他们当然的用从殖民地得来的黄金白银购买外国的工业品以供其享受。   这些行为使本国的工业几近崩溃……本来由于国内增加了大量的贵重金属,使物价高涨,劳动成本增加,再加上外国产品的涌入……西班牙的工业不能再玩下去了。   通过上述各种途径,西班牙从尼德兰和新大陆得来的大量金银和财富最终都流往了西欧其他国家,转为了这些国家的原始积累,促进了这些国家的现代化,在这之中,西班牙所扮演的角色十分可怜,它就犹如一个漏斗或者一个屋顶,将来自新大陆金银和财富输往了英法这些极力想置它于死地的国家,而它自己不但什么也得不到,反而赔进了本国人民的大量财富和生命。   西班牙的原始的文化结构也注定了它无法利用外来的财富成为内源型的现代化,它不仅使国王竭尽所能地将国家大量的金钱和其国民的无数生命用来保卫天主教的纯洁性,在国外四处征战,四处结怨,充当欧洲的宗教宪兵,使西班牙不仅浪费了本来可以用于国内经济发展的大量资金,牺牲了国民的无数生命,还消灭了无数的民族精英,摧残了民族生产力,因为宗教异端常常会在工商业者中被发现,常常在知识分子中被发现,所以,他们一旦被发现不是被处死就是驱逐出境,就是皈依了天主教也得不到信任而迟早也要遭到迫害。   更要命的是,西班牙文化结构的原始单一,不仅使西班牙无法成为内源型的现代化,也必然使它在后来的现代化浪潮中成为落伍者,因为任何后来的外诱型的现代化都或多或少地是人的自由意志的产物,而不仅是历史自为的结果。   正是在这一点上,人的现代化是现代化的前提无疑是正确的,而人的现代化首先是指其国家的领导人和民族精英要具有现代化意识和现代化学识,而这需要广泛地吸收人类的思想成果和现代化成败的历史经验,因而也就意味着兼收并蓄,意味着文化的多元化,思想的多元化,意味着宗教宽容,政治宽容,意味着这个国家的文化结构从一元走向多元。   显然,在相当长的时间内西班牙做不到这一点,正因如此,西班牙也就不可能像荷兰,意大利那样,能在较短时间内克服经济政治上的障碍以实现现代化,转变一个民族的文化结构的难度毕竟要远远地大于克服政治经济上的惯性,   总之,西班牙社会结构原始单一决定了它虽然可以依靠外来的财富成为强国富国,但却不能实现现代化。   相反,外来的财富还会在这种社会结构内部转换成毒药,摧残它的国民经济,腐化它的贵族,腐蚀它的国民,让它的国王和教士们疯狂,以为他们真的是世界性大国了。   整个西班牙社会推崇犬儒主义,快快乐乐的生活,不要管那么多……各种天主教的心灵鸡汤滋润着国民的灵魂,活在主的怀抱里,你不要想那么多……   再长的梦也会结束,但等到他们的西班牙梦一醒来,他们最终会发现,他们工农商业早已经凋零,它们的国民越勤奋,越贫穷,还不如什么也不做。   十六世纪后期,西班牙的赤贫现象已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境地。到十七世纪初年,全国乞丐已是空前的多,寄食于寺院者达数十万人之多,人口急遽减少,许多市镇和乡村已完全从地面上消失,交通工具被抛弃,大路上空旷无人。   而剩下的西班牙人则普遍地。轻视劳动。与其劳动,莫如忍受饥饿。于是,一个世纪的繁荣留给西班牙的只有抛弃的土地,无数的僧侣和乞丐和蔑视工商业的贵族。   因此,西班牙在十六世纪时上演的富国闹剧,充分地证实了对外开放可能带来的国家的富强,但并不能一定带来国家的现代化,外因通过内因才能起作用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西班牙到世界商业大发展时期,仍是一个封建和农业国家。为了实现国王和贵族们所依靠的天主教的价值观,他们仍然会不吝惜国民的生命和国家的财富。   一个民族,一个声音,一个领袖,在这里是个笑话。   于是,西班牙也就盛极而衰,成了后来现代化中的迟到者,不管它是否曾经是全球第二大经济实体,一点用也没有。   因此,道格拉斯.诺斯对西班牙的总结是经典的:   一个地方只要政治支配一切,那个地方的经济就会凋零和衰落,西班牙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极好的例证。   “也给我们提供了一个警示!”   这份报告发到了网上后,众多的技术员们眼睛都红了……这太他妈的像了……我说怎么回事呢。   伍大鹏董事长连忙把自己和其他董事设计的方案抛出来……再让他们乱说,就又跑题了。   伍大鹏董事长在私聊中狠狠批评了杨友行秘书:“你他妈的写的不能含糊点啊,那么详细,你不怕别人说你水啊?再说了,你很容易让人乱想的,你知道不?”   杨友行秘书还怪委屈地说:“靠,我哪一点是说假话了?来啊,指出来啊?”   伍大鹏董事长气哼哼地说:“你就扑街吧,谁希得搭理你……”   杨友行秘书说:“我操,我扑街不怪我好不好?是看盗版的人太多……”   等了一会儿,他没看见伍大鹏董事长的回话,便气哼哼地下了网,不和你们多说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明人与荷兰人的谈判   针对西班牙王国的特色国情,汉唐集团的董事会早都制订了一套方案,算是今后指导对西工作的纲领性文件。   方案如下:   第一,汉唐集团极为欣赏西班牙王国的社会制度和权力体制,认同和尊重西班牙国民自主的选择,对西班牙王国在国王的领导下所取得的伟大成绩表示由衷的钦佩。   第二,汉唐集团尊重天主教教义,并认同宗教裁判所在保持天主教的纯洁性、先进性方面所起到的主导作用,认为宗教裁判所管理体制是一国的内政事物,不允许别的国家说三道四,生存权大于人权,主权大于人权。   第三,汉唐集团高度理解和赞赏西班牙国王主动维护天主教教义纯洁性和先进性的正义行为,此举证明了西班牙王国是一个负责任的欧洲大国。   此三点是今后保持与西班牙王国关系发展的三个基本点。   至于本次西班牙王国菲律宾殖民地的商人要求,我们将有以下几点回应:   首先,双方可以组成汉唐-西班牙联合公司,公司地点可以设置在马尼拉。其次汉唐集团将以技术入股,必须占到公司股份的百分之五十一。最后该联合公司务必享受西班牙国民待遇……   网上一下子安静了。   不一会儿,有一个技术员发问道:“对西班牙王国的三个基本点,我们都能看明白目的……但是那个联合公司,我们占主导地位,他们能同意吗?为什么要开到马尼拉去?”   伍大鹏董事长在网上回复道:“大家先说说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为什么会突然找上门来?”   “不是说我们这里有他们的商业间谍吗?除了关键场所,安保队不是放任他们任意观察吗?”   “是奔着我们的糖产品来的吧?或许还有食盐和粮食……”   “咱们的实力强大呗,多个帮手多好,谁不想要依附我们这样的强者啊?!”   “咱们公平公正……做生意和气,经商环境好,大气秀美,跨越式发展……”   伍大鹏董事长赶紧打断了他们的回贴,这又要跑题了……   “综上所述,关键的一点,就是我们不要把普通的商业行为无缘无故上升到政治领域,那是糊弄老百姓用的……当然,我们也不能忘了商业的附属作用……把公司建到马尼拉,就是下了一个闲子,随时可以做文章……他们会同意我们要求的,因为他们的生产加工能力实在太弱,太弱了……贵族或既得利益者们不在意,商人会发现这里面的利润,我们提出方案,他们会计算的,不用我们操心他们同意与否……”   “为了利润,那我们就忘了五万被屠杀的……明人吗?!也来一个搁置争议,共同发展那一套?!”   众人一看,又是江铁生发贴,这家伙挺有空闲啊,看来两岸的固定航班没有累到他……   伍大鹏董事长回话说:“这个赔偿的事情没有争议,他们必须赔偿……但我们现在是在和西班牙商人组织谈判,而不是和菲律宾殖民政府,这个谈判主体不同啊……”   “可你刚才说过,我们不能忘了商业的附属作用……”   “商业壮大了,它就会自己发言了……这就是为什么独裁国家喜欢打压商业的原因……”   “那你怎么确保在马尼拉的那个公司不受打压?又怎么能防止我们的技术泄露问题?”   伍大鹏董事长叹了口气,回答道:“打压或不打压,都对我们都有力,这要看我们如何利用。不打压,我们就拼命壮大自己,也许可以撑死他们的地方政权,打压我们,那么商业纠纷就会演化成军事纠纷,而且我们有理有利……再说了,有个两三年时间,我们还怕吗?至于技术问题……”   这时,有旁观的技术员一下子就把手摇织袜机,手摇珍妮机,手摇针织机,简易木工机床的图片和技术指标都发出来了……   那名技术员说:“如果这些东西也算是机密的话,我宁愿泄露给西班牙王国那样的国家,我也分析过杨友行秘书的报告书……就算我不太懂社科,也他妈的能看出,就算将来我们把工厂开到西班牙王国的首都去,也无法带动起他们的工业革命,他们一定会用国企生产的方法来垄断各项利益,只能暂时增加了西班牙王国的实力,他们绝对不会去民间推广,总之,弄不好还打压了英法国的竞争力……独裁国家的实力越大,欧洲就越有趣了……”   江铁生吧嗒,吧嗒嘴,一下子写不出来什么了。   想了半天,他最后写到:“我持保留态度。我认为先清算了西班牙人所犯的罪恶再谈及其它,这样更符合事物的客观规律……右倾机会主义的思维方式,只能使我们暂时得利……忽视了我们的正义性。”   李子强董事看到这,实在忍受不了了,他写道:“我都不知道什么这个主义那个主义,我他妈的只知道,现在什么是最有用的!!”   场面上一下子哑然了。   又有技术员一下子把话题转了,谈起西班牙人的牛逼样子了……一时间那个西班牙人的截图充斥了屏幕。   西班牙人的服装现在正处在巴洛克时期,整个一个怪里怪气的样子。   那个商人代表穿着层层叠叠地短上衣,数不清有多少层,据说后世的三件套就是起源于此。   那上面全是带着蕾丝和缎带,镶金丝的,整个形相就像一只珍珠鸡……但那金丝确实是金丝,不可能是铜镀金,否则不可能这么软,还真不是那面世界里贫穷烂仔的假金链……   他穿着一种灯笼裤,那裤子正好卡在大腿根。光腿穿着白色的长腿袜,敞口鞋,带蝴蝶结,上面看不清装饰着是玻璃球还是珍珠。   他的头上戴着插着羽毛的大檐帽子……更像珍珠鸡了。   他戴着白色的齐肩假发……动作像女人,一说话浑身都动,双手摆来摆去……在镜头里,伍大鹏董事长和梅乐芝经理都在不停地摸着鼻子,听说这家伙身上,能洒了一公斤香粉……真难为伍大鹏董事长和梅乐芝经理了……这个人不是商人代表,而是个同性恋吧?   大家在网上嘻嘻哈哈地闹腾起来,江铁生默然下了网,他感到一阵阵的寂寞……   其他人没有在意他的离开,本来嘛,网上就是随意上下的……你可以表达你的看法,我也可以……   他们有人又把葡萄牙人的截图发了上来……这个人就本份多了……服饰上也简单多了,看上去行动方便些,只是表情猥琐了一些,像个随时准备占别人便宜的人……小贩子一样。   那个荷兰人的截图也发上来了,看上去毫无特色,可能是叫西班牙人对比的吧。   他身上依旧是这个时期的3L特点,蕾丝,皮革,长发……比较低调,但很精明的样子。   有人问道:“这家伙来干嘛?”   伍大鹏董事长解释说:“明天就会让他和前两者一样写个目的书……”   “我们没在他们房间里加个窃听装置吗?”   有人抢过话来,说道:“靠,费那个事,管他们来干什么呢,我们汉唐集团都接着……话说热兰遮宾馆里的物价太高了……”   叶闯经理马上把话题抢过来,说道:“不高……成本还没收回来呢……再说你们出公差时,我这里都是记账式的,怎么高?”   “靠,我找个人搓背还要我五马票!都赶上那面的世界的物价了……”   “私人服务性质不记账,你要是叫个鸡,我也能给你记账啊,你当你在那面的世界啊……再说了,你那是扬州式搓澡,东北式的便宜一些……”   “噢,这么说,你想安排类似节目?”   “胡说,我什么时候这样说过……”   伍大鹏董事长看到网上的时政论坛彻底跑题了,便下了网。   他还要准备一下和荷兰人的交往……有些资料还要翻着看看。   第二天,荷兰人很快按照格式把来访目的书填写了。   目的很简单,一是商谈赎回高级商务人员和带队的武官,二是商谈热兰遮城的归属问题。   伍大鹏董事用五个手指轮流在桌面上弹跳着,心里想着对策,想着,想着,觉得没有必要招开董事会来研究,他们互相通个气就行了,甚至都不用他出面,让何斌去对付他吧,也许这样的效果更好,把底线给他就行了……让古人对付古人吧,反正最终拍板是汉唐集团。   还就不信了,明人他妈的就是没有他们欧洲人有眼光?!   统治者,既得利益者没有眼光,也许是受利益局限,是在装睡。   如果一个见过一定世面的普通知识分子也没有眼光,那就是天然注定要消亡这个民族和国家,一定无可救要了……有什么国家才有什么民众,还是有什么民众才有什么国家?这是一个问题!   想着,想着,伍大鹏董事长头疼起来了,连忙喝了点儿加冰百年孤独。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伍大鹏董事长又把有关的对策发到网上去了,果然像他和其他董事们沟通的效果那样,大家都是拍案叫绝……对啊,太好了,让古人去对付古人,让他们去对抗一下,看看能爆出什么样子的火花!!   这一点好啊,没有新明人,就没有新的国家和民族,让他们直接和欧洲人对撞,也是一种心理重建的机会啊……   但是大家都是说了几句后,忽的就热情不高了……对付古人嘛,众人觉得没啥可聊的了,又开始谈论起女办事人员的事情了。   那是第二批女生版蓝翔学校的定向委培生……可惜所有男生都看不到这些委培生的模样……   伍大鹏董事长看着网上的技术员们聊得欢,便也悄悄下网了,他一边抽着烟,一边喝着百年孤独。   他心里想,穿越初期的民主敏感期应该过了吧?   当董事会真的把一些琐碎的决议拿到桌面上来,让大家好好看看,好好议论一下,真的给所有人话语权了,参政权了……怎么样,没出乱子吧?决策制订者和执行者之间完全可以互动的……以后没有网络了怎么办?办法有的是,就看你是不是真心愿意……如果不愿意民,就是你有网络了又能怎么样?   让别人说话,天塌不下来,再大的再科学的主义也大不过一个常理问题。   他在心里把李子强董事刚才因为发怒,再加上他是理工科的身份,没有说清楚的社会科学知识,悄悄地补充了一下:   宇宙大的主义也大不过人间常理常识……人家为你劳动了,你就应该给人家相应的报酬;人家的合理劳动所得,就是人家自己的,你再谈主义把它变成你的……那就是丧了良心;人家不满,就要让人家说话,你可以和他辩论嘛,而不是打压;你说的任何规定,你是不是自己也遵守?   你看,就这么简单。 第二百四十三章 古人点评汉唐集团的布局   汉唐集团为了方便何斌与荷兰人的谈判,使这次谈判显得郑重,便专门在热兰遮城里给他们准备了一间房屋,重新布置了一下,又增加了一些必要的设备。   汉唐集团别说还挺看重这次谈判的。   当托尼.费尔南德思重新来到这座热兰遮城时,他禁不住有些黯然神伤。   他眯眯着眼,看着原先总督办公室上正在飘舞着红色大旗,感到阳光有些刺眼了,那里原先飘扬着的应该是带有公司徽记的荷兰国旗,美丽的橙白蓝三色旗子……   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还是五年前,一些旧迹依然还在,但现在大部分都改变了,认不出来了。   比如原先的城墙是红色的砖,现在被他们用水泥掩盖了,虽然不如以前漂亮了,但一定比以前更结实了。他从一下船开始,就注意到那水泥的作用。   一开始他不知道这是何物,为什么能如此坚硬,等他虚心问服务员时,才知道竟然有这样的东西,加上水和砂子,等干了后便会如此……他似乎记起古罗马人也有类似的东西,但那只是传说,自己没有亲眼见过……这和他知道的石灰一点也不一样,水泥更有用处。   他还弄不懂那些长长短短的,高高矮矮的黑线和杆子是做什么用的,但确定它们一定有用!……至少那些“闪电的灯”和发出巨响的喇叭都和它们有关。   还有那轰轰隆隆的声音,总是冒着黑烟的高高的烟囱都是在做什么……这一切一定都和一种力量有关!   只是他实在是搞不懂……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托尼.费尔南德思不知道这两句诗,也听不懂,但是如果把这晏殊的这两句诗翻译成荷兰语,他一定会理解得刻骨铭心。   他对这间用来谈判的房间也没有心情去观察了,谁都有失落的时候……真的,他对一些奇怪的东西已经没有新鲜感了……比如,他们为什么会在白天也开着那种圆圆的玻璃泡,把屋子里面照得通明。   那个玻璃泡,他早就在热兰遮宾馆的房间里看到过,当时,他骑在他助手的肩头上,研究了足有半天,怎么也想不通那里面的小铁丝为什么会发亮。   直到他的助手累趴下了……他也确定了自己实在是想不明白了。   他也曾虚心地问过服务员,都不顾他鄙视的眼神,他的问题确实太多了,再说他还没有给服务员打赏的习惯……这个东西叫什么?   那个服务员骄傲地说:“电灯,这天底下只有我们汉唐集团里有……”   通译思索了半天,也找不出合适的荷兰语……只好胡乱说是“闪电的灯”。   闪电的灯?幸好托尼.费尔南德思一直在考虑那个闪电的灯的词义,没有再问它是到底是靠什么亮的。   服务员和通译都偷偷地出了一口气……   如果再问下去估计服务员和通译都得傻眼了,一个无法解释它到底为什么会亮,一个担心自己根本无法传译出来……   事后,那个通译恨恨地说:“那服务员根本就不是汉唐集团里的人,他一定是被雇佣的……样子太过高傲……”   托尼.费尔南德思忙问他如何得知……那通译却摇着头说,这只是一种感觉,说不出。   他们暂时出不了热兰遮宾馆,在没有事时,就往窗外眺望,确实发现很多人都是短头发,甚至穿着也是类似……但是就是有一种不同样子的感觉……最简单的区别方法是,真正汉唐集团的人,他们的身材十分高大健壮……其它的还有,就是一下子说不出来。   在那个谈判专用的房间里,汉唐集团的人安装了摄像机和录音设备,这样可以保留资料,以待晚间时上传网络,对此事好奇的人很多。   第一次的谈判,在网上引起了众人的围观,大家给了一个对比式评语:   何斌,步步紧逼,无情施压;托尼.费尔南德思,小步退让,据理反击。   他们一个高调,一个低调;一个高亢,一个沉稳。   场面并没有出现完全一边倒的局面……何斌略占优。   直到充当助手的郭怀一,被他们之间毫不爽快的拉锯战惹怒了,大怒地拍了桌子后,场面上出现了平局的现象……   相比之下,两位荷兰人的表现则彬彬有礼了一些……展现了一定的气度,拉回了不少礼貌得分。   众人就此展开了议论。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敌人都能学会礼貌待人……”   “这个,这个郭怀一沉不住气啊,谁安排这个打手来参加文谈的?这不怪他,只能怪安排他参加的人……”   “对,对,这个是我的安排有误……”   伍大鹏董事长连忙出来承认,真没有想到这个郭怀一如此冲动。   这事情不容辩解,再说了,敢于承认错误的领导,往往更能得到别人的尊敬……   “这算啥啊,以后我们还有太多这样的事情了……一个何斌哪里够用……那个何斌表现不错,让他培训一下郭怀一不就完事了?!”   刚才那个指责安排有误的技术员一点儿也不在意的说。   “要不两人一起培训一下吧?杨斌不像是在谈判,倒是像黑社会在勒索,真有派头……只要他们没有惧怕欧洲人的心理就好……”   “就是,就是,让伍董事长给他们讲讲……他说假话都像是真的一样……”   “谢谢你的表扬……”   伍大鹏董事长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了声谢谢。   大家现在都是年轻人……上下级关系只是体现在工作上,平常里,大家打打闹闹没啥。   上次董事会打起来的事情,没有引起任何不良的影响……其实技术员们也经常打架,比如小红和小白……   伍大鹏董事长自己也确实想亲自给他们培训一下,他觉得自己有些高估何斌对谈判的理解了。   谈判的最大利益不在于把对手逼入绝境……要有余地,不能抓个蛤蟆捏出尿来,要考虑纵深连带关系,大局关系,这是比较复杂的一项行为。   当然,人家何斌也不知道汉唐集团的整体布局和安排……他还真心以为能多要一些赎金才是最大利益呢。   伍大鹏董事长决定给两个人好好讲一下谈判的技巧,也必须把一些针对荷兰人的安排告诉他们……赎金问题不是最重要的……如何借力打力才是关键,利益最大化才是关键……为此他准备了一下,地球仪要用上,一些各国的资料要用上……当然还要少量剧透汉唐集团的前景打算……   如果你能在战场上拿到的东西,那么,在一个理智的敌人身上,你也可以在谈判中拿到。   好在枪炮声往往能使愚蠢的敌人变得理智……这些都是互相联系的。   当初,何斌和郭怀一两个人匆匆被叫了回来,匆匆被交待了几句,就匆匆去和红毛蕃谈判了……何斌从来没有这样的爽过,他把伍大鹏董事长交待给他的底线价格统统翻了一翻,准备狠狠地宰红毛蕃一刀……以前让这帮子红毛蕃不断的加租害苦了。   伍大鹏董事长给他的赎金底线是,按照档案里,账目中,所记载的薪水级别一律乘以三十六个月……这一点比较符合这一时空的俘虏赎金水平……而何斌直接按七十二个月来计算了……有点凶猛。   第一轮谈判结束后,何斌神清气爽,郭怀一则是满腔怨气……他娘的,我老郭在海上和弟兄们操练的开心。莫明地被搅到这个赎金谈判里,看他们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谈得欢气,实在让人恼怒……   当两个人得知又要被伍大鹏董事长亲自召见后,何斌得意地说:“老郭,你莫要气恼……你想一想,为何汉唐集团只给我等战舰上安装上了大炮?为何不停息地让我等操练,还给小的们统一换上了水手服?为何屡次命人去广州探索水道?为何要开辟到厦门的定期航班?为何单单命我等二人与红毛蕃谈判?”   郭怀一被这一连串为何问得发蒙……为何?   “他们必将有事于大陆……何时不知,但规模一定很大……听闻收割完甘蔗后,布袋新兵营里又是枪声不绝……”   何斌笑咪咪地看着郭怀一,得意地点着头说。   “你是说,他们想从这帮子俘虏身上弄些军费出来……”   “哈哈,老郭,你终于聪明了一回……这等粗使活计,岂能由他们亲自出马?”   伍大鹏董事长和他们关起办公室的门来足足聊了三个小时。   这三个小时中,他们互动的效果非常好。   一开始,伍大鹏董事长摆出来地球仪,不断地给他们比比划划,两人也听得津津有味……地球仪,事实上他们两个也早见过了,也早理解了地球是圆的这个事实……对经常航海之人解释此事不算难。   他们只是不知那上面为何一块一块儿的,用各种颜色分开,当时汉唐集团的人说,这是很早以前南极洲大城出产的残次品,制作错了,我们又没钱买正规产品,只能拿来凑合用了……当时何斌气得说不出话来,如此兵家重物竟也能搞错了?!   那个汉唐集团的人竟然毫不在意地说,没事儿,到时候重新制作也不是难事,现在凑合着用吧……当时,何斌和郭怀一两人无语对苍天。   当伍大鹏董事长就着地球仪把汉唐集团的大致方针说了一遍后,两个明人听得热血贲张……好大的一盘棋了,这真是地球为经纬,国家为棋子啊!   两人当时激动地直接给跪了,齐说:“小的何等低贱,竟然能加入如此大局之中,万死不辞!”   当时伍大鹏董事正在用铅笔在地球仪上意淫得欢气,回头一看,两名未来的助手又给跪了……我操,这德行可不行,又喝令他们一番,讲了一番上跪天,下跪地,中间只跪父母的废话……这才转入了正题。   随后的沟通非常顺利……可以说是真正进入了互动阶段,何斌竟也能点评伍大鹏董事长,或者说是汉唐集团的布局和安排了。   伍大鹏董事长说:“放那些高级商务人员,一是他们干不了什么活,二是为了让他们回去后,知道我们的厉害,不要在以后和我们死嗑,虽然我们并不怕这一点……”   何斌说:“此为欲擒故纵。”   伍大鹏董事长说:“我们不能过分打压某一个国家的势力,让他们并存才好……”   何斌说:“正是我等隔岸观火之时。”   伍大鹏董事长说:“如果哪个国家过于弱小了,我们还可能帮助一下,与人为善嘛……”   何斌说:“如此我等便于混水摸鱼。”   伍大鹏董事长说:“当然,与我们无关,我们不去管他们,可如果哪个国家出现了侵害我们的利益,或者出现了人道主义危机,我们汉唐集团必然予以惩罚……最终换上符合我们利益的领导者……”   何斌说:“正是假痴不颠,远交近攻,假道伐虢,偷梁换柱的连环计!”   看着何斌摇头摆尾,一副了解于心的样子,伍大鹏董事长心头火起,暗道:“你妹的,是我培训你,还是你点评我?!”   伍大鹏董事长面不改色,又道:“当然,我们汉唐集团主要还是考虑到生物多样性、文化多样性会更有利于我们自身的文化驱动性和文化生态系统……大一统的地球,不利于文化科技的可持续发展……”   “……”   当时,伍大鹏董事长得意地笑了,小样吧,你再点评我看看。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中年大叔也有野望   第二次谈判完毕后,托尼.费尔南德思闷闷不乐地在房间里转着圈,他助手的眼珠也随着他的转圈而转着……那个通译又去玩他的玻璃窗了,看来他更欣赏平板玻璃中的残次品,特别是那种有点状缺陷,光学变形的品种,古人的品位果然不同……   他助手的心里此刻非常迷惑。   第二次的谈判一直进行地很顺利,对方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咄咄逼人了,反而开始合情合理起来,也许是因为在第一次谈判中,我们顽强坚持的态度打动了对方吧……不过,不坚持也不行,就那些赎金了……想多拿出来也不可能。   双方就高级商务人员和武官迪克的赎金数目最终答成了协议,按照这些人员年薪的四倍付费……比起第一次谈判来,这个结果让双方都比较满意……但是,他们还加了一些附加条件……   正是这些附加条件让托尼.费尔南德思非常的困惑……比如建成自由贸易区这个条件……   当时,那个叫何斌的家伙骄傲地对自己说道:   “汉唐集团认为,红毛……荷兰东印度公司采用的垄断式贸易行为是对人类自由贸易的一种践踏……由此,我们向巴达维亚荷印殖民政府提出一个赎回俘虏的附加条件,我们要求在巴达维亚建立一个自由贸易区……”   托尼.费尔南德思苦苦思索着那个叫何斌的谈判对手的话……他要求在这个自由贸易区中,自由地生产、加工和运输,所产出货物,只要不流入本地,都不用交各种税收……   这是不是就等于我们割让给他们一块土地?可是他又说为了表示双方平等,你们也可以在台湾开办一个如此的自由贸易区,双方条件对等……   说实话,这一条附加条件提出来后,托尼.费尔南德思表面上在苦苦思索,但实际上,他的心里乐开了花,这意味着他们现在无力觊觎巴达维亚城……但是这一条附加条件出乎了托尼.费尔南德思的底线范围,最后,他表示要请示一下巴达维亚荷印总督才行。   当时,那个叫何斌的谈判对手露出了他惯用的鄙视的神情,讥笑着说:“尔等不是自言为巴达维亚荷印总督的全权代表吗?这等小事却不敢做出决定?”   托尼.费尔南德思微笑着反击道:“这是因为贵方提出超出了赎金问题的要求,当然不属于在下全权代表的范围中,阁下也是行政人员,自然应当理解权限问题,这是个常识……”   他面上带着微笑,心里把对手骂个要死,要是在巴达维亚城里,有哪个明人敢和他这样说话……他就……这个对手一定是明人,他的头发装束与巴达维亚城的明人是一样的,但事实上又不敢完全肯定他一定是明人,他的腰板比身份高贵的明人挺得还直,好似有上帝给他的依靠……   当时,何斌装作同情的样子说道:“尔等的荷兰东印度公司……太过小气,竟然给你们如此低的薪水……却要你们承担如此众多的工作……好吧,我等以慈悲为怀,也不会为难尔等,尔等回去请示以后再说吧……”   托尼.费尔南德思当时在心中冷冷的一笑,这是多么低级的挑拨手段……但是他没有看到的是,他的助手面有戚戚然……   荷兰东印度公司给员职工的薪水实在是太低了……一般的员工只有十二里尔……而一件亚麻衬衫就要一里尔。而那些雇佣兵们的薪水更低,只有四里尔,还暂时只给一半……另一半以后再给。   何斌当然知道这一些了……   这样,第二轮谈判就算告了一个段落,网上围观的技术员们少了很多,没有意思了,看两个不同地区的古人对法……水平太低级了,没有啥技巧……   第三轮谈判只进行了半个小时,郭怀一差点暴跳起来,想要把对方打趴下,但被何斌阻拦了……事实证明,临时培训对郭怀一这样多血质的人用处有限……   双方先是谈到谁是第一个来到台湾的问题,何斌拿出论据来,南宋时期的家谱,结果他赢了。   双方再谈起明大陆政权的许可问题,何斌瞪大了眼睛说,我等从未听说过有明朝这个政权,倒是我等南极洲大城有令,让我等来此发展……怎么你竟然不知南极洲大城在哪里?真是少见寡闻,不知天高地厚……结果何斌又赢了。   双方又谈起热兰遮城的归属问题,是否可以给予荷兰东印度公司一定的补偿……何斌提到了被荷兰人无辜开炮打死的和平使者……结果何斌又赢了。   托尼.费尔南德思最后突然提到可否赎回战舰……郭怀一火了,他和兄弟们好容易可以熟练地操纵红毛蕃夹板船了……他们竟然要赎回去!   再说他看汉唐集团行事,弄不好还真能让他们赎回,当然怕了……打昏他再说,看他还敢不敢提起这事情……何斌连忙拉住他,别说打红毛蕃了,就是杀了他们本来也不是件难事,可这里不是还有一盘大棋要下吗?!   何斌当然知道他的老兄弟为什么着急,他小心说,老郭,莫怕,此事定不可能成行……我等还有大用……   在网上的视频中,伍大鹏董事看到这里是,他点了点头,暗想,何斌果然是个人才,与我们比,他就是差了三百年的见识和知识……理解能力目前看,还是相当不错。   何斌与郭怀一当然不知道,汉唐集团只不过训练他们与西方人谈判,将来可能要做汉唐集团的马前卒,先锋官……至于谈判的结果,还真不太关心。   伍大鹏董事于是打开了工作备忘录,自己先行推演了一番,感觉现在就去山东地带招工还是拉人,时机上未必不可以……那里现在的反清起义此起彼伏,如果史实没有记错的话,那里正是乱透了的地方……   郑三爷郑斌在热兰遮宾馆包的房间是305,并不是面朝大海。   用郑三爷的自己的话说,他都看够够了大海,还要什么所谓的海景房?!   莫不如看那宾馆后面高高的,一直在冒着黑烟的大烟囱,看着那忙忙碌碌地来回行走的人群有趣,哪怕是个挑着担子贩卖水果山货的熟蕃。   郑三爷郑斌这次回来住热兰遮宾馆,而没有再台湾各处游走,原因很简单,他要陪着二哥定远侯郑联在此呆上三天。   定远侯郑联这次来台湾是为了两件大事,无一不关系到厦门的前程。为此,他还专门为了坐一次汉唐集团的机帆船。   大约一个月前吧,三弟郑斌来信说,汉唐集团要在厦门开一处商站,并要在厦门与热兰遮城之间开办定期航班。   三弟郑斌细细解释了定期航班的意思……认为这样会方便双方的沟通与交流,天大的好事,望大哥全力相助……那信上暗记依然如故,仍是三弟真心之言,决非受了胁迫……永胜伯郑彩当时想都没想,便把自家在市场边上的一处商铺让了出来,半条街都是自家的,商铺不算个啥……别说自己家里在热兰遮有商铺,就是没有也不差这一处。   至于转让的价钱,三弟是个心细之人,在信中没有提及一点,他作为大哥的,心里自然明白,休要提及此事,以免让人笑了去……   永胜伯郑彩当时立刻着人在码头划出了个地方。   厦门港水深港阔,具有天然良港的优越条件,适合停泊之处比比皆是……要不然也不能在最后完全替代了月港等地。   在族兄郑太师实力最强大之时,厦门前往台湾的海船,每年也不过三十几艘,可现在,仅三个月内就有上百艘了……当然,这与台湾汉唐集团需要的货物太多有关,可是再多,他永胜伯郑彩也是一千个愿意……随着火铳、火炮的慢慢增多……随着红毛蕃兵营的建立,他的信心暴涨……厦门岛也确实有点小了。   他并不是想称王,但也不再想如以前那样委曲求全地活在阴影之中……那时真是有一天算一天。   他需要的铁锭越来越多,所谓的铁矿石也越来越多,石炭也越来越多……这些能从汉唐集团那里换回他要的一切……包括家族的安全,也许还有未来!   他现在经常盯着厦门周边的地图发呆,虽然他对这里的地形熟得不能再熟了,一草一木似乎都能了然于心……   三弟在信中述说汉唐集团用红毛蕃俘虏开采矿藏……仅供饭食,获利无数。   永胜伯郑彩自是明白三弟的用意,眼下收购的铁锭和铁矿石数量还是太少,而且花费不菲,商户在运送的路途上,难免会受到各处土豪和满清的盘剥,这笔费用都会转到自己家的身上……如果出兵完全占据安溪一带,可是那同安城又是位于自己的侧肋,它后面又是泉州城,那里的援兵真是令人不安……   龙岩地区有汉唐集团最喜欢要的石炭,但是那里不仅有安溪地区同样的问题,而且道路又是难行……听闻那里又兴起白眉军,可能又要加收过路钱……如果出兵占领,樟州城又是位于这条路的要害之处,实在是难以回避……   唉,厦门岛实在太小了……只领金门等地实在是不够用啊……   永胜伯郑彩用一根手指在地图上不停的划着各种线,做着各种设想……另一只手在一个小碟里一颗一颗抓着花生米,生吃。   这是三弟听闻汉唐集团的中医所说,生食红衣花生可治胃病,而且非是他们所产的四粒红才是最佳……这花生本来极为罕见,听闻广东之地才有,而且只是两粒的……可那汉唐集团竟也有中医?   可不管怎么说,三弟这是悌亲有爱于兄长,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吃一点……味道还不错,甜中带微苦,非常适口。   那时,他头也没有抬,低声喝道:“来人,去找定远侯……”   不一会儿,定远侯郑联来了,一路都能听到他嘻嘻哈哈的笑声。然后,他又先跑去扳动院子中的压水井了,直到哗哗地出水了,才哈哈笑着停止……这个家伙,都是中年人了,还是没有个正形…… 第二百四十五章 王家有女已二十   那时,定远侯郑联刚一进大哥的书房,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到书房里的摇椅上,接着悠悠然地伸手就往怀里掏。   永胜伯郑彩板着脸,气哼哼地说道:“在我面前,休得再吃糖果……”   定远侯郑联不大情愿撇撇嘴,把手中的台湾糖果又放了回去。   永胜伯郑彩板着脸,低声问道:“小的们已经训练多日了,现在火铳营的上靶率如何了?火炮营又是如何了?”   “哈哈,早与那红毛蕃教官不相上下了!足有二成有余……我等的火炮营更是犀利,那些台湾定制的炮车甚是好用,运行起来十分便利……价格上也不算太贵,红毛蕃教官都说远比他们当年用过的要好,行走快捷,转动如风……那一炮打去,二百步内,全无活物……”   定远侯郑联提到此处,正是点中了他的兴奋点,他眉飞色舞地说道。   “表现好的红毛蕃子多给打赏,不要小气……一定要恩威并重……不可嬉戏……”   “小弟当然知道重奖之下有勇夫,他们原先才有几个银子收入?……到我等这里月有白银六两,大鱼大肉吃着,铁心得很……一般的红毛蕃小兵都任由我等打骂,哪个不服就送他回台湾挖煤去……咦,大哥,你似乎对我等还不算太满意?”   “唉,你没见三弟来信说过,汉唐集团训练的叫什么民兵,百步之内都能达到八成上靶?我等的太低了……”   永胜伯郑彩听了二弟的话后,真的一点也没有高兴。   “哎呀,我的大哥,他们用的是1649式步枪……我们用的是红毛蕃破火铳……也就比我等自家打制的好一点而已……当然比不了他们。   再说了,我等对付的都是土匪一样的鞑子兵,用不上他们那么好的物件,我等又不是与汉唐集团为敌……不过,那1649式步枪真有三弟所说的那样神奇?可惜我等用十两黄金换他们一支,他们都不感兴趣……”   “理应如此,如若我等手中有1649式步枪可卖与?笑谈一样……听你所言,现在军中之人都不再畏惧鞑子了?”   “……大哥,何出此言?现在鞑子龟缩在同安城中,不敢招惹我等,我等何必……”   “二弟,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待到他们主力来临,你说他们会不会来找我等的麻烦?!或者趁我等不防,会不会偷袭我等?!”   “大哥,他们定会如此!”   “所以,我等恐怕不先招惹他们不行了……二弟,你来看地图……”   兄弟俩人头碰头研究了半天,最后探讨的结论是:同安城,这是身边的一根毒刺,必须早早拿下!那些路边土豪们……必须收服,或者清剿干净,否则,到安溪的这条道路必不安生……他娘的,连我等要的货物都敢抽水……真以为天下大乱,小小狗子们也想汪汪两声?!   只要完全占了安溪……周边铁矿尽在我手!   其实早在去年三月,郑成功就攻下过同安城,当时与清军战于店头山,清守将廉郎弃城遁。   五月起,郑成功又开始围攻泉州至七十日,待清总督陈锦率师来救,乃退。   清兵随即又重新攻占了同安县城,郑成功部在城内巷战力拼,双方死伤甚众,郑成功部败走,随后郑成功才去广东潮州发展。   现在同安城内有清兵一千,大多都是剃发汉兵,极少有真鞑子,由于他们的主力并未在此地,与厦门岛处于相安无事状态,双方是你不惹我,我不惹你……   可是现在不同了,随着与台湾交易越来越频繁,永胜伯郑彩明显可以感受到厦门岛的生存空间太小了。   要想得到更多的物件,想换来更多的安全感,他永胜伯郑彩的手必须要伸出去,这样,方才能得到的更多。实在是时势所迫啊。   谁说是人到中年万事休?那只是没有机会而已……   定远侯郑联认真地审视着他的大哥,像是重新认识了一样……大哥变了,不是那个总是冷冷地看着别人,一切都似毫不在意的大哥了……   永胜伯郑彩对着二弟用力地点了一下头,动手吧!   定远侯郑联的眼睛里也放出了光茫,大声说道:“大哥,干他娘的!”   永胜伯郑彩激动了一下子,就马下又板起了脸……说道:“急什么,三弟说他们汉唐集团有一种叫手榴弹的物件……还有炸药包,爆破筒……好像能卖于我等……正好等着汉唐集团的机帆船来这里后,我等再一一定夺……而且,你还要把王翰林的千金给汉唐集团的那个梅经理送去……”   王家大小姐同意了?定远侯郑联想到这里,差点笑出声了……但听得大哥不满地哼了一声,他到底没有敢笑出声来……那王翰林家里一定是乐坏了吧?到底是把足足有20岁的女儿嫁出去了……做大做小未尝可知……但至少是许了人家,还是永胜伯郑彩亲自做媒。相当有面子了。   还有他可以去台湾看看了……   王翰林的身份在厦门有些特殊。   明代是明大陆君主集权政体发展到顶峰的阶段,国君位于整个政治架构的顶峰,统领万民,集政柄于一身,理论上说,具有绝对的权力。   事实上,在明大陆,越是农民,越是底层出身的君主,他们对大权越是迷恋,不管是国家还是家族,甚至是一个家庭……都要一个人说得算才是正道……提起这个,扯远了些。   明代嫡长子继承制使皇位的获得不是凭借德行才华,而是由天生不可改变的身份地位所决定。   储君不必是贤才长者,可能是年幼无知资质鲁顿,甚至是德性败劣的人,若想使国祚长久而废立太子,又往往造成政治上的不良后果,为万不得已的最下策。   于是,如何培养“生于深宫中长于妇寺之手”,不知忧惧的储君的才能,使其行为能合乎一定的规范,进而成为能治理国政的贤君圣主,遂成为政治中重要的课题。   这时候承担这一重任的正是经筵讲官,也就是翰林学士了。   所以,明代的翰林基本都是进士高科之人,亦即当时知识阶层中的精英。而在经筵讲读中充当讲官的都是翰林中的精英分子。有他们当老师,对皇帝的素质的培养无疑是起重要作用的。   而翰林经科举入仕,所以深受儒家文化的熏陶,他们多具有一番政治理想。这种理想很重要的一部分是对君主的理想化。他们对君主有着极高的角色期望。   无论其职能是参与政事为主还是掌管文辞为主,翰林的充任者多是精通经史、饱读诗书之士,有自己的见解,不是趋炎附势之徒。   特别是在明代以后,翰林基本都是进士高科之人,亦即当时知识阶层中的精英,确实是熟读历史的公知……这种构成决定了翰林群体势必对社会文化的发展产生重大的社会示范作用。   但是,到了明末时期,随着皇权势力的加大,翰林的作用日渐式微……原因很简单,皇权加大,就意味着地方的势力加大,表面上这两者矛盾,事实上,在独裁统治国家,大独裁者永远不会是得利最多的人……所以才会有内斗不断,不断的有清理内部的事情发生。   此时,依附纯正皇权统治,才能发挥作用的翰林们,自然在作用上呈无限小方向发展……于是,出于内斗成本的需求,翰林开始产业化发展,水货自然开始增加,因为可以用钱买到了……   等到皇权开始崩溃时,那么,翰林如狗的现象也就无可厚非,对下一个政权来说,这就等于先行买下了一个文凭……到时可待价而沽。   这里有文化惰性发展的原因,也有精英开始堕落的原因。   此时,所有人都是无错的,不信就可以审判,没有一个人认为自己有罪,而且精英堕落的发端就是开始指责民众素质低,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了……   王翰林的文凭就是在这个期间买到的……虽然他确实参加过科举,但一直文运不佳……   还是在前两年,鲁王作为监国,却无处所去,只好被永胜伯郑彩接到厦门暂住。永胜伯郑彩拥立鲁王,实际上是重操郑芝龙挟唐王以自雄的故智,为独掌大权,后来监国鲁王又停驻在闽、浙交界的沙埕。   厦门王家,世代为商,在王翰林这一支旁系中,也只有他的学识最好,王家正好找到机会,求得永胜伯郑彩,向鲁王监国捐出白银三千两,最终买到了函授翰林文凭,就这个意思吧……   永胜伯郑彩也确实需要这种知识分子的帮助,毕竟只有这样出身的人才会在理论和道义上帮助自己,那些大家族世家出身的知识分子……不太理自己的。   所以,永胜伯郑彩在鲁王监国的嘴里求得翰林这个职称和监国大印的盖章后,大力弘扬王翰林之名……但王翰林的女儿,在厦门这个地方却比王翰林更有名气。   王翰林家族祖上有阴德,王家整个家族都一直顺风顺水……但也不是十分全面,王翰林这一支却是子嗣不全,只生一个女儿后,前前后后取了数房,竟然无一人生子……直到王翰林真的拿到了翰林这个职称后,他的小三小四都怀孕了,一连生了两个小子。   原本是千万宠爱集一身的王家小姐……顿时失落了。   王家小姐在厦门极为出名。   王家小姐还是在幼小时,有一次,王翰林携她去山口古庙游玩,在古庙门口遇一巡游和尚,王家小姐毫不畏惧,指着那老和尚嬉笑,样子可爱。   那和尚冲着王翰林唱了一个喏,说道,此女相貌不凡,定有贵遇,不可抹杀她的天性,但随她意……   此事有随从便传播了出去……在王家小姐将要裹脚之时,王家小姐大哭不许,于是王翰林也就听任她了……王家之女竟如百姓中赤贫之女一样为天足……   待其略长,王翰林请人启蒙,此女却不肯工女学,却喜欢琴棋书画,吟诗作对,王翰林也就随她去了……   王家小姐带上丫鬟,喜欢变装男衣四处游走,当然,也没有离开厦门之岛……王翰林也随她去了……   于是各大家族也传言道:王家小姐见过的男人,比所有大家族的女子见过的,加一起还多。   王翰林悔之已晚……只得把希望寄托在那巡游和尚之言。 第二百四十六章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   秋天,无论在哪个时空,都是属于多情人的季节……   在王家小姐的闺房里,郑秀文正在倾听着王家小姐的琴声。   她太小,还不会多情,还听不出那琴声里的一丝丝幽怨……反而觉得她的祖贤姐姐琴声很好听,她抚琴的动作也很好看。   只听得她的祖贤姐姐低声唱道:   “千万恨,恨极在天涯。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摇曳碧云斜。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苹洲!”   王家小姐轻声唱罢,用棉布手帕轻轻擦了擦手,浅饮了一口香茶。   王家小姐的闺房里有一种女孩子特有的香味……   郑秀文听完后,笑着说:“听说今天那台湾汉唐集团的机帆船就要来到厦门码头,我爹爹和二叔都亲自去迎接了,祖贤姐姐,平日里你可以四处任意行走,如今却为何不出去看看了?   那里一定很有趣,可惜……爹爹早早地便着人把我送到你这里,否则,我定会跟着去看看……机帆船,听说和鸡没有关系呢。你想不想去?”   说完,她厌恶地看了看那两个看管自己的婆子,说道:“你们都下去吧……在这里碍眼!”   两个婆子下去了,王家小姐对着自己的丫鬟也轻轻点了下头……她们也都一起下去了。   王家小姐心里明白,这个小小的人儿是想让自己带她去看看……但是,她不能再出门了……   那还是以前吧,当她得知要嫁入台湾,去做一个海盗首领的压寨夫人……她顿时觉得天塌地陷了……爹爹这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啊!王家小姐当时就有寻死之心了……吓得王翰林一下子着了四个婆子看护她。   后来,陆续有消息传来,又说是那人原是会计,是汉唐集团的大账房,并不是须发皆张的海盗首领……王家小姐的心里早成为一片死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最终竟然要嫁一个账房,无数美好的梦景都沉入那死水里了,眼睛里也全是冰雪。   再后来,郑家的千金郑文秀,竟然把三爷郑斌的信件拿了出来,只见那上面描绘道:“梅乐芝经理,青年才俊,风流雅正,其面目白净而无须,本性良善,悲天悯人,略通诗文,在汉唐集团中地位显贵……”   可恨啊,郑家三爷,你为何不多多着几笔笔墨?!   王家小姐看了后,一颗心立刻跳得厉害!!   当时郑秀文好奇地说道:“姐姐,你看我三叔的信,脸怎么会红了?那上面写什么了?真是奇怪哦……你都不曾与我三叔说过话。”   王家小姐慌忙转移话题说:“这信件你是如何得到的?!”   “我爹爹见我来给姐姐送新头饰,便把我叫到书房,让我把这封信带给你,说你看了三叔的信一定会脸红,还会高兴起来……真是奇怪,我爹爹如何能知道这一点?姐姐,你多日不笑了,现在笑的样子真是好看啊……可是我三叔怎么能会让你高兴呢?”   “我哪里有笑?不过是听到有新头饰高兴罢了……”王家小姐飞快地说,“秀文将来一定会比姐姐还漂亮!”   “真的啊?!姐姐别骗我……”   “定是,快将新头饰拿来……一定漂亮!”   “是哦,颜色、样式多了些许,我最喜欢里面黑色的那种……”   很容易就把这个小小人儿糊弄过去了,但是王家小姐的芳心已然大开,她糊弄不了自己……   梅乐芝经理到底是翩翩书生,还是浊世公子?定不能是账房先生……本性良善,悲天悯人?定不能是海盗般凶恶……略通诗文?这天底下哪一个读书之人敢说自己是精通诗文?一个吴梅村,已然是当世大家了……郑三爷原本就是个粗俗之人……竟然能称梅乐芝为略通诗文,真是岂有此理……   纠结,反复的纠结,让王家小姐情绪极为不稳定。   王家小姐的这些表现当然让郑家千金郑文秀关心了。   女人的友谊是不分年龄大小的……   但凡郑文秀听到些关于台湾汉唐集团的事情,哪怕根本不明白说些什么,都要先行记下,然后说与王家小姐听;但凡三叔从台湾着人送些物件回来,哪怕是几斤花生糖,都不管二叔是否喜欢吃,她都要先与王家小姐分享。   二叔哀叹道,人道是女生向外,这才是几岁的娃娃就开始了?   郑秀文才不管他呢。   当听说汉唐集团的机帆船真的要来了,人人都在做着什么准备,郑秀文也想参与进去,但却被爹爹着人送王家小姐这里来了……   郑秀文小小的心里明白,只要说得动王祖贤姐姐,两个人定能一起去港口看个究竟。   王家小姐怎能不知她的心思……自从知道她自己将来的出路后,王祖贤小姐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却再也不出门了……   郑秀文当然不明白,不知道未来的人才会是真正身心自由的人……她当然不知道王祖贤姐姐的心思了。只是认为都是汉唐集国的人害她如此,那个叫梅乐芝的人定是个大坏人……台湾汉唐集团的梅乐芝经理真是躺枪了。   王家小姐面对郑秀文的请求说道:“此时港口那里正是人多之时,你我出现,定是不方便……听闻只是汉唐集团中来此地开办商站之人……”   “哎呀,以前我等庙会可去,灯会可去,哪次人不比现在要多……”   王家小姐说:“秀文,我等在此,有何新鲜消息也自会传来,莫要心急……姐姐新学了一首诗,传闻是汉唐集团的一位神医所著,此人大名为郑德生,传说他能肉骨生死,医技高明如此……从他的这首诗中便可看出……”   “噢,姐姐,一首诗能看出医技来?!”   “当然,诗为心声……不可伪做……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听完了诗后,郑秀文愣了半天,说道:“怎么看出医技来?”   “其诗句大俗,但其情又大真……非真性情而又大彻大悟之人,岂能做出?……没有真性情,又如何能成为神医……”   王家小姐还有话没说出来,那就是,如果汉唐集团都是如此之人,那真是令人期盼啊……梅乐芝……想必不能逊色吧?   负责两岸首航任务的正是司马建国和江铁生的01号明轮机帆船。   原因很简单,汉唐集团找不出比他们两人更熟悉此地区海航条件的人了。   事先与郑家三爷郑斌商谈此事的时候,汉唐集团认为,与其和未来的郑成功对碰,还不如直接把郑彩、郑联、郑斌提到桌面上来,从郑成功种种的后历史行为看,这个人品很难评价的说……还是那句话,他真的担不起历史予以的重任……   当然,求全责备的话大家谁也没有说,历史唯物主义嘛,经过这么多年的马恩列斯毛的教育,多少大家都能懂点儿。   然后就是技术上的问题。   明轮式机帆船到底能不能完成两岸直航的任务?   司马建国等船长给出的答案是能,如果烧柴煤的话,如果拿出一半的吨位装煤的话……十二个小时之内完全可以到达对岸。   但是,直航的目的不在于能到达,这性价比太低了,需要重新设定。   于是澎湖列岛就被正式纳入台湾汉唐集团的管理体系中,如果在它上面设置一个加煤水的地点,那么,明轮式机帆船就完全可以多携带一些货物……从而降低了运输成本……   汉唐集团的成本计算比较复杂,和经济不能完全挂钩……很难完全说清楚,如果非要用几句话说明白,那就是,他们计算成本完全以机械的磨损率来计算,然而,同一样的机械设备,不同零件的磨损程度一定不同,这事关一个统计和计算过程,同时还要兼顾各种海况问题,真是相当麻烦……如果想细细讲来,那就没完没了了,怕给别人找了借口说水文了。   用那面世界的扑街网文写手,杨友行秘书的话说,在那面的世界,人人心里都认为自己是道德标兵和典范,如果你稍微写得不好一点,看盗版的人立刻老心大慰,说道,看看吧,幸好我没有订阅,幸好我在想订阅前停止订阅了,几块钱也不是小数目……休要不在意,实在是他写得太差了……白瞎我还给他鼓过劲呢……像我这样的好人实在太少了……都像我这样,我们国家早好了……都是别人的道德有问题!   江铁生本来一直在忙着检查明轮机帆船的设备……他比谁都在意这次直航任务。   一来,他认为这次直航的政治意义更大于它的经济意义,这表明,汉唐集团的行为宗旨没有出现太大的偏差,真心好,我们本来就是为了拯救中华民族来的,我们并不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我喜欢苏联歌曲,不代表我是黄俄,难道那音乐中就听不出一种团结起来就是力量的感觉?   二来,他本来就是厦门本地人,一直渴望着回去看看,也许还能找到自己小时候玩耍的古庙呢。   可当他上网看到杨友行秘书的牢骚话时,顿时勃然大怒,把他的帖子从沉底的模式翻了出来,生气地说道,老子就是看盗版了,怎的?!我当初手机里,电脑里有几个G的盗版,怎的?!你不看盗版啊,电影,软件,你都没用过吗?   杨友行秘书,能有读者看你的书,而且鼓励你,已经是对你的认可了……毛主席出版了多少书,你看到他老人家计较过版费吗?!你才哪到哪?你说你计较了多少次看盗版了……   一个心里装着世界的人,才是伟大的人,心胸宽过大海的人……你的心胸有多大,你的世界就有多大!   你要反省一下你自己,是不是气度不够了?   杨友行秘书一下子明白江铁生为什么总和自己唱反调了……   就算是在这个时空里也是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有个技术员忽然发帖问道:“为毛我们不用螺旋桨式机帆船呢?那样岂不更省煤?”   江铁生满意地呻吟了一声,平常极少有人能主动回他的帖子,而且还是技术上的问题。   他认真地说道:“我们集团这一点考虑的很好,螺旋桨式机帆船在巡逻的间歇期,可以采用围网技术参与渔业生产中,它能更好的完成为人民多捕鱼,捕好鱼的任务,……测试表明,明轮式就不太适合担当捕鱼任务了,它行进时发出的噪音太大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建立澎湖补济站   参加首航任务的01号机帆船,最终在十二个小时内,顺利地到达了厦门港口,将同时参与航行任务的两艘荷兰式盖伦船,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它的到达让整个港口都沸腾起来了……传说中行进如风的明轮机帆船,传说中痛歼红毛蕃大夹板船的明轮机帆船终于来了……汉唐集团来了。   事实上,如果他们首航的目的地是金门的话,也许到达的时间会更短一些,因为那里才是距离澎湖最近的地方。   但是中年大叔永胜伯郑彩要在厦门港口亲自迎接台湾汉唐集团的机帆船,所以他们也只能先行到厦门港了,这让他们多行进了半个小时。   当然,这十二个小时里面排除了在澎湖列岛暂时停泊了一下,然后补给柴煤和淡水的时间。   澎湖列岛的开发很早就提到议事日程了上了。   澎湖列岛的开发历史,可以追溯到秦汉以前。在那面的世界里,有考古工作者在澎湖岛上发掘出硬质砂岩石斧等古人遗物,经考证为秦汉以前渡海前来的移民所遗留下来的,属于大陆上的文化,而这个时期大陆文化在台湾本岛上还没有发现。   这说明大陆文化的传播,是先到澎湖,再由澎湖到台湾。在文化的传播上,澎湖有着不可磨灭的重要作用。由此也可以看出,在那个时期,文化的传播,真是每年只能以几千米的速度发展着,真他妈快啊。   后来。随着古代航海技术的发展,澎湖列岛逐渐成为了台湾海峡两岸交通的跳板。它先天就有良好的港湾,是台湾海峡中各种船只当然的活动集汇点。   澎湖自宋代正式列入中国版图,隶属福建省泉州府,其开发时间比台湾本岛早380余年;元代时期,随着移民日益增多,设置了巡检司;明代曾两度沦入荷兰人之手,但最终都被大明政府夺回,宁可送给别人台湾。   这说明,在大明政府的眼里,澎湖列岛远比台湾重要多了。这可不是大明政府有意卖国,他们就那水平,就那见识了……   澎湖列岛,往北可抵达马祖列岛、大陈岛和舟山群岛,往南可去东沙群岛、南沙群岛,并可通往菲律宾和东南亚各国。澎湖列岛居台湾海峡的中枢,扼亚洲东部的海运要冲,被称为“东南锁匙”。   澎湖列岛的底基为一隆起的玄武岩方山,是经过多次海陆升降、海蚀和火山喷发而形成的,一般在海拔20-30米。自海上望去,地势低平,宛如大小平盘浮在海面;平均海拔17米,最高点为西南大猫屿,海拔78.9米。   三岛屿环抱而成的内海就是最著名的外婆的澎湖湾,南北长约12千米,东西宽约8千米。北口为牛公湾海峡;南口被凤柜里半岛和渔翁岛所扼,宽约3.3千米,水深10~62米。   湾内无码头设施,但海峡岩北方有天然的锚地,水深10米以上,泥沙底,是台湾地区冬季最理想的避风锚地。   明大陆早都乱成一团,哪里还有能力理会这个地方……在汉唐集团的计划中,这里是紫云号最终停泊的地方,当然,现在还不行。   澎湖列岛地势平坦,无河川山岳,土壤层浅薄,均为红棕土壤,肥力不足,水源缺乏,加上海风强劲,不利于农作物生长,仅能种植地瓜、土豆、花生等。   在那面世界的80年代中期,在这里试种成功过西瓜、哈密瓜、丝瓜,因此号称澎湖“三瓜”,比较有名气。   在农业利用上,汉唐集团根本没有考虑太多。   现在土地资源多的是,在那面的世界中,在1997年,整个台湾一共有耕地8500平方公里,单单一个嘉南平原,它北起彰化,南至高雄,长180公里,宽50公里,就有4800平方公里可耕种之田,这是一个让汉唐集团想起来都快乐地不寒而栗的数字,真的,现在我们计算耕地也可以用平方公里来做为单位了。当然,想开发出这么多的土地,还要有相应的农田管理和配套设备。   汉唐集团主要考虑的是利用澎湖列岛周边的鱼类资源问题。   那里的渔业资源可太丰富了,种类太多都不用提的。   澎湖列岛上的水资源缺乏,那是指在大型农业和工业使用上,如果单纯发展轻工业,比如开展鱼类加工项目,供应相应数量的人口饮水,这都不算个问题。   那里要开一家河口基地中鱼类加工业的分基地……也许未来会做主要基地,同时这里还要兼做今后移民的第一停靠点,这都是不错的设计。   当然,这都是远景,现在还顾不上来。   所以汉唐集团决定先把澎湖列岛的架子搭起来,做好相应的准备。   在陪同陆履常技术员去探查苗栗石油资源的行动中,那个掉了一只胳膊的安保队员,他叫大牛,现在他派上了用场。   汉唐集团让他在小琉球岛和澎湖列岛选择一下,看他愿意去哪个地方当结首。两个岛各有优势,小琉球岛距本岛近,自然条件好;澎湖列岛的情况不用再说了。   那个掉了一只胳膊的明人安保队员大牛想都没想的,直接选了澎湖列岛。   很明显,澎湖岛的位置更为重要,大牛结首同时又把全家都搬过去了。   汉唐集团先是安排明人第二建筑队和后成立的第三建筑队在澎湖湾建了个简易码头,并设了一个补济站。然后才把他们打发去厦门建商站和新式码头。   说是简易码头,这是相比较汉唐集团的正式码头而言。它使用了水泥标准件结构,主要受力构件,那是正了八经的钢筋混凝土结构……比地条钢好多了。   那个补济站,汉唐集团把它设计成简易堡垒式,两层楼,一层无窗,二层住人……补济站的围墙高两米五,圈地一千五百平方米左右,又在院子中打了一口压力井。   在澎湖列岛最大的本岛上,大约有三百多户固定住户,都是以打鱼为生。这里原本移民更多,荷兰人两次的侵占,让这里人口减少了很多……这笔账都得一点点算。   渔民们知道热兰遮城发生的变化,也偷着去看过……发现一切变化和他们无关,他们就仍旧过着原先的日子。   但是也不能说一点关系也没有,厦门的郑家就不过来收他们的鱼税了,他们的渔获卖到台湾去后,也没有人另外收他们的商业税了……只需要一次性交打鱼的十一税就全够了,还有就是热兰遮市场上的蔬菜种类多了,也便宜多了,米和盐也是。   这些人来的好啊!他们知道他们是汉唐集团。   后来,汉唐集团就来了几条大船,下来了一大批人,开始建起房屋、码头了,有个只有一条胳膊的人把大家聚集到一起,说这里以后就是汉唐集团的地儿了,他是汉唐集团新任命的结首……大家没有人说话,这个地方是谁的地方,该他们什么事情?谁来了不得交税?   汉唐集团来了更好,至少不用交人头税,还有其它数不清的税种了……   很多人都没去细听大牛结首在讲什么,却被他腰间挂着的物件吸引了……那是什么?是短火铳吧,怎么会是双筒的?   大牛腰上挂着的是红星兵工厂厂长林胜利设计的1649双筒式手枪。   上一次派何斌去到广州侦查时,汉唐集团才想起自己忽视了短武器,于是林厂长便专心设计了一款适用于这个时空的手枪。   他第一时间就放弃了转轮手枪,机加工还没有完全发展起来时,它就是个鸡肋……泄气性强,导致射程近不说,还要金属弹壳。   绝对不如改成缩小版式双筒猎枪,稍微大一点不怕什么。   林厂长按性价比最高的比例,直接把带来的长枪枪管截开,再重新设计击发装备就行了,带来的弹簧钢还有一些。   试枪的结果表明,这种枪的威力大,静止性强,二十五米内,可以打爆椰子了。而且还可以装散弹,十五米内有很强的杀伤力。   而且它装弹也容易些,比如像大牛这样的残疾人完全可以用双腿夹住枪筒,用另一支手来完成后装弹的动作。弹药可以和步枪通用,也可以单独使用,当然,要做一定的改动……可以减少一些装药量。   汉唐集团直接把它命名为1649式双筒手枪。   缺点嘛,也很明显,第一就是精度不高,这是没办法的事情,由于它的枪筒短了许多,铅弹的运行不似长枪那样稳定了……但是散弹的杀伤效果好一些……第二就是后坐力大了一些,不过这一点,可以在后天的训练中弥补。   大牛是第一个装备这种手枪的人。经过几次训练,他对这种枪相当满意,一分钟内他可以击发两次,也就是四发子弹。大牛有信心在日后的训练中达到三次。   汉唐集团的人对他说:“如遇意外,在无法抗拒的情况下,什么都不重要,要想办法保护自己,可以直接逃跑,但第一时间要想到向汉唐集团报告情报。”   当时大牛乐呵呵地答应了,但心里想,这比安保队里的规定还好笑……安保队的军规里有一条说,实在无法抵抗敌人时可以投降,武器都不用破坏……等待汉唐安保队的救援,我等绝不会放弃一名队员,不管天南海北,也绝对有信心把丢了的东西拿回来。   安保队可以让投降,他们这又让逃跑……呵呵,我怎么跑,我的家人都在此地,我能不管他们就跑了?   随后,大牛把本岛上的人一一登记,组织起来,分工协作,在稳保渔获的产出后,大力发展鱼类加工业,还兼营花生和薯类的种植,带领澎湖群众走出一条“各自为战户户穷,联合起来家家富”的路子……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也是在汉唐集团的大力支持下完成的。   大牛在本岛上的主要任务就是看管补济站,那院子里修建了装着淡水的水泥池,其他地方还放着柴煤、木炭,还有一些物件就是机密了。   前后,一个多月吧,在正式首航这一天,事先得到通知的大牛差不多一夜也没有? 第二百四十八章 用不着麻烦莱布尼兹了   01号明轮式机帆船的到达,可以看成是汉唐集团向明大陆发展的第一步。   它的象征意义和实际意义都无比重大……汉唐集团记下了这个时间:   1649年10月15日下午5点25分钟整,01号明轮式机帆船的船舷正式靠上了厦门港口专属于汉唐集团的码头上。   等了将近三个小时的永胜伯郑彩此时却面目平静……他轻轻地向后一挥手,码头上立刻响起了万响的鞭炮,同时开始锣鼓喧天……还有两支民间舞龙队,也开始舞动起来,他们同时不停地摆出双龙戏珠的姿势,那是汉唐集团旗帜上的徽记……这要求那两条龙都要竖立起来才能模仿得像,动作难度还不小呢。   看来这里的人也早就熟悉了汉唐集团的旗帜了……   这次来厦门商站工作,除了司马建国和江铁生之外,其余都是自愿报名……四名安保队员也是自愿报名来承担保卫和安全工作,同时还有可能担任招兵工作,还有可能充任军事顾问的工作……当然,这得看实际情况的变化了……另外还有人家安保部门自己的内部事物,两个部门的任务肯定不相同了。   厦门商站的正式工作人员也就是两个人员,一名叫贺阳,原本是在那面世界的电网部门当临时工,干了七八年也没法转正,但日子还算好过,人家正式工吃肉,他们也能吃点肉沫……   后来换了领导,就把他们这样的人统统换了一遍,在那面世界的某个时期,连吃肉沫的机会都是好机会了……贺阳就东一头西一头的打工,电子维修,机械维修都干过……还倒卖过黄片……这只不过是生活所迫,其实他还是很上进的,在当临时工期间,好歹也弄着过大专证……   另一名就是李铮了。李铮平常的工作就是维护网络运行。他的业余爱好就是摆弄机械式计算机,经常还动手制造出来……然后上网和朋友们交流。   他不同与叶子鸿那样制造蒸汽机模型在网上售卖,又当是玩了,又当是挣钱了。   两人本来都有差不多的爱好……可以成为朋友的,但叶子鸿喜欢狗,而李铮喜欢猫这一点爱好的不同,让双方都对对方网上的签名不爽。   李铮说:“猫,它安于寂寞,沉着冷静……它能用它细腻的眼神观察世界……从不刻意讨好别人……”   叶子鸿说:“狗,它永远忠诚,热情奔放……它能把它全部的身心用在主人身上,从不会背叛主人……”   两人于是再就很少说话了……   叶子鸿的朋友苏离白说:“喜欢某种动物很重要吗?”   叶子鸿说:“很重要,那是说明他想得到何种的情感回报……比如我喜欢你作为我朋友。”   苏离白当时没反应过来,说:“难怪你喜欢狗,狗挺好的。”   李铮的朋友是贺阳,他对两人的猫狗之争,笑笑没说什么,依然和李铮一起搞起机械式计算机的设计和加工工作……   第一台真正的计算机是著名科学家帕斯卡发明的机械计算机。帕斯卡1623年出生在法国一位数学家家庭,他三岁丧母,由担任着税务官的父亲拉扯他长大成人。从小,他就显示出对科学研究浓厚的兴趣。   少年帕斯卡对他的父亲一往情深,他每天都看着年迈的父亲费力地计算税率税款,很想帮助做点事,可又怕父亲不放心。于是,未来的科学家想到了为父亲制作一台可以计算税款的机器。   19岁那年,他发明了人类有史以来第一台机械计算机。   帕斯卡的计算机是一种系列齿轮组成的装置,外形像一个长方盒子,用儿童玩具那种钥匙旋紧发条后才能转动,只能够做加法和减法。然而,即使只做加法,也有个“逢十进一”的进位问题。   聪明的帕斯卡采用了一种小爪子式的棘轮装置。当定位齿轮朝9转动时,棘爪便逐渐升高,一旦齿轮转到0,棘爪就“咔嚓”一声跌落下来,推动十位数的齿轮前进一档。   帕斯卡发明成功后,一连制作了50台这种被人称为“帕斯卡加法器”的计算机,现至少还有5台保存着。   比如,在法国巴黎工艺学校、英国伦敦科学博物馆都可以看到帕斯卡计算机原型。据说在那面世界的故宫博物院,也保存着两台铜制的复制品,是当年外国人送给慈僖太后的礼品,“老佛爷”哪里懂得它的奥妙,只把它当成了西方的洋玩具,藏在深宫里面。   李铮当然不屑于复制这么简单地机械计算机,别说它只能计算加减了……就算后来的莱布尼茨式机械计算机,可以算乘除了,他也不屑于顾。那个大家伙由于采用了阶梯形轴,不得不加大了体积……足有一米长,实在是太笨重了。   不过我们倒可以抢先生产出来,到时候也许运送过去能卖个好价钱……这是贺阳出的主意。   李铮当时说:“价钱多少倒不是很重要,要是明人工匠学会加了,也许是他们会多了一个好营生……”   据说,当时莱布尼兹的计算器及其设计思想,引起了巴黎科学院和伦敦皇家学会极大的兴趣。   为此,在1673年,莱布尼兹被选为巴黎科学院院士和伦敦皇家学会会员。   也是那一年,他所制成的样机送到伦敦展出,引起了空前的轰动。   莱布尼兹也为自己的这项对计算工具的重大改革而深深激动,他说这使他“感到非常幸福”。   他兴奋地说:“天文学家再也不必继续训练为了计算所需要的耐心了……如果使用机器,这种工作可以交给任何别的人去做。”   李铮和贺阳真心想把这些事都交给自己来完成,那样就用不着麻烦莱布尼兹了……   李铮和贺阳把休息时间都用来仿制和改进一台手摇计算计……这种手摇计算机产自一九三六年的荷兰飞利浦公司,是一种二进制手摇机械式计算机。   它由键盘输入数字,能做四则运算,平方数,立方数、开平方,开立方……用处不小。   可如果想要输入三角函数和对数,那就需要查表了。而且如果计算中有括号,那就麻烦极了。使用中要随时正摇几圈,又要反摇几圈,还要用纸笔记录。这些都是它的缺点。   但是,这种手摇式机械计算机由于结构简单,操作方便,曾经普遍使用,并延续了较长的时间……听说在那面世界在50年代研制原子弹时都用过它。   李铮正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得到了一台手摇式机械计算机,便视若珍宝,开始研究起机械计算机了,当他穿越后,依然在自己钻研着……没有想到的是,贺阳看到了后,也喜欢上了这东西,两人便共同研究上了。   有技术员好奇地问道:“这玩意有算盘使用方便吗?”   李铮轻轻地回答说:“算盘能进化吗?它永远只能是实用……”   “……”   李铮又说:“它里面包含了逻辑关系,规律关系,甚至传动方式,机加工能力问题……算盘能具备可持续发展的可能吗”   那个技术员认真想了想,但哑口无言。   实用能力和进化能力,哪一个更重要?这他妈的又是一个问题!   借用红星工业区的机加工水平,两人在仿制上已经没有问题了,可是他俩不甘心如此……常想,我们还比不上一百多年前的古人吗?如何改进它……让它更为便捷,至少也要改成自动式的,比如打孔式的也行啊……随后的研究便转向理论性的了,两人共同感到,平日里的工作有些琐碎了。   于是趁着招人去驻厦门商站,两人决定一起去,在一堆明人中间,没有人来烦自己了吧?!   至于所需要的资料,一个手提就够用了……   汉唐集团做了无数假设,甚至考虑到郑成功会不会把明年中秋的弑亲行为提前,但最后发现,安全性上不太有问题……人家三弟在台湾过得很幸福呢。   汉唐集团给这个厦门商站配制的是BWT—119型通用超短波电台。   穿越前,这是那面世界野战通信的主要装备。它本身全铝合金结构,内部积木式单元,屏蔽良好,军用品都是不计成本的,所有的插头座均镀金镀银处理。   具有携带方便、操作简单、适应环境能力强等特点,既可背负行进时使用,又可固定使用。   当时就大量装备于部队,可能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仍将是野战通信的主要装备之一。   其工作频率30—,大小功率可调,有静噪功能。内置天线,通信距离10~20公里;配15米斜天线,通信距离200公里;配44米双极天线,通信距离500公里;配保密手柄,可进行加密数据和话音通信。   当然后一点已经用不上了,在这个时代,好像直到他们把电台都用烂了,也没有人能破解了他们的通信。这一点可以肯定的说。   在能源配备上,应急设备为一套手摇式发电机,发电功率为一百瓦,可在急需情况下为电台提供能源,当然也可以为铅酸蓄电池充电。   主要能源设备为一套小型太阳能发电设备,其中那个八平方米的单晶硅发电板,均发电量为1000W,它是最大部件了。其他的控制和逆变设备都是小型化设备……日本货款卖的野外生存设备,质量可靠。   小型风力发电机也有,但是用在厦门,怕它太招眼了。   像这样的太阳能发电设备汉唐集团总共只有三套……由此可见他们对这个商站是寄予了多么大的希望了。   其他的生活用品就不一一说明了,完全可以保证他们下船后,直接可以入住新修好的商站。   出发前还是在黎明,伍大鹏董事长特意起了个大早,为这些先头兵送行,虽然大家都是自愿的,但是,不能不让他们感受到汉唐集团的重视和关怀。   通讯信息公司的齐国生经理也来了,他其实不愿意李铮和贺阳去,太危险了,再说两个人去搞商业,有点不适配……奈何他说服不了两个小子。   在上船前,伍大鹏董事长说:“如果有出乎意料的情况,什么都不要管,保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那些人都笑了,心想,我们一个六个人,六把手枪,四支AK47,两箱手榴弹,对了,还有六名明人安保队员,六支1649式步枪……只要消息发出去,这面最慢也能在五个小时内增援到,当然这时就会动用现代设备了。   还会有什么意外?   闲话少说,01号机帆船顶着北风,一路顺顺当当地到了厦门港口时,众人陆续走出船舱好奇地看着码头上的热闹劲儿,心里都有些莫明的兴奋……   但是最激动的还属于随从来的六名明人安保队员。   他们真没有想到会看见永胜伯和定远侯同时在码头上迎接他们……六个人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杆。 第二百四十九章 比方便面有点味道   在王家小姐的闺房里。   郑家千金郑秀文对王家小姐王祖贤说:“姐姐,汉唐集团的那些人下了船后,就直接去商站了……他们没有去参加爹爹的宴请,爹爹没有生气,却大呼这帮子人果真是与众不同……他们一个个好像都是奴仆一样啊……据说什么都要自己动手……”   “他们或许是喜欢亲历亲为吧?抑或是怕别人弄不懂他们的物件?”   王祖贤小姐皱着眉头,轻轻搅动着手中的香帕说。   “是呢,随后他们的屋子里大亮啊……听人说还有呼呼做响的声音……二叔很是好奇,想进去亲自看看,被爹爹挡住了……说是夜间拜访汉唐集团的人不甚礼貌……”   “他们全都住进商站了?”   “没有,爹爹说他们还有好几个人住在船上,那船上一夜都是大亮,像天上下来的神船一样……”   王祖贤小姐笑着说:“台湾早就传闻有那些夜间大放光明之物……你也早就知道了……用不着如此好奇吧?”   郑秀文发现自己的小心思被祖贤姐姐识破了,索性就直接说道:“现在他们汉唐集团的人忙碌了一上午,听说又是上房又是揭瓦的,待到中午时分才来拜访我爹爹……总共才三个人来,现在正在我家那亭子里饮酒……我等可以悄悄地去看看那机帆船吧……好像过两天你就要坐那船去台湾呢……”   “噢,真真是差不多……”王祖贤小姐顿时心动了,她对陪伴郑秀文的两个婆子说道,“永胜伯可曾有不让小姐出门的吩咐?”   “未曾像上次那样的吩咐……”两个婆子规规矩矩地如实回答道。   “好啊,好啊,我等快快换上男装……”郑秀文当时就跳了起来,兴奋地说。   “不可以的,只能坐轿子去看,还不可以下轿……你若答应,我才答应带你去看……”王祖贤小姐向她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这样啊,……好吧,都是那个梅乐芝害得你变成这样,没有他才好……”   “别乱说……”   两个人一起坐上了轿子,由两个健仆抬起,直奔那厦门港口而去……两个婆子小心翼翼地跟在轿子后面。   不一时便到了厦门港口,轿子停到了一处高地上,两人小心向外张望……   只见那港口怪怪的样子……好像比寻常码头不甚一样,如何是灰色的……远远的确实有一条怪船,它有着两个巨大的轮子……那船头上的红色旗子迎风怒摆……那船上好似没人,可是不一会儿,又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一个人,那人趴在船舷上,嘴里不知为何,一会儿冒出一股烟来,也没看见他拿着烟袋……   司马建国和两个明人锅炉工,还有两位安保队员守在船上,一直没有下船……汉唐集团的小心眼劲儿这时又显现出来了……他们害怕被明人们一锅端了……其实他们不知道,在永胜伯郑彩的眼里,他们这些人加在一起也没有人家三弟一个人重要。   但是在汉唐集团自己的眼里,也许他们自己每一个人都比整个世界更重要吧?   对汉唐集团留在船上的人,郑府也没有忘了,专门送了一桌酒席来,但他们却狼心狗肺地给悄悄地倒了……他们只是吃自己带来的食物,原因,谁都懂得,目前,他们不能同时吃一样的饭菜。   不过,他们没吃上明人做得菜肴,也不算什么,以后机会多得是……他们吃的是汉唐集团食品加工部门专门设计的行军粮……还相当不错呢。   汉唐集团的食品厂专门设计了几种行军粮,让大家一一试吃,点评……   最后形成三个风格的行军粮:   第一类是南方地区类。   汉唐集团的食品技术员们,用米粉块加炸鱼炸虾罐头加袋装烘干紫菜,构成了一个类别。   这个类别吃的时候,可以加水熬煮,既可以把炸鱼炸虾罐头里的鱼或虾加在米粉里一起煮,都是大油大咸的东西……也可以就着炸鱼炸虾吃,同时在行军过程中,也可以统一由后勤餐饮车大锅熬煮,人均分配。当然,这些是在紧集行军的情况下的办法……如果不急的话,就由人家安保队后勤部门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汉唐集团的人经过计算:200克加糖干米粉块,热量为500大卡;100克炸鱼或炸虾,热量为800大卡,紫菜100大卡。如果乘以三顿饭来算,那么就是一天摄入量为4200大卡。   按那面世界的标准算法,正常男性体重乘以十就是正常热量需求了……那么在这面的时空,就算明人安保队员们的体重较轻,但由于是属于重体力劳动,要加倍……但是这些热量也足够了……   但这份行军粮被其他部门的技术员们猛批了一顿,说道:“我靠,你这又是甜的,又是咸的,又是油的,还一天三顿都是一样,谁他妈的能吃得进去?!”   赤嵌农业基地食品加工部门的技术员也火了,回道:“我才靠,你当你们吃着不满意,人家明人安保队员就吃着不满意吗?太他妈的主观了……找人试一试!”   试试就试试!   结果双方各选了一些明人安保队员,当众试吃……明人安保队员吃完后表示满意……甚至说,油有些多了,完全不必要如此浪费,单是一份米粉粥足以饱人了……   提出意见的技术员们大为不满,他用诱导证人的方式说,要是让你天天吃,吃上一年你如何感受?   明人安保队员们当时还正在脑补呢,真的要是吃一年的情况会是什么样子时,食品部门的技术员当时就火了,你还能不能玩了?那要在什么情况下,我们能行军一年?!   最后,这份行军粮被通过了……但食品部门的技术员也是从善如流……把米粉块里的糖换成微咸的花生粉……咸就咸一点吧,多喝开水。   然后又生产了一种米粉块配鱼松、肉松加干菜粉的清淡风味型的。   最终又试制了几种,经过反复试吃和研讨,最后确定了其它两大类别……北方类和海洋类。但这后两种只是试生产,没有正式加工生产。   第二类是北方类,他们加大了米粉块的油脂含量。   汉唐集团将米粉与玉米粉完全用花生油炒熟后,用食品成形机挤压,经热干燥处理后,用牛皮纸包装,装入螺纹竹筒中,或赛璐珞盒子中,加小袋石灰防潮……经测试,放在自然环境中,两个月以上都没有出现变质现象,当然你可以想象它会有多么坚硬了,再大一点可以砸死狗了。   这也许就是汉唐集团坚定不移采用米粉作为行军粮主料的原因,它容易挤压成型处理,更容易干燥处理。   第三类是海洋类,他们相应加大了米粉块中玉米粉的含量。   只不过在米粉块被挤压前,还往里面加入了绿茶粉。当然,他们还没有能力达到那面的世界中,瞬间粉碎,研磨程度达到六百目的水平。   那种处理方法,当然有利于充分利用绿茶中的维生素C及类黄酮,但更主要是为了填加时好看……可行军粮从来都没有好看过……汉唐集团采用直接干燥,直接碾碎,研磨程度达到二百目还是没有问题的,一样有效果。   后两类行军粮由于玉米的产量问题……暂时没有提到议事日程上来,只是试生产了一批,除了供大家品尝,提意见外,剩下的都被厦门商站的这次行动带来了……一共有上百份。   之所以称份,是因为汉唐集团把每块二百克,九块一竹筒的行军粮,加上九百克一竹筒的油浸炸鱼或炸虾,再加上一千克一竹筒的饮用水,以及马口铁冲压成形的饭盒、可折叠的铁丝酒精炉支架,九块密封在小铁盒中的固体酒精,还有一些其他的小东西,统统装到了一起,整合成一件双肩背包。   同时,把它设计成可以和另一个双肩背包组合起来的模式。   另一个背包,里面携带了单面涂了杜仲胶的单人粗厚麻布帐篷、单人夹层铺盖背包等日用品。   那单人帐篷还可以做雨披……也可以与其它人的帐篷连接在一起,组装成一个大的帐篷。   不算做战用品,整个鹿皮行军背包重二十四公斤……还有人想着那一公斤的份额是个事儿,想直接把工兵铲搞出来……这个想法遭到了大家的耻笑,这个时代还有值得我们挖战壕的敌人吗?!   大家在网下都笑出了声,那个技术员不好意思地说道:“咱们这不是追求完美吗?!”   有人接过话说道:“差不多就够了,还不知道明人安保队员们能不能适应这重量呢……”   经过实测,连带做战武器和弹药,一共三十五公斤多一点……由于设计背包时,参照了那面世界的人体工程的一些数据……明人安保队员也觉得很怪,为什么这一堆物件拎着挺重,背在身上就不显得重。   还有重要的一点,那个装着行军粮的背包完全可以随时拆下来,交给后勤携带,除非真的出现了需要单兵突进或者穿插的情况,那时再装上也来得及……   同时,实测的结果表明,一个明人安保队员如果单身在野外,他只需要从外界补充一点水,就完全可以依靠自身携带的物资,舒舒服服地生活三天。   汉唐集团的安保部门对这一系列的设计表示满意,并表态说,一定要发挥全部的力量来完成保卫汉唐集团的核心利益的工作。   也正因为行军粮包可以拿下来,这样,它一整套就算成一份了,当然其中的饮用水都是后装的。   因为厦门商站的任务,汉唐集团把试生产的行军粮都交给了他们,貌似目前只有他们才能实用得上。   现在,留在船上的几个人已经是吃了三顿了……还行,暂时没有厌恶感,因为三顿都没有重样,味道还可以了,就那么回事吧。   再说了,大家在那面的世界谁没有连续几天吃方便面的经历呢?至少暂时看,这东西比方便面还是有点味道的……   司马建国船长,首先把自己的那一份吃完了,便走出船舱,点上烟,一个人默默地看着这个十七世纪的时空,想着这个多灾多难的民族……真的,这个世界里还有比他们受得苦难多的吗?   想着,想着,他不自觉地笑了,要是江铁生在这儿,又会和他争论了,又会拿别的民族比烂了……现在,这个家伙正在明人那里吃香的,喝辣的吧? 第二百五十章 大叔,你就大胆地往前走   后天,王祖贤小姐就要去台湾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一切全由郑三爷郑斌做主了。   王翰林不是不爱她,而是太爱她了……反而让她处于如此境界……嫁于世家,已是不能,嫁于寻常之家,又不甘心……永胜伯郑彩说得对,如今这世道要变一变了……再说郑家三爷郑斌的眼界自是不低……   当初,王翰林劝说了女儿几句,女儿也就不得不听从了郑家的安排……两家早已是休戚相关了,王祖贤小姐焉能不知。   当最终决定了离开厦门的日子后,倒是惹伤心了一个小小人儿。   在王祖贤小姐的闺房里,郑文秀哭着说:“姐姐,你这一走,我等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   王祖贤小姐也是泪汪汪地说:“定有机会的,我会回来省亲……”   郑文秀哭得更厉害了,说道:“他们一个个都粗鄙不堪,哪里会明白省亲的道理……”   “你又乱说了……”王祖贤小姐叹了一口气,说道。   郑文秀委屈道:“如何乱说?!他们到我家里,四处观望,小声议论,坐无坐相,站无站相,行为粗鲁,举止无礼……就说是上大嘎饭(明人士大夫家,首道菜都是先上大菜、主菜),待那厨子于席间割水晶鹅时,略有不便,他们三人中,便有一人站起来帮助动手,其余二人还指手画脚地出主意,唬得满座之人无人出声……那厨子都吓得不敢动了……等到开席后,爹爹举杯示意,那三人竟然同时站起,一饮而尽,又吓了满座人一跳……为了不显尴尬,我爹爹只好招乎大家也同时起身,也一饮而尽……他们当我家人是市井之徒了……”   王祖贤小姐没有办法再替汉唐集团的人辩解了……他的爹爹王翰林当时也是亲自坐陪,回来后也是略提一二……   “更有甚者,他们三人竟然在席间公然调戏下女……士可忍,孰不可忍!”   “竟有此事?我怎不知?!”   “姐姐你当然不知道了……当时,只有我爹爹看到了……我也是后来听下人们议论时才知晓的……当时,三个下女给他们换食碟,他们竟能嬉笑着说:谢谢……还大胆地直视下女的面孔……无礼啊。”   “他们竟能如此?!”   王祖贤小姐当时吓得花容失色……当众调戏下女,这可真是极为失礼的事情,如果梅乐芝也是如此……可不得活了。   当01号明轮机帆船到了厦门后,汉唐集团的人没有先行接受永胜伯郑彩的宴请而是先要把自己的商站布置好,永胜伯郑彩倒也没有在意。   厦门商站和厦门的专用码头是汉唐集团安排明人第一和第二建筑队修建的。   当他们建完澎湖补给站和简易码头后,便被派来重建商站。这个商站是他们按照汉唐集团给的平面图建成的,同他们的码头一样,在厦门都比较另类。   正因如此,当汉唐集团的人到来后,这里的基础设施已经修整完善,第二天便安排妥当了。   这时,李铮、贺阳和江铁生三个人携带早就准备好的礼物,亲自去拜访了永胜伯郑彩。   他们受到了永胜伯郑彩的热烈欢迎……双方先在永胜伯府里的书房进行了亲密的交谈,当时参加坐陪的有定远侯郑联和当地公知名流王翰林……   永胜伯郑彩代表厦门人民对汉唐集团近几个月来,大力援助厦门地区的军事建设,提高了厦门地区的军事防御能力的大义行为表示了由衷的感谢。   李铮代表汉唐集团驻厦门商站则对厦门地区近几个月来本着公平公正,合理交换为原则的商业行为,表达了欣赏和赞扬……同时真诚地认为,厦门地区只有在和平的环境中,才能得到发展;只有在永胜伯郑彩的带领下,才能得到进步。   谈话的环境是庄重的,气氛是友好的。   谈话期间,双方共同回顾了几个月来的友好交往,深深感到,公平公正是商业发展的基础,互通有无是商业发展的动力,和平环境是商业发展的先决条件……双方加深了共识。   双方然后共同展望了未来,认为当下的两方关系可以成为今后发展的典范,成为可以推而广之的原则。双方同时都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同时,双方共同对厦门周边地区的地区安全状况做了详尽的分析,共同认为,虽然眼下和平发展是主流,是双方共同的追求……但是,少数极端势力组织和地方割据势力,他们为了自己的个人私利,丝毫不在意这得来不易的和平发展机会,妄图破坏生产力和商业贸易的正常发展,他们已经对来之不易的和平环境造成了威胁,对正常的商货流通造成了阻碍……   双方共同把这两者定性为极端反动势力和地区恐怖分子……   汉唐集团高度称赞了永胜伯郑彩以造福厦门地区明人群众为宗旨,同时眼光开阔,又能以充满人文关怀的精神来关心周边群众生活安全的行为。   汉唐集团对这种顾小家同时又顾大家的行为表示钦佩,并且郑重承诺,将尽自己的可能来帮助永胜伯郑彩积极主动维护厦门及其周边广大地区和平的举动,以期能够造福广大明人群众。   同时,汉唐集团认为,正义永远不会缺席,它只会来迟,但最终会到来。   在今后的行动中,对一些明人内部争端的问题,能和平解决的尽量和平解决,能通过政治协商解决的尽量协商解决。同时,针对一些北方外来势力,悍然奴役、抢劫和杀害当地明人的犯罪行为,汉唐集团给以极其强烈的谴责,并不排除在必要的时候,采取解救人道主义危机的实际行为。   汉唐集团重申自己的宗旨,坚决反对违反人道主义的毫无理由的滥杀行为,坚决反对任何一方对平民的伤害行为。双方共同认为,正义只能体现在公平公正的审判中。   最终,这次书房谈话得到了双方的共同认可。   谈话结束后,一行人在永胜伯府花园中举行了简单却不失精致的午宴。双方在友好热烈的气氛中增进了了解和友谊。   第二天,李铮、贺阳和江铁生三个人经过慎重措词,花费了一个下午才能这份会议记录最终搞定了。   贺阳当时还在回顾着昨天的午宴,他有些奇怪地问道:“为什么在我们吃饭时,那些女服务员总是偷着笑我们?”   江铁生笑着说:“是看我们长得帅吧……别忘了,我们现在年轻得很啊!”   这家伙,竟也少见地开起了玩笑。   江铁生那时非常高兴,他在这次会谈中存在感极强……他甚至把永胜伯郑彩和商站牵头人李铮之间的谈话加入了自己的理解……不是篡改,而是合理地作了诠释……毕竟对厦门方面的政策宗旨,现在还挂在网上呢。   大叔郑彩,你就大胆地往前走,我们很看好你哦。   接下来两天,当时陪同他们首航的两条红毛蕃夹板船也顺利到达了,本来也就是几十海里的距离,但由于是侧临北风,费了两条船不少时间和力气……   商站的货物顿时丰富起来,厦门当地的明人也方才明白,这商站为何修得这么长的一趟临街房……李铮和贺阳当然不想自己跑到这里来开个超市,那面世界的乡镇供销社就是最好的模仿对象。   他俩一商量,干脆招个像周富、黄安那样的掌柜,再招一些店员之类的人……卖货、买货。换货之类的事情就让他们去干吧,也许比自己亲自还好,他俩把底价掌握了,就完全可以了。   最多时不常的从后院出来看一下,查查账簿还是很简单的事情。   “此事容易。”定远侯郑联得知他们的打算后,拍着胸口说道,“我郑联虽然没有你们汉唐集团的人懂那么多……但是这厦门嘛,你们可没有我知道的多了……”   转过头来,定远侯郑联便给他们找了十几个人……有一个还是断了一只手。   定远侯郑联说:“那个残疾之人,端的是一手好心算……数目过眼不忘,可惜有一次送货,遭了匪难……现在一直落魄,听闻汉唐集团并不厌烦这样遭天谴的人……我便将他找来……”   贺阳笑着说:“这怎么能叫天谴呢?分明是地方治安方面出了问题,根本不能怪罪到个人头上,说他防范意识不强……这绝对是统治管理阶级无能的借口。没事儿,我看他能参加一般的劳动,我们又不用他干重活。”   定远侯郑联点头认可,想了想说道:“这地方治安不好,确实是我等过错,我等不会推卸……”   贺阳说:“你很不错,像是有责任心的样子……去热兰遮城购买军火的事情准备好了吗?”   定远侯郑联说道:“贺阳小哥,还请你多多给我等讲解一番,不然,到那里会被他人笑了去……比如这爆破筒和炸药包有何不同?为何要分为两类?”   贺阳就知道他无事不会跑来找自己……在和明人的整个接触过程中,事实上是定远侯郑联最为热心。时不常的跑来找两人聊天打屁,喝个小酒,整个就是一个自来熟的大叔。   当初,李铮、贺阳和江铁生去拜访永胜伯郑彩的时候,带得都是汉唐集团的产品……他们也知道,没有这些东西,他们恐怕还真比不过这当地的土豪。   现在这郑家,这可是真正的土豪之家……在真实的历史上,郑成功把厦门夺下来之后,没两年,在郑成功去广东勤王时,又被清军将领马得功带兵给偷袭了,把郑家的家底翻了个底朝上,别的不说了,光黄金就足有九十万两……   他们带得是全套赛璐珞产品,它们现在有多受欢迎自然不必多说……全套光学产品,轻度老花眼镜,不是说花不花四十八嘛?郑彩极有可能是轻度花眼吧?单筒望远镜,放大镜……全套玻璃产品,各种杯具,茶具,五十块平面玻璃。两种百年孤独各一箱,都是玻璃瓶带软木塞用铁丝勒紧,开起时麻烦点。两箱同样装置的果味汽水。再就是各种水果糖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他们为什么不自大蛮横   郑家的回礼同汉唐集团的礼品比起来,就很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了。   首先就是送上土豪金。   金黄色的,五两一锭的金元宝,一共四个,这只是头道大菜。   然后就是砸下土豪银。   雪白的,五十两一锭的礼仪银子,一共十个,这是第二道菜。   接下来是四样绸缎。   前两样贵重,但当它们被送回台湾时,丝毫没有汉唐集团的议论。而那四样绸缎却引发一次研讨活动。   那第一样是福州妆花改机缎,一共十匹。   这妆花改机缎可是有来头的。它是弘治年间(1488—1505年)福建一个名叫林洪的丝织工人创造发明的。当时,他把丝织设备改造了一下,把过去用五层丝织制的织品改成了四层丝,省了丝料不说而且还织出比过去细薄实用的新品种,于是大家都把它叫做“改机”。   谁说古人技术员没有创新精神?谁说技术推广困难?这里面有个利益的问题……以后我们要注意啊。   那第二样是漳州妆花丝布,一共十匹。   它们是用麻、棉纱作地纬和经线、蚕丝作纹纬线交织而成的。它用纬丝显花,所以看起来花明地暗。   这东西让那些正在为棉麻混纺技术发愁的技术员们脸红,看看吧,人家古人这还是三样混纺呢,我们只是想要棉麻两样混纺……这他妈困难的……   那时在网上,技术员也探讨过这个问题,由于亚麻纤维的脱胶难度大和亚麻纤维的模量相对较高问题,导致棉麻混纺纱线中毛羽过多,就是小毛毛多,这就严重影响了纺织制造工序的进行。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一是要有专业的亚麻处理厂,二是要采用紧密型纺纱系统。但是这两样汉唐集团暂时都做不到,没那么多人手,靠着那些明人劳动力和土著们能简单脱胶都不错了……也没精力设计新机器,目前能简单地把棉纱纺织成布,简单地把麻纤维纺织成布都已经不错了……想要棉麻混纺啊,等着以后再说吧……任何进步,都是一个系统工程,要等到其它行业也发展起来才行,这不仅仅是个时间问题。   不过,当时杨友行秘书在网上说道,古人的手工混纺技术有什么可羡慕的?他们那是什么生产效率?一匹竟然要花半个月的时间才能生产出……真是令人发指啊……   那第三样是苏州妆花缎,一共十匹。   这个则引起了更多汉唐集团的人的重视,看资料上说,这种货在西班牙是按重量计算价钱的,而且与黄金的比例为一比十,好东西啊,这天然就是贵重金属吸纳器嘛。   在明末时,苏州手工丝织提花的技术,大为提高,出产的重要提花品种就是妆花缎,这种缎是用十多种颜色织制的、色彩繁富。   它的织制方法,有的是用十几把大梭子同时织,有时是用一把大梭子织底纹,用十几把小梭子各穿不同彩色的丝线和金银线织花。   那个织花的小梭子,不是穿过整个幅面,而是根据花纹的边界,在花纹轮廓线内来回盘织。用这种方法织出的花纹,就像是从幅面上挖出来的一般,所以称为“挖花”。   这次的十匹,都是上等的锦缎,敷色自然,晕色和用线都可以和工笔的绘画媲美。   不用看见实物,仅仅就是在网上发了几个随意拍照的图片……太美了,汉唐集团的男技术员们仿佛听到了有女生发出的尖叫声……好些男生都悄然退出了明代绸缎特点及生产技术的大讨论。   这种锦缎已经不是在衣料范畴了……它是令人心碎的精美的艺术珍品了,剪裁它,把它当衣料用,那一定是暴殄天物了,焚琴煮鹤了……可又不能把它压箱底吧?   可怎么处理这些礼物,犯不着自己操心。不过还是发给这些女生吧,看样子,郑彩那里还会有很多的……   不过这事儿最好让叶闯去处理……说实话,这么美的绸缎就是给了男生们,他们要它干啥?做个花衣服穿?   叶闯一定会换回更适用于男生的物品,这个他擅长。   汉唐集团的人就未来如何开发明人绸缎事业,展开了有限规模的讨论……但好像主要由女生们参加的多,她们对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好像天生很有爱……除了纺织方面的技术员,其他人,似乎都不感兴趣……   汉唐集团有规定,像这样的来往礼物都要上交,统一安排的……所以这些礼物先从厦门送回来了,但它们的结局可想而知,一定会到最需要的人手里面……   还有南京金彩绒十匹。   这金彩绒是用金银线织成地纹,地上起彩色绒花,色彩豪华富丽。在西班牙更是硬通货一样的存在……   最后,郑家还送了一些鸡鸭鱼肉,各色菜蔬等,它们又是格外装了一车。这样回礼先行告一段落。   看着人家的回礼,贺阳有些不好意思,他小声对李铮说:“咱们送的礼是不是太薄了?别让古人笑话我们……”   李铮微笑着说:“未必……说不定他们还觉得占大便宜了……你把那炸药包的事情透露给郑联了?”   “嗯,还有爆破筒……铁丝网什么的,都和他聊到了……他当时听得眼睛都要直了……”   “所以啊,他们古人不傻……一开始只是对我们好奇,等到发现我们大有用处时,就马上学会利用我们,他们也在四处探听我们的消息……我们岂不是也在利用他们……翻看他们的历史记录?”   “合作嘛,双赢嘛……最后的结局一定不错……”   “对,我们能保证这一点……我们确信。”   在永胜伯郑彩的书房里,定远侯郑联懒洋洋地把他聊天时知道的消息都说了出来。   永胜伯郑彩一点也没有打断他二弟的叙述,只是用心听着,但又好似不在意地品着茶……他用的是汉唐集团送来的玻璃茶杯,他们像那些洋蕃子一样,还在杯子弄了个把柄,不过用起来确实方便。   绿茶在那玻璃杯子里煞是碧透……永胜伯郑彩连喝进嘴里的茶叶都没吐出来,边听二弟的叙述,边细细地咀嚼着,好像那茶叶十分有味道,又好像在品味着二弟的言语。   等到二弟完全说完了,过了良久,永胜伯郑彩哼了一声说道:“二弟,你四十有一了吧?”   “呵呵,大哥,是啊,我也早已是老郑了。”   “你比三弟大两岁,比我小三岁……我等老矣!”   定远侯郑联当时嘿然无语。   他俩在码头上接到汉唐集团的船后,发现汉唐集团这次来的人,都是些年轻的令人难以置信的年轻人。   他们的言谈举止虽然不合礼法,但绝对是稳重而不轻狂,温和而又坚定……没有一定的江湖阅历,万万不可能如此!   晚宴他们没有来参加,拒绝了自己的邀请,但态度上却是带着歉意,让人心里理会到他们的苦衷。   永胜伯郑彩好生失望……不是他们没有来参加晚宴,而是他们竟然不狂傲!是的,他们为什么不自大蛮横!?   手握神兵利器,一战而夺热兰遮大城,二战全歼红毛蕃舰队……闻所未闻的功绩……但是他们竟然不骄傲!凭什么?!   难道真是三弟说的那样,他们个个都是禀赋神授,只有他们自己人之间才率性而为?   兄弟二人那时回到郑府后沉默良久,他俩本来做好了迎接几个高傲的年轻人的准备,哪怕因此受些侮辱……如是,他俩还会有一系列的后续手段施展,可是仅仅见上这一面后,俩人不自觉地改了主意。   算了吧,断了借力打力的念头吧,毕竟,我等更需要他汉唐集团的实力……这些人不好相与。   真正的中年人绝不反感年轻人的高傲,反而会是欣赏,如果阴险点儿说,可能还会是鼓励,让他们高傲。高傲的人往往容易许诺,给别人好处的许诺……   真正的中年人也绝不讨厌年轻人的夸夸其谈,如果阴险点儿说,让他们多讲,把话语权给年轻人。话多的人往往会把自己的所有底细都告诉别人。   但他娘的,他们汉唐集团的人比自己还沉稳……   他们在码头上谦和地与自己交谈,差一点执手相谈;他们的人分成两处,那机帆船上的人死都不肯下来,还彻夜警惕;他们带着不菲的物件亲自来拜见自己,脸上竟还有一丝歉意,好似礼物薄微,佩不上自己永胜伯的身份;自己只是示意他们一同饮酒,他们竟然一起站起来为自己祝寿……他娘的,这也太谦和了吧?!   定远侯郑联感觉到永胜伯郑彩话语间浓浓的失落……他懒懒地说道:“他们年轻他们的,关我等何事?我没有大哥你操心,这是我的命好,何必想那么多?莫非你忘了你在沙滩上和我讲述的话……但凡我郑家有一份好前程,就走他娘的下去!”   “着啊,我郑彩竟然忘了当初……但凡我郑家有一份好前程即可,我竟然想要得太多了……这个夯汉二弟,竟然点醒了我,我还想要做甚?!”   永胜伯郑彩心里翻江倒海一般,面色却依旧阴沉。他似不满地哼了一声后说道:“前两日,那个李铮所言甚虚,遇到实事就转了话题,如尽可能的全力帮助,这话不由得不让人深思……何为尽可能?何为全力帮助?”   “嗨,大哥,他们汉唐集团内部叫什么……铁路警察,各管一段,分工不同而已,他们也决定不了,还得共同商议……三弟不是来信说过,他们的大头领……董事长还要问计于民,方才决定……”   “哼哼,家有千口,主事一人……”   “管他们怎么着呢,只要真买到那手榴弹、炸药包、爆破筒再说,听说那真真是神奇,一拉后就不用管了,就是他们那坚如岩石的商站也能炸得粉碎!”   “嗯??这话是那个贺阳说的,还是你乱说的?!你刚才未曾说过……”   “哈哈,大哥,我哪里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们的商站建在那里,我周围暗插了百人以上来保护他们,万万不能出一点点差错……他们那里的好物件真不少啊……那1649式步枪真是神器一般,我可算是领教了……”   说话间,定远侯郑联不自觉地降了声调,那声音变得遥远了些。   “真是好枪啊……”   那时,他有意间提出想看看所谓安保队员的步枪,还以为那贺阳能推辞,谁知他贺阳转身便为他拿来一支1649式步枪,连同枪子,任他百般观察,而且面对他的询问,还知无不言,只是自己真真记不住他说过的话。   在一处空旷之地,定远侯郑联冲着一堵高墙试了枪,真的,真的是百步之内无坚不摧,虽未直接命中目标,但目标不远处的青砖墙被打了一个拳头大的窟窿,好生哧人…… 第二百五十二章 去广州建商站太扯蛋了   随着01号明轮式机帆船正式回航台湾,两岸算是成功完成了首航任务。   此后,汉唐集团便定下了三天一个班次的航班表。   这航线上的主要交通工具是指风帆船,从此,汉唐集团所属的客运和货运不再像以前那样随意性航行了……这样,一下子就把两岸的关系拉进了。   固定的航班一定会让客运量和货运量上升的。当然,其它私人性质的海船,则不在这个规定中。   这个时空,能拥有自用海船的商家可不算太多,大部分小商家,小商人还都是临时雇佣海船……物价市场混乱不说,还增加了许多不确定性,平白无故地增加了物流成本。   汉唐集团讨厌不确定性,也最讨厌有人妄图在流通环节中得利,比如建多个收费站什么的……汉唐集团认为,那些行为都是吸血者行为,是时刻拿着钱要跑路的行为,别打着什么地方保护的行为,一个地方最终要听谁的管理?对了,就是管理者的私利性行为。   实际上,汉唐集团最理想的航线是直达广州……但从上次的商业行为看,那里的行政成本现在可能太大了些……也许让某个代理人去发展,效果可能更好一些。不过,这事儿不急……要符合商业规律的去发展。   汉唐集团在推演中发现,如果他们真的在广州开一家大型超市之类的商站的话,有八成可能会被别人以整顿市场的名目给整顿走了……而且他们极有可能安排一些据群众举报,或激起民愤之类的节目给弄走,办法一定多多,而且还可能受到当地群众的欢迎……所以,汉唐集团觉得现在去广州建大型公开的商站……是一种扯蛋的行为。   01号明轮式机帆船也加进了这条航线中。   当然,它可不是谁都能坐上的,由于运送能力有限的问题,乘客至少要有一定的身份要求,同时也要求和经济直接挂钩……比如像定远侯郑联和他的随行人员就完全够格。   定远侯郑联乘坐汉唐集团的机帆船去台湾办事,这是事先说定下的。   他这次要亲自去完成一项军事采购任务,厦门要好好准备利用这个冬季时期,打出一个和平发展的大环境,打出一个和谐共存的人文社会。   当然,护送王祖贤小姐去台湾热兰遮城也是任务之一。   这样一来,此事对郑家、王家以及未来的梅乐芝经理来说,都是极有面子的事情。郑家得到了亲近汉唐集团的机会,梅乐芝经理得到了一个好婚配,王家终于嫁出了女儿……毕竟王祖贤小姐已经二十了……   还有一点也很重要,但是定远侯郑联说不出口。   随着台湾的消息传来的增多,这位自来熟的大叔又变成了好奇大叔了,他也实在想去亲自看看。毕竟听说和看三弟的来信……有太多时候看不懂,想要知道梨子的滋味就得亲自去尝……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吧。   这次随行的人员多了一点,再加上有女眷,她们还必须要单独一个房间,01号明轮机帆船上的床位顿时有些挤了……   不过好在这次回去正好是顺风,船速明显加快了,不到十个小时就能到达台湾,还都不用去澎湖补济……船上的员工们把自己的床位让了出来,包括司马建国船长的休息室,这样正好全都安置了。   原先准备顺便带回的货物只能让后来到达的风帆船来载运了……由此增加的运输成本,汉唐集团的人想了半天,实在是不好意思向人家郑家提起……算了吧,再提和人家提费用的事,就有点不要FACE了。   汉唐集团没提这次的交通费用,定远侯郑联也没有提。   但是人家定远侯郑联抬手就是给了一万马票的打赏……司马建国船长拿着这份打赏哭笑不得,真是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脸都有点红了……   其实这种行为算是明大陆的一种文化现象……钱不是问题,我不是差船票的人,但是你不提这个,就是给我面子了,说明我有地位……为了证明我真不差钱,我给的打赏足够几倍船票了吧?!   如果这种文化传承下去,发展到后来就是,我不是交不起停车费,但我要是交了……我就是没地位的人了……所以我坚决不交。   这几天在厦门,人家郑家天天往商站送各种日用品,说是汉唐集团的人刚来此地,人地不熟,郑家是主人,理应关照……这份回礼有点没完没了了……可厦门商站又没法回礼,他们这面是独立核算,账内没有这笔支出……   如果把回礼打入日常经营费用中,那么这份回礼的价值太低,就不好看了,还不如不给……不过,厦门商站把这个问题反映给台湾了,正等待回复。   司马建国船长到底是收下了这笔打赏,定远侯郑联已经摆出了一副“不要不给我老郑面子”的态度,他差点就说出,这些许破纸片……我老郑从没有当回事情。   定远侯郑联到了热兰遮码头后,惊喜地发现三弟郑斌竟然是亲自来接他……之所以说是惊喜,他老郑知道,这几天厦门没有一条船去台湾……三弟如何能知道的?!   但又马上想明白了,汉唐集团的人正是有那千里传音的东西……他问过贺阳,好像叫无线电台……   ……但到底是如何一回事情,贺阳解释得越认真,定远侯越是听不懂。后来定远侯郑联也发誓了,再也不他娘的问了,你有就有,关我何事?   定远侯郑联见到了三弟后,扫了一眼周围,只见他身后有十几个同样装扮的后生,没有什么像是有地位的人,他的脸色不太好看了。   三弟郑斌憨厚地笑了,说道:“正如我言,他们汉唐集团的人不喜欢人员往来中的面子事情……没有首领来迎接你……低调些反而更好,知道的人越少,对我郑家越是有利……二哥,此言有理吧?”   定远侯郑联豁然开朗,说道:“是极,是极!最好不为人知……”   三弟郑斌比以往瘦了,又黑了,但人却格外精神……腰杆挺得比以往更直……看来是挣了不少银子。   三弟郑斌用手指着海面说:“二哥,你看,那是广州府的官船……”   定远侯郑联抬眼看去,果然在码头边看到一条有些破烂的沙船,正停泊在那里微微起伏不定,和其它不停地忙着装货卸货的商船比起来,很是落魄的样子。   定远侯郑联知道官船漏,官马瘦的道理。官船有些破烂不算什么,但那船上正在飘扬的大旗不得不引起定远侯郑联的重视……那正是两广总督的官旗,飞红龙牙边大旗,上书一个大大的杜字。   定远侯郑联的腰顿时有些矮了……他这个侯只是个名誉,但见到有些实权的地方官员……就没有什么作用了,何况那时两广总督杜允和呢?封疆大吏了……   “哈哈,二哥,我告诉你一个趣事。”三弟郑斌似乎无意地拍了拍二哥的后背,说道,“听闻这艘官船来自广州府,那船上面是两广总督杜允和的首席幕僚,他想要伍大鹏董事长和其他董事一同到码头上,以参见总督之礼来迎接他,否则就不下船……看来他这是要来招抚汉唐集团……”   定远侯郑联不自觉地说道:“这是够看重汉唐集团的了……总督亲自着人来……”   “哈哈,二哥,他们汉唐集团的人没有理他们……还收他们官船的停泊费,他们认为下不下船,那是船上人的自由……自己买吃食在船上吃也是船上人的自由……这都十天了……”   “呵呵……闻所未闻,这……这算是哪一回事?如此不好吧……”定远侯郑联有些笑不出来了。   “怎么,二哥,你想拜见他?没事儿,他们不下船,汉唐集团认可了,别人上船拜访,汉唐集团也是不管的……这几天好几批人上船拜见了。”   定远侯郑联苦笑着说:“三弟,我老郑真是老了,看不懂这是如何一回事了……还是听你安排吧……”   “哈哈,二哥,你不用看懂,只要不违反他们事先公布的各种规定,在这里,你就可以昂着头走路……”   定远侯郑联唯唯喏喏。   三弟郑斌又笑着说:“我前几日也上去了一趟……给那幕僚送了些物件,那幕僚态度好的不得了,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让我说合,这官府的面子可不能丢了……他们这样的人正是靠着这个活着……”   定远侯郑联慌忙问道:“你是如何回答的?!这趟混水可不是我等能够弄清的!”   “噢,二哥,你猜我会怎么做?”   “哈哈,看你这个表情,你定是装了糊涂,这个才是你最擅长的……哈哈!”   “知我者,二哥也。”   俩人轻声嬉笑了一番,那些随从们也都把行李拿下来了。   三弟郑斌说:“我在宾馆里给这些人都订了房间……幸好那个幕僚没有上岸,要不我等还订不定到这么多好房间……让小的们也享受一次,热兰遮海关会派人上那里直接登记,方便的很……”   二哥郑联眼睛一下子亮了……三弟不是个喜欢享受的人,却在信中提了很多所谓热兰遮宾馆的方便之处,其中语焉不详,或者说他郑联没有看懂……再加上厦门有商人住过,乱说一气,把郑联的脑子都搞乱了……现在,他倒是要好好住上几天。   他看着不远处那浑身闪着白色光茫的三层楼,心里不断地乱想着。   三弟郑斌带了一些宾馆的服务人员来接船。在订好房间后,他们都是主动提供服务,这一点很是让郑三爷郑斌花钱花得舒心。   一行人很快到了热兰遮宾馆里,那里的服务员也早有准备,十几个服务员按照他们事先订好的房间号分别领走他们……转眼就剩王祖贤小姐和她的两个陪嫁丫鬟,正站在那恓惶不已,弄得那名要领路的女服务员也不知道如何办好了。   郑斌笑着对那名女服务员说:“我家小妹天性怕羞……来,我与你一起带她们上三楼……”   说完便在前面带路,王祖贤小姐和她的两个陪嫁丫鬟连忙跟上。那名服务员高兴了,她轻松地走在后面,心里还在想,一会儿她也能得到一份打赏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火柴与鱼骨头   郑三爷郑斌待安排好了王祖贤小姐的住处后,又细细嘱咐了那个女服务员,让她好生招待这三个女子……然后随手就是一大笔马票打赏下去,那女服务员自然是乐的满面笑容。   郑三爷郑斌知道,她们这些服务员有相关的规定,不允许她们主动讨要打赏,但听客家随意,一经发现有主动讨要者,都会在第二天自动消失了,说是另安排工作岗位……而且她们的打赏中还要拿出来三成,分给那些不曾有露面机会的服务员们……这方法好是好,能够安抚众人的军心,让所有人都能满意。   但是,汉唐集团是如何能保证服务员们不起贪小便宜之心,真正拿出来三成?主动讨要者,郑三爷郑斌知道这里有投诉这一个规定,容易解决……可小人们的私欲之心他们也有办法控制吗?   待有机会,好好咨询一下,汉唐集团好像总是有层出不穷的办法,好多事情让他想很多时间后方才理解。   很多方法都是出人意料,可是又在情理之中。他们汉唐集团总是愿意先把别人当成小人来防的……这是他们的一个行事原则。   郑三爷郑斌回到305号房间时,二哥郑联已经开始泡上了澡,他这时才想明白方才路过服务区时,他看见好几个服务员正在那里等候,这个场面很少见……一定是二哥事先喊他们在一边候着。   此时二哥郑联正在香柏木桶里泡得舒坦,一个专职搓身的服务员正在他旁边伺候,三爷郑斌也叫过他为自己搓身,知道此人搓身技术不错,就是话多。   二哥喊向自己道:“三弟,这卫生间里真是神奇,果真是好享受……他们这热水从哪里来的?!”   还没等郑斌回答,那个服务员说道:“小的知道,我汉唐集团在楼顶建了一方水泥池,待抽上水,蓄满后,自然就会被晒热,就是到晚上八九点钟,也会是温和的……要是太阳足,还可以更晚……”   “哈哈,如此简单,也不出奇嘛……一会儿还有打赏!”   “谢了,小的不敢再要了……我们有规定,一个服务员只能收一次……”   “噢,又是汉唐集团的规定……我要是主动给他们也管吗?”   那个服务员弯腰谢过后,正色说道:“客官有所不知……我等飘泊到此已是万般无奈,汉唐集团收容了我等,又教会我等服务技术,我等理应遵守规定,哪里有吃喝主家还不叫主家吩咐的人?   再说,汉唐集团早和我等签了用工合同,只要我等遵守,等五年后,月薪又是上涨一大半……如此下去工作二十五年后,他们还负责给我等养老金……一旦我等不从规定,一切全都成为泡影,已经走了好几个违反规定的人了……”   “哈哈,二十五年之后……尔等相信吗?”   “我相信。”那个服务员坚定地说。   定远侯郑联一时无语。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尔等其他人也是如此吗?”   “别的地方,小的不知,这宾馆里的人等都是如此。”   在他们俩人聊天打屁时,三爷郑斌打开冰盒,从里面拿出张家的百年孤独,拔出软木塞,倒了两杯酒,想了想,又给二哥那杯里加了些冰块。   这个冰盒不错,不管自己来不来住,一天一换是一定的了……因为自己一直交着房费。   三弟郑斌走进卫生间,笑着说道:“二哥,来,小饮一杯……”   二哥郑联问道:“张家的还是刘家的?刘家的太烈……”   “张家的,我加了冰块,这才是正宗的喝法。”   “嗯,听闻过,可惜在厦门一直找不到冰块。”二哥郑联接过后,一口喝了半杯,一股凉爽穿透心腑,他长出了一口气,说道,“他娘的,这才是享受的生活……”   三弟郑斌心想,这不算什么,听闻汉唐集团在红星工业区建了一个处所,叫什么天上人间,那里才可能是真正的享受吧?   泡得尽性后,便要开始搓身了。   那个搓身的服务员低声询问道:“客官,您是要扬州搓法还是东北搓法?”   这一下次把定远侯郑联给问住了,他从没听说过搓身还有不同的搓法。   扬州,他去过不止一次,经过多铎的十日之屠,现在恐怕早已经是一片死地了吧?鞑子真他娘的不是人……下次再遇到他们还得小心一些才行。可是东北,又是在哪里?哪个东北?   服务员接着说:“前者是小步前进,后者是大力来回。我们董事长最喜欢后者了。”   “哈哈,那你就给我来东北搓法!”   然后服务员们就开始走马灯一样换来换去……修面整发的,剪指甲的,最后竟引来一个盲人说是会按摩……他汉唐集团还有用不上的人嘛!   在定远侯郑联欢乐的享受着时,三爷郑斌却坐在沙发上,正在细细观看大哥郑彩的书信,这信很长,暗记也毫无错误,倒不是信不过二哥,习惯使然。   大哥在信中详细地讲述了他的进兵打算。   东线,兵困同安城,引泉州之兵前来救援,于半途重创之,以立军威,令其龟缩于泉州不敢再出来。必克同安城!   全力打通安溪一线!必将沿途大小土豪一扫而空……完全掌握安溪!   西线,一方大展兵威,以震漳州,另一方可暗中曲款于彼,打通龙岩一线!   然后……   正在卫生间里享受的二哥忽然叫道:“三弟!我见那码头吊装之物甚是好用,可用于我厦门……好,你再用力些!”   三爷郑斌大声回道:“我早已经安排人员学习过制造和操纵,所用工具也都是准备妥当……下个航班他们就会回去修建……”   “汉唐集国所用的水泥呢?我见他们在建码头和商站时大量使用此物,甚是好用……只是那两个什么建筑队,为何不见我等派来的工匠……哎呀,轻些,那里以前受过伤……”   “使用之法甚易,他们现在正在高雄,就是原先的打狗港那里修建水泥窑,这几天就将修好,到时候就可以回去了……”   “把这里的东西都搬到厦门吧!到时候我和大哥也好好享受一番……”   “早都准备妥当,待你回去时,定会带走……我在此地建成的住宅,也按照这个标准重新改造……闲暇时也可来此地一住。”   定远侯郑联又嘟嘟囔囔说了一句什么的,三爷郑斌没有听清楚,他又侧耳听了听,却听到二哥打起了呼噜……想必是乘船倦了,或者按摩者的手法好……   三爷郑斌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卫生间,低声让人把盲人引走,给二哥盖了大浴巾,方才回到沙发上坐好,又开始细细看大哥的来信了。   大哥在信中细细计算了一下所需要的粮食数目,明言之,厦门目前仍是缺粮,就算今冬能增加一些产出,但这一场和平之战也都会消化地一干二净……   三爷郑斌看到这里时,放下了信,思索了一下。   他正在思考汉唐集团的所作所为。   他们开荒开田,加大种植……厦门目前借鉴不上,至少是要在这一战之后的事情了。   这场大战非打不可,三爷郑斌完全同意大哥的看法。   从地图上看,厦门危若累卵,如果再从汉唐集团的地球仪上看,他完全可以看到,那厦门就如一粒尘埃,轻轻依附在明大陆上,只要这大陆轻轻动一下,他以前所认为的兵强马壮……就会成为可笑的飘尘了,早不知死在哪个角落里了,一切都会灰飞烟灭。   所以必须向大陆进展,牢牢地抓住一大块地方!   那么所需要的粮食……汉唐集团曾经提出过“手中有鱼,心中不慌”,一开始他听到后哑然失笑,这鱼肉多了,当然比粮食好吃,只不过那鱼可好捕?那鱼肉可好存放?汉唐集团太想当然了……   然而当他亲眼看见汉唐集团的捕鱼之法……顿时目瞪口呆!   他看到那汉唐集团的人不知怎么就找到大群的鱼,两条不见轮子的机帆船一起扯着网便围了上去,一直在合围,直到走不动了为止……其他大小渔船像是事先知道会是这样,一拥而上,飞快地撒网、收网,不待一时,那些小船便银鱼满仓,一个个扬帆摆橹,去渔码头那里交税了……   等到两条机帆船起网时,三爷郑斌差点从坐的小船上一头栽下来,他不是没见鱼获,只是没见过一次能捞捕这么多的鱼获,四十万斤有没有!这一下子得能养活多少士卒?!   事实上,这次围网捕捞的收获不算太大,不算事先通知的那些渔民捕捞的,汉唐集团最后计算,不过二百吨左右,换成明人熟悉的斤担单位,不到三十万斤,三千担左右。   三爷郑斌不知道的是,在网上,大家开始质疑渔业发展的缓慢了。   这是个什么时空,是个随便折腾的时空……那海里的鱼类资源多得都不用开启鱼讯雷达,完全可以网网不空……   面对这样的外行话,渔业部门的技术员没稀得搭理他们,至少董事会没有提出任何问题吧?爱说什么是你的事情,懒得理了。   董事会相当明白当前时期制约渔业发展的原因。   他们有先进的渔船和设备,也有一点存油,如果开启的话,不仅当前的鱼获处理手段应付不了,而且会影响未来的广州行动……不到万不得以,还是不要动用那点存油了……现在土著人还正一点点向苗栗地区进军呢,还是那句老话……山区本没有路,走的土著多了便走出了路。   所以他们从停运的四艘渔船上取下了一些先进设备,把它们安装到机帆船上,尤其是那要着重使用的围网,在现在这个时空,古人们,无论哪里的,都还是用麻织网呢。   以目前的渔业产量来说,完全处在正常发展的范围内,太多太少了都不好,正好形成良性循环,只是如果按吨计算,数字不太好听罢了。   就此,有人提出了捕鲸的建议,这一下子引发了大家的谈性,懂不懂行的都参与进来了……目前还没有一个结果。   郑三爷郑斌死皮赖脸地跑到河口基地,央求宋士达董事让他看看如何处理渔获……宋士达董事盘算了一下,向他提了几个条件后,待他答应下来,才准许他正式参观,反正这鱼松、鱼罐头、咸鱼干真不算什么技术……再看到汉唐集团处理渔获的方法后,三爷郑斌更是恍然大悟,不过尔尔!   只是,只是一事不明,汉唐集团的人说那晒干的鱼骨头是做火柴用的,他拿出自己的火柴,反复观察,甚至品尝了一下,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两者有什么关联……那火柴上,哪里有鱼身上的鳞? 第二百五十四章 葡萄牙商人和西班牙商人   澳门的商业代表在热兰遮宾馆高间里住满了三天后,立刻开始了雷厉风行的行动。   他这样做,实在是迫不得已的,因为这里的房费实在是太贵了。   他这辈子从没有听说过世上还有这样贵的住处,差不多四里尔一天,至少比里斯本、巴黎最好的旅馆,都要贵三倍以上。   从1518年葡萄牙商船来到闽南沿海至16世纪30年代末,明葡之间的贸易主要是以货易货为主,也有一部分是由葡萄牙的海外转口贸易中所获得的白银作为支付手段。   可当时葡萄牙的货币铸造水平实在是不高,葡萄牙本土货币重量轻薄,铸量不多,当时流向海外的数量有限,流通范围并不广,明商们不太认它。   从1535年后,西班牙在美洲大量开采银矿并将其铸造银币,由于西班牙美洲殖民地的银元重量相对统一,成色标准,故在当时的东西方贸易中广受欢迎,明葡之间的贸易转而使用西班牙银元。   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贸易支付手段也常常是如此,由此可以看出,当时这哥三个的货币标准都差不多……但是作为流通货币的发行方,西班牙能混成越来越差的局面,真他妈的令人唏嘘不已……   那个澳门的商业代表认为,虽然这里的条件如梦境一般好,但还是太贵了,他试图讲过价,但被礼貌地拒绝了。   他再要是住下去,他担心回澳门后会受到指责……当然,他可以拿出相关的证据,证明住进这个所谓的热兰遮宾馆,是汉唐集团的规定,他是迫不得已,但是如果住的时间长了,花费高了……他想了想商会里,那些老人们的刻薄嘴脸,便决定速战速决,尽管他还想多住一阵子。   他拿到了汉唐集团一方出具的两份购销合同书,这两份合同他都要拿回去给商业会长签字,然后再送回来一份给汉唐集团,就算完成了他的使命。   余下时间,便是他的私人的时间和空间。   他马上购买了三百担白糖,又批量购买了一批糖果和其它新鲜玩意儿。这些是他私人的贸易行为,与商会无关……   比如他专门买了一批蘸水钢笔和红蓝黑三色瓷瓶装的钢笔水。   这两样产品本来是汉唐集团为解决办公人员或是教学用的工具而设计生产的,但由于它们简单易制,也就由明人工匠们批量生产出来了,也就可以拿出来做贸易了。   蘸水钢笔的笔尖本来就没啥技术含量,汉唐集团找了几个打金银手饰的明人工匠,把标准告诉他们,让红星工业区的冲压车间用精密冲压床,压制了一批钢片原材料,钢材的级别不用太高。   然后又分别给了他们几个实物,好了,照着打磨去吧,合格了就收购,不合格就不要,把废料交回来就可以了……事实证明,明人工匠们的加工合格率在百分之五十以上,还算可以了,他们有的是时间……   笔身可以用木头顶替,本来用赛璐珞更合适,但他们一计算,发现用它做成装饰品卖更划算,由此看来,这赛璐珞的产量还要大幅度提高才行啊。   但红蓝黑三色钢笔水却无法找到现有的东西替代。这个时空所谓的“钢笔水”,大多是使用金属矿物、胡桃壳或种子制作的染料或使用鱼、章鱼等海生动物的墨汁。   由于古人们提纯能力差,他们不得不在“钢笔水”中加一些树胶之类的东西,来使它的凝色能力加强。但这样也使它流动性很差,如果蘸水钢笔使用这样的“钢笔水”,还不如人家原来用的鹅毛笔方便。   不过这个倒好办,布袋镇盐化工区用黄铁矿尾渣制出各色染料后,把铁蓝、铁红、铁黑染料加水搅拌,然后加上百分之三份数的化学纯级别的酒精。化学纯级别的酒精也就是刚达到百分之七十五的浓度,生产起来难度不大。   最后又往里面加了千分之一份数的浓硫酸做稳定剂。   在钢笔水中加稳定剂的目的,主要是消除钢笔水的沉淀现象,还有以免书写时发生断水现象。   这两样小东西都设计加工完成后,技术员们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的产品完全不能和这个时空的白纸适配。   由于流动加强了,那钢笔水的渗透性也加强了,结果很明显,洇透现象严重。由此,想正常使用它,就非得用汉唐集团的硬性白纸才行。   这个时空的白纸就统统用不了了,加工的工艺手段太原始了,使得纸质太松。当然,那个商业代表在买了两样产品后,也被事先告之了这一点。   他试用了一下,发现确实如此,便又采购了一批白纸。   鹅毛笔是便宜,但经常要剪笔尖的行为实在是太麻烦了,那个商业代表在使用的过程中发现,这个蘸水钢笔行笔非常流畅,字迹纤细又鲜明。   它不仅耐用,而且远比鹅毛笔写的时间长,于是他非常满意,便购买了一批,看看回澳门后能不能卖出去。不过,从购买的数量上看,对这个货物,他还没有像对赛璐珞系列产品和各色糖果那样有信心。   这个商业代表不知道的是,他的行为不仅使汉唐集团增加了一项出口项目,还引发出一个名词,叫“蘸水钢笔”现象……   有关的技术员们在网上得意扬扬地说道:“看吧,虽然是个小小的项目,但是它说明了什么?一是我们正在向着工业化的方向发展,二是只要别人用上我们一项产品,要想达到更好的使用效果,他们就必须得连带着使用我们别的产品。   比如蘸水钢笔,要想发挥它的效果呀,必须连带着钢笔水和纸张一起用上……等着以后我们的出产大件产品,然后大宗出口时,世界将为我们而改变喽!”   众人顿时一起嗨了起来,网上七嘴八舌地出什么主意的都有,反正是各个行业的人员都有类似的坏主意,一群年轻的“中年大叔”正妄图把全球的供应关系全部都维系在汉唐集团身上。   本来嘛,有句老话叫“历史是严父,未来是慈母”,现在对这些年轻了二十岁的“中年大叔”来说,他们的未来是想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这是汉唐集团的权力,不服气的请咨询安保部门,嘿嘿。   范伟业老师看到这帮子年轻的“中年大叔”在集体意淫,非常不爽,他说道:“一个自动吸水技术很难吗?就算胶囊难弄些,毛细现象都不知道?害得我学生都要人手一份墨水瓷瓶……经常出现碰倒瓶子的现象,有什么可牛的……”   这些“中年大叔”难得轻松愉快,有的回言道:“自动吸水笔嘛,小CA色,但我们没有时间去弄它,再说了,你只看产品,不看这一只笔会养活了多少明人,你知不知道我们以后还要来多少人?呵呵……”   范伟业老师一时间没的说出话来……他真的忘了,越是低级的产品,越容易养活人,他深深地感觉到,这些“中年大叔们”做事也许真有他们的深意。以后要多看看,多想想了。   澳门商会的代表走了,也同时带走了汉唐集团的一大笔订单,他们也订购大量的印度的棉花或棉纱,还有小麦,差不多是有多少要多少……手里有大把的硬通货是好事,可是一样能带来通货膨胀……在现在的时空,各种物资才是更关键的物品,对大量物资的控制,是目前汉唐集团的基本策略。   在荷兰东印度公司荷印总督代表托尼.费尔南德思正在和何斌死掐时,西班牙人的商人代表则是非常悠闲。   他认为两方合股开公司是非常正常的商业行为,这要欧洲也很普通……但只是质疑一点:汉唐集团能够提供他们所称的划时代技术吗?   汉唐集团没有争辩,也没有法子现在拿出来各种手动式生产设备……但他们有实物……第二天汉唐集团请了一位女技术员来展现她所携带的各种花色袜子……包括略厚的长筒羊毛袜,卡通棉丝手帕……   这位女技员是化工部门的实验员,名字叫胡柳……有着悲伤的过去,却坚决不向别人倾诉……在应聘的时候,她上交的全是工作简历。当孙德发试着和她谈论家庭情况时,她总是巧妙地把这个话题引导到未来上去,表现出很渴望到一个陌生而极为偏避的地方工作的热情,这一点让孙德发比什么都满意。   当汉唐集团在网上把西班牙的情况发布后,要征集一些花花绿绿的袜子啊,手巾啊,最好是妹妹装之类的……他们怀疑西班牙人可能喜欢这类的东西。   胡柳技术员恰巧这时来热兰遮城办事,她得知后,马上说道,自己正好有,便回去都拿了出来……这些花花绿绿的棉织品,羊毛织品让男技术员们真的很眼晕……这多浪费携带私货的配额啊……几年后我们都能生产出来,当然,做工就不要苛求了……但是,女生嘛,在她最喜欢的一方面上,能说服女生的男人都能成圣人。再说那是人家自己的配额。   这些东西一拿出来,那个西班牙商人代表像个女人一样掩口尖叫,浑身打颤……作为女生,胡柳技术员都受不了这么萌的动作,一身的鸡皮疙瘩。   西班牙商人代表轻轻翻看着那些东西,嘴里絮絮道道,语速极快地对通译说着话,那传译不停地说,这是天堂里的饰物,是海中女神,是地中海中女神,是树仙女,水仙女的饰物……   好吧,胡柳技术员被西班牙商人的真诚感动了……能这么高评价自己的品位,她表示欣赏……汉唐集团的男生们则不行了,他们只想着所谓合理运用配额的问题……喜欢什么,能用平常的价值去衡量吗?   西班牙商人不知为什么却忽地停了下来,很惊讶地望向了胡柳的脸……那绝不是起了色心,这一点,胡柳技术员能看出来……   西班牙商人飞快地对通译说着话,那通译不停地点头。   好一会儿,那通译说道,他看出这位具有阿弗洛狄德气质的小姐化过妆,他可以知道这位小姐的脸上、唇上都是如何化妆的吗?用得是何物?   那个通译说此话时,一直在弯腰作揖,都没有敢看胡柳,但是那个西班牙商人却依然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她,像一个在野外的村姑,忽然看到了一个大城市的丽装少女一样,大胆地用眼神表达自己的羡慕与向往,甚至还有几分嫉妒。   一直在旁边陪伴的男技术员则挑了挑眉头,感觉又有一个商机出现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花样美男与国民精神   穿越前,大家都有自己的私货配额,一人一吨呢。   当男生们开始准备男生们的私货时,女生们也会开始准备女生们的私货。   当时,在龙牙岛上,大家都聚集一起签那份合同,女生们由于人数少一些,又是完全集中住在一起的,认识起来方便,所以她们互相熟悉得很快。   她们的私货中除了各色衣服和女生密用物品外,剩下的就是化妆品了,可是谁也不能把一生需要的化妆品带齐……就算是时间长一点也不行,化妆品可是有很严格的保质期……脸上用的东西可不能差了。   当时,长期在轻化工厂工作过的胡柳技术员,笑着对大家说:“没有关系啦……雪花膏、润肤膏、粉底霜和口红都是很好解决的……交给我们女生自己解决就可以了,用不到麻烦别人。”   其他行业的女生们听了后,自然在心里放下了一个包袱。   她们的经历告诉她们,当你全心全意指望一个男人时,那个男人往往却靠不住……当然,那时候她们还应该叫中年女性,但是这并不影响她们对青春的回想……   她们当然也过了咒骂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的年龄,但她们投向男人的眼光永远会是冷漠和不信任的……甚至也许有一些烦倦……有人叫这为更年期前综合症,但哪个男人能真正理解她们复杂的心态?也许她们更改的不是年龄,而是对男人的期待感。   不过啊,现在她们真的会年轻了,重新来过了,一切都要重新开始……对生活的变化适应能力最强的,永远是女性……   汉唐集团索性把牙膏和花露水之类的生产和她们扬言的雪花膏之类的生产打包在一起,统统都交给了她们。   在计划中,这些产品都被排在了三类产品中,位置很靠前不说,而且还是不计成本的生产。   汉唐集团的男生们出奇地大方起来,原因很简单,试着想一想吧,一个牙膏,一个往脸上涂的雪花膏,一个往嘴上涂的唇膏,它们能费个什么事情?!   再说了,除了唇膏外,牙膏,男生也要吧;雪花膏,男生也可以有,这个年纪段的中年人,谁不是小时候被妈妈在自己的小脸上涂过?只要别拿贫困山区出身的人说事,不去抬扛,大家都有差不多的经历了……所以全力支持!   女生们那是相当满意男生们的表现……话说在那面的世界,男人怎么不是这么可爱呢?!   到底是世界改变了男人,还是男人改变了世界,这是一个女生私下里要讨论的问题!   男生们那真的是有求必应啊……   甘油要吧?我们给你们最好的,咱们用橄榄油加工……甭怕浪费,它可是化妆品中当家的产品,重要得很。   只要轻质碳酸钙粉?重质的碳酸钙粉怕伤了牙齿?好吧,如果说我们精磨的碳酸钙粉都信不过的话,轻质碳酸钙粉就轻质碳酸钙粉了……不麻烦,把钙盐溶于盐酸中,再通入二氧化碳,然后就得到了碳酸钙沉淀物,再精磨行不?这次的碳酸钙颗粒细,比重轻吧?   要用海藻胶做粘合剂?好办……海带之类的我们都看不上……咱们用正宗的台湾石花菜,野生的,纯天然的……别怕浪费,将来啊,做冰淇淋,糕点,软糖,罐头,肉制品,八宝粥,银耳燕窝,羹类食品,凉拌食品等等都得用上它,以后它在化学工业,医学科研上,还可作培养基,药膏……甚至啊,咱红星工业区拉铜丝还得专用它做润滑剂……你看用处这么多,你们就别怕浪费了。   蜂蜡有的是,先紧着你们用,胭脂啊,明大陆有的是,到时候现买都来得及,想要纯度更高的,那么咱们就直接买苏木自己来蒸馏,一点也不费事……   硬脂酸啊,那是必须有的,没它不成膏嘛,咱们来经过三次压馏的,那样的最纯,放心吧,咱们用实验设备来生产……想要几十斤的没一点问题……这个香精咱们倒是带了点儿,但我们建议暂时用薄荷脑吧,那玩意要多少我们有多少,想要它受化肥农药污染都不成,一次五公斤够用吗?才够三个月用的?没事儿,到时候,通知一下咱们,再累也能加工出来。   还想要别的类型的香精?没关系,让土著女人一边唱山歌一边在山上采摘野花吧,到时候一小瓶能换她们三个月的劳动成果……   不用总感谢,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目标走到了一起……你们确定加工时不用我们了?自己完全能胜任?好吧,有问题就告诉我们。   就这样,牙膏、雪花膏、子弹头形口红陆续出产了……当然,牙膏只能是硬质赛璐珞盒子,用完了,再装……雪花膏更简单,直接用海蛤壳了,还好,都是精心处理过的,扣合相当严密……扭出式子弹头形口红就别想了,只能还是扣合式的赛璐珞条状盒吧,用的时候轻轻一拔……也是可以的。   女生们对男生的帮助表示满意……她们集体感动中,便把这一系列化妆产品命名为“南仕莲”,以此谐音男士怜爱……   许多配合她们加工的男生们长长出了一口气,偷着说,可他妈的告一段落了,真是烦不胜烦啊……你说一个破雪花膏很重要吗?   也有技术员沮丧地说,别这么说,当年在那面的世界,在我年轻的时候,就被一个女人用这么一套破装备把我征服了,你从我现在的表现看,我当年能是那么傻吗?!   这次胡柳来热兰遮城,她事先给自己精心地打了粉底……她鼻梁的两翼有几个小小的雀斑,不认真看真看不出的,但是胡柳每次照镜子,却总是看得很清楚,于是认为别人看得更清楚……所以,粉底是必须要有的。   雪花膏和口红可以量产,但粉底不行,不同的肤色,不同特点的肤质对它的要求是不一样的……所以只能针对不同人有不同的配制,干性的,湿性的,油性的,中性的,别说还是个很麻烦的事情……   幸好男生们不要它,几十个女生还是可以一点点配制出来的,或许说她们每一个人都有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粉底,当然,这有一些夸张,也有相当一部分人的粉底是可能通用的。   但这个时期的西班牙人,尤其是有一定地位的西班牙人,如果出门前不给自己的脸上打粉,不画上口红,那还不如在街上高喊着,我是一个荷兰的小商贩出身!   与此同时,英国贵族和法国贵族也是如此……在化妆品一项上,男人用得可能比女人还多……所以化妆品绝不是一个小小的项目,而是大有作为的……   那个西班牙商业代表的模样很娘……这正说明这个时期欧洲的上层社会是怎么样的一种状态……   西班牙商业代表非常认真地和胡柳谈论化妆品的特点和它们的使用方法……可胡柳技术员却总是想笑,而且总是无法完全表达自己的意思……陪同的男技术员们这时马上叫停了,约定好第二天再谈……胡柳技术员很开心自己的任务算是完事了,和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很娘的外国男人谈论化妆技术,她感到太违和了,强烈的不适应……这件事情交给男生们办吧。   在网上,大家就这个问题又展开了一番讨论。   忘了是谁,说出了一句猛句:当一个社会蒸蒸向上时,这个社会流行肌肉男;当一个社会萎靡向下时,这个社会便流行花样美男了……   大家就这句猛句开始展开了种种设想。   “那么我们怎么去支持他们的贵族继续向娘们化发展呢?”   “用铅粉吧……”   “不好,我们没那么邪恶……”   “那就开办一个化妆行业……让他们迷上吧……”   “这是好主意,让他们觉得自己更美更贵族一些……这样,男人们的男人味越低,他们的国民那个精神就越低迷……不过,这个就不关我们的事情了……你们想啊,整天擦着珍珠粉的男人能奋进吗?对了,珍珠养殖技术挺难吗?怎么现在还没动静呢?”   “这个我知道,最好的珍珠养殖技术也要五六百天呢,何况我们同时上马了淡水型的和海水型的……”   “可为什么要分两种呢?”   “这个我也知道,一般淡水珍珠很便宜的,淡水珍珠一般的称为珍珠饰品,而海水珍珠则称为珠宝,这也是海水珍珠比淡水珍珠贵很多的原因。”   “可为什么海水珍珠就可以叫珠宝呢?”   “这个所谓珠宝嘛,就必须有珠光宝气的感觉,海里的环境比较险恶,条件也恶劣,所以海水珍珠一般都会有瑕疵的……很容易受伤害嘛!   但它的光泽柔和自然……看了让人舒服,有一种珠光……   这淡水珍珠生活在淡水池里,这环境好啊,所以它一般没有什么瑕疵,而且珠子也很大个儿,但是光泽和海水珍珠差的太远了……没有珍珠味……那光泽很刺眼,总是透着一股假模假样的味道。   所以啊,海水珍珠有瑕疵,但是它的瑕疵只要不拿到眼睛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因为瑕疵基本被珍珠的光芒遮盖了,这也是海水珍珠为什么有无暇不成珠之说了!   海水珍珠稍微有点瑕疵很正常的,没有一点瑕疵基本是很少的,那就是天价了!”   “啊,你关于淡水珍珠和海水珍珠的话寓意很深啊……”   “……杨秘书,我们可能是采用吊箱养殖技术……不用育很深……” 第二百五十六章 别了,我们的热兰遮城   敢于冒险,就将会有大收获……西班牙的商业代表用自己的真实经历又一次验证了这个道理。   经过几天的商谈后,西班牙的商业代表对自己的最终收获表示满意,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第一点,他为他的商会争取到了蔗糖的经销权,这是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只是商会的经销范围似乎受了限制。汉唐集团的合同书上写清楚了他们的销售范围,还附加了一张地图……他发现汉唐集团把欧洲很多城市的名称都写错了,不过,从那地图上很多写得正确的城市名称上,也大致可以推断出来是哪里……不过,他并不想去纠正,因为他相信商会根本就不会去遵守它……他想过,就算他们越界了,汉唐集团除非有魔鬼的帮助,他们才可能知道……   第二点,他为商会争取到了汉唐集团高超的加工技术……的帮助,如果这个汉唐-西班牙股份无限公司能够得到西班牙菲律宾总督批准的话,那么他们生产出来的那些东西,则完全可以在西班牙一个普通城市里就会销售一空……更不用提大城市了,贵族们对它的需求会是无止境的。   毕竟他看见过,摸到过原物,虽然他们汉唐集团对双方合办的加工厂的技术表示过担忧,认为可能达不到原物的水平……但他真诚地表示乐观,认为根本不用达到原物的水平,那样反而会使价格更高了……另外,他当然对西班牙非律宾总督的批准有信心……回为,他本身就会入股的……在西班牙国内,地方长官如果不在当地最赚钱的买卖里入股,那么那就不是真正赚钱的买卖……   第三点,他自身得到了安利(南仕莲)系列化妆产品的代理权,虽然汉唐集团质疑他的经济能力,但是他则微笑着表达了自己的信心,原因很简单,我完全可以现金交易嘛,以货易货也是可以的……这样,质疑我财政状况的行为就有些可笑了……汉唐集团看来根本不了解他们的化妆品将在西班牙、英国、法国,特别是哈布斯堡家族的贵族圈子里,会是多么的好卖,当然,他也不想提醒他们这一点。这是他的私人性质的贸易……   第四点,同样,汉唐集团也向他的商会下了一大笔订单……粮食,有多少要多少……还要他们所谓的河床铁砂矿,这一点,他也相当满意,因为汉唐集团暗示可以通过新成立的汉唐-西班牙股份无限公司来参与此事,这样,大家都可以挣到两份钱,却只交了一份税……而且又不违反西班牙的税收制度,相当于左手卖给右手……汉唐集团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   当然,那个西班牙商业代表心里也明白,所有四条中,成立汉唐-西班牙股份有限公司是问题的核心……但是他想不出成立不了的可能性……于是心里非常放松了。   他穿着他的珍珠鸡服,每天都带着佣人,趾高气昂地四处闲逛着……这也不怪他,他决定购买汉唐集团的化妆品后,他们抱歉地让他多等几日……他也只能闲逛了……   让他鄙视的是,葡萄牙人还是改不了那股子小家子气,住满三天就匆匆搬到一楼去了……和一群吵闹的小商人们住一起……   更让他气愤的是,汉唐集团竟然允许小商小贩一样的荷兰低地人住到三楼来,他是可恶的新教徒!   然而,这是汉唐集团的规定……他索性避开那个新教徒,宁愿从远一点的另一个楼梯下楼,宁愿遇到明人,他知道那天住进来了几个明人,从他们反复召集服务员的行为上,他断定这明人也算是贵族吧,总比浑身发臭的荷兰人好一些……这个宾馆有两个楼梯,这一点很方便。   西班牙的商业代表一直有一颗高傲的心,虽然他对这个热兰遮宾馆的一些设施也感到很惊艳,但是,这里也有他可以鄙视的地方,西班人嘛,想要找鄙视对方的地方总是能找到的。   比如,他们汉唐集团竟然不懂得石膏吊顶技术,那天棚上没有了可爱的花纹,显得太土气了。他们也没有铁艺的吊灯,那么明亮的灯只能显得孤零零的……更没有银光闪闪的银器,桌子上的桌布竟然没有流苏……实在可惜了那面镜子,连佣人都可以去它那里照……更可笑的是,他们明明有金丝天鹅绒,却仍用厚麻布做窗帘……可惜了那明亮而干净的玻璃窗……这次私人的金钱不充足了,等再回来后,他要完整的购回去一套,重新安置一翻,一定会有贵族订购的……   荷兰东印度公司荷印总督全权代表托尼.费尔南德思,经常能在窗户那里,看见那个西班牙人在高傲又悠闲的漫步,也能看见那个葡萄牙商人匆匆忙忙地奔走……   这个上午,当他又看见那个西班牙商业代表下了楼,一步一晃地往市场那里走时,他知道葡萄牙商人和西班牙商人的手已经插进来了,而且非常可能有了良好的效果。   他恨恨地拉上半个窗帘,回到沙发坐好,叹了口气,满心都是苦涩。   真的如他的对手何斌说的那样,战争一但由荷兰东印度公司发起,那么如何结束,就只能由汉唐集团决定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这句话带给他的伤害,远比成功赎回高级商务员们和武官迪克的兴奋要大,这句话是真理,是赢家的真理,好在他们还给了他一点余地,价钱上让步了,只是那个附加条件……   托尼.费尔南德思总是怀疑对方有阴谋,但是又实在想不出……他们会不会在所谓的自由贸易区里设置大量的军队?是不是要搞偷袭?   他的对手何斌冷笑着说,如果真想拿下巴达维亚城,我汉唐集团还用得着偷偷安置军队?用不到大铁船,只需用缴获的几艘木头船,也能将巴达维亚拿下,但是我方认为……   托尼.费尔南德思痛苦地承认这是事实,而绝非威胁恐吓……那个他是不怕的……他看到过码头上、市场上巡视的士兵,不,他们称之为“警察”,单单从他们的举动上看,他们就绝非是临时招募的雇佣兵所能对抗了的,还有他们的武器,他始终没弄明白,可以说是越听越糊涂了……但至少有一点他绝对不糊涂,三年之内,也许永远,荷兰东印度公司绝对没有办法夺回热兰遮城……   能拖下去是最好的办法,好在汉唐集团的附加条件也给了他一个回去请示的借口……毕竟,在商谈赎回俘虏的过程中,还从没有出现类似的附加条件……这不怪托尼.费尔南德思的请示行为……   可是,在谈判中的任何智慧和技巧也都没有实力这一点重要,绝对的实力掌握绝对的控制权力……   别了,我们的热兰遮城……恐怕连她的名字都被对方拿走了……   别了,我们的热兰遮城……今夜,所有荷兰人都要为你而流泪……   托尼.费尔南德思本来想写一首十四行诗,但是却痛苦地写不下了,他伤感地对他的助手说:“你带着我的信件回去后……可以把我的猜测告诉总督……先不要急着做决定,时间暂时由我们控制,他们正等着我们的回话……你一定要把所有的实话都说出来,对敌人的任何贬低是最愚昧的行为……”   他的助手能感受到他身上弥漫着深沉的悲伤……托尼.费尔南德思有过种种神奇的经历,他数次都能在十分危急的情况下安全解脱出来,也敢大胆地一个人去和摩尔人、黑人部落的首领商谈贸易,可他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想安慰他几句,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默默点点头。   “你什么也不要带,贸易的机会将来会有的是,现在,巴达维亚只想要得到比黄金还重要的消息……还有安全感,千万别让总督再误判了……我们的对手比我们想象地还要强大和邪恶……因为我看不出他们邪恶在哪里。”   在热兰遮城里的一间办公室里的监视器上,可以看到荷兰人的那名助手,轻快地上了船,然后那艘两桅快船就直接启航了……他们离港的手续齐全……关键是他们真的什么也没有带,这一点比较奇怪。   苏离白说:“奇怪什么?他们把赎金都搬进了热兰遮宾馆,还他妈的登记了,这是摆明让我们看管啊……登记就有看管责任,这条规定把自己限定死了……不合适。我看哪,他们没带东西是没钱了……”   叶子鸿说:“你别想着对人家那点赎金有心思,我比较服伍大鹏董事长说的,咱们就公开公平公正地去拿人家的钱,偷鸡摸狗的行为,我们不考虑……当然这是在众人皆知的情况下必须做到的,汉唐集团是一个有着太阳一般光明的集团……”   “啊呀,我怎么不知道偷袭西班牙马尼拉帆船的建议取消了?”   苏离白马上上网查看相关马尼拉运银船的信息……哈哈,诸多消息还都在,还不时的有人在补充建议呢。   苏离白感叹着说:“何必呢?我们何必把自己先束缚住呢?和民族大义比起来,我们遵守的道德观念还不足以外延到异族身上吧?”   叶子鸿翻了一个白眼说:“你看会议不认真,那不正是说到对明大陆的商业行为规范嘛!”   “我明白了,所以劫银计划没有改变……唉,我们如果想起家,毕竟还是要有污点的,做不到真正的太阳……”   “得了,你可别装了,太阳也有污点,太阳黑子不就是吗?但它不还是太阳嘛!”   苏离白刚想反驳叶子鸿,却忽然又发现了问题,他妈的,监视器上显示,市场里又打起来了,这几天都发生三起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台湾竟然没有妹子   定远侯郑联在热兰遮宾馆里住满了三天后,已经把所有的服务项目都试了一遍,现在他认为除了物件有些新奇外,其他的项目也没啥了不起的,根本没有商人吹嘘地那么神奇。   而且让他不满的是,这里竟然没有……妹子!   定远侯郑联从睡衣的左兜子里掏出硬壳中华烟来,它确实是硬壳的,木头盒子,打开后抽出一支白杆烟,在桌子上墩了墩,然后插进象牙烟嘴里,叨在嘴上,然后从右边的兜子里掏出红双喜火柴,啪的一声点上了烟,先是轻轻吸了一口,接着才吸了一大口,同时晃了晃粗大的脖子……那脖子发出了嘎吧嘎吧的响声。   他仰身靠在了沙发背上,向空中吐着烟,自言自语似地说道:“三弟,不是说他们从广州弄来过一批女子嘛,都分给自家了?岁数稍大些的都做了这宾馆服务员吧?我看那天给我等登记的小女子不错,你不是说过她不是汉唐集团的人吗?”   郑三爷郑斌觉得应该陪二哥出去走走了……可能他有些憋得慌了。   郑斌连忙说:“我的二哥,你有所不知,他们并没有分那些女子,倒有一个李姓董事似乎寻到了一个迷失多年的女儿,听说其声大恸,响彻云霄……汉唐集团的人传授那些女子技能,并对她们视若心腹……”   “呵呵,我明白了。”   哥俩儿就决定出去走走。   他们换了衣服,正是那明人安保队员队服的样式。   郑三爷郑斌让人回去嘱咐厦门最有名气的裁缝照样裁制几套带来,他实在受不了汉唐集团在衣料上的品位,好好的样子,竟然不用好衣料……不是麻布就是棉布。   在厦门裁制期间,定远侯郑联见了很是好奇,他试穿了一下,果然感到方便,系上照样打制的所谓皮带,便感觉双腿行进有力……但在大哥面前展示时,大哥却不让他穿出去,以免惊骇到世俗……   现在,在台湾则不同了,两个豪华版明人安保队员样式的明人,正在往热兰遮市场溜溜达达地走着,也并没有吓到谁。   正版的明人安保队员,对了,现在一部分叫警察了,正在不停地巡视着各处。   通往热兰遮市场的道路现在已经全铺上了水泥,宽大约两丈有余。   哥俩慢慢地走,慢慢地聊着天。北风一天一天的大了,吹到两人的身上后,有些凉意……定远侯郑联发现到,虽然走路便捷无比了,但是档下却是虎虎生风,令人顿生异样感觉。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一定要在裤子里配上一个小裤吧?   郑三爷郑斌用折扇指着这条水泥路的远处说:“二哥,他们汉唐集团现在已经把这条水泥路修到了红星工业区,现在正通向布袋盐化工区,将来他们要沿着这海岸通往台湾北部地区……”   “好大的手笔……我看这条路如果通了,台湾的北面便固若金汤;如果再南下高雄,到什么河口,台湾的南面又固若金汤……无论来犯者从何处上岸,援兵都可迅疾赶到,定能叫他有来无回!”   “所以,我等以为于关键之处建炮台,以为扼守要地便能镇守一地的看法其在是……小家子气了,守户之犬耳。二哥,你信吗?那热兰遮城上的四门巨炮,根本无法开炮……他们也从没想让它开炮,私下里称它为工艺塑像……”   定远侯郑联的眼睛不由得不瞪大了……他刚到这里时,首先便看到那高高飘扬的红色双龙旗……然后就是那四门巨炮,虽然离得还是很远,但是依然能感受到那巨炮的威逼感……   “三弟,如此机密,你是如何得知的?”   “哈哈,二哥,这里人人都知道……他们汉唐集团的人似乎从没有机密一说……反而让人顿生疑心……你真信它们无法开炮?”   定远侯郑联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巨炮能不能开炮关他什么事情?   “所以,二哥,我等关心自己家的事情就可以了……不操心他人之事。刚才你说援兵可迅疾赶到,可是如何能做到?”   “这太简单了,骑兵一千便可做到……如果都配上火铳,待迅疾赶到之后,下马远射,虽万人之队,莫可阻挡……我等骑射不行,但等到敌兵队形已乱之时,再上马冲杀!”   “一千骑兵……所需粮草多少?鞍具多少?兵晌又多了多少?随从之兵又要多少……”   “呵呵,这是三弟的事情了……二哥我只管冲杀。”   “他们汉唐集团有一种四轮车,据说能奔驰如风,一辆便可运士卒几十人,上面还有可以连射的火铳,发射之时,惊天地,泣鬼神!只不过,他们却都收起来了,只有一辆冒着烟的四轮车来回开动……如此看来。只想他们真要发动一击,便是精兵十万恐怕也是枪下之鬼……”   定远侯郑联听得莫名其妙,说道:“三弟,你的意思是……”   “二哥,一千骑兵,我等负担太重,我等不是鞑子可以就食于敌,所以我想过,如果用军马三百匹,拉动一百辆大车,快速运送千名火铳兵是为上策……便可节省粮草无数……”   “那大车……”   “呵呵,潘家在布袋镇办了一家盐场,我见那里的风车飞转自如,待细细察之,方知他们用了红星工业区的轴承……我马上想到如用在大车上来运兵……定会运行如飞,果然,后来汉唐集团出了一种木架双轮车……若是便捷……我等可以购买……也可以让他们做大……”   定远侯郑联又是想了想,迟疑地说道:“闽南之地,道路崎岖……”   郑三爷郑斌没有回答,却是跺了跺脚。   定远侯郑联马上明白了,水泥路啊……他亲眼见过,此物用时甚为便捷,那厦门商站的大院子平滑如镜,正是此物铺成。   他的脑子顿时清亮起来,百里之外,有敌来犯,千名火铳兵跳上大车,行驶在这水泥路上,三个时辰内必能赶到……如果对方是步兵最好,一阵弹雨下去,铁打的也能打碎;如果是骑兵……我等正好可用大车先行阻挡,待敌骑兵减速之时,哼哼,又是一阵弹雨打去……如果再有那所谓的手榴弹投将出去……   定远侯郑联激动的有些颤抖了,三弟郑斌知心地拍拍他的后背,轻声说道:“二哥,莫要心急,莫要心急……我等徐徐待之,走,我请你吃煎鱿鱼……”   两人不知不觉便走进了越来越热闹的热兰遮市场里。   这座市场,是在郑三爷郑斌眼里长大的。   原先这里是两横两纵……现在已经是四横四纵了,而更远处又在平整土地……继续扩展已是定局。   街面上甚是干净,行人来往左右有序。两人信步走进一家饭家……那饭家挑出的是一个红蓝幌子,看来里面热炒、冷拼都有……   两人进去后,定远侯郑联第一感觉这饭家里面十分干净,一水的都是竹制物件,很清爽的样子。   待二人坐好,店小二上前请二人点菜。   郑三爷没看那递上来的菜谱,直接说道:“四条铁板煎鱿鱼,要大辣;一份雪在烧;一份炒花生米;一份情人的眼泪……一瓶张家冰镇百年孤独。”   店小二唱了一个喏,转身离开。   定远侯郑联则是满头雾水,煎鱿鱼、炒花生米他都能听懂……何谓雪在烧,何谓情人的眼泪?他看到店里面还有其他食客,没敢开口直接问三弟,怕被人笑了去。   待那几样菜捡了上来,定远侯郑联看去,鱿鱼和花生米都识得,一盘红红的一块一块的又加了雪糖的是什么?另一盘却是翠绿色的被拍碎的黄瓜……   三弟郑斌笑道:“二哥,这是西红柿,非用手撕才可,佐以雪糖……你看那红色的汁液正慢慢将雪糖染红……像不像雪在烧?另一盘貌似平常,但里面却有玄机……他们在里加了芥末精,定要小心吃食……”   定远侯郑联面露怒色,小声说道:“如何起这古怪名字?真他娘的……”   他气乎乎地夹起一大块黄瓜直接塞入嘴里,芥末当然辛辣……他如何不知?但是这一块……他顿时感觉一股辣气从口中直冲进鼻子,立刻将眼泪催出,一粒大大的眼泪马下流下……真他娘的辣!这如何使得……   他当然不知道在解剖学范畴里,人的口腔、鼻腔是相通的,也不知道泪腺正处在鼻腔内部,落不落泪已经不是受他控制……二十多年了吧?受了箭伤他不曾哭过,受了刀伤他不曾哭过……如今这一片黄瓜……这就叫情人的眼泪??   三弟郑斌同情地看着二哥狼狈的样子,立刻从桌子上的小盒子里掏出餐巾纸递过去,轻声说道:   “这饭店的老板娘原是红星工业区的一个厨娘……听说她更早是被汉唐集团从广州换来的女子之一,后来他丈夫从广州携子渡海来寻,万幸在红星工业区找到……便在那儿附近逡巡哀嚎不已……此事原不关汉唐集团事,但那李姓董事闻听此事大怒曰我汉唐集团是在作孽啊,不待明年了,立刻着人去把她们的家属都找到,尽量使其团圆!   汉唐集团便租给这家人这一幅店面,又教了他们几样菜肴,那热兰遮海关大楼里,还有一些人订购他家的午饭,只是要着人送去即可……这家店主曾经亲口所言与我……”   定远侯郑联喉咙动了动,叹了一口气,说道:“如今天下大乱,骨肉分离实属常见,就是骨肉相残也不奇怪……这家人算是幸运了,遇到了汉唐集团,又脱离了苦海,幸甚!”   说完两人分别倒了一杯百年孤独,同时一饮而尽……   定远侯郑联小心地吃了一块西红柿,嗯,味道不错,酸甜可口,很是下酒……   此时,忽听得街坊上有人大呼,“抓扒手啊,抓扒手!”   定远侯郑联顿时勃然大怒,这是哪里的毛贼破坏这的好事?!   他立刻站起来,冲出饭家……郑三爷郑斌拉扯不住,也快步跟出……   定远侯郑联看见一个家伙快步跑过来,他手里还抓着一个包裹,后面还有一个商人打扮的人在追赶……   定远侯郑联冷笑了一声,冲上前,一脚便将那人踢倒……正待上前,斜刺里又冲出一人,举着匕首刺向他……定远侯郑联轻轻扭身让过,那人刀势已老,他抬起膝盖,撞在那人腹下,那人便立刻缩成一团,在地上痛得来回翻滚,连声音都叫不出来…… 第二百五十八章 愿天下苦命人有安身之处   定远侯郑联刚想大义凛然地喝斥他们一番,然后再一一把他们踢出这个让他刚刚有些闲心的地方……难得能和三弟如此静心饮酒,这种感觉,也是好久没有了……这时,不远处突然响起了一片竹哨声,两名警察快速跑了过来……   那两名警察看见定远侯郑联一个人大大咧咧地站在那里,摇头晃脑的。   他身后还站着一个人,但见只有先前那个人摆着姿势,看不出身后的人也动过手。   现在地下正倒着两个人,还在不停地翻滚着。   “你是打人者?发生何事?”一个带头的警察冷冷地问道。   定远侯郑联从他的话音中,一下子就听出这个问话的家伙是浙江东部海岛的人,那话里的方言还没有完全改掉。   定远侯郑联心道,此人定不是汉唐集团的人,还不知是个什么身份,竟然如此与我定远侯讲话!   他冷笑了一声,便头一扭没理他……放到厦门,他马鞭子早就抽上去了。当然,那里也没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   那个警察依然平静地问道:“你是打人者?发生何事?请出示你的身份证……”   郑三爷郑斌见那个警察虽然语气仍是平静,但他的手却摸向腰间的短火铳,他刚要发言……这时,那个一直喊着抓贼的商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了。   “差役大人,我……我的包裹被这个小贼抢走……是这位壮士拦住他……小的全是亲眼所见,绝无半点虚言……”   他的两只手比比划划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说完后用手狠狠指着在地下躺着的小贼。   “我是这里的警察,不是差役,请出示你的身份证……”那个警察对商人说道。   商人立刻从怀兜里掏出了身份证……那个警察看了一下,脸色便放缓了,说道:“噢,你来这里经商五次了……”   那个商人也马上露出笑脸说:“是的,小的来这五次,从来没有不良记录,小的都认识了……”   那个警察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如何确定那包裹是你的?”   “千真万确的,那包裹里有小人的三千七百八十五匹马票,零钱都在小的身上……这一次我想买一些糖果好回乡贩卖……如果拆开那包装零卖,收入非常可观……”   那个警察没理会这个小商人的话,他偏头示意一下他的同伴,他的同伴蹲下身,开始查看那包裹,果然马票的数目正确……   这时,又从远处赶来四名警察……一路狂奔。那个警察对着后来的四个同伴做了个手势,像是表示没事了……他接着说道:   “如此,你们都跟我去派出所一趟……但现在,请你出示你的身份证……”那个警察态度缓和了好多,又重新面对定远侯郑联了。   郑三爷郑斌早把警察的身份悄声介绍给二哥了,定远侯郑联这才发现一直问他话的人,他肩膀上有两颗铜星,如三弟所言,此人是小队长,一定又是一个汉唐集团的心腹之人。   他便从上衣兜里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那个警察正在察看时,郑三爷郑斌在旁边拱手说道:“此人是在下的二哥,在下正是郑氏集团的法人……”   那个警察认真看完身份证后,慢慢还给了定远侯郑联。   他笑了一下,看出是想显得亲切些,慢慢地像是在回想着什么一样地说道:“我们汉唐集团保护一切投资商的……合法权益,欢迎各路投资商到我们这里来投资……但规定就是规定,还请大家去我们派出所做个笔录,希望大家理解……警察的工作……”   郑三爷郑斌抢着点头道:“我等明白,这是汉唐集团的规定……我等当然会配合。”   前后不到十分钟,他们哥俩就走出了派出所。   在派出所里,那两个小毛贼喘息待定后,立刻招了口供,说是听说这里日渐繁华,前几日他俩才从台湾北部的笨港上岸,想到这个地方捞一笔就跑,于是暗中看准了那个商人……偷见他总是不停地摸自己的包裹,便认定里面必有重要之物。   那个所谓的派出所所长是汉唐集团的人。   当时定远侯郑联一下子就感觉到了,那个所长的身上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那绝不是傲慢,但却让人感觉到他可以俯视万物。   他好像什么都事先知道了一样,没听他们的辩解,却大力赞扬了定远侯郑联见义勇为的行为,赞叹他的身手果然不错。   那个派出所所长把定远侯郑联的身份证要去,进了一个小屋子,旋即而出,出来归还身份证时,那证上竟然有了一个小红星……   那个派出所所长说:“你下次再来台湾可以不用登记了,与当地人一样随便进出……我们就是要弘扬你们身上的这种正义,路见不平一声吼啊的精神……当然,这些行为一定要在我们汉唐集团规定里允许的框架内……   但是,我们汉唐集团不会把治安的责任推到群众身上去,也不会去号召他们见义勇为,我们认为在治安这一方面,是我们的治安管理行为缺位了……所以下一次,你们再次看见了这样的事情不要管,让他们跑……如果他们可以跑得掉的话,那么,我们的警察部门也就可以取消了……   另外啊,你的身手真不错,果然是战场上杀出来的……机体看样子已经形成良好的条件反射了……你今年多大了?一直在练散打吗?有空时,我们切磋一下,欢迎你来到台湾!”   “……”   走出派出所后,定远侯郑联一直很疑惑……不对吧,那个什么派出所的所长说了那么多,为何三弟转述时只是几句话?!   再多问三弟时,三弟用眼睛告诉自己别多说话了……好吧,到了台湾一切听他的了。   哥俩重新回到了那家饭家时,桌子上的饭菜原封不动不说,而且又多了一个菜……是一盘撕好的猪手……   这是如何一回事情?!   那店小二赶紧又跑了过来,说道:“我家老板娘听到两位壮士的英勇举动后,特地让小的给二位加个小菜,莫嫌弃……店小利薄……我家老板娘说,但愿这天下有苦命人的安身之处,别再乱了……”   郑三爷郑斌听到后,用手中折扇啪的拍了一下手心,着啊,他对着店内的食客做了一个团揖,大声说道:“为老板娘这句愿天下苦命人有个安身之处的话,在座的诸位,我郑氏集团请了大家这一顿饭!”   店内轰然叫好……食客们纷纷起身叫道,谢了,郑氏集团!   定远侯郑联没理会这些没有用的,却直接用手抓起猪手,啃吃起来,边吃边纳罕地说道:“他娘的,我老郑啥没吃过,今日方知这猪手如此有味道……”   郑三爷郑斌坐下时,没有听清二哥说什么,便问:“怎么二哥,猪手不好吃?”   “好吃!”定远侯郑联肯定地说道,但接着又有些邪邪地说,“这老板娘不通世务……我郑氏集团的人来了,也不出来拜见一下,能卤出如此美味的猪手,应该是面容不错……”   郑三爷郑斌此时正在兴奋地饮酒,刚才几个小钱,便将郑氏集团的名头正大光明地喊了出去,而且听到有人喊“谢了,郑氏集团”这一句,心里真是好受,要是真心喊出的就更好了……   但他又听到二哥强加因果的判断,差点呛着了,不停地咳嗽起来了……   定远侯郑联色咪咪地说:“三弟,几个月来未近女色了吧?我方提一个小店的老板娘,你就如此激动……略失品位了,你看把你饥渴到什么地步了……”   郑三爷郑斌一时说不出话来,双手急摆,示意二哥你可别说话了。   定远侯郑联猜测自己说中了三弟的心事,叹了口气,心道,下次说什么也要带几个极品粉头过来……看把三弟激动的……然后他又津津有味地啃吃起猪手来了。   这两周内,热兰遮市场发生了三起打架事件。   第一件事件是空中地盘之争。   汉唐集团在开办这个热兰遮市场时,早都把那面世界里特别容易出现的纷争都考虑到了。大家多少都和小市场有过关联。   他们先是明确规定了各家商铺的责任以及处理办法……然后把市场内部的所有地方都划归商铺个人管理,不留一点点的空地……因为汉唐集团知道,这个明大陆民族对空地那是情有独钟,但凡有机会占有的地方,他们一定会想办法用自己的什么破烂东西先占上,然后一点点变成自己的。   对于那些实在无法划归个人管理的公共地方,比如公共取水处,倒水处,公共厕所,公共休息长椅等……一律明确划归为汉唐集团管理,上面定会书写着“汉唐集团所有”这六个大字,管理和维护的责任非常清楚……汉唐集团聘用专人负责。   以前,汉唐集团负责管理市场的部门把自己的管理方法发到网上后,大家又就那面市场常见的一些丑恶现象一一做了对策……最后,大家共同认为,这恐怕是史上最完善的市场管理办法了……有谨慎的技术员说,加个之一就更完美了。   但他们万万没有想的是,在正常运行了一个阶段后,他们的规定就出现了问题。   起因是来自闽南的行商认为来自广州的行商欺负他。   广州的那个行商是先来的,最先买了商铺,做起了生意,一开始想利用先来的优势占些便宜,后来发现,这汉唐集团把什么都管得死死的,还真真处罚,那些偷偷想多占地方的都被罚了款,没一个轻饶的,于是断了不服从管理的心思,他们汉唐集团连小小不然的地方都认真地管……小家子气了。   那时的商铺都喜欢在门口搭个棚子可以遮阳……还可以在下面加一些桌椅,也好让上门的客人坐上一坐……当然,只要摆放的地方不越界没人管他们,可是那广州的行商搭得棚子太长了,在空中都过了街中线,他家对面的商铺没有卖出去之前,没人注意到这个事情。   可是当对面的商铺被一个闽南行商买去后,就出问题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群众监督是个伪命题   当对面的商铺被一个闽南来的行商买去后,问题出现了……本来这个时空都是讲究个和气生财,商家之间,那绝不会轻易发生口舌之争,但要是发生了,那么两家之间就必须分出个正确错误来……要不然没完没了。   商人之间,特别是像这两家都是同行,还都是经营绸缎,他们之间一定会有矛盾,但这矛盾如何爆发,何时爆发,爆发的程度大小,都是要视情况而定了,一切都要从实际出发嘛。   一开始,闽南的那家也没在乎,毕竟自己是后来的……但是不久后发现,这里没有什么先来后到的一说,所有人的标准都是一样的,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再加上两家经营的理念不太相同,互不欣赏……问题趋向表面化发展了。   广州那家听到闽南这一家提到的要求,当时差点想笑了……地面上的事情归汉唐集团管,这天上的事情该归老天管吧?什么时候轮到对面的家伙管了?再说了,他家把闽绸漳缎卖那么便宜是何道理??   于是广州那家认为这是既成事实,坚决不改,闽南这家坚持对方要改,双方都找不出相应的规定……于是就开打了……双方都高喊是对方仗着地域性来欺负自己,都想拉起团伙与对方做战……若不是警察在第一时间赶到,又向天开了一枪,这次还真的能引发一次地域性冲突……太他妈的让汉唐集团讨厌了。   汉唐集团的市场管理部门对此深刻地反省了自己,同时,网上的热心人士也深刻地反省了自己……这个时空的人真他妈的不讲礼貌啊……谈不拢就开打,还要拉着帮派开打……   有技术员说道:“这是我们的规定不严密出的错……我们并没有给这个空间概念下定义,改一下吧。”   于是,在规定中又加了一条:按实际界线向下或向下无限投影……   这件事情的处理可以说是打了三家的屁股。   首先,汉唐集团先向两家道了歉,说是自己的管理不到位……这是这次冲突的主要原因……   闽南那家的店主乐得眉开眼笑……汉唐集团竟能向我等小民道歉,当时就给跪了;广州那家的店主脸色都吓白了……汉唐集团竟然能向我等小民道歉,那么一会儿责罚我等时,还能轻了?!当时也给跪了,头都没敢抬起,大呼不要不要……如是者三,闽南那家的店主也恍然大悟了……立刻也跟着高喊……   这让那个代表汉唐集团正式道歉的技术员心中大骂,你们有病吗?!没看出我们是真心真意地道歉嘛?!   随后对两家的处罚也到了……热兰遮市场派出所做出决定,给先动手搞强拆且先动手打人的闽南那家商铺罚马票400匹,这个数字是经过计算的,在这次冲突的预发状态中,共有三张长椅被看热闹的人踩坏……还有若干人无辜路人被轻微挤伤,丢失鞋子五只……400马票占总损失的八成……   广州那家的商铺则因刚开始时口出恶言,违反了相关的市场规定,罚100匹马票……占总损失的二成……   最后,责成两家共同购买了若干小礼物,两家店主一起去挨家挨户的给各个商家赔礼,毕竟由于这次冲突,人家的生意也间接受损了……事情就这样解决了,从事后的反馈情况看,没有受到太大的负面影响……相反,汉唐集团的高调道歉,虽然让他们丢了面子,但也让所有的行商们都诚惶诚恐……真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莫不是还有什么雷霆手段并未施展出来?再加上两家店主共同拎着一个大竹筐,共同上门道歉……真够丢人的了,但由于他们共同承担了被人笑话的打击,明显产生了友谊……两人不断地在小声谈话中表示后悔,据随行的警察回来报告说,两个店主还越谈越投机呢。   结果比较圆满,但是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却并没有高兴起来,大家这才发现,这个群体中竟然没有一个是法律专业的人士。   伍大鹏董事长深表后悔……他是文科,但学的与法律无关,当时还以为怎么也能对付过去……现在看,还真是离不开呢。   众人讨论来讨论去的,忽然就想明白了,大家你一条我一条地争着表达着自己的看法。   什么刚性、弹性、内涵、外延的,想一次性解决问题就是不行滴……   古人尚且知道“上胡不法先王之法”,我们则以为把那面世界的法律全搬来就够用了?这个想法是不对头的……   什么这个性那个性的,我们就以一个为中心……人性!什么这个派那个派的,我们就搞一个派……人派!   我说啊,我们还要与时俱进,不断地调整和剔除那些不合适的东西……那么最后沉淀下来的就会是精华!   对啊,我们为什么不会蜕变成邪恶的组织和集团?因为我们制定的是我们自己都要遵守的规定……还要什么法律专业人士?!别被那些学术名词把我们绕糊涂了……   大家都说的好,但是我有一个问题,那么谁来监督我们呢?谁来保证各项规定的实施呢?   众人一看是江铁生发的贴子……一时安静了。   过了一会儿,梅乐芝经理又是回了一个大长贴子。   他解释道:   任何社会的问题不过是集中表现在各种利益和产生、流通、分配这个过程中,无论它是隐性表现还是显性表现,都必将以不断出现各种形式的问题来折射这个核心。   先说利益的产出。我们本质上是以创造、创新为动力来产生各种利益,以对外贸易来使利益增值……那么,这就意味着我们的利益产出不是一次性产出而是以滚动式连带式发展为表现,这不同与掠夺式、占有式的利益一次性产出理念,因为在那种理念的支配下,只能带来一个结果:共同贫穷。   所以说,我们能够完全掌控利益的产生源头。   那么,我可以负责任的保证,到目前为止,我们集团中的任何人都不会去掂记着明人家里的隔夜粮。   再说利益的流通,我们根本没有讨论过任何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的理论和两者的区别,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们也没有人去探讨我们如何与封建社会制度、资本主义制度、殖民主义制度下的国家和地区打交道吧?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无论多么花巧的主义和学术名词都无法掩盖一点:人间常识、常理。   我为你搓身了,你付我报酬;我吃你煎鱿鱼了,我付你饭钱;我从远方运来货物了,你要想买,你付我相应的价钱……这样的利益流通就是正向、增效流通,利益在这个过程中发生了震荡作用,这时它的连带性发展不言而喻。   可原本如此简单的常识和常理却被五花八门的主义和制度所掩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奥古斯丁的西欧君权神授;苏俄的一切权力属于人民,一切资源属于集体,属于苏维埃等等,都是在把问题复杂化,把利益的流通过程复杂化……他们的目的一言以蔽之:就是把利益的流通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掌控在自己手里也无可厚非,因为他们是统治者……但是,他们的目的却是想不劳而获,却是想把这流通过程中的利益全部拿走!   所以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专卖制度,专卖物资作产品越多的国家,它的掌控就越严密,垄断越极端……开明些的,会把利益让出些,那么社会运行良好;到一个社会快要崩溃时,就会出现极其愚蠢的个人或集团,一点点利益也不会让出,而且为了稳定这一状态,他或他们会把人们手中唯一的东西夺走来应对加大成本的局面,当然,他们不需要动手抢了,直接把基础物资涨价就可以了……稳定压倒一切的理论就出来了……维稳就成了使用频率最高的词。   可是,我们会这样吗?我们会把能源、资源、交通、农业、工业分裂开,分给一个个的个人,然后等我们再成长成家族控制吗?   那样的结果是什么?是我们互相内斗不已,因为我们互相牵扯了对方利益的流通,后果极为可能是零合!   再看利益的最终分配,我们当然不是来这个时空当救世主的,我们也有对美好生活向往的权利,更为关键的是,我们无路可逃,搞糟糕了,我们也会跟着受罪……那么我们为了这份美好,就不得不老老实实把流通过程中增生的利益投放回去……建水泥路,不敢建成收费的;建学校,不敢建成收费的;建医院,不敢建成高价的;建工厂,不敢建成血汗的……在可以预计地将来,我们绝不会敢把电力和石油交给任何个人或家族掌控,那样,是对我们所有人的智力的挑战,到了将来,我们也许会制订出更完善的规定来。   或许到了那个时候,真正的国营,可以和私人企业竞争的国营,真正能把直系国和家安危和保证民生的任务承担起来,而不是搞成垄断,不容别人染指。当然现在谈这些问题比较早一些。   由以上所述,我认为这个监督任务只能由我们自己来完成,这是我们天然的责任,无法推卸。   梅乐芝经理打完这一段理论证明后,觉得舒服极了,他觉得自己摆脱了那些五花八门的学术词汇……回归了问题的本源。   他美滋滋地先给自己的杯子加了四块冰,因为他发现只加四块冰的效果最好,不破坏口感,还能达到冰镇的效果……然后又小心地加了些张家百年孤独……正好到杯子百分之七十五的样子。   这时候,江铁生又问了,好吧,我也认为我们现在也可以达到互相监督的作用,但是,如果一些部门领导利用自己的权力来为自己谋取不当利益怎么监督?不需要发动群众监督吗?   群众监督,证明是有效果的,我相信大家都能认可这一点……   梅乐芝经理看了后,淡淡地笑了……他回答道,任何打着群众的名义做事,都是在做着违背规定的打算,这个群众监督可以看成是一个伪命题,是对制度和规定不完善现象的逆向补充……反而会使它更乱,当然如果别有目的,那是另一回事情……那么我们要认真地问几句,我们集团做的各种制度和规定哪里去了?它们没有在起做用吗?怎么会让人钻了空子?   部门领导以权谋私或许有,如果这种现象竟然没有出现在我们设计的制度和规定框架内,竟然没有被我们事先束缚住,那么,我们全体都要为此负责任,因为每一项制度都是我们讨论过的,可竟然没有人想到……   我想首当其冲有责任的是伍大鹏董事长……   江铁生想了想,无话可说了,他只好回了一句,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伍大鹏董事长此时也正在津津有味地喝着小酒,抽着小烟,一边和电脑下象棋,一边看着众人的讨论……不经意一看贴子,靠,自己被推出来了。 第二百六十章 差一点长大的黑社会   第二件打架事件是关于鱼获的强买强卖的事件。   汉唐对此事件的前因后果完全了解后,对黑社会的自发产生能力和组织运营能力有了充分的认知,他们把这件事情的发展经历做了详细的记录。   这次发生的事件,完全可以当作一个典型案例来看。它深刻地揭示了黑社会是如何从无到有……到差一点壮大的经过……由此可以看出,如果不能及时铲除掉它发展的土壤,明大陆的黑社会,是不分时空都可以存在的。   台湾浅滩渔场是那面世界著名的渔场之一,也是那面世界的最大的热带渔场。它位于澎湖以西,台湾西海岸以东的广大范围中……它由于受制于黑潮支梢、南海暖流和闽浙沿岸水的影响,温度、盐度分布呈现东高西低,南高北低的格局,使得这个渔场终年出现多种流隔,有利于捕捞。   东海、南海交汇的独特海流,温和的亚热带气候,孕育了该海域丰富的海洋生物资源,成为闽南—台湾浅滩的中心渔场。   以前讲过,特别是澎湖群岛周围的海域,深约15到25公尺,珊瑚寄生很盛,多为标准的聚礁,先天上看就是一个条件优良的渔场。   明大陆沿海的渔民们祖祖辈辈都在这里打鱼,当然,他们可以向任何强权交纳各种税收,一般都毫无怨言,只要还能剩点儿,还活着就行,别想太多。   这些渔民中,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闽南当地人明显多于粤东、浙江人。当年红毛蕃荷兰人在这里的时候,对鱼类的需求并不是太大,所以他们打完鱼后,老老实实交了十一税,往往要把鱼用盐卤好,带回本地售卖,来换取相应的生活物资……毕竟人不能只靠吃鱼活着。   生活还算过得去……后来汉唐集团来了,他们照样毫无怨言地缴纳十一税,当时,由于汉唐集团总是想着“手中有鱼,心中不慌”的战术,采购鱼获的力度很大……这些渔民就不约而同地改变了运营方法,更倾向于向汉唐集团售卖,离得近不说,还省盐了……日子就要开始好过起来了。   有的渔民,有了想上台湾岸上定居的打算,这样就更方便打鱼了,毕竟这份收益还比较准成。   这样的渔民是只有过自己小日子打算的渔民。   有大局观的渔民不这样想。由于运营方法的相同性……有人打起了主意,想要私下里控制鱼获的售卖了……其实这并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在渔民的家乡,大大小小的渔霸都有,如果说哪个地方没有渔霸,那里的人出门怕是都要被人笑了去……就是在那面的世界,现在还有,只不过更隐秘了些……或者其它。   那时汉唐集团哪里有精力去管理渔民的售卖行为?谁来卖鱼就买谁的,价钱当然很公道了。   由此可以看出,在产出利益的地方,缺少了合理的有秩序的权力监督,那么自然就会有某种势力崛起来添补这个空白……这个还真不分时空。   黑社会形成的第一个要点出现了,汉唐集团在这个问题上难逃其咎。   闽南的渔民在数量上占优,于是就有几个亦盗亦渔的人物聚集在一起,他们又拉扰了几个有过劣迹的闽南渔民当打手,决心要下手垄断这个售卖行为……很简单,低买高售。   由此,黑社会形成的第二个要点出现了,它们目的性明确,主要是指经济性质,有一定的组织结构,还有明确的分工……他们大多是按照关系亲疏或地域关系组织在一起。   当然有渔民不服他们的行为,那简单,一个字,打!   第三个要点也出现了,经营方法主要靠暴力或恐吓……一开始他们主要针对的是运送河口基地的渔获,这个规模稍大一些,得利更容易。   随着他们组织成员的增多,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开始插手热兰遮市场的鱼类零售业了,这一次他们遇到了反抗……零售业,也就是指鱼市场,那里商贩们却开始反抗了。   商贩们熟知这个热兰遮市场的各种规定,当然不会听从渔霸们的要求了,凭什么只能上他们那里批发?我等哪家便宜批发哪家的……这个问题的结局,只有开打了。   在双方对打时,汉唐集团的警察部门将大小渔霸们一网打尽……当然其间的过程耗费了一些时间,也跑掉了一些成员,对这些细节,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没有关心,一开始只是认为两伙人打架呗,无论是哪个时空,这一点都比较常见……可以随着调查的深入,真正的问题浮出水面了。   但是还是有人不在意,啊呀,啥黑社会帮派啊,那总共才能得到几个钱?一伙穷人联合起来欺负另一伙穷人……人民内部矛盾。   但也有知晓厉害的,尤其在码头有过工作经历的技术员,他们先是喊了一个吓人的口号:   真正的公平公正往往不是体现在扬善和平反上,而更是体现在惩恶上!   于是他们把那面世界里亲身遇到的渔霸现象一一讲解,特别是讲到后来这些人都成为了地方官员的打手时,全体成员这才高度重视起来,黑红结合吓死人啦,这世间所有的道理都会在他们手里了,很不好玩了……这是未来告诉历史嘛。   当大家真正开始分析起来后,也是有点后怕……他妈的,这帮子穷人组织干得坏事也挺吓人,而且发展的速度蛮快……不劳而获果然比什么都有吸引力,看来这东西只是和人性发生关系,与阶级立场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好吧,这首先是汉唐集团的管理不到位的问题了,俗话说的好,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真是名言啊……现在,没有什么坏分子来蓄意破坏你安定团结的局面,一切问题千丝万缕地都和管理者本身有关系……管理能力没有发挥出来。   那么解决的方法就出来了,黑社会骨干分子去台湾北部地区吧……其非法所得用于赔偿各种损失……结果不太够,明显人家渔霸们还没有完成原始积累的初级阶段……汉唐集团自己出血又加了些补助,把那个农贸市场重新修缮了一番。   如果从微观上看,汉唐集团这种行为是亏了,按照那面世界里恶狠狠的小白们的看法,汉唐集团是有想当圣母的嫌疑。他们不仅不收小商小贩的交易税,让那些卖鱼的,卖菜的,卖山货的随便卖,当然也不是乱做一团,都在指定位置呢……汉唐集团还要花上费用给他们设置农贸大厅……   但是宏观上看,在梅乐芝经理的预算中,汉唐集团其实还是挣了很多。   原因简简单单,随着红星工业区的高速运转,那里的明人劳工们的工作越发稳定了,这时红星工业区内的各家工厂按照一定的条件分配给他们木竹结构的宿舍,他们的家属也就陆续到来了……食堂制在此时就不合适了,总不能把家属的吃饭一起解决了吧?   他们明人劳工们完全可以回家吃饭,这时,农贸市场出现恰恰起了做用……小商小贩的费用减少了,自然物价也就降低了,你想卖高价,别人可以卖得低……敢于逆流而上的,那得是国营的才行,或者垄断的。   这一部分费用自然而然地就补贴给明人劳工和其家属了,不用汉唐集团单列什么补贴项目……工资条上各种补贴项目的出现,那就是一个垄断集团向另一个垄断集团的妥协标志……最终结局还是汉唐集团降低了用工费用。   “这很简单,就是放水养鱼嘛……可是为什么在那面的世界很难实现呢?”   汉唐集团的一部分技术员真心不明白。   “两个原因制约他们。   一是,任职期限化。就是一个地方官几年就要出成绩,均看是四年左右,那就要换地方了,所以,没人关心长久的发展……放水养鱼的方法想要见效,那是需要时间的,他等得起吗?再说了,如果享受成功果实的是后任者,会让前任气疯的,会证明别人比他能力强……表面上是目光短浅的问题吧?实质是上面也怕地方官员做大做强啊……   二是,利益模块化。集团统治的特点是什么?利益均沾和部门垄断……表面上看是一盘棋,实质是各自为政,这就是总说有关部门,但你不知道是哪个部门的关键所在……大哥,你别插手二哥的事情,由此,任何的变动都是步履艰难,人人都知道关节点在哪里,但都装着看不见,因为有些事情事关核心利益,无法改变。”   上次因为梅乐芝经理的点名,伍大鹏董事长被动地出来应对后,他改了策略,真他妈的,人生的舞台上没有旁观者,不去面对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真的会有无穷的被动,不管有用没用吧……主动应对总比被动好一些吧?   所以看到了有人提出问题,他第一个出来解答,不敢再等皮球落到自己脚下了。   在网上,大家又发表了一些其他看法后,这第二件事件算是平静下来了。   台湾北部地区又增加了几十名明人劳动者,全世界劳动者联合起来,这句口号还真不能白叫。   明人们也真真切切明白了,有事儿你找警察啊,他们或许真能解决了,你交了税……他们真的管你。   但是这第三次的打仗事件让汉唐集团的人真正发火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爱国志士逼死忠君志士   热兰遮市场派出所经过审讯得知,这两个毛贼来自舟山群岛。   此时的舟山方为海外巨镇,有言曾曰:此处番舶往来,饶鱼盐之利,西连越郡,北绕长江,正为进取之地也。   这时一定要说一说另一个军阀黄斌卿的真实故事。   1645年,当隆武皇帝命他在杭州湾地区配合反攻行动时,他开始在浙江北部沿海的舟山岛上建立一个独立的基地。   后来,他只在对他有利的前提下与其他明水师将领合作。不久,他就以更爱跟自己的同胞而不是跟清军打仗出了名,但由于他的战略位置,他的这种态度和行为被容忍了。   两件亲身经历的事似乎巩固了黄斌卿对基地的选择,即优先考虑海上基地而不是大陆基地。   第一件事,1647年春,清松江总兵吴胜兆准备反正,黄斌卿参加了从外面去支援的尝试。但是,支援的舰队被台风吹散,后来当它到达长江口时,被清军防守部队歼灭了不少人。吴胜兆军队中的爱国志士拒绝因此而放弃他们的计划,在5月24日企图举事,但没有成功。许多文武官员在这次事件后被处死。   第二件事,黄斌卿被说服带领一支水师去宁波,那里的爱国志士计划起义,想要把这个府从满清的控制下夺过来。但密谋者被出卖,起义没有发生。接着又有许多人被捕和处死。   在这两件事以后,黄斌卿再也不参与对大陆的进攻。他甚至更不愿意让监国鲁王在舟山建立朝廷。   他的这个行为也有他明面上的道理,毕竟隆武赐爵授命在前,鲁王赐爵在后。而受命于君,镇守皇封之地,忠君嘛,乃是黄斌卿的本职,哪怕他的君已经死了。   黄斌卿身虽武将,却有喜读经史之雅爱,深知“君”、“臣”二字的含义,但他的行为确实激怒了监国鲁王和他手下的臣子们。   这个时候,另一位爱国将领张名振和他的部下,暗中与黄斌卿手下心怀不平的将领密谋除掉他,把舟山岛作为监国鲁王朝廷较安全的驻地,要不怎么说大家都是爱国志士嘛。   最终他们这些爱国志士联合起来攻打忠君志士黄斌卿,黄斌卿抵抗失败后,料定这些爱国志士定不会饶过自己这个忠君志士,便于1649年10月29日在舟山自尽。   至此,鲁王朝廷于1649年11月移至岛上,所有人都集体长吐了一口气,可算是比在大陆上安全多了。   现在的鲁王政权处于孤立状态,并采取守势,因为他们此刻最关心的是如何生存下去。   以前,黄斌卿在舟山实行“定履亩劝输之法”,治理舟山还算有功,一般喜欢抢劫其他明军的财物,对舟山百姓不太抢……有得民心之誉。据说其死时,舟山民众“哭声恸山谷”。   鲁王朝廷次于舟山之后顿时增加了舟山民众的负担,由于鲁王监国的身份,和众大臣们的身份与原先的黄斌卿大不相同,所以民众们发现,他们的田赋增加得太多……民众苦不堪言……   在热兰遮市场派出所的审讯室里,所长秦曦关愤怒地拍了一下子桌子,大声地吼道:“你们把田赋都乖乖交给了你们的皇上,不够吃了就到我们这里来抢吗!!太欺负人了!!!”   所长秦曦关真的生气了。   两个小毛贼当时就从椅子上跪到地上,他们听不懂那个所长说什么,但是心中大骇,生怕下一句就是“来人,拉出去斩了”!   可谁知那个所长吼完后,却又开始沉思了起来。不一会儿,只见他又轻声对陪同审讯的警察说了几句什么话后,就离开了……   那个警察笑呵呵地对他们两个人说:“尔等真是好运气……好好把舟山上的事情说说,我也好记录……秦曦关所长亲自去给你们买盒饭……在台湾,做些什么都能挣到马票,哪里有你俩这样的,行事这么有眼色,却一天没吃饭了。慢些说吧,我也好记录。”   晚上,热兰遮市场派出所秦曦关所长在网上提了一个建议,说可以利用现在这个机会,把舟山拿下来。   他同时把得到的舟山情报都一一发到网上,最后补充说道:“舟山距离台湾不过五百公里,两个小毛贼驾着一条破渔船都能到达我们这里,我们更能够去他们那儿了……大家都看到了,那两个毛贼说过,以后还会有人前来的……我们这里海岸线这么长,手下就这些安保队员,哪里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莫不如主动出击,把贼窝端掉!”   秦曦关所长发完了贴子,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心道,幸好有这个网络,有什么话都可以说出来,要是像在那面的世界……单单一个领导印象就够人喝一壶的了,自己还没地方说理去……严格地说,这三件案子和派出所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自己总感觉大家都在盯着自己这个所长看,感觉不太爽……   但愿,这个建议能隐性地替自己辩解了,还转移了大家的视线……在那面的世界,四十多岁的人还不懂得转移视线的方法,那就是中白了。   发完贴子后,他理都没理那帮子人的回话,便下了网,拿起一个大喇叭修了起来。   热兰遮市场是台湾第二个通有线广播的地方,比海关晚了一些。   一开始,本来定好是每天十二点半,定时播放明清以前的评书,但是市场上的店主们纷纷要求加更,要求下午四点半再来一次……这是好事情,那面世界的评书哪个不是宣传爱国的?汉唐集团就答应了他们的要求,这样一来,手里闽南语、粤语版本的评书不够听了。   汉唐集团索性直接上刘兰芳式、袁阔成式、田连元式、单田方式普通话的版本,有的放就不错了,听不懂可不怪我们。   在刚一开始放评书时,这帮子明人一到点儿,准时都聚在那电线杆子下,认真地听着,有的还一动不动地像雕像。   这个时候,整个市场也格外安静,除非有急事,几乎每个人都停在那里用心听,一些不得不继续干活的人,动作都变得缓慢了……明显是机械动作了。   明人们对普通话版本的评书反应不算大。   这一是因为汉唐集团刚开始放得都是粤语、闽南语的对照本,明人们连猜带唬地也差不多听得懂;这二是因为明人心里也明白,他们这是白听不花费,茶馆里也有类似的节目,可你得喝茶还得给打赏吧……听这个大铁花就不用了,白听还挑个屁。   那面世界的网文扑街写手杨友行评价道:他们明人比那面世界的看盗版者好一些,他们是白看不说还乱骂……   江铁生见到了后,一下子就跳出来了,说道:你还说……有完没完了!   就在昨天吧,有一个大喇叭总是发出嘶嘶啦啦的声音,有个店主惊慌失措地来找秦曦关所长,担心大铁花的嗓子坏掉了,千万可别像单田芳老先生的嗓子……书好听,声音难听。   秦曦关所长还是在小时候爱听评书,那阵儿吃完饭就跑到学校和同学们挤在一起听刘兰芳的岳飞传……在现在这个时空,求他听他都不听。   他听完那个店主的描述,立刻就明白了,可能是大喇叭里的信号线松了些。他以前可是在军队培养军地两用人才时学的电器修理。   那时他想学开汽车,在军队里学可以直接拿票的,到地方上肯定有大用了,肯定能多挣不少钱。   可是那要给连长送不少礼才行,那阵儿家里穷,哪里能拿出一千块钱?想了半天,只能报了电器修理。   后来学了汽车的战友复员后,果然都挣上了好钱,他们有的开出租,有的搞运输,牛得不得了。   他呢?分到一家单位后,那个单位的留守领导告诉他说,你可以下岗了,用不用我帮你办下岗证?   他后来开了一家电器维修点,将将就就地过日子了。   后来索性参加了汉唐集团的应聘,因为那保安的工资实在是够高了……上哪去都无所谓了,一直单身。   秦曦关所长拍了拍焦急的明人店主的肩膀,说,没事儿,我能修好。   他扛着自己做得电工梯,一个人吹着口哨就到那个电线杆子上拿下了大喇叭,可不经意往下一看,差点掉下来……这可不是因为他怕高,而是下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地站了几百名明人,一个个都在仰面向上看着他……   他当时在心中狂骂,我操,你们干什么!知不知道突然出来这么多人很吓人??还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本来想白天修好,下午就挂回去,让他们傍晚还能听到一更,这不因为两个毛贼给耽误了吗……发完贴子后,他就打算快点把喇叭修好,第二天一早挂回去,省得他们明人看到没有大铁花心里恓惶,可是他妈的至于嘛!……评书,有那么好听吗?我看都听完了你们怎么办!   秦曦关所长没有关心他的贴子,但他的贴子已然引起了热议。   大家争着把舟山的资料翻出来了,你一条我一条的说着。   江铁生得意地说道:“我啊,不仅是厦门通,舟山更是了如指掌……当年那里两区两县,小哥我走个遍……不用查资料,我张口就来……   最大的渔场不说了,大家都知道,单就是可利用的淡水资源就比澎湖好太多了……完全可以做一个前进基地,在那面的世界里,那上面有一百一十多万有户口的,五十多万没户口打工的,也没听说哪里缺水,我们现在少算点,十万人在上面种植啊加工啊,一点问题也没有……到时候兵发宁波城非常方便……现在满清的海运等于零啊!”   伍大鹏董事长也一下子就注意到这个贴子,它完全可以和自己一直暗中推演的计划结合起来,蛙跳到山东也好,做一个收容基地也好,都可行。   但是,上面的鲁王监国怎么办?一大帮子嗷嗷乱叫的爱国志士怎么办? 第二百六十二章 这个时空谁都不傻   汉唐集团想拿下舟山,这不费事情,关键这是一个脏活。   大家都没有道德洁癖,也看出舟山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但是真的不想双手沾满明人的鲜血。   这和与未来的满清相碰不一样,虽然现在满清手下百分之八十都是汉兵,但他们早已改变了发型,而且杀起其他明人,与鞑子比起来不相上下……绝对不可以以明人视之……但舟山上这位鲁王监国就不同了,身份是标准的皇N代,拥有正统的汉人血统,又受浙闽两地的爱国志士、开明绅士、反清文臣的拥戴……不好玩啊。   可是不好玩也得玩下去,大家也都知道这个理儿,这个局面下,刀山火海都得走下去,何况还不是那么糟糕呢。   江铁生忽然在网上慷慨地说道:“我亲自去一趟舟山吧,一是那里我熟,二是我自信我能说服他们离开舟山……去厦门,历史上他们不就是在三年后到的厦门嘛……”   一下子没人回贴,但大家可能都在心里骂了一句,操,这位上来虎劲了。   江铁生没在意大家回没回贴,继续说:“我最近在厦门工作时,经常感受到明人们的热情和真诚……我认为我们要是能热情而真诚地对待他们,也许就不会死人了,死的每一个人,他们身上淌的血都可能和我们是一样……我过去可能偏激了一些,但现在不了,我这是认真考虑的。”   大家看了后差不多在心里齐声骂道,这他妈的更偏激!   伍大鹏董事长不得不出来说话道:“老江,你刚才说的一点非常好,我们可以在历史中去了解他们……现在我们先不谈别的,就在历史中推演他们……你在厦门非常受广大明人的喜欢,这一点我们都知道,但是仅是因为你个人的原因喜欢你吗?”   江铁生想了想说道:“不全是,他们还是害怕我们汉唐集团……”   伍大鹏董事长说道:“不急于做决定……我觉得我们不能继续隐埋刺杀定远侯郑联的事件了……”   江铁生愣了一下,说道:“刺杀定远侯?谁?”   建国安董事悠悠地说道:“是啊,张名振不是鲁王的重臣大将吗?他逼死了肃虏伯黄斌卿后,又蛊惑鲁王,对当年永胜伯郑彩的一些行为怀恨在心,于是暗中探听到郑彩的爱弟定远侯郑联来台湾……”   江铁生差点笑了,说道:“你们这都哪是哪儿啊?”   伍大鹏董事长对建国安的分析非常满意,说到:“此事定与鲁王监国无关,但具体是谁指派凶手,我们没有证据,只凭一面之词无法认证。”   梅乐芝经理说道:“我们可以把两名凶手交与定远侯郑联手里,但是不能伤害了他俩的性命,因为他们是在台湾犯的罪,我们才有资格做最后的审判,他们罪不至死……”   伍大鹏董事长笑着说:“放心,他们俩会好好活着的,一定还会少死很多人,要不然,两年后,他们的结局你也是知道的……”   梅乐芝经理想了想补充道:“鲁王从未与永历见过面吧?对,鲁王一直分封在山东……实在亲戚了,这么久不见面,不太好。”   伍大鹏董事长也想了想道:“对,以前李子强董事一直安排人去广州寻找那些女工的家属,我个人认为他的行为体现了人文关怀精神,是一个高尚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亲人相聚是人生之大喜啊。”   “好了,伍董事长别黑人了,你们憋着损劲儿去让人家老郑去干坏事儿,还要把人家鲁王送永历那里去,别拉上我啊。现在我的原料攒得差不多了,我这里的小高炉可就要正式投产了……我不管你们计划什么,别耽误我连续生产就行,下了。”   伍大鹏董事长、建国安董事和梅乐芝经理三个人正一句,一句地把想法说出来,大家在网上都看得津津有味。   李子强董事却匆匆上网,粗略看了几眼,凭着多年好友的经验,知道伍大鹏董事长和建国安董事,还有一个梅乐芝经理正在冒坏水呢……   到现在,江铁生才完全搞明白了,他想说些什么……   但是这时候也有个技术员悠悠地说道:“不管怎么说吧……自从他们完全掌控舟山以后,这舟山就来人试图刺杀定远侯,难道这不是事实?难道做为地方行政官员,就不要为此负责任?”   江铁生一时哑口无言,只能叹了一口气。   伍大鹏董事长和梅乐芝经理亲自接见了定远侯郑联和郑三爷郑斌,双方就目前的台海局势展开了座谈,会议气氛非常融洽,席间不断传来双方爽朗的笑声。   这次会议应郑氏集团要求,双方采取的是闭门会议形式。   会议历经二个小时二十分钟结束,双方对取得的商谈结果表示满意。   会后,伍大鹏董事长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把会议视频内容发到网上去了。他不想再看一遍了,想去泡个澡,也不能说同古人的谈判就如同玩一样,他们得失也算得很明白,只不过在衡量物质的价值方面和我们不同而已。   郑家的人分明是太过小心了,生怕会议内容走露了风声,前功尽弃……扯蛋,这个时代,消息的传播速度慢得令人发指。   有不关心这件事的,便去红星工业区围观小高炉的正式开炉,等不及事后看它的视频;有关心这件事的,便细细地看,一条一条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真有意思,他们都没问价钱,开口就要手榴弹、爆破筒、炸药包……”   “总量,你要看他们要的总量,三样一共还不到一千份,他们摆出的态度就是你随便开价吧,反正就这些了……我们反而不好要高价了……”   “对,伍大鹏董事长这话说的委婉,1649式步枪绝不能外卖,租借也不行,过热无缝钢管我们计划中是多久才能生产出来呢?”   “四年吧……反正我们这些家伙式至少要顶过四年,要是缩水版的现在就能行……不过产量就不能要求了,啊,对啊,我们完全可以看他们这一战后的成绩,然后给他们缩水版的产品……他们家族里的银窑都是满满的……等一会儿我们一起提出建议。”   “我说吧,他们不傻,你看要粮食时就说要按市价了……合同都不相信,非要伍大鹏董事长和他三击掌了,还好没有发毒誓……”   “唉,不用发,那都是后人为了骗人才加上的毒誓……那叫告天,告地,告人,这三掌全含里面了……伍大鹏董事长为了我们集团献身呢。”   “靠,这叫什么献身?他们要是真有饥荒,我们能看着不管?运送不到,没有能力那不算……所以失约不了,把自己都给了他们才算献身。”   “啊呀,他们要四轮马车干什么?一百辆,大手笔啊,你没见梅乐芝经理都不知道怎么算这个成本,正上网查呢。”   “你们再看,他们真不是傻瓜,竟然马上提到了两岸通讯的问题……对了,我们为什么要开始有线电台……火花式无线电台不是很方便吗?不就是费点电吗?”   “这个我知道……火花式无线电台技术一点也不难,但这家伙要是一开动……我们自己的电子设备就全他妈的不能用了,那就是个大干扰器,它的频谱太宽了……所以只能先上马有线了,等着我们手里的电子设备都完蛋了……再考虑火花式吧……”   “频谱宽?我们不是有调频器吗?……对不起,我这个思路有误,我这是想把内燃发动机整合到四轮马车上的想法,扯蛋了……话说电子管不难吧……”   “电子管的难点啊,主要在密封和灯丝问题上。因为无论是用陶瓷还是用玻璃做外壳,考虑到不同材料的膨胀系数不同,很可能出现导致漏气或机械强度不够的问题。   至于灯丝技术,电子管又不是灯泡,不需要1500多度的高温,即使在没有铯铷等金属涂层技术的情况下,陶瓷包铁灯丝作为热源,然后使用加热式阴极技术,实现真空二极管三极管难度并不大。   最后的关键还是落在了金属冶炼技术上。康铜就是关键。在没有康铜丝的情况下,寿命估计是不长的。然而康铜丝又需要镉镍等金属,这种材料不是专业的人员估计很难获取。”   “呀,这么费事……一点点来吧,我觉得用有线挺好……就是别让明人们把铜线偷了。”   “哪里用铜线?镀锌铁丝都是好家伙了……我家乡那里都八十年代了,电线,广播电线都还是铁丝的呢……”   “这么狠?你家乡哪的?”   “广西啊,他妈的穷地方……哎,你们看那个定远侯听到刺杀气坏了……伍董事长挑拨离间有一手啊……”   “别这么说……咱们这是陈述事实……古人就是古人啊,真是单纯……”   “你们快看,梅乐芝经理跟进了,他又开始要俘虏了……不过郑氏集团的俘虏……我们称之为难民合适些吧?”   “嗯,最好少死点人吧……多好的劳动力。”   “没办法,就算郑氏集团不去请他们离开,两年后他们死的人更多……那是屠城呢。”   “我们现在还暴不起兵,单单一个铁矿堆料场,现在还有我们的技术人员亲自上手帮助呢……再说……”   网上一片沉默。   大家都知道再说的内容是什么,但是谁也没有说什么……有些话还用明说吗?有些脏活是必需要做的,我们汉唐集团不怕脏,但是如果一些最脏的活儿有人抢着去做,那么为什么不去让他们去做?   救人的形式和方法有很多种……时机也是有很多选择,我们只能先把自己的根基打得牢牢的……救人救到活,这个活的定义很广……   许多技术员失去了旁观的兴趣……没意思了。   在热兰遮宾馆的305房间内,定远侯郑联斜靠在沙发上,有滋有味地吸着硬中华……郑三爷郑斌正在奋笔疾书呢。   “三弟,何必着忙,后天我才回厦门……再说他们汉唐集团也答应了我等可以使用他们的无线电台……何必再写信?”   “二哥,我不写信,大哥能睡得着吗?你千万别忘了我等发电报时的暗语……”   “忘不了的……我当时装得像不像?怕是头发都要立起来了……他们想借刀杀人……不算杀人吧,借刀占地的说法好一些……”   “他们相信就好……要不然也不会答应我等那么多……两条大夹板的重炮装备……打进广州城都不成问题了,他们还掂记着那些俘虏……二哥,说实话,我等要是把他们弄到台湾来,还是他们的福气,这是在做好事啊!”   “嗯,我能这么痛快的答应……也有此种原因,舟山岛屿,早已经是惊弓之鸟……我老郑走一趟吧,尽量不杀人……别失了汉唐集团的期望……临走前,我还是听你的吧,去那官船上看看总督幕僚……”   “二哥,我等只为郑家……多条路总归是好事情。” 第二百六十三章 汉唐集团丢面子了   两广总督的首席幕僚到底还是下了官船,带着他的手下走着去了热兰遮海关,办了因公签证。   那幕僚此时此刻的脸上,全然是一种大义在身的悲愤表情,为了我大明,为了我两广总督的嘱托,我且忍下这口恶气,待将来有机会,看我如何整治你们这些化外之人……   不知道我代表的是两广总督吗?不知道我代表的是大明吗!若不是我以大义为重,今生休教我等踏上这岸上半步!若不是定远侯郑联苦心劝我……为了不让忠义之士寒了心,尔等休想见我一面!!   郑三爷郑斌和定远侯郑联小心地将这一行人引到海关,跑前跑后地为他们办好了手续,又将他们亲自送到热兰遮宾馆的三楼房间,当然还把房钱等所有花费全都包下来了……   那幕僚确实对此一无所知,难道我等来招抚化外之人还要带银两吗?难道不是化外之人送我等银两吗?那我来这里为何?   郑三爷郑斌和定远侯郑联当然不会与他计较这些小事,等安顿好他们,两人方才一一告辞。   两人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沉默良久。   郑三爷郑斌缓缓地说道:“那广州潘家,在此处又添了个两个庄子……”   定远侯郑联说:“添呗,我郑家再添三个……”   “广州十大首富中,现在已经来了八家购买了商铺……”   “买呗,我郑家也要再买几处商铺……”   “听福州的眼线来报,那福州总督也要派人来……”   “来……谁?!是那鞑子的狗官!!”   定远侯郑联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眼睛瞪起来了,还有些发红。   “差不多是这样……他们也正在四处收刮铁物,杜仲,绸缎,还强征各种工匠……”   “啊呀,正是了,天下还有谁喜欢要这些物件?这可如何是好?!他们汉唐集团心中哪里有国家正统之念,连红毛蕃子刚打完都可以与他们做生意……如果……此事大大不妙,三弟何不早说,你竟如此淡定!”   “二哥,休得惊慌……一来,我等几月前就开始收购了,他们现在哪里还来得及?二来,这福州若想来台湾之地,如何能瞒过我郑家的眼线?你回去稍微布置一下,着一偏将即可,二三条快船……你本人还是去舟山为好,清君侧,迎鲁王,此事非你不可。   另外不可等他们的商船越过澎湖周边……嗯,就是中线……我看汉唐集团的规定中,喜欢划中线行事,若有不测,我等也好回应善后。”   定远侯郑联顿时浑身放松了,想上的活计,着一个老兄弟去就行,不用自己关心,哼哼。   他懒洋洋地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张家百年孤独,然后想起来要加冰,又从冰盒中抓起一把冰块放进杯里,那酒都溢出来了……他也不管,回身又坐回沙发,点上烟,陷入了沉思中……   郑三爷郑斌一开始没敢打断二哥的沉思,等了良久,方才小心问道:“我的谋划可有不妥之处?”   “不,我在想那王家小姐之事……”   “呵呵。”郑三爷郑斌很高兴二哥也学会了谋划,说道,“王家小姐之事也相当重要,先暂时将她安置在建好的庄子里,我等暂时住在这里,再过几日,等他们把蔗糖之物卖完,那方才是良机,你也看到,现在他们哪里都是忙乱不堪……”   “唉,不是为这事,有三弟运筹,我哪里有不放心。”   “噢,还有何事?”郑三爷郑斌迅速在心里打了个圈儿,又小心问道。   定远侯郑联缓缓地说道:“我这一走……便再也吃不到美味猪手了,也未曾见过那老板娘,她若有王家小姐一半的面容,也没费我等思量……”   好吧,如果他不是郑三爷郑斌的二哥,此时定死无疑。   这哥俩去拜见那个广州两广总督大人的首席幕僚的时候,苏离白和叶子鸿没看见,但是他们一同下船的时候,两人都看见了。   看着他们的举动,叶子鸿说:“小白,你看看,原先非常有名的见义勇为定远侯现在点头哈腰的,很像一条狗……”   “小红,别这么说人家……官本位嘛,凡是和官搭上边的,就是一条狗,也得叫官狗……这不是落后的封建制度下的产物嘛……”   “小白,我还用你说……我在那面的世界时,一个列车长都牛逼的不像样子,比那个幕僚还狂,围着他打转的人比定远侯笑得都甜,你扯什么制度上去了……”   “就是和制度有关!”   “就是没有!”   “晚上咱俩打一架吧!”   “下班后,草地上见!”   汉唐集团很快收到了来自广州两广总督的招抚报告,言明所谓汉唐集团几位头领可亲自前往广州,拜见总督大人,定会受到好生安抚……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吧,反正只有梅乐芝经理对那书法颇为欣赏……也就一一把上面的文字都打了出来,发到了网上。   顿时有人叫苦,我的梅经理啊,你不能不管我们……这古文根本看不懂,也有装看懂的就说,看懂了又能如何,莫非你想投奔大明?   操,我打十年工后,拿着我的股份过小日子去……   小市民思想太严重,你就是个城市平民……   对,就是。   大家胡乱调侃的态度充份暴露了汉唐集团的心态,没当人家是回事情……这不太礼貌了,伍大鹏董事长查了查工作进展的动态报告,发现电公高德高公子现在可能有点闲,他伍大鹏董事还要去赤嵌小学兼课呢。   于是就把他找来,交待了几句,反正就是让对方感到汉唐集团诚惶诚恐之类,觉得怕见人什么的,然后要是能在珠江边批一块地,当然越靠近广州城越好了……   电公高德高公子当时眼睛瞪起来了,说道:“伍董事长,你不知道吧?广州珠江边的房价是多少?一看你就没搞过房地产……当年我在……”   “老高,你没看何斌带回来的视频?”   伍大鹏董事长皱着眉头打断了电公高德高公子的话,心中后悔让他发言了。   “没呢,一直在忙,再说不太爱上网……我值夜班那阵儿吧,只有办公区才有无线信号,像我们这样的工作人员哪里能上网?那些办公人员啊,玩什么的都有,有玩……”   “老高,我这里有资料,你用心看一下,别说话,用心看……然后就直接去找那个幕僚谈,你就代表了汉唐集团!我这还有事情,我出去一下……”   “哎,我成了代表了?也像那面世界一样不会选吗?哎,你别走啊,给我个什么证啊……我是代表!”   电公高德高公子真没有想到,他的名字竟然也能为幕僚所知。感谢周富吧,当初替他扬了不少名。   两人的谈话记录……没有,没法记。   一个委婉曲环,半吞半吐;一个多点随机,外延广泛。不过好在如此,他们的谈话总是能够找到某个令人意料不到的契合点,然后统一一下,再发散曲环下去,再再统一一下。   总之,经四个多小时的商谈,双方答成了口头协议。   第一,广州两广总督政府理解汉唐集团惧怕大明天威的行为,可以不用去面见总督大人……当然,广州两广总督政府也就不会授与各个首领什么官职,也就不会给与众人大明子民的身份。要知道,大明的官职也不是那么好得的。但,万一今后广州两广总督政府对汉唐集团有事要求,汉唐集团要加以回应。   第二,广州两广总督政府准许汉唐集团前往广州城内经商、租店、购买修建码头之地,但不得乱了大明律。   第三,汉唐集团不可在广州城内公然使用所谓的双龙旗。   电公高德高公子应伍大鹏董事长的要求,把达成的协议整理出来,也就是这三条了。   电公高德高公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搓着手说:“伍董事长,这份条约是不是有点卖国啊?”   伍大鹏董事长笑了,说:“为什么这么说?”   “整理完我才发现,我们是不是有点儿丢面子了?”   “这要看怎么说了,看针对的对像是谁了……他们都是明人啊,没有事儿的……”   “好啊,你给改改吧,他们都说你说谎都不眨眼,还让别人无话可说,比如上次你……”   “谢谢你的表扬,给他准备的礼物你一定要负责送上船……在他们的体制下,一份私人礼物的重要作用超过了一份好合约……”   “切,伍董事长,我这样在底层的知道的可比你多多了,那几年想和公家做事情,哪一个小老板不……”   “啊呀,我们差点忘了,大家在网上都等着你这个代表的协议呢,我们光想着自己的事情了……快发吧,大家都急了!”   “对,对!”   这条协议发出去后,果然像伍大鹏董事长说的那样,网上风平浪静,没有一个人高喊丢面子了……   有技术员发贴子说,当他们明人是祖宗还不行吗?   又有技术员说道,他们还真的不知道是谁的祖宗呢。   那个幕僚满意且满载而归。   电公高德高公子的话多,恰好让那幕僚认为这是诚惶诚恐的表现;董事会的人没有出面,恰好让那幕僚认为这是不敢犯我大明天威的表现;至于说把他冷落到船上这么多天,恰好是尔等真不懂礼节的表现。   要不然,那个电公高德高公子,也是这里一个有身份的人士,却为何如此琐碎……可想而知,他们所谓的首领又是何样。   那个幕僚看都不看那不停吊转的码头吊塔,一点点也不关心它为何如此有力……但是,他当然知道,这里的商业繁忙,下次来或许还能多得一些物件。 第二百六十四章 理工生也有文学梦   与那幕僚的谈判,也不能说没有人有意见。   李子强董事就火了,要召开董事会……要批评大鸟什么倾的投降主义和出卖集团核心利益的行为。   他自称非常理智,没去喷电公高德高公子,目标直指幕后人物……伍大鸟。当他联系建国安董事时,他听到建国安董事好像是奸笑了几声,然后才说话,李子强董事先在心里感觉不妙。   建国安董事说:“大家为什么都没有提?没用的事情你提它多伤感情……还白白被别人说了一次不,他们还站在道德至高点上……我说的在理上不?”   “在理上……可也不能白白吃亏啊?!太欺负人了……”   “所以,我们提出买块地方……他们会怎么想?”   “汉唐集团真傻逼啊,还敢来?!”   “对啊,所以就很容易答应了……开门招商,关门打狗……那么,我们后面的动作,还不是任我们自己选择?”   “那太复杂了吧……”   这时建国安董事又好似奸笑了几声,悠悠地说:“你还记得渔业方面有黑社会的事情吗?你还记得你那时说的?”   在那时,刚听到这事,李子强还乐呵呵地在网上说道:“下一步该出现兔党小组了吧,最后把我们打倒,把汉唐集团变成他们的……哈哈,不,人民的……哈哈!”   现在李子强董事则警觉地说:“记得啊,怎么?”   这时建国安董事悠悠地说道:“李子,我在农业口这块儿对这个黑社会问题可是严防死守……你现在铁矿攒了多少?”   “……还是不够……八十立方米的小高炉一天怎么也能来五炉,一天光铁矿就要二百吨……还得是百分之六十以上的……”   “听说河床铁矿砂含铁量高……”   “是啊,你怎么问起这个了?”   “嘿嘿,捡采的人员也比较杂吧?”   “啊,是啊,怎么啦?……对,不好,我得去看看!”   在和建国安董事通了话后,李子强董事才开始重新看重那个黑社会事件了。   他详细地看完了有关报告材料后,立刻亲自跑到堆料场去了。   红星工业区所需要的海运,走的都是台江内海码头,从台北地区运输来的煤炭主要供应这里,当然,布袋镇和热兰遮城、河口基地也需要,但是数量上远远比不上这里。   李子强董事直接去的是铁矿堆料场。那里的堆放货物分为三部分,一部分是来自福建安溪地区的铁矿,第二部分是来自安溪地区的铁锭和广州地区的生铁铁锭,第三部分就是从台湾北部地区运送来的河床铁砂矿。   李子强董事就是要到河床铁砂矿的堆放场,他要亲自了解一下情况。   在那面的时空里,三四十年代吧,台湾的河床铁砂矿曾经非常有名气。   日本人在台湾北部各条主要溪流的河床上采用磁选法,生生捞走了三百多万吨的高品位铁矿砂……河床铁矿砂经由溪流的冲刷作用,一般含量较天然铁矿品位高。最高的可达百分之七十……   很久以前,台湾的古人就在河滩上捡集铁矿砂,然后进行简单的冶炼,当然那产品的品质可想而知。但是,这也算是一种迈向文明的标志了……在那面世界里的考古都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当地的土著也大都采用这种方法来得到铁器,产量就不要提了。   河床铁砂一般有两种颜色,黄色的一般是三氧化二铁,黑红色的一般是四氧化三铁。在河床、河滩上同河砂相比还是比较好认的。   捡集河床铁矿砂最好的办法是吸泵吸取,然后磁选,但是,由于这种方法具有可替代性,穿越前就被开除出配货清单。   替代它的方法就一个,木槽重力法。用水冲吧,重一些的铁砂自己就沉落下来。产量低了些,总好过没有。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公开收购。   许多明人都知道汉唐集团收河床铁矿砂这件事后,一算账,很快就有人去河滩河床开采了,没人逼他们去。铁砂换马票这一条就够用了。   开始时从事此项工作的明人还不是太多,汉唐集团也不去管他们,反正见到矿砂就付马票。   他们计算过捡采铁矿砂所需要消耗的卡路里,给出了一匹马换十斤铁砂的标准,这足够捡采铁矿砂的人自身的消耗,而且还足够再养活一个人。   一个正常劳动力,一天完全可以捡集一百斤……当然也可以更多,这取决于明人对马票的渴望程度。   这个计算果然科学,明人们加入的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从明大陆渡海来干的,正在台湾北部地区忙活的技术员们,马上参与进来,强制给他们划分了区间,还好,暂时没有出现什么纷争。   当河床铁砂矿的产量越来越多时,差不多要和安溪运送来的铁矿持平时,渔业方面出现了黑社会现象,如果它也发展到河床铁砂矿这一块儿……李子强董事能不害怕吗?   妹子的问题立刻抛在脑后了……没有了铁矿,就没有金属,那他的机加工就啥也不是……   到了堆料场,李子强董事看到有几条沙船在那里一点点卸货,远远地看去就知道都是铁矿砂,黑黑的好认。   这个铁矿堆料场里摆放的矿料,恐怕连那面世界里没有许可的村级别的黑铁厂还不如,现在一共有多少,全在李子强董事的心里装着。   从安溪地区运送来的铁矿石一共五千七百吨,不到六千吨,含铁量大多在百分之五十五到百分之六十之间;台湾北部地区的河床铁矿砂四千六百吨,貌似还能上升;生铁锭,不过一千吨……摆放在那里,与若大的料场比,只是可怜兮兮的一小堆。   李子强董事走过它们时,看都不用正眼看,眼角一扫就知道这一小堆生铁锭不过是一百四十个立方,嗯,摆放得一直很整齐。   这一千来吨是用来直接用冲天炉配合电炉炼钢的,当然也是用来直接用铸造灰口铁铸件……它的用途自然不同与其它两样矿石。   李子强董事当时到了码头后,和那里的技术员攀谈起来,又亲眼看了记录,感觉河床铁砂矿的产量一直在稳步升高,不似有异样。   那里的技术员感到很纳闷,说:“李董,你要是要数据,我们一下子就传给你了,为什么亲自跑过来看一眼?”   “操,这不是出新烟了吗?红河……我给大家送几盒来了,哥几个也都辛苦了,咱他妈的还得亲自堆料……等过两天正式开炉,一定会更累。”   “别说啊,李董,我们也正是借着这个练肌肉块呢……等着再招些人手里就更好了。”   技术员们一个一个接过李子强董事抛过来的烟,谁也没在意。   李子强董事嘴角动了动,没说什么,心里挺高兴,只要不影响小高炉的运行就好。   红星工业区的炼铁厂,穿越前就设制成钢炉壳,也不似土高炉那样吃生料,就技术含量来说比布袋镇的那一座高得不止一个档次,属于高配版QQ车,虽然它还是QQ车。   它完全实现了风机并联,蒸汽清灰,高效率破碎焦炭、矿石、烧结矿,煤气并联等那面世界七八十年的先进工艺水平。   在风温技术上,采用了马琴式外燃热风炉,风温高达1000C左右,最高达到1100C。连煤气净化的设备都有,直接采用4个方箱体,每个箱体内装有玻璃纤维布袋,使用布袋除尘较湿法除尘,节约用水,减少污染,这都不是关键,只盼它除尘效率高。   在高炉寿命方面,用水冷综合炉底,自焙炭砖内衬砌至炉身1/2处,其余为粘土砖;炉底至炉缸为光面冷却壁,其上至炉身1/2为镶砖冷却壁,高炉寿命至少为9~10年。   在炉前铸铁方面,布袋镇那个是采用炉前沙型铸铁,型铁表面粗糙,块度大小不匀。而这一台直接上马了双链带铸铁机,但只是一台,不过徐志明技术员保证过,只要给他一年的时间,炉前小型铸铁机一点问题也没有。   而且直接采用皮带输送机上料,上料机械化。   但是高配的QQ车,还是QQ车……一炉二十五吨生铁的产出,穿越前让很多人听了后,都惊呆了,你确定你说的炉产生铁不是250吨?   面对众多炼铁小白们的发问,刚刚从徐志明技术员那里得到所有数据的李子强带着宽容的笑容说:“你们先算一下那个十七世纪的运输能力再说,我的文科朋友,一天光高品位的铁矿石,百分之六十含量以上的,都要二百多吨……一辆四轮车一次能运输多少?   这还不算焦炭,不算燃料煤呢……平炉设备呢,大家又认为能在那面的时空能加工出,所以我们只能这么一步一步地走下……”   当时,李子强笑咪咪双手平摊,一脸的无奈,这是摆明了叫板呢。   没人搭理他……平炉设备在那面的世界太落伍了,早都找不到了,李子强一直要求订做……大家就着书面资料反复推演,发现性价比太低了,有相关的资料,完全可以在那个时空重新开发出来,再说了,小高炉技术都已经够用了……在一个没有自行车的时代,你要什么摩托车?!   李子强当时看到计谋没有奏效,又和徐志明技术员嘀咕半天,决定还是向小高炉要效益吧。   他们制订了相当规范的条例,从这个小高炉全部使用汉唐集团的技术员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们有多重视它的生产了。   徐志明技术员只好从原料管理、炉前操作、设备维修三个方面猛下功夫,着重点放到了原料管理上。   他当时奋笔疾书,写下了基本要求:   所谓提高生铁质量的中心要求就在于最大限度地降低生铁中的含硫量。   硫,来自焦炭,来自矿石,要消除它,首先应当把住原料关,限制它入炉。这同卫生工作贯彻“以预防为主”的方针一样,防的工作做好了,治疗的任务就大大减少了;从原料上把硫消除到最低限度,冶炼中的脱硫就比较好办了。   在冶炼前脱硫,矛盾是单一的,操作简单,事半功倍;把大量硫分带到炉内去处理,就要引起炉内造渣配料上一系列的变化,就比冶炼前脱硫复杂得多。许多地方小高炉的成功经验表明:原料管理的基本要求是“粗粮细作”,“细粮精作”,让高炉吃细粮、吃熟料。   做到了这一些,生铁质量的提高就有了最基本的保证。   其次要加强技术管理,健全操作规程,建立责任制度,树立良好的生产秩序。要保证小高炉持续优质高产,还必须加强设备维修工作,制订合理的检修规程,准备必要的备品、备件,千方百计向事故作斗争。做好了这些工作,就能使机器正常运转,使汉唐集团的小高炉铁水长流。   当时,李子强看完这篇规章不是规章,条例不是条例的小文,大加赞叹,说:“啊呀,真是好文,太生动了,这要是发网上,点击率得多高……”   徐志明技术员露出神往的表情,说:“我一直有个梦想,想成为一名作家……”   “好,咱理工科的人不出手就是了,要是真心写啊,他杨友型那样的十个也不行……你看他写些什么,啰啰索索的,哪有你的精彩?”   徐志明技术员也赞道:“听说你的诗写得也不错,哪天我们谈谈文学?”   “好,就这么定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台湾基隆的彩虹路   1649年12月25日,星期六,是西方传统的节日,圣诞节。   这一天早晨,台湾北部地区又下起了雨,这一次又是连绵不绝,又不知道要下多久了。   在基隆地区大理石厂里,克鲁伊特和罗尼两人早早地起来了。两个人默不做声,熟练地穿上了雨披,直接钻进了连绵不绝的雨幕中。   他俩现在是大理石厂食堂里工作的服务人员,前两天就接到汉唐集团的通知,在圣诞节这一天的早上,要他俩早早地推车去基隆码头,到时候会领一些东西回来过圣诞节。   他们一人推着一辆两轮轶皮手推车,并肩走在用石板辅成的路上,显得很轻快。   那雨水早把石板冲刷的干净异常,露出那石板的本来面目,有红的,绿的,白的,黑的还带着各种美丽的花纹,玉山山脉之所以叫玉山,还真是有原因。   如果这时太阳出来了,会把这条路照耀得格外美丽……这种美是相通的,明人,土著,白人们都认为美,汉唐集团的技术员就给它起了个很文青的名字,彩虹路。   这条路是利用理石厂的废料一点点铺成的,按照汉唐集团的算法,大约有三公里长。后来,汉唐集团的人运来了大量的水泥想把它辅成水泥路。   但是,在一次雨后,这条路却真的显现出一种彩虹般的美丽。   大自然的美,穿越了时空,打动了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的心,他们顿时改了主意,留下了它,只是单纯把一些缝隙用水泥填充了一下,力争让它平整一下吧。   更多的水泥用在别的地方了,比如,把理石厂的职工宿舍改成用水泥砌理石废料的大屋,大家住得更宽敞一些了。   能来到理石厂工作的人,都是在煤矿区工作时表现特别好的人。   克鲁伊特和罗尼他俩则是因为年纪还小一些的缘故吧,直接被分到这里。   他俩的父母每次见到他们时,就反复嘱咐他俩一定要好好表现,一定要听从吩咐,千成别让监工发火……千万别再回到煤矿区来,那里天天死人。   在理石厂工作一星期,还有一天假,这是极大的享受,甚至还可以在基隆区域内任意走动,像明人劳工一样……所以放假时,两人才能去煤矿区看望父母。煤矿区的人是不可能出矿区的,凡是不遵守这一条的人都无法再犯第二次了。   除了本来就是石匠的人以外,那些在煤矿区工作的人,要连续五个星期内全部都超额完成任务才能被称为表现好,才能调到大理厂里来,可是那太难了,他们两个人的父亲都没有做到过……   在这个有些阴冷的清晨里,克鲁伊特和罗尼两人一直默默地推着手推车,淅淅沥沥雨声把铁皮两轮车的颠簸声都掩盖了。   那手推车远比他们在热兰遮城使用过的车子轻巧,还省力,他们俩偷偷检查过,发现那轮轴和他们见过的不一样,只是没有办法打开看。   那轮子是生铁铸成的,只是铁轮上不知道裹了什么,使轮子有了弹性,现在车轮就在大理石路上轻轻颠簸着,那路上总有石缝的,虽然用水泥填上了一些,但还是有地方高低不平。   那铁轮子上的东西和他们身上的雨披上的东西类似,但两个人到底还是没弄明白它们都是些什么。   路过所谓的军营时,俩人还能听到里面有那些监工们发出的口号声,很响很齐。那些监工们不仅要看管煤矿区里的人工作,还在不停地操练他们自己,他们可真忙啊。   雨忽的就小了,两人感觉到后,把头套掀开一些,发现东方到底还是亮了一点儿……这时候两人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脸上的雀斑了。   克鲁伊特说:“真好……”   罗尼说:“什么?”   克鲁伊特说:“我们今天可以休息,明天还可以休息,他们说这叫连休。”   罗尼说:“是真好,我们忙完这事情,又可以去看父母了……”   克鲁伊特忽地皱着眉头说:“不好……”   罗尼说:“什么?”   “我们可以连休,我们的父母却只能串休……他们说把星期天的休息串到星期六的圣诞节……”   “真心希望我们的父母表现好,早一点来到大理石厂……我们祈祷吧。”   “罗尼,上帝的关怀是很重要,可这里还有别的原因啊。那些高级商务员,还有那个总是夸夸其谈的武官迪克,他们就可以离开了,听说有人为他们掏了一大笔钱;那个幸运的蠢货塞尔文,在采煤时,推开了身边的监工,要不然那人会被掉下来的石头咂死,结果他也来到大理石厂了……”   “克鲁依特,你不要怀疑上帝!”   “我没有!”   “你就是!”   两人推着车,在争吵声中来到了基隆码头。   虽然天空还下着雨,但这里依然忙成一团……克鲁依特和罗尼对视了一眼,他们的父亲说得对,汉唐集团的人一定是工蚁或工蜂变成的,否则他们怎么会那么热爱工作,那么能工作,而且总能找到无穷无尽的活儿去做。   在基隆码头办公楼的三楼上,金明池技术员,伍坚强大队长,赵医生,三个人正在伍坚强大队长的办公室里聊着天,大家都是很随意的样子。   不是他们愿意上班早,而是汉唐集团的人都住在这幢楼里。   这幢楼是按照堡垒式办公楼来修建的。   它的周边是两米二的围墙,大铁皮门,门口有一个传达室,有两个明人安保队员在那里。   这个可以看出汉唐集团的建筑部门有多懒了,完全照搬了那面世界的风格。   办公楼内的大门是钢门,他们检验过,如果想暴力打开,在眼下的时空里,借助现在的工具,至少要三十分钟以上。   三十分钟,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楼内生活用品齐全,独立防守,两周内没有问题。   这幢办公楼之所以修建的如此之快,是因为此地的技术人员也搭了把手。当时修建这幢办公楼的明人建筑队的成员们早都见怪不怪了……差不多每个汉唐集团的人都会干这个泥瓦匠的活,至少不是外行……这让明人建筑队的人干起活来都非常认真。   他们私下来也议论,汉唐集团的人高贵如此,可这粗使活计也竟然擅长,可见,那个南极洲大城里的人里,定然还有比他们高贵的人……那得是什么样子?实在是想象不出来。   甚至他们给明人安保队员盖宿舍时,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也上手帮忙,一边干活,还一边嘻嘻哈哈地开着玩笑,而明人安保队员们,跑前跑后的,只能干一些粗活,这场面让人真是啼笑皆非……   明人安保队员们的宿舍就在办公楼的两侧,安全感不提,这使得整个建筑都有一种对衬美。   小赵医生站在玻璃窗前,却满心欢喜地看着外面的雨景。   也许谁都讨厌台湾北部的雨季,但是这里要排除他。   他是真心喜欢这个台湾北部的天气,表面上,他经常说这里有一种忧郁的美,很文青的样子,事实上,他是感觉自己脸上的痘痘少了很多……人的爱憎只能出自个体的利害和感受,所以指望别人做出公正的评价,很难。   罗德门医生曾经小心翼翼地跟他说过,是不是这就是天人合一的一个案例?比如,这些红痘痘就是由于肝火大,溢于肤皮之外……此地此时,却正是大湿之地,大湿之时,水火相遇,天胜人……   小赵医生当时气坏了,想踹他,歪理邪说先不管,你他妈的没事儿看我的脸干什么?要不然你怎么能知道我脸上的痘痘少了好多?!   好吧,下次你要是再提,我一定踹你!   当时,小赵医生做完思想斗争后,还是好好跟他说了:   “我这个病呢,也不算病,它主要发生在青春期,由于我雄性激素分泌旺盛……你有没有感觉我特男人?对了,就是这个原因导致我内分泌呢,有那么一点点紊乱……再加上我腺体发达一些,这些个你先不要记,还没有学到呢,记了也没有用……所以呢,我口服抗生素,局部外呢,用环丙沙星软膏治疗,效果比较好。”   “那您在热兰遮城时,不也天天擦吗?我都看到了……可是效果不大……”   “你很细心,这一点值得表扬,你先别高兴,正是因为我坚持擦,所以到了这里后,开始有效果了……当然那种含硫的肥皂也有辅助作用……多用它会对皮肤好的。   你别听那些巫医啊什么这个克那个生的,他们能拿出理论依据嘛?完全是经验主义嘛……所以你要多多跟我学习,科学,很伟大的……还有,你听我说话时,别老眨巴你的蓝眼睛,卖萌是不好使的,你懂吗?”   小赵医生现在透过玻璃窗看外面,感觉不太爽快,看到雨小了些,就索性推开了它。   一股雨中特有的小清新立刻涌了进来,屋子里烟也蹭蹭往外冒……早晨起来,他们三个人都在伍坚强大队长的办公室里吸了一颗烟。   雨景真是美啊……小赵医生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来。   不一会儿伍坚强大队长说话了:“小赵,放一会儿烟得了,俺这办公室里啥都长毛了……你再放潮气进来,俺都会长毛了……”   小赵医生叹了口气,这帮子人啊,太不会欣赏了,还没有科学素养。   “健康的有机体永远不会多毛!”小赵医生说道,“有机体出毛病了,你才会长毛,哪里是因为受外界大环境啊,小气候的影响长毛?伍队长……别乱说!”   “得了,俺听不懂你这一套一套的,反正俺知道,你考试没过关……马军院长说找你开药要谨慎……”   小赵医生一下子无语了,这里和热兰遮城通讯很方便,当然考试也很方便。   金池明技术员笑呵呵地把话接过来了,说道:“咱也别对自己要求太高了,至少小赵医生,还是替劳工们看了不少病,大多数都治好了不是?”   小赵医生自己也不好意思了,说:“主要还是板蓝根打天下……那些带过来的药……还都给我们自己留着,只有过期的,马院长才发令可以用在明人安保队员身上……我现在还要多学……”   金池明技术员说:“没事儿,大家都在慢慢来,谁也别急……” 第二百六十六章 不赞同董事会的决定   还是在几天前,董事会对台湾北部地区的煤产量有了新的要求。   在要求中,董事会明确提出,在现有的日产四百七十吨原煤,洗后四百二十吨的基础上,三日内力争达到日产七百吨的净煤产出,甚至连碎煤、煤沫等都有了需求的指标。   董事会在要求的最后,有这样一句话:   “我们知道台湾北部地区的同志们很辛苦,为此,我们会在其它物资方面予以高配……现在,我们在台南整个地区的储备煤,不管是燃料煤还是原料煤,仅够使用十天左右,万一情况稍有变动……将出现大面积停工停产的现象,由此造成的损失,不可估量。”   金池明技术员得到这个要求后沉思良久。   目前,基隆和台北地区的原煤的日产出量已经远远超过了那面世界台湾在19世纪中期的日产出量水平。   而且在可以预见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产量绝对会越来越高,也就是说,只要再给他一年的时间,他金池明可以保证实现目标,也就是完成计划中要求的,初步实现以煤炭为基本能源的发展时期,完全摆脱对木炭能源的依赖,使木炭、机制炭最终成为备用选择或特殊需要……   汉唐集团决定开发台湾北部地区后,并没有直接认命主要负责人,仅仅安排了临时牵头人……与台湾北部地区的情况类似的还有现在的高雄地区,还有二层行溪地区,大家都明白这么安排的意图,考验嘛,谁都懂。   虽然目前在特制矿山炸药、掘进机、蒸汽动力抽水设备方面,都要比那面世界19世纪中期的条件要好,人员的工作安全问题也无需当成首要问题,所以煤炭的产量自然要比那时日产百吨要高得多……但是,现在已经属于野蛮开采、野蛮生产了,如果按吨伤亡比来计算……这数字是个机密,而且汉唐集团明确责令不允许记入档案里。   天天有伤亡现象,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可是现在董事会仍要加大产量,尤其是在这个季节……汉唐集团多么需要煤,这个不用想都知道,但是可不可以遵循事物发展的规律来做事呢?   就在这个早晨,金池明技术员决定和伍坚强大队长好好谈谈。   现在台湾北部地区的安保工作可以说是进入了正轨,这还是在逐步缩小汉唐集团安保队员比例的前提下做到的。   大部分汉唐集团的安保队员陆续回调到布袋镇的新兵营,在这个冬季里,明人基干民兵组织还需要扩大,不管是人员数量上还是轮训次数上,都要逐步增加。   毕竟冬季的农活少了许多……这个训练的机会很难得。   这时安保工作主要就交给了明人安保队员以及土著安保队员……受上次达鲁回乡的影响,许多土著都前往新兵营报名,布袋镇新兵营就把他们打乱开,一波一波地送台北地区,以期军训和监工的任务都不能耽误。   本来吴化龙和达鲁就热衷于军训工作,也许训人能得到快感吧,他们俩真是玩了命的操练。   由于300名明人看守和400名陆续来到的土著是在一起混编轮流操练……过了一两个月,他们也算有一点近代士兵的样子了,但是在武器配备上,汉唐集团没有把最后剩下的火铳枪拿出来,却先让他们练长枪、腰刀、弓箭这老三样的干活。   汉唐集团的孙瑜中队长与大队长伍坚强商量过,现在使用什么武器不是关键,他们是不是彻底忠心,是不是完全听从命令才是关键。   就在台湾北部地区,七百名使用古代武器,近一百名使用现代武器的明人安保队员……加上还有会使用AK47的汉唐集团技术员们坐阵,就应该是无敌的了,除非有上万名生蕃同时从深山里进击,打他们个冷不防,而且个个英勇无比,凶悍异常,毫不畏死……可是等一等,他们如何能在深山里维持这么大的种群?换句话说,他们用以为生的卡路里摄入量如何得到保证?整个玉山山脉,远一点的阿里山山脉里,男女老幼都算上……一定会象苗栗山区一样,无法形成大型成规模的体系……   所以吧,汉唐集团的自信和安全感是有根据的。   不过已经说到了深山里的生蕃,那么,不管他们有多少,是不是真的猎头还是吃人,汉唐集团都不想放任他们……毕竟是隐患,哪天真饿极了,出来几十个跑这里抢劫……这就太有可能了。   七百名经过轮训的人员再次打乱,重新分配为众多小组,除了继续做监工看守的工作,继续轮训外,还要分批次上深山里,找生蕃去……   当然,汉唐集团不会搞强拆这种低级的暴力手段,他们要去武装经商……不是抢劫,真是经商。   武装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被抢……还有被杀。   事先,安保大队长伍坚强找来吴化龙队长,说:“龙官啊,俺上次问你怎么能让那深山里的生蕃出来,你想的怎么样了?”   “你叫俺化龙也行……俺当时没太想明白,但是现在也有个好办法……”   “噢,龙官说说看?”   “把他们的女子都抢来,他们男人不就自动自觉地跟来了吗?”   “???”   “当然,俺们安保队去做就太不好了,俺让别的族去抢另一个族的,然后把女子交俺这里,俺们还好心的收留了……可以给别的族一些好刀枪啊,粮食啊之类的……”   “你回过热兰遮城?还是听过什么?”   “没啊,大队长,小队长以上的人按规定要求,离开军营两小时以上,都要让上级知道的……俺一直在军营里操练呢……你忘了?”   伍坚强大队长狐疑地看着吴化龙队长的表情,这小子现在是一片真诚的样子……看不出什么破绽来。   “这个办法不适用于生蕃身上……就那点人口,打打杀杀的,还不知道能剩几个……不如让他们从山里给我们往外搬东西……那用处是不是更大?对了,你现在学会了上网吗?”   吴化龙队长惊喜地叫道:“大队长,你打算教俺?”   伍坚强大队长看到这里,放了心,知道这个小子确实不知道汉唐集团的一系列安排。   伍坚强大队长笑着说:“俺教你个屁,俺都不会!去和他们生蕃做生意,拿东西和他们换,你知道咱这儿缺什么,多什么,带人去换,然后告诉他们以后把东西带来咱们这儿,换得更多!”   吴化龙队长当时就笑了,说:“汉唐集团果然是仁义之师,威武之师,大队长的仁心厚义,天地可鉴!”   “滚,少拍俺马屁!快去组织人员,在雨季来临前,俺要见到成效……”然后伍坚强大队长降低了声音,说道,“什么计谋都是你们古人……玩剩下的……”   后面的话,吴化龙队长当然没有听到。   盐、布、粮食、土豆、地瓜都是交换的好东西,都是可以沟通的语言。   几个波次走过后,大山里面几乎都知道汉唐集团名字了,在大山下,一块平整的土地上,一个小小的市场正在形成。   当然,也顺便做了生蕃人口普查,目测,不过二万人,真是符合生物分布规律……当然,在交换过程中,也有生蕃试图无偿占有,结果你懂的,他们剩下的族人就被安保队安排与别的族合并了……当然还有诸多细节,汉唐集团认为不值得记入档案。   会不会还有没找到的?肯定有,但是能躲过有目的搜寻的部族,那得弱弱到什么程度?   人类未能知道的一股强大的势力……这句话有病。   伍坚强大队长虽然事先也听到过汉唐集团推算生蕃的数量,但还是希望能多找到一些劳动力,又不是强迫你们白劳动,干活就有马票……但实际情况让他略有失望。   1649年12月25日的清晨,在伍坚强大队长的办公室里。   金明池技术员对伍坚强大队长说:“我们还是缺劳动力啊,哪怕是一些浅层煤都不能完全利用上,尽管它们的热量不高……加工成煤气也是极好的。”   伍坚强大队长说:“那帮子小子不是说定远侯正在清君侧嘛,不是要把那个鲁王和什么大臣们都送肇庆嘛……到时候不就有好几千劳动力送来了?”   “可是现在董事会就让我们加大产出……现在的死亡率就已经太高,太高了……要是再开几个掌子面,两位数的伤亡都挡不住……”   “呵,呵,俺知道,你准备怎么办?”   “再缓一缓,把劳动力的作用发挥到最好的限度……短时期发挥到最大,不是好事情……事业的发展,百分之九十是长跑……”   “俺不会像你那样会说,但俺知道一个理儿,小猫小狗都是一条命,别说人了,再说抓个蛤蟆就捏出尿来的做法不可取,长长远远的慢慢来多好……”   “那你的意思是……”   “俺会从安保这一块儿同时提出反对意见,但是你要知道,咱俩情况不同,这也许对你的将来发展不利……看过阶段性工作汇总吧?人家王国涛在二层行溪地区,张明澄在高雄地区成绩都相当的好……”   “呵,呵,能年轻二十岁,我认为这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能参与到汉唐集团的事业里,我认为我真的不是在只为活着而活着……说实话,我第一次发现我很重要,我可以创造出很多,我可以改变很多……这就够了。”   “哈哈,俺老伍就服只求心安的人,小子,你放心,俺和你是站在一起的……”   小赵医生赶紧追着说:“靠,还有我呢,医疗这一块儿肯定不行,不是他们妈的心软,明明能干二十年以上,这么一整,几天都完蛋了……性价比上不合适!” 第二百六十七章 你会下国际象棋吗   原本像是要下很久的雨到底是停了,天上的阴云散了一些,偶尔露出一小块蓝天,那阳光也就趁机照射一次大地。   克鲁伊特和罗尼快快乐乐地往回走着,他们的车上装满了食物,虽然重了一些,但是他们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车上有两桶咸鱼,这是理石厂一周内的主菜。两桶土豆,上个星期就有它了,蒸熟了也很好吃,可以加盐。有一些蔬菜,还有两桶面粉,一罐子糖,这才是让他们两个高兴的地方。   好久没有吃过面包了……差不多忘了面包是什么味道了,今天,他们就可以吃上了……而且可以加糖的,上帝保佑,圣诞快乐!   以前平平常常的面包,现在才知道它弥足珍贵!   两人在路上商量好了,等发面包时,他俩吃一份,留下完整的一份给他们的父母送去。   他们见过了,在码头分配物资时,煤矿区那里没有装面粉的那种桶。   煤矿区一直在吃一种加了红薯丝的糙米饭……他们吃的鱼更小,而且更咸。他们也有蔬菜汤……就是许多菜叶放在一起煮的那种,他们往里面加一种酱,还算有味道吧,比生吃好吃。   食堂里的开水随便喝……吃完饭后,喝水的人都要排队。在那里的食堂,一直有监工在巡视,谁敢多说话,一定会挨上一藤条。   一开始他们有四个人一组,后来变三个,又变为二个,但依然凶恶。   分发完可口的面包后,克鲁伊特和罗尼悄悄溜出了大理石厂。   现在大理石厂里再也听不到叮叮当当的敲击声了,也听不到那种可怕的尖叫的嘶拉声……汉唐集团的人使用的圆锯,竟然能把大理石剖开……吓死人了。   他们两个以为没有人能看见他们,但是幸运的蠢货塞尔文却一眼就看见他们了。他这时正坐在一堆石材上,有滋有味地抽着烟,四处张望,那烟一定又是从韩厂长那里讨要来的。   “克鲁伊特和罗尼!你们上哪儿?!”说完他好像要站起来……   “我们上山去摸鸟蛋,看看有没有收获……说不定还能找到蘑菇!刚才我们看见韩厂长好像要找你……”   克鲁伊特和罗尼说完后,就快步离开了。   这个塞尔文喜欢多事,而且还总会把事情搞糟,但是,搞糟后还会有意外的收获……让人哭笑不得。   比如他去摸鸟蛋,会把鸟窝全打翻,鸟蛋全碎了……然后在鸟蛋碎的地方会发现一丛鲜美的蘑菇;去摸鱼时,手指会被一只大螃蟹夹到,受了伤,于是他其实摸到了一只大螃蟹。   塞尔文现在感觉非常无聊,睡了一上午了,中午又吃了美味的面包。已经把一星期的疲惫差不多摆脱了,真没有想到明大陆的有钱老爷们对理石板材需要这么多……还有西班牙商人和澳门商人也要,就是不知道汉唐集团到底能挣多少里尔。   不过韩厂长找自己一定会有好事。   塞尔文拍拍屁股走向了韩厂长的办公室。   韩厂长的大名叫韩力子,是那面世界的大连人。从事过与石材有关的各种生意,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了金池明技术员,后来也就应聘了。   开发台湾北部地区的大理石资源,是他当时强烈建议的。   首先这并不是因为他想表现自己的存在感,而是他真的认为放着那些差不多露出地表的大理石不用,真是严重的浪费……在那面的世界,想承包到这样的矿山,就是省长的关系也不太够……   其次就是大理石的作用可不仅仅是装饰,就拿赤嵌地区正在筹办的酶试验室,还有其他较为精密的试验室……在没有那面世界的条件下,大理石是最好的铺装板材。   还有加工理石的过程中产生的粉尘,那是在现在条件下最好的绝缘填加剂,赛璐珞里也可以加,以后上马的电木也可以加,肯定阻燃不说,还能增加外装的绝缘性。   计划中不是想用剑麻布浸桐油,然后涂杜仲胶来给电线绝缘?那么如果再加上一定比例的大理石粉沫……绝缘效果一定更好!   第三点是大理石的废料也有用吧。大一点的砌墙、盖房、铺路,小一点烧制水泥啊!台湾北部地区早晚也要上水泥工程吧?   大家看见了建议后,纷纷表示赞同……   最终,建大理石厂的结果显示,真有用处,而且几乎可以看成无成本的生意……当然,需要一些人手,特别是石匠还是要用的,荷兰石匠的水平还真是不错,这也算物尽其用了。   炸药也要一些,但是由于大理石的材质较软,用不着太多,另外还就是一些机械的损耗问题,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没人在乎。   但它的产出就大了。不提自用,光是卖给郑家、潘家还有西班牙商人、澳门商人的大理石板材所得,就等于建了一家水泥厂一样。   他们还得交预订金排队等着呢,要不是考虑长远发展,韩力子厂长早都安排7X24式的生产加工了……只不过运输相对热兰遮城远了一点,但对于海运来说,这个运输成本极低……   也正如韩力子厂长事先说过的那样,大理石粉加入到电线绝缘包装中,还真的增加了绝缘效果,这有力的促进了电线生产的本土化速度。   红星工业区对生产加工铜质电线表示毫无压力。虽然镀锌铁丝绝对也可用,但是这让汉唐集团的人看着心里不舒服,铜,我们不是没有,简单电解我们也不是做不到,再就是个拉伸、退火、去应力也不是很难……只是电线绝缘体才是大问题,这个要完全的手工操做,一点点的缠吧,这个选择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韩力子厂长对目前的生产状况表示满意,除了必须是他本人亲自操作石材切割机,蒸气动力维护外,剩下的石材预成形、打磨之类的事情,他都交给了劳工们手工去干。   全厂子一百多人,明人劳工和白人劳工一半对一半,只有四名明人安保人员……韩力子厂长打算过了圣诞节让他们四个离开,要打仗了,一定还有更需要他们的地方,至于安保问题……他真没有当回事情,这里的每个人都表现不错,特别是原本要重防的白人们,事实上反而是他们表现最好……韩力子知道为什么,也就没有难为他们,同煤矿区一样,一星期还可以休息一天。   日子过得顺了,他就拣起自己的爱好了,他喜欢石刻艺术。先是磨了一副围棋,感觉没啥挑战性,又刻了一副象棋,也没啥……最后决定搞一副国际象棋,直接奔立体的去了。   他认真多了,费了一些事情找来比较纯的黑白理石,先拼装了棋盘,又先画出棋子的草图……相关数据都是从资料库里查到的,当然也把一些走法学会了,甚至还知道了什么叫苏格兰开局和意大利开局。   他认为不完全了解各个棋子的走法,根本无法雕刻出棋子的神韵来。   就这样,他把业余时间都利用上了,一个多月后,就是前不久吧,他成功了……那幅棋子确实精美无比。   但自己一个人摆弄时间长了,也没啥意思。   他在龙牙岛的时候,和另一个技术员,叫马旁的人成了好朋友。   上次,为了汉唐集团的女生们搞化妆品的事情,他来台湾北部地区找滑石还有高岭土,准备回去研磨使用。   两人抽空一起喝了点小酒,海阔天空地谈了半天,对汉唐集团的一些政策逐一点评……可以任意点评别人总会让人感觉不错。   在兴头上两人下起了国象,还好两人都会那么一点,于是就有意思了。两人厮杀一气后,三比三平,决胜局还和了,两人更是惺惺相惜,认为对手棋力不错的说。   两人没有发现,在谈论时政的时候,马旁巴拉巴拉讲个没完,韩力子大多是听着;在下棋的时候,韩力子不停地研究每一步棋的细节,马旁反而只是听着,事实上他下完后就记不住了。   马旁技术员跑过海,修过船,后来由于种种原因还卖过化妆品,一个人孤零零地守着电脑,等待买家,淘宝网店嘛……挣钱到是挣钱,但是太憋屈,后来汉唐集团招聘的时候,以前出海的海员同事就把他带上了。   也正因为他从事过与化妆品有关的工作,所以被大家推出来,指派他去支持女生化妆品的生产工作了。害得他一直跑东跑西。   马旁技术员上一次拿走的原料足够多了,所以这一阵子就没过来,韩力子厂长有些寂寞了。   塞尔文主要负责运送大理石原料,也真是肯出力,万万不敢影响了理石的加工。特别是当他看到韩力子厂子在现场的时候,不干到满身大汗都不停止,而且经常满脸带笑,好像在做一件好玩的事情。   韩力子厂长就注意到他了。   韩力子厂长心中感叹,想,他妈的,老子当年给人家打工,也是类似啊,老板一来干得个欢实……   韩力子厂长就经常夸夸他,给他根烟抽之类的。他干得更欢实了。这小子普通话倒是学得快,基本上的一些命令,都听得懂。   一个星期天,韩力子厂子也没啥事情,看见塞尔文在石头堆上发呆,就把他喊到了办公室里,问他会下国象不?   塞尔文当时没听懂。   韩力子厂长把那副棋拿出来后,塞尔文乐了,说,他见过。   韩力子厂长也乐了,他心想,这国际象棋大约在10世纪以后,经中亚和阿拉伯传到欧洲的各个地区,先传到意大利,然后是西班牙和法国。   到了11世纪末叶,遍及欧洲各国。在当时的文献中,将国际象棋列为骑士教育的“七艺”之一。“七艺”是骑术、游泳、射箭、击剑、狩猎、赋诗和下棋。   但是,塞尔文啊,你说你能是骑士出身吗,恐怕连我也比不上吧?我好歹还有一个自动化生产的大专证……虽然我专业不对口很多年了……   韩力子厂长当时做了个动作,问他会下吗?   果然,塞尔文直摆手,然后说:“煤矿区的科莱尔会下……”   韩力子厂长先和煤矿区的安保人员联系了一下,得知这个科莱尔一直表现老实,于是让他去煤矿区把科莱尔找出来,当明人安保队员把科莱尔送来后,两人开始下起了棋。 第二百六十八章 棋局如人生   那时,在一个宁静的星期天的午后,韩力子厂长和科莱尔便下起了国象。   刚走完开局,韩力子厂长笑着点评说:“你看,我走的是开放型的苏格兰式开局,而你呢,却走的是封闭型的荷兰防御……下棋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心态。”   “……”   “这不好,我要你拿出真实的水平!我是讲公道的,如果你赢了我……这两盒烟就是你的了,输了你就什么也得不到……”   说完韩力子厂长啪的一声,就把两盒硬盒中华拍在桌子上了。靠势力压人赢了有什么快感?靠智慧让对方心服口服才是王道!   塞尔文被允许可以旁观,赢了对方后还要有观众围观才爽……塞尔文看到那两盒烟,眼睛都绿了……这两盒烟要有两里尔了吧?!   韩力子厂长又拿出自己身上的烟,递给了明人安保队员一根,让他坐着等着,又递给了科莱尔一根,又给了塞尔文一根,塞尔文哈腰接过来后,连忙拿起桌子上的火柴,挨个给点上了。   在烟雾腾腾中,韩力子厂长和科莱尔进入了兑子阶段……这一阶段过后韩力子厂长说:“你看,我这步棋走得不好,我还是保留着中国象棋的思维……但我不会悔棋的,据说列宁最讨厌悔棋,虽然我不喜欢这个人,但在悔棋这一点上,我们的看法是一致的,当然,你要是提出悔棋,我可以考虑……”   “……”   “好吧,我们继续下,棋局如人生……它充满了逆袭的机会。”   这一局结束后,韩力子厂长未曾赢,也未曾和。   两人开始摆下一盘。韩力子厂长哈哈大笑,对一直围观着的塞尔文和刚刚过来看的明人安保队员说:“人啊,这个转变思维很重要的……我们不能总用一种思维去做事情!”   也不知道他们三个是否听懂了,都在点头。   第二局的开头,韩力子厂长采用了半开放式的西西里防御,而科莱尔则与之对应地也采用半开放式的法兰西防御……韩力子厂长又给自己点上了烟,别人谁也没有给烟……   “呵呵,看吧,你小子的心态有了变化……我这次可是认真地下了,看你能不能逃出我布下的陷阱,还是落入另一个困境……”   “……”   这盘棋下完了后,克莱尔没输,也没和。   韩力子厂长认真地总结道:“棋如战场,亦如事业,它是一个整体布局,系统发展,不能把目光仅盯着一部分区域、一场战斗的胜利,要有大局观。”   三个人像是听懂了一样快速点着头。   第三局开始了。   韩力子厂长想了想,决定取用封闭型的格林菲尔德防御,而科莱尔则采用了开放型的西班牙式开局。   韩力子厂长在小心行棋中,终于捕获了一次机会,局面占优了……   韩力子厂长终于露出了笑容,点评说道:“没有一面倒的人生,在你极度失落的时候,只要你稳住,相信命运的天平一定会是平衡的,那么成功这一面就一定会给你加重,一切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棋局还在继续。韩力子厂长随后就陷入了长考阶段……随着棋局的发展,他一心与对方兑子,求和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但最后的结果他还是失败了。   韩力子厂长抹了把脸,笑了笑,说道:“你这个小子棋下的不错,在哪里学过?”   科莱尔说:“我小时候是在教会学校学习过,那里的神父喜欢下棋,我便学会了……”   明人安保队员把他的闽南话又翻译给韩力子厂长听。   “我听说你在煤矿区表现不错,你负责记账?”   “对,我们低级职员一般都负责记账,高级职员都被赎走了……”   “有些屈才了,你想被赎出煤矿区吗?”   “大人,我十分想!”   “嗯,所以你要好好表现,过个三五年,或许能提前释放……”   “……”   不知道为什么帮助翻译的明人安保队员忽然想笑。   韩力子厂长很奇怪地看了那个明人安保队员一下,这话有什么可笑的?   再后来,每到星期天,那个明人安保队员就把科莱尔带来了,然后科莱尔再带着胜利品,明人安保队员带着他就回去了。   一来二去的,塞尔文也学会了,于是两人就下。韩力子厂长找到了国象的快感,甚至要两个小兵都抵达对方底线后,都变成王后,再开始对塞尔文进行屠杀。   塞尔文也就时常有烟吸了。   圣诞节这一天的下午,当听到那两个小子说韩厂长可能正在找自己,塞尔文认为又是找自己下棋了。   克鲁伊特和罗尼来到煤矿区大营时,在门前站岗的明人安保队员都认识这两个小子了,知道他们又是来看父母的,但又是搜了一遍他们两个人的身子,然后笑着说:“难得红毛蕃也有一分孝道,进去吧!”   说完拉开了大铁门上的小门,让他们两个钻了进去。   另一个明人安保队员接过话说:“我等汉唐集团对女子、老者都是区别对待,如此仁义,如何不能感化了他们?”   大家都是赞同。   对于有家眷的俘虏,随着条件的改善,汉唐集团后来慢慢让他们单独居住了,与其它人都分开。   克鲁伊特和罗尼两人,把面包分成两份,各自回到了和自的父母家里。   克鲁伊特的父亲接过儿子的面包,放在了桌子上,说道:“等你母亲下班后一起吃吧,他们食堂的人不休息……你晚上不听神父们的布道吗?”   “不了,父亲,我会自己祷告。韩厂长没有允许我们两个人在外面居住,也不让回去太晚了。”   克鲁伊特的父亲嗅到了某种味道,有点和以前不一样了……他问道:“外面有什么变化吗?”   克鲁伊特知道每次自己来,父亲都要问一遍。   他说:“汉唐集团的人又加修了码头……比过去更长了,来往的船只更多了,不停地往下卸货,那木板仓库一个接着一个的修,刚才雨刚刚停,他们就出来修建了……我看他们要把山那样多的东西装进去!”   “他们的士兵呢?”   “还是以前那样,天天练站队,喊口号,跑步……舞刀弄枪!”   “没有给他们配上火铳?或者有新的士兵来?”   “没看到!”   “汉唐集团的人又要做么?”克鲁伊特的父亲皱着眉头在想。   此时的大营里难得的一片安静……大家都利用这个难得的串休,好好喘上一口气,下一周要一连上七天的煤矿呢。   克鲁伊特准备去到鲁尼家里找他,两个人好一起回去。   这时,他看到罗德门医生和他的助手正推着一个双轮车,那车上有一个大木桶,热气腾腾的。   罗德门医生喊他:“快来小克鲁伊特,喝一碗姜水……”   又是姜水!   克鲁伊特心里想喝又不想喝。   想喝是因为那里面有红糖,难得的能喝到糖水……不想喝是因为那里的姜太辣了,一口气喝下去,当时就会出一身汗!   听说这是罗德门医生和汉唐集团的赵医生学的。克鲁伊特只好走过去,让罗德门医生给他倒了一木碗。   罗德门医生说:“大口喝下去,像个男人!”   克鲁伊特闭了眼睛,一口气喝了下去,辣还是辣,甜还是甜,但是感觉心里一阵暖洋洋地,脑门要出汗的样子,身上很舒服。   罗德门医生温和地说:“舒服吧?这是赵医生专门为我们要求准备的红糖……为我们他还和一个叶领导争吵起来了,我亲耳听到。虽然他也爱踢人屁股,没关系,他们都那样,但是他的心是好的。好了,我再发两桶,大家都能喝上了……再见,小克鲁伊特。”   台湾北部地区生产、安保、医疗三方面的反对意见让董事会哑口无言。   他们的反对意见,要数据有数据,要论证有论证,观点鲜明,逻辑正确。董事会当然很满意他们三方之间的关系和谐,但是这和谐却用来反对自己做出的安排,实在让他们心情不算太好。   李子强董事说:“道理让他们说得明明白白的,我可不能闭着眼睛瞎指挥……要不大鸟装睡再压一压吧。”   “滚,别害我!”伍大鹏董事长手捂着额头说道,“不过,十天的煤炭储备按道理也够,让大使那面恢复一些木炭生产也是可行的吧?”   宋士达细声细语地说:“恢复一些生产也是可以的,但是渔获加工这一块可速度可就要减慢了……郑家的情报上怎么说的?舟山上有三四千人的小集团呢,除去把鲁王监国和他手下那些废物送给永历之外……剩下的怎么也有三千多人吧?这一涌进来……都要吃饭的……”   建国安董事笑了两声,说道:“不怕了,吃两顿饱饭后就干活去,我们给他们的卡路里摄入量比白人们高得多,未必不能直接劳动……”   “你要动军粮?”孙德发董事插嘴道,“新兵营在我那里,一个个都说军粮好吃……我们只能多备,不能轻易动。万一郑家拿不下舟山,我们可以有被迫出头,替他们擦屁股……”   伍大鹏董事长坚定地说:“不会的,顾问团的那几个安保队员汇报说,只要是明人打明人,他们的士气都很足,不过,我们做两手准备倒是不错的,但他们的首次攻打,我们决不露面,一条船也不出现,一面旗子也不出现!即使擦屁股,也是以调和的面目出现……”   “啊哎,还有一个大问题啊!”李子强忽然打断了伍大鹏董事长的话。   “怎么?”   “听说他们刚上岛就强征了一些宫女,她们可不是废物,别送走了……”   “靠!”众人没搭理他。 第二百六十九章 我等哪里有他娘的规定   还是在一个月前吧,永胜伯郑彩得知二弟定远侯郑联,差点被舟山派来的人刺杀的消息后,勃然大怒。   众人听说他把家里的瓷器都砸碎了,又看到他带着众多族人在大海边冲着舟山方向,摆好了香案。   永胜伯郑彩当时就在香案上焚纸、割指、发了毒誓,必然要“清君侧,迎鲁王”!不将鲁王身边的小人们侫臣们一一清除掉,这反清复明的大业何时能得以实现!?   郑家五千精兵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同仇敌忾,定远侯为我等去台湾购粮,听说那里鱼米无数……我等吃食将将要好一些,就有奸恶小人妄图暗杀定远侯,真乃十恶不赦之徒!听闻定远侯略受轻伤……万幸!   厦门士人听到这个消息略一思忖便知舟山之意。   王翰林对几个朋友说道:“此事有何不解?此为一石三鸟之计。其一,永胜伯当初与鲁王监国手下人等不合,他们刚一安定,便兴起复仇之意,如此可报心仇;其二,定远侯是在台湾购粮时被刺杀,台湾汉唐集团定是难逃其咎,必日夜防我郑家大军复仇,无暇他顾,如此舟山可便宜行事;其三,我郑家必与台湾汉唐集团结仇,断了粮路不说,以永胜伯与定远侯的手足之情,必兴兵复仇,也是无暇他顾……可民间必又会是生灵涂炭……此计甚毒,所费极小……”   “着啊,我等刚刚平安许多,这海上也略为安定些……家中商铺刚刚开张,出此计者,真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只为一已之仇,不顾天下大计!”   也有人疑问道:“永胜伯当年溺杀大臣,定远侯也是不赞同,此恨如何加到定远侯身上?”   “厦门防备森严,外人如何能近了永胜伯?自然迁怒于定远侯了……亏对定远侯当时全力阻求,差一点断了兄弟之情……真是忘恩负义之辈!”   “清君侧,迎鲁王!”众人差不多都喊出口号来了。   厦门百姓听到这个消息时,群情鼎沸。这台湾汉唐集团的商站刚刚兴办还不几天,所供货物甚众……尤其是这粮食、食盐,一天天降价,而且但凡想劳动出力,去到那边,哪个不是能供出一个人的吃食?听说有手艺的人还能供出一家人来,只不过现在刚成立,远近知道的还算少……不过现在厦门大街上哪里还有闲工了?幸好不断有从远方的流民来此……人工费还是不算贵。   一但厦门与台湾交恶……后果不堪设想,以永胜伯的脾气必然发兵攻打台湾汉唐集团……“清君侧,迎鲁王!”   大街小巷里,到处都有一种宗教狂热的气氛。   在厦门商站里,李铮和贺阳两个人也是略有耳闻。   贺阳有些担心地说:“我怎么感到有一种义和团的味道?顾问团的那几个安保队员,不用回来吗?”   李铮想了想说:“他们早都收到过指示了,虽然和我们不同,他们也应该知道怎么做……我们提高一些警惕,不过该做什么还做什么……说到宗教,这是个问题啊,我们的计划里好像语焉不详……”   “怎么,你还想创一个宗教啊?哈哈。”   “你别笑,我还真要好好想想……”   几名安保队员组成了顾问团,分别从战术、武器、军训和后勤四个方面全面指导郑氏军队。   这算是双方谈判中的一条吧。   郑家对汉唐集团的作战能力十分佩服,真心想要跟着学;汉唐集团对这个时空的士兵水平缺少感性的认识,也需要一个机会切身了解一下这些人。   双方一拍即合。   当汉唐集团按照自己的许诺,把运输队里的两艘红毛蕃大夹板船配上的相应的重炮后,允许他们开回厦门……等两艘四百来吨的木头船真到了码头后,厦门沸腾了。   那天是厦门的节日。两艘红毛蕃大夹板船昂首挺胸出现在厦门码头时,所有旁观的厦门群众欢腾起来,那船上飘扬的郑字大旗格外显眼……各个炮口,依次打开,由于事先告诉围观人群了,这是要鸣放礼炮……所以大多数人淡定,喜笑颜开的,也捂耳不敢观看的人。   永胜伯郑彩和刚刚“伤愈”才出现的定远侯郑联也是亲自来码头迎接。顾问团的几名安保队员也是出于礼貌,同时出现在码头。   定远侯郑联的脸色有些发青,不停地偷着打哈欠,真不知道他这养伤,主要是养了哪里,看上去“疗伤”效果不算太好,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   永胜伯郑彩自从真真见到两艘红毛蕃大夹板船出现了,真真看到那上面都挂着斗大的郑字旗时,他的双手就开始不停地哆嗦,嘴唇也有些抖了。   定远侯郑联看着大哥的样子,也努力挺了挺胸,他斜眼看了一下那两艘正在靠近的大夹板船,心道,正如三弟说的那样,在汉唐集团的眼里,这他娘的就是个巨大的靶子,两条小小的机帆船,便将它们轻松拿下……它们只配用做运煤……但又看到大哥激动的样子,他不敢造次。大哥多少年没有这样了?   好像只有在决定是否追随族兄郑芝龙降清的那一晚才这样吧?可就是两条巨大的靶子值得这样嘛……   定远侯郑联听到一阵如炮仗般的礼炮声后,便看到那两条船笨拙地要靠码头了,他悄悄地向后退着,准备瞅个机会回去,小娇娘还在等着他呢。   “二弟,从明天起,我要是再看见有粉头在你那里……”永胜伯郑彩的脸上阴沉似水,声音也似从水底传来,“现在你全身都是脂粉味道,成何体统?一会儿,先去我那里,你不是好饮酒,好见义勇为嘛,我好好看看你酒后是何德行!布袋镇的新兵营你不去好好看看,却整天在酒馆里厮混!”   大哥在台湾的眼线无数啊,定远侯郑联一下子就老实了,乖乖地站在大哥身边。刚才从大哥说话时的手形中,他可以看出,弄不好大哥能当众打他一顿,他以前也不是没干过。   顾问团的几个人也在窃窃私语,一个说:“就这个破烂逼船,荷兰人也能在亚洲横晃……两节的速度有没有?”   “没有!现在还是顶风呢……”另一个人回答道,“这就不错了,你看现在它们有没有鹤立鸡群的感觉?”   “哎,没有给他们配我们的黑火药啊?听礼炮的声音,这射程肯定不成啊。”   “用我们的黑火药怕炸膛。话说他们明人迎接这破船,好像比当初迎接我们的时候更兴奋啊,你看他们一个个高兴的样子。”   顾问团的这四个人,目前牵头的是苏波,用他的话说,就是一个北方的大头兵出身。   目前,汉唐集团安保大队的体制结构比较简单,因为他们现在还没有向正式军队发展的必要。   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人人都对军队的组织结构,军衔制度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就算他们在那面的世界都是大叔级的人物,也还是有军事发烧友存在,这一点退伍兵出身的安保队员们还真是没有什么优越感可以秀的。   就那么回事吧。   所以汉唐集团的安保队员属于单列,不和明人、土著的安保队发生关系……只等着最后一次融合时,一切都打乱再调整。安保队的队规第一条就是,一切听从指挥。所以,目前还出现不了吴化龙队长指挥汉唐集团安保队员的事情。   苏波说道:“我们在他们的军营里面,发出任何命令,他们明人还都是听从……但是还是和我们隔着一层,郑联多日不来军营,但是我们应该相信,这些士兵们还是只听从郑联的指挥……就像他们更欢迎自家的大船一样,我们的再好,还是我们的,不是他们的。所以时间啊,我的队友们……千万别急了。”   在永胜伯郑彩的书房里,他和二弟摆了一桌子酒菜,把所有下人都赶走了,只有哥俩两人把酒言欢。   大哥郑彩指着一盘子猪手说:“这是专门从热兰遮城买回来的……你怎么不吃了?”   “不是味了……还是刚出锅的好。”   大哥郑彩啪地打了郑联一下,说道:“声色犬马之徒,又恰逢乱世,原本我真担心你没有善终,横死啊……”   二弟郑联没在意地晃着大脑袋说:“现在呢……你刚才还不是夸我反应机敏吗?”   “好啊,不管怎么说,这份合约签得好啊……胜过雄兵十万!”   “大哥,你开玩笑了……拿下舟山有何为难,不过对我郑家关系不大吧?”   “关系太大了,你呀,见识真是不如三弟……只配打打杀杀的,热闹一番罢了。打下舟山,表面上看当然与我等毫无关系,但是,这说明,他们汉唐集团的心思没用在我等身上啊!”   “……”   “你是真不知道,当汉唐集团的商站建在我等的厦门之时,我内心中是多么畏惧,这就是一枚钉子,软硬我都不得不吃下的钉子……单凭感觉,我就知道不好,必会对我郑家不利……想要我郑家在此地永久享利,就不容外人置喙!”   “呵呵,大哥言重了,那汉唐集团答应我等在他们那里买地建庄,购置商铺……连红毛蕃也可,他们怎么不怕外人置喙?怎么不怕对他们汉唐集团不利?”   “我的二弟呀,大哥如何说你是好?你是从来不看他们的规定,亲自去也是白去,都不如眼线们观察认真。他们是按照事先规定来,一切都是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如何怕别人乱来?我等在厦门岂能如此?!   临时发兵征战,费用从哪里来?购置军中重器,费用从哪里来?万一民间有天灾,费用从哪里来?   总不能我郑家一人担当吧?所以,这税、那捐还不是我等张口就来?我等哪里有他娘的规定?!   自然,我等也不可竭泽而渔……可是总按规定来的汉唐商站也建于此,我能不害怕吗?本想找一些让汉唐集团说不出口的办法,让他们……哼哼,不过现在不用了……舟山之事真是好啊,他们现在是用心于北!   况且,我等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可以和郑大木一般,与永历小儿联络上,你说此事如何不让我能开怀畅饮……喝刘家百年孤独可好?” 第二百七十章 厦门整编   与台湾汉唐集团签订完合约后,郑家军兵就开始进行了一番大规模的整改。原先定远侯郑联总把五千精兵、五千精兵的挂在嘴边,也没觉得有何不当……要是比烂的话,他们郑家军的军备条件绝对比鞑子收编的汉人兵要好,这是实情,双方都动手交战过的……物证人证俱在。   但是他们与汉唐集团的明人安保队员来比,简直不够看的……有了见识就有了想改变的意识,见贤思齐这个词可能不恰当,但就是这个意思吧。   郑家军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整编活动,史称厦门整编。   整编活动,首先便体现在军服上。过去的衣服都是杂七杂八的,穿什么的都有,整体看去,有那么一丝相似之处,大家好像是来自一支军队,可是细看一部分,他们一定不是一起的。   原先永胜伯郑彩也没把这个当回事情……在目前的情况下,咱大哥别笑话二哥,大家都是一个水平,除非是极少数亲兵,一些土豪劣绅们的少数团丁,其他人都是穿得破破烂烂的。最烂的还得属鞑子汉兵,在一般情况下,他们进到什么地区后,走出来时,身上的军服就具有什么地方的民间特色。   当时,在定远侯郑联强烈的要求下,郑家当真就出了一笔银子,先把五千精兵的衣裳统一了,直接按过去的兵卫所军服裁制,省事,省料……直筒式夹衣,中间系布绦,下着滚裆裤,士兵肩披竹片披甲,校尉级别以上,着直裰皮甲与直裰铁甲。   他们没有学习汉唐集团的制服式,认为那样的衣服太费手工了。再说明人们还真心认为自已这一套已经够威武了,穿着行事也是方便,习惯了。   也把红毛蕃队和火铳营的军服统一了,只不过稍做些许改动,比其他人的更紧身些。   再难看的军服如果几千人同时穿上,那也是一个壮观啊,整体看上去相当不错。   定远侯郑联得意洋洋地说:“看吧,大哥,前后不过五千两白银……这支精兵就变样了!”   那时,永胜伯郑彩正密切联系汉唐集团派来的顾问团,双方进行了多次亲切的会谈,哪里有空搭理他,当然也不会告诉二弟,这些棉布里有相当一部分是商家捐的……哪里要用上五千两?连缝制都是本地妇人们做得……白搭上线,军民一家亲嘛!厦门从来都是双拥城。   长枪、腰刀本来是标配,可是在开始统计时,这五千精兵中有缺长枪的,有缺腰刀的,原来大家平时演练时,都是互相串着借用,因为一时半会儿也不会五千人一起演练,都是一队一队的……得知这个情况时,永胜伯郑彩的鼻子都气歪了……二弟,你这他娘的也是操练有法!?   定远侯郑联的眼珠子也红了,他娘的,你们手里缺家伙事儿为什么不早说?!士兵们畏畏缩缩地说:“怕罚款……三爷又不在此地了……”   “谁他们妈的说要罚款的?!我喝多了酒说的能做数嘛!?”   定远侯郑联刚要挥马鞭子抽去,便被永胜伯郑彩拦住,说:“算了,既往不咎了……快快清查,看看还缺什么!还是顾问团的教官说得好,我等这是工作不细致啊,不会深入群众啊……快快清查,不得追究罪责!”   这话让跟随的顾问团差点笑出声来,谁就古人傻?涉及到自己的利益都不装睡了……   永胜伯郑彩真有点急了,他说完后,放着定远侯郑联一个人清查就不管了,他和顾问团专门去了火铳营……那里是他的仰重之处,以前听二弟一面之辞太多了,这一次必须要亲眼看一下才行。   火铳营是单列出的一个营地,一开始,先由从台湾换回来的红毛蕃教导火铳营。   还好,由于当时挑选的都是机灵之辈,再加上此时火铳虽然远没有普及,但也是经常能够见到的,经过训练后,他们至少在队型和上靶率上都有了提高。当然,这只是听二弟郑联的汇报……他一次也没有来看过。   还没到营地时,远远地看见营门口有两名士兵守住营门口,永胜伯郑彩略略点头,只要一直如此谨慎就好。   但随行的苏波却皱起了眉头。倒不是嫌弃站岗士兵的军姿不好……那两个家伙差不多是靠在了栅栏上,不像守卫,更像是晒太阳多一些。   苏波从那两个家伙的装备上看,感觉实在太单薄了些。   临时遇敌怎么办?以他们一二分钟一发的发射速度来看,发射完后该怎么办?按照这个时空的常规,只能把枪抡起来当棍子用了……最多配一把腰刀……能不能把刺刀整合到火铳上呢?   事实上能,但是无法量化生产,所有火铳的内径和外径都没有一个是一样的,根本没法子统一制作。   可是也有办法,那就让他们明人挨个去手工订制……只能采用那种下弯很大的刺刀,否则,没法装火药和子弹了,剩下的再配上腰刀。   当然,这个时空的火铳队还都得有长枪队……长枪队加手榴弹如何?试试看吧。   还要考虑敌方马队的冲击……如果架铁丝网来不及的话,完全可以用串线铁四角钉,单个的都能把汽车轮胎扎爆,就不信敌方的马队就真是铁蹄了……铁四角钉无论如何抛出,都会有一根尖刺冲上方,串成一串有利于快速布置,当然也有利于快速收起……   当它们在阵地前沿五十米形左右成规模效应,真不信还有能冲击起来的马队,只要马队不得不停下,不得不横向躲避……那它就是靶子了。尤其横向躲避,连人带马,那巨大的横面积……比平常的靶子大三个有没有?   当然如果是阵地战,那更不有说了,连不到十岁的范伟业老师都在网上不停地说着壕沟、铁丝网……   还有一条,那就是汉唐集团把掷弹兵和长枪兵两个兵种融和在一起,事实上人家瑞典军队十七世纪时早就如此了,可是永胜伯郑彩能知晓这一点吗?这就当然就是汉唐集团的首创了……再说咱这个弹比他们那个弹可是强大太多,我们这个只要扯一下就行,他们得还要举着火把……难怪后来消失了。   于是大家设计了一套战法,看看能不能适用在这帮子明人身上。   当把这一套战法拿给永胜伯郑彩和定远侯郑联看时,三十秒不到,定远侯郑联拍着大腿说道:“无敌了……无敌了!”   永胜伯郑彩没见过手榴弹的威力,心里还是有些迟疑,想,就算这马队暂时缓住了,但换个地方重新组织一下,冲击力还是抵挡不住的……对付骑兵,只能是骑兵。   当顾问团给他演示了一下手榴弹时,永胜伯郑彩顿时拍案叫绝。都是打过仗的人,关节点一打开,什么都不用多说了。   顾问团先是亲手培训手榴弹的掷弹手。定远侯送来一批士兵,都是他所称的机灵之人。苏波可不敢信他,先是挨个问,会数数吗?能数到几?   问完后,当时就踢出去十多个人,他妈的,你机灵个屁,连七都数不到!   ……定远侯郑联由于在台湾见过此物,也试用过,他在顾问团身边前后左右地跟着活忙,有时还胡乱指挥……直到被顾问团“请”了出去,其实也就是一句话。苏波轻轻地说:“要不定远侯你来教他们,我们听小曲去?”   “不不,苏教官,我离远点还不成吗?说好了,晚上听小曲,你懂的。”   苏波恍惚了一下,便不理他了。   定远侯郑联在五十米开外,叉着腰来回徘徊,目光始终投向这里,当看到士兵将练习弹投得远时,便高声叫好;当看到竟然有士兵投掷时,将练习弹丢到了身后,便跳脚大骂,干你娘,干你娘的没完没了。   苏波远远地冲着定远侯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然后又冲着更远的地方一指,定远侯郑联举起两只手,做了个“你牛逼”的动作,又后退五十米多。   他着人架起了阳伞,搬来了藤椅、藤桌,一边喝着张家百年孤独,一边用单筒望远镜窥视着这边。   一个队员说:“这个大叔怎么越看越猥琐,这是偷窥呢,还是监工呢?怎么和市场上那个见义勇为定远侯相差这么远了……”   另一个队员插话说:“算了,只要不是忠君报国吴三桂就行,对古人还挑捡什么?”   “贞洁清纯武藤兰!今晚我坚决要听小曲……”   三个人笑了,心道,这个要求是一定的了。   苏波没理他们三个,却温和地对着那个把手榴弹丢错方向的士兵说:“没事儿,你要握紧……刚才是不是手滑了?擦擦手,再来一次!”   那个士兵不到二十岁的样子,刚才的失手,加上定远侯郑联的怒骂,让他的脸上一直发白……虽没有性命之忧,但被暴打一顿是一定的了……可是这个苏教官的温和似乎比定远侯的怒骂还有力……他咬咬牙,重新来做。结果投出了一个完美的弧线,那手榴弹准确地落到四十米处的圆圈里。那圆圈是用石灰标出的,很显眼。   百米之外的定远侯看到了,不禁又拍大腿又叫好,可惜别人听不到了……他大大地喝了一口酒,一下子呛到了,自己在那咳嗽不已,可惜别人都忙,没人关心他。 第二百七十一章 摆脱不了的文化基因   当郑家军中的掷弹兵开始实弹演练时,永胜伯郑彩和定远侯郑联远远地站着,正在用单筒望远镜观察。   二弟郑联准备好好给大哥讲解一番,却被他大哥一个手势就给制止了,这让二弟郑联颇为扫兴,却又不敢打断大哥的细致观察。   “轰隆”“轰隆”声连续不断地响起来。每响一次,永胜伯郑彩的眉毛就跳动一下。这不是吓的,是高兴的,没人比定远侯郑联更知道大哥的表情了。   演练完毕后,永胜伯郑彩把手中的单筒望远镜抛给了二弟郑联,没有首先评价手榴弹的威力,却说:“这个望远镜多买些许,给所有斥侯和细作都配上……”   “大哥,那个手榴弹不再多买些许吗?!”   “回去再说!”   当那些在实弹演练中,被炸断,或是被深深扎入弹皮的木桩子一一搬到永胜伯郑彩的眼前时,他用心地扫了一眼,挥挥手走让人抬走了。   单单是一个爆炸声响,已经完全让永胜伯郑彩满足了。   久经战场的他知道,没有哪支马队能在此物的爆炸下保持队形……单人单匹马想冲锋,他永胜伯敢绑起一只手,只用手中一柄钢刀单挑!他是怕一整支马队啊……那就是开水浇积雪了。   “有多少要多少!”永胜伯郑彩说。   “我等倒是想啊……他们那个,那个产能不足……”定远侯郑联有些发愁地说。   “蠢货!这一是试探他们的态度,二是多买一些而已……用汉唐集团的话说,这叫意向!蠢货……”   二弟郑联小声嘟囔着说:“一天到晚试探……”   “你说甚?”   “没啥,我说一会去吃饭。”   “饭桶!”   “嗯!”   顾问团牵头人苏波私下里和队员们说:“我说,这手榴弹的质量行不行?有延迟五秒的,有八秒的,吓人不?”   “这就不错了,要不林厂长能反复叮嘱,让我们拉着了就投……”一个队员大大咧咧地说,“只要真正保证有三秒以上的时间,就不错了,别想在手榴弹上玩花活了……”   “就这一次了,下次,全是他们自己练实弹了……他们不是都说看明白了嘛……”   又一个队员说:“当然了,咱就一个办法,让他们拉着了就投,说不好,他们自己慢慢也会弄出点花活来……咱这制造水平也会慢慢提高……老苏,你也别乱操心了……”   “也是。”   炸药包和爆破筒操作技术更简单了些……甚至定远侯郑联在现场英明地指出,这个完全可以和厦门制造的火药一起用嘛!那样的话,再厚的城门算个屁!   顾问团的队员们相视一笑,看看吧,人家一点也不傻。   厦门生产加火药的地方挺隐密,连顾问团的人都不知道在哪儿,他们大量从台湾北部山区搞来硫磺后,又不知道从哪里弄得硝,就跑进山里偷偷摸摸搞去了。   对这种总是防着一手的行为,顾问团的队员们理都不理,就你们那提纯能力,各种配比数据,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不过也不能这么看,也许他们还是信奉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观念吧?   这观念真是一种明大陆特有的悖论……   顾问团的人没当回事情,就没在无线电台里首先汇报……直到孙德发董事主动询问厦门黑火药的生产状况时,顾问团的人才不好意思地说明了情况。这个事情也应该事先汇报的。   当时孙德发董事只说了一个字“丢”。   原因很简单,汉唐集团都被这黑火药的加工工作弄烦了,还想着把加工任务完全交给明人,自己专门去搞爆炸能力更强的呢……谁知道他们是这个态度!   一开始,大家都说,算了吧,我们自己慢慢弄吧……   可是稍微一推演就发现,这他妈的性价比太低了……   于是,孙德发董事捏着鼻子说:“算了,咱不和他们一样,算是我们求他们了,把黑火药的生产工艺给他们吧,一定要强调,如果他们想替代现有的发射药,他们事先必须做好爆炸效果的测试!一定要!”   这个单子给了永胜伯郑彩,对方却没有想象中的感恩戴德。   永胜伯郑彩把这几页纸先放到一边,却亲切地和苏波聊起个人生活问题了……他扬言,只要苏波有一定的要求,只要能提出来,他必能解决……二十几岁的男人了,不孝有三,无后而大……莫学他二弟郑联,那是个破落户,迷恋粉头是不对的,但是没有和谐的性生活也是不好的,至少要有个孩子吧……话里话外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要是在厦门落户,我们给人给房,户口啥的不用愁……   苏波当时喝了点酒,被他用话绕来绕去的,竟也表示认可……不管哪个时空,这个后代的问题也是要考虑的……   等回去后,和哥几个一商量,靠,又是被这个中年大叔忽悠到了……我是要你加工黑火药的,到时候我们还可能收购的,性价比上,没有比它更便宜的……你谈什么生孩子?!整得我都认可了……   有个队员感慨地说:“得了,我们再拥有超时空的知识和经历,文化基因什么的,我们摆脱不了的。”   众人都点头赞同,是这个理儿。   由于汉唐集团的反复命令,郑家神秘火药厂新出品的火药,每一次都做了效果测试,尤其用在红毛蕃大夹板船上的火炮发射药,都一一做了减量处理。   两条红毛蕃大夹板船在定远侯郑联愤怒地指挥下,已经被清洗打扫得干干净净。   当时,本来哥俩是满怀欢喜地登上了大夹板船,可是四处走走一看,气得不得了,船上哪里都是黑灰,一个个水手都像是钻过灶底的耗子……这他娘的是战舰啊!你看看让汉唐集团的人胡乱使用的?!成何体统??   哥俩真生气了,本来这次只要两艘夹板船到了,就会有招待全体汉唐集团商站人员的晚宴。哥俩把宴会中的烤全羊一菜,恶狠狠地给删去了,改成鹅了……要不然出不了这口恶气,你们汉唐集团不是爱吃肉嘛?!我等就不给!!尔等把这两条战舰搞成什么模样了!!!   定远侯郑联当时招来五百精兵,令他们二天之内清洗打扫干净,若不然皮鞭伺候!说实话,他其实是想抽在汉唐集团的身上……   打扫干净并非难事,还好,船内的基本结构都没有什么损坏。一番大规模的清洗后,两条大夹板船焕然一新,连一些船帆都解下来重洗了。   定远侯郑联当时又恨恨地想:“运煤炭如何能将船帆弄脏……真是的!”原本想给汉唐集团商站送些水果……不送了!   那些红毛蕃卫队也分成两波次上船,同时派遣精兵三千,分乘两条大夹板船等大小船只二十余只,在码头宣过誓后,沿着海岸线,浩浩荡荡向舟山进发。   顾问团没有上船,按汉唐集团的要求,他们一个人也不要出现在这次行动中,一切都与他们无关,完全由定远侯郑联或者说由郑家出面去解决这个问题。   这一路完全是侧着北风行驶,速度慢了些,那些红毛蕃中原本是水手的也帮了不少的忙,还不至于让郑家水手们手忙脚乱……   十多天的时间,他们就到了舟山主岛,他们的眼线事先报告说,那帮子人全在这上面。   舟山主岛上有舟山城,黄斌卿在这里主管的时候修缮过一次,城高三丈有余,周长两千余丈,内有居民二万余人,鲁王监国一行人就住在原先黄斌卿的府里,现在当然小了些,众人商议着准备缓缓后,再扩建一番。   鲁王朱以海本来世封山东兖州。1642年清军南下山东时兖州城破,朱以海之兄以派遇难,以海也差点被杀,死里逃生后袭爵鲁王,后来大顺军又入山东,鲁王仓皇南逃到浙江,对境内外敌对势力,那称得上是苦大仇深。   国仇家恨当然使他对清廷切齿痛恨,一力以抗清为己任,然而胸有大志并不等于方法对头。鲁王监国本是有志青年,见贤思齐,要学古人求材若渴,从谏如流,哪想到竟学得走火入魔。   “见一人,则倚为心膂;闻一言,则信若蓍龟,实意虚心,人人向用。乃其转盼则又不然,见后人则前人弃若弁毛,闻后言则前言视为冰炭。及至后来,有多人而卒不得一人之用。附疏满廷,终成孤寡。”   轻信人言,又信而不用,与不信同。连谢三宾这样的反复小人,也走通鲁王国舅的后门出任大学士,鲁王监国的用人行政之混乱可见一斑。   鲁王监国刚刚在舟山站住了脚,没有几天便首先要重新整顿朝政。   他先派出使者敦请原隆武朝吏部尚书张肯堂为大学士,吴钟峦继续担任礼部尚书,孙延龄为户部尚书,朱永佑为吏部左侍郎主管文官铨选,李长祥、张煌言为兵部右侍郎,徐孚远为国子监祭酒,任廷贵为太常寺卿,张名振、阮进、王朝先等部驻于舟。   等到国体大定,众人方才想起来我们这些人吃什么的问题……总不能把黄斌卿留下的家底都吃光吧?   最好的办法是加赋税……算是爱国税吧,手里还有精兵三千,这舟山地区,除了舟山城内,最多有渔人五万,维稳是足够用的。   一些大臣也献策到,此地去浙东也不算远,也可临时征粮……众人然也。   鲁王监国过惯了笙歌燕舞的生活,酒量宏大,这一点倒与弘光不分伯仲……只是他还能逃出生天……待真的稳定下来,便征召了一些民女……这一路逃亡,侍女们早都走散了,真遇到战乱,谁还顾得上她们……   食物倒也可口,鲁王监国却有些遗憾,只是没有酒,听闻海外有酒名为百年孤独,传闻酒味十足,又分两种,真不知到底会是何味…… 第二百七十二章 玉树临风的中年大叔   十几天后,郑家的船队抵达了舟山主岛的海域。   在望远镜里,定远侯郑联看见那些小渔船吓得四处乱逃,他嘴里嘟囔着说:“干你娘的,跑个甚,我老郑是来救尔等……”   不过,那些排在码头上随着波浪不停起起伏伏的大沙船们让他很满意,这帮子人,都没有在上面安排些人手看管,这一点我等今后要引以为戒。   定远侯郑联可以看每到一条船上只有几个人在那来回奔跑,十分慌张的样子。   着急有什么用?大型沙船,光一个升帆动作,没有三十个人都不够用的。   这时北面的风开始大了些,两条大夹板船有些颠簸了,船上的水手们开始手忙脚乱起来,不断的调整船帆,这就是软帆的缺点吧,需要随时调整……那些跟随在身后的沙船却若无其事,船老不停地大喊着,帆手不断调整着硬帆的角度,船速一下子就提升上来了。   定远侯郑联此时气势颇大地说:“命令他们冲击码头!”   大夹板船上敲起了锣,又打起了敲……还有人冲着众多沙船挥舞着郑字大旗。   众多沙船就往码头上直接冲击。码头上虽然早都发现了打着郑家大旗的入侵者,但是还是忙乱了一番,好半天,码头上的四门大炮才陆续响起……当初夺下舟山时,幸好这些炮手没有受到屠杀,死的都是黄斌卿的亲信。   四门炮登时打翻了两条沙船,还有一艘停了下来,可能是中炮了,正在灌水。   “还击!”定远侯郑联气得差点把望远镜扔了,你们倒是抢先开炮啊!   大夹板船还正在调整着位置。这个真不能怪水手们无能,这个时期根本就不是北上的时期,别说还要作战了!   还好,沙船船头上的小炮也开火了,当然对码头上的炮台并没造成本质上的伤害,只有幸运的几发打到了码头上,离着炮台还有段距离,连个平民都没有伤着……但就这样也起到了延迟炮台开炮时间的作用,他们下一轮开炮的时间长了一些,但又对这支沙船队伍造成了伤害,又有一艘船被击沉了……   此时,两条大夹板船终于调整好位置了,炮窗一一打开,那炮台上的人见了,立刻都连蹦带跳地跑了,不和你玩了……   定远侯郑联在望远镜里看的真切,他骂道:“干你娘的,想跑?!开炮,把炮台给我轰平!”   炮击到底是离不开数学的概率问题,几十发,几十发的打过去,有一座炮台到底是被轰塌了。   已经上岸的郑家军士兵们,在码头的另一侧看了半天光景了,其间还把炮台都搜了一遍。在他们的叫好声中,那炮台塌了个不像样子了。   两艘大夹板船终于晃悠悠地靠上了码头,众人开始乱哄哄地往下卸各种物件……定远侯郑联这时猛然想起来顾问团的教导……这个时候是最容易受敌人攻击的时候!啊哎,快展开防御队形!   他的偏将撇着嘴想,还防御个啥?码头上一个人都没了,那舟山城的大门早都关紧了……你要是早一点让我等冲击,舟山城都拿下来了!   在充满着各种各样混乱的场面中,两条大夹板船上的士兵们也借助各种缆绳溜下了码头。   他们有在码头上坐着聊天的、有来回走的、有一直蹦跳的,反正干什么的都有。直到行军炮也小心的被放下后,在一阵一阵的竹哨声中,郑家军重新整好了军队。   定远侯郑联先问了一下人员的伤亡,然后点点头,表示认可了损失,死伤才二百多人,这可是占了个码头,绝对是场胜仗……他轻轻对自己的偏将说道:“你定是怪我不发令夺城,这是你缺少战略眼光……我等来,不是为了攻城拔寨,而是清君侧,夺下舟山城易如反掌,可是会死伤多少?你要有爱民之心……一个合格的劳动力那就是手榴弹、火铳枪的配额。   你不懂何为配额吧……我暂且不说,你以后会知晓的……人是第一生产力呀!”   “……”   定远侯郑联面对着整装待发的军队,高呼:“清君侧,迎鲁王!将我等的横幅打开!!”   这支军队轰隆隆,充满正气地向舟山城走去。在他们的前头,高举着一条巨大的横幅,“清君侧,迎鲁王”。   好在舟山城离码头不到三里地,全军很快在城下停住,距离舟山城主大门上的六门火炮,正好处在安全位置。由此可以看出,郑家的细作工作做得非常细致。   定远侯郑联找了个较高的位置,观察了一下,他发现城墙上士兵隐约布置了不少,从城墙排布的旗帜上看,武将好像都到齐了……正好可以一锅端了。   “来人,将我等的信件射上去!”   一个弓箭手便将早都准备好的箭拿出来,慢慢走向那城墙。那箭上早就绑着一封信……他连箭头都没有去掉,扬身向那城墙上射去。只要飞上去就行了,他也不管落哪了,然后就小步跑了回来。   舟山城墙上武将们确实都出动了,不出来不成,这是个海岛,码头被占了,战船也没有了,大家只能集体出来面对问题。   这群武官目前的领头人是张名振。   张名振,字侯服,应天江宁人。少时刚直豪爽,颇有谋略,心怀壮志。游历京师,东厂太监曹化淳引为上宾,与东林党关系甚密。   崇祯末,以副将任台州石浦游击。1645年夏,南京、杭州相继失守,钱肃乐等起兵拥鲁王监国监国于绍兴,张名振以兵赴。1646年鲁王败退入海,张名振扈从。不久,鲁王去厦门,张名振留舟山待机。1649年,此人联合奉隆武年号之舟山总兵黄斌卿的部下阮进,逼黄自尽,张名振得以迎鲁王正式驻跸舟山。   后被封为水陆总将,帅水陆两军驻于舟山,当然,现在只剩下陆军了。   他们匆匆收容了逃回的水手后,便紧紧地关闭了城门。   现在他们一一都披戴整齐,齐齐地登上城头观看。   只见那支军队旗帜鲜明,军服整齐,刀枪明亮,更是有一巨大的横幅引人眼目,“清君侧,迎鲁王”。   众人齐齐地吸了一口凉气,这郑家是把家底都拿出来了……所为何事?   正待众人猜测时,只见一名弓箭手走出军队,仰身射上一支箭……那箭上绑着一封信。   众人打开一看,方才明白原委……先着人送去给鲁王监国,现在还不知道他急成什么样子呢。   众人不自觉地把眼光投向张名振……当初永胜伯郑彩溺杀大臣,正是他狂怒不已,当场就与永胜伯郑彩宣言从此势不两立……如果郑家指责是真,那么这事非张名振所做不可。   张名振微微一笑,说:“着人刺杀定远侯,以伤永胜伯……此小人之行径也,侯服虽鄙陋之人,却不会为之……”   众人略微一想,也便明白了……眼下百废待兴之时,如何有精力去着人刺杀定远侯?而且刚刚在舟山落定,岂会知道他定远侯能在台湾什么热遮兰市场就餐??   此事定是误会,抑或是满清的离间之计……众人的眼睛亮了,又看向张名振……当初他与定远侯郑联的关系尚好,此事定有解决的余地。   张名振轻拢长须,淡然地说:“诸位同仁,我等方才安定,不宜舞刀弄枪……此事定有误会,解铃还须系铃人,那信中暗含有指认侯服之意,定不是出自定远侯本心,必是永胜伯之意,此事好办……来人,为我更换衣服,取来吊筐,将我吊运下去,我与定远侯面谈!无论如何,不可开城门救我……他们远道而来,缺少攻城利器,守住舟山城不是难事……”   众人当下心喜,却都在面上做出凝重的表情,“诺!”   定远侯郑联在望远镜中看到了张名振张侯服。   只见他身着书生白衣滚蓝边直裰,头上戴着一顶书生方巾,手中拿着一把折扇,从吊筐中出来,摇摇晃晃地冲着大军走来……有人暗暗赞道:好一位玉树临风的中年大叔!   定远侯郑联的头开始痛了。事先大哥叮嘱过,这个张名振一定会强出头,到时不要听他们的任何话语,话语要是有用的话,还要刀枪做甚?!   张名振以儒雅的君子的行走方式来到了这支军队面前,略一做揖,曰:“定远侯可在?故人张侯服来访!”   前排的郑家军自动向两边分开出一条胡同,这时,定远侯郑联仰天大笑地走了出来。   “哈哈,我道是谁……原来是张侯服张将军!来人,把他抓起来……”   许多人都呆住了,这,这不符常理,怎么也得说几句,最后一个人理亏辞穷时才抓人或者其它吧?   有两个士卒听话,立刻冲了上去,结果这张侯服还真会两下子,一时间没制服住。其它人这才反应过来,又上去了十几个,然后成功了。   张名振将军的方巾掉了,头发散了,折扇断了,直裰撕了,还掉了一只鞋……   张名振将军正要大骂,一个士兵从地上抓起一把沙子一下子塞进了他嘴里,这时他只想着往外吐沙子了。   定远侯郑联满意地对那个塞沙子的士兵点点头,表示赞赏。然后那个士兵还要塞,定远侯郑联忙说:“算了,算了,别噎死他。侯服,我一定说不过你,结果是一样的,我还说什么?!我到这里来是救人的,你以后就知道了……”   张名振将军气得说不出话了,满面通红,只能呜呜叫个不停。   定远侯郑联挥挥手,让人把他带下去。他回过头来,看到城墙上一片骚动,他轻轻说:“真的,我等真的是来救尔等的,尔等却不知……唉!”   定远侯郑联这十几日,没有精力清理发须……他现在满是胡茬子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淡淡地忧伤…… 第二百七十三章 干脏活儿收费挺高的   舟山城城头上开炮了,那炮声里可以听出那城墙上众人的愤怒之声。   果然是海盗世家出身,太不讲道义了,两军相见不斩来使,这都是常识,奈何明目仗胆地扣押呢?!   面对火炮的炮击,郑家军一开始有些慌乱……但又很快稳定住了,果然,他们的位置,炮弹是打不到的,那铁球眼见着在沙地上滚动一段距离后,就停下了……郑家军的士卒们不害怕了,他们又不想去爬城墙。   定远侯郑联当时挥挥手说:“安营扎寨!晚上再说……”   郑家军当时就在舟山城外扎下了营。   城墙上的人看到,那郑家军士卒们,不慌不忙地在沙地上钉起了一人多高的桩子,那好像是他们自己带来的,钉下后又开始像是挂铁丝……城墙上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天下还有如此简便的栅栏!   然后他们就开始搭起了帐篷,速度很快……天还没有擦黑时,几百顶帐篷便搭起来了,远远地看上去井然有序……在昏暗中,他们似乎还开始埋锅造饭了……   此时,定远侯郑联招齐手下的偏将们,在中军大帐中开会了。小儿臂粗细的蜡烛将帐中照得十分明亮。   定远侯郑联想了想顾问团开会的样子,感觉学不来……索性不理了。   他首先问道:“大家都嘱咐过弟兄们了吧?”   一名偏将答道:“遵从永胜伯、定远侯的命令,小的已经多次吩咐过了,对平民有三不可,不可杀人,不可抢劫,不可奸淫……违者必杀!”   “如此甚好,突击队都准备好了吧?”   另一名偏将答道:“两只突击队都已经准备好,但等天色再晚一些,按事先约定,城中的细作会前来禀告。”   “哼哼,城中之人,一定以为我等明日早晨会攻打正门……今晚,我们定要拿下舟山城!”   帐内轰然响起了一片肯定之声。   在原先黄斌卿的官府内,也燃起了儿臂粗细的蜡烛……鲁王监国与手下的文武官员,也在开会,不过这会议已经持续很长时间了……众人说了很多,也应该拿出个办法来了。   兵部右侍郎张煌言首先总结道:“张名振将军曾想以大义服之,但那郑家之人奈何不听,翻脸扣押,他郑家这已是失了大义……我等手中还有精兵三千,火炮数门,城坚墙高,城中食物尚够,水井数处,待郑家围攻数日后,必筋疲力尽,那时郑家可能胡乱抢些渔民之物,便也退了……”   鲁王监国听了后,高兴地拍了下手,说:“着啊,大家不必惊慌,张侍郎此言有理!”   大学士张肯堂听后摇了摇头,说:“看他们的横幅和信件,怕是不会那么简单……”   大厅里的快乐声一下子静了。   “从那信上看,他们所提到的两个毛贼,查证后,确实为舟山之民……他们也算是师出有名,如果单单为出一口气,似乎不必劳师袭远,此次所费军资也不能是小数目,舟山此时的情景……想必他们也能明白我等的困境,那他们为何如此兴师动众……果真为清君侧,迎鲁王?”   众人纷纷扬扬地说道:“不能,一定不能。”   “那么,明天一早,让鲁王监国亲临城头,想必在鲁王监国的天威之下,那郑家之人一定会说出真实意图……”   鲁王监国听了后,认真地点了点头,说:“有理,张大学士所言甚有道理,等明日在光天化日之下,我好好问上一番,想必能搞清楚原委,到那时再来定夺……”   众人深以为然。   鲁王监国刚刚想说散会,再来几句安抚人心的话……只听得外面“轰隆”一声巨响,众人当时就呆住了……等他们反应过来,想说些什么时,“轰隆”又是一声巨响,鲁王监国这时差点吓坐到地上。   舟山城中的两个细作,在晚上悄悄从后城墙结绳坠下,绕道到郑家军大营后,他们两个分别领着两支突击队,分成左右方向,悄悄寻到城墙最薄弱的地方,在墙根下埋下了若干个炸药包,等到月亮升上半空时,便分别点燃了导火索。   那两处城墙是细作们早就寻找好的地方,果然是最薄弱的地方,随着爆炸声,两段城墙应声坍塌了……   明月下,郑家军兵分两路,直扑那两处缺口。   那两只突击队这时待那缺口处尘埃落地后,立刻又从背包出取出浸过油脂的布团,划了火柴引着,便向那缺口处不停地投放,将缺口照得通明,没有半点黑暗。   等郑家军到了缺口时,定远侯郑联忽然想到:“啊哎,这要是白天再炸也是不晚……虽然晚上炸开利于攻城,但死伤定会更多,这个,这个性价比不高啊,看来真是要有一个参谋部才好……”   于是他紧急下令,现在守住缺口即好,不要进城,等到天明再说!   郑家军很适应这样的随机性命令,立刻遵从了。   缺口处出现了冷战现象,双方都不靠近缺口……只不过一方是主动的,一方是被动的。   缺口处,时不时就响起一阵弓弦声音,一排火枪声音,一片惨叫声音。   对于这些声音,定远侯郑联丝毫没有理会……他坐在一块石头上,一手拄着腰刀一手拿着一个瓷瓶,一口又一口地品着张家百年孤独,心里忽的就想起赤嵌市场饭家里的猪手了,那味道真是好啊……不知道为什么,他对眼前马上就要得手的胜利,又不是想象中的那样让人高兴了,说真的,没啥意思。   月光下,定远侯郑联像一位思想者,只是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今夜注定无人入眠……   城里已经是乱成一团了,百姓们只能把破烂不堪的大门闭得死死的,也许一家人正搂做一团发抖。   街上,士兵们来回地奔跑,听着各种各样的命令,他们缩小了防御,现在只能以原黄斌卿的官府为防护中心,在周边街道布下街垒,埋伏些弓箭手。   本想重新夺回缺口,奈何郑家军却也没有攻占,只是远远地施放火铳,一排排弹子打来,他们收效甚微,白白丢了上百人的性命……水陆副将阮进和王朝商议了一下,那郑家军不敢在夜里进来,想必也是担心城中有埋伏,不若趁此机会,将全部兵力收回,等明日天亮时再说……连夜逃走是不可能的了,众多家眷都在此处,让他们往哪里逃?!只待明日鲁王监国亲自出面,也许可解眼下的局面……   双方期待的第二天清晨如约而至。   双方貌似都没有睡觉,都是一直在咪着眼睛假寐,但是郑家军好过一些……他们有早饭……前面的人在盯着看,后面的人用大锅煮食……当初定远侯郑联见过汉唐集团的所谓行军粮,品尝过一次便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情,虽然他肯定不明白什么叫卡路里,但是这做法实在是好学……我等不明白你说的挤压机是什么,也不明白什么叫蒸汽干燥设备,但是我等有石碌,有大锅……   郑家军开始进击了,他们口中高喊着一二三,开始整顿了。   海岛的早晨雾气大了些,那高亢的叫喊声现在传得比较远……听着他们喊着口号,还有各种轰隆隆的杂声传过来,舟山城内的士兵开始有些怕了……这不是他们以前遇到的对手那样……怪怪的,而且他们有火铳……还是很多的样子。   忽然就有比较大的声音传来了,好似整个雾气都开始波动。   “前面的弟兄们听好了,我等是前来拯救尔等!放下武器,我等绝不滥杀,定远侯仁义,昨夜城墙已破,我等为何不再前行?!怕突进城来会伤害无辜!!   定远侯如此大义,却险遭舟山小人刺杀,我郑家是出于义愤,清君侧,迎鲁王,绝非叛逆……如有驱使尔等与我作对,其必是主使者!其必是鞑虏奸细!!   前面的弟兄们听好了……”   这一遍又一遍地喊着,那些一直在埋伏的士卒们真是一头雾水了,这是如何一回事情?   阮进、王朝两人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任由对方的大嗓门反复高喊。   太阳慢慢升起,雾气开始消散了。   定远侯郑联拔出腰刀喝了声:“挡我者,必是鞑虏奸细,杀无赦!”   “挡我者,必是鞑虏奸细,杀无赦!”   练过喊口号的,和没练过喊口号的就是不同,这一齐声高叫,郑家军的正义感呈指数上升,对面的抵抗军那是更加手足无措……   郑家军前行了……抵抗军的弓箭手重新搭上弓弦后,马上感觉弓弦无力了……在湿度高达百分之八十的海岛的早晨,皮质弓弦哪里还能好使?   弓箭手跳起来就跑,其他人见了后,随后追上。   郑家军踏着嘈杂的脚步声推进了。   在后来的战争记录中,汉唐集团的顾问团怀疑定远侯郑联所记录的过程有夸大的成分,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看过《打龙袍》这出京戏。   在他的记录中,很有些相关的桥段……后来查了一下资料,方知明末时期不可能有这出戏。   鲁王监国在最后的时刻,把一切责任揽到了自己的身上,认为御下不周,方出此事,用手中宝剑割下衣服一角……他,大义凛然的定远侯郑联,立刻放弃前嫌,表示既往不咎,亲自上前迎接鲁王监国走下府墙……众多大文武大臣一干人等,全都打包上船,还有众多将士,分乘各样战船,离开了这个孤苦之岛。   顾问团的人感觉这个记录中,还有很多不可理解之处。   苏波问道:“你为何直接让人冲击码头,还是在火炮的射程内?不会迂回吗?白白损失这么多人。”   定远侯郑联痛快地回答说:“如果我郑家军没有顶着火炮往上冲的勇气,早就他娘的散了心……以后还打个屁硬仗!”   “你把行军炮推上去后,只打塌了一段墙……他们就投降了?!”   “哈哈,当然不能。是我老郑国家大义一讲,他们就全想明白了。”   “那你记录里没有,我说过要全部的。”   “是啊,我当时说得太多,那书记记不过来,现在他正在军营里回忆……过两天就补上了。”   “你可别对我胡说,你请我当教官,就得信任我,要不玩不下去的。”   “当然,我老郑从来不胡说……”   苏波又问道:“那个大学士从不到三米的高度跳下府墙,也能粉身碎骨?”   定远侯郑联悲伤地说:“当时挡都挡不住,他是一头栽下去的,以头抢地……”   “那个阮进呢?走跳板上船能失足落水?他也是水军出身吧?”   定远侯郑联又悲伤地说:“是啊,当时他身穿重达七十斤的铁甲,让他脱掉,他不脱……结果出了此事。”   “好吧,不管我信不信,这都是事实了。”   “那我等的粮食呢?此次消耗甚多,当时还要听从汉唐集团的要求,以赈济百姓为先,这可都是你们规定的。”   “好了,我会汇报的,我们说过的话,永远会承认。”   汉唐集团事后感觉,这帮子古人不傻啊,干点脏活儿,索要不少啊。 第二百七十四章 倒挂城门捧谏章,拼将一死报刘璋   此次舟山“清君侧,迎鲁王”行动胜利完成,圆满完成。   幕后指使人,汉唐集团的收获颇大。一共两千多名士兵,连带着一些家眷,都被郑家的人送到了热兰遮城地区的收容营里。   在那里,那些士兵们发现,果然如郑家军说的那样……这里吃饭不要钱,虽然只有三天,穿衣不要钱,虽然样子有些怪……不过,白得的不挑捡。   事实上,当定远侯郑联派出快船回来禀报战果时,消息早都从厦门传到了热兰遮城。   汉唐集团事先就做好了相应的准备,不至于手忙脚乱。   当这一群身着褴褛,面黄肌瘦的“精兵”们下了船,乖乖地向着收容营走去时……许多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都前来围观,这些人,两年后他们都会灰飞烟灭,如果没有我们这次插手的话。   汉唐集团的人心里很有成就感,至少,我们救了“这一些”!   还有不满足的技术员说:“怎么,这就叫精兵啊?平均体重一百斤重有没有?是不是郑家把壮实的人都挑走了?!”   有人回答说:“不可能,只有我们才在这个时空里四处搜集人……如果郑家敢这么做的话,顾问团是吃干饭的?可惜了那些侍女们了,听说把她们都放回家了……”   “靠,不放回去……我们和他们有什么区别?能来的都是一些确实无家可归的……又让蓝翔学校事先接走了。”   永胜伯郑彩把鲁王监国和众多文武大臣以及他们的家眷,都安置在了一座古庙中,并派出了重兵保卫……在吃食和日用品上,一点也没有为难他们。   因为这些招待物资里面,还有汉唐集团主动供应了一部分……这个还真不是郑家在敲诈他们。   在条约中,汉唐集团确实有一条说过,在这次行动中,除了供应必要的军事物资外,还要在人员收容这一块儿,提供相应的无偿资助。   永胜伯郑彩后来皱着眉头说二弟:“二弟,你真是个蠢货,如何能主动提出要他们的吃食?我等还差这一些嘛?!”   “我只是想看看他们答应得算不算数……那条约里他们说得不清不楚,不似其他内容清楚明白……”   永胜伯郑彩叹了一口气,说道:“二弟,你想想,若是你不提,是不是更能看出他们遵不遵守条约?不要心急……慢慢才能品出一个人的心性,须知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还有,你杀那大学士做甚?那个阮进水上功夫一流,如何不能收为我用?”   “大哥有所不知,那大学士在我等要启程时,突然跑到城楼上,喊着不让鲁王监国跟我等走,若走便跳下去,学那个,那个……”   “倒挂城门捧谏章,拼将一死报刘璋!这也是你的错,不事先看管好……”   “你不是让我善待文人嘛……我就没绑他……然后,他在城楼上也不跳楼,又哭又叫地讲了许多,我看人群有些骚动,便让人冲着他开了一枪,原本想吓他一吓……这次可他娘地真准啊,天知道是如何一回事情,竟然一下子把他脑袋打碎了……正好他也掉下来了,那阮进此时却开始鼓噪起来,我一刀便将他砍死……勾结外人杀了自己的老大,我老郑永远看不上!”   永胜伯郑彩又叹了一口气,道:“也好……一路上难得平安……只是不知道他们汉唐集团要舟山只是为了北进用?非要我等先行看管此处,难道他们将用兵于浙?不像啊?”   “哈哈,大哥,我可知道,听他们有言,那里是种芋头、土豆、地瓜的好地方啊!”   “滚,回家休息去!过几日将鲁王监国送走,还要开展靖海活动!”   靖海活动是汉唐集团针对海峡周边一些小岛上的小股海盗们提出的。   汉唐集团认为,打造一条平安的海运线是当前的工作重点之一。   在目前的情况下,各种大小股海盗已经成为了正常贸易的绊脚石。   据传闻已经有客商被抢劫了,不过因为那是福州来的商船,他们与汉唐集团还没有发生税物关系,而且发生的海域也不属于汉唐集团目前的管辖区,所以与汉唐集团没有一点关系……但是,这已经是个苗头了,汉唐集团立刻引以为借鉴……如果现在把这块拌脚石头搬开,并把它当作夯实汉唐事业的基石之一,那会是深得民心的,属于一举两得的行为。   当汉唐集团把准备靖海的消息通知永胜伯郑彩时,他心头狂喜,但面上却是沉吟了一番。   顾问团的苏波当时还好心地说道:“当然,这次行动,不会影响你在大陆上的行动,你只需出动一些老水手,一些小船……就是你们称之为快船的东西,你要知道,周边岛上主要都是小股海盗,对付这样的情况,我们也应该采用小分队的形式……话说解放后,某组织采用的剿匪方式是值得我们学习的……我们要借助广大渔民的力量……”   永胜伯郑彩听了后有些头痛,他连忙说道:“走深入群众的路线……我懂,我懂,动用大股兵力浪费物资不说,还容易走露风声,莫不如以小对小,寻了解海上情况的渔民帮助,其事半功倍!”   永胜伯郑彩在对话间就算好了利弊,这是十成十的好事情,完全可以同时负责封锁泉州啊,漳州啊,那怕是做做样子……那么如此后,我等陆上会减少多少成的压力!   当时,永胜伯郑彩大义凛然地表示说:“诚然,这虽是汉唐集团一家倡议,但我等如何不能领会这里的大义?海上小贼多如牛毛,必将影响我等的海贸,诸如泉州、漳州沿海,一北一南的诸多海岛上遍布小贼,入为渔民,出则为宼,商民真是不堪其扰,如若靖海从此开始,我郑家愿出快船三十条以供驱遣!”   苏波心里算了一下,这次以何斌与郭怀一为主力,似乎用不了这么多人,便说道:“二十条吧,四百人足够了……”   “好,一言为定!”   苏波点点头,这古人也是非常明理的嘛。   一下子放出去四艘大夹板船,这运煤的压力陡然上升。好在汉唐集团经过推演,明白现在正好处在一个瓶颈时期。   瓶颈时期是一个好事情,它总比长期摸着石头过河强,它意味着,如果运行得当,那么迎接汉唐集团的就是一个新阶段。   红星工业区办公楼,李子强董事难得的坐了一回办公事,有很多文件,他都要一一回复。   首先就是关于红星锅炉厂的人员安排问题。   低压锅炉的生产从来不是问题,问题是如何能量产……以他们最近的加工成果来看,有些搞笑了……一个月一台的水平,还是十九世纪初的水平,出口蒸汽的压力不大于2.0,其中的管材不过是滚水管的水平,唯一能体现它有科技含量的地方,就是它至少还有过热保护装置……当然,这一切都没有使用带过来的金属材料……关于它们,可不能再用了,否则当带过来的设备零件损坏后,无以替换了,整体趴机等待某个零件的到位,那是国营企业的做法……汉唐集团不成,他们都认为这个集团是他们自己的。   可就算是滚水管的生产也是需要无缝钢管技术,在计划中,汉唐集团直接采用十九世纪中期时的生产技术:冲压法加工低压锅炉钢管。   冲压法生产无缝钢管是一种有着上百年历史的生产工艺,采用这种方法制造的钢管原料为圆形钢板。   它的工艺过程是:将经过加热的圆形板放在冲压机的模子上,模子是个中央有孔的圆形底板,所采用的冲头其直径与所冲压的钢管内径相适应。钢管经冲压成为杯状体,冲头升起后,杯状体留在模子下面,接着将杯状体送往另一台立式水压机上,这台水压机上的模子的直径较第一台冲压机的小些,但放在较高的位置上,那个杯状体在此延伸成为较长的带底的杯状空心坯。最后切割后,稍做切磨既成。   本来他们还打算先上马挤压法,它的历史更长一些。   挤压法生产金属制品已有200多年的历史,自从1797年英国人约瑟夫.布鲁玛第一次在挤压机上,将熔化的铅液连续地生产铅管并取得专利以来,挤压生产技术不断发展。   到了L8世纪末19世纪初,挤压产品由软金属扩大到铜和铜合金材料,并改进了挤压机结构,直到出现了600吨双柱卧式挤压机,这才奠定了挤压生产在有色金属压力加工中的地位。   在挤压法加工无缝钢管时,先把经过热加工处理后的钢坯放在压力机的磨具内,那磨具底部有一孔,孔由底盘封闭。然后通过压力机的冲头杆对钢坯穿孔,并将金属挤向四周使之充满模腔,再去掉底盘,挤压杆继续穿入,其端部落入底部的圆口内,并将少量的金属挤成圆塞形。最后钢坯再次经过热加工,冲头进一步挤压并将钢坯从模子底部圆孔和挤压之间的环形孔隙中挤出,由此而制成无缝钢管。   还是在穿越前吧,李子强津津有味的看完两份工艺报告说:“咱们还是用挤压加工法吧……我看这个比较简单……”   负责这项工作的技术员摇了摇头说:“如果你不要求数量的话,也行。”   李子强说:“不要求数量,我用机床也能加工出来,这话说的……”   最后大家一一推演,发现挤压法加工有些扯蛋了……太慢了。   这才最后定下用前者工艺。但经过计算,发现这无缝钢管的成本可不低……弄不好,出现锅炉上的低压滚水钢管竟然会比锅炉炉体还贵的现象。   负责无缝钢管的技术员说:“很正常啊,咱们不是要安全嘛……不计成本的结果就是出现了这么个怪胚。”   另一个技术员说:“是的,就算在那面的时空,19世纪80年代,无缝钢管一磅就要2美元……”   有人低头算了一下,说:“我靠,要是按猪肉折算……四百块人民币一斤钢管,我还打算用无缝钢管做辆黄包车呢。”   “不止呢,还得看中碳钢的产量是多少……”   一切问题又回到原点。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不为难民伤和气   李子强董事第二点要决定的,就是这一批难民的使用问题。舟山的这帮子人刚一来台湾,几乎每个部门都盯上了他们,他可要好好运筹一下才行。   这一批人本来就不属于汉唐集团的俘虏,汉唐集团也很自然地赋予了他们难民的身份,对待他们,和对待其他从明大陆地区来的人一样,没区别……就是暂时失去了携带武器的权力。   因此,他们不可能像犯人那样被使用,也更不能像对待白人那样处理。这里面就存在了一个分配和协调的问题。   更为关键的是,这群难民里面有一些中下级官员,他们都是略微识字的,这一点很吸引人。   只可惜他们占得比例太低,还没有以前澳门来这里的难民情况好,在那些人中,识字率的比例明显高了一些。   上一次,那些澳门来的难民们让汉唐集团比较满意,能知道在政权完全崩溃前逃跑的人,他的综合素质一般不太低,至少脑子要灵活一些。   前一段时期,一直让李子强董事耿耿于怀的是,当时澳门来的那一批难民们中,条件稍好一点的,都被赤嵌农业基地、河口基地、布袋镇盐化工基地无情地给瓜分了,留给红星工业区的都是纯体力类型的劳工。   当时李子强董事是被迫接受这个现实的。   原因很简单:在那个时期,工业的发展必须先让步于农业以及轻工业,这一点是事实。   另外,当李子强董事试图动手时,他悲伤地发现,他竟然与建国安董事的力气相仿了……更要命的是,他竟然没有伍大鹏董事长的力气大了……   孙德发董事在旁边感叹说:“看看吧,那一阵子,我们二十年没有锻炼身体了,体质下降的多厉害……李子,你反倒一直是在工作一线,所以,你在那面的体质自然比我们强大了,现在看,你的思维却没有随之转变过来,崇尚武力不可以了……你忘了,现在大家都回到了起点。”   李子强董事当时被伍大鹏董事长和建国安董事压在了沙发上,动弹不得,却努力转过头来,抽出空儿说:“发仔,我什么时候都能拿下你,不分时空!”   “呵呵,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后来李子强董事在票数上完败了,只能接受了这个事实。   李子强董事事后最想报复的就是孙德发董事,但后来大家都太忙,他忘记了。   面对这一批到来的难民,李子强董事当然有优先挑选权了,这也是当初的一个说好的条件……所以他一定要好好挑选一批识字的。   当然,汉唐集团没有指望着明人们所学的知识,对他们要建立的体系能有什么帮助,只是单纯地认为,识字的明人学习能力确实比不识字的明人强大许多。   举例,单单就一个看锅炉压力计的活儿来说,识字的明人嘱咐几句也就明白了,不识字的还要画上红色标计后,才能让人放心。   还有温度的控制,干湿度的控制,哪怕是水泥和砂子的比例,还有堆料场物资的分类摆放等等问题,他们出现的问题层出不穷……只带来了一个好处,许多让人想象不到的乐子在汉唐集团的网上流传着……   赤嵌小学的范伟业老师本来也想凑这个热闹,他试图把明人学生的笑话也发到网上去……但是,姜雪老师果断地制止了他。   姜雪老师说:“你想想,只有什么样的老师才会嘲笑自己的学生?”   范伟业老师白了她一眼后说:“你说是什么样的?”   然后他的耳朵一疼,后来他认为老师要先有爱心才行。   范伟业老师一直奇怪,自己天天锻炼,而姜雪老师却只练什么形体姿势,但是力气却比他要大……这真是一件让人伤心的事情,年龄的问题,只能慢慢等待,急不得。   李子强董事手里有一份名单,还有一份难民个人情况简介。能在三天内完成这么多人的调查,相关部门的工作那是非常认真了,至少开始熟练了。   李子强董事首先便把各种带匠字样的人,全都收入吾彀中。如果把识字的人和各种工匠比,他却又坚定地选了后者。   他喜欢机械,但做事却又绝不机械,实乃我等理工生的典范也。   他又翻看了一遍名单后,不舍地把五名裁缝匠的名字给划了,好像修补船帆的工作,还用不上他们……他们天生就是给赤嵌农业基地用的,那里的制衣厂正需要这样的人呢。   再说了,他有这个名单,别的董事那里也有,为一些劳工问题吵嘴多不好,多伤哥们感情,不过,动手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李子强董事算了算自己的配额,又认真挑了一些识字的……哈哈,一共正好三百人……这是分给他的配额数字。   李子强董事选完后,满意地搓了搓手,像是完成了一项大工程一样高兴,忽然想起抽烟来了。   他现在捏着酒杯,晃着冰块,仰身靠在沙发上,冲着空中吐烟圈,看似悠闲,但心中正在盘算着……这个新成立的锅炉厂让谁管理好一点呢?   这时候,老张进来了,他自从穿越过来以后,总是不停地摆弄着双手,不自觉地做着各种手势,大家看了都想笑,也都知道为什么。   大家都受过伤害。有的人受伤是在明面上的,有的人受伤是在暗地里的……只有受过伤的人,才能理解别人受的伤肯定也挺痛的。   老张说:“李董,布袋镇盐化工那面的搪玻璃低压反应釜工作项目,咱们已经把那个釜胎件都冲压好了,现在也完成了初步的并联焊接……我们用不用派人手去帮他们搪烧一下?”   搪玻璃低压反应釜在那面的世界比比皆是。简单地说几句,就是将含高二氧化硅的玻璃,衬在钢制容器的内表面,经高温灼烧而牢固地密着于金属表面上成为复合材料制品。   所以,它具有玻璃的稳定性和金属强度的双重优点,是一种优良的耐腐蚀设备,这个是穿越事业中化工、石油、农药和食品行业中的必备产品。   它属于二类需求产品,在汉唐集团的计划中,它的生产次序是非常靠前的。布袋镇玻璃厂的兴建,可不是仅仅解决玻璃问题……尽管在那面的世界,它们两样并不太搭边,但汉唐集团就这么定了……别人管不到的。   李子强董事这时哼哼叽叽地说:“我们当然要帮助他们了……不过啊,最好是让他们求我们,等他们在最后组装时……哼哼,方知我们红星工业区的厉害……想起那个挺胸腆肚的小个子……我就喜欢他苦苦求我的样子……”   老张笑了,说道:“最后组装也不是个难事吧……还有啊,赤嵌农业基地那面的酒精厂也想要搪玻璃低压反应釜,早晨的时候和我打了个招呼……还没正式提出要求。”   “他们开始扯蛋了不是?淀粉啊,酒精啊,油料啊,用普通碳钢的反应釜就能解决的东西,他们跟什么风,起什么哄?!原本计划里也没有这一项……再说了,他建国安董事不是一直扬言管理要公开化,透明化嘛……让他在网上先正式提出要求……然后,我再大义凛然地正式把他的不合理要求打回去,那才叫理直气壮!哼哼……”   老张小心地说:“李董……就为一个搪玻璃低压反应釜,一些过去都不值钱的玩意,伤了……感情,这样不好吧?”   “甭怕,咱就按规定来……这玩意过去不值钱,可现在浪费咱原材料啊……”   搪玻璃低压反应釜先用胎具将钢板压制成符合烧成要求的折流板,其横截面成类似字母“Ω”形,折流板的宽度H为釜体直径的1/8~1/6,折流板顶面弧度半径R为:3δ≤R≤,δ为折流板钢板厚度,侧面弧度半径R为6。   然后红星工业区再根据反应釜体积的实际大小,将折流板制成一层或多层,焊接在釜体内壁上,那些焊缝处,处理圆滑过度后,才能开始进行搪烧。   对这样的设备,汉唐集团只能选用带过来的高品质的钢板、焊条,因为那钢板、焊条中含碳、硫、磷杂质低,钢板内晶格结构紧密,并有微量元素以抑制制造过程中的吸氢反应。   李子强董事当然心痛这些十年之内都可能生产不出来的原材料了……不过也不好说。工业的发展往往是加速度形态的,完全预料准确不太现实。但至少这两年是生产不了了,这是现实。   至于搪玻璃低压反应釜的瓷釉选择问题,他则漠不关心,他相信那个小个子的家伙早都做好了准备,也见过他们送来的文件。   这瓷釉只能选用耐腐蚀性能好、耐温差急变性能优异、熔点低的瓷釉。   同时,搪烧时只能采用“低温长烧”、“搪烧后缓冷”的烧制工艺,只能费一些事了……一般在搪烧三次后,那瓷壁里才会没有了气孔。   再以后的三到四次搪烧仅仅是使瓷层加厚,当瓷层一半以上的厚度达到致密而不导电时,这样的瓷层耐腐蚀性能才会优异,就算腐蚀、摩擦、碰撞后即便瓷层厚度减薄也不会影响瓷层的性能。   费事,但难度不大。   老张笑呵呵地说:“看来我们要发展搪瓷事业了,别人都由小到大……我们则是由大到小……真有意思。”   “老张,咱甭管那些,只要有利于我们的发展,它就是最好的方法!” 第二百七十六章 红星才露尖尖角   搪瓷,是一种非常简单的技术,它其实就是将无机玻璃质材料,通过熔融凝于基体金属上,并与基础金属牢固地结合在一起,从而形成了一种复合材料。   汉唐集团现在还解决不了从内部着手去生产加工复合材料的问题,他们的眼光只能向外,先从外围建设开始了。   这一点和他们针对明人的使用办法如出一辙……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用心去做人家明人们的思想工作,换句话说,就是还没有触及明人们的灵魂,只是在军事行动上要求人家这样那样的,甚至一切都是某种意义上的等价交换……至于是不是真正的公平,只有天知道了……可是明人们目前都乐于这种交换,那么只能说它是公平的。当然,台湾北部地区的白人们是否也这么认为,则不在汉唐集团的考虑范围内了。因为他们是战犯……至少是非法定居的人。   汉唐集团决定开始搪瓷事业,绝不是因为头脑发热……而是汉唐集团一个发展阶段的要求。   以汉唐集团的容器生产加工材料的发展为例。   从木制到陶瓷类方面来说,只是他们充份利用了这个时空现有的资源……他们第一步发展出了马口铁,也就是镀锡铁皮,前文讲过,锡在明大陆是常见的金属,在金、银、铁、铜、铅、锡、锌等金属中排名靠前的,但由于先天条件所限,这种产品无法大型化处理,所以一开始汉唐集团只是把它用作硬币了……   紧接着,汉唐集团又发展出白铁皮,也就是镀锌铁皮。   顺便说几句。   锌,也是人类自远古时就知道其化合物的元素之一。   把锌矿石和铜熔化制得合金——黄铜,很早就为古代人们所利用。但金属单质状锌的获得,却比铜、铁、锡、铅要晚得多。   汉唐集团认为这是由于碳和锌矿共热时,温度很快高达1000C以上,而金属锌的沸点是906C,故锌很可能先成为了蒸气状态,随烟散失,不易为古代人们所察觉。如此说来,只有当人们掌握了冷凝气体的技术方法后,单质锌才有可能被取得。   世界上最早发现并使用锌的是明大陆,在10世纪到11世纪时,明大陆是首先大规模生产锌的地区,这个有考古记录。   明朝末年宋应星所著的《天工开物》一书中有世界上最早的关于炼锌技术的记载。其生产过程非常简单,将炉甘石(即菱锌矿石)装满在陶罐内密封,堆成锥形,罐与罐之间的空隙用木炭填充,将罐打破,就可以得到提取出来的金属锌锭。   发展出白铁皮后,大型容器设备就有了生产加工的可能。   单指在日常生活中,汉唐集团用它加工而成的水桶,在抗旱过程中所起的作用就是不可低估的,与木桶相比,性价比高多了。   但是白铁皮的应用局限性太大,尤其是在化工、医药、食品等行业方面不适用。于是搪瓷事业自然而然地提到了议事日程上了。   在具体的推演中,汉唐集团发现,搪瓷事业的发展有利于促进冶金、化工、农药、医药、食品等行业的发展,随之会是一个一点发展多点开花结果的局面。   搪瓷起源于玻璃装饰金属。最早出现在古埃及,其次是希腊。6世纪欧洲嵌丝珐琅、剔花珐琅、浮雕珐琅、透光珐琅、画珐琅相继问世。8世纪中国开始发展珐琅,15世纪中期明代景泰年间的制品尤为著称。19世纪初,欧洲研制出铸铁搪瓷,为搪瓷由工艺品走向日用品奠定了基础。   当然,由于当时铸造技术落后,铸铁搪瓷应用受到诸多限制。   汉唐集团现在开始发展它,当然是看重它的工业用途,至于它的日常用途,那只是一种连带效应。   在金属表面进行瓷釉涂搪可以防止金属生锈,使金属在受热时不至于在表面形成氧化层并且能抵抗各种液体的侵蚀。   而且在特定的条件下,瓷釉涂搪在金属坯体上表现出的硬度高、耐高温、耐磨以及绝缘作用等优良性能,这就使搪瓷制品有了更加广泛的用途。它兼备了金属的强度和瓷釉华丽的外表以及耐化学侵蚀的性能。   就汉唐集团这次开发的搪玻璃低压反应釜来说,它与不锈钢低压反应釜比,性价比很高。可以负责任地说,它是不锈钢产品在工业、民用用途上最好的替代品之一。   而且它与普通薄钢板搪瓷产品相比,由于硅含量明显增加,其性能更加接近与化学用玻璃,除了氢氟酸、含氟离子的介质、强碱以及温度高于的浓磷酸以外,能耐各种浓度的无机酸、有机酸、弱碱和有机溶剂的腐蚀,这是其它材料所不能比拟的。   就算是普普通通薄钢板搪瓷产品,由于它只需要低碳钢板,便于冲压成形,那么它的用途之广泛也是不言而喻的。   至于为什么不发展不锈钢产品,哪怕是实验室产品也好啊……除了杨友行秘书在网上提出过这样的疑问外,目前还没有人提出过这个概念。   杨友行秘书的这个疑问就一直孤零零地吊在那里。   有个技术员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回答说:   “亲,如果我们能加工出不锈钢,这就说明我们已经能加工出工具钢了……各项技术我们全面都突破了,单质元素的提纯,惰性气体保护氛围,温控技术,动力系统,专用型热源,密封型冶炼炉……其中金相分析与监控是其中最简单的技术了。”   “……好吧,当我没有问过这个问题……好像在那面的世界里,还没有把搪瓷的相关产品提高到这么高的位置上吧?”   “亲,很简单啊,只说几句话吧……那面的世界在出现搪瓷产品时,化工等其它行业的发展状况对搪瓷产品的要求也不多……而我们呢?听说连装啤酒的大酒罐子,火电、小高炉的空气加热设备的隔板、化工专用管道都要一水的是搪瓷产品……”   “……这是一条什么样的发展道路?与那面的世界不一样了……”   “亲,这是一条具有汉唐集团特色的发展道路……不是老路,也不是邪路……”   “……谢谢你的解释……很全面……”   “亲,不客气,理工生的知识一般比较全面……比如说,现在台湾大约有十四万名人口,我们现在能不能通过做思想工作,使他们成为讲法治,讲民主,讲纪律,讲道德的四讲新明人?”   “现在不能做到……”   “亲,你看,我们都知道内因是起主要作用的,但是想通过内因影响外因是多么困难……所以,现在你知道想要各种合金钢有多困难了……”   “……您是哪位?”   “亲,我是马旁……胖马就是我,我自己改的签名。”   “好多天没见你上网了……”   “是啊,我现在一直忙着搞女生……要的化妆品,特忙。”   在汉唐集团的计划中,布袋搪瓷厂与布袋玻璃厂是并联在一起的,他们共同享用煤气的供给,因此现在布袋镇不得不加大煤气生产的力度,他们所携带的煤气生产和运输的专用阀门,目前都用在那里了。   这让李子强董事一直眼馋不已。如果他的小高炉也能用上煤气的话,那冶炼质量提高的可不是一个档次了。   老张劝李子强董事说:“李董,咱不用羡慕,等咱们把这一波的任务忙完后……自己加工煤气发生设备也来得及,我在网上看过相关图纸,设备相当简单……至于专用阀门什么的……我们自己亲手加工也成,都不用数控的。”   “老张,你学会上网了?这可真是好事情……”   “不会你能让我过关吗?学了后也不难……就那么回事情,就是打字慢,发不准音……”   “老张,不要急,慢慢来,我也不急……”   李子强董事要解决的第三件事情,就是工业用品的价格问题……这个问题需要和梅乐芝经理直接打交道,所以他不能不慎重考虑。   这一段时间,红星工业区的产品,由于一直有郑家这个冤大头支撑着,可以一直维持在高价位上。   郑家加大购买手榴弹的数量,这使得红星铸造厂生产手榴弹所需的铸铁弹壳的数量也相应的增加了,同时,由于出售手榴弹要和生铁的供应量挂钩,这也就意味着,红星铸道厂卖出一个铸铁弹壳,不仅能挣回两到三个同样重量的生铁,还要高价卖给人家……军火买卖的暴利性充分体现出来了。   同时,压力水井的出现得到了广大明人们的认可,先不提郑家,光说台湾本地区的明人们就充分接受了这个极其先进的设备。   在赤嵌农业基地地区,最先接受它的就是张家酒坊和刘家酒坊。当他们看到汉唐集团在抗旱期间使用这项技术时,他们围着手动压力井转了许多圈,又亲手试了试,然后想都没想就决定购买……   当时红星工业区还没有想到民间会这么快就产生了需求的欲望,而且不是郑家、潘家那样的大客户,还是本土的两家酒坊……也正是因为他们是本土的顾客……当时的定价就低了一些,政治意图大于经济目的……这样,红星工业区的相关产品可以说迅速占领了本地的市场……原本早都被放走的铁匠们,相当一部分又只能主动回来了,继续在红星工业区里打工……剩下铁匠的只能靠平时修修补补之类的工作维生了。   在汉唐集团眼里,这个还处在萌芽状态的红星工业区,才刚露出一个尖尖角来,就已经显现出它的威力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工业剪刀差的目的性   李子强董事一直想把工业产品维持在高价位运行状态中,也就是他一直想把出售给郑家的价钱作为产品指导价,把工农产品剪刀差的力度再加大一些……   他不久前在网上得意洋洋地说道:“你们就大胆地再次增发货币吧……我这里再出几样工业产品后,就会把你们溢发的货币回笼回来了,放心吧,不会造成通货膨胀的……那些只会通过把基本生活用品涨价来回笼资金……都不是妈生的人才会干出来的坏蛋……我的呢,仅仅都是指工业品……”   当时梅乐芝经理接过话来,说道:“看来李子强董事对货币和发行与经济的发展有一定的认识哦?那么我们此次增发货币的目的是什么?”   李子强董事没敢直接回答,他翻了翻资料,又悄悄密信询问了几个技术员,然后含糊地说道:“这个是一盘棋的问题,是集中力量办大事的问题……”   “我们不是极权组织,我们没有对外怕别人颠覆,对内花费巨额资金维稳的巨大负担……所以,我们不存在集中力量办大事的问题;一盘棋,我认为它可以这样理解,整个社会经济整体的发展可以看成一个体系,我们不会因为特别需要而去专注某一部分,如果不去这样看待问题,那么,就算在所谓一盘棋的计划经济制度下,也同样会形成前苏联那样重重工,轻轻工的问题……”   李子强董事感到梅乐芝经理的话里面有漏洞,他当时高兴地敲着键盘写道:“我所说的集中力量办大事情是特指的,比如我们将要修建的发电灌溉并行的水利工程,还有将来准备在高雄和河口两处修建的热电站……这都是大事情啊……我们这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有何不可?   再说了,我只是借用工业剪刀差而已,并没有说这是人民工程,然后挨家挨户收钱,修好后把它又变成自己的,再向老百姓收取各种费用……我们一点也不无耻吧?公平的多吧?对于我们的工业产品,至少老百姓还有一个可以不买它的选择……”   梅乐芝经理这一次发话的速度可比李子强董事快多了。   他飞快地说道:“这里面不是特指不特指的问题……是一个如何对待我们的事业的问题。汉唐集团是我们的,台湾是我们的,将来一定还会有更多我们的,所以我们只能用心去经营,不断扩大我们这个词汇的范围……   以前我曾经论述过,我们不会成为一个邪恶的,只知道掠夺的集团,因为我们是一个具有创造力和自我约束、自我更新能力的集团,那么当下只有一个真正的核心问题……那就是我们现在落后的生产能力和我们即将到来的巨大责任的不匹配的问题!   所以,我们只能尽量降低我们台湾地区的剪刀差,不能去掠夺它,反而要给予它补给……至于说到一些基础建设的问题,我们认为那叫投资,我们不能把它和所谓的人民工程混为一体……它的收效可能慢一些,但利益一定足够大,这一点是不言而喻的。目前来看,这一切只能由我们汉唐集团独家完成,将来独家享利了……现在的台湾市场还非常脆弱,经不起风吹草动……”   伍大鹏董事长悄悄给李子强董事发了个密信,说:“梅乐芝经理说得有道理,现在增发货币不可取啊……”   李子强董事愤怒地回伍大鹏董事长一个密信说:“废话,我也不想掠夺式发展……他们财务公司调控得太厉害了,这又是体系内部独立核算,又是集团外部经济调控的……我们这算什么体制结构?!”   伍大鹏董事长说:“具有汉唐集团特色的体制结构……想夺回自主定价权啊,你连梅乐芝经理这一关都过不去……”   “滚!别气我……我这也是为红星工业区的未来打算的……”   “山头主义现在要不得啊……你可别试探了,别看建人现在没发言,要是梅乐芝经理真同意了,他也一定会跳出来反对……”   “这都让你看出来了……那你的态度呢?”   “你猜啊?”   “支持我!”   “再猜!”   “滚!”   两个董事会的大男人不断地在密信,就没有再回答梅乐芝经理的贴子。   梅乐芝经理见李子强董事没有回话,便也没有就这个话题谈下去。   他接着说道:“我们汉唐集团的财政运营的报表一个月一更新,想必大家对我们现在的运营状况都心中有数……我们财务公司决定给大家普调一下基本工资标准,一会我把相关表格发上来,请大家在三天内提出意见。”   这一下子,参与讨论的人数骤然增多。   李子强董事这时恨恨地下了网,自言自语地说道:“对嘛,大家穿越来也不是为了当圣人的……那点工资不够去天上人间玩几次的,自己人收自己人的钱也是够黑的了……”   李子强董事这次想的第三件大事情,就是想重新设计个办法,争取到自主定价权,他还真不是为了自己挣钱,在他的想象中,他挥舞着无数的马票,把明大陆上的各种铁匠都招来,工资还保证不拖欠,那会是很爽的一件事情。   职业的骄傲,一定首先要和职业的收入挂钩。   ……当老板的有两种情况,第一种也许是见不得手下员工开出高工资,发工资时,那钱就像是从心头肉上剜去的一样……第二种也许是非常喜欢手下的员工开高工资,觉得他们挣得越多,自己的脸上越有光彩。   第二种的老板也许很傻,也许不符合那面世界里高唱着倍儿爽的群体的三观,但不幸运的是,他李子强董事恰恰是第二种。   在那面的世界里,机加工行业的收入在李子强董事心里一直是一个痛……他曾经接过一个这样的活儿:加工三千个锤子头,只给三千多的加工费,平均一个只给一块多钱……这活只能接……   李子强董事那阵儿每一次发工资时,都会在工人们面前出现一会儿,还好,大家也知道这个行业的状态,没人去怪那个总是冲着他们露出歉意微笑的李老板。   言而总之,李子强的这种心态,在一个总是充满着恶狠狠情绪的社会里,也许是会被嘲笑的,他也一定会是失败的……当然,他也确实被别人称为是个人倒霉的失败者,要不,别人怎么会成功?   李子强董事曾经打算在这个年底就开启煤气冶炼的项目……但是,随着布袋镇煤气生产项目的升级和海运运煤压力的增大,红星工业区的这个项目,就不自觉地就被推迟了……还好,这并没有影响正常的生铁冶炼生产。   李子强董事想了半天的办法,最后只能承认梅乐芝经理说的是对的……别说明人农民主动购买农用的工业产品了,就算他们不买,汉唐集团也得捏着鼻子给人家主动提供……随着广州行动的日渐临近,现在还是只能围绕着食品两个字打转转。   彻底放弃掉这个打算后,李子强董事觉得心情轻松了一些……他忽然就想起了一个人,连忙上网去查此人的资料。   西门范的资料很快就出现在李子强董事的眼前。西门范从来都是一个低调的人,只要在两人以上的环境中,他都会不轻易发言……只是憨笑着听别人讲,上网更会是这样了,从来都只是看贴,至今也没发过一个贴子。   他从没有和任何人讲过自己的故事,资料上也只有他的基本自然情况,就连他的工作经历都是非常简单的,只有几十个字……   但是,他却是一个心里面有数的人。   红星工业区从那面世界带了多少原材料,多少种类……连决策人之一的李子强董事只要是涉及到具体情况时,都要现去上网查资料,才会弄清楚……而他却可以轻而易举地说出来……当然,这些资料也都是公开的,有关人员可以任意查询。   由此可以看出,虽然他表面上只是一个冷静的旁观者,但是心里却是对红星工业区有着深沉的热爱。   说实话,李子强董事并不太喜欢这样的人。他一直认为,好马在腿上,好汉在嘴上……一个人从不表达自己的观点,这如何让别人了解你?再说了,如果和这样的人工作,那会让别人多么的寂寞……当初若不是因为西门范擅长的工种较多……李子强董事可能不会聘他的,谁知道你肚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   像西门范这样的人,不会轻易和别人成为朋友,也就不会轻易与别人交恶……也正因为他擅长的工种多,在红星工业区里,他总是被调来调去。   红星兵工厂刚成立时,他去帮忙组装1649式步枪;红星铸造厂刚成立时,他去帮忙铸造、加工砂模、后处理的工作;红星冲压钣金厂刚成立时,他去帮助剪板、下料;红星轻工机械厂刚组建时,他去帮助机加工……甚至,当红星冶炼厂的小高炉正式投产后,他还做过一阵炉前工,与冶炼厂厂长徐志明,在炉前并肩做战。   就是连红星热电厂前一阵子调整线路,他也能帮把手……而他自身的本行却是电焊专业……全红星工业区只有四名持有上岗证的电焊工,其中,他电焊技术可能不是最好的,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像他这样,能够跨行业发展……当然,有一些跨行业的技术也只是能够帮忙而已。 第二百七十八章 事业的两种接班人   1649年12月30号的晚上,西门范正式接到了李子强董事对他的任命:他要负责把红星锅炉厂组建起来,并完全负责其管理工作。   在李子强董事的办公室里,他当时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喜的样子,一切就像他又被临时安排了一份工作一样。   他回到自己的宿舍里,在自己的电脑上打开了公共资料库,查看了一下有关生铁低压锅炉的生产加工方面的资料,又联想了一下在那面世界的经历……然后打开自己的加密文件夹,重新开启了两份WORD文档,在第一份里,他把此次任命自己为锅炉厂厂长的好处写了上去;在另一份WORD文档里,他把此事件可能给自己带来的缺点也写了上去。   总之,所有的想法和估计他统统都写了上去,一点也不顾及主次轻重,想到哪里,就写到哪里。   写完后,他满意地看到这次任命对自己的好处多多……   在他真实的意愿中,他更倾向于到红星军工厂发展。   他在那里的工作期间,感觉到林厂长更像是一个喜欢搞科研设计的,对管理工作方面并不太上心。他现在好像把全部心思都用在设计缩水版1649式步枪上了……   而红星军工厂是个什么地方?组装正版1649式步枪的工作不算,哪怕是一粒子弹的加工都要铸造、赛璐珞、化工等方面全力配合,但林厂长的组织工作方面有点小小的不足。   不过红星锅炉厂也很重要,这表现在此时对锅炉的需求是无穷地……技术难度上几乎一点也没有,加工的质量和数量才是主要要求。   西门范确定了工作要点后,感觉思路宽阔了些。   李子强董事让他自己组建一个小团队,西门范先没有理会人员的安排问题……合适的人选全在他的心里面,他几乎能完全了解红星工业区里的技术员们的特点和性格。   他上网翻看了一下技术员们刚刚发过的帖子,扯蛋的,吹牛的,卖萌的都没有放过……有一些比较有特点的言论,他都粘贴复制到相应人物的专用文件夹里……连女生专用的论坛都没有放过。   他满意地看到他搜集的人物专用文件夹已经有二百九十二个了……现在它们图标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一起。   这时,他心里又有些遗憾了,汉唐集团要是不开这么多分基地,大家还是像在龙牙岛那样该多好……他有信心把全部成员的一切都能搜集齐全。   那还是在西门范的小时候,他父母都上班,而父母工作的工厂都是大集体性质,都没有相应的幼儿园,只能把他一个人锁在家里。   他也只能趴在窗台上透过玻璃看着外面的光景玩。   那时,路上的行人很少……偶尔走过一个人,他就努力把那个行人的一切都记下来,在完全看不到那个人后,便才开始一点,一点回忆着,想着那个人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他做过什么,又要去做什么……这让他感觉非常有意思。   后来家里差不多把全部积蓄都拿了出来,买了一台十二英寸的黑白电视,一共花了四百一十块钱,这个数字他永远记着,因为他的父母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   父母买电视是因为他西门范的原因。   那一阵子,黑白电视还是很少见的。西门范居住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平房区,很多单位的家属都住在这里面。居住在这里的人家中,有黑白电视的还是比较少的。这不像那些楼房了……听说那全是厂级干部才能分到的。   还是在西门范上小学的时候吧,电视台忽然播放《加里森敢死队》,听着同学们的议论,西门范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失去平静心……他想看,非常想看,于是千方百计求了同学带他去看……那一家人好像是什么厂子里的什么干部。   那家的大人询问了西门范家里的情况后,脸色淡淡的,西门范这时才注意到了人家里的摆设要比自己家里好多了……原本全身心扑向电视的注意力,被分散了,他不时观察着那家大人的脸色,他感觉到,大人是有身份区别的,他的父母比不上同学的。   后来天天都去,那家人的脸色就不好看了……直到有一次用冷言冷语待他……他也强压着自己的愤怒把《加里森敢死队》看完了……   他的那个同学有一次得意地说:“工人家里的孩子就是不行……别说是大集体的了……”   西门范生气地说:“我们都是共产主义事业的接班人,什么行不行的!”   “我爸说了,我们两个当然都是共产主义事业的接班人啦,不过我要接的是管理事业的班,你要接的是出大力干活的班!”   这以后,他的心情一直不好,他的父亲有一次问他,他便如实说了。   他看到了父亲的脸上表情,那像是被打了一拳一样。   他的父亲气恼了,说:“小子,老子只能做到这样了!但愿你以后别被你儿子这样说你。电视,老子买了!”   410块钱,可能是全家的积蓄,都换成了一台小小的电视了。   在上小学,上中学,上高中,上大专期间,他总是在一边听老师讲课,一边揣摩着老师的经历,天马行空地想象着讲课老师的各种事情……   他一般不参与同学的集体活动,如果不得不参加的话,他总是找一个角落坐好,静静地看着,听着别人的表演和讨论……他在同学中间不能说受欢迎,也不能说受冷落,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着。   快毕业时,他谈恋爱了……通过别人介绍,他认识了一个女生……两人本来谈得挺融洽的,可是分配工作时,两人却是一南一北,相隔很远,做了很多努力也无法调到一起,他真实地发现这都要凭关系的……就他家的出身,他上哪里去找关系?!   第一次恋爱就这样无疾而终了。   户口,宝贵的户口不在一个地区;单位,国家分配的单位不在一个地区!   爱情,在它们两个的面前算个屁!   ……后来他随随便便地找了个女人结了婚。   那个女人很朴素,对他的父母很好,还生了个儿子……虽然他们俩都下了岗,但是却没有被生活打败。   西门范没有认为自己是国家全日制大专毕业就如何了,原先在单位里他更加认同了“关系”这两个字,再后来就是“金钱”。   更为关键的是,他不善于言谈,当然更谈不上奉承了……他选择了认真去学习各种实用技术的路子,这在他下岗后的生活中帮了他大忙……夫妻两人的生活苦点儿,但还过得去,只是两人之间无话了,虽然原本话也不多。   在劳累的时候,他偶尔会想到那个女生,真不知道远在异乡的她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和自己一样累……但只是想一想,就是真的见了面他又能说什么好呢?   儿子学习不错,也许比自己当年强,考上了不错的大学,他默默地送儿子去大学时,脑子里一直回想的是当年他父亲对他说的那句话:   “小子,老子只能做到这样了!但愿你以后别被你儿子这样说你。”   父亲去世得早,他现在真想对老父亲说,您真不容易了……   那么儿子毕业后的去向怎么办?他一点点搜集那所大学毕业生的就业情况,认真分析了很长时间后,心中一阵阵地发冷……   后来,他选择了应聘,最后选择了穿越……他精心计算了一下,认为他留下的钱足够儿子出国留学或创业用了……还好,他从不担心儿子会花天酒地。   “怎么样,我的老父亲?我给我儿子的起点更高了……”   他常常在心中苦笑着对老父亲说道。   搜集群成员的资料,是他的一个爱好而已,并不是说他想要做什么……他真心对别人的经历或想法感兴趣。   他爱这个汉唐集团,他认为这里没有“关系”,也没有“金钱”,更没有“奉承”,甚至只要你是对的,你可以和领导对骂……他又不是没见过。   他一直默默地观察着。   西门范第一个女朋友说过:“每一次看到你看我时,总好像眼睛后面还有一双眼睛,这不好……”   当时,他憨憨地笑了,说:“哪里有……”   “怎么没有,你刚刚才收回去了!”   西门范厂长并不是一个朋友也没有,他和去高雄发展的张明澄厂长关系还算可以,两人平常来往多一些,经常单独聊天。   一开始,西门范对他的经历很感兴趣,在大多数人中,也许他的经历算是多了一些吧……不过他对张明澄厂长更感兴趣的是,他了解的内幕真的很多。   西门范这一天的晚上,又点开了张明澄厂长的文件夹,一条一条的,津津有味地看着他的资料。   这一天的晚上,张明澄厂长在高雄的办公室里猛然打了一个喷嚏。   他没当回事情,揉了揉鼻子,继续打着自己的报告。   张明澄厂长正在写的这份报告,他认为这是很重要的一份报告……是一定会搏得众人眼球的报告。   这事情与日本有关。   尽管在热兰遮城,与此时的日本倭国的货易一直存在,但是大家都好像在选择性忽略,只是把与他们关系的发展停留在商贸范围里。   张明澄厂长认为与欧洲诸国相比,与日本的发展落后了,而且现在正是好时候。   他认真地在WORD里敲着:   “长期以来,一直有人认为,是日本江户幕府奉行锁国政策,才导致日本近代落后不振,一度遭到西方列强的侵略,然而实际上,日本的情况和中国明清两代并不相同,并且幕府的“锁国”是有一个启动过程的,并非始自德川家康。   江户幕府的所谓“锁国”,其实锁的是南蛮贸易。以前讲过,日本人在这一时期还是比较牛逼的,竟然把西葡两国商人称之为南蛮……虽然这个名称来源于大明的称呼,但他们比大明做得绝。   丰臣秀吉在世的时代,就曾经下令严禁天主教传教,勒令凡日本国人都不得信奉这种异国邪教,等到秀吉去世,德川家康为了加强对外贸易,一开始并没有重申禁令,不仅如此,他还优待新近航来日本的英国和荷兰商人。   比如德川家康曾经任命英国航海长威廉.亚当斯作为自己的通商顾问,赐予三浦半岛二百五十石的俸禄……这一点类似我们对罗德门、科莱尔的使用,但他们比我们更看重了一些罢了。   在德川家康类似举措的鼓励下,各地诸侯也纷纷大力发展南蛮贸易,伊达政宗就曾派家臣支仓常长前往欧洲,谒见罗马教皇和西班牙国王,要求通商。   据说常长本人因此直接得到教皇的洗礼,被授予罗马公民权。   但是新教国家英、荷与先期航来的旧天主教国家西、葡之间矛盾重重,前者因此在德川家康面前大进谗言,说天主教传教士乃是妄图将日本变成殖民地的西、葡国王派来的间谍。   德川家康本就不满天主教宣扬上帝万能从而淡化世俗领主的权威,更为关键的是,他看到很多九州诸侯通过与西、葡等国通商获得了大批物资和武器,认为如果不加限制地任其发展,将会动摇幕府的统治基础,恰巧就在此时,发生了著名的冈本大八事件,促使德川家康颁发了禁令,开始警惕日本境外敌对势力的渗透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如何利用日本的现状   在高雄地区的办公室里,张明澄厂长一直在认真地打着稿子。   “且说在1610年,肥前日野江大名有马晴信和葡萄牙商船耶稣号发生冲突,最终发力将耶稣号击沉,晴信以此向幕府表功,并且进献给老中本多正纯的家臣冈本大八大笔财物,希望大八能够帮忙进言,恢复有马氏的旧日领地。   然而冈本大八不太讲究了,他接受贿赂却不肯办事,有马晴信越等越急,愚蠢地直接越过大八去催促本多正纯——贿赂事件就这样暴露了。   那幕府可是真反腐,而不是去借机打击异已分子。此时。他们内部还没形成不同的帮派呢。   幕府将冈本大八打入大牢,在双规期间严刑拷问,大八反咬一口,供出有马晴信勾结传教士和西、葡商人的诸多不法事。   于是幕府将冈本大八判火刑处死,将有马晴信先是流放到甲州都留郡,进而勒令其切腹自杀——身为天主教徒的晴信不肯自尽,命令家臣将自己刺死了。   以这次冈本大八事件为导火索,德川家康对天主教的反感变得更加强烈,不久后就下达了第一次禁教令,在幕府直辖领地和有马氏的旧领中严禁传播和信奉天主教。随后又接连两次扩大了范围和打击力度,这就标志着日本正式开始锁国体制。   现在这个时候,正是这个锁国体制刚刚开始不久的时期,正如汉唐集团日本计划中所确定的那样,我们需要鼓励和帮助他们更加严密地发展这种态势,使得他们从思想、宗教方面生发开来的禁锢更加扩大化……我们肯定不会打断历史的正常发展,只是要使他们这种正常的历史发展,带上我们所主动施加的影响烙印……这要比我们仅仅知道历史,却被动性地任其自由发展好一些。   当然,这仅是我个人的一点见解,希望大家就此讨论。   正如历史资料中记录的那样,幕府将这种思想宗教迫害扩大为贸易限制,葡萄牙人首先遭到驱逐,然后是英国人,最后在1624年严禁西班牙船只来航。   日本船只除朱印状外,还必须得到“老中奉书”才许出海,居住在外国的日本人也一律严禁归国,归国即处死。   日本就此基本断绝了南蛮贸易,唯一例外的是荷兰人,荷兰东印度公司在日本设置了分公司,向幕府保证绝不传播基督教,同时荷兰商船一到日本,商馆馆长立刻向幕府提交《荷兰风说书》,报告海外情况。   现在,据我们得到的消息,荷兰这个商馆已经完全瘫痪,几个商务员和十几个本地的雇工已经完全解散,不知踪迹。   但这个时候,即便是荷兰人也只准在长崎的出岛建造商馆,而不得踏入日本内地一步,就连明大陆来的商船也只准停泊在长崎港,可以说,整个日本只有长崎一地是半对外开放的,相当于当年的深圳了……幕府通过直接统治长崎而垄断了所有对外贸易。   德川幕府在日本历史上维持了长达260多年的和平统一局面,这给日本封建经济的发展,提供了比庄园制时代略好一点的社会环境。   但是,德川幕府所改组和强化的日本封建制度,仍然是建立在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的基础上。严格的身分制度把每个人都死死地固定在一个狭窄的框子里,严重地阻碍了社会的进步。   从各种分析报告中,我们可以看出,他们搞的海外贸易并非要民间贸易自由发展从而走上近代重商主义的道路,而是出于幕府政治和经济的需要,维护封建的政治统治,其范围只限于由极少数幕吏、大名、特权大商人所把持的官方贸易,一旦超出幕府的政治需要,就立即加以取缔或限制。   在这一点上,我们汉唐集团不能单纯地等待他们派出朱印船出来拿,而是要考虑如何主动上门送……这一点我相信大家可能会有不同的意见,而且,到底送什么,我本人还没有想好……   同时,这日渐严重的宗教迫害也产生另一个结果。   还是那句老话有压迫,必然就有反抗,惊世骇俗的岛原、天草之乱就在这种禁教锁国的情况下爆发了……直到后来幕府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把这个反抗活动镇压下去……   目前,仅在高雄地区,我们统计了一下,现在一共发现了三百七十二名日本人,他们都是信奉天主教的男女老弱,是在日本发生岛原、天草之乱时期逃离的,算是日本的南逃人员吧……他们其中有一些是在我们攻打热兰遮城时,后期逃跑到这里。   据交代,他们来这里最久的时间超过了二十年。他们一直以打鱼为生,也种植一些水稻,平常生活比较清贫,但按时向荷兰人缴纳各种税收。   他们与本地的明人和土著的关系尚好……我个人认为,赤嵌的农业发展模式不适用于这里……他们目前大多在采石场工作,工作态度比较认真,远比本地的一些土著要好。当然,由于体力原因,工作能力还是比不上白人。   就日本本身来看,他们目前的日本德川幕府,正是在德川家光的管理下。   早在1632年时,他的父亲德川秀忠去世以后,他全力解除了二元政治,通过顶层设计的方法,真正完全实现了由幕府将军亲自执政的政治结构。   他同时确立了老中、若年寄、奉行、大目付的制度,并将幕府的现职将军,也就是他自己设定为最高权力者。   随后,他修订了武家诸法度,完善了对诸侯施加参勤交代为义务的规定。垄断了长崎贸易的利益,强化对天主教的压制。   他在镇压了岛原之乱的四年后,最终成功地完成了彻底施行锁国的政策。   不出意外的话,他将在1651年死去。   综上所述,我们到底该如何主动地利用眼下的态势?   重申一下,我个人认为,我们应该有个先手准备,有个主动性行为,而不是只停留在计划中,让他们自然发展。”   这篇稿子,他想了很久,事实上,他从开始负责红星水泥厂的工作时,就开始着手准备了。   他的业余时间一直用来翻看着汉唐集团各个阶段各项的工作计划,算是爱好也好,算是上进心也好,他总是想从哪个方面突破一下……发出自己的声音来,而不是仅仅作为一个默默无闻的实干家存在。   这一点,张明澄私下里只和西门范提到过,可惜的是,西门范大多时候只会憨憨的笑,很少能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两个人也很少能互动起来……张明澄遗憾地认为,西门范也就是个老实人,没啥心眼子……   张明澄厂长在高雄地区的发展,远比汉唐集团在其它地方的发展要顺利得多。   这当然可以看成一个标志,说明汉唐集团现在具备了一定的生产能力,成功地达到了一定的阶段性要求。   首先表现在高雄港口的建设上。在五个董事第一次来过的地方,他们用了不到五天就完成了简易木铁结构码头,可以直接下落十吨以下的单体货物。   他们的前进基地完全是木板式结构,便于拆装。   当然,在高雄地区的发展计划中,这个前进基地在他们开发出水泥工业区后,会交给高雄海关管理部门,直到用坏为止……在设计寿命中,它们完全可以在两年内没有问题。   汉唐集团的高雄水泥厂在图纸上,就是那面世界里的台泥高雄厂,而台泥高雄厂的前身是浅野水泥株式会社高雄工场。   在日本据台期间,台湾各项工程所需的水泥均从日本本土进口,后来因日本生产的水泥不足以供应台湾市场,浅野水泥株式会社遂有在台设厂的打算。   他们经过一年的实地调查之后,着眼于原料与交通区位而在大正二年,也就是1913年,获准在台南厅兴隆内里占地190公顷的官有打狗山原野(柴山中段)开采石灰石。   柴山有丰富的石灰石、石膏与黏土矿,而附近有高雄川(爱河)与高雄港可以运输进口的煤炭、铁渣等原料。   当时,小日本们可以借此条件将水泥成品出口到华南与南洋地区,另外后来又增建了与纵贯线连接的“浅野线铁路”与设置“田町驿”来改善陆路交通。   浅野水泥株式会社高雄工场的厂区可以分为柴山山麓的原料开采区、生料制备区、熟料烧成区、水泥研磨区、包装运送区与厂房办公区六大区。   浅野水泥株式会社高雄工场在整体建设上,一共花费了三年时间。   汉唐集团当然可不会给张明澄厂长这么久的时间,当然,也不会要求他在短时期达到日据时期的生产水平。   汉唐集团高雄水泥厂走的路子很简单,他们走的是边开发,边建设,边产出的路子。   虽然这个时空的地形地貌与日据时期有很多的不同,但是大致方向上还是差不多的,至少石灰石矿藏不会跑掉的,那面世界的资料节省了汉唐集团勘探设计时间。   同时,高雄水泥厂并没有忽略当地的劳动力。   本地的劳动力有三种类别,上面提到的日本南逃者不提了,剩下两种是明人渔民和少量土著。   其中,明人还是占了大多数。但是不同于赤嵌地区的是,他们大多数又是季节性的居民。也就是说,当渔迅来临时,他们纷纷从明大陆前来此地,住在临时搭建的木棚中、草棚中,打完鱼后,再回明大陆。   少量土著,就是荷兰人口定性为熟蕃的人,他们主动从山区出来,向明人学习种植水稻的技术,但是打鱼还是学不会的。   张明澄厂长带着自己的人马开始开发这里后,在明人安保队员的帮助下,汉唐集团征召了他们,使他们大多成为了光荣的产业工人…… 第二百八十章 汉唐文工团和欢乐组   张明澄厂长托人把U盘带回热兰遮城,帮忙发布到了网上的论坛,结果果然像他想象的那样,这篇理工生用心写的稿子,引起了大家的热议。   张明澄厂长是在1个多月后快过年时,才收回了U盘,那里面装着大家的所有评论。   他都没舍得一下子把大家的评论看完……每天晚上休息时看一点,感觉这样真是很爽,白天的辛辛苦苦就不算啥了。   大家都注意到了你的言论,还都给予了中肯的评价,这对张明澄来说。本身就是一种无法言表的幸福。   不过,汉唐集团虽然给予了这篇稿子很高的评价,也顺势制定了主动性促进日本方锁国的计划,但是在正式开始实施的时间上还是推迟了……不推迟不行,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太忙了,他们连1650年的新年都没有好好过。   张明澄厂长倒是没有在乎这一点,很多道理只要一摆出来,大家谁都看得一清二楚。   一切只要信息透明,就会只有议论而没有谣言。   新年那一天,伍大鹏董事长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用DV自拍了一个新年致辞。   致辞的全文内容如下:   先生们,女士们:   大家好!我得到汉唐集团董事会的授权,代表董事会全体成员,在新的一年即将来临时,向大家致以新年的祝福!   新年钟声就要敲响,1650年即将来临。我很高兴通过台湾热兰遮城有线广播电台,向全体汉唐集团的成员们,向一直工作在生产第一线的明人们、土著们,还有为繁荣台湾经济,不辞辛苦来到这里经营、经商的朋友们,再一次表达新年的祝福!   1649年,是改变历史的一年。汉唐集团全体成员带领着广大民众同心协力、攻坚克难,汉唐集团的发展呈现稳中有进的良好态势,各项事业全面推进,阶段性任务逐渐完成,民众们的各方面生活持续改善。   现在,我们终于可以骄傲地说:我来到,我占有,我改变,我创造!我们终于可以骄傲地说:我们将积极参与到解决国际和地区的热点问题,一定要为世界和平与发展做出新的应有的贡献!   回顾1649年,我们百感交集,这是汉唐集团发展进程中具有重大而深远意义的一年。前不久,我们在召开的汉唐集团经济总结网上会议上,不仅清楚了解了我们现在的发展水平,更加为我们描绘了全面建成具有汉唐集团特色的社会的宏伟蓝图。现在我们可以负责任地说,我们顺利实现了汉唐集团的初步设想。   当前,台湾地区的广大民众正紧密团结在以汉唐集团为核心的周围,万众一心,锐意进取,为全面建成属于我们汉唐集团的社会而奋斗!   眼下,我们可以感受到,台湾周边的海域越来越安全;厦门的民众们可以感受到,商业的流通越来越顺畅;舟山的民众们可以感受到,生活越来越有奔头……   畅想1650年,我们汉唐集团和台湾民众将高举具有汉唐集团特色社会的伟大旗帜,坚持以科学发展为主题、以推动农业经济发展为主线,继续把握好稳中求进的工作总基调,全面推进各项基本建设,为实现汉唐集团计划中确定的目标任务开好局、起好步。   我们将坚定不移贯彻“能力有多大,责任有多大”的方针,真正以人为本,基于公平、公正的原则发展我们的各项事业,深化与周边地区势力的交流合作,促进台湾地区的长期繁荣稳定。我们将继续推动两岸关系和平发展,造福两岸同胞,维护中华民族根本利益。   当然,我们还应该看到,目前明大陆形势继续发生着深刻复杂的变化,许多地方正在发生着人道主义危机,南北美洲大陆和非洲大陆的许多地方正在发生着人道主义危机,欧洲的一些国家和地区仍是动荡不安,世界仍然很不安宁。   和平、发展、合作、共赢是人类的共同愿望,我们必将与各地方、各国的要求和平、进步的势力相互依存,关系将日益紧密。   人类只有一个地球,世界的和平与发展需要我们汉唐集团的各成员同舟共济、共同推进。我们要坚信,我们始终是促进世界和平与发展的坚定力量。   无论时空如何变幻,我们汉唐集团走和平发展道路的坚定决心决不会动摇。我们将一如既往的在公正、公平的原则的基础上,积极发展同各国、各地区的友好合作,积极推动采用和平方式妥善解决国际争端和地区热点问题,发挥我们汉唐集团作为一个负责任的集团的作用。   我们相信,只要遵循汉唐集团的公正、公平的原则、顺应世界发展潮流,大家共同努力,就一定能把世界和平与发展的崇高事业不断推向前进,就一定能把世界民众的福祉不断提高到新的水平。   最后,我在热兰遮城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幸福安康!   这篇稿子是伍大鹏董事长亲笔写就,他没有用杨友行秘书代笔。   虽然他从没有公开评价杨友行秘书的文笔水平,但是在心里,他认为这个小子总有一股小家子气,动不动就指责别人看盗版的,看盗版的,没完没了。   说实话,在穿越前,伍大鹏董事长要是知道有这样悲惨的一个写手,便会给他打赏过去十几个至尊,看他还乱叫唤。   伍大鹏董事长把自己的DV发到网上后,一点也不怕没人看。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的致辞只能在完全播放完了后,才能放动感妹妹乐团的视频……不播完肯定看不了的,有设置的,想快进都不行。   当然,在播放他的致辞时,别人要是上厕所,干别的去了,把时间浪费掉,他伍大鹏董事长也没有办法。   一开始,动感妹妹乐团这个名称一出来,许多技术员听了后,都要吐了……你还敢不敢再起一个更可笑的名字?!   许多技术员在网上指责蓝翔学校里那些所谓的女导师们。   当时,自来水厂长女生罗朗冷冷地在网上说道:“汉唐文工团这个名子不错吧?”   网上顿时一片安静。   李子强董事小心地回了一句,说道:“不太好,让我产生很恶心的联想……”   “噢,那么汉唐集团欢乐组好吧?”   “也不太好,让我产生很邪恶的感觉……”   “那你李董起一个名字喽……”   “要我起啊,原先不是有滚石乐队嘛,咱起个滚床乐队好不好?”   “李子强董事,我认为你有些下流了……”   李子强董事当时就火了,写道:“我怎么下流了?你看你刚才起的两个名字,比我下流一百倍!……我这不是开个玩笑吗?!一天妹妹、女生的,大家都是成年人好不好?!你看人家胡柳技术员,一直工作在化工一线上,从来都是把自己先当成一名技术员……以工作为先!”   李子强董事没有想到的是,应该在布袋盐化工区的胡柳,竟然又在网上出现了。   胡枊技术员忽然就跳出来了,说道:“李子强董事,你作为一名男士,不应该让一名女生躺枪吧?!我们确实都是成年人,但是我你知道我们缺少了多少青春,缺少了多关爱嘛?我们先把自己当成女生……是对过去的一个补偿!   一个对女生都从不关爱的民族,你告诉我,它能文明到哪里去?   对内部弱者的态度才是真正考校一个民族的良心!”   靠!你们是弱者?!   李子强董事当时火更大了,她们说在那面的世界她们是弱者!   李子强董事绝对记得一句话,这句话的内容记得清楚,但是谁说的就记不住了。   教育一个男人,只是教育了一个人;教育一个女人,往往是教育了一个民族!   女人们把那面的社会弄成什么样了?!   一切向钱看,当二奶,当小三,堂堂大电视台的主播甘心被又丑又老的男人玩弄;喜欢韩日明星,看他们又臭又长的电视剧……   李子强董事正在键盘上“奋笔疾书”,准备好好同女生们辩论的时候,他的步话机响了,他一看,是赤嵌农业基地的频道。   他心中一乐,这一定是建人给他出主意了,这个家伙花样多,理论性上确实比自己强上那么一点点。   可是,他接听后,发现竟是嫂子吴咏梅教授。   吴咏梅教授温柔地说:“李子,嫂子求你了,不要和小罗辩论了,大家都是受害者,那时候,我们都不明白爱的真谛……认为工作、房子、金钱,甚至可能是一个职称都无比重要,国安和我现在终于想明白了,那时,我们是被降低了对生活的预期要求……   我知道,现在大家其实是对我们把持着蓝翔学校有意见,认为我们多管闲事,可实际上你们想一想,如果直接把明人安排来为你们服务,她们可能做好吗?这里不需要一个知识层面的过渡吗?   还有,我们集团里还有这么多的好女生,你们男生怎么不追求呢?我知道有过经历的人,也许会对集团里女生们有看法,可是,女生们又何尝不是这样?   她们除了做好本职工作外,还要教导蓝翔学校的明人们……可不是你们想象中的轻松和写意……   李子,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一个社会,是有什么样的男人就会有什么样的女人,还是有什么样的女人就会有什么样的男人?”   吴咏梅的这一番话,李子强董事认为很中肯,但是心里却不以为然。   追求集团里的女生?技术员们私下里有过讨论……是男人都明白,那会受到多少制约?!反正你懂的……   正是因为李子强董事一直没有回贴,女生罗朗认为自己赢了,她便给大家放了一段视频,算是动感妹妹乐团的花絮吧……那时,所有技术员都呆住了,在这个时空还能有这么好看的真人表演?!   李子强董事更是看得垂涎三尺了……哪里还顾得上去辩论在那面的世界里,谁对谁伤得更狠了……这还有意义吗?!   女生罗朗在视频中懒洋洋地说道:“等到新年时,你们看完伍董事长的新年致辞后,敬请关注我们动感妹妹乐团的节目,足有四十分钟哦!” 第二百八十一章 一份数目最大的账单   蓝翔学校距离赤嵌小学比较远,校址明显更靠近热兰遮城一些。当赤嵌小学整体修建完备后,紧接着,汉唐集团就把它也搞定了。   蓝翔学校正好位于热兰遮城到赤嵌农业基地的大路边,交通方便。   这条大路在汉唐集团的图纸上,命名为赤热大路。它现在已经是台湾最重要的交通要道了……它长十八公里,宽十二米,路面完全为三合土结构。   在那面的世界,它连村级路都不能算吧,但是在这个时空的民众眼里,它宽阔、平整,真是一条好路啊!   平时,这路上来往的民众甚多。   在赤热大路的右边,也就是蓝翔学校位于的这一边,现在按照一定距离已经竖立了一排的电线杆。   一开始时,在民众的眼里,那上面的黑线只是从红星工业区到达了蓝翔学校,现在那上面的黑线则又开始向着赤嵌农业基地方向前进了……   在这条路上来回过往的民众们,就连其中的一些土著也都知道,这些杆子和那上面的黑线一定和那晚上能亮的东西有关,只是现在它上面还没有装上什么物件。   不过他们心里也都相信,这条赤热大路早晚会像红星工业区或码头区上的路一样,晚上也可以在光亮中行走了。   在汉唐集团的计划中,蓝翔学校的功能可不是仅仅教导一些明人女生……这些个明人女生的安置是属于临时增加的项目,暂时的,并不在原先的教育计划中。   在原先的计划中,这里将来要起到一个成规模输出合格劳动者的作用,大概相当于那面世界的技工学校,非常正规的那种,不是为了收费的。   在这所学校的教学计划中,教学和培训形式要分两种,一种是普通培训式,另一种是订单培训式。   普通培训式的目的很明显,这所学校要提供有一定规模的,还要懂得近现代劳动特点的明人技术工人。   当初制订教学任务时,汉唐集团没敢把相应的教学评价写出来,说实话,教学目的也很含糊,很有一种到时候再说的味道,原因无他,那时他们还不敢明确明人们的智力发育水平。   订单式培训的教学目的,就要明确得多。   他们将要精心挑选出各方面比较出众的学员,然后加大培训力度,以便在短时期内培训出基本能适用于某项工种或特定要求的工人或技术员。   在蓝翔学校刚成立不久的时候,热兰遮海关大厅还专门要了几名明人女性工作人员。蓝翔学校对她们的培训就是属于后一类。   事实证明,随着工作时间的增长,那几个明人女性的工作越来越熟练了……甚至,一些突发事情也开始应对自如了。   一段时间前,马德华关长和电公高德高公子都开始不用去大厅办公了,两人都搬到楼上的办公室里工作了。   马德华关长发现自己额外地增加了工作,他还要负责一些物资地调配安排;电公高德高公子发现自己越来越回归本行工作……他负责的电路管理的范围正在变大,只不过由于他在商人们中的人缘实在是太好了,明大陆上商人们只要知道他在海关大楼里,来办事就放心。当然,他们不是想偷税漏税,只是认为,不管出现了什么事情,电公高德高公子都能给他们讲得十分清楚明白。   由此观之,在海关这一块儿,电公高德高公子目前还不可或缺。   不过两人对自己增加了工作毫无怨言,他们的工资多了一块不说,汉唐集团内部除了极个别的行业,还根本找不到没有一身多职的人。   不怕累和苦,只要大家现在都这样,就暂时没人有怨言。   热兰遮海关方面反馈的用人信息让蓝翔学校很高兴。众女生们认为,她们没有一个人是教师或培训师出身,可是她们培训出来的明人不也是受到用人单位的肯定了吗?教师这个职业嘛,用点心就可以了。她们选择性地忘了当时培训中的艰难。   汉唐集团女生们的自发行为是非常有效果的,这鼓舞了她们的干劲。   蓝翔学校在成立之初,它的课程安排和授课都是由女生们自己一手操作,原先计划中的安排暂时还用不上。   汉唐集团女生们在互相交流时,不断地深入了解对方。她们也尝试着推演了一番后,大发感慨……其实就算她们一群人穿越,不带男生们了,也一样能建起一个高等级的文明……如果事先也有准备的话。   当然,带上男生们好处更多一点,当她们还都暂时居住在竹屋里时,看着那些男生们领着明人劳工们热火朝天地修建着校舍,感觉真是惬意……   女人最喜欢为她们建屋修房的男人,这也许是一种天性吧。   当基本校舍修建完成后,女生们做了一顿大餐……那时刚刚推行薪酬制,她们用自己的工资在热兰遮的市场上,买来了大餐所需的各种食材,又专门到汉唐集团新开张的家乐福商店里买了烟酒……这一家家乐福商店同先后在赤嵌农业地区、河口基地地区、布袋镇开张的商店一样,都是连锁性质,也都是先由一位技术员兼任主管,雇佣几位明人看管和售卖,到时候对账就行了。   那里面的商品有一个特点……就是个贵,而且只收马票。   一般的明人民众是不大进来的,在普通民众的眼里,这是个宰客的地方……当然也有真正的有钱人来这里消费,比如郑三爷郑斌和潘家公子潘峰等。   这里对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只有一样照顾,可以赊账,但要本人签字。就连伍大鹏董事长也莫能除外……   那一次,他和梅乐芝经理专门去红星工业区办事,路过家乐福商店时,伍大鹏董事长这才想起忘带烟和火了,路上没烟抽,不舒服的……   当他们进去之后,两个大老爷们儿才发现,两人身上连一分钱都没有……于是伍大鹏董事长只能签字,认了自己的赊账行为,这一条规定是他身边的梅乐芝经理定下的,不能当着他的面不遵守吧。   当时,伍大鹏董事笑着说:“这是我这一生中,签下的数目最小的一份账单……”   梅乐芝经理也笑了,却摇了摇头,少见地否定了他。   “不,我不这么认为,这也许是数目最大的一笔……这份账单上面可能有我们的未来……这次机会难得啊,来,我也赊欠一份……给我拿条毛巾吧。”   两人奇怪的举动,奇怪的对话,丝毫没有影响到明人售货员,他们该如何还就是如何……也许在他们眼里,叶闯才是最大的官吧。   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认为,这个家乐福商店和热兰遮宾馆、天上人间俱乐部一样,又是充满着叶闯风格的地方,只认马票。   蓝翔学校的女生们买回来各种食材后,七手八脚地做了一桌子菜。这个年纪段的女人肯定和后来的微波炉女人不一样,她们人人都会做一两样拿手菜。   女生们哪个领导也没请,都没人提到过伍大鹏董事长和其它董事的名字……不是她们不通事物,正是因为她们太明白那面世界的人情冷暖了,太知道这个汉唐集团正在做什么……真的,现在越来越能感受到,一切都慢慢地和那面的世界不一样了。   这个地方不提道德建设,不讲人际关系……只讲规定,用伍大鹏董事长在网上论坛上的话说,我们都是在戴着镣铐跳舞。   在一个星期天,曾经里里外外帮忙的男生们有福气了,他们喝着小酒,抽着小烟,真心点评着女生们的炒菜。   他们没有中年人的世故,却有中年人的理解力;她们有着年轻人的激情,却没有年轻人的冲动。   非常完美的一顿午餐,宾主相欢,其乐融融。   当时吴咏梅教授都从赤嵌农业基地地区赶过来了……她关心着姐妹们的别的方面,是什么?不足外人道也。   完美的聚会,不一定有完美的后续。   在很长一个时期内,没有一个女生受到过男生的约会,哪怕是有意的接近。   大家都是过来人,一点感情上的小把戏,没有人会笑话的,但是真没有。   吴咏梅教授在和女生们私会时说:“大家都太忙了……一想到以后还有大批的难民来到,我都什么也顾不上了……”   专程从河口基地赶过来的白洁也说:“是啊,河口基地的男生恨不得一个人分身成三个,怪了啊,我们那里明人劳工越多,活儿还越多……”   热兰遮自来水厂长罗朗冷笑着说:“忙得不可开交?他们有闲心去天上人间泡澡,打扑克、下象棋,听说还用赛璐珞制作了好几百个台球,每个星期天,一个个都玩得欢气……”   白洁苦笑着说:“这个年纪段的男人真的还是男生啊,他们足足自制了十副台球,听说其他基地也还要……差一点就耽误我生产了。”   吴咏梅教授说:“怎么办?要不像白洁这样,大家都主动点?”   白洁轻嗔了一句,拍了吴咏梅一下。   罗朗冷冷地说:“爱情是个好东西,白姐的变化大家有目共睹……但是,我们又不是爱情饥渴症患者,才不会主动追求他们呢!”   白洁的脸有些发红。   其他女生马上把话接过去了,一片就是、就是赞同声,女生们说,那大家就一起忙工作好啦。 第二百八十二章 蓝翔学校的教育问题   当时,汉唐集团的女生们也许真是在一怒之下,真把全身心都用在蓝翔学校的教育事业上了。   汉唐集团的女生们原本想事业和爱情双丰收,但是男生们私下里却认为,也许,也许他们未来的爱情会更加美好,至于原因,是男人都明白,想找什么样的没有?更何况还可以自己调教,女人不可或缺,如果能自己培养,那就是非常非常美妙的一件事情,值得等待……   那面世界的女人,或者说带有那面世界意识的女人,说真的,他们领教的太多,太多了,除了极个别人,汉唐集团里没有初哥了,也许没有人轻易会被性这个东西诱惑了……但是男生们充满痛苦的回忆和成年人稳定的心理,以及疲惫不堪的劳动也许在现在压抑住了多巴胺的刺激作用?谁也不知道为什么。   所以当汉唐集团的女生们认为自己重新年轻了,洗涤掉了那面的世界给她们的伤害,也许她们忘了,她们在那面世界的同类给汉唐集团男生们造成的伤害还没有被洗去……   受伤的情感用什么能洗去?美好的情感和流逝的时间。   “这事情不急,时间的问题,水道渠成的事情。他们都是真正的成年人,心理上具有极强的稳定性,这种状况好处很多,坏处也有一个,很多人对那面世界的非良性刺激一时间无法淡化……如果你担心他们的精子受了伤害,也不要害怕,我们有亚硝酸异戊酯,它有激发精子作用,可以同时使男女的交合进入高潮……事实上你不必担心,你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你性生活和谐吧?”   马军医生穿着绿色医生大褂,双手插在兜里,平静甚至有些冷漠地对眼前的建国安董事说。   那时建国安董事正好来热兰遮城办事,便顺便到了热兰遮城医疗中心。   他担心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在穿越时,精子会不会是受了伤害,他就此事咨询了马军院长。   马军院长的询问让建国安董事有些尴尬了……他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确实和谐,甚至可以说是惊天动地的疯狂。   离开了那面的世界,他们远离了做爱时的负罪感……可能当时他们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所以,你不用担心,你就是最好的案例,你也不是特别的例子,种种指证都说明你很健康和正常……”   事实上,马军院长还没有说自己,他自己也是个非常好的案例。   今天在黎明半梦半醒间,他竟然“跑马”了,气势还很凶猛,他的性幻想对像,他可以肯定不是他喜欢的人,竟然是那个当时差点害死他的女人!   清晨,他冷静地将自己擦洗一遍,该洗的东西都洗了。他心里一直在想,人难道只能记住伤害自己的人?真是不该啊……   建国安董事的咨询把自己弄得尴尬了……他嘻嘻哈哈地打着招呼,离开了。还没等走出办公室的门口,他忽然听到马军院长在他背后喊了一声。   “建国安董事!”   “怎么?!”   他转过身来。   “谢谢你……”   “谢什么?”建国安董事心里纳闷。   他看见马军院长的眼睛里难得有了一丝温情,但又一瞬而过。   马军院长又不理他了,低头翻看着自己的资料。   今年的开春,在汉唐集团的计划里,热兰遮医疗中心要配合春耕、春种生产,展开大面积的灭蚊、灭鼠行动……任务也是非常重的。   汉唐集团的女生们像是知道了一些什么,还好,只要大家不是厌烦我们女生就好。   她们平静了自己的心态。   针对她们主动接收的这一批明人女子的实际情况,她们集体制订了一份教学计划。   首先她们把目测二十五岁以上的都打发走了,不管她们如何自称不到二十。   热兰遮自来水厂长罗朗冷冷地想,在年龄上,女人是骗不了女人的,女人二十五岁以上,思维和习惯上就难以学习了!   她们有什么理由这样说?有相关的科学报告,还是相应的教育理论?但是女生们的决定需要理由吗?!   这就是汉唐集团女生们的集体决定,要不说她们经历非常相似么。   当时,她们把挑出来的女人分成三批次,都送到赤嵌农业基地,河口基地和布袋镇盐化工区那里去了。   同时,女生们非常明确的告诉她们,这里就是她们的娘家……她们只是用自己的劳动赚出自己的运输费用、住宿费用,她们每一个人的资料都在蓝翔学校里记着,等结清了费用后,自然会通知她们,相信蓝翔学校,相信女生们,再过一段时日,只要她们的家人还在,都能让她们团圆。   她们可以说自己不相信蓝翔学校,不相信那些白白净净,高高大大,冲她们说话声音高高的女生吗?   这一批明人女劳动力的加入,大大促进了汉唐集团轻工事业和第三产业的发展。   赤嵌农业基地的服装加工,亚麻加工,副食品加工,甚至中医中成药,农业用药的生产方面,都获得了新生力量的加入。   杨友行秘书兴奋地对建国安董事说:“太好了,我终于可以摆脱沤麻的兼职了!知道吗,建董?我现在沤麻的技术,可以当劳工们的培训师了!”   人类使用麻布的历史非常长久,在本时空那时司空见惯的。   虽然汉唐集团带来了这个时空很晚才能出现在优质亚麻种子,但是无论是土著还是明人,并没有觉得如何稀奇,不管什么麻,它还就是一种麻呗。   汉唐集团的亚麻厂采用的是沤麻技术,他们借着温度计和硫酸来处理亚麻,效果非常好。   而不管是土著还是明人们现在还只能靠着老天帮忙……当然比不上赤嵌亚麻厂生产的亚麻纤维白洁而柔软了。   杨友行秘书定时测量沤麻池的水温,又定时投放硫酸……他当然有资格说,在明人们的面前,他是技术员了。   建国安董事那时却不客气地说:“你想得美吧,印度的棉纱已经到了,你现在马上去红星工业区把手摇织袜机提回来,然后负责和红星工业区的技术员共同组装好,从现在开始,你要暂时负责这个织袜厂了。”   杨有行秘书差点跳起来,喊到:“我说建董,我是文科生啊!   你让我去食品厂看护锅炉,我行;你让我去皮鞋厂指导明人劳工使用掌鞋机,我现学,现教也勉强行;洗菜啊,看管沤麻池啊,我都能得心应手……可是你不能让我当厂长啊!”   建国安董事说:“奇怪了啊,文科生怎么不能当厂长?在那面的世界,历史专业毕业的人能当大法官,你难道歧视文科?这可不利于团结啊,话说我们汉唐集团里……”   “好了,好了,这样利于团结的话,我比你会说!当厂长我当然会了,可汉唐集团又有规定,目前厂长又要同时负责技术工作,我能会吗?!”   “啊呀,你乱激动个啥?手摇织袜机,一眼看透的东西,最多蜗杆齿轮之类的传动,你想想,基本都是木结构,极少铁购件的家伙,有啥复杂的?   别怕,我到时候还会帮你呢,当年,我奶奶还用过类似的东西。你先去把设备提回来,你再对随同来的技术员好点,他一定会多教你的!以后围巾、帽子之类的东西也都交给你了……等着明人劳工们工作熟炼后,咱把这些破设备打包送到马尼拉去,还可以做点文章。”   “建董,我都不知道什么叫蜗杆……现在那些明人工匠的掌鞋技术都比我好!”   “啊呀,他们能知道运行传动的数学原理知识么?他们能知道你也不知道吗?”   蓝翔学校清理出一批在汉唐女生眼里不算合格的学员后,开始正式轮班授课了。   首先是就普通话。汉唐集团的女生们没有从拼音开始教,上来就是轮番轰炸,直接上马了汉唐集团带来的电教设备。在这个的配制上,蓝翔学校丝毫不差于赤嵌小学。   封闭管理的教学效果就是好,教师可以轮班,但学员不能外出她们只能学习,再学习……不想学习的学员,一直没发现有这样的,汉唐集团的女生们说过,那些被赶出蓝翔学校,去做粗使活的,都是不能学习的人;不认真学习的学员有,都受到了各种各样的体罚……体罚的办法她们从没有外泄,外人不知道,但是女生折磨女生的办法一定很多。   几个月中,学员们都大概听懂了基本常用语。   她们在普通话训练中,先从生活习惯开始教起……这涉及到了学员们的衣着装扮的内容。   她们索性重新又给学员们设计了新服装……发到网上去后,男生们轰堂大笑……明人版五四女青年!……只不过袖子长了些,裙子也长了些……可惜内衣什么样,女生们没发布,男生们集体揣摩着,当然那是在私下里,奈何那外衣太松大了些,看不出痕迹。   接下来是基本技能。   主要以家政为主,熟悉她们将来可能见到的各种用品……电脑之类的就算了,懒得讲。   各种音像视频轮流上,一开始学员们看得胆战心惊,后来头昏脑胀,再后来津津有味……汉唐集团的女生们当然还要亲自演示,并让学员们自己动手实践……结果表明,至少有一点是对的,年轻些的学员学习起来就是快一些,但时间已经是过去好几个月了。   明人们真是笨啊……可是未必。   小红、花娘、小英、江妹这四个明人妹妹为明人们争了光……汉唐集团的女生们发现这四个小妹妹在音乐上有天赋!   当然,人家本来就是音乐艺人出身。 第二百八十三章 女人先天的小恶毒   热兰遮自来水厂长罗朗在很早以前是音乐舞蹈艺术的爱好者,很可惜没有走上艺术人生。   在那面的世界时,她经常去K歌,一般的流行歌都唱得不错。   她的朋友们都说她小时候没被星探发现,真是太可惜了。   罗朗当时听了后笑了笑,不是每个有能力的人都会被发现的,这叫现实。   她过了四十岁以后,也跳过一阵子广场舞,算是对舞蹈艺术也有一些感悟吧……但是她却没有白洁跳得好。   白洁说她小时候是在青年宫里,正了八经练过三四年的。   这样,她们两个人一个负责声乐,一个负责舞蹈,专门对小红、小英、花娘、江妹四个明人妹妹进行了订单式培训。   这个订单培训确实是董事会要求的。   有一阵儿,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对蓝翔学校的封闭式教学有些不满……她们这所学校里里外外用的人,全是女人,连安保人员都是由女生们轮班来充当的,还嫌AK47太沉了,就两人一组,一人带着一把手枪,人五人六地巡查……   这事情在网上流传开来后,男技术员们都在私下里笑。   有一阵儿,汉唐集团急需榴弹、爆破筒的铸铁件,红星铸铁厂一时忙不过来,李子强董事和墨荆厂长都跑去支援令狐轻侯厂长,大家都在铸造一车间里下一线。   一群大老爷们在一起干活哪里能说好话,也不知道怎么提起这事来了,大家都在笑。   李子强董事不在意地说:“你看她们那小样吧,还知道两人一组,我一个人搞掉她们两个组……不用枪的……巡查时还能两人挎着胳膊一起走,当逛超市呢……”   那时红星铸造厂的第一铸造车间里,灰雾蒙蒙,人影幢幢。每次当生铁液体浇到砂模上里面时,都会激起一股酸溜溜的味道,伴随着带有温度的烟尘四处传播……很冲鼻子。   但是这样也没有挡住众人的欢笑……令狐轻侯厂长大笑着说:“操他妈的,李董,你能力太弱了……要是我啊,分批次的来,她们那四组我全搞定,只用两只手……”   墨荆厂长笑得最响,那笑声从烟雾的深处传来,似乎能把灰尘震荡开……   “哈哈,要是再加上我,咱们三个可以把蓝翔学校全拿下了!”   铸造一车间里轰然大声笑开了,笑声很大,都能传出很远……车间里一时还看不清有多少技术员。   只在背后说笑还不算个啥。有技术员在网上公开提出要求,这就引人注意了,要正面做出解答了。   叶闯一个人就发了两份帖子,平常他都是看看不说话的。   叶闯的第一份帖子名字很吓人:我们的职业教育到底为谁服务?   在文中他指出,一个集团和一个国家不明确职业教育的目的,不公开职业教育的内容,不与当前的形势相结合起来,那是要走弯路的……   大概意思就是职业教育不能搞闭门造车,不能把学生当成自己的私利等等……帖子不长,但是写得大义凛然,一身正义,让人看了后,心中充满了正能量。   叶闯当时完完全全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了。   第二份帖子则暴露了叶闯的私心。   他在帖子里诉苦说,他的物资公司现在责任重,人员少,前一批明人女劳动力根本没有考虑到他们……就拿天上人间俱乐部来说吧,那里的服务员太少,每到休息日时,他都不得不去充当服务员,做到这一步了,可还总有人投诉一些来帮忙兼职的技术员,说他们脸色难看,服务时还不够细心……   叶闯在第二份帖子里倒没明确提出什么要求,可是意思很明显了……   接着出现了歪楼现象,大家开始议论起天上人间了。   有的技术员说房间倒是够多,但利用率不高,好多房间还没装修,等以后交通方便了,其他基地的朋友来了用不上就太可惜了;还有的骂起来了,说自己去天上人间帮忙当服务员,一个大老爷们伺候一帮大老爷们,够意思了,他妈的还投诉自己,太不像话了……   总之大家议论纷纷,不断对天上人间提出更多的要求。   女生们看见了第一个帖子后,集体无语,叶闯说的每一点都是对的,无从反驳,索性装睡着了,我们都睡了……   一直负责网上舆情的伍大鹏董事长立刻跳了出来,先是充分肯定了天上人间的工作,然后表示一定要考虑成员们的更高要求,然后把话题转了过来,认同叶闯第一帖的内容。   同时伍大鹏董事长旗帜鲜明地公开指出,职业教育,它不同于义务教育或普及教育,搞闭门教学是违反职业教育理念的。   现在的职业教育,它的核心目的就是要为汉唐集团服务。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们汉唐集团目前是,将来也一定是全球最先进的集团,我们才是真正的三个代表,真正掌握了宇宙真理的集团……   所以,只有认真贯彻职业教育的核心目的,才能发挥出明人劳动者的主观能动性,并在劳动实践中完成意识形态上的根本转变,成为我们将来改造世界的参与者,而不仅仅作为我们汉唐集团的支配者存在……   随后,梅乐芝经理见了这段表态后,大赞,也主动参与进来了。   两人开始就劳动实践的功能问题,你一大段理论,我一大段理论,互相引经据典的说个没完没了。   很多技术员打着哈欠下了网,靠,就是为汉唐集团干活呗,这个理论那个理论的,看得让人头痛。   第二天,女生们很正式地把蓝翔学校的教育教学计划和教授的科目发到了网上,还配上了一些视频……很多技术员们私下里表示,不错嘛,学生里面还是有一些像点样子的……不过视频太短。   伍大鹏董事长认真看了之后,摇了摇头,她们啊,真是不会搞职业教育。   他用手指敲打着自己的额头,陷入了思考。   职业教育的终极目标是什么?它的目标是将社会属性的人,从被动地适应社会和改造自然,转变为主动地去适应社会和改造自然,以期达到推动人类本身的进步和发展。   在这一点上,职业教育的目的他妈的就从没有这个主义和那个主义的区别。   当然,如果你别有用心的去歪曲历史,篡改理论,在教育的活动中想达到欺骗的作用,使所教育的对象变成某种特定工具……这样,教育目的可就是有主义之分了。   可是这些女生们职业教育的目的是什么?她们根本就没明白计划中汉唐集团设定的职业教育的论述……可能根本就没有看。   汉唐集团职业教育的目的,虽然开始时也是把教育对象当成劳动工具来培养,但是这和把教育对象当成特定工具皆然不同。   我们追求的是,当教育对象具有了适应社会和改造社会的主动性后,教育对象最终要有能力脱离汉唐集团,有能力去完成四处播种、开花、结果的任务,做一个文明输出者也罢,做一个文明启蒙者也罢,这都不重要了……我们不是为了让受教育者誓死捍卫我们集团的利益,也不是为了把受教育者绑在自己的集团里,终生从他们身上得利……这方法太原始了,不科学。   可是这些女生设计的职业教育是什么?她们只是想把她们变得更像女人一点,或者更像那面世界的女人一点罢了……肤浅啊,真肤浅,我们仅仅要一些能适应我们生活方式的女人可不行,就算是仅仅是针对这些明人女人们吧,这职业教育的目标也必须得到明确!   伍大鹏董事长确定了自己的思路后,同其他董事们商量了一下。   李子强董事说:“你说那么多干什么?就是一句话完了,从我们这儿学点本事,然后将来能自立……汉唐集团不能养她们一辈子,也不想一辈子从她们这样的人身上吸血汗……废话真多。”   宋士达董事说:“大鸟,我旗帜鲜明的支持你,学员分配上,你考虑一下,多向我们河口基地倾斜一点儿……”   那四位董事立刻吵了起来,不理大鸟了。   最后,伍大鹏董事长,以董事会的名义,正式对蓝翔学校的教学,提出了汉唐集团的要求。   女生们一看这要求,没脾气了……先不说制度规定,就这份有理有据的要求,让她们心服口服。   罗朗抱怨地说吴咏梅教授:“吴姐,你一个大教授,在教育问题的理解上,怎么能让男生们比过呢?”   吴咏梅教授苦笑着说:“我那时太关心业务了,没考虑得这么深……”   乔美银医生劝说罗朗说:“小罗,男人想的和我们天生就不同……这次他们是对的……”   那时,蓝翔学校从男生不得靠近,到后来不少男生必须去授课,做了一个巨大的转变,这谁都可以看出来。   然后,董事会订单式的要求蓝翔学校培养出一支歌舞团来……为了丰富汉唐集团的业余生活……最好采用成员们喜闻乐见的形式,界限就是那面世界九十年代以后歌舞的节目形式吧。   罗朗在心里骂到,看吧,说得多好听,多正义,歌舞先要上了,哼,男人嘛,到了哪个时空都一样。   罗朗只好组织了,幸好她手里早就有明人女生们的个人资料,再加上这几个月来的互动,还是很容易就挑出一些来。   这里面她还加了一个女人式的小恶毒,故意在挑好的人选中,侧重了某个标准……长像靓丽的,身材不咋的;身材好的,长像不咋的。   当时,罗朗坏坏地想着,你们不是要求新年时就要表演嘛?可不要怪我啊,这还不到两个月了,我没有时间海选啊……想要完美的,你们自己去找吧……比如我们,你们男人从来就没有好眼光! 第二百八十四章 我们在破坏中建设   罗朗被众多女生推选为第一任蓝翔学校的校长,当然,这一个提议最后也得到了汉唐集团的认可。   大家心里都知道,这个时候,没有哪个男性技术成员能得到这个职位,再说人家罗朗都把自己的住处搬到了蓝翔学校里,主动和明人妹妹们住一起了……   众人除了佩服还是佩服,这是什么精神?是老母鸡看小鸡仔的精神。   当然,大家在明面上,都是一片赞扬声。   罗朗又是自来水厂厂长,又是蓝翔学校校长的,工作干劲很足。   她从网上的资料库里下了些声乐教学的资料,先选了一些自己能看懂的内容学了下,觉得不难,于是就对着四个明人小妹妹开讲声乐课了。   白洁接下舞蹈教学的任务后,想了想,就把小学学过的内容直接当教案了,由于她离得比较远,一周只能保证上一堂课。   这没办法,虽然厦门和热兰遮城两岸实现了使用机帆船作为交通的方式,但是在台湾本土,各个基地之间,却还是使用风帆船做主要交通工具。   这里的原因很简单,一个是因为各基地间一直都保持着顺畅无比的通讯,没有什么突发的事件,一切都是在计划中。   在这个无线信号无比清洁的时空,最大的阻碍只能是地形地势了,所以注意到一些特殊地势后,就没有什么能影响汉唐集团之间的沟通了……工作上也就没有什么急活儿。   这二是其它三艘机帆船基本都投放到海面安全巡视和围网捕鱼的事业里了。汉唐集团处理鱼获的能力越来越强,一个烘干制成鱼松的技术也不是难事,随着汉唐集团的发展,鱼获处理的规模性也越来越大。   大家当然都明白这是为什么,没人挑毛病。   事实上,攒食品,攒各种能保持半年以上的食品现在仍是主要的工作重点,就像新兵营里军训基干民兵一样,从来就没有放松过。   小红、小英、花娘、江妹四个明人小妹妹在音乐和舞蹈上表现了惊人的天赋。   在声乐课上,罗朗好容易把锁骨式、胸式、腹式的呼吸要点讲完,随便做了一个演示后,四个明人小妹妹全会了……罗朗想,我这是准备两课时的……   她只好把“弹唇”和“哼鸣”的发声训练提前拿出来……弹唇容易些,罗朗认真地讲解道:   “弹唇要你们双唇闭合,即用气息冲击嘴唇,使它发出“嘟嘟”的声音,一定要使双唇颤动,更要使唇声响亮。对,对,要用小腹肌慢收缩的感觉压迫气息冲击双唇……小红,你把双手放到肚子上,感觉腹呼吸,不要撅屁股!显你屁股大啊?!   好,好,小英、花娘、江妹做得最好,要使气息自始至终均匀流动,不能一会儿气多,一会儿气少,均匀是最关键的,你们一口气能弹多长时间,这也是控制气息的关键练习。好,大家现在一起再练一遍,做不好没关系的,本来我们要练一节课的,开始!   ……好吧,用不上一节课了……你们做得很好,小红的时间最长……提出表扬。”   罗朗只得再把下节课的内容拿出来了。   “哼鸣,是指用鼻腔共鸣,是为了将来发出较高声音做准备,为高低音的上下连结做搭桥工作的。有了哼鸣我们的声音才有光彩。哼鸣练习是闭口哼唱,闭口时要感觉口中含一小口水,鼻腔竖起,然后深吸气、哼唱。   同样要求气息均匀有动感。鼻腔共鸣,不是鼻音共鸣,它是指通过鼻窦、鼻腔、腭窦产生共鸣,而鼻音则是把声音直接送到鼻子里。   切记哼鸣时,声音是在鼻腔后上方,眉心处发出……”   “……”   “怎么没听懂?好吧,我做个演示……大家看到了吗?照样做吧……小英别低头!小红不是鼓腮帮子!花娘和江妹做得最好……你们互相交流一下……我休息一会儿。”   第二课时,罗朗让他们练了一些小段子。   罗朗然后发现,她们的音色,音质,都是极好的……她们熟练地运用了胸腔,鼻腔,头腔三腔的共鸣……这些技巧她都还没有教过呢。   于是,她果断地放弃了对这四个明人妹妹地理论指导……转而把教学重点放到其他挑出来的八个人身上,在她们那里,罗朗老师才找到了教育别人的感觉……   白洁的授课一开始遇到了一些麻烦。   当她选放了一首劲舞时,差点把四个明人妹妹吓哭了……她们集体被视频里那吓人的曲子,吓人的动作,吓人的穿着吓到了……那些是鬼吧……   白洁马上说道:“OK,这都是老师的错……我们看这个芭蕾舞吧……”   在舒缓的舞曲中,四个明人妹妹表示情绪稳定,并开始欣赏起来了。   小红嘴快了一些,说:“白老师,那是四只大白鹅吧?”   “不是,是四只小天鹅……”   白洁心里想,看看吧,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   蓝翔学校的校舍摆布同赤嵌小学是一样的,呈口字形,内部是个小操场,外部有大操场,更远的四周都是高高地围墙……没有围墙叫什么封闭管理。   这样建校舍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安全,更是为了节省时间和原材料。   校舍的楼底也被利用上了,摆布了一些花盆。花盆里各色野花开得漂亮,花败了就拔出去换上新的……   在那野花盛开的楼顶,白洁经常领着十二名明人妹妹在楼顶走舞蹈步……不怕掉下去,那周边的女儿墙比较高。   练功房暂时没有配备上……难在大尺幅的镜子上了,这对新兴的玻璃事业已经是个挑战了,布袋镇玻璃厂正在攻关……没有形体衣也可以练,要是再没有大镜子可不像话了……布袋镇玻璃厂保证在两个月内单独加工出来。   白洁在领着明人妹妹练时,每一次都是亲自示范,嘴里还大声喊着:“一达达,二达达,注意手……五达达,六达达,注意脚……注意腿……注意笑!”   每到这个时候,罗朗校长都亲自跟着上到楼顶,细心观察……这确实比广场舞好太多了,或者说那不是在跳集体舞蹈,而是一群被边缘化的人在抱团示威,哪里越是人多,越是去哪里跳,音乐的声音还要更大才行……   台南的冬季不算太冷,只是风大了一些……罗朗校长站在楼顶,能感受到那北风里带着丝丝凉意……她转过身去,趴在了女儿墙上。   这是一个冬季的午后,整个天空在蓝中带着灰白,阳光很好。   罗朗校长把自己的迷彩长檐帽脱了下来,拢了拢自己的短发,整个人似乎都沐浴在午后阳光下了……远方是起起伏伏,绿色的山脉,带着柔美的线条,像一支跳动的小提琴曲……近一些的地方都是荒草萋萋田野,在风中不停地摇摆着,像是在跳一支最后的舞蹈……到了春天,它们就都不存在了,那里要建一座大型的棉纺厂,听说后续配套的还有棉纱、染整……以及丝绸、麻纺方面。   可想而知,这里最终会成为一个什么样子的地方……我们破坏了这里的清净、祥和、美丽,却为了以后更长久的清净、祥和、美丽,这矛盾吗?一点也不,我们是在破坏中建设……   “看什么呢,叫你都不答应?”白洁轻轻拍了罗朗校长一下,拿起摆放在女儿墙上的竹筒水杯,痛快地喝了起来,很享受的样子,她只喝凉白开。   “人吓人,吓死人啊!有果汁汽水……”罗朗校长看到白洁额头上有了汗水,便递过去手巾,嘴里抱怨地说道,“女生中,就你喜欢拍人,大大咧咧地吓人……”   “只有男人和小妹妹们才喜欢喝甜水呢!”   白洁和罗朗校长看了一眼那群正在一边喝着汽水,一边叽叽喳喳说笑的明人妹妹们……   “她们的体力还不行,只有那个小红还能勉强跟上……不过没关系,还是像早晨那样继续让她们跑圈就练出来了……只要营养跟得上。”   “这个你放心,我们吃什么,她们也吃什么,每天都足够两千五百大卡,水果还不算……”   “哟,罗校长说话都开始像他们了……话说,那些男人对我们还真不错,说实话,如果在那面的世界能被他们这样对待,我都有可能不穿越了,如果要是再有了孩子后,更不舍得了。”   “哼,要是真在那面的世界了,他们就不会对我们这样好了!他们现在只不过在救赎……”   “救赎?小罗,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哼,他们都不知道在年轻时伤害过多少女人,当他们真的年轻了,他们才学会了忍让……除了李子强董事!”   “小罗,在那面时,你有没有伤害过男人?”   “我没……有!”   “呵呵,我受过某个男人的冷遇,背叛,还有殴打……可我也伤害过男人,但是这些都重要吗?我现在一点点都不恨他,或是去忏悔……因为我在重建,也可以说是在寻找一个新的世界吧。   那些男技术员们对我们好,不是因为我们首先是女生,而是我们首先是他们的合作者,我们一起参与了一项事业,一项我们的事业,天然的一些差距才让我们受到了他们的关爱……我们都很幸福……我记得你有七八次单独指责过李子强董事了……有人说在青春期时,异性常用故意作对的办法来吸引对方的注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去死!”   白洁灵巧地躲过罗朗的拍打,笑着跑了。   “少喝汽水,它让人上火!”   罗朗校长差点把手中的汽水泼向她。   白洁却不知道自己有过这个危险,她在远处拍着手说:“好了,好了,小妹妹们,大家排好自己的位置……起,一达达,二达达,注意手……”   这个午后的风将罗朗的短发弄乱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新年的同一首歌   动感妹妹乐队的表演,一下子就震住了汉唐集团的男性技术员们,这里面的人还包括刚发布完新年致辞的伍大鹏董事长,他和梅乐芝经理都停下了讨论。   过了好半天,他自己不得不对梅乐芝经理说,呵,呵,明人妹妹的表演,确实比他的新年致辞好看好听多了。   梅乐芝经理笑了笑,没说什么……他当时心里话,这两样能放在一起比吗?一个代表着汉唐集团今年的走向问题,一个是愉悦人的感官的享受……普通技术员们当然不管未来发展方向之类的大事了,人家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嘛……大家的工作现在算是成功地告一段落了,只管享受一下……可是汉唐集团的核心人员还得商议着今年的发展计划。   明人妹妹们的这台晚会,因为不是现场转播,而是前期录制……这样,就有利于明人妹妹们拿出自己最好的水平,而不是最真实的水平……这让期待已久的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看了后瞪目结舌,因为这真比想象中的要好。   这算是一台正了八经的新年晚会吧,汉唐集团的女生们把视频资料剪辑的非常好,非常合理……这又给节目增加了亮点。   第一个节目就是《我是女生》。   小红穿着那面世界里日本女生学校的制服,萌萌哒哒地出现在舞台上了,这时的她有着青春阳光的扮像,轻松地走着调皮、诱惑的舞步。   那些制服是汉唐集团的女生们亲手设计裁剪的舞台服装,非常合身。   当伴奏的电脑音乐响起来时,当伴舞的同伴跳起来时,所有在屏幕前观看的技术员们都外表冷漠内心狂热地安静下来,呆呆地看着……这时候,小红可爱地唱了起来:   “你不要这样的看着我,   我的脸会变成红苹果……”   当这首歌后来又变成且歌且舞时……那穿越时空的歌声,透过网络,传到了技术员们开始驿动的心里,不是说这歌有多好……而是根本不可能想象到,她们女生能做出这样好的节目……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没有首先感觉到这些人是明人妹妹,反而在第一印象里认为她们就是那个时空的女孩子!   范伟业老师一边看,一边摇头摆尾地跟着轻轻哼唱着……姜雪在旁边抱着肩看了会儿,就直接给了她们一个差评。   “发音不准,我是女,不是我是女神!还有节奏感不对,快过音乐了,再说动作也太大了,过于夸张身材了!”   “不错了,她们是明人妹妹……是视频的滞后效果造成的吧?现场一定更好的……我看她们的新发型也好看。”   说完他看了一眼姜雪的头发,因为她的年龄还太小,头发过于柔软,发型不好看……   “哼,现场表演你是别想看了,那是去其它基地巡回时才有的!”   “她们会长驻天上人间的……”   “那也是以后的事!”   “嗯,嗯。”   “好好和我说话,你盯着我头发干什么?!”   第二支首歌是《橄榄树》。当音乐响起后,当歌声响起后,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感到我醉了……   “……   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   ……   为了那梦中的橄榄树,流浪!”   吴咏梅教授拿着对讲机,轻声地对罗朗校长说:“好了,好了,小罗,别哭了,新的一年来了……一直都有人陪着我们,所有的恶言毒语早都消失了,我们从来都不是独行,你看,好多人陪着你……”   “嗯,咏梅姐,不打扰你了,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听到这歌就想哭……”   “好好睡一觉吧,一切都会好的。”   吴咏梅教授放下对话机,叹了口气,对着正在一旁笑嘻嘻的看着视频的建国安董事说:“国安,你们董事会是怎么想的,把现在的日子弄得像苦难的行军似的……”   建国安董事无辜地张开双手说:“先粮政治嘛……你也知道我们以后要养活多少人……现在才能说我们完全能养活了自己。哎,你看发仔出来了!”   孙德发董事在节目里走台,唱了一首歌,名字为《海阔天空》。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   怀著冷却了的心窝飘远方   ……   多少次迎著冷眼与嘲笑   从没有放弃过心中的理想   ……   永远高唱我歌   走遍千里!”   歌唱得好,汉唐集团女生们拍摄得也好,她们就在布袋镇取了各种各样的音乐背、景,又恰恰能和这首歌的内容配合上……   滚滚涌入盐田的海水……可以看见那布袋盐田已经开发出三期工程了;一大铁架子的搪瓷预备件,正准备烧制……可以看到有不同模样的容器装备;硫酸厂那高大的烟囱,向着天空怒喷出黄色的烟龙,随着音乐扭动出各种形状来……可以看出布袋硫酸厂扩大了规模,正像布袋盐化工区的报告里说的那样,汉唐集团正在努力把三酸两碱的生产整合到一起,且不管它们的生产方式和生产成本,于是就可以看出某些实验室生产法都搬出来了,比如依附于硫酸厂而存在的硝酸车间,盐酸车间,它们统统都藏身在那高大烟囱的阴影下;明人玻璃匠熟练地挑起炽热而火红的玻璃料,放到模具中,另一个明人玻璃匠迅速地用大铁剪剪下玻璃料……可以看见火红的玻璃窑里,玻璃料在沸腾着,又新增窑体了。   在镜头的最后,孙德发董事站在一个高架扶手上的缓步台上,向镜头里的人们招手……镜头拉长后,那歌声也到了最后。   那个高架扶手是属于双段式煤气发生炉的。   布袋煤气厂的这台双段式煤气发生炉,是汉唐集团最后的一台煤气生产设备。   在汉唐集团的计划中,1650年1月就应该实现了生产冷煤气的目标,以便能够得到容易控制,而且远比热煤气更加清洁的燃料。   这台双段式煤气发生炉发生的煤气分为上段煤气和下段煤气。上段煤气先进入一级电捕焦油器,脱除重质焦油及灰尘,使其工作温度为90—150摄氏度之间,在进入间接冷却器,在间接冷却器内煤气呗冷却至35—45摄氏度左右。   下段煤气经旋风除尘器除尘,除尘后的温度大约在450—550摄氏度。继而进入余热换热器,在给煤气降温的同时回收煤气显热,煤气温度降至200—230摄氏度左右;再进入风冷器冷却,温度降至35—45摄氏度。   被间接冷却后的上段煤气和下段煤气进入二级电捕轻油器再一次脱油、除尘。被冷却净化后的煤气经加压及加压,通过煤气管道输送使用。   这样便满足了汉唐集团化工生产所需要的清洁能源,更为生产光学品级以上的玻璃制品提供了可能。   双段式煤气发生器的两个关键设备是电捕焦油器和旋风除尘器,事实上这两样设备也很容易生产加工。   电捕焦油器电捕焦油器用于过滤煤气中的焦油,电捕焦油器采用结构形式有同心圆式、管式和蜂窝式等三种。   但无论哪种结构,其工作原理,即在金属导线与金属管壁〔或极板〕间施加高压直流电,以维持足以使气体产生电离的电场,使阴阳极之间形成电晕区,从而使焦油与煤气分离,同时满足了汉唐集团对煤焦油的需求。   李子强董事曾经说过,它就是个普通机加工件。   旋风除尘器是除尘装置的一类。除沉机理是使含尘气流作旋转运动,借助于离心力降尘粒从气流中分离并捕集于器壁,再借助重力作用使尘粒落入灰斗。   旋风除尘器在人类工业历史上使有的时间比较早,大约1885年吧,英国就在工业上开始使用它了。   按其空气流进入方式,可分为切向进入式和轴向进入式两类。   在相同压力损失下,后者能处理的气体约为前者的3倍,且气流分布均匀。旋风除尘器由简体、锥体和进、排气管等组成,结构简单,易于制造、安装和维护管理。   李子强董事曾经说过,本来冷煤气对我们红星工业区有色金属的冶炼、铸造、锻造行业更有用,但考虑到你们化工行业的薄弱,我们就不和你们争了……反正我们很快都能够加工出来。   李子强董事看完孙德发董事的表演后,酸酸地对女儿李志婷说:“婷婷,你信不信爸爸唱得比他好听?哪天我上小高炉上给你唱一个……那个地方比他站得高……”   李志婷笑嘻嘻地说:“爹爹,我不信……你唱歌只是声音大,吓人!”   赤嵌小学新年时期还不放假,李子强董事是一个人骑着二八大杠,去把她接回来的。   公车真不让私用了,那个蒸汽汽车是专门用来接兼课老师上课的,平常都是郝钢校长亲自开。   当然,也用来装货,赤嵌小学一天所需的生活供给品也是不少的。   事实上,李子强董事强行认下人家明人妹妹为女儿后,大家没有谁有意见。原因也很简单,李子强董事把自己的宝贝女儿的照片发了几张后,大家都惊叹这世事莫测……两个人真就是一个人一样。   当然也有技术员私下想寻找类似自己在那面世界的儿女,但是没听到有谁成功了,至于说冒充说是像,目前好像还没有人有这个爱好。   看来,越是极小概率的事情,越是雷同性强,这算是李子强理论吧。   小翠开始时真是被李子强董事吓到了,后来在吴阿姨那里,她得到了从没有过的温暖,再后来到赤嵌小学学习那些奇怪的话……幸好,她小时候经常要背各种小曲,记忆力不错,学了不久后,也就听懂了那些奇怪的话,也能说了。   她又从同学的眼里感受到了尊重。   原因很简单,她是赤嵌小学里,最被人关心的学生,没有之一。   李子强董事来看她,接她不算什么,能被其他四位董事送过东西的学生,一个都没有。 第二百八十六章 李子强和他的女儿   李子强董事第一次去看望小翠,是在吴咏梅教授、建国安董事、孙德发董事的陪同下,当时几个人都坐在建国安董事家门前的小小花园里。   那时,台南的天气正是一年中最好的时候,各种花儿开得艳丽,各类小鸟叫得欢气,美丽的蝴蝶在优雅地跳着舞,辛勤的蜜蜂在快乐地采着蜜……总的来说,在这个小小的花园里,凡是有生命的东西,都能感觉到这个院子里充满着一种人世间亲情的温馨。   李子强董事说:“婷婷,以后,你什么都不要怕,我是汉唐集团的董事,这世间万物都有我一份儿……我不会独占你的亲情,一定会为你寻找你的亲人,在这个时空里,他们养育了你,无论生活条件怎么样,这都要感谢……”   “……”   吴咏梅教授说:“李董,你别像是做思想工作一样的说话。”   李子强董事说:“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婷婷,在那面的世界,我什么都能舍弃,都能忘掉,只有你永远是我的心痛,你在那边一定不会快乐,或者,你只是阶段性的快乐,是青春带给你的暂时性快乐,等你长大后,你会发现你的出路没有多少……这是建大大说过的……他总是黑那面的世界,虽然他的话全是负能量,但是也有一定的道理。”   “……”   建国安董事高喊:“我的原话不是这样!”   李子强董事说:“就是!……婷婷,你别怕……我身边的这个叔叔粤语、客家话都会说……其他方言也懂一点,他听得懂人话,也会说人话……”   孙德发董事说:“李子,你笑的样子太假了,你还是哭吧……你说这些话让这个小孩子说什么?我算明白你和孩子是怎么谈话的了,谈话是要有艺术和技巧的……”   说完,孙德发董事先慢慢和小翠聊了起来,没带她干爹。   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是,让大家高兴的是,小翠的话好像比孙德发董事还多……孙德发董事与人沟通真是有一套,男女、老少、古今统统通吃啊。   最后,孙德发董事把小翠的基本情况说了。她出生在一个艺人之家,那个艺是卖艺的艺,生活最好的时候是天天能吃上白米饭……她从小就被逼着学乐器和唱各种小曲,也就是说她完全是在特长班里长大的,不识字。   她所在的那个卖艺团是个家族团队,她的家在那里面属于远族,不受团队主流待见。她的父母去世得早,倒是爷爷身子骨还行,一直能看护他……在那些大兵们整顿卖艺市场时,大兵把爷爷打伤了,就是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李子强董事听完大概后,看着眼泪汪汪的小翠想,这是多好的孩子啊,有孝心的孩子都是好孩子……难怪能这样像我的孩子,不,她就是李志婷!   李子强董事说:“婷婷,我会安排人去广州替你找爷爷,就算是把那个文工团都搬来也没关系……你要相信我。”   大家都点了点头,这话说的很体贴,态度很温和。   小翠听了后要起身做揖表示感谢,被吴咏梅教授轻轻拦住了。   李子强董事看了后,更高兴了,这孩子还有感恩之心,小小年纪真是太难得了……好像比那面世界的孩子还要强一点嘛。   第二三四五六次都是在赤嵌小学的接待室里看望的,可恨的是,范伟业老师和姜雪老师只给他一节课的时间……   范伟业老师翻着白眼说:“大叔,你知道小提琴刚入门时多难?李志婷同学还算是有天赋,学得快一些……可是看五线谱就不成了,不抓紧学习能行吗?要不你就带回家自己教吧……”   李子强董事立刻全身有些软,脸上堆上了笑容,在网上对话和在现实中对话的感觉还真他妈的不一样。   姜雪老师也说:“李董,李志婷姐姐学习拼音有些慢了,但是一直在努力;数学不太好,不过慢慢会追上来的……不过在班里她的人缘非常好,大家都喜欢和她交往!”   李子强董事真高兴了,他说:“小雪老师,学校有什么要求,你就尽管提出来,我那里全当成一类产品给你们搞出来!”   姜雪老师当时也高兴地说:“好啊,好啊!李董是真正关心教育的人!”给李子强董事发了一张好人卡后,就顺便提了一些要求……   “哈哈。”李子强董事大笑着说,“天平称、砝码一套哪里能够?我业余时间你们学校做五套;大圆规给你们也做五个;弹簧称要动用一些原材料了,性价比不合算……不过林厂长那面正组织人试着冶炼弹簧专用钢,到时候我也给你们加工吧,慢一些,精度不算太高没事吧?好,剩下的都不值一提了……”   第一次把李志婷领回家是在中秋放假期间。   李子强董事牛逼地开着牛逼的00001号蒸汽汽车,亲自把李志婷带回了家。   李志婷好奇地来到那个说是她的家的地方。   她好奇地走上了二楼,在李子强董事的示意下,推了一扇挂着一串漂亮贝壳的木门,走了进去。   房间不算大,还没有她们八个女生的宿舍大,但是却亮堂堂的。   房间里有一扇大大的亮晶晶的窗户,那上面全是玻璃……好像只有教室里才有!   有一张木头床,上面辅的是粉红色的床单,有着好看的图案,只是不明白图案上那个女孩子的眼睛怪怪的,为什么都像什么动画片里的一样,眼睛太大了,都有些吓人……   她好奇地坐了上去,床垫软软的很舒服,比学校宿舍里的要好,这张床真的是她的了吗?   她从小就认为,家就是一辆大车,总是不停地走下去。   想要吃饱饭,就要不停地唱下去,弹下去……总是要别人高兴了,才会有打赏,才会换来白米饭……   只有在这里,她才发现,上学竟然也有饭吃,有床睡,还有同学在一块儿说悄悄话……   姜雪老师好,从不像她师傅那样在她背不下来小曲时打她,也不像那个范老师那样……男生教室里总能传来男生们的惨叫声,吓得女生都不敢不听话。   学校里的床是她第一次睡过的床……但那是学校的,不是自己的,可是今天她看到的床是自己的……那个李……爹爹说,这个房间全是自己的!   李志婷小心地坐在了床上,向四周看去,墙上不知道涂了什么,竟是粉红色的,还贴了几张物件,她认得有米老鼠……   李子强董事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看着李志婷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这个房间是他精心复制的房间,在复制时,他发现自己一点儿也没有忘记那面世界的女儿,记忆上的很多东西都是隐藏在心里很深的地方,等重新翻出来后,发现和原先是一样的。   李子强董事做得饭菜很好吃,李志婷也主动来帮忙,却总李子强董事赶回去。   李子强董事说:“我不是给你放了《猫和老鼠》吗?”   李志婷说:“老鼠是坏种,它偷吃我家的粮食……还传播疾病,姜雪老师说的。”   “呵,呵……我再给你放别的吧……”   “不妥,哪里有家中长辈下厨操劳,我等却闲坐着玩耍?”   “呵,呵……你不会用这些调料……”   “如何不会?姜雪老师让我等轮流去食堂帮厨,还夸我手巧呢……想必爹……爹你也喜欢加味素吧?那物果然使汤水鲜美异常……”   “好吧,今生今世就让我吃一回女儿亲手做的饭菜吧……”   中秋节假期结束后,李子强董事又送李志婷去上学,那车也就留在了那里。他随便和郝钢校长聊了几句,让郝钢校长开车试了试,郝钢校长发现比开电动自行车还容易些。   当晚,李子强董事在建国安董事家里喝醉了,醉倒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婷婷临走时把全家收拾了一遍……”   说完倒头就睡。   建国安董事把他抱到另一处房间里,安置好。   建国安董事对吴咏梅教授说:“我从没有见过他喝酸醉酒后这样老实……”   吴咏梅教授吃惊地说:“他都大喊大笑的,还算老实?!”   建国安教授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后来因为某些“独立”的事件,董事会里发生了肢体冲突,李子强董事再来赤嵌小学看望婷婷时,都有意不来建国安董事家里了,建国安董事也不稀得搭理他,大家都忙得要死,都在暗暗地为广州行动做着各种准备。   新年时学校没放假,但李子强董事却专门为李志婷请了假。   父女二人快快乐乐地在一起看着视频,欣赏着所谓的新年晚会。   孙德发董事走台时,李志婷认出他是孙德发叔叔。他亲自去过赤嵌小学,给她送过玻璃物件,其中一个很有趣,那是个圆柱的东西,里面有小房子,有小树,倒过来一下后,那里面还会下雪,很美。   她在粤北经历过下雪,那时却没有这么美,差点都要冻死人了。   李子强董事和女儿李志婷直到节目演完后,还在议论着孙德发董事的歌。   李子强董事说:“婷婷,你不懂的,爸爸是美声唱法……还会粗声唱法。”   “爹爹你又说笑了,只有美声、通俗、戏曲三种唱法,哪里有粗声唱法?”   “哈哈,范伟业老师教了不少东西嘛!来,给爸爸拉一只曲子听听。一把破小提琴,他还怪金贵的……”   “爹爹,此琴真是一把好琴……”   “好,好,爸爸将来给你弄到世界上最好的小提琴!”   “谢谢爹爹,我拉一支舞曲吧,一开始范伟业老师叫它查尔达士舞曲,后来姜雪老师说他记错了,应该叫热兰遮舞曲……”   “管他什么名字呢……你尽情的拉吧……”   查尔达士……不,热兰遮舞曲一开始悠扬而低沉,还带着某种伤感,然后又激昂而明快……在沉静中又孕育着激情……   李子强董事哪里能体会出这情调,他只觉得流畅,便满意地大笑了,说:“婷婷,你以后就是和我要个月亮,爸爸都去给你摘下来!全世界的好东西,我都会想办法给你弄来……”   “爹爹,我有个想法,……我去动感妹妹团行不?”   “……不行!”   “……” 第二百八十七章 因为我是你爸爸   1650年1月2日,是星期天,又是腊月初一。   李子强董事这一天早早地起来了,给二八大杠打好了气,又重新在后车座上铺好了软垫子。   李志婷站在门口,双手在身前绞在一起,默默看着这个正在忙活着的爹爹。   汉唐集团今天虽然还是放假,但是由于赤嵌小学依然不放假,而且李子强董事还亲口答应了2号这一天早晨,一定要把李志婷同学送回学校。   李子强董事顺着热赤大道,驮着女儿李志婷向赤嵌小学飞快地骑去。   此时的天空有些阴暗。   据紫云号的气象雷达报告,台南地区今天可能有小雨,但不好判断降水时间,因为降水强度不太大……   李子强董事低头骑着车,女儿李志婷在车座上低头看着地面,左右手把着车座。由于时间还早,路上的行人不多。   他们偶尔能超过一辆送货的四轮马车,那是往香山小区送东西的马车。   好一会儿,李子强董事先打破了沉默,说:“婷婷,你是董事的女儿,将来要做大事业的……我叫你学小提琴,是想让你有一些高雅的气质,他们说这玩意儿用小提琴培养最好……我可不是要你去当什么卖艺人……”   “……”   “妹妹动感乐团那是个什么?是娱乐汉唐集团的东西,是要长驻天上人间的,她们的存在就是要让汉唐集团高兴的……你是汉唐集团董事的女儿,你能去那样的地方嘛?!”   “……”   “除此之外,你将来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都能给你拿下来……你等将来吧,再过个几年,你大一大后,爸爸给你造汽车,游艇,飞机,让你去全世界旅游!给你买名牌化妆品,名牌服饰!过上让人羡慕的生活……”   “……”   “因为我是你爸爸,我早就想过这样了……凭什么我的女儿不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凭什么好日子都让狗男女过了?”   “爹爹,你不要生气,孩儿知道错了……”   “呵,呵,谁说你错了?小孩子在生活中迷失方向很正常……就得大人帮着把关,小孩子就得听话……因为我是你爸爸嘛!”   “孩儿再也不敢乱说话了……爹爹从昨日起就不高兴……”   “没,别瞎说……呵呵……”   李子强董事感到风大了些,担心半路上会下雨,便脚下用力,加快了速度。   快到赤嵌小学时,李子强董事看到了一队基干民兵正在拉练,他们人人跑得气喘吁吁,头上还冒着热气……   他妈的,怎么这么不经练?李子强董事心里骂了一句。   等他再认真看去,原来这些人都是在负重跑,看他们一队人身上背的帆布包里,加了不少块砖头……   当李子强董事快速超越他们时,他们一个个都用羡慕的眼光看李子强董事的二八大杠……这真是个神奇的物件……   李子强董事得意地说:“婷婷,等你放暑假,爸爸给你做一辆坤车让你骑,好不好?”   “好也,爹爹,我定能学会骑车,那样就不用再让爹爹送我了……”   到了赤嵌小学的门口,李子强董事停下了车,稳住后,让婷婷下了车。   他看着婷婷走进了学校……觉得她的背影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她或许有些失望?   李子强董事独自骑着车子往回走,心里一直在想着这种感觉。   他看来想得非常用心,以至于梅乐芝经理和他打招呼,他都没有注意到。   梅乐芝经理昨天晚上和伍大鹏董事长聊了一会后,回到了宿舍后,又舒舒服服地看了一会儿书,早晨起来的比平常晚一些……他穿上了赤嵌服装厂给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设计生产的便装……其实就是一套套头运动装,只不过裤子没有松紧带,要系绳的,这套衣服不管是工作还是锻炼都很适用,是宋士达董事亲自设计并打的服装版型。   它的颜色有黑、蓝、绿、红四种,梅乐芝经理当时选择了蓝色的。   汉唐集团的运动鞋也是自制的,帆布鞋帮配杜仲胶鞋底,那鞋有高帮和低帮之分。   一开始建国安董事还想直接售卖于汉唐集团的成员们,结果被伍大鹏董事长给否了。   伍大鹏说:“我们刚涨工资不久,这就要回收马票……吃相不好看,再说你们赤嵌服装厂、制鞋厂现在又无法形成市场规模的产量……为什么我们的技术员们对花马票买烟、酒、糖和茶可以毫无怨言?因为我们可以量化了,可以走市场化的路子了……而现在,你们才那点产量就急着去卖给自己人,是不是不好?”   建国安董事听了后心服口服。   梅乐芝经理当时没说什么,但是他心里倾向于直接售卖。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行业越是弱小的时候,越是需要市场化来扶植……这个因果关系故意被伍大鹏董事长说颠倒了……   但是,梅乐芝经理也能理解他的真实意味:   他是这个集团的董事长,他要考虑的是整体利益,整体人心问题,局部的小利益就被放弃了……这个处理办法没有对不对的问题,只和屁股有关。   暂时先由汉唐集团包下产品,也不是坏事,大家都是股东,账目也都是公开的……一直在网上挂着呢,还定时更新。   越是公开透明,这去看的技术员反而越来越少……点击数在那里摆着呢。   什么都可以市场化,但是人心、民意无法市场化。   人作为自然力量的总和,永远是汉唐集团的核心力量……汉唐集团也是一个社会,其本质上,管理它和管理一个国家的区别不大。   梅乐芝经理收拾妥当后,去了热兰遮市场,那里有一家卖米粉的小饭店,米粉做得不错,一般的时候,早餐,他都在那里吃了。   关于热兰遮市场的饮食卫生要求,只要到过这里的人没有不知道的。那一条条的卫生规定、条例卡得很死,操作性也很强……   市场的管理部门实行不定期抽查制度,第一次不合规定罚款,第二次加重惩罚,第三次勒令关门,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生食品上的问题……但就这样,负责检查的市场管理人员还没有放松过,没办法,在市场上吃饭的汉唐集团的技术员越来越多,这卫生要求更是要为了保护自己人啊!   市场派出所所长秦曦关有时在网上抱怨说,他们所里的那几个警察都要忙死了……什么都要管,这是集警察、城管、工商、检疫于一身的节奏……就不能把卫生检疫什么的单列出来啊?   伍大鹏董事长跳出来说,现在不是军训期间正忙着嘛,等过了这一阵子就好了,如果都单列的话,你希望出现那面世界那样,八个大盖帽子争着管一个草帽的事情嘛?   当时秦曦关所长马上说道,我当然不想了。   说完后,又觉得不对,可想了半天又不知道不对在哪里,索性不去想了,累就累一些吧。   所以有很多汉唐集团的技术员在这市场上还是很放心就餐的,当然,也有自己现做的,这是大家的自由,反正现在食堂的规模越来越小,除了极其特别的部门,完全取消它的那一天很快会到来的。   梅乐芝经理叫了一碗虾仁海菜米粉,味道很鲜美,吃完后付了马票,便顺着市场走上了赤热大道。   梅乐芝经理的晨练方式是散步,他知道这活动量小了些,但是就是喜欢。   由于今天仍是休息,他决定走得远一些,去汉唐集团的住宅基地看一看。   现在,那里改名叫香山小区,据说那里发现了不少香樟树,于是就顺嘴起了这个名字。   他在走下赤热大道时,看见李子强董事正骑着自行车飞奔而来,他乐呵呵地想,这骑自行车也是很好的锻炼方法,可惜,要是能骑上赛车的话,那锻炼的形象就更完美了。   他冲着李子强董事打了声招呼,可李子强董事却飞速而过,没有任何表示。   梅乐芝经理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便知道他没有注意到自己,是啊,现在所谓的休息天,大家也都在工作,只不过是以另一种意义和形式罢了。   香山小区在地图上距离这里只有三公里多,但是,实际距离可要有五公里了。   梅乐芝经理悠闲地向着香山小区走去。   潘家和郑家现在已经在那里修建了两处住宅。   这明大陆的古人本来就有在野外修盖房子的习惯,特别是他们中的知识分子,基本上只要有能力都要建一间,或大或小。   他们借此来亲近自然,感悟天地,“墅”这个字的本意就是如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别墅竟然成了含有西方文化意味更多的一个词汇了,或者说是一种西方生活方式了,原因何在?   梅乐芝经理叹了一口气,像是对着那面的世界轻声地说道,你们啊,你们,究竟还有什么不想完全占有,完全垄断的?不要再把传统文化和道德缺失的责任推给民众了……愿那个民族真的能够找回传统文化,并能真正的去修正它……没有优秀的“根文化”的民族,那么活着就只能是活着了……   通往香山小区的路现在修得不错……至少现在完全能通过一辆四轮马车。   梅乐芝经理边走边想,谁说这个民族保守,拒绝新生事物?   单单在使用四轮马车这一项来说,厦门那面就学得很快,甚至专门运送来马匹配了四轮车来充当为自己建别墅的工具。   潘家的人学得也很快,马上也配上了。   汉唐集团提供给他们的马车是那面世界美国西部时期,美国富国银行用过的四轮马车。事实证明,这种马车的性价比很高,在生产技术上的要求对汉唐集团来说,都不值得一提了。   美国富国银行成立于那面世界的1852年,他们当时用的是美国西部典型的交通工具……四轮马车。   在没有通铁路和汽车的时候,想要装载大量金钱穿越干旱的美国西部,富国银行只能靠的这种运钞四轮马车。   这种四轮马车载着黄金和公司账册跨越美国西部到达各个城市,足足使用了五十多年。 第二百八十八章 四轮马车的联想   马车的历史极为久远,它几乎与人类的文明一样漫长,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无论是民用还是军用,大家都大量的使用过它。   在西方,古罗马帝国时期,它的地域广阔,经济和贸易都非常繁荣,因此他们需要先进而且数量极大的陆上运输工具。   大约是在公元前1世纪吧,罗马的制车匠发现了凯尔特人的四轮车,并再加改革,使四轮马车用旋转式前轴以转动方向,并且用整片的轮辋与轮箍以增加强度,同时用镶有金属边的轮毂以减少磨擦,这样使它们马车的性能大为提高。   大约到了公元200年时,这种坚固的罗马四轮运输车在帝国内的大道上隆隆地驶过,有史料显示,那时马拉邮车和客车每24小时可行驶160千米,中途停车更换马匹可以继续前进。   罗马帝国在鼎盛的时期,大力修建公共设施,因此他们具备条件很好的,将近八万公里长路面又平坦的大道,这路不收费……从而使得这种四轮马车备受青睐。   当时的罗马帝国,为了维持其强大而建设的极其优良的道路系统,以罗马城为中心向全国十二个行省辐射,至英伦三岛、伊比利亚半岛、小亚细亚、北非、阿拉伯地区。   这些道路主要用途之一便是军事调动和军事运输,因此整个道路系统力求宽阔、路线平直、坡度平缓、桥涵设施配套齐全。   道路的路面铺设工艺精良,为适应行军需要,路面本身用沙石铺筑四层。   最下一层是基础层,铺以泥灰或沙,并夯实,作为路基;第二层是石块与灰土混合铺筑,石块大约有拳头大小,用以充实路面、保证一定的高度;第三层是石灰混凝土,与下面一层粘牢,为路面提供牢实的基底;有时候工人铺设碎石或粗沙掺以泥灰,再用滚压机压平。   最后一层,也就是军骑直接接触的路表面,用平整的石块铺成,接缝处十分严密,石块整齐划一,每块约为一公尺至一点五公尺长。路面中间稍稍隆起,形成小弧形,这样下雨的时候水就不会聚集,而是顺势流向两边,分散到两旁的下水道。路边有石砌保护,有排水沟。   罗马帝国灭亡后,道路经数世纪失修,日渐崩坏。此时最实用的又是两轮马车了,因为它可以在崎岖地形条件下行驶……欧洲的交通技术在主流发展上,是在下行发展了。   但是,在此后的1000多年时间里,这种用作长途运输的四轮马车却依然存在于一定的地区,他妈的并没有完全消亡,因为欧洲可以说是全球最平坦的一个大洲了,四轮马车还是能找生存的空间,更重要的因为他们在商贸上还有一定的需求。   直到十六七世纪,欧洲在文艺复兴后,随着生产技术水平的发展,四轮马车也开始复兴了,一时间成为了各国各地区主要的运输车辆。当然,这些马车不仅能拉货运物,同时也用作载人远行。   此时,它不过是一具有窗的箱子,以皮带悬吊在无簧板的车架上,相对而坐的旅客需要忍受不断的摇动与跳跃。   到了17世纪时,四轮的公共驿车承担了几乎所有的长途客运任务,为陆上旅行带来繁荣,而精致的私有马车成为王族身份的象征。   它的优点是载运量大,运行平稳。缺点是四轮马车需要较为平坦的路面行驶,这当然反过来加大了对道路等公共设施的需求……   它们之间形成相应的促进是自发性的,也就是说商业发展要更大更快的四轮马车,更大更快的四轮马车需要更好的道路,更好的道路反而来再促进商业的发展,商业的发展再促进手工业向工业方向发展……就这么一回事吧,当然不能是一帆风顺的,可是只要在一个地区上实现了可能……那么欧洲国家之间由于关系紧密就可以都实现了。   当然,这需要时间,以百年来计算的时间单位。   在东方,在那面的世界里,考古专家从春秋早期的秦公墓中已经挖出了铜制四轮车模型,这说明明大陆在比春秋更早的时期,就已经有了四轮马车。   另外还有别的考古又证明了,甚至在更早的时期,在西周吧,还有三轮马车出现过,因为有专家用三千多片陶瓷碎片复原过一个模型。   但是这些东方式四轮马车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它们都没有转向装置,直到二十一世纪六七十年代吧,汉唐集团的某个技术员还在那面的世界里,见过没有转向装置的四轮牛车……据他描述,他倒是见过皖北平原上的四轮牛车。   说那牛车因为没有转向机构,完全是靠人力在车后横向用力来抬,一点点搬动车尾转向,如果上面有重物的话,那真是一种苦逼的行为。   明大陆上发展两千多年历史的两轮马车,与四轮马车在技术上比,落后是一定的了。   两轮马车的车辕与车体刚性链接,所以马匹走动或跑动时候,那个震动是直接传递给车体的。   车体与车轮也是刚性连接,即使有所谓伏兔,一种简单的减震器,但减震效果也非常有限,所以乘坐是非常不舒服的。   此外车辆的体积和载重能力也受到限制,因为马在拉车时还要同时承受两轮马车的本身重量。   四轮马车的车辕与车体采用铰链连接,马匹的上下波动并不直接传递给车体。   车辆的体积可以做的更大一些,尤其是在后期的设计中,增加了弹簧减震之后,乘坐的舒适性有所提高了。   那么为什么明大陆发展不出真正实用的四轮马车,难道一个小小的转向装置很难吗?   李子强董事当时在网上说:“我小时候偷工厂的滚珠轴承做过滑轮板车,连我那时候都在脚蹬子装一个转向轴承……明大陆上的人有马车两千多年了,不会那么笨吧?”   有个技术员随手就敲了一份帖子发出来了……同时他也笑着说道:“哎呀,这么巧啊,我那时也动手做过滑轮板车,从坡上往下放,老爽了。”   别的技术员插嘴说道:“巧什么?火药枪、滑轮板车这是当年的两大杀器……”   众人于是开始跑题,但还是有人认真地看了帖子。   那帖子写着:   1、环境因素,主要是指地理因素。   欧洲是地球上最平坦的洲,平均海拔300米以下,至少60%是平原,除阿尔卑斯山外都是低山和丘陵。对于四轮马车来说很合适。目前已知最早的四轮马车图出现在北欧南部,同样以平原为主。   反观明大陆地形极其复杂,平原只占很小部分,而且被高山、高原、沙漠、湖泊所包围和分割。   四轮马车虽舒适但在明大陆却不方便。尤其在文明发源地黄土高原和长江中游,前者车轮压上去会有很深的车辙,轮子多了反而不稳;后者古代到处是沼泽和森林湖泊,同样不适合。   华北平原可以走四轮车,只是所占面积太小,总不能让官员和商人们不停换车吧,还是二轮车合适。   同时他们生活的这块土地河流数量多,流程长。总体流域面积在100平方公里以上的河流有50000余条,1000平方公里以上的河流有1580条,大于1万平方公里的79条。明大陆地的面积约与欧洲及美国相近,然而大河的数量却远远多于欧洲和美国。   甚至总面积为明大陆地两倍多的北美洲,长度超过1000公里的大河条数也仅为它的2/3。如果把它的天然河流连接起来,总长度达43万公里,可绕地球赤道10圈半。它地势西高东低,河流走向多为东西向,东西水路交通便利,虽然南北方向缺少大河流,但各大河流多南北走向的支流,各支流彼此平行,间距平均。   京杭大运河的开通解决了东部地区南北运输问题,其他地区虽无大的南北向运河,但各支流间不长的路途使得对四轮马车这样用于陆上长途运输交通工具的需求并不迫切,自然条件促使明大陆的古代人更倾向于通过水路运输解决交通问题。   况且,无论四轮马车比两轮马车在载重量上有多大的提高,与船运相比,两种工具的运载量有天壤之别,并且,船运依靠自然之力,比马车依靠畜力更经济。水路运输不需要建立专用的交通枢纽,沿河的城市和村庄都可以成为天然的补给站。   以水运为目标,古代明大陆人建立了庞大复杂的水路交通网,发展了先进的造船技术,这反而使陆路运输,尤其是长途陆路运输未能得到重视,或者说,不需要。   2、马匹因素。   对于明大陆和欧洲同时期的农业文明来说,古代马匹总是很贵的,即使19世纪的美国人出行主要还是靠双脚。这一点在明大陆更严重,以至于相当部分官员上任都只能步行或骑驴,马匹质量也很差,否则不会从胡人那里进口了,这方面证据很多看一下历史书即可。   另外为防止民众造反,往往下令禁止民间养马,连二轮马车马匹都不够用更不要说四轮马车了。   3、与水运相比的成本问题。   明大陆自周以来有“家天下”的概念,春秋战国时期虽各自分封,但仍是周天子下的诸侯。自秦以来建立了大一统的国家,尽管之后不时分裂,但统一仍是主轴,是历朝历代统治者追求的目标。这些统治者需要面对的一个重大问题就是,如何在疆域如此辽阔的帝国内实现大范围大运量快速有效的物资传送。   古代欧洲诸国既小,人口也少,四轮马车能够迅速满足国家范围内的相对较远距离大运量运输,但在古代明大陆这远远不够。大宗货物,尤其军需运输及赋税,因明大陆古代的赋税和俸禄多以实物缴纳和发放,远距离运输如果用四轮马车来完成,所付出的代价将远远大于水路运输,成本实在高昂。这一情况也使明大陆人对将马车大规模应用于陆路交通失去兴趣。   以上所述可能是导致马车、尤其是四轮马车在明大陆未能应用的主要原因,当然,在道路铺设工艺、车辆制造工艺上的不同也对此结果产生了影响。   而且,欧洲人在四轮马车的基础上,在工业革命的催化下,终于发明了汽车,这让我们的世界从此大大不同。   梅乐芝经理边向着香山小区走,边回想着当时技术员们的畅谈,呵呵,虽然在逻辑和分类上,那个技术员的帖子并不严密,但是他没有去打扰他们……理工科的人偏重于用物质基础的角度去思考问题,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   但是核心问题真不在四轮马车本身上,也不是在物质环境上。 第二百八十九章 香山地区的早晨   香山溪从香山地区里面蜿蜒流过,正好把整个香山地区划分为两部分。   有山,有树,有水,有人,这个地区就灵动起来了,当然也就在物质条件上使它具备了成为高雅、高档社区的可能。   但是,这条香山溪同进也成为了一种阻碍。   分给郑家和潘家的住房基地,都被规划在香山溪的左岸……事实上,后来申请购买的商人都打包安置在那里了,由此可以看出汉唐集团的小心眼:他们想让古人自己去完善此地的基础建设。   目前看,香山溪左岸的安居地区里面,还属郑家的面积最大,除了已经修建好的一处,还有其他两处也正在施工。   郑家和先行施工的潘家一样,都没有请到明人第一、第二和后来成立的第三、第四建筑队,主要原因无他,汉唐集团自己的建设任务还没有彻底完成呢。   潘家是第一个开发自己住宅基地的,因此便在香山溪上先行架了一座木头桥,方便自己运送的各种物资……   郑家接着开始开发时,觉得占了潘家的便宜,派到这里管事的管家当时心道,我郑家何时占过人家便宜?!   郑三爷那时正在新兵营里学习参观,哪里管得上这等的小事情。   当时,那郑家管家便从厦门多招了些人手,自带干粮,一口气把这里到热兰遮城的道路修整了一番,至少可以通过两轮马车了……   郑家还愁没有人手干活?随便在厦门街头问一个身强力壮的人,你愿意为郑家服务吗?一百个人中会有一百个愿意……愿意率为百分之一百。   随后又开始修整到赤嵌地区的道路,而潘家对郑家大行修路的行为,没有再行插手,只是不断地加固了木头桥……其他的,不再出面了。   汉唐集团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他们分析认为,这个时期的乡绅,还依然保留着一种古风,那就是富甲一方的士绅,对自己所处的地方有一种天然的责任感,修路修桥乃是应做之事……甚至,这还是一种表明自己能力强大与否的手段。   这也许就是自从秦始皇成功地恢复了奴隶制后,历代皇帝的权力只是管到县……但是,整个社会在农村的权力架构却依然能够正常运行的原因吧?   乡绅、士绅阶层主动就把权力机关对农村要做的事情给做了……   汉唐集团喜欢郑家用这种手段来表现自己的能力……暂时没有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这正是一次观察士绅和大小商人之间关系发展的机会,纯属社科范畴的范例。   郑家首先配上四轮马车以后,运输能力一下子就提高了,潘家的人认真观察比较后,马上跟上,也向汉唐集团订购了……他们没有郑家那样有实力,能直接运来马匹拉车,却有办法从广州运来骡子,运输效果还真差不多。   运行了一段时间后,他们马上注意到原先能过两轮车的路面经常被压坏,四轮马车装运得多嘛……于是他们开始商量要自主动手大修道路了……同时,原先的木头桥也有些不堪使用了,于是他们就针对连修路带重修木桥的问题,共同商量起来……他们竟然没有要求汉唐集团来做这些事情!也许他们脑子里从来没有服务型政府这个概念……   汉唐集团注意到,这时候郑家竟然没有拿出大腕的手段说,我等全包了!却真的和一共二十七名购买宅基地的大小商人们,开始共同商议要用多少劳力,多少物资和人,多少米粮了……他们的商议态度认真而诚恳。   汉唐集团此时明白了,这次集体行动并非是郑家小气,而这是古人,有能力的古人显示自己存在感的一种方法……   汉唐集团查找了明朝时期一些普通地方上的县志,如此显示存在感的例子举不胜举。   当时伍大鹏董事长笑着说:“你看,不用去宣传他们爱什么家乡和地方,那块宅基地的产权契约证刚卖给他们,人家自己就爱上了……当然他们大多是代表,还不是正主……”   梅乐芝经理推了推鼻子上不存在的眼镜,叹了口气说:“他们的正主现在还没有看得上这一点点的地方,不过没有关系,他们以后会在意的……哎,不是现在罢了……”   伍大鹏董事长拍拍他的胳膊,说道:“老梅,别这样伤感,没有我们,广州死的人会更多……一个民族的重生,从来没有不经过鲜血洗礼的……不流血的复兴,永远只是一个笑话……”   梅乐芝经理在心里面摇了摇头。   人,作为万物的精华,仅为了所谓的大局就随随便便被牺牲……吾不想为也。但是,在大家十多次的推演中,他们强行插手的结局就是:一头大象进到一个瓷浴缸里洗澡……结果大象没洗成澡,浴缸也被毁坏了……吾不愿为,只是个情感问题,理智上得承认,只能放任历史的发展,因为这是个事实。   梅乐芝经理后来岔开了话题。   到了这个时候,汉唐集团的人就必须出面了,再不出面,就有些不道德了……因为在香山溪的右岸,那是设计中,汉唐集团的地方,那里要建成八百多栋独立的木结构的二层小楼,好大的一个区域呢。   虽然现在还没有开建,但是,如果他们真的一起下力气把路大大地修整了一番,最后的结果是,汉唐集团还得重修一次……那桥更是如此,这样可就是重复建设,造成浪费了。   汉唐集团当时就把整个地区的规划图纸拿出来了,一番精细地讲解后,27位业主对整个地区的规划了然于心……好吧,他们只要简单修整一下,先修成足够能支撑两轮、四轮马车运输的道路就行。   然后明人业主们专心去等待汉唐集团抽出时间来。这个大型的物业管理部门,必然会把那路和桥修成热兰遮码头那样的样子。   于是他们集中人力物力先把路面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又把木桥再次加固一番,自此后,他们每一家都去忙碌自家的事情了……   1650年1月2号的早晨,梅乐芝经理踏上了那座加固后的木头桥。他趴在木头桥的扶手上,看了看那不停流动的香山溪水。   这条小溪是八掌溪河系里一条较小的支流……现在是干旱季节,溪水少了些,两岸上原先的芦苇明显都被割走了,不知道会是用到什么地方,一些小野草意外地得到了生机,尽管现在是冬节了,却依然翠绿……只要得到机会,生命就要表现出它的不屈来……   河岸上的一些低洼之处还被新土填埋上了,离着越远越能区别开新旧土质,看来医疗部门的灭蚊工作早都开展了,可能很快就会在网上发布结果吧?   河床上露出大大小小的石头,形状千姿百态。   梅乐芝经理暗想,等着自己闲下来,就下个星期吧,好好在这里挑一挑,弄不好就能找出一些奇石来。   天色阴沉像是要下雨,但是空气中却涌动着一种新春的味道。   远处还有不少劳工们正在修整着路面,从他们的装束看,他们是那些业主们自己带的劳工,再从他们干活的姿态上看,好像还有些拘束的样子……这些人来了,就要想办法把他们留下。   这时,一辆敞口四轮马车装着一些家具轰轰隆隆地行上了木桥。   这辆四轮马车明显是从码头那里过来的,赶车的车夫看样子手法还算熟练,那两匹马也是很驯服的样子……但是梅乐芝经理还是快速下了桥,给那辆马车让出更多的地方,没必要赌那辆四轮马车很安全。   那辆四轮马车用得是两大两小的实木条辐轮子,一看就知道这是河口基地产品,不是红星工业区的。红星工业区的条辐轮子是铸铁的……   四轮马车顺利的到了对岸,顺利地左拐,上了另一条路,梅乐芝经理知道那是郑家的方向。   他想了想,便跟了过去,想看看郑家修建得如何了。   明大陆为什么发展不出转向设备?为什么不大力发展四轮马车?   道路不是问题,秦朝时,从秦朝那千里的驰道可以看出,那时修路的水平绝不会差……甚至到了现代社会,那条驰道有的路面上还是无法长出植物来;成本也不是问题,技术员们用大规模远途运输的个例来证明问题,片面了……短途运输的问题被遮盖了,只要修好路,四轮马车短途运输的成本远远低于两轮马车,舒适性则又大大高于双轮马车了,当然,这是在比烂的情况下。至于道路问题,在短途距离中不是大问题了;聪明才智也不成问题,一个发明了或是会利用了齿轮的民族,发明了指南车和记里鼓车的民族,只要给他们的时间够长,那是一定能够发明出的……   核心问题就是:明大陆上,所有朝代都是抑商抑工的朝代……甚至包括许多人称颂的黄金时期,两宋时期……商业的规模性上不来,无法成强烈的需求……明明一辆双轮马车或者独轮车都能解决的问题,何必费事去发明四轮马车,然后再去想办法解决转向的难题呢?   梅乐芝经理忽然就想起来《智取生辰纲》的一个片断:   梁中书道:“着落大名府差十辆太平车子;帐前十个厢禁军,监押着车;每辆上各插一把黄旗,上写着献贺太师生辰纲每辆车子,再使个军健跟着。三日内便要起身去。”   杨志道:“若依小人说时,并不要车子,把礼物都装做十馀条担子,只做客人的打扮;行货也点十个壮健的厢禁军,却装做脚夫挑着;只消一个人和小人去,却打扮做客人,悄悄连夜上东京交付,恁地时方好。”   哈哈,一个民族在车轮技术上竟然是从两个轮子,向着一个轮子发展,最后竟然还没有轮子了……改成挑着,担着了,如果说明面上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来说明这是明大陆的人在向大自然妥协……莫不如说,明大陆有一种体制性的东西在抑制着车轮技术的发展……   一切事物的问题,核心都不是在事物本身上……   梅乐芝经理一边做着阔胸运动,一边顺着那条便道向郑家的住处走去。   他看到前方有三个明人劳工正排成一队,挑着白铁皮水桶向前走去,他们现在只能靠人力运送水……   不过没关系,梅乐芝经理向着右边的一个小山头看了一眼,那里正是计划中修建水塔的地方,海拔足有五十米呢。   一直以来,有相当多的老员工懒得向汉唐集团群报道,现在正式提出第一次批评……如果还不报道,后果严重。 第二百九十章 有缘千里来相会   1650年1月2日的这一天早晨,王家小姐王祖贤起床后,心里颇不宁静。   她来台湾已经多日了,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这不是最先知道婚姻约定时的绝望,也不是后来颇为无奈的认命,更不是刚刚到达台湾时无名的恐慌。   很怪的,好像要发生点什么,心跳得厉害……竟隐约间有些期待。   她吃过早饭,带着春梅和秋菊两个小丫鬟,带着花锄去门外了……在门口那里,王家小姐和两个小丫鬟平整了一块土地后,从野外挖了一些野花种上了……它们本来就是一直开着花的,从昨天开始,那野花不仅没有衰败,竟开得更红艳了……春梅和秋菊私下里说,定有喜事发生……王家小姐的乳名便叫小红,据说她在襁褓中时,看见红色的物件就是莫名的欢气……   王家小姐开始莳弄着这些不知名的野花,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了。在莳弄期间,她分开头上的绿纱罩向着四周看去,什么新物件也没有出现,依旧是一个平常的清晨,远处的山头轻轻笼着一些雾气……   话说刚来到台湾之时,她住在那所谓的热兰遮宾馆里,生活到是非常方便,足不出户便把一切都解决了……但却总感到有一些恐慌不安。   她一连几天,躲在窗户上的窗帘后面,偷偷向外望去。   此处的各色人等穿着有些怪异,但是满脸平静,行动自然,偶尔有一两个带着满意的笑容走过,不知道是为何,总之,比她在厦门见到的民情好得多……这让她心里安定了下来,好像在海盗掌管之处,也并没有什么可怕之物。   郑家三叔所言,也未必是虚。   于是她心情中的恐惧感消弭而去,开始安定下来。   她马上发现此间房屋大有不便之处,那就是只要一进屋门,屋内一切都被人一一观览而去。比如那每天敲门而入的服务员,虽然认真打扫,却也将所有私密之物一一看去,这不妥当,哪怕是婆子也是不好。   陪嫁的丫鬟寻到那郑家三叔,表达了王家小姐的忧思……那郑家三叔眉开眼笑地答应了,回话道,好说,好说,王小姐有此想法那便是心中安定了,这个想法甚好!   不两日,郑家三叔便着人送来绿纱屏风……一一放置好后,王家小姐更是心中大定,拿出笔墨,一心书词写诗……这里的服务员嘱咐过,此间屋里不可以有明火之物,要不然她早就焚香弹琴了……但是为何不可有明火?想必是此地怪异之处,暂且由她们去了,不值得细细询问。   她带来的两个丫鬟,经常互相眉来眼去,偷偷议论小姐……她们早就了解了小姐的性体。   这王家小姐自从听到婚约之事,那是性情大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害得两个丫鬟也是如此,不再像以往那样偷偷出门……真是闷煞人也。   话说那郑家三叔倒也悉心关照,只要他在此处,每天一早必着人来询问要求……此时正是两名丫鬟叽叽喳喳地快乐之时,她们二人倒与郑家三叔的童子说得开心。   那一日,那名童子在早晨又是如期而至,她们三个人又开始叽叽喳喳,王家小姐一时听得心烦,便于屏风后面低声喝斥道:“还不将我爹爹的电报快快拿来?看我不对你等施行家法……”   那小童子不明就里,他一缩脖颈,咋舌作色,王家小姐生气了,赶紧跑掉。   两名丫鬟挑眉相视,暗暗一笑,忙把各自的表情端正,低眉顺眼地转到屏风后,将手中的电报小心呈上。   王家小姐顿时笑靥百生,爹爹又来电报了……想必如我一样心焦……她急忙展开观看。   爹爹的话语立时在王家小姐的耳边响起:   “祖贤我儿,一切安好。家中太平,勿以为念。昨夜,老夫忽得一梦,只见那百花盛开,我儿在那花丛中笑焉,料定我儿结局必是妙不可言。前三日,你来电报所要之物,想必近日将会送到……”   王家小姐细细地看了两遍电报,方才折叠好,装入自己的镏金梳妆奁里,那里装着爹爹的所有电报。   屏风外,两个小丫鬟听到了王小姐盖上梳妆奁的声音,便知道王小姐看完电报了,心情一定很好。   两人眉眼都是笑地转过屏风来,笑着说道:“小姐,还有天大的喜事啊,郑家三爷着人说,那香山别墅现在修好了一处,里面一应事物,丝毫不比这里差,而且更是大了许多,我等估摸着,近几日便可搬去,郑家三爷又从那厦门寻了七八个下人,三四个婆子,再加上我家翰林老爷派来的人手,若大个别墅定是照应得来……”   王家小姐沉吟了一会儿,道:“那郑家三叔近日忙甚?我见他出出进进……疾行如风……”   “好叫小姐知道,永胜伯大胜啊……听说郑家军在那同安之地,大破鞑子万人,所获无数……”   “同安、泉州两地,何来万人之军?如此之日,休得再谈兵血之事!”   两个丫鬟马上闭上了嘴,却同时在心里撇了嘴。   小姐呀,过去你还不是也舞过剑?不也愿听那两军对阵之事?自从知道有了这婚约之事……整日舞文弄墨不说,连大门都不出了……   王家小姐觉得自己的话可能重了些……又故意说道:“今日该谁去送电报,又该谁去热兰遮市场购物?”   “我去购物,春梅去排队送电报!”   “不对,该我去购物,秋菊去排队送电报!”   两人立刻吵了起来,叽叽喳喳的没完没了。王家小姐见状微微一笑,没有搭理她们俩,知道没有半个时辰她们俩是讲不完的。   王家小姐便开始思忖如何回复爹爹的电报。   自从郑家大胆地要求厦门商站为郑家提供无线电台服务后,厦门商站的李铮索性提议对厦门民间也开放这个业务,当相关的报告打到汉唐集团后,汉唐集团经研究认为,此举有利于促进两岸的商业往来,也谈不上对无线电台设备有什么磨损,便同意了厦门商站的要求,并让他们自己根据实际情况定价,然后再考虑对盈利的再次分配。   李铮私下里和热兰遮海关的马德华关长商量了一下,定下了一字一马票,或同等银两的价格。   他的助手贺阳吃惊地说:“我说小哥,你这也太贵了……”   李铮翻了下眼睛说:“一点也不贵。要是太便宜了,我靠,他们要是发的全是水文,你受得了啊?我父母当年都是那面世界的高中语文老师,我上大学时给我来的信,那都是五千字左右……看了都头痛。”   贺阳说:“好吧,我觉得没人敢发电报了……我去把太阳能板擦一下。”   贺阳想错了,发电报的人还真不少。   先不说郑家自己家人之间收发电报,其他中小商人也是积极加入。   但除了郑家之外广大明人们确实认为这电报实在是太贵,一字竟要一斤米之多……于是就压缩字数,力争用最少的字数表达最完整的意思……这种情况至少维持了二十年之久,最后竟逼迫出一种独特的文学小说形式:电报体小说。   你看,要不说文理互相促进嘛。   无意中催生出一种文学小说流派的李铮,当时对此却一无所知,那时他经常与江铁生小饮,两人关系近一些,有时还拉着贺阳一起聚会……   贺阳有些担心地说:“小哥,我觉得这个江铁生怪怪的……”   “呵呵,小贺,怪什么……只不过他有一些自己的想法罢了……比如他提出搞一部民法的事情就很合理……而且他也联系到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马旁技术员,强权胜会计……你要不要也参与进来?”   贺阳想了想说:“不了,伍董事长不是说现在是要少谈主义多做实事吗?”   “小贺,民法和主义有什么关系?”   “好吧,当我没说……”   “小贺,江铁生还有一点说得也有道理,我们别只顾低头拉车,也要抬头看看方向……要发出自己的声音来……怎么,你是不是现在发收电报的任务太累了?”   “小哥,不累啊,打字输进电脑,用软件发就行了……一天就十几份。”   李铮亲切地拍了拍贺阳的胳膊说:“这样吧,我们把时间定好,一三五发,二四六收,星期天休息,让他们明人们知道有个固定时间,到时候我再来帮你……江铁生说过,我们团结起来就是力量,不要平平凡凡地活着,先从制订民法开始……你发现没有,我们并没有法律方面的权威人士?大家都是一个水平!”   贺阳有些担心地看了李铮一眼,没有说什么……   明人们知道了汉唐集团的固定时间后,到时候就来收发了……他们还学会按照汉唐集团的要求排队了……   排队,这当然是个枯燥的活儿,春梅和秋菊当然都不愿意去……同时,去市场购物却是开心的事情,除了家乐福里面不能讲价外,哪里都可以讲价……这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过了几天后,郑家三叔安排了若干人手来接她们去香山小区里住,说那里已经先行建好了一处,一切都收拾妥当了……   一行人便搬到那里居住了,果然如郑家三叔所说的那般,一切都收拾妥当了,直接就可以住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将梅乐芝经理打跑   梅乐芝经理顺着一条简便的土路,慢慢走到了一处缓坡。   刚才他远远追随的那辆四轮马车已经走远,它一定是驶向郑家的另外两处别墅了。当初给他们分配宅基地时,考虑过郑家的情况,尽量把他们哥三个安排在一个地方了,彼此距离不远,现在大家都是初创时期,也要让他们有安全感……   在坡下,他抬眼看去,看到了一处高大的,全是红砖红瓦的砖瓦房。那建筑的颜色在这个冬季里非常醒目。   砖瓦房的周围,明显还可以看出栽种着从别处移植来的树,由于现在还是冬季,那些明人们把那树上的一些枝条剪除了……古人也懂一些园艺啊,待一两年后,这里的树木茂盛起来,这处别墅可就是在绿树中若隐若现了……   这个建筑是北京四合院形式,梅乐芝经理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在打地基。也许他们并不知道北京四合院的概念,但是,这种结构有利于节省建筑的时间和物资,增加建筑的安全性。   明人工匠们也会根据实际情况,改变一些建造的法式。   梅乐芝经理决定走近一些观察,好好看看明人的建筑特点。   他不想进到郑家家里拜访,他知道人家郑三爷郑斌现在不在家,正在厦门和台湾之间来回跑,不停地来回运输物资人员,交换他们所需要的物品。   郑家这次在同安城打了一个大胜仗。   从厦门发来的电报中,从军事顾问团团长苏波亲自带回来的DV中,梅乐芝经理也了解了一些战争经过。   他们郑家的人马突然发兵围了住同安城后,又故意示弱,表现出人手不够的样子,让同安城的守卫寻到机会,偷偷派人报告了泉州的守卫。   泉州果然立刻派军队来救了。   此时泉州的总兵官是马得功,他派出自己的副将带队前往,听说他当时知道一直龟缩在厦门岛上的郑彩竟然出兵攻打同安,差点乐了,要不是他手头这些兵被调走了大部份,他早就去拿下厦门了,他一直在心里就惦记着厦门岛上,郑家那些家业呢,谁不知道那可是一份若大的财产。   这次他们胆敢出来更好了……龟缩到厦门不好打,出来就好办了……   他派出自己一个副将带着挑选出的三千人马前去援救。   半路上,那支军队毫无意外地走进了郑家的埋伏圈子里面,他们是精兵,也不是没有和郑家交过手,彼此之间都太了解了。   郑家前后几次早被他们打怕了……那郑鸿奎在去年正月前,趁乱占了泉州,到了四月份时,刚刚被大清任命为泉州总兵官的马得功,带着一万人马慢慢地前来,那郑鸿奎都没胆量守泉州城,立刻弃城而去……当然,最近有关厦门岛上郑家的一些变化还未尝得知,全当他们是瓮中之鳖耳。   郑家伏兵们眼见着这支人马差不多都进了埋伏圈子里后,定远侯郑联大喝了一声:开炮!   为了这场战斗,定远侯郑联匆匆把鲁王按汉唐集团的要求送到广东后,便又匆匆赶了回来,一日都未曾休息……可见郑家是如何在意这场战斗了。   郑家伏军抢先发射的一排行军火炮,一下子便把充当援军的这些精兵们打蒙了……   那副将在军中发现中了埋伏,立刻开始高喝,想要维持住纪律。   埋伏嘛,本来不算什么,谁都遇到过,可是当那一排火炮依次响起来后,泉州的精兵们顿时蒙了,那郑家哪里来这么多的火炮?!   把火炮抬到山坡上实属不易了……可听那声音足有十多门……   那郑家的士兵看到自家的火炮在那人群里穿出一条条血肉胡同,顿时来了精神,也不再怕这些剃着辫子,露着发青头皮的人了。   等一轮火炮打完后,郑家的士兵嗷嗷地开始冲锋了……在山坡上的观敌瞭阵的士兵也挥舞着郑家的大旗嗷嗷直叫。   那些早就剃了鞑子发式的精兵们一开始真被打蒙了,他们的队中虽然没有正宗大清八旗兵坐阵,但好歹也是打过数次仗的,多少次凭这发式也便会让作战对手胆寒,经常是势如破竹了。   当精兵们看到那山坡上,冲下来了穿着整齐如一的明军服的郑家军时,心中的害怕便少了几分,打足精神准备好好打一场仗……毕竟交手过多少次了,底气还是有的。   可没成想到那帮子人换了打法,跑到离他们三十步左右时,忽然排起了队伍,泉州精兵这才发现,他们手里都是火铳!   这时只听得嗷的一嗓子,那帮子人开枪了,一阵枪响后,泉州精兵们顿时倒下十几个人,没死的还在地上嚎叫个不停。   精兵们有些骚动了,没这么打过仗,队中的副将还在大声喝斥着,试图压住阵脚,准备组织人手冲上去……可转眼郑家人的第二波人上来了,枪声再次响起来,泉州精兵们决定不玩了……轰然回头就跑,那郑家军立刻变疯狂了,随后就追。   梅乐芝经理想到这里就皱了眉头……屠杀,郑家军疯狂的砍杀,虽然在DV里那些砍杀的镜头抖动个不停,可是还能听到军事顾问团团长苏波在怒吼,“不要杀俘虏,他们投降了,操你们妈的,别杀俘虏了!”   视频里,还可以听到定远侯郑联牛叫似地吼,“干你娘的!令兵们哪里去了?!莫杀俘虏,交换枪炮!”   放到这时,镜头黑了,不久后,军事顾问团团长苏波专程回了一趟热兰遮城亲自送回相关视频,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说:“真的,我们真的说了无数次不得杀俘虏的要求了……”   “胜利者是不会受指责的!”   当时看完视频后,伍大鹏董事长在网上抢先下了评语。   热兰遮医疗中心的马军院长悠悠地说道:“这是正常的心理应激反应,在长期地压抑下,种种负面情绪都得到了解脱……如果没有这种释放,这压力可能会冲着百姓去了,你们可以看到,他们在围攻泉州城时,行为就理智多了,没有伤到泉州城周边的百姓吧?明人士兵们的心理也同样符合战场心理学的范畴之内……”   一件件事情,在梅乐芝经理的脑子里依依流过,回想到这里时,梅乐芝经理只能苦笑,不愿意再想下去了。   苏波能把视频放这么多,就是在试探汉唐集团众人的心理承受能力……现在真的暂时不去管明大陆的屠杀吗?真的暂时不去管那些在哀嚎中死去的明人了吗?   应对人道主义危机,听起来好像是天方夜谭一样,总是让人以为是某种阴谋,那么在那面世界的人能看到过一次这样的视频吗?!   但是现在汉唐集团的众人看到了。   众人能不能承受了这样的视觉冲击力……董事会啊,你们是在让汉唐集团的人一点点学会适应啊……   苏波回来后,首先就把视频交给了董事会,然后,伍大鹏董事长没有与自己有一点点沟通,就立刻放了这个真实屠杀的视频,再然后董事长抢先表态,网上当时全是遗憾之声,连不太关心明人生死的马军院长都站出来替郑家军洗地……也许这些屠杀不可避免,这是实际情况,但是,用它来作为以后的广州行动的适应性心理训练,真的,想起来真的让人心情沉重。   梅乐芝经理不知不觉地就走近了郑家那座别墅。   在那别墅的拐角处,梅乐芝经理看见了三个小女孩子。   她们现在正在一处向阳的地方,认真地摆弄着一些正在盛开的马鞍藤……梅乐芝经理想了想,河口基地的报告中提到过它,当时还要求在台湾各个基地的海岸处大力种植它,据称实际操作上并不费事,它正是台湾海岸常见的野草,生命力顽强。   马鞍藤是典型的沙砾海滩植物,可以四季开花,具有一定的医疗作用,比如祛风除湿,拔毒消肿,可用于风寒感冒,风湿关节痛等。   它同时也是沙砾不毛之地防风定沙第一线的植物,可改变沙地微环境以利其他植物生长,具有美化海岸及定沙功用。   这是一种非常美好的植物。   梅乐芝经理看到那三个女孩子穿戴不同。   正在弯腰抚弄那红色马安藤花的少女,她穿着淡蓝色绸缎的对襟束胸花摆褶子裙……呵呵,这正是明人女性中地位比较高,家世比较好的人才能穿得上的吧?那花边上可是纯金丝的,别的金属无法替代。   这种装束,在杨斌当时从广州拍回来的视频中,隐约看到过……她此时头上罩着绿纱头罩,只是打开了下摆……看来她可能还是未婚的少女,这是福建的民俗呢。   另两个则普通了些,可以看到她们的衣料是棉布,未罩头罩,呵呵,普通人家的女儿用不上的……她们一个正挥动着小锄头,一个在浇着水……两个好像还在说着什么,像是伴嘴的样子。   梅乐芝经理叹了口气,想道,这是多么美好的一幅画面啊!   如果此时天下之人,都能让自己的女儿或女人过上这样安定悠闲的生活,那么,汉唐集团的所作所为就有了它真实的人文意义……这超脱了悲天悯人的意识层面……创造美好是一种能力,保护美好则是一种正常人不可能推脱的责任!   梅乐芝经理忽地想做一首古诗了……这是从没有过的打算……   那个浇水的小女孩子也忽地发现了远处的梅乐芝经理,她站起来就高喝:“呔!何方贼人,竟敢在我郑家门口偷窥小姐?!待我不叫郑家三爷将你的狗腿打断!”   忽地从别墅的大门里窜出两人,看他们那身法还是非常矫健。   他们二人见到远处正有一个男人在那手足无措地慌张,顿时勃然大怒,喊道:“那贼子休走,吃我等一棍!”   两人正要狂奔,只听得王家小姐娇喝:“停下,休得无礼!”   那二人立刻呆住,回头傻乎乎地望向王家小姐……   王家小姐转身放下绿纱罩,低声骂道:“爹爹将你等两个呆瓜送来……也不看看那人穿着……”   那两个下人再抬眼望去,却见那人正是汉唐集团之人的打扮……   王家小姐低喝道:“还不快将哨棒放下……”   两个小人连忙将棍子丢开,冲着远处那个手足无措的人做了一个深揖,远处那人好似不知如何是好,他随便挥挥手,转身走了……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梅乐芝经理有些狼狈的离开了,心里想,自己真是不太礼貌了,是个误会……不过也满有意思的……   不知怎的,他猛然间就有了一首古诗:   野草影凌乱,纤手弄红花。   见人遥相望,回身掩绿纱。   呵,呵,不错嘛……蛮有意境的……快快回去写出来,那个小女子的手还是很纤细的……   明天请一天假,星期一正常,这个十月太忙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肇庆城里喜事多   话说在1646年吧,原两广总督丁魁楚、原广西巡抚瞿式耜、原兵部尚书李永茂等一大批文臣武将云集肇庆,共同拥戴万历神宗帝之孙,桂王朱常瀛之子,流亡在广西梧州的永明王朱由榔,即位称帝,选肇庆府为“陪都”,定丽谯楼为皇宫,在此登基,次年为永历元年,史称南明。   丽谯楼位于肇庆市城中路,始建于宋重和元年(1118年),楼高两层,筑于高6米多的台基上,重檐九脊,歇山顶,拱道门,通体红色,俗称“红楼”。丽谯楼原来也称御书楼。   1648年三月,李成栋在广州倒戈,并胁迫清朝广东提督佟养甲归附南明。这样,永历王朝兵不血刃就收复了广东全境。   一直到李成栋战死时,永历一度较好地执行了联合义军抗清的策略,收到很好的效果,各地义军闻风响应,一些清将倒戈,一些降清将领反正,当时活跃于闽、浙,后来又在粤东反复筹集军粮,并坚持抗清的郑成功,也曾经遣使来朝,恭敬地奉永历为正朔。   这期间,军事上连战皆捷,永历正朝有效地控制了两广和云、贵、湘、赣、蜀等七省广大地区,局面相对稳定,称得上是永历王朝的鼎盛时期,真的有望实现中兴这个美丽的“大明梦”。   这些内容在前文有过一些相关的介绍。   这期间为了巩固政权,显示新朝兴替,永历在肇庆开科取士,但好像来参考的比以往少了很多,还不及以前的十分之一……他们接着加固城墙,装修行宫,兴修庙宇,铸造大炮和“永历通宝”铜钱……   永历还着手整顿朝廷秩序,亲临阅江楼检阅抗清水师。   阅江楼地处丽谯楼以东二里许的西江北岸,是一座颇具岭南特色的四合院式园林建筑。该楼高二层,由东、西、南、北四座楼组成,南北楼为歇山顶,屋脊竖立着鱼宝珠;东西两楼的券蓬顶威武雄壮。此处历史上曾为一个著名亭台,明宣德六年(1432年),改建为阅江楼。   由于南明政权“天大的事”是抗清复明,其它机构合署理政,惟有“兵部”设在阅江楼,此时充当“兵部尚书”角色的,正是原两广总督丁魁楚。   万历帝又亲自在披云楼接见过各地使臣。   披云楼位于古城东北角,筑于城墙之上,距丽谯楼一箭之地。此楼始建于宋政和三年(1113年),楼三层,高19.3米,建筑面积300平方米。这座状如武汉黄鹤楼、南昌滕王阁的名楼,因筑于城墙之上,有居高临下,直插云宵之势,故名。这里原是肇庆府衙,如今成了文武百官议事理政的地方。   在大好形势下,散处各地的明朝遗臣纷纷前来效忠,称肇庆为“西京”。   肇庆一时间熙熙攘攘,呈现一片中兴景象。   1649年十二月二十二日冬至这一天,冬日融融,万里晴空,古城内外人山人海,大街小巷旌旗遮日,红灯高挂,丽谯楼、披云楼、阅江楼之间沿途两旁甲士林立,威武喜庆。   皇宫丽谯楼深红色楼体粉刷一新,拱形重门上方“古端名郡”四个金字光彩夺目,大门两旁“星岩朗曜光山海,砚渚清风播古今”楹联与日争辉。   往上看,古楼雄姿震人心魄,那架在两丈多高台基上的八尊礼炮威武壮观。   午时正,大门口鼓乐齐鸣,城中路醒狮狂舞,参加冬至庆典的官员和来宾鱼贯入宫,拾级上楼。   他们都是来自原两广、湖南、江西、贵州、云南等省、州、府三品以上大员。   等到群臣宾客到齐后,群臣便簇拥永历步出皇宫,浩浩荡荡沿城中路入豪居路,向大臣们处理政务的披云楼走去。   上楼巡视后,又沿另一条街巷走向阅江楼。   此时,万余将士已列队恭候于楼前,请皇上检阅,24门红衣火炮排列江边,等皇上鸣炮祭天。   此时,只见兵部尚书丁魁楚跪呈火把,皇上接过,从容地揭开第一尊炮的红衣,点燃火捻,“轰”一声响过,其余23尊火炮次第轰响,24发炮弹呼啸越过西江,落于南岸响成一片,“万岁”呼声响彻两岸,庆典气氛达到高潮。   其实冬至祭天庆典,原本用不上这么正规的,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让永历做了这个决定。   鲁王监国朱以海来了,随行的还有一班文武大臣。   在打下舟山时,定远侯郑联按汉唐集团的要求,带着鲁王和他手下的一行人等,一起打包送往广东肇庆。   定远侯郑联因为怕听到他们那帮子人扯不完的聒噪,特地把他们都集中在另一条大船上……好吃好喝的供应着,就是不与他们见面,连鲁王监国也不见。   他的手下们觉得此时定远侯郑联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往,他喜欢亲近高官,喜欢亲近文人……如今却远离他们不说,还常常站在船头发呆……他所言的那个美味的猪手,能好吃到什么程度?!下一次有机会,定会也去品尝一下,还听说那老板娘无比艳丽……要不定远侯能痴迷到如此地步?!   一路上风平浪静,没有发现不着眼的海盗……不几日他们这支舰队便平安到了广东的西江入海口,就是新会市的崖门。   西江由西往东流经广东肇庆全境,最后从这里流入南海。   西江的江水青碧。这里盛产肥美河鲜,远近闻名。春天可以尝到鲜甜的西江河虾;夏天可以吃到甘香的三犁鱼;秋天可以品尝到肥美的锦鲤;冬天可以吃到大海鲩。当然,如果是在和平环境中,这里风景独好。   在西江入海口,定远侯郑联命令手下换了平底船,顺着那西江直接前往肇庆。   定远侯郑联默默地遥望着那一行人等上了几条小船上……其中还有人在那里指手划脚,高声叫骂着什么,听不太清楚,那声音早被海风吹散了……   在江口的海风中,定远侯郑联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些酸楚的感觉,心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破碎了,扎得慌。他过去是多么在乎这帮子人……   当确定了他们全都安全地驶进西江后,定远侯郑联留下了一艘大船,等着接回去送鲁王监国到肇庆的水手们……他们得到的命令是,送上岸就回来,不用到肇庆城码头,附近便可。   剩下的大福船,在定远侯郑联的大喝声中,都升帆北回了,与同安泉州即将要发生的大战,让定远侯郑联有了极大的兴趣,生活更加有了奔头。   肇庆,位于广东地区的中西部,珠江三角洲西端。   西接广西梧州和贺州,南接云浮、阳江、江门,东连佛山,背靠清远,是沿海地区通往西南各省的重要交通枢纽。   其中珠江主干流西江穿境而过,北回归线横贯其中。   肇庆,背枕北岭,面临西江,上控苍梧,下制南海,为粤西咽喉之地。   几艘平底快船在即将到了肇庆地界时,那些水手将一行人等放上岸,还仗义的给他们发放了武器……这里不是厦门,可能有流匪的,别千里送行时都安全了,上了岸就这几十里路再出了乱子,这就不是定远侯的本意了。   鲁王监国朱以海等一行人上了岸后,举目四望,心情极为茫然……大家都何去何从?事实上,最茫然的当属鲁王监国了。   永历称帝后,他对东南沿海同时出现的政权还是非常支持的,这是个常识性问题,这样可以分散满清对自己政权的压力。   这意思就是说,你看,东南沿海也有大明的政权,你们别盯着我打啊。   在生存的层面上,什么大一统,大义等问题都被大家自动地搁置了。   但是那是在东南沿海地带……这鲁王监国要是真出现在永历的身边,那永历还能像以往那样支持吗?   鲁王监国的手下大臣们除了极为忠心的人士,其他人心里倒是不愁,到哪里不是称臣……肇庆更好,总比在闽浙地区东奔西跑强,比龟缩在舟山等死强。听说永历手中有精兵数万,战船几千……   这一行人在岸上认真地开了个小会儿……这次没有争吵了,大家没有再为表现存在感乱说话了,这都什么时候了,是往前走还是往后走的抉择期了。   果然,大家很快统一了思想……不可能往回走了,只能前行,投奔永历政权是唯一的出路。   一路上,一行人等虽然有老有女,但是,一干武将那也是手持利器……小股流匪还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了……   待好容易走到肇庆之时,先是遇到了巡查的小队队伍,他们立刻被围了起来,这支小队足有200名带甲之人,鲁王临国和手下的人等人数上不是对手,当然,他们也不会反抗的。   张名振主动上前与那一队人交涉。   当时,他被定远侯郑联直接拿下后,除了被绑外,吃了一嘴沙子外,其它的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等到鲁王监国一行人都被保护起来后,他自然也被放了进去。他曾经想找到定远侯郑联,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礼……他观察到这个定远侯还是大义之心尚未泯灭,可谁知道定远侯竟然不接见他,以前那可是经常拜访自己的。   定远侯只是着人回话说,他定远侯郑联深知说不过他,何必再说……再找,就没人理了,高声喝骂也是无人理会,还把自己累得要命。 第二百九十三章 大明梦,我等的梦   可惜的是,这个永历中兴只是一个美丽的“大明梦”,它的体制不变,它的系统结构不变,它的核心利益不变,一切还是照旧了。   当在阅江楼前秣马厉兵,抗清武装日益壮大之时,披云楼里却出现了争斗的声音,同时还伴随着不停的辱骂。   明代党争源起于万历年间,主要是“东林党”与它的对立面阉党,前后延续了五六十年。   长期以来,朝廷内部互相攻击,互相倾轧,内耗日益严重,这一点是导致明朝灭亡的重要因素。   尽管唐朝时期有过牛李党争,北宋时有改革派与保守派之争,但是可能由于某些原因吧,党争现象在明大陆上似乎是永恒的现象……它一定会持续很久很久……原因是什么,就不去想了,头痛。   在这个短短的永历中兴期间,在大敌仍然当前的局面,官员们本应精诚团结,同仇敌忾才是,谁知当这个政局稍稍稳定了一些的时候,诸臣却置抗清大计于不顾了,党争的痼疾死灰复燃。   他们为什么不吸取经验教训?   汉唐集团的人中,有一些人认为,这是因为儒家文化中,缺少一条叫“妥协”的观念……这似乎与道德二元论有关系,但这个结论也有一些人不同意,双方也在网上争吵得厉害,但好在这是学术之争。   真理不辩不明,党争越争越死!   永历朝廷的党争主要是指楚、吴两党。   楚党为首者是都察院左都御史袁彭年,以及被吴党攻击为“五虎”的吏科给事中丁时魁,户部给事中蒙正发,兵部给事中金堡,金都御史刘湘客,他们均为晚明东林党余绪,其后面为降将李成栋之子,锦衣卫指挥史李元胤。   楚党在永历朝廷占上风,他们不但攻击吴党官员,最致命的是不愿与农民起义军联合抗清。   吴党主要人物为东阁学士王化澄、朱天麟,宦官庞天寿、夏国祥等。这班年岁较大的老臣,还得到永历帝之母马太妃的支持,实为明末严嵩、魏忠贤等阉党之余绪。   他们虽处于被压制地位,却主张与农民起义军联合抗清,这个见解显然正确。但是党争的实质早就脱离了正确和错误的范畴了……这次的两党之争,宫廷内他们唇枪舌剑,宫廷外他们兵刃相见,暗杀,明杀,死伤无数。因参与者众,永历帝措手无策,徒唤奈何。   当整个体系都在忙着站队,忙着斗争时,作为老大的永历无论如何高喊,要大家紧密团结在以他为领导核心的身边时,也是无用的。   这时候的政治没有对错,没有美丑,只有立场了……   清代学者全祖望曾经有诗曰:   当年草草构荒朝,五虎犹然斗口嚣。一夜桂花(暗指桂王朱由榔)零落尽,沙虫猿鹤总魂销!   诗人将南明失败的原因归咎于“五虎”,虽有偏颇之嫌,但对党争引起的严重后果,却说得极精辟。   1649年这一年的深秋,党争愈演愈烈,许多工作无法进行,从没有建设性的意见,永远只会拆对方的台,这样,这个南明实力日渐式微,大臣互怀异心,将士斗志涣散。   最令人扼腕的是,一支支能征善战的农民起义军因受楚党排挤,他们要补济没有,要策应没有,甚至连个名头都不舍得给,我大明的官职岂是轻易给予的?   农民起义军的战斗力逐渐减弱,一些将领拉走队伍归隐山林或投降清军。   在经济上,此时的永历朝廷,因楚党排斥异已,官员走失者众,银库亦已空虚。虽然永历二年起大量铸造“永历通宝”铜币,那也只是杯水车薪,连皇上每月的伙食费都只有24两银子。   当然,内府里还有其它进项,以供永历个人花销。   这还是在广州那面,不停地解递些物资前来支援的前提下才有的……这时候只能加大周边地区百姓的赋税了。   当然,那些明人百姓们也知道,要是真的没有了大明,这天下就完了,没有了朱家的统治和管理。这让大明的民众们如何生活?   所以也只能忍受……大家一起过紧日子吧。   这个时候,有人报告鲁王朱以海前来投靠,群臣们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永历也正拿不定主意,到底是按亲戚算呢,还是按别的什么……在大明从未有过的时局下,他们遇到了大明从未有过的新问题了。   当时的内侍夏国祥悄悄献了一计,说是何不利用这个机会办一场大型的团体活动,一来是表达迎接鲁王的欢庆,二来也振奋一下人心……这里主要是指展示一下大明的力量。   由此,永历帝才办了一场如此之大的团体活动。至于这个花费从哪里来,永历帝不管了,总有办法的。   当天晚上还在水月宫里设宴款待千里来投奔的鲁王。   水月宫位于星湖风景区天柱岩西南,背靠嵩台,面向红莲湖,建于明万历三年(1575年),崇祯九年(1636年)重建。   水月宫是供奉摩利支天女神的地方,大殿金碧辉煌,四周庑廊环抱,殿前为庭院式花园,殿后高台上建有一座两层高的观景楼,外有红墙相围,自成一体,环境幽静,确是最佳娱乐场所。   在水月宫中,经常是一副轻歌曼舞、太平盛世景象。   据汉唐集团的资料记载,当时“文武臣工,无夕不会,无会不戏,通宵达旦”。唱歌演戏的,均是本地或外乡戏班、歌女。   这一个晚上,为了营造气氛,内侍夏国祥还把当红歌女阿红安排走台了。   阿红是水月宫中的当家红歌手。   她是肇庆四会人,渔女出身,12岁沦为歌妓,年方十九,色艺双全。   过去在水月宫,她唱的“香艳”小曲,引得群臣如醉如痴,乐不可支;而她唱的一首南宋名将岳飞作词的《满江红》,又令满场文武泪飞如雨,悲痛不已。   这些官员大都懂历史,此时的南明与500多年前的南宋情况相似,都是因北方民族入侵而成了流亡政权的,他们听着那慷慨悲歌,想想自己的前途命运,怎不撕心裂肺?   由此,她不仅是红歌手,还是唱红歌的歌手,歌声里全是正能量。   在晚宴期间,内侍夏国祥领着歌女阿红和琵琶女出来,她们双双跪地,叩见皇上和拜见鲁王。   永历帝让她们“平身”赐坐,还亲切地问了姓名身世,以及何时学的艺等问题,两女一一作答。   永历帝见阿红高挑身材,鹅蛋脸,丹凤眼,秀而不媚,清而不寒,心中就有几分喜悦,于是向夏国祥示意开唱。   只见那琵琶女先是调音三两声,阿红起身向她示意后,她就弹起过门来。只见她从轻拢慢捻到平挑重拨,从低缓深沉到激越高昂,渐渐引入主旋,又见阿红丹田蓄气,眼神渐亮,一声“怒发冲冠”,就像突然撕裂了一匹布帛,放开了一江清水,歌声响彻大殿,又化作一根钢丝飞出水月宫,越过披云楼,飘上鼎湖山,拐了一大圈,又回归水月宫。   歌曲一句一句地往下唱,永历帝的表情随着歌的内容、曲子的旋律的变化而变化,他喜一阵,怒一阵,悲一阵,哀一阵,听着听着,脸上情不自禁地淌下了两行热泪。   席间同时落泪的还有鲁王和一应大臣们……   歌罢,永历帝回避进了后面,稍停了片刻,复出时,又恢复了平日的威严。   永历帝说:“唱得好,每人赏银十两。封阿红为女史,总管歌舞场事务。”   永历帝想了想,接着下旨,说道:“以后这水月宫的歌场里,不准再唱《玉树后庭花》之类的靡靡之音,也不准唱《春花秋月何时了》这样的亡国之声,定要多唱《满江红》等激昂曲子,以弘扬正气,鼓舞士气……”   座中的众人皆露出欣喜万分的表情,差点就高喊万岁英明的口号了,此时每个人都在心中大赞,永历帝,不愧是为中兴之帝,我等大明梦的缔造者……   宴后,永历帝与鲁王执手而行……人家朱氏兄弟便要大谈一番了。   他们关系亲密是亲密,毕竟双方身上都流淌着朱家的血液……这大明是谁的?当然是朱家前辈们抛头颅洒热血,领着民众赶走了蒙元人等,这才由朱家之人来坐这江山。   但是这鲁王的工作可不好安排,于是就按旧例,养起来吧。至于他手下的众臣们,当然也一一分散安置。   永历和鲁王两个人上演了一台血浓于水的相见欢……   在台湾热兰遮城的网上,有人把他们在肇庆的事情发布出来了……从广州调派一些人手去肇庆打听一下消息,还是比较容易的,两地的交通不成问题,非常便捷……   话说当时与两广总督杜允和的首席幕僚口头商定的事实,待那幕僚回到广州时,还算有信用,真的就在珠江岸边批了一块地方……汉唐集团当时让杨斌从靖海行动抽出身来……靖海的行动差不多要结束了,再抓人,就把零星渔民都抓光了。   这样的活儿,主要都由郑家的人动手,杨斌和郭怀一按照汉唐集团的命令,只是配合一下。   郑家派出的都是老水手,那眼睛才毒呢,是不是海盗或者兼职海盗,那看一眼便知道……能不能抓错人呢,这就不知道了。   在那时,郑家的人说你是,你就是,不是也是。   当人手搜集的差不多时,说错了,当海岛上的大股的海盗抓光了后,剩下的小小的再去抓,都不够工夫钱的时候,靖海行动果断地被叫停了。   台湾与福建的周边海域,出现了少有的真空局面,又说错了,是安全局面。   杨斌又被派往广州,让他带着一些人手去建一家物流公司,起名叫广发物流……当命令发出去之后,汉唐集团的人才发现发错了,那是留给将来的银行用的……想要改过来,没有想到人家杨斌的行动就是有效率,牌子都挂出去了。   汉唐集团的人只能索性捏着鼻子认了,心道不就是一个名子嘛,这家物流公司不能和以后的银行弄混吧?   杨斌去广州的时候还带了一支建筑队,还带了相应的建材。   临出发前,看着意气风发的杨斌,郭怀一小声地说道:“你乐什么?凭什么让我去山东,你去广州……你乐什么?!”   杨斌没在意郭怀一的态度,脸上一下子正色了,说道:“汉唐集团让你去山东之地招人,那可是极为看重的,定是比我老杨的任务重要……不可轻视。”   “嘻,只是招纳些许农民而已,伍大鹏董事长说,只要能行动的人都可带回来……”   “你啊,老郭,让我去广州建物流公司,是梅乐芝经理的命令,而你的任务,是伍大鹏董事长亲自下的命令,你说谁的任务更重要?!再说了,运煤之事,靖海行动,我们做什么了?没有费吹灰之力……此次的行动方是大事啊,一举定下我等在汉唐集团中的地位,为我等子孙谋个好出身!” 第二百九十四章 做生意要有眼光   话分两头,先说说杨斌在广州所遇之事。   那杨斌得到了梅乐芝经理的若干命令后,又细心想了想,其中不甚明白的地方又仔细询问了一番。   梅乐芝经理那时候忙了一些,但还是耐心回答了杨斌的询问。   梅乐芝经理最后说道:“老杨,你不要过于紧张,要随势而为……可以做下去,你就按照命令做下去,势不可为,有危及人员性命之忧时,你必须回来……按情形的发展看,现在还没有到有危险的时候……人,比所有物资都重要……”   杨斌事实上比较怕与梅乐芝经理说话,他的每一段话都太长了……虽然他总是一副笑呵呵地表情,眼神也很温和……但是他的话有时实在是让人费解,只不过这次算是完全明白了,保住所有人性命,乃是一等一的大事情……这就够了。   杨斌精心挑了一些自己信得过的手下,便带着相关物件就来到了广州城。   他先是联系上了那位幕僚,当杨斌将若干礼物送上去后,那位幕僚倒是对他也真有了几分热情。   这也是和汉唐集团的礼物有关。   当那位幕僚带着汉唐集团送他的一应礼物,回到广州之时,便立刻开始了一系列地精心运作。   他首先将两广总督杜允和的那一份单独列出来,又分头准备了一些其他人的东西,把自己需要的挑选出来,剩下的又分了同僚们一些,人人都要有点,多少是另一回事情。   更为关键的是,他同时又做好了汇报工作的准备。   这一路上,他的脑子一直在不停地运转着,如何回话,如何圈圜,每个环节每一句话那都是滴水不漏的。   两广州总督杜允和领着若干有关部门的领导,亲自听取了那位幕僚的报告。   两广州总督杜允和认真听完了报告后,表示非常满意。   他点点头说道:“果真如此,那些化外之人只是与那红毛蕃们火并,侥幸得胜罢了……他们的人数不过千,还是有男有女……实在不足以侍。”   手下的各部门领导也纷纷点头称是……不过尔尔。   两广州总督杜允和微微笑道:“不过,他们倒也是手巧……竟然造得出银镜来……那玻璃之物也是不错,比红毛蕃的物件好上许多……”   广州巡府孙大年悠悠地说:“如果那些化外之人,可以接受我大明的教化,广州之地倒也可允他们搬来……”   广州布政司王仁点头同意,说道:“如果他们能将作坊搬来,我等还可行他们一些方便……上天自有好生之德,不必让化外之人在那蛮荒之地展转受苦……”   闻弦知雅意……大家一片称道。   那个幕僚面色恭谨如常,但是在心中微微一笑……他当然知道如何把重点转移到这些官老爷们看重的地方了。   除了两广州总督杜允和是真心不经商外,他们哪一位老爷手下不是有若干产业?   当然,他作为前后两任两广总督的首席幕僚,在这广州城里是土生土长之人,也是有一点点产业,不过那是不值一提的……   大明成化、弘治以后,由于商品活动的活跃,在流通和销售中产生的高额商业利润,吸引了社会各阶层、各色人等都参与到经商营利的洪流中去。   明初,国家曾有令禁止宗室、勋旧经商货殖。   但到大明中叶以后,宗室“经纪贸易与市民无异”,如楚王府所在地,通衢绸帛店“俱系宗室”所有;宦官则帮助皇室经营珠宝、绸缎、古玩等物,其店贵称“皇店”,甚至连正德皇帝也亲自开设酒馆——当然其中玩的成分居多,但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当时开设商业店铺的吸引力;首辅高官如严嵩家里开设店号,徐阶“自废退以来大治产业……越数千里开铺店于京师”,这是上层。   在中下层,不少庶民地主离乡进城经营买卖;种田赋重,许多农民也改做商贩或小本经营小摊铺;军人则离岗开店设肆当了业主,自由职业者如和尚也开设“酱食店”、道士创办“线米铺”……这类情形虽前代亦有其例,但都不如明中叶以后那样普遍和有那样多人的投入。   尤其是,在这样的社会大环境中,文人学士的价值观念,如四民、义利、贾道、治生观等发生根本性变化,原来不齿言利、不屑商贾的士大夫,当然包括其家庭成员,也进入经商队伍,晚明社会“弃儒服贾”、“弃文从商”已蔚然成风。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只要你挣到了钱,你就是好样的,就会受人尊敬……   在明中叶士大夫的文字记载中,汉唐集团查到过大量关于“弃儒就贾”的实例。   历史有时候总是惊人的相似……   广东地方,向以物产富庶、儒业昌盛、民风淳厚而著称,而到正德、嘉靖年间,成百上千的士人开店设铺。   广东的一些儒生,在经历了“顶了读书二字,没有别样行业,(又恰遇荒年)……竟弄到朝不谋夕的地位”的生活后,不免悟出“那秀才是个吃不饱,着不热的东西”之理,因而也不再掩饰追求实利的心态,改为经营生意,甚至甘当店铺从业者,操持簿册账目、执任会计掌事,以解决生计。   那位首席幕僚,就属于这种情况。   他既有国子监生的资格,而且能诗善画也确有相当的文化造诣,又热衷于社会交往和交游,而支撑这种种文化活动的,正是商业。如果光靠他做幕僚这些收入只能糊口了……他与族弟在家乡广州城里开设了“宝铺”或经营借贷,或出售字墨书籍、古玩器物,等等。   这样,他的幕僚身份就与这商业发展形成了互动关系,相得益彰了。   当然,他所经营的产业真是都是小小的,在规模性和垄断性上,无法与广州城的大领导相比……所以只能说,小日子润泽一些罢了……   在分发这些礼物时,他从这里看到了机会,有一些物件还是不错啊,完全可以做一做生意嘛!这次招抚没有大的收获,略微补偿一些也是好的。   当然,先把那些化外之人招来才可以有后续手段,所以他在汇报工作时,只是轻轻几句,便将众人的心情撩拨起来了……大家都是性情之人。   汉唐集团得到了他们想要的土地,杨斌此次也正是来接受它的。   事实上,以潘家为首的诸多富豪也是给了一些方便,倒是没有动用自己的关系网,至少帮忙说个好话或者传个信息之类的,还是能够做到的……   在杨斌与那个幕僚交流时,那个幕僚略微探听了一下,眉毛就皱了起来。   “广发物流公司?”   公司,集团之类的词语,那位幕僚能够理解一些,可是物流是什么?!   杨斌看到了那位幕僚的神色,料定他是不懂,便做了个揖,笑道:“好叫大人得知,物流就是用最少的船舶运输最多的物件……”   “哈哈,好好的船行名字不叫……你们汉唐集团这是要做一番大事业吧?”   “大人一言中的,我汉唐集团正是要在这广州城内做一番大的事业……正需要大人您的帮衬……”   “哪里,哪里,我等人微言轻……”   “大人一句话,小的无不践言而行!”   “哈哈,好说,好说……我有一族兄,家有些许产业,可否代理你汉唐集团的香烟、水果糖、百年孤独之酒……你等是说过这个代理之词吧?”   那位幕僚满脸笑意,但是眼睛却是在冷冷地斜视着……   “当然可以!”   “哼哼,你也别答应的那么爽快……我这身份还经不起无本的生意,到时运费少算我一些便可……”   “好说,好说。”   杨斌拿着那位幕僚给办的凭证,走出了大门,那位幕僚礼貌地送他到了二门,他冷笑着看杨斌的背影,心里道:“你等都来此地吧,越快越好……”   杨斌走出大门后,还觉得后背有针刺般感觉……官府之人,真是不好相与……   剩下的就好办了。   杨斌拿了一个帖子先去那潘家了,这里面有潘家四公子所求。海商们之间顺便传个话,捎个信件,大家都是如此做事,好像还没有过谁会被拒绝的先例,这算是明人海商之间一个良性潜规则吧。   潘家这大半年来在台湾也是混得风生云起,当然与郑家没法相比,两家着眼点不同,经商的理念也是不相同的。   潘家完全把目光投向了民生方面。   潘家四公子的锐意进取,潘家家主潘择臣派来的老管家的沉稳冷静,两人配合极好。   他们在盐业方面、雪糖方面下了大手笔,待发现汉唐集团果真是重合约,讲信用后,立刻升级了,盯住了建材业……他们借为汉唐集团提供各种劳务人员的时机,将汉唐集团的烧砖瓦、木炭、石灰甚至水泥之物的生产加工学会了,虽然不能百分之百复制,但至少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层次了,贩盐贩糖的利润所得大多拿出来去建设砖瓦厂,水泥厂,木器厂,木炭窑……当然,这些也如同那盐场一样,都是要建在汉唐集团的指定位置上。   汉唐集团当然注意到潘家的这一行动,也专注过他们。   汉唐集团不相信是自己具有王霸之气,让明人巨商纳头就拜,这里面一定有原因,只能慢慢观其行。   不过在经济层面上,汉唐集团太喜欢这种投资于基础建设的行为了……基础建设投资大,见效慢,远没有贩运雪糖见利快。   这些基建投资其实是潘家四公子潘峰的主意。   那是一个平平常常的早晨,意气风发的潘家四公子亲自来见老掌柜,把自己的打算一一说给了潘家老掌柜听。   潘家老掌柜,一开始没说话,眼睛眯眯着,轻轻喝着茶,像是还没有睡醒,他慢慢说道:“此举花费巨大,所费人力物力无数,见利更是徐久才行……你为何有如此打算?”   潘家四公子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我有三个理由。这里的农民吃上米饭了,我见他们还开始买布了,置办家具了,如此下一步必将重修房屋……第二个,我见那汉唐集团的人喜欢招些劳工入厂,按劳给酬,那些劳工便真心感谢他们,些许人竟以上班为荣。这第三个……”   “好了!不必第三,生意若想长久,一是要有眼光,二是要有人气……你比老朽看得远了……待我帮你做成这几样后,算是对得起你们潘家了,到时老朽必然引退……大家族出身的人果然不凡!” 第二百九十五章 商人用脚来投选票   何斌随后到了潘家,送上帖子后,潘家的大管家亲自接待了他,并在潘家花园里摆了接风宴。   两人把酒言欢,谈话间,似老友才相见一般。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那时潘家的家主潘择臣,对自己四儿子潘峰在台湾的表现相当满意。   当然,这个满意绝不是因为那雪盐、雪糖之类的事情,长途贩卖来获利而已,但凡正常行商者都是可以行作此事,潘家的家主还不会关心这一点点银两的收益……   关键是四儿子潘峰在这次行事中,表现出的眼光和气魄,这才是让他最为满意的地方。   第一次派外经商的人,最容易犯的过错是什么?不是折了本。   折本是商家必须有过的经历,从不折本的人,到了他潘家还不会受重用呢,原因很简单,此人不会冒风险,必然也不会得大利,守户之犬耳。   第一次经商之人,最容易犯的过错是见小利而欣喜万分,有收益便收手止步……潘家的家主潘择臣,当听到四儿子一系列运做经过时,乐呵呵地回想起自己当初刚开始经商的情形了……挣了几百两银子就急忙忙回家表功,却差点老人打出家门……仅从此点上看去,四儿子潘峰比我当初强!   经商要有眼光,但凡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商机,四儿子看得很准,表现不错。   经商还要有气魄,看中了就下一大注……哪里有十成十的把握?但凡言有十成十把握的事情非奸即诈……   此事可以看出,四儿子潘峰经商的眼光和气魄兼俱了。   可是啊,这个峰儿啊,还是有一些操之过急了……   当时,潘家的家主潘择臣想到这里时,神色轻松地对大管家说:   “呵,呵,你看这个峰儿何必急于自立?如果我等在那里,必会与那汉唐集团合办,如此岂不更好?安安稳稳地与他们共同得利……你如何看待这事?”   “公子想用完全自立来表明自己的经商之能,我以为不是坏事……”   “是啊,些许费用不在话下……我奇怪峰儿为何如此信任他们汉唐集团?他们何曾做过许诺?”   “老管家曾经回信言到,那汉唐集团只是有事先说的那么几条规定,商人等照做就是……其他的事情便无为而治了……红毛蕃也概不例外……听闻目不识丁,口无人言的山野土著也有参与进来的……”   “无为而治……兼有规定……”   潘家的家主在书房中来回踱着步,用心想着。   他忽然又抬起头来,说道:“回信告诉峰儿,照着他们的规定去做,如果遇到没有规定的地方……事先必须问妥后方可行动……小心行得万年船……如果想做文章,他们必定会在此处找机会了……”   潘家家主所担心的文章,汉唐集团连理都没理,或者说想都没想过一点。   在这个期间,如果能有商人,还是有能力的商人,能主动把生产加工砖头瓦块之类的任务接过去,哪怕仅仅是分担了一些生产的压力,这都要乐死汉唐集团的人了……以至于都怀疑是不是人品大爆发。   你们明人们就快些生产吧,产品我们全要了!   果然,待潘家的砖瓦厂建起来之后,那些产品立马被汉唐集团订购了……都没有发生积压的事情。   不过,潘家砖瓦厂在筹建时,可耻地剽窃了河口基地砖窑的生土建筑结构……更可耻的还是事先与汉唐集团打了招呼,要公开剽窃……   梅乐芝经理当时安排了强全胜会计接待了潘家四公子。   强全胜会计当年拿到了一家财经学院成人教育的大学毕业证,那时他正在一家国企里舒舒服服地呆着,生活挺悠闲的,喜欢看一些闲书,什么都能谈点……他那时还有一个非常特别的爱好,喜欢养蜜蜂,当然是当宠物养……中华蜂,意蜂,非洲蜂都养过……对此颇有心得。   可是,后来一个大面积的下岗,他失去了悠闲的生活。没办法,他同时兼任了几家小厂子的会计工作,只能整日来回奔波……辛勤,但挣钱却不多。   宠物蜜蜂是没有时间和精力养了,他人也晒黑了……有时他坐着长途汽车无聊地想,自己像非洲蜂呢,到处迁徙,四处采蜜;有时他骑着自行车疲惫地想,自己像中华蜂呢,哪怕是一点蜜源也非去采回来不行……只是那些香甜的蜜啊,让谁得了更多?冥冥之中,也许真有一个无形却巨大的养蜂人吧?   每一个人的爱好,不知道什么时候竟会预兆着一个人的生活咧。   穿越后,工作确实还是辛苦了些,各种账目、预算、报表扑天盖地了,但是,整个人却来了精神,当然这和年轻了二十岁有关。   看看那些数据,每一份都和自己有关呢……他每一次在更新数据时,都悄悄算一下自己未来的收益……顿时,那数字有了温度了,不再冷冰冰的。   哈哈,我是意蜂了,不是大蜜源,都不希得去采……我还能酿出蜂王浆呢,别的蜂种就不太行了吧?   再养一次宠物蜂的愿望强烈起来了,虽然目前只能养中华蜂……但是怕什么,天下的蜂种他有信心在几年内都搜集齐全了。   一个蜂种就是一个人种,一群蜜蜂就是一个社会团队,更重要的是,他是养蜂人!   天下还有比这个更有意思的事情吗??   如果不是梅乐芝经理这一块儿实在太忙,他早都想申请去王国涛技术员那里了,听说那里如今是非同一般了……他想去那里开展工作……虽然真实意图是想重温养蜂事业,但是明面上,那里也需要会计不是?   会计,是经济发展到一定规模的产物,且不以人的主观意识为转移。   但是,现在汉唐集团的财务公司实在太忙了,一个萝卜一个坑还得兼职呢。不过这些都不是着急的事情,大局观嘛,强全胜会计懂得的。   听了梅乐芝经理的安排后,强全胜会计当时笑着说:“趁着这个机会,我们要不要颁布专利法……这可是一部好法啊,比那个马旁和李铮反复要求的婚姻法更有历史意义了……”   “董事会研究过这个问题,认为现在还不是开始立法的时间点,因为我们无法确定我们立法所针对的明人们是否有能力理解它和有能力遵照它,没有能力执行或没法监督的法律只能是一种表态,反而会伤害了法律本身的神圣性……”   梅乐芝经理想了想又说道:“再说,一种生土建筑的结构性问题是不是可以作为专利的一种,在眼下还尚待分析确定……”   强全胜会计微笑着回顾了一下梅乐芝经理的话,说道:“更有利于我们一切按照实际出发是吧?不会被自己的法规束缚住自己的手脚是吧?”   “噢,你们组织的法治建设小组是这样认为的?”   汉唐集团的人都知道,在江铁生的组织下,马旁,李铮,强全胜等四个人成立了一个法治建设小组……他们利用休息时,经常在天上人间的酒吧里聊天或者开会,有时还吵起来,至于为什么,他们不说,别人也不关心。   强全胜苦笑着说:“不是,这一点是我个人认为的……如果是我们小组共同认定的,我们会发布在网上了……我们小组的内部思想很难统一……我认为一个良性发展的群体或国家,都必须照守自己本份,混乱或者不知道自己的本份都会是崩溃的结局。”   “强会计,你说得非常有道理。但是,我想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推广这些基础性产业技术……可能离实行专利法还有一定的距离……”   “这是现实我承认,我只不过先行提出我的观点。目前呢,我明白要怎么做,只能捏着鼻子推进呢。我马上去接待一下那个潘家小子。”   当潘家的砖瓦厂正式投产时,潘家四公子莫名其妙地收到了一个竹子编制的高筒花篮,上面插了若干野花……真是怪啊,这帮子人不来参加吃请,也不送红丝绸礼物,送这等物件……潘家四公子,抓抓头皮,看了一下那花篮上挂得纸条,那上面写着祝贺之类的话语,笔迹粗鄙了一些,可能算是汉唐集团的贺礼吧。   就算不是因为这张条幅,潘家四公子当然也不会认为这个汉唐集团,会对自己在他们的砖瓦厂旁边又开一家有何不满。   一来这地点是他们指定的,二来那个强会计对自己的要求一一满足不说,还主动说会提供技术员指导自己烧制水泥等物。   话说台湾这里发生的状况一点不差的传回广州后,潘家家主深深认同了潘家四公子的行为,当其他家族还在小打小闹地发展之时,他发令了,但只是轻轻的一句:“安排一下,让大公子去笨港吧……”   潘家大公子潘琦,是潘家家主最为看重的接班人了,他到哪里了,那么意味着潘家开始要正式把一部份家业在那里发展了……兹事体大,大公子去方才表现得正规正矩。   潘家大管家补充了一句:“听说郑家也在那里建铺子了……”   “噢,我等倒是比别人慢了一些……和郑家做个邻居也好,芳邻胜远亲嘛……”   潘家大管家明白了潘家家主的心意,立即着手操办去了。   笨港是台湾岛上汉族移民最先到达并且开拓的地区之一。   在这个时代的初期也曾泛指台湾中、南部乃至台湾全岛,直到明末时期才有所专指。其地渔业极盛,又为海船出入港口,与澎湖、漳、泉之间往来频繁。   《读史方舆纪要》:“彭湖为漳泉之门户,而笨港即彭湖之唇齿。”   汉唐集团对这样的周边港口采用的是无为而治的方法,只是派出了些人员登记了一下居民……那个时候全港口十一名明人安保队员负责管理。   他们可是安保队中把规定背得最熟的十一名明人安保队员,理论上那里当时是军管了。   随后潘家便在笨港地区慢慢开始发展了,那里的情况一点不差的按时回报给潘家家主,潘家家主也时常对大儿子的运作表示满意。   所以,可以想象当何斌作为汉唐集团的人来到潘家后,所受的礼遇自然不会差了。   能和潘家的大管家把酒言欢,称兄道弟的商人,整个广州也没有几个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大明第一张彩色海报   何斌乐呵呵地从潘家走出来后,感觉到自己的任务完成了一大半。   潘家是广州城里海船最多的海商,如果他家能够痛快地答应下来,那么就算广发物流公司还没有正式成立,那么也可以算是成立了。   何斌来潘家之前心里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是早有安排,梅乐芝经理可能早与那潘家四公子商谈好了……自己前来只是起个送信的作用而已。   当时,那大管家当然也知道,现在潘家家主对转移一部分产业到台湾去发展的事情,兴趣极大……否则,他根本不可能安排大公子也随之前往,而且,他现在对四公子的建议大多听从,也根本不需要自己再加以佐证了。   所以这个接风宴的内容也就实至名归了,而且,只有他们二人单独成席,这里面就透着熟络了。   由于一点点利害冲突也没有,双方尽管是第一次见面,却也是投机。   潘家大管家与何斌两人在酒桌上推杯换盏,互相交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双方的心理毫无负担,显得格外轻松……最终决策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是他们这样身份的人能操心的,于是双方都很放得开。   不一会儿,一整瓶张家百年孤独,被二人非常写意地饮尽了。   何斌笑道:“大管家,你看这酒如何?”   “我等一直在饮此酒,虽然贵了些许,但未饮前,想起来便令人口舌生津,饮后又极有回味……非常适于小酌,刘家的就烈了些,不敢多饮……”   “呵呵,我汉唐集团百年孤独的产量,现在越来越高,在我台湾本地,此物已是不贵了,不知大管家可否想经营?”   “哈哈,还真是适合我等的一门好生意,可惜我这全部身家都卖于潘家了……我爷爷在潘家老去,我爹在潘家老去……潘家待我家如手足,我家待潘家如亲人……我怎可私下里做这个勾当?潘家无意于此项,那千金也与我无益了,我等全部身家尽在潘家了……”   何斌微笑不语,两人换了话题说话。   不一会儿,等到何斌感到微熏,连茶也不饮,便起身告辞了。   离开时,他感到背后暖洋洋的,那大管家一直送他到了大门口,想必在那里一直微笑目送……潘家对自己的礼遇可是够高的了。   何斌来的时候带了一帖,一信,离开时则双手空空,但他心中却有潘家的一声许诺……何斌从没有怀疑过他们是否能遵守诺言。   何斌推却了潘家用轿子送他离去的好意,这广州城里所有的地方,他都是熟得不能再熟了……在一场惬意地接风宴后,他只想走一走,再看一看这广州的市景。   何斌完全明白汉唐集团交待给他的任务都是什么,所有的都装在他的心里了,或者说是烂在心里了……但是他还是不太理解,为何会有如此的安排,莫非汉唐集团的人如同上天一般可左右人之生死?不可能吧……   那是一个平平常常的黄昏,深秋了,天气到底是有些凉了。也好,原本空气里总是有一股腐烂发酵的味道,现在则好多了。   广州城内依然是人来人往,喧嚣得很,热闹得很,所有行人的表情自然,一切都没有异常。   他顺着大街往南走去,沿街看到了各家饭店、刷字、刻字、成衣、造玉牒册、刊竺板的各家店行……待至广州长史司署,便往东南方向拐了一下,又见那两边商铺里面除了竹货店、漆店正在忙着关铺外,其他如各色菜蔬店,素面店,羊肉店,鱼货店,家禽店等还正忙得欢气,讨价还价之声不绝于耳。   何斌直至走到大隅首折向东,那里街道两边都是一些打银铺、缎店、估衣铺,这时方感觉周围安静下来了……人流变少了。   何斌一路东看看,西望望,溜溜达达的,心情极为安妥,忽然就想到,早晚吧,那热兰遮市场定会比这里更加热闹。   随后的几天,他没有理会广发物流公司的修建任务,在他何斌的计划里,他知道这个公司只是个简易的建筑,竹木加水泥而已,远不似那热兰遮海关的大楼了……尽管他从心里希望在这珠江畔也建这样的一栋大楼,那时该有多好……可是正如汉唐集团的人常常说的那样……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言下之意十分明确了,会有那么一天的,但却不是现在……若是快一些到了那时又该有多好……   他又去联系了几家在台湾有生意的海商,他们差不多都认可了汉唐集团的安排,参与了进来。   本来嘛,只是借用各家海船在闲暇时期的雇佣权问题,并不与各家的自家使用权发生冲突……各家海商的海船,总会有空闲的时候,不可能集体出海,也不可能集体休整。   当时,何斌也是问了好多遍才弄懂这个道理。   如何去整合,调配,运筹……这些才是他何斌当时要慢慢理解的地方,他也认真地学会了用小竹片写上各家海船的名字,然后再在白纸上写出他们各种使用的安排时间,摆出个安排运作的图表,到时挂牌安排就行了。   当然,也有一些私家海船,不喜加入那个名字怪怪的什么公司,虽然他们给的价钱确实比平常被其他商人雇佣的价钱高。   他们也不在乎台湾货物优先供给的条件,更别说挂什么可笑的小旗子了。   哈哈,我等海船凭啥听别人事先安排?再说了,我等只是运货而已,要那些物件,何用之有?   ……何斌此时也不多劝,辞别后,转身就走,其实有潘家一家都够用了,其他还有能参与的,那算是多了些收益罢了。   忙活了这些之后,何斌开始找人制作大明的第一张“海报”。   那时,广发物流公司刚刚建成,何斌按照任务的要求,找了家雕版刻印行,用饾版印了一千张“海报”,着人遍贴大街小巷……那海报所用的纸和油彩都是何斌专门从台湾带来的。   印刷术在明大陆发明以后,一些书籍与图画都用单色印刷,一般常用黑色,有时用红色或蓝色,随着文化的发展,对印刷品的要求越来越高,便创造了在一张纸上印几种颜色的图书,开始出现了彩色印刷。彩色印刷有两种主要形式:套版和饾(音豆)版。   工匠们在一块版上用不同颜色印刷文字或图像,称为多色套印。   这种套印,在明代有两种,第一种是每色分别刻版,再逐色套印。第二种是在一版上刷上不同颜色一次印刷。   在何斌的任务里,汉唐集团明确告诉他千万不能采用第二种印刷方式,不管多便宜都不行。   汉唐集团的人在认真研究了古代明大陆的印刷技术后,才做出这个决定。   明大陆的多色套印起源于宋代,一开始用于纸币的套印。   到了元代,开始出现了书籍的朱墨套印。   到了明代以后,有双色乃至四色套印的书籍,而且还能印出渐变层次的称彩色印刷品,这种印刷技术便称之为饾版印刷。   它的原理也是很简单,就是将原稿中的色彩不同,深浅不同的部分,分别刻成印版,然后再逐色套印,最后完成近似于原作的彩色印刷品。   在实际的印刷过程中,它把同一版面分成若干大小不同的小版,每块小版代表版面的一部分,分别刷上不同的颜色,逐个地印到同一张纸上,最后拼集成为一个整体。   这种饾版同时又是非常细致复杂的工作。   那画面上有几种色彩,就要刻几块版。一幅颜色层次看来不很复杂的图画,常常要刻三四十块版。   用这种方法印出来的图画,颜色深浅浓淡,跟原画完全一样,就是按照彩色绘画原稿的用色情况,经过勾描和分版,将每一种颜色都分别雕一块版,然后再依照“由浅到深,由淡到浓”的原则,逐色套印,最后完成一件近似于原作的彩色印刷品。   由于这种分色印版类似于“饤饾”,所以明代称这种印刷方式为饾版印刷,也称为彩色雕版印刷,这种印刷方式最能保持彩色画面的艺术特色。   而那种能够一次印刷成功的印刷品,也就是那面世界里,常见的烧纸钱上的图案……模糊得厉害,所以说只能是糊弄鬼适用。   当时,何斌又是溜溜达达地走进了一个悬挂着“万木春”悬匾的雕刻印行。   那行里的掌柜见有客人上门,连忙迎了上来,做了个揖说道:“小行雕、刻、裱、印四行兼有,不知客官有何需求?”   “我要印一幅……画,不知能否?”   “哈哈,小行正做此业,必保客官满意……”那掌柜的说完,连忙招呼小二先伺候何斌坐下,然后送上香茗,大家慢慢来商谈。   此时哪家商家都是如此,那何斌也不客气,当时就坐下饮茶说话。   那掌柜的看到何斌身无他物,便说道:“不知客官所印何画,又要印几许……”   何斌放下茶碗,伸手从怀里掏出一物,展开后,乃是一幅精美异常的画面。   “就是它了,我要印一千份……价钱好说……”   那掌柜的接过画来,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世间竟有如此的精致的画面!只见那画面的上方,有一个富家士子打扮的青年男子,英俊潇洒;他身旁站着一位贵家小姐,娇艳逼人……两人同时侧站,深情地望向远方。那远方是一片海,海对面似乎还有一处陆地……他们的下方则是一艘巨大的福船,扬帆启航,那白色的船帆遮住了他们的下半身。   那二人的头发、衣服,各处线条极为逼真,真是丝毫不差,特别是他们的神情,完全如真人站在面前……这是如何才能画出来的??   这幅画的再下面一点,有着“广发物流,圆你远航之梦……”几个拳头大小的大字,那字迹生硬异常,最下面还有若干核桃大小的小字“承揽台湾货运、客运业务,有意者,请联系广发物流公司旗舰店”。   整幅画是天蓝色的主调。   那掌柜呆看了片刻,然后干巴巴地说道:“这幅画定是来自台湾……”   何斌楞了一下,问道:“你是如何得知?” 第二百九十七章 上赶子也是好买卖   “你是如何得知?”何斌有些奇怪地问道。   当他自己第一次看到这幅画时,只是认为这不过是汉唐集团的一样物件而已,却没有想过其它事情……汉唐集团出人意料的物件还少吗?   ……画得逼真些,就一定是台湾所出?那汉唐集团人人手中都有爱拍得,里面的画面可要比这个好多了……关键是还能动弹,他曾与潘家大管家说过,大管家当时一脸的困惑,怎么也想不明白。   当时那个掌柜的却胸有成竹地说:“定是了。我一摸这个纸就知道……我从业这一行当已近三十年,从没有见台湾纸那样洁白而且质地又是挺括……虽然还远远不如与眼下这张画纸纸质,但也是天下一绝了……所以老夫断定这是台湾所出,话说老夫百思不得其解,他们究竟是如何做出这样纸的……”   何斌心里说道,你问我也是白问,我也是不知,天知道他们下一次还能拿出什么奇怪的物件来。   何斌当时没有理会他这个话头,直接问道:“这里能够印出吗?我等可是要一千份……至于那纸张和油料,我明天会着人带来……”   “好说,好说,不知客官要哪一种印法?我等有一种印制方法,又省银两又快捷……”   说着,他把两种印刷方法都说了……何斌顿时心中大悸,他前后来广州几十次有了,竟然不知天下有这两种印刷方法……汉唐集团的人从没有来过此地,竟然比自己知道的还多……   何斌当时面色有些不好看了,说道:“我等不怕费时,也不怕费些银两,就按那个你所说的饾版印刷吧……明天,我便会着人送来所需之物,还有订金,不得有误……”   何斌说完转身便走了……连个招呼也没有打。   那个掌柜的躬送着何斌离开万木春雕刻印行……他看着何斌的背影此时有些萧索,心中便开始纳罕,此人为何不如刚来时那般高兴了?莫非因为花费高了些?可这是他自己一味要求的啊?   话说万木春雕刻印行印刷出第一张样品画后,那个掌柜的心中有些不安……这张可是精心所制,与那原画相比能有三成相似已是不错了……他亲自带着那张样品画来到广发物流公司,好让何客官再次定夺,这可是一个大活儿……再说他还有了别的想法。   等到了何客官事先所说的地点时,那个掌柜的看见那里的二层小楼有些怪异。   它是二层楼,这倒是不出奇,广州商家中,二三层的也有,实属常见。   只是他们那二层楼如何是平顶的,他们如何铺瓦?为什么楼身全都要刷成白色?还有那窗户过于大了些……竟然用上了昂贵的大块玻璃。还有那牌匾也是有趣……人家都是悬挂于显眼之处,他们竟然是一长条形木板,刻了一趟馏金大字,挂在了门口的左处。   何斌在一楼的办公室里,拿着那掌柜亲自送来的样品图,认真地端详着,没有说话。   那个掌柜的在旁边小声地解释道:“我家行里的这个雕工,是个大匠,入业已有二十余年,不敢说在广州城里是属一属二,但也可以算是上流之中的了……再说客官带来的纸质只是寻常的台湾纸,远远比不上那原画所用的纸张……还有那颜料……原画用的是何种之物,老夫从没有见过……”   何斌抬头斜了那个掌柜的一眼,说道:“我自是心中有数,无须你多言……”   何斌不知印刷之事,但印出的图画也是看过许多,说到清楚一项,这样品画和他见过的比起来,确实是非常不错的……当然,就不能和原画相比了……汉唐集团的人当时也是交待过这一点。   当然,汉唐集团的人本想告诉何斌实情,说这幅画是他们用电脑PS出的,再用彩色打印机打出的,所谓画纸就是直接用200克的铜版纸……可是那何斌听了也会是白听,就懒的对他细讲了。   何斌看完画后,不自觉地点点头,这张样品画与见过的比算是不错了,能够准确看出男女来,也能看出是富家人装束……那大福船也有六成相似了……那些后刻的字迹竟比原先的还要好,有柳式行楷的味道……   “甚好,如此,我便定了下来,就以它为样本了,不可低过它的水准,否则我等在银两上可有折扣了……”   “哈,哈,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老夫定会百般小心……”那个掌柜的口中高兴,眉眼也带着笑,脚下却没有挪动的意思……   何斌看他没有直接想走,料定他必有其它事情,便诚恳地说道:“我汉唐集团从来都是光明磊落地经商,开诚布公地商谈,无不可告人之言,有话请讲。”   那个掌柜的连忙做了个揖,说道:“早有耳闻,早有耳闻,平常之中,只恨没有相见之机……”   “呵,呵,我等来此,大家便自有相见之机了……”   “是极,是极,不知这颜料和画纸……那汉唐集团手中还有多少,可否转让我等些许?”   何斌发自内心地微笑了,他喜欢这样的开局……他来之前,便被要求多多与各路客商来往,要大胆地主动地打出汉唐集团品牌的旗号……对这样主动送上门的商人,虽然他的身家小了些许,但也算是好事一桩了……兆头好,岂不是也让人开怀?   过了一会儿,那个掌柜的和何斌商谈完毕后,高高兴兴地离开了广发物流公司……他心想,这个何客官真是好相与的人,也许更应该叫他何经理了……   那个掌柜的行走不远,忽然见到前面来了两名军士,一手把着腰间的腰刀,一手在大幅度摆动,昂首挺胸地冲着广发物流公司的方向疾行而来。   那个掌柜的连忙让到道路的一旁,然后偷偷观望,只见那两人确实是冲着广发物流公司而去……他心中顿时一紧,口中轻声道,莫要出事,莫要出事,我订购的物件千万能够送来……   何斌经理看到有两名大明军士进来后,心中也是一紧,面上却是不慌不忙,口中连忙说道:“两位将军来此地,所为何事?”   那两位军士威猛是威猛,还好不算粗鲁……其中一位,叉胸行礼道:“不知这里哪一位是何斌经理?”   何斌经理感觉到后背直接出汗了,还想去小解。   他从他们的衣着上看,他们是正宗官军,级别还不算低,他强定住自己的心神,说道:“在下就是……”   “哈哈,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何斌经理,我家将军有请!”   另一位也上前一步,拱手说:“我家将军同请!”   两位军士的声音洪量,何斌经理感到那棚顶有泥渣落下……   “呵、呵,不知是哪两位将军?”   “我家将军是广州城统水大将吴文敏!”   “我家将军是广州城陆统兵大将张月!”   “呵、呵、呵,不知二位大将有何事要找小人?”   “哈哈,我家将军请何斌经理前去赴宴,就在纵横酒家,天字号房!”   何斌经理当时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礼崩乐坏啊,这是……邀人赴宴,竟有不持红帖,直接上门叫人的吗?!   何斌经理冷静了一下,决定先不与这二个夯货计较,他轻轻地笑道:“好说,两位将军有请,在下深感荣幸……且容在下更衣后,便直接前往。”   领头的军士皱着眉头,上下看了他一下,说道:“何斌经理这一身装束甚是高贵,为何还需更衣?”   “呵,呵,这是工作时的衣服,配不上两位大将的,一直听闻两位将军在广州城外所向披靡……”   “那是,众多宵小,焉是我等战船和火铳队的敌手?!”   “呵,呵,呵,且容在下上楼更衣……”   “好的,我等便在门外等趁着你!”   何斌经理一边上楼,一边在心里骂道:“等趁你妹!吓到老子了……内衣都汗湿了……”   那两个军士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看到了奇怪的桌子,奇怪的椅子……不像是其它商行的样子……   两个人出了门口,其中领头的军士摸出一个木头盒子,打开盖子,从中抽出一支烟来,递给了另一个军士,又掏了一支叼在嘴里……另一个赶紧摸出盒火柴来,熟练地给对方点上了,也把自己的点上。   “这红塔山味道真不错,市面上极难买到……”   “正是,比那白沙好许多……”   “是吴将军赏你的吧……听说你们这次围缴了不少的海匪……吴将军大喜。”   “正是,我等水军只要一到,只需放上两炮,那些顽匪积盗便舍了自己的水寨四处逃散……吴将军当然高兴,除了打赏钱,便也发放些其它物件……你等陆军不也是不错嘛?周边三十里没有山贼了……”   “可那些都是穷贼,冲杀一阵子后,所获无多……再说我家张将军喜欢吸白沙烟,打赏下来,我等也只得吸食它……味道实在不好。别的烟,市面上又是极难买到……”   “莫急,这一次两位将军同时来请这个何斌经理,定是和这个有关。”   “我还听张将军曾经大笑着说,又能够和那汉唐集团做一笔大生意了……不过,此事须瞒着那些个狗官……”   “正是,我等小心些为好……”   两人向四周看了看,这时候,路上的闲杂人等,哪里有敢靠近他们两个的?   在二楼上,何斌经理里外重新换了一套……可惜暂时没地方洗澡了……他冲着二楼上的小镜子正了正自己的表情,然后一脸端正的样子去赴宴了……   这一路上三人无话,很快就到了纵横酒家……   令人吃惊的是,那两位将军竟然能身着便服,在门口亲自相迎……一阵热闹的寒暄后,三个人进了天字号房间,那两个军士,当时则老老实实地候在了门口。 第二百九十八章 男人都会喝醉过   纵横酒楼的天字号房间里。   何斌经理和广州城里的两位将军正在一起饮酒,只不过他喝的是张家的百年孤独,而两位将军喝的则是刘家的……   在刚一开始时,双方都有些拘束,属于试探性接触,这酒就喝得不是十分爽利了。   广州城陆军统领大将张月,军阶刚刚升上不久,心情好得很,又喝了几杯酒后,兴致开始高了起来,这胸怀就完全打开了……   他大口地吃了一口菜,几下子就咽下了,猛地又灌下一杯酒,然后闷声闷气地说道:   “何经理,躲躲闪闪地说话没有意思,我直接说吧……我兄弟二人这几次抓了众多匪类与他们的家属……其中的首恶早已经被我等清除干净,有血案的也惩处了……至于那些从犯嘛,现在都关押在珠江口岸边,由这广州城里的士绅和良商们捐献了些银两和粮食……我等听闻汉唐集团手中还有一些火铳和火炮……”   广州城水师统领大将吴文敏这时赶紧接过话头来,先急后缓地说道:“火铳和火炮也并非是主要……我等总得为那些匪类寻个出路……他们罪不至死,若是今后留在原地,又会祸害一方,如果能送去台湾最好,听闻汉唐集团需要各色劳工,这是我等首先想到的……那些匪类在此地方,本来就是地无一垄,房无一间,我等这样做也算做了个好事,修了阴德……何经理,我等所言对否?”   何斌经理听了后,心中暗喜,招人手,当然也是他主要的任务之一了。   匪类?汉唐集团连残废之人都能用上……呵,呵。   “呵,呵,两位将军所言句句在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这天下大旱,人人遭灾,有人去守义,可也有人去为匪……由此看来,这些匪类定是些桀骜不驯之人,这价钱嘛……”   广州城陆军统领大将张月一下子就沉不住气了,说道:“非也,非也,何斌经理,老何!那些当头之人早被我等砍杀了,一些有血案的也被我等处理了……剩下的,都是老老实实的,给了几顿饱饭后,乖乖听话的……”   广州城水师统领大将吴文敏此时没有说话,他带着笑意看着何斌经理。   何斌经理此时在心里却有一种凛然的感觉,断定这个吴文敏将军心意不善了。   他装作略为思索的样子想了一下,然后仗义地说道:“既然两位将军有如此要求……我何斌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在下这就回报给汉唐集团,将两位将军的要求一一说明,必下大力气玉成此事,定不会辜负将军们的好生之德,仁义之心……”   广州城陆军统领大将张月听了后,顿时哈哈大笑,眉眼都看不到了。   广州城水师统领大将吴文敏笑吟吟地说道:“何斌经理言重了,我等哪里只会索取无度?我等偶然得知,广发物流公司组织船只,想定期走台湾这条海路,还给加入的海船发放了号旗,这些无非是学当年郑家那些做派……”   “将军大人,在下的广发物流公司早已在都察院、都水司备案,到时按船纳税,绝无隐瞒。”   何斌经理感到广州城水师统领大将吴文敏的话里有别样味道,连忙起身,正色言明。   此时,广州城仍保留着大明的海船税收制度。   万历三年,大概是1575年吧,大明朝庭制订了《东西洋水饷等第规则》。   他们丈量出海商船的船只长度和宽度,“以船广狭为准”征收出海商船的“丈抽”,且根据去往西洋还是东洋目的地的不同,“丈抽”数额也有所不同。   具体说来,去往西洋的船只“船阔以丈六尺,每尺抽税银五两,一船该银八十两”,以后船长每增长一尺,则每尺税银增加五钱,如“一丈七尺以上阔船,每尺抽税银五两五钱”,“三丈六尺以上阔船,每尺抽税银十两”。   而对于“贩东洋船”,则“每船照西洋船丈尺税则,量抽十分之七”。   理论上,这税收制度已经相当完备了。同明大陆的其他政策一样,这里面还有一些其他不是税种的税种。   比如巡司费、检验费等,费用具体多少,就要看运营的货物是什么了。   以广东民间海船和福建民间商船为例。   他们出国贸易以后,等回国时,一路上要经过广东南澳、珠江口、福建浯屿、海门等地,此时各沿海卫所的巡司都要上船检查,他们拥有“用小艇渡载,而搜检有夹带货者”的检查权力,并一路派出军船护送,以防海盗船打劫,也防止商船上的船主和船工沿途悄悄卸卖船货。   这里面他们要收取的潜规则费用就不好计算了,没准。   后来,大明丢了福建以后,就上下一条心,全力主抓广东海船的税务工作了。   广州城水师统领大将吴文敏看到何斌经理诚惶诚恐的模样,心里笑了一下,听说尔等原本是个寻常的海商而已,只是攀上了那汉唐集团,便想要推三阻四了,我轻轻一个暗示,你可承受得住?   “何斌经理,我等不过是水师罢了,管不到都水司的事情。不过,我吴文敏可以担保,只要是挂了你广发物流小旗子的海船,在珠江上这一路便可随意通行,珠江口卫所那里绝对不会搜检,也不用护送……你看如何?”   何斌经理听闻后,当时便是大喜,他又起身作揖表示满意……   广州城水师统领大将吴文敏却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道:“还有一事,会让你更加高兴……在这珠江之上,我水师不限你海船大小……”   何斌经理听了后更是高兴了。   明朝自从建国之初,明太祖朱元璋这个农民出身的家伙,领着一帮子农民打跑了元蒙之后,自己做了皇帝,就开始大造官船,同时禁民用海船进行海外贸易,以扼杀海洋文明带来的商品经济发展来维持农业社会的结构稳定。   汉唐集团在研究明朝的各项制度时,真心佩服这帮子明人农民的顶层设计者是多么具有农业社会的先进性,是多么处心积虑地对付这个民族的海洋贸易,是多么周密的控制民族海洋意识的萌发……难道他们仅仅能从本能上就能意识到民族海洋意识的发展,必将会埋葬农业型社会吗?   明朝对民船制造、民船规格和载运货物都推出了极为严格的管理措施和制度。   朱元璋1374年主持制定并完成的《大明律》,就明文限定民间制造三桅以上的大船:“若地方豪势要及军民人等,擅造三桅以上违式大船,将带违禁货物下海……其打造前项海船,……为首者处斩,为从者发边充军”,处罚措施十分严厉。   但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嘉靖之前民间的“双桅福舰”、“双桅尖底”、“双桅沙船”都可以建造。   但是没过多久又找到“沿海各沙民家有双桅大船出入江洋,兴贩私盐,交通流民,恣行劫掠”的借口,限令沿海渔船整改,不许建造尖首船型,一律平头船型,如果以前是尖头船型的,需要修改为平头船,名文规定除通番之船可以双桅尖底之外,各官司于采捕运输之船,定以平底单桅,别以记号,违者毁之,照例问拟,则船有定式。   从不许建造尖底三桅船,发展到只能造平底一桅船,大明朝廷还是非常不满足,又对民用船的尺寸作了更严格的规定,宽幅不得超过五六尺……   幸好有腐败的存在,再加上很多沿海郡县衙门官僚作风严重,专业技术低下,督察民间造船不力,登记措施疏漏多,许多禁海法令没有贯彻执行下来,因此大明朝廷屡次三番下文这个严禁,那个严打的,可沿海各地依然有大量二桅或三桅民间大船存在,许多郡县官吏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随着大明逐渐向南败退,各大海商更加大胆了,由此诸多三桅海船开始公然存在了,但是,大明律法依然摆在那里,现在不管你,不代表着以后不管你。   这就有点像钓鱼式执法了。   当然,这个时候,明大陆上的明人们谁都不知道最后的结局,大明的威严还是依旧存在的。   能够得到珠江水师里最高将领的亲口许诺,这也是极好的收获,何斌经理当然自是喜出望外了……由此攀扯上军方关系,也许比几条大海船更重要了。   两位将军也是高兴,此人不同与那传信的周富,不是汉唐集团的心腹,如何能派他到这广州城里做事。   事实上,这是双赢了。   这三人的酒宴进入了新时期,局面明朗化后,大家的酒兴也上来了。   何斌经理自是不怕那张家百年孤独,实际上,当这两种酒都生产出来后,除了保证汉唐集团的内部需要,一开始并没有售卖,而是以福利分配的形式供应海船上的明人工作人员和明人安保队员们。   所以,何斌经理平常自是有一定的供应,也是常喝的,而且是刘家的产品。只不过到了广州之后,怕喝酒误事,只喝张家的了。   两位将军虽然百般打听过,但当然不会知道这些,他们从外表上看何斌经理文质彬彬,便以为他是一个儒生弃学经商了……这样的一位对手,在饮酒一项上,就算他喝得是张家百年孤独,又岂是自己这般人的对手?   于是大家开始豪饮……有酒便干,倒满便饮,于是两位将军先不行了。   广州城陆军统领大将张月最为爽快,一口饮干后,翻身倒下,马上鼾声如雷……广州城水师统领大将吴文敏大着舌头,嘻皮笑脸地扯着何斌经理叫大哥。   何斌经理一见如此,便知其它事情都不重要了,便也装着不胜酒力,好不容易挣脱了广州城水师统领大将吴文敏的纠缠,出门喊来两位军士,将两位将军送回军营。   只见那两人干净利落的将自家将军背上了身子,还能回身对何斌经理行了个礼,算是告辞了。   此时天色已是很晚了,但是天上的明月却是十分明亮,何斌经理拒绝了纵横酒家派人送他回去的好意。   就在这明媚的月光下,何斌经理顺着那低声流淌的珠江,慢慢地往回走,偶尔,那月亮被路边的榕树枝叶遮挡住了,但很快就又会露出来了……这个夜晚,整个广州城非常安静。 第二百九十九章 汉唐集团的上帝之眼   随后,何斌经理的工作便步入了正轨,广发物流公司也开始了自己的运营。   此时此刻,台湾需要各种原材料,广州商家需要各种订货,还有私下里用匪类及其家属,偷偷交换火铳和火炮等商业行为,在汉唐集团的眼里都不算重要了。   因为在原本计划中,在明大陆上,广州这个窗口的作用可不仅仅如此。   汉唐集团更看重两地信息交换的问题。   随着何斌经理工作的推进,广州的各种信息情报和汉唐集团的各种命令要求,在两地之间地交换越来越通畅了……第一次测试信息传递时,汉唐集团发现台湾与广州的信息新鲜度,只能保持在一个月的时间范围里。   不过,汉唐集团一点也没有打算在两地之间架设无线电装置,一个月的周期就一个月周期了,在这个时空,这已经是超快了,而且他们手中还有历史的走向资料。   其实在汉唐集团的眼里,眼下这个世界就是一个玻璃罩罩着的大沙盘,里面生活着若干种不同类别的蚂蚁,它们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环境下生活着,遵守着不同的社会文化制度,它们每个个体的结局都摆在那里了,汉唐集团的人则在外面注视着它们正在做着各种各样的无用功,也许蚂蚁们不知道,它们逃不出自己命运的安排。   当然,现在有例外了,如果汉唐集团想改变某些蚂蚁的命运,可能会打开盖子,伸进去手,帮助某些蚂蚁一下……虽然汉唐集团里,没有人这么露骨地说出来,但是大家可能都是这样想的。   广州的何斌经理接到了汉唐集团的命令,让他派人去肇庆观察打听一番,不久后,他便把第一波次的消息情报传回来了,都是些琐碎的事情,汉唐集团也没有专门训练过他们,一句话,多打听事情,听到重要的事情汇报就行了……   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中,有关心这件事的人,认真在网上看了一下,然后笑呵呵地问道:“这个鲁王如果腿脚能像永历一样快的话,就不会被别人干死了吧?”   这时,暂时负责情报分析工作的范例写着回言道:   “应该不会了,他的腿脚也一样够快的了。在真实历史中,明年吧,也就是1651年十月吧,清军云集定关,舟山战役即将开始后,这个鲁王的腿脚就特快,领着一些部众转进了,一直南下到厦门去依托郑成功。   舟山破城后,留守的大臣们死的死,降的降,这小子的小二小三都投井而死了……他妈的,现在这小子一定在肇庆过着性福生活呢,我们弄个性工作者还有人反对……好了,我跑题了。   当时这个小子不甘心呢,意图休整恢复后卷土重来,无奈郑成功一向不承认鲁王政权,只同意鲁王以明藩王的身份借住于金门,保证他的生活优遇而已。   又他妈的借机分化收编鲁王部下将领。这个鲁王当时灰心之余,决定上表于永历朝廷,放弃自己的监国名义,永历帝为了维护朱明王朝对东南地区的影响,也就是让他帮着吸引满清的火力,于是仍然让他保留监国的名义。   但这并没有多大实际意义,在郑成功的严密监视之下,老小子朱以海只是作为“寓公”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而已。   到了1661年,永历帝及太子被清军俘获,明统告绝。以张煌言为首的忠于明室的文官武将又重新酝酿拥戴朱以海出面组织朝廷。   但是,此时已经完全掌握了实权,完全控制了台湾的郑成功父子对此却毫不热心。看到了吧,郑成功没你们想象得那么伟光正……当然,要是比烂的话,那小子也算是个人物了……我又跑题了。   话说回来,不久郑成功在台湾病逝,郑经执政后鲁王的境遇更为恶化,甚至到了“宗禄”被停发,连日常生活都不能保证的地步。   朱以海当时正值中年,但一直患有哮喘病,又长期漂泊于海上,身体状况不佳,再加上在十几年抗清生涯中娇妻爱子都被清军或杀或俘,心情之沉痛可想而知。   回想监国之初,歌酒流连,蹉跎度日,竟将大好河山拱手送人,此后十几年间漂泊海上,转战南北,翼收亡羊补牢之效,以弥前愆而不可得,不由潸然泪下。到了1663年十一月十三日,鲁王以“中痰”去世,享年四十五岁。   真实的死亡原因谁也不知道……不过总比躲猫猫死更可信一些。妈的,又是一个可悲的中年人。   好了,事实的经过就是这样,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了,没了。你小子文笔不错。”   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没的问了,他们接着又开始歪楼了,谈起来了“赋予性工作者”合法权利的提案,大家一时间谈得欢气……没人理会这位情报分析员的回帖了。   范例对那位说自己文笔不错的技术员回了个“谢谢”,然后看见网上没人理自己,便下了网。   他伸了个懒腰,然后搓了搓自己的脸,又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范例,出身于普通市民家庭,中学时学习还行,考上了一所大专,毕业后分配到了一家国企……在别人都安安份份地过日子时,他却迷上了当时刚兴起的电子商务和风险投资,仅凭借着自学,他就通过了电子商务专业国家自考,得到了本科证,同时,他对那些商业资料和数据的分析非常感兴趣……光是那些风险投资成功或失败的例子就记了足有十个笔记本……全是自己一点点手写的,他认为这样的记录会让自己记忆深刻。   后来他所在的企业也破产了,他也加入的下岗的大军中,也许别人都是痛不欲生,但是他反而有了些期盼……也许投身于市场经济中,没有了后路,反而会闯出一条新路子来。   他一开始专心去炒股。他发挥自己擅长分析资料和数据长处……还真挣了不少钱……后来兴起了风投、理财等项目,也是开始还好,后来不知怎么了,明明看好的数据,但结果却出乎意料了。   最后一次,他拉了不少顾户想做一把大单,事先他做过无数次的分析和比较,很有信心的投了下去……结果他输得很惨。   他深昧“出来混早晚都是要还的”这句话……   他与伍大鹏董事长经常聊天,谈到自己那次行动时,伍大鹏董事长意味深长地笑了:“那次事件很有名气……我耳闻过,其实不是你错了……你要知道这世界上有两种市场经济,一种是市场经济,一种是某国市场经济。你玩不了的,巴菲特要是敢来,也会让他光着身子出去……如果他只是个平民的话。”   当时范例也笑着说:“我也是事后听过一些内幕……”   伍大鹏董事长当时叹了口气,说:“让你听到的,都是有意做的……我们不要回顾那面的世界了,从我们穿越开始,一切都要先从人间常理开始吧……你会找到自己的位置的。”   范例被任命做了情报分析部门的主管……但是里外只有他一个人,甚至还要兼职照料热兰遮城的锅炉……大家都有兼职,只兼一样职业的人都少。   一开始,他想挑一个助手,从赤嵌小学里挑。蓝翔学校那面他想都没想,种种数据表明,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那呢……   他查过赤嵌小学的资料。这一份资料本来可以公开的,但姜雪老师和范伟业老师都强烈反对这样,他们俩人共同认为,这学习成绩和试卷是人家明人学生们的私人事情,由于教育事业的特殊性,出于保护明人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和自尊心,这些资料暂时不公开……   李子强董事当时感到很奇怪,说道:“你不公开学生的学习成绩,我们红星怎么挑合试的技工?什么私人事情,在我们的眼里还有私人事情一说吗?”   范伟业老师回话道:“你现在想要技术工人?你现在想要他们能参加工业生产?!你当你写穿越小说呢?!”   “我靠,写穿越小说扑街的是杨友行秘书,不是我……难道你们教的学生都是傻瓜?!”   姜雪老师马上接过话头说:“不是这样的,李叔叔。明人学生不是傻瓜……那些土著和几个荷兰人后裔也都是相差不大……关键是我们要从他们的生活环境去考虑教育问题……一开始我们用这面常用的智商测试题,测试结果他们全是四十分以下,后来我们发现是自己搞错了,于是我们把测试题的内容改成他们所熟悉和能认知的事物,结果很不错,百分之十能达到110,百分之十五在80左右,大部分学生都是符合这个时空的特点,很正常……李志婷同学可能有120呢!”   “是嘛,哈哈,我的女儿嘛,这真让人高兴!”   “所以我们不能心急,现在还不到半年……”   “哈哈,不是李叔叔着急,他们能达到懂立体几何就行,不用过高!”   范伟业老师抢着答道:“懂立体几何?他们连四则运算都搞不明白,十位数内的加减乘除勉强过关……李志婷数学成绩可不好噢……平面几何集体不过关!”   “不对啊,那我手下的那些明人工匠技术可以啊……”   “靠,他们那是靠经验生生积累出来的……你叫他们算个三角形面积我看看……”   这场争论后,大家明白了现状,放弃了短时期教育出技工学员的打算。   教育问题还真不是阶级斗争一抓就灵呢。   不过,在范伟业老师的强烈要求下,赤嵌小学提前让一批智商测试在八十分左右的小学生“毕业”了。   姜雪老师一开始反对这种以智商为标准的决定论,但是现状不得不让她同意了,普及式教育,现在还远远没有到那个阶段,各项数据都指证这一点。   这一批提前毕业的学生男女总数不过六十,引起了各个部门的注意,也许比注意的程度高一些,大家差不多眼珠子都要红了。   这帮子学生至少能听懂也会说基本普通话,听普通话评书那是绝无问题的,能认识二百多简体字……会,只是会加减乘除,这都相当不错了。   就像是经过一场战争一样,待硝烟散尽,这帮子学生都分光了。   没有收获的部门酸酸地说:“你们太无耻了,那里面可有刚刚十岁的学生啊……这不是童工了,是幼工了!”   有部门回应说:“我们当儿子养不成啊,打个酱油,打个醋不行吗?眼气吧……”   范例也想要一个这样的学员,顶名情报分析部门,里外只有自己一个人,不好看,但是看到网上争吵得厉害,他分析自己要是提出来的话,一定会首先被踢开……于是就断了念头。   不过,毕竟还有下一批次吧?这可要提前准备了。   他把广州广发物流公司送来的情报都一一整理好了,存到了不同的文件夹里,把自己的分析报告贴到属于自己部门的子栏目中,以供需要者查询。   他打开了赤嵌小学提供的试卷样本和成绩栏目,皱着眉毛看了起来。   这份文件不对外,但情报分析部门有权力查阅。 第三百章 山东农民运动考察报告   1650年的一月份真是汉唐集团的幸运月。   在这个一月份中旬,郭怀一回来了。在整个行动中,他的船队没有受到大的损伤,而且只有两名行动成员受伤。   果然如汉唐集团事先预料的那样,在目前的时空里,他们就是无敌的存在了。在这个北风呼啸的季节里,他们成功地带回满满四艘大夹板船的人,足足有一千多号合格的体力劳动者,这不能不说是奇迹了,当然,汉唐集团让他们长时间的在沿岸运煤的行为,也让他们练出来操控水平来了。   这次任务是成功的,圆满的。虽然当时没有时间限制,但是时间上也算是够快的了。   但是这时的郭怀一,心里却有了一点点的不满,伍大鹏董事长竟然忙着去赤嵌小学上课,而没有理他,迎接他的是一名叫范例的人。   难道自己带回这四大船的劳力竟然没有那些娃娃们重要?   不过,那个汉唐集团的人,倒是礼貌得很。   在一间办公室里,他微笑着对郭怀一说:“我叫范例,郭船长,请你把整个经过慢慢向我介绍一下,你说的每一点可能对我们都很重要……我是汉唐集团情报部门的负责人,来,请坐,我们要谈很长时间的,先不要着急。你想喝点什么?茶还是百年孤独?你们在船上也有喝的吧?”   “有。我要喝刘家的……”郭怀一瓮声瓮气地回答道,自己主动在椅子上坐好。   像是早有准备一样,范例回身打开一个白色的瓷瓶,慢慢给他倒好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后递给了郭怀一,说道:“汉唐集团对你这次工作非常满意,伍大鹏董事长多次表示要好好赞赏你……”   他妈的,郭怀一果然露出了笑脸,大嘴都咧开了,说道:“我老郭做什么事情都是应当应份的,难得伍董事长牵挂我……哈,哈!”   范例左眼眼眉挑了挑,心里说,他妈的,什么时空的人都有这个情结啊……   “我只是代表汉唐集团先和你聊一会儿……以后伍大鹏董事长会亲自接见你,亲口表达对你的感谢……”   “哈,哈,这可使不得,我老郭做事哪里用得着伍董事长记得?……不过这次山东之行,说起来话长,许多事情太惨了……你都能记住?”   范例随意扫了一眼左边的DV,现在红灯正亮着呢,这表明运行良好。   郭怀一也看到了后说道:“有那滴微最好了……我听老何说过,此物甚为神奇,恐怕只能在南极洲大城才有……”   “嗯,说吧,越细越好,我自己一切也都能记住……我们一点也不急,今晚你会住在热兰遮宾馆……”   范例看到他的情绪好了一些后,自己便在椅子上调整了一下坐姿,找到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坐好了。   “甚好,那我就说了……”   郭怀一兴致勃勃地开讲起来。   明大陆的齐鲁大地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自古以来就是名臣、名将、圣贤辈出,然而这一片深受孔孟之道、忠孝礼义廉耻之教影响的土地,却同时又是明大陆农民起义次数最多的地方,这不能不说是个巨大的,莫明其妙的讽刺。   这个数据,无论从自然或社会的哪个角度去找原因,它都是个事实。   汉唐集团关心山东的情况原因很简单,如果史料没有错的话,山东地界现在还处在一个权力真空的时期,明面上山东是被满清占了,但实际上,满清政府只是派出了一些官员就任而已,那些官员还是以降臣为主,这个时候他们手头根本就抽不出兵马来维护权利的令行禁止。   任何政权,没有军事力量作保证,那都是虚弱的,可能命令都不出衙门。   要不然那位曾经提出“剃发改服易俗”的,前江西提督军务兵部尚书孙之獬,在剥职回乡之后,只能带些极少数衙役们,用木棍抵挡农民起义军,最后被农民起义军攻破了县城,全家惨死……死得很惨,说坏话的嘴被缝上了,指手划脚的四肢被分割了,连他剃的金钱鼠尾辫子也被拔了,还在他裸露的头皮上植上了猪的鬃毛……   当时,他只是因腐败等小事被主子革职,如此的惨死后,连一个封号也没有得到……由此看来,替邪恶政权出邪恶主意的人,替邪恶势力说话的人,一般都不得好死,一定会遭到清算,这里面只是个时间问题。   因此也可以看出,在这一时期,也正好是山东各地农民起义的高潮期……各种民间势力纷纷涌现出来,连远在台湾的汉唐集团这时都想着插一手。   造这种局面的深层次原因,除了连年大旱的自然因素,除了满清手中无可委派之兵外,还有两个重要的因素,一个是此地拥有大量的白莲教教众,另一个就是还存在着李自成农民起义军的余众。   有一个人必须要提一下。他就是徐鸿儒﹐其本名为徐诵﹐山东钜野县人﹐后迁居郓城。   他早年参加白莲教。明天启年间(1621—1627),他发动并领导的曹州农民起义,揭开了明末农民起义的序幕。   徐鸿儒年轻时代,正处于明朝末年,社会黑暗,政治腐败,当时,白莲教在民间正秘密流传。白莲教又名“闻香教”,在京东滦州知庄一带,建立秘密宗教中心。   滦州皮工王森自称“闻香教”主,徐鸿儒就是王森的弟子。   白莲教遍及河北、山东、山西、河南、四川省等,迅速发展,很快成为当时全国最大的秘密宗教组织之一。   万历二十四年,王森因弟子背叛入狱而死,秘密宗教分为两支,一支由徐鸿儒领导,在山东一带活动,另一支王森的儿子王好贤和他的另一名弟子于弘志领导,在河北开邑、景州一带活动。   万历末,土地兼并日益严重﹐赋税徭役不断增加﹐社会矛盾日趋激化。   他以白莲教教义组织群众﹐聚众至数千人。被山东、南北直隶、河南、山西等省信徒推为教主﹐约定各地于1622八月起义。   徐鸿儒起义后,自称中兴福烈帝,改年号为大成兴胜元年,分封了大量的官职,初立建制,并制定了周密的作战计划。   这场起义的结局还是失败了,它历时190余天,范围遍及半个山东省。这场起义中无辜死亡的民众数以万计……但是在那面世界的资料中,称它是点燃了明末农民斗争的烈火,敲响了明王朝的丧钟……就好像大清更好一样……   过了不到七年,席卷全国的李自成起义就爆发了。   这场起义除了起到了这个作用之外,这另一个作用就是留下了无数的隐患,可以说一个教众就是一个火种了,一但出现了权力真空的现象,就一定会有人跳出来的。   汉唐集团研究过白莲教的教义后,对此嗤之以鼻,不就是这点东西吗?比它邪恶的教义大家都见过……众人对所谓的邪教组织表示毫无压力,大家都力挺去那里招工的计划。   第二个因素也很重要。农民起义军领袖李自成占领北京后,向山东当地派出了不少官员和军队。当李自成在山海关战败,退出北京,退守西安。此时,山东各地民众开始争杀这些伪官,同时山东仍然存在的李自成余部也在坚持造反这份工作。具体原因一会讲。   同时在经济上,山东地区连连受到了三次大规模的破坏。   首先是在崇祯十一年(公元1638年)和崇祯十五年(公元1642年),两次清军入关,攻入山东,这些强盗加绑匪给山东百姓造成极为深重的苦难和无可计量财产损失。   尤其是第二次清军入关,一路清军攻入青州和莱州地区,到处烧杀抢掠。清军入关南下时不携带粮草,仅靠从各地抢掠维持给养,每到一处就劫掠一空,掳掠大量人口和物资,然后放火焚烧城市和民居。   乡村镇店,无一处,无一家不被焚劫掳掠,满目流离,惨不忍闻。遭到清兵劫掠的地区,社会经济破坏得更为惨重。   无数被贫困逼得走投无路的农民参加了山贼这个组织,他们也许只能从事的事业。   第二次是毛文龙旧部孔有德等率领部下发动叛乱,攻陷登州府,在登州和莱州地区与明军对抗,直到崇祯六年(公元1633年),孔有德从海上逃离登州,登州事变结束。   这场军事叛乱持续近两年,波及登州和莱州两府十余县,攻城掠地,焚杀劫掠,造成登、莱地区生灵涂炭。   可以说万幸的是,这次范围还算是小了点,其后的影响力都远没有第三次大。   第三次是在崇祯十七年,也就是1644年三月,自从李自成攻入北京后,便派郭升率军进入山东,向绅衿大户们追赃助饷。   他们带着愿意和他们一起造反的人,去聚众打砸各种大户,刮分大户的土地……大顺军抢走大户们的金银财宝,绸缎棉布,大型牲畜,各种粮食,漂亮女人……跟着造反的农民们,也不分信教不信教了,他们就跟着抢各种家具,或者说是把门窗之类的也拿走……甚至院子中的树也砍伐回家,更厉害的,把大户的女佣人或下人的妻女抢走……这种事情很快就在山东弥漫开来,许多地方还真没有用人家大顺军亲自指挥……直接就开抢了。   大顺军的政策很明显是引动贫苦农民等抢掠地方大户,把山东的水搅得再浑一些,天下大乱才好呢。   但随之而来的一系列暴行也引起地方强烈的反抗,没有人愿意傻瓜似的等死……抢完了大户,自然就是中户了,一些乡绅们便紧密团结起来,组织自己的人马,双方一时间打个不亦乐乎。   等到李自成败退于北京,他原本留下的那些官员的下场可想而知了。   但是,也正因为此时山东是一潭浑水了,大顺的余部当然如鱼得水了……坏人一定要把别人也逼成坏人,这样他们才可以容身。   这是山东自古响马多的原因,还是表现?   汉唐集团的安保部门才不去做那些让人蛋疼的社科调研,他们一直在为这次行动做着军事上的准备。   当郭怀一的四条大夹板船在基隆暂停后,安保部门派出了44名明人安保队员上船了。 第三百零一章 基隆码头的送行   汉唐集团安保部门全权负责这次行动的安保工作,他们在军事装备和人员安排上做好了事先的准备工作,只等着郭怀一的船队来此暂停时,再做统一的部署工作。   事实上,郭怀一和其它船员水手早都配了相应的海战武器,那就是明人版49式腰刀。   当初,这个名字也就这样一说吧,因为它是综合了明清时期雁翎腰刀的优点,以及传统柳叶的优点。其实有两种。   明人安保队员们有1649式步枪、刺刀,还有1649式手榴弹,但是,吴化龙、达鲁等明人和土著安保队员的中层干部们,强烈要求再配上腰刀,认为那东西在战场上不可或缺。   他们表达自己强烈要求的方法,就是在伍坚强大队长面前磨磨叽叽,这里倒也没有绕开孙瑜中队长的意思……他们反复提出要求时,全是在日常生活中,大家在一起聊关于轮训明人和土著们的心得时才说的……也许吴化龙和达鲁从本能上感觉这个伍坚强大队长,明显比孙瑜中队长好说话,让人有天然的亲近感……   伍坚强大队长说:“你妈的,老想着肉搏,肉搏的,俺花费这么大的精力训练你们,这么大的价钱装备你们,是让你们和别人对砍的吗?!作战思路比俺还僵化……”   吴化龙委屈地叫道:“船上,船上!”   那时,达鲁也终于学会些简单的普通话,也叫道:“树丛,树丛!”   两人总这么磨叽,倒也有了一定的效果……伍坚强大队长和孙瑜中队长商量了一下,感觉这两个小子还真不是为了威风,腰刀还真是有它的作用,与刺刀相比,在某些特别的场合里,比如海战、近战中威力还是巨大的……于是就把相关需求的报告发给了热兰遮城,提出在海战或者特种地区作战时,还真需要腰刀这种装备,不过数量倒是不用太多……   还没等人家红星军工厂的林厂长说什么,网上一批刀具爱好者开始出主意了,尤其自称年轻时玩过刀的人叫得最响,好像是参加过黑社会似的。   当时林厂长也正忙着自己的设计,就没管这些个,让爱操心的人自己弄去,最后定型时再说。   众多爱好者们首先就排除了西洋刀,日本刀,然后在柳叶刀和雁翎刀上发生了争执,他们出于什么心态不得而知。反正吵得厉害。   诸多西洋刀和日本刀被他们嗤之以鼻,这一点可以看出,他们明显不是动画片《罗德斯岛战记》的爱好者,也不是西幻片《魔戒》拥虿,更不会去看日漫了……中年人嘛,他们这个年纪大概只是看过米老鼠和唐老鸭……   柳叶刀是明大陆传统刀型,它曲如柳叶,狭刃长身,背厚刃薄,整体弯曲,刀刃更窄,刀尖更锐。刀身不等宽,从根部向尖部逐渐收窄,轻巧灵活,又适宜大力劈斩,步战多与藤牌配合,因其弧度合理,亦适用于马战。   明清时期雁翎腰刀的基本型制特点为,刀身较为平直,刀尖为略上翘的圆弧形,刀尖至刀背15~20CM处多开刃,现在一般称为反刃。   它的刀身宽为4~5CM,脊厚0.6~0.7CM(最厚处达1CM),刀身断面为等腰三角形,全长多在90CM左右,刃长70~80CM,刀柄长15~20CM,刀全重1~1.2KG。   明清两代的区别在于,明代雁翎腰刀血槽多为一条,清代雁翎腰刀大部分有血槽数条,而且血槽的形状多很复杂。   雁翎腰刀做战凶猛,特别是对上西洋刀和日本刀时绝不吃亏,适用于战场搏杀。同柳叶刀比,它的重量略重了些。   柳叶刀和雁翎腰刀优缺点鲜明……众人一时间争了个不亦乐乎。   李子强董事看着,看着便烦了起来,说道:“争啥争?两种制式全上呗……他们古人要不就是弄个身软刃硬的嵌钢结构,要不就是外硬内软的包钢结构,弄个热处理和淬火工艺还神神秘秘的……我们一马汽锤冲压,电磨打制……红星自己生产的中碳钢板就搞定了,都不用热处理……”   网上一片安静……过一会儿有技术员说道:“科普不是?这不是科普嘛……话说真正的好刀还得手制吧?”   “硬度就够可以了吧?我听说过,手制的产品要是加上好的淬火方法,也能达到了,也就费些事情……”   李子强董事不在意的说道。   “对对,这应该是私人爱好了……制式武器就不太合适了。”   最终两种型号的腰刀都加工出来了……经过测试,完全适用于这个时空了……只要不和这个时代的极品,也就是极其偶然条件下打制出来的刀具对砍……它已经无敌了……比以前加工的甘蔗刀上升了一个档次。   除了给水手们都配上了腰刀外,汉唐集团安保部门还有另外的安排。   他们当然不会让这些已经可以熟练操纵软帆的水手们,只是架着火炮,举着腰刀去一个乱糟糟的大陆招工。   谁知道这招工行为到底会演化成什么样的模式,或者说,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完成任务……当然,抢劫平民之类的行为决不会发生,这早都在规定中明确了。   汉唐集团的安保部门经过研究,决定从明人安保队员中抽出四十三个队员,全副武装后,由吴化龙带队搭乘这四艘红毛番大夹板船共同前往。   武器方面不必再说了,所有成员的冬季装备都是齐全的。   棉大衣、棉裤、棉手套、棉鞋每人都齐全了……图片传到网上后,有人说道,我靠,要是他们不是蓝色军服而是黄色的话,整个小日本关东军的干活……   消息反馈回基隆训练营,伍坚强大队长没当回事情,按那面世界的标准,这一身是土了些,以后全换成毛呢的也不费事情……现在只求俺暖和就行,用吴化龙的话说……有这一身装扮去一趟辽东都没事了,山东那儿更没有事了……   吴化龙一直不太理解,用得着大冬天去山东那儿招工吗?夏天再去来不急?伍坚强大队长能看出他的困惑,但是不会对他解释的。   啊,小子,这些脏活累活先干着吧……总比你们后来死在荷兰人手中好一些……都年轻,正是难得练一练手的时候……以后冬天也是需要打仗的啊。   船上的防寒设备也有。   将各种煤灰都收拾干净后,铺上草垫子,各种大被子……只要能保暖就行了。   关键是饮食上的需求,这才是保证热量的重要办法。   汉唐集团事先组织了一部分口粮,计算了一下,按一千五百人算,每天至少能保持1500大卡左右……用大锅煮吧,再配上海带汤,怎么也能坚持到基隆了。   基隆现在正在成为台湾北部地区接受外来人口的主要地方,尤其是针对明大陆的北方地区。   当然,当时那里的大部份补给还是需要来自台南地区……台北盆地地区想要成为合格的供给地,还得过半年才行……   郭怀一的船队到了基隆码头后,先是卸下了顺路带来的货物和各种补给品。   在码头区的办公楼里,汉唐集团安保部门的主要领导对郭怀一和吴化龙布置了任务……任务简单明了,能招多少劳力是多少,多搜集当地资料和信息……保护自家人身安全是第一要务……   郭怀一和吴化龙多日未见了,俩人在基隆相见,那个亲热劲头……让人感动,人都差点抱在一起了……   听了任务后,郭怀一拍着胸口说:“我老郭带着这一众兄弟北上山东,就如串门一般,但有差错,我老郭提头来见。”   吴化龙啪地一个军礼,大声说道:“一定完成任务!”   吴化龙的军礼动作标准,声音洪亮,吓了郭怀一一大跳……郭怀一心道,这还是自己的兄弟嘛,变化太大了……   其余四十三名安保队员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大多有去过北方的经历。   达鲁对这次行动没有参加的机会感到气愤,他找到中队长孙瑜,说:“孙队长,我等也是安保队员,也对汉唐集团的大旗发过誓言……为,为何不让我等也去……”   孙瑜中队长说道:“你们刚刚才在海里学会游泳……海上逃命行吗?”   “为什么要,要逃命?”   “料敌为宽懂吗?”   “懂,敌人寨子里有一百人,我等要,要按一百二十人来对待……可是,我听过周边的海上势力报告,没有人能,能比我们实力强大……”   “你无法断定是吧?一但有呢?上次那个大山里的纠纷,你处理完了吗?”   “刚刚处,处理完,那帮子人太没有文化了……一个把十三只野鸡数成十二只,一个把十三只野鸡数成十四只……就为这个打起来的……”   “这样啊,就为一只野鸡差点死人?!”   “为,为两只。”   “那你是怎么处理的?”   “我让他们出十三个人,一人拎一只野鸡,然后点人头……他们就搞懂了……”   “……野鸡呢?”   “他们要价太贵,就是想去热兰遮那里卖,我,我当时买不起,只买了三只回来……”   “这一阵子食堂里也没有野鸡啊?一定是你和吴化龙吃独食了!”   “没,没吃独食……半路上碰上韩力子厂长了……他全给买去了……”   “我靠,你没有说这是咱们军营里的伙食?!”   “是我用自己的钱,钱买的……”   “好吧,我的三只野鸡啊!!”   在基隆码头,在低低的军号声中……汉唐集团的旗帜慢慢升起……伍坚强大队长带队,余下的安保队员也都站在码头上送行。   伍坚强大队长当时高喊一句:“向远航执行任务的队友敬礼!”   “啪”的一声,全体队员连带着众多学员一起敬了个礼。他们的动作整齐,声音似乎能盖过了送行的礼炮声……   郭怀一在船上看得心旌摇动……大声说:“我老郭必将如此……”   吴化龙目视着渐渐变小的码头,似乎现在还能见过自己的队友。   “不行啊,大哥,你年纪超标了……就是岁数太大了……”   郭怀一一时气结无语。 第三百零二章 太阳照在甜水河上   郭怀一这支招工船队,第一站到达的就是山东莒州,就是那面世界的山东省日照市。   第一站选这里是汉唐集团的命令。   原因很简单:   一是这里的地理位置相对偏了一些,属于各种祸乱的非主流地带;二是这里从历史资料上所记载的来看,暂时是属于榆园起义军的势力范围。   伍坚强大队长曾经就此事情询问过到过山东的明人安保员们,谁知他们虽然有去过山东莒州的,但是都不知道榆园起义军这件事情,而且在对待农民革命的态度上极为反动。   吴化龙嘻皮笑脸地说道:“啥反抗暴政,反抗满清啊,大户,商人,中户之类的,只要家里有些许好东西的,他们都抢……上次我带了些货行走在鲁西,差点也被他们抢了去,要不是我等身怀绝技……”   “好了,别跟俺吹了,你那水平俺门清儿。”伍坚强大队长不耐烦地说道,“他们是不是反抗过满清吧……那就算是民族英雄了!要看问题的主流……”   “谁是当官的,他们就反抗谁!……好吧,是民族英雄了,你别瞪俺……俺还是回去培训俺的新兵吧,人越来越多,真心好。”   “滚!”   吴化龙灵巧地转过身子,飞快地跑了,伍坚强大队长这一脚没踢着……   明人的思想观念是封建而落后的,看来还没有国家民族的大局观,不可能指望他们给予客观公正的评价,明显没有学过历史唯物主义……还得教育啊。   汉唐集团只能以历史资料来作为主要的研究对象了。   榆园军起义是中国传统农民革命战争史上的一次典型历史事件,其发生与发展都带有中国封建社会农民暴动的普遍性特点,而明末山东西南地区社会生态系统的失衡导致当地贫苦农民生存压力的倍增,为求生存,为反抗阶级压迫而“揭竿而起”,这一点正是榆园军出现的根源所在。   更重要的是,汉唐集团通过分析过他们的实际情况,发现从他们中并没有人有称王称帝的这一现象,恰恰真实证明了他们的反抗行为,真的只是为了活着,或者活得更好一点。   榆园军并不是一支有着统一领导、严密组织的农民武装,而是由明末清初山东曹、濮地带数支农民武装的合称。他们借助于地势险恶、交通闭塞的榆园地区的天然屏障而聚集于此建立起根据地,由此四处出击,占据城池、威胁漕运,对抗明清王朝的统治。   榆园军的主要领导人张七、任七、梁敏等人都是普通农民出身,而榆园军队伍的主体参与力量亦是当地的贫苦农民阶层,规模达到十数万人。   榆园军的活动范围波及鲁西、鲁南、苏北等广大地区,影响直、鲁、豫、苏四省,成为清初山东地区影响最大的一次农民战争,威胁到了清政府对于山东地方政权的控制。   随着清兵入关后民族矛盾的产生,榆园军过去与明政权之间也由对抗敌视逐渐走向了合作。   榆园军在1648年参加的“曹州大起义”与同年全国各地发生的反清运动一起形成了清初反清斗争的一次高峰,势力范围也扩大到最大。   鲁西青州府的莒州理论上也是属于他们的活动范围。   当然后来由于偏安一隅的南明政权昏庸腐朽,因而无法统合群雄光复中原,最后被清军整合兵力各个击破。   莒州县城外二十里处,靠近海边处有一座庄子,名为赵家庄。   这个庄子里大多是本族人,就算其中有外族人,当时也是挑选了一些良善之人来入庄。   庄子里一共有二百多户,人口大约有一千多人,家家户户互相都很熟悉。   赵家老族长甚至都可以叫出每一个人的名字。   原本,他们每天的日子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交皇粮就交皇粮,交科捐就交科捐,日子还是能过下去。   赵家庄的人大半在海边有些营生,得了渔获便顺着甜水河一直去到莒州卖了,换些日常用品。   庄子周围也有一些薄田,可能是靠着海边近些的缘故,不太产粮,只能种高粱……也就靠着甜水河边的一些地方还能肥沃一些,粮食产量不高。但那也是粮食,能活人的。多辛苦些,多开点地,怎么也能产一些。   所以庄子里连赵家老族长自己都要去地里做活儿,庄子里壮劳力还得要下海,那才是主要收获。   赵家族长的大儿子在即墨做小吏,二儿子在莒州做小吏,后来乱世闹得慌,老族长便将两个儿子都叫了回来,咱们也不是那做官之人,用不着为一方职守操心,然后就把他们两家都搬到庄子里来住了,毕竟庄子里安全些,能抵挡一阵子。   庄子的防护措施确实是挺到位的。   早在几年前,当世道慢慢开始乱了起来时,老族长偷偷命人打制枪头,并果断地命令庄子里的青壮们集中起来打墙垒……这是山东地方上常见的一种墙,不是砖墙,也不是石头墙,是一种用木桩夹着土坯的墙,墙上一人多宽,可以行人,有利于巡墙护卫。   这种墙修建起来便宜,维护起便捷,下雨要是把墙土淋松塌了,雨晴后添上土再砸,直到结实了算;要是两边的木桩有根子烂了,那就再换一根。   一开始,庄子里的青壮们烦不胜烦,直到一波又一波的流民路过时……赵家庄子的人才发现,这墙垒是一条保命的墙垒。每当流民们成群来了时,他们都关闭了大木头门,几百个男人都马上拿着武器上了墙垒开始护卫。   一般的流民看了后,就离开了。攻打这个庄子的成本太高了,毕竟还有大户人家没赵家庄这样的防备。   赵家庄青壮的武器就是插了枪头的长枪,都是用铁钉子钉死了,磨一磨后在阳光下也是闪闪发亮。   当周边的大户越来越少后,一直龟缩在庄子里的赵家庄人知道可能要轮到自己了。他们不是没有做过准备,可是他们能向谁求救?   莒州县城里大明的官员被大顺军派出的官员杀了,后来大顺军派出的官员又被愤怒的百姓杀了……直到大清派来的官员来了,总共三百人的兵马,能保住莒州城就不错了……再说,赵家老族长也坚决不会向那些鞑子们求救,他们竟然要人剃发留辫!   原本还有义军在的,可是他们只是在征粮时出现,平常看不到的……好在周围有一些破落的农户也加入了赵家庄。   不怕他们是奸细,赵家庄的人只选过去认得的……这些人比赵家庄子的人更恨那些流民,是他们毁了自己的家。   这一天,又一大帮流民出现了,他们人数比过去多了很多。还可以看见他们后面跟着二十几个骑着骡子,赶着驴的大汉,那驴子背上装着大大小小的包袱。他们个个都有铁器,不似流民们的木棍了。   流民们什么话也没说,当时直接开始冲击大门了,庄子里的男人们拿着枪,用力从大门栅栏内的缝隙中向外猛扎。   在咒骂声中,在惨叫声中,外面死的人越来越多,尸体都要把门口堵住了。   有流民从尸体上爬着想上墙……一直在垒墙上面男人们便用枪往下扎,流民们的武器明显不是对手,他们大多是木棍。   打到下午时,双方都打不动了。他们一个在下面,一个在上面互相瞪着血红的眼睛,连骂人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时赵家老族长登上了墙垒,大义凛然地喊道:“尔等再打下去,也休得想我等开门,大家只能以死相拼……不过看尔等不是本地人,行到此处,想必腹中饥饿,我等仁义,可以让尔等饱食再战……”说罢几个村中健妇也登上了墙垒,她们向着远远的地方抛着馍,那馍好像还是热气腾腾的。   围着大门周边的人流一下子乱了,流民们哭喊着争抢。   赵家老族长马上让庄子里青壮们先下墙来,给他们递上连汤带水的吃食,让他们趁热吃上,自己却是像平时在庄中闲走一样,嘴中说道:“莫食太快,莫食太快,外面一定是最身强力壮的人才能吃得上高粱馍,吃完必会口渴,我等还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果然,外面打斗了好一会儿后,安静了下来……但流民们依旧不散。   赵家老族长冷笑着说:“哼哼,打不了莒州城,倒盯上我赵家庄了……我看今夜的寒冬尔等如何过得?!”   还不到傍晚,流民们开始扒着死去人的衣服,胡乱套在自己的身上,这就是要和赵家庄死磕了……   远处还升起了篝火……赵家老族长冷笑着说:“定是那里的人驱使的,他们绝不是义军,定是那闯贼的余孽……”   他身边的两个儿子一直在陪着他。大儿子说:“满清在即墨有兵马两千,他们不敢去那里;在莒州有兵马三百,他们也不敢去那里,却来这里祸害乡人,真是该死……”   “哼哼,我等敬天敬地,和睦乡亲,奈何乱世依然受难……家义,老父让你从莒州回来,亏了你了,受此大难……这是不死不休啊!”   赵家老族长的二儿子说道:“爹爹,让我与那闯贼为吏,必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现在又换做鞑虏,更不愿同一城,如若举家共赴国难,倒也死得其所!”   赵家老族长的声音洪亮,差不多让所有人都听到了:   “好!不亏我等耕读世家出身……君子死国难……然也未必!我赵家做过善事无数,待坚守两日之后,那义军定来相助!”   老族长的大儿子,心中喟然,那义军只有在纳粮时才能见到,此处离义军的所在还是远了些……两三天内,他们如何能得知?要不,爹爹早就派人求救了……义军?要是不给他们粮,他们也是要攻打我等的……   在远处的篝火处,十几条大汉正在围坐。   一条大汉说道:“三哥,真没有想到,别处山寨,几乎轻易拿下,如此一处偏远之地的山庄,竟然死伤无数……”   另一条大汉说道:“还是我等太过仁义,没有死逼流民……待明日大哥前来助援时再说了,不知道一夜间这些流民又会白白死去多少……可惜了。”   “三哥,抢完这几票兄弟们再进山歇歇,莫愁没有流民……”   就在这个冬夜里,寒风吹不走那浓浓的血腥味……那些流淌着的鲜血,此时只是微微冻上了……赵家族长所期盼的极寒并没有到来。   第二天,太阳照样照在了甜水河上。   那个叫三哥的大汉大声说道:“我等开始分发干粮,今日必破赵家庄!”   流民们开始涌了上来,十几个大汉变了脸色,立刻拔出刀来,嘴中高喊:“如上次一样,莫要乱了!”   干粮硬如铁,饥饿强似钢。待一些流民吃了些干粮后,好像有了些力气,又开始冲这个赵庄了。   不冲破它不行,自己还能往哪里跑?自己的家业早被毁了,那么别人的家业也不能保存了,抢了他们自己才能活着……   垒墙上的赵家老族长看见这些面色狰狞之人,坚决地涌上来了,心里大苦。   上天啊,我赵家从没做过缺德之事,如何遭此大劫……老天啊,救救我等! 第三百零三章 你们都违反了规定   郭怀一的招工船队过了舟山后,便开始老老实实地沿着明大陆的海岸,曲折北行。   一路上,他们遇到风急浪高时就马上靠岸边,寻找避风处,绝不与海浪拼博。这几艘船上的人,哪个不是南来北往多少年的人?不敢说闭着眼就能到那里,用些心还是没问题的——再说了,汉唐集团对他们都没有任何时间上的限制,任何任务上的限制,甚至给郭怀一的感觉是,哪怕是这支船队能到达山东,摸摸那里的海滩后再回来都可以——四条船上都装着大量的补给——慢慢前行吧,只要能到。   偶尔在海面上遇到同样沿岸行驶的各种小船,那才是最有意思的时候——小船在他们的面前,吓得四处逃窜,样子很有趣,任凭水手们如何高喊“莫怕”“莫怕”都不行。   他们那狼狈逃窜地表现引得水手们哈哈大笑,我等理都没有理你们,跑个甚?!   其实他们当初若是单独见到红毛蕃操纵此船时,表现也是如此了——   每到这时候,郭怀一船长都是下达命令说:“把我等汉唐集团的旗帜升满!”   当水手升起一连串的红色旗帜时,其它三艘船一见到就明白了,这又是一次显示汉唐集团存在的机会——   汉唐集团当然不会蛋疼地给他们配备什么无线电设备,只是教了一套旗语——挑了几个机灵一些的,年纪小一点的,找来了那面世界的资料,照着那上的图形讲解了一番后,又让他们在运煤的过程中互相好好练习一番,如此几次他们也都懂得差不多了。   他们所渴望的海盗没有来。事实上他们都当过这个职业,只要对方一出现,远远地他们都能闻出味道来——所以真的没有来。海盗也是有智商的——这四条看上去就不像是好惹的,单从上面的人都是整齐划一的衣服就可以看出来——   他们又希望有所谓的官船来找麻烦——这个也真没有,有时经过沿海卫所的水寨——现在它们可能都属于大清的了,但是没有发生“忽的打开寨门,众船只蜂拥而出,直扑过来”的情况,他们哪一座都是关闭得紧紧的。   好吧,我走我的海路,你们关你们的水门。   就这样,他们一路无事,顺利地来到了莒州沿海,那海滩深处有几座类似石门的礁石分外显眼,应该就是这里了。   他们根本就没有去找合适的码头上岸,直接吊下若干小船了。   在郭怀一的记忆中,合适他们船只停泊的码头,好像只有即墨那里才有。   他们按照平常的练习,不停地吊下小船,还有一些必要的物件。   吴化龙在甲板上不停地做着各项的准备工作,现在终于轮到他出手了,这些时日感觉全身都要锈死了。   他晃动了一下脖子,发出咔咔的声音。   他的眼睛冷冷地望着远处黄里发黑的海滩,心里道,哼哼,青州府,我龙官又来了——   按照计划,他们这次要上岸一百人,放下十二条小船——每个安保队员携带四个基数的子弹——在汉唐集团安保部门的评价标准里,关于射速一项,一分钟十发是及格标准,因此在子弹这一项上,一个基数就是十发了。   四十四名安保队员顺着绳索乖乖地滑到小船上,吴化龙看了后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对了,安保队员嘛,一定要稳重再稳重,要像泰山那样稳重可靠!   各条船上的水手也抽出五十五名来,上岸协助他们。   水手们的行为就随意多了,一个红脸汉子竟然打着旋从绳索上滑下,这引起了其他水手们的叫好声——   吴化龙却皱了眉头,心中说道:“小子,你要是在俺手里,俺非把你的屁股踢烂不可!”   一路无话,那十二条小船顺利地抵达了海滩,那船头都冲到了沙滩的沙子上了。   安保队员们踏着船头直接跳到了沙滩上,习惯性地跺了跺脚——这里应该就是大明青州府的海滩了。   安保队员们没有去管那些叫冲锋舟的小船,任由水手们在后面又拉又拽的,如何对付冲锋舟不是他们的责任……   安保队员在吴化龙的命令下,一二三四的几个数之内就排列整齐了。   海滩的周边地带一眼看去,几公里外都没有一个人,只有几只海鸟在远处飞起飞落——   水手们摆弄好小船后,众人开始向岸上深入了。   整整一个上午了,赵家老族长此时真的有些绝望了。   他站在墙垒上,看见了远处起了灰尘。不一会儿,一支骑兵到了,他们就是大顺军的余部,看上去,他们穿着什么样式衣服的都有——待他们到了眼前时,可以看出来了,这支骑兵队能有上百人,领头的是十匹大马,后面的都是骡子和驴子了,山东的驴子个头可真是不小的——如果不是它的耳朵实在是太长,脸也实在是太长,还是可以糊弄一气儿的。   完了,赵家老族长的心沉到了海底——贺老大来了,据说,他当初在他的家乡那是相当有名气,一个人只是使用菜刀便将几个收皇粮的差役杀死,拉了支队伍上山,待李闯王兴起后,便入了股,为人凶残而多智,还听说善于诈降。   流民们见到援军来到,更加有了力气,赵家庄的青壮们也发出了怒吼,更加激烈地反抗——事到如今还可以投降吗?死定了!   贺老大领着由马、骡、驴组队的援军到了后,看了一会儿。然后他一个人围着赵家庄子飞快地绕了一圈,笑呵呵地说道:“刘老三,你真是个蠢货——用火烧大门也行,用火烧那墙也成,你偏偏像以往那样硬冲——里面人少还行,几下子就冲进去了,现在他们明显是抱团反抗我等了——”   刘老三大惭,老脸都红了,他娘的,我刘老三还真是蠢货。   流民们撤了,还把门外的尸体搬走了——赵家庄子的青壮们却不知道为何,正在发愣。   垒墙上的赵家老族长却看得清楚,那些流民们开始四处收集燃火之物了——他脸色有些白,但还是冷笑着说道:“老夫经过白莲之祸,岂是好相与的?来人,准备水瓮,立刻倾倒到门上!”   一帮子人立刻捧起水瓮和木桶,直接将水倒到了木门的柱子上。   贺老大摇着马鞭子,说道:“哟喝,早有准备啊,把四周都给我堆上燃火之物,我看他忙得过来不?我等却可以休息了——这个庄子不能留——我要早到此地,我等应先灭此庄!”   “大哥,这是为何?”   “蠢货,他们竟然开始反抗我等,还早做了准备——待我等进了深山,下次来此地方上征粮,谁还肯与我?!”   四处的火点起来了,烟雾腾腾升起,赵家老族长的心更是沉到万丈深渊,无论如何守,都会有漏洞的——如此相持下去,我等全都死于此地——   “哈哈,还好,我等死在家里,将来不会化成孤魂野鬼!老天啊,你真的开开天眼吧,我等敬天敬地,无敢松懈之时;祖宗们啊,来帮帮赵家子孙吧,你们的祠堂全在此地——”   赵家老族长的声音忽然暴起,嗓子似乎都泣血了——赵家庄的青壮们听到后,他们的嘴唇都咬出血来了,他娘的,临死也要赚一个,狗日的,来吧!   外面的贺老大也听到了,他玩弄着马鞭,轻声说道:“蠢货,天地若有眼,为何我等家乡饿死万众,你等却舒服地过着日子?为何啊?天地若有眼,那满清鞑子为何要剃我等的头啊?兵强马壮耳——那才能说得算,哭天喊地有何用?”   这时,他身下的骏马不安地骚动了起来,打了个喷鼻。   贺老大连忙伸手抚摸着骏马的脖子,说道:“莫怕,莫怕,死前哀鸣罢了——声音难听了些,莫怕,很快就不会听到了。”   这时候,在场的所有人忽然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在场的人听着!你们违反了不得纵火的规定,违反了不得聚众持械斗殴的规定,违反了不得——”   然后传来猛烈的咳嗽,听上去,那咳嗽声里竟然有金属相撞的回声一样——   赵家庄的大门是坐北偏向南,此时正是刮东北风的时节,流民们点了火后,都跑到上北的地方避烟,可谁曾想,从西南竟传来如此怪异的声音!   赵家老族长站在墙垒上向西南看去,见一群身穿蓝色衣服的人正在向这面走来。烟雾时浓时淡,看不真切——   贺老大莫明其妙地先向四周看看,确定是西南方向传来的声音后,认真地盯着看去。   只见在烟雾中,一群蓝衣人一边咳嗽着一边快速行进过来,队形倒还是整齐,后面好像乱了些。   待他们快行到东南方向后,避开了那烟雾,在距离众人有一百步的地方,所有人都看清楚了这一些人。   吴化龙又猛烈地咳嗽了几声后,好容易平静了下来。他连连挥手说道:“三排横队,麻溜地!水手往后去!”   墙垒上的赵家老族长开始时是一阵狂喜,天啊,定是义军来了——然后又泄了气——他们不是,义军没有这样整齐的服饰,而且不过百人之队——但总比没有好——   贺老大晃晃脑袋,问身边的刘老三说:“你不是说这里没有旁家势力吗?攻了一天都没有遇到?”   刘老三吓坏了,说道:“真没有,他们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敢用性命担保!”   “嗯,看样子他们是从海边过来的——我看他们身上棉衣不错,那短矛也不错——”   贺老三凌厉地目光转向了那些怪人。   刘老三心里顿时松了一大口气,按以往,他贺老大用这眼光看人,定是要死人才行的——   “你去和他们拜一下,看看是哪里的人来趟这浑水——一会儿我等冲锋时,你往旁边撤就行了——百人之队,区区三行,我等十骑便可击杀了!”   刘三抽了一下骡子的屁股,举着一只手,登登地跑向了那些人——   贺老大轻声说:“儿郎们,轻辔紧缰,刘老三一说话,我等就开始冲杀——此时若败了,我等在此地就无法立足了。” 第三百零四章 不为打仗,只为招工   吴化龙一点也没有关心那个骑着骡子,“登登”跑过来的家伙,他一点也不重要。   吴化龙早把注意力都放到了一百多米外的那支骑兵队身上了,关于步兵与骑兵的对战,他没有过这个实战经历,但是在基隆军训基地里学过很多对付他们的方法了,再加上他对1649式步枪的使用越来越有认识,可以说如果遇上合适的机会,比如这一次,就特别有信心对付它们了。   大规模的骑兵有大规模的对付办法,小规模的有小规模的办法。   他看过有关的电影……当时他还奇怪,为什么电影里都是些红毛蕃呢?   孙瑜中队长说:“他们在南极洲大城都是我们集团的群众演员……吃盒饭的那种……我们自己人不太喜欢演电影,广电总局为了我们的健康审察得非常严格。”   “群众演员?就像矿山里的那些人?广电总局还真是心地善良之辈……”   当时吴化龙多嘴地问了一句,还加了感叹……   “差不多吧,你是要学习对付骑兵还是喜欢听我介绍南极洲大城?!”   这话刚说完,吴化龙刷的一下扭过脸,坐直了身子,认真看了起来……好像他从没有问过问题一样。   这学习态度一认真,学习心得就开始多了起来,随后演练了几次,效果还可以……可以参加这种级别的行动了。   当吴化龙领着这支小队刚刚深入到日照沿海海岸内部时,一时间还没有找到明确的目标。   他们当时看到了一条小河,那河有十多米宽,貌似两三米深的样子……他们便自觉地顺着小河沿前行,根据经验,这样的河沿岸总会有居民的……走着走着,他们开始看到了田地,虽然还是在冬日里,那田地中还可以明显看到有田垄……这就不是撂荒地了,附近一定有人家。   他们当时正在迟疑着,是沿着小河沿直接北上呢,还是先搜寻周围的人家呢?   这时,有安保队员看到远处的天空有了烟雾……   吴化龙立刻派出了侦察兵先行一步,他们一众人在后面跟随……先搜寻一下周边的人家吧……也许有人家正在烧荒呢。   周围的地方非常开阔,根本没有埋伏的地方……不过也不好说,吴化龙记得在他看过南极洲大城的电影里,有的人用破烂布条铺盖在地面上,人躲在底下,只要不完全靠近他们,根本就看不出来有人……吴化龙走一段,就用望远镜向四周认真看一遍……确实没有埋伏的。   那么,那烟雾就不是引他进到埋伏圈子里的诱饵……可能真的是有人家在烧荒了……然而那三个侦察兵回来时报告的真实情况,却是和他想的不一样……在一处庄子前,有一小伙土匪在驱赶流民打家劫舍。   救,还是不救?   一个严肃的问题摆在了明人安保队员们的面前。   “你确定流民只有两千多人,大多都是拿着木棍吗?”   吴化龙认真地确定了一下。   侦察兵刘匪王同样认真地再次回答说:“俺确定……只有一百多人拿着真正的兵器,他们只骑着十匹马,在流民的后面监督着,他们还有人骑着其它牲口,可以明确那些一定不是马……”   在基隆军训基地里,刘匪王在轮训的过程中表现得非常出色,可以说是坚定地向着汉唐集团的安保部门靠近的积极分子……他不仅能主动剪去长发,刮了胡子,并且能带动别人……还有他在山东干过买卖的事情,也都是主动向上级汇报的。   吴化龙摸着下巴想了想后,说道:“你的初步判断是这些土匪带着流民砸大户?”   “是,吴队长。俺看那处庄子要守不住了!”   吴化龙点头表示认可……这些情报都指证了这一点。   去吧,我等去看看再说……   “子弹上膛,刺刀上枪!小跑前进……水手们在后面跟住!”   一行人加快了速度,很快就来到了庄子附近的一处高地上,此时距离那个庄子有五百米左右,吴化龙和刘匪王都拿着单筒望远镜细细观察……   刘匪王指点着吴化龙观察:“十点半方向是攻击赵家庄子的主力,可以看到他们手里都是木棍……农具,现在他们反复在引火,还有不断往火堆里添加物件的;一点方向是那些个土匪,他们人数没有变,牲口数也没有变……”   吴化龙没有说话,他在心里计算了一下自己这支小队子弹的投放数量和次数,至于上靶率他心里也有数……队员们身上还有手榴弹,水手身上也有,投掷训练过多少次了……自己还有汉唐集团的克罗克手枪……在那庄子的墙上,他看到一个小老头正在手舞足蹈的,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他的身影在烟雾中时隐时现……   “安保队员们,俺可以眼不见,心不烦的路过,前面一定还会有许多劳力,可是俺不想……伍大队长说过,小鸡、小鸭都是条性命……这安保队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   吴化龙放下了望眼镜,继续大声地说道:“这帮子人都是好劳动力,谁都知道打破庄子后的结局……这么死去就太浪费了……”   安保队员们都笑了,还有水手吹起了口哨……刘匪王立正敬礼,大声说道:“但听吴队长指挥!”   这样,一行人就主动出现在了贺老大等人的作案现场……本来吴化龙想表现出大义凛然的样子,用身上带的电喇叭高声指责他们……谁叫吴化龙现在是站在了道德至高点上了呢,但是不小心被烟呛了嗓子,辣辣的,咳嗽个不停……这个场面演砸了。   连个借口都没有找利索……可就是说完整了又有什么用?土匪们只相信刀枪里面出权力……你去对他们喊别杀人了,这有用吗?   不管是土匪还是海匪,吴化龙可是见过太多了。   他一直仔细地盯着后面那支骑兵的举动……看到了他们开始了若干的小动作,心里冷冷一笑,这土匪就是土匪啊,哪里还有信用二字?和俺老吴来这一套手段,真是妄想。   他举起自己的1649式步枪,口中同时下达着命令道:“注意,目标一百五十米处……十轮连射!”   这边的贺老大眼见着刘老三进到场子了,断定他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便也喝令到:“儿郎们,冲杀!”   十匹马刚刚启动提速时,只见对面的怪人们举起了短矛……   怕了吗?贺老大冷冷地想。   他也只是想到这,对面就先是冒出了一排白烟……然后传来火铳的枪声……他侧眼看见两个兄弟一下子就掉下了马背……是火铳!   他立刻喊道:“加快!他们有火铳!”这时,他看到对面的一排人迅速后退……又上来了新的一排人……火铳六段射!可他们只有三排……   他的脑海里闪过各种火铳的传闻,怎么可能打得这样远?!他不自觉地趴在了马背上,他侧眼看到他的老兄弟们都是如此,心中刚刚高兴他们反应快……又响起了一排枪声,他听到了身后有倒地声,还有有马的哀鸣声,那是马要死去时的哀鸣声……   还没等伤感,就又响起一阵子枪声,又倒了几个兄弟……贺老大的眼睛红了,只剩下一名老兄弟了……那些骑驴骑骡子的弟兄们也开始胡乱跑了起来,看样子是座下的牲口们受惊了……   尔等没有办法了吧?!   贺老大抬起了身子,用双脚上的马蹬猛地击打着爱马的双肋……只差十几步了,他举起了手中的钢刀……   可是他看见对面又是举起了一排火铳……时间在这一刻像是变慢了一样,他看到对面的人露出了嘲讽的微笑,那嘴角的笑意实在是太气人了,如果他能抓住对方,一定会剥了对方的皮……那人的枪口吐出了一股白烟,自己忽然心口一热,整个人便飞了起来,他在飞起的过程中,还看到那位老兄弟的头碎了……   他滚落到地上,似乎感到天地在快速地不停地来回转换着……自己错了吗?没有,要是跑了的话,这个冬天就要饿死了……   吴化龙收起了步枪,缓步走到了贺老大的尸体边。看到他双眼不甘心地望着天空……   “这小子有股子狠劲儿……敌人的勇敢,让俺们的胜利更加骄傲!”   “未必,俺觉得他是不知道1649式的厉害……”   “也许。好了,大家注意那些流民的反应。”   吴化龙回头对着安保队员和水手们说道。   然后他又把自己挂在腰间的电喇叭重新举起,喊道:“所有人等,放下武器,饶你不死!我等是汉唐集团安保队员,在我等面前,持有武器者死!”   从他们出现到吴化龙又开始喊话,不过十分钟,这一点吴化龙看过表来验证的。   但是在流民们的眼睛里,一切只不过是一瞬间,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看着平日里像凶神恶煞一样的贺老大们像狗一样的死去……   不知道是谁“噢”的一声叫起来,有的丢了棍子就跑了;有的一下子跪在地下磕头像捣蒜……明人安保队员们没有去追赶他们,就像没有理会那些早早骑着驴子、骡子逃跑的土匪一样……他们本来就不是来打仗的,只是来招工。   当然,消除威胁安全的隐患还是必须的。   安保队员们和水手们,开始收拢着投降的俘虏,或者说是未来的劳工,把他们聚到了一起,让他们都坐在地上了。   大概性的一看,虽然个个面黄肌瘦,但是年纪还是都比较小一些……可能大叔之类的熬不过这非人的生活。   吴化龙叹了一口气,心道,他娘的,这帮小子俺还得照顾他们……   他冲着两个推着双轮车的水手说:“生火做饭吧,他们一个人先按俺们口粮的半份算……一下子别吃太多……”   赵家庄子的大门这时突然打开了,上百条汉子端着长枪就冲出来了,他们是冲着这些俘虏来的,他们还在口中高喊:“蓝衣好汉们,待我等杀光这些土匪后,好好招待大家伙!杀啊!”   这帮子人气势很凶地冲着俘虏们跑了过来,俘虏们吓得惊叫不已,都在往人群中间挤。   吴化龙苦笑着摇了摇头,真没文化啊,这是俘虏,懂不?!   “向天开枪,止住他们!”吴化龙命令道。   一阵枪响后,见过这物件厉害的青壮们,马上嗷嗷地往回跑,又把大木头门关个紧。   吴化龙叹了口气,举着电喇叭又向那庄子走去,刘匪王连忙紧跟了上去。 第三百零五章 他们都是俺的劳工了   吴化龙和刘匪王快步走到了那个庄子前的大门口,站住了,然后听到里面传来了惊呼声,好像会把他们怎么样似的。   那个大门上的木桩子能有男人胳膊般粗细,现在已经被火烧烤得漆黑了,有的地方刚刚着过火才被水浇灭了,吴化龙自信现在一脚就可以踹开它。   可现在它却关闭得紧紧,好像可以挡住什么似的。   里面一帮子青壮们都在偷偷看着他们两个。   吴化龙举起了电喇叭,懒洋洋地说道:“俺们是台湾汉唐集团安保部门的安保小队,负责招工工作,那些俘虏此时是俺们的劳工了,会得到俺们的保护,任何想伤害他们的人,都会受到严惩!”   一直在墙垒上观望的赵家老族长,马上冲着他们两个深深地做了一个揖,声音嘶哑地说道:“赵家老儿理会了,这些人现在都是您的了,他人不得再动半分……方才是庄子里的后生激愤了,莫怪小的们。不知道大王现在有何要求?庄子虽说小了些,可是该孝敬的,我等定不会比别家少了——”   吴化龙队长忽然感到浑身有一些焦躁,你妹的,刚刚说过俺们是招工的,这老头又把俺当成另一伙土匪了,还大王,大王的乱叫。   难道真像伍坚强大队长他说的那样,俺真是有一身的匪气吗?!   他感到有些头大了,还热得慌,便脱了棉帽子,露出齐刷刷的短发。   一直紧紧跟在他身边的刘匪王小声地说道:“锅,至少需要十口大铁锅!”   吴化龙说道:“赵家老头,俺不是大王,俺现在是吴队长,俺们需要十口大铁锅用一下,五担米面……俺给你银两也成,交换也成……你看到那面地上躺了些牲口……用肉和你换,你老头合适的……”   “……”   当吴化龙脱下帽子的时候,那赵家老族长就放下了一半的心……这些人真是那台湾汉唐集团的人了。   半年前就一直有传闻说,有一帮子短头发的人,赶走了红毛蕃,独自占了若大的海岛,杀了多少人谁也不知道,称了什么王谁也不知道,不过,做生意听说倒是还算公平。   赵家老族长毫不犹豫,回头便喊:“快去准备大铁锅十口!高粱米十担……”   吴化龙马上说:“莫要那么多高粱米……他们在这里只吃一两顿饭就走……到海边的船上就好办了……”   赵家老族长捋了捋胡子,说道:“吴队长是要给他们吃食……不是给后来的弟兄们准备的?”   “嘿嘿,其它的弟兄都在船上等着呢……这样的吃食,他们也不喜……天知地知,这帮子流民大多都是被胁迫的——俺带走吧,留在这里也是害了别人,更害了他们自己——就这世道了——”   墙垒上的赵家老族长连连作揖,激动地差点掉了下来。   十口大铁锅和若干高粱米都从墙垒上慢慢吊了下来,安保队员们也没管他们赵家庄子开不开门,庄子里的人出不出来,都忙活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地上一共打死打伤了八匹马,五头驴,还有三头骡子……完好无损的,只有两匹马,一头驴……   安保队员的农民本性,此时露出来了。   有的小声抱怨道:“都是大牲口啊,开枪时都他娘的打哪去了……真是混账啊!”   也有的安保队员小心骂道:“莫叫吴队长听到……他只是想要我等平安才让不分青红皂白打过去的……人比牲口重要!赶紧给它们一个痛快吧,叫得让人心碎……”   安保队员和水手们齐心合力地处理起这些死去的牲口。大家都有过类似的经历,干净利落地扒皮去骨,剁碎,十口大锅就开始煮了起来……另外也有十几个安保队员,抬着两匹马的尸体丢到了赵家庄的门口,就走了,谁管他们怎么处理……   那些俘虏们先吃了安保队员们的半份口粮……又喝了些热水……安保队员们这才点清了人数……四百多人呢这是。   他们吃完了这一顿后,比先前更为老实了……都乖乖地坐在地上。这时刚过下午,阳光还是挺足,竟有人开始打起了盹……   吴化龙在不停地巡视着,看着这一群穿得烂乎乎的人,现在他们一个个老老实实的坐着,有的人还竟然开始打盹了,有的人闻到了炖肉的香味后,露出了期盼的神情……这些刚才都是暴民,现在倒是老实了。   “你们他娘的……”吴化龙想骂点什么,又骂不出……   安保队员们把自己的口粮和携带的后备都给了这帮子流民,他们自己等不得炖肉了,口急的就砍了一些树枝架起来烤肉了……肉还剩很多,还可以带回去给船上的兄弟们吃……在水手那里,肉永远比鱼受欢迎。   各种调料一一加上后,那烤肉的味道就出来了,伴着炖肉的香气四散而去……这对一直处在饥饿期的人来说,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就有跑得不远的人偷偷又回来了……他们越靠越近,直到一直在巡视的安保队员发出了提示……有人正在靠近。   吴化龙赶紧把口中的肉块咽下,喝了一口酒。带着几个安保队员大步地迎了上去……那靠近的流民又跑,这时候其中有几个人已经跑不动了,正在那努力做着逃跑的各种动作,但却一点也没有逃跑的速度了……   吴化龙和几个安保队员快步上前,轻轻一揪就把他们几个抓起来了……   “他娘的,别跑了,你被俺们汉唐集团雇佣了……你看你,这瘦得都不成人样子了。”   吴化龙让几个安保队员带着他们慢慢走回去,自己一个人望着远方发呆……再远一些就是山区了,那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慢慢地饿死,他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又捏紧了自己的1649式步枪,忽然感到自己要是没有了汉唐集团……真他娘的啥也不是了。   那赵家庄子的人看见那些汉唐集团的安保队员们,真的没有人理他们,甚至朝他们的庄子看都不太看,就又打开了大门,连忙把死马抬回去。然后又看到他们真给那些流民管饭,口中都发出了“噫”的声音,真好奇怪啊……这世道,还有这样的人。   赵家族长捋着胡子说:“升米恩,斗米仇……但愿他们真的都带走……我等也出去吧……他们不是土匪……”   赵家族长的大儿子赵子阳轻声道:“或许他们招人入伙……才要如此善待……”   赵家族长却摇摇头道:“不可能,我看他们身上有傲骨……这是装不出来的。”   “是啊。”二儿子赵子义说,“我真没有见过,还有这么多人的腰杆有这样挺直……”   当赵家族长带着几十个挑着担子,空着手出来的青壮后,整个场面好看了许多,那些尸体都被远远地埋了……赵家庄还主动为他们搜寻逃跑的流民们,当然可不能打死,但是真打了几下子没有事吧?   陆陆续续就有青着脑门,黑着眼睛的流民被抓回来……   这一个下午,双方有了些鱼水情的意思……待真的开始吃肉时,场面更好看了,特别是吴化龙让赵家族长吃了一碗酒后……那是百年孤独。   赵老族长这两天在天堂和地狱之间打了一个来回……身子早就承受不了了,直接醉了,让几个青壮送回去了。   赵子阳恭敬地问道:“吴队长,那台湾可安置了这么多人?”   “越多越好……”   “那都可以供得上吃食?”   “要是饿死他们,在这里就行了,俺带回去没事儿找事嘛?”   赵子阳没有理会吴队长的直言……从军之人嘛,不在意的,又问道:“现在人够用了吧……如若出发,我赵家庄还有几十条小船,顺着这甜水河便可下海……只是多绕了几个曲折而已……想必吴队长来时没有发现……”   吴化龙心里一笑,摇着脑袋苦笑着说:“不够啊,还差好几百……不知要等何时才能离开……”   赵子义马上说道:“此事简单,吴队长带着他们先行离开,我等在这莒州周围再招一些,能管饭还发银两,那是有福气的地方,到时我等亲手给你们送到海边去……”   吴化龙说:“俺只要青壮啊……青壮女子也是可以的……”   赵子阳连忙说道:“好说,好说,吴队长先到那海边等待,我等定会招来……”   吴化龙嘿然一笑,点头认可。   郭怀一的招工船队,又在海边停留了三日,那赵家庄的人还真的送来了不少的青壮……陆陆续续地也够了一千二百人数……这里还要算上二匹马和一头驴。   郭怀一和吴化龙叼着烟卷,一起趴在船舷上,一会儿一起向着海面吐着烟雾,一会儿一起望着远处正在往上吊运青壮的其他船只发呆。   他们吐出的烟雾在海风中随即被吹散,不留半点烟味。   “龙官,那赵家的两个童生没有半点跟我等去台湾的心思?”   “大哥,不可能。他们现在想着让俺们快一点离开才好……最好把那些流民都带走才好……”   “嗯,他们就是汉唐集团所称的知识分子吧?来之前还让我等能带多少就带多少走,还不得强迫,他娘的,恐怕不太能行……”   “嘿嘿,大哥,你道俺们为何放那些土匪一条活路?”   “你想让他们把水搅浑?我等下次还不知道多久再来此处……”   “大哥,下次可能不用俺们亲自来了……他们听闻后——以后会主动找到台湾的……咱台湾真缺人。”   “哈哈,龙官,难怪你与那两个童生相言甚欢……”   “大哥,事先也倒不是为他们,没办法啊,就算俺们不放土匪走,也还会来新的——那两童生说即墨有兵马三千守卫……不去那里也罢,俺是来招工的,又不是来打仗的……”   “龙官,汉唐集团是不愿我等受到伤害……他们是只要精兵,不要人数……”   “大哥,如果他们想要多多招兵倒也可以……但又有何益处?白白浪费了性命和物资……性价比上不合适。” 第三百零六章 调整扩军思路   郭怀一的招工船队回来后,先在基隆港口停了一下,把安保队员和劳工们都放下了,然后又带了些台北基隆的货物回到了热兰遮城。   郭怀一在热兰遮城宾馆呆了两天,其间,他把整个经历差不多都讲完了后,开始反复强调吴化龙在行动中的表现极好。   范例在心里笑了笑,心道,我只对你郭怀一提供的资料和数据感兴趣,至于如何评价个人的成绩,这不归我管。   但范例还是热情地和郭怀一握手告别,表示对他的配合感到满意,并说了一句没有用的好话:“放心,安保部门一定会认真考虑到吴化龙的功劳。”   他们两个这时候当然不知道,在基隆军训基地的操场上,吴化龙正在伍坚强大队长的命令下,作一千次连续三姿射击练习:卧射!跪射!立射!——   吴化龙被惩罚的原因是伍坚强大队长对他的打法强烈不满。   伍坚强大队长认为,吴化龙带领整个小队攻击土匪时,并没有用最有效果的打击方式,他满脑子都是封建军队的那一套打法。   当时,伍坚强大队长听完吴化龙的报告后,马上就出离愤怒了,他骂道:“你妈个逼的吴化龙,你为什么不偷袭他们?!你们完全可以绕道到正北面,然后无论直接射击也好,还是扔手榴弹也好,效果是不是更好?!你妈个逼的直接正面进攻,你当你演抗日神剧啊?!”   “土匪才十匹马!骡子和驴算个屁——”   “呀,你还不服气?最后一个土匪冲到多远?!马上就伤到人了!!”   “伤不到的,俺故意停了二个数,好射得更准些——”   “好,就算有完胜的把握,那么你们跑到他们的下风处进攻,还忘了扔长条蒺藜,这你怎么说?!”   “土匪才十匹马!骡子和驴算个屁——”   “啊呀,你还真不服气——轻敌就是个死你知道不?你死了不算啥,要是重伤了,还要汉唐集团养一辈子吗?!”   “他们当时是静止状态,要是跑起来,还要一段时间加速——至少要十五秒的时间才行,十五秒啊,要是俺这个挑选出来的小队,四十五个人都打不准他们,你让俺跳基隆煤井俺都心甘情愿,别说被人砍死了!”   “嘿,嘿,嘿,对自己的射击很有自信嘛——刘匪王,你去操场监督,让他做一个千次连续三姿射击练习,你喊口号,他要是差一个加十倍!”   吴化龙和刘匪王一起做了个立正敬礼的姿势,然后干净利落地转身跑出基隆军训基地的办公室,直接跑上了操场。   在操场上,刘匪王有些担扰地说:“吴队长,伍大队长真生气了,我看他的手指头都红了——”   吴化龙说:“是啊,当时要是偷袭的话,效果更好,可俺就想堂堂正正的打一场仗——就算被砍死了,你后悔不?”   “吃了这碗饭,就得有死的准备——不死更好,再来一次这样的机会,咱们还要堂堂正正的打,太涨士气了!——不过伍大队长可生你的气了——”   “莫怕,告诉你一个秘密啊,他要是嘿嘿地笑了,就是不生气了,可能有坏主意了——”   “这样啊,那咱们快点操练起来,别再让他打坏主意了——一千个,你能坚持下来吗?”   “哈哈,虽然俺最多一次连续做六百个,但这一次,俺定能做到!来吧!”   刘匪王开始喊道:“准备好——卧射!跪射!立射!”   伍坚强大队长和孙瑜中队长透过窗户看了一会儿吴化龙的练习,对他的认真态度都表示满意。   伍坚强大队长说道:“这小子一点都不傻,要是有机会参加几场大型战斗——能成为一个将才,咱们还得多教一教他们——”   孙瑜中队长点点头表示同意,说道:“这帮子明人的政审都过关,这点让人最放心,我看让他们成为扩军的主干还是可以放心的。”   “呵,呵,咱把人家的家眷都集中在一起,又是给优待,又是给工作的——本来是扣押人家,还要让人家劳动,可谁知反倒让人家感谢了——董事会那帮小子真会当好人啊。”   虽然大家都是工作关系,谁也没有比谁更高贵一些,但是在汉唐集团的内部,也就只有伍坚强大队长敢直呼董事会为那帮小子了。   “集体的智慧嘛,总是大于个人!”   伍坚强大队长也点头认可,这个观点本来就是对的,至少目前来看,董事会还是从从善如流的——一个善于接受别人观点的机构,一定是一个有发展前途的机构。   两人回身坐到了台湾式沙发上,点上了烟。   “还有九年了,咱们这合同期就算完事了,小孙,你有啥打算?”   “九年,想起来真漫长,可这转眼不就一年过去了?我啊,这一辈子就干这个安保工作了——这才是真正保卫我们自己事业的工作,值得我全身心干下去——”   伍坚强大队长笑了,说道:“咱们当兵的人说话就是实在,这人只要当上了兵,一辈子真就不想干别的了——俺现在可算是过了当兵的瘾了,咱们就没有那些技术员们的花花想法——不过,也得让人说话,言者无罪嘛。”   孙瑜中队长没有直接回答,知道伍坚强大队长指的是什么。   听说,在热兰遮城,有几个技术员们组建了个法治建设小组,经常在网上以小组的名义发表自己的见解,还主动发展自己的影响——一时间在集团内部影响挺大。   这一点并没有违反当时签订的合同书,完全属于私人性质的行为。   有的技术员选择旁观,有的技术员选择支持但不参与,还有的技术员毫不在意,只管做好自己的工作。   听说这个小组的组织者是江铁生,他们经常在休息日时,在天上人间的酒吧里集会,什么事情都讨论得非常认真而激烈。   孙瑜中队长想了想说道:“伍队长,我记得你有一句话说过,这个技术员们,知识分子们说些什么都不重要——咱们安保大队的成员们可不行,这个核心问题不能变,咱们不参与他们的讨论——我个人私下里也和其他队员们通过气,大家想法差不多——老鄂那里也差不多一样,问题不大。”   伍坚强大队长叹了口气,说道:“现在才刚刚吃上真正的饱饭,就开始乱吵吵起来了——真是党内无派,千奇百怪啊——”   孙瑜中队长苦笑了一下,说道:“吵吧,真理不辩不明嘛。这都和咱们当兵的无关——他们去搞他们的真理,咱们保卫咱们的集团,让他们有闲心,有精力去吵,这不冲突吧?”   “呵,呵,小孙说得对,还难得幽默了一把。俺下岗那阵儿,把推三轮车的朋友们一下子就组织起来了——为啥当时好组织呢?就是杨秘书那句话说得好,这就叫联合起来家家富,个自为战户户穷嘛——要不是后来各种收费涨了,干不下去了,这要是真富起来了呢?谁知道还能出啥妖蛾子——人哪,真是个怪。”   晚上,伍坚强大队长一个人来到了吴化龙的双人宿舍,听说他在惩罚中受了点儿伤。   吴化龙和达鲁是单独住两人间的。   他们俩的隔壁,就是安保队的宿舍房,目前都是十六人一间——这一趟宿舍的后面,是参加轮训的新兵间,三十二人一间。   在它们的后面,还正在建设一趟同样标准的宿舍,从规模上看,差不多达到了布袋镇新兵营的一半标准了。   在汉唐集团的扩军计划中,到1650年的七月份,在夏收夏种的双抢期过了后,这里要达到布袋镇新兵营的规模水平,而那里却要达到现在的两倍。   但是,这一次的扩军计划有所变动,与原计划有些不同了。   在原计划中,汉唐集团的董事会原打算把汉唐集团的安保队员单独整合起来,作为一个单独的特种大队存在,同时负责掌控整个安保部门的后勤管理工作,当然,这里也包括他们所携带过来的武器。   在这些携带过来的武器的使用和保养上,他们从没有打算把他们交给明人安保队员负责。   但是,现在思路上有了变化。这主要是因为他们过去低估了明人安保队员的忠诚度——认为单独组织一个特种大队,可以在实力上拥有绝对的战胜权,不管是针对这个时空的哪一种势力,并同时可以监控明人安保队、土著安保队了。   现在的思路则换成了打散汉唐集团安保队,让各个队员下到各个明人安保队去直接就职,这样就有利于完全掌控明人或者土著安保队了。   这一思路的调整,完全是由安保部门自己单独做的设计,其实也就是由伍坚强大队长和两位中队长孙瑜和鄂玉喜,精心设计而成的。   他们一直没有放松对明人安保队员的考察工作,这里分公开的方法和秘密的方法,究竟运用了什么技术手段,则不必要让别人知道。   最后三个人开了一个碰头会,鄂玉喜中队长为此还专程到了台湾北部地区的基隆。三个人认真探讨了一下,决定正式向董事会提交自己的建议,他们自信自己准备的各项数据、资料非常详细,非常有说服力。   果然,董事会在三天后批准了他们的建议,重新调整了扩军思路。   伍坚强大队长走进了吴化龙的宿舍。宿舍里正点着蜡烛纱笼灯,不太明亮。达鲁正在给吴化龙的膝盖上涂红药水,酒精杀得吴化龙直吸气——   达鲁背对着伍坚强大队长,没看见他。吴化龙则像是死狗一样瘫在床上,穿着军用裤衩,伸着四肢任由达鲁摆弄。   达鲁说:“有这么疼,疼嘛?刚才清理伤口也没听你叫唤——”   吴化龙有气无力地说:“俺这是舒服的——不是疼的——”   达鲁翻了一下白眼说:“靠!你就装,装吧!” 第三百零七章 汉唐集团真失策了   “装,咱们就不怕这样的人,等着下次让他做两千个,看看会是什么样——”   伍坚强大队长把话接了过来。   达鲁不用回头看,听声音就知道是大队长来了,他连忙把手中的物件都放下,站起身来,“啪”地来了个标准的立正。   吴化龙则是一脸的死猪像,只能摆动一下手指,又踢踢腿,算是打招呼了。   伍坚强大队长对站得笔直的达鲁摆了摆手,说:“随便些,达鲁,现在大家都是在休息时间——”   然后他一屁股坐到床边了,顺手拿起达鲁刚才放下的东西,接着也给吴化龙的膝盖擦药水——伍坚强大队长随意地说:“你们为什么不点电石灯呢?电石现在每个月都发,不怕以后没有,那玩意儿多亮堂啊——”   吴化龙躺在床上哼哼叽叽地说:“太亮了,也太臭了——”   “是喽,那个味道闻了脑,脑子疼!”达鲁马上接着说,“其实吴队长闻了没,没有事的,他是怕我脑子疼——只有在我不在的时候才点上用。”   “操,战友情深啊!”伍坚强大队长用力擦了一下吴化龙的伤口处,说,“你看,任何一次作战,你不先去想战士的安危,只想着胜利,这是不对的——可能原先俺也是这样想的,后来人这年纪一大,就想着还有好多不用去死的办法赢得胜利——可惜晚了——你说你有没有脑子,还能让两个队员受伤了??”   “伍队长,这真不能怪俺,谁知道那一头驴上船,还能踢伤人!要不是想着咱们这里缺大牲口,俺他娘的就直接吃肉了!当时真是气死了——”   “这事情不重要,说说看,你这次被罚的原因是什么?”   “俺算是明白了,这汉唐集团就是不能轻敌,是个敌人就直接弄死对方,管他用什么方法呢!——咱们千万别损失——”   “对头!”伍坚强大队长狠狠地戳了一下吴化龙的膝盖。   这一次吴化龙没有准备,疼得叫了一声。   达鲁在旁边一个人笑个不停。   1650年的春节是在2月1日,台湾的汉唐集团正乐呵呵准备过年的时候,汉唐集团的人没有想到,他们在明大陆暗暗地折了个面子。   这个面子虽然折了,但是幸好没有人知道内幕,只有汉唐集团内部的人才会知道。   大概是1650年一月初的时候,广州城内忽然有了谣言,说一个月内,广州城会被满清“平南王”尚可喜、“靖南王”耿继茂所包围,广州一个人也逃不出去,所以想保得性命的,快些想办法跑吧——消息说得有鼻子有眼,非常逼真不说而且传得非常迅速,一下子便使得广州城里人心惶惶。   但是,这时候广东南雄府陷落的消息还没有传过来,许多人还抱着一丝幻想,想那南雄府,墙高城艰,有将士六千守卫,岂能是好相与的?!   也有商人言道,上个月才从南雄进了一些杜仲、松脂、田七之物,听闻那里一直风平浪静。   南雄,广东名城,位于广东东北部,大庾岭南麓,毗邻江西、湖南,自古是岭南通往中原的要道,史称“居五岭之首,为江广之冲”、“枕楚跨粤,为南北咽喉”。   满清屯兵于江西,意对广东不利,这是广州城内人人皆知的,但是人人都把希望寄托在南雄身上了——那里一定能守住!   听闻那满清官封尚可喜为“平南王”,赐金印、金册,与“靖南王”耿仲明携家口旧部进军广东。当他们行至武昌,由于部下违反军法,靖南王耿仲明畏罪自裁,由其子耿继茂接任,两路大军同归平南王节制。   两广总督杜允和也是曾言道:“那尚可喜、耿继茂身为汉人,甘心为鞑虏驱使,奈何鞑虏对他们等人并不十分信任,仍有李成栋、金声恒叛清之疑,否则,岂能因小小不然,便吓死出征大将?   想那伪王尚可喜和耿继茂,一个兔死狐悲,一个丧父伊始,因此才屯兵于江西不动——现在他们正是首鼠两端之时——此时如能有一个通晓大义,能言善辩之士前往——说服他们归顺我大明,重演李成栋之事,也是未必可知啊——”   广州众官员深以为然。   那个说服之士本来应由杜允和的首席幕僚担当,可是他突然病得很厉害,只能另选他人了。   正在遴选相关人员时,广州城内忽然谣言大起,这着实让广州的官员们恼火万分。   这是什么行为?是破坏我大明的安定局面的行为,是破坏我大明运筹帷幄的行为!   查,一查到底;禁谣,传播谣言定罪!   言语之罪,着实不好清查——有人说是游方和尚说的;有人说是巡历道士说的;还有说是引车卖浆之人说的;更有甚者,还说是路过的脚夫挑夫说的。   此事最后只好不了了之,广州知府只好草草颁布了一项举报之法,言有危害大局者,民皆可以举报,查实有赏——本来这只是应景之举,未曾想到却让广州市井之徒看到了一条出路。   但凡有不合我意,但凡有私人之仇,其所言皆可举报,一来报了心头之恨,二来弄些奖赏花花,如何不可?   广州知府的头顿时大了。一些獐头鼠目,言语猥琐之辈,纷纷前来举报,一开始时,广州府的差役们还有心查证——但查证的结果往往都是不实之言,显得差役的查证行为很是傻瓜,于是差役让那些举报的市井之徒趴在街上,狠狠抽上几鞭子,直将对方的衣服抽烂方才解恨——由是,广州城内便流行起两个词“扑街”“烂仔”,本来是专骂那些想举报得赏的小人,后来便引申了,适用范围很广了。   在广州城内运筹帷幄、查谣、举报,正忙得不可开交时,突然传来噩耗,广东南雄关被破了——   后来更准确的消息传来了,原来“平南王”尚可喜、“靖南王”耿继茂屯兵江西南部后,表面上按兵不动,但私下里派精兵偷渡梅岭,同时暗中派遣百余名间谍分批混入南雄,在约定好的一个晚上,四处放火让城内一片慌乱,并直接打开了城门,早早就埋伏好的满清军主力蜂拥而入。   守城六千余名将士死战殉国,城内居民被屠戮殆尽。   听到了这个消息后,广州城内一下子安静下来了。   广州城,现在只剩下韶关一座关口的防护了——   广州城的谣言,是广发物流公司经理何斌,亲自着了几个手下去城内东南西北市散播的,还好,手下的人果然都是挑选出来的,还算机灵,没有一个人被查获或举报——   广发物流公司成立以来,组织了几批次的货物运输,当然这里还包括客运,但是何斌细细地一算账,除去相应的费用,他这个公司还真没有挣几个银两——如果不是那广州水师统领大将吴文敏省去了他们相应的潜规则费用,还不用上船巡查,也不用派兵船护送了,弄不好物流公司还得先赔上些本钱——当然,刚刚开始做生意,谁都图个长远,不可能开门就挣银子,但是能挣一些岂不更好??   当何斌经理接到的汉唐集团让他散布谣言的命令时,他苦笑了一下,这汉唐集团也是没办法了,出此下策,没有使用那海报广而告之的办法磊落——   当时,那些海报印刷好以后,何斌经理亲自带人,一处一处往那显眼之地张贴。刚一开始,便吸引了无数人驻足观望,众多市民立刻喜欢上了这张海报,并顺便就记住了它的内容——珠江畔,有一家广发物流公司,那里固定时间向那蛮夷之地台湾——或者现在不是了,听闻那里有一座大城,还有各种各样的花巧物件,最有名的便是那水果糖了,各种味道,很是美味。   何斌经理的担心成为了现实,总有人把那海报揭走,糊窗户也罢,揩屁股也罢——这个倒不太可能,太硬了。   何斌经理只好再印,再贴得牢靠一些——海报被揭的少了一些了。事实上,这时已经可以达到家喻户晓的程度了。   但何斌经理还没有放松宣传工作,看来商人都是天生的广告专家,他又在自己的办公楼外,着画匠直接在那用白灰涂过的楼体上画了大幅的海报,粗糙了一些,但是足够大,特别醒目,而且没人可以揭走——这成为了珠江一景了。   宣传效果有了,可还得看实效。货运量就是那样了,不瘟不火;客运量更是平常,一点点而已。   何斌经理也是暗中着急,正在想办法呢。这时,他接到了让他散布谣言的命令。何斌经理心里道,汉唐集团这也是没有办法了,出此下策了,不过也无妨,虽然此计上不了大雅之堂,但也是无奈之举了。连何斌经理自己也是不信那南雄关会直接被满清打下。那南雄关城墙,听说不亚于广州城墙了。   俗话说谣言止于智者。也许这是指智者听了后就信了,并诉诸实践了,没有再去传播。   当然,这是何斌经理自己希望的。   一些智者当时不会相信的了,人家直接无视了。可不管怎么说,谣言还是有了一定的效果,一些商人之家,真就派人带着家眷跟着船去了台湾,但这一般只是开一处分枝的行为——何斌经理所盼望的中等规模的移民现象没有出现。   何斌经理又上火了,海报也贴了,谣言也散布了,还要如何?总不能拿刀去逼吧?   随后,南雄关被破的消息传来了——何斌经理顿时呆住了,这还是谣言吗?!这是一步步往真相上走啊!   别人也有这样认为的,于是,客运量一下子涨了上来,何斌经理心情沉重的看着营业额上涨——这时候,又接到命令,让他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要全体撤离,只留下当地的雇佣人员看守就行了——撤离的时间点就是韶关被攻下!   过了几天,粤北没了消息,又听说是满清后撤了,停留在南雄不动了。   汉唐集团散布的谣言不攻自破。   广州城在二月份,并没有被包围,连韶关城也没有被围。   当然,除了广发物流的人,还没有人知道这个谣言与汉唐集团有关,但是汉唐集团的人自己知道,这一次,他们真失策了。 第三百零八章 汉唐集团目光浅了   事实上,对于整个历史来说,某次事件差一两个月,哪怕是半年一年的才发生,真是不算什么,毕竟这一点点时间的差距,对于整个宏观的历史来说,真的是不能算什么了……只要大的走向还在那里。   但是汉唐集团却认真起来了,他们集中了相关技术人员,开始认真地分析起来,这他妈的是差哪了?   问题的根源不分析出来,想必他们都要睡不好觉了。   他们在地图上比比划划,并反复对着各种资料进行着分析、讨论。   最后,情报部门的范例拿出的意见,得到了大家的认可……汉唐集团对厦门郑家的支持,间接的影响了满清在南方的行动,在严格意义上说,郑家一系列的行动,从侧面牵制了平南王尚可喜的南下大计。   在汉唐集团的董事会上,董事长伍大鹏愤怒地拍了桌子,说道:“这一次,我们的目光短浅了!”   李子强董事倒是不在意地说:“拉倒吧,别当他们是回事儿了……他们怎么样我们都有办法对付……”   建国安董事和孙德发董事、宋士达董事互相笑笑,谁也没说话,大鸟的愤怒是在于事情没有在他的预设和掌控下发生了,而不是他对付不了……   郑家在闽南地区已经不是小打小闹的行动了。他们用围点打援的战术消灭掉泉州的援军主力后,在他们的原定计划内,他们应刻固守同安城,严保东北方向的安全,占领安溪地区大部。然后要威慑漳州,取得对龙岩大部分地区的控制权。   这样,安溪的铁矿、龙岩的煤矿尽在郑家之手,或者说,为汉唐集团大大地增加了原料供应量。   但是事情发生了变化,在郑家击败了泉州的援军后,试探着向泉州方向施压时,他们发现自己不是在施压,而是在捡便宜……他们没有受到任何阻挡,郑家军竟然一股气地平推到了泉州城下!   郑家不太会玩了,大明和大清共同的境外势力,汉唐集团也不太会玩了……   当初郑家和汉唐集团在磋商时,郑家提出的方案深深打动了汉唐集团,郑家这三个中年大叔多好啊,如果这个方案得到了实现,仅仅闽南一地的煤铁原料,就大大加速了台湾的工业化进程,当然,也为厦门扩大了生存空间,厦门,再也不是封闭自己,只能等死的样子了。   而且这个方案的完成,也看不出有什么难度,于是双方一拍即合。   可是随后却出现了意外的局面,泉州,当时像一个赤果果的女子一样摆在了郑家和汉唐集团的面前。   上,还是不上?   当时的军事顾问团的负责人苏波认为,这个泉州城应该拿下。   从军事意义上讲,此地属于闽南中部沿海,所控地域远比厦门广阔,北上南下都是极好的前进基地。   在军事攻打上,苏波只用了一句话评价……如果我们支持,三个小时完全可以拿下。   这条建议当时上报到汉唐集团后,引发了大家广泛的讨论。   泉州,地处福建东南部,北承福州,南接厦门,西连福建内陆,东望台湾宝岛。   远在夏商时期,此地便有开发。它又是古代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唐朝时期是四大对外贸易港口之一,宋元时期则发展为东方第一大港。   马可.波罗曾经说过,埃及的亚历山大港运载的胡椒一般的国家每次只运去一船,而“刺桐港者,则有船舶万余”,其繁荣兴盛可与亚历山大港媲美!   明初至成化间,以泉州湾为出海口的泉州港,已从宋元时代的东方大港降格为专门接待琉球使船的朝贡港。   成化之后,市舶司迁往福州,这里更下降为只供南北沿岸贸易的地方性港口。港口逐渐淤塞,不能停泊通洋大船。   除了这一点,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回教的没落。   还是在公元1276年时,元军入闽,张世杰等人护送端宗行朝一路南行,直奔泉州。   当时泉州在南宋的地位类似今天世界的第一流大港,它拥有庞大的人力物力资源。因此,张世杰等人想要据此地为都,以图东山再起。   张世杰等人到了泉州城外后,端宗接受了泉州地方头目蒲寿庚的谒见。   这个蒲寿庚是阿拉伯后裔,逊尼派穆斯林,他起初不过是个亡命徒,后来因为海外生意做得大,又帮朝廷打过海盗,逐渐当上了福建安抚沿海制置使、广东福建招抚使乃至提举泉州市舶使。   他一手掌管东南沿海的过半海外贸易,“擅利者三十年”,是当时泉州城里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当时在谒见完毕后,蒲寿庚便请端宗入城。   然而此时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据史书记载:“宋主昰舟至泉,寿庚来谒,请驻跸,张世杰不可”。也就是说,蒲寿庚请宋端宗进城,但张世杰不同意。   端宗行朝来到泉州,就是为了据城立都,现在见了蒲寿庚一面后反而不愿意进城了,这显然是张世杰看出了蒲寿庚有问题。   事实也证明了张世杰并没有错。因为就在张世杰因为宋军船舶军资不足,因而强行征用了蒲寿庚的一批船只和货物之后,“寿庚怒杀诸宗室及士大夫与淮兵之在泉者”。   要知道,如果说蒲寿庚大杀淮兵还可以理解为是因为船货被淮兵掠走而发怒报复的话,那么杀戮赵宋的宗室,那就显然有问题了。   而且,蒲寿庚对赵宋宗室的杀戮,是无差别的屠杀,只要是在他控制区内的赵宋宗室人员,就全部杀光。这批人的总数,即使按照最保守的估计,也在两三千人之上。   明大陆历史上那么多次改朝换代,不是没有过对宗室的屠杀,但那要么是皇族内部的内讧,要么是北方野蛮民族南下后由敌对国进行的,而由一个本国地方官员决策并执行的宗室大屠杀,仅此一次。   所以说,张世杰并没有看走眼,蒲寿庚的确是在谒见前就已下了投降元朝的决心,从他敢于屠杀几千赵宋宗室的行为来看,这个穆斯林虽然从小在中国长大,但他对中国的本土皇权其实没有哪怕一点点的敬畏,他邀请宋端宗入城,更有可能是为了以端宗作为降元的投名状。   蒲寿庚真面目暴露后,张世杰以兵围城,蒲寿庚引元将索多南下,宋军解围南退,蒲寿庚则以其整个东亚地区最大的船队配合元军一路南下,直至崖山决战……   宋亡后,蒲寿庚家族继续扮演着泉州土皇帝的角色,在他们的维护之下,泉州迎来了城市历史上的所谓“伊斯兰黄金年代”。   到了元末,蒲寿庚家族又故伎重演,他们勾结当时的提举泉州市舶使那兀纳作乱。但这次蒲寿庚家族再没有宋末那么幸运了,乱兵被元军镇压。   元庭派兵攻入泉州,使泉州的回族与穆斯林教遭到了严重破坏,“凡西域人尽歼之,胡发高鼻有误杀者。闭门行诛三日”;事后即“发蒲贼(蒲寿庚)诸冢,得诸宝货无计。   在惩办他们家族的人时,“凡蒲尸皆,面西方”;“悉令具五刑而诛之,弃其胾于猪槽中,报在宋行弑逆也”。   蒲氏家族信教,故“忌面西方”,穆斯林忌猪,砍其身于猪槽中是最大的侮辱。仇恨至挖墓刑尸,非常残暴地屠杀蒲氏族人,只有及时外躲或刚好在外者,才能幸免于难。穆斯林资财、住宅、礼拜寺等大半毁于烧杀和劫掠之中。   这就是泉州城、泉州港衰落的开始,也是泉州穆斯林衰落的开始。   而那时这些行为,在当时并没有遭到任何人的反对。   由此可见,公道自在人心,在时人的心目当中,这就是蒲氏屠戮赵宋宗族的报应。   朱元璋建立明朝后,对卖国求荣助纣为虐的蒲氏也是深恶痛绝,下令将剩余的蒲氏族人充军流放,为娼为奴,不得登仕籍。   蒲氏完全从富族成为贱族达数百年,真是天网恢恢,恶有恶报。   而当时许多本地的回人也都耻于和蒲寿庚牵连上关系,把他称为“无耻的叛教者”,认为完全是蒲寿庚个人人品行为的卑劣,将穆斯林带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中。   至于在元宋时期,泉州为何能取代广州成为了最大的对外海港,主要是因为它的外销商品生产的繁盛和造船业的发展。   泉州的丝绸缎、瓷器、茶糖盐、铁铜锡器等生产技术发达,再加上造船业也高度发达,其顶峰时期的产品,四层大海船,上面生活设备齐全,可以搭乘一千人出航。   汉唐集团经过认真研究后认为,我们可以不在乎泉州城的海港作用和它的军事作用,但是,它的生产加工能力不可低估,泉州城里的那些手工业者才是真正的财富,甚至泉州城内的那些依然存在的穆斯林也都有他独特的作用……当然,现在可以看成闲子了。   汉唐集团完全同意了苏波这个军事顾问团的提议,并对郑家加大了弹药的供给,其中特别是炸药包,明显比往常多了几倍。   郑家人马上就心领神会了。   一开始他们只是试探着围攻泉州城,离那上面的火炮都很远,他们想着从泉州城的外围得些好处就够了,绝没有想直接要打下它。   郑家军本来就以海战见长,能在陆上一战中,歼灭援军主力,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说要攻打城高墙厚的大石头城,实在是没有底气。   定远侯郑联当时心里非常明白,这泉州城和舟山城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可是汉唐集团在交换的货物中,忽然提供了所谓的工程炸药,据说是专们给他们制成了炸药包形状,这里的意思就很明白了。   虽然此时厦门岛上也能生产黑火药,但是用在这泉州城墙上,定远侯郑联目测就知道效果不大,可是有了汉唐集团专门提供的新的炸药包,那可就不一样了。   苏波团长把这种炸药包的用法和效果说得非常仔细。   定远侯郑联当时哈哈大笑道:“说吧,苏团长,对我郑家有何要求?”   “很简单,能够发展正常的商贸就可以了……还有不可乱杀人!”   “哈哈,我老郑明白!”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定远侯郑联派出了郑家的爆破人员,生生将十几米厚的城墙炸成了斜坡……那爆炸声能传出数公里远。   第二天清晨,苏波团长和定远侯郑联去查看爆破效果。   苏波团长看了看斜坡,遗憾地说道:“看来还得来一次爆破……你们还是不太会使用工程炸药啊……”   定远侯郑联这时猛晃着大脑袋,说道:“会,怎的不会?我断定,里面的敌军已经逃跑光了……”   苏波团长又拿起望远镜细细看了会儿,说道:“他们可能都埋伏好了……”   “不可能,要不然那海麻雀不敢落到城头上……别看那上面还插着旗子,海麻雀从不落在离人十步之内的地方……儿郎们,冲啊!” 第三百零九章 汉唐集团眼睛红了   事实证明,这个明人海盗头子在这个时空的实战经验,确实要比那面世界的退伍军人强。   待定远侯郑联挥动着一把破片刀,指挥着郑家军冲上城头后,里面的守军果然都战略性转移了,据前来欢迎的商人们说,他们早早地都向着北面跑了,应该是跑去福州了。   追,还是不追?   有个副将愣头愣脑地过来请示道。   定远侯郑联冲着地上吐了口唾沫,说道:“追个屁!若是我等追到福州,全都要累死了,都成了人家的菜了!那城里面可是有真正的鞑子兵……”   事实证明,这个明人海盗头子在这个时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也知道以逸待劳的战术思想。   汉唐集团的军事顾问团团长苏波,现在抱着双肩,抚摸着下巴,斜眼看着定远侯郑联在那里尽情地表演,现在他是一幅亲民又亲商的样子……在一群所谓的群众代表中,定远侯郑联的声音宏亮,不仅表达着对满清的愤慨,还追忆着大明的荣光,当然,也宏扬了一下民族反抗压迫的主旋律,那些明人们差点喊他“郑大大”了……这个明人海盗头子也许天生就有政治家的素养?!   苏波团长此时一直打不定主意,是不是要告诉他,今年八月十五,这老小子的脑袋会被郑成功砍下来,当街示众……如果知道了,他还会不会笑得这样肆无忌惮,这样下贱……苏波团长想着定远侯郑联听完后痛苦的样子,心情好了很多。   苏波团长看着人群中,定远侯郑联的那个大脑袋一会仰起,一会低下,一会左右摇摆,哈哈的笑声不断传向四方,心想,这脑袋要有十多斤重了吧?   没人喜欢自己的同伴太嚣张,明明是汉唐集团的功劳好不好?可是还不能明说,只好任由他嚣张了……大叔要是牛逼起来,样子真不太好看了。   收复泉州的影响力实在巨大,它随后产生的震荡性反应,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郑家开始时只是在乎这里的战利收获,但是后来的眼界一下子便开阔了。   泉州城里加上周边地带居民一共有八万多户,人口五十多万……此时泉州当然还是不如福州城加周边地区二十多万户,人口上百万的规模……但是,这些也足够郑家消化一阵子了。   他们郑家当然不能像满清那样对待占领的地方,他们可以采用就食于敌的方法……而郑家只能做为管理者,加入到维持整个地区的稳定发展的系统中去……   泉州地区,这是郑家的家乡啊。   明代的泉州城仍是沿用元代的城墙,其周三十里,其高二丈一尺,内外皆石。市区面积大约有6.2平方公里。   明末著名学者顾炎武在《天下郡国利病书》中说泉州府城;“其城高如省中,而加广五百十九丈,且无省城九山及诸公署,而闤闠星联,科甲鼎盛。”   这个意思就是说:泉州城的城墙和福州城的城墙一样高,规模比福州城还要大五百十九丈,且泉州城没有像福州城城内阻隔着九座山,以及那些朝廷在地区设置办公的场所;泉州城内平坦开阔,泉州城内的街道街市非常的密集,城内风气很好,科举鼎盛。   具体来说,当时泉州城是福建最大的一座石头城池。当然,在岩石炸药的威力下,它只能算个渣渣了……但好像泉州的商民不知道这个概念。   在这个时候,泉州马得功总兵作为满清强盗集团的汉军支部,竟然没有死守泉州,这让汉唐集团的人们大跌眼镜,他们太高估计汉军的战斗力了……看来这一时期的汉军还是比较脆弱的。   郑家的收益让汉唐集团的眼睛红了,计算有误啊!   泉州好啊……大明对外贸易的传统三大物件,丝、瓷、茶在泉州都是有批量产出的。   明朝廷在泉州设染局,随后又设了织造局,以规范管理泉州发达的丝织业,那时泉州是全国著名的丝织中心之一。   关键是那时泉州周边还能出产生丝,这个台湾可没有啊。   泉州德化所产的瓷器在宋元的发展基础上,在明朝中后期达到了历史巅峰,形成了明大陆陶瓷史上独树一帜、影响深远的德化白瓷,这种德化白瓷大量销往欧洲,享誉海内外,在世界上风靡一时的。   它们被视为“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品”,欧洲人们“不惜以万金争购之”。致使欧洲掀起了一股模仿德化瓷器的热潮。这他妈的就亮闪闪的一把大剪刀!相当于“爱疯”手机了……比它还利大……   明朝安溪和永春地区,不仅有铁矿,茶业也非常兴盛。   汉唐集团得知郑家轻易拿下泉州城后,心里一边泛着酸水,一边分析着泉州的情况……   这个泉州下辖的晋江,德化,安溪,南安,惠安,永春各县都有自己发展的优势产业,经济发展相对均衡互补。   泉州山区的粮食、木材、茶叶等商品顺流而下,而沿海的食盐、糖、水果、咸鱼等商品也可运到上游,形成了山海物质交流。   总的来看,泉州区域的经济交换特征,是山区与沿海的大流通,如果汉唐集团加进去,就是可能达到全世界的流通。   要不明人自己都说:“泉郡宅于海山间,闽越奥区也。山海之产视九州之得于山海者贸繁而异。山而居者岁食其山之入,犹出其余以贸易于海;海之居者亦食其海之入,举得而有焉。盖山海之利居田之半,其民亦侈然安其利以自足矣。”   更为关键的一点,泉州沿海地带每年都要从海外输入大量的白银,因而,泉州有足够的白银购买粮食。   此时,泉州与江南的联系十分显目。泉州向江南输出红白糖、荔枝、龙眼干等商品,输入苏州一带的手工业制品和粮食。当然,现在由于战乱,商贸流动处于停摆状态……不过这个位置,汉唐集团完全可以增补上……比江南还好,一定的。   “还有北镇布呢?!”建国安董事打断了伍大鹏董事长的分析,有些生气地说,“这个你忘了提了,听明人们吹牛逼说,那里的麻布竟然比我们的还轻便!”   明朝福建所产的夏布中,最出色的是惠安北镇布,当地人说:“北镇布,沤白苎麻为之。妇人治此者,至井臼之类,亦不敢亲操,恐涴手成迹也。此布成之甚艰,其实太轻楚,不耐于用。然今人多重之。每岁和买及横索,无虑千百匹,里甲甚患苦焉。”   北镇苎布声誉使它成为晚明环台海区域热销产品之一,《闽书》记载:“北镇之布行天下”。   伍大鹏董事长也拍了拍脑门说道:“这个大使啊,他是福建人,怎么当初不提醒我们泉州地区的重要呢?!”   没等宋士达董事在无线电里回话,李子强董事少见地为宋士达董事辩解了,说道:“得了,当时大家都以为会是一场恶仗,谁都想等人家打不动时再出面捡便宜……这个我都看出来了,现在人家得了……咱们就别后悔了……想着怎么多捞好处就行了……好像咱们真能派出人员去管理似的……”   孙德发董事微笑着说:“他郑家得了,就得了,我们还要支持他们去拿下漳州……这样就形成了一个漳州、安溪、泉州的三角地带……有利于我们今后的操作……”   宋士达董事这时好容易插上话,说道:“就是嘛,眼光放远一点,一州一城的不要在乎……”   大家思想得到了统一。   事实证明,他们的政治眼光还不够长远,他们没有想到满清的这次反应还真是够快的,而且力度还颇大……   顺治二年,也就是1645年,满清设置福建总督,一开始驻福州,顺治五年改名浙闽总督,兼辖浙江,官府搬到了浙江衢州。   这一时期的浙闽总督名叫陈锦。此人早年驻守辽东,1633年叛明后,由宁完我推荐给皇太极。   后来他受命治理苏州,第一件事就是做思想领域的打手,借意识形态来“谋乘此,尽除三吴知名之士”。   他的成绩也算拿得出手……俘杀了造反进士陈子龙。以功授浙闽总督。   此时满清在福州的最高军事长官为福建提督赵国祚,此人为汉军镶红旗人,初授牛录额真,屯田义州。从征黑龙江。取前屯卫、中后所。顺治初,从征江南,克扬州、嘉兴、江阴,皆有功。世职自半个前程累进到二等阿达哈哈番。   这两个人一文一武,但同样双手沾满了明人的鲜血。   在1648年,年轻的郑成功把自己所有蓄积的实力都拿出来出击了,那一年他攻克同安县。五月,郑军围攻泉州。七月,浙闽总督陈锦、福建提督赵国祚等转而攻击同安,郑军不敌,守将、军民死伤无数。   同安城破后,守城将士悉数杀身成仁。陈锦和赵国祚两人恼恨同安抵抗,便指挥满清军队屠城,使得血流沟渠。当时大约有五万人被屠杀,史称同安之屠。   大屠杀发生不久,满清援军抵达了泉州,郑成功乃解泉州之围,怆然退回海上,暂时退出了闽南地区。也是由此,永胜伯郑彩和定远侯郑联长期龟缩在厦门和金门之间,不敢露头,只求自保……直到出现了汉唐集团。   在这些历史背景下,汉唐集团能够理解郑家仅仅收复了同安,一个小小的城池,还有打败了泉州的援军后,为何会如此兴奋,直接把主力推进到了泉州……还好,他们并没有去贸然攻打大城,却在观望着汉唐集团的态度。   直到郑家得到了汉唐集团的大力支持,这才顺利拿下了这座石头城。   总兵马得功不得不跑,因为除了派出的精兵没有回来几个外,郑家的这次爆破,不在他的理解范围内。他不是没有见过爆炸,可是没有见过冒着绿火的爆炸……郑家围着泉州的这些日子,他并没有白白等死,也是着人日夜巡视,没有放松过。   他早就派出人员去福州请求援兵,也计算过,如果郑家猛攻,他守上一个月,真的没问题,那时福州的援兵怎么也能到了。   但是这一次冒着鬼火的爆炸把他炸蒙了,而且,这一次爆炸把他手下人炸死,炸伤以五百人来计……再加上回来的精兵汇报说郑家有极为犀利的火铳,火炮,他断定守不住了,于是干净利落地带着手下不足千人的队伍,向着福州方向狂奔。 第三百一十章 你们不要女服务员吗   话说总兵马得功带着手下连夜逃跑……慌慌张张地直奔着福州而去。   这个总兵马得功,原是大明靖南侯黄得功的部下。   还是在1645年4月25日的时候,扬州刚失守,史可法殉难了。消息传到南京,当时的朱由崧方寸大乱,顾不上通知其他人,就与马士英和少数宦官仓皇出逃,一路辗转来到芜湖。   当时芜湖守将正是拥立有功的江北四镇之一——黄得功,那时他尚对南京的变故一无所知。当知道这位朱由崧是弃都而来时,内心不胜感慨,但最后仍然决定以死报国,对这位昏君效忠到底。   到了五月二十八日,在尾随而来的满洲重兵压迫下,黄得功的部将田雄,马得功策谋降清。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黄得功被暗箭射中,随即自刎而死。   朱由崧则被田雄和马得功活捉,准备献给清军邀功。   据郑达《野史无文》的记载:当时田雄背着朱由崧,马得功在后面嘻嘻笑着紧紧抱着朱的双脚,生怕这个大活宝贝飞掉,当时朱由崧痛哭流涕地哀求两人,却毫无效果,于是恨得咬住田雄的脖子,血流满衣。   这时朱由崧的痛悔愤恨之情,可见一斑。但亡国之君,总是难逃一死。次年五月,这位南明天子,就在北京被加以谋为不轨的罪名杀死,年仅三十九岁。   马得功却因此得以立功,隶汉军镶黄旗,后来在为满清安定东南沿海、确立闽安军事重镇上,建立了卓著的功勋。   在那面的世界里,他后来主建的闽安石头城一直还保留着……不知道能不能见证这个大混乱、大背叛、大杀戮的时代……   到了1647年,大学士洪承畴以马得功署副将,从浙江总督张存仁剿福建建宁、邵武山寇,克松溪、政和、建阳、崇安、光泽诸县,即令驻松溪。后来又复克永春、德化诸县。   1649年,马得功授福建右路总兵,加都督佥事,镇守泉州。此人在满清王朝的眼里,也是一员猛将了。   此时的福州,福建提督赵国祚是军政最高领导,手中有兵马五千,更重要的是还有满州镶蓝旗的两个牛录,只不过不足四百骑。   总兵马得功亲眼见过一个满州牛录追杀上万明军,而明军毫无抵抗能力,四散逃命……满州兵马威不可敌啊。   福建提督赵国祚收到了泉州被围的报警后,心里十分纳罕,他当面细细询问那个报信之人,然后示意手下再去好酒好菜招待他……于席间再次验证,那报信的士兵尽管已经喝醉了,但话语与先前并无二样……   福建提督赵国祚在自己的书房里转了几圈,心中大惑不解,郑彩兄弟三人如何有这般勇猛?偷袭了同安城或有可能,可竟能歼灭了援军,又发兵围攻泉州?!他们哪里来的胆量?   可恨当时杀人太少,这威严到底还是没有确立起来……   他马上点上三千兵马,着副将邹必科带领汉军。邹必科是个精细人,可信。另安排牛录额真杨图巴,带上一个牛录的骑兵一同前往。   福建山区居多,道路崎岖,夏季闷热多雨,冬季潮湿阴冷,本不适用骑兵,但是,满清在福建作战时,发现也正因为如此,此地不管是明军、郑家军还是匪类,反而更怕骑兵,几乎可以用望风而逃来形容了……1646年9月19日博洛所部清军,便是一千铁骑走马轻取了福州。   当时进入福建的清军主帅乃是博洛贝勒,他总共带着三万铁骑顺利地通过仙霞关杀入了福建地区。   这些草原游牧民族长在马上,个个都是武士,一可当百,汉人是没有能力与之对阵的。通常情况都是汉人降军先打前阵,等两下杀得难分难解,筋疲力尽时,满八旗乘锐出击,百战百胜,从无失手。   这样既能控制住降军又能减少满兵的消耗,这是满人的策略,以汉制汉,他们大军南下一直采用这种战术。   东南沿海情况那时则是不同,那郑芝龙已经归降后,部下都在观望,各城镇都无兵驻守,大清铁骑一到对方便开门迎降,收的是金,献的是银,官员们甚至主动献出妻妾子女取悦于满将,这样的好事岂能让给汉人?   因此铁骑在接受降城上起了重要的作用。当时,博洛贝勒只带着一千满八旗铁骑一路飞奔,快速接收城镇。   当他先行进入福建后,每到一处都有数万金银收获,在福州一处一下子便聚敛了二十万两银子作为犒军费用。   于是博洛贝勒便在福建留下了两个牛录的骑兵,以助防守,加强威慑。这些骑兵应该属于战略性武器了……   这一次为了泉州的安危,福建提督使派出了一个牛录。没办法,泉州太重要了……同时,他派出人员,以八百里加急快报的速度汇报给闽浙总督陈锦。   定远侯郑联轻轻松松收复了泉州之后,立刻全力总动员来修复城墙……郑家的手里当然有水泥、白灰等物,这时候派上了大用场,他在城中召集了上千名泥水工匠,由郑家的工匠指挥着重新修复城墙。   这时候,顾问团团长苏波也接到了汉唐集团新的命令和要求。   那时苏波团长一点也没对泉州的什么古迹感兴趣,也没对什么富家花园有赏玩的意思,却一直在旁观明人工匠的劳作,因为他忽然有了一个念头……要是在台湾组建一支工程兵团可好?他一边看着明人工匠们有秩序地劳作,一边细细地想着,决定回去后好好想一想再提出建议。   苏波团长那时认真研究了一会儿董事会的新命令和要求。他看完了后都想要笑了,一下子就吃透了董事会的精神。   通过那一系列的命令和要求,他都能看到汉唐集团董事会那幅饥渴的神情。   这吃相,真是有点迫不及待了,也没办法,泉州就是一块大肥肉啊。   苏波团长对定远侯郑联说:“我们优先招聘各种工匠……”   定远侯郑联说:“那是当然,你们为何不在此城开办商站,定要比那在厦门的要大上若干倍才好!地点随你挑了……”   苏波团长翻了一下眼睛,慢慢地说道:“我还没说到这一点,你最好别抢话……”   定远侯郑联说:“苏团长,莫急,我有刚刚送到的猪手,是托机帆船从台湾送来的,只有台湾那里才会有真正的好猪……来,来,我等小酌一会儿,你慢慢地说,我听着就行了……”   苏波团长心里话,你们厦门那里才有真正的好猪。   在一个因资敌而被没收家产的富商家里,两人在一座精致的花园里,一口酒,一块撕开的猪手,吃得欢气。话题也就很容易展开了……   定远侯郑联点了几十次头,同意了几十声后,忽然说道:“我有一事不明……”   苏波团长津津有味地啃着猪手,心里说,你可算有意见了,我每次提一条你都不问明白就点头同意……好像我们汉唐集团恃功欺人一样。   “说吧,没关系……我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汉唐集团为何从不提那金银财宝?可是怕我郑家为难?!明日待我抄完那些投敌之家的家产,金银财宝要多少有多少……”   “这个,这个,我们的财富观念不同……我们认为,人,生产资料,生活资料才是世间最宝贵的,至少在目前,他们都远比金银重要……”   “这个我等自然知道,金银珠宝饥不能食,寒不能衣……那你们为何与我郑家交换货物时,有时要货物,有时也要金银呢?”   “这个是属于经济学范畴了,小哥我也讲不通,当年政治就没及过格……只好听从汉唐集团的决定了……”   定远侯郑联满是胡须的脸上,忽然现出一脸媚笑,很恶心的样子说:“苏小哥,若能卖我一百支1649式步枪,外加一支那个能连发的,许多管子的大火铳……黄金万两如何?美女千名如何?黄金两万两如何?!美女两千名如何?!至于从中牵线搭桥的小哥你……妻妾成群如何?我见你眼睛有些红,定是欲火焚身太久了……苏家小哥……”   苏波团长低下头,没有敢看那笑容。他苦笑着摇摇头说:“你不要再诱惑我了……我哪里能决定这军火买卖?再说了,就是卖了你枪,你还得买子弹……你们现在火绳枪也玩得挺好,不要着急,我早就说过,现在台湾正在生产不用火绳的土老杆,说错了,是1650式步枪,到时候自然可以卖你……一定比那个燧发枪好多了。”   “还要多久?十三天前,八天前,五天前你苏小哥就说过了……”   “好吧,等我回到厦门时再催一催……现在台湾还正在为用弹簧好还是板簧好争执呢……你现在别急。”   “……你先不要急着回厦门……这两天我抄完家后,你看看要些什么再走……”   “老郑,你又来了……”   “那些资敌之家,我等可以不杀,都流放到台湾……你从家眷中挑出五位绝色吧……做你们的那个,那个服务员……你不要,你的兄弟们不要吗?也算给她们一条出路……这是做好事啊。”   “……老郑……好吧……”   马得功总兵一路狂奔,在半路上,恰好遇到了副将邹必科所带的人马……那福州的前行探马一望便知是汉军……服饰可以伪作,发型可伪作不了,正是标准之极的金钱鼠尾式……   马得功总兵被带到了副将邹必科面前。副将邹必科是个精细的人,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马总兵,什么事情,您先慢慢谈……”   副将邹必科听完了后,双眉紧锁,想了一会儿,说道:“他们郑家装备齐整,有火铳,行军火炮……更有那发着绿光的……比天雷还响的炸药……呵呵,一会儿,后面的牛录额真大人会赶上来,你再与他谈谈……”   总兵马得功当时吓坏了,立刻跪地叫道:“邹大人救我!” 第三百一十一章 世界是普遍联系的   后来,这次泉州事件所引发的后续性线性反应,被汉唐集团无意识地给忽视了。   汉唐集团所有的部门和所有的相关人员,当时把全部的目光都投向了泉州地区,思考着如何在保持泉州地区健康持续性的发展下,汉唐集团的利益能达到最大化……他们想当然的认为满清有关部门要想做出相关反应,并施加行动,至少也得三个月以上吧?   可是他们只是孤立地考虑了满清对闽南的应激反应,忘了这个世界是普遍联系的,在其它想不到的地方,也可能会有连锁反应……汉唐集团真没有想到平南王尚可喜,竟然能有这么高的警惕性。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后来连续得到的信息呈破碎化状,而且还大多有待验证,那些后来被证明很重要的信息稍不留神就被忽略,常常被挂在网上,却没有人去认真看,可能连一个点击都没有。   这种情况是促成事后专门成立了情报分析部门的原因之一。   泉州事件之后,再传来的信息就断断续续,破破烂烂……   福州的援军回去了,很明显再凶猛的骑兵也不能参与攻城。   总兵马得功死了,没人理会这件事情。郑家的人当然不知道后来这个马得功捞了郑家多少钱……   福州方面骚动不安,完全禁海了。   泉州抓住了几十名鞑子的探子,本来要在市场上斩首示众,可最后都流放台湾北部山区里的硫矿,劳作至死。   福州市面上开始收缴铁器。   浙江衢州方面有异动。   仙霞关被加固了。   当然最后还有平南王尚可喜在南雄关停驻不动的消息。   汉唐集团那时不得不借助人家郑家的情报网,郑家的势力还真是遍地开花……哪个地方他们都能找到认识的人……汉唐集团要想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大陆情报组织,还有相当长的路要走。   闽南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南路大军那里……汉唐集团还真是低估了这个时候战报的传播速度,或者说人家平南王尚可喜绝非浪得虚名……平南王尚可喜用他的短粗手指头,在充满水墨山水画情调的高等级机密的军事地图上一比划,发现如果福建方面真出现了一只大军,只要一打破仙霞关,出现在江西,他这支南下大军就会有断掉后路的可能……当然这是最坏的结果,所以,他暂停于南雄,观望一番再说……朝廷也没有给他时间限制,或者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广州城对他来说,就是口中的肉了,早一天,晚一天都来得及。   仙霞关是明大陆的古代关隘,古称古泉山、泉岭山,是与位于四川广元市南的剑门关,位于河南西部灵宝的函谷关及山西省代县的雁门关同齐名的四大古关口之一。   仙霞关存有四道关门,五公里麻石垒砌的古道,有保存最完整的唐末黄巢起义遗址。   仙霞关位于浙江省江山市保安乡南仙霞岭上,地当福建、浙江、江西三省交界处。仙霞关城东西与高山相连,南北有狭路沟通,为古代衢州往来建州之咽喉要地。   仙霞关以雄伟险峻驰名,素称“两浙之锁钥,入闽之咽喉”,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大约是在三年前吧,也就是1646年四月,唐王责郑芝龙揽权扣兵。而此时郑芝龙已接受了清招抚江南经略洪承畴及招抚福建御史黄熙胤招的降信,称降清可获授“三省王爵”。   郑芝龙为保家财和权位,决心投降,借口“入海取饷”离开唐王,并密谕仙霞关守将施天福等尽撤关防。同年八月,清征南大将军多罗贝勒博洛这才率领着清军越仙霞岭顺利地入闽了。   虽然郑芝龙虽然被贝勒博洛用折箭之誓骗到了北京,他手下的人也都成了一盘散沙,但是反抗却屡屡出现……郑家的势力并没有得到根本性的解决,因为没受到满清的清洗……人家都投降了嘛,怎么杀?至少目前杀不得。   所以每次闽南之地出现了群体性事件,满清还是非常认真对待的……要不也不能那么用力把尚属一个小青年的郑成功往死了打,非得打到海上不可。   当然,这和满清把主力调到了大同战场也有关系,毕竟那面离北京太近了,声势闹得更大了些。   等到打完了郑成功,再想对付郑彩小集团,力有不逮,好在那时这老小子还是比较安稳的,所以先对峙着再说,等主力回调,再一举灭之……   总体来说,福建南部就是处于这样一个微妙的平衡之中。   可惜这一切信息情报和资料以及分析,都是在事后总结出来的,汉唐集团发现自己是打破了这一平衡的关键因素,他们竟支持了一头中年公牛闯进了瓷器店里!   事情发生了变化……历史的走向有些迷离了。   伍大鹏董事长为此掉了两根头发。不过,从苏波团长后来发回的情况看,郑家爽快地答应了汉唐集团的一切要求,对,是一切要求,这一点还算安慰了一下下伍大鹏董事长有些落寞的心……   是中年人贪婪,还是青年人贪婪?这他妈的又是个问题……支持郑家不对吗?收获了多少大家都有数;支持这个方案不对吗?收益性有多大,是个人都会眼红。   可是为什么就没有控制住夺得泉州的欲望呢?他伍大鹏原先的政治敏锐性,大局观哪里去了?看来人这要一年轻,荷尔蒙一增多,就不太考虑后果了……现在的历史暂时性失控了一下了。   李子强董事最近则比较开心,他和风细语地安慰了伍大鹏董事长,他说:   “大鸟,就干他娘的了,怎的?!别一天阴阴柔柔地和梅乐芝经理一样,研究这个,控制那个的,来我这里的炼铁厂看看,干两天体力活,准保你浑身充满正能量,有平推一切牛鬼蛇神的力量了!工业化的雄壮,文科生怎能理解?!你整天研究些古人真是啊蛋疼,蛋疼啊。   告诉你,我家婷婷昨天跟我说了,你上课都开始走神发呆……”   伍大鹏董事长很礼貌地说了两个字:“滚蛋!”   郁闷的时候,李子这个家伙可不是一个合适的安慰者。   伍大鹏董事长忽然想起来,这一阵子没有和梅乐芝经理品茶了,对了,以前每到休息天他都主动来找自己……现在两个休息天没来了吧?是啊,大家都在忙,哪里有休息天的概念呢?   梅乐芝经理还真忙,只不过是在为自己忙了。   这个休息日,他一如既往地套上衣服,去米粉店吃了米粉……他发现店里人少了些,那米粉店老板有些不安的样子……还好,米粉的味道没有变化。   “怎么了,你?”梅乐芝经理乐呵呵地说道,以前难得能和这个小老板聊上天呢。   “梅经理有所不知,昨日这西头又开了一家米粉店,那家的娘子模样好看,主顾去那里了一些……那家真是不要脸呵,竟然让自家婆娘招呼客人,时风日下,人心不古!”   “又开了一家?呵,呵,夫妻店,哪里都是常见的……”   梅乐芝经理需要管理的数据越来越大,诸如这台湾几家市场里的商业管理,都交给了强全胜会计处理了,他当然不知道又开了一家米粉店了。   “可惜,我那婆娘长得丑,出不得后堂……”   梅乐芝经理吃完后,掏出纸巾,细细擦了擦嘴,推了一下鼻子上还是不存在的眼镜说:   “一个社会或男人群体不从多维角度去衡量女人,却单纯从生物学意义去考评或者判断女人的社会功能,或者性别相反来发生,我认为这都是不健康的社会使然……”   “?????”   “对不起……你家的婆娘做得米粉筋道,调得汤水好喝,相信我,一定会重新迎回主顾。”   “借您吉言,借您吉言,您走好,慢慢行些……”   梅乐芝经理又踏上了走向香山地区的道路。   今天他是有目的去的,那香山溪水现在干枯得厉害,正是寻几块怪石之机。   上个休息日他就寻到了几块,这一次,他有备而来,如果能找到更多的就好了……   等他到了香山溪后,却正好看见郑斌和潘峰两人施施然从对面走过来。   “啊哈,真是太巧了,梅经理也是来此处晨……练吗?”   郑斌郑三爷非常愉快地和梅乐芝经理打了招呼。   潘家四公子潘峰也恭恭敬敬地停住,作了个揖。   古人这作揖的礼节真是有耐人寻味的地方,礼貌而谦和,又不发生身体上的接触……至少减少了传染疾病的可能,谁说经验主义不能推动文明的发展?如果经验主义加上实证呢?一定会是最大公倍化的发展啊……   梅乐芝经理的心中所想,没有影响三人的交流。   也许是凑巧,他们二人也是无事来这里晨练的,也许他们这一点是向汉唐集团的人学习的,这些都不重要……   他们一同走下了河床。   于尘世繁忙中,偷得片刻轻闲,再偷得一份山水,摆放在案几之上,岂不是雅趣一桩?   一种文化传统或者一个文化基因的片断表达,它竟能跨越了时空,在一条不出名的小溪边得到了共识。   三人在溪边优哉游哉的行走,互相品评着对方的所得。   这个时候,香山溪畔的晨雾渐渐散去,太阳它每天都是新的,每天它都照常升起……蓝天,青山,浅水间,他们三个人都见汗了。   那岸上自然也有了一堆各种颜色和形状的石头。   过往的明人劳工们,有好奇地便深深看了一眼,真怪啊,三位高贵的大老爷在河滩上捡石头玩……   面对着这些收获,三个人做了不同的选择。   郑三爷郑斌道:“让劳工随后替我等运送回去吧,刚才梅经理对书法的真谛极有见解,我等十分欣赏,甚想亲眼见识一下……”   潘家四公子潘峰也拱手道:“与郑家叔叔同念。我倒有个小小的看法,我等莫不如从中再寻几块绝佳之物携带回去……万物在精不在多……”   梅乐芝经理温和地笑了,他手指着香山溪水的上游说:“那上游有一处大理石矿,只不过没有开釆价值,由于它是处于背斜地势,长期被雨水侵蚀冲刷,就使得这河床上的石头堆积了……以后还是要疏浚的……防止引发山洪……”   “……” 第三百一十二章 如何对待糖衣炮弹   在梅乐芝经理的办公室里,三个人把带回来的石头铺了一地,等梅乐芝经理自己单独挑选、清洗、浸油等保养。   三个人开始挥毫沷墨。   梅乐芝经理写下了“怡然自乐”四个大字——运笔间,他感到从没有过的酣畅淋漓。   写完后,他认真地品评自己的书法,明显感觉那笔势连绵,整体气脉畅通、节奏分明,真地若如“行云流水”了。自己的境界真地进了一层了——回头再品评那墙上以前的书法作品——字里行间,还是没有脱除“俗”的羁绊,情感宣泄,过于直白了些。   郑斌当时点评道:“好啊——我竟能看出这里面有仙风道骨,很是不凡——”   潘峰凝视片刻,说道:“梅经理心有所悟——”   梅乐芝经理让他二人也留下墨迹。   郑斌考虑了半天,写下了“宁静致远”——梅乐芝经理见过郑斌的字,当时感觉不错,可是现在再看去,见那点画之间平衡对称,对比和谐,主次得宜,疏密适度,倒也深得字法,只是大局上却有些小家子气了——过于看重细节,少了大方之态。   潘峰提笔片刻,却又笑着放下,说道:“请恕小可无礼,在下心有杂事,写不下去——”   梅乐芝经理微笑地看着这个十几岁的孩子,心道,在那边的世界,这也就是高一学生吧,在这里竟也是商场上的一个大人物——   “呵,呵,今天本来就是休息日,我倒是连累两位了——”   潘峰又作了一个轻揖,说道:“哪里有连累二字?在下和郑家三叔,正是为梅经理而来——”   郑斌也哈哈大笑,两人你一句,我一言,便把提亲之事说了出来。   任是梅乐芝经理社科知识丰厚,顿时无言相对,哭笑不得,不太会玩了。   下午,在伍大鹏董事长的办公室里。   伍大鹏董事长瞪着大大的眼睛说道:“你是说,你只是利用休息时间,在那香山溪边捡些石头,捡着捡着,捡回一个媳妇来?!”   梅乐芝经理发现伍大鹏董事长的眼睛里,似乎不停地跳动着八卦之光,颇有些不满——难道我能说谎不成?这神情可有些不符董事长身份了——   “呵,我查过出入境资料和热兰遮宾馆记录,这个,这个王家小姐,是随着定远侯郑联一起来台的,倒也符合他们自称是定远侯送亲的说法——看来早有所图了——”   “那个王翰林家怎么样?”   “历史上没有记载——明末时期这样的翰林数不胜数,多半是花钱买的。你看我干什么——”   “他爹买不买文凭,和女儿无关,王祖贤——这个名字真是太有意思了,我看你像不像齐秦——哈哈!”   “——”   “好,好,对不起,老梅别走,别走——开个玩笑了——”   “伍董事长,你今天有些奇怪了——”   “好吧,我最近压力大了些——你这是好事啊,干嘛弄得一本正经的样子?被明人上门提亲——这是好事,没人理我们就好点?咱们不喝茶了,喝点百年孤独吧——”   “呵呵,那倒不是,我是认为他们别有目的——”   “当然有目的了——哪个时空的女人出嫁没有目的?只不过那面的世界大多是女人自己有目的,这个时空是嫁女人的人有目的。还是只要四块冰块?”   “多加两块吧。你倒是一语中的——我心里有些不舒服,感觉被人利用了——”   “得了,你那是还有想找纯纯爱情的潜意识,没有自由的社会,没有自由的人身,一切爱情故事都是扯蛋——绝对自由本身就是个扯蛋的概念。所以,哪里有纯纯的爱情?”   “我不太同意你的看法,不过今天没心情与你讲述其它的——太突然了,我一点也没有相关的心理准备——”   “准备什么?出现什么变故能是我们应对不了的?你说说看?咱汉唐集团又不是某个组织,总想拿人的下半身问题说事——我看啊,个人的下半身问题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解决不了的,咱汉唐集团创造机会解决。总而言之,这是个人的私事。”   “——”   “不会吧,你还没想开?这是休息天,我以朋友的身份建议啊,和汉唐集团无关,他郑家这一发糖衣炮弹打过来啊,咱接着,把糖衣吃喽,炮弹扔回去——这个古代女人不同与那面世界的,她们讲究的是从一而终,除了皇室里,你见过几个嫁到夫家还考虑娘家的事情?”   “这个,这个王家小姐专程来台湾,如事有未成,想必也是无法回去了——这个时空的封建礼教思想就会杀了她——可是我怎么感到有种被要协的味道?”   伍大鹏董事长爽朗地笑了起来,说:“哈哈,这就叫甜蜜的哀愁,绝对是了,那郑家鼓动我们在泉州建大型的商站,你以为是爱我们?他们是想把我们和他们绑在一起,等那满清主力重回福建时,好和他们共同患难——哈哈,他们的气量和格局小了些,我们来这里就为了一个泉州?!整个世界有没有!!如果我们的子孙在我们的基础上加快发展——月球有没有?火星有没有?   当然,有生之年我们可能看不到了,我们现在这个世界也不可能发展成单一民族,保留文化多样性嘛,这道理大家都懂得,但是——我们可能创造了一个华夏民族引领文化的时期——看看这宏伟的目标,你还会为一个王祖贤小姐烦恼吗?我们还会为一个泉州烦恼吗?嗯——”   梅乐芝经理愣了一下,说道:“谁为泉州烦恼?”   “没,没人。还是说王家小姐吧,我们可以把他的家人接来嘛——我还没见过翰林什么样呢,那怕他是在职研究生——”   梅乐芝经理眉头皱了起来,说道:“好了,老伍,你别给我多事了,现在这心里乱得很。”   “看看吧,我就知道这思想工作就没什么用——作为朋友,我只有两个建议:一是这是个好事情。别提什么别有用心,没有原因的爱,我从不相信;二是必须融入这个时空,不管是被动还是主动,这是不可动摇的大方向——当然,我们可以控制融入的深度和广度,还有速度——实践证明,任何脱离基本面的势力,无论它看起来多强大,手段多吓人,迟早要完蛋,这话我不必深说。   你应该带着使命感,先去摸着石头过河,真过河啊,可不是假的,所以你今后所发生的事情,都将是我们的案例——没办法,谁要你好运呢——”   梅乐芝经理忽然笑了,说道:“不对劲儿,你劝着我,怎么自己好像是一幅豁然开朗的样子?对了,你找我来干什么?”   “老梅,哈哈,你多心了,这不是想和你聊聊天吗?你刚才还说过,你曾经见过那个王家小姐,说说看,感觉怎么样,她漂亮吗?”   “去你的,少转移话题——”   1650年2月1日星期二,农历大年三十,又是大年初一。   汉唐集团这些日子连放七天假,而且是带薪放假,其中包括明人和土著人。白人也放假,依然管他们饭食。   说道节日休假,远了不说,就从宋开始。   宋代是中国历史上传统节日最为丰满的时期,一年365天,宋代公职人员可休110天。元明清之后,公职人员休假就变得困难了。   元代,从北方草原南下的游牧民族没有宋代那么多讲究,每年只有16天节庆假日。   明朝的大假期则只春节、冬至和皇帝的生辰,旬休也改成了月休3天。   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乞丐出身,是个工作狂,经常工作到深夜。他可能认为与自己的经历相比官员们很受优待了,所以有官员提出要恢复前朝的休假制度时,被朱元璋驳了回去。   然后朱元璋规定了休假的制度,一年休息三天,分别是春节、冬至、朱元璋本人的生日,但实际实施后出现很多问题,于是后来规定从12月起放寒假,为期一个月,才算解决了部分问题。   朱元璋死后假期逐渐增加,月假是3天,加上元旦、元宵、中元、冬至等节日可放假18天,每年休假有50多天。   虽然这只是针对明代公务员的,但也不能不影响到民间。民间打工的百姓也往往按照这个时间点放假,但是休假时间上要比公务员更少一些,明人成为了除元朝时期外,明大陆上最为勤劳的人群,在生活上,如果不是有异族、天气、民变的话,应该是这时期的时空里最为富足的人群。但是——   汉唐集团的这个小长假,深得民心。这个民心含义很真实,不仅包括了汉唐集团的自己人,所有人都喜欢。   台湾各个地区,各个部门的人员休假问题则交给了他们自己的负责人协商安排,这一点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天上人间在休假期间,成为了汉唐集团的热点了。   许多其他地区的技术员由于工作的原因,还是第一次来这里。红星工业区、赤嵌农业基地的技术员们,都主动把可以玩的地方让出来,先紧着这些人享受——这是人之常情。   在天上人间的酒吧里。   江铁生举起了自己的玻璃杯,冲着马旁、李铮、强全胜、杨建国示意了一下,然后说:“我们法治小组,共同庆祝大家春节愉快——干杯!”   众人嘻嘻哈哈地喝了酒,乱叫一气。   江铁生说:“杨建国是刚参加我们小组的同志——他的一些想法想必大家都在网上看到了,不必多说。还有两位同志,一位是张明澄,另一位是西门范,由于轮休的原因,他们明天可能才到——” 第三百一十三章 酒吧里的法治小组   天上人间的酒吧里,不知道是谁放了理查德.克来得曼的钢琴曲,曲子低缓而悠扬,此时正在酒吧的大堂里四处流淌着。   酒吧里的座位似乎都满了,各个桌子旁的技术员们也不算太吵,不时能听到开心的哈哈声,还有酒杯放回桌子上的碰撞声。   这个酒吧里整体的格调不错,那面世界里八十年代的酒吧,墙上还挂着不知从哪里搜罗来的荷兰油画。   几个明人服务生在大堂里穿梭往来,不停地给各个桌子送酒和饮料,并且直接在桌子上回收着技术员们的马票,这种行为一看就是叶闯的风格,当然,现场还可以记账,但是要本人签字才行。   江铁生坐在座位上,微笑着向着四周看看,然后愉快地说道:“今天大家都感觉不错嘛……好像没有人记得现在明大陆上发生了什么……”   “那个自然有人去操心。”李铮放下酒杯后又是第一个发言,他抢着表达自己说,“跟大家说啊,我突然又有了一个想法……我们是不是应该建一个宗教,就叫宇宙科学教好了,正好引导明人他们信仰科学,这不仅打败了西方的一神教,也改变了明大陆多神教的现状……信仰多神教的民族明显不够忠诚嘛!”   马旁听了后,翻翻眼睛,在一边马上就按捺不住了,摊着双手说道:“宗教这东西,它天生就是不容置疑而且不能验证的,科学的发展却需要不断的质疑和不断的验证……你这两样能捏一块吗?”   李铮说:“怎么不能?我早就想好了……”   江铁生这时马上打住他们的讨论,说道:“李铮同志,你可以提出任何建议……宗教不是不可以谈,这个问题将来一定会涉及到,但是,至少你先把你所说的教旨明确一下,让大家有个讨论的空间……而不是假定它实施后的效果……你看是不是这样?”   “宗教教旨这个问题啊,简单,找那面世界现成的宗教政策抄一下呗!”   众人一时为之气结,李铮却不在意地喝了口酒,随意向四周张望着,大堂里的日光灯太亮了些,船上的都拆下来了吧。   这酒吧里的窗户上要是挂上彩灯就更好了,现在光秃秃的不带感。   马旁感到机会来了,他眉飞色舞地正准备说点什么,江铁生立刻先说话了。   前车之鉴啊,要是放任他们讨论,他们自己都会吵得忘了为什么要吵。   江铁生马上抢着说:“现在大家一直是在讨论《婚姻法》的问题,虽然宗教的问题也很重要,但先等李铮同志细化一下再进行讨论……《婚姻法》作为我们法治小组提出的第一条合理化建议,一定要让它得到大部份人的认可,这不仅仅是个通过的问题,更是一个表明我们法治小组存在的问题,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达到最终的结果,绕开董事会的一言堂,发出我们的声音……”   马旁点点头,非常认可这个想法。   强全胜注意到他的动作,心里无声地笑了一下。   马旁把酒杯往桌子一顿,眼睛斜了一眼李铮,说道:“我还是那句话,邪恶的种子长不出健康的大树……有的人以为穿越过来,就可以三妻四妾了,那么我想问,我们和那些烂透了的明人士绅有什么区别?和那此满清异族有什么区别?不就是都为了满足自己邪恶的欲望吗?太不道德了!”   还没有等江铁生回答什么,李铮却又抢着回话说:“那么明大陆现在一直在发生战乱,男人的数量一定要少于女人,那么,你让多出来的女人去哪儿?”   说完,李铮看了一眼杨建国。   杨建国冷冷地插了一句话,说:“确实。”   马旁登时气得脸红,说:“真是怪了啊,女人多了就要允许三妻四妾?!我们集团里面还有女人,那么她们是不是也可以找几个男人吗?!”   李铮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杨建国这时掏出来自己的烟,仔细地抽出一根,又把烟盒揣回去,再掏出来火柴,点上,然后说:“随便!”   马旁怒了,随便了……还搞一个屁的婚姻法啊!   他刚要开口,江铁生大声说:“同志们,这正是我们今天的一个主题……”说完他冲着马旁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然后说道:“我们不是闲得无事来做这个讨论……大家想一下,将来的民法、刑法可能都会由此生发出来……”   杨建国说道:“试水。”   强权胜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江铁生又说:“所以,我们先要追求通过,一切从实际出发嘛……所以,我认真地考虑过,一夫一妻是必然,这符合我们大多数人的文明观,他们明人也是遵从这一点嘛,所以法律上先要明确这一点,至于妾的问题,我们不鼓励,也不反对……”   马旁斜着眼睛说道:“那么谁来保证妾的安全?可以任由正妻打死嘛?”   江铁生目光炯炯地说道:“这一点提的好啊……这就不得不牵扯上的民法乃至刑法了……我们通过这件事,可不可以把立法权……嗯?!”   江铁生做了一个握拳头的动作。   杨建国冷冷地说道:“未必!”他把香烟摁死在烟灰盒里面,又说:“规定……”   李铮笑着说:“是喽,汉唐集团的规定里有保护人身安全的规定……完全可以维护妾的人身问题,那个正妻杀妾的假设不成立……”   马旁此时冷静下来,他正色地说:“我坚持一夫一妻,并且忠于我未来的爱情……我相信一定还会有支持我的……比如梅乐芝经理……”   强全胜淡淡地说道:“不是所有人来这里都是要当圣母的,小白才要求别人会和他一样想法……梅乐芝经理,你确定他和你的想法相同?你知道他前些时间做了什么?”   马旁的脸又气红了:“你说谁是圣母,小白?我只是相信有对爱情忠贞不二的情感!!”   “我没有说你是圣母,小白,我知道水太凉也是对爱情忠贞不二……”   马旁一下子站起来了……大声说:“大家都看到了,好好讨论问题,他以前就出言讽刺我,现在又来了……为了这个小组的团结,我退出这个小组了!”   马旁说完,昂然而去……李铮连忙喊着“胖马,胖马,你等等”,追了过去……   噢,江铁生抱住了头,趴在了桌子上。   这个家伙又一次退出小组了……团结啊,这些人什么时候能知道团结才是力量?!   杨建国也皱着眉头说:“头晕!”   赤嵌小学到底是放寒假了,时间从二月一号起,一直到三月一号正式上课。再不放假,先不提学生,老师们都快要疯了。   期末考试的成绩依然是保密的,没有公开,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在学校的办公室里面,范伟业老师和姜雪老师为学生的成绩也争执起来了。   原因很简单,在目前的学生群体中,竟然是土著孩子的成绩最好!那个白人小萝莉和几个混血儿的成绩最差……明人孩子居中。   同样一个班里,同样一个教法,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实在让范伟业老师接受不了。   姜雪老师说:“你哪里来的大汉族主义思想?他们土著的孩子以前上过荷兰人的教会班,明显比其他人会听课,幸亏我们来的早了一些,要不然你会看到很多土著基督徒……你一直喜欢的那个小萝莉,还有几个混血儿,明显不适应我们以明人为主的教学……看到没,学生成绩的好坏不要完全和智商挂钩……要不是教学资源实在是不够,哪里可以轻易放弃学生的?”   “姜圣母……这个称呼你喜欢吧?别天天把萝莉、萝莉挂嘴上……我和小斯丽现在是同龄好不好?再说了,最惦记着她的是一个大叔……”   范伟业老师不在意地说。   姜雪老师听了后,心里骂这个范伟业真不要脸,生理年龄一样,可是心理呢?不知为什么,她又想到了自己,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汉唐集团成立了情报部门后,一个叫范例的人亲自来到赤嵌小学,见了郝刚校长和姜雪老师,指名要求带走白人孩子和混血儿,他要亲自对他们进行单独培养。目的他没有直说,但是想做什么准备,谁都能看出来。   这个要求遭到了姜雪和范伟业两位老师的坚决拒绝,郝刚校长也顺着两位教育者说话……学校里,教育者的权力最大。   这句话本来是伍董事长说的,但是,李子强董事非说是他说的……没人闲的去求证一点。不过,从这可以看出来,如果这纠纷真要董事会来解决,董事会可能更会答应学校的要求了。   范例退了一步,决定每周来一次,单独给他们几个上小班课……姜雪老师趁机提出来要求,让他同时也要给其他学生上一次数学辅导课……范例咬牙答应了。   寒假放了后,若大的学校安静了下来。   本地的学生,不管明人孩子还是土著孩子都回家了……土著孩子们真心喜欢上了明人的春节。这春节与他们有关的……   学校里的校役们也放假了,郝刚校长一开始没有走,直到姜雪和范伟业老师的父母来了,这才交待了几句后离开学校,直接去了布袋镇新兵营……在春节期间,唯一不放假的就是安保队。   所有汉唐集团的安保队员,无论过去暂时安置在哪里,这个春节期间都要集中起来,入驻布袋镇新兵营。   他们要做暴兵前的第一期准备工作。   本来这种行为不需要连春节都不放假的,但是伍坚强大队长和两位中队长坚持要如此,大家虽然都在台湾,但是分在了不同的地方,在一起聚会,乐呵呵地一起过年,也算是原先军队的老传统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提高明人的道德观   春节这个假期,除了安保队外,汉唐集团的其它部门都没有组织大型的团体活动。   整个过年期间,大家在网上的互相沟通倒是一片祥和,没人对此提什么意见——汉唐集团技术员们的社交活动圈子现在明显开始变小了,有的人以工作单位为范围来交往,有的人以兴趣爱好为范围。   这样看,团体活动也许还算有吧,但是再也不见了往日的规模。   到了大年三十时,他们三五之人结伴去热兰遮市场买一些年货回来,在宿舍里,大家一起动手,一顿年夜饭也许就解决了。   同时大家都收到了好消息,在1650年十一月份之前,汉唐集团的建筑部门保证让大家都能住上属于自己的美式木屋别墅,二层楼带花园和草坪的。这个人人有份,除了姜雪和范伟业老师,他们还需要和父母住在一起。   好吧,这算是好消息了,虽然还是慢了些。   但以目前的情况看,台湾劳动力短缺的大问题,似乎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   事实上,对劳动力的问题,明人工厂主或作坊主们也许最有发言权。他们明显感觉劳工有了一定的挑选余地。   广州和厦门招聘的各种工匠,特别是泉州地区大量招聘的工匠们,汉唐集团按照他们的技术能力,都分给了各个部门,哪怕先是让他们去从事一些最没有技术含量的体力劳动,适应一下汉唐集团的工作节奏和风格……幸好汉唐集团早先聘用的一些明人工匠可以直接与后来的他们沟通。   体力劳动工作往往是最需要人手的地方,比如搬运、开垦荒田——连位于二层行溪地区的王国涛站长那里也分了五个人,专门负责清圈、堆肥、加工饲料——王国涛站长在报告中写道,他现在可以把猪场再扩大一倍,并提醒汉唐集团注意,在畜牧业上的人力投入,会获得一比十的产出回报。   这个回报率并不高,因为建国安董事也说过,在农田水利上的人力投入,会是一比二十的回报。   那时李子强董事说得最吓人了,他直接说工业上的投入回报率是一比一百了。   伍大鹏董事长被他们这些回报率弄得头昏,本来想不问,但实在忍不住便问了李子强董事,他是怎么算出一比一百的回报率的。   李子强董事得意地说:“很简单,一个铁匠,用红星提供的铁料,一天能手工打制一个滚柱轴承,铁匠一天的工资是二十五马票——可一辆马车是多少钱?卖给郑家是多少?一比一百都算少了——”   “一个轴承和一辆马车能比较吗?”   “怎么不能?没有我们的各种轴承,就没有我们台湾风格的四轮马车!”   “好吧,服你了……你说得真对!”   “嘿嘿,我红星的人手还是不够啊——”   “没了,这一次懂一点铁匠手艺的劳力都给你了——剩下的全是力工了。”   “力工现在不缺——就看山东招来的人中还有没有好铁匠了,手锻打制流水线的方法也不错,省了我们好些动力和精力。”   “但愿吧——”   舟山群岛上那一帮子所谓的士兵和陆续从厦门递解过来的俘虏,还有后来来到的那些山东劳工们,汉唐集团的人没有敢先把他们直接发往台南地区,这个可不是净化的问题,而是行为习惯的问题。   其中的工匠们还好说,可以大胆的选拔出来,至于其它大多数参与过打砸抢的行为的人,让汉唐集团颇为忌讳。   现在台南地区的公共秩序,是建立在被管理者的痛苦之上的。   罚马票,罚劳动,踢屁股,抽藤条,汉唐集团的安保队真是不知道用了多少手段,才刚刚让台南地区的大部分明人们懂得公共场所的一些文明习惯,排队,乱丢杂物和随地吐痰,乃至不随便大小便。汉唐集团害怕,这一些成规模来的人,就他们的的行为习惯来说,别和这个地方发生冲突……也不是害怕,而是担心处理起来太麻烦。   明人不是不懂得公共道德,可是他们的公共道德观只是建立家庭、家族里面,没有人会在自己家的庭院里随便大小便,更不会在家族聚会、祭祀时恣意妄为,如果细细观察,仅仅把公共场所的概念设定在家族这个社会小圈子里面,他们各个都会表现的彬彬有礼,相敬相容,更让汉唐集团感到奇怪的是,他们的表现和那面世界里最喜欢提到的个人素质论无关,甚至和明人个人的财富多少,知识多少不发生关系——   如果再往上升一格,升级到社会,哪怕再大一点点的集体里,还要想这些明人们保持公共道德观,那就是相当难,相当难的了——   如果不是汉唐集团的到来,明人们的这一种生活习惯,可能会保持几百年吧。   有的技术员说:“这个明大陆的五德观念中,从来就没有公德这一说,所以啊,咱慢慢给他们加上吧——六德,听着多喜兴——”   那面世界里的网文扑街写手杨友行,见这这番言论,当时来了劲头,他说道:“我们索性再给他们加上一条,国德,算七条好了——既然升格了,就升大发一些也行!”   那个技术员也来了兴趣,说道:“想大发一些也好啊!最终咱们给他们加上球德——”   网文扑街写手杨友行想了想说道:“我说,这太大发了——国德,是要他们有民族和国家的概念……这都够超前的了,球德?你想让他们上升到全球的概念,明白地球是圆的好办,明白这一点没有几百年恐怕做不到——再说,球德这个名字也不好听,容易引起歧义不说,好像有点骂人了——莫不如叫普世道德好听些——”   “我靠,杨秘书,你这是整太大发了,几百年够嘛?”   “别怕,肯定够,这个时空明大陆的传统文明还没有被彻底摧毁,那些恶狠狠的人群,就是相信人类之间只能你死我活的发展思想,还没有萌发和生长的空间,那些知识分子还没有完全向投机和无赖化发展,或者认识字的人,做事情还是讲究个心债的——不会有看盗版的,比不看盗版的人都牛逼,还骂人的事情……对不起,我走嘴了。”   “杨秘书你说的太遥远了,我可不抱乐观——不过真要能那样子就好喽!”   “不怕了,我们制定的是连我们自己都遵守的规定——还没制定的不算。”   当时在网上的论坛上。两个人正嗨的不像样子时,江铁生忽然回了个帖子。   “这个时候伦敦是个猪圈一样的城市,巴黎更是个大粪坑了——欧洲人成年累月地不洗澡——要不香料能好卖嘛?我们的化妆品能那么好卖嘛?他们的公德是不是更差??”   网文扑街写手杨友行说道:“我们只想着怎么对待明人们——不是为了和他们比烂……”   江铁生冷笑着写道:“还有你说普世?谁是道德模范?像美国那样全世界去推行自己的价值观?把世界搞得哪里都不和平?在全世界到处围堵某国的发展?这个世界资源是有限的,我们多一些,他们当然就少一些——怎么普世?”   网文扑街写手杨友行顿时火了,说道:“我们的道德不一定是最完美,但是,我们就没有追求完美道德的资格了吗?!为什么一定要先拉低别人的资格呢?!丑女就不能追求美丽了吗?!”   那个技术员却高兴地接过了话头:“你们说这些就没有意思了——说到了资源啊,我还真是有一些想法,我们现在马上摆脱了木炭吧?开始以煤为主,可以预期地是以石油为主,相当长时间后以核裂变为主,如果可以大胆地假设,我们最后一定要以核聚变为主!想想啊,这太他妈的让人兴奋了,人啊,还真是一切力量的总和!”   “呵,呵,你真是马政思想不及格啊,人是一切生产关系的总和,怎么能是力量的总和呢?——小心自己陷入唯心主义的陷阱里——”   “哈哈,完了,你只要一来什么唯心唯物主义的,我就蒙了——”   明人们才不关心汉唐集团内部在忙些什么,他们只关心这个小长假。但是,也有明人很不喜欢这个小长假。   王三和李四就不喜欢。或者严格一点说,他们两个喜欢给自己放假,但是不喜欢给手下的劳工们放假。   但是不放不行,原因很简单,潘家的木器加工厂和汉唐集团的一些工厂一样,都放假了。   潘家的木器加工厂开办在这里,着实让他们两个讨厌。   潘家让他们讨厌的原因之一是,好好的人工不用,他们非上什么水力木工机床——害得自己也得跟上,不跟上不行,要不活计都让他们抢去了。   还好,活计做多了挣得也多些——多花的那些钱早都挣回来了——可是听说潘家还要买上两套,让他们买,非赔死他们不可!但是好像还不一定——光是做水泥的木桶,就是有多少要多少,还有各种农具的把柄——那玩意儿正好适合水力旋木机床,两个一般水平的劳力,一天干出的物件,相当于过去四十个好木匠一天干的——一般水平的劳力的工资可不能比得上好木匠——   哥两个抽了半夜的烟,最后决定了,好吧,咱也把攒得钱再拿出一些来,再上一套吧。   讨厌的原因之二就是他们给工人的待遇。他们竟然向着汉唐集团的标准看齐!   如果不是自己干挣得更多,他们都想一辈子给汉唐集团打工了——汉唐集团是怎么给的工资?工资最高的在红星工业区,他们给铁行大工匠一天二十五马票工资!一般的木行大工匠也是一天二十马票了——   这是多少银两?按汉唐集团公开的算法,四百马票第于二两白银——那就是一石大米了——攒马票还是攒白银?这都是个问题,一直在哥俩的心里盘算。银子货真价实,但在明大陆上不一定能买到一石米——现在可不是传说以前一两银子两石米的时候了,不光是这明大陆上的银子比先前多了,这米还比以前产量少了——干旱、战乱都是罪魁祸首。   可是潘家也给大工匠二十马票,这让哥两个无奈了——有心不想给这么高,可是如果他们不在这干了,那一时间上哪里能找到会操作木工机床的??   哥两个只能捏着鼻子给了相同的工资,但是在休息天时坚决不给。   李四厂长说:“你们家眷和我的家眷都一样,是在这里租种汉唐集团的菜地,他们不收我们的租子,种出菜来还按市价收买——你们休息时都帮着家人莳弄菜地,多了一份收益,莫非这个工钱也要我等来出?   原本一个月只休息三天,他潘家偏偏学着汉唐集团休息四天——岂有此理?!”   王三副厂长说:“就是,就是。”   大工匠们想了想,觉得两位厂长说得也有道理,便同意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 王三回乡记   王三是在大年二十八回的家。李四的家眷早都搬到河口居住,王三便只能独自回家了。   他搭乘了顺道帮助厂子里送货的双桅渔船,一路上和那船长有说有笑的。   两人早就熟识了,这几个月此人都是打了鱼后直接送到河口食品加工厂,然后在河口冲刷了船,再帮助河口基地送货,来回都不放空,人虽然累了些,但多了不少收益。   王三道:“何家船长,为何不去专门送货?听闻那刘家的船就专门在河口和热兰遮城之间送货,如今又租下他人的船,往高雄送货——声势不小。打鱼还是辛苦了一些。”   何船长的水手们虽然早用河水冲刷过了船,但是,那船上散不尽的鱼腥味道依然浓重。   何船长说:“王小哥有所不知,那刘家先行了一步——我也去报名送货时,他正好排在了我前面,我那时只是迟疑了一下,呵呵,便被他占了先——不过汉唐集团的人说过,这些船远不够,将来还要更多才行,听闻在安江造船厂正在大量造船——”   王三笑道:“正是,那里的吴杰厂长,我也是甚熟……他们造得船大大不同与以往……我家厂子里便为他们加工左爱克斯210一直到左爱克斯300号船板……你上一批运送过的……”   “晓得,晓得……王家小哥,我倒有个想法,您经常和汉唐集团的人在一起,知道的多,你说我若倾家荡产倒还能再置办一条两桅船——不知道此举可否妥当?”   王三听完后,胸脯一挺,说道:“我与李家四哥,曾经和五大董事一同吃过烤鹿肉,相知甚详。如若不是,那汉唐集团如何将若大的产业交与我兄弟二人经营?”   何船长连说:“那是,那是——河口基地,谁不知道你们兄弟二人是他们的熟人?”   “哼,哼,那宋董事前几日方才对我说过,最近汉唐集团要有大举动,那天下也要有大变化了——此时跟着汉唐集团走下去,你怕个甚?   他们打鱼时见过吧?就连跟着他们一起打鱼都是能多得不少——两桅船哪里够?办一艘三桅船的吧,包挣不赔!”   “三桅!”何船长顿时头有些晕,说道,“王家小哥,这船若是多了一桅,那就是多了五成的投入——”   “小家子气——”王三学着宋董摆手的姿势说道,“船大它自然运送的就多,挣得钱就多,哪怕你啥也不会,单单去海岛上挖那鸟粪石,运量多了,是不是挣得也多了?”   “那倒是啊——不过挖鸟粪石的船户,都是一些没有出路的人家——可是我听闻他们潘家又订购了两套木工机床,可是你家为什么只要了一套?”   “这个你也知道?”   “嘿嘿,闲暇时与人聊天听到的——”   “我——兄弟二人留着资金要做其它投入,自然如此,不便与人说了。”   王三说完,转身向那海岸看去,顺手点上了白沙烟,都没有给何船长一支。   台湾的海岸依然如故,看不出多大的变化。   王三心想,到了高雄才会看到一些变化吧?   果然,当路过高雄时——其实这里应该叫打狗,就像基隆应该叫鸡笼一样,但是似乎汉唐集团的人喜欢重新起名——这倒不算什么,只不过他们没有把热兰遮城和赤嵌的名字改过来,倒是挺奇怪——汉唐集团对红毛蕃真是心狠啊,不仅把城夺了,把名字也夺了。   他们没有到高雄港,只不过远远地看去,就见远处有一个高高的烟囱,黑烟在那里不停的翻滚,随着海风做出各种形状——真是壮哉!   何家船长不在意地说:“这一处可没有布袋镇的高大,那里的烟雾,有时还是黄色的——我等还见过绿色的……”   一路无话。   到了热兰遮城的码头,王三付了船费,熟练地冲着检查人员举了一下自己的身份证。   货物关口明显出入方便了些,过了货物海关的通行口后,他兴冲冲地来到了热兰遮市场。   买过年货,他就可以回家了——大半年了,好几次只到码头却没有时间回家。   他首先就去了市场上的家乐福。   热兰遮家乐福的东西,要比河口便宜一些,这个王三明白,他们河口那里面的价格上加了运输费用。   他知道热兰遮家乐福里的百年孤独和水果糖都要比河口便宜五毛钱,除了一些美味鱼干和鱼松……那个是他自己从河口带来的。   热兰遮家乐福里人很多,他看到大多是汉唐集团的人……在卖酒的地方,大家都排了队。   王三知道汉唐集团的人做什么都讲究个排队。   几个月前吧,在海关大楼那里办结算手续……刚开始还有些乱,大家都想争着办完快走……这时一名安保队员高喝:“莫抢,按先来后到排好队……”   有排的,有不排的……安保队员把藤条拿出来了……然后都排队了。王三前面的一个人就挨了一鞭子,吓得王三赶紧站好,不敢动弹……秩序,至少在表层意义上,慢慢地建立起来了。   王三观察一番周围,认为没有什么不妥……便小心地站到队伍的最后,他往前面略略一查看,还有十个左右,一会儿就轮到自己了。   这时候,又有一个人站在了自己的后面,他小心一看,穿戴上就能看出是个汉唐集团的人,他连忙让出自己的位置,让他上前,谁知道那个人竟然不理自己,挥手让他自己排自己的,好像在那里想些心事。   王三心想,不管是河口的,还是热兰遮的,他们这些人也喜欢排队……   轮到了王三,王三看了看那标签的价钱,一狠心说:“我买六瓶……”   那个女服务员在柜台上摆上了六个瓷瓶酒,用一根细麻绳熟练地绕了几圈,六个瓷瓶便捆在了一起……拎起来甚是方便……   王三又买了各色水果糖……没有买烟和火柴,家里人来信说,这东西在赤嵌地区有卖的。   出了家乐福后,王三便奔着布庄去了……想买些棉布、麻布回家……倒不是为了做新衣服,母亲喜欢积攒这物件,带回去她必会高兴。   布店一共有三家,此时好像每家人都不少,不管男女老少都在那排着队,前后照应的只有那店里的伙记了。   王三向周围看了看,果然看到了两名安保队员在那里来回巡视着……其中竟有一名是女安保队员,这可是个看点。   在河口时就听说这里成立了女子安保队……只是没有见过,现在看见了。   她的装扮与男安保员类似,但帽子好像要高一些,想必头发盘在里面了……那裤子和袖子长了一些,身上没有配带短火铳,但手里却拿着藤条……她身材健硕,表情泼悍,一看就知道,极有可能是从粗使丫头变成中年妇人之类的……   像这样的中年妇人,汉唐集团安保部门在台湾通过海选,一共才挑出十一个,一股脑地打包给蓝翔培训了……要求不高,站得直,能走直道,能镇住旁的女子就行……不用会射击搏斗加正步走。   这样任务就简单了,蓝翔很快就完成了培训……事实证明,女子安保队在管理市场的秩序上,比男子安保队的作用可能更大。   明人女人们害怕这些女安保员,那制服让她们看上去就知道是官府的人;明人男人们也害怕,他们当然也知道这些女人身后站得是谁,而且如果被一个女人抽打了,那太让人感到耻辱了……还不敢反抗……所以这管理的效果就出来了。   王三看到人多,便去街边的长椅上坐下……他看到那街边有新栽种的莲雾树,想必没几年就会成了一处阴凉之地。   这时,他听到一声怯生生地问话:“敢问这位客官……您可是要买布吗?”   王三扭头一看……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子,正如自家弟弟一般大小的男孩子,在冲着自己作揖……   王三笑了,说:“我是要买布,你是如何看出?”   “这位客官……您带着采买之物,虽然是在歇息,但又在看着那几个布庄……由此得知……不如到我家店子里看一看吧……”   “这里还有布店?”王三摸摸头,自己真不知道又有新开的店庄……   在那个男孩子的带领下,王三走到西南顶头之处……这里是刚刚扩建不久的地方,由于不靠近街边……显然是人员来往不便……   王三看到了在这个偏僻之处竟然也有了几家商铺,只是辅面都是小小的……连个匾牌都没有。   那个男孩子冲着一间商铺里喊着:“姐姐……有客人买布来了……”   王三听出这一声姐姐正是那泉州方言……他猛然想起,这些人正是传闻里那些流放到台湾的海商啊!   从历史的角度来看,闽商文化和海洋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福建多山少平原,背山向海洋,老天似乎注定了福建人的世代以海洋起家创业的命运。   据说,唐宋元时代,泉州的海外交通发达,那时已有泉州人侨居东南亚、日本和高丽。明末清初时代,泉属各县人民纷纷出洋谋生,出现“浮大海趋利,十家而九”的局面。   郑氏集团依靠官府的支持,最终夺得东南海上的贸易大权。闽南商帮往往凭借家族的势力行商,正如《闽书》云:漳州“族大之家,多入海贸易,散之他郡。”在向海外进行贸易时,闽南商帮也不放弃国内市场,《厦门志》称“海商以贩海为利薮,视汪洋巨浸如衽席,北至宁波、上海、天津、锦州,南至粤东,对渡台湾,—岁往来数次。”闽南商帮在经商过程中以闽南网络为中心,靠此收集商业信息,并代为解决商品和金钱方面纠纷等。   汉唐集团根据那面世界的《长崎福建帮零星名册的探讨》资料,查到了在长崎闽南帮的名单,其中有陈氏泰益号、梁氏和昌号、郑氏永记号、林氏振利号、万氏震丰号等5家商号及家属共58人。   如果按籍贯分,其中泉州府为52名,故也可称为泉州帮。   闽南商帮利用与台湾隔海相望的优势,基本上垄断对台贸易,如从宋代起,闽台贸易是在泉州港和台北港进行,明代拓展到漳州的月港、晋江的安平、惠安的獭窟、厦门附近的嵩屿、浯屿、曾厝和台湾的基隆、热兰遮城等地对渡。   当定远侯郑联在泉州城内大肆抄家时,顾问团苏波团长对着手中的资料查看,发现这家伙还真是选择性执法……专挑过去与郑家不和的,或者走得太近的商号下手……这是建立自己的商业网啊……   苏波团长当时把信息传回汉唐集团……苏波团长得到的回信是“静观其变”,这就是任由他郑家自己发展……苏波团长也只能尽量要求不杀人,那些人家流放台湾之时,怎么也要保持人家一些基本生活物资了……   这些人到了台湾后,汉唐集团便按照自己的方法,把他们的大家族打散来安置了。   这件事情也没有想隐瞒谁,于是就很快传遍了台湾。   王三从这个小男孩子的口音确定这家可能就是那些流放的人家中的一个了。   一个年轻女子从铺子里又抱出了几匹麻布,王三看到那年轻女子真是好看,另一眼就看出那麻布正是北镇布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乐趣和麻烦   王三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这样好看的小女子,还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下。   他本想细看一下,但那个小女子却先迎着他的目光看他了。   王三立刻慌了神,心跳得厉害,马上偏头装着认真查看那小小摊位上的几匹麻布。   他随便伸手摸摸,感觉那麻布的质量非常不错,便询问了价钱,却始终没有敢正视那小女子的目光。   那小女子的声音很好听,这一类北镇麻布的价钱也很公道,王三冲动地伸手挥了一下,说道:“我都买下吧——”   那小小摊位上只不过仅有几匹而已,不多。   “客官,算上这些?”那个小女子把怀里的几匹也放到了摊上,高兴地问道。   王三还是没有敢看她,只看了一眼那刚放上的布匹,它和原先的麻布是一样的种类。   他咽了口唾沫,大方地表示说:“正是。”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那男孩子高兴地跳了起来。   “要银两还是马票?”王三一边整理麻布一边问道。   男孩子抢着说道:“要马票……买米便宜些……”   王三发现了一个问题,买得太多了,拿不了……不是重量问题,而是体积拿不了……   那男孩子说:“客官,我家有独轮车,我帮你送……”   “我家在赤嵌。”   “客官,我经常独自去那里……路上甚是平安好走。”   “好吧。”   男孩子推起了车子,那是一种这个地区常见的独轮车……他推车的样子有些笨拙,但是在市场的路上推起来还算可以。   市场的路面大多是红砖铺成的,平整且易于行车。   但是上了热赤大道后就不一样了,三合土地面可比不上红砖路。   王三马上接过了独轮车,再让他推,他都能推到沟里去。   王三自己一推起来才真真感受到这原来的独轮车要有多沉重……远远比不上红星独轮车轻快了,幸好买的物件不重。   这一路上,王三知道了这个男孩子的家世……和他姐姐的事情。   他叫刘国良,爹爹原是刘家商号的大掌柜,原本日子不错,他上私塾,姐姐刘氏家中待嫁……泉州城破了之后,刘家上上下下都被抄了……也连带着他家也遭殃了,都一同被流放到了台湾……爹爹现在在赤嵌地区帮助刘家打理生意,这个市场里就是他家租住的地方,地方偏了些但房钱便宜……母亲身体不好,只能他和姐姐打理一下生意……幸亏爹爹以前有个朋友可以赊货给他家里。   王三说道:“你爹爹竟然把家里的生意扔给你们两个,他自己去帮助刘家?”   “客官不知,主家现在正是缺人之时,如何能先顾本家?”   “那倒是,可惜辛苦你们姐弟了……”   “不辛苦,只是累了些。”   王三放下车子,一把抱起他,将他置于车上,笑着说:“以后不要叫我客官了,三哥就好……这兵荒马乱之际,小小的人儿也要做生意……”   一路上两人有问有答,很快更加亲近起来。到了王家后,王三说:“刘国良,你现在知道我家在哪里,等我路过热兰遮城时,再将车子给你家送回……”   “三哥,那太辛苦你了,莫不如我自己推空车回去吧……”   “跟三哥莫要客气!这已经是中午了,吃过午饭再回去……”   此时,王四也已经放了寒假,听到哥哥回来,首先跑出了房子,却先是看到了刘国良。   刘国良先是一愣,他看见一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人,却是留着汉唐集团人的头发,又想起三哥在路上介绍过的弟弟王四……刘国良抢先自己介绍了自己。   王四也大方地说道:“我叫王四光,是范老师给我起的名字。”   整个过年期间,安江造船厂的厂长吴杰一直没有闲着。   他和船厂的几个技术员们匆匆吃完年夜饭后,一个人又去测量河口基地送来木构件——其实送来时,都测量过了,但是吴杰厂长喜欢再测量一遍。不是不信任其他技术员,他只不过喜欢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或者说是个喜欢亲历亲为的人。   这次安江造船厂定型的两种台湾级帆船,在最后定型时相当艰难,它完全是在争吵中产生,其实吴杰厂长这个最后实施者却不知道。   这其中的争吵是由若干资料派和业余爱好者们发起的。   早在安江造船厂还在为机帆船忙活着,没有决定开始建帆船的时候,这争吵就开始了。只不过都是发生在舰船论坛里,对舰船不感兴趣的人不知道,或者看看就退出了。   首先争论的是普通帆船和飞剪船。   普通帆船的好处很显而易见,建造方便,操纵技术要求简单,在历史上存在了相当长的时间——按存在就是合理的理论,这个阶段应该跨越不了。   提议上马飞剪船的理由也很充足。   在那面的世界里,飞剪船的发源地应在北美。   飞剪船的肇始定于1843年北美纽约、波士顿一带的飞剪艏双桅船,但是真正的奔波于大洋上的高桅飞剪货船其实只活跃于1850~1856年间。   1850左右先后在旧金山和墨尔本附近发现的金矿。当时的北美西海岸和澳洲东海岸都是人迹罕至的半蛮荒、未开发地区,墨尔本建立才10年多。   所以突然从世界各地涌入的人潮使当地杯水车薪的生产力无所适从——再加上新的移民基本上都是来淘金的,而不会增加本地的生产力,甚至连移民船的船长和水手到了当地后也会把船丢在港里烂掉,头也不回去了金矿。   因此从近便的处所进口普通日用品和耗材就成为必须,而且当地淘金者有的是硬通货。但是偏偏没有近便的场所,当时世界上制成品出口大户是西欧和北美东海岸,但是在铁路还没有怎么四通八达的年代,从北美东海岸到达旧金山的最近路线就是南绕合恩角这条十分凶险的道路。   尽管如此,硬通货的诱惑使越洋货运不仅大大有利可图——运费一度涨至普通运费(当时按体积不按重量计算运费)的5~10倍——而且承运船只的速度越快,运费还更高:因为谁也不知道金矿什么时候会开采完,所以各种商品的价格只能与当天的黄金开采量挂钩,而不论黄金什么时候采完,总之日益耗尽是必然趋势,有了如此的期望,自然物价就必须日益向均价回落。   这样,黄金催生的高昂物价和物价与日俱减、刻不容缓的形势就催生了北美飞剪船——一切为了快,即使货物量不足,那样卖得才贵呢!于是船型瘦长,但是型深很大,不然在恶劣天气下稳定性堪忧,同时桅杆很高,常常挂五层帆,在顶桅之上还有“天帆”,而且翼帆是不可缺少的,最牛的则是翼帆不像一般情况下只在平静天候下使用,许多引用的航海日志可以看出绕过合恩角时还挂着翼帆!   当然,这除了是分秒必夺之外,也是无奈,船上水手人数为了压低成本而少的可怜,其中不少还是奔去掘金的破落户、流浪汉和逃犯,根本不是水手。   这样,不仅在航行中很少收帆——绕过合恩角时断个上、顶桅是家常便饭——而且航行时也不中途进港下锚,因为没有足够的人起锚:当时毕竟没有辅助小蒸汽机,出发、到达时都由港务人员负责起锚、下锚。   整个掘金热的5~6年中,纽约和波士顿共建造飞剪货船50多艘,而且由起始的一千吨左右最后飙升至2500多吨,最大的则有4000多吨。大多长70余米,宽10米有限,1:7的长宽比在今天看来算是短胖型了,但在当时就是瘦削的代表,完全以木料建造,但能够建造如此长的舰体必然是利用的对角线肘板加固船壳内部才能办到。   因为北美飞剪船活跃的这5年,铁木混合建造还没开发出来。   一般飞剪船的航速可在一天之内平均达到15~17节,从而日行三百多海里,而峰值则能超过20节。而且后来越造越大的飞剪船,抗风能力进一步提高,航速竟超越早期的小船。   提议飞剪船的技术员给完了上述的资料后,得意洋洋地说:“你们还想要什么资料?用不用我们再找一些——事实胜于雄辩,我们的数控木工机床要比那时候的美国佬加工能力强吧?就是普通的木工设备也远超那时候了吧?”   看完了这些资料后,提议普通帆船的技术员们只是轻轻问了几个问题:“风平浪静时你怎么玩?飞剪船自身船舱狭窄,补给携带和居住环境极受拘束,续航能力极弱你怎么办?如果我们现在就能玩大吨位的,当然也不用争了——它兴波能力强,同样引起的浪损也大,你怎么解决?如果是小吨位的,我们也不用争了,当个快速通讯船、交通船自然可以,可是我们现在谈论的是商船——”   普通帆船的提议者们赢了,但是又马上分为横帆党和纵帆党,吵得更厉害了。   但是安江造船厂的厂长吴杰不知道这些,那时他正带着人修建测试水池呢。   这个测试水池全长五米,宽三米,深一米二,全水泥结构。   在池壁上,留着若干孔洞,这是为了模仿洋流准备的。风力准备就很简单了,他去找叶闯,直接要了两台紫云号上拆下的电风扇。   当时叶闯问道:“模仿风向和风力我懂,可是用得着两台吗?”   吴杰厂长认真地说:“用得着,海上哪里只有一种风向的风?那是游戏里才有的,你没玩过大航海时代吧?”   “没玩过——”   “啊,那你人生会少了很多乐趣——”   “呵,呵,不一定吧,吴厂长,你不知道论坛里吵得厉害?”   “不知道——”   “啊,吴厂长,现在你知道了,你未来会多了好多麻烦——” 第三百一十七章 纵帆党和横帆党   纵帆党说:“15世纪中叶,土耳其人攻陷君士坦丁堡,欧洲人前往东方的通道被封闭。西班牙和葡萄牙的造船家为了制造更大和更好的船只漂洋过海去寻找新的财富,把酒船和快帆船合并,建成三桅纵帆船。   法国文豪维克多.雨果称赞这是“人类的一种伟大杰作”。   它的船体结构更加合理,有三根桅,能利用65度角以内的风行驶,能装载大量生活必需品,可以在海上连续待上数月,甚至可以环绕地球航行。”   横帆党说:“大明著名航海家郑和,先后统率海船百余艘和二三万水军官兵组成的庞大船队七下西洋,涉沧溟十万余里,遍及亚非30余国。   其航海规模之大,船只及人数之多,足迹之广,堪称世界帆船航海史上的伟大壮举。   郑和下西洋突破了以往的西洋航线,郑和船队多次到达东非海岸的麻林地,而且开辟了直达阿拉伯半岛红海沿岸和东非海岸各港口的多条远距离横渡印度洋的航线。最远达比剌,那里就是现在的莫桑比克港,也到了孙剌,就是现在的索法拉港。   郑和下西洋以空前绝后的规模在世界上首先从事远洋航海和探险活动,沟通了东西洋的海上航路,就此联接了亚非的大片海域。   郑和率先为人类的远洋航海事业做出了重大贡献,把大的航海事业推向鼎盛,并为开辟世界新航路铺平了东方的海道。”   纵帆党说:“然后呢?宣传完天威有个什么收获?”   横帆党说:“那也比给亚洲人民带来苦难的殖民主义强吧?”   在安江造船厂建好了测试水池后,吴杰厂长和技术员樊修又开始制造船模。为了让测试效果更好一点,他们把比例设在了一比十。   樊修技术员说:“哈,我从没有做过这么大的船模……我们幸好有图纸。”   吴杰厂长笑着说:“我也没有做过,在那面的世界,我们哪里有那样的财力和精力?现在多好……”   “是啊,吴厂长,如果不是为了工作任务,我每天都可以睡到自然醒……不过反而睡不了懒觉了。”   “谁知道为什么呢?幸好我们保存的橡木质量还算很好。”   制造模型时,他们都没有舍得用原来这个修船场的库存料,直接用的是攻城时,那些被轰成碎片的残骸……当时按吴厂长的要求,把那些可能用得上的大块木料留了下来,以期以后能使用上……果然用上了。   两人按照图纸用心地加工着船模,同时又借助CAD建模,凭借着现代设备,他们很快就加工出横帆和纵帆的两种型号的船模……不过所用的材料可都是这个时空的。   索具是自己用黄麻捻成的,船帆都是从破损的船帆上剪下来的,小滑轮是求红星机加工厂特制的,桐油、石灰也是有现成的……   纵帆党说:“欧洲工匠使三桅纵帆船出现了,改变西方在造船技术上落后于东方的历史,也使改变西方在世界贸易中的地位,随后进行的地理大发现都和这种纵帆船及航海新技术密不可分。   在所有航海家和造船家的心目中,三桅纵帆船的构造几近完美。   你们明白吗?我们必须把它的最高阶段的能力发挥出来……让这个时空的其它纵帆船全成为渣渣。”   横帆党说:“大明工匠将从祖辈那里继承下来的,已延续了太多年代的造船技术,比如,水密舱、平衡舵、减遥龙骨和车轮舟,比如,铁钉和铁锔连接技术,比如,艌料密封和维修技术,又比如,桐油及油漆封护技术等等,应用到造船中来。   这些集中代表着大明帆船制造工艺的精华!   你们知道吗?这些都是曾经在世界上领先几个世纪的技术,虽然他们不懂得技术封锁,被西洋人偷去了许多技术,虽然在我们眼里这些根本不算什么,但依然在木制帆船的制造上臻于极致。   我们来发挥这些技术特长,一样使这个时空的其它纵帆船全成为渣渣。”   吴杰厂长站在水池里,迎着电风扇吹来的风,不时调整着索具和船帆……樊修技术员架好了DV后,又听着吴杰厂长的要求,不时调整着电风扇的摆放角度……再把吴杰厂长报上来的数据记到本子上。   樊修技术员蹲在池边上,劝吴杰厂长说:“吴厂长,我下池子吧……”   “不急,不急……你去把三号口的闸门开一下,看看侧洋流对帆船有什么影响。”   两个人不声不响地忙活了一个星期,把横帆船横和纵帆船横的基本数据搞出来了……   又开始建飞剪船模……由于原本设定的船型本身就小,船模就比较容易建好。   纵帆党说:“在《大航海时代》中,那个纵横帆的公式还记得吧?纵帆船在大部分场合具有横帆船所没有的高速度。   横帆船的操作难度比纵帆大,顶风就更不用说了,如果你没学操帆,又是航海新手,那使用横帆纯粹就是一种自虐。   纵帆拥有横帆所没有的高灵活和低操作。   像是海战,你不可能永远不顶风前进,也不可能在顶风时就可以顺畅的选择之字路线。   此外纵帆在顶风前进时,优势是无可比拟的。这不是说它顶风时航行系数大,而是因为它顶风时更易于操作。我们还要争吗?”   横帆党说:“在《大航海时代》中,我的级别是老船长……我们现在这个时空,我们能找到的操帆手是什么样子?全是摆弄横帆的嘛。   你说的那个公式我当然记得,如果两种船帆水手级别水平同样的话,顺风时,纵帆X65%+横帆X85%;逆风时,纵帆X45%+横帆X25%;横风时,纵帆X62.5%+横帆X62.5%……没错吧?但是你想一想我们能找到什么样的水手?哪种最多?”   “纵帆水手,我们可以慢慢培养……”   “有现成的横帆水手,我们不去用?”   吴杰厂长和樊修技术员又花费了一些时间,终于把三种船型的数据基本准备好了,他们接着又开始考虑造船的事实。   建船模是一回事实,造真正的帆船又是一回事情。说实话,两人都没有实际经验……其实全汉唐集团的人都没有实际经验。   在那面的世界,平常的生活能够保证就不错了,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金钱去建真正的帆船来娱乐?   两人不得不把他们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这个时空的明人船匠。   自打宋元以来,福建的造船业就一直在全国领先,主要原因就在于福建盛产造船的木材。   闽北的深山之中有着大量的杉木,松木等。霜降至春分是最佳的伐木时节,此时的木材质地坚实、色泽红亮。   每到这个时候,建瓯、邵武等地的木商,便带着从各地招来“匠”及“漂师”,纷纷上山。“匠”伐倒的巨木被“漂师”们搬运到水边,结成木排,沿着山间的水路流入闽江,向海口方向漂去,最终抵达福州,或是转乘海舶再运往省内外各地。   如果说在福州设船厂是因为木材丰富的话,那么泉州的优势,则在于其悠久的航海历史,民间集聚了大量的船匠技术人员,“匠作千百,一时可集”。据史料记载,福州船厂因船匠不多,竟多次向泉州府调用。   前文说过,大明政府对造船业控制极严,一个匠户制,就能把造船的明人技术员吃得死死的,就是说大明政府把明人技术员的粮食关系、户口关系什么的,都掌握在手里……就是他们出门都要开个介绍信什么的……大概如此吧。   在真实的历史中,到了清康熙年间,废除了匠籍,实行了把匠班银摊入地亩的制度,使得清代的工匠们不再隶属于官府,渐渐摆脱了在官方厂坊中受驱使的命运,船匠们有限的自由流动成为可能。   这个时候,厦门便吸引了大批外来的工匠,据史料记载,“厦门土木金银铜铁诸工率自外来,船工大盛,安其居者多移居焉。”   闽南地区的造船业同时也到了一个新高潮。在一些官方船厂的周围,往往又四散分布着大量的民间船厂。   这些船厂的大量存在,反映的正是慢慢恢复生气的民间造船业。只是,那时每一艘出海船舶的制造过程还要被层层管制,甚至比大明更加严格,动不动就抄家问斩。   当然,这一些是后来的历史,吴杰厂长和樊修技术员根本不操心那些……此时空中,那些明人造船技术员才是看中的,那些真实的造船过程才是看中的。   这个时空,明人工匠们开始造船后,一般制造十吨小船的船厂需要雇佣十几个船匠,简单分工便可。   而制造数千石,即至少百吨的大船时,雇佣的人员要多得多。   而且造大海船是一项技术性极强的工程,油、艌、帆、篷皆需要专门技能,规模较大的船厂内都有专门的艌匠、箬篷匠、船木匠、油灰匠、铁匠、索匠、竹匠等。   吴杰厂长和樊修技术员盯住那个曾经提过建议的明人船匠,好一番细细盘问,才发现那人建过最大的帆船也不过五十吨左右,还有几个荷兰船匠,只不过他们是以修船为主……   幸好后来从厦门又招了一些工匠来,经过多方面的计算,两人把一艘二百吨左右的帆船所需要的各种资料总结出来了……   纵帆党和横帆党争论不动了,这时他们才发现应该到船厂去实地看看再说,嘴上已经谁也说不过谁了……   如果为这样的小事情伤了感情就没意思了,毕竟在汉唐集团里能一起玩《大航海时代》的人不多。   他们到了安江船厂后,吴杰厂长和樊修技术员把所有实际资料拿出来了。   他们看了半天后,生气地说:“吴厂长,樊技术员,你们不上论坛吗?”   樊修技术员笑着说:“我就看看不说话……”   吴杰厂长奇怪地问道:“你们在论坛上说什么了?”   纵帆党和横帆党气得一起没有理他。 第三百一十八章 台湾级帆船定型记   安江造船厂这次推出了的两种全木帆船船型:台湾级硬式帆船和台湾级软式帆船。   他两个建的横帆船的船模,在实际测试中被证明为不适用,它操作需要的人手多不说,而且过程麻烦,还相当危险,不用推演就知道,明人用起来相当费劲。   伍大鹏董事长看完了吴杰厂长亲手交给自己的材料后,好奇地问道:“吴厂长,不是有纵横帆两党之争吗?你没看他们争论的?”   “后来我看到记录了,不过他们好像都不对——”   “伪球迷!”伍大鹏兴奋地叫了起来,说道,“我说嘛,只有伪球迷才吵得最凶!”   吴杰厂长宽厚地笑了。   伍大鹏董事长抽了抽鼻子,说道:“这些天累坏你了吧,走,咱们一块去洗个澡,我给你搓背!”   在澡堂子里,吴杰厂长舒服地泡在热水里,说道:“首先呢,这风帆确实有两类,横帆和纵帆。   中式的硬帆呢,属于纵帆,因为它可以顺着风向转动,所以不管顺风和逆风它都可以行驶。   西式的软帆呢,就分为横帆和纵帆了,它的横帆是固定的,纵帆还要到1700年才正式有。”   “我一下子就听明白了,来,老吴,我给你搓搓背。”   躺床上,吴杰厂长说:“我们缴获的东印度公司的商船里面,全是横帆船,要不明人水手操纵起来特费劲呢,他们也不容易了。”   “老吴,我们也都不容易啊,你养一会儿神,不说了。”   吴杰厂长一会儿就睡了,伍大鹏董事长的动作更轻了。   台湾级中式纵帆船全长超过30米,宽约6米,满载吃水量2.8米,排水量大约250吨,设计载重170吨,船底密布船肋骨并分出九个水密隔舱,底舱用铸铁废料压舱;设双桅,采用空心拼接锥形桅杆主桅高21米,前桅高16米;主副帆都是大明式平顶高帆,巨大的主帆连带着帆面上的板条足有2.8吨;悬吊式尾舵确保在浅水中的安全;其干舷高达1米左右,在清风天气甚至能载重300吨航行。   该船充分借鉴了北美快速帆船的船型,同时考虑了福建及台湾沿海的气候,这里风向多变且强弱不定,中式帆装优势明显,全船一共需要二十一名船员。   在明大陆的沿海,福船与广船都是南洋深水航线中著名的尖底船,它们都是在过去平底船的基础上,经过船体结构的过渡变化改建而成,与同时期欧洲带龙骨的两个上翘的船型是完全不同的,这两种船的船底特别尖,在海上摇摆较快,但不易翻沉,其舵材大多用铁力木,在海浪中强度大,不易折断,这在海上航行至关重要。   此时的海船一般采用有孔舵技术,它不仅减小了舵轴力矩,还提高了操舵效率。   自宋朝开始吧,海船的设备,就开始有了不少改良,最重要的是指南针的应用。   指南针可以帮助航海者在天气阴暗时辨别方向,明大陆的航海事业因而居于世界领先地位,船舵技术上亦有所创新。   例如在舵叶上开许多孔,减少水的阻力,不要小看这一点点的改进,西方要到20世纪才采用这种开孔舵。   事实上,安江造船厂设计台湾级中式纵帆船时,就吸取了这两种船的优点,并在一些关键地方也做了改进。   这一点完全体现在了船模身上,而且还拿出了翔实的测试数据,让一直在网上争论的人哑口无言。   肯定还会有更好的,这是一句废话,但是,目前它就是最合适的,不服的请看数据。   数据是解决争论的好办法之一。   在这个船模身上,两人首先通过运用CAD建模技术,使船身的设计和建造更符合流线型体;然后在船体的外部,用木沥青、桐油浸麻丝艌船缝,这样就比过去只用桐油和石灰填补船缝要严密,而且更能防海蛀虫,内部则用赛璐珞艌船缝,这样的防水效果远比古人的方法好;在大明式帆的收放地方,重新设计运用了定滑轮组技术。   其实原本想用小型蒸汽动力来代替的,后来吴杰厂长和樊修技术一计算,发现确实省下了四名升降帆的水手,但是这不同于机帆船,人家原本就有蒸汽机设备,他们要是现在安装上,由此多出的设备及燃料的体积和重量,却大于六人位了……   最后他们确定了,没有七百五十吨以上的载重吨位,上蒸汽机设备性价比上不合算;然后将长把舵改成轮舵机械传动控制,同时把轮舵和船长室结合在一起来安置,加装中大幅赛璐珞窗,免于风雨严寒……   台湾级西式纵帆船的吃水线全长25米,宽5.6米,深2.6米,载重200吨。船上的船员定员为十七名。   其实两个人就是直接把1851年版的巴尔的摩纵帆船拿出来了,没有一点点改动。因为这种船型经历了无数的考验,存在时间长达百年。   它有长长的凸出的首、尾柱,这增加了甲板的有效长度,龙骨有向尾部下倾的趋势以获得较大的尾吃水,既提高了船之纵稳性和航速,而且使其水下船体的横向水动力中心大大后移,从而能更好地与风帆压力中心相平衡,利于抢风航行和减小横漂。   其横剖面在船中均为V型,这与以往商船采用U形横剖面大不相同,该船亦比一般商用帆船细长,长宽比约5:1,该船使用平甲板,船上没有上层建筑,其行船时外观又低又长,艏艉线型优美,这些都有利于减小阻力,便于操帆抢风,提高船速。   该船没有后支索,两人把桅杆后倾设置,以用来平衡风帆推力。   然后,吴杰厂长和樊修技术员尝试着在那顶桅上做一点改进,加上了悬挂斜桁三角帆。   经过反复推演,两人发现,这样做的效果不错,进一步改善了驶帆性能。   最后,安江造船厂终于定型了这两船型。   吴杰厂长和樊修技术员把两种船型确定在这个200左右吨位数是有原因的,两人充分考虑了汉唐集团这一时期的伐采、运输、处理能力。   当然造船的工艺能力是最先考虑的……这次全木帆船的制造都是以明人工匠为技术主力,说实话,两人心里总有些隐隐约约的担心……头两艘船,吨位还是小一点合适。   造船需要大量巨木,而且能做船材的,“非数百年之木不中程”。   以堪作桅木的树木为例,其生长周期平均为60年,在福建则需要80年。大明末年,郑氏集团雄踞海上数十载,能够大量造船,主要就是因为通过闽东沿海能获得闽北山区的木材。   这个时期,近在咫尺的台湾也同样有更为合适的大木,但是东印度公司的一个分部,大员商馆,热兰遮城里仅仅几百人的武装力量,就可以把闽南当时所有的造船厂的眼光屏蔽了……大家都视台湾雄厚的木材资源而不见……实在是让汉唐集团的人鄙视,但是也只能接受这帮子明人了……他们就是我们的祖宗啊……   在那面世界的历史上,在17世纪末期,为平定台湾,所谓的大清政府也开始在福建大量地修造战船。当时好像是由施琅一手来主抓造船工作。   这场由清、郑之间的造船竞赛,过量消耗了沿江沿海的造船巨木,从而使后来很久以后开海后的造船材料非常的紧缺。   一方面是木材资源本身的紧张,另一方面,新一轮造船活动的高涨则需要更多的木材供应,结果便是木价与船价的同时上涨。   清初,福建的大木一株值价不过数两;乾隆时,福建的桅木已涨到一根需价四五百金。   又据资料记载,康熙年间,打造洋船,却每只需要用数千金或千余金。   雍正时,内地造一洋船,大者七八千金,小者二三千金。洋船的一般造价,在十八世纪上半时,平均在白银五千两左右,到了十九世纪时,已是造大船费数万金。   当然,除了可用造船的木料越来越少之外,这价格越来越高也和船型越造越大有一定的关系。   吴杰厂长和樊修技术员对这些物价问题不在意,却对这份资料里面的另外的描绘更感兴趣。   在明末时期,南洋贩货回来的船户们,给福建闽南的一些造船厂,带来了令人兴奋的消息。   他们在航行中看到,暹罗国从海口到国城,溪长二千四百里,夹岸大树茂林,而且木质坚实适宜作船。   特别是在广南地方,出产一种长达八丈,通身无节的桅木及盐舵木。   在吕宋群岛,树木约四千二百种,高约五十丈,便于建船、屋,而且岛上铁力木尤为丰富。   在婆罗洲北岸,也有不少松木,堪作大桅,所有这一切都令大明商人欣喜不已。   其实在这一时期,由于大明政府认为自己的国家非常有特色,异常严格地控制着民间造船事业,一些在大明有力度的海商,就把自己的造船业务放到了大明境外……这样好多了,大明政府连一毛钱的税钱也收不到了。   在此期间,无论大明政府如何在风雨中颠簸,这些海商的海外造船活动也一直没有停止。   甚至会发生这样的现象。一些大明海商的船只,从广东、福建的各个地方出发时,船上载着他们自家的各类工匠等技术人员,往暹罗的方向驶去。这些技术人员对商船了如指掌,一旦商船失事,船上人员自己便可维修,或随即备料造船。   在赴暹罗途中,他们沿越南海岸一带砍伐木材,再在抵达曼谷时另外添购一些,然后直接用这些木料制造帆船,两个月内便完成一只海船——所有的蓬帆、绳索、铁锚和其他工作均一一亲手制成。”   造船中需要的油、麻、蛎灰及钉铁等物料,一般也一起从国内运出。   发展到后来,大清朝廷建立了,他们禁止出口铁器后,大量的铁器依然可以通过走私途径流入海外。   后来又自雍正三年开始,大清政府允许出洋船只携带一定量的铁钉、油灰、椶丝、黄麻等材料,作为修补船只之用。   这应是海外取得船料的一个良机。造船用的蛎灰,因为东南亚濒海,应该是不难解决的。至于铁钉,也可以在东南亚制造。   ……一些以前移居到槟榔屿、马六甲和新加坡等地的明人工匠们,也制造大量的五金产品,如锄头、铁钉、小斧、铁链等。   在东南亚,造船的限制宽松太多,所造船舶也多为大船,载重量在七千到一万石之间,这个大概是相当于四百吨到六百吨吧,而且在当地造船费用只有国内的一半。   明人船匠的才华在海外得到了尽情的展示。   安江造船厂需要他们在台湾也能展示自己的才华。   吴杰厂长和樊修技术员综合考虑后,正式在网上提出了造船技术工人引进要求。   这个要求即时得到了批准,而且由于这份要求中,都把所需人员具体落实到了造船的工种上,所以,当这个要求发到了广州和厦门时,那里的人像照方抓药一样,很快搜罗到明人技术员了,很快就送到了安江造船厂。   吴杰厂长说:“这两条船如果正式建成,并能顺利完成海试的话,就标志着我们的船厂正式成立了……”   樊修技术员说:“那条飞剪船呢?你真让那些爱好者亲自动手嘛?”   “为什么不?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省得他们一天在网上叽叽歪歪……不行的话,我们还可以帮忙,还不行的话,还有明人技术员,他妈的,明人工匠都比我们强,至少他们都建过百吨以上的全木船。”   “没事吧?我们有数控木工机床……” 第三百一十九章 以后只有台湾纵帆船了   从这件事后,纵帆党和横帆党两伙人算是明白了,这个吴杰厂长是个闷骚男,在别人玩嘴炮时,他却在干实事。   于是,他们就养成了去安江造船厂实地观察的习惯。   在等招聘齐明人船匠时,他们听说吴杰厂长又设计了两种船型,赶紧都跑去观看。   当时在测试水池边,他们有的站着,有的还蹲着,认真地看着吴杰厂长和樊修技术员在测试一个怪里怪气的船模——众人习惯性评头论足了。   “太丑了,像个大鸭子!”   “长宽比例太小,肯定跑不快!”   “这玩意是个啥?算纵帆还是算横帆?”   水池子里的樊修技术员听后不耐烦,说道:“没见识,连解放前活跃在苏州河的老闸船都不知道!”   众皆哑然,确实没听过,更没见过。   还是吴杰厂长厚道些,他笑着跟大家解释了一下。   19世纪上海租界的洋人们发现,他们的横帆船跟本无法适应中国沿海多变的风向,便结合西洋帆船的船型和中式帆装建造了这种“四不像”。   它釆用了西方船体,两支桅杆上挂着中式硬帆,在连接艏斜杠和前桅项部的支索上,还挂上了百慕大式三角帆。   这种帆装,有效地改善了逆风行驶的性能、增加了帆总面积,还能平衡令人烦恼的上风舵问题。   这种船在极限时,甚至只需要一名舵手和一名助手,就可以愉快地航行。它操作简便,被当时的洋人广泛地用于上海沿海到内河的运输。   到了小火轮大行其道的20世纪,直至民国时期,仍然能看到它活跃的身影,可见其性能优良,非常适用于台湾沿海或内河。   众人摆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樊修技术员还是有点憋不住话,带刺地说道:“我看着论坛里的争吵就想笑,还拿郑和下西洋的宝船当作横帆强大的依据说事,中国式帆明明是纵帆好不好?纵帆船是利用帆面和风向的夹角,使风帆两面的空气岀现速度差,从而产生动压力来推动船舶行驶,而横帆只是利用背面的风吹鼓帆面,形成静压力推动船舶,像盖伦船上面的一面软质风帆才叫橫帆,没文化真可怕!”   这时,先来一步的伍大鹏董事长,赶忙站出来打圆场:“民康,那咱们就用这老闸船了?你的做法很有哲学意义。”   吴杰愣了一下,表示不懂。   伍大鹏董事长和吴杰厂长是老朋友了。   伍大鹏有一次在烟台长山岛度假时认识了回乡探亲的吴杰——那时还叫吴民康,一个文革气息浓郁的名字——穿越时才改名吴杰。   老吴老实却不木呐,同时热情好客,拉着伍大鹏走遍了长山的景点,还带他领略当地的风土民情,其中就参观了当地船工建造木帆船的地方。   这次考虑搞木头商船,伍大鹏董事长毫不犹豫地任命吴杰为船厂厂长,当然,这与交情无关。   吴杰的老家就有建造木帆船下海的传统,吴杰至少知道些工艺流程;同时他做事极其认真,还是八十年代的老牌大学生,学的就是流体力学。   在那面的世界,老吴在某大型企业主持水轮机叶轮的水力模型设计工作,若不是知道他因为某些永远不想提起的原因而心灰意冷,这个人还真不好意思招聘他过来。   听到伍大鹏董事长问话,吴杰厂长考虑了一下说:   “我现在的测试池只能检测船的耐波性能、扶正力矩、风帆推力和推力中心、船体的横向阻力及阻力中心,我带来的力学分析软件,只能计算各船型的水流阻力,算不出兴波阻力,毕竟不是专业造船软件。我需要建一座至少三十米长的动态检测水槽,才能得到精确的数据。”   伍大鹏董事长大手一挥:“不用那么麻烦,现在是十七世纪,只要强过这时期的帆船就行。不过,你想要的测试池可以有!”   “那好办,我就来说说我的构想。”吴杰厂长指着老闸船模型说,“台湾适航河流众多,我们的内河/沿海商船就选它了,它操帆简单,主体还是中式帆,明人船手上手快,只要教会他们看风向线就行。”   说完指了指桅杆,又说道:“我们用锥形空心拼接桅杆,减轻重量的同时也提高了桅杆强度,因为可以使用木料最好的部分切割成木条用来制桅,不用太讲究长度。”   众皆了然:有先进的木工机床在,加工精度神马的毫无压力。   有人不服气了,说道:“那胶水怎么解决?我们的环氧树脂可有限!”   “酪素胶!西方桅杆匠到了二十一世纪还在用!”   樊修技术员忍不住又插了一嘴。   吴杰厂长摆摆手阻止了樊修技术员的话头,觉得他说话语气有些冲了。   吴杰厂长说道:   “因为强度增加,我们的桅杆比明船高两成,帆面积可以大三成,加上百慕大三角帆,该船比同尺寸的明船的帆总面积大六成。配合小阻力设计的船体线型,在适当的风速下航速八节没有问题。下面樊工你补充一下。”   说完吴杰厂长上了池子,到一边的工作台上拿茶杯喝水,把讲解的机会让给了樊修技术员。   樊修技术员乘机给大家普及了一下酪素胶的知识。   酪素胶是一种效用极广的胶液,它可以粘结木制品或其它制品,特点是能耐水,其主要成份是酪素。   酪素是用去掉奶油的酸牛奶制品制成的,当然羊奶也可以了。   将牛奶用滤纸或厚实的织物过滤,用清水冲去脂肪,将获得的酪素铺在地上晾干。干后再利用纯净的汽油把残余的脂肪去掉,然后再把它晾干。   制酪素胶时,只要将酪素用水搅拌加入少量的氨水(阿摩尼亚水)即成。   具体方法是:取30份重的酪素,用100份重的水拌和,搁置1小时后,一面将混合物搅拌,一面加入25份重的阿摩尼亚水,用时可将制成的胶水稀释,稠度可任意调剂。   就算没有阿摩尼亚水也不怕,可用硼砂(4份重量的酪素加3份重量的硼砂)代替。先将酪素和水混和,让它膨胀数小时,然后将这糊浆略微加热(不可超过50C),加热时要仔细搅拌,并加入阿摩尼亚水或硼砂。如要长期保藏,可在胶内加入少量石碳酸,以免变质。   樊修技术员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都很简单吧?现在一些欧洲有名气的制桅师家族,还一个个把酪素胶的制作工艺当宝贝一样藏着掖着,却不知道单单是我掌握的生产方法就有三种。等布袋盐化工的氨水量产了,这也是一个产业呢——”   这时有人插话了:“小樊很厉害呀,这么偏门的知识都能百度到!”   “是吴厂长告诉我的,他在老家教亲戚做拼接桅的时候查了资料。”樊修技术员没听出来是谁插话,不满地朝人群中看了一眼,不知道人家是夸他还是损他,继续说道:   “好吧,话说回来,船帆上我们也有改进,相信大家也看到农业组那边种植了大量剑麻,那些就是我们风帆和索具的原料来源。剑麻纤维的弹性模量达到钢丝的一半,重量只有后者的五分之一,所以比钢丝绳更适合做索具,同时用它织造风帆的话,只需要印度棉帆布的四分之一厚度就能保证强度。   这样带来两个好处:一是升帆更轻松;二是减轻桅顶横摇惯量,从而提高船只的适航性和安全性,也减小了对桅杆强度的要求。”   不等众人提问他又指着船模帆上的橫条介绍:“帆上缘的横杆叫横桁,中间的五根叫板条,下缘的叫帆桁。这也是我们的减重大户,我们釆用硬木-轻木-硬木的层压结构,减去了六成重量,使我们的帆含帆骨只有明人同面积帆的三分之一重。”   有人无聊地问道:“剑麻帆、层压骨,要是明人学去了我们岂不是没优势了?”   樊修技术员哈哈一笑:“第一,剑麻纤维纺纱以前要用化学方法去除木质素;第二,明人不会做酪素胶,他们的猪皮胶、鳔胶都是怕水的,压出来的板条嘛,只要是一遇到了雨,结果,你想吧——哼哼——可惜吴杰厂长说,还要大笔地卖给他们——   考虑到内河的航道条件,我们预计把这艘老闸船的吃水限制在2.2米,船宽5.7米,船体长28.6米,含艏斜杠共33米;桅杆(自水线起)高19.8米,帆型廋高,帆总面积达到425平方米,预计载重100吨。水下部分线型经过吴厂长大量优化,说最大航速8节——那是谦虚了!”   “哈哈,小樊,你就不要夸我了,你也做了不少工作!”吴杰厂长给大家传看了一张三视图,说道:“这是荷兰人在1700年发明的双桅纵帆船,16世纪荷兰人采用上缘斜桁帆以来,由于其极易操作,故不仅悬挂在全装备帆船的尾桅下,还以其为主帆装悬挂在当时一般的两桅船上,样就成了一艘纵帆船,由于19世纪在北美五大湖地区广泛应用,所以最后被定名为北美纵帆船。   大家看,这艘船有前支索和侧支索,用后倾桅杆和帆的重量来替代后支索的作用,所以它可以支持更高的桅杆。它的艏斜柱更长,增加了有效甲板长度,主帆的帆桁甚至伸出了艉部,这些因素相加得到了更大的帆总面积,大家别忘了,我们的帆布还要比他们轻。   由于我们把它用于跨越海峡的近海运输,所以干舷比比一号船要大,同时艏艉也相对翘一些。它的抗浪性能更好,适航性更强。   桅和帆以及上斜桁我们釆用了与老闸船同样的工艺、材料,帆桁就不必了,它的重量有用。   最终船体长36.5米,宽7.3米,吃水3.7米,设计载重200吨;主桅高33米,帆总面积达到惊人的830平方米,速度上说不好,反正比老闸船快两节以上就是了。”   “可是我记得,这双桅纵帆船的载重听说大多在一百吨以下啊!”有人提出了疑问。   “问得专业。”吴杰厂长点了个赞,“这种纵帆船不同于上一种,它的力学结构经过樊工建模精心计算,采用密集船肋骨和主、两舭三根龙骨,另外双层船壳的内船壳起到水密舱的作用的同时,也将要大大加强了船体强度——桅杆和风帆的强度也推演过了,强度绝对过关,能两双桅解决的我就不用三桅了!——当然,这都是第二阶段的发展计划了——不过很快的。”   吴杰厂长此时自信满满,又发出了誓言:   “在此基础上我们还可以发展三桅、四桅纵帆船,此后世界上就没有北美纵帆船这一说了,只有台湾纵帆船!”   一个伪船迷,问题男继续发问:“为什么不发展四桅以上的大型纵帆船呢,拼接龙骨应该不难吧?”   “我问过李董,不久的将来,他肯定能解决蒸汽机的问题,大幅船用钢板也是迟早的事情,谁还捣鼓啥木帆船啊!” 第三百二十章 道理不辩不明   时间过去了一个月后,在汉唐集团的不经意间,两艘台湾级别的全木帆船竣工了。除了相关人员,没有太多人关心这个……两条破木头船呗,除了爱好者们,谁去关心它们的制造过程,谁去给它们剪彩?   而同时在一个大工棚子里,那条小型飞剪船还像一条上岸很长时间的死鱼一样,露着巨大的骨骸,远远地看去,肋骨倒是排列地很整齐。   明人技术员们一开始非常高兴主家给他们的待遇。   安江造船厂给他们一天三十马票,或者同等银两的工钱,甚至可以直接给付大米,掌局的,下龙骨的大工匠等还给的更多些,这就够用了。   安江造船厂的厂主待人也很好,和气不说,话还少,伙食也给的足两个掌局的大工匠事先被吴杰厂长集中到一起,吴杰厂长直接给他们看帆船结构的动态演示图……当时这些明人们没人害怕,全都看得津津有味,先来的船匠早看过几遍了,当时还能给这些后来的船匠们讲解一番。   掌局,是造船行业中的大工匠之一。它的基本要求就是对全船的结构要了如指掌,一些关键地方的数据,要记得清清楚楚才行,其它的还要随机应变。从事这个职业的大工匠,一生只需要记住几种船型,并背下来相应的等比数字,就可以吃一辈子造船饭了。所以,有关数字也是不传之密。   两个掌局的大工匠一开始也是看得很有兴趣,但是看着看着,心理起了变化……如果天下船匠都有这等物件……所谓的大掌局,用处不大了,他们牢牢记在心中的造船图可能成了废纸一张了……两个人不自觉地对视了一眼,这物件可比什么密图都让人看得清楚!   它竟然能将那船体一件件摆在一起,又能一件件拆开给船匠们看,如果再把数字告诉船匠们,可以完全不用听他们指挥了。   不过,当听闻那物件是汉唐集团从南极洲大城带来的,极为珍贵时……他们两个又乐了,如此便好,此物寻常人等绝不可能轻易看到的。   吴杰厂长把他们安顿好后,又发给他们全套的造船工具,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各种计量工具。   这个要事先让他们反复练习使用……直到完全熟悉了安江造船厂的计量单位和测量办法。   船匠们对他们新发的造船工具爱不释手。   比如那铁锤子轻便无比,用手摸摸,再用舌头舔一下,味道腥酸,果然是好铁所制……只是为何后面有两个羊角一样的地方?再细细一想,便明白了此处的用处了。可是用来拔取铁钉之物?   羊角锤其实早在古罗马时期就出现了,但这种现代样式的,同其它工具一样,都是红星机加工厂荣誉出品。   现在红星机加工厂的产品主要是五金产品和农具产品,把李子强董事整天累得要死,这还是在人家红星锻造厂新成立的手锻三车间的帮助下的结果。   一时间红星机加工厂里真是车床吱吱,冲压隆隆,手锻当当……关键是李子强董事对生产这些很没有成就感,人家红星军工厂里干什么?他在这里干什么?   伍大鹏董事长对他说:“你加工了一个人力收割机那就是一挺机枪;你加工了一张铁管犁那就是一把步枪,你加工了一台手摇粉碎机那就是一把手枪;一个锤子,一把铁锹,哪怕是一个钉子,一根针那都是一枚枚手榴弹,一颗颗子弹……”   李子强董事说:“我服了,你别说了。”   李子强董事曾经牛逼地说过:“现在我们就差初级的合金产品了,只要一出来,可不止能生产木工机床了……早期的工业机床就加工出来了,机床是什么?那是机加工他妈啊……”   令狐轻侯厂长私下里说:“不对吧,早期的工业机床用不上特种合金吧?”   李子强董事说:“你不懂,我这是说给董事长听的,他们文科生不太懂……我呢,就是别让他们总把目光投向农业……你看,孙德发董事要建那个碱性电池厂的要求都被打回来了……等我们的电池都用坏了后,怎么办?”   “啊,好办法。孙董那个是碳性电池厂……不过电池还能挺上一二年吧……”   “算未雨绸寥了……还得去菲律宾找锰矿。”   令狐轻侯厂长说:“是未雨绸缪。钢就是合金的一种,董事长不会不懂。”   “小声些,文科生真不懂。”   安江造船厂快要开工了,掌局的大工匠觉得很奇怪,这安江造船厂的船料呢?现在正是干旱之季,为什么不早些拿出来,他们好开工……   先来此地的船匠笑着说:“莫急……红星木器加工厂正在给我们加工构件,差不多了就会送来了……”   “竟然真可以这样造船!”   掌局的大工匠在脑子里脑补了一下,惊奇地想明白了,原来这里竟然是要他们拼装造船……像那奇怪的画面一样。   那个先来的船匠叹了口气说道:“一些边角之处的地方还是要用到我等……我等更像是力工了。”   果然,随后运来了众多的构件,甚至上面还用白色的灰笔标了号码,如果在发给他们的图纸上查看,能够找到那号码的位置……   有了模型,也有了构件,纵帆党和横帆党的众人们,便以为这造船应该像玩一样的了,木工技术嘛,谁都会一些……   他们来安江造船厂的次数更勤了,时常在休息时来安江造船厂观察明人船匠们的工作,并准备大展手脚,自己DIY出一条飞剪船来,十多个汉唐集团的技术员,怎么也能对付了一条不到八米的小船……再说各项数据都是现成的。   他们看见,这些明人船匠分工明确,能够熟练的运用着刨、锛、凿等工具,小锤子也是上下翻飞;他们看见,明人船匠在一些榫铆接联的地方,熟练地运用了加装钉锔的技术;他们看见,明人船匠们也是不时停下来看看图纸,那是三视图,他们比比划划地商议着,貌似能看懂的样子,当然不时的也要去询问吴杰厂长。   吴杰厂长观察了一翻明人船匠的工作过程,心中断定,这和现代社会里生产加工全木帆船的工艺区别不大,就算有差异也是材料和工具上的不同。   可是这些明人船匠的工作态度值得表扬,认真而投入,一言不发。   吴杰厂长只是随便转转,并不是充当监工的角色,但是却让明人船匠们紧张。   安江造船厂的手段真是好生了得。单单这些工具就是好用之极,更别说那船材了……他们是如何能将各块船材切割得如此准确?一块两块如此便罢了……基本都是这样,连预留之处都是一个标准……听闻他们有一人多高的轮锯,切割大木如切豆腐,真有此物?!   自从台湾级定型后,自从受了吴杰厂长和樊修技术员的科普后,纵横帆党们,集体变成帆船爱好者,要亲手建造了。   在正式开工建造飞剪船之前,他们在工棚里开了一个会儿,最终选出了现场指挥,这时,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然后他们对建造过程做了一番推演,场面开始有些火爆了。   没办法,大家谁也没有建造飞剪船的经历。   当初搜集资料时,怎么也找不到建造飞剪船的相关视频,所以大家都是摸索着来。   但明明是讨论着建船的工艺流程,可不知道话题为什么跑到飞剪船的船帆上去了,并且迅速分成了两派,大明式帆派和西洋式帆派。   西洋式帆派都想笑了,说:“飞剪船是西式船型,你用上大明式帆,不伦不类吧?”   大明式帆派很认真地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双方吵得厉害,现场指挥本来有决定权,但是他也加入了争论中,嘴炮对嘴炮一般是没有结果的。最后他们只得请来了吴杰厂长。   “在飞剪船上用大明式硬帆?是指我们用现代技术改装过的?”   吴杰厂长皱着眉头想着,说道:“这个大明式帆和西洋帆的最主要的区别是体现在帆缆系统上,大明式硬帆属于纵帆类,受风效率高;可以绕桅杆转动,能迎风,在顺风和侧风的情况下都能使用。   硬帆因为有支持骨,所以这个帆质量要求很低,就算破了很多洞也没有关系。操作比较简便,升降帆的时候不用船员在桅杆上爬上爬下,特别是降帆特别方便,而且桅杆通常可以放倒,从而增加了在恶劣海况下的安全性……   从同样重量同样面积的帆来说硬帆优势大,成本还低了很多,特别是我们借用了现代技术……”   大明式帆派乐了,说:“你看看,这好处有多大……历史上没有,不代表我们不可以使用。”   吴杰厂长又说:   “也正因为这个大明式帆船采用的是硬帆,虽然在单位面积上的吃风能力超过西洋的软帆,但是由于硬帆的材料本身的问题,导致了帆的面积方面根本无法和西洋帆船相比……就算我们借用了现代的技术也不行……这个是可以计算的,硬帆上的板条还是太多。   飞剪船上一般的帆面积做得非常大,桅杆又高,抵消了硬帆这个优势,不过他们帆大杆高这也带来了桅杆容易折断的问题,因此西式帆船的桅杆上都有加强缆以稳定桅杆,但是这又使得风帆无法绕桅杆转动,所以总的看来,这个西洋的横帆在侧风下的效率很低,但是,他们很聪明地用横衍帆解决了这个问题,同时又在船首斜桅采用支索帆或大三角帆,而且西式帆船又发展出的翼帆进一步加快了航速。   这样说吧,西洋帆船用帆的总面积战胜了大明帆船的单位面积效率,一艘850吨左右的西洋帆船的总帆面积可以达到6个篮球场那么大,而战列舰的帆面积可以超过10英亩,记得最后一次帆船蓝飘带的获得者平均速度已经可以达到16节左右,而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候,烧煤的军舰也不过就是这个水平而已。”   西洋式帆派说:“那么,我们必须按照历史的进程来发展吧?”   吴杰厂长说:“不是必须不必须的问题,是我们的汉唐集团能提供了什么样的材料问题,我说过,只要材料跟得上,以后的海洋,就是我们的海洋……不过目前,我们只能如此了,先把能建造出来的尽量建造出来再说……”   众人点头认同,这个道理是对的,先建造出来再说。   吴杰厂长这时却说:“算了,这都要吃晚饭了,下个休息天你们再开工吧……我们船厂的伙食不错,我请客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海军通勤通讯艇   那些汉唐集团中的帆船爱好者们,在第二个休息日时,又集中起来了。   他们上次选出的现场指挥真心做了自我批评,认为应该搁置争议,先把飞剪船建起来再说,其它的假设,都不要着急,先建成才是正道。   大家也深以为然,并互相安慰着说:“没关系,我们本来就不是专业,也不是职业,你看看,我们自己本专业上的工作没人挑毛病吧?原本应该完成的工作和任务,我们也都完成了,这是来帮吴厂长忙呢。”   于是大家一片就是、就是的认同,也不管吴杰厂长是不是真心希望。   飞剪船的龙骨摆好了,肋材就要准备安装了。   众人这时开始齐心协力地工作着,速度上并不比明人船匠的慢。事实上,大家也看过他们工作的方法,不过如此……第一肋骨插接,后面直接用构件加固呗。   但是,在这过程中,不知道谁提出了海军炮舰的问题了。   当然,这和一直有传言说要在过年后暴兵的消息有关。   帆船爱好者们心系海军啊……如果暴陆军了,那么海军呢?没有强大的海军,陆军有什么用?耗子扛枪窝里横?!用来维稳?!   在这帮人的心里面,他们直接把自己当成海军的代言人了。   不过再小白的帆船迷,也不会要求把现在正在建的大明式帆船改成炮船。   大明式帆船,特别是广式和福式的,似乎天然就与火炮无缘……   一个技术员慢慢地说道:   “嗯,大明式帆船有个最重要的问题,就是炮位和防御力的问题,不过这2个问题的起因则是1个原因造成的,就是很多人引以为自豪的隔水仓设计。   如果整个帆船没有隔水仓的话,海商只需要1个口子就能吧货物吊入仓里,再通过移动货物的位置,把仓位装满就行了,但是如果有隔水仓,海商就需要在每个仓都开口才能把整条船装满。   于是再宽敞的甲板上,也必须会有好几个口子,下层的主甲板也是,再下层还是,于是海船就会损失相当多的炮位。   大明式帆船由于有隔舱的隔板来支撑结构,所以建造的时候要么不使用肋材,要么使用的很少,而西洋式帆船由于没有隔舱来支撑结构,所以只能大量使用肋材。   这两点,在明人技术员们正在建造的两条帆船上完美的体现了出来。   大家都参观了好几遍了,查资料再加上实际考察,我们早就形成了完整的认知:在安全性和战斗性两点上,明人们及其祖先都选了前者。”   另一个技术员接上了话说:   “尤其是这一时期欧洲的军舰,商船也算上,我们看过残骸吧?那肋材几乎一根连着一根,这些肋材提供了很好的防御效果……就算是拿破仑时代的18磅舰炮的实心炮弹在300码的距离外,甚至不能对46英寸厚的肋材造成决定性损伤,抵近射击也无法贯穿,而当时每个英国战列舰的炮位左右两边还多加一根肋材,真实的海战中被击沉的军舰的比率是非常小的,多数都是俘获。”   又一个技术员说:   “欧洲人的帆船,那是追求结实是王道啊,美国在独立战争之后,利用北美大陆丰富优质的木材资源,精心打造了一批橡木战舰,这批战舰在与英国企图重新夺回北美殖民地的战争中,发挥了出乎意料的重要作用。   在那次战争的海战中,那些英国战船在中远距离发射的炮弹,常常被美军舰船的船体弹开,使得英国皇家海军引以为傲的炮击技术无法发挥优势,英国船员为之惊呼为铁船。   真不知道他们要是看到了紫云号该叫什么……   结合荷兰船的残骸看,我们当时如果没有37炮,还真不容易击沉这些木头船,除非撞沉它们……   而那时美国军舰仗着船体结实而大量装备短重炮,与英军大打近程炮战,结果英军反而被美军强大的近程火力打的伤亡惨重,从而使得年轻的美国海军赢得了海上的胜利。   当然了,美国陆军就没这么好运了,被从加拿大过来的英军打蒙了,把首都华盛顿都丢了,结果让英国佬把总统府都烧了,好在总统府是石制建筑,只是被烧得乌黑,后来美国人只好把总统府刷白,呵呵,这就是美国白宫的由来……”   现场指挥也忍不住发言道:“大明式帆船由于比较少使用肋材,所以相对容易被打穿,炮弹造成的伤害会远大于西洋帆船。不过日本人的船更惨,曾经用8艘主力船围攻一艘荷兰商船而被统统击沉的战例,哈哈……   同时那个西洋式舰船的船体结构的增强也有助于在船上装备大量的火炮,而不必担心被密集开火的火炮的后坐力震散架了。   但是大明式舰船的船体结构则无法承受这样的力量,这也就是大明式舰船最多只能装备不超过30门火炮的原因,不是不愿而是不能。   总的来说,大明式帆船是一种优秀的商用船型,由于使用硬帆使得操作方便,所需要的水手数量比软帆的西洋帆船要少不少,在复杂海况下也更加灵活,由于使用隔舱设计,抗沉没和造价也比西洋帆船优秀,但是由于速度,炮位和防御的原因,不适合用来做为热兵器时代的战舰,尤其是以实心弹作为主要武器的……”   众人喝了三壶茶后,心情格外爽了,谈了这么多,该干活了……   可这时候,一个沉默许久,一直没有发言的技术员,忽然对龙骨和肋材的插接方法有了质疑。   那个技术员忽然说到:“不是我多事,咱们学的是明人的船匠办法,他们是和荷兰船匠学习的办法,但他们都是用普通商船的插接方法……这也能用在飞剪船上么?我倒不是怕荷兰船匠捣乱,他们家人都在基隆呢……”   有道理啊,有道理。可是你为什么不早一些说呢?   “我刚才听你们聊天时,才想起来的……”   看看,聊天有多么重要!   他们放下现在的工作,又开始议论了起来,如何能加强龙骨和肋材连接……讨论了半天,发现都是用现代的方法,这不行,受材料限制太多……最后还是问专业人员吧。   “这么小的飞剪,没有啥区别的,没听说过有特别要求,如果想更安全……加上些胶吧,你们应该能看到我给你们发的构件了……算了,大家还是吃晚饭吧,还是我请客……”   吴杰厂长上网了,前一阵子大家隐隐有批评他不上网聊天的嫌疑,这就不好了,不能脱离群众嘛。   吴杰厂长谈了自己的理想:“等咱们安逸下来,可以建造一艘万吨级的7桅全钢帆船游轮,作为咱们的度假中心,生活设施条件一定要比紫云号好……想去哪就去哪!欢迎大家报名……”   众人齐声喝彩……报名者众多,大家一起畅想着未来的自由自在。   可是谈着,谈着,话题就又跑到船上去了。   这时,吴杰厂长上传了一份文件给伍大鹏董事长,军用通勤与通讯艇的定型介绍文件。也许这才是他上网的根本原因。   图片上是一只精致的帆船模型,它是单桅、尖艏圆艉。   文字介绍非常详尽。   本船船身长12米,采用胶合板内外双层船壳,前三角帆装有手动卷帆器和自动过帆系统;其主帆与美洲杯比赛的帆船相仿,是高桅全骨平顶帆,帆骨是用茶杆竹与枫木层压而成,其综合性能超过玻璃钢材料;轻便的主帆沿着桅杆上的钢制导轨升降,第二板条还参考中式帆安装了帆脚索以控制帆顶扭曲角度;所有的升帆及控帆索具都集成到驾驶舱室,必要时一个人就能驾驶!   四对反前支索撑臂和侧支索与前支索组成了强力的桅杆支撑结构,总共九吨的排水量却拥有19米的高桅,帆总面积达到160平方米!   加重铸铁龙骨,即是稳向板与流线型配重块的集合,设计为4500公斤,配重比达到50%,吃水深达2.9米,加上滑水尖舭的艇型使全船获得强大的扶正力矩。   该船在横向9级强风中仍然能正常航行,只不过此时横倾会达到21度以上。即使遇到台风,如果只挂小前帆,尽量顺风航行的话,问题也不大。   它有左右两片流线型长舵叶,舵效率很高,可以很好地掌握航向,整体结构将是本时空最好的。   如果能将库存中的六台12马力S195柴油机调拨给我们,两年,只要用上两年,这六艘高速帆艇足够未来的海军使用了,一台S195柴油机全力开动一小还用不上五斤油……随着土著第一批次的人力运输石油开始,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极少的需求将会带来极大的收益。   经过推演,单用机器推进,可以达到6节,在五级风力下可以达到12节,八级风下18节。   伍大鹏董事长给吴杰厂长发了密信,说:“不行,那是留着制造拖拉机或者小坦克的……再说了,这就是你不上网聊天的弊端了……”   吴杰厂长回信道:“怎么?”   “有两个牛人正在研制单缸大飞轮12马力柴油机呢……全是用本时空的材料。”   “这是谁啊,这么牛?” 第三百二十二章 大飞轮与植物油   伍大鹏董事长所称的两个牛人是自由组合的,一个是司马建国船长,另一个是秦力技术员。   秦力技术员在那面世界里,原本是负责工程机械维修的,一开始学历不高,只不过是个技校生,但在注重文凭那股风潮中,也弄了个大专证。   原本也算是属于建筑公司里的才子,可后来市级的建筑公司解散了,他自然也光荣下岗了。   不过当时他也不愁,原本的建筑公司的头头自己单干了,一些原有的工程设备,三瓜两枣地都被原来的头头私人买下了,别人也确实买不起。   在私营建筑公司成立的前一天,原先的头头包下了一个中档饭店,他把自己看重的技术人员都请到了,十分阔气地在席间上了海鲜。   有了这些人马,他完全自信可以接任何工程,都是原先一个单位的,谁水平行,谁不行他都门清。   当然,重用不重用是另一回事情,又不是给他干的活儿。所以有些技术人员被叫来时,心里还忐忑不安——原来头头都不稀待见自己,有什么好处都没有自己的份,这领导自己干了,为啥又找自己呢?   可是自己成立建筑公司可就不一样了……除非特殊情况,头头连一个打更的闲人都不想养活,以前只会溜须拍马的,赶紧滚远点,别想让他开工钱。   席间,那个头头喝多了,但是还坚持挨桌敬酒。   他拍着技术员们的肩膀,大大咧咧地说:“市场经济好啊,老子不下海都不行了,知道老子被谁看中了吗?跟着我干,工钱保证不拖你们这些人才的……”   当时秦力还傻乎乎地问:“被谁看中了啊?”   那个头头没听到还是怎么的,反正没理他的问话……不过后来公司接到的工程越来越多,全是给好钱,工钱真的比原先多了些。   但好景不长,看中这一行业的人还挺多,后又冒出几家来,好像比他的头头能耐大……工程不好做了不算,工程款还不好要了。   公司要解散了,那个头头还算讲究,给了秦力这样的老人们三个月的工资,说是老子不干了,他要移民走了,别在最后时期牵连上政斗了……   秦力技术员就此加入了汉唐的招聘。   穿越后他一直负责机械维修,此时在赤嵌农业基地的农机站负责各种设备的养护……本来他还想加入到安保部门,可是他以前仅仅打过火药枪的经历,没有打动伍坚强大队长。   司马建国船长这时候和江铁生的话越来越少,两个人再也找不到过去聊天喝酒的感觉。   江铁生专心搞他法治小组的经营,力争团结起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司马建国船长闲暇时则上网到各个论坛转转,就是看看也不说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网上新建了一个的论坛,名称有意思,“我们的大飞轮”。主办人是秦力,那里的简介是这样介绍的:   “我永远忘不了一个经典发动机的身影,那就是跟我们原先的生活息息相关的12马力单缸大飞轮柴油发动机!   打从我记事起,那种单缸大飞轮12马力柴油机就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机身简洁明快,声音铿锵有力,使用简单维护方便,还记得那些拖拉机司机弯腰撅腚使劲摇的背影吧?   ……它是单缸设计,维修使用超简单,没有电脑数控,没有电瓶启动,没有任何线路设置,没有传感器……   启动时只需要将减压阀打开,就能用手迅速摇动,当转速达到我们心里认为的转速时,只要松开减压,它就能自行运转起来。   这宝贝超级省油,只用20升的油箱就可以供给……使用它的拖拉机,在拖拉的情况下,可以奔跑6到8小时,一点问题也没有。只可惜拖拉机没里程表,具体公里数根据负载情况另记了……   我们的大飞轮发动机虽然只能加柴油,但是胃口好啊,就算是地沟油它都能给你燃烧。   我有一个真实而生动的事例:一次,我坐在一个鸟人驾驶的装备该机器的拖拉机,行进在荒郊野外时,那机器竟意外熄火,那鸟人数次扬言要和大飞轮他妈发生不正当性关系后,又是用力左右摇晃,可依然听不到油水的声音,该鸟人判断为油泵吸不到油了,结果当时给它加了一瓶“娃哈哈”矿泉水,该机顺利着车……   我们的大飞轮造型简洁明快,具有典型的工业美,尤其是那个油箱设计,直接顶在机器上面,既可以减少机器震动,又能保证在冬天加了不合格柴油以后,在高频震动的情况下不结冰,这是那面的世界里,除了MAN卡能保证柴油不冻冰以外,最经典的纯物理性设计!   它外置的大飞轮重量惊人,功能繁多,不需要连接复杂的变速箱,更不用说PTO输出了。   那大飞轮的重量大,能保证单缸柴油机在它那种特殊高的压缩比下运转,飞轮上多出的三根V型带槽更是超经典设计,通过更换不同的带子,你可以拿该柴油机带动浇地跟抽水的水泵。   看着赤嵌农业基地里那笨重的蒸汽机,死命带动着抽水机时,我常常泪流满面,我们的大飞轮,你在另一个时空还好吗?   我们的大飞轮通过变换不同齿比的箱子,能使得12马力的输出,最大能达到90KM/小时!   这宝贝能带动拖拉机,带动农用三轮车,带动打面机,带动玉米粉碎机,带动通过简单管道加入玉米或者大米,就能出可以做成休闲膨化食品的机器!还记得金黄色的膨化食品吗?   反正这么说吧,只要能通过带子带起来的设备,它都能带……   我现在经常在梦里听到它“嘭,嘭,嘭”的,然后就带来了一阵阵的玉米甜香……   司马建国船长看完这段简介后,微笑着回想了一下,他经常能在街边看到农民装扮的夫妻俩,在农用三轮车的后车厢上,开着膨化机,倒入玉米后,一条条膨化食品便抽取出来,又趁着它们软和的时候,编成花篮或其它形状……原动力就是那大飞轮。   司马建国船长看了看后面陆续发的帖子,大约都是感叹那面世界的经历……其中有一条是:   你是李子强董事的同学?说话风格这么像……   秦力技术员回了一条回复说:“他是小气的,我是大方的,一点也不一样,怎么能是同学?”   司马建国船长当时回了一条帖子,说道:“大飞轮的结构简单,自己加工一台也不是难事……膨化机也不难,关键是没意义……”   过了一会儿,秦力技术员回帖子说:“我知道,提过申请开发大飞轮……可李子强董事没批……”   司马建国船长说:“为什么呢?用不上带过来的材料吧……”   秦力技术员说:“没石油,没柴油……土著前一阵子带回来的那点,也就够几盏马灯用的……指望不上。”   司马建国船长说:“石油哪里能靠人力搬运,就是让他们趟出一条路而已……谁说大飞轮只能烧石油的?”   秦力技术员说:“地沟油?我的朋友,这个时空的地沟油比石油还难找……”   司马建国船长说:“用植物油吧……”   秦力技术员说:“想过,但没有机会试过……不过植物油好像粘度大,闪点高,喷射的颗粒也有一点大……你说,会不会出现喷油嘴积炭堵塞了,活塞环也粘结了,缸套也磨损了的现象?……如果再清理,那就是大修一样了,不划算了……要不李子强董事都不让用带过来的柴油机试一试,小气的。”   司马建国船长说:“理解吧,在那面的世界,可以让你试,这个时空里这些设备就太重要了……不过我们可以处理一下植物油,热处理最简单,或者加上酒精试一试……大飞轮吧,我们也可以自己造一个,当成爱好了,不指望它成为集团的计划项目。”   秦力技术员说:“我看行……我只会一点车工技术……铸造可不行。”   司马建国船长说:“真巧,我会一点铸造,不过缸套部分还可以求人帮忙嘛!”   秦力技术员说:“对,也就曲轴、活塞、缸套精密些……”   范伟业老师后来偶然发现了他们的对话……回帖说:“算我一个,我是轮机本科毕业的,12马力单缸柴油机嘛,我闭着眼睛都能把结构图画出来……”   秦力笑着给这个科班毕业的,有正规大学毕业证的人回帖说道:“你要是在两分钟内能说出最合适用植物油的柴油发动机型,我就让你进到我们小组……”   两分钟后,范伟业愤怒地回帖说:“哪有大学教这个的?你们不也是在试验时才知道的吗?”   秦力技术员和气地说:“真不是。是事先直接确定的……大缸径的,间接喷射式的柴油机最好用。”   范大海船长后来知道了这事情,他对宝贝儿子说:“他们都有加地沟油的经验……这个不怪你,教科书里不可能教这些……儿子,你不要生叔叔们的气,说实话,我还真希望你永远没有这样的经验。”   “爸爸,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我的儿子。”   司马建国船长直接和秦力技术员动手制造了,而且是利用休息时间。当然,一些材料和加工设备还是借用了红星机加工厂的。   两人直接用的是他们过去常见机型的数据,除了底座配重部分,他们没敢动单缸大飞轮12马力柴油机的各项数据。   正当两个人为此忙碌的时候,伍大鹏董事长对李子强董事说:“你没找他们谈谈吗?”   李子强董事说:“谈过了,说过现在不到时候,可这两货把这个是当成业余爱好了,你叫我怎么办?……我还帮他们加工了曲轴呢……还搭进两根焊条!”   伍大鹏董事长接着又联系到了建国安董事说:“你以前说的那个植物油处理是什么?我可能把你的回复误删了……”   建国安董事说:“人吃植物油都不够,怎么能拿去当燃料?现在分明是不到时候嘛……”   伍大鹏董事长说:“没办法,这两货当成业余爱好了,咱不能公开鼓励,但背后还得帮一帮……”   建国安董事说:“不管是酯化还是乳化,都不是我们现在能容易解决的,一个高密设备就打败我们……”   伍大鹏董事长说:“这么费事啊?发仔那里没有别的方法?”   “没有,要是有了,他一定会解决的……不过现在他心情不好。”   “知道,化工区那里又死了三个劳工……”   “不管哪个时空,不管哪个地方,化工业就没停过死人……化工那才是一步一个血印的前行,大鸟,别说我们这样快了。”   “建人,你说我们现在提前几个月启动捕鲸计划怎么样?”   “现在条件还没准备成熟,但也得上了……拼吧。” 第三百二十三章 捕鲸记 1   大力发展捕鲸业,是汉唐集团的一项既定政策,对其的重视程度并不亚于目前的农业。   但是,在总的发展计划中,它要在1650年秋季时才正式开展,那时,不仅是捕杀鲸鱼的最好季节,更应该是其它相应配套设施较为齐全的时候……捕杀鲸鱼如果只为吃肉和鲸油,那样的利用水平就太低了。   但是,这一项计划却被提前催生了。   当然,这不仅仅是因为两个业余爱好者的原因,其它行业,也都开始对此有了需求,算是一种顺势而为吧,尽管准备还是有些不充分。   不过好在这项计划的提前催生,与正在执行的征兵计划不发生冲突,海陆两方面各干各的……   工作安排下去了,总会有人为此忙碌,其它人正常工作。日子又开始平平淡淡。   唯一能让大家八卦几句的,就是梅乐芝经理正式向厦门王家提亲了,并下了聘礼……聘礼是梅乐芝经理亲自向叶闯打欠条,贷了两公斤黄金和一些其它物品,这是以自己的未来工资收益为抵押。   本来也可以用梅乐芝经理众多的实体书来抵押,但是在叶闯的评估报告里,这一次申请却没有被认可。   出人意料,杨有行秘书却没有理由地大发感慨,说:“那一吨书在我的眼里比一吨黄金都值钱……在小气人的眼里竟抵押不了两公斤黄金……小气的书友更是连几分钱的订阅都不肯给,充值费事?只要花钱就没有不费事的……”   叶闯说:“我本来不看网文,如果来生有机会,我也会看盗版网文,有便宜谁不占啊?”   说完还回了个坏笑的笑脸。气得杨友行秘书说不出话来。   梅乐芝经理说道:“按我参与制定的评估标准,这批图书完全可以在一年后由我们印刷出来,由此它的信贷额度当然不会高……我没有想到我们的印刷技术会发展的那样快,呵呵。   不过我还是否决以股份来当抵押,质押率多低都不行……否则我们的经济体系会被我们自己冲毁……占便宜也是一种随众心理,这问题不是出在私人道德上,而是体制上,一个小小的制度就可以克制它。”   穿越后,除了当初的私人配额,自己携带的物品,所有人的账目都是公开的,当然,那数字只有一个集团给付工资,发放补助的数据,没有其它类别……个人还剩多少马票和马票的流动方向是个人隐私,虽然这一点还有人不满,但目前只能如此了。   汉唐集团的男人们有送贺礼的,那贺礼里面超过五十马票价值的,全被梅乐芝经理打回去了,理由很简单。   梅乐芝在论坛里说道:“既然我是第一个明确踏上了与明人的沟通融合之桥的人,那么我定下一个私人的标准,不希望让这样的人情交往以后变成一个普通人的沉重负担……五十马票是比较好的心理位置。”   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回帖的,竟然是一个女生,巴音。   巴音是汉唐集团里唯一一个公用设备工程师,但是她只有工作经历,却没有考到国家公用设备工程师执业资格证书。   李子强当时招聘,面试时,第一感觉这是一个机械行业里的工程师,第二个感觉是,她是个女的。   李子强非常欣赏这样性格的女人,随便问了几个通用动力的问题……过了。   巴音工程师在论坛里说:“你们男生整天不是玩技术就是搞数字,再不就是说些莫明其妙的话,有意思吗?!”   这是什么意思?男生们没有敢回话的,梅乐芝经理连个呵呵都没回,集体对这个帖子无视了……   罗朗校长悄悄给巴音工程师一个密信,问她怎么了。   巴音工程师说,看着生气,他们一天天就知道搞些无聊的东西。   罗朗校长说,就是。   女生们真的都有些生气了,一年多了,竟没有一个女生接到过男生的约会,哪怕是暗示也好……   男生们也许一心想着捕一头大鲸鱼,可女生们更想着捕一个汉唐集团里的男人。   如果不这样,将来找一个明人男子?那太吓人了……当然这样的话,女生们谁也不会说出口。   女生生气的原因,永远不是表面的原因。   大家依旧都在忙,时间就快,连带着正月十五说过也就过去了。   既然把捕鲸计划提前拿出来了,那么,对这鲸鱼的利用,汉唐集团将走一条综合利用的路子。   鲸鱼浑身都是宝,它的用途多而广泛,可以这样说,在地球上,它就是一种对人类发展贡献最多的海洋动物。当然,这贡献的多少和人类发展水平,利用水平有关。   鲸须可以用来制作毛刷,雨具和其它生活用品;鲸皮的用处更不用多说了,它比鹿皮的工业用途和生活用途还要广;鲸骨可以制成工艺品,由于原材料的齐整性,它更容易处理,自然是生产单质磷的好原料,如果加工成骨粉则出产率更会是高得喜人……   鲸鱼肉很好吃,它肋条处的肉有些像五花牛肉,尾部的肉完全就是小牛肉,食用方法多种多样。   三号渔船船长郭子仁说:“趁热吃最好,如果凉了的话,有一点点海腥……如果没有海腥味了,也就不叫海鲜了。”   鲸鱼肉也可以做任何的处理,腌制和加工成肉松、罐头都是上好的原料;如其它家畜一样,鲸内脏干制后磨碎,将是最好的饲料添加物,当然,也各自有其它的用途。   鲸鱼油是含脂肪十分丰富的动物油。它不仅含有大量的甘油,可以用于合成黑火药中的硝化甘油,在军工和医药上用途大,从鲸鱼油中可以直接提炼出高级润滑油,用于精密仪器,要是只用在柴油发动机上真有些可惜了。   鲸鱼油经过加氢处理,还可以得到无腥无味的硬块,能加工制成可供食用的人造牛油。   鲸油还有许多其他的用途,那样就太低级了,可也正是它被欧洲人大量捕杀的原因,它可以制造蜡烛或是用来充当灯油。还有冷门些的用法就是油画颜料,造鞋油也可以。   一头120吨重的蓝鲸体内可获得40多吨的油脂。这般数量的油脂相当于在数千头肥猪身上取下的猪油。可惜,蓝鲸大多在高纬度海域。不过其它鲸类的鲸油也不少,特别是抹香鲸、座头鲸……南海恰恰是这两种鲸多了一些。   被称为女生之友的马旁技术员说:“鲸油是最好的化妆品用油之一,保湿和润肤效果一流……这就是为什么小日本化妆品在某种程度上好一些,更适合亚洲人皮肤的原因……”   本来,马旁技术员还想说说药用的效果,但是他几乎在同时接到了十多个女生的密信……回答起来应对不暇……   范大海船长乐呵呵地说:“鲸鱼奶你们别忘了,鲸鱼油做冰淇淋,我儿子伟业喜欢吃。它的味道、色度和牛奶是一样的……”   有证据表明,早在公元100年,古代的爱斯基摩人和北美印第安人即常捕鲸以取得大量肉食、燃料和制造工具的材料。   在欧洲,中世纪晚期即于比斯开湾周围开始有系统的捕鲸活动。早在16世纪,巴斯克捕鲸者即追踪鲸群,冒着风浪行驶很长距离到纽芬兰及冰岛沿岸。   其实这样的横渡大西洋的航行早在1372年就已开始。在现在的17世纪内,荷兰人及英格兰人均组成了庞大的捕鲸船队。   估计一年约有300艘荷兰捕鲸船出海,船员达18,000人。   在明大陆,捕鲸亦是行之有年的行业。   《新唐书》卷三六《五行志三》:“开成二年三月壬申,有大鱼长六丈,自海入淮,至濠州招义,民杀之。”   又《新唐书》卷二一九《北狄列传.黑水靺鞨》记载:“拂涅,亦称大拂涅,开元、天宝间八来,献鲸睛……”。   但明大陆捕鲸的水平一直处于“捡”的水平,大多对付搁浅的鲸鱼。   从获得手段这一点看,确实不如同时期的小日本。   小日本一般是主动进攻,他们有文字记载的最早的捕鲸记录正好是在这个十七世纪。   他们驾驶小船,从外海往海湾里赶,用鱼叉、滚网、刺网对付落单的鲸鱼。   在制定总的计划时,汉唐集团决心补上这块短板。   汉唐集团提前开封了自己的设备。   捕鲸技术的发展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古代阶段。当17世纪欧洲人第一次看到爱斯基摩人捕鲸时,他们发现爱斯基摩人用的是皮艇、带有倒刺的捕鲸标枪,那叉头处有枢纽,叉头刺入鲸肉后倒刺即扬起。还有皮绳,那上面拴着吹胀的海豹皮作为浮子,用以牵住潜入水中的鲸,以待其体力耗尽。   这个时期的欧洲人和北美印地安人所用的捕鲸方法十分相似。   6名捕鲸者离开大船,乘小艇追逐鲸鱼,小艇通常长8.5公尺,装备有具倒钩的捕鲸铦和长索。鲸一旦被铦刺中,便带着绳索逃遁,直到筋疲力尽浮出水面,人们在那儿用捕鲸枪,也就是一种更长的捕鲸铦将它杀死,然后用绳索拖到大船边,用有刃的长枪割取油脂,并奢侈地把尸体抛弃。   第二个阶段则是近代阶。近代捕鲸业肇始于19世纪中期,当时挪威人福伊恩发明了一种捕鲸炮,用来发射内充火药的捕鲸标枪。   多少世纪以来,捕鲸者只能捕捉那些游速较慢的鲸,如驼背鲸、抹香鲸、弓头鲸及灰鲸等,因为投得不远的捕鲸铦能构得着这些鲸类。   福伊恩氏捕鲸炮则能将捕鲸铦射出一个更大的距离。当游速较慢的鲸类数量大为减少时,捕鲸者有了炮便能追捕游速较快、以前种群数未受影响的鲸,如蓝鲸、鳕鲸和鳁鲸等,人类捕获鲸的种类增加了。后来又使用了动力船,与捕鲸炮相得益彰,这些方法使用至今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第三个阶段则是现代阶段了。现代捕鲸业使用直升机、水下声纳及大功率的捕鲸炮,因此能捕捉大量的鲸。   长约60公尺的捕鲸艇航速可达18节,可将重54公斤的装火药的捕鲸标枪射出2百公尺之远。   这样的加工船包括庞大的操作部门,完全自给自足,船上有加工设备、实验室和医院。   可比最大的史前动物恐龙还大的蓝鲸,在约45分钟内便可被剥取油脂、肢解、切碎,加压蒸煮,制成鲸油和鲸肉产品。   直升飞机汉唐集团有,但是伍大鹏董事长好几次提议使用,都被董事会否决了……理由是,不是关键之处,再等等。   伍大鹏董事长曾经愤怒地说:“像等待戈多那样吗?”   别人笑而不语,李子强董事好奇地问:“戈多是谁?”   汉唐集团这一次也不会为捕鲸的事情动用直升飞机,但是他们启用了渔三号。   如果在那面的世界能买到捕鲸船,他们当然会想办法买了……但是那个国家从八十年代初就停止生产了,而购买国外的则手续太多,而且引人注目,于是他们只好在渔三号上加了一些改装,这一点没人会注意。   渔三号的船长叫郭子仁,是广东徐闻县人。他在外罗港的渔业专区,正了八经地做了挺多年的船长。   外罗就是一个远近闻名的“捕鲸、捕鲨之乡”。 第三百二十四章 捕鲸记 2   自明朝起,雷州半岛一带捕鲸、鲨,渔民很早已会用鲸脂制油,并作为渔业实物税向朝廷进贡。   据史载,明洪武24年(1391年)雷州府向京贡鲸油3184斤28两4钱,为广东之冠。   而跟鲸鱼相比,由于受明人饮食喜好的影响,鲨鱼的商业价值更大,自古以来皆被食客们奉为至尊美食,从明代开始,徐闻外罗港群翅就被列为上等的皇宫贡品。   徐闻外罗港生产的“外罗港群翅”曾经扬名海内外,1972年,米国总统尼克松访某国,在某海设宴招待中,就有徐闻外罗港群翅。   能在国宴上给外国人吃的,就一定是好东西,这更加引起了世人的青睐。可后来,因“钩钓过滥”鲨鱼锐减,海洋渔业的急剧衰退枯萎得相当厉害……近海连一根鲨鱼毛也没有了,想远洋捕捞吧,油费还高。一不小心,或者不走运,连裤子都得赔上。   所以当郭子仁听说有招聘去菲律宾的,便应聘了,转眼就加入了汉唐集团的大业中。   渔三号的船艏处事先加装了底座,红星军工厂厂长林胜利此时正领着一个技术员助手在那里安装林式捕鲸炮。   这种捕鲸炮具有汉唐集体团的风格,外表粗犷,结构简单,耐操性强。   炮高一米五一,炮长一米六,正向六十度节轴,高低五度。射程为七十米。在三十米内可直瞄,四十米到七十米内要抛射。   捕鲸炮的火药室为内径十厘米耐高压无缝钢管,下排气,炮膛为五厘米耐高压无缝钢管。   捕鲸叉经过精心加工,它分两种,惯入式和爆炸式。两种捕鲸叉的杆尾处都拴着高分子聚乙烯绳缆。其中的惯入式捕鲸叉可以在深入鲸鱼体内的时候,叉刃前冲展开,可以大面积切断鲸鱼体内的血管和神经组织,又有利于勾住鲸体,爆炸式则是在前置杆处加装少量火药,侵入鲸鱼体内时,前置杆回缩引爆炸药,增大鲸鱼的内部伤口,这后一种是对付50吨以上大鲸鱼的专用设备。   拧上最后一个螺丝后,红星军工厂的林胜利厂长拍着捕鲸炮冰冷的炮身说:“真不知道会有多少海上精灵要死在它身上……这会是一场屠杀啊……”   那个技术员也直起了身,递给林厂长一根烟,甩出山寨版都彭打火机给他点上,然后自己也点上了。   “屠杀,对,就是。”   那个技术员指着渔业码头的海面上,正准备抢先出发的明人渔民们说:“一条普通的鲸鱼就是三万斤肉,会有多少人因为有了它才活下来了?大自然嘛,如果不是给人利用的,那大自然就是个伪概念……当然我们要分方法来利用它了,全看我们的发展水平了……你看那些明人渔民多高兴,我们要想过幸福了,需要多少劳工啊……现在还不敢敞开收留。”   热兰遮城渔业专用码头的海面上,现在正是一片忙乱。   大约在两天前,许多渔船忽然听到了一条消息,说是汉唐集团的人要去东沙岛那里捕杀海龙公,同去的要先快一些去……大家迟疑了一下,马上决定跟上。   以前的经历证明了,跟着汉唐集团打鱼,好处太多了……他们有鬼神之力,竟能预先知道鱼群在哪里,根本不用看水色,闻气味,听声音。   那些插一根竹篙,听一听便能知道哪个方向有鱼群的海头,实在是纳闷不已,不同的鱼群有不同样的叫声,这都是百年前长辈传下来的秘术,那些机帆船,走走停停,忽然就开始下网,就有鱼了,满满的。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没人晓得,有和他们熟悉一些的人打听过,那些汉唐集团的人懒懒地说,是“生哪”。   不懂,没事儿,只要跟上他们,哪怕离远了些也会有收获。   其实最重要的是,他们汉唐集团能够大量收购渔获,还给现银,这才关键……不过最好要马票,买米便宜些。   汉唐集团的人临时招聘了二十名明人渔民跟船,都要有见海龙公的经验,捕杀过的更好,这一点要求不高,打鱼的明人渔民哪个没见过海龙公?只要给得工钱高,那来报名的就多,可以挑一挑了。   以前打鱼,汉唐集团的人只是出动机帆船,这一次他们竟然还出动了一条铁船,虽然没有河口的那条大,但是看上去也是威风凛凛……这是真要去对付海龙公啊。   很多船主想,跟上去,说不定就能捡些便宜。以前有过类似经历的明人渔民也都知道这一点。   汉唐集团渔业部门的人往渔三上吊装了四艘木制救生船,这是很早以前安江造船厂的产品,和这个时空的划子船比,轻便而结实,流线性好。   这个事先让明人渔民操纵练习了一下,还行,能划起来,然后又发给了他们专用的捕鲸鱼叉,这个是按照小日本的捕鲸鱼叉仿制的,中碳钢质,无比锋利,侵入时自行弹出叉刃,脱离性低。   捕鲸鱼叉的尾部拴着黄麻缆绳,缆绳系在船上。   本来专供猎捕鲸鱼用的船型一般都尖瘦,航速较高,主机功率较大,回转性和机动性良好,首部高昂、尾部较低,耐波性好。   船速一般不低于14节,快的达18节左右,因为大型鲸游速最高可达14节。   汉唐集团没有专用的捕鲸船,就在渔三上做了一些简单的改动,后甲板上改装了原先的拖网绞机,使它更适用于拖曳鲸鱼,加固了带缆柱。又在后舷墙板上开了成对的曳鲸孔,可以临时用于拖曳两条以上的小一些的鲸鱼。   驾驶室前端的桅杆上新安置了望指挥台,供观察鲸的动向和指挥猎捕用。   其它的,如一些捕鲸专用电子仪器都不当一回事情了。   郭子仁船长打开电子设备,检查了一遍数据后,觉得没有问题了,便又关闭了,走出了船长室。   明天出发一点问题也没有……明天的天气预报说,天空晴朗,海上气温十五度,湿度70—90%海面风力五到六级,最大浪高不到三米……真是个捕鲸的好日子。   刚出船长室,郭子仁船长听到了这次随船的明人安保队员的训话声,他们正在给那二十个明人渔民培训呢。   他探头往后甲板看了一下,看到那几个明人安保队员站得笔直,牛逼哄哄地喊到:“汉唐集团雇佣了你等,首先要学的就是这个规定……对你等当然就是简单几条,这第一条,给你了合适的价钱,你就得干出合适的活儿,这一条走到天边也有理,这第二条……”   郭子仁船长无聊地走到了船艏,林胜利厂长和自己的助手也正在闲聊着。   郭子仁船长听着他们的聊天,忽然笑了:“说,我给你们讲一个真事吧……”   “噢,郭船长大战鲸鱼?”   “不是,是我父亲的故事……”   “那是1953年3月19日,当时徐闻县外罗港捕鲸船队组织了10多艘拖风帆船和10只钓海的小木船,每只船上有渔民六七人,专程开往深海捕鲸。   当天上午10时左右,我父亲记得很清楚,在一连沙一带的海面上,发现有一条鲸鱼在游动。   那条鲸鱼灰黑色的脊背浮出水面一尺多高,还不断向天空喷射几米高的水柱。   我父亲是捕鲸队的队长,他带头向鲸鱼驶去,当时我的父亲举起扎在粗麻缆上的铁鱼钩,瞄准鲸鱼的脊背用力抛去。那是一种弯曲的铁鱼钩,能有60多公分长,十分锋利,能够扎入鲸鱼的后背。   这次给明人渔民也打制了这一种,我自己还手锻了一个,小时候经常看到父亲打磨它……   那只铁鱼钩正好扎在鲸鱼的脊背上,钩住了。与此同时,其余的船只也一齐驶来围住鲸鱼争着抛钩。   当时的捕鲸队有个规定:抛中第一钩的得头奖,抛中第二钩的获得二等奖,抛中第三钩的定为三等奖……船队一连向鲸鱼抛了10多钩,才把那条鲸鱼给控制住。   当时都以为没有事情了,可这时又有一条小鲸鱼向着那条大鲸鱼游来,那小鲸鱼叫得声音很凄惨。   渔民们当时又想抛钓把那条小鲸也捕捉住,刚抛了一只,那只本来动弹不得的大鲸鱼一下子剧烈摆动起来,竟然能掀翻了一条船……   我父亲当时马上命令放了那条小鲸鱼,于是大家把那小鲸鱼放跑了,那条大鲸鱼接着就安稳了下来,很快就死了……捕鲸队经过一天一夜的努力,第二天中午才把这条鲸鱼拖回了外罗港。   这条大鲸鱼是母鲸,切割下来的肉重4万5千多斤。事后有人估计放跑的那一条怎么也有五千斤了……   那个鲸鱼的骨骼后来制成了标本,它长17米,宽4米,高2.1米,重22.5吨,现存于广州一家公园里……   我的父亲早已经离开了人世,但我每次去广州办事或旅游时,都去那公园观看那条鲸鱼制作的标本,当成对父亲的一种思念和追忆。”   “就这些?那条鲸鱼不小……好到五十吨了……”林胜利厂长听完觉得有些无聊。   “这些不是重点……我父亲后来在搞运动时,因为这一条给撤了队长的职务……后任的队长后来都成了市级领导了……”   这时,林胜利厂长的助手愤怒地说:“太不公平了,你父亲当时气坏了吧?”   郭子仁船长笑了笑,转头去看渔业码头,码头上面也有明人渔民忙碌着,那里大多是女性……   “我父亲承认了当时完全可以打死小鲸鱼……不过事后他一点儿也没有生气,反而很开心……他偷着告诉我,那条小鲸鱼足有万斤,汇报的人看走了眼……他真是笑着说的,就算最后一次和我喝酒时也是笑着说。”   林胜利厂长说:“真是一个可爱的老头,我也想和他喝酒……你在那鲸鱼标本前,一般想什么?”   “有时候想笑,有时候想哭,一段时间恨过我父亲,一段时间爱过我父亲……每一次都不一样……我常常自己想着,我要是父亲我当时会怎么做……”   那个技术员好奇的问道:“怎么做?”   郭子仁船长冲着那码头上的明人们指了指,说:“绝不放过……为了他们的一口食物,为了那些为了一口食物,不断地跑到我们这里的人……对人都不爱的人,谈个屁爱心……我们想让自己过得好,就得也让别人过得好……就这么简单的道理。”   热兰遮城渔业专用码头的岸上现在也是正在忙碌,有好多人不停地用粘土砌灶台炉子,把汉唐集团提供的大铁皮桶一一架上,还有不停地担挑淡水的,还有用海水冲刷地面的……汉唐集团只是派出了几个技术员,把原先的木制起重机结构做了一些简单加固。   汉唐集团渔业部门看中了这个地方的水泥地面。   由于计划提前,来不及修建专业的鲸鱼屠宰场,只能暂时把这个地方先当处理场地了。   分割处理倒是不难……许多渔民都有丰富的处理经验,没有用汉唐集团的人培训……很多人还是主动要求帮忙,不要马票,只要给他们一些鲸鱼肉就行了。   一切都准备好了,可是鲸鱼还没影呢。 第三百二十五章 捕鲸记 3   其实鲸鱼的眼睛与它的身材是极不相称的,一头巨鲸的眼睛只有一个小西瓜那样大,而且一般只能看到17米以内的物体,视力极度退化。一头巨大的鲸能看到的距离还没有自己的身体那么远。   但是人家鲸鱼有自己的办法。它没有外耳壳,外耳道也很细,但它的听觉却十分灵敏,而且能感受超声波,可以靠回声定位来寻找食物、联系同伴或逃避敌害。   汉唐集团渔业部门是这样理解鲸鱼在明大陆沿海的搁浅。   一般来说,鲸鱼为了追食鱼群而游进海湾,当鲸鱼游近海边,向着有较大斜坡的海滩发射超声波时,回声往往误差很大,甚至完全接受不到回声,鲸鱼因此迷失方向。   这就是明人们经常能够在海滩上捡到鲸鱼的主要原因……在那面的世界里,也有资料说是因为环境的化学污染、人类发射的声纳等等的影响。   但是,汉唐集团渔业部门的人认为,那些可能只是加重鲸鱼搁浅的原因,而非根本,要不然为何明大陆沿海的县志上,大多都有捡到鲸鱼的记载?十七世纪的时空哪里来的化学污染和人造超声波?笑话一样。   不过,现在可真的是有了。   汉唐集团渔业部门带了一台捕杀鲸鱼专用的超声波发生器,这种东西能模仿许多种类的鲸鱼发出的超声波……全世界只有一个地方有卖的,那面世界的小日本,价格不算贵,公开卖的。   汉唐集团渔业部门这次出海,捕杀的对像是座头鲸。   座头鲸的“座头”之名,源于日文“座头”,意为“琵琶”,指鲸背部的形状。这类鲸鱼为热带暖海性鲸类。身体较短而宽,一般长达13到15米,体重25到30吨。   它的肌肉组织与骨骼组织比为1比1,这个数字让汉唐集团渔业部门的人喜欢。   座头鲸以其跃出水面姿势、超长的前翅与复杂的叫声而闻名,它活动时多一双一对活动,性情温顺,有洄游习性,惟游泳速度较慢。   它的主食为小甲壳类和群游性小型鱼类,应归属于须鲸类。   座头鲸栖息于世界各大洋,在那面的时空,台湾南部海区较多。   几千年来,明大陆上为什么没有生发出“捕鲸”文化?   这一个问题,不过汉唐集团的人在网上早都对此议论纷纷了,最后他们勉强总结出了几条:   首先就是天人合一的思想。   明人们在心理层面上,对这种他们认为是海中之王的家伙,抱有思想上的畏惧,唐朝时期就有“大鱼死,诸王薨”   的屁话……不过皇帝是天子自然可以放心享用它,一切美好和神奇的物件,都只能属于皇帝。而平民们,甚至是权贵们,还是对食用或使用鲸鱼产品有犯忌的感觉,谁叫这鲸鱼太大了呢?   这自然影响了鲸鱼的相关产品在民间的市场化,单单供应皇家,市场需求不够不说,皇家还不给回报,只让奉献,没有人愿意做。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明大陆上的权贵们退而选其次,选择了身材较小的鲨鱼开刀了。   他们非常非常奇葩地喜食鱼翅,认为它大补,认为这种和猪手冻一样的普通胶原蛋白,有特殊功效,能滋阴壮阳,生养精气……这不是懂不懂生物学的问题,后清时代就算普及了科学,可还会有大批的人这样认为。不过这个问题又要涉及到社会学了。   其次就是明人捕杀鲸鱼的技术手段不足,大明政府对造船业的限制,禁海的政策都会有负影响。   最后就是对鲸鱼综合利用程度不够,这一点不算啥,全球此时都一个水平。   当然,也不是说明人一点也不不捕杀它,主要是指没有形成规模性、长期性、文化性这些……这一时期的鲸鱼数量能有多少?是那面世界的一百倍有没有?三百倍有没有?   汉唐集团渔业部门选中座头鲸下手,除了它性格温顺,这里又是它的主要产地外,还有就是座头鲸每年都进行有规律的南北洄游:夏季洄游到冷水海域索饵,冬季到温暖海域繁殖。   这样的话,它的活动地点比较稳定,很容易堵住它。它的生育期大概是12月份,这时候它带着幼崽,更容易被捕了。   座头鲸的配偶为一夫一妻制,雌兽每2年生育一次,怀孕期约为10个月,每胎产1仔。它的寿命为六十年左右,可以负责任地说,它们比明大陆上的人平均寿命长的多。   还有一点,就是雄性座头鲸,每年约有6个月时间整天都在唱歌,而且其歌声中敲击音与纯正音的比例与西方交响乐中两者的比例非常类似。   根据汉唐集团的资料显示,座头鲸还十分擅长用一种人类歌唱家常用的“A—B—A”格式来演唱,即先演唱一段旋律,接着进一步阐述,然后再回到稍加改变的原旋律上来。   此外,它们还会进行“艺术交流”,据说印度洋的座头鲸移居到澳大利亚的太平洋海域后,不出三年时间,澳洲“土著”座头鲸就放弃了它们的传统曲目,转而演唱这些外来户带来的新曲。   这种爱唱歌爱交流的习惯,正是汉唐集团渔业部门将要大力利用的地方。   根据汉唐集团的资料,渔三直接开到了北纬21度35分,东经117度28分,这里靠近东沙群岛屿,浮游生物丰富,理论上是须鲸类鲸鱼座头鲸的活跃区,但是,这个时空的生物资源实在是太丰富了……座头鲸也许不屑于此地,所以不能完全都以后世的常规来推断。   到了准确的位置时,郭子仁船长先打开了探鲸仪,液晶显示屏上预热了一会儿,当进取条读满后,扫描开始……可惜没有那么好的命,基本上都是不规则的红色反射团……普通鱼群而已,周围两海里的海面和水下肯定没有货了。   郭子仁船长拿出对讲机和桅杆上的观察员联系了一下,那观察员用安全带把自己绑在了观察哨上,用望远镜四处观察……座头鲸喜欢跳出水面,还有如其它鲸类一样,喷出二到四米的水汽的习惯……但是四处什么也没有,也许那面世界的资料不准确。   郭子仁船长笑着说:“没事儿,它们没在这儿,我们引诱它们来,一定会上当的。”   从观察员的对讲机里,郭子仁船长能听到呼呼的海风声,还有观察员不满的情绪……还有一个小时才可以轮到换他呢,没有人喜欢在上面吹海风。   郭子仁船长打开了超声波发生器,在液晶显示屏上选择了座头鲸的专项,点击了后就不管它了,小日本的设计非常人性化,它会自己选取最佳的诱惑组合……进食的喜悦声,找到同伴的欢乐声,呼叫配偶声,甚至交配声等等,不会让座头鲸产生记忆效果,也不会因可能的“方言”造成不理解……每次用的组合都不一样。   林胜利厂长这次随船,他要做第一操作手,当然也要指导其他技术员……他在船长室里坐着无聊,看了看那雷达显示屏,说:“远处有明人渔船吧……不过好像不大……”   郭子仁船长扫了一眼,说:“西北处五海里,不超过二十吨……不算小了……可能还有一些小的探不出来,这里不算是传统渔场。”   “那就是前天提前出发的吧?”   “不知道,不过他们一定会跑来问我们天气,渔情之类的……要是他们自己找,就太慢了。”   “哈哈,这是谁想的招儿,把天气预报和海况都用大喇叭播放……害得明人渔民狂学普通话……”   林胜利厂长笑着摇头说,然后拿起望远镜,向远处看去……只看见两片大明式硬帆,那桅杆上还有一根破布条在随风飘舞,那个恐怕是测风向的,好像正在往这里靠近……   “他们是在向我们驶来,看样子是早等在那里了……”   他的助手随手接过他的望远镜,看了看,说:“差不多吧,不是早告诉了他们消息了吗?这些明人,真是无利不起早啊……船速挺快的样子,不知道几时能到我们这里?”   “两个小时以上……这就是风帆时代,还有人热衷搞它呢……”郭子仁船长不屑地说,“我这一辈子都不想碰帆船了……”   那个助手惊呼道:“我操,看着这么近,要走这么长时间,睡一大觉也来得及……我还看到有小船了,胆子太大了……这么小也敢下海!”   林胜利厂长笑了,说:“我比较赞成他们提议以后搞帆船竞赛之类的,不是蛋疼……算是一种精神培养吧。”   郭子仁船长挠挠头表示不懂,林胜利厂长也笑笑没说什么……   忽然对讲机里面传来了欢呼声。   “我靠,来了来了,船艉十点钟方向,我看到一只鲸鱼跳出水面……距离大约十海里!”   有一只就是有两只了。郭子仁船长马上回话说:“继续观察……”   他匆忙走出船长室,走出前说:“林厂长,你们先等着,怎么也得一个小时后才可能开炮……”   郭子仁船长在摇摇晃晃的甲板上,心情额外轻松地走到船艉处,端起了望远镜观察……果然远处有一只鲸鱼不时跳出海面,随着太阳的闪动,还能看它长长的鳍肢和白色的腹皮……要不说,它又叫长鳍鲸嘛。   郭子仁船长乐呵呵地喊着:“兄弟们,海猪拱门来了!”   大家都按照自己的工作要求开始了……渔三慢慢开了车,调了个头,不过没有先向座头鲸们开去……怕惊了它们,看看情况再说。   其他的技术员们开始吊放救生船……一共四条,每条船上有五个渔民,一个明人安保队员……那安保队员带了一只1649式步枪,不是为了看管明人渔民,而是要在关键时保护他们。   还好,在还没有看到鲸鱼前,这些明人渔民们情绪稳定,好像还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   郭子仁船长抱着肩,看着他们一个个的下到救生船上,果然都是出过海的,没有人露出害怕的样子,动作熟练。   他心里想,这些明人知道我们有办法对付鲸鱼……一点也不畏惧啊……   其实他不知道,明人渔民不害怕,可不是因为这个,渔民们可都听过那1649式火铳的厉害……石头都能打碎,怕甚?! 第三百二十六章 捕鲸记 4   蓝天。碧海。银浪。   远处来的,果然是一对座头鲸夫妻,不对,仔细看它们中间还有一条小一些的,这是一家子的座头鲸嘛。   它们现在全家都慢悠悠地向着这里游来,仿佛是去郊外春游……无论是什么物种都喜欢春天。   那条雄性座头鲸鱼此时对海面上的空气湿度很满意,百分之九十的相对湿度是它的最爱了。   它不停地跳出海面,摆动着鲸类中最长的鳍肢,把身体弯成弓型,然后向着世界炫耀着它健康的躯体,漂亮的黑白相间的皮肤,然后又挺直身体,在海浪间重重砸下,激起了无数雪白的浪花,那啪啪的击水声音,在海风中似乎能传得很远。   从形体上看,它确实是这里海洋的主人之一了,无数浮游生物的生命任由它们宰割。   想必它们都无法看到远处有什么东西在等着它们,也许,它们全家三口只能听到远处有“同类”正在发出吃着食物的欢快声。   雄性座头鲸的身体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这是一种雄性之美。   但是在汉唐集团的眼里,那诱人的光茫就是鲸油、鲸肉、鲸皮和鲸骨了……   四条救生船上的明人们奉命守候在渔三的两边。   救生艇在海面上起起伏伏地停泊着,明人们老老实实地站在上面,不过他们都站得很稳。   明人们看着那海龙公发呆,我的祖宗啊,这么一只就可以把双桅渔船拍碎吧?他们听着那啪啪的沉重的拍水声,心里有些发抖,这是海龙公来巡海了……   明人安保队员李铁牛,因为水上功夫好,枪法准确,这次被紧急选拔出来随行。   他在口中小声念着他刚才听到的话,“海猪拱门,海猪拱门”,手里紧紧握住1649式步枪,只有这个才能让他更加心安。   他装着严肃的神情扫视了一遍这条船上的渔民,见他们一个个也是紧张地握紧钢叉,有的还在拼命地舔着嘴唇,看着真恶心。   海风此时在呼呼地做响,海浪似乎更大了些,李铁牛的脚又有些软了。   他偷偷扫了一眼身旁的渔三铁船,心里忽地放松了,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汉唐集团的人解决不了的?他们敢来就绝对会有办法对付一切的!   渔三号此时也正在海浪中起起伏伏着。   在船舷边,摄影师刘云一只手紧紧地把着船舷,另一只手举着DV,小心地拍着一切。   在他的旁边,郭子仁船长正用望远镜观察着座头鲸的行进路线,不错,它们虽然行进时路线曲折了一些,慢了一些,但是从大方向看,明显是被这里吸引了。   郭子仁船长愉快地说道:“老刘,我记得你拒绝当摄影师啊?网上提到过这事的,怎么这次又来了?”   “我这次还是自愿的,我不是没见过座头鲸嘛……”   “座头鲸有啥好看的,它就是一头放大的猪,大海猪!这南海啊,也就是虎鲸凶猛点……”   “不是吧,是抹香鲸吧?你没看过小说《白鲸记》?我就是从那时喜欢上鲸鱼的……虎鲸,我在海洋公园里看过,身材小,还能表演!”   摄影师刘云把《白鲸记》的大概内容说了一下,郭子仁船长听了后,哈哈大笑起来,说:“你是没听我的培训啊!美国佬又是在胡说八道,就抹香鲸那大脑袋,还能把人的腿咬下来?它那大脑袋哪里能抬那么高……”   摄影师刘云生气地说:“这是运用了象征、象征的艺术手法!”   “好好,你回去时给我找本盗版的看看……”   “没有!你当看盗版网文呢?你看你那点出息!”   “嘿嘿,充钱费事。”   郭子仁船长调戏完刘云摄影师后,看了看渔三和座头鲸鱼行进线路的距离,感觉现在可以动手了。   他放下望远镜,拿起对讲机大声对驾驶员喊到:“慢车向前,靠近些……观察员注意观察四周,让明人们自行跟上……”   喊完后,他又打了个口哨,冲着捕鲸炮位的林胜利厂长举起三根手指,示意三十米内开炮。   林胜利厂长此时一点点也没有紧张,他平稳地把着捕鲸炮,感受着渔船起伏的规律,慢慢地把远处的座头鲸套进瞄准环内。   林胜利厂长喊道:“风速!”   他的助手回声到:“东北风,风速六级!”   “注意抛下浮桶!”   有几个技术员应声答道:“准备完毕!”   渔三开始慢慢靠近座头鲸的一家子。   林胜利厂长通过瞄准环套中了其中体型稍大一些的。雌性座头鲸普遍比雄性座头鲸要稍大一点。   林胜利厂长喊了声“准备”!   他的助手在他的身后,高高举起一只手,示意大家要开炮了。   座头鲸的一家三口还在慢悠悠地游动着。   但雄性座头鲸似乎累了,它停止了跳跃,以海中之王的姿势,优雅地陪在了家人的身边。   林胜利厂长此时感觉很好,这已经到了不足三十米的距离了,他参照事先测试捕鲸炮时的数据,对着雌性座头鲸那光滑的脊背,轻轻扣动了扳机。   咚!一股白烟中,捕鲸叉笔直地向着座头鲸的脊背飞去!   它身后拴着的缆绳在空中抖出一条弯弯曲曲的曲线,如果这时仔细听,还能听到缆绳撕裂海风的“嗡嗡”声……   嘭!鲸鱼叉准确地叉中了脊背,骤然间,那头雌性座头鲸偏小些的头部,猛然抬出了海面,张开了大嘴,发出了奇怪而凄烈的尖叫声。   郭子仁船长乐坏了,他乐得嘴都要咧到耳根了。他看到雌性座头鲸的嘴完全张开时,口的横径将近3米,竟然超过了90度的角度。   郭子仁船长知道它的口腔里有特殊的弹性韧带,能够使它的下腭暂时脱落,形成不可思义的角度,原因很简单,它这样可以尽可能的吞食更多的浮游生物嘛。   那头雌性座头鲸的鲜血,顺着捕鲸叉的放血槽,喷泉一样地喷出。   小日本捕鲸叉的这一点设计非常合理,三条放血槽可以造成鲸鱼快速的失血,同时又不影响捕鲸叉的附着力。   雌性座头鲸的鲜血在海面上很快形成了长达五米的漂浮带。   鲸鱼叉后的这条缆绳一共五十米长,在末端绑了六个铁皮桶。当捕鲸炮响起来后,看到明确击中了目标,主动到渔三上帮忙的几个技术员,赶紧把那些浮桶都扔进了海里。   能跑,你就跑吧,跑到哪里我们都能抓到你。   那条雌性座头鲸明显受伤很重,大量地快速地失血让它无力了,它也许想逃走,却又似乎只能在原地摆动。   那条雄性座头鲸无助地围着雌性座头鲸转圈,不时用它的尖吻来触动雌性座头鲸的身体,它那长长的鳍肢只能愤怒地拍打着海面。   可这有什么用呢?海风中充斥了鲜血的味道。   林胜利厂长抽了抽鼻子,感到这和普通动物的血是一样的味道,更腥一些罢了。   他这时候皱起了眉头,有些担心。按要求,不能一下子杀死它,否则,它要是直接沉到海里面,就白忙活了。   嗯,回去时再减装些发射药。   他的助手这时高高举起一个小红旗,冲着后面跟着的明人们摇动起来,喊着:   “进击吧,明人!”   明人们看见了信号,开始更加用力划了起来,他们要去对付那条受伤的座头鲸。   明人们,你们现在还会害怕海龙公吗?   林胜利厂长的助手,马上熟练地给捕鲸炮装上第二发,然后把缆绳的末端卡在缆柱上,检查了一下盘放着的缆绳,一切都没问题。   他冲着林胜利厂长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大家都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幅壮观的场面,除了郭子仁船长,他们谁都没有捕鲸的经验,大家都是只从视频上看到捕鲸的场面,而且,所有的培训都是郭子仁船长一手操办。   郭子仁船长这时把手指含在嘴里,尖锐地打了个口哨。那位在观察哨位上的技术员,这时才反应过来,他把目光从座头鲸身上收回来,看到了郭子仁船长正在用手指着四方,这是叫他注意观察呢,他不情愿地看了看四周。   看什么?啥也没有。   “咚!”渔三的捕鲸炮发射了第二炮……不到三十米的距离,加上柱状火药稳定的爆发,为林氏捕鲸炮提供了完全可控的准确率。   那捕鲸叉沿着直线,嗡嗡作响地飞行着,狠狠地扎入雄性座头鲸的后背,这一次林胜利厂长没有考虑座头鲸的生存力。   这一次不同,林胜利厂长只要考虑扎入的深度就行了,因为缆绳末端是卡在缆柱上的,是要直接拖运的。   明人们奋力地划着桨,速度还真不慢,不久就再次靠近了渔三。   明人们在划桨的时候,他们看到了两条海龙公在死命挣扎着,仿佛都能听到那两条海龙公在哀泣着……那嘭嘭声在他们听来,便是这汉唐集团的力量了。   无上的力量!   安保队员李铁牛正了正自己的军帽,更加挺直了身子。他坐在救生艇的后方,把手中的1649式步枪,横着放在腿上,口中说道:“快些,快些,这两天的大鱼大肉莫非吃到狗肚子里了??”   明人渔民们没有敢回话,闷头猛划。   随着两只座头鲸的挣扎,它们四周翻滚着一片通红通红的海水,鲜红的海浪在海风中涌着,向四周送着血腥味道。   在这海风中,郭子仁船长在船上哈哈大笑:“哈哈,收获太大了,给总部发电,让他们加派人手处理鲸鱼……该明人上了!我们减速,空档,倒车!”   渔三像一头有着长长舌头的巨兽,拖着雄性座头鲸后退。   雄性座头鲸在巨兽的舌头尖处拼命挣扎摆动,徒劳地在海面上留下了一道血带。   明人们此时眼睛红了,他们看到还有一条大海猪勉强摆着身巨大的身躯,似乎要逃跑的样子,它身后还拖着好几个大铁桶,这让它的位置很明显。   李铁牛按照事先安排,高喊着:“上,上,上!我等叉死它们!”   明人的四条船分成左右两部分,划到了雌性座头鲸的身旁,此时雌性座头鲸的游速还没有他们划得快。   明人渔民们在阳光下,瞪着血红的眼睛,高举着雪亮的鱼叉,狠狠地掷向了雌性座头鲸……“笃,笃,笃”几声响后,那只雌性座头鲸连最后一点挣扎也没有了,停在了原地……   “抛鱼钩,抛鱼钩!”   又有几只鱼钩抛到了鲸背上,雌性鲸鱼再也动弹不了了……它成为鱼获了。   明人们在救生船上高举着双手嗷嗷直叫,庆祝他们的胜利,有一个不小心还落到了海里。   渔三上的人也哈哈大笑了……那个掉下船的人双手把着救生船不急着上去,双脚拍打着海面玩。   渔三上看得更清楚。   林胜利厂长看到雌性座头鲸刚才挣扎,是为了推开那头小座头鲸……看着小座头鲸若无若现的身影……算了,让它跑了吧,都不值一发推进药的。   这时,在桅杆上的观察员忽然觉得左眼角有什么东西闪过,他转眼一看,一头黑白相间的虎鲸又一次跳出了海面,直接向着那些正在欢乐的明人们冲去!   这时右边也传来击水声,竟然也有两头虎鲸向明人们扑过去,它们一米多高的背鳍在海面上划出数道水线。   “我靠,虎鲸!虎鲸!虎鲸!”   观察员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捕鲸记 5   虎鲸才是南海真正的霸主,郭子仁船长事先在培训时反复强调过,它可不是海洋公园里的小可爱。   郭子仁船长的语气平和,但内容吓人了些。   “这家伙都能跳出海面把船上的人一口吞下,遇到时可要小心一点……   有时它们还会采团体的方式打猎,利用从隆额发出的超音波互相沟通和联系,并策画战术,会合力将鱼群集中成一个大大的球,然后轮流钻入取食。   猎捕海狗时,他们会在满潮前观察直达海滩的裂缝沟渠,当满潮时沟渠会灌满水,并在沙滩上形成一片浅水域,它们就会沿着沟渠冲上海滩,并故意让自己搁浅,以趁机捕食海狗或海狮,有时一只虎鲸会露出大背鳍吸引海狗群的注意,另一只虎鲸就会悄悄地去靠近捕杀海狗,当猎物脱逃时,另一只虎鲸就会接着冲上去接替捕食。   类似的,它有时会将腹部朝上,一动不动地漂浮在海面上,很像一具死尸,而当乌贼、海鸟、海兽等接近它的时候,就突然翻过身来,张开大嘴把它们吃掉,有时也会用尾巴将猎物击昏,如海狮等,再进行捕食,真厉害……”   大家当时都听得目瞪口呆,我靠,这还是鲸鱼吗?这是海中超级杀手啊。   郭子仁船长不屑地说:“是啊,你们当它是什么?它凶狠又聪明……你们千万别被它在海洋公园里的表演所迷惑,它那是离群后才变得胆小变老实的,真的是伪装可爱……一但它们在海里成了帮派,那家伙,一个赛一个狠!”   “噢,它们单打独斗不行……”   “不对!你要看它在哪里,在海洋公园里,只能是你给它食物,它不敢惹你,你弄个美女和它互动加上亲嘴的,它都接受。   一但在海洋里,除非它吃饱了,否则就算你是从小喂养它的,照样一口拿下!”   有一个技术员迟疑地问:“不是说虎鲸不吃人吗?它喜欢脂肪多的猎物……频道里说的,美国探索频道……”   “我从来都讨厌美国佬胡说八道……虎鲸再聪明也不能事先知道你的脂肪含量是多少吧?   大家都记住:野兽永远是野兽!   我们永远要先确定自己和同伴的安全……在大海里,别他妈的讲温情!”   “对对,看到就打!等我们到了海上,绝不客气……”   当时,郭子仁船长很满意自己的讲解效果,认为自己天生是当培训师的料。   虎鲸其实是一种大型齿鲸,它身长为8~10米,体重9吨左右,头部略圆,具有不明显的喙;背鳍高而直立,弯曲长达1米;身体黑白两色,这样在海里有利于黑白通吃。   在上、下颌每齿列有10~12枚圆锥形的齿。嘴巴细长,牙齿锋利,性情凶猛,食肉动物,善于进攻猎物,整个世界的海洋里,就没有它不能食用的,大到须鲸类,大白鲨,小到海狗之类的。   在现在的捕鲸现场,当突然出现了虎鲸时,桅杆上的观察员确实感到自己失职了。   虎鲸在海面上游动时,速度虽然非常快,最快能达每小时55公里,但是它出现的标志也非常明显。它背上的背鳍能在快速游动中起到平衡舵的作用,因此只能露出海面。这一点完全可以被事先观察到,一米多高呢。   虎鲸在游泳时,时常会有跃身击浪、浮窥等行为,或是以尾鳍或胸鳍拍击水面……但是它要是看准了目标,那就会像一辆军卡一样,或者是黑白相间的豪华游艇,直接扑向猎物,途中跳出水面是为了加速……   现在,观察员的声音高亢到变声了,因而变得极为恐怖,渔三上的人几乎都听到了。   郭子仁船长听到观察员的叫声后,脸变得通红,立刻露出了自己的广东话老话了,大骂着:“扑街!扑街!扑街!”   他看到那几条虎鲸漠视渔三的存在,不在乎地从渔三的身边窜过,直扑远处正在傻乐的明人们。   他随手拔出大腿上的手枪,打开保险,快速向船艏走去,边走边对着海面那露着长长背鳍的地方开枪。   其它技术员们也反应过来了,拔出手枪,靠着船舷开枪……从背鳍的运动速度和方向看,手枪的作用不大,但至少能提醒明人们注意。   郭子仁船长冲到了船艏处,大喊到:“解开缆绳,放下鲸鱼!给明人发信号,让他们远离鲸鱼尸体!”   然后对着对讲机命令驾驶员:“开车,开快车,去驱赶虎鲸!”   正在傻乐的明人们忽然听到那渔三船上一片枪声,正纳闷地看着,却首先看到了高高的背鳍,明人渔民们的脸都吓白了,哭喊道:“我的祖宗啊,大鱼公来了,这是为海龙公报仇啊!”   明人安保队员李铁牛啐了一口,说:“屁!海龙公都死在我等手里,大鱼公来了算个甚!”   说完他把1649式步枪平端起来,淡定地瞄着最近的一处背鳍,那背鳍看上去是正冲这里来。   他的双脚站在起伏不定的救生船上,很稳。   待到那背鳍前行到离救生船差不多二十多米处,“啪”的一声枪响,他开枪了。   枪声在海风中,声音并不大,甚至有些单薄,但是1649式步枪发射的炙热的铅丸,瞬间穿过海水,击在了虎鲸的身上。虽然有几十厘米海水的阻隔,但还是给虎鲸的后背造成了拳头大小的伤口……似乎有一朵血花在海水里面生出。   “呼!”那头虎鲸疼得跳出了海面,差不多重达五吨的身体,在空中扭曲了一下,又狠狠地落下,拍起了一股海浪。   明人安保队员李铁牛,开完枪后,没有关心自己的射击成果,而是冷静地开始装下一发子弹。   但是在他正装弹时,虎鲸拍起的波浪一下子把他晃到了大海里,1649式枪本来装好子弹了,但却可惜地掉在了救生船上。   他刚落水时有些慌乱,匆忙浮出海面。   他回过头,对着那些渔民们喊:“快,快,将我的枪抛过来!”   可是渔民们都死死把着船,一个个脸色煞白,吓得不敢动了。   这时,他听到了其它队友的开枪声,队友们也许打得比自己准一些,他本来应该打这个黑白贼的头部位置。   他在渔民的惊呼声中回过头来,看到了那长长的背鳍正在冲着自己快速滑来,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慢了,他还看到了在虎鲸背鳍的整个大背、景里,渔三正在赶来,那船头上,还有汉唐集团的人打着小旗,正在发出让他们快快离开的信号……   他笑了。   他踩着水,随手把挂在腰间的刺刀拔了出来。   他用力踩着水,露出自己的胸膛,大声喊着:“来吧,海猪,黑白贼!”   虎鲸到了,它带起的波浪一下子就把他冲开了,横躺在水里。   他突然感到左小腿一阵剧痛,自己似乎被一股大力拖出了海面,在海面上被甩来甩去。   他一直没有丢掉手里的刺刀,也可以说这种英国刺刀的刀柄,经过汉唐集团的改进,非常符合人体工程学,更有利于人手的把握。   他强忍着剧痛,努力挺起身子,不管是哪里了,只要用力插了过去……想喊却喊不出话了,只是在心里说,“海猪,吃我一刀……”。   “噢!”那黑白贼一下子就松了口,带着那刺刀转身就游走了,他这时却昏迷了,没有了任何感觉……如果这时,那头虎鲸再回头的话,他死定了。   虎鲸是天生聪明的猎手,聪明的猎手从来不会选择与对方同归于尽。   陆陆续续,还有虎鲸受了伤害,虎鲸的惨叫声让虎鲸的队友们害怕,这是一群他们惹不起的猎物。   等渔三气势汹汹地赶到时,一切都完事了。   林胜利厂长把握着捕鲸炮左找右找,怎么也找不到猎物;郭子仁船长抱着AK47在船舷边发呆,海面上再也没有那长长的背鳍;摄影师刘云还在拍着明人渔民们的后续行为,他的脸上激动得通红,这绝对是第一视频啊,要是放在那面的世界,他就红透了。   虎鲸们确实跑光了,明人渔民终于敢跳下海,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明人安保队员李铁牛救上了船。   这件事情的后续就比较简单了。   受伤的明人安保队员被抢先吊上了船。他的左腿是保不住了,上面有一个巨大的窟窿,船上有一些医疗设备,给他止住血后,命能保住就不错了。   幸好虎鲸不同于鲨鱼的切割式伤害,它本是以吞咽为主,是椎状牙齿,否则这一口下去,明人安保队员的性命都不能保住。   还有一点,这头虎鲸还是刚成年,从摄影师刘云的录相里看,它的体型还是偏小,换句话说,也许捕猎的经验不足。   雄性座头鲸没有沉到海底,等到渔三赶回来时,时间上还来得及。   明人渔民们把它的尾部用渔三抛下的缆绳套住,就像对付那条雌性座头鲸一样,都在渔三的船艉部用缆绳拖运。   这样拖运有两个好处,一是使座头鲸的鲸血流得更干净,二是可以保证鲸肉更加鲜嫩,有利于剥除鲸皮。   忙完这些后,那些提前来的明人渔船才慢慢靠近了。   郭子仁船长重新打开了探鲸仪,看了看周边两海里内的鱼群,便给那些明人渔民指了指大概的方位。   渔三起航回港了。   它上面又没有处理鲸鱼的设备,当然只能回港处理了。   一个明人渔民看着渔三远去的背影说:“一次能捕杀两条海龙公,这是多大的收获,可得鲸油无数了,可我为何没看到他们高兴呢?”   另一个渔民说:“听说他们重伤了一个家丁!”   “胡说,哪里是家丁?分明是安保队员,你没见他们打败了大鱼公!”   渔三上确实没有人高兴。就算是明人们心里高兴他们可以多得一笔奖金了,也没有敢露出笑脸。   所有的情况都发回总部了。   先不说收获了,教训有了好几点。   回航时,再不需要观察员了。   那名观察员说:“对不起,我当时走神了……”   郭子仁船长也勉强笑着说:“我随手把测鲸仪关了,要不然也能提前知道!”   林胜利厂长拍拍手说:“大家振奋一点,这是大家的第一次嘛,我们集团能舍得把库存极少的柴油给我们用,就是要检验一下这过程能出现什么错误。   哪一种枪型能够一次搞定的?不都是一次一次的改进?一下子成功,那真是蛋疼了。”   摄影师刘云说:“这次的收获和明人们的表现,都证明了我们是成功的嘛,别要求太多了……我不信董事会会批评我们。”   果然,董事会发来了电报,说是感谢渔三上的技术员们为汉唐集团做的工作。 第三百二十八章 捕鲸记 6   第二天的早晨,渔三安安全全地靠上了热兰遮城的渔业专用码头。   渔业部门的人员全体出动,都前来迎接这些捕鲸英雄,大家亲亲热热地说了不少好听的话。   围观的明人群众也很多,但人家是专程来看热闹的,傻乎乎地看着,不明白这里面的深意。   渔业部门也许可以就这件事情,暗暗地向汉唐集团的董事会表明,单纯把渔业部门看成生产食品的行业,是不是不太够严谨呢?   鲸鱼产业,完全可以和其它行业无缝衔接吧……也许现在是应该向渔业部门倾斜了,总盯着农业口建设上,不太好。   还好,汉唐集团从来不喜欢搞热烈欢迎和热烈欢送这一套,这都是约定俗成的习惯了。   渔业部门也不好把场面做得太大,大家也就是互相抢着握手而已,都没一个热情的拥抱……   热兰遮城医疗中心也派出了明人医护人员将患者接走了。   在渔三回航的路上,从无线电联系中,医疗中心的人知道了这个叫李铁牛的英雄事迹,别说还挺感人的,同时也知道了他一直在发烧,这是伤口感染了。   自渔三靠上渔业专用码头上起,这次行动算是正式结束了。   专门为这一次行动组合配备的相关人员,正式解散了。捕鲸计划的第一步行动也算胜利完成。   有关这次行动的报告总结,会在以后上交备案。   各个部门里,都有类似这样的文件备案,都要主动放在网上相应的位置,以供其它人员随意查阅。   经验可以从自己的身上吸取,当然也可以从别人的身上吸取。   如果各个部门都可以从其它部门的行动上吸取经验,或者寻找需要的配合,甚至选拔相应的技术人员,这都是极好的。完全有利于打破行业之间的隔阂还有人员之间的隔阂。   行业壁垒,来源于小王国主义,来源于信息的有意不公开,这是天知地知的常识。   当然,有关的问题和教训也可以这样被大家看到。   信息公开,只能是完整的,局部的事实,永远不是事实。   这个安排也早就成为汉唐集团的常规,大家都见过太多的屏蔽手段和歪曲手法,所以都到这个时空来了,最好谁也别糊弄谁,谁也别把别人当成小白……   可有的人却想整个保密制度。   李子强董事评价说:“不要糊弄哥,哥只是不说……”   建国安董事少有的赞同了李子强一次:“以前是就是糊弄哥,哥真不敢说,现在呢?不要糊弄哥,哥见了太多……”   当时,伍大鹏董事长的脸红了,说:“好吧,不提保密的事了……可我们不能没有保密法……”   宋士达董事对着孙德发董事说:“这个一定要有,看对谁了,发仔,你说呢?”   孙德发董事当时无奈地点点头:“这是必须的,化工区明人劳工的死亡数字,只能我们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实,要不然我们的化工区搞不起来的……我也不赞成汉唐集团现在就建立内部保密制度,信息要完全透明,这样有利于团结。以后的事情……等十年合同期满再说吧。”   这件事的讨论更像是私人聊天,没有其他人知道,但是这项制度就这样实施了,也没有人说过不满意。   但是这次,可是有一个人不满了。   在热兰遮渔业码头上,观察员胡静戈一边摸着耳朵,一边小声对郭子仁船长说:“你真要把我们的行为都如实写报告里?”   “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隐瞒还有意思吗?”   是啊,观察员胡静戈叹了口气,没有话说了。   观察员胡静戈是广东惠州客家人,从他的档案看,他给自己定义为:喜欢挑战高难度工作,喜欢尝试新鲜事物。   他是商学院的工科生,但总被人们误以为文科生。   他在大学时期就学会了两件事:软件编程和英语(因为追英语系系花的原因)。   他原本是国内最早的一批程序员,在软件开发的黄金时期,因为喜欢借工程出差旅游,离开了开发行列成为工程人员。   在游遍大江南北后,厌倦了工程项目的重复性,成为了市场销售,在为公司拿到一个历史性大单后,因为老板没有兑现承诺,离开公司。   后来,在外企做网管,为公司的业务系统优化做出贡献,准备升技术主管时,却看中了品质部的油水,申请去品质部门做QA,对工厂生产和质量管理有一定的理解。   结婚后,平平淡淡的生活中,他有了一次外遇,他老婆对此忍无可忍,和他离婚,并让他净身出户。   当他准备重振山河时,屋漏偏逢连夜雨,公司裁掉了品质部,他失业了,而他的这一行业却成了夕阳产业,无奈中去了汉唐。   他自称做过好多业务,沟通能力极强,走南闯北。   但确实会讲很多方言,粤语、客家话、潮汕话、闽南话。   他有一张娃娃脸,年轻时很有女人缘,但到了中年后他便有了一张老娃娃脸。   离婚后,他老婆曾经恶毒地说道:“没了工作,没了房子,没了年纪,你连饭都吃不上!”   女人的话,从来都是恶毒而准确的。   他在来汉唐集团前所受的苦难,真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他曾在网上发表了一篇名为《为了我们的后代能自由行走在这个星球》的雄文,夺人眼球。   这次原本想再参加一次海上行动,来证明自己的能力,他总不能整天和齐家生经理看护网络……   他的设想是去泉州组建一家大型商站,完全在自己掌控下的管理体系……想想都爽。   这一些,他在回来时都和郭子仁船长说过,郭子仁船长听后大力支持他。   现在,郭子仁船长毫不在意地对他说:“你只不过是兼职,总有人认为观察员的工作是最容易的……哼,大雁睡觉时,安排的观察哨一定是各方面最好的……真的,我在海南岛上打过大雁,知道只要赢了观察哨,你就赢了整支大雁……全是菜了。”   兼职观察员胡静戈垂头丧气地说:“是,你说得有道理……”   郭子仁船长知道他的心事,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说:“拉倒吧,我知道你害怕领导印象……我相信咱这里可能这一条不好用的,你一个大文科生,能主动来海船上兼职,就完全是个有冒险精神的人嘛!”   正版理工生胡静戈哼哼了两声,算是对他安慰的感谢。   郭子仁船长哈哈大笑,大步走向了码头上专门处理鲸鱼的地方,其实他可以休息的,但是他想帮帮忙,都是大家的事情。   “多做一些事情吧,少想些没有用的!”   晨光下,他的背影似乎有些高大?   想当未来泉州商站站长的胡静戈又哼哼了两声,不停地摸着耳朵。   在渔三还没有靠岸前,热兰遮渔业专用码头上就做好了相应准备。所以,等渔三真正到了后,众人的工作一点也不混乱。   在汉唐集团技术员的指挥下,明人渔民们用绞索和起重架,把两头座头鲸陆续从海边拉到了码头的空场上。   知道真相而且主动围观的明人群众不少,每一次拖拉起鲸鱼上岸,他们都兴奋地嗷嗷直叫,好像这两条座头鲸与他们有关一样。   负责测量数据的是苏离白和叶子红,他们两个牛逼哄哄地拉着皮尺,量量长度,高度,直径,身体各个部位,两人的动做比较夸张。   苏离白撇着嘴说:“看来明人们都很有闲啊,不去干活来看眼儿……没见过这么大的鱼啊?!乱叫什么……”   叶子鸿叹了一口气,说:“你一开口就是个错,鲸鱼是鱼吗?再说了,你见过这么大的?换你也会来看眼的……”   关于两条座头鲸的体重,两个人展开了相差很大的估算……   苏离白说:“不服我们两个来打赌,以最接近公布的吨位为输赢……”   叶子鸿叹了一口气,说:“这次征兵人数的赌注你还没赔给我呢……”   “不是没开工资嘛……这次你不敢了?”   “好吧,再让小哥我多赢你一次……”   这时候汉唐集团渔业部门的技术员们上场了。   按计划他们要先进行“解体”。   4个被称为“解剖手”的技术员,各持一把长约50公分、宽约10公分的锋利的鲸鱼专用砍刀登场了。   他们先帮助两名同伴登上了座头鲸的后背。   那砍刀是红星工业区的专供产品,特别制造……红星工业区的李子强董事和红星锻造厂厂长墨荆怕影响正常生产任务,利用业余时间,屁颠屁颠地亲手打制的。   没办法,红星工业区也需要大量鲸油,而且是高级品,低级品全要。   高级品是指鲸鱼大脑、脑液、脊髓的部分产品,这部分提炼出来后,润滑效果要比蓖麻油好太多了,能用在那面世界里精密仪器上的润滑油,当然更能用在这面的数控车床之类的设备上了;低级品是用鲸鱼内脏和身干以外的部位熬制出的,原本鲸鱼皮也行,但是经过计算,这种用法实在是不合适了……那是古人们才干的蠢事情,他们没能力制成更好的皮革嘛,不过碎片的鲸鱼皮,就可用了。   高低级鲸鱼油可以用来做“淬火专用油”。   特种钢的加工需要它,它在淬火时几乎没有蒸汽膜产生,而且由于它冷速快,正好在1300到1100F的范围上,而对一般的钢材而言,这个范围正是要求用快冷来达到特别要求的最好的范围,当然同时还会减少的因淬火而产生的变形……还有它的闪点高一些,这个倒不是关键了。   建国安董事怒斥李子强董事的这种要求,认为这是“与民夺油,与民夺亮”的极其自私的行为。   李子强董事却少见的没有生气,笑嘻嘻地说:“你骂吧,我一点也不生气……因为你真的不懂淬火是用来干什么的……我不会和你争吵的,我只生气那些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我就一句话,你想不想加快解决农村运输的问题?想不想要人畜力收割机?”   建国安董事狐疑地说:“想啊,现在这一征兵,人手又缺了些……这和鲸鱼油有什么关系?”   “给我鲸鱼油,还给你超前的通用的轴承……你还吵?”   “好吧。”   “看看吧,我为什么不和小白吵架,因为别人会看不出谁是小白……”   “赶紧加工你的鲸鱼砍刀去吧!”   两名解剖手在座头鲸的背部站好了。   第一个解剖手先在鲸鱼头部切开一个口子,然后顺着口子,一直用力滑切,倒退着,顺脊背走,鲸鱼皮立刻翻开,下面露出黄白色的组织就是鲸油脂,在小日本的视频中,这还不是最好的,最好的是雪白色的,抹香鲸身上的。   另一名解剖手从尾部开口,一直与他汇合。   地上的两名解剖手在腹部,沿着背部切口的垂直方向,再深深地划上几刀,这时算是完成了第一步。   背上的解剖手接过下面抛上来的铁钩子,用钩子钩住切口露出的鲸鱼皮。那鲸鱼皮足有八厘米厚,不知道脱脂处理后还会是多少……   下面的明人渔民们用绞索使劲一拉,嘶嘶啦啦的声音中,一片较为规整的鲸鱼皮就被撕了下来,露出鲜血淋淋的躯体。   整个场地充斥着血腥味了。   但明人渔民们,特别是他们的家属们,却乐坏了,几个小孩子不停地在围观人群里钻来钻去。   他们知道,干活就要有肉吃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 捕鲸记 7   郭子仁船长站在“裸体”的座头鲸前,看着明人渔民们排着队,小心地在鲸鱼身切割下鲸鱼脂,还有的在撕下的鲸皮上刮取,然后把鲸油脂放到大木盆里,木桶里。   没有用汉唐集团的指挥,人家也珍惜着呢。明人能用来上贡给皇帝的东西,当然都看重了。   郭子仁船长扫一眼就知道,这头座头鲸的脂肪层大概只有二十厘米厚。   唉,现在真不是捕鲸的好时候,如果是秋天,它们刚从北方洄游到这里,那时座头鲸的脂肪至少有四十厘米了……但是现在只能说比没有强了。   不过最出鲸油的还是蓝鲸了,北欧人叫它什么?油贼。   可想而知它的身上能产出多少鲸油来。再往北方走走,随便叫一头鲸鱼都有五十厘米以上的脂肪层。   四个解剖手配合得比较生疏,费了大半天力,终于把座头鲸的头砍下来了。这期间那座头鲸颈部的碎肉乱飞,迸飞得哪里都是,包括四名解剖手自己的身上。   四人浑身弄得血糊淋拉的,有些吓人……   郭子仁船长有心过去帮忙,但是看那鲸鱼砍刀的形状,觉得自己也是不太会使用它。   那是仿制小日本的渔业工具刀,说心里话,他自己还真没有用过,不敢保证比他们用得好。   看到终于砍下座头鲸的头后,郭子仁船长避开地上的碎肉,走了过去。   他可是亲手取过座头鲸的鲸脑和脑液,有些担心他们再要是乱砍一气,会把宝贵的东西糟踏了。   四个解剖手也是正商量着如何剖开它而减少损失,这个大脑袋能有四吨多了。   鲸鱼脑子的平均重量比人类大脑的平均重量大六倍以上,当然,由于这玩意要和身体成比例的……所以现在,它只能成为人类的猎物……不过也算是有智慧的动物之一了。   座头鲸脑袋里的大脑和脑液、骨髓经过简单的低压提炼后,会直接得到相当高级的润滑油,完全可用于汉唐集团的精密仪器上。   当然也可以作为医药和化妆品的原料,传说中用它做的蜡烛燃烧后,有催情的做用……也许蜡光晚宴的目的就是在此了。   郭子仁船长说:“小日本的开颅方法太精细了,我们耽搁不起那时间,就像我当年那样做吧,从颈部往上开刀,损失不了多少,咱们有两条呢。给我一把刀,我们五个一起上手,让那些明人看明白我们要什么……”   正宗的鲸脑油,也就是鲸腊,只是在抹香鲸头部有,抹香鲸靠它控制在深海里的浮力。不过抹香鲸是下一步猎取的目标,汉唐集团现在不急。   在损失了一些脑液后,三个人终于取出座头鲸的大脑和大部分脑液,满满的一木盆,二十公斤有了。别小瞧这点,珍贵着呢。   汉唐集团渔业部门提炼鲸鱼油的办法有两种,这个工艺和一般提炼动物油的方法相同,分为火炼法和气炼法。   火炼就是用平常的大锅煎熬。在这个时空里,哪个地方都用这个方法来提炼动物油。   在计划中,一些仿制那面世界的提炼设备,要下半年才上马。   比如完全可用人力翻转的大锅设备,它一次可处理五百公斤鲸脂,四个明人劳工可以实现轻松的翻转工作。   但是由于提前了,只能先用土办法了,一锅一锅的煎熬吧。   好在红星铸造厂所生产的铁锅越来越大,越来越薄,产品畅销明大陆的泉州、厦门、广州地区……同时换回几倍的生铁原料来。   土法火炼专门对付品质一般的鲸脂、内脏、破碎的鲸皮,这些都没有什么难度。   气炼就是采用低压蒸汽锅炉提取,以汉唐集团目前的设备条件看,加工生产鲸油的产量还比不上土法火炼,但是它的提取比率大于土法火炼法百分之七十的数字,而且质量更高一些,很容易控制温度,产品更清洁。   再说了,现在随着汉唐集团的技术发展,低压蒸汽锅炉的产量肯定会加大,这不是个急事。   低压气炼专门用在加工高级品鲸油了,比如肋间鲸脂或大脑和骨髓等。   此时,也许整个热兰遮地区都充斥着鲸油的油香。说实话,这与普通动物油没有区别。   当解剖手们再把鲸尾砍下后,这头座头鲸就完全交给了明人渔民处理。   鲸尾是汉唐集团仅存的几座食堂的指定部份,是鲸肉中的精华了。   明人渔民们按照汉唐集团的要求,轮流切割着鲸鱼肉,按顺序搬运、装载,另一部分去烧火炼油。   他们看看后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了,五个人就聚在一起抽烟,准备马上开工干下一条。   郭子仁船长说:“为什么不把招得那些新兵弄来帮帮忙?”   四名解剖手之一,汉唐集团港务部门经理,同时是兼职渔业部门经理的孙山,现在浑身都是鲸肉碎屑,血淋淋的。   不过大家谁也没有在意这些。   孙山经理说:“找过他们,他们没答应,说是前一阵子突击开荒插秧的,都累坏了,这个能雇佣明人劳工干得活,最好让明人们干,以后他们自己捕杀鲸鱼了,不还是得他们自己处理……”   郭子仁船长吐了一口烟,说:“有道理……这步棋算是开了第一步……捕鲸是项大事业啊……”   孙山经理狠狠吸了一口烟,说:“是啊,红星工业区那面又加班赶制捕鲸的几种工具呢,听说还有明人版的捕鲸炮……这些都先赊给明人渔民了,鲸鱼产品,我们敞开收购。”   郭子仁船长刚想感叹自己的渔三又要成为库存,而自己又要沦落为养护工的职位,其实那就是看船的……   忽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句,“孙经理,那鲸脑液取出来了吗?!”   五个人回头一看,是妇女之友马旁技术员,他和马军院长一起来了……   马旁技术员的身材微胖,但却是比较灵活。   他小心地避开地上的血迹,碎肉,碎步前行,然后又张开双臂轻跳一下,十几米的距离,转眼便到。   “孙经理,那个座头鲸的大脑组织和脑液,我想要一些自己提取鲸油……还想再拿点鲸鱼奶,不是我喝啊,看看美容效果上和羊奶有什么不同……”   孙山经理皱了皱眉头,说道:“你不要现成的鲸油了?你自己怎么提取?”   他倒不是不舍得,而是他最不喜欢出现计划外的事件。   “哈哈,那个最简单了,我和玻璃厂的老穆厂长,就是那个总是一脸严肃的家伙,要了一些玻璃器皿,他说经得起酒精灯加温……又和马军院长商量了一下,添加些什么,看看能不能让保温护肤效果更好一些……这化妆品啊,将来是一个产业呢。”   马军院长此时穿着绿色的医用大褂,这种衣服,明人们已经熟知他是做什么的……但是,还是极少极少来找他看病,都是千方百计去赤嵌中医院,那里医技高明不说,价钱还低……这个热兰遮医疗中心,看上去就是很贵的样子。   马军院长没有理会别人的话题,直接说:“鲸鱼肝现在取出来了吗?先把我们集团所要的部分停止加工,我要看看实际样子,有必要的话做个检测……然后再按计划处理……不属于我们集团的,你还是照原计划直接卖给明人们就行了。”   又有变化!   孙山经理皱了皱眉头:“不是直接送赤嵌做鱼肝油吗?”   “我改主意了……我担心可能有重金属积累……”   “有没有搞错?!这个时代有重金属积累?!”   “我在一只海豚的肝里就发现有这迹象……”   “我靠……那是一只穿越过来的吗?”   马旁技术员热心地插话说:“重金属污染是个泛称……原始社会里也有这种现象,它不以人的意志力为转移……”   “我明白了!”   孙山经理干净利落地结束话题,要不然不知道会跑题到哪里。他挥手招过几个明人,安排他们听从这两人的指挥。   然后领着其它三名解剖手向另一头座头鲸走去,他想一天内把这些鲸鱼解体完。   郭子仁船长没有直接跟过去,他想问马军院长一个问题。   “马军院长,我一直有个疑问,这鲸鱼油能适合人吃吗?”   “鲸鱼油中含有与其它动物一样的脂肪酸和胆固醇,其中的饱和脂肪酸和不饱和脂肪酸的含量相当,并且能提供极高的热量,它里面的维生素A和维生素D含量很高……怎么不能适合人吃?”   “说个事儿,你两个别笑话我啊……”   马旁技术员说:“哪里会?那些说话打击讽刺别人的,我都不理他!”   “我小时候啊,我们大队里隔了很久才又抓了一条鲸鱼,当时,那个鲸鱼就摆在沙滩上,公社上派出人来处理,我们都眼巴巴的看着,后来卖我们鲸鱼肉了,六七分钱一斤吧,我家买了十几斤,全家好一顿吃……你要知道,那时那些鲸油脂都是国家的,都拿走了,只剩下纯鲸肉,挺粗的,油腥少……可是就这样,我们那个大队里的人吃了后……鲸鱼肉香是香,可是这玩意就怪了,那鲸油就不自觉的就从屁眼里往外冒……你还不知道,动不动裤子后面就湿了一片……就这样,那些买不到鲸肉的大队还羡慕我们呢……你们不要笑……”   马军院长的双手早插进大褂的兜子里了,一点也没有笑的意思,他说:“如果是个别现象,原因可能就很多了……按你的病情主述,出现了相似地集体状况,那就是集体长期缺少食用油……忽然又暴饮暴食,造成的轻微腹泻……那不是鲸油,是你们的肠液……这与鲸油无关。   那时,你们那里多久能吃上一回猪羊牛肉?”   “……很久。”   马旁技术员插话了,说:“啊呀,马院长,你是大城市人……那个年代,农村人没有城里人吃肉多……一切先保你们大城市的供应……”   马军院长没有理会马旁技术员的插话,还是对郭子仁船长说:   “鱼肉内的脂肪含量本身就不足,加上补充其它脂肪不及时,你们的肠胃已经缺乏消化脂肪的能力了……你后来再食用鲸鱼油就正常反应了吧?”   “哈哈,不知道了,没敢再吃!”   “嗯,我可以负责任的肯定,这事情与食用鲸鱼油无关了……”   马旁技术员又插话说:“当然没有关系了……这只和某种政策有关,说起这当时的局势啊……我有些想法,这种……”   “好,你留着上网写出来。”   马军院长直接地拦住了马旁技术员的话头。   “好!我就上网上写!怎么的!”   马旁技术员脸色微变,感到不爽,气哼哼地走了。这还让不让人说话了……   郭子仁船长有些担心地看着马旁技术员生气的背影。   “没有事,郭船长,他忘了拿东西了,一会就能回来。而且他还得来找我,要不然他做不成他的试验。”   马军院长这时难得地笑了一下。   “那我们以后就吃鲸鱼油了?”   “不,我们以亚麻子油为主,动物油和植物油为辅,调和着吃,长期食用一个种类,不科学。鲸鱼油是给明人准备的,让他们多补充一些脂肪酸和胆固醇吧。” 第三百三十章 法治小组的恳谈会   汉唐集团中负责网络线路维修与管理的技术人员胡静戈,没有心情去欣赏分解座头鲸的场面。他直接从渔业码头回到自己的宿舍。   刚进门便感觉身心俱疲,于是蒙着被大睡了一觉,连午饭都没吃。这一大觉让他一直睡到了傍晚。   醒来后,心情好了些。年轻,让他变得嗜睡了。   他摸了摸耳朵,点了一根烟,把枕头往床头堆了堆,在床上仰面半靠着,不自觉地陷入了沉思中。   这次行动的前前后后,像海浪一样开始在脑海里涌动起来。   自己这次的做法太不科学了,过于急着表现自己了……以后表现的机会有的是,何必挑一个风险这么大的行动出头呢?   一开始,汉唐集团在网上发布捕鲸行动时,本想完全安排有出海经验的人参与,但是诸多热心人士报名……大家想到我们又不是那面世界里养海船的船主,出一趟海只算经济利益,大家有这样的参与热情也是好事情,集团成员多多增长一些出海经验对谁都有好处,就在报名的人中选了一些,胡静戈技术员算是其中一个。   大家在人身安全问题上都不用担心。渔三上面的各种设备那面的世界都算是不错的了,别说这个时空了……至少救生手段一流。   在天气预报方面,凭借紫云号上的天气雷达,汉唐集团能做到七十二小时提前预报,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前几次小型台风天气都让台湾安全地避让了……当然还是受到一定的损失了,但是不值一提。   要不怎么能让明人渔民往台湾跑的人越来越多?单单就是一个大铁花能提前告诉大家海面上的事情,而且不管多远的地方,都是八九不离十的准成……这就是海神一样的存在了……他们连浪头多高都能算出来!   到台湾打鱼去!好处多多……这是很多渔民前来时的念头。   胡静戈技术员选择参加这次行动,只看重了这次行动有足够能抓人眼球的优势了……但是自己在参加郭子仁船长培训时,有点不用心,这是自己的不足。   不过,也不能说没有收获,至少他与郭子仁船长有了一些关系,这一点比较重要;还有与林胜利厂长也有了点头之交,这也不错;还有其他人的一些泛泛之交……人的社交关系很重要,特别是在某个时刻中,特别是在这个集团里。   胡静戈技术员还是法治小组的成员,这是他主动参与的。   当时组长江铁生说了一点看法,他非常赞同,便主动要求参与了。   “我们应该时刻考虑到十年后,我们自己合理的地位……不可能任由汉唐集团剥削我们的劳动,以集团的名义让我们付出,让我们一味地听从命令安排……虽然签了合同,但是世界是运动和发展的,一切从实际出发。   虽然事先告诉了我们基本事实,但是,具体的问题要具体分析……总之一句话,现在就要发出自己的声音来,这有错吗?”   对,要发出自己的声音来!那样……他胡静戈就必须有一个自己的圈子。   那么自己在那面世界失败的原因是什么?   太随性,太随意了,其实命运给自己机会了,却被肤浅而暂时性的诱惑给迷惑了,过于看重享受……可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这都年轻二十岁了……   年轻二十岁了,是什么感觉?   他抚摸着自己重新健壮的胸肌,非常有型的六块腹肌,再往下是年轻而昂然的……过去交往过的女人他不自觉地一个一个回想着,他的脸上忽而冷笑,忽而撇嘴,忽而遗憾,忽而温馨……最后想到了自己的老婆,也许真是有一点点对不起人家,真的。   但是!一切的一切,都过去了,重新来过了!   年轻谁没犯过错?!算个鸡巴……世界是运动发展的!   他刚要来激情的时候,门口传来了舍友任雪峰的声音,“老胡,你中午没吃饭啊?可别是病了……”   自我激情哥胡静戈慌乱了一下,抽出手说:“啊,老任回来了,没事儿,睡了一个大觉,刚醒来呢。”   打断别人那个联想的任雪峰,却没有直接进屋子来,在外间屋先洗起了脸。   愤怒哥胡静戈冲着外屋竖了一下中指。   任雪峰是他的舍友,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大文科生。   他是热兰遮城总部的人力资源、材料管理及发布、档案归类备份的办公人员,使用起办公软件来,比杨友行秘书熟练……他还不时有各种兼职工作,体力上的除外,这个人的身材偏瘦了一些。   他私下里经常与杨友行秘书互相吐苦水,互相拍着对方的后背安慰对方。   当然,这个任雪峰办公和杨友行秘书也有重要的区别,他和江铁生是朋友,而杨友行秘书却与江铁生不合。   他试图让两个人和好,但是却以失败告终,这两个人,一个叫对方为美分,另一个回应为五毛……   据说这两样生物是天生对手,不可能调和的……   任雪峰洗完了脸后,舒服地长出了一口气,说道:“你老胡这次有大功了,知道我们收获了多少鲸油和鲸肉吗?真让人高兴……”   在宿舍的屋里,胡静戈哼哼了两声,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而是要关心如何能把这次的不利信息的作用,减少到最小……   任雪峰进来时,胡静戈早起来了。   他这时穿着整齐,正在一本正经地对着镜子梳头呢,个人形象是加分的一种手段。   任雪峰没完没了地说:   “除了发给明人劳工做报酬了之外,我们得到了鲸肉十点三吨,鲸鱼油,除了还没有提炼的之外,现在就有四吨了!能吃的内脏没稀得计算……不过,听说一个整肝要有二百公斤了……把它上面的膜撕下来,完全够组建几个军鼓队用……蓝翔学校是不是还可以加几样打击乐器……我们的欢乐组,就会越来越有感了!”   “哼哼……”   “对了,还挤出将近一吨的鲸奶……听说今天晚上,天上人间就能供应热奶了……一会儿尝一下味道。”   “……哼哼。”   “快走吧,他们都在等我们了……今晚人到的最齐了。”   “哼哼。”   两个人快步向着天上人间的酒吧走去。   今天晚上,是法治小组人员到的最齐的一次,连带着后来参加的人员……有十几个人了。   作为法治小组成员之一的胡静戈技术员,当然喜欢小组里的人越多越好,今天晚上是一次恳谈会,大家聚一聚,深入认识一下,这个对谁都有好处……   两人进了酒吧后,在可吸烟区,看到了那些人把两张桌子拼到了一起,正聊得欢气……   天上人间的酒吧应女生们的要求,改成了无烟区和可吸烟区两块……幸好女生们泡吧的人数少些,还是可吸烟区的地方大。   今晚不知道谁放了一曲《卡萨布兰卡》,整得还挺深情的,充满了怀旧味道。   江铁生组长看见他们两个进来,连忙挥手欢迎,说:“就等你们两个了!”   大家七手八脚地挪着凳子,倒出了地方。   有明人服务员走了过来,任雪峰和胡静戈点了热奶又加了三块糕点。   小组成员胡静戈微笑着对江铁生组长说:“没办法,今天早晨刚回来,睡了一大觉,没吃晚饭……”   江铁生组长目光炯炯地说道:“大家可以看到,我们的技术员们是多么的勤劳……但愿我们这些无私奉献,能得到公正的回报……可是我一直想问,为什么在这个集团里,有人辛辛苦苦的工作,有人就可以凭借着自己的职位,收获比我们大呢?这和那面的世界有什么不同?”李铮奇怪地问道:“老胡,我听说你是主动报名去的……”   胡静戈含糊地哼哼了两声。   江铁生组长有些不高兴,这个李铮,没有明白我开场白的意思……   强权胜会计悠悠地说道:“我们知道不可能有绝对的平等,但是如何消除职位带来的不公平待遇,却是可以商讨的……”   杨建国点着了自己带的烟,小心地把火柴揣回兜里后,说道:   “正确。”   江铁生组长微笑了,他说道:“我对事不对人,梅乐芝大经理为什么会有明人上门提亲?为什么不找西门厂长?为什么不找任雪峰同志?为什么不找李铮同志?却找他?分明是看中梅乐芝大经理手中的审批权利嘛……我有表述我看法的权力吧?”   江铁生组长双手一摊,求问似地扫视了大家一眼。   众人想了想,纷纷点头,这一件事情,很难完全说是私人事情。   江铁生组长很满意,他又说:“如果当官的都利用自己的职位和职权为自己捞好处,那么我们穿越还有什么意义?   还不是建立了一个欺压明人,嗯,我们祖先的吃喝享乐集团?   大家看看,现在就开始过上了喝着百年孤独,听着西方靡靡之音,讲究小资产阶级情调的生活了,不去想着清除菲律宾、澳门的白人势力,是不是心里还想着跪舔白人?!……从他们的征兵行动的表演,我们就看出,他们保守,自私……甚至冷漠!”   小组成员胡静戈连忙把最后一块糕点一口咽下,做出认真听讲的样子。   江铁生组长看到了胡静戈的动作,满意地说:“我们吃饭是为了革……工作,而有些人工作是为了吃几口好饭!”   江铁生组长刚要再抛出几个思考很久的观点,忽然步话机响了,是司马建国来的。   他对大家说:“大家继续聊,看看还有什么想法,最后让任雪峰同志整理一下,以我们小组的名义发到网上去!”   任雪峰激动地说:“放心组长,我一定会整理好的!”   江铁生组长出了酒吧来接,原来是司马在大飞轮仿制上又遇到了难题。   “你再让我听听转动的声音。”江铁生组长说。   步话机那头传来了大飞轮的运行声。   司马说:“是不是还是大飞轮偏心的事情?”   “这次不是了,八成是活塞销松动了,使活塞顶部撞击了气门,连杆受损了,是不是它总突然熄火?”   “对,对。我再试一试,有问题还问你啊!”   “司马,这都不重要,你最好来我的小组……”   “不了,老江,人的爱好不同,我喜欢做这个。”   等江铁生组长回到酒吧时,大家仍是讨论地激烈,但话题却变了,这让江铁生组长心中大恨。   李铮又抢着说话了:“我早都改主意了,不建宇宙科学教了……我们把道教整合一下,现在啊,这个道教一没有教旨,二整体是碎片化……我们很容易操作嘛!”   第一次正式参加聚会的张明澄厂长马上说道:“我反对人为的去建宗教!”   张明澄厂长这次是专门从高雄地区来这里的,主要是为了领一些骨粉,高雄水泥厂的余热,汉唐集团也不想放过。   当然也为了参加这次的聚会。   张明澄厂长觉得刚才的话,语气有些冲了,笑了一下,说:“我倒是有个提议……在那面的世界里,台湾的人间佛教活动搞得比较成功……我想大家可以借鉴一下……我刚才发群文件里了。”   李铮大手一挥,说:“佛教是收费宗教,不诚信……”   张明澄的脸有些涨红,说:“哪里写着要收费了……”   李铮快速地说:“进庙要花钱买香,许愿要买香油,还愿要捐这个那个……可以贿赂的神灵还是神灵?能攒下庙产的佛教不是收费?”   张明澄有些生气,说:“你先看看我的资料好不好?那些是自愿的好不好?别那么轻易下结论好不好?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想过修正呢?那么西方的天主教现在好像还有赎金券……你怎么不说?” 第三百三十一章 我们走好我们的路   李坚厂长和李锐技术员也来到了酒吧,他们看到了范大海船长和乔美银医生,还有他们的孩子范老师和姜老师,他们四个人坐在一起,在无烟区里一个较偏的地方,像是一家人一样聊着天。   范大海船长对乔美银医生的一些小心思,那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汉唐集团的人都对范大海船长的一些举动都侧目而视,叹为观止,噤若寒蝉,道路以目。   尽管和范大海船长比较熟,李坚厂长也没有想去打扰那一家人,和弟弟李锐技术员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了。   哥两个今天只是为了喝一点鲸鱼奶来的,其实是李坚厂长坚持要来的,弟弟李锐的工作虽然同样忙了些,但身体确实要比在那面的世界好得多,至少脸色好看太多了。   姜雪老师此时像个小公主一样,挺立着白皙的小脖子,斜眼看着范伟业老师大口大口地,很没品地喝着鲸奶,他的上嘴唇挂着一层白色的奶沫都还不知道,而范大海船长根本没有理这两个小家伙,他把心思用在了乔美银医生身上了,又跟她讲他当初跑船时的经历。   “那个船长太太上船后,内急,鬼使神差地跑到船员厕所里方便了,要知道船长宿舍里也有啊,她就是图个近便。   她可能还嫌船员的厕所脏,就蹲在了坐便上,要知道船上厕所都小啊,她一手把着厕所门的把手,另一只手把着墙壁上的拉手。   结果,有个大副不知道,也是急了一些,上厕所时猛地一拉门,那门锁本来不好使,结果你能想像出来吧?   船长是个台湾人,后来他用船上的大喇叭赶羚羊,赶羚羊的骂了半天。船长太太半年里再也没上船了。”   乔美银医生捂着嘴轻笑,眼波流动。范大海船长自己则是爽朗地大笑了。   范伟业老师小声地说:“我老爸对你老妈真是动了心,好多事情都没有给我讲过……”   姜雪老师实在忍不住了,说道:“先别管别人,你多少年没喝过奶了?把嘴擦擦,赶紧的!”   范伟业老师满不在乎地说:“我想一起喝完再擦,谁让我是孩子呢。你最好别总把你的目光投向我……”   他看到姜雪老师的杯子里插着麦管,还没有喝一口呢,又说道:“你知道为什么用麦管吸热奶更烫人吗?”   “懒得理你。”姜雪老师偏了一下头,又好奇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我们喝热饮的时候,是不是喜欢直接用嘴接触杯子的边缘,然后一口一口地喝?这样喝的时候,同时就吸入了相当多的空气。所以有利于散热了。而我们用麦管吸时,这热饮和空气几乎没有接触面,无法散热了,所以显得而外烫。”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上次,你用麦管喝羊奶时烫了舌头,而我喝了却没有事情,我就专门思考了一下。”   “你还算是很有心。”   “不算啦,我现在有时回想以前当宅男的事情,发现那时候确实没有和真人在一起交流互动,自家没有兄弟姐妹不说,公共活动场所还少,就业机会更少得可怜,所以宅男现象是个社会问题,不是完全算私人问题。”   “你真幸福,还有那么多过去可想……我的过去,就像放了一半的韩剧……”   “疯女和宅男有个共同点……”   “什么?”   “适合做穿越的主角……”   “无聊!”   “不能算啦,我发现当老师的工作竟然让我变得深刻,尤其是对人的理解……其实每次上课都是一次观察人的活动,哪怕他们是古人加笨蛋……”   聊得开心时,范大海船长忽然想吸烟了,他看到儿子和姜雪在一起也聊得投机,便对乔美银医生说:“我出去抽根烟,你还想要什么谁便点!”   范大海船长准备出酒吧抽颗烟,这时,他看见在靠近窗子的位置上,李坚厂长和李锐哥两个也在喝着热鲸奶。   哈哈,这两个家伙和自己一样,都是因为有了鲸鱼奶才专门来的。   那两人冲着他挥挥手,算是打过了招呼。   李锐技术员笑呵呵地看着范大海船长,心想,这老范是个好爸爸,如果以后我也有了孩子,像他一样就行。   李坚厂长的赤嵌榨糖厂现在已经处理完所有的甘蔗了,今天刚刚完成设备的维修工作。   如果在那面的世界,如果是国营单位,这个时候正是职工旅游的时候。   但是哥两个现在还不能闲着,两人一个去了淀粉厂帮忙,一个去参与运作甜菜事业。   甜菜也是制糖的主要作物。它具有耐旱、耐寒、耐盐碱等特性,喜温凉气候,能耐-3~-4C低温,在生长繁茂期和成熟期经过充足日照,可以利用叶片进行光合作用和糖份制造,这个时期它就需要较大的日较差了,这样有利于根部的糖份积累。   事实上,明大陆的长城以北的地区比较适合种植甜菜,或者是东北的地方。   不过最好的地方则应是在欧亚大陆上,西北位置的几处著名的平原上,不过那更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这一次运做甜菜计划,是因为汉唐集团看中了台湾山区里一些海拔较高的地方。   在那里的高原上,只要进行简单地指导,土著们一定能学会种植。   剑麻、亚麻、蓖麻和原种黄麻的种植和管理,人家不管是生蕃还是熟蕃,都管理的很好。毕竟人家织麻布,穿麻衣的历史也是很长的,虽然生蕃女人就是不穿上衣。可是这能碍着汉唐集团什么事情?   当然,熟蕃们的女子和明人交往太多了,早不这样了。   现在,可以明确的看出来,汉唐集团在糖类的生产和加工上,一直是在扩大化生产,他们连深山生蕃的那点儿高地都惦记上了。   汉唐集团决心把白糖和它的衍生品,在现在的时空里,打造成拳头产品……   这种决心还有两点原因,一是有利于更好的更新携带来的甜菜良种;二是看看能不能促进明人和生熟蕃的互动……如果他们的经济利益是一致的,互动的效果也许会好一些,不让那些生蕃们学会种植,总让他们有猎物来交换……不是长久之计,不利于物资的流动。   除了自用的外,汉唐集团的白糖以及相关的产品都完全售出了,换回的金银和物资极大的促进了台湾商业化的发展。   澳门、菲律宾、广州、厦门,这四个地方不费什么事情的,就吃下了台湾的所有糖产品,这里还没算小日本的市场容量。   小日本在这一时期实行的闭关锁国政策,成功的把所谓的朱印船经济消灭在发展中,而取代这种海外贸易的,则是完全由幕府一手操纵的商业代理人。   伍大鹏董事长非常喜欢小日本的这种贸易制度,他大力鼓励日本幕府的商业代理人来台湾经商,有时还亲自接见人家,把人家幕府的商业代表人弄得一愣一愣的。   在原本的时空,这一时期,就算是幕府的商业代表,也不会轻易得到参加海贸的机会。   据小日本的资料显示,他们此时海船的出海次数竟比不上几十年前推行朱印船时期的六分之一……至于日本本身所必须的一些海外物资,荷兰商人统统包了干。   荷兰东印度公司当初可是下了大力气来忽悠日本断了海贸的,把天主教完全说成亡日本贵族统治之心不死的境外敌对势力……   结果这个大果实又便宜汉唐集团了……荷兰在东亚的大部份势力灰飞烟灭了……汉唐集团有一阵子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小日本那里,人家就只好派出商业代理人来台湾买鹿皮和白糖了……伍大鹏董事长说,过一段时间,一定会派出商业船只主动前往江户……为共建和谐新东亚做出汉唐集团应有的贡献,我们坚决支持幕府对日本的领导,并尊重日本人民所做出的选择……   当然,有些话是幕府商业代理人所不能理解的,但是,至少能感受到汉唐集团的好意。   小日本送来的白银,日本铜、稻米、硫、铅都可以用来换糖和鹿皮,鹿皮是小日本战甲的主要原料,衬垫嘛,需要它……不过伍大鹏董事长亲口许诺过,以后还有更好的神龙皮革……   伍大鹏董事长极为欣赏小日本的闭关锁国,当然也必须承受交易量没有想像中那样好的结果……由日本贵族集团垄断式的运营,它的交易量是无法和自由运营相提并论的。   李坚厂长对弟弟李锐说:“你觉得这奶的味道怎么样?要不要多买几份带回去?”   李锐笑了,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不用了,有些腥,不过比羊奶稠了些。”   这时,可吸烟区忽然传来的争吵声,大多数人不在意……法治小组又吵架了。但是李锐技术员还真是第一次来,他好奇地张望着。   李坚厂长把杯子里的热奶一口喝干,从桌子上的纸抽中抽出餐巾纸,说:“小锐,快喝,我们走。”   李锐技术员迟疑了一下。   李坚厂长说:“小锐,我听过他们的一些言论,我觉得你不太适合与他们走在一起……”   李锐奇怪地问了一句:“为什么,哥哥?”   “他们有质疑合同的意思……这是个底线问题。”   “不是每个时期都有特殊性嘛……他们也没说不遵守合同啊。”   “小锐,你能找出一个不特殊的时期吗?”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李坚厂长和弟弟李锐走出了酒吧。   此时的天空,月亮已经升上了半空,照得热赤大道亮堂堂。   李坚厂长和弟弟决定就这样走回赤嵌去,李坚厂长说:“没有了底线,就不得不斗争着发展下去,与天地斗,与外敌斗,最后再内部斗……政治上斗,经济上斗,永远不会消停……”   李锐的额头在月光下亮闪闪地,说:“哥,你说得吓人了……”   “嗯,我是故意吓唬你的……哈哈,我们走好我们的路吧。” 第三百三十二章 成功的权力和道路   人人都知道,法治小组出现争吵情况是一种常态,但是这次吵的厉害了些,有人差点动手了。   其实,他们的讨论,大多时候都是背离江铁生组长开会的主要目的,江铁生组长总有一种感觉,这个小组其实是他妈的一个真人版QQ群!   这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是做事能拧成一股绳,思想能统一,目的和行动能一致的团队,要的是将来成为一支能引领大多数人前行的先锋队!   他算是明白了,这些个成员参加这个小组的目的性不明确!   这怎么办?   江铁生组长在众人谈论加互相指责的期间,重新理清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确定了下一轮议论的方向性。   他趁着大家稍稍停顿的间隙,缓慢而有力地说道:   “现在已经一年多了,汉唐集团的大董事们心里明白大陆上发生了什么,他们故意放纵满清,是想着到时候学美国大兵那样打着人道危机的旗号,到处去干涉别国内政,欺压人民,强奸妇女——弄不好还想着搞什么皿煮柿油吧?   哈哈哈,搞不好又想审判人家合法的国家领导人吧?你们看看电视上播的那些被美国大兵们侵占过的国家,伊拉克,利比亚,那里的社会都天天动荡不安啊——”   江铁生组长这番话的目的明确,观点鲜明,一下子让场面安静了。   是的,汉唐集团目前的领导者对大明是冷酷无情的,他们将来的做法必然会遭到可耻的失败,他们深受白皮们思想的影响!   这真是一针见血的想法!   任雪峰办公员敬佩地看着江铁生组长,这眼光足够真诚,让江铁生组长舒服。   强国权会计冷笑道:   “中华蜂群里要是死了蜂王,那马上会不停地争斗,直到出现另一只蜂王,这时候要搞什么民主自由,让蜜蜂们一人一票选出蜂王,那就等着乱去吧,全会死在巢里的——”   胡静戈此时正用心地看着玻璃杯子里的鲸奶,似乎想从外表看出与牛羊奶有什么不同。   杨建国喝了一口咖啡,感觉味道还行,说:“民主?扯蛋!”   喝咖啡,这个时候在欧洲上层社会正是很流行的时候,虽然比喝茶流行晚了一些,但是大有后来者居上的苗头,也正是这个原因,在欧洲大陆上引发了白糖的消费高峰。   这些咖啡是和菲律宾的马尼拉商人交易来的,有好事者,亲手加工了一番,本想奉献给大家,但谁知叶闯早就惦记着呢,他给了那个好事者一些成品,算是报酬,剩下的都拿到天上人间了。   叶闯说:“这都是我们集团的物资,现在才起步,大家多担带些。”   张明澄厂长走神了,他还有些担心自己的提案得不到大家的认同,万一真都同意李铮的意见,那他的心血就白费了。宗教信仰,是神圣的事情,怎么能人为去建设一个?还有计划上的佛家女人护士院,不就把战争后多出的苦命女人都解决了?这是多么好的一连串的运做啊!   幸好李铮和他争了不长时间,他自己话题又跑了。   李铮不在意的说:“鸡毛民主啊,谁有那时间整那些事儿!一马平推,都给我当劳工去!”   西门范厂长没有说话,嘿嘿地笑着,但是把大家的一切都记在心里了,等回去后,都会一一记录下来。   江铁生组长认真扫了一眼,便把大家的表现都看在眼里了。   他看到杨建国有滋有味地喝着咖啡,心中掠过一丝阴影,这个人有些以自我为中心了,而且享乐思想很重,一个集体中,总有这样不即不离的人,这是中间派的典型代表——有机会做做他的思想工作。   江铁生组长举起自己的白开水,对大家笑着说:“用孙嘴炮的一句话,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们还需要努力啊!”   刚刚又打好了开头,他身上的对讲机又响了,他低下头,看到是司马建国来的,想想便关了,这个时候他不能分神,正是统一思想的好时机。   可就在这一低头的时间,场面话题又变了。   又是李铮!   江铁生组长在心里真生气了,这是他除了想骂杨友行、伍大鹏、梅乐芝、李子强之外,又有了一个想骂的人。   他在心里生生憋住了这一口气,换做在那面世界的网上,他早就破口大骂了。   李铮抓住机会狂侃起军队的建设,最后竟然和任雪峰办公员吵了起来,两人操蛋的为了一款行军炮的架构问题喋喋不休,别人都插不进去嘴!   江铁生组长心里狂骂,真是一对白痴!   没有动力,要什么简版自走炮?!马拉重炮干鸡巴毛?!你们要打谁,这一时空你们要打谁?!   这些都重要吗?!   他们还是没有明白我组建这个小组的目的啊,他们是在玩呢。   江铁生组长强强压住了心头的万丈怒火,努力带着微笑,亲切地对身边的胡静戈说:“胡静戈同志,我们大家都知道你想去泉州发展,这个想法很好——我代表全体小组成员向你保证,我们大家都给了你强大的支持——那些大董事们不是故意在汉唐集团里,让大家群策群力嘛,民主嘛,我们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我们是有组织的人,这个组织可是动词哦。”   胡静戈心头大喜,这才是他最想要的——刚要表示感谢,这时候李铮和任雪峰大声对骂了起来,一个骂对方是“右粪美分”,一个骂对方是“跪舔白皮”,要不是大家拉开的早,两人还真能打起来。   本来嘛,这个时空谈技术怎么也绕不开谈西方科技,他凭什么给我戴帽子?!他们两个都有理。   江铁生组长满面愁容,不停地拍着自己的额头,这他妈的才是一个小组,将来要是真正成为了一个组织,可要怎么整啊。   统一思想怎么就这他妈的难——当初,那些仁人志士们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时候,董事长办公室的灯光依旧亮着。   伍大鹏董事长认真地点击翻看着泉州人员安排表,范例坐在办公桌对面的长沙发上,小口呷着刚才自己顺手倒的百年孤独,这个张家出产的产品,味道真是越来越淳厚了。   在只能自己知道的情况资料中,至少有六个卖酒的商人、货主是为他一个人服务,虽然还没有杂货商人发展的多,但是,前者走得更远一些——他迟早会让这张大网遍布全球!   “这次泉州方面的人员安排都挺合适的,有过经商经历,也有过与明人打交道的经历——那个胡静戈技术员还参加过捕鲸行动,有些小失误是难免的,弄不好这次失误还会让他收获更多——你有什么建议,还不能在网上提,专门来找我?私人的事情?”   “不是,我想让你出头,在这一批人带去的明人助手中,安排两个我单独培训过的明人——”   伍大鹏董事长的眉头皱起来了,他说:“我好像告诉过你,你这个部门目前没有监督汉唐集团成员行为的权力——就算是外出的也不行。”   “嘿嘿,当然不是监督汉唐集团成员了,我是想让他们去发展分线——”   “那你为什么不单独安排?你有这个权力啊——”   “我是想让汉唐集团成员监督他们——”   “——不要玩这样的语言花招,没有规则的游戏不好玩,哪怕是当时收获很多——你想,我当时为什么会想着逃离——我是真心怕。我不批准你的行为。”   “好吧,我单独安排吧,一会儿我想去天上人间玩几盘台球,听说那里的酒吧也很热闹——要不胡静戈站长刚捕鲸回来就去那里玩。你想去吗?”   “不了,范部长。”伍大鹏董事长认真地说,“每个汉唐集团的人都有追求成功的权力,都有选择自己成功方式的自由,但是,不能没有规则,这是底线——”   现在还只是自己一个人的情报部部长范例,第一次的要求就被拒绝了,但是他心里却没有一点点生气,反而有些高兴。   伍大鹏董事长看着范例部长走出了办公室,心里想,这是一个聪明的人,知道会怎么做。   他坐下了,开始看安保部门第1650字008份报告书。   早在春节期间,汉唐集团安保大队的所有成员,都在布袋镇新兵训练营里集中。也就是说,这个期间的防卫和治安等军事任务,全都交给了明人安保队员……理论上是汉唐集团最虚弱的时候……但是事后证明,这个时空的一些敌对势力的反应能力实在是太差。   整整七天里,安保大队的人员拿出来了一个扩军方案,然后全员都参与进来,针对这个方案开始挑错。   大家从各种角度来挑,以各种身份来挑,挑错有奖。   挑到最后,他们认为这个扩军方案是非常完美的,是充分考虑到实际情况,考虑到汉唐集团的承受能力,并最大限度的起到为汉唐集团的事业保驾护航的作用。   伍坚强大队长说:“可累死俺了,这军队里不能没有文职人员啊——”   鄂玉喜中队长说:“那叫谁好?把杨友行秘书征召来?我们有优先选用人才权。”   “可拉倒吧,那小胳膊小腿的,俺一使劲儿都能掰折了——怎么也得有点战斗力吧?”   孙瑜中队长笑着说:“原先以为是因为写网文扑街饿瘦的,这年轻了二十岁后,他还是一个瘦子——天生就这样了。”   鄂玉喜中队长说:“咱们自己慢慢培养吧,还不信拿枪杆子的就拿不了笔杆子,这一百多号人,很多都经过军地两用人才培训过吧——”   孙瑜中队长说:“我们一定要自己来培养人才,不管是自己人还是明人。”   伍坚强大队长说:“对头!”   这个七天他们还自我进行了军事教育,看视频,查资料,座谈会,一百多号人一点也没闲着。   没办法,这么多人,来时没有一个高级一些的军官。不过,好在大家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对这带兵还真有一些看法。   更为有利的是,大家和这个明人还都有过比较深入的了解。   这样,如何带更大规模队伍的一些方法,一些理论知识被大家整理出来了。   一时间,布袋镇新兵营里的学习风气很浓。   可这个时候,他们的征兵计划被打回来了。   伍大鹏董事长在报告上,写的意见非常明确,征兵人数过多,装备过多,请重新制订。   伍坚强大队长有些火了,如果不是大鹏本人的字迹,他当时就要骂人了。大鹏是董事长,可不能让他丢了面子。   五千人,以及相应的军需,多么?   汉唐集团相关的资料表明,目前,在台湾长期居住,且缴纳过教育税的人有十二万一千余人;只缴纳过教充税,且没有个人房产,只是在台湾打工的人有八万两千多,缴纳过教育税的熟蕃有四万三千多。   渔民的流动性强,原本不容易统计,但随着台湾定居人口的增多,对鱼获等海产品的需求日益增长,特别是汉唐集团的需求,那是有多少收购多少,难怪定远侯郑联会报怨,他手下打了一辈子鱼的人喜欢吃台湾鱼罐头——   随着汉唐集团管理的地方上,社会制度和社会秩序的公平和稳定,上岸临时居住的,固定居住的人家是越来越多,特别是在布袋镇和河口地区两处的指定地方,已经颇具规模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征兵记 1   五千名安保队员真的多吗?不多。   这里面把汉唐集团自己现有的人马都算在内了。实际上,也就是四千多一些——   台湾现在的总人口,可能还没有泉州一城多,但是现在人口的年龄结构好,性别结构更好。   男多,女少,青壮多,老幼少,正是享受人口红利的时候。   当然,汉唐集团享受的这种人口红利,它是来源于明大陆上正在遭受剧变的苦难。   文明战胜野蛮,科学战胜迷信,先进战胜落后。   这是教科书上的逻辑,但是实际结果可能会是相反的。一个国家,一个地区,一个民族,偶尔有一次两次颠覆了这样的逻辑,可以称它为偶然性的小概率事件,可是,如果总是遇到这样事情,那就该引起有良知的人们思考了——   刚刚走出部落氏族文明的满清强盗集团,现在赢透了,如果不是汉唐集团的到来,不久他们将赢下整个地区,他们将成为这个地区文明的主体。   但是,他们真的是具有先进性的团体吗?   汉唐集团对此有自己的认知,绝不是满清的文化思想具有先进性,而是它能成功地唤起人性中的“恶”。   他们不生产和建设,只劫掠和破坏。他们集中大明平民或富民的财物办自己的大事。在内部分配抢劫收获时,又能较为公平公正,这样,一个团体的成员的恶都先唤起来了,内部走向团结——   他们整合了他们在东北根据地的所有力量,在后来的几场战斗中,只从结局看,所向无敌了。因为他们也以同样的技术手段对待投靠者或是裹胁者,跟着满清走,他们有饭吃,有钱花,有前程——值得为此卖命了。   当然也有明人选择逃跑的,原先也许没有地方可跑,但现在,相当一部分人听说了台湾的事情。   汉唐集团在明大陆身上打开了五个口子,当然,这口子的大小和深度不一。   第一个是澳门。前文有过交待,当澳门方面为越来越多的明人难民发愁的时候,汉唐集团的出现,让澳门方面大喜过望,甚至主动帮助运输人口。   第二个是广州。广发物流公司成立的目的不言而喻,只不过人员流动的数量没有想象中的理想,南下的清军给他们的压力不够大。但是现在虽然数量不够,可是质量比较高,很多商业家族都选择了安排分枝去台湾。   第三个是厦门。不必多说了。   第四个是泉州。目前是汉唐集团招募手工业者主要地区,安江内海造船厂的厂长吴杰,几乎打包一样,把那里的几家小型造船厂搬到台湾了。   第五个就是山东了。郭怀一和刘匪王负责那里的招工,人数少了些,但一直有。   原本还要有第六个,就是江苏。按道理有了舟山群岛为依托,招工情况更理想才对,但是签于江苏沿海的满清政权成立较早,组织比较严密,汉唐集团决定先放放那里,先让郑家托管着,忙完春种再说。   汉唐集团对招来的明人非常满意。   实际情况是,能在明大陆一个大崩盘时期逃离的人,无论智力还是体力或者技能上,可能都占优一些,这当然只是推测,汉唐集团也没有专门把他写到资料里,这是有待考证的。   所以四千多安保队员应该很容易召齐,人口基数摆在那里。   军备上,首先是1649式步枪和刺刀,汉唐集团从那面世界带过来基本件,完全能达到这个数字,其它附件所需要的技术都不值一提,几乎没有什么花费——木枪身算花费吗?   再说了,并不会人人都发1649式步枪,还要留出一部分充当配件,以及加工成1649式手枪。   红星军工厂开发出具有汉唐集团特色的新式火铳了。   它的出现让许多军事发烧友们惊叹,这是什么?鸟铳?鲁密?米尼?德雷泽?你们红星军工厂为什么不按照常理出牌?你这科技树爬得太快了——   红星军工厂厂长林胜利说:“你说的那些枪型,我都没见过,这是我能尽着我们现在的发展水平加工的,现在小批次生产没问题,将来大批次生产也没有问题——”   有人发问了,说:“你这要是卖给郑家,那郑家我们还好控制吗?”   林胜利厂长说:“那不是我考虑的问题——当然,如果他们明白了氯酸钾或是雷汞技术,还会相应地做钝化、纯化处理,我估计他们就可以不用买我们的子弹了,用黑火药没用……。”   “那你为啥不全用赛璐珞做子弹壳?”   “纸壳式的是外卖的,我们用赛璐珞式的。”   这种新式火铳,在技术层面来说,比起1649式是一种倒退。它完全是在各个技术层面妥协下的产物。   首先是枪管的加工。   事先,许多军事爱好者在网上得意洋洋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不就是火铳钻孔吗?把一根熟铁棍子钻出眼来就成,这技术不算难事。然后把许多网文中,关于枪管钻孔的描写发布出来了,有用水力的,有用风力的,描写的还非常详细。   没等林胜利厂长说什么,巴音工程师却火了。   她说道:“我喜欢看军事穿越方面的书,这在女生中很少有吧?可我每次看到这里时,我都是捏着鼻子看下去——要不没得看。   我不说得那么复杂,你自己想一想,一根铁棍,一根长钻头,它们彼此要稳定的配合,不能偏离——这需要好夹具吧?稳定的动力源吧?钻头至少是这个时空的工具钢级别吧?冷却液你得有吧——   总之这个枪钻车床的精度要求极高,即使是早期的。这个和机床的床身刚度、钻头的硬度耐磨性、钻杆和枪管胚旋转的同轴度等等,还有润滑液……很复杂的。   所以深膛钻孔技术,哪里是这个时空能解决的?极少量的也许行,那是工艺品级别的,数量要是多——你累死车工也完成不了。”   李子强董事说道:“巴大姐,感谢你对机加工行业的理解——”   巴音工程师非常认真地说:   “李董,第一,从阅历上看,我可能比你只小一个月,大姐承担不起;第二,我和你一样是工作在一线的——不过你是破产小老板,我是奔波打工妹!”   李子强董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讪讪地说:“苦命人,都是苦命人——”   伍大鹏董事长给了他一个密信,只是两个字“啊呀”!   李子强董事回了信说:“那可是个女汉子,绝对是哥们——你太猥琐了。”   红星军工厂的枪管的生产工艺是依据汉唐集团的机加工能力设计的,因而非常具有汉唐特色。   他们走了一条人工手锻技术加汽锤打制技术联合加工的路子。前期用人工卷铁棍锻打成形,后期用汽锤锻打来加密,枪膛使用铣床加工,拉膛线也不在话下。   枪管材质的技术指标是检测红星钢铁厂生产能力的一份试卷,经过金相分析,目前小高炉炼钢技术可以通过考试了——各项指标数字虽然比不上电炉炼钢所产的中碳钢水平,但是已经是接近了。   这说明汉唐集团脱硫脱磷的技术水平在日益提高。   当然,这个小炼钢炉对原料的要求比较高,想炼出适用枪管的钢材,只能使用广东的生铁和采自各条河口的铁矿砂,这两者的含硫含磷比较低——福建地区所产的不太行,天然含硫就高一些。   这样产量想上规模就又有难度了。   李子强董事对徐志明厂长说:“我们现在达不到19世纪中期的生产规模,这个可以理解,怎么连钢铁的质量也超不过他们吗?”   徐志明厂长说:“能啊,怎么超不过?如果把我们把精炼的钢铁不给别的行业用,而是都用来加工平炉设备——也就是一年后升级的事情,再给我通上煤气设备——”   “不行,其他行业的人会杀了我们的——”   “所以啊,你急什么?别看咱们几十吨,几十吨的产出——现在全地球也没有我们产品的品质高!”   说完徐志明厂长笑得春光灿烂。   李子强董事好奇地问:“你有好事儿?”   “我又写了一首诗,你想不想听?”   “——不太想。”   李子强董事曾经想打无缝钢管的主意,但是看看了计划书,便停了这个念头。红星锅炉厂的加工速度正在稳步上升,月产一台,现在都到二十天一台了,可不敢打他们的主意。   工业水平还有一个评价标准,那就是所有锅炉的马力数字也算一种评价指标了——低压锅炉,现在用处太大了。   林胜利厂长最后通过破坏性测试,确定了枪管的各项技术指标。   长度1000毫米,内径10毫米,枪管厚度为3毫米——有意思的是,枪身为正六边形——   “为什么不铣圆呢?这也不利于散热啊。”有技术员好奇的问道。   “不差那一点了,都是连射八发左右的水平,都会过热——李子强董事心疼刀具和冷却液,还有机械设备的磨损。”   “我们不是制造了老式机床嘛?”   “不行,明人工匠操纵起来还不熟练——费时间。”   这种新式火铳的枪击部分是模仿1649式,只不过撞针为V字板簧上膛和推进。事先有过弹簧与V字板簧的争执,但是测试结果证明汉唐集团电炉冶炼弹簧钢的水平,更适用于V字板簧推进。   由于枪管膛压的技术数据低于1649式,因此也对推进药提出新的要求。不过这个问题交给了孙德发董事,不关林胜利厂长的事了。提高爆燃力是难题,降低它就容易了,子弹也随之定型。   (以后再遇到此类事情,相关内容不写了,原因大家都懂的。)   最后的技术检测数据不错,总体上,相当于1649式的七成水平。   其它的一些军需,更好算了,几套衣服,一些皮制工具,不应当是问题——皮鞋更不算了,人家明人皮匠现在使用掌鞋机的水平,都比汉唐集团技术员的技术强,针头螺丝松了,手摇转盘偏心了,人家明人皮匠自己都会调好了,再也不用找杨友行秘书来看看了。   甚至人家明人皮匠自己手工捻出的麻线都比汉唐集团给他们提供的产品要好,更细更结实——如果他们知道硫酸钠与氯化铵联合使用,而且在八十度热水的浸泡下,剑麻脱脂效果最好,增强了纤维韧性和拉力不说,更能防烂的话,杨友行秘书的指导工作就算结束了。   网文扑街写手杨友行秘书经常得意地叹气说:“不行啊,这指导工作我还不能放手,明人工匠们的化学知识差得厉害,怎么讲这里面的道理,比如说一些原子啊,质子啊的知识,他们一点儿也听不懂——我说这东西吸了天地之精华,他们倒是更信。” 第三百三十四章 征兵记 2   在汉唐集团安保部门的报告里,军费也不应当是个问题,因为它的弹性最大,报告里把各种情况都说的好好的。   按照原本的计划,汉唐集团先要走招募制征兵,再走义务制征兵的路子,对此,安保部门详细地写出了两种不同方式下的不同费用。   强制征兵一点花费也不用,但是这个方法,汉唐集团从来都没有想过——抓来的壮丁有什么用?还不如让他们去种地。   其实义务兵制可能最便宜,但是却不适用于现在。   这时期的明人还没有国家和民族的观念,当然,全球各个地方都是如此,欧洲的那些国家和地区也是一样的……至于圣女贞德的传说,看她最后的结局就知道了,再说人家是圣女,再说这又是个传说。   汉唐集团分析过此时一些反抗满清的所谓起义行动,他们大多是因为剪发、圈地等私仇,百分之九十九是因为不满满清的某些政策而已。   这一些都还没升华到民族反抗的层面,或者说是私仇大于公仇了。   不过令汉唐集团困惑不解的是,此时的皇父摄政王多尔衮正在北京主政,也正是在和内部内斗个不停……但是他却坚定不移地推行“剃发易服”的政策,丝豪不理会由此造成的层出不穷的武装反抗事件,给满清政权造成了巨大的人力、财力的损失……在管理学上,这是一种得不偿失的政策手段,完全可以缓一缓来执行,可以等待以后的时机嘛……但是他却没有这样做,而是坚定不移地推行……最后终于成功了。   汉唐集团的人真心想找到多尔衮问一下,他也没有经过实践,怎么会如此坚定地认定“剃发易服”的作用,知道这就是放精神原子弹了?怎么会做出如此漂亮的决策,把一个民族的民族性都给抹杀了……   但是汉唐集团一算时间,有些泄气……这货今年冬天会因为行猎时坠马跌伤。大概在十二月三十一日,死在古北口外喀喇城……他今年有三十九岁。   很可惜了,可能赶不上细细向人家询问了……   招募制下的军费,算一算花费不高,比明人工匠的收入水平比不了,比一般的明人劳工可能高一些,均月工资为五百马票,以当前的大米价钱折算,有五两银子了——但是这里可不包括明人士兵的生活所需,军队里全包全管,这费用是明人士兵的收入,理论上完全可以养活一家三到四口人——实现了“一人当兵,全家有饭”的基本要求。   至于受伤、阵亡之类的都不要说了,在陆履常技术员上次探索石油通道的行动中,明人们早都看到了这个待遇,为汉唐集团流血的人,汉唐集团绝不会再让你以后流泪。   原因很简单,汉唐集团不是过把瘾就死,也不是有地方能跑掉,他们可能真正与明人们要溶为一体了。   报告中的各种分析材料非常齐全,很有说服力。但是汉唐集团董事会最终只批准征召两千名安保队员,加上原来的人马,正好是计划中一半的人数——   这也叫暴兵?!   伍大鹏董事长在办公室里,面对叔叔伍坚强大队长的质询解释说:“伍大队长,汉唐集团是一个整体,我们不能只考虑一个部门——那样同样是一种不负责任——”   “小子,开始跟俺打官腔了——”   “叔叔,你看你让我叫你大队长,又来从亲情上压我——”   “好,今儿就放开了说——你怕安保大队人多了不好控制?有俺在,你还怕这个?”   “不不,一点也不怕,你先坐下,你站着和我说话,我头晕。叔叔,军队的做用是什么?”   “保家卫国!小子,你别想和俺玩文字游戏啊——别说现在不是国之类的,它就是了——俺读书少,你别骗俺。”   “先不说这些,现在有能来霸占我们的家,侵占我们地方的势力吗?”   “——没有,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你别忽悠我。”   “好吧,我如果说以后再暴兵,你又好急了——我只想说,我们要建设的军队一定要是以拯救和惩罚为目的的军队,它的基础是打得赢,但目的可不是这样——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不会建一支吃着土豆去打仗的军队,不会像郑家那样去征兵,也不会像其它势力那样——虽然理论上,我们征一万人也是可以的。   我们打赢了,还要有后续手段,战胜了邪恶对我们来说很容易,可是如何拯救就是难题了——我们只能从物质上先着手,先得让人活下来,再谈其它,所以对于物资上的考虑,你们安保大队只是片面想到赢了——   还有对邪恶的惩罚。正义的维护往往不仅是对善良的保护,而更是对邪恶的惩罚。   我们的市场秩序为什么越来越好?没有见到混乱吧?空谈道德一点用也没有,违反规定却会挨鞭子——当遵守规定的习惯养成了,什么都会回归的,理性、善良、责任、义务等。   我们为什么敢大胆地提出用邪恶制定的法律来审判邪恶,而且相信他们一个也跑不了?因为邪恶这种东西自己永远不会遵守自己制定的法律。   所以,我们可能采用的是点对点式的捕捉与击杀,不太可能是大规模杀伤——因为我们要考虑善后。”   “这正义与邪恶的标准就咱制定了?”   “当然,要不是大明来定还是满清来定?是土著人还是白种人来定?   这是一个救赎的时代,是善良与邪恶碰撞的时代,叔叔,你只说过要干脏活,给后人一个机会,但是你只是停留在肉体消灭的层面上了。   在那面的世界,我记得你抱怨过,说有一次你排队时,有人插队,你批评他,他却洋洋得意地说,我就是素质差,怎的!你回家来还气半天——为什么?为什么流氓文化会盛行?因为没有惩罚,惩罚一个破坏规定的人,比表扬一万个遵守规定的好人还有力!无数的事实证明,任何道德玩具的提倡,都是失败的——所以我们现在的眼光只能更关注内部。而且,我们的规定都是明文发布,人人知道,都是基本的社会守则——这个过程就需要精力和人力了,这也是董事会为什么用当地人做当地警察的缘故,这比让他们去作安保队员的收益更大。”   “大鹏,俺从你上大学后就说不过你,但是,这个拯救和惩罚俺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这安保大队就是向高端发展,少而精……省下的物资还是用在民生上呗——听上去很牛逼,其实还是不想现在掺和明大陆上的乱事吧?”   “掺和不起啊,不把粪坑彻底掩盖了,光打苍蝇没有用啊!叔叔——我们现在只能拯救愿意拯救自己的人。”   “说不定那粪坑上还能长出好庄稼来。好吧,你们这些小子到现在还没犯错,做得还算好。”   伍坚强大队长站了起来,戴上军帽,还给伍大鹏董事长敬了个军礼,然后直接走了。   伍大鹏董事长知道叔叔的脾气,没敢再多说话。   二千人的数字也是让大家议论纷纷……但是大家争论了一番后,梅乐芝经理把安保大队的预算发布在网上了,大家一看,很多人没有了意见……   这是一支超过这个时代的军队……理论上,他们一个击败十个都不够成本核算……不过,按照他们的配制,一千打二万,三万人马应该没问题……就算是军事上的小白也明白这个道理。   他们还会是一粒粒种子。   他们的未来将在那广阔无垠的世界大陆上生根发芽……这真是司马诏之心,路人皆知了。   首先编制上变化了一下。在这次扩招中,安保大队正式分成海上安保大队和陆上安保大队两个体系。   海上安保大队长为孙瑜,以机帆二号为旗舰,下面有海安一号、二号战船。   原本还想以安江造船厂的迷你飞剪船作为通讯交通艇……但是,当那些帆船发烧友们终于完成了飞剪船的建造后,海试时却发现……这不是理论上的问题,也不是技术上的问题,而是实际上他们根本驾驭不了,只要浪高一些,尤其是侧浪袭来时,太容易侧翻了……但是纵横帆两党欣慰地发现,在安江内海中操纵起来则没有问题。   他们齐声对吴杰厂长说:“怎么样,我们造的内海训练船怎么样?”   这一次,吴杰厂长不客气了,他黑着面,把这帮子自称是来帮忙的,但是有蹭饭嫌疑的家伙们赶走了。   人家倒是不在乎,在网上又是这个船,那个船的讨论起来。   通讯通勤艇最终只能等大飞轮仿制成功了再说,这个不急,实在急着用了,也可以先使用帆。   海上安保大队使用的火炮分两种。   一种是林胜利厂长在那面的世界里制造的,算是汉唐集团最后保命的武器。   说它是保命武器,原因很简单,不是在于它有多先进,而是在于它有多落后。   林胜利厂长使用的是19世纪后期的火炮技术。   19世纪是火炮发展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时代,当时世界主要大国在炮身及材料、锁栓式闭锁机、压缩紧塞具、制退复进器等方面都有明显的进步。尤其是制退复进器的发明和使用,使火炮的性能得到了空前的改善,射速大为提高。   林胜利厂长整合了19世纪火炮技术,并和其它机加工方面的技术人员亲手加工出两门来。   在这个过程中,林胜利厂长发现,他要是百分之一百模仿19世纪的产品还不行。在那面的世界里,他实在找不出那么落后的配件来,什么都要自己加工出来,这就有些费事了……   后来李子强说:“没事,咱们不是要它在最后时使用嘛,打算在没有了炮弹,没有了子弹,敌人还不要命的进攻我们时用嘛,能用这面的标准配件就用上吧,否则太耽误时间了……”   于是这两门带着19世纪设计理念,带着21世纪标准配件,预计要使用到17世纪火药的大炮就加工出来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征兵记 3   这两门携带过来的火炮综合了各个时代特点。   它的炮口直径100毫米,炮管长1800毫米,总身长3200毫米,总重2.7吨。   它的胃口奇好,直接使用黑火药便可以发射椎形实心弹、链弹、散弹,将来还可以有高爆弹……不过,在那边的世界里他们没有加工这个,怕携带时出危险不说,有这个配重,他们选择多带一些三七炮弹了。   这可以理解,什么数据都是现成的,在17世纪加工出来,是早晚的事情,何必占用配重呢。   对它们的测试,严格地说,不够科学,因为种种原因,他们试放了一次,只发射了三发后,就偷偷把两门炮从山区里拉回去了,紧张得要命。   这个要是被发现了,很难解释说只是为了爱好了。   这两门火炮通过直瞄平射,在三百米的范围内,可以击穿两只装满沙子的油桶……最大射程也可以了,能达2.2公里。   汉唐集团把这两门库存的火炮拿了出来,做了一些改进,给海安一号和二号的船头各自安装了一门。由于好歹也算是管退炮了,后坐力不算太大,甲板上只是做了简单的加固。但是其它火炮就不行了,还要专门加工一番。   只有两门火炮是远远不够的,汉唐集团还要给它们配上一定比例的副炮,这个一定比例不是考虑战斗力,而是考虑红星铸造厂的生产加工能力。   用锻铁和锻制火炮的工艺比较简单,但是占用设备和人力,这个得汉唐集团的技术人员亲自上马。   另外,只为了一些前装滑膛炮就动用宝贵的大型设备,性价比太低了,那些副炮,就直接浇铸成型吧,铸造的后处理也方便一些。   当时,即将上任的海安大队长孙瑜来到了红星铸造厂,他看到了令狐轻侯厂长正在冲天炉前的搅拌窗口,用长长的钢棒将炉中的金属溶液加以搅拌,他这时挥汗如雨,后背全湿透了。   那红红的炉火将他的全身都映红了。   这就是所谓的搅炼工艺,用长长的钢棒将反射炉中的金属溶液加以搅拌,使炉面溶液翻动,全炉的溶液都能接触空气,从而使脱碳更加彻底,成为可锻铸铁。   用搅炼法生产的锻铁,质量上显然远远不如电炉、小高炉冶炼出的产品,但是它胜在简单,产量还要比它们两样高一些。   当然,这里还加上了预热鼓风技术,那鼓风管道可都是搪瓷产品……   令狐轻侯厂长大力搅拌了一会,那炉子里火花四射,不时有蓝色火苗生成,那是一氧化碳在燃烧。   他透过安全帽檐上的墨镜看了一下铁水的颜色……便招来了一个明人工匠,大喊着让他再搅拌一会儿。   鼓风机和抽风机都轰轰隆隆的响着,不知哪里还传来铁块的撞击声,一片噪声……工地上,除了孙瑜大队长,人人都很坦然……看来明人工匠们也都适应了这里的环境,毕竟人家也都是炼铁出身。   令狐轻侯厂长离开了冲天炉的炉口,脱了劳保手套,用脖子上挂着的手巾狠狠擦了几把汗,那白色的手巾上满是铁黑色了。   他走到一个搪瓷大罐子前,打开盖子,用一个马口铁大勺子,舀出一勺子水来,倒进一个大搪瓷杯子里。   孙瑜大队长知道那可能是淡糖盐水……他笑吟吟地走了过去,笑着大声说:“令狐厂长,用我帮忙不?”   令狐轻侯厂长转头一看,是孙瑜大队长。他看见孙瑜大队长正穿着五零式海军服,满面春意,十分帅气地站在那里。   海安大队的五零式海军服为淡蓝色,完全是仿照那面世界的07式海军军服……这是为了图省事,宋士达董事不用重新设计版型,拿来就用。   但是令狐轻侯厂长一看却来了气……他最不喜欢什么大檐帽了,在那面的世界里他一直对大檐帽满天飞非常有气,一个个他妈的税务、工商、防疫的,你也戴着?但是还无可奈何……他对船形帽情有独钟,经常在网上大肆宣传船形帽的简便、帅气,制作省事……有利于官兵平等。   但是让人遗憾的是,好像只有他一个人这样认为。   这帮子人都觉得还是大檐帽好看……不就是个赛璐珞衬板嘛,加个钢丝圈也不算啥……令狐轻侯厂长无语了,一来这事情确实不归他管,二来他连一个赞同的伙伴也没有找到。   令狐轻侯厂长斜眼看了一眼那闪闪反光的大帽檐,又瞅了一眼深蓝色的肩章,上面是两杠三星,又溜了一眼半截袖上那深蓝色的袖章。   他笑嘻嘻地说:“啊,海军大上校呢……来这儿可别弄脏了军服。”   “啥大上校,我手下还没有你管的工人多……”   这是实情。海安大队的人员配制,连后勤都算上,预计中不过三百多人,而令狐轻侯厂长手下的明人工匠加明人劳工,都好到五百了……   孙瑜大队长走到令狐轻侯厂长身边,亲切地拉住了他的手,用力摇着,说:“啊呀,没有广大技术员的支持,我们算个屁啊……听说令狐厂长的翻砂水平比李子强董事还高……”   令狐轻侯厂长不自觉地笑了,说:“李董只能算是爱好者……”   “对啊,专业的事情还是让专业人员来干……我们海军的副炮只能交给你令狐厂长了,全世界还能谁行,这是实话吧?!”   “还有我们陆安队的行军炮!”   两人一看,是陆安队的大队长鄂玉喜。   两支安保大队的军服,为了图方便只是在颜色上有区别而已,样式都一样。陆军是淡红色……   但是鄂玉喜大队长却没有穿军服来,只是穿着原先的工作服,好几个地方还能看出来是修补过。   鄂玉喜大队长快步走过来,说:“哈哈,老孙,你比我还关心这炮呢……正好都别走了,晚上一起喝点小酒……老狐狸,今天能开始铸炮吗?”   “哈哈,大鳄鱼,这脱炭还不彻底,等明天早晨开始吧,今天要加个夜班。”   孙瑜队长说:“那你明天还能参加浇铸吗?”   令狐轻侯厂长不在意地说:“只要咱们的熟铁质量好,几门前膛炮算什么?都没有锅炉的底盘难度大,那玩意连铸的零件太多……就现在黑火药那点膛压,你一点也不要担心,再说咱们有超声波探伤仪……”   不管是海安队的副炮,还是陆安队的行军炮,红星兵工厂的林胜利厂长,直接把在整个米国南北内战中,双方使用最多的M1857型12磅火炮,炮弹为5.44千克的野战炮拿出来了,它也就是所谓的“拿破仑炮”。   因为网上能查到它的所有资料,甚至在那面世界时,伍大鹏还通过米国的朋友找到了M1857型12磅火炮的发烧友俱乐部,要出了他们自己DIY的所有资料。   当时那些米国佬还很高兴,那么遥远的地方竟也还有人喜欢这个。   资料不仅给的全,还把他们因为原始M1857型太古老,找不到完全仿制的材料,不得不加以改进的地方给了详解。   这一点和林胜利厂长加工那两门火炮的情况相似。   选择这一款火炮是有原因的。在那个时空,它本身就是机动性强、火力凶猛、制造和使用极为简单的有效武器。   众多米国战士的生命验证了这一点,至于其它的种类,汉唐集团实在收集不到真实的伤亡数字,而选了放弃。   这种炮极其坚固,能够经受重装药或者双倍装药的爆炸力而不会破裂。其117毫米口径的炮膛能够容纳重达5.44千克的重型铁制炮弹,这也是其名字中“十二磅”的来历。   汉唐集团注意到,在1.13千克标准发射装药的推动下,它能将标准的十二磅炮弹以5°的射角精确地投射到1480米的距离,而射角为10°时则可达到惊人的1911米。   虽然它是一种滑膛炮,但是它已经是当时射击精度较高的武器,足以在1000米的距离上与敌人展开交战,而且只需数发炮弹就可使整连的敌人丧失作战能力。   汉唐集团还注意到,在米国内战期间,一门标准的M1857型12磅野战炮的炮管长1.68米,全炮含炮架共重556.5千克左右,这一点完全符合计划中汉唐集团的铸造水平。不管行军还是海船上,都可以使用了。   在资料中,还有米国内战的电影中,一发实心炮弹就足以将大群的步兵变成血肉模糊的残躯断臂。   在资料上看,在这个内战期间,士兵们见到这种5.44千克重的炮弹像特大号棒球一样飞越战场时都习以为常。   这种炮弹,尤其在飞行了较远距离之后,看起来飞行速度很慢,似乎伸手就可以将其抓住,其实这是一种可怕的错觉。如果一个士兵不能避开哪怕冲力已经接近耗尽的炮弹,就会被“炸”得皮开肉绽,活命的希望微乎极微。   有一部米国电影就真实的表现了这一点。   它还可以发射很多种类的炮弹,如爆炸弹、霰弹、榴霰弹,重量从4.3公斤到6.8公斤不等,但它们的初速都在457米/秒左右。   其中最典型的是重4.3公斤的球型爆炸炮弹,内装900克黑火药,由一根典型的时间引信引爆。   这个是汉唐集团比较认可的,因为它非常容易仿制。   资料中说,训练有素的炮手能以每分钟两发炮弹的发射速度炮击敌人,如果他们要对敌人持续进行轰击时则会下降到每分钟一发,这样炮膛可以得到充分冷却,能够发射很长时间。   如果敌人步兵蜂拥扑来,他们和炮阵地之间的距离缩短到400米以内后,炮兵们就会以每分钟4发的速度持续发射霰弹,直到其中一方转身逃跑或者毙命为止。   不过,虽然拿破仑炮性能优越,但是不意味着它就没有缺陷……由于它们主要是青铜铸造的,炮膛相当厚重,因此整门火炮的重量很大,这一点林胜利厂长表示没有压力,以现在汉唐集团锻铁的质量水平来看,完全可以解决,从而大大地降低整体重量。   米国发烧友们还给了他们试射的一些视频,从视频中看他们发射时的场地上还有观众……人还不少呢。   看视频时,林胜利上来就在心里骂了一句:“你们社会就该乱,还敢玩大炮!” 第三百三十六章 征兵记 4   在从米国得到的视频中,一帮子米国中年大叔穿着米国内战时的军服……可以看出来,他们的军服还是属于当时的南方联盟军。   他们一个个装逼一样地站得笔直,一共八个人,除了炮长,其他人似乎分为一至七号炮手。   林胜利厂长看到他们中的傻逼炮长,身上穿的好像是上尉服饰。只听到他命令道:“准备发射!”   得到这一命令后,拿着推弹器和炮刷的一号炮手和三号炮手,走到了炮口右边站定;二号炮手则站在了炮口左边,准备一会儿接纳炮弹和药包并装入膛内;三号炮手用炮刷对炮膛进行了清理后,做出了护住火炮的火门的样子。   四号炮手站在后膛左边,他一会儿要通过火门在药包上打孔。在装好药包后再插入拉发点火管,系上拉火绳。   还是在那面的世界里时,认真观看这个视频的人挺多的,不过没有人注意过林胜利的失落,再说了,他有什么可失落的?就是一个视频。   大家都在聚精会神地看着,特别是安保队的人……他们很有可能要玩玩这个东西了,至少要来教导别人了。   视频中五号炮手站在炮车的后面,他在六号和七号炮手准备弹药时,都一直等待在其身边。   六号和七号炮手在整个火炮的射击中似乎是最忙的,在视频最后面的花絮中,他们要一直不停地切割引信并把它们装入炮弹中。   那个炮长接着下达了发装填弹药的命令后,全体都开始忙碌起来。   他们的目标是300米远处横列摆放的五个油桶。   位于炮车后部的七号炮手,这时正装模作样地查阅贴在车盖子上的表格。   视频还给了这张表格一个特写:上面详细的列有对应炮弹、装药和射程所需要的射角,同时也详细列有对应炮弹的飞行时间。   这个表格,米国佬也给他们了,但是林胜利当时没在意,因为这玩意要自己一点点测试,别人的数据不好使,只能算是一个参照吧。   那个七号炮手在查到所需射角后,就大声的告诉炮长。   炮长使用象限仪来确定射角,并用瞄准具调整,同时用粗俗的语言命令三号炮手和四号炮手使用炮尾的手杆来调整火炮,同时火炮还要根据风向和风力做适当的修正。   当然,米国佬在这中间往往少不了对这两个倒霉鬼的女性家属的问候。   视频中还传来了不远处观众的笑场声,真他妈的不严肃。   这时七号依据命中时间,适当的切割了延迟引信的长度,之后从炮弹引信孔中抽出活动堵塞,将引信轻击入引信孔的适当位置。   炮弹准备好后,五号炮手开始行动,他将其装入所谓的“炮手帆布背包”,也就是一个用来搬运炮弹的背包之内,将它搬运至炮长的位置。   炮长对炮弹进行了检查,以确保炮弹是否装有引信,是否是所需要的弹种,药包有没有泄露火药或遭到其他损坏。   那个炮弹检查完成之后,炮长下达了“继续进行”的口令,五号炮手接到命令后径直走向炮口,在那里将炮弹交给二号炮手。炮弹有条不紊的由二号炮手放置在炮口,由一号炮手用推弹器将其推进炮膛,完成之后一号和二号炮手离开火炮站定,站在炮口后面背向敌方。   与此同时,四号炮手在药包上打洞,然后取出了拉发点火管,用拉火绳钩住拉环之后将其插入火门内,然后离开火炮,拿起拉火绳等待发射命令。   那个米国装逼炮长这时正式发布命令了,“FIRE!”   这时,他们已经花费了一分半钟。   他们整个炮车向后跳动了一下,然后随着一股白烟的升起,肉眼可见,一发圆圆的炮弹,飞速的射出……当时林胜利一眼就看明白了,这帮子米国佬的发射药是自己DIY的,现在找不到烟气这么大的火药产品。   哈哈哈,米国佬并没有击中目标,可以看到那一排油桶的后面,一个大土坡上,升起了一道土烟,他们在炮弹中并没有装多少火药。   视频里响起了稀里花拉的掌声,真是狗屎,没打中还鼓掌,应该算倒彩了。   火炮一旦发射,就有必要对炮弹是否准确命中进行评估。   如果真正到了战场上,没有那些硝烟和噪音带来的眩晕和混乱,这项工作还是很好做的,因为飞行中的射弹很容易观察到,即使是由现代榴弹炮发射的速度高达750米/秒的弹丸也是一样。   炮长必须确定所发射的炮弹到底落在什么地方,这样才能为下一发炮弹的发射进行修正。   那个装逼炮长拿着单筒望远镜装模做样地观察着目标,这时其他炮手们将火炮滚回阵地,接着开始重新清洁炮膛,准备第二轮射击。   他们在炮长的命令下,重新调整火炮,对射角进行了修正,步骤与第一轮一样了。   又是一炮打去,可以看那油桶破碎了,里面装的水四射……有观众尖叫表示兴奋……林胜利不看了,他心里想,如果他也有这个条件,他敢保证一发中的……米国佬的水平不咋的。   伍坚强当时问林胜利,说:“不是很难吧……俺看那帮子家伙像是做游戏一样……”   “他们就是在玩儿!……那个炮长和七号炮手,以后我们要好好培养……但是,这个炮组要绝对有服从命令的精神!”   “放心,这个精神交给俺来培养了……”   当时伍坚强不知道为什么感到这个林胜利好像不太高兴,心想,知识分子就是有些怪。   陆安大队的行军炮是现成的,海安大队的副炮却要做一些改动……这也就是孙瑜大队长更为关心的原因。   海安大队的副炮主要改动在炮架上。   当时林胜利说过,咱们只能把炮车改动一下,变成架退式吧,这个容易。   林胜利还认真查了查资料,可能太古老吧,没找到有关架退炮架的结构图,索性自己设计了一个炮架……原理摆在那里,万变不离其宗。   林胜利在这个炮架下方,设计了呈前低后高的斜坡状轨道设置和简版液压器。   经过纸面上的数字计算,这种火炮在击发的同时,整体后坐,炮架向后上方运动,过程中带动辅助缓冲的液压筒活塞,可以消耗部分坐力,在到达一定高度后,后坐动能耗尽,由于重力关系,又开始沿斜坡下滑复进,回到炮位。   为了安全,还可以在炮架上方装着极限保护铁链,以防后坐冲出轨道。   当时大家看了图纸后,感觉太过简单了……林胜利说:“知足吧,这在17世纪就是无敌的存在了,这是最适合给明人们用的一种前装滑膛火炮,再也找不到性价比它更高的……再说了,在炮弹的置备上,我们的车工技术还有巨大的优势,就算别人仿制出火炮来,也可以保证没有谁能给它批量置备上合适的炮弹……”   这一下子大家都心服口服了,没有最好,只有最合适。   1650年2月中旬,汉唐集团推出来招募新安保队员的政策。一时间台湾的民间沸腾起来了。   当汉唐集团安保队员的好处不用多说了……更重要的是,退路好,据说那个断了一只手的家伙都当上了结首,是平湖岛的头目了,要是好手好脚的呢……   报名的人非常涌跃……汉唐集团安保部门的人初步算了一下,五千人是有了。这样就有了挑选的余地,安保部门的人整天乐呵呵的,比较高兴。   但是二层行溪地区的畜牧站长王国涛却是有点不高兴。   汉唐集团第一批次招募的人员,就是以二层行溪地区为主。这里算是汉唐集团的老区级别了……同时,现在又开始成批次的向汉唐集团提供家禽、鸡鸭鹅蛋和一定数量的猪羊肉及其鲜羊奶……可以说,在二层行溪地区,汉唐集团付出和收获是大于一比十的,当然,这和采用了现代养殖技术有关,更和王国涛站长一个人的付出有关。   所以,汉唐集团的上上下下都对王国涛站长比较尊重,真的,人家是一个人带着一帮子明人一手一脚打开的局面,虽然他背后有汉唐集团强大的支持,但是想到一个人在那里,没有网络,没有有线广播,没有同伴……那该有多寂寞啊。   汉唐集团还没有人能走进王国涛站长的情感世界里,也没有人知道他正享受自己的小幸福。   王国涛站长生气的是,原本二层行溪地区的青壮男子就剩不多了,这一次招募安保队员,去报名的还很多,安保部门好像还有意图向这个地方实行政策倾斜,老区嘛……可这个畜牧基地还要不要了?!   王国涛站长直接找到的董事长伍大鹏,就算董事长又是敬烟,又是沏茶的,他还是有点不高兴……这要是真把那些青壮再招走,他手里可能没有干体力活的人了……没在农村生活的人,不知道那些养殖场要有多么累人……   伍大鹏董事长说:“我们不是又给你们增加了几台人力粉碎机吗?”   王国涛站长气乐了,说:“您以为养殖场只需要青饲料吗?女人是能干得了人力粉碎机的活儿,但是单单一个运输搬送工作……她们哪里能干得了。”   “要不,我再给你十台手推车?”   “这个可以有,但是还是不能从我那里征兵了……刚在饲料加工厂,养殖场,屠宰厂里干熟了,就想跑?不成,绝对不成……”   “好吧,王站长,我通知一下安保部门,尽量不要二层行溪地区的人……要是一个也不要,我们怕伤了明人们保卫汉唐集团的热心……你说呢。王站长?”   “那倒是,一个也不要,不好……”   “王站长,你还有什么要求,都提出来吧。”   “我还要二层行溪能像热赤大道那样通四轮马车!来回做船,要不就走着走,太费事了……”   “哈哈,王站长,你不要担心,这一次招募的安保队员,首先就要集中起来干大工程……这条路早都算一项了……大头儿还是开荒和春种!”   “我靠,董事长,你这是招劳工呢?”   “不是,我的王站长,我们要在劳动中观察能完全遵守命令的明人……其它的都没有这个重要!” 第三百三十六章 征兵记 5   在计划中,汉唐集团的安保部门还有一个任务需要专门完成。   他们要从台湾北部地区抽出五百人,这个不属于招募范围中的兵员,是安保部门另有安排,这个计划汉唐集团里人人都知道……大明版敌后特工大队要诞生了。   本来名字叫大明敌后武工队的,结果被江铁生组长领了一帮子人给喷黄了,于是改成了比较中性的大明特工大队……一个名字而已,大家都没有太在意。   江铁生组长的这个法治小组当时才刚成立不久,便发挥了第一个作用,这一点很振奋小组成员的人心。   未来大明特工大队的成员,主要是从舟山带过来的那一批明人士兵中选拔出来,剩下的也要从山东带过来的劳工中选拔一些。   选拔的标准比较简单。身体各项要求符合是基本条件,更主要的就是在劳动中是否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其实那些郑家送来的明人士兵,在理论上应该是这次征兵的主体,但是私下观察了一下,再一深入了解,长叹一口气了。   这些货都是被强征的货色,而且由于长期营养不良……身体状况还比不了台湾本土的农民,用小赵医生的话说,肌肉组织里基本没有脂肪,干瘦干瘦的……算了,边劳动边恢复吧。   里面倒还是有一些有匪性的家伙,一个个獐头鼠目,从面相,从行为上都能看出来,他们当然没有被人从远处偷窥的经历,他们在净化营时,三五十人的聚在一起,总想着干点什么。   当这帮子人在基隆净化营中呆了一天后,就开始不太老实起来,也正因为他们三五十人的成了团队或是帮派……基本上别的明人不敢惹他们,在净化营里的某个区域里,还他妈的无敌了。   发生了好几起打骂其他明人的行为,两个小帮派还他妈的打起来了……差点出人命。逼着明人安保队员向天开枪了,藤条好一顿抽……大脚好一顿踹,打得两帮人不敢再动手了。   像这样的人一共有十几个小团伙呢。   不过,这些人都没有用汉唐集团去操心,那些明人安保队员和从厦门连全家都聘来的监工们也都注意到这些人了……用吴化龙的话说,他离这帮子人三里外,都能闻出他们身上的匪味,好说,好说。   当时,金明池技术员和吴化龙、达鲁,都在远处的一个山头上,看着这个大净化营里的状况。   这时候,汉唐集团安保队的所有成员,都集中在了布袋镇新兵营里,正在大搞自我提高呢。   吴化龙和达鲁暂时管理明人安保队员和土著安保队员,担任了各自队员的代理队长,继续执行看管、监工和保护汉唐集团技术员的任务。   金明池技术员不耐烦地放下了望远镜,说:“老吴,你真有办法对付这些明人烂仔?!现在矿上正是关键时候,安保队也正在台南开会学习……你确定不用我们帮忙?”   “金主任,真是太小瞧俺龙官了……莫说是这些明人烂仔,就是鞑子也不在话下!红毛蕃过去牛逼不?现在都不敢看俺们的眼睛……不信你可以问问达鲁。”   达鲁连忙说:“金,金主任,真,真是的!”   台湾北部地区准备正式成立一个行政区,把原先的台北地区和基隆地区合起来……大家的意见都是认同金明池技术员担任这个行政区主任一职,但是这个要董事会来批准……当时正是过年期间,董事会决定把一些其它的人事变动一起在年后发布。   但是,基隆地区的一些技术员却开始公开叫起了金主任,金主任的,吴化龙和达鲁这两货也跟着叫起来了。   金明池技术员说:“我可不是叫你们乱杀无辜啊……能打就别杀,能关就别打……用劳动惩罚就最好了。”   吴化龙和达鲁“啪”的来了个立正,高喝了一声“明白”!   “但也别手软,眼下的安定局面来之不易,一定让他们用心明白什么是汉唐集团的规定!”   “是,金主任!”   “叫老金最好,别跟着别人乱叫……你俩知道为啥叫主任?”   “……”   “……”   吴化龙和达鲁两个人带着安保队员直接进入净化营了。也许明人烂仔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们两个在远处用望远镜看过多少次了,认准了人后,几个轮次的选拔和拆分,按照物以类聚的办法,就把这帮子人分出来了。   几脚上去,就把他们打发到深山区的硫矿区了……那里是一类监管区,监工都是枪上带刺刀的安保队员……敢私自离开警戒线,真就直接开枪打。   还好,两人在剔除这一些人员时,没有发生命案……最多打出血了。   金明池技术员看过吴化龙写的小学生一样的硬笔报告书,满意地点点头,直接把文件归档了。   他当时是真没有心情管那些明人的烂事。   发展,快速发展!这才是正道……一但基隆这个煤矿正式投入开采,那可就不是现在这样,一个小煤窑一个小煤窑的开进,煤层太薄太小了些……只能完全靠人力开采,只能说是有比没有强。这还是幸亏有土制矿山炸药辅助呢。不过,由于这一批次的明人不是汉唐集团的俘虏,也不是犯罪人员,不能像白人那样和一些海盗、小偷之类的犯罪分子一样对待……极少数的人员可以以违反了规定为借口,大规模的,就不太合适了……   金明池技术员坚决反对类似那面世界里黑砖窑式的管理。   这个倒不是他想当圣母……但他也不是那些恶狠狠的地主。   原因很简单,金明池技术员一直认为,矿工,是产业工人的最早模式……他一定能够培养出合格的矿工,那么他就敢在汉唐集团所有技术员的面前,拍着胸脯说:“我金明池的台北地区,真正有自己的产业工人了!他们一个人可以比十个农民创造的产值还高!不信,你们都来看看!”   到那时,该有多牛逼啊……所以黑砖窑式的管理不行的。   金明池技术员曾经竖着一根指头,对着吴化龙说:“老吴,你记住,奴隶是建不成金字塔的,建不成帝国大厦的!”   吴化龙大声说:“是,我明白!”   “……你知道金字塔和帝国大厦?”   “……”   明人工作的工地上,还会安排监工,但不会像对另两种人那样凶狠,一样管吃管喝,而且还发工钱……这一点虽然不是区别是不是奴隶的关键,但是对提高生产积极性的作用却是巨大的,这帮子人可不是白痴,真给你怠工,光抽鞭子还是作用不大的,他们人太多了。   好在这帮子人还算明白自己的处境,劳动换食物,这个是人之常情,他们还能给马票……这就相当可以了。   后世的台北和基隆两地区现在慢慢开始有了人气。   这里开始有了商业行为,而且比较固定了,有了一些规律可以遵循……更为重要的,这里有了非常稳定的消费群。   来往的商人们是一块儿。   他们可不是过去拿着针头线脑来换土特产品的小商贩,都是正了八经的行商。   台湾北部地区的硫矿、煤矿都是他们也看中的,另外还有一些鹿皮和山野货之类的产品……淡水河两岸的木材也是他们看中的。   汉唐集团曾经专门为台湾矿产方面出台了一个政策,规定可以承包开发台湾的任何矿产品。   当然,汉唐集团有按一定比例的优先购买权。这一点,去年潘家自己开建的盐场,郑家与汉唐集团在硫磺方面的合作都做了很好的表率。   郑家出人出物,在台湾北部的火山屯地区开采硫矿,采出的硫,上交汉唐集团三成作为开采税。当初这一项合作还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好处:   郑家在台湾北部管理此事的人认为,他们郑家是光明正大的上交了矿产税,所以有权开采,那么,那些三五人成伙来偷采硫矿的,不就是小偷了?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自古这个地区就是明大陆的人来台湾开采硫矿的地方,虽然不是大规模的,但是大家都这么干……土著们从没有意见,红毛蕃还没有还得及有意见。   但是郑家的人却不让了,很用心的清理,很用心的管理。   说实话,他们做的事情,汉唐集团的管理者都做不出来。   就算汉唐集团的人也抓到了盗采者……骂两句,踢两脚就算了,就那几背篓的东西,和整个台湾北部几千万吨的可采硫矿没法比,派出专门人员管理……金明池技术员认为太不值得了,都不够那工资……   郑家的人却不这样认为,这个地区都是我们郑家交税才能开采的,你们凭什么也来开采。   郑家的人,手下劳工多,打手也多,就开始任性起来,非得经常清山,非得抓到偷采者不成,他才不管为此生发出的各项费用……永胜伯那面本来就对他的硫矿供应非常满意,哪里有什么成本核算的观念?   那打赏是经常大把,大把的赏赐下来,汉唐集团的人算是看明白了,其实古人才是最任性的人,越有权和钱的古人还越这样呢。   郑家的人倒也不傻,他抓到了偷采者也不打不骂,却强制人家劳动,倒是给饭,不能让饿死,但是要工钱那是不可能的了……   后来金明池技术员知道这事了,责令郑家的人放了那些“小偷”,你们都是明人,别太欺负人了,差不多就够了。   郑家的人绝对给金明池技术员面子,嘻嘻哈哈地就给放了。说实话,再也没有人来此地盗采了。   这件事倒是小事,但是引起了金明池技术员的思考。几个月前吧,他写了一篇对台湾矿产品开发的看法,托人把它发布到了网上。   他认为,只要明确了明商们开采矿产的地区和时间界限,进行合理的税收,反而是对矿产品更好的保护和利用。 第三百三十七章 征兵记 6   在那时,金明池技术员的这一份报告引起了众多人的议论。   伍大鹏董事长看了这个帖子后,没有先表态,但他心里想,是应该细化一下有关的政策规定了……从这个帖子上看,目前台北地区的发展态势还是非常乐观的,这个招商引人的思路还是要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当时,有的技术人员大力支持,认为如果明确了矿产的承包权以及责任和义务……不仅会节省我们的人力和物力,甚至可能会直接带动当地经济的发展,都不用我们去操心。   有技术员说:“你们看看,那帖子说在一些不出名的小河口附近,由于筛洗铁砂的开发形成了规模,明人们都自发在规划地区建设小型居民点了,人家明人自己建房,自己把老婆孩子带来了……卖盐卖米卖菜的小商贩也都自己跑去了,谁组织他们了?我们只要事先把他们采砂的区域划好了,可以建筑的地方划个大概,人家自己就搞定自己了……看看吧,这一阵子铁砂产量还不低呢!”   有技术员表示赞同,说道,到时候就形成了一个自然村了,那时派出一个,还是让他们自己选出一个村长,就把那里纳入我们集团的管理系统里了……   “你们想得美!”江铁生技术员跳出来了,发了一个愤怒的帖子,“还自然村呢……铁砂筛采没了,他们怎么办?   还有,有人热衷出卖资源,那都是不可再生的物资……这是不是一种变相卖国!我们来这里,连明人都要去跪舔嘛!!还让他们选出村长,就这帮子明人流民的素质,一人一票非大乱不可!!”   杨友行秘书发了个帖子说道:“资源不是拿来用的,那还叫什么资源?全世界的资源我们都要利用,卖什么国?   一人一票,那不是个假设嘛……如果你非要用先行假设的办法来探讨问题,那我也可以假设了……没有铁砂,他们可不可以养鱼?可不可以养鸭鹅?只要我们能合理公平的交易,人家用得着你千万百计地派出领导为他们服务吗?   哪怕人工养殖珍珠呢……那也不是什么高难技术活。   人是一切力量的总和!什么问题都有解决的办法……看我们的发展水平了。”   “哼哼,你又开始贩卖你唯心主义的那一套了,爷是信正宗唯物主义,彻底的无神论!”   “所以你做事毫无畏惧?”   “畏惧什么?笑话一样!”   “那你为什么选择穿越?别说你上当了啊……也别说你因为下岗了,听说你技术不错,混碗饭吃不成问题。”   “……是有人把革命道路走错!一切错误的发生,恰恰是因为没有坚持走真正的革命道路!!”   许多旁观的技术员看到这两个的话题越跑越歪,没人稀得看了。   这时,江铁生忽然收到了几封密信,对他的看法大加赞同。   特别是其中一个人写得很真挚:“……从中华蜂群的一些特点上看,没有一个完整的组织体系,没有一个真正的蜂王,蜂群那是无法生存的……我这里不是说要进行封建皇权统治,那对我们来说太可笑了,而是我们要把蜂王的概念扩大化、虚化,把我们的理念化为蜂王来管理,这样,我们才是真正在走革命的道路,拯救的道路。”   江铁生当时大喜,兴奋地说:“同志,你也发现他们在走资产阶级自由化的道路?!”   “先不要急着下结论,我手上的各项数据表明,我们目前的经济发展还是对的……总要先生存下来。”   江铁生痛心地说:“我们不能忘了政治道路啊……”   “我们最好可以组织起来……一个人的力量太单薄了。”   除了他们两个人,汉唐集团的其他人只知道金明池技术员的这篇帖子,引发出汉唐集团颁布《台湾矿产资源承包法》,不知道还催生了一个法治小组出来。   许多明商自带人手、自带工具和干粮,加入了开发的队伍中。   这个原因很简单,木材、硫磺在现在这个时空,永远都是畅销品,也许不是暴利产品,但不会积压……其中的关键之处,就是汉唐集团已经把台湾的北部地区打开了口子,允许明大陆上的商人前来经商……这就够了。   除了这些行商外,台北和基隆两个地区还有了相当多的,能够自由行动而且开工钱的人,这一批人是带动人气发展的主流……   以基隆为例,不断加入的明人劳动力使这里的小市场向着中等规模的市场发展了。   金明池主任……过完1650年的春节后,他不出所料地担任了台北行政区开发和管理会主任一职。   金明池主任马上感到力不从心了。   台北地区虽然与基隆有陆路和水路、海路上的联系,但是总不能连台北那个比基隆更小的市场里,开办一个小饭馆,几吨硫磺,几十吨木炭的税收问题都要过问一下吧?!   于是他想到了韩力子厂长,心想,这个家伙现在太有闲了,听说迷上了下棋,不能这样放过他。   金明池主任一个人去了他的大理石厂,想把他打发到台北地区去挑起担子。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1650年的三月初,台湾北部地区早已经走出了雨季。   由于还没有进到梅雨季节,空气中湿度变小了,刮风的天气也少了,此时正是天空晴朗,万里无云的好时候。   金明池主任顺着吱吱尖叫的圆锯声,进到了大理石厂。   他看到厂区里的明人劳工们正在有条不紊地工作着,远处还能看见几个荷兰石匠也在规规矩矩地干活。   厂区中各种石料的堆放比较齐整,他能看出这里管理得很不错。   他直接进到了韩力子厂长的办公室,却看到有一个不太熟悉的人也在那里,两个人各自拿着IPD在沙发上坐着,说着悄悄话,样子怪怪的。   韩力子厂长看到了金明池主任进来,高兴地招招手,说道:“哈哈,金主任,我一会儿正想去找你呢……这位是范例范部长,咱们汉唐集团情报分析部门的。”   范例部长乐呵呵地站了起来,主动和金明池主任握了手。   他嘴上打着哈哈,但心里一下子说出了这个矮胖,但是肌肉很结实的家伙的各项数据。   此人身高1米68,体重80公斤,善于爆破。   金明池主任还真不知道汉唐集团有这个部门,他一点也不关心自己工作范围之外的事情。   范例部长乐呵呵地说:“金主任,我这次上你这里来招募几个白人……”   金明池主任奇怪地说:“安保部门不是都招完500明人了吗?怎么又想起招白人了?这500明人可都是这个时空工作方面的好手啊,可惜了。”   “哈哈,金主任,我和安保部门是两条线上的,我保证不招募你手下的明人,只是招白人……”   “白人中,也有很多工作上的好手,我都准备正式聘用他们呢……”   范例部长心里一笑,能不能聘用白人工作,这个好像要董事会批吧?这个金主任怕是忘了,他们可都是犯罪份子。   韩力子厂长插话说:“范部长,他选中了高斯和科莱尔,还有那两个小子。”   金明池主任一听就不高兴了,除了那两个半大小子,只能干一些小活外,高斯和科莱尔是白人中难得能很快学会了普通话的人物,他们俩也是难得的白人知识分子,金明池主任还想着正式聘用他们呢……好好培养一下,管理几个近现代式坑口是没有问题的。   范例部长看到了金明池主任的脸色,想到材料上说此人直率,真是正确。   “哈哈,金主任,我们都是为了集团的事业需要……这四个人我部门会给你们补偿的……”   金明池主任干干巴巴地笑了几声,说道:“那是,那是,我这个人还是知道大局的,也不是个计较的人……你能给我们补几个人?要知道安保部门招募走500后,答应给我们补上1000个人……”   范例部长微笑着说:“他们才给了两倍的补偿,我给你们三倍的,现在安江造船厂的荷兰木匠,还有河口基地的几个我都给你送来,现在明人工匠越来越多,不差这些人了,三倍多有了吧?”   金明池主任笑了,连说:“有了,有了……我的坑口还正缺木匠呢,还有那个码头还得扩建……”   韩力子厂长在旁边看着,心里笑了,想,那些荷兰工匠只能送这里来,要不还能送哪儿?明显是集中看管容易嘛!   但是韩力子厂长没说什么。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天,讲了讲现在的天下形势……正聊着呢,马旁技术员,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进来了。   他现在也升职了,应该叫马经理了。   汉唐集团把化妆品、日用品及服装服饰一系列都打包成南仕莲公司,马旁自然升为了经理……但是同范例部长一样,里里外外就他一个人。   马旁经理曾经笑着说,哈,啥经理啊,和在那面世界的淘宝店一样的,这个明商来热兰遮海关大楼里,到我那儿一点击火柴一项,我这面就去给他们联系发货了……不过马旁心里面还是很高兴,因为他在海关大楼挂出了公司的牌子。   咱现在是正了八经的出口公司呢,他心里叹道。   马旁经理进来时,一身都是尘土,胖脸上也是左一道右一道的。   他直嚷嚷说:“赶紧地,老韩,给我倒水喝,渴死我了……这四轮马车可晃死我了!”   韩力子厂长给他打开了一瓶汽水,笑着说:“路面才平整不久,勉强能通四轮车……你坐船来多好。”   马旁经理张开大口,一口气喝完,说道:“安保部不是给这里送特工大队的装备吗,我搭个便车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征兵记 7   汉唐集团安保部门给这个明人特工大队的装备比较简单,一把手铳,一把匕首,这是标配。   其他诸如爆破、暗杀、投毒、绑架、跟踪、监视、冒充和散布谣言等任务所需要的技术工具,则另行安排。   其它的方面全是保持明人特色。   伍坚强部长对这支队伍寄以厚望。现在在陆安队方面,他完全交给了鄂玉喜大队长;海安队方面,他完全交给了孙瑜大队长。   一年多了,两个人虽然工作方法不同,性格也不同,但是至少都是称职的。   伍坚强部长和两个大队长,照着资料库里的一些特工训练方法随便摘抄了几条,感觉能适用在明人身上的,就拼凑了一份训练纲要。   这份纲要的训练内容之简单,目标要求和评价标准之简单,令人发指了。   有参与培训明人特工大队的安保队员说:“这他妈的连明人安保队员的标准都不如……最多算是民兵组织,听听这名字,还特工大队!”   伍坚强部长笑着解释说:“俺知道他们会是什么水平……只要比大陆上的明人们强一些就成,单个对单个的,在智力上,技术水平上,能打得赢土匪、差役、士兵之类就成了,咱又不是训练兰博和007……稍用点心不难达到吧?”   “这样啊,伍部长,有明人安保队员辅助,有三个月足够用了!”   明人特工大队的训练基地在基隆,伍坚强部长现在拒绝在热兰遮城办公室里工作,征兵完事了,各方面的调和也完事了,眼下就是个训练工作,没有其它大事情。他就掺和进对明人特工人员的操练里了。   明人特工大队的装备比较容易凑齐,从贩卖给郑家的军火中挤出一些就成,当然,这里不是指成枪,而是指工作日。   与郑家的军火交易,给汉唐集团带来了大量的贵重金属,也为台湾的马票提供了另一个层面的担保。   但是,汉唐集团的财务公司还是认为现在不是推进银本位的时候,只要用马票购买台湾粮食产品或衍生品能比用白银买便宜些,那么,汉唐集团就不用去囤积大量金银……   货币战争中有一条规律:货币,天然性地向着利好的地方跑,骗不了,也忽悠不住……这个其实是人都知道。   当然,如果有大量的金银送上门来,这也是好事,没人嫌那东西多。   特别还是别人求着送上金银的时候。   郑家的人认为,他们成船,成船地送生铁,送煤炭,白银虽然少花了许多,因为郑家的人可以不用银子就得到……这个汉唐集团的人得服气。   可是,换的军火却是太少了,按照汉唐集团的折算法,一船的物件才能换十几支火铳,这太不够解渴了……也就是杜仲和桐油能换多一些,但是准备货物的周期还是太长了……求求汉唐集团了,收下我郑家的金银吧。   强国权会计手里有郑家贵重金属总量的分析资料,他认为如果全放开物资要求,以金银来核算,汉唐集团仅在军火一项上,完全可以达到百分之二百的利润率!   伍大鹏董事长看过强国权会计在网上的报告后,大加赞叹他报告的精细。   强国权会计笑着说:“我也自学过一些预算、决算的知识,只能算在微观层面了,不如梅乐芝经理宏观经济上的掌控能力强……”   伍大鹏董事长也笑了,说:“我们这个集团没有全才,也没有什么天才,如果按某个标准划分,我们个个都是失败者……至于说到领导和被领导的关系,那也是签的合同决定的……十年后,人人都会分到一大笔财富,我相信你心里有数吧?”   强国权会计认真地点点头,说道:“集团里人人有数……到了现在,才感觉金钱又不是那么重要了。”   “哈哈,说得对,如果我们创建的国家和社会,还是一个以金钱多少来衡量成功与否,以职位高低来衡量地位高低,可以说,我们输了……可以爱金钱,但更爱金钱的来源方式,由人品的高低来衡量地位。”   “伍董事长,这是一个很好的评价标准,无论是在哪一种社会体制中。对于用金银给付军火,你的态度是什么?”   伍大鹏董事长也马上放弃对社会体制的探讨,转了话题。   “按一定比例折算吧,哪怕我们利润降低一些……”   强国权会计不动声色地皱了一下眉头,这是否定了他的建议。   “汉唐集团害怕控制不了郑家的势力?我计算过子弹的生产成本,还有它的加工方式……按林厂长的话说,没有了我们的子弹供应,他们的火铳就是烧火棍。”   “强会计,这个我知道,物资,我们虽然也可以用金银买到,但是如果我们逼迫郑家不得不去发展采煤业,炼铁业,甚至其它低级工业,你想想会发生什么情况?”   “剥削!严酷的剥削!不知道会有多少明人累死在工地上……”   伍大鹏董事长心里叹了一口气,说道:“一开始会这样,后来呢?会不会催生出工业化的基础?”   强国权会计叹了口气,说道:“资本从一出生,就是浑身冒着血和脏东西!”   “是啊,这是神论……但是,哪个新生儿出生时不是这样?”   “!!!”   明人特工大队的手铳,不同于明人安保队或是警察部门的手铳,它是三管后装式,同样是用V字弹簧击发,只不过加装了齿轮来使扳机和撞针连动。   三管式是用白铜焊接,下装木托护手。   定装纸壳子弹,完全装弹时间为一分钟两次;射击过程中装弹,则为三分钟两次。   类似那面世界里的小号的三管式七连发。   设计成这样是有原因的。   林胜利厂长在观察明人安保队员和警察,用两管式手统射击练习时,虽然单手可以托起,但他们还是喜欢用两手托起,进时概念性射击,这其实才是大明正宗的火器射击方法……   如果这样,那么还不如就再加大一些,再加装一根枪管,使这一款手铳总长达到四十厘米,重量为一点八公斤,可以隐于明人服装的大袖子里了。   经过试枪,十米内止动性极强,二十米内重伤,三十米外,只能呵呵了,上靶率太低了……不过蒙上了,打中要害也是个死。   子弹分两种,也是独头的和霰弹式。   匕首,直接用狗腿式,但是材料还是这个时空的材料,同样方便明人隐藏在身上。   这些明人的头发和胡子都不要剃掉,也不要求他们会听说普通话……这是明显要安排他们去大陆上啊!   吴化龙一直被安排在布袋镇的新兵营里,协助鄂玉喜大队长训练新兵。   他经常看安保部门播放的电影。   他看到在南极洲大城里,那些白人戏子们,真是拼了命的为汉唐集团的人表演,用汉唐集团的话说,他们如果不好好演的话,早都被打发到矿山去干活了……每一次观看,他都看得心潮澎湃,真心真意地感谢汉唐集团竟然能放弃那样好的生活,只为了来解救受苦受难的他们。   同时也知道了,在汉唐集团里,有战争才有军功,有军功才能升级,他每次看到新式军服上的星星眼睛直冒星星……男人征战天下,方显英雄本色!   后来,他了解到那些特工队员会比自己更早地去大陆后,实坐不住了,总找鄂玉喜大队长要求去基隆的基地。   吴化龙说:“安保部要求服从命令,俺从不违反,那刀山可上,火海可下;安保部要求表现好,事事带头,俺在训练中如何,那是本分,不必多说,在春耕春种生产中,俺带领的新兵提前完成了工作,还帮助修路……鄂大队长你表扬了俺五次之多!俺再一次提出要求,请允许俺调到特工大队!规定上说……俺有这权利……”   鄂玉喜大队长苦笑着说:“老吴,我说几次了,你这是正规兵,他们都是杂牌子军,都是去偷鸡摸狗的……是专门对付那些把军队化装成平民百姓,说什么人民战争海洋的邪恶势力……越南战争的事情不用我再讲吧?”   吴化龙摇着大脑袋说道:“俺听过了,俺不关心那个越南在南极洲大城的哪里……反正到哪里都是给汉唐集团当兵,这个就够了。”   好吧,鄂玉喜大队长无语了。   他最后拍拍吴化龙的肩膀说:“我会向伍部长提出要求的……但是,新兵的训练不能松懈!”   “是,大队长!”   再后来,红星军工厂生产完明人特工大队的基本装备后,看他们要求得急,就安排了两辆四轮马车从陆路送往基隆,海运便捷,但还是陆地运输快一些。   只可惜拉四轮车的不是马,而是大骡子……汉唐集团在与明大陆贸易时,一直想弄到马,但是后来发现确实是人家的一级战略物资,实在是难以弄到,就退而求次,骡子和驴子也行,这样,就从明大陆上弄到了不少。   事实上也从郑家弄到了十几匹,比骡子稍大一点,结果都让王国涛站长弄到二层行溪地区了,按计划是要在那里建一个马场,等着从阿拉伯或是西班牙弄到一些好马种再说了。同奶牛一样,这个都不是能急的事情。   吴化龙的请求终于得到了伍坚强部长的批准,但只是暂调,这个家伙不知道这里面的区别,但是伍坚强部长知道,如果这个小子以后有前途了,别被这次调动给耽误了……军队的规定必须是刚性的,否则,谁都知道是什么样子。   虽然也有汉唐集团的成员不关心这个军队建设的问题,但是大部分都盯得很严……没办法,这个是保命的依靠了。   吴化龙正好和马旁经理都顺便搭乘了这两辆军车。   当时,马旁经理是为了即将到来的捕鲸计划而准备。   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对南仕莲化妆品的需求还不太一样。   西班牙人要浓郁香型的,越浓郁越好卖;要白色的,越白越好卖。葡萄牙人自从荷兰人大量从印度撤走兵力,顿时感觉压力轻了,而且海盗还真少了,贸易线还真开始活跃起来了……他们对油性的化妆品要的多了一些,自己用不说,还在印度的一些土王中贩卖。   这都难不住马旁经理,高岭土、滑石粉、贝壳粉和植物香精往里掺合呗,还有珠光效果,你喜欢吧……特别是雪花膏了,一盒差不多可以换回一头驴……这性价比!   可是给汉唐集团女生用的,他就专心多了……这次就是专门到基隆要珍珠岩的粉末,据说,它的锁湿效果特好。   巴音工程师的皮肤偏于干黄,她一直以为是工作的原因造成的。   但是马旁经理指出,她这是干性肤质,早点用能有锁湿效果的化妆品就好了。   巴音工程师当时就笑了,说话中竟带了些嗲气,这有点吓到马经理了。   要不然马旁经理也不会这样风尘仆仆的来。   韩力子厂长笑着说:“不用这么急吧……过几天冷库那头也要珍珠岩粉,一块送去多好。”   马旁经理说:“老韩,一个是我自己还要挑一挑,二个是你是不知道一个女人有求于你的表情啊,特别是过去强悍的那种……让人抓心。”   韩力子厂长说:“怎么不知道!我比你还清楚,要是你还没能力解决,更抓心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人人都会八卦   这个晚上,四个人都没有去办成自己的事情。   韩力子厂长热情无比,哪个也没有让离开,一起去市场上的小酒店吃晚饭了。   韩力子厂长说:“以前吧,挣点钱不容易,都交给媳妇管了……东北挣钱特难,东北现象嘛……所以花钱天天算计着,到这面了,这心里的大石头没有了,可在这工资又花不出去了……所以今天我请客,谁也别争……”   马旁经理一脸坏笑地说:“听说你这里也要批准青楼开业了?有钱攒着吧……”   “那家青楼正在热兰遮体检审批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通过……我又不是没年轻过,才不会猴急,倒是有人总往女人堆里钻,这个更要攒钱了。”   马旁经理笑嘻嘻地说:“你得给我多大的胆子敢找我们集团的女生?说实话啊,一想到她们在那面世界的样子……算了,咱年轻啊,慢慢培养吧……”   韩力子厂长说:“那个梅经理的事情怎么样了……胆子太大了,送上门的都敢要!”   马旁经理的眼里闪着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光,说:“这个事情我知道,他们下个月就办事了!……我去他那里送贺礼时,在他屋里没发现有女人来过的样子,这个,我一看就知道。听咱集团的女人去看望那个叫王祖贤的明人女人,结果说还真是像王祖贤,小小年纪,说话办事还有架有势的样子……”   韩力子厂长马上生气地说:“这太不公平了!王祖贤是我的偶像啊!”   马旁经理没理会韩力子厂长的愤怒,又说:“王建国和白洁的事情……”   “你上次来就讲过了……王建国那小子被逆袭了!怪了,怎么就没有逆袭我的呢?”   “李董好像约会过罗朗,你听说过吗?”   “啊呀,有意思,你说说……”   范例部长和金池明主任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成为朋友的人往往都有相同的恶趣味。   汉唐集团对于赌博行业是坚决的打压,发现一起处理一起,在有关市场领域的相关规定中,这个都是写在开头的。   处理的方法简单粗暴,直接发配去劳动,区别在于一年还是两年。   在青楼行业准入台湾市场这一点上,出乎意料地得到绝大多数人的支持,这个让董事会有些吃惊,他们还以为女生们不会同意,至少法治小组也会跳出来反对。   人家女生们理都没理这件事情。   建国安董事私下问过吴咏梅教授,女生们为什么不反对。   吴咏梅教授说:“沉默,就是女生的一种反对!只不过你们没看明白就是了……”   建国安董事笑了,说:“董事会喜欢这种反对!”   吴咏梅教授白了他一眼,说:“你乐什么?你准备去吗?”   “冤枉死人了……谁会去!”   “哎,我们女生们都知道,女人卖淫维生算是人类最古老的职业了,越是对两性这样的关系管理最严格的社会,就一定会有一部分人最淫、乱……我们都是过来人,这个骗不了我们,我们也不信会有哪种社会制度能彻底禁止了。”   “就是,就是。”   “呀,你再乐,你再乐!”   “啊,疼!”   法治小组组长江铁生当时就火了,说:“瞧见了吧!这事业还远没有成功,他们就要开始享受了吧?妓院就开始办起来了!毛主席他老人家建成新中国时,把无数妓女都变成合格的劳动者,那才是一心为民,他们这是干什么?!这是要把劳动妇女变成妓女来供他们过着腐朽、堕落的生活!!”   杨建国技术员皱了皱眉,说:“民情!”   强国权会计当时拍了拍江铁生组长的肩膀,说道:“江组长,你先不要生气,你看他们都说是为了明人考虑的,说是要考虑明人的生活习惯……”   江铁生组长火了,说:“他们那是借口,说不定他们去得次数最多……他们集体找借口!”   强国权会计笑了,说:“所以,我们不能和集体作对,我们要发出自己的声音来,就要考虑大多数人的利益和需求……江组长,你看我说得对吗?”   杨建国技术员说:“对头!”   任雪峰办公员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强国权会计,却被李铮技术员拍了一下肩膀,吓了一跳。   李铮技术员笑着说:“说!你小子自己撸了多少次了?”   任雪峰办公员的脸红了,说:“你没撸过啊!你没撸过啊!”   两人这次像孩子一样厮打起来了。   汉唐集团为青楼行业制订了较为详细的规定和要求。   无论是青楼业主,还是青楼从业人员都做了诸多要求。特别是在发放青楼从业资格证方面作了评细的规定。   第一点就是青楼从业人员是否自愿。   为了防止逼良为娼或是拐卖妇女现象的发生,汉唐集团规定,从业人员必须单独向工作人员申请,申请时不得有人陪同。   第二点就是青楼从业人员的年纪和卫生检查要求。   汉唐集团规定,无论是青楼文艺表演工作者,还是青楼人性关怀从业者,或者是青楼服务工作人员统统称为青楼从业者,均不得低于14周岁。   青楼从业者每月必须进行身体检查,每年都要更换一次青楼从业资格证。   第三点就是青楼业主不得与青楼从业者签订超过一年以上的合同,既往合同,概不承认,以在台湾本地签订的为主。   第四点就是青楼内部管理工作与其它行业一样,遵从《台湾社会治安管理规定》。   一开始,有汉唐集团的技术员私下里说:“我操,这四点规定的弹性太大,这明人还有敢来开的吗?”   另一个人说:“没办法了,咱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事儿,谁能想周全啊……我看,这是怕明人钻我们的空子啊。”   “哼哼,这四条可是大箩筐,什么都能装……类似寻衅滋事了,也不学点好的。”   “我看是非法经营……看看具体的执行吧。”   但是让汉唐集团没有想到的是,这一下子还来了三家……发布消息还不到两个月。   三家中,一家是广州的,一家是厦门的,一家是泉州的。全是当地AAA级别的青楼单位,这是来开连锁店了。   还好不是一起来的,汉唐集团一家家登记、核准,不算手忙脚乱。   相关的体检工作完全由热兰遮城医疗中心管理。   早在一个月前吧,乔美银医生亲自去蓝翔学校挑选了适合医疗工作的学员,这个工作要和个人的性格特点有关,胆大、心细,当然聪明也是必须的。   汉唐集团的众人们,除了关心军队外,第二个就是关心医疗口的发展了。事实上,这两个部门提出的任何要求,都会被列入到重点解决的地步。   这也是蓝翔学校校长罗朗准许用人单位进到学校内部来直接挑选的原因。   当时,乔美银医生在学校里走了一圈,对这个校园的环境和秩序都相当满意,她对那些学员的生活状态和精神面貌也是相当高兴。   罗朗校长说:“我们女人也是能干的……你也有她们身体的资料,比刚来时强太多了吧?”   乔美银医生点点头,她测量过,这些人的体重明显都增加了。   乔美银医生说:“小罗,你不能整天穿着作战服,这帽子和靴子,不太适合一个女孩子的打扮……我这是工作服,你不能总是把作战服当工作服吧?还有,你一个女孩子,整天拎着一根鞭子干嘛!”   罗朗校长用鞭子轻轻打着自己的手心说:“美银姐,你不知道,只要我这样一出现,那些学员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   “你学学白洁的衣着装扮行不行?”   罗朗校长笑着说:“哈哈,她那是花大姐,我学不来的……”   “那你学学胡柳不行吗?多新潮……”   “呵,那是一只小狐狸,真不知道她去了厦门后能不能把古人迷死!”   “别乱说……她敢去厦门,还是很勇敢的……好,你学学吴咏梅教授总行了吧?”   “也不行,她那股高知的劲儿,我学不来!”   罗朗校长轻轻用鞭子抽着自己的靴子,摇了摇头,又说:“我啊,做好自己就行了,不过,我喜欢巴音工程师的那股劲儿!”   “她?人家也开始打扮自己了……有事没事就去找马旁经理……”   罗朗校长的杏眼瞪圆了,说:“真的啊?你快说说……”   乔美银医生从蓝翔学校挑选出六个综合条件较好的学员,把她们带回了医疗中心,算是正式开始被聘用了。   事先,乔美银医生认真备了一下课,考虑到她们的自身特点,设计了一套教学和实习的办法。   马军院长看了办法后说:“乔医生,你这个办法很好,由简到难,由体力劳动到技术劳动……这个过程我们好好总结经验,以便以后推广。不过,你好像没有考虑到赤嵌农业基地的中医部门……”   还没有等乔医生说话,马明医生抢着说:“对,对,我们把这次挑选的学员都送到赤嵌中医院吧!好的学员要先考虑兄弟部门嘛……乔姐再挑呗。”   马明医生现在一直在布袋镇盐化工区帮忙,听说要挑选一批学员当小护士,便专门跑回来看看,当然找了个借口。   布袋镇到这里的路修得不错,他借了孙德发董事的28大杠,很快就骑回来了。   但是太让他失望了……她们的身材看上去是女的,但是那长像都太丑了吧?!都说古代有美女……可这一个个不是大趴鼻子,就是大厚嘴唇……全是黑面!   给她们穿护士装都太对不起自己的想象力了!   乔美银医生认真地点点头:“马院长说得对,我在实际教学中要注意这一点。”   马明医生又看了一眼那几名学员,痛苦地掩面而去,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走了。   马军院长看着马明医生离开的背影,笑着说:“听说天上人间酒吧有了咖啡,你下班后,想不想去尝尝?”   乔美银医生似乎还在想着自己的备课,说:“我晚上再把教案补充补充,先把学员们安置一下……”   马军院长看着乔美银医生领着学员们去她们的宿舍,抬手就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挑什么工作上的错误呢! 第三百四十章 每个人都想要一个前途   乔美银医生对那几个明人女孩子非常和蔼,这让她们学得快了些,或者说蓝翔学校的提前教育有了帮助。   她们慢慢地适应了热兰遮城医疗中心的生活和工作,对一些前来救治的患者也不太怕了。但是,她们对不苟言笑的马军院长倒还是有些惧怕,不过护士怕院长,这在哪个时空里都很正常。   在乔美银医生精心地教导下,她们至少学会了护士最基本的一些工作,端药、送水、测量体温,用听诊器和汞柱测血压器都没事,用酒精清理伤口也可以,暂时不明白为什么,也不知道有什么用,这都不影响实际操作,照做就行了……但是打针、配药之类的可都不行,乔美银医生不放心她们上手。   许多打着肚子疼,头迷糊的旗号,想来看看护士妹妹长什么样子的技术员,只要一见到她们各种程度的黑面后,各种不适都自动好了。   就算她们都穿着仿照那面世界的护士服,可还是让技术员们看不下眼去,他们终于深刻地明白了一点,啥制服控啊,关键还是在人行不行……以人为本嘛。   马军院长理都不理这些事情,乔美银医生偷着抿嘴笑,明人护士妹妹们则莫名其妙,为何他们都如此幽怨地望着我等?   只有真肚子疼而且还腹泻了的人,或者有红伤的人才能在这里呆住,不在意这些护士前前后后地对他们亲切地近身服务。   给那些青楼从业人员体检时,这些护士们还是帮了不少忙,但大多是体力上的。   到了抢救那个被虎鲸咬伤了的明人安保队员时,这些护士可以帮助清理伤口了,还能按时测量体温,读懂血压、体温监视仪的数字,并能及时报告给乔医生,这个真省了乔美银医生不少力。   马军院长一点也没有被那个叫李铁牛的明人安保队员的故事所打动,这个和那面世界里遭遇车祸的人有何区别?   他冷冷地看了看那个伤口,回头却变成了微笑,对乔美银医生说:“截肢吧,我来做你的助手……外科技术,你比我的好。”   乔美银医生又认真地看了一遍伤口,那巨大的伤口里可以看到主要肌肉组织均已经遭到了破坏,小腿神经已经受损了,不过好在距离胫骨平台大约有十厘米左右的样子,术后还可以装上假肢了。   按道理应该做个X光的,但一想到规定,这确实不是生命危险……算了吧。   只能截肢了,乔美银医生也点点头,等病人的体温降下来一些吧。   乔美银医生给病人注射了抗生素,又让护士帮助给半迷糊中的他,口服了一些药剂……马军院长笑着说:“乔医生,你应该让她们实际操作一下了,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乔美银医生说:“好的,下次吧。”   马军院长离开了,他要去码头上取回一些鲸鱼肝的组织。   这时候古人的身体真是没说的,太强大了。不是说他们多么健壮,而是体现在药物的疗效上,普通的抗生剂,都赶上那么世界电线杆子上贴的神药一针灵了。   第二天那个病人的烧就退了……马军院长和乔美银医生一起来查房。   他们先到了一号病房,这里住着一个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他是昨晚自己来的。   两人进去后,看见那面世界的扑街写手杨友行秘书正在床位上半躺着,还穿着病号服。   杨友行秘书确实腹泻了,但是他自称是严重腹泻,不休息几天不行了,怕会脱水而死……体液要是电解质紊乱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给自己选择了注射药,还张口就说出来了,在那面的世界里,这个腹泻确实是他的老毛病了。   马军院长看了看他床头挂着的病历,明人护士做得不错,目前看,各项指标都正常。   马军院长看见杨友行秘书口中含着体温计,在床上半靠着,口中哼哼叽叽,眼睛却转动地格外灵活……心里知道,这家伙是来借机泡病号的。   但是,确实也有腹泻状况。   马军院长皱着眉头说:“你大量饮用啤酒,自然会造成肠道功能紊乱,肠蠕动加快,自然也就会出现了腹泻状况,这很正常。”   说完一下子拔出他嘴里的体温计,看了看,没有发烧症状。   马军院长的动作有些粗鲁,远不是明人护士温柔,杨友行秘书深深感受到这一点。   他恨恨地说:“我就是有病,为什么李子强董事喝得比我还多,他就不腹泻!”   “这个因人而宜,他身体强壮吸收能力好……你下次喝米酒就不会腹泻了……”   杨友行秘书转了转眼睛,又说:“我头还有些晕……”   乔美银医生心想,这是不是腹泻造成的脱水影响,她刚想上前看看。   马军院长说:“你是不是早晨没抽烟啊……”   “在厕所抽了,对面有个古人在我对面的房间里吹牛逼,说大战大鱼公,还开着门吹牛逼,让我喊了一句话后才关上了……我让他吵得头疼!还有这里的护士为什么都要专从广东女人中挑?为什么?”   马军院长双手插进大褂的兜子,认真地说:“你的病假只能到今天中午,超过十二点,我就如实发布你的病假记录,这是集团规定……再说,你这不属于公伤范畴……”   杨友行秘书翻着白眼,无奈地说:“我就躺三个小时……光是春耕春种的各种材料,我都总结十几万字了,这只是一个星期啊!”   “那是你的工作……”   马军院长和乔美银医生离开了杨友行秘书的病房,也许是眼花了,杨友行秘书竟然好像看到乔美银医生对他伸了中指!   他晃晃脑袋再看,人家都出去了。   马军院长推开房门,正看到明人安保队员李铁牛,他的一张大脸因失血而惨白,这没几天,脸上还长出了硬硬的胡茬子。   可是他竟然能低声给两个明人护士讲事情,还能眉飞色舞的!   两个在床头满小眼都是小星星的明人护士,正听得入迷……   “有甚么可怕?那条大鱼公,黑白贼,定会被我等捉作……到时候你看我等安保队的手段!”   两个明人护士见马军院长进来……立刻有些手足无措,像是做了什么坏事。   马军院长看了乔美银医生一眼,努力微笑着对明人护士们说:“让患者情绪保持乐观一些是好事,但是更要平稳患者的情绪……不能使患者太激动……”   乔美银医生对明人安保队员李铁牛说:“李铁牛,我简单地说,你的小腿保不住了……必须截去小腿。”   明人安保队员李铁牛的脸变得更白了,面上一下子没有了任何表情。   他嗡声嗡气地说:“医生,我可否还有一线机会挽留?不是甚疼……”   马军院长严肃地说:“那是我们给你打的镇定药……不截肢,你的小命就没了,我说了你也不懂……相信我吧……”   明人安保队员李铁牛的身体委顿了……他自言自语道:   “我自是相信……鄂队长说我能够当上小队长,如果再学一学,打上一仗,就能做上中队长,只要真心为汉唐集团做事,我迟早也能当上大队长……那时,我就对得起我李家,算是光宗耀祖了……”   马军院长皱了皱眉,这是一个官迷啊,废话还真多!   他刚要再训斥这个明人安保队员几句,乔美银医生先说话了,她说:“你的小腿没了,还可以安装假肢……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行走……”   啊,明人安保队员李铁牛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胸口一挺,说道:“哈哈,我还可以留在安保队?我可以像正常人?!”   乔美银医生说:“李铁牛,你不可能承受剧烈运动了……但是你想,你如果愿意,你还可以当教官,你也训练过民兵……安保队里还有技术兵种吧?”   明人安保队员李铁牛的眼睛黯淡了下来,勉强笑了笑,说:“看护军械也可,操纵四轮军马车也可……”   “所以说,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做很多事情……有个安保队员掉了一只胳膊,叫,叫……”   “他叫王大牛……我等都知道……可是我就想留在安保队里……”   乔美银医生说:“完全可以啊,你怎么知道安何队会不要你?鄂队长一定会来看你……到时候你自己提嘛……”   “嘿……我铁牛倒不是怕掉一只腿,就算是脑袋掉了,也不过碗大的疤……可是这一份前途……”   “缺胳膊少腿当上了将军的人,也不是没有……这个看你以后自己做事了……”   “乔医生,甚是感谢!来来,请割去这条残破之物,我要留下性命。黑白贼,我等定是不会放过你……暂且等我!”   杨友行秘书靠在门框上看着这一幕,心里说,如果不是我们来,这帮子人可能都死在不久后的郭怀一大起义中,能够活下来就不错了,还要上了前途……可是我的前途又在哪里……   马军院长看见了杨友行秘书,说:“怎么,你要走了?”   “算了,想着那么多的经验都要总结……还真是躺不下了……那都是宝贵的财富啊,让我们永远都能有进步……”   后来,在手术成功之后,鄂玉喜大队长真来看他了,答应让他留在了安保队,让他装上装肢后,就可以去报道……   很长时间,每年都要有新兵让他训练,无数从这个新兵训练营里出来的士兵,都说有个独腿教官是天下最可恶的教官,幸亏虎鲸把他的一只腿咬去了,要是两条腿,还不被他操练死??当然,这些都是从战场上活下来的人说他的。   教官李铁牛也麻木了,来兵就操练,一年一年地过去后,忽然有一天,他的军衔真地升了……算一算,相当过去的大队长了。   他心里的一口气便吐了出来……但是还有一个痛在折磨着他:那条该死的黑白贼!   他选择了退役……把得到的所有的钱购来了捕鲸工具,一条新式的捕鲸船,踏上了寻找那条鲸鱼的征程。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 谁比谁傻一些   在那面的世界里,普陀寺是厦门市的一座著名古刹。   它居于鹭岛名山五老峰前,背依秀奇群峰,面临碧澄海港,风景绝佳。   它始建于唐代,为闽南佛教胜地之一。寺内的天王殿、大雄宝殿、大悲殿都是建筑精美,雄伟宏丽。各殿供奉弥勒、三世尊佛等,多神教嘛。   寺后五峰屏立,松竹翠郁,岩壑幽美,号“五老凌霄”,是厦门大八景之一。   但是现在,在1650年,它还是叫普照寺,而且它早在1628年便毁于兵火。里面的众多佛家子弟,早都跑光了……在原本的历史中,它要直到清康熙二十三年,也就是1684年后,才由靖海侯施琅大将军修复。   当然,如果真没有汉唐集团的到来,这里的几十年内,都会是一片片残垣断壁,它们静静地,孤独地在如血的夕阳里,倾诉着一个民族血腥轮回的故事……   但是现在不同了。   郑家的人选中这个地方做了他们的火药加工厂,起名叫郑氏集团厦门火药厂。正式开工生产时,还请了厦门商站李铮站长和贺阳技术员来剪彩,就是吃顿饭——这里面有向汉唐集团表示完全信任的成分。   贺阳技术员悄悄地说:“他们那个名字起得不对吧——”   李铮站长的眼睛瞟着帮助布菜的女侍,也小声说:“名字是不是正确,这不重要;是谁干的,也不重要。关键是要为我们服务——”   贺阳技术员赞了下说:“有道理——”   “怎么样?到我们法治小组吧,我们希望有年轻的力量加入——”   “不了,你总过去开会,这里好多活儿呢——”   “别乱说,我可都是利用休息时间啊!”   “李哥,没事儿,我没在意。咱们这活儿也不分休息时间——”   郑家原来不是没有加工火药的地方,只不过是十几个人在一处山沟里加工,所需要的木炭有的是,硝有时从日本买来,有时也从内陆的商贩那里购得,硫磺也好说,日本也有货物,台湾也有资源,加工火药的工匠都是老手了。   以前由于火器甚少,火药用量自然也不大,纯属作坊级别的……   但是当和汉唐集团合作后,真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了红毛蕃的火绳火铳和大炮后,这火药的产量一下子就不够用了……当然还可以从日本那里买一些,质量水准也不差,郑家的商人在那里,还算是有关系的。   但是这军中必需之物,还是得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才好……刚加派人手生产了一些后,台湾的汉唐集团竟给了他们加工火药的秘方……连加工的工具图纸都附带了。那里面不仅有生产的过程,还有加工时的安全要求。   这真是好心无比?真的??   郑家的人当然先要试试了,他们着老工匠一点点照着加工出火药后,那火药的力道比他们生产出的好太多,太多了……完全不能算一个级别的……连加工工具都是让人叹为观止。   那物件一开始时让人匪夷所思,使用后豁然开朗,真是非大工匠不能为也。   定远侯郑联说:“大哥,汉唐集团没有使诈吧……他们根本没有把我等放在心上……”   永胜伯郑彩说:“休得胡说……这一来,他们定有比我等火药更好的,这二来,他们说以后还要向我等订购……这是利用我等而已,怎能说没有把我等放在心上?   此方万金可售了,那些加工物件也都是不传之密……这又是在拢络我等……能被人利用,也是我等有这价值……再说以后,哼哼。”   随着与汉唐集团军火交易的加强……这火器越用越多,火药要得也越来越多,作坊不够用的……于是找地方吧,就选了普照寺这块地方,一个是偏僻一些,另一个是还有原先的一些基础可用,这火药生产加工的任务急啊……不能让厂房建设影响火药的加工生产任务。   永胜伯郑彩下令自己抓捕的“山贼”和“鞑子”立刻建设火药加工厂,没有规化图,也没有物资准备,更没有计算人工成本的概念,就一个字“建”!   结果,很快就建好了……本来还想着杀了建厂子的人,要保密的……但是没舍得,这劳工可以换好东西的,再说汉唐集团也不喜杀人,正好就全换给汉唐集团了,办事的人还多说了一句,希望他们不要回来,最好连台湾都不能出……这是永胜伯交待的……   本来,按李铮站长的意思,这劳工要是到了台湾还用得着别人指手划脚?不想搭理他们,但是郑家对这个厦门商站确实是太够意思了,抹不开面子。   郑家把他们的吃食全包了,谁都看出来这算是巴结了。柴米油盐茶菜肉蛋禽的,要不就是自己买。   好吧,咱从台湾海关那面结账,当初把这个费用问题通知过总部,总部做了个这个决定。   郑家从泉州给商站送来了女服务员,谁都看出这是性贿赂了。一个个娇小,这个不是那面世界里的娇小含意,一米三有没有?走路颤颤微微的有没有?全是小脚——这是女服务员?谁服务谁?发育好了吗?   贺阳技术员认真看了一会儿,回头对李铮站长说:“李哥,你觉得她们漂亮?我怎么觉得她们都是伤残人士?再站五分钟,她们全倒了——”   李铮站长咽了口唾沫,说:“你不喜欢十四岁以下的?”   贺阳技术员瞪大了眼睛,可以看出他的眼睛黑白很分明:“不喜欢!我在那面的世界从不卖变态的黄碟——我是有底线的人!”   “好吧,我们都是——”李铮站长依依不舍地把视线从那几个女服务员身上收回来,说,“你现在都十九了,也就是说,你早都三十九过,你别说你是初哥——”   “嘿嘿,那倒不是,话说高中那一阵子啊——”   “好了,你说过八十多遍了,最真最纯不是嘛——我的意思是,你觉得这些服务员怎么办?小阳,你想过吗?”   “李哥,你说咋办?要是留下她们,咱得雇人看护啊,这笔费用又得申报——我们可没时间照顾她们!”   李铮站长的眼睛眯了一下,说:“小阳,你还是小啊——安保部门的苏波在泉州接手的,他没留一个在身边,全打发我们这里了,你看,加上他们的人,正好一人一个——他们是让我们来决定——我们要是留下了,那个了,他们顺理成章的也那个了,要是我们不那个,他们也没当回事情。   看看吧,人家这是炒豆大家吃,砸锅一个人——不,我们两个人扛啊!”   贺阳技术员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哪里会这样?!   他回头数了一下,女服务员的数字还真是这样!   贺阳技术员的心里紧了一下,叹了口气,说:“李哥,我在那面就不喜欢和别人打交道——不喜欢去猜别人想什么——没想到在这面——”   “上我们法治小组里来吧,有时人要会装傻才好——有人就会有矛盾,有矛盾就会有斗争!”   “不了,太没意思了——我可不想着那样发出自己的声音,也许不是你想得那样坏!”   李铮站长在心里给他下了一个定义,小白!   “好吧,你不用声音都喊变调了,这个都好办,把她们——都送回台湾去吧!”   “李哥,你为啥要咬着牙说呢?”   “我没咬牙,你从不把十四以下的女人当女人?!”   “啊,是这样的——怎么?”   “好吧,我们把她们送回去,然后雇几个大脚服务员——你见过真实裹过的小脚吗?”   “没见过,这辈子也不想见——你想想都害怕!”   “好吧,就这样了。”   这些人加一起都打包送回台湾了,连带着郑家的特别要求也都说明了,至于后续的手段如何处理,两个人一点也没有操心,就像生意上的事情一样。   福建明商们有来要求以货易货的,也有要求订货的,还有要求卖给汉唐集团货物的。   这些都很简单,一笔是一笔的折算,都会得到一个满意的结局——就算是买卖不成,还有这仁义在。   比如汉唐集团给那福式锦缎制品的价格,从来都是让人瞧不起,根本就是不识货的人——上好的货色竟然会比丝绸的价码低——看那两个白面书生定是不识货了,不过,这都是小插曲,不同意交易也没有什么。   事实上,福建的明商们更是高兴一些,这个汉唐集团有上品的雪盐出卖,可是他们竟然连苦盐、卤砂都公开收购,莫非他们的雪盐是这等货色制成?   有明商试过,确定不是了。   汉唐集团还要云霞山上的重石,就是那种黑黑的,亮晶晶的物件,每一个去和他们贸易的商人都给看那画片,还告诉它们可能在哪里,只要送过来,竟然能赶上生铁的一半价钱,要知道那可是重石啊!   还有清流地区的商人,真的就在他们所说的地方找到了,本以为这东西会有大用,要不然不会有生铁一半的价钱。   但是此物放到水里无甚变化,一个气泡也没有,放到火里也无甚变化,就算是在炼铁的雄火里——它的表面也就是白了些。也许是雕刻成饰品?试过后便知道绝不可能——几个月过后,直到王翰林家嫁女,听说是嫁汉唐集团的什么梅经理,一个不小的头领,听说他喜欢石头,才有人释然,他们都喜欢石头罢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 疯狂的甘蔗刀   永胜伯郑彩在两个弟弟的帮助下,在泉州地区取得决定性胜利后,又在漳州地区接连取得了大胜,奠定了整个闽南的基本态势。   这是一个阶段性的胜利,而不是一场两场战斗的胜利。   有宋以来,漳州由于地处东南一隅,战祸较少,社会比较安定。当时,开渠筑陂接二连三,内地山区也大力营造梯田。水稻种植开始讲究精耕细作,并引进耐贫瘠、早成熟的占城稻。   到了明代,则是到了漳州快速发展的一个时期。   这里的耕地进一步扩大,山区继续营造梯田,时人称之“地无旷土,人无遗力”。当时沿海围垦、兴修水利受到当局重视。期间,由于改善农田灌溉条件和改进农业生产技术,水稻两熟制普遍推广,洋田水稻年亩产可达七八百斤。同时还引进了安南水稻良种,吕宋的甘薯和烟草也于此时传入漳州,只是产量聊胜于无了。   这一期间的天下大旱,原本的鱼米之乡也变成了民不聊生之地,在大自然的眼睛里,此时的人类真是啥也不是。   得知弟弟定远侯在泉州取得决定性胜利后,永胜伯郑彩的眼睛红了……闽南之地,他最怕的就是攻城之战,三年前吧,他和郑成功一起围小小的海澄城,结果兵败于两丈高的城墙之下……后来郑成功又与郑鸿逵兵围拥有三丈高城墙的泉州,结果还是兵败。   此时人力倒是不愁的,闽南之自古就是人口稠密……关键是缺少了攻城利器,你攻城时人力充足,他守城时也是如此。   这次泉州之胜说明了两点……郑家军现在不怕鞑子了,攻城也有了利器……那么凭甚么要放过漳州?   原先是的战略是暗自款曲于清漳州同知张箸和清漳州总兵王邦俊,可是现在他娘的要改改了……取下漳州如何?!   定远侯郑联对大哥的战略,那是一百个赞同,正是,正是,就是取下又如何?!他当时正驻守泉州,将在攻城时立了大功的手下统统派回了厦门,以助永胜伯郑彩攻城……当然,永胜伯郑彩倒也有自己的相关准备。   这期间,泉州失守的消息震动了整个闽地。   永胜伯郑彩已经是顾不得这些了,三弟郑斌在书信中所言极为正确……为厦门打出一个生存空间来!就是败了,可以再回厦门……甚至……举族搬到台湾……也可!   永胜伯郑彩依然暗自里给清漳州同知张箸和清漳州总兵王邦俊分别去了书信,言之凿凿,我郑家不犯漳州之地,漳州也不要断我运煤之路……大把的金银依然送上……   不久,他便分别收到了回信,对方对永胜伯郑彩的决定极为赞同,一切一如既往。   永胜伯郑彩看过回信后,不动声色,却关心起一些小事情来。   他将一个人招入了书房,认真听了他的汇报,给了打赏后,便打发他出去,只见那人小心行走,悄悄地回到了厦门商站之内。   永胜伯郑彩思忖片刻,随即摊开信纸,给三弟写了密信:   “……那汉唐集团在厦门之人,并未上当……他们竟将到手的美色送回了台湾。我等失策了,那李姓之站长一看便知是好色之徒……其大言炎炎,我等以为可轻而易举引他入彀……莫非他们早知道这些女子是洪承畴之家眷和族亲?然未见他们点明。   听闻洪承畴再次入内院佐理机务,摄政王多尔衮对其慰劳备至,宠信有加,一连数日召见垂询各省应兴应革之事,所有建议,无不采纳。如果汉唐之人知道那些美色是其族亲而善待……对我等十分不利,三弟可在台湾细细查之,见机行事。   ……如你上封信所言,他们竟然能够与福州商家来往之事,我已经查明,非福州知府所派,是手下海巡之人疏漏,并非有意放行,现已经正法,休再牵挂……务必探明汉唐集团心思,务必使他们以鞑虏为念,以福州为念……确保关键之时引为助力。   ……工匠已经试制成炸药包、爆破筒、手榴弹,却无论如何也制不出拉火装置……有工匠进言,此物与台湾火柴大类,其众恍然大悟,试者三,方成……拉燃者十之四五,三弟可悄悄购买台湾火柴,送到厦门处囤积,不便使其知也。   有工匠言可不用拉燃,导之以火绳,缚之以劲弩,点燃之怒射,百五十步外木石俱裂,神佛莫能挡也。听闻汉唐集团正在大制新式火铳……也答应可以大卖与我,但三弟能否说服他们单单收我金银?   ……大木着人数次来厦门,名曰探亲问好,我以为他是窥我深浅……前后送我等米粮千担,其在粤东之地势如破竹……其心志甚大,不恋亲情,它日是成大事之人,不可不防。其所事大义,不可不助,我回送其炸药包、爆破筒、手榴弹以百计,都为我等所制……望他更加顺利……”   写完这封长信后,永胜伯郑彩长叹口气,站了起来,开始注目墙上所挂之漳州地图。   他从衣袖中掏出中华烟来,又掏出火柴点上,然后轻轻晃灭火柴杆,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那地图,此战事大……在一阵烟雾中,他陷入了沉思。   可当一切准备完备后,永胜伯郑彩的动作那是快如闪电。   他兵分两路,海陆并进。   1650年的二月份,永胜伯郑彩亲自率领船舰二千余号,直航漳州府海澄港口。   清守城参将赫文兴、署海澄县知县甘体垣开城投降。永胜伯郑彩也遵从了事先的诺言,黄金一千两加官升一级。   永胜伯郑彩以赫文兴为郑家前锋镇,大兵直插漳州。   陆路上,他分兵着一得力副将带兵两万人,沿泉州通往漳州的要道江东桥占领平和县,从东北方向前插。   十二天后,大兵合围漳州!   一时间,漳州地区乡民竖旗响应,漳州四面皆敌,孤城单危,势在急迫。   此时永胜伯郑彩的总兵力已经暴增二十万人……拿一根棍子的人也应该算士兵吧??   这可把军事顾问团的人羡慕死了,看看,人家这暴兵速度……一天几万人几万人的增加,这才叫云集响应啊……还自备干粮……苏波团长有了个小心思,他不太明白的是,为什么他从泉州回来后,贺阳技术员忽然对他爱搭不理的……那几个小女孩子送走就送走呗,有什么后悔的?   苏波团长对着团员们说:“别笑话人家古人,土导弹都发明出来了……再过一阵子能不能发明没良心炮,都不好说的……”   大家都没有再议论了。   漳州城外各色彩旗飞舞,二十多万大军将漳州城围得铁桶一般。   清漳州同知张箸和清漳州总兵王邦俊在城头跳脚大骂:“守户之犬,出尔反尔!忘恩负义,卑鄙无耻!”   在一大片彩旗堆里,永胜伯郑彩着人劝他们投降,说是只要投城,必不亏待他们,否则,定斩不饶……漳州城还有泉州城大吗?   汉唐集团军事顾问团的人看着两帮子人又叫又骂的,小声说:“他妈的,这帮子古人废什么话?”   苏波团长说:“你没看那彩旗?现在风向明显不对……”   谈了大半天,风向变了些,永胜伯郑彩突然变了脸,他挥手喊道:“给我炸!”   众多彩旗纷纷分开,几十辆巨弩车轻便地推了出来,直到距离城墙一百五十步远。   粗如儿臂的弩杆上绑着郑家出产的炸药包……几百个弩兵各司其职,很快将粗大的牛索上了弦……首发试射时,看到火绳被点燃,弩兵抡起大木槌,狠狠把机括砸了下去……肉眼可见那巨弩飞驰而去,嗡嗡地扎到了城墙上,过了一会,轰然炸响……砖城墙掉了一大块儿……   一个拿着单筒望远镜观看战果的弩兵,口中高喊:“抬高二分,火绳为八分!”   城头上也开始反击了,响了几声炮后,停了下来,明显打不到,郑家没有蜂拥攻城……这炮作用就不大了。   一个团员说:“团长,他们没弄出火箭来?不是说明大陆的古人第一个发明的吗?”   “技术难度是不大,那些明人工匠们倒是设计了,但是让我给否了……妈的又是雕出龙头又是雕出龙尾的,连我这个不懂空气流体学的人都知道,这玩意能飞哪都不知道……那火药的装置也有问题,我怕我们旁观时把我们给炸了,我给红星军工厂发了电报……他们正在那算计是康格里夫火箭好呢,还是黑尔火箭好……”   “我靠,我们技术输入幅度这么大……”   “大什么,不懂原理他们永远只会模仿……”   “会不会对我们有危险……”   “会,当然会……如果他们发展成为我们的敌人,就算只有菜刀也会有危险……”   “我明白你的意思。”   由于这次行动没有携带所谓的行军炮……他们的行军速度很快,完全将漳州包围了,漳州城除了派出求援人员,一个人也没有跑出去。   郑家的火箭发射得更准更快了,一声声巨响在城墙上、城头上、城里炸响,烟雾开始弥漫起来……其实原先还打算加放古代燃烧弹的,就是加装一些浸油的东西……   苏波团长说:“战争就是打经济……你把漳州烧成灰烬了,你啥都得不到……”   永胜伯郑彩说:“汉唐集团行事向来如此……我懂,如果将这条煤路上的一根大钉子拔起,些许银两收益算不得什么,我等的生存空间加大了,以后要什么没有?”   “老郑……你是个有战略眼光的人,也是个有长远眼光的人……但是你没有以人为本的精神……你这样做人员的伤亡就太大了,你说过里面大多是土木结构的房子……”   “哼哼……”   “老郑……你看看,一说你不足,你就又小心眼了……你不就是怕城墙上留有人员,会造成攻城的损失嘛……这个我有办法……”   “嘿嘿……”永胜伯郑彩心里道,我不这样,你能拿出办法嘛?   “用辣椒面吧,台湾有辣度大的辣椒面,精磨一下,十几斤够用了。老郑,你是土豪,准备马票吧,听说你积攒了不少,害得我们不停地加印……”   “用白灰行吗?”   “不行,你们那白灰颗粒太大,滞空能力差……你倒又来小气劲了……”   永胜伯郑彩点点头说:“胡椒面好了……比你们的辣椒面便宜太多了……”   辣椒面比胡椒面贵?这个真心不知道……苏波团长转身就走了,他这个中年大叔的思维有点吃不消……懒得理他了。   二十几发胡椒面弹准确地打上了墙头后,永胜伯郑彩面色狰狞起来,他随手抽出了汉唐集团出售的甘蔗刀,刀锋直指漳州!   数十条人龙,扛着长梯扑向了漳州城墙,前面的人都带着明人版口罩,都是湿的……这才是大明式攻城啊,苏波团长拿着DV认真地拍着,并给了永胜伯郑彩手中那把甘蔗刀一个特写。   疯狂舞动而且雪亮的甘蔗刀,在空中折射着太阳的光茫。 第三百四十三章 老少通吃的苏团长   随后的战斗比较激烈,但是苏波团长没有跟进去拍摄。刚一开战就跑到城里去拍摄巷战,他有病。   郑家军比较顺利地登上了漳州的城头,随着后续的队伍跟上,郑家军的火绳枪在城头的防守上显现出了威力,他们完全占据了整个城墙,数次打退了想要重新夺回城头的攻击。   他们接连向城内开枪,为郑家的刀枪手们打出了一个开阔地来,郑家的人真是铁了心往前冲,一场巷战或者乱战就这样开始了。   随着城门的打开,在这场战斗中,苏波团长只是拍摄了一个尾声,城内一地的尸体。   苏波团长随手关了DV,不用拍了,这个场景没有啥新意了……冷兵器战斗结束后的场面,比热兵器时代可能更可怕,尸体一般都聚堆……   城头上,永胜伯郑彩斜眼看着苏波团长放下了那个怪怪的物件,心里冷笑了:   “弟威是吧?且能回放场景是吧?南极洲大城里到处是这物件是吧?可是你竟怕死人……尔等绝不是战场上下来之人!钻过尸体堆的人,哪里有见到死尸能皱半下眉头的?   然而,你家汉唐集团实在是有鬼神之力……不是我等人力可敌……见过你的刀法,就你的手段,若能在我手下走过两个回合才怪……”   此时已经近了黄昏,苏波团长在城头看着城内这一片棚厦区,低低矮矮的一大片,眼眉皱起来了,远处冒起了黑烟,最好不要杀杀人,放放火啊……   看着若大的漳州城,永胜伯郑彩不知不觉中挺起了胸膛,是的,这就是他郑彩拿下的漳州,是他郑家的了!   苏波团长担忧地说:“我说老郑,你可别把后来征召的兵放进来……军纪,是一支军队的灵魂!”   “呵呵,苏团长且放下心来,生杀之地,予进予退,事关成败……那黑烟之处,定是自焚之家了,与我等何干?放下刀枪,绝对不杀,这句话,小的们背过多少遍了,绝不会说了就忘……”   “他们这是自绝于人民!真是甘心为满奴了!罪恶不清算,就一定还会再来!”   “……”   “除非罪大恶极……老郑,千万别来什么杀人立威,攻城容易,守城才更难啊……你要真正走群众路线……”   “所言甚是,煤矿,铁矿,修路……还有那澄海码头,破烂的不成样子……”   苏波团长心里想,厦门码头破烂了好多年,也就年底你才想起来重修……现在倒是笑话别人了。   永胜伯郑彩正色道:“苏团长,汉唐集团所要的工匠人等,我必然会全家搬迁……不过,我这次攻城所得,收获甚多,如此,分汉唐集团三成如何?苏波团长不必推辞,这些都是意外收获……”   苏波团长笑了,说道:“老郑,要是按以前的脾气,我肯定答应了……但是我还真心推辞了……在南极洲大城,欺诈被推崇为智慧,诚信沦落成技术手段……那阵儿我们汉唐集团都无力反抗,只能接受……整个大城的人都是这样,不接受,我们都会比别人死得难看……现在呢?我们回来了,我们最有力了……说好的事情就是说好的事情,定下的约定就是定下的约定,这一点让人真是开心啊,我终于不用担心什么改革落在我头上了……呵,呵,老郑,你不用怪怪地看我,我不是废话,我的快乐你不懂,我们还是遵守定下的约定吧,我们只购买或交换我们需要的货物……”   永胜伯郑彩什么也没说,他递给苏波一颗烟,顺手给他点上了,又给自己也点上了。   “苏团长,你贵庚几何?”   “老郑,告诉你八遍了……我29了……”   “……”   战后的大清理……苏波团长和团员们没有管人家是怎么做的,人家老郑比他们还会处理。   永胜伯郑彩找了几个民愤极大的伪官当街处死,整个城里只有二十名真鞑子,战死了十五个,擒获了五个……不用审问,他们就没有一个没沾过大明人的鲜血。   这一点苏波团长深以为然,从东北大老远跑到这里,如果说他们都是自带干粮那是扯蛋……这段长征他们如果不是靠杀人抢劫维生,他苏波都改名叫苏波波!不用他们的后代们怎么洗地或闭口不提……但他们是靠抢劫才能走这么远,这是事实。   苏波团长很认真地把这些明人口中的鞑子拍摄了下来,给他的感觉,这些人真是臭啊,不仅常年不洗澡不说,他们衣上的一些皮具也散发着臭味……硝皮的技术手段不行……人家老郑衣上也有皮具,就不太有味。   苏波团长细致地拍摄着,他没有理会那几个鞑子不停的谩骂……也许他们知道自己是活不成了……这不关苏波团长的事情,人又不是他抓的,也不是由他来处置,他就是看看,宝贵的一手资料呢。   这些人的相貌上……果然不同于大明人,现在他们还是原生态的半游牧半农耕民族,还没来得及与大明人中的汉人混血……   这二十个人的头型是长头型和圆头型两种,这一点与大明人的区别不大。   但是可以明显的看出他们大多是宽面,特别特别重要的是,他们的眉骨和颞叶,就是眼睛两侧的部位明显要比大明人发达。   他们的鼻梁较为挺直,不似明大陆上广西、广东、浙江、福建沿海大明人的鼻梁那样趴趴,他们的眉弓到鼻梁骨连贯而且突出,没有明显的塌陷。   这二十个人的眼睛颜色大都偏黄或褐色,还有两个竟然是灰色的眼睛!   拍摄完后,苏波团长摸了摸自己的鼻梁,忽然想到了一个电影明星,梁家辉!但他是满族人吗?   苏波团长又看了看老郑的鼻梁,也是大趴趴鼻梁……   永胜伯郑彩安排人把还活着的五个鞑子直接拉到了大街上,让漳州原有的居民处置……苏波看到连老太太都拿着块石头上场了,我靠,鞑子在城里都干了什么?   苏波团长努力不去看那五个人的结局,他又看了看老郑的颧骨……果真是大明的福建人啊……把长须剃了,再理一个板寸,在那面的世界里像个超市小老板了……   永胜伯郑彩感觉苏波团长的眼神不对,他略一思忖,便明了,他直接走到苏波团的身边,微笑着说:“此次想要多少美女?”   “老郑,你把那些你判罪的官员家属都送给我吧……”   永胜伯郑彩哈哈大笑,好大的胃口!   “老少都要??”   “都要。”   永胜伯郑彩一幅我服了的样子,点头说:“好说,好说……”   “男的也都要……”   “……”   “都送去台湾吧……”   永胜伯郑彩揶揄道:“事先没这个约定……”   “那是人,又不是货……我被这真实的民情吓到了,我告诉你老郑,群众运动确实能让你暂时得利,但是早晚也可能轮到你头上,你是没有见过的……一点也不好玩。”   永胜伯郑彩本想哈哈大笑,老子手中有火铳,怕他们屁民?!但见苏波团长一脸的严肃,便没有说什么……   永胜伯郑彩清点自己的收获时,苏波团长带着团员们和他们的大批收获,上千人的移民队伍,先行回到了厦门,在那里整顿一下后,直接送回台湾了,他也直接回去,他需要向董事会汇报情况和接受一批明人版火铳,这可是老郑千叮咛万嘱咐的。   还有后续的技术移民,就交给其他团员操心了。   其实永胜伯郑彩也没有亲自打理漳州的收获……他和定远侯郑联的办法一样,让漳州商人站队呗……当然也要拿几个开刀,要不上哪里弄收获?   永胜伯郑彩要专心接待一个人,他是族侄郑成功的心腹之一,两人要有要事相商,这一件事,他都没有告诉苏波团长……这是郑家的家事。   郑成功1623年出生,如果按照那面世界里的历史来算,他是明末清初著名民族英雄。   他的原名森,号大木,福建南安石井乡人。他在15岁中秀才,到了21岁进入南京国子监学习时正逢清兵入关。   当初,郑芝龙被隆武帝封为南澳镇总兵、平虏伯后,旋即又晋为平国公;其子森深得隆武帝赏识,被赐国姓朱,改名成功,封为“延平郡王”,赐延平为封地,就是那面世界的福建省南平市。   翌年八月,清军攻入福建后,郑芝龙降清。郑成功当时23岁,还是个书生。他坚决反对父亲降清,因哭谏未果,便毅然出走,逃回南安县三都乡。   当他接到隆武帝在汀州被清兵抓住并被杀害于福州的消息时,便焚烧儒巾青衣,在孔庙大哭,随后组织了一支抗清义军,大约90多人投奔其父的亲信,南澳总兵陈豹,与陈辉、张进、施琅、施显、陈豹、洪旭等人盟歃。   南澳为潮州海上门户,扼控粤闽水道,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由于郑成功之父在南澳经营10年,其家族于此渊源极深、势力甚大,故郑成功很快就招兵数千人,把南澳建为武装抗清的根据地。   潮汕大地,是粤东的大粮仓。   它虽然没有做过赤地千里的大战场的历史,但各个朝代的交替,贵胄的南奔,复国的希望和追兵的围剿,经常也在这里展开最后的厮杀,而大动乱的年代往往应是潮汕到处兴建围寨的契机。   史载宋元之交陈吊王义军就建有五十八寨,明清之交就更多了。   当时潮汕一带就有围寨269个,仅揭阳一县,就有98个之多,可谓“乡无不寨”。   在那个动乱的年代,清兵、郑成功部、倭寇、南明小朝廷和地方武装在潮汕混战,大量无辜百姓惨遭杀戮。   在这股争先恐后的建寨热潮中,出现了五个被称为“潮州五虎”的最有实力的寨主,他们是黄岗黄海如、南洋的许龙、海山的朱尧、澄海的杨广和达濠的张礼等五位头领。   1649年郑成功领着从闽南败退的郑家军主力部队进入潮地强征粮饷,很多时候就是个抢。他们先破了南洋寨和达濠寨,其余“三虎”,望风而降。   事实上,早在1648年,他便派其叔父定国公郑鸿逵和陈豹占领了揭阳,强征了当地不少米粮。   到了1649年的六月,他这一次是亲自带兵攻下澄海南洋寨,紧接着便挥师北上首攻潮州城。   当时,郑成功率部下12000人轮流攻城,但因潮州城坚炮好,而郑成功又没有合适地攻城器械,只好撤退到榕城与其叔父郑鸿逵会师。   在他们练兵了一段时间后,正准备再次攻打潮州时,忽然听到那两个原本只能守家看院的族叔,竟然打下了泉州城,还没等着完全弄明白,接着又传闻他们围了漳州城! 第三百四十四章 野火春风斗潮州 上   此次前来拜见永胜伯郑彩的是施琅。   施琅是福建泉州晋江龙湖镇衙口人,祖籍河南省固始县方集镇。早年,他是明将总兵郑芝龙的部将,在1646年不得不随郑芝龙降清。   由于郑成功的招揽,他入海加入了郑成功的抗清队伍,成为郑成功部下最为年少、知兵、善战的得力骁将……此时正是出任左先锋。   军中一切的机密大事,郑成功都要和施琅商量,施琅也一心一意为郑成功效劳。郑成功军队中,一切楼舰、旗帜、布阵等相应之法,大多出自施琅手中。   永胜伯郑彩深知此人。   传闻此人将诞时,母太夫人夜有神授宝光之梦,觉而异之,遂生……此人少年之时,学书未成,弃而学剑。从其师习战阵击刺诸技,于兵法无不兼精,遂智勇而为万人敌。   此人现在是郑成功之左膀右臂,若郑成功将他派来,定是有极为重要之事。永胜伯郑彩自然不好慢待,于是亲自接见了他,两人开始了密谈。   施琅眉清目朗,危言危坐,满腔正气地将粤东之事一一说出。   这事情还得从1647年9月说起。   在与四叔郑鸿逵并肩子上的泉州战役失败后,郑成功加强了自身力量的积聚,开始广泛招募文武人才。   在“反清复明”的口号宣传下,大批爱国知识分子相继而来。   起初,郑成功对他们礼敬有加,每遇重大事件都会征求他们的意见,这样逐渐就形成了一个善于理政的文官幕僚班子。   同时,他还凭借自己在隆武朝廷中的地位以及郑芝龙的旧关系网,招集兵将,将要组建一个武班子来增强自己的军事实力。   郑成功两手都想要硬。   在他充满正能量的宣传攻势中,陆续又有反清将领,或是追随郑芝龙降清后又懊悔的闽中诸位将领,还有那些深怀故国之思的“降清明将”陆续奔走而来。郑家名气的影响还是巨大无比的……   随着队伍的不断壮大,军需供应问题很快浮出了水面。   由于郑军控制的地区仅限于沿海岛屿以及小片的滨海土地,想要靠当地的物力与财力,根本不能维持一支庞大的舟师、陆战部队及其众多家属的日常生活,种田之事,从没有出现在爱国志士们的脑子里。   那么年轻的郑成功是如何解决后勤问题的呢?   经过与他手下的文武两套班子商议,郑成功采取了两个措施:   首先,他继承了郑芝龙开创的海上贸易事业,充分利用自己的水师优势,找一些商人代理商,把内地出产的物资通过一些秘密渠道运往海外,诸如暹罗等地,从中可以赚取到高额的利润,购买一些军需品的费用就是由此而来,至于货物的来源和组织情况,就比较复杂了,无法一一说明。   事实上,汉唐集团在占领了台湾后,郑成功的代理商自然也来同汉唐集团贸易,有关郑成功的一些活动情况,汉唐集团还是基本掌握一些的……还好,和历史的大走向没有出什么差头。   而二十几岁的国姓爷,当然不知道有一帮子“大叔”在本属于他的地方上,偷偷观望着他奋战的背影……小伙子啊,你要好好奋斗……   其次,他依靠在攻占地区征收粮饷,当然,这里面很多时候是要靠抢的。   有许多史料可以证明,郑成功摊派的田赋、征发的劳役苛重之极,此举虽然解决了郑军的燃眉之急,但如此竭泽而渔,却直接导致了所在地的民心向背:许多百姓宁可做清朝的顺民,也不愿做郑军辖下的“义民”。   在这一点上,明大陆上的明人显然没有经过系统的洗脑活动,他们也是现实和理性的——当然这个时空里,世界所有地区的人们都只靠着地理关系或宗教关系来维系着,不会出现国家的概念,爱国主义行为往往都是自我活动的副产品,是后人总结的。   “民心尽丧”,这也正是郑军在攻占许多沿海土地之后,往往不能立足的根本原因,何况,有时还不是单纯的征税问题,更有那“赤裸裸地掠夺民财”的事件频繁发生。   沿海百姓纷纷将郑军视作海盗,避之惟恐不及。郑成功自然就难以在军事上取得大的进展。   由于福建多山地,和平时期就缺粮,需要从广东的潮州、惠州转贩粮食,以弥补闽中困境。因此,即便郑成功收尽闽中粮食,也难以养活自己庞大的军队。运筹良久,他决定西取“粤南大粮仓”——潮州,来永久性地解决军粮供应的问题。   可是年轻的国姓爷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1649年的潮州,尚在明军手中。郑成功图谋夺取潮州的行为,就属于挑起明军内讧的“不义”之举。郑成功师出无名,不能不有所顾忌。   他思来想去,认为为了郑氏集团的长期利益,哪怕从此担上恶名,也在所不惜。同永胜伯郑彩一样,他所有的利益出发点都是以家族为先,当然,这是整个时空的基本道德水平。   几天后,他致信潮州总兵郝尚久,以“联兵”为由要求常驻潮州。   这是摆明了硬吃他,潮州总兵郝尚久断然拒绝。郑成功闻讯后,终于扯下了温情脉脉的道德面纱,兵锋直指潮州地区。   这个潮州总兵郝尚久同郑成功比起来,是大叔级别的,这一年他四十四岁。他一直追随李成栋,随李成栋入清后,一开始就镇守潮州。   1649年间,又随李成栋反清,南明授他新泰侯,仍镇守潮州。   这么说吧,这是一位底儿潮的大叔,他一直在潮州不声不响地向南明上交皇粮。   这年12月17日,郑成功正是以潮州总兵郝尚久立场“不清不明”为由,出兵攻击潮州,他亲率大军猛攻明军郝尚久部,肆无忌惮地大打内战。   作战期间,郑军小股部队“在民间搜刮粮饷”的劣行从未停止。由于倾巢出动,兵力强劲,郑军先后占领潮州府属各州县。   但是在兵围潮州府城时,他缺乏攻城工具,第一次攻打失败,潮州总兵郝尚久暂时守住潮州城了。   当时,南明朝廷对郑成功挑起内战的举动极为不满,可惜中枢软弱,无力节制各路军阀,只得派中书舍人陆漾波前往调解——劝说双方停战。   郑成功眼见这个粮食基地即将到手,郑氏集团从此可保“衣食无忧”,哪里愿意就此罢休。   面对这个桀骜不驯的大军阀,陆漾波这个文人当然束手无策,只得怅然而归。   到了1650年时,他准备来第二次攻打……这时候他听到了厦门族叔的消息,他们竟然打下了他曾经和定国公郑逵鸿联手都没有打下的泉州!   其实郑成功也早早就知道厦门的一些变化,说是两位族叔与台湾汉唐集团打得火热——这个他倒是没有在意,做生意嘛。   消息的来源自有郑成功的办法……郑家在福建的势力实在太大了……用盘根错节都无法形容。   但是两位族叔的突然爆发让他没有想到……这不是他们的原本的性格。   郑成功召开了一个会议……分析一下目前的状况。   郑成功的亲四叔定国公郑鸿逵首先高兴道:“哈哈,这是我郑家的大好事啊……我原先还有些担心那南下的鞑子……如此甚好!”   施琅冷笑了一声,很轻很轻……但是郑成功却听得很清楚,郑成功转而用目光鼓励自己非常欣赏的爱将发言。   施琅点点头,表示明白郑成功的意思。   施琅朗声说到:“那是永胜伯的郑家,而不是我等的郑家——当今非常之时,正是群雄并起之时,我等外有大义在手,内有精兵数万,如何不能创下一片基业?若永胜伯尚能建功立业——这粤东之地,我等是要定了!”   定国公郑鸿逵想了想,黯然说道:“那郝尚久油盐不进,我等若是纠缠与此,与名与利,都极不妥当——围城而攻,非我郑家强能。”   “着啊,泉州破城之事必有怪异,我要亲自前往查探,方能明白!”   施琅昂然而立,向着郑成功微微一拜,接着说道:“我施琅走这一遭,若能破解这攻城之事,国姓爷,郑家大业可成……”   郑成功顿时面有喜色,说道:“有劳施兄走这一遭——定会有斩获!”   施琅拱拱手,说道:“哈哈,理所当然,我走之时,非攻城之机,国姓爷可待我等回来!”   郑成功欣然而起,说道:“施兄知道,前些时候,他们送我等些许攻城物件——军中试用过,有大用,但数量太少——”   施琅认真地点点头,说道:“我施琅明白,他永胜伯万事以小利为先,斤斤计较,不懂这天下大义——在下前去,少不得多要些——此物甚为有用!”   就这样,施琅只带几个亲兵轻舟前往,很快到了永胜伯郑彩的身边。   临行时,郑成功和郑鸿逵亲自到码头相送。   看着施琅自信满满的背影,郑鸿逵赞道:“此子实为大才——”   话说郑成功之父郑芝龙决定投靠清朝,准备前往福州和贝勒博洛见面,郑鸿逵劝说郑芝龙退往海上,郑芝龙不接受。   作为四弟的郑鸿逵只好率军前往金门,同时避免郑成功遭郑芝龙挟持,暗中还将他放走,事后的种种结果,证明了叔侄二人的选择都是无比正确。   郑成功当然信任四叔了。   郑成功热情洋溢地说:“有如此兄弟相助,必将成就一番事业!我郑家焉知不会重新崛起?!”   郑鸿逵满面喜色,轻拍着郑成功的后背说道:“天时,地利,人和,尽在我手,大木——我郑家未来全在你手。”   “四叔,重振郑家雄风,指日可待!”   在永胜伯郑彩的书房里,施琅将粤东之事细细讲述完毕之后,他的四方国字脸上熠熠生辉,全是自信的神色…… 第三百四十五章 野火春风斗潮州 中   在书房里,永胜伯郑彩舒服地坐在沙发上,一手夹着根烟,一手端着玻璃杯,那玻璃杯里百年孤独的酒液金黄可见,不时就饮一口。   他笑意盎然地看着眼前的施琅,认真听着他的讲解。   施琅却不喜这沙发,坐上去,总让他有一种陷进去的感觉,他本想学永胜伯郑彩的样子,将胳膊肘搭在扶手上,但又觉得心胸向别人洞开了——不舒服。   那个香烟的味道不算什么,但他不喜欢吸食,那个什么百年孤独倒是味道不错——他学着永胜伯郑彩的样子小口品着。   这是1650春天的一个宁静而平常的下午,可以算是两代人的交流。   永胜伯郑彩听完施琅的描绘,在心里很是认可,这和自己暗自了解的情况大致相同——   他在脑子里想着粤东之地的整体状况……忽然插了一句,说:“你们手里尚有若干银两……为何不直接购买呢?那些农夫种粮也不是都为了食用,手中定有一些剩余;那个潮州城毕竟是大明所有,如果用银两向他们购买米粮,他郝尚久有何理由不卖于我等?如你所言,那揭阳周边的地区,尽在我等手中……完全可以安民种田,一边操练人马,一边积蓄力量……还有众多村寨引为澳援。”   施琅装做认真地听完了后,心里哈哈大笑,这真是个守家守户之辈……粮食,军队之根本也,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如何能掌握于他人之手??   但施琅面上却是恭敬如初……他趁机意气风发地站了起来,双手抱拳,微施一礼道:“先前,我在粤东征粮之时,谋划过粤东方略……这潮州城之地,是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去的要害之处。”   他站起来后,直奔那墙上的地图走去。   他早看到那墙上所挂的地图,那地图的左侧印有几个红色大字:大明简版地图。红色大字下还有三个红色小字横写:订修待。   大明地图!   看那沿海轮廓非常细致,若干河流都标注之上——只不过一开始不方便细细观之。   趁着站起来的机会,他细细看了一下,马上找到了潮州,那台湾和厦门之地被标了绿色的颜色,非常显眼,往西南一看,潮州城也正在图中。   施琅指着那“州潮”两字,心里顿时明白,横字,这是倒着写了。   他的手指在那儿大挂图上划来划去,慷慨激昂地说道:“想必永胜伯也是注意到了,这潮州城东北可联福建,引闽南之民为澳援;西南遥奉永历帝之命,我有大义;西北之地,鞑虏正欲南下,其剑指广州,眼下逡巡于梅岭之地,必不能分兵攻我……”   永胜伯郑彩侧着头看施琅在那挂图上哗啦哗啦地指来指去。   这地图是三弟从台湾重金购得,听说算成了“赞助出版费用”,要不他们汉唐集团不卖,说是至少十年后才可发售,借口说是诸多地方需要修订,怕丢了汉唐出版公司的名头。   呵呵,如此肤浅的借口——想多要些银两罢了——三弟真是大有眼光,千两白银洒出,几个木版工匠送去——便是有了,汉唐集团真是小家子气,呵,呵。   永胜伯郑彩完全懂得施琅的谋划,他点点头,这施琅果然是将才,雄才大略还是有的,比自家二弟,还是更胜一筹。   他轻轻饮了一口酒,说道:“那潮州总兵郝尚久,岂能坐守待毙?他若一怒之下重投鞑虏……你如何处之?”   “着啊!”施琅面带微笑,左手轻拍了一下右手的手心,然后更加恭敬地向着永胜伯郑彩拜了一下,说道,“这更坐实了他有投虏之心……大义如天啊……可惜国姓爷第一次攻城不利,这才派我前来,一笔写不出两个郑字……还望永胜伯多多帮助,晚生斗胆替国姓爷请了……”   “自家子侄,无需客气……”永胜伯郑彩还是呵呵地笑了,说,“你见过那些攻城之具,也见过演示……有何看法?”   施琅想了一下,慢慢地点评道:“那火箭、弩车之物,倒并不算是出奇……但那火药好生了得,药力竟比平常之物厉害几倍有余,这便大大不同了——以前火箭装填火药时,太少无用,太多飞行不远,鸡肋之物……如此方显它有大用处,如用来攻打潮州城,应如漳州城一般容易……只差药力强弱这一点。”   “科技推动历史的发展——”   “——”   永胜伯郑彩叹息道:“这是汉唐集团之人所谈,先不提他们——这种火药,传说是大唐神医孙思藐所创,有人将那古方保留到今,就算我出万金,那人也不肯献出——”   永胜伯郑彩看到施琅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机,他在心里笑了笑,毕竟还是年轻之人,心里的想法还是压制不住——   永胜伯郑彩接着叹息道:“不过,虽不卖我他祖传之物,但好在那人只肯为我配制——我只好视他为命根子,重兵保护了——”   看到施琅眼中的杀机不见了,只留有满满的遗憾,永胜伯郑彩装做无奈地拍了一下大腿,也站了起来。   “施前锋,可否再远观一下?”   施琅认真看了看地图,并在脑子里快速思考着。永胜伯郑彩没有去打扰他,去书架格上取下一物,掀去覆盖在上面的金丝绒布。   施琅的手指在那地图上,顺着潮州往正北的方向上走,划到长江了,那是一条粗大的蓝线——他在脑子里回想着数次渡过长江时的情景——   施琅感叹了一句,说道:“若是我等在这大江南岸有重兵屯守,江面上还有那利船巡视,满鞑如何过江?”   永胜伯郑彩看到施琅那原本年轻而挺拔的后背,现在竟有些沉重了,便笑笑,说道:“可否再远些——”   施琅又往上看去,看到了一个红星的地方,想想,便说道:“那定是北京城了,太师还软禁在那里——我等逃跑的快些,若不然——”   “再远些——”   施琅昂起了头,看到那东北之地,又有一个较小的红星,写着沈阳,想必是盛京了,那满鞑就是在那里改得国号——清,可是何时改为沈阳了?再往北面看去,竟还有两个红星——那极北之处还有大城?长春,哈尔滨?我怎么从没有听过?再往北,一大片空白之处——好大啊,那更极北处竟然是海!   “呵,呵,年轻人眼神就是好,若是我,还得踩高椅——来,来重新回座。”   施琅看一眼旁边的高椅,上面还真有隐隐脚印,这老家伙真不知道看过了多少次。这等军事重宝竟存于他手,可惜了。   回到沙发上,永胜伯郑彩,拿出地球仪来,说道:“施前锋,这便是我等所居的地球——一开始我也不信,后来想到行海之时,总先见那远方船帆,勉强才想明白——没事,不是甚么贵重之物,你随意,可以信手把玩。”   郑斌在热兰遮城看到了地球仪后,便急着要买,汉唐集团主管出版的技术员坚决不卖,心想,这要是流失出去,倒不是怕泄密什么,而是以后怕解释起来更麻烦。   同那地图一样,郑斌就要买,他吃准了汉唐集团,无非是想多要银两而已。   那出版社的技术员最后又服了,不管什么时空,有钱人就是任性。他只能提出条件,郑斌可以找几个郑家工匠来,如果他们会车木球,还会等比放大,可以让郑家做几个,但是必须在他的指导要求下加工才行。   郑斌弄清了技术要求后,差点放声大笑,心道,休得小瞧我大明木工!   结果三天不到,人家加工完毕,完全按那个技术员的要求制成,要不是技术员拦着,人家都会把经纬线镶上金银丝——费那个劲干嘛?用墨迹标出就完事了。   那个技术员反复检查了一下这个半径为15厘米的樟木球,确定了一些世界主要大城市都是查资料查到的古名,所有国家都没有划出边界,只是概念性的标名地区,又都已经把南北美大陆上,大洋洲大陆上,非洲大陆上都恢复成原始状态。   又特意在南极洲随便安排了一处位置,标明是南极洲大城。   好吧,就这样了,给他吧。   郑斌得了这大地球仪时,抱着它窥来嗅去,又举又转的,好半天不说话。   那个技术员说:“做个支架不难,你急个什么劲儿?”   “我等自有办法——我大明只有这么大一块土地?”   “——不小了。”   郑家明人木匠得了地球仪后,很容易就照着样子,又仿制了几个,非要在经纬线上镶上金银线不可,若不是海岸线曲折,恐怕也要镶上——还在厦门的地方镶上了金字,台湾也镶了——还给南极洲大城的地方镶上了一块红宝石,闲的。   待送回厦门后,永胜伯郑彩参照着原件,啪啪啪就又制了上百个,挑了一个装饰夸张,差不多用去十两的金银线,上百块美玉宝石的地球仪,为了减重,还能费事不拉的剖成两半,挖空后,仔细粘合。   永胜伯郑彩没事儿就在书房里,照着三弟寄来的一些说明,认真查看,随时转观赏,慢慢地把整个地球仪都了如指掌,心里有了太多中年人式的沧桑——有时明人为难明人,这都是何苦——   年轻的施琅哪里见过,顿时就被迷住了,但绝不是那些宝玉之类。   他反反复复地找,找到了台湾,热兰遮城,福建,福州,厦门,广州——潮州呢??南澳岛呢?!   永胜伯郑彩往粤东地区虚指了一下,说道:“汉唐集团的人说,二三线城市标出来太费事了——”   “永胜伯,何为二三线城市?”   “不知,他们让我们脑补——后来我想明白了,他们可能是嫌弃那些地方太小。”   年轻的施琅对着地球仪脑补起来,一时间安静下来。   永胜伯郑彩悠悠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百年孤独,知道他一定会有好多话要问,自己当时也是这样。   年轻的施琅忽地叹了口气,那声音与这个年轻人不太相符了。   “永胜伯,这天下好大啊——” 第三百四十六章 野火春风斗潮州 下   经过一番准备,在1650年的季春时节,永胜伯郑彩大方地送了郑成功这个族侄他想要的物件。   施琅来时,是乘一艘快船来的,走时,是坐了装着满满一大船货物的福船。   永胜伯郑彩说过,如果想要的话,还会有,但是这需要一些时间和费一些劲,目前厦门之地缺少劳工和工匠不说,一些物件也是需要的,比如杜仲啊、桐油啊,还有铁、铅、水银之类的——当然,想必大木也会想到,这闽南还是缺粮啊——一笔写不出两个郑字来。   施琅站在南下的船头上,他的双手紧紧地背在身后。   南来的海风,将他劲装的下摆吹得胡乱摆动,头上的发巾也是随风舞动。   福船上的郑家水手,一起喊着号子迎风操纵着硬帆前行——施琅没有回头也知道,那些水手的操纵非常自如,完全是合格的老水手。   福船在南风中走着之字,这种船型船头压浪的效果好,但一样还是有些颠簸。   施琅的双脚却似钉子一样钉在了船头的甲板上,如此小小的风浪,他都不用把住船舷。   迎着风浪,他的心里也是波涛汹涌——一切都太不对劲了。   永胜伯郑彩定会狮子大开口,这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粮食和金银珠宝,还是有一些的——但是他竟然不先要这些物件了,张口闭口地提劳工工匠和粮食——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物件,这个和火药也有关?   在厦门停留的这段时间,他四周走着。那厦门在不停地修码头,岛上的道路更是大修特修,这个永胜伯志向不小。   一开始时,施琅不明所为,待在演示场里看到那马拉行军炮,立刻明白,若有敌军前来夺岛,各方军卒便都可携炮而至。   这真是匪夷所思,如其所言,固守且打开生存空间,善计啊——难道自己以前真的看错了?   在谋划中,自己还曾经和国姓爷商议过夺回厦门,为我所用,只不过不到时机罢了——现在看来,这个选择不太合适了,那些军卒他也细细观察过,在演示场演示时一个个服装齐整,挺胸拔肚,这叫士气啊,不可轻易抗之。   施琅在船头挥挥手,身后的随从立刻靠前。   那随从低声道:“小的刚才与那船长密谈过,他们差不多十天就要去一次台湾,运回的货物主要是上好的钢刀,钢枪还有一些吃食——其它的船只他不太清楚,永胜伯不让他们互相打听——”   施琅点点头,说道:“难怪他可以大方的送我们一些刀枪之物,定是有更好的货色——”   那随从又说:“小的见过一些过去熟识的校尉,他们说最好用的是台湾所产的甘蔗刀——轻便且锋利,比台湾送来的钢刀还要好一些——只是极难买到。”   “竟有此事?!”施琅听了想笑,又忍住了,自言自语道,“这台湾真是个怪地方,怪我以前没有看重,等攻下潮州城,我定要寻机去一次。”   那随从低声道:“听闻,厦门和热兰遮城每日都有固定来往的客船,那泉州到热兰遮城的客船也将有了,那漳州的也必将有——”   施琅没来由的一阵烦恼,也许是海风有些凌乱吧,吹得让人心烦。   一路无话。   施琅回到揭阳之后,把永胜伯郑彩的要求细细说了。   定国公郑鸿逵哈哈大笑,说道:“这个郑彩,从小时起,就不是个吃亏的人——岁数大了,也依然如故,待我见到他必好好羞他一番——那老家伙身体还好?”   施琅拱拱手道:“依旧可以提刀上阵,听闻正是永胜伯亲自带兵冲上漳州城头——”   “好,待见面时,我要与他好好较量一番,这老家伙有胆!”   定国公郑鸿逵说完昂然而去,可以看出他比较高兴。   郑成功看着四叔的背影,幽幽地说:“造火药之法不可知?只能与他交换了?”   “那火药加工厂防守的密不透风,非二三千人休想攻入,所有工匠都居住其中,由他统一看护——岛上新修了十几处炮垒,皆用水泥之物,坚硬如石,此物我也带回了些——沿海几无可安全泊船之处了;更有大修沿海大道,也是用了水泥辅路,虽然只是几处,但确实能保证一方有事,八方驰援——那炮车轻巧灵便,四人可推,一马可拉,厦门之事不可为了。   他们取下泉、漳两城后,闽南之民争相当兵,人人士气昂然,永胜伯却不突进,只是整日练兵——”   郑成功的脸上有些红了,说道:“他们的粮草从何而来!?”   施琅知道国姓爷有些生气了,他却放松了情绪,轻轻说道:“他们平定了上百个不纳粮不听令的地方土豪,那些土屋、石屋在他们的手下拦不了一个时辰,这样他们就征集了一些——打下泉州、漳州两城,他们就又收获了一些囤粮——”   “真是强盗所为!”真生气了,年轻的郑成功气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施琅笑了笑,仍然轻声说:“这不算什么,米粮早晚会有吃完的一天——可是他们找到了几个方法——”   施琅认真地数着手指说:“第一个,他们竟会自己大量种土豆、玉米,我都带回来了些许,一会儿便会看到,这作物据说不怕旱,不太挑地——几枚、几支便可活人。第二个,他们竟能用劳工、石炭、铁矿换到米粮。第三个,他们竟敢让蕃商们直接上岸,与他们开通贸易,特别是马尼拉商人,一两天就是一支船队。这第四个——”   施琅叹了口气,没有说下去。   郑成功差点跳了起来,连声说:“他是想让我等送去?!我等辛辛苦苦征集来的米粮,给他送去?!休想,休想!”   年轻的郑成功转身就走,疾行如飞。   施琅长长地叹了口气,没有去拦他,知道他这是上来倔性了,不过,他一会儿就会想明白——单单带回来的刀枪之物,就足以让人心动了,别说那经过检验的攻城利器了。   郑成功过了一会儿后,真回来了。   他大大方方地说道:“族叔送我这么多物件,不回礼,太不合乎事理,如此,与厦门联系之事,单单由施兄一手承担——不必再请示。另外,他们如果可以用劳工换到米粮,那么我等虽不要米粮——”   施琅笑了,心里话,国姓爷就是国姓爷,明白我所言的要害之处。   施琅说:“听闻台湾汉唐集团就是卖永胜伯军器和米粮的势力,他们还不太要永胜伯的金银——”   “汉唐集团?就是传闻夜有巨光闪现,无风自行的大铁船的那个?”   “正是。陆战半日夺下热兰遮城,海战半日全歼红毛大夹板船船队,毫发未伤,非人力能所为也。”   郑成功上前一步,左手扼腕道:“管它汉唐集团做甚!我与施兄定也能打下一片天地,成就一番事业!施兄,你可信我?!”   施琅也激动起来,上前一步道:“诚然,在下必为国姓爷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两个年轻的小伙伴执手发誓。   这一年施琅28岁,郑成功26岁,在许多中年大叔的眼里,这真是好年龄啊。   苏波团长回了热兰遮城后,把相关材料和DV统统交给了董事长伍大鹏,自己先去了天上人间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   定远侯郑联回到了厦门后,虽然也给他的哥哥和自己的家里也置办了一套生活设施,与热兰遮宾馆里的一模一样,而且面积还要大,也真诚地邀请过汉唐集团的人去洗浴,但谁也没有去。   没见过大老爷们上人家去洗澡的,再说了,与古人一起泡澡总是有怪怪地感觉,不如和自家的人在一起方便。   这也许算是一种歧视吧。   苏波在浴池里专心泡澡,那水温大概有四十度,一会儿汗就出来了。苏波感觉每个毛孔都张开了,里面的疲惫,里面的潮气都可能出来了,这海边还是潮气大。   他把毛巾打湿了,盖在自己的头上,闭上眼,感觉浑身都舒服。   刚没舒服多久,毛巾随手被人掀开,他一看,是吴杰吴厂长来了。他家伙刚淋完浴,浑身湿淋淋的,更显得他黑黝黝的皮肤很光亮。更为奇怪的是,他竟剃了个光头!   “哈,我就猜到是你,我记得你左肩上有伤疤——”   吴杰厂长说完,试探着想下浴池,可是明显怕热,但是还想下,脚尖沾一下水,就连忙抽回来,嘴里就唏溜唏溜的叫着。   苏波懒洋洋地说:“你又串休了?造个木头船,还用你动手?”此时正是上班的时间,所以只可能是串休的人来泡澡。   “我这个月就根本没有休过!啊呀,好烫——”   苏波拍拍水,说:“我打开凉水管?”   “不用,水不热没意思——啊呀呀,好烫!”他努力把一只腿先放进水里了。   苏波在水里舒舒服服地泡着,问道:“你怎么剃个光头?想让我们提前二十年适应你的光头?”   穿越前,吴杰厂长还真是光头。   “哪里啊,那个明人理发师的水平太差,我要分头,三七的,他还是给我理成了板寸——我忘了他只会这一种,索性剃成了光头,这个他倒会了。怎么样?威武吧——啊呀呀,好烫!”   他终于把另一只毛茸茸的腿也放进水池里了。   “嗯,是威武,光滑得一毛不拔!”   吴杰厂长无所谓地用双腿撩着池水,说道:“我跟你说啊,我准备上几条飞剪式客船,操纵好了,比你坐的机帆快——如果明人工匠再多一些,一个月两条没问题!”   “老吴,你这是要把帆船技术玩透了啊,这次我带回了很多工匠,你自己去挑吧——”   “好,我泡一会儿就去收容营!这也没办法,只要能给我提供船用钢板,哪怕是十九世纪水平的都行——”   这时有明人服务员在外边喊到:“苏波团长,董事长有请——”   “得,我这要去汇报工作了,你自己慢慢泡着吧。”   苏波出了池子,临走时,趁着吴杰厂长不注意,一下子把他推进去池子了。   在吴杰厂长的嚎叫声中,苏波穿着拖鞋吧搭吧搭地出了浴室,去穿衣服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 这是个比烂的时代   苏波到了董事长办公室时,董事长伍大鹏正在等他。   在办公室里,他对董事长伍大鹏认真讲述了一下自己的经历和判断,两个人谈得时间比较长。   苏波认为董事会想通过军火交、换生意来催生厦门地区的工业化萌芽,有些过于空想了。   他毫不客气地说了几件事情来证明这一点。   他认真地说:“第一,郑家确实办了火药加、工厂。但是呢,完全是禁锢加垄断,最多向外面购、买原料。还想着他们学我们那样发包呢,他们连给他们加、工磨抛两用的木摇桶摇把子的木匠都关起来了,全是专门给郑家一家干活。倒是给工钱,也不少了饭菜,你说这能是工业化的萌芽?”   伍大鹏董事长尴尬地笑笑说:“很好理解,这个是军工,他郑家害怕别人学了,他们就没有优势了——当时我们也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敢向他提、供技术支持,从这次来看,以还可以给一些……”   苏波点点头说:“这个有道理,但是其它事情,你一听就明白了——”   “第二,郑家把他们能管到的一切矿山、生铁、水泥、石灰、瓷器、丝绸、茶叶生产,全都“郑家化”了,根本不管原先是谁的,上去就挂了郑家字样的牌子,我靠,这是正宗的土匪行为,他连个公私合营过渡一下都不,这家伙,上来就抢,比原先的郑芝龙都狠。这叫哪门子工业化萌芽?”   伍大鹏董事想了想说:“我在你的报告中看到了这几点,郑家想把持着这些行业,是因为他们知道,只有这些资源才能给郑家带来贸易,带来安全,这个还是可以理解。你不是说他们还是答应给原家分红吗?算是一种合股吧——统一管理也有它自身的好处,对外出口时能统一价格,货源也充足,来我们这里的西班牙商人、澳门商人,也自然会顺脚去他们那里,这是好事情——至于明人之间的官司,现在还轮不到我们去评价,你认为呢?”   苏波又点点头说:“还是有道理,可是他们在粮食和食品上也下手——第三,郑家规定粮食和食品专、卖——田租、卖粮甚至河海渔产品,也只能卖郑家——我靠,征粮队都到村级了,他们还真是有人手,有耐心啊。”   伍大鹏董事长点点头说:“这个大家都知道,但是这里面有个好处,你没注意到——”   “好处?连一条咸鱼都要先紧着郑家卖,郑家不要了,然后才能在渔市场上卖,连海带都不放过。”   “嗯,他们这是学我们,只不过他们是用强迫的方式了——你没有注意到,他们征粮队都能下到村子了,中间层面上就少了各路土豪和粮商的盘剥,变相惠民了,他们至少给的是市场价吧?——更重要的是,他们干掉了各路小土豪,这比减租还重要!   不管从哪个方面上说,这种小土豪绝对是生产力发展的阻碍,他们占有地方,垄断地方,盘剥地方,设置各种关卡和收费站,表面上是为发展地方经济,但实际上正是他们使各种收益碎片化,社会发展最劣化,他们是商品流通的天然死结,一个朝代即将灭亡之时,就是各路小土豪强盛之时,必须给郑家能力来灭掉小土豪!”   苏波翻了翻眼睛,忽然笑了,说:“当初老郑的生铁和煤炭想运到厦门,都不得不给这些小土豪们交费用,气得他直翻白眼,能力够不上——不过,那老郑不也是土豪吗?”   伍大鹏董事长叹了口气,说道:“在小土豪和大土豪之间,我们只能这样选。交一份保护费总比交两份或N份保护费好。”   苏波拍了下脑袋,说:“你不说我都忘了,难怪那面的小砖瓦作坊和小木炭作坊越来越多了——我当时忽略了。嘿嘿,我是大老粗,和你这样的大学生讲社会道理,说不过你。”   伍大鹏董事长正色地说:“这不是说不说过的问题,苏团长,无论是过程还是结果,看它有没有利于社会文明和经济的发展,是不是最有利的,就这样简单的常识问题,用不着这个大理论,那个大主义的,那都是糊弄人的。”   “也对,要不这老郑招兵还挺容易呢,也开始挑选上了——他一点也不傻,我说什么他都先试试才推广——”   伍大鹏董事长说:“他公开在电报里跟他三弟说要来参加梅经理的婚礼,可我们都知道他平时是和他三弟密信沟通的,呵呵。”   苏波想了一下,说:“这老小子一些掂记咱的1650式火铳呢——可能是公开表明极度信任我们,想让我们也同样对他——古人的小心眼呗。”   “嗯,差不多,郑斌把他全家搬来差点弄得整个台湾都知道,大概都是这样想的——苏团长,你休息两天吧。”   “不了,我去军工厂看看,老郑在厦门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现在清军可能要动了,我不怕,老郑嘴里也不怕,但是他那货,心里还不知道啥样子。”   在红星军工厂里,苏波看到了样品铳,试射了一发后,大为惊喜。   不错,不错,这铳比1649式步、铳威力小了些,但是后坐力也同样小了许多,更适用于明人了。   林胜利厂长说:“你别乐,这个就是个唬人的——我个人认为它是失败的产品,没有划时代——”   苏波翻来覆去看了看铳,觉得铳管是重了些,但是铳击部分还是比较精巧的。   林胜利厂长说:“这玩意你不能看表面,材料和工艺水平,才是决定产品的好坏的关键之处。”   然后林胜利厂长简单介绍了一下。   这个火铳的铳管和铳机是主要的难点,铳管的制、造以古代经典的经验完全能够手工量产,但是质量肯定参差不齐,郑家的铁匠肯定也能制成,但是他们想要统一标准,那是难题了。   红星军工厂的加、工算是属于四分之一机械化生产,这一点远远超过这个时代了。   至于机部分,里面传动齿轮和驱动V型板簧,这个世界上的熟练铁匠都能照着样子打制出来,这个不算什么。但是汉唐集团也要和他们一样,要受这个材料的限制,汉唐集团现在还制、造不出完全合格的弹簧钢,技术有,原材料和工艺过程有难度。   当然,汉唐集团可以用现代热处理的技术手段来填补十七世纪的空白,但是只能说将就着用。   铳射击七次后,铳管会烫得惊人,没有人能再发射,甚至在试时,发生过第七发炸膛的结果。   至于说驱动V型板簧的质量,汉唐集团本身都不敢保证质量,最高的连续压发次数,不超过三百次——严格地说,在耐操性上,比不上火绳和燧发。   苏波想了想说:“既然这样,那我们为什么不上燧发呢?这个1650式火铳是不是金手指太大的结果?不是说燧发不怕雨吗?”   林胜利厂长奇怪地问:“谁说燧发不怕雨的?”   “我忘了在哪本小说里看的了,说是利用下雨天时,用燧发击败了敌人。”   林胜利厂长皱着眉头想半天,也没想明白,他索性从一个角落里翻出一把燧发手铳,说:“这是以前缴获的燧发手铳——你看看它能防雨吗?”   苏波看见那燧发手铳打火强击锤的钳口上夹一块燧石,在传火孔边有一击砧,看来需要射击时,就扣引扳机,在里面弹簧的作用下,那小块黑色燧石会重重地打在火门边上,冒出火星,引燃点火药——   他试着将强击锤扳下,果然扣住了,打开火药门看了看,里面没火药,便冲着墙面试着用力勾了一下,“啪”的一声响,果然火星四射——这他妈的是概率性引燃火药啊。   苏波翻看着燧发手铳说:“以后谁要是再说燧发火铳不怕下雨,我喷死他!我一个四十多岁的军事人员都差点让小白给骗了,燧石和击砧全都沾上水了,还能碰撞出火星?然后用屁股装火药,不会被雨淋湿?   哼哼,这就是我不思考的缘故啊——这个可和年纪无关。”   林胜利厂长说:“不好说啊,也许真有独特的办法,我没见到实物。”   苏波气哼哼地说:“我说林厂长啊,你可别沉浸在你的技术标准里了,这个时代是个比烂的时代,我们的1650式火铳拿出去都吓死他们——   清军为什么在沿海地区打得慢,告诉你吧,只要天气潮湿一点,他们那弓弦就会软的和面条一样,要不是郑芝龙这个孙子想投机,真不知道清军啥时能打进来,翻开历史资料看看吧,再过几年吧,要是郑成功能真心去和李定国联手作清,南边就得是汉人说得算,可郑成功这个兔崽子他能干吗?   当然,大家都说不能看后历史,只看现在——我计算过,就算我们给郑家的火绳,将近三分钟射一发的速度,都把清兵吓死了,三百个火绳手,守住城墙一点问题也没有。   老郑看到这铳得乐死了,不过咱们给他们多一点配件吧,那家伙,一肚子小心眼,没啥大志向——哥俩儿都一个味。晚上我把资料发网上,大家看。”   林胜利说:“你把那燧放下,这还要留着放博物馆呢,你总扣那绿宝石干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是扣着玩的。宝石,对我一点诱惑力也没有,你没见过,老郑,他那个地球仪上全都是宝石,我看一眼都不看。”   苏波连忙把燧发手铳放下,高举着双手说。   林胜利厂长说:“漳州之战中,三分钟一发足够用了呗?”   “我有DV资料,很快能发网上,你自己看实战记录。”   “嗯,那么1650式火铳可以了——我还是思路正确——”   “别逼我夸你——”   “什么?”   “林厂长的技术太高明了!”   “啊,哪里,大家相互配合。” 第三百四十八章 一心为公苏团长   苏波团长不得不提前回了厦门。   他还本想休上五六天的,但是永胜伯郑彩一天一个电报向他问好,还谈谈人生的感悟,这个真让人受不了。   这是问好吗?这是催促他回去……连最小的女儿郑秀文过个生日都要告诉他……郑家三爷郑斌也总来探望他,人家才不提回厦门的事情……只是探讨1650式火铳的问题,还一天一个问题,很有礼貌。   苏波团长表示服了……我提前回厦门还不成?   苏波团长带着新一批军需上了船……在码头上欢送他的只有郑斌一人,他的眼神里的神情,苏波团长认为他是想一脚把自己踢飞过海峡……一个大老爷们貌似能沉住气,但是那喉结却是不停地在动,他正不停地咽唾沫呢。   这一批军需……叫军火比较正确,除了1650式火铳外,还有一批汉唐版的黑尔火箭……弹。   汉唐版黑尔火箭是直接把后世的黑尔II式火箭拿来,外形改都没有改,只在推进药和爆破药上改动了一下。   一个过渡货色,红星军工厂的林胜利厂长不想为它费力气。   在那面世界的1880年,英国皇家兵工厂针对黑尔旧型号的安全问题作了改良,命名为黑尔II式,他们主要是把自转装置和推进喷口分开,加上用管状带瞄准器的发射架抛射,这样就使得黑尔II式的准确度大大提高了。   汉唐版火箭弹的弹身和弹头是分开的,连续涛造的,也想用过铁皮式的弹身,后来林胜利厂长发现铸铁式的转动惯量大,更有利于中心的稳定。   这两部分分别装药后可用白铜汁焊接,这个技术是明大陆银饰匠和铁匠常见的技术。   明大陆上的人们,大多更熟悉青铜,而不太熟悉白铜。这块大陆才是真正的白铜之乡。   在明大陆上,至迟在公元4世纪时,云南已有大量的白铜开采和生产,被称为云白铜。   这主要是由于在云南省会理天然有铜和镍的共生矿,这项资源举世罕见。当然,也为白铜的冶炼提供了原料。   最早的白铜记载,见于公元4世纪时东晋常璩的《华阳国志.南中志》卷四。文中记道:“螳螂县因山名也,出银、铅、白铜、杂药。”   这些历史记载确实证明了云南省很早就生产白铜。   虽然明大陆冶炼白铜的历史很长,但是没有炼得纯的金属镍,这一点真是遗憾。   明大陆制造的白铜器件,不仅销于国内各地,还远销国外。据考证,早在秦汉时期吧,在新疆西边的大夏国,便有白铜铸造的货币,含镍达20%,而从其形状、成分及当时历史条件等分析,很可能是从明大陆运去的。   唐宋时,明大陆的镍白铜已远销阿拉伯一带,当时波斯人称白铜为“大唐石”。大约16世纪以后,白铜运销到世界各地,博得了广泛的赞扬,它经广州出口,贩往欧洲销、售。   英文“”或“”一词就是粤语“白铜”的音译,其含义是来自明大陆的白铜,也就是指产自云南的铜镍合金。   在铜合金中,白铜因耐蚀性优异,且易于塑型、加工和焊接,用途广泛,特别还有特殊的电学性能,可制、作电阻元件、热电偶材料和补偿导线。   德国的海宁格尔兄弟仿制云南白铜成功。随即西方开始了大规模工业化生产,并将这种合金改名为“德国银”或“镍银”,而名副其实的云南白铜,反而被湮没无闻了。   汉唐集团借用古人的技术来焊接,使用起来非常方便。   汉唐版黑尔火箭的推动药都为柱状火药,分为深孔式,浅孔式和端口式。深孔式,由于燃烧面大,速度快,可用于近程;浅孔式,可用于中程;端口式,可用于远程。   汉唐版黑尔火箭的爆破部分也为柱状火药。两种柱状的加工过程不太一样……好吧,大家脑补吧。   汉唐版黑尔火箭箭体的连铸技术,保证了每一枚的规格差在合理的范畴里;推进药的质量,由于是连续生产,推燃比也在合理的公差中;再加上用炮筒式发射架来充当发射平台,使得它的发射规格可以预计,当然还需要天气状况的配合才行。很多时误差都在十米的范畴内……火箭头部的爆破火药,重量在1.5公斤左右,爆炸后形成的碎片可在十米内形成杀伤……   当时,苏波团长看完了视频后,对林胜利厂长说:“你们费这个劲,就弄出这个破玩意儿?这要是在海面上……海风还不知道刮哪去了呢。”   “一点也不费事……规格指标都是现成的。这不是为了省铁料嘛……一门炮得要多少铁料,这东西才要多少……”   “那海安那面为什么要大炮?”   “没有大炮,那还叫海军吗?”   苏波团长一下子无语了。   他想了想又说:“如果这东西有一天落我们头上怎么办?倒不是怕老郑……而是让别人给偷学技术了……”   “哪里那么容易……子弹炮弹是靠惯性运行的,可这家伙在运行时,推进药会不断的变少,它自身的重心也会不断变化……哪怕是想要概率性发射,这个人也得会微积分……你会吗?”   “微积分?我都没听说过……我是大老粗。”   “好吧,请拿好我的说明书和射程表,你最好背下来,不难。”   “林厂长,这玩意安全吧?”   “放心,在泥地上十米自坠都炸不了……”   苏波团长的船上除了这一批军火之外,还带了一个汉唐集团的女生,胡柳技术员。   汉唐集团决定让女生走出去了,明大陆的妇女工作现在可以开展了,不能这样一直保持空白,当然前提还是要安全第一,厦门就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明大陆的妇女是勤劳的,就汉唐集团亲眼所见,她们有的竟能象男子一样在近海打鱼!更别说其它的行业了……像男子一样挥动着甘蔗刀来收割甘蔗,这都太小意思了。   从何斌经理当时从广州拿回的DV,还有苏波从厦门、泉州、漳州带回的DV中,汉唐集团的人基本没有看到穿着盛装的大明美女在街上闲走……能在街上走动的不是挑着担子,就是挽着筐的普通妇女,不管是多大年纪都是行色匆匆,相貌实在是平常之极……不过也有戴着闽式竹笠路过的妇女,但是看不着相貌……身材也看不出,明人的服装,根本看不出来这些个的。   厦门之地的妇女资源还没有开发出来,看着她们在干一些性价比很低的工作,汉唐集团觉得自己这妇女工作没有做好,有些失责了。   汉唐集团在网上招聘敢于去厦门的女生,关于厦门的基本情况,汉唐集团在那里的人员结构,以及治安报告,都在网上挂着呢,可以随时查询。   结果,布袋镇盐化工区的胡柳技术员主动应聘了。   她的理由很简单,现在化工行业还没有发展到精细化工的阶段,她在布袋镇的作用还没有完全发挥出来,所以,暂时开展一下厦门地区的妇女工作还是比较合适的,再说她也比较喜欢明式服装……当然是动漫版的,这个时候的染整技术太渣了……哪里有那样多的美丽颜色……所以汉唐集团的技术员回想起那些古装电影就想笑,靠,哪里来的那么多花花绿绿——就那几种颜色了。   胡柳技术员和苏波团长同时踏上开往厦门的机帆船,现在这条航线已经是对开了,也就是说,汉唐集团又抽出了一条明轮机帆船——陆上,热兰遮城到台湾北部的通道可以正常通行四轮马车,不需要它参与人员或急需物品的运输了,机帆船运送货物吨位还是太小,客运还算可以。   船长范大海热情地迎接两位乘客,严格地说,是迎接第一位上了机帆船的女生,或者说,即将踏上了明大陆的女生,真有担当!   女生胡柳上了船后,被范大海船长直接安排到船长室里休息,苏波团长则在船甲板上和范大海船长一起吹海风。   范大海船长在启航前,看着码头上正也在整装待发的帆船说:“小波,你干嘛这么急?休假时工作,算一个加班——可还得上报到网上,费劲不拉的。”   苏波团长说:“就是,就是,不信任人……咱们不稀得和他们争论,大男人都这样嘛!”   范大海船长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猜是胡柳技术员出来了,要不然这家伙不能这样的说话方式……   范大海船长故意说:“你上次在泉州搞得小娘子听说到厦门了?”   苏波团长的脸顿时红了,说:“哪里有?那是个犯官家属……只是感恩而已!这古人啊,真是知恩图报……”   苏波团长越说声音越小,恨不得胡柳立刻转身回船舱……船长室里的条件多好,你跑出来吹海风!   胡柳摇摇晃晃地来到两个人的身边,一个人在船仓里太寂寞了。   海风将她的秀风吹乱了……也乱了苏波团长的心,他怎么就没发现胡柳的美丽呢?   胡柳好容易到他们身边,两手把着船舷,看着那出发了的帆船。   两个男人不自觉地都把胸膛挺直了,真没有想到她的侧面也很美……胡柳技术员说:“怪了,那帆船怎么能把我们先出发了呢?”   苏波团长抢着说:“他们先出发不算什么,会比我们晚两天才到!”   范大海船长补充道:“我们锅炉升压时比他们整帆出发慢了半个小时。”   两人都觉得胡柳的声音真好听,这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第三百四十九章 管家好手属胡柳   胡柳技术员入驻了厦门商站后,几天之内厦门商站就有了大变动,就像单身汉的家里有了女主人的样子。   她把商站里的若干女服员们召集了起来,把各种工作责任一一落实到人头,并且写到了白纸上,贴到了墙上。   这叫责任到位和上墙。   她在整个商站的内部以及大院子中,找到了数十个卫生死角。这么说吧,如果院子里有鸡犬的话,那一定会是鸡犬不宁了……鸡飞狗跳了。   她去了厦门商站的商店,又找出数十个卫生死角,当时,所有的售货员都立刻加入了卫生大清扫工作。   然后,她马上回来检查商站内部和院子的大清扫,又找出五六处毛病,批评了两名女服务员,表扬了三个。   再然后她又去商店,看那里的情况。   李铮站长和贺阳技术员此时正在屋顶上钉鸽子笼。   这里面将装台湾送来的信鸽,大概明后天就能送到,还有一个专门养鸽子明人劳工。   李铮站长笑着说:“可能更怕我们偷吃。”   二层行溪地区的王国涛站长说过,他在岛内测试时,信鸽往返的准确率超过了百分之六十,达到可以运用它来传达信息的能力了。   但是跨越海峡的往返情况,还要经过实际检验。   有技术员不太明白,就:“这玩意成功率也太低了吧……有意义吗?”   王国涛站长如实地说:“你别被电视电影上的情节骗了……这玩意可不简单,要是民间娱乐不算啥了,就玩玩……这要是和军字搭上边,我都不太会训练,只好用条件反射训练法了。   如果想要传信,我这面只喂水,定点那面只喂食,然后放飞,让它们飞回到熟习的地方解决问题。   关键是有的信鸽在道上自己就解决问题了……这样的,飞回来也得宰杀掉,喂军犬了……留下坚决回家解决问题的,就算有偷嘴一些也在容忍之内。”   但是要过海峡时会怎么样,这个就要测试了,到时候还得专门为它做准备,厦门商站的人以为发个信鸽就是撒手就放,你妹的,这还要准备一个小时以上,他们还要做相关记录。   鸽子笼是找明人木匠定制的,听说现在明人工匠行业红火……可这个鸽子笼的水平实在不算好。   贺阳技术员说:“仅比我的木匠水平强一点……”   李铮站长摸着下巴揣摩道:“怕又是想勾引老郑家上当,来向我们讨要……又能敲他们一笔了……”   贺阳技术员皱着眉头说:“李哥,自从你参加了那个法治小组……说话阴阳怪气的,神色都不对了……你说,你多少天没管那个机械式计算器了?”   李铮站长的脸色阴了下来,说:“我们不是都搞定了吗?所有零部件都画成图纸了,找个手艺好点的明人工匠就能打制成……还研究什么?”   “难道我们不想法子让它的功能再多一些吗?”   “小阳,你啊不知道,科学技术啥的不重要,意识形态是个大问题,这是决定我们将来要走什么路的问题。”   贺阳技术员觉得李铮的身上冒着寒气,他退了一步。   这时,胡柳技术员的声音又在院子里响了起来。她的声音清脆,欢快地在空气中四处流淌。   在屋顶上,李铮站长掏着左耳朵,贺阳技术员掏着右耳朵,两个人蹲在房沿看着眼下的胡柳技术员像一只蝴蝶一样飞来飞去。   李铮站长悠悠地问:“小阳,你喜欢这样的女人吗?”   贺阳技术员的脸色有些红,说:“真心喜欢——”   李铮站长同情地看着贺阳技术员,心里道,小白,你脸还红了。   屋顶上的李铮站长说:“她不会让你在家里吸烟的——你只能蹲在楼道里抽,阳台都不行。”   院子中的胡柳技术员喊道:“三娘,你快快把砖缝里的烟头弄出来,这是怎么进去的?!”   “不管多晚多累,你不洗脚她一定不能让你上床;你可能还要帮她洗衣服,做饭——那面时空的女人一点也不值得留恋——”   院子中的胡柳技术员又翩翩地飞进了屋子。   贺阳技术员说:“李哥,你说得好伤感——可是做到这些不算什么啊,这也是人之常情——”   “她绝对不会让你找小妾的!”   “李哥,我卖过A、V碟——北欧狂野,南欧多情,东欧生硬,西欧死板——美国变态,小日本艺术,棒子国机械——香港商业。   区别这么多,可我只想说,世界的女人都一样,我更在乎她的情感。   我卖A、V碟只为了生存,而且绝不会卖给年纪小的,李哥,你知道我是个有底线的人。”   “呵,呵,没有人笑话你这个,我对人的下半身,态度不同。我的江铁生组长严防死守,强国权会计呢,有道德洁癖,我则认为应该顺应天性。”   贺阳技术员刚想说什么,胡柳技术员忽然出现在院子中,她仰头喊道:“喂,你们两个干完活了吗?”   那张脸很年轻,很漂亮。   贺阳技术员一紧张说不出话来。李铮站长懒懒地说:“好容易才钉完,这活儿挺麻烦。”   “噢,你们累了,那我上去吧,屋顶也收拾下!”说完胡柳技术员就要爬那梯子。   李铮站长笑笑,没说话,贺阳技术员却急了,说:“不用了,我和李哥就收拾了——”   屋顶上也没啥,有不知道是谁乱丢的汽水竹筒,现在都是一次性的了,有明人百姓买回家里当水杯用,现在连厦门本地都有做这个的了。   也还有些鸟粪,还有几块贺阳技术员抹太阳能板时丢下的抹布——再就是钉鸽笼子时,留下的木工垃圾。   “好吧,我扔个扫帚上去!”胡柳技术员随手找了一个扫帚,那明人的扫帚竟然和那面时空里的是一样的。   胡柳技术员扭身麻利地丢了上去,姿势太美了。   要不是李铮站长手快,抢先接住,那扫帚都砸到贺阳技术员了。   贺阳技术员却又抢过李铮站长手里的扫帚,一个人一包子劲地干了起来。   李铮站长看着贺阳技术员的样子,心里想笑,这就是爱情?看了一眼就爱上了?小阳还是太小白了,下一次再开会,怎么也要把他拉去——   晚饭时,郑家忽然送来了一桌子菜,说是永胜伯郑彩这几天没有空过来探望大家,表示歉意。   永胜伯郑彩确实是没有时间来这里,这可不是古人的谦词。苏波团长回来时,厦门这面已经知道时间,永胜伯郑彩还和定远侯郑联亲自来接船。   台湾和厦门的定点航班,就算是帆船,差不多整个厦门的人都知道大约什么时辰能到,再像以前那样接船,有些做作了。   前后差不了多久的,明人百姓心里都有数。   但是没有人敢说永胜伯和定远侯双双接船是做作的行为。   现在好多文人评价这哥俩在若大的闽南地区内都是深得民心。   闽南人民热爱永胜伯郑彩!   这哥俩的军队到哪里,没有一处村民居住处不箪食壶浆,无处不沿途欢呼,就差来一群打小旗的人了,如果有可能做出来的话,横幅定会有的。   好吧,汉唐集团捏着鼻子赞同郑家深得民心。   苏波团长等一行人下了船后,永胜伯郑彩远远地做了个揖,待苏波团长回揖后,他们走到近前,热情地互相握手。   比手劲儿,苏波团长是不怕的,不过真要是回到原先的年纪,恐怕还真不是这位大叔的对手。   老郑力气不小。   苏波团长说:“还好,你这次没舞狮子又放鞭的——那样多让人不舒服,清兵不是还在吹集结号吗,你别慌。”   “何慌之有?”永胜伯郑彩淡淡地一笑,不慌不忙地说,“苏团长,那漳、泉两城,皆用水泥加固——吊民伐罪之后,两城民心可用,周边之民皆收容入城,攻城可用之木,皆毁之——斥候早早放之百里之外,配以望远镜,不用近观鞑虏——我老郑何慌之有?”   没想到的是,苏波怪叫了一声:“啊呀,老郑,你吊民?你弄老百姓干什么??嗯???累死你也挣不出军费啊!”   “——”   看着苏波要跳脚的样子,永胜伯郑彩小声说:“吊,安抚也。”   “哈哈,我和你开个玩笑了——千万别搞群众运动,任何罪行一定要公布于众,让大家伙看明白——别遮遮掩掩地搞手段,我是大老粗,你别在意。不用往我身后看了,后天军需才能到——”   “哪里,哪里。”   当时,定远侯郑联则和范大海船长却也谈得欢气。   “老范,要妹子不?”   “不要。”   “老范,我读书少,你别骗我,为毛泉州机帆船一直没有直通台湾?差什么,你直说——”   “水文。”   “老范,我重金打赏可否?”   “不行。”   “老范,为毛?”   “安全。”   “老范,1650式火铳啥时到?”   “后天。”   “老范,那你们竟没带过来几枝?!”   “样品。”   “在哪里可见?!”   “船仓。”   “我可否自己搬运下来?”   “随便。”   当时,定远侯郑联随即擦身而过,没有再理范大海船长,几步便跨过跳板,找到船仓,进去一看,两名汉唐集团的搬运工正在那里准备两人一起抬起一个长条木箱。   定远侯郑联一看,这两家伙是明人劳工,他把眼睛一瞪,说道:“滚开,蠢货,搬个东西如此之慢!”   他一哈腰,抱起长条箱子,顺手上肩。真是蠢货,不到三十公斤的东西,要两人抬。   当时,胡柳在旁边疑惑地说:“范船长,你平常不是这样说话啊——好像有个杨技术员这样说话。”   “你看看,那些军事顾问团的人把他的语言都变成什么样了——我不喜欢这样,不想让他学我们的词汇,在那面的时空,满口的网络话会让人词汇量降低的,我家伟业有一阵子就这样,恶心死我了,但又没办法——”   “你真是个好爸爸。”   “嘿嘿,我也是后来反省的。”   郑氏兄弟拿到货后,好几天没理厦门商站,这突然又加送一桌饭菜,定是有原因了。   胡柳聪明地判断说:“古人和我们一样都好有功利心哦!”   众人深然之。 第三百五十章 一定要学好微积分   永胜伯郑彩确实是有事相求,这个都不用说了,只要他本人一出现在商站,就是有情况,商站里的明人服务员都知道。   前几天,永胜伯郑彩得了几支样品枪后,欣喜若狂……这1650式从外观上看去,竟与那汉唐集国安保队的1649式相差不多……只不过这个铳管是六边形,但里面同样是圆的,应该是区别不大。   当天晚上,永胜伯府的后花园里,全都点上了儿童胳膊粗细的火把,园子内里里外外都亮如白昼。   永胜伯郑彩、定远侯郑伯,苏波团长和他的三个团员,团坐在花亭下,举酒言欢。   宾主喝了几轮酒后,一轮明月便慢慢升上夜空,苏波团长想要告辞了。   定远侯郑联此时实在是按捺不住了,他跳了起来,大声说道:“苏团长,我老郑要试火铳!”   苏波团长看到定远侯郑联并没有喝多,双手也不颤,便说:“1650火铳是你家买的,什么时候试是你自家的事情,刚才我说白天试会看得更清楚……这只是个建议。”   “如此甚好,你要教我,我看你有要走的模样……莫要思念小娘!”   苏波和其他三名团名集体脸红了一下,这个老郑,这么大岁数了,有什么话拿起来就讲,也不看看场合……不过这个场合也没关系。   定远侯郑联说完话,早就从旁边的案几上拿起了1650式火铳,从子弹盒子里揪出一颗子弹,两三步便到了苏波团长面前。   一个团员说:“老郑,多大点事儿?来来,我指导你……摆弄火铳,我都是老军医级别……”   那个团员一步步教着定远侯郑联,倒是很认真。   “你先用大拇指把保险拨开……然后上提回拉大栓,轻轻到底,听到了咔嗒一声,这就是里面的V字簧顶上了撞针……看到露出来的铳仓了吧?把子弹给我,这子弹千万别用力捏,走形了不是好事情……你放进去后,再合上大栓下压,这就可以准备开火了……哎,你别抢啊……”   定远侯郑联一张大脸乐开了花,眼睛里冒着无数小星星,他哈哈大笑着说:“这不是和1649式一样一样的吗?”   “你下次可不能这样任性了,胡乱抢……那保险都没上……”   “有钱有权,我老郑就是任性……我又不傻,枪口这不一直对着外面吗?”   “打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   “知道了,啰嗦……定又是想小娘了……”   “和你说几遍了,你改成妹子好听点……”   永胜伯郑彩捋着胡须,淡定从容地看着自家二弟慢慢学着刚才的动作,重新把子弹上膛。   有仆人在三十步远的地方放了个白色的瓷坛子。   苏波团长想,你妹的,不会找个椰子之类的,哪怕是陶的也行……那是德化白瓷啊……但是一想又明白了,他们一点也不傻,那白色瓷坛在火把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格外显眼醒目。   定远侯郑联火铳上肩,略微瞄了一下,啪,第一没打中……第二再来,也没中。   那个团员上前纠正了一下定远侯郑联的动作,最后第三中了,白色瓷坛碎了。   定远侯郑联手中提着1650式火铳,仰天哈哈大笑,怪叫道:“鞑子,你倒是重新来夺我郑家的城啊……啊。”   永胜伯郑彩依旧淡定从容地捋着胡须,注视着场下的二弟在乱叫一气,但是上半身却靠向苏波团长,面孔依然端正向前,他低语道:“苏团长,林氏之女,我重新给她安排好了金屋……其他三位兄弟的,我也都安排在一起……你们原先租住的家居,太过简陋……在厦门有事不先找我老郑,太小瞧我郑家了吧?”   苏波团长也是面不改色,仍然满面微笑,注视着场下的定远侯郑联的表演,他的上半身也是靠向了永胜伯郑彩,面孔同样向前不动,他低声道:“老郑,你这是跟我玩阴的……”   “小气样子,我怎能以一名小妾来要挟你……你定是这样想的……”   “你这叫性贿赂……”   “你才性贿赂……账单我都算好了……听说你们快发奖金了?”   “好吧,你知道糖衣炮弹对我是无效的,我们可是要做永拒封建主义腐蚀的好顾问团团长……不行,过几个月我得把她带回台湾去……你这里的消费水平太高了……老郑,你要是再这样搞垄断……明人百姓可太辛苦了,一天天劳动,只能刚刚吃上饭,再这样下去他们可要承受不了了!”   “虚妄之言,你可以问一问百姓……哪个不感谢我等?”   “他们那是怕你……手中钢刀……”   “猜你就会如此说我,那为何外来厦门经商之人越来越多?为何各路工匠纷纷前来?那流民多到驱赶不过来了……”   “好吧,我服了……你有一群好老百姓还不成吗?”   “你这口气甚是嫉妒啊……你们台湾的木炭都卖不过我郑家,砖瓦也是如此,你服是不服?”   “我服!你老郑都能不给你们劳工开工钱,管饭就行,我们他妈的拿什么竞争过你……”   “等着天下太平之时,我当然不会亏待他们……现在,能活下来就是大善。如果你们能多卖我一些火铳……”   “老郑,我真心服你一点,就是你学得快,这一次怎么不求我卖你火铳了?”   “我还得亲自去找一找你们的董事会……”   苏波团长心里嘿嘿地笑了起来,只要你敢去,伍大鹏董事要不拿下你郑家一条腿才怪!”   过了两天,他们郑家订购的军需果然到了。   定远侯郑联又被那汉唐集团版黑尔火箭雷得外焦里嫩。   火箭,他当然知道,可是不知道竟能打这么远,而且竟能这样“准”,而且竟能炸得这样猛烈……定远侯郑联时时刻刻跟着苏波团长。   苏波团长说要从炮手中挑一些机灵些的,于是他很快有了。   苏波团长说要有三群羊或猪,于是他很快有了。   苏波团长说要分清红、黄、蓝三种火箭弹,还要背下来射程表,于是那些人都背下来了。   苏波团长说要有合适的天气,那样效果最好,于是大家都在等。   终于到了风向和风力都最合适的这一天,火箭弹二把刀指挥官苏波团长,让同样站在三十米远的掩体后的三把刀发出了发射的命令。   当时的第一轮发射是远程打击,苏波团长完全是按射程表安排的。   炮筒五十度,火箭弹是蓝色标志,目标是正北方五千米外一群羊,风向正南,风力二级。   本来是五发齐射,苏波团长想想怕不准成,丢了人,便又加了两发。郑家有的是钱,不差这点试射费用。   一枚火箭弹才不到十两银子,几百匹马票而已。   郑家的木炭一项,除一部分大富大贵人家专买机制炭外,在明大陆和海外市场上把他们把台湾木炭打得体无完肤,全面溃退……还有砖瓦部分……这个苏波团长在回去时,也就是听了几次议论,看了几篇帖子,他一个军事人员,不太关心这个。   苏波团长按要求就像是给炸、药包插上拉发引信一样,给七枚火箭弹插好了。   这期间苏波团长抓抓屁股,定远伯郑联却瞪大了眼睛问,如此动作可有说法?   苏波团长心里说,有你妹。   但是苏波团长马上嘱咐说:“除非我特别要求,比如火器时代不能穿你们郑家军的那种肥衣服,还有一些防潮的技术手法了,剩下的,不要当成神物,这破玩意……你只要会微积分就行了。”“微积分是什么?”   “啊,传说让无数小白抱头痛哭的大杀器……”   “如此厉害!”   “那是当然!然后你要再会点物理、化学什么的,走遍天下都不怕了,我上学那阵子就有一句话,叫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此言甚有道理……难怪三弟把全家搬去台湾,将我的子侄们送到了赤嵌小学……那里定是学这些!”   “是这些。我还没有说完呢!可惜后来变了……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你笑什么?晃什么脑袋?我还能骗你……不和你废话了。”   说话间,苏波团长把拉发引信安装好后,按照射程表的要求,最后一次确定了一下瞄准方向,他一边闭着眼看,一边说:“老郑你别急,这个是概率性打击,和火绳一样,当然也可以瞄准的,火绳远一些是一米的散布面积,这玩意,一百米都是它。好,你来看看吧,是不是和刚才一样?我就是确定一下子……”   苏波团长带着众人去到了掩体。   他教定远侯郑联自己喊命令,只见他大着嗓门喊:“从一号开始发射!”   “嗖”“嗖”,只见七发火箭弹奔着目标的方向就飞去了。   肉眼可见,那火箭弹一开始真是笔直地奔向天空,可是在要落下时,却有几支莫明地偏离了方向。   后来苏波知道这是火箭弹在空中遇到了不可预测的空气紊流……不过好在咱郑家是有钱人,七发呢,结果只有两发命中,五发偏离……事后的数据表明,最大偏离一百二十米。   不过好在爆炸了六枚……抬回来过目的众多死羊也说明了,这爆破药里掺了黑火药的效果就是好。   还行吧?咱这是实拍广告,就是不化妆的相亲会啊!   定远侯郑联都不会笑了,他叼着烟,嘴唇哆嗦着浑身拍打着找火柴。   苏波团长掏出山寨都彭打火机给他点上了,然后,快手躲开定远侯郑联又一次抢夺打火机的手法。   “无敌于天下了……”定远侯郑联深深吸了一口烟,又长长吐了出去。   苏波团长倒不好意思了,说:“这个,这个,老郑你看,咱们挑的是最好的天气,最合适的风向和风力……”   “苏团长,你定是没有上过我等的战场,这七枚打过去,纵然偏离很多,敌方的骑兵定会四散逃窜,落单的骑兵,我老郑徒步单手单刀都能将他拿下!”   “这个,这个,暂时它还不能对付机动的骑兵……”   “当然,我等又不会与鞑虏野战……守住我郑家的大城为先……” 第三百五十一章 待我明天略施小计   第二轮和第三轮,分别是中程和近程式火箭,这时明显可以看出火箭击中的准确率提高了。   特别是近程发射,三百米的距离,完全可以直瞄了,偏差不过十米之内。   呵呵,它最终还不是火炮的对手啊。   汉唐集团的红星军工厂还在它身上使用了一些现代化的技术手段,这才能达到现在的效果。   在真实的历史上,恐怕根本不是这个样子。   其实红星军工厂还配备了燃、烧弹,这恐怕才是历史上火箭弹的真正用途,它本来就是放火专用的嘛。   红星军工厂的燃、烧弹组份简单:百分之多少的氯酸钾,百分之多少的糖,百分之多少的木粉。   看了试射的视频后,苏波团长说:“这个可不好,只要几枚,他们的城就完蛋了……人都跑不出来,什么收获也没有。”   林胜利厂长说:“是啊,他们这个时候主要都是木制结构的……小日本的也是如此,他们全是木制结构的吧?”   “对,我查过资料……他们这时要是惹了我们,呵呵。”   林胜利厂长叹了口气,说道:“与小日本打交道还得明年开始吧?到时候,就是实验室提取,我也能弄出铝粉来,锌粉也行,那才是真家伙……”   最后决定不向郑家提供火箭燃、烧弹了,真怕他们打起来任性了,根本不计较百姓的伤亡,那就失去控制发展的意义了。   最后,当两轮中程式和近程式的汉唐集团版黑尔火箭试射过后,定远侯郑联疯了,他张开双臂,想要再给苏波团长一个熊抱。   苏波团长心中冷笑,刚才不小心被你抱起,现在我早看出你小子眼神不对了……只见他轻轻一闪,抬起左膝一点,正中定远侯郑联的肚子,定远侯郑联一下子就扑在地上,一边笑着,一边倒气,他还能挣扎着翻过身来大骂说:“你小子这是闹着玩下死手……哈哈,你小娘的,老子统统要一万枚!”   定远侯郑联的亲兵们远远地看到定远侯郑联倒地后,他们立刻集体望向了刚才的靶场,两人忽然动起手来是常态,一直不动手是变态……靶场那里,火箭爆破后的余烟还没有完全消散,这汉唐集团的火药药力十足,而且那烟气的味道还与我郑家的不同,这是为何?   几名亲兵集体在商议着,他们的态度认真,像是能商议出那爆破药里面的成份组一样……定远侯郑联有一群学习型的亲兵。   苏波团长走过去,伸出一只手来,拉起了定远侯郑联,说:“一万枚?你妹的,可能连二百五都没有……咱们的生产力不行啊……”   定远侯郑联起身后,揉着肚子说:“才二百五?这哪到哪里……你们倒是快点提高生产力啊……”   “除非大、跃进……只能一点点发展,你见过一口吃出个胖子的?”   “呀,呀,你们到是早点来啊……我等如何能丢了整个福建!!你可知那同安之屠我闽人被杀了多少?那全是生产力啊……我郑家与鞑虏势不两立!”   “说这些没有用的……我们商站要的那些女人你可要保证好好地送到厦门啊,胡柳技术员可催促得紧……”   定远侯郑联忽然有些伤感,说:“苏团长,你在南极洲大城定是过得不好……”   “为何这样说?”   “你竟能听从一个女人呼来唤去的……弄不好,你可能只有一妻一妾……”   “我……在那面也是安保队员,非常普通的……没结婚……”   定远侯郑联敬佩地看着苏波团长,说:“好男儿志在沙场……这身手和见识,在那面只是一名普通的……南极洲大城太让人神往了……”   苏波团长有些不耐烦……这家伙肯定还有事情,说:“没你想的那么好,别说没用的,还有什么事情……”   “那军服……我大哥不许……”   在卖给郑家集团火绳式火铳时,他郑家人便把火铳兵的军服做了改动,他们也不是傻瓜,那火绳始终要缠在胳膊上的,原先的上衣非改不成。   下衣也得改,火绳式火铳对队列要求比较高……原先的明式战袍成为搞笑的玩意儿。   改了军服后,效果还可以。   但是这一次,苏波团长事先严格要求他们还要紧衣才行。当时,定远侯郑联听了后还不太当回事情……在检验中,他们发现这他娘的还真是一回事情,十次,总出现二三次栓刮住衣服的事,要不就是子弹盒被衣服盖住了……   定远侯郑联想都没想,便决定直接学台湾安保队的军服……这却被永胜伯郑彩叫停了,定远侯郑联还问为什么。   他大哥理都没理,手一指门外,轻声说:“滚,去责令军中裁缝匠来解决……这是我郑家的兵!”   定远侯郑联走到军营里才想明白大哥的担心,当时他顿时无语。   打死他也不认为汉唐集团会对他郑家的兵有念头……三弟来密信说,汉唐集团确实大肆招兵了,但只招了二千人,那时大哥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却乐得开花了,他能看出来。   但是后来三弟又来密信说,汉唐集团的几千人马,可以全歼郑家五万军队!   大哥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但心里又不高兴了。这不,又把自己骂了嘛。   听了定远侯郑联的话,苏波团长只能苦笑一下,事情还真他妈的一件接着一件。   好吧,苏波团长心里道,这个军服我也得帮你想办法……先看看你们要怎么弄。   定远侯郑联于是马上责令裁缝匠来解决,但是那帮子人哪里会解决这种新问题,在定远侯郑联的拳打脚踢之下,他们只好用了两种办法,一种是所谓的水靠式,就是按照那时水贼的装扮来裁成。   苏波团长一看,很好,明人版体形衫。   第二种就是用无数布条勒住全身的关键部位。   苏波团长一看,很好,明人版棕子衫。   定远侯郑联这时也不满意,他当着苏波团长的面上,把几个裁缝匠的鼻子都打出血来了,这还没完呢,打得更欢了,这种行为充份暴露了他实质就是个封建主义大军阀。   苏波团长不得不喝令他停止殴打无辜裁缝匠的恶劣行为。   定远侯郑联笑着说:“你可有办法?我不能要你们那种的,但是还要你们弄成的……”   不让仿照汉唐集团安保队军服?苏波团长也实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就给总部打了电报。   总部二话没说,直接转给了宋士达董事。   宋士达董事在资料库里翻了翻,就直接把英国龙虾兵的服装拿出来了。   他随手画了几个版型,让明人自己照猫画虎脑补去……放着先进而科学的军服不学,你偏想弄出郑家特SE来,那么你们就自己试着弄去。   定远侯郑联和苏波团长在这面瞎忙活,人家永胜伯也没闲着。   永胜伯郑彩的书房里。   在他的台湾式的书桌上,摆放着1650式火铳的散件。   这个火铳明显是刚刚被拆开的。   它的旁边还放着卡尺、改锥和一枚打开的子弹。   几个五六十岁的老工匠正围站在桌前,唯有永胜伯郑彩愁眉苦脸地坐在单人沙发上无语。   过了好一会儿,永胜伯郑彩才慢慢说道:“虽然这1650式仿制绝不成问题……但是合你等五人之力,三天可制成一支……”   一个稍老些的工匠说:“回永胜伯的话,小的定能保证完成,这尺寸,有那台湾的工具,也可以保证,三天绝无问题。”永胜伯郑彩说:“最好的五个工匠才能在三天完成……那么你们的高徒呢?!”   “回永胜伯的话,七天完全可以……”   “好!你们有多少高徒?”   “……能称上高徒的,只能算上一个……”   “啪!”   永胜伯郑彩猛然拍了桌子,气愤地骂道:“尔等真是落后守旧且保守自私!那汉唐集团在台湾任我三弟各家工厂走动,任他询问,有问必答,而且还真心真意教导工匠,事无巨细,技无大小!   尔等所会耳耳,便藏私弄奸,不肯全部教导,若有高徒百人,事也有可为……   算了,尔等都站起身来,你们平常所为,也算是人之常情,不能怪罪啊……”   永胜伯郑彩深沉地叹了口气,骂这些战战競競的大工匠,就算是杀了他们又何用之有?   上一次,那个提出用火柴头上的药沫,制成了拉火装置的工匠,在得到了永胜伯的重奖之后,胆子大了些,他偷眼看永胜伯一脸的颓然后,小声地说道:“这个火铳只要大家分工,一开始慢些,等熟练了,自然就快了……”   永胜伯郑彩摆摆手说:“我自是知道如此……感怀一下而已,不关尔等之事……”   那个工匠看着永胜伯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个小铜盂里的击发药,永胜伯您说是雷、汞,还说就是水银,我看不像,定是汉唐集团不传之秘方……如果我等实在是弄不清楚此物,莫不如换一下……”   “好!你若能研制成功,我当然还有大大的打赏!”   那个工匠看永胜伯真高兴了,方才挺直了腰说:“我一直对那火柴头上的药沫感兴趣,曾想过,若是此物击打后会是如何呢?结果它竟能出了声响和火花,现在才知与这雷、汞之物一样……只是它尚要大力些。”   稍老些的工匠也灵机一动,说:“略做改动,便可不用那汉唐集团的子弹……”   “啊,哈哈,好!汉唐集团总推说生产力不够,想控制我等的子弹……但他们不控制火柴!此物,他们任意出售,未见控制……待我明天略施小计……哼哼。   尔等在我加工厂里生活还好?”   众工匠无不拜谢,说:“衣食无忧!”   “嗯,那汉唐集团称尔等为技术员,平日善待,如此大有道理,都下去吧,去账房领你们的打赏……” 第三百五十二章 人人背后算计人   永胜伯郑彩亲自前来拜访汉唐集团厦门商站时,正好是商站里的人吃完饭的时候。   当然,这个时间点儿或者是人家永胜伯郑彩事先算好的,或者是用别的办法知道的。   但是,商站里的这一顿晚饭却是吃得不痛快,这一点永胜伯郑彩怎么没有想到。   郑家送的这一桌子饭菜,质量很高,全是高档货,放在那面的世界,每一份菜都得是五百以上的,比如燕窝啊,鱼刺啊都有。   胡柳技术员第一次感受到这古人没有用味素之类的调料,也是能做出鲜美的食物……这一点说明食材的问题很重要。   胡柳技术员和大家一样,都在一间大屋子里吃饭,大家都坐在一张大桌子旁边,没有搞特殊的。   胡柳技术员认为这样很好,大家都像一大家子人一样,亲亲热热地坐在一起。   但是她马上发现问题了,这帮子人吃菜时,都没有用公用筷子的习惯!   这是一个大问题……还好,喝汤倒是都知道用公用勺子。   “等等!”胡柳技术员在大家要开饭时喊了一句,说道,“请服务员花娘拿几双筷子来……当作公用筷子吧。”   几个男技术员们互相瞅了一眼,心里说多事。   贺阳说:“对哦,喝汤用公用勺子,吃菜用公用筷子也对啊。”   好吧,大家尊重女性,遵从这个习惯了。   都说一个男人要是在女人堆里时间长了,男人会越来越像女人;一个女人要是在男人堆里时间长了,却会更加有女人味儿。   也不知道这句话对还是错。   胡柳技术员还主动给大家布菜,一个劲儿的劝菜,那热情中还带着一丝妩媚……   胡柳技术员说:“苏团长,你吃饭好大声哦,吃的太快了不好……”   苏波团长咽下饭后说:“噢,这是在军队里吃饭时养成的习惯……我们四个当过兵的可能都这样。”   胡柳技术员说:“吃菜时多品品它的味道,就慢下来了,等我亲自下厨给大家做几个菜,保证刚入口时和品尝时的味道不一样。”   贺阳说:“哇,这厨艺好高,大家有口福了。”   胡柳技术员又看了看李铮站长,说:“李站长,你总是抖腿……”   李铮站长刚才正想着向热兰遮城要求增加配货的事情……比如这个火柴,脱销好多天了。   这时,他一下子回过神来,说:“我有吗?”   贺阳说:“有的,桌子都颤了。”   一时间大家都没有话了,胡柳技术员也觉得今天的话好多,不好意思地说:“一年多了,第一次单独和男生们吃饭,我有些兴奋了。”   贺阳马上说:“没事,没事的。”   众人都开始安安静静吃饭,做出斯文的样子。   好容易把饭吃完了,服务员们把桌子收拾了下去。   胡柳技术员建议说:“大家吃完了饭,出去散散步吧,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   大家开始推脱了,这个事儿那个事的。   贺阳说:“好啊,我带你去滨海大道看看,郑家也学着我们在路边种花……只不过是各种颜色的花。”   看着两个人走出了商站,李铮站长叹了口气,这是来了个小妈呢。   李铮站长说:“苏团长,我有抖腿的毛病吗?”   苏波团长拿出手绢来,擦了擦汗,这真是他吃得最累的一次饭。   苏波团长说:“不算太抖吧……偶尔。”   靠,这都能被她一眼看出来。   几个人泡上了一壶茶,抽着小烟,开始吹年轻时的事情了。   这个说自己当年从做火柴火药开始,一路走到自制火铳,要不是家里送他去当兵,他弄不好早都进去了。   那个说当年自己凭借一把盾板让无数大哥折腰。   吹牛逼呗,大家都没当回事情。   李铮站长倒是对火柴火药感上了兴趣,这个他还真没玩过。   那个团员笑着说:“一看你就是个乖宝宝长大的,这火柴火药啊,很简单,我都是老军医级别的……   火柴火药,顾名思义啊,就是用火柴棍,当作子弹来玩的手工玩具枪。它主要的配件用的是自行车链条,可以把一个个链条的眼位排列好,然后固定住,用铁丝弯个枪架子,然后用牛皮筋推动一根同样用铁丝制成的撞针。   哈哈,李站长,你可不要误解以为它很危险,这种玩具枪本身的威力非常小,还没有一把弹弓威力大,它是利用火柴头上的那一点火药被外力撞击产生爆炸的原理制作的,虽是有爆炸效果,但只放一两根火柴棍,充其量吧,发出响声像小号鞭炮一样,威力并不大。”   苏波团长也回想着说:“那阵儿,这玩意儿就是最得意的娱乐装备,要知道在那些个物质匮乏的年代,男孩子们如果能亲自动手制作出一把能打响的火柴火药,那他几乎就是周围孩子心中的王者,那种手掌一把火柴火药的满足感觉,毫不亚于后来那面世界孩子们拥有一架遥控飞机的感觉,比那样更牛……”   那个团员说:“苏团长你也自己做过?”   “那是啊,我还是用摩托车链子焊的,枪嘴都是铜管的……”   “哎呀,你这改装的可有些危险了。”   “是啊,那是可以打铁珠的……后来让我老爸,一把给抢走了,丢进我们家乡的一条河里面。后来,我没事儿就去找,没事儿就去找,好多年了,可就是找不到了……”   李铮站长听得入迷了,一屋子大老爷们都安静下来了。   一位安保队员进来通报,说是永胜伯郑彩来拜访李铮站长了……   在会议室里,永胜伯郑彩和李铮站长展开了亲切地交谈。   双方共同回顾了厦门地区和台湾地区的经济、军事、人才方面的交流经过,共同感叹这一年来双方为营造一个和谐、繁荣的局势做出了巨大的努力,并表示在公平互利的情况下,双方继续推进两地的各项发展。   一番客气之后,双方进入正题。   李铮站长的性子急了些,说:“老郑,你们厦门地区的这些加工厂,给工人,就是劳工的待遇太低了,我说。这不利于整个地区的经济发展……放水养鱼,你懂吧?劳工如果工资高一些,他们会拿出一部分来消费,这个地区大家都好做生意了,你的产品反而更好卖了……这个经济常识简单吧?”   “民富市丰,则百姓安居乐业……李站长,我老郑如何不知?然而我与台湾国情不同,那鞑虏随时冲杀过来,我若不集中全力应对鞑虏,何谈发展经济?”   其实永胜伯郑彩心里没有说出的话就是,我若没有银两物资,你汉唐集团能给我军需之物?!   李铮站长挠了挠头皮,这老郑说的在理上。   关键问题是安全啊,没有了它的保障,一切都是白费。可是一想到汉唐集团在那里不紧不慢地发展军力,心里又是一阵忙乱。   李铮说:“老郑,最近一阵子,怎么流民去台湾的少了?比往常少了三分之一……”   永胜伯郑彩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些流民蠢笨如豕,却又难离故土,只要提到渡洋过海,便恐惧不堪,以前,若不是我等强令驱使他们上船,他们不到临死之时,不会离开大陆。   从那地图上看,就那窄窄的一湾海峡,他们竟然是不敢跨出……如果在地球仪上看,那海峡又如发丝一般了……你们又不同意我强行搬迁……”   其实永胜伯郑彩心中想的是,我等现在也知道这流民大有用处了,几枚土豆,红薯,几支玉米便可活命了,做些什么对我等都有大益处,再多换些米粮也是易事……我再也不强力驱赶了,哼哼,你们先前不是也不赞同嘛……我如此为渊驱鱼,为丛驱雀……好名声和好实惠,却让你们汉唐集团都赚取了……我等再也不干这傻事了。   李铮站长一下子站了起来,大为高兴地说:“老郑啊,我怎么说呢?你是第一个睁眼看世界的大明人!   好啊,这是在我们的影响下才做到的……当然,我们不喜欢强迫搬迁,从不喜欢!那样我们和贩卖黑奴的资本主义国家有什么区别!?   没关系,这里如果移民少了些,潮州那面这次就能补上这个缺口了……厦门商站的工作卓有成效啊!   江组长说得太对了,主观意识上的改变,比科技上的改变更重要!”   李铮站长兴奋地在地上来回踱步,心里一直想着写点什么。   永胜伯郑彩跟本没有管李铮站长说些什么,但是有一句话却让他一惊,这潮州听说郑成功刚打下不久……这就学会与汉唐集团合作了?!厦门眼下可万万不能失去与汉唐集团交往的机会。   永胜伯郑彩轻轻说道:“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铮站长说:“老郑,你太过客气了,我是个直爽的人,也喜欢别人直爽!”   “这台湾之地的工厂里,我听闻工钱不低……莫不如在我厦门地区开上几家,这里人多,给口饭吃就行,流民们怕渡海,不如将木炭、砖瓦、火柴、水泥之类的厂子在我厦门之地开办几家……我等绝不会收取杂税,能养民就是好事情了。”   “哈哈,老郑,真有你的……”李铮站长说,“我正要给董事会打报告提到这一点,不开工钱的血汗工厂,我们是不会做的,但是能降低成本则十分必要……能增加产量总归是好事。”   “正是,厦门之地买不到火柴了,民怨是有一些……”   李铮站长大手一挥,说:“不怕了,老郑,多开一两家不是难事!”   李铮站长哈哈大笑,永胜伯郑彩轻轻地笑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 给点阳光就灿烂   永胜伯郑彩刚辞别不久,胡柳技术员和贺阳技术员就回来了,胡柳技术员听说当地的绝对一把手刚刚才离开,心里有些遗憾。   她正想要找到他,谈一谈厦门地区的妇女工作,很多事情还需要他配合,这样才有利于汉唐集团妇女工作的展开,同样,这对厦门地区是大有好处的,难道他永胜伯郑彩不应该主动支持吗?   李铮站长看着这两个比自己年轻的人快快乐乐的样子,心里有些发酸,但是又有些骄傲。   李铮站长心里想:“正是我们这样的人艰苦奋斗,一手一脚的建设,才让你们这样年轻的人可以花前月下什么的,不过看他们两个样子,出去后还没有干过什么……要不是我们改变了永胜伯郑彩的思想观念,你们两个敢这样快乐地逛厦门?那么,我这样的出色,什么时候能找到一个一起逛厦门的人?我可是长得比贺阳帅!”   李铮站长嘿嘿地笑着,说:“胡柳技术员专门主抓妇女工作,你可以主动去拜见一下永胜伯郑彩嘛。”   胡柳技术员说:“对哦,我过两天就去。贺阳,你陪我不?”   贺阳技术员说:“乐得奉命!”   李铮站长看着这两个人还在那里谈论厦门的风景,还你一句,我一句的,他转身就走,昂然而去。   他要写一篇关于永胜伯郑彩转变观念的小论文,题目都想好了:大明睁开眼睛看世界的第一人……永胜伯郑彩。   李铮站长想在这篇小论文中,重点突出自己管理的厦门商站在其中所起到的作用……但是实在是不好写,他细细一回顾才发现,自己平常真的没有多做过什么。   业余时间,他大多和法治小组在一起点评汉唐集团的政策;工作时候,他按部就班的工作……所以想夹私货,这还真不好写呢。   胡柳技术员在厦门不过闲逛了两个多小时,便真心喜欢上这里了。   厦门岛周围水深港阔,可停大船,由于外围有金门、大担、二担诸岛,海浪对厦门港影响不大,特别是现在的季节,那海浪到了沙滩上分外轻柔了些,好像要给刚到的胡柳技术员一个好映像……。   明代初年,厦门岛是为明军驻防地之一,名为中左所,因此,它曾是一个走私商人躲避的港口,军、商两方具有比较好的合作意识和关系。   那一阵儿厦门岛上的人口并不多,不过二万人左右。   但是就这样,也能把那时到此地经商的西班牙商人震住。   那个商人是这样描述道:“那个港口是壮观的,除了大到能容纳大量的船外,它很安全,清洁而且水深,它从入口处分为三股海湾,每股海湾都有很多船扬帆游弋,看来令人惊叹,因为船多到数不清,这是一个建筑整齐,有着3000户人家的大市镇”。   呵,呵,比人多,不管什么时空别人都不是对手。   到了满清进入福建时,由于战乱,众多避祸的商人和百姓纷纷涌入相对安全的厦门岛,一时间岛上人口骤然增长,一度达到十三万人!   ……如果不是汉唐集团的出现,在真实的历史上,他们又会在几年后受到满清的新一轮大屠杀,直到保持了新的人口均衡。   汉唐集团与郑家是采用了搬迁移民来交换各种物资的贸易方法,在这一点上,郑家一开始乐此不疲是有道理的,好处显而易见,这大大减轻了永胜伯郑彩的粮食压力。   在真实的的历史上,1650年,永胜伯郑彩就得带着主力出去征粮,然后留着定远侯郑联看家,然后被郑成功用探亲之计刺杀了,并举头四处示众,降服了留守部队……最后永胜伯郑彩不愿意息家人打自家人,年纪已是中年,失去了战斗力,便率领着主力向郑成功投降,交出所有的军事力量后,最终“老死”于厦门,也许确实是老死的。   当然,汉唐集团的到来,改变了这些,历史有了新的走向。   厦门岛如同台湾一样也发生了改变,没有了人口压力,又由于有相对安定的局面……厦门自然而然地发展了起来。   特别是永胜伯郑彩和定远侯郑联在泉州和漳州两地,取得了决定性胜利后……厦门的生存空间立刻变大:他们把厦门湾当作了内海,并完全控制了泉州湾。   泉州、漳州和厦门三地得到了互补式发展,甚至可以说成,厦门现在正在大口,大口地吸吮着泉州和漳州两地的营养,飞快地发展。   厦门港口的南北两侧,永胜伯郑彩新修了沿岛大路,重点部位还辅盖上了水泥和石板。   在那路边,也学着台湾的样子种了些花草,由于没放在心上,也是赶时间……那些花草显得杂乱,有的开着,有的谢了,乱遭遭的。实际上,如果永胜伯真有心要玩玩绿化,未必会比汉唐集团的水平差了。   但是在胡柳技术员的眼里,这样却有一种自然美,她真的就像一个女生那样,为发现了一朵漂亮的花而高兴,大呼小叫的像是女孩子一样跑着去看。   真的是有些矫情造作了……但胡柳技术员就是喜欢,你有气啊!   人家贺阳也喜欢,一直能乐呵呵地陪着,一点也不烦。   胡柳技术员在夕阳下欢快地喊着:“贺阳,你快来看,深紫色的花,多漂亮!”   贺阳技术员说:“那你摘下来吧!”   “不,你过来看看吧,它开得正艳!”   好吧,在夕阳的映衬下,贺阳技术员走了过去。他在心中暗暗记下了这朵花的位置。   在厦门的市场上,两人也轻松逛着。   此时,天色将晚。   晚明时期,本来安海才是厦门地区最繁华的地方。   由于安平港迅速发展,巨商郑芝龙等人定居安海,晚明安海的繁华程度相当可观。   有史料记载:“今市散处直街曲巷,无往非贸易之店肆,约有千余座。盖四方射者所必趋,随处成交,惟直街为最盛。鳌美塔以上为鱼肆、肉铺,市下多锦绣、棉布,迩年北门外,山刍、野蔌、五谷、茨芋、水虫、羽族,凡百物皆朝萃于此,迨午而去,日日为墟也。”   从这一段史料中,可以看出能拥有如此众多商铺的地方,那总居住人口是巨量的,商品流通是迅速的。   但是,郑芝龙的投机式投清把这一切都毁了,他竟然相信一个强盗集团的许诺,竟然想从强盗集团身上得利。   从不遵守契约的强盗集团,只能干掉它,或被它干掉,这个是无法妥协的。   当战火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商人带着所有的东西都跑到了厦门岛,而厦门便如同那面世界里二战时期的重庆,带有一种畸形繁荣味道。   但是,这也是繁荣。   市场里有关门打烊的,也有依然热热闹闹的卖货的。   一家巨大的米铺还正在营业,前去买米的百姓络绎不绝。   贺阳说:“前天吧,潮州又运送来两千担米,也就是二百吨吧……这里的米价又下降了一些,一些马尼拉的商人也拼命往这里送米,老郑把他们需要的货物都统一管理了,没有人再往泉州和漳州跑了。”   “那么那两地怎么办?”   “他们也往这里送呗,只能在这里交易……老郑两手通吃,两手都硬。古人一点都不傻,给点阳光就灿烂。”   “可惜那些绸锻店都打烊了……”   “晚上看不清货色,明天我陪你早点来吧。”   “贺阳,我们说定了。”   “呵,呵。”贺阳心里想,这真是一个可爱的女生。   “贺阳,一直跟在我们后面的三个明人是暗探?”胡柳技术员的声音忽然变得平静了。   “你注意到了……他们是郑家派来保护我们的,说了好几次了,他们还是不放心。随他们便了,我们不管啦。”   “噢,我们回吧。”   胡柳技术员悄悄把腿上手的保险扣上了。   国姓爷郑成功确实是主动给永胜伯郑彩送米粮来了,尽管他非常不愿意。   潮州城被郑成功打下来了。   这个非本来历史事实所引发的种种线性反应,出离了汉唐集团的预料。   永胜伯郑彩集团提供的火器装备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在一番狂射大明版火箭弹后,潮州城城头站不住人了,弥漫的烟雾和胡椒粉驱逐了守城士兵,狂攻而上的郑家士兵最终占领了城头。   大量的士兵涌进来了,城内转入了混战,局面对国姓爷郑成功有利,取得最后的胜利是必然的了。   潮州总兵郝尚久死定了!   年轻的国姓爷郑成功在潮州的城头走来走去,他身上披着的战袍在春风中猎猎飘舞。   他眼睛一直望着潮州城内,几次想要下去参加乱战,都被四叔定国公郑鸿逵和施琅拦住了,眼见着士卒们把总兵府打下来了,何必参与混战。   城中有几处地方冒出了黑烟,不时还传来轰轰地爆炸声。   定国公郑鸿逵对手下人说:“不是说过不许放火吗?整个城要是全烧光了,我等他娘的还打个什么仗?”   手下人飞快地跑去,第三波次地向四处传令,不得用火攻之法,违令者斩!   年轻的国姓爷郑成功,一手把着腰间的宝剑剑柄,一手叉着腰,整个形象都是英姿飒爽。   郑成功哈哈大笑说:“为大义损失些许,不足可惜,让小的们小心些便是,四叔不必过于紧张。”   施琅是被郑成功强行留在身边的,可能只有他对运送来的火药之物更为了解。   施琅说:“这种火药药力大,更容易引起火患……试用时,大家都看到了。”   郑成功说:“火药,本不足为奇,如果我们量大一些,同样可行,只是无法射到城头……我看那里面还有压制的,你试过了吧?”   施琅点点头:“我把我等的火药也压制了,用处不大……看来关键之处在那药里面。”   这时有人飞快来报,定国公郑鸿逵听了后,仰天大笑,他快歨走到郑成功面前,说道:“大喜啊,那几处粮场都平安拿下了!”   郑成功一拍城头,大声说:“好!我等再无后患!”   施琅在心里叹了口气。 第三百五十四章 我有大义你没有   潮州总兵郝尚久最终还是被郑家军生擒活捉了。   潮州城破了之后,他带着最后的数十个亲兵,在总兵府里死守。   上一次打败了郑家的攻城,这死仇就算是结下了,如果被郑家抓住,不会有好结果的。   郑家军仗着人多,抬着大木头来撞总兵府大门。   潮州总兵郝尚久他们几十个人,就站在高高的总兵府高墙上,不停地向下放箭,射死射伤不少抬大木头的士兵,时常就延缓了撞门的行为。   还有郑家弓箭手也向上射箭,但是由于人家有高墙掩护,对方伤亡不大。   双方斗得激烈——别说,这潮州总兵郝尚久很是能抵挡一阵子。   后来,不知道从哪里扔进来数十枚冒着火星的小铁柱子,然后就轰轰地响了起来,潮州总兵郝尚久眼前一黑,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醒来后,他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仰面躺在地上。   他听到了自己老妻的哭声,他努力扭头向那哭声之处看去,还好,一家子人都在,女人们没有被绑,男人们都被绑起来了。   “郝尚久,别来无恙乎?我郑成功来也!”   敢在这时自称郑成功的,只能是他本人了。   潮州总兵郝尚久慢慢转过脸来,看见披着大红战袍,手执马鞭的国姓爷郑成功快步走了过来,大红战袍在他身后飘舞……   郑成功的脸上笑吟吟的。   哼哼,我自己也做到了,正如施琅所说的那样,族叔永胜伯郑彩可以用最小的代价得下漳州,那么,他又何尝不是。   但有这破城利器,他以前能总用围城之法来攻城吗?!   潮州总兵郝尚久惨然闭上了眼睛,他不愿意看到那张因年轻而发亮,得意洋洋的脸。   他低声说道:“国姓爷,在下输了,千刀万剐都可以———放过我的家人。”   “哈哈哈,郝尚久,你竟然到现在还认为我是要杀你!夏虫不可语冰———我只要这潮州之城,借此地誓死与鞑虏抗争!可你却在阻挡我!   我再三说过要与你联兵抵抗鞑虏,可你竟然能百般推辞,是何道理?!莫非你不信我征讨鞑虏之心?实在是没有道理———”   年轻的国姓爷郑成功,用马鞭子指着地上的潮州总兵郝尚久说:“我来见你,就是为了明白一件事情,你明明知道我只是借城抵抗鞑虏,你为何拒绝?!莫非你真是想要勾通鞑虏?!但说无妨,只要说出你的道理,哪怕你真是要私通———我定会放你———还有你全家,你信我不信?”   潮州总兵郝尚久叹了口气,说:“我信。只是潮州百姓不让———”   “哈哈,一派胡言———莫非潮州之民全都心向鞑虏,愿为鞑虏之奴??”   “非也,国姓爷在粤东地方,平常征粮之举,太过严苛———”   年轻的国姓爷郑成功听后并没有生气,却是叹了口气,点头说:“是,我等自知———可是,我不如此,何来军粮以抗鞑虏?这潮州之民为何不理解我等?   大义之事,终将有人要为此牺牲———不知何时也会搭上我郑大木的性命,我到时定然不会退缩!你可信我?随意说些,我早声言过,定不会杀你———”   年轻的国姓爷郑成功脸上竟出现了些与年纪不相符的忧伤。   这天下还有多少愚民———   潮州总兵郝尚久说:“在下不是怕死,知道国姓爷定能做到!”   “那你还拒绝与我联兵,让出潮州!哼哼,若是鞑虏来攻潮州,你定然就会让了———”   “休想!在下仍会抵抗!甚至,若是潮州丢失,在下定然以死殉国!”   年轻的国姓爷郑成功气得脸发红,双眉紧锁;那潮州总兵郝尚久也是青筋暴露,双目怒睁。   年轻的国姓爷郑成功想举起马鞭子狠狠抽这个胡子大叔,但见他还气得厉害,狠狠地一顿足就走了。   “蠢笨之极,蠢笨之极!”年轻的国姓爷郑成功走时,头也不回,他扬着马鞭子,对左右之人喝道,“把他们都松绑,然后都给我关起来!”   年轻的国姓爷郑成功在潮州的收获是巨大的,他终于有了充足的军粮。   潮州之地,可是广东的粮仓……   在潮州总兵府中,郑家军中的骨干们欢聚一堂。   一张大比例地图挂在了堂中,众将们正努力往东南下角的潮州地区看。   那里被用朱砂点了一笔,据说是国姓爷郑成功亲自点的。   这张地图,还有那地球仪,这些新鲜物件都是左前锋施琅带回来的,真是一笔写不出两个郑字,厦门永胜伯郑彩这个族叔,相当有情有义了,这让年轻的国姓爷郑成功心头一暖。   我郑家定会重新兴起!   看过试用郑家火箭之后,定国公郑鸿逵正色正言地对郑成功说:“大木,我心里放下一块大石,若是你族叔郑彩能将此物送于我等,这郑家情义还在,若有不测之日,那里便是我等容身之处———”   年轻的国姓爷郑成功笑着说:“四叔多虑了———这个族叔是想要我等的米粮而已,给他便是。”   定国公郑鸿逵轻轻摇了摇头说:“这里,还是有一份情份——”   年轻的国姓爷郑成功没有再接话,心里道,这个四叔啊,太看重人情了———鞑虏之所以百战百胜,正是倚仗他们从没有情义一说。   父亲为何会上当?他竟然信了他们的许诺!不相信我等的劝谏———   年轻的国姓爷郑成功恨恨地想,若有一日,这欺诈之法,当我不会使用?   鞑虏只不过用了笑里藏刀、调虎离山二计罢了,可怜父亲英明一世,竟被腥臊之族欺骗!   定国公郑鸿逵看着郑成功阴晴不定的表情,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在潮州总兵府的大厅里,左前锋施琅就着这张大地图把整个局势分析了一下,大胆地得出一个结论,南下的鞑虏大军,很可能不会来袭潮州城。   众人拊掌称善。   年轻的国姓爷郑成功大为赞叹,施琅所言句句在理,契合实际。   这潮州城高池深,他尚可喜、耿忠茂不可能分兵来攻———若不如此,他们不可能听闻泉州之地陷落后,竟逡巡不前,他们貌似怕后路被断,自然不可能分兵了。   年轻的国姓爷郑成功总结道:“先固我潮州城,以窥南下之敌,待紧要关头,给鞑虏致命一击!”   郑成功的双指如戟,一下子戳到了地图上的广州地方,那大地图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他心中一惊,生怕戳破了地图,连忙把住晃动的地图细细观看,还好,没破。   会后,年轻的国姓爷郑成功把施琅和四叔定国公郑鸿逵都留下了。   “施兄,还是有劳你再去一趟厦门,定然要再多换回一些此物,我先不去亲自拜访了,留个转圜之机———台湾之地,你可以见机行事。   我等擒获的这些士卒,不可杀,毕竟名义上他们还是大明之军;又不可留,毕竟已经与我结下深仇大恨了。   如果凭空放回广州,对我也是不利,我等还是要畏惧人言———由此,放逐到台湾正好,就说他们都畏罪投敌了,至于如何出现在台湾,我等不知。”   说完,年轻的国姓爷郑成功狡黠地笑了一下。   施琅拱手道:“不劳国姓爷吩咐,我施琅也当请命,此战若是没有此物,哪里会是这样容易?这台湾我是非去不可!”   年轻的国姓爷郑成功激动起来,握住了施琅的双手,说:“施兄,甚知我意!行商们都一一向我私下里说过了,那台湾大量地与我族叔郑彩交换火器!如此,我等也要和他们交换———只要能做到,他们要什么条件,都可以先答应下来!大义为先啊———”   说完郑成功重重顿了顿他的双手。   施琅也激动了起来,说道:“潮州城,易守难攻之地也。国姓爷不可轻易离开,定国公更是要监工修城,也不可轻易离开。国姓爷以此重任相托,我施琅敢不从命!”   “好啊!”   两个年轻的伙伴顿起手来没完没了,又激动了。   旁边的定国公郑鸿逵心中大喜。   这一来,大木已经展现出了帅才之范,深谋远虑之为,十分难得;这二来,他还知人善用———自然,最重要的,大木,已经学会了忍。   他若是一怒之下杀了潮州总兵郝尚久全家,以泄上次攻城失败之恨,这不算什么———但是,毕竟会留下一个不大不小的隐患,可若是卖到台湾,这里就有无穷的争议了,哪个可以断定是我郑家单方之错?   就算他们后来再回到这里来,事情还不知道变化成什么样子,这水可就浑透了———   年轻的国姓爷又对定国公郑鸿逵说:“四叔,可否修书一封?与我那族叔叙叙旧情?”   “哈哈,你看这是什么———”定国公郑鸿逵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说道,“我正有此意———莫提他当初不收留我等之事了,眼下与往日殊异甚矣,不可耿耿于怀———信,我已经写好,大木,现在你不必出头,让我这老家伙卖卖老脸。”   潮州之城打下之后,那潮州总兵郝尚久先前所言,也确实刺激到年轻的国姓爷郑成功的心,他整顿军纪,严厉制止了四处征粮的行为———潮州之粮,彻底让他的心沉稳了下来。   年轻的国姓爷郑成功,每天处理完军政之后,便坐在自己的书房里,拔动着那地球仪转动,这潮州实在是太小了,都没有标志出来,需靠着厦门和广州两地来确定,南澳岛竟然都没有了———其实那台湾也是太小了。   那么,施琅行船已到何地,他转看着地球仪,又在大地图上比划着,按照自己的经历脑补着。   这时,忽有谍报来报,鞑虏开始围攻广州城了!   年轻的国姓爷郑成功兴奋的满脸通红,他高喝道:“召集众将,厅前议会!” 第三百五十五章 羊城暗哨 1   广州地区的形势出现了一些变化,而且这变化之大出乎了汉唐集团的意料。汉唐集团觉得有点不太好玩了,历史这东西实际上是很难完全掌控的。   先前,满清平南王尚可喜与靖南王耿继茂听闻泉州之变后,一直驻留在南雄关静观变化。   当确定福建仙霞关毫无动静之后,两人立即驱动大军南下。   这期间已经白白浪费了一个月左右。   但是,这两货也没有闲着,又是往韶关城安排了内奸,等满清大军南下之后,又是一个里应外合,攻打下了韶关……后来汉唐集团怎么也弄不明白,鞑虏这一招反复地使用,它可就是好使!   与历史不同的变化这时候开始发生了。   当得知漳州也陷落了后,平南王尚可喜立马派了一支轻装部队快速赶往广州城。   这个原因也很简单,两人决定必须打下广州城,否则南下可能一无所获,还可能侧面会受到威胁。   他们轻装部队的前行速度出乎了广州城里民众们的意料,他们几乎和传信之人同时到达……大明在广东地区的基础建设方便了鞑虏的进攻。   还是在明代时期,广东地区开展了农田水利的大规模兴建。   据史料记载,整个明代全省兴建农田水利工程的同时,还进行沙坦围垦、荒地开垦和开发丘陵地带。   从洪武二十年至万历二十八年,也就是1387~1600的210余年间,广东的耕地面积由2373.4万亩增加至3341.7万亩,增加41%强。   这一时期,农业的耕作技术也得到了较大的改、进,已经从粗放型的耕作改变为重视选种、施肥、灌溉和季节性的精耕细作,同时发展双季稻连作制和间作制,一些地区如琼州的水稻种植还一年三熟。   粮食总产和单产都有大幅提高,经济作物得到较大的发展,“桑基鱼塘”耕作制度在一些地区迅速发展。   农业生产的迅速发展,为农业的商品性生产提供了条件。此时,广东地区农副业产品不但种类和数量多,而且逐渐形成大小不等的商品生产专业区域和专业户。   这样,就大大促进了广东地区的交通发展,广东地区的路况远远比别的南方省份要好。同样也大大方便了满清大军的南下速度。如同历史上一样,他们又是很快包围了广州城。   只不过由于后面的火炮还没有跟上来,他们只是战略性包围。   其实汉唐集团曾经专门讨论过广州大屠杀的事件。   虽然历史上的相关记载互相矛盾的地方很多,但是他们没有对死亡人数有过争议,那很重要吗?不管是死亡七十万还是四十万,或者是十几万,这就是屠杀,而且是针对平民的报复性屠杀!   先不提守备军事能力的问题,事先,广州城里的平民们为什么不逃跑,这一点实在是让汉唐集团的人想不通……难到没有脚吗?如果想不到鞑虏的凶残,那么几年前的扬州大屠杀是儿戏吗?最算几个月前的南雄城大屠杀也应该看到啊……如果以前没有地方逃跑,那么汉唐集团这么明目张胆地建成广发物流公司,还不齿地让何斌经理组织人手,四处传播谣传……但是他们就是不跑。   汉唐集团的人商量来,商量去,算是找到三条理由来说明他们宁死也不跑的原因吧。   这第一条就是故土难离。如果从明人的角度来看,这并不是一个贬义词。   明朝时期,广州已是明大陆最重要的对外贸易城市,与大陆内外的经济、文化交往都极其频繁,成为广东经济最发达地区。   作为国际贸易的中心城市,明代后期的广州富丽程度,人口繁盛程度能与其他文化中心、政治中心、娱乐中心城市如南京、苏州、杭州、北京等相提并论,成为五个特大型超级城市之一。   一天消耗的鸡鸭都是以万来数,米粮更是无数。   这个时期谁愿意离开广州城?无论汉唐集团如何宣传台湾好,谁信?   这第二条就是广州的城池高大,防护一流,加上新购买了众多火炮,自信心很足……而且还有火铳队。   还有第三条就是广东地区的交通确实太好了,谁也没想到满清平南王尚可喜与靖南王耿继茂竟敢先行派出轻装轻骑来袭,这严重骚扰了居民的撤离……但是他们现在还是没有能力阻断珠江的交通,这一点,还算在预料之中。   其实还有一条,不过是后话了……大家事后总结出,这个郑成功侵占了潮州城后,南下的鞑虏并没有像历史上那样分兵去潮州,反而是集中了兵力全力围攻,这就使得围攻广州的军队实力更强大了。   这里面要插一句。在真实的历史上,郑成功在第二次攻打潮州,马上攻下之时,潮州总兵郝尚久一怒之下投了满清,南下的鞑虏大军,分兵一支来到了潮州,帮助潮州总兵郝尚久守住了潮州。   然后还任命郝尚久为潮州总兵……后来,1653年九月,潮州总兵郝尚久又重投大明,后来被鞑虏围城,城破后全家自杀身亡……接着又是潮州大屠杀。   真实的历史,真是乱透了。   但是汉唐集团事先的安排还算不太乱。   广发物流公司的何斌经理一见到有鞑虏骑兵出现,立刻收拾了各种能拿走的物件,领着手下们坐上船,顺着西壕先跑到了十八甫。   明永乐四年,也就是1406年,根据大明朝自古以来“化外人法不当城居”的惯例,大明政府在广州十八甫设立怀远驿。   这个怀远驿名正言顺是官办,由专门管理海外贸易的官方机构市舶使管理。大明官吏在这里检查外国船只运来的货物,并且由朝廷抽税和收购。   外国商人也可以通过从事中介贸易的商人,把大明政府收购后剩下的货物卖出,买回大明的货物。   后来,外国船只来得多了,外国贡使和商人的数量日益增加,怀远驿进一步发展,从此西关南部即成为中外商人从事贸易活动及聚居之地,此时广州十八甫的经济地位也才真正凸现出来。   何斌经理在这里早就建了一处小型的中转站,收留一些外面逃到广州,无力承担去台湾费用的人,待到这里差不多够送一批了,他再转送到位于珠江口的广发物流公司仓储基地,那个基地,他很早以前就建好的,不太费事。   何斌经理到了中转站之后,马上命令说:“全体人员马上离开,携带上重要账目,沉重的物件都不要了,汉唐集团会为我等要回损失的!快快,把汉唐集团的旗帜拿出来……挂到那最高处!”   广发物流公司的房子,在临走前,他也现挂上了。   当初,他有些不明白,就算真是要离开了,挂这个旗子有用吗?   当时伍大鹏董事长低声地说:“汉唐集团的财产不容任何人侵犯……哪怕是一根草棍……你放心,邪恶一定会被我们清算的,我向你保证。”   十八甫的各家商铺,看见广发物流公司经理何斌和他的手下们,现在是一幅慌乱无比的样子,不由得也怕了起来。   街道上忽然有人高喊着:“鞑虏骑兵来了,鞑虏骑兵来了!”   昔日无比繁华的街道顿时乱了起来。   幸好此时轻装南下的鞑虏部队,只是针对广州城而来,顾不得搔扰周边这些商人们,给了这些商人混乱的时间。   街道上的人们乱得像一锅粥一样,无数物件洒落在地上,但没有人捡拾。   人们都像是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跑,竟还有人往广州城的方向跑。   何斌经理拿出单筒望远镜向广州城方向看,他看见了有几名骑兵,像是前哨一样出现了。   在望远镜里能看到他们狰狞的样子……几名骑兵不可怕,他和几名得力的手下都是有火铳的……可是想到他们后面的大队人马……何斌经理感到毛骨悚然,他怎么能不知道骑兵的厉害?!   现在十八甫没有丝毫风,刚挂上的汉唐集团旗帜,无力地搭在高竿子上,像一条没有任何用处的红布。   何斌经理看了看那旗帜,定了定神,毕竟鞑虏离这里还很远。   他着人四处喊叫:“莫要财物了,快快上船!上不了船的人,顺珠江而下,那里有收容基地,我汉唐集团定会保你安全!莫要财物了……”   十八里甫的外国商人到是跑得快,他们狂奔到自己的商船上,升帆就跑,期间还不停的高价收留其他的外国人……   何斌经理看到自己带过来的几条海船上,人还没有装满,就又派出人手四处叫喊。   这些船中,有一条是潘家的海船,那船长哆哆嗦嗦地说:“何经理,我等快跑吧,我又看见几个鞑虏上来了……”   何斌经理又举起单筒望远镜观察,果然,又到了一批,大概七八个有了。他算了一下距离和自己的抵抗力,说:“莫要怕,他们还是哨兵,不会冲到这里的……看看还能不能再上来一批人。莫要怕,我也在此地陪你……你家公子可是说过,这船可是要完全听从我的。”   那个船长没有争辩,又哆哆嗦嗦地回到了船上,他不停地向着鞑虏骑兵的方向看,想着如果他们一旦冲过来,他可会启碇而去,再惹不起的人,也没有比能要自己性命的人可怕……扬州大屠杀,他可是知道呢。   还好,鞑虏骑兵确实没有冲向这里的意思,他们确实是随便张望了几下,但是平南王尚可喜事先有令,让他们抢先封住各个城门……他们被分到这个城门,可不敢乱跑开,平南王会尚可喜会直接砍了他们的头。 第三百五十六章 羊城暗哨 2   看到船上空闲的位置都装满了人后,何斌经理挥了挥手,几只海船开始分别启碇了。   几只海船上,有女人“哇”的就嚎哭了起来,何斌经理当时心里也酸了一下,想起自己的老妻了,嗯,回去后与她多聊几句吧,好久没有想起她了……难怪汉唐集团的人对女子善意,或许他们是想让自己的心情好些许。   任何人等做事,一定都是有其原因……定要耐心考虑,不可大而化之,轻易言之……汉唐集团之人,如此年轻而老练周到,若能见过他们的长者,又能教我多少?   我何斌定能见到。   远处的那些鞑虏骑兵越来越多,还有几个骑兵做着向这个方向冲击的动作。他们那些人中,有的马背上可以看到包裹了……从那包装物来看,那定是抢劫而来的。   何斌经理放下了单筒望远镜,叹了口气,事不可为了。   他回想着汉唐集团的道道命令,好似都在是为了今天而准备,这真是下了一盘大棋……想起自己原本的《平台之策》,真是太可笑了。   珠江江畔,还有背负着各种包袱的人在奔走哭号着,他们错过上船的机会了;还有的人拖儿携女,站着不动,木然地呆呆地看着珠江中的海船。   船上的水手不停地冲着岸上喊:“统统往下游走!往下游走!”   有人听到了,就开始往下游走了……慢慢地,跟上的人越来越多,从江中看去,那岸上的人群开始形成一个长长的队伍了。   这个时候的珠江可比那面世界的珠江宽广多了,水深多了。   何斌经理早都把这珠江里的水情摸透了,他已经先后发回台湾四次情报了。   海船上的水手们当然更是熟知这珠江。   他们不断地调整着船帆,海船便顺着那流淌不停的珠江水,飞快地向珠江口航行,那里有广发物流公司早先建设的大型仓储基地……   那里同时又挂名为大明珠江口水营右寨……名义上,这里是要归广东珠江水军统领大将军吴敏管理。   但实际上,水统领大将军吴敏发完修建大明珠江口水营右寨这个命令后,他都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地方,偶尔在江面上路过这个地方时,看到那里的建筑有些不同,在那建筑的外面,竟然完全是涂着白灰,写着“本公司承揽前往台湾的客货……”   水统领大将军吴敏一想便知道,那是汉唐集团的地方,然后又像是没看见一样,问一声都不问……他的手下更是这样了。   他和他的兄弟陆军统领张月在台湾有生意,还不小……官场上还有的官员也有,或者应该说有的官员没有……比如两广总督杜允和就没有。   当然,他们都是不会自己出面,寻几个代理商就可以了,或者直接让管家去打理。   台湾的货物在广州好卖,而且他们也喜欢广州的货物……这是两头都好做的生意。   还有一点就是热兰遮城的捐税很低,而且全部的要求和规定都事先说明,都摆在了明面上,好像还没有改变过的事例……   在那里,官威好像对他们不太好使,这也好,没有吃黑,也就没有黑吃……这一点实在是让人喜欢,说实话,大家也都喜欢实实在在地做生意。   当然,在广州这一套可不好使,你在这里吃我的了,我必然在那里吃回了,否则,我赔了。   有的官员就把家里的部分产业安排到台湾,目前看还不错。   现在已经不是大明给他们官银了,而是他们广州拼命地给永历帝发送各种物资,可以说,现在广州一月不给肇庆输送银两,永历帝便一个月无银钱可用。   两广总督杜允和对此也是无可奈何,更是提都不提。   官商合作,都是体制化了,他说些什么是好?又能去说谁?   所以,汉唐集团的产品在广州地头基本通行无阻,当然,还要尊重一些那里的潜规则。   珠江口广发物流公司仓储基地,其实也就是在江边盖起了三排房子,同时用竹子并排联用,插入地下做了围墙,远远地看去,很绿色,很有特点。   那竹子围墙,圈起来的面积能有两万多个平方,几千人是完全可以装下了……但是,由于汉唐集团高估了自己的诱惑力,几个月来,这里都是冷清了些,两三天几百人的运转,显得有些浪费了。   但是今天看来要用得上了,这几只海船上就将近有两千人。   海船小心靠上临时码头后,又小心地让那些人都下海船……这里离广州要有二百里地呢……鞑虏骑兵再神速,也没有可能知道这里,并准确地追踪到。   广发物流公司珠江口仓储基地的管理,是军事化管理,一开始时是明人安保队的一个小分队在此。   队长姓宋名和,正是二层行溪地区的人,他们当时被安排到此地,就是管理这个大型人口转运基地的。   他早在热兰遮城管理过战俘营,也参加过培训基干民兵。他的手下有十五名队员。   这个基地里其实还有五十名大明水军,这很正常,这里毕竟是打水军的旗号……这两个班子互不统领,甚至吃饭的时候都不在一起,双方明显都受过上级的吩咐,他们各做各的,谁也不干涉谁。   对方的头算是个巡检,姓冯名全……但是手下的兵卒还不算够。   这个时候,军队的官职同文官一样,都是有缩水的现象。   他们职责是检查珠江上打鱼的渔船……商船他们是没有资格检查的,那是肥差,还轮不到他们。   不过这个差使,冯巡检也是很满足的,他才花了不过十两银子。也能弄一身官服,有五十个手下……吴大将军对手下非常不错,米粮是不缺的,每一次上渔船,他还多少都能弄点外快,当然,这要看对方打多少鱼了。   这个小日子过得相当不错了。   但是,他看不太懂汉唐集团的安保队……不就是家丁嘛……虽然也能弄一身怪里怪气的衣服穿着,听他们说也有什么马票的工钱,但是主家要求多啊,头发剪了不说,这天天一大早的就“一二三”的跑步,然后再练刀法,然后举着火铳玩,有时还开火铳……枪法还真准……他看着那火铳眼馋,但是可不敢抢过来。   一来上面早有说法,要求任由他们自便,二来自己这五十一个人够呛能打过他们十六个,这帮子家丁刀法还真不错。   冯巡检一点也没有想和那个宋队长试一试身手的打算。   不过,让冯巡检生气的是,上头给他们送军粮的时候,竟然还是先给安保队送,还送得很多很多,还有各种蔬菜……而他们,竟然说是蔬菜易烂,自己就地解决!   上次有个把总来,他还以为是来巡视这里的,正忙着要整队呢,人家却直接去见那个宋队长了,点头哈腰的,一幅拜见千总的样子,回过头来却骂他的军队像一群烂仔……   面对把总的责骂,冯巡检不敢反驳,其实他心里本来也是这样认为的。   他们敲诈渔民,偷盗村民的菜蔬,殴打男人,当然是群殴……还好,女人是不打的,他们只是烂仔而已,他们只可能搞通奸……但是这里离一般的村子远了些,这个设想有难度……强奸也不能搞,那个会出人命的。   但是冯巡检有一点不服气,你把总好啊,你把军粮大把大把地送给他们,这个我不管,可是你不能只给他们送蔬菜,只差我们五十一个兄弟吧?要不,我们能去偷盗菜农的菜吗?整天吃鱼,你受得了啊?   当然这些话他是打死也不说的,终于熬过把总的训斥之后,他把把总送到了码头,看着把总得意洋洋地跨上了快船后,待行远了,便狠狠地啐地下一大口痰。   “我呸,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不就是花了一百两银子嘛!”   不过,他们双方住得这么近,撒泼尿水都能听见,一个多月的时间,双方不想认识也认识了。   没想到这帮子人真怪,连别人撒尿的地方都要管,坚决要求他们不能在周围随便尿。还说可以积攒起来做肥料,可以留着种菜用。   好吧,看在你们经常给我等送青菜的份上,我冯巡检让你们一回。   他回头骂道:“烂仔,如何像狗子一样到处尿?尿完就跑,将来如何管教儿子?再乱尿,我咒你们生儿子没有小鸡鸡!”   冯巡检有个老婆,只有两个姑娘,一个叫冯盼弟,另一个叫冯来弟。   他没有儿子,所以,他认为天下最恶毒的话就是咒别人没有儿子。   他有个得力的手下叫郑肖,眼睛斜了些,嘴也歪了些,但是对冯巡检极为忠诚,两个人都是广州城里人,一个街上长大的,两人多少都念过些私垫,都识一些字。   但是冯巡检还对这个烂仔有一点儿怨念,但是还没法说出来……就他那幅歪瓜裂枣的模样,他娘的倒是生了个儿子!   太气人了……他是冯全爹爹,他是郑肖爹爹,这称号的内容和实质相差太大了……   当时,冯巡检看着手下的人站得东倒西歪,带头的郑肖爹爹小斜眼都要睁不开了,这又是昨晚上赌了……   他上去就是一脚,把郑肖爹爹吓了一个机灵,睁开眼就开始调整两眼的焦距……只听到冯巡检喝道:“列好队!郑肖,带队给我绕着竹墙跑十圈!”   众烂仔没有敢说话的,自从上次冯巡检无缘无故被把总骂了后,这几天真的生气了,别在这关头让冯巡检盯上……众人也知道那安保队每天早晨都跑,但是不知道跑多少,数字一大过十,这就不好数了……   冯巡检说是十九圈,郑肖说是二十圈,当他又被冯巡检踢了一脚后,方才想起来,确实是十九圈……   冯巡检这一安排烂仔们跑圈,这好运自然就来了。宋队长第一次主动和他搭话,谈私事了,他说:“冯巡检操练队员呢?”   “是的,是的!再不操练,这帮子烂仔不像个样子了……”   “这需要一定的吃食啊……”   “……” 第三百五十七章 羊城暗哨 3   宋队长认真地解释说:“这个体能训练,吃食一定要跟得上,要多吃油腻之物……”   “油腻之物?”冯巡检差点笑了,说道,“整天大鱼吃着,广州城里有几人做到?!”   宋队长摇着头说:“正是如此,许多大明士卒体力跟不上……那鱼肉里,油腻含得太少,而且我还看过,你们总是煮着吃,饱肚够用了,这操练可不够。”   冯巡检偷眼看了一下宋队长的胳膊,把“屁”这个字咽下去了。   一大帮子烂仔终于跑完圈了,他们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冯巡检气得真想踢死他们。   宋队长和气地说:“这样吧,你们总给我们送鱼,我等今晚请众人吃顿饭菜。”   众人都听到了,顿时来了精神。   水军们做饭菜都是在大棚子里,不怕雨,等饭菜好时,那真是香味四溢。   而这帮子家丁呢?竟然在屋子里做,也不知道鬼鬼祟祟地做了什么,那香味偶尔飘过来,让人受不了!再闻,又没有了!小气样子,怕我等讨要是哇?   吃饭的时候,是快乐的时候……水军们端着真正的佛山瓷碗,楠木筷子,这个是兄弟单位给的,对方对他们送来的鱼表示满意,说过:“我等保家为国,他们商人路过了,讨要些瓷器,那算什么?打碎了再来要!”   听听,对方也是巡检,说这话多霸气,可是冯巡检知道,那个职位当初的时候就要三百两银子,他可拿不出来。   往往在水军们正式开饭时,只有冯巡检一个人可以弄个小菜,弄一壶小酒,心情好了把郑肖叫过来陪着喝两盏;心情不好了,找个机会踢郑肖几脚,就一个人闷头喝酒……烂仔也是有心事的。   其他人上哪里吃的都有,什么姿势吃的都有。   可是那帮子家丁还是在屋子里吃,偷偷摸摸地像是在吃独食,至于嘛。但是不得不承认,他们吃饭真是准时啊,今天肯定就和昨天的时辰是一样的。   所以,他们要是请大家吃饭,这还真有神秘感。   吃完饭回来后,水军中的兼职厨子被冯巡检踢了无数脚,但是依然嘴硬,说道:“没有他们那么多油,你让我用甚来做?”   好吧,冯巡检拿出一两碎银子,这他娘的要攒多久,扔在了地上,说:“去买吧,市场上的,不好去要!”   郑肖回忆着说:“全是一寸厚的膘,我量过,一块块的装在罐子里,那是猪肉啊……”   冯巡检说:“太香了,我终于明白宋队长为何说要油腻了……买点猪肉吃吧。”   好吧,冯巡检又拿出一两碎银子,这他娘的又要攒多久,扔在了地上,说:“去买吧,市场上的,不好去要!”   郑肖还回忆着说:“那鱼肉都是用油细细炸过,还有那花生米……竟然也是用油炸过的……”   说完,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花生米来,就放在口中嚼着,很香,很香。   好吧,冯巡检皱着眉头说:“他宋队长一直说要搞好军民两方关系,是何意思?”   郑肖斜眼一亮说:“爷是军,他们是民,这个他们清楚得很!”   “我看好像不是这个意思。你还有花生米吗?”   “就是这个意思!没有了……我只偷偷抓了一把。”   “滚!”郑肖无缘无故地被踢了一脚,很委屈,确实只有一个了。   后来,冯巡检终于明白这军民关系是啥意思了。   宋队长又来找他了,说是给银两,给吃食,帮着做些事情行不?   冯巡检当时眼睛一亮说:“行啊,爷做啥事都成啊……你是说害谁,骂谁,打谁,爷都成。银两是多少?按次数给还是按月例给,这个都是有说道的,当年爷在广州城里,做这些杂活……那是有名的!”   宋队长说:“我等按次数,你做一件,我等给一次银两……绝不拖欠,但是要做好。”   冯巡检生气了,说:“你这是小看人了,收一份钱,办一份事情!”   他的言外之意是,烂仔也是有道德底线的。   烂仔们被组织起来了,他们挖水沟,铺道路,修码头,奋斗在汉唐集团的基地里。   还好,宋队长真是按照事先说好的工钱给,还管饭。   宋队长说:“你们把米和鱼都拿过来吧,一块吃饭省了好些柴火。”   郑肖趴在冯巡检耳朵边说:“问好了,是不是一样的吃食……别骗我们米粮……”   宋队长皱着眉头说:“我汉唐集团安保队里面吃饭未听过有不同的吃食……也许食堂吃饭地点不同,但是伙食同样,此谓标准化,你可懂得?”   冯巡检一脚把郑肖踢开了,点头哈腰地说:“是的,是的,小的懂得!”   消息传回台湾,宋队长的行为得到了汉唐集团安保部门的表扬。   伍坚强部长认为这样为汉唐集团节省了相当多的劳工经费,还有为基建工程所花费的交通费用。   最重要的是,要培养一批对汉唐集团价值观念认可的大明士兵,尽管他们的战斗力不能够提了,但是至少能对别人宣传吧?   这将会是一批主动参加劳动的大明舆情引导员……   当时,范例部长还想申请来这个基地工作一段时间,当时就被伍大鹏董事长否决了,他说:“这个基地,现在还不在计划内,到时候,我们带兵过去,那时是你发展的机会,你还是把现在的工作做好吧。”   好吧,你是董事长,你说得算。   范例部长只好继续帮着伍坚强操练大明版特工大队,也重点培养他自己手里的几个白人组员,按计划走,就按计划走。   看着范例部长略有些失望的背影,伍大鹏董事长继续在电脑上查看着所谓广州大屠杀的资料,心情极为郁闷。   这段历史并不是那么被那面世界的人清楚,不知道什么原因。   明末清初文人戴耘野在《行在阳秋》记载了广州市全民抵抗的英勇情形:“城中人亦撄城自守,男子上城,妇女馈饷(送饭)。清兵环围城外……”   查继佐在《罪惟录》中提到:“北师两王攻广州不遗力,杜永和督守勤;副将张月总陆兵、吴文敏统水师,背城出战,多捷。”   《尚氏宗谱》记载侵略者损失惨重,清将尚可福等被击毙,清寇尸体在攻城地点下堆得几乎和城墙一样高。   倪在田《续明纪事本末》记载:“张月等犹击败可喜军,烧其铁甲去;又以炮碎可喜及耿继茂案,二人方共食,幸不死。可喜以兵攻西门,月(张月)以大炮击之,杀其兵千人。”   这是一场可歌可泣的孤城保卫战。   在真实的历史中,可以负责地说,这是一座抵抗异族侵略时间最长的城市,无论输赢,这是一座充满着英雄主义精神的城市。   可以指责他们身上有这样和那样的错误甚至无耻,但是,这一场保卫战却是一场正义的战争,悲壮的战争。   最后平南王尚可喜又是利用内应收买了一个叛徒,偷偷打开了城门,他们才进入到广州城,结束了这一场长达十一个月的攻城之战。   随后因为泄愤而发生的大屠杀,伍大鹏董事长扫了一眼,便不看了。   那面世界的广州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广州市志——宗教志》记载:“清顺治七年(1650),清军攻广州,死难70万人,在东郊乌龙冈,真修和尚雇人收拾尸骸,聚而殓之,埋其余烬,合葬立碑。”   伍大鹏董事长轻轻用拳头敲击着额头,心里在想,是按原计划还是改变一下?   他陷入了长考之中。   不过,从珠江口广发物流仓储基地传来的消息还是喜人的。   明人安保队与大明水军打成了一片,不仅关系好,而且还形成了互利,他们出人工,这面出银两与食物,伍大鹏董事长没有怎么想,马上下达给伍坚强部长一个命令:增加两个小分队的明人安保队员,并且相应提高了那里的食物配给。那个宋和小分队长,自然而然地升为了分队长,算是一种奖励了。   伍坚强部长说:“俺还想增加两个小分队的特工队过去……”   伍大鹏董事长沉思了一下,说:“你准备让他们到广州城里?”   “不,不,让他们在珠江口活动……吴化龙说过,他和那里的民间人士非常熟悉,估计也都是小流氓水平。”   “嗯,现在小流氓比文人有用,可以,以在外围保护基地为主吧,顺道扩大自己的影响。那个吴化龙非常可信。”   “呵,呵,先前俺还以为范例部长只是个知识分子呢,可他整人的招法挺多呢,俺都大开眼界……别说那些明人特工队员了。”   伍大鹏董事长不好评价这一点,他说:“可以,你挑选合适的人手吧,集合后一起送过去。”   珠江口到厦门不到七百公里,到台湾热兰遮城不到八百公里,如果天气好,正好半个多月可以到达。   台湾就一个月派大型帆船来这里一次,送来给养,带走无钱又想移民的明人。平常都是十天半月的来一艘两艘小型帆船。   当后继的明人安保队员到达时,这里的基建工作已经差不多完全完成了。   吴化龙对着这个原先的手下非常赞赏,笑着说:“好小子,升分队长了,快要和俺平级了……你这是咋想的办法?”   宋和笑了笑,说:“不是想的办法,原先教官怎么对我等,我等就对他们……照猫画虎。”   吴化龙说:“好,说开了就是简单的事情了。何斌大哥可来过此地?”   “刚开建时来过一次,后来,有事情他就让他手下人来找我……”   “如此,等何斌大哥派人来时,你告之,俺吴化龙来了……现在,我不和你们在一起了,去找朋友……”   “吃过饭再走,如何?”   吴化龙笑着摆摆手,戴上了珠江口地区常见的大斗笠,也不知道是在哪里捡来的,破破烂烂的。   实际上,他和他手下兄弟身上的衣服也是如此。 第三百五十八章 羊城暗哨 4   广发物流公司经理何斌,带着船队,匆匆从广州撤离到物流仓储基地,直到海船靠上了码头,看到那上面的人陆续都下来了,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何斌经理跳上了码头四处观看了一番。   这期间,他高兴地看到,在他挂着汉唐集团旗帜的船队,出现在码头的第一时间起,这码头就都做好了接待地准备,同时又把各种应该有的防备也完成得漂亮。   宋队长正步上前,“啪”的敬了个军礼,说道:“基地驻守队队长宋和前来迎接何经理!”   何斌经理高兴地说:“宋队长,难怪升职这样快,果然是有手段……现在时间紧急,还是先向台湾送信,就说鞑虏前锋已经到了,预计他们正式攻城,至少也要半个月后……就说这个基地现在能有……两万人吧。”   宋和队长迟疑了一下,没有说话。   何斌经理笑着说:“莫非怕我慌报军情?发布六号命令吧,会有如此多的人的,你派人和我回去救人,这里目前没有事情……”   宋和队长也是知道汉唐集团的命令,就是只要发现鞑虏,坚决撤离……当然,能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时候,也可以带一些明人出来,千万别对鞑虏怀有侥幸之心,切记。   宋和队长立刻高声对远处防守的几名安保队员喊:“六号命令!”   只见那几名安保队员立刻将枪交给了其他人,飞快地冲向了一处地方,几下子,就将一条快船拖了出去,干净利落地升上了帆。   等到何斌经理写好了情报后,宋和队长看了一遍也签上了字,把那个情报仔细地装在了赛璐珞的小盒子里,小心封好。   这时,那几个队员都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六号命令,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厦门前进,与那里的厦门商站联系。   这是最高级别的要求了,不管时间、地点、天气状况……其它级别的,要求和重视程度依次降低了。   宋和队长面色凝重地对着那几名队员说:“我等从何而来,大家皆知;如何能得富贵,大家皆知……守着汉唐集团这个大家业,我等心满意足,将来的前程似锦。现在,希望兄弟们能完成这个任务!”   说完,宋和队长向他们敬了个礼,那三个队员也齐齐地回礼,然后转身出发,看来那条快船中,每日都是做好了快速出发的准备。   冯巡检和郑肖一直在远远地看着,这个场面比平常有些大了。   郑肖缩着脖子悄声说:“大哥,不太对劲儿啊,以前下来的人哪里有哭得如此凄凉?像是家里倒霉了一样……”   冯巡检勾着肩膀说:“是的,这些人带得东西还挺多……看有些人那装扮不似无钱去台湾的……穿着蜀缎的都有……”   “在哪儿呢,大哥?”   “两点钟方向……一百米左右。”   郑肖努力地调着双眼的焦距,果然看到了,确实是这样,还是一家子人呢。   “大哥,遇到这样的主,这要是在街上敲上一笔,都是五两银子上下的……可是为何哭得如此凄惶?家里着火了?被抢了?”   两人忽然不说话了。   这些人真有可能是他们自己动手抢来的,我的天爷!   自从台湾又来了三十个家丁之后,两个人便感觉不对劲儿了,不是说没安全感,而是众水军觉得被什么东西压在头上,怪不舒服的。   一帮子家丁笔直地站在那里,自己要是歪歪斜斜地,有些不好看了;而且看他们列队跑圈的样子有些吓人了,人这一多,气势就大了……水军们也跑,他们不过是为了吃早饭。   他娘的,这帮子家丁竟然吃三顿饭!太气人了,还说只能在早操之后吃,水军们可以不用跑他们那么多的圈,但是必须得跑……这是规定,他们可以算是受伤后的恢复性训练。   他娘的,有点看不起人了……但是看不起,就看不起,能少跑几圈,就少跑几圈,别吃亏了,为了一顿早饭,不值得,就算早饭人人有一枚鸡子,也不值得。   还有吃饭的时候,原先他们人多,家丁们人少。   他们在这面吃饭时,有说有笑的,倒显得那面家丁们十几个人可笑了,闷头吃饭,不言不语。   可是后来又来了两个小分队的家丁后,这个叫食堂的地方变了风气,水军们也不太敢随意说笑了。   那面几排人在默默地吃饭,这面说笑,好像不太好。   那时,宋和队长对冯巡检说:“单单吃饭这一项事情,我等挨过太多鞭子了……更别说排队了。”   冯巡检马上说:“我等也是学会了,是的,兄弟们打饭菜时,都排队呢,再也不敢抢了!”   宋队长无语,好吧,烂仔只能由烂仔来管理。   他们是排队了,可是先得由他冯巡检和郑肖两人先打,其它人再排队打饭,这好像不是在台湾时的样子,那时,好像汉唐集团的教官也都要排队,不似伪做。   宋队长当时一下子想不明白,也不去再想,毕竟这排队还是个小事情。   但是眼下的事情可是大了。   基地里一下子拥入了二千多人……宋队长想着规定里的安排,有条不紊地指挥着队员们从仓库里拿出帐篷,在基地里早就规划好的位置上,快速地搭建着。   这种帐篷类似于他们的行军帐篷,但是各种支架都是竹子的,不是铁管。   然后再按照家庭、性别来安排。这个慢了一些,场面也有些乱,但是安保队员们,早都见过这样的情景,该高喝时就高喝,该细语就细语。   冯巡检和郑肖看见宋队长稳了下来,站在那里开始微笑了,便缩脖勾肩,磨磨蹭蹭地凑了过来。   郑肖斜着眼睛,趴在冯巡检耳边小声说:“小心试探,看看能不能分上一些……别心急。”   冯巡检重重地点头:“嗯!”   两人到了宋队长旁边后,冯巡检满脸堆笑地说:“宋队长,这一大票干得非常顺风……”   宋队长扭头看到是他俩,他露出吃惊地样子,脱口而出:“你们竟然还在这里?!”   郑肖斜着眼睛,歪着嘴,点着头,心里道,装,你再给爷装,别说还挺像的……   冯巡检乐呵呵地说:“没事儿,都是兄弟,我等可不会说出去,不过,这一票太大了,手尾不好处理啊……”   宋队长没有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却直说:“鞑虏前锋已经到了广州城外,随后大军不日便到,你们全家在那里,竟还能如此淡定!”   “嗷!”   两个人一下子蹦了起来!   这是何时之事!我等如何不知?!   宋队长奇怪地说:“以前,你们总跟在我身后,如今重要之时,你们却离我等很远……这些人都是逃离出来的,你也听过几月前的传闻……鞑虏定会屠城!”   “嗷!”“嗷!”   这两个水军骨干,一个整齐漂亮的转身跑,向着水军营地跑去,速度极快。   宋队长在他们身后高喊:“我家何经理也要回去救人,你们同去吧,鞑虏还没有能力封锁水道!”   何斌经理稍稍让水手们休息了一下,便又要回去救人。   潘家那名船长明显的不愿意了,这珠江上,不时就见到有船顺流而下,大家分明都在跑路……单单刚才过去的那三艘大海船,就是叶家一家的,哪里还有逆流往回行船的?有刚路过的小船上人说,鞑虏都开始动手抢劫了……何斌经理说:“如此看,那鞑虏的后军也才刚刚到达,他们皆从北来,哪里有能力截断珠江?更别说有能力水战了……”   刚说到这里,只见珠江口水营右寨水军的三艘江船已然开船,这是全军出动了……它们趁着南风,扯满了帆,虽然是逆流而上,倒还是挺快。   何斌经理笑着说:“噢,这些水军倒是识大义……”   这言下之意倒是很明显了,这些水军都是什么货色?珠江上行船的无人不知,这真有国难来临,竟也有几分英雄本色。那么,我等又不是去冒死做战,怕什么?   那个潘家船长到底是嘿然不语了。   连带着基地里本身的船只,大家重新扬帆回航。   何斌经理站在船头,江风从他的背后吹来,让他的长袍下摆随风舞动。   在确保自己的安全下,可以尽量带一些明人出来!   汉唐集团缺人啊……此行如果可以成功,这一来行些善事,二来是铁定的大功一件!身靠大树好乘凉,求得子孙百年福……   在他们的前方,那三只水军江船倒也是乘风破浪,有几分水军就应有的气势。没办法,这个水营右寨的人,大多在广州城里有家人。   冯巡检在江船上破口大骂:“扑街,扑街!丢你老母的鞑虏,你敢围我广州大城!我家里人若是有半分伤害……我,我丢你老母!”   郑肖的骂声里都带着哭声了:“大哥,大哥,快行些,我那宝贝儿子哟……该死的鞑虏,爷和你们有不共戴天之仇!”   冯巡检此时正是心头烦恼,听得郑肖又提起他儿子,狠狠踢了这位郑肖爹爹一脚,说道:“滚,快去把我的钢刀擦擦,几天没擦就生锈了……”   说完把腰间的钢刀解下,“递”给了郑肖,可能递得狠了些,那刀鞘狠狠地戳在了他肚子上。   郑肖一边揉着肚子一边心里道:“大哥,你是几天没擦吗?发下来后,从没见过你擦!”   三天后,他们到底是赶到了广州城外的珠江水面。   众人往两岸一看,顿时都呆了,这里还是原先的广州吗? 第三百五十九章 羊城暗哨 5   就像是广州西关地区一样,广州城外在这个时期,沿着珠江两岸,也是商辅林立,民居聚集,并不太差于城内……从高处看下去,便是能理解“鳞次栉比”这个词了。   可是现在,这里已经是黑烟四起,一片破败。   江边不时还可以看见倒地的死尸,那江面上不时也能看见漂浮路过的死尸……三条江船上的水军们都不会说话了。   这还是原先那个广州吗?   当鞑虏前锋抢先到达广州城后,想要完全封锁广州各个城门,事实上他们还曾经试着想先冲击一下。   但是这个试探行为被陆军统领大将张月的火铳队击退了……看到对方是骑兵,这陆军统领大将张月先不出城,就在城头上开枪,开炮,造成了一些骑兵的伤亡,鞑虏骑兵不得不退去,这样就送给了陆军统领大将张月第一场胜利。   特别是在这第一场胜利的最后阶段,两广总督杜允和披挂整齐,大义凛然地登上了广州城头,抽出腰间挂着的松纹宝剑,高举在半空,口中高喊:“天灭鞑虏,佑我大明!”   这之后,又随着一阵炮声,几百名骑兵落荒而逃。   随后各城门日夜加强防守,以防偷袭,李成栋的那种几百人偷袭便打下广州之事,再也不能让它发生了!   广州城内大摆庆功宴兼军事保卫广州全体官员动员大会。   在宴会兼动员会议上,广州地区最高领导杜允和总督先是定下了调子,誓死保卫广州城,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一条伟光正的决定得到了所有官员的坚决拥护。   会后,总督杜允和将他的心腹二将,水军统领大将吴敏和陆军统领大将张月留下了。   总督杜允和说道:“我曾言将广州西濠西水关和东濠东水关一并封死,让全城之民齐心抗敌,此乃是破釜沉舟之计,可以激励军民之心,而你当时似乎以为不妥,这是为何?现在但说无妨。”   水军统领大将吴敏知道自己这位老领导的性子,此时便直言说道:“若是以前,我等水军没有火炮之时,此计未尝不可,如今,我水军大小火炮上百,水上实力强大……若是鞑虏攻城猛烈,我可出船从侧面攻之……可是若封了水门,我便自断一条攻敌之路。”   总督杜允和沉思片刻,怒声说道:“那你为何不在堂上公然说出?!生死存亡之机,哪里还顾得个人脸面荣辱?!一会儿你去吩咐打开西水关便是……为官者,只要为国为民,其它有何重要?”   水军统领大将吴敏默然不语。   陆军统领大将张月插言道:“总督大人,为何不允我等出城作战?当时正是乘胜追击之时,我等也有骑兵三百,也有副将范承恩英勇善战……”   总督杜允和说道:“鞑虏善于使诈,我等守住城门即可……我在城上观察,远处似有烟雾升起,怕他们有埋伏……我等兵力太少,不可分兵使用。”   众人一起无语。   城外已经开始烧杀了……   随着平南王尚可喜与靖南王耿继茂的大军到达,城外的局势开始发生了变化。   平南王尚可喜与靖南王耿继茂将自己的行辕建在了一家富商家里。   两个人先是巡视了一番行辕,对着那富商的大屋啧啧称赞……   这大屋是此时期广州建筑的典型代表。   它整体为砖木结构,青砖石脚,它高大的正门处是用花岗石装嵌的。   整个平面布局也是按中原传统的正堂屋形式,向纵深方向展开为三间两廊,它左右对称,中间为主要厅堂。   中轴线由前而后,由南而北,依次为门廊、门厅、轿厅、正厅、头房、天井、二厅、二房。   这每厅为一进,形成颇多的中轴线。   两旁偏间前部左边为书房及小院,右边为偏厅和客房。客房顶为平天台,可以供这家全家之人乘凉、赏月等用。   偏厅、客房后部为卧房、厨房等。庭园中栽种花木,筑有假山鱼池,颇为典雅清幽。   靖南王耿继茂边走边看,待走进一个书房后,脱下了头盔,露出了青乎乎的头皮和标准的金钱鼠尾辫子。   此时,在这个精致的书房里一股浓郁的汗骚、味开始四处飘散了。   “吆喝,这南蛮子的房子还真精致啊,别看小模小样的,怪招人喜欢。”   平南王尚可喜也脱了头盔,搔了搔发痒的头皮,这一路赶得累死人了……   “我说靖南王啊,你别瞧这些南蛮子一个个小里小气的,这手艺上的活儿,还真不差哩……让人去找几个剃头匠来,我这头皮发痒。”   “叔,我吩咐过了,但有些手艺的先不杀……”   “还有,莫让他们在这附近杀人,这南蛮之地本来就闷热,血腥味太重!”   “叔,我估摸着,他们是吃鱼太多了吧?”   “哈哈哈!你小子真会说话……”   两个强盗大头目在这座精致的大屋里,发出了爽朗的笑声。随后两人发布了几个命令,第一个,不要轻易放火,这南蛮地界,不同与咱家那块儿,这房子太密集,别把自个儿给烧了,第二个,骑兵马上出去筹备物资,十几万人的军粮,可不敢轻视了,第三个,就是把布告贴出去。   那布告里面说得清楚:“谕南朝官绅军民人等知道:……我大清顺应天时,仁义待人,如有抗拒不遵,大兵一到,玉石俱焚,尽行屠戮!……”   先锋队伍中的骑兵们乐坏了,这叫筹备物资啊……城外,很快发生了无数抢、劫、强奸、屠杀,不可避免地也引发了几处火灾……到处都能听到“蛮子,献宝来!”的呼叫声。   珠江上,那三艘江船上的水军都吓呆了,他们还看见了几个骑兵在戏耍一般地追杀人群……真是在杀人啊。   冯巡检的眼睛都红了,但是他绝不敢上岸,甚至他相信,他发出这个命令后,会被这帮子烂仔推到水里。   他声音都有些变调了,说:“快,快去西水关!”   三艘江船直奔西水关而去。   一直站在船头的何斌经理放下了单筒望远镜。   这敌兵过境,真如秋风肃杀一般,百姓何其罪也?!事不可为了……不可上岸,且离岸边还要远些。   正在踌躇间,忽见一条江船顺水飞奔而来,却正是冯巡检……只见他到了眼前,一下子便跪倒在船头,哭嚎着叫道:“何经理救我!何经理救我!”   江船上的所有水军都跪下了,何巡检磕头不停,额头都破了。   他细细讲来,原来他竟是进不去西濠西水关了!原来那里奉两广总督杜允和之命,任何人等不得打开,说是全城上下一心,死抗鞑虏!   冯巡检说:“您是汉唐集团的何经理,他们定能给您一个面子,小的以死相求了!!”   何斌经理苦笑道:“我哪里有这般能力……我在广州日久,都不得杜允和总督接见……”   冯巡检大哭道:“我等连千总都未曾见过,您可是能与我家大将说上话的人……”   正说话间,那西濠口方向又来了一条快船,那船上竟是挂着水军营大将旗帜。   冯巡检的江船连忙让开,那小船飞逝而至。   船头上站着一名军官,何斌经理一见,此人正是水军统领大将吴敏的亲卫。   那名亲卫在船上抱拳说:“何斌经理,我家将军有请……将军吩咐过,请何经理莫怕,这水上便是我家将军的天下!”   何斌经理看了看那岸上,又看了看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冯巡检,忽然又想到他安排的众多眼线,不知会不会能够安全。   何斌经理说:“好!我便去见你家将军!”   广州城的西濠西水关,远远要比东濠东水关大,原先那里可直接行进两千石大海船,后来许久未曾疏浚,有些淤塞了,只能进千石以下的船只。   后来,杜允和总督整修城防之时,又大力清淤,现在西水关终于能进千石以上的大船。   但是,西水关一时无法再回归当年的辉煌了,两千石的大海船,还是只能靠着小船来分批搬运进广州。   这一支船队,到了西水关后,那里果然已经打开,何斌经理挥挥手,船队便重新进了广州城里。   此时,广州城里的民众,还不似太过紧张,城外不时飘过的黑烟,还没有完全打乱这座拥有四十万人口的大城的生活节奏。   在纵横大酒楼的三楼包间里,广州城内军职最高的两位将军宴请了何斌经理。这个地方大家都很熟悉了。   水军统领大将吴敏爽朗地说道:“今日又被总督大人训斥了……正为汉唐集团之事!”   陆军统领大将张月也大笑着说道:“怪事,只要提到汉唐集团,这总督大人就是生气……谁叫你们总是弄些奇技淫巧之物?那怪铁笔是一件,望远镜是一件,地球仪又是一件。”   何斌经理连忙解释说:“那地球仪绝不是我汉唐集团所制,听说是那厦门郑家生产的……”   水军统领大将吴敏听到何斌经理的解释,哈哈大笑,但是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他说:“除了汉唐集团的望远镜,我家总督喜欢之外,你那怪铁笔,我家总督见了就毁之,说这是害我文人书法;见到那地球仪,我家总督差点没砸我哥两的头上,说那大明如此之小,竟然还不在所谓地球中心;至于汉唐集团其它吃食和物件,无一不是让人享受而忘志……你说说,没有我哥两个为汉唐集团说话,你们还可能在此地立足?”   何斌经理也笑了,说:“两位将军有话直说,我何斌当是听从安排……”   何斌经理忽然有些后悔进城了,这实在是冒失了些,怎么就没听从规定的安排呢? 第三百六十章 羊城暗哨 6   水军统领大将吴敏这时绷紧了脸,但是他的眼睛里却有了笑意。   他正色说道:“此时此刻,我等哪里敢提安排两字?只是有求于汉唐集团。   兹事体大,非要面谈不可……我在城头时看见你船上挂出的汉唐集团的旗号,于是便召你前来……”   陆军统领大将张月不耐烦了,说道:“实话说吧,我哥俩早都往台湾安排了暗哨,也知道你就是汉唐集团的明哨……这些都无妨,鞑虏骑兵刚来那阵子,我哥俩本来想找你,但是你跑得跟兔子一样快……正打算安排海船去台湾呢,又看到你了,有事求你,你把我俩的内眷全都带去台湾!”   何斌经理吓得差点跳起来,脱口而出:“如何使得?”   陆军统领大将张月愣住了。   水军统领大将吴敏笑了,眼睛里却又冰冷一片,说:“如何使不得?”   何斌觉得自己过于紧张了,他暗自吐了口气,说:“我何德何能担得起两位将军的重托?”   水军统领大将吴敏不动声色地说:“你本人当然担不起,你的广发物流公司当然担不起,但是你背后的汉唐集团担得起!   你莫诧异……这里面有很简单的一个缘由:不是汉唐集团有火铳、火炮和大铁船,那是海战之物……若仅为此,我何不投奔鞑虏?他们陆战无敌于天下了……我哥俩还能得到一场大富贵?现在吴三桂不是正红?   但见一点,与你家汉唐集团走得近的,都得了好处,无一例外;与那鞑虏走的近的,大多倒霉,没有善终……你家汉唐集团从没有自夸过仁义,但我相信你们仁义;鞑虏总夸自己仁义,但是我等知道他们定是邪恶……吴三桂,我在这里断言,此人必不得好死!”   陆军统领大将张月说道:“这么说话真是累人,何经理,就几句话了,我大哥就是信你家汉唐集团了,我等把重要的家人托付于你带走,到了台湾不用你操心他们生活,我等在那里有此许产业……但是,我还有些不放心,毕竟你还是能说上话的,托你多多关照!”   何斌经理这时大大方方地站了起来,拱一拱手说道:“我何斌得到两位将军如此信任,敢不以死效命!”   陆军统领大将张月说道:“老何,你可不能死,我等还指望着你!”   水军统领大将吴敏接过话来,笑吟吟地说道:“没有见面礼,如何求得关照?”   他抬起一只胳膊,制止了何斌经理的辩解之意,接着说:“我等当然知道汉唐集团不喜欢金银珠宝和美玉了,他们喜欢技术员,这次我哥俩以城防之需,把所有官籍里的工匠都搜集了起来,虽然早先散落了不少,但留下的都是大匠,当然,火药作、铁匠作、木作之类的,你家汉唐集团可能比我广州城还多,就真是城防之需了……剩下的,连带他们全家都送给台湾了!”   何斌经理心中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感谢二位将军高看我汉唐集团!”   陆军统领大将张月终于把手中的猪手啃完,随手丢于桌上,那猪手骨头在桌子上滴溜溜乱转。   他说:“听闻台湾有金牌猪手,甚是美味,那老板娘也是美人,非得是经她亲手卤过的才好吃,我老张但有一天能品尝到,看看这是真是假……好了,我巡城去也,这必是一场死战!”   说完他起身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   水军统领大将吴敏坐在主座上巍然不动,何斌经理也只好坐定不动。   这场晚宴,让何斌经理有些心惊肉跳,这大明武将不好相与的。   水军统领大将吴敏用他粗大的小指头挠动了一下头皮,那发髻都随着挠动而动。   “说说看,何经理,你们汉唐集团为何只招两千精兵?我实在是看不明白,你们为何乐于种田和造物?大明失其肥鹿,就没有逐鹿天下之心?每一次细作传回来的情报我都是看不太明白……”   何斌经理一时间无语以对。他知道汉唐集团在下一盘大棋,但是这大棋的结局是何,他实在是猜不明白……他只是一枚棋子。   “你只是一枚棋子,我等也是。”水军统领大将吴敏语气里露出了中年人特有的苍凉,慢慢说道,“以前,我等无处可选,但以拼死而已,如今,又有了这汉唐集团这势力……海上实力如此强大,做事却又是我等看不懂,你也看不懂。   算了,你去忙你的吧,明日午后,我安排战船送你,这鞑虏在城外过于嚣张了,公然开始打制楼车……要让他们识得我吴家水军的厉害!”   一只玻璃杯子在水军统领大将吴敏的手中爆裂,他的手竟然没有受伤,好兆头。   一夜无话,待第二天午后,何斌经理带着满载各色人等的海船,慢慢出了西水关,那红色的汉唐旗帜,刚一出关口,便重新升了起来,此时正在迎风飘扬……两条大明的战船在前方开路。   水军统领大将吴敏在城墙上举着单筒望远镜观察,忽然发现那些海船后面竟然还跟着三条江船,他愣了一下,心想,我有叫过水营里的江船护送?但见那三条江船上,也是男女老幼都有……或许是何斌经理临时安排罢了,无妨。   他又将单筒望远镜指向了城外。   这鞑虏太过嚣张了,他们以为下赣州,破南雄,克韶关,一路顺风顺水,竟然公开在珠江江畔打制攻城之具,如何让人能咽下这口气?!   在平南王尚可喜和靖南王耿继茂的行辕里。   平南王尚可喜一手摸着锃亮的头皮,另一只手用粗大的手指在一张有水墨写意画风格的广州城地图上划来划去,必须快些攻下此城,南蛮子必然不善战!   靖南王耿继茂说:“叔,小的们昨儿个,弄了不少物资,个把月的不愁了……又弄了几个美人,小巧的,我留着给您侍寝……”   平南王尚可喜头也没有抬,鼻子哼了一声,说:“以粮食为主……”   “叔,当然了,这走一道吃一道的,断了军粮全都是白扯……楼车正在打制呢,瞧那样子,今儿个就完活儿了……”   “好,把那些身体壮一些的南蛮子好好操练一番……”   “好来,留着他们不就是攻城用嘛……推个楼车还是简简单单的。”   广州城西水关外两里处的江边地方,几百个奴役正在忙碌着,他们在鞑虏随军工匠的指挥下,把南蛮子的大屋扒了,从里面挑出上好的木料,打制成楼车。   楼车是在近古时期,特别是在宋、元、明、清初时期最常见的攻城武器,它出现的频率仅次于梯子了。   它机动性差,步伐缓慢,也没有想象中的耐打……而且它费时费力机动差,为了防火还要耗费大量新鲜兽皮,就是把血淋淋的内面朝外包上主要构件。   但是它确实有效,因为攻守双方远距离进攻手段都实在太烂,实际上就拼数量拼人力。   还有关键一点,就是这种楼车得在攻城现场制造……   鞑虏看到江岸的地方宽敞,便认为这里是建造楼车的好地方,他们还没有危险来自于水上的概念。   十几个建好的楼车依次摆在那江岸边,那车上巨大的木轮有一人多高。   今天再建造几个,上头布置给他们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随军工匠头头姓尚名老头,但是却和平南王尚可喜一点亲戚关系也没有。   平南王尚可喜祖籍山西洪洞,后至河北衡水,在1576年其祖父尚继官举家迁往辽东海州,在那里落户。   尚老头是山东人,当年是被鞑虏劫掳到东北之地,后来被分到了海州。他有一手好木匠手艺,打铁也是会一些,慢慢的,他在平南王尚可喜领下的汉军镶蓝旗里当了随军工匠的头头。   他叼着木杆铜嘴的烟袋锅,这走走,那看看,他看见刚抓来的几个木匠的手艺也就一般,勉强可以当个下手,心里对这些南蛮子木匠鄙视起来。   他一心盼着平南王打下广州,据说,打下后就不走了,这块儿地就是咱们的了。像他尚老头这样的人也要以跟着平南王在这里分块儿地,雇几个佃农或是长短工什么的,一辈子就安生了。   他一边走,一边吧嗒吧嗒地抽着烟。他头上的金钱鼠尾辫还一颤一颤的……   他忽然听到有人惊叫,喊着:“看江上,南蛮子的船来了!”   船来了有什么稀奇?他转过身子,看见了两条船一前一后的顺水漂来,那船甲板上有火炮!   此时,大明的帆船一般都是有水密仓结构的,所以火炮一船集中在船的甲板上。而且由于横向承受力较差,火炮还不能太多,更不能齐射……但是欺负没有船的鞑虏,那是绰绰有余了。   这两条船是小型的广船。广船与福船最大的区别之一就是它更结实,一般都是铁犁木所制,如果同等大小的船只相撞,主要为松杉木所制的福船必败。   这两条广船上一共装有八门火炮,分别是十二磅和八磅大小,都是从台湾热兰遮城交换来的,炮车则是水军自己配制的,早早都经过了测试,效果还行。   珠江岸上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有点乱。   鞑虏中的弓箭手却首先反应过来,他们开始射箭,但是射不到,过了六十步后,那箭就一点力量也没有了。   广船上有人叫道:“丢你老母,开炮!” 第三百六十一章 羊城暗哨 7   两艘小型广船先发射的是葡萄弹。   鞑虏的弓箭手越聚越多,还在岸边排成一排了,这实在是瞧不起我吴家水军了。   大明水军的葡萄弹是用两道铁线捆绑的两个铁碗,里面装着十几枚铁子。   其实像是铁球炮弹、葡萄弹、链弹,在汉唐集团第一次攻打热兰遮城和第二次全歼荷兰舰队时都有一些缴获,完全可以配上火炮一起交换给人家。   但是当时汉唐集团没舍得,这是多好的生铁资源……当时也正忙着给农具生铁淋口,充当好钢口用,农业大发展嘛,没有农具怎么成?!   还好,明人们也没有火炮配炮弹的概念,也没提,要是提了,汉唐集团还真得给人家……明人们真没当回事情。各种炮子,人家都会整。   葡萄弹的射程近了些,在一百五十米内还算有用,这东西本来就是海上近战时打击对手的船帆和水手的。   当然打击岸上的弓箭手的效果也是一样的,尤其是他们还列成一队了。   第一炮打响了后,肉眼可见,珠江江畔的江水也被几枚炮子激起了几朵水花……岸上正射得起劲的弓箭手中,有三个身上也射出了血花,一声不吭的向后倒地了,还有一个断了一只胳膊,他愣了一下后,倒地大喊起来,真是疼啊。   随后第二炮也响了,这次打击面更大了一些……大明水军这一次发射的是十二磅炮,一下子打倒了六七个,弓箭手们才想起来,这一次不是他们以前遇到的那种明军了,对方真是敢和他们对射,而不是转身逃跑了。   鞑虏的弓箭手们就转身逃跑了,第二条广船一看不能等到合适的船位了,提前发射了,两炮下去,才打倒了两个……那个大明水军船长大骂装弹的炮手:“扑街货,你装链弹多好!”   那个炮手没敢争辩,心里道,不是你叫装葡萄弹的吗?   两条广船的左甲板连连射出了三轮后,要调头了,再不调头,都漂远了。这时广船比福船不如的缺点就露出来,广船操纵起来不便捷啊!   两条广船绕了一个大弯,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调过头来,那珠江岸上已经不见了人影。   两条广船便又开始冲着那并排摆放着的楼车开炮了,又是四门火炮轮了三遍后,好几架楼车便废了,然后又调头再来……   这个就不好看了,打固定靶了……跟在后面的何斌经理放下了单筒望远镜,做了几个判断,第一他们连续射击间隔时间过长,一大半时间都去调整炮车了;第二这广船还是不适合做战船,调头太费劲了;第三明显是两条船配合不熟练。   这大明水军,还真是水啊。   何斌经理领着船队自然而然地顺流远离了,这船上还有好多人呢。   冯巡检紧紧地跟在后面,有水军军官问他来广州做甚,他只说三个字,便微笑不语了。   “何经理……”   然后一幅高深莫测的样子。   对方便点点头表示我懂了。   当到了广州城里后,冯巡检对船上的水军说:“兄弟们快快回家去领着家眷回来,我等在此地盯着何经理的船,跟上去一块走……”   冯巡检一回头,那郑肖早已经窜上了码头,几个纵跳,人不见了。   这个小子,为了儿子连大哥都不跟了……算了,让他去吧。   冯巡检回家后,连夜收拾东西,第二天一大早便带着家里人上船,他一眼就看见郑肖抱着儿子,一本正经地端坐在船上。小斜眼还满是慈爱,小斜嘴不知道对着怀里的儿子说了什么,弄得儿子还大声笑了。   冯巡检回头看着自己两个女儿,现在正被她娘一手领着一个,脸上露着怯怯的神色。   这时候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凭什么!他想寻机再踢郑肖几脚,但见他儿子笑得正欢,算了,看在你儿子的面上。   冯巡检查了查人数,发现少了十几个兄弟,刚要发火,又看见女儿怯怯地看着他,算了,他们以后再归队吧,这是个非常时期。   当何经理开船后,他们就紧紧地跟在后面,何经理没有管他们,其它水军们也没有管他们。   冯巡检得意地说:“哈哈,炮船为我等开路!”   然后他发现没有附和自己的,他看到郑肖还在那抱着儿子,一本正经地逗着儿子开心,他那个丑老婆也在旁边跟着乐。   过了一会,冯巡检骄傲地说:“他们炮船都没有我等江船行驶方便!”   还是没有人附和,郑肖还在那做着同样的事情,冯巡检心里道:“扑街,你哪么多屁话,看在你丑老婆的面子上……”   想完他又看向自己的老婆,果然比他老婆好看,心里痛快了一些。   炮船开炮了,打得鞑虏到处跑!   冯巡检瞪着眼睛喊:“打,打!给我狠狠地打!”   “大哥,在哪儿呢?我只能听到炮声!”   冯巡检吓了一跳,郑肖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用力向远处望,正在费劲地调整着双眼的焦距。   说实话,冯巡检也是看不太清楚,影影绰绰吧。   他却装着看得很清楚,说道:“两点钟方向,这一炮下去,死伤无数啊!”   “好啊,好啊,要是大哥去放,打得更准了!”   嗯,这话冯巡检喜欢听。   冯巡检带着三条江船紧紧地跟着何经理的船。   何经理那船上的红色旗帜,已经迎风完全打开了,可见到两条黑龙抱着一个……冯巡检看不太清楚了,但是却知道跟上。   其实在第一声炮响起来时,尚老头谁都没管,他拼命跑到了一堵墙的后面,老老实实地趴着。   外面炮声、惨叫声,他听了就像没有听到一样,这些年见过太多了……只可惜他的烟杆断了,这可是上好的枣木,十年以上的……不过,没有关系,他听到外面的楼车被打碎的声音,那里面有上好的檀木,一会儿寻一块来,自己再做一个,也不费事。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的炮声停了,惨叫声也停了……尚老头心里道:“救什么人?就没见过被炮打到还能活下来的人……”   他先探头看了看,果然水面上没有船了,他走出那堵墙,走到了那些被打烂的楼车旁边,开始用心挑着适合做烟杆的木料。   嗯,他发现了一长条檀木,样子像是合适,但是被一具死尸压住了。   他快步上前,用力从他身下抽了出来。那死尸动了动,好像还有一口气。   尚老头反复端详着手里这条带着血迹的木料,别说,果然挺合适,木质是没的说了,还没有疤节……正好合适。   地上的那个人呻吟着说:“救我……”   尚老头把木料好好拿在了手里,双手背在身后,弯腰看着这个弓箭手。   他的胸前有一根大木刺,穿得挺深,眼见不能活了……那根木刺还像更适合做烟杆呢,看那纹路,多齐整。   尚老头噗哧笑了,说:“我等跟着大军就是来杀人、抢、劫、分别人田地的,何来救人?人家反抗,要么就杀了他们,要么就叫人家杀了,这能怪得了谁?我等比谁心里都明白,谁让他们比我等住得好,银两、田地还多呢?”   那个人呻吟着说:“……我身上有银子。”   尚老头眉开眼笑地说:“都会有这一天的,你先有了,我没有,我会好好过自己小日子的,闹不好说还会很长远。咱主子大抢,咱跟着小捡……主子抢了天下,咱捡了田地,你放心,你一会儿死了后,我再翻捡……我不会抢别人的,我捡。”   说完尚老头在他身边蹲了下来,观察那根木刺的纹路,想着,这时有一袋烟就好了。   平南王尚可喜勃然大怒:“楼车全让南蛮子给毁了?!明儿个,我拿什么来攻城??推出去杀了,首级巡营七天!”   主管辎重的军官当时就在地下死命扣头,高喊着:“不怪奴才,不怪奴才!”。   平南王尚可喜冷笑着说:“刚学会了一个词儿,你也敢乱用?你也配当奴才??我平南王才是……”   说完,他挥了挥手,那名军官立刻被拖了出去,留下一路的哀嚎……   “小的不敢了,小的不敢了!”   在这一时期的大清朝,只有真正的满臣才能自称奴才,这是因为他们与皇帝同是满族,是自己人,贱称更显关系亲近,更显恩宠。   但是汉臣在皇帝看来总归是民族有别,所以没有这种“恩宠”,清朝礼仪要求他们只能自称“臣”,没有称“奴才”的资格。   如果得“恩宠”能自称“奴才”,反倒是皇帝把他看成自己人,关系亲密的一种“荣幸”了。   所以奴才在这一时期是一种尊称,真的。   靖南王耿继茂笑着说:“叔,这都准备好了,明儿个还攻不攻……”   “攻!让他们连夜打造长梯,先用南蛮子攻!”   “叔,真是好办法,他们有炮,我等有人,先耗一耗他们的炮药和炮子,待我大军后面的大炮上来,定要他们好看……” 第三百六十二章 羊城暗哨 8   第二天,在临近中午的时候,平南王尚可喜和靖南王耿继茂发动进攻了。   攻城时间选在临近中午,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要等着他们弓箭手的弓弦变得更干更硬一些,这样箭才能射得更远……弓弦要是有了弹性,那就不能用了……小孩子玩具了。   平南王尚可喜安排靖南王耿继茂和自己的同父异母弟弟平南大将尚可福,分别从另两个方向冲击广州城,攻城工具都一样,都是一个三丈多长的长梯。   每一个长梯由二十名南蛮子运送,然后由在南征过程中收俘的降兵押送着,如果搭到了城头上,他们就开始向上爬,就进攻,就这样简单。   这些降兵主要是被现在的镶蓝旗旗主郑亲王济尔哈朗,在湖广地区平灭金声桓和王得仁叛清后所俘获的。   而平南王尚可喜和靖南王耿继茂、平南大将军尚可福分别统领着乌真超哈,在这阵后观敌瞭阵,以窥敌情。   乌真超哈是满语,乌真是重兵的意思,超哈是汉军的意思,这一下子便会让人明白了他们的身份。   其实乌真超哈的主要来源比较简单,是明末主动归附或在之后的战争中,被后金及其后身清朝俘获于辽东的人丁,其实他们以汉人为主,也有少部分汉化女真人和曾入明为官的蒙古人等等,起初均编隶于满洲八旗之下。   由于清太祖努尔哈赤时期对汉人的种种苛政,起初他们的地位并不高。清太宗皇太极继位后,便力图改变这种状况。1631年以前,后金军中尚无大炮,攻城时难免会受到很大阻碍。   于是在该年,皇太极因永平之战俘获的王天相会造炮,命其铸造红衣炮,并始正式编汉军一旗,旗纛为青色,由额驸佟养性率领这支“重兵”。   汉军之所以在满语中被称为“重兵”也正是由于归降汉人铸造、掌管火炮而得名,因此可知汉军创制之初扮演着八旗军队中“重炮兵部队”的角色,可以肯定,火炮对于后金军队的重要性,也使得汉军地位获得了提高。   到了1637年七月,汉军扩建为二旗,旗纛仍为青色。两年后再增至四旗,旗纛为纯青镶黄、纯青镶白、纯青镶红和纯青色。   不过,无论是汉军一旗、二旗还是四旗时期,旗下人丁的本籍均属满洲旗分之下,当时汉军的旗色只是为了对兵种加以区分。   1642年六月,由于清朝取得松锦大战的胜利,大清便将此战的降兵和之前大凌河的降兵编立佐领,与原先的汉人佐领一同组建汉军八旗,旗色与满洲八旗相同,至此汉军开始拥有贵族的旗籍。到了这里,他们完全完成了从汉人彻底向鞑虏的转变工作,开始向着野蛮化的方向发展。   这些人才是真正促成大清朝征服中原的关键性角色。   尤其是在清军入关之后,对中原的地形和敌情的了解方面,汉军要相较满洲更为熟悉。而且面对着上百万的抗清武装力量,汉军越来越显示出比满洲八旗更强悍的战斗力,使得他们成为了清朝入关后南征西讨的先锋。   尤其是在攻城和南方多山地带,满洲骑兵不得施展,汉军便成了清朝征服这类地区的主力部队。   1650年的五月一十四号,这一天的巳时末,平南王尚可喜坐在高头大马上,手里的马鞭子平指着广州大城,只喊了两个字:“攻城!”   顿时,号炮连天,三个主攻方向涌出了三股人流,像是三条粗大的毒蛇扑向了广州大城!   半途中,这三条粗大的毒蛇还分散开了,可以清楚地看见他们是若干个小队,一个小队一个长梯,而且,他们还就是原先广州城周边地区的人……   先到城墙下,全队二十两白银!   先上到城墙上,全队二百两白银!   先攻进城内,全队两千两白银!   第一个跑回来的,全队包括押队的降兵们,全部处死!   平南王尚可喜看着眼下的这支攻城大队,感觉不错,奖罚定要分明,这才有战斗力。   随后他就再也不看了,他乐呵呵地对身边的一位将领说:“六弟,自从我投奔了大清,我就从没有错过,仗就要这样打才对……”   他的六弟正是平南副将尚可才。   他的六弟说:“二哥满腹韬略,定能够百战不殆!”   平南王尚可喜大手一摆,说:“滚犊子,你小子连二哥的马屁都拍?   这打仗啊,就是一个打士气。这士气呢,就是一个念兴儿,咱汉军,我等就是要给他们银两,想要田地的也答应下来,就是真的全给了,咱这总共两万来汉军才能占多少田地?可是他们又能给我等抢多少?   降军呢?告诉他们,打好了,正式收他们入汉军,再说破城后可以让他们大索七天,抢了的战利品归他,你说他们能不卖命?难到他们能比我等还能抢到好东西?笑谈一般……   呵,呵,我等当然也不能比我大清抢得更多,做奴才的,就是要有这个想法才能做得久……永远不要背叛大清,这都是白白教会我的。   只要我尚家一族好,管他人做甚?   郑亲王济尔哈朗亲手交给我五万降兵,我都敢接手……就是再给我十万我都不怕,为什么?   我等唤起他们心头中的恶气了……郑亲王为什么在去年正月二十一日破了湘潭后下令屠城,屠至二十九日封刀方止?那时湘潭城中百姓几乎全被杀光,城中不满百人吧?那就是要唤起这些降兵的恶气……想要银两不?想要田地不?想要女人不?你手中只要有钢刀,什么都出来了……跟着我等走,他们才会有,你怕他们背叛?绝不会,忠诚着呢。   南蛮子更不用管了,不干?咱有钢刀啊?活下来就算你一份,去抢,去杀人!你说六弟,他们能不跟我们走?什么顺天命,应六和……”   平南王尚可喜看看周围,小声说:“都是扯犊子……就是个你死我活的砍杀,杀了对方,什么都是你的,你说什么都行……你以后要是再给我露出什么天和、后人评述,我可真打你了,你小子学什么不好,学他们明人这一套?   天和?哪里有天?哪里有和?你只要手里有钢刀,你信它就行!   后人评述?是我等的后人,还是他们的后人?   二哥我把那些敢反抗的都杀了,留下那些怕死的……你怎知我等的后人就不是他们后人的对手?!若是我等的后人还比不上他们的后人,哎哟喂,那样的后人我等还要他们做甚??!分明是无能之辈……   弄不好说啊,瞧着吧,那些怕死之人的后人还夸我等呢,你信是不信!”   这一番话像钢针一样扎在了平南副将尚可才的心上,他一下子明白了二哥为什么会如此语重心长……他太弱了,太不明白事理了,他的学识本来比那尚可福要高,更是深谙领兵之法,那尚可福就是个莽汉,只知道杀人!   ……可是二哥却把大将军的官职给他,并把自己留在他身边……这是有深意啊。   平南副将尚可才心里顿时硬了起来,眼睛有些红,身上也有些杀气了,他把视线投向了战场。   平南王尚可喜高兴地看着六弟的转变,满意地清理了一下鼻腔,库库。   是了,当年自己也是没有想明白,这一过四十岁,才真正明白了,什么是对错?手中的钢刀就是对错……杀了你,我就是对的。   但愿六弟能想明白,库库。   平南王尚可喜一点也没关心战场上的事情,他只是高兴地看到六弟身下的马有些不安份了,哈哈,这小子身上的杀气终于唤出来了。   战场上惨烈了些。   城头上,两广总督杜允和依然披挂上阵了,他挥舞着手中的松纹宝剑,不停地喊叫着什么,谁也听不清。   陆军统领大将军张月确实没有空闲像上一次那样陪在他身边了,鞑虏这一次比较凶猛,真没有想到,这次攻城能来了十几万大军!   他在城墙的各处走了一圈后,有些后悔了,他娘的,当初上当了!   这鞑虏当初用骑兵袭城,这是试探我等的火力啊,要不,他们的大军怎么都站在火炮射程之外?!真敢用骑兵试炮啊……我老张可舍不得。   陆军统领大将军张月如同平南王尚可喜一样,都没有在意那些蜂拥而上的长梯队。   大城,有这个称呼的,莫不是三丈之上……几百支长梯如何能夺下?这是浪费我等的炮药和炮子,怪了,只要人到了鞑虏之手,平民也会是如此英勇?   如果不是总督督战,他真想放上来一些,抓住后,好好看看,细细审审,这些个人为何真的如此大胆……真和剃发有关?   但是总督定是不能让,陆军统领大将军张月高喝:“百步内,只准射一轮!”   “轰,轰,轰!”   等到这些抬着长梯跑的民夫们到了百步之内,城墙上响起了一轮炮声……尽管民夫们已经很分散了,但是火炮还是体现了它的威力,无论是看似慢腾腾在地上滚动的铁球,还是四散斜飞的铁弹子,立刻造成了大量的伤亡。   在陆军统领大将军张月亲自把守的这个方向,一轮火炮就杀伤了三成以上的冲锋者。   缺胳膊少腿的人在城下拼命喊着,还有不停翻滚着的,只要不太疼……   陆军统领大将军张月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他又举起了手中的单筒望远镜,看着远处依然排列整齐的鞑虏……他们的坐骑只是轻跳了几下,随后便被他们伸手安抚住了。   丢你老母,你们倒是也能沉住气啊……   广州城墙上,再也没有了炮声。   城墙下却是一片哀嚎……但是没有人理会这哀嚎声……那些原本慌乱的民夫们,被押送的降兵砍杀了几十个后,又是开始向城墙前冲来。   回去就是个死,降兵们个个都知道这一点,此时,只有他们手中有兵器。 第三百六十三章 大明版特工队 1   待那些民夫们冲到了城下后,把长梯子搭上了城墙,那梯子前有粗大的铁钩子,一下子便牢牢地抓住的城墙。   降兵们开始一手拿刀一手抓着梯子,仰着脸,狞笑着向上爬了。   城墙上的陆统领大将张月也狞笑了,他低喝道:“射!”   早就做好准备的弓箭手,俯身便射……这个就太简单了,随着弓弦声四处响起,一个个降兵惨叫着从长梯子上掉了下去……城下的降兵弓箭手,也有的仰身向上面射,时常也造成了城头上的伤亡……   双方开始交换箭了。   城头上别的弓箭手,立刻开始和底下的降兵弓箭手对射。   冷兵器时代,弓箭绝没对有文人描写的那样神奇,也没有电影上演的那样有威力……无论哪个时代,都是要遵守物理定律的……   很快,城下的弓箭手吃了亏……双方的交换率差不多相同,但是由于高度和地心引力的作用所造成的杀伤力,明显不公平,降兵们更吃亏。   范承恩副将大声请求再加派火铳手相助,陆统领大将张月哼了一声,用下巴朝着还在远处观战的乌真超哈示意了一下,说:“莫急,他们才是真正的后手……留着火铳,等他们冲上来……”   远处的乌真超哈像是地平线上的阴影一样存在着。   范承恩副将抱拳后退,口中说:“大将军英明!”   陆统领大将张月冷笑着看城下的人在奋力向上爬着,又冷笑着看下面正在和城头上对射的弓箭手。   忽然见一个弓箭手,张手向着他射来一箭……陆统领大将张月看得仔细,待那来箭速度变慢时,猛然出手,便将要从身边飞过的箭抓住了……单手便将那支箭握断,好快的手法,好有力的手劲!   城墙上一片称赞……陆统领大将张月得意地做了个罗圈拱手。   平南王尚可喜看着看着这攻城,便烦了,说:“鸣锣收兵吧……对面的小子还算能沉住气……”   平南王尚可喜对着六弟举起两个手指,说:“两个月,我本来以为一个月可以拿下的……现在料敌为宽吧。”   鸣锣声响起,攻城的人像是遇到了大赦一般,飞快地退了回去,陆统领大将张月也不开城门追赶,也不看那满地的尸体……   远处那道黑色的阴影也在有秩序的撤退……陆统领大将张月心里并没有高兴起来,他知道这会是一场不死不休的大战。   回到了行辕,平南王尚可喜做了一系列的部署。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催促后面的炮队加快行军,限十日内必须赶到,否则全队皆杀。   然后重新打造楼车,这一次要再出现不测,可不是一个领头人的事情……所有工匠皆杀。   最后,他轻轻地说:“骑兵出动,再去远些地方,多抓着民夫,这次要用南蛮子的骨头熬他们的油。”   他最后叹了一口气,这攻城之战,没有大炮不行啊……用人命添的效果不算太好,守城的那小子明显是收着力气打的……只放了一轮炮,骑兵汇报的火铳也未见着,库,库……现在只能这样了。   平南王尚可喜抚摸着自己光滑的头皮,一时陷入了沉思。   同样陷入了沉思的还有汉唐集团的五位董事。   他们是专门聚集在一起的,这次他们想要就一些原有计划做一些改动。   伍大鹏董事长说:“在原有计划中,我们认定永胜伯郑彩会把我们给予他的精细化黑、火药生产方法和配方保密,这一点他做到了,但是我们没有想到他竟然可以大大方方地去供应给郑成功,而且我们提供的黑尔火箭,他竟然也分了一些给郑成功!   这真是不科学,不管是从他历史上的性格来说,还是他历史上与郑成功的关系上来说……他应该不会管的,应该坐视郑成功与历史上一样的失败,然后再等着郑成功兵回厦门后,我们出面挽救永胜伯郑彩哥两个的性命,这样,我们怎么算都是利益最大……”   孙德发董事扑哧一声笑了:“百算无失的大鸟输给了一样东西……”   李子强董事好奇地问:“什么东西这样厉害?”   孙德发董事说:“人情,严格的说是亲情,我们没有办法算计人情这东西……这东西随机性太强。”   宋士达董事细声细语地说:“算是我们唤起了他们叔侄两个的亲情?”   建国安董事想了想说:“算吧,那老郑也是想要小郑的大米……”   伍大鹏董事长一看会议要跑题,他平摊起双手,大声地说:“可是,我们改变了历史,这糟糕透了!”   他快步走到一张原版挂图边说:“你们看看,郑成功占了潮州,大修城防,南下的满清大军也就不分兵了,围城人员多了不少,而且平南王尚可喜还由于广州城加固了城防,抓炮灰都要抓到珠江三角洲了……我们本意是要他们破坏当地的乡绅结构,然后让他们去肇庆抓皇帝去!这一下子……历史不好玩了。”   李子强董事说:“破坏当地的乡绅结构……不是一样要死人!”   孙德发董事太熟知广东地区了,他没有看地图,就直接说:“李子,大鸟真的不好玩了,是要死人,但是大鸟想要比历史上少死人,现在看,反而可能要多死了……”   “那就换个打法吧,我们还对付不了古人了?!”宋士达细声细语地说。   伍大鹏董事长说:“只能这样,我们重新设计个办法……”   五个董事耐下心里对着地图,查找资料,一步步推演,最后决定换个打法。   当最终的计划出台后,伍大鹏董事长遗憾地说:“这江苏、山东现在别想渗透了,多点开花,现在变成了一点发力……”   李子强董事说:“这就要跟满清干上了?”   伍大鹏董事长说:“不是,是让满清知道,别和我们干!”   孙德发董事说:“那个施琅不是马上从热兰遮宾馆出来了嘛,你们谁接见一下吧,我没有空……”   伍大鹏董事长冷笑了一下,说:“最讨厌这样的历史小名人,牛皮哄哄地来了就要见董事,让何斌去接见他吧!”   建国安董事说:“人家刚回来不久,正在二层行溪地区休假呢……”   “让他去二层行溪找何斌吧,一会儿,我把谈判的底线告诉他就行。”   建国安董事说:“真不公平啊,梅经理结婚,你一下子给人家一个月的婚假,明人雇员,休假还得去谈判……”   “得了,你不就是让何斌帮助王国涛主任扩建生猪养殖场嘛,耽误不了事情的……话说梅乐芝经理能不能在厦门把明人的文化力量整合一下?这是个任务啊。啥休息,啥婚假啊,我们谁能真正好好休息了?”   李子强董事长还是对珠江口的基地感兴趣,他说:“一千名安保队员,就大栓枪的水平,够防备吗?”   “足够!”   汉唐集团事先研究过珠江三角洲的乡绅状况,发现他们在矿山开发、与澳门的葡萄牙等夷狄进行贸易、经营墟市和沙田、牛的屠宰、养鸭、放高利贷、对日常生活物资征收私税等方面是多角经营。   这倒不算什么,关键是他们中八成都是搞区域垄断,而且手下还都有打手,他们的子孙还都有做文官的,都是有掌握舆论工具的能力。   汉唐集团想清理他们倒是不费事,但是这绝对是个脏活,此地还没有一个强力些的人物做代理,因为他们之间还打来打去的。当然,都是属于群殴级别,这也是相当烦人,让他们形成合力也只能是个梦想。在以前探讨珠江三角洲乡绅活动方面,汉唐集团最值得注意的是围绕沙田的纷争。   那面世界的珠江三角洲是由西江、北江、东江三条上游河川带来的淤泥形成的冲积平原,在开始开发的秦汉时代,该地域是一个狭窄的海湾,星岛罗布。   其后,三江的淤泥逐渐形成三角洲的上游部,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淤泥的堆积速度极为缓慢。   南宋的时候,三角洲开始急速成长,元代加速发展,香山县诸岛与大陆相连。明末时代,三角洲地带进一步陆地化,形成了现在三角洲地带的原型。   由淤泥堆积而成的沙洲形成了沙坦(沙田)。也就是说,沙洲是自然形成的,其周围聚集了更多的沉淀物,堆积进一步发展。   明人农民可以在周围修建堤防,种植芦苇和豆类,防治堤防崩溃和土壤流失。如此经过三年五载,沙坦成为适合种植水稻的土地。   沙坦形成之后,更多的淤泥淤积于下游,又形成新的沙坦。这一切说明在沙坦形成的过程中,人为因素加速了沙坦的形成和三角洲地带的扩大。   在明代,围绕着获取沙田的纷争频发。   其根本原因在于沙田是海中形成的浮生之田,所有权不明确,不在课税范围。因此,拥有沙田就会带来巨大的利益。只要有一点势力就去争,就要打,这次打不过,找其它势力帮助再打回来。   一开始,结合着后来得到的情报,看着那个地区十几大势力的纷争,范例部长还准备在他们中做一番手脚,可是推演了一夜之后,放弃了找代理人的办法。   当时,他苦笑着对伍大鹏董事长说:“这是一道数学题,用微积分都解不开,还是原先的办法吧,让满清去干这个脏活吧……但愿因为我们来了而少死一些人。”   当时伍大鹏董事长也只能默默点头。   这个活儿,汉唐集团最好不要亲自动手。既然历史上都是发生过的,有时就忍痛让它发生吧。   吴化龙领着两名兄弟,走到了陈家大院的门口后,左右一看,没有人跟踪,他又挥挥手,又有两名兄弟从后面快步上前。   那两人中的一个笑着说:“吴队长,绝对没有人跟踪……” 第三百六十四章 汉唐集团的捕鲸文化 1   在强国权会计的账目上,刘家船长是第一个签下了借贷合同的明人船长。   同时,这份合同书,可以看成是汉唐集团正式要开始建立现代银行体系的象征。   在那个时候,强国权会计看着那刘家船长颤巍巍地把最后一份分期付款的文件签好,又按了一个手印后,递给了他一份,说:“这一份你自己保留,三份内容都是一模一样的,这个你看到了?”   刘家船长当时沉重地点了一下头,他从现在起,欠了汉唐集团的银两了。   当时,强国权会计看到他的模样,好心说道:“你合适的,你想想,全套先进的捕鲸设备,还负责帮助你们寻找鲸鱼,打了后我们还提供后处理服务……你们随便打两条十吨以上鲸鱼就全还款了……就是一时打不到也不怕,分十期还……才一分的利息……大明都是这个行情呢。”   刘家船长那时却面色沉重,低低地说道:“小的把自己家的两桅船都押上了,那可是我家传之物……愿上天保证汉唐集团给我等的捕鲸服务有效……”   最后一句,刘家船长是在心里面说出的。   刘家船长下定决心来加入捕鲸这一行业,完全是被诱惑的。但却不是冲动的,而充分做了市场调研工作。   汉唐集团捕杀鲸鱼的过程他当时完全看到了……待到他回到热兰遮渔业码头时,连那些大鱼骨都被打碎运走了……码头上全是油脂的香味,还和猪油的味道一样呢。   这一夜,整个热兰遮城地区,赤嵌地区,二层行溪地区都充斥着肉的香味……刘家船长在市场里的一家酒店里,一边吃着爆炒鲸肉和溜鲸肝,一边在心里计算着,这汉唐集团把这肉卖便宜了,所以才会一抢而空……一马票一斤,这是做善事呢。   两马票一斤可以卖上,运到厦门,三马票也可以,只是会卖得慢些……他们可能只是为了省事。   刘家船长端着酒盅,对着一起吃饭的两个儿子说:“这鲸鱼如何?”   两个儿子回话道:“好吃,好吃!”   刘家船长脸上笑了,口中却骂道:“我是说我等也来捕鲸如何!”   两个儿子回话道:“甚好,甚好!”   “说说原因出来……”   “鲸鱼肉多,鲸鱼肉多!”   刘家船长让这两个蠢儿子气坏了,但是看着他们大口吃得香,心里又开心。   第二天,刘家船长把运输的活计全交给了两个儿子,细细叮嘱了一番后,他去海关大楼找马德华关长。   刘家船长对汉唐集团的所有想法都只和他说,因为第一份运输工作就是他给自己的,而且还一直那样温和,只要他有时间,只要你想聊天,他能陪你很久很久……   他想告诉马德华关长他想捕鲸的事情,但是马德华关长当时实在太忙,整个海关大厅里都是人来人往的。   马德华关长看见他来了后,笑了,举着一根铁尖笔,冲着那大厅边上的排椅指了一下。刘家船长明白,这是让他先坐一会儿。   刘家船长乖乖地坐在那里,看着马德华关长坐在那里,不停地在海关女子送来的文件上签字,然后不停地用着那个对讲机……他知道,这物件能和后面的大仓库,还有码头上的人联系,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知道那是汉唐集团才能有的物件。   大厅里面,哪里来的人都有,他从服装上就能看出来。   有倭国来的,小小的个子,倭式发型;有吕宋来的,穿得像一只野鸡;有澳门来的,他们总穿黑色的衣服;还有安南地方上来的,像一只猴子。   当然更多的还是大明商人了,不用看,只要听大厅里说话的声音就知道是漳州、厦门和泉州地方上的人。   呵,呵,前一阵子听说永胜伯还想让漳、泉两地的海商只能到厦门做生意,结果汉唐集团的董事长发火了,吓得郑家人连忙解释说没有,甚至规定漳、泉两地的十几大海商不得在厦门经商,必须去台湾!   看看,我汉唐集团的气势,郑家精兵十万又能如何!   大厅里人很多,但是都在乖乖地排队,这是汉唐集团的规定,看来这些海商们也都是知道了,原先大厅里有安保队员,但是现在却没有了。   看着那些穿着各色衣服的人高高矮矮地站在一起,很有趣……有些热了,刘船长感觉自己也要出汗了。   他从上衣兜里,掏出棉布手帕,擦了擦汗。他今天专门来找马德华关长,所以换上了一件麻纺半袖衬衫……红毛蕃也有衬衫,但是汉唐集团的这各样式他认为更好看,也不太贵,七个马票而已。   他看了看马德华关长,见他也热得直擦汗,还在一个计算器上猛按着,不时用笔记着。   刘家船长看了看两边都敞开的玻璃大窗,想,这时要是有穿堂风就好了,可到是巧,一阵穿堂风真就来了,甚是凉快!   但他却听到,马德华关长惨叫道:“你妹啊,我才把报表排好!”   刘家船长赶紧把头低下,好像是自己召来的这股风。   那地面上的大理石甚是好看,那上面的花纹像是什么?分明是一条鲸鱼,还正在喷水!   到了正午十二点。那墙上挂着圆圆的钟响了起,刘家船长知道,这个时候就是中午下班了。   中午两个人在一家米粉店里吃米粉。   刘家船长知道马德华关长不喜吸烟不喜喝酒。两人先要了一盘白切鲸鱼肉。白切鲸鱼肉倒是上得快,而米粉上得慢,米粉店里人现在正是多的时候。   马德华关长夹起一块肉来,看了看,皱了一下眉头,但还是沾着蒜泥和酱油吃了,看样子不太满意。   马德华关长放下筷子开始说话了,刘家船长马上竖起了耳朵,要用心把他的话全记住。   马德华关长说:“老刘啊,真服了你的眼光,你是那种还没明白什么是机会,但是却去想抓住的新明人,你这种精神……”   马德华关长说了一颗烟的时间后,刘家船长知道了,马德华关长赞赏自己的选择,这就好,这就好,时间再长也不怕。   米粉上来以后,两人静静地吃着,明人们都知道,马德华关长与电公高德高公子不同的是,前者吃饭时不说话,后者是不说话没法吃饭。   饭后,马德华关长看到米粉店里的人少了,便把老板喊了过来,会了钞。这一点刘家船长早就放弃了争夺。   马德华关长说:“我早就与你说过,这鲸鱼肉就是牛肉,你切片时要横着肉丝切,那样容易嚼烂;切丝时要顺着切,那些炒菜时肉不会碎……你看看,你好几块都切错了,要不是我年轻牙口好,我就退菜了。”   那小老板也不害怕,眉开眼笑地说道:“您定是记错了……不是对我这家说的,不过,我这半路学艺的人又学了一招!”   “……”   按照马德华关长的教导,刘家船长顺利地找到了强国权会计,用自己的身份证,向他大胆地提出了分期贷款要求,没想到对方真地没有啐他一脸,反而乐呵呵地让他填写了一份申请表格,还亲手指导了他。   晚上强国权会计把这一份申请表格的图片发到了网上,顿时引发众人的热烈评论……这就好,梅乐芝经理还在婚期中,而且还是去了厦门,那么,这件事情完全是自己一手主持的,未来的汉唐银行行长,乃至财政方面的主管,都是完全有可能的……梅乐芝经理,嗯,你可以去搞你的宏观理论嘛,蜂群里不可能也不应该有两个强者……强国权会计一边微笑着想,一边回答了几个技术员的询问。   按照马德华关长的教导,他把自己从父亲那里继承来的两桅渔船送到了台江内海造船厂。   他好久没有来这里了,顿时被这里的场面吓了一跳!   这里的规模至少要比原先大五倍了……一连七艘三桅大海船正在同时建造,一连七座干船坞啊,还都用上了……难怪自己原本想在这里定制渔船而被拒绝了,只得到厦门去找船厂了,这也是为什么自己手中没有现银的原因了。   可是这里的那个吴杰厂长能搭理自己吗?   刘家船长把自己的船靠上了码头后,没想到从一间屋子里走出了一个人,他是光头,黑着脸,晒黑的,造船之人哪里可能白净,越是阳光猛烈之时,越是造船的好时机。   面对刘家船长的恭恭敬敬,吴杰厂长没搭理他,直接上了他的船。   吴杰厂长早晨走得匆忙,忘了带上墨镜了,这一上午把他眼眼晃得受不了,心情不算太好。   但是又懒得回去拿,凑和着吧,再说那些明人船匠看他戴着墨镜路过时,都有些恐慌,好像是不知道自己在看哪吧。   在这个明人船长来之前,吴杰厂长就接到了董事长伍大鹏的消息,说是帮助那个明人船长改装一下,要最好最快地出效果,言外之意就是把这货当个榜样。   吴杰厂长很赞同这个决定,对嘛,守着这个大海,一天总想着从地里刨食……农耕文化影响很重的一帮子人嘛。   吴杰厂长上了船后,走了一圈,看了看木质,又看了看一些重要的节构点。还不错,这货保养船的水平不错。   吴杰船长看到了,一些地方都是用铁犁木修补过的。   广式渔船就这样了,轻易不坏,坏了就得用原样的木料修补。要不广州那面对东南亚硬木也是有多少要多少。   吴杰厂长黑着脸,斜着眼说道:“你的船保养的不错,但是你要好好看着我的改装方法,搭把下手吧,这船上的水手全都给我干活,现在任务太紧了。”   刘家船长当时作揖道:“但听吩咐!”   吴杰厂长满意地嗯了一声,现在任务确实多,能用上他们白白地帮着干活,是好事。 第三百六十五章 大明版特工队 2   明朝时期,顺德县里一共设置了四十个堡,龙山便是其中之一。   它位于顺德县城西北与南海县的交界处。龙山堡又由二十一个村组成,其中包括陈氏所居住的陈家村。   陈氏家族南宋末年从河南之地搬迁到此地,几百年来也发展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家族。   陈氏家族现在的主长之人正是陈子洛。   陈子洛本来是个不大不小的海商,交际广泛,能言善辩,颇识些文字。后来,人到中年,事业小成,便回家乡居住,用他二十几年的经商所得在龙山堡一带买了一些良田。   那一时,陈氏家族的主长之人还是一个举人。就在陈子洛刚刚准备享受散淡的人生时,族里发生大事情了。   陈氏家族本有公田一百二十亩,产出用于大祭。   这公田正是位于龙山河边,族里安排人手在河边种植芦苇,投置草袋,数年下来,总是能多得一些沙田。其所得官府不知,便是自己本族里所有了……正好可以用与陈家子弟求学,几十年来,陈家中举,做官之人越来越少,如此便让陈氏家族中的老人担心,将来陈家会受到其它家族的欺凌。   但是欺凌真的就来了……有一年龙山河涨水,那沙田形成得飞快,一个夏天,就多出一十二亩来,多出的这些,还与那岸边之地连上了。   这真是大好事,但也是麻烦事。那岸边之地,正是冯氏家族所有。   “冯氏家族实在是非人类也。   百年来,陈氏家族出了三名举人,百多名秀才;而冯氏家族只出了一名举人,几十名秀才。可见其家族绝不是耕读之家,当然就不会礼孝待人……   几十年来,冯氏家族,家族内部纷争不断,竟有上百起之多,其中二十余次见官而定;而陈氏家族呢?只有几十起,其中只有不足十次见官而定,可见冯氏家族哪里有孝悌之心?   几年来,冯氏家族,大开沙田,竟得千余亩,一共少交朝廷粮租8000担有余了……我陈氏家族,不过少交千余担,只是现在朝廷动荡……缓交而已,可见冯氏家族哪里有忠爱国家之心?   前两年,陈氏家族主长之人,前去冯氏家族理论,竟被其族人恶语相加!   更有甚者,在我家族种好的水稻成熟之后,他冯氏家族的青壮,竟然全体出动,盗割我十余亩水稻!!   冯氏家族不忠、不孝、不义,实在是非人类也!!!老天必灭之全族!!!!”   陈子洛说完这一大段话后,双目眦裂……咳嗽不已。   吴化龙呆立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地反应了过来。   从他领着几个队友,进到这陈家大院后,刚刚喝上了一口茶,就听得陈子洛这个老朋友在不停地对自己讲……他都没有问自己从哪里来,来做什么。   陈子洛是真正的海商,与吴化龙偶然认识,便一直相交甚好……一年前吧,陈子洛着人到台湾找吴化龙,说是有重要事情……吴化龙当时哪里有空,这次来这里工作,正好可以先投奔陈氏家族,顺便应了这老友之约。   吴化龙等着陈子洛咳嗽完,慢慢说道:“十余亩水田之物,陈兄还不至于看在眼里吧……”   陈子洛叹了一口气,想喝茶,发现茶已经凉了,便又呼人重新上茶。   陈子洛说:“龙官知我……百亩产出本也无妨,但是我已然决定世代居住于此,此事如何能了之?他日,他盗我千亩,再他日,他们上门来盗我全家!我等如何能得安宁?再说这是这个陈氏家族的颜面啊……可是死生大事!”   吴化龙苦笑着说:“是啊,人总得讲个理字……”   “着啊,龙官知我!原先陈家主长之人气病在床,我便被众人推举上来……我当时便领人又去他冯氏家族的公田里又将十余亩水稻收割回来……我们去得人多,他冯氏家族猝不及防,被我等狠狠地痛打了一顿,好教他们知道什么是羞耻二字……”   “……”   “后来,他们寻来众多江湖打手妄图报复我等,岂想江湖之中,我等又何尝不认得英雄?我遍撒英雄帖子……其中便有你龙官一个……”   吴化龙听完后,眼睛有些失神,心道,若不是遇到汉唐集团,我等兄弟想必在这顺德乡下,泥水之间与人厮杀……就为了十余亩米粮,还有农村家族的颜面。   “更为可恶的是,他们见武斗不是对手……居然报官!官方我岂能怕他……我亲自前往广州……但是已经不是我大明天下……后来,他们又寻来若干大姓与我讲理,他们分别是佛山霍家、万家、梁家,南海方家、宋家一起来找我……我岂能怯弱……便寻来香山李家、张家、番禺王家、江家……龙官,你为何脸红了?”   吴化龙压住愤怒,低低地说:“广州城被围了……”   陈子洛说:“知道。这人世间无论如何也大不过一个理字,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我当场把这大义一讲……龙官,你为何脸黄了?”   吴化龙咬着牙说:“番禺现在已经成了废墟一般……”   “我知道啊,那番禺王家和江家逃出来的人,都被我安置在村子里了……你看我在村子周边设置了不少道防护,可以说是滴水不漏了。”   吴化龙吐了一口气说:“滴水不漏?那俺兄弟如何进来的?”   “这个,鞑虏哪里有龙官厉害……”   吴化龙说:“俺来的时候,见那冯家村的地理位置更好,俺看你们最好一起去到那里帮他们防守,人多了定能守住……鞑虏很可能还会来到这里。”   陈子洛霍然站起来,眼睛红红地说道:“原来你龙官不是来看我,帮我助拳的……冯氏家族给了你多少银两?我陈子洛给你两倍……龙官,龙官你轻些……”   吴化龙揪着陈子洛胸前的衣襟说:“俺龙官可是几百两银子能够买通的?俺哪里知道你等的小恩小怨?你可知道俺这一路看见了多少杀戮……”   看着陈子洛的表情,吴化龙失望地说:“可惜你也是走南闯北之辈……”   陈子洛轻轻抚平衣襟,也苦笑着说:“我也是为这陈家考虑……如果是我一家之事,你当我会费这口舌?就是百亩产出,我也可任由他拿去,事后定会有人说我大度……可是百年家族,折了这一阵,便无出头之日了。龙官,只要你不是他冯氏家族的人,我等还是兄弟,留下来帮我……”   “你听过汉唐集团么?”   “听过,常有异物出产……做大生意值得信赖。”   “龙官在那里当安保队员……你可以当俺是他们的家丁了……”   陈子洛皱着眉头说:“龙官,你若是愿意帮我陈家操练团练……”   吴化龙说:“俺会老死于汉唐集团,俺知道你定然不会明白的……”   晚饭时,陈子洛真心真意地设宴招待吴化龙和他的队友。   席间,陈子洛向众人出示自己的一对儿女,果然是金童玉女一般可爱,陈子洛说:“哈哈,没有想到中年得子,还是一对宝贝,我怎能不给他们打下一个好前程!”   ……吴化龙看了那金童玉女却心如刀扎……他恰恰在番禺看过一对如此的孩子,被鞑虏吊杀在树上……   吴化龙喝着淡如水的广东美酒,忧伤地说:“此次与以往不同,鞑虏骚扰的地方很广,你若不愿意去那冯家村共同防守,那么,你可以往南去,那珠江口有俺安保队员……”   “龙官,难道不能留下帮我?”   “……不能,俺还有任务在身上……”   第二天,吴化龙又把这陈家村子里,几处要加强防护地方指点了一番,两人怅然告别。   陈子洛又送了他们一些吃食。村子里的年轻后生仔,一直都是愣愣的,心里道,昨天没听说把守路口的人传出消息,可是这些人是如何进来的?   陈子洛得意地对众人说:“此人有上天入海之力,吾兄弟也。”   一行人一路赶往珠江。   沿途中,他们看到有人专心往南方逃亡。吴化龙说:“其他地方的兄弟工作效果不错……”   队员们看到吴化龙队长的脸色一直阴沉,大家都默默地点了头,他们这一队最深入广州地区的一队了,他们看到的远远比其他组多,这些都被记了下来。   这是他们的任务之一了。   他们终于在约定好的时间,到了珠江“24”号位置,这里是事先设定的接应点。   看来他们来早了。   珠江的一条小河杈子附近没有任何船只。往日,船如浮鸭一般的江面上,现在却一片死寂,连水鸟都不叫了。   吴化龙抽抽了一下鼻子,对着旁边的草丛喊道:“出来吧,要不我往里面撒尿了。”   十几个人大笑着站起来了,他们深身插着树枝草叶。   为首的是刘匪王。   “哈哈,我就知道瞒不过吴队长,此次却不知道为何会被发现?”   吴化龙举起了两个手指,说:“两个原因,一是这水鸟不叫了,二是你们这么多人在一起,身上的防蚊油味道太重了……”   刘匪王说:“对啊,下次我等可不能涂了……”   吴化龙说:“胡说!除了俺们自家人知道,别人如何得知?山东的任务停了?俺大哥也来了?”   刘匪王递给他一份文件,说:“郭怀一大哥来了,正在江口和其他人一起抢运移民……我等的任务有变化了!”   吴化龙便接过任务书,一看那字和花纹便知是打印机打出的,绝无伪造可能,他细细读了起来。 第三百六十六章 汉唐集团的捕鲸文化 2   在安江内海造船厂,刘家船长乐呵呵地帮着干了十多天的活儿。   吴杰厂长虽然脸黑一些,人也精细些,但是对这条船的改造还是真心指导了一番。   事实上还是人家广船船体原本就结实,给了他的可操作空间。   吴杰厂长指挥着工匠,把他们船上的前后两帆全换成了台湾特有的剑麻帆。   吴杰厂长说:“这两张帆你们可制造不出来,光是剑麻处理和硬压木技术,你就解决不了,连飞行队都要来求我们船厂教他们这个硬压木技术……你这条老船现在凭空多了两节速度不说,还至少省了一个半水手,可以加大到捕鲸水手的力量里……这就是几组动滑轮的功劳。”   刘家船长忙着点头说:“是的,是的!”   说完他又去帮着运输木料了,这个吴杰厂长管饭。   明人渔船一般都是水密舱结构,因此左右受力能力弱,但是前后受力却是不差的。   吴杰厂长和樊修技术员商量了一下,在刘家船长的船艏处甲板用橡木加固了一下。   事先,他们从红星兵工厂林胜利厂长那里得到了所谓明人版捕鲸炮的数据,一听说捕鲸叉最远能打三十米,当时就心中有数了。   在船艉处,他们大胆地做了创新……他们根据龙骨的重心,在船艉加装了吊架设备,这不仅是要用来拖运鲸鱼,还在它与主桅桅顶之间加了三角式软帆。   吴杰厂长说:“你在拖运死鲸的时候,如果鲸鱼太大,你就把这个软帆挂上,它可以增加百分之十的运力……不懂投影造船技术可别私自乱整……”   刘家船长忙着点头说:“是的,是的!”   说完他又去帮着运输木料了,这个吴杰厂长管饭。   十几天后,整个船改装完毕。吴杰厂长和樊修技术员上了船……他们要指导这些明人水手们操作着这艘新老船……   结果,他们发现这些水手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熟练,这一条老船就在安江内海上航行起来,速度果然惊人,很是有劈波斩浪的感觉。   吴杰厂长和樊修技术员在这老船上各个地方看了看,听了听,没啥事情,硬木船体的承受能力还真是不一般。   这些水手先天聪明?他们一问方才明白,这帮子水手在帮忙干活时,也早都把这里面的一些窍门看明白了。   吴杰厂长说:“你看看,让你们帮着干活有好处吧?”   刘家船长忙着点头说:“是的,是的!”说完他又去帮着运输木料了,这个吴杰厂长管饭。   这时,红星铸造厂也把捕鲸设备中的关键件送来了,同时来的还有郭子仁船长……其实这个郭子仁船长一直在注意着这个刘家船长的动向。   郭子仁船长每次保养完渔船后,就一心扑在了网络上。   他建了个捕鲸论坛,但是去那里跟他们聊捕鲸事业的技术员少了些……他去各个论坛拉人,但是效果不太好,一般的技术员们认为,这个其实没啥技术含量,等着有了柴油,就什么都有了。   能和他谈谈捕鲸的吴杰厂长不太喜欢上网,最需要知道捕鲸技术的明人渔民还上不了网。   所以当强国权会计把第一份明人船长借贷申请表发到网上时,郭子仁船长立刻就注意上了。   他马上动了心,决定一心要促进这个明人捕鲸事业的发展。他的这份雄心得到了伍大鹏董事长的认为,两人不谋而合。   伍大鹏董事长与郭子仁船长在网上共同商量着如何促进这项事业的发展。   郭子仁船长说:“我个人认为这次汉唐集团的做法不可取,这是干什么,就改装一下船,再给提供了些设备,就要刘家船长四百两白银……我们促进一项事业的发展,不应该想着要从中得利!”   伍大鹏董事长说:“是,四百两白银对明人来说贵了些,而且对于我们来说不算什么,完全可以白给他,不当回事情。但是这里面有个公平的问题,有个后续发展的问题。   我们倡导的公平和公正光在嘴上说是没有用的,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你接受和认可了我们的条件,我们双方签订了合同,那么,我们会完全遵守它,这好比物业公司和居民小区的关系,我们遵守合同,但我们并不是白白服务,而且你还可以不接受我们的条件,你知道的,有个姓何的船长也来打听过,但是他就没有同意。”   郭子仁船长想了会,说:“服务型政府呗……不是强制为你服务?”   伍大鹏董事长说:“说这个有些远了,我们在这里只谈合同……不能说明大陆上的人没有契约精神……他们只是没有保证强权方遵守契约的能力罢了。”   郭子仁船长正是因为那个何家船长只是打听了一下捕鲸的事情,便没了下文而感到遗憾……但伍大鹏董事长的话听了,又是很有道理。   他想了想,自己还是把应有的技术活做好吧。   伍大鹏董事长指定他来负责为明人刘家船长提供捕鲸服务,还问过有关捕鲸的电子设备的寿命问题。   郭子仁船长说:“就是正常电子设备的寿命。”   伍大鹏董事长遗憾地说:“我还以为小日本生产的能长久一些呢……”   郭子仁船长不在乎地说:“这个不重要啦,现在本来是捕鲸的淡季嘛,你等到十月份上下,就用不着这东西了,守住鲸鱼洄游路线,那就是海猪主动上门啦!就算是那面的世界都能常遇上的,你没经常听到鲸鱼搁浅的新闻?”   这次为明人刘家船长提供捕鲸的服务人员只有他一个人,但是他也是满不在乎,多么简单的事情。   他在刘家船长忙活改装船的时候,也去为他的电子设备忙活了。   首先就是超声波发生仪,这玩意儿诱鲸还真好使。它可以直接拆卸下来,加上连带设备都是不大的东西。   可其次的是要解决这东西的电源问题……郭子仁船长申请拆卸一组铅酸蓄电电池的时候,渔业部门的经理直接否定了。   经理说:“得了,你把超声波发生仪要搬到明人破渔船上,我都是捏着鼻子认可的,心里现在还老担心了……剩下的,你去布袋盐化工区的电池厂找吧……”   郭子仁船长说:“他们生产的铅酸蓄电电池,你不怕伤了仪器?”   经理说:“不怕,没听过铅酸蓄电电池能把液晶设备伤了。”   好吧,这经理懂。   郭子仪船长又大说特说随便拆卸一套不当回事儿,但是经理就是不批。   郭子仁船长最后火了,说:“你就不怕他们生产的铅酸蓄电电池把我炸死?!”   经理说:“嘿嘿,我读书少,物理化学又不好,铅酸蓄电电池只是在充电末期时,那里的水才会分解为氢,氧气体析出,事先做好准备,想炸很难。”   好吧,这经理懂。   郭子仁船长只好亲自跑了一趟布袋镇盐化工区,亲自登上了布袋镇电池厂的大门。   尽管有心理准备,可他当时就被他们生产的铅酸蓄电电池给震住了。   尼玛的,你们再敢做大一点不?   布袋镇化工区的负责人之一,王强厂长看着郭子仁厂长的表情,不太高兴地说:“这宝贝是大了一点点,可这是有原因的……我们没有合适的铅酸蓄电电池外壳,只能用瓷器式的了,在那面的世界里,你想见都见不到这一种。   其它的,不管是纯铅板,还是二氧化铅的质量水平,还有那稀硫酸的比例,都是正了八经的山寨水平,电压绝对稳定……充一次电,使用五个小时没有问题的。”   郭子仁船长也注意到了王强厂的表情,他把震惊的样子完全收敛了,说:“呀,这就够了不起的了,那个,我过一段时间让那个刘家船长用船来取货吧。这个在渔船上不怕碰撞吗?”   王强厂长乐了,说:“没事儿,我们在瓷器的外面包了硅藻土,又加了木箱,要不然不能这样大,这是专门为渔船用设计的……以后有大量的硫化橡胶就好了,杜仲胶不太适用。你船来之前,通知我一声,我们好照个相片。到时候,正好和我们的酸性锌汞干电池一起记录在档案里。”   郭子仁船长当时多问了一句:“体积问题解决了?”   王强厂长翻了下白眼说:“原先的设备适应它,不行就外置;后生产的设备也适应它,照着它设计,这是多简单的事情,不必问。”   好吧,这一件事情算告一段落。   郭子仁船长又去了红星军工厂,他有些担心那个大明版捕鲸炮到底好不好用。   红星军工厂林胜利厂长说:“绝对没问题,这么近的射程,这么低的膛压,你怕什么?这大热天的,你来回跑……”   这话真是感人,郭子仁船长正喝着从冰盒里拿出的汽水,差点呛着。   林胜利厂长说:“去红星铸造厂看看吧,应该差不多铸造出来了,可能正在酸洗防锈呢。我现在没时间和他们联系,你自己直接去看看……我现在太忙了。”   好吧,这直接把他赶走了。   郭子仁船长去了红星铸造厂。   这时,他接到了吴杰厂长的信息,说是,那船改装完毕了,测试良好,就等着那捕鲸炮的安装了。   令狐轻侯厂长对郭子仁船长说:“还不到两寸厚有铸体,草他马的,用不着超声波检测……我手指一弹就能听出效果,这是电炉钢产品呢,董事会很看重这个破玩意儿,你别跟着上火。让他们操心去,很简单的事情……后处理我都做完了,你让那个明人来取货吧。”   郭子仁船长一听就笑了,说:“令狐厂长的话,谁敢不信?我给他们带过去吧,找个时间,我们再喝一次……”   令狐轻侯厂长说:“让四轮马车送吧,你南方人可喝不过我北方人……”   郭子仁船长说:“得了吧,上次我大意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大明版特工队 3   吴化龙队长接过刘匪王递过来的命令,展开细看,见到上面写道:   “吴化龙队长:计划有所变动。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尽可能多组织明人撤离到安全的地点,你会得到安保队的后援支持。   汉唐集团安保部:伍坚强(签字)   时间:1650年6月1日(手写)”   这计划真变了,原先说的是带着愿意撤离的明人到安全的地点,这几句话的含意区别很大。   吴化龙队长慢慢地说:“安保大队派来多少人手?”   刘匪王道:“足有一千人。全是好手……”   吴化龙队长顿时扬了一下眉毛,说道:“这么多?这是要打下广州?!”   刘匪王道:“海安大队长也带人来了,陆安大队长也带人来了,还有原先的一些教官,还带了一些装备……”   吴化龙队长双眉直颤,大喜道:“天神!汉唐集团这是要夺下两广!   有了两广就有了天下,最起码也能和鞑虏划江而治!让伍大鹏董事长做皇上,伍部长做大臣……我等……”   吴化龙队长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想起来了,如果是这样的计划,他不会接到那样的命令。   刘匪王摇了摇头,说:“我看不甚像……我走以前,他们正在大规模建移民营……”   吴化龙队长心中一凉,这又是建营,如想打下广州,还运人做甚么……   “营里面有多少人?”   “娘哎,天天来人,天天送走人,那大帆船都好像要穿成线了,数字算不过来……永胜伯也派船来了……”   吴化龙队长叹了口气,说道:“我汉唐集团的人还是太少了……可太多了人又养不起……”   刘匪王说:“要是像以前那样招募兵,要多少有多少……现在连永胜伯都开始精挑了……很多老兄弟都下来了……”   谈话间,其他人已经把两条船上面的装备搬下来了,又把它们重新藏回芦苇丛……   看着地上摆放的装备,吴化龙队长乐呵呵地说:“老刘,和我去多救一些人吧……”   刘匪王把拍着手道:“兄弟敢不从命。”   这几天来,陈家村陈氏主长陈子洛颇有些心惊肉跳。   路过这里逃亡的人越来越多……每天都有不好的消息传来……   王家村破了,张家村破了,宋家村破了……这似乎离我陈家村越来越近,不过离冯家村更近!   让鞑虏灭了冯家村!   ……不要啊,我陈家村在后,不经过冯家村鞑虏永远到不了我陈家村……让鞑虏和冯家村同归于尽,如此甚好!   ……但是他们的罪又不至于如此。   算了,如此危机关头,我想他们做甚!   他在心里隐隐地后悔没有听他兄弟吴化龙的话,但是他能说服了村子中的长老吗?   自家逃走好说……但今后再也做不成陈家的人了,死了都休想埋入祖坟了。   这一次的纷争那村子里的长老们是大力支持的,说过,哪怕全村子都坑家荡产也要把这官司打到北京,哪怕打到天庭地府!   人世间还能大过一个理字?!   将来的儿女们走路要把头低到裤裆里了……我等哪里是为自己??   陈子洛的胸中一汩汩地涌动着各种想法,各种念头。   这时有人来报,说是冯氏主长领着一个随从来见。   哼哼,你到底是怕了吧?   陈子洛整理了一下衣裳,端坐在大堂上,正了八经地接见了冯氏主长。   冯氏主长,叫冯玉山,在广州经商,回乡定居后,颇有些产业,也是因为这次纷争才当上主长,言辞便给,也是不逊常人。   冯玉山正正规规地施礼,陈子洛规规正正地回礼。   两人对冯家村和陈家村周边的现状做了分析,现在动荡不安,乱世到了,这一点,他们取得了共识;两人对冯家村和陈家村周边的未来做了预料,前景不好,鞑虏可能说来就来,这一点他们也取得了共识;两人对冯家村和陈家村周边的保卫工作做了初步探讨,共同防御是有必要的,这一点他们又取得了共识。   那么针对即将采取的手段,双方认为有必要进一步商谈。   当天晚上,陈子洛召集村子里的长老们商谈……长老们都是饱经沧桑的老人,当然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自然也是赞同。   双方严格按照五比五的比例投入到战备中。   与陈家村主要靠木寨墙防守不同,冯家村村口有两个小山包,正好可以依着山势建起青砖墙。   一处小山包上还有广东民居中特有的一种“碉楼”,这种碉楼为防范匪贼而建,也可以储备粮食,在危难时固守待援,甚至还有一个作用就是防汛。   广州周边地区与岭南的客家圆形土楼、潮汕的客家方形民居,结构上不甚相似……由此可以看到,当地的治安条件是影响建筑特点的第一要素。   众人紧张了几天,却没有发生可怕的事情。   有传闻说,广州陆统领大将张月将军在两广总督杜允和总督大人的带领下,打出城门,三次击退了鞑虏,烧毁众多的楼车……   众人欢呼,于是饮酒,难怪鞑虏不敢近村了……莫非已经败退?!   双方饮酒时,不知道是谁先提起那十二亩水田之事了,又开始纠纷了,好歹双方没有又群殴起来……   陈子洛捋着胡子,冷笑着说:“危难之机,想起我陈家村了,这还没有得到定论,就又来与我陈家寻衅,呵,呵,这人世间大不过一个理字,我与尔等好好辩论。”   冯玉山仰天大笑,说道:“唇亡齿寒的道理尚且不知,何谈一个理字!”   如此引发了若干的连锁反应。   陈家村的人认为冯家村的人不感恩,这冯家村的人认为陈家村的人不懂得唇亡齿寒;陈家村的人认为冯家村的人是小偷,这冯家村的人认为陈家村的人是强盗;陈家村的人认为冯家村的人读书人太少,不懂忠孝礼义;这冯家村的人认为陈家村的人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不懂是义理还理义的排列顺序……   总之,陈家村怒撤冯家村,看看没有我陈家村的相助,看你如何能守住。   冯家村满不在乎,这几日又是有许多青壮的流亡之人加入……没有你陈家村,我等一样能守住。   1650年6月1日。   汉八旗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领着半个牛录的骑兵,带着二百多降兵慢慢地向冯家村走来。   慢,是因为他们前面驱赶着两千多民夫。   牛录是早期满族的一种生产和军事合一的社会组织形式,当出兵打仗或行猎时,按家族村寨每10人选一首领,称“牛录额真”,这就是主子的意思。   努尔哈赤在统一女真各部的过程中,于明万历二十九年,也就是1601年定为每300人为一牛录,以此来做为基本的户口和军事编制单位,并在牛录基础上组建成了八旗,每一牛录设一牛录额真管理各项事务,牛录额真从此正式成为官名。   皇太极登位后,认为不能随随便便收人做奴才,那样,会让奴才的意志不够坚定,太容易就当上了,不会珍惜这个资格的,于是把牛录额真改为牛录章京,这个牛录人数也不断变化,甚至,还把章京扩大到文官头上。   后来,在那面的世界里,如军机处之军机章京,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之总办章京、帮办章京、章京、额外章京,均为协助堂官处理文书等事的文职官员。其实在满语中,“章京”就是对上级领导的称谓,它是由主子这个词演变来的,但是语义范畴又广了一些,这就对了,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当上奴才的。   汉八旗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统领的一支牛录,只有不足二百骑,这个编制明显不够。   汉军八旗的军事人员一般相比满人要编制少一些,这都是人人皆知的道理,因为他们可能随时扩编,一下子可能到千人,或者又随时缩编。   牛录里打过几仗的,活下来的,可能随时被征调走,这都是经过考验的,可以初步值得信任的。   比如汉八旗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现在统领的人员,就达六百多人,这些都是从攻过城,活下来的降兵中挑选出来的,都是意志坚定者。   前两天,他们攻下了一个寨子,安排了一半的人马把一部份俘虏押送到广州城,去当民夫,当炮灰;他们剩下的一半人从攻下的寨子里的俘虏里,又挑了一些人,和原先帮助攻寨子的民夫继续向前走……平南王有令,参与攻城的人越多越好,押送回来多的有奖……   汉八旗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坐在马上,随着马匹的步伐轻轻晃动着自己的上身,与它有了和谐的关系。   他想,若是再破一个大一些的寨子怎么办?是全体回去休息几日呢,还是再往下走呢?这汉人,这南蛮子好像是抓不完的…… 第三百六十八章 汉唐集团的捕鲸文化 3   郭子仁船长在安江内海造船厂,直接把捕鲸炮安装在那艘“新”老船的船艏处。   大明版的捕鲸炮结构简单,一眼就能看明白。   它在设计时就是按照能承受黑、火、药的爆破力水平来设计的,所以它的火、药室比较紧凑,炮筒一米二,连带支撑物一起总重量不到一百公斤,正向发射角度为六十度,上下正负五度。   导火、索式引燃,点燃后可以有五秒的发射准备时间。   安装好后,郭子仁船长把着捕鲸炮后的两个把手,在各个允许的角度里来回转动了一下,感觉那万向节有些生涩。   郭子仁船长指着那万向节说:“他们都不舍得安装个标准件,这玩意竟也是明人工匠自己手锻的……老刘,你给它再加点润滑油……”   一直在旁边端着长嘴马口铁油壶的刘家船长,立刻弯腰加鲸鱼润滑油。   郭子仁船长又转动了一下,感觉顺畅多了。   郭子仁船长指着船头的一个饰物说:“把它给我锯了,下五度角时,那东西可能影响到发射!一但出现了意外就不好玩了。”   这广船特有的一个标志,就是在稍微翘起的船头上,总是有一个鱼龙头的饰物,这个有祈福的作用……哪家船长不看重它?   刘家船长看了一眼他刚重新涂过生漆的龙头饰物。   郭子仁船长马上笑了,说:“不是说以后不能有,而是你以后可以把它摆低一些嘛!”   刘家船长马上说:“是的,是的!”   郭子仁船长亲自在渔船上试炮。   他们在安江内海中找到了一个半露的沙丘,正好像一头露背鲸的背部……安江内海海面的这种沙丘很多。   郭子仁船长让水手们把船停在离鲸鱼二十米左右的地方,然后让他们靠在自己身后。   郭子仁船长大声地开始了他的长谈。   “首先,你们要知道,鲸鱼的视力一般都看不到二十米……”   众人心中大惑,那么它如何能找到吃食?!但是郭子仁船长没解释为什么,众人只能选择相信他了。   “找到后,你们就大大方方地跟上去,它总会停在海上休息的,而且一休息就是半天,所以你们要找一个眼神好的人到桅杆上观察……”   郭子仁船长用手指指着桅杆上的观察哨位置说。   众人一起抬起头看着那个后来加上的观察哨位置,顺便还看到那船帆好白,天空好蓝。   “发现了鲸鱼后,你们装上捕鲸叉……这个可以事先装好,然后再装上固体发射药,关闭好横闩……这个一定要发现了鲸鱼后再装,小心它潮了……一个都要十二马票呢……万恶的纵横火药厂。”   最后一句是他小声说的……众人刚才急忙把视线转回来,盯着他的动作,没听清他最后一句。   汉唐集团的纵横火药厂正在深挖黑、火、药的科技含量,可能这深挖的成本都打入产品里了。   郭子仁船长曾经抱怨过这价钱,认为这是在捕鲸事业中吸血,不是为捕鲸事业注入力量,还有,这个纵横火药厂早晚会被人家老郑家的火药产品挤垮。   那个纵横火药厂厂长的脾气真好,慢慢地给他解释。   “这个发射药是专门为他们设计的挤压模具,专门配制的各种填加剂,指定专人加工生产,所以成本上贵了一些,现在需求量在那儿摆着……不过只要用了一次,他们就会用第二次,我们可以保证质量,每一发的推进力变化都在百分之五的范围内,这就基本属于瞄准了就能打中了。他们郑家的产品?有没有发射药这个产品不说,连给我们当加工原料都不适用……我试过,百分之十五左右,要是概念性射击还可以,这捕鲸吗,还是属于初级精确性吧?   郭子仁船长,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郭子仁船长不好意思地说,我就是发发牢骚,你别当真。   郭子仁船长把一切准备好后,把着捕鲸炮高喊:“老刘,点火!”   刘家船长举着粗大的香烛就去点燃导、火索,小心点燃后,他高举着左手喊:“燃也!”   郭子仁船长把二十米远处的沙丘套入了瞄准框中,口中还喊着:“你要数五个数,它就发射了,注意海浪的起伏!”   “轰!”鱼叉带着剑麻缆绳飞向了沙丘,在空中,那缆绳也发出“嗡”的声音,那盘好的缆绳也发出了哗哗的声音。   “嘭!”捕鲸叉深深扎进沙丘里了,全都进去了,只见缆绳。   捕鲸叉也是简版惯入式的,不在于它有多锋利,只在于它的破坏力和抓附力。   郭子仁船长对自己的成果很是满意,射击水平挺高啊,这帮子明人打死也不会知道还是第一次摆弄这玩意儿吧?   那捕鲸炮的炮口现在还冒着白烟,郭子仁船长大喊道:“快抛浮桶!两面同时放小船!愣什么神!”   众人虽然手忙脚乱,到底还是通过两边的吊杆吊下了两条小船,上面两个水手拼命划着,没用几下,就靠近了沙丘,然后举起鱼叉,狠命抛出去。   水平还行,都扎上了。   郭子仁船长递给了刘家船长一根烟,说:“这是安江内海,海浪还不到一米,外海一般都是两米到三米……”   刘家船长说:“以前比房子高……不,四米的大浪我等还要打鱼的,要不吃甚么?”   郭子仁船长点点头:“有些夸张了,但不排除可能,我十一岁时就上过我父亲的木帆船……”   刘家船长说:“小的我就是生在这条渔船上的,我的两个儿子也是……当然是靠在码头时。”   “噢,你们渔船不是不让上女眷吗?”   “那是人家大船,我等小小的两桅船不避讳的,要不然如何生活?”   郭子仁船长好奇地问道:“你现在的女眷呢?”   刘家船长说:“已经上了岸,我向汉唐集团购买了一块住宅基地,先盖起了几间小屋,等将来有钱了,再盖在几间大屋,两个儿子也够用了,再加上我在厦门还订制了一条船,所以……我才不得不贷款……银两不够用了,要不我怎么能舍得用这条生养我一生的船来抵押!”   郭子仁船长心里笑着说,万恶的汉唐集团!   “没关系,老刘,我们后天早晨就开始捕鲸!争取这一个月内就捕上两条,一下子把贷款还了!连利息都不给他们……”   “好的,好的!”   郭子仁船长临走前说:“你让所有的水手都练一练开炮,别心疼……一条鲸鱼值多少钱?只要能打中,什么都会回来了。”   郭子仁船长来到了周行烈主管的冷库。在冷库的院子里,周行烈正在一棵大树下的阴凉地里坐着,低头玩着手机。   郭子仁船长走过去,拉过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说:“老周,这么有闲啊……”   “闲个屁,这冷库里面比外面热闹……”   郭子仁船长知道这家伙心情不太好。   汉唐集团的木制别墅区已经完全规划好了,有好事者还制出了效果图,那家伙看样子干过房地产广告,效果图很美。   涉及到这八百多座别墅的分配工作,汉唐集团简单化处理,抓阄好了。   有不在意的,就说剩下的是我的,我八百年也想不到这辈子还能住上美式别墅;有很在意的,就说这是我应得的福利,可要抓到一个好号。   结果,最想要清静的周行烈,抓到了一号,正好在大门口。周行烈说:“好嘛!我天天得看着人来人往了!”   郭子仁船长喜欢热闹,就说:“来吧,我还没抓,咱俩换一下,你看剩下的都是在半山的……”   周行烈想了想说:“不要,我相信这是我的命,一定有他的原因。”   然后,信命的周行烈还是不高兴。   要不说他比较怪嘛,但郭子仁船长喜欢,两人关系还不错呢。   郭子仁船长说:“给我去拿一瓶最凉的啤酒!”   “拿个屁,冷藏库里有,自己去拿!”   好吧,好朋友都这么说话,郭子仁船长自己去冷藏库了。   汉唐集团在赤嵌地区和河口地区、高雄地区的山上都有发比较合适的山泂,稍加改建,都是天然的冷藏仓库。   不过在这些天然的冷藏仓库中,还是台湾北部地区的温度最低,能达到十七度……只不过除湿难度要比其它地区的要大,但也不是解决不了。   这样,热兰遮城区的冷藏库就减少了一定的压力,全力用在冷冻库的制冰上了。   汉唐集团的成员们每人都有一定量的冰票……剩下的冰块只卖给在汉唐集团登记的餐饮业、食品业,比如福建地区就不属于了,他们只向永胜伯郑彩交税。   这里面一是供应量的问题,二也是汉唐集团还是要考虑自身的饮食安全问题。除了特殊单位,现在八成的技术员都在明人开办的饭店里就餐。   但是在泉州的定远侯郑联比较有钱,也任性,非要买。   已经在泉州开始工作的胡静戈站长被这大叔弄得头痛……就把他的强烈要求发回总部,表明定远侯郑联的任性让人受不了,总不能为了几块冰和一个中年大叔计较。   孙德发董事说:“好办,你就在当地办一个硝石制冰厂吧。”   当时胡静戈还有些怀疑地说:“硝石制冰的理论我知道,但古人不是都会这招吗?”   孙德发董事说:“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但是他们的硝石和我们的硝酸铵能是一个级别的水平吗?他们海商中不是有和小日本好得像一个脑袋一样的海商吗?让他们用小日本的硝石矿产品来换冰,我估计那郑联一家的冰块消耗水平,就够你给工人开工资了……”   随后,泉州站胡静戈站长发布了几个命令。   先在自己商站的一个小四合院里修建了一个水泥池子,这个好存放硝酸铵,然后又在明人瓷窑里预、订了十八个可封口式的高腰缸,要求瓷缸盖也合缝严密。   然后又给这个池子加了厚厚地木盖子,同时让立在池中的瓷缸缸口露出木盖。   这个水泥池子上又搭建了竹棚子,雇佣了两个明人劳工看护和劳动。   还没等布袋盐化工区把他需要的硝酸铵送来呢,人家瓷窑先把十八个大缸送来了,胡静戈站长一看这质量,真心服,确实严密。   当时还感慨了一下,这个大明人玩泥巴、玩树叶、玩虫子,真是强项。   等着硝酸铵送来后,试生产了一下,就是给池子里加水,那瓷缸里只放了一半水,怕冻裂了。这瓷缸的工钱还没结算呢。   结果这个方法的效果不错,产冰一百八十公斤……把冰送给了定远侯郑联后,他给的冰价钱,胡静戈站长准备再开两家。   也不费硝酸铵,完全可以再结晶重新加水用嘛……人工又不花我们的钱,连瓷缸都不用花我们的钱。 第三百六十九章 大明版特工 4   汉兵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乐呵呵地骑在马上,没有在乎那些民夫们走得慢。   民夫中,有的人眼睛红红的,嘴里恶狠狠地骂着什么。   他们的身上斜背着包,手上拖着棍子,还有的拿着铁刀……这些人都是得了奖赏的人,他们冲进了要攻破的寨子里,还参加了抢、劫……当然得奖赏了。   也有的三四个人一起扛着梯子,老老实实地跟着走,那物件随着攻破的寨子越多,制造得还越好……轻便、结实、耐用。   这些都是不敢直接去抢的民夫,但是他们能去捡,所以也算这群民夫们中的力量之一了。   当然,他们内心也许不想去干,但是他们不参与冲击就是个死。   也有偷偷想逃跑的,他们有的被射死,有的被砍死……也有成功的,但是在其他民夫的眼里,成功者数量太少了。   逃跑,是要直接面对危险,直接死亡。   广州周边地区虽然河流众多,可是一样,桥也多。骑兵在短距离冲刺中,还是很有威力。   还有的民夫面如死灰,一脸的麻木,他们是刚刚分配进来的。   他们像僵尸一样在往前面走着……敢于反抗的早死了,敢于逃跑的也死了,就剩下他们了……也许他们会成功的活下来,变成一个合格的民夫;他们也许会自然的死去,就像世上原本就没有他,一切交给命运吧,随大流吧。   冯家村子。一个原本应是宁静的午后。   站在碉楼上的冯玉山真的吓坏了……鞑虏真的来了!   他拼命在楼顶上敲打着手中的铜锣,高叫着,村民们出来,让青壮们上墙!   村民们出来了,青壮们上墙了……他们手里可真有好家伙,钢枪、钢刀、弓箭的都有……都做过好长时间的准备了。   村子里有铁匠铺,另一些还可以私下里买到。   大明政府不允许民间持有这样的杀伤性武器,但是,在广州周边地区的大姓家族,没有这些会让人笑话的。   小民当然就没有了。   青壮们站在墙上,不用动员,他们的眼睛也红了,他们的身后就是他们的家,这些人就是要毁了他们家的人,要把他们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   这一群人慢慢地靠近了,有一些已经有了经验的人开始偷偷往后靠,第一个往上冲的不会有好下场。   汉兵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在马上看得真切,但是没有去管,他对着手下的降兵说:“让那些刚加入的扛着梯子往上冲,看看这些想抵抗的南蛮子能使用出什么招法……”   梯子到了新“加入”的人手里了。   一个降兵小头目抽出钢刀指向了冯家村,头顶上的金钱鼠尾辫在摆来摆去,确实像是老鼠的尾巴。   “冲!不冲当场杀!”   不管想不想,众新人开始向着青砖墙跑去了。   冯玉山的脸发白了,他们竟然连喊话都不喊,直接要动手抢了!   他还想要好好和他们讲一讲道理,然后再贡献出一些钱财、物件就算完事了,千里而来,不为钱财为何?   可现在他们是要命,要一切!   冯家村民用石头往下砸,用大木往下砸,还有弓箭,近距离还是很准的!一会儿他们还有烧开的水和油!   汉兵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面无表情,他在马背上用小指抠了抠耳朵,对着手下的骑兵说:“去帮一帮他们,把南蛮子的气势打下去……”   他身边挺出三十多个骑兵,排着队,小跑到离墙边二十步远的地方,冲着墙上的人开始射箭,然后再跑回来……这些人的箭法确实准确,当然距离起决定性作用,几轮射去,墙上的青壮接连倒下十多个人。   有的死了,有的在地上滚动着嚎叫……民间群殴水平的村民,远远不是这些在战场上杀出来的人的对手。杀人,也是个技术活,它需要学好理论,同时还要有大量的实践活动。   墙上的人不敢露头了,蹲在胸墙后,拼命向外面丢火把,梯子大多被他们推倒了,他们想把那些梯子点着。   当时还真有被点着的,但是数量太少了,下一次再攻,用热油!   两边的局势都一顿,只有烟雾在弥漫,惨叫在响起。   墙外,民夫们被砸死的,被射死的躺了一地,受伤的则大声哀嚎……墙内也是如此。   人类的哀嚎声总是相同。   汉兵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摆摆手,说:“让他们再上!”   降兵们挥着刀让先前那些人也抬着梯子往上冲,这帮子人凶猛了些,他们有的人手里可不是木棍了,他们拿的是铁刀!   冯玉山感觉到了关键时候了,他从碉楼上的女儿墙后,猛然站了起来,敲着锣,大喊着:“开炮,开炮!”   冯家村子一共有四门炮,两门是铁炮,两门是松木炮。   铁炮是冯玉山带回村子的,这个时期,大明早都没有了地方上的管理权了,稍微用点儿心,带回家不费事情。只不过是铁炮难买,要不他还会填上几门,他当时当然想不到会是这样规模的攻寨,他对攻寨的认知还是停留在最多几百个土匪的水平。   就算几百个土匪来了,一看到村寨里有这样的防范,大家讲一讲条件,都退一步,算是完事了。   两门小铁炮一共不到四百斤,试过几次炮,铁砂子能打三四十步远,刚才本来要打骑兵的,但是没有人敢露出头来,而且人家还是在跑动中轮射!   松木炮,是村里的木匠在前几天看着铁炮制成的。他把一段松木剖成两半,然后把中心挖空,再用铁带反复箍好,后来试炮,发现竟能打出十余步远!   现在再想来做,来不及了。   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这一次,第二批人冲了上去,不用是经过战场的人也能看出,这些人和上一批人不一样了,光是那表情就让人害怕!   开炮吧,但愿能打退他们……要不然来不及了!   炮手们看到鞑虏的骑兵退了下去,大胆地站了起来,他们把炮口冲着人群,后面的人就点着了炮捻子。   一连四声响,人群倒下了一大片,丢你老母,他们跑回去了!   连那些鞑虏骑兵也往后退了。   丢你老母!   汉兵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变了脸色,他伸手不停地安抚着跨下有些受惊的马。   他转过头问道:“刚才我听到了是四声炮响……”   手下人说道:“是,他们有四门火炮……”   这事情不好办了,这个小小的村寨里竟然有四门火炮!   汉兵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掻了掻发青的头皮,这南蛮之地的太阳太毒了些。   他说:“刚才我好像听到有人指挥?”   手下人说道:“是,那人躲在楼上的胸墙后面……手中好像还有锣!”   汉兵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说:“你着人去传话,我和他们的首领谈谈……你在娘们肚皮上,没有把手上的功夫丢了吧?”   手下人说道:“是,小的明白!”   墙下的鞑虏喊话了,说是要和这里的首领谈谈。   楼顶上的冯玉山听了后,听出这人是江西口音,心中骂道:“你本是汉人,奈何投敌?”   但又是心中高兴,只要他们肯谈,一切就好办了,钱财什么的,此时都是身外之物了……   他站起身来,用北话,冲着远处的鞑虏骑兵们喊道:“我等本是无辜村民,为何大王苦苦相逼?!”   声音传到百步之外,汉兵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用马鞭子指着他,笑着对手下的人说:“这小子在骂我那儿!我是有官职的人,他叫我大王……”   手下的人低声说:“大人,小的们准备好了……”   汉兵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驱动着马慢慢向前,等到了五六十步时,不走了。他打着哈哈说:“行啊,能弄到四门火炮,你小子够厉害的。”   楼顶上的冯玉山听不太清楚,他下了楼,来到了墙上,背手挺立,大声说:“不知大王所要何物?但是鄙村能有的,在下绝不吝惜……上天有好生之德!”   汉兵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大声地说:“我想要你的……性命……”他的前半句声音大,后面两个字发音很轻。   胸墙上的冯玉山真没有听清楚后面的话,他下意识地向墙外探了一下身体:“不知大王说……”   这时候一匹马从左面突然跑了过来,冯玉山纳闷,这又怎么了?   他扭头看去,只见马上那人动作好似放慢了,一支箭在冲着自己飞来,他们竟然是在欺诈!   那支箭的箭头越来越大,在他的眼睛里越来越大,然后冯玉山眼前一黑,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汉兵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看着掉下胸墙的尸体,啐了一口,心里说,想跟爷讲道理??去死吧!!!钢刀底下才出道理!!!!   他抽去腰刀来,忽然高喊:“冲,冲,不死不休!”   然后,他微笑着看着所有人都开始冲击了。   四声炮声又陆续响起来了,人群只不过顿了几顿,又开始爬向梯子,向上冲着!民夫们已经疯了。   骑兵们待四声炮响过后,立刻开始轮射!   汉兵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看到了一支梯子上有人登上了墙,他知道这破寨子他攻下来了……他又赢了。   汉兵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打了个哈欠,对身边的随从说:“告诉他们别乱杀人,还有下一个村子,他娘的,这次死多了些,这个,这个,上天有好生之德,哈哈哈!”   在离他们很远的地方,一片草丛中,几片草叶动了动,一支单筒望远镜收回去了,可以听到一声痛苦的叹气。 第三百七十章 汉唐集团的捕鲸文化 4   本来泉州商站站长胡静戈这几天的心情很好,他趁机扩大了他的硝石冰厂的规模,还洋洋洒洒地写了几篇论文:《论瓷缸、陶缸、铁缸在硝石法成冰时的不同作用》、《论冰厂工人文化对商业文化的冲击》、《论刨冰饮料在防暑降温中的作用》、《论商站统一服装及饮料店连锁制对古代商业文化的影响》。   这四篇稿子,加起来足有三千字呢,他连思索加动笔和修改,用了足足一个星期的业余时间,连定远侯郑联几次派人来叫他去听小曲,他都拒绝了。   写完后,他一个字,一个字地敲进WORD文档里,托人带回总部,然后发到网上去。   他自己都把自己感动了,咱这是学习型、复合型人才呢,集团这一次真是任人唯才了。   但是,江铁生的到来让他菊花一紧。   泉州到厦门到热兰遮城的三角航线正式开通了,除了一条机帆船派到珠江口了之外,其它的三条,都被投入这三角航线中了,如果再加上其它帆船,基本上可以实现海上客货两运的常规化,当然,特殊天气除外。   江铁生目光炯炯的在泉州商站里走了一圈,说:“胡静戈同志,这商站建设的不错,看出你很用心了……”   胡静戈站长的腰挺直了一些,但是他知道江铁生组长一定会说出“但是”的。   “但是,你把这商站的外表弄得花花绿绿,这些个女服务员……有些太漂亮了,太花枝招展了……会不会让明人,啊,产生不好的联想。”   胡静戈心里明白,这个江铁生组长对男女之事非常看重……但是他真心又不明白,为什么信仰什么的人,对人性中的这个问题总是看得死死的,总是拿这个做文章,所以打死他也不敢把江铁生组长领到自己的办公室兼宿舍里,他相信,就凭江铁生组长那敏锐的眼神,一个星期前发生的事情,他都能看出来。   咱就在工作的地方溜跶吧。   “江铁生组长,您认为她们漂亮吗?这可都是穷人家里出身……当初挑选时,我可是着重看这一点。”   江铁生又认真观察了一下正在忙碌的女服务员们,说:“嗯,她们长相上是不太漂亮。   我是说她们的衣服,有些……算了,你应该学李铮同志,多招些中年妇女做服务员……今天,我们小组有事情找你。”   胡静戈菊花又一紧。   他是借助法治小组的宣传当上这个泉州商站的站长,可说实话,他对江铁生组长的那些想法并不太认可……干嘛要发出自己的声音?大家这样生活不是挺好吗?   但是,他加入就是加入了,他又没有马旁那样率性,说不玩了就不玩了,他还要考虑将来吧?   泉州南极冰第三冷饮店里的一个包厢。   江铁生打量了一下四周,说:“这装修有些豪华了……”   胡静戈说:“这里是专门宰那些大地主、大官僚、大买办的地方,这里的盈利,我们主要投入对明人穷人阶级的再教育中!”   江铁生大喜,他竖起一根手指说:“好啊,胡静戈同志!现在严重的问题在于教育群众……你这个办法,我回去后会大力宣传的。   这一段时间,你没办法参加组织活动,有些情况你可能不太清楚,我向你说明一下组织上这一段时间的计划……”   法治小组又开了几次全体会议,觉得这样一直活在汉唐集团巨大的阴影下,不利于发出自己的声音,反而会给人一种好像别人在建设,他们在挑毛病的感觉。   可是,法治小组成员,哪个差了?哪个不在建设?   李铮和胡静戈两位技术员商站的作用不用多说了吧?各种商品和资源可以用源源不断地涌入和流出、台湾来形容吧?   完全可以说他们是汉唐集团发展的两座桥梁,大桥和二桥。   强国权会计完全是独自一人建起的现代银行体系吧?虽然有照搬现代制度的一些地方,但是,还是做了大量的有的放矢的改进吧?   张明澄主任差不多是以一已之力发展高雄地区。随着水泥产量的大幅度提高,几条标准化水泥公路提上了议事日程中了吧?台湾各个码头基本实现了水泥化了吧?单单完全满足台湾民间的水泥需求这一项,就是劳苦功高了吧。   别说高雄完全实现了本地粮食自给自足了。   西门范厂长主抓低压锅炉生产工作,他亲自下到一线,同广大工人同志同吃苦共患难……一个月两台低压锅炉!这是什么概念?19世纪中期,英国最大的锅炉厂的生产水平!   低压锅炉虽然不能使工业布局以片状形态发展,但是它可以使之以点状形态发展,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更重要的是,现在正稳健地向着中高压锅炉生产和加工的方向大步前进!   杨建国厂长呢?独自负责氯酸钾、氯化钾的生产,在他的带领下,明人劳工的化工知识大步提升……很多关键工作,明人劳工都可以独立担任了。   任雪峰办事员一手好文笔,比那个仆街写手杨友行强多了吧?   “至于我本人呢,暂时负责船用发动机、发电机的维护,至少我可以保证,这个三角航线上的这些锅炉,只要经过我手的检查,没有一次在半路停车吧?”   说完话,江铁生组长端起飘着冰块的水杯,喝了一大口,在这个大热天里,真是爽啊!   “你们连这个冰水也卖钱?”   江铁生爽完后好奇地问。   胡静戈站长正在吃一份冰淇淋,含糊地说:“是,几个铜子……宰大款嘛!”   江铁生说:“对!”   说完他掏出钱包,倒出了五角马票硬币。   胡静戈站长没有拦着,他知道,江铁生组长在钱财来往方面近似苛刻……不过杨友行秘书不这样认可,因为江铁生组长公开说过,他就是看杨友行秘书的盗版书……这两人不合,全集团的人都知道,不过集团里的人没有人去关心他们两个的阿猫和阿狗的事情。   胡静戈站长想到这里心里一笑,但是表面上一点也露出来。   接着,江铁生组长把组织上的计划说出来了,胡静戈站长的表情严肃了,他感觉到,他正在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选择……   从泉州回到台湾后,江铁生的航线工作算是完成了,他可以休息一天了。他的心情现在无比的好,如果这次事情发展的顺利,这就不是仅仅发出声音的问题了,而是一种路线的问题。   “一定要发出我们的声音!”   “一定要实现我们的路线!”   他边走边握紧了拳头。   他刚刚回到宿舍,脱了衣服,准备好好冲个凉,这天热的。   忽然,他摆在桌子上的步话机响了,他接了后,原来是司马建国,看来他的大飞轮又出问题了。   “我刚回来,冲个凉后就去冷库找你!”   说完,他匆匆去冲凉了。   郭子仁船长进了冷藏库后,绕过各种货堆,直奔周行烈的工作箱去了,这里他太熟了。   他打开周行烈的工作箱,掏出一瓶啤酒,又看见有一个牛皮纸袋,油乎乎的,他打开一看是油炸花生米。   刚要一起拿走,忽然听到后面的冷库门响了,吓了一跳,他转过货堆一看,原来是司马建国船长和秦力技术员两个人穿着棉大衣,后面还有一个同样穿着棉大衣的明人劳工,三个人吃力地抬着一个柴油发动机出来。   他连忙过去帮忙抬,我靠,真凉啊,这家伙。   四个人抬着就轻快了些,很快就出来了。一到了太阳底下,众人感觉好多了。   前一阵子,司马建国船长和秦力技术员经过反复测试,终于找到了最好的燃料配比:百分之四十七的鲸鱼油,百分之四十的花生油,百分之十三的酒精。   而且它顺利经过了72小时的持续性发动试验,一共消耗了八十升燃料。   如果全是以上的优点,这两人完全可以获得1650年汉唐集团科技进步奖,并且可能发放奖金,开个大会祝贺什么的。   但是它积炭现象严重,七天就要清炭一次!   有的技术员说,我靠,这是开缸大修啊……   司马建国船长说:“总好过没有吧?”   秦力技术员说:“我们可以训练明人劳工,这个就简单了。以后我们把油脂进行预处理之后,再经过碱催化甲酯化,就能得到流动性良好的积炭还少的生物柴油……”   有的技术员说,啊哎,有那些酯化的设备咱都早出柴油了……   伍大鹏董事长插言了,说:“我们现在有了很重要的中间过渡产品,这是宝贵的原动力,感谢两位技术员。”   大家无语,好吧,这是过渡产品,很重要的!   两人还想试验一下他们的大飞轮在低温下的工作状况,昨天这才放了进去,到现在正好24个小时,零下十二度呢。   三个人蹲在地上打量着这个家伙。   12马力大飞轮在太阳下散发着蒸汽,那是它在冷库里结的霜融化了,但在他们的眼里,却像是一位刚出浴的美人。   司马建国船长给它加好了燃料,秦力技术员也加好了润滑油,郭子仁船长抢着来摇摇把子。   他打开了减压阀,使劲儿摇,感觉差不多了后,一放手……没启动。   秦力技术员又来,然后司马建国船长又来,最后周行烈也来,没启动。   周行烈皱着眉说:“一晚上就冻坏了?”   三个人听了直苦笑,哪能呢。   司马建国船长说:“我让老江来看看吧,他比我专业。” 第三百七十一章 大明版特工 5   冯家村被攻破了,没有放下武器的村民都被杀了。   在民间,无论是多么坚固的堡垒,都是挡不住军队级别的进攻,哪怕他们是冷兵器级别。   土匪,总是偷偷摸摸的,也许会一击不中就离开了。但是,他们可以公开地入侵,可以持续地攻击,可以动用一切资源。   这一点恐怕是冯玉山死后才想明白的吧?   汉兵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坐在最大最好的一间屋子里喝着茶。他派出去探路的骑兵回来了,说不远处就是陈家村,好像是人口比这里要多,防备比这里要差,只是木桩子栅栏。   汉兵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高兴了,这就好。   他问道:“小的们都抢完了?”   “都抢完了,剩下都让民夫们接着抢。”   汉兵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战衣,说:“算了,趁着天还没黑,攻破它再在那里休息吧,他娘的,真是辛苦啊。”   他的手下人说:“大人,那里如果容易得手……莫不如让小的去……”   汉兵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想了一想,说:“也好,你带上一半人马去吧,不行就回来,明儿个,咱再打,他们要是跑也跑不远。”   汉兵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的手下,特意挑了些强壮的,不管是民夫还是降兵……又带上了一半的骑兵,就赶紧出发了。   一来他们怕天黑了,二来也怕村民们跑了,他们还得追,太费事了。   留在他们身后的冯家村现在已经是人间地狱。在这个地狱里快乐的,只能是魔鬼。   死尸都被埋了起来,因为汉兵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要在这里过夜,他不喜欢闻南蛮子的血味,认为太腥了。   妇女没有一个得到幸免,魔鬼是没有人性的。   所有屋子都是一片狼藉,占有,没有成本的占有是他们的信条。   汉兵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的手下不停地让人催促这帮子人,不到五里路,那还不转眼就到啊。   陈家村子现在正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当冯家村子派人来求援时,他们就开始慌了神,陈子洛马上召集各位长老。   长老们有说救的,这个唇亡齿寒的道理大家都懂,打破了冯家村就该到我等了,那样,我等能承担了吗;长老们有说不救的,加强自家的防备才是正道,就算鞑虏打破了冯家村他们也是疲兵了,还怎么打我们?   最后,他们还是决定去救援……如果能借用冯家村挡住鞑虏,怎么算还是合适的。   陈子洛组织了三百名青壮,打开村寨子的木桩门,刚出村不足一里,前面有逃出来的冯家村人大哭说,村子已经破了,几千鞑虏正在杀人!   天神!众人马上飞快地跑回村子,又加快修整防备。   可是没有人想着逃跑,一夜怎么也能顶住吧?!   陈子洛号召大家把家中能用来加强防备的东西都拿出来了,都用上了。   陈子洛在各个防备的地方转了转,觉得没有太大的问题了,匆匆回家,让管家领着家人把细软之物装好,备好推车,让他们现在趁着天还没黑,马上离开村子,去珠江口投奔他的兄弟吴化龙。   管家是自家远亲,独身一人,值得信赖,关键是要保住一双儿女!   陈子洛对着管家说:“什么都可以不要,保住大家的性命!”   说完把一双儿女抱到了车上,看了一眼妻子,然后挥了挥手,转身就走,不管已经哭成泪人的娘三个了。   他连头都没有回一下,直接投入到抵抗鞑虏的大业中去了。   天还没擦黑,鞑虏和民夫们就赶到了。   汉兵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的手下心想,还好,不用点着火把攻寨了。   鞑虏骑兵们在攻寨子人的最后面观望着,一来可以看到整个场面,二来可以防备着民夫们逃跑。   但是他们就是没有想到要防备着自己的后面。   在这些骑兵的后面八十米处,一处茅草丛中,有两个人正在商谈着。   这两个人半跪在地上用树枝在地上轻轻地划着,正是吴化龙队长和他的兄弟兼副手刘匪王。   这两个人是一身的绿色大明版迷彩服,戴着大明版的迷彩帽,脸上涂着绿色植物染料。   这个绿色染料还是人家吴化龙自己找明人染匠配制而成的。   这个时期的明人有单独的一种植物染绿色,最有名的就是冻绿。这是一种鼠李科植物,说到鼠李科,一般人不熟悉,但是说到大枣,大家都知道。大枣也是鼠李科的。   鼠李中的色素成分有鼠李宁和甲基鼠李素,可以当成直接染料染棉和丝绸。所以,《本草纲目》云:“鼠李生道路边,其实附枝如穗,人采其嫩者,取汁刷染绿色”。   这是吴化龙在看过南极洲大城电影时,受的启发。   他看完后向伍坚强部长要,伍坚强部长说:“要那玩意儿干什么?没有……真没带来,你们是特工,打探消息的,最多搞个暗杀,你打扮成特种兵有个屁用?”   吴化龙寻思了会儿说:“俺知道肯定没有带,要不然不可能给那些白皮戏子用,不给俺吴化龙用,这物件有用,俺刚一看到都吓了一跳,别说别人了。”   “那些土著不都是文脸文身嘛……你咋不学?”   “他们是落后文化。”   “小样吧!”   吴化龙真的找来后,用油膏一拌,一抹,还真像那么回事情。   伍坚强部长说:“你小子是对的,俺错了。”   “给俺也设计那样的衣服吧……你不是说穿着老百姓的衣服后,不准和鞑虏作战,怕他们报复老百姓吗?”   “你们是打探消息的,怎么老想着打仗呢?!……好吧,给你们设计制作。”   这样,他们拥有了这一套行头。   事实证明,他们现在真的用上了。   吴化龙队长说:“咱们一共有三十二个人……刚才确定骑兵一共有五十四个,步兵一百一十个左右,咱们第一轮打击力量不太够……”   刘匪王说:“先用手、榴、弹炸,然后再开枪!”   吴化龙队长摇摇头,说:“咱们不是为了打散他们,而要全歼……用手、榴、弹也许会惊跑一些……要不偷偷摸上去?也不行,咱们人手少,顾应不过来,怕是要造成损伤……”   刘匪王笑了一下说:“我有办法了,你俯耳过来……”   吴化龙队长听了后,脸上高兴了一下,接着又有些伤心,说:“又要多死一些老百姓了……”   刘匪王说:“乱世哪里有不死人的?”   吴化龙队长说:“一想到咱们训练时,还要帮着老百姓种地,收割,俺就痛苦,这哪里是俺干的活啊,老百姓的事……你说要是多带回去一些,咱们该有多轻闲……白白死了算个啥?”   刘匪王也深有同感,说:“要不说这鞑虏真真可恶,必杀之才能除我心头恶气!多好的农家人……”   “必杀之!”   吴化龙和刘匪王轻轻碰了一下拳头,然后分开准备。   汉兵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的手下无聊地看着两方的打斗,这个木栅栏用梯子还不好攻呢,搭上去,里面隔着缝隙就将梯子捅倒,甚至还能射出箭来!   只能用枪互桶,对方人还真不少……一时难以分个胜负。   汉兵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的手下对身边的人说:“去三十个人,把栅栏拉倒……”鞑虏骑兵听后,轻轻一夹马,小跑着上前了,其中有十个在马上摇着绳圈,“嗖”,齐齐地抛了出去,十个绳圈在刚擦黑的天空中滑着一道弧线,一下套在了木桩子上。   这活儿,他们以前不知道干了多少。   陈子洛看了后,脸上顿时变色,这才反应过来,他冲着现在还在发呆的弓箭手喊道:“快射箭!他们要拉倒栅栏!”   待弓箭手反应过来,那些鞑虏骑兵已经把多出的绳子头又抛给了其他骑兵,他们也熟练地把绳子系到马梁上。然后一打马,三匹马拉一根桩子,很容易就把它拉倒在地上。   围观的降兵和民夫们还有大声叫好的!   跑过一段路后,一个鞑虏骑兵跑下马开始解绳,他娘的,南蛮子还这木栅栏还是多层的,比河北那块儿单层的,结实多了。   这时,他听到后面的骑兵也上来了,他想,不用帮忙,再来两次就拉倒了。定是大哥着急了,是啊,这天马上见黑了。   他站起来,回头看去,一下子呆住了,这些人是什么人?!   他的瞳孔急剧变小。   刚才,刘匪王说:“他们打冯家村时,在最后用上了鞑虏骑兵,我想他们定会分兵。”   吴化龙队长深以为然。   于是,他们兵分两路悄悄地靠近了鞑虏骑兵的后面,在痛苦中等待着。   果然,鞑虏骑兵们分兵了,他们一下子走了三十个!   在这个刚擦黑的战场上,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那三十个慢跑的鞑虏骑兵身上了。   吴化龙队长从草丛中伸出了右胳膊,做了个向前挥动的姿势,村路对面的刘匪王看得清楚,也做了一个相同的姿势。   众队员们都从胸前刀鞘中,向下抽出了刀。   吴化龙死死地盯着中间的鞑虏骑兵,轻声说:“向后传话。跟上。”   两条人流像是利箭一般向着鞑虏骑兵的后背扑去!   鞑虏骑兵们并不是站的齐整,也是参差不齐,但是吴化龙队长顾不上了,他直冲向他看准的中间那一个!   汉兵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的手下正等得心急,不过也为兄弟们精准的套杆而暗喝了一声彩……都是好样的!   这时,他的跨下马骚动了一下,也许是被刚才的木杆子倒地的声音吓了吧?   他正想伸手安抚一下马,忽然左腰一阵剧烈的疼痛!   他张大嘴想喊,却只能发出“咔、咔”的干涩的声音,浑身无力,任由人拖下马。 第三百七十二章 汉唐集团的捕鲸文化 5   江铁生组长赶到热兰遮冷库大院的时候,那台大飞轮还有一丝凉气。   他听了司马建国船长和秦力技术员的说明后,先看了看进气口和出气口,没有发现异物。他有节奏地转动着摇把,听着声音,通过手感,他觉得气缸一定没有问题。   江铁生组长想了想,说:“搞不好是里面的喷油嘴结霜了……八九不离十,原先用地沟油的都有这毛病,生物油有水分大这个缺点,等一会儿一定会好。”   江铁生组长拍拍这个铁家伙,说:“别看这个家伙结构简单……可是哪一个部件的小毛病也会害得它动弹不得,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众人走到了树阴下,一人拉着一把椅子坐好,纷纷点头说:“是这个道理。”   江铁生组长拍了拍手,目光炯炯地说:“有人私下里讨厌我们法治小组,说我们只知道批评,不知道建设,我已经公开反驳了这种思潮……同志们,我们不是为了批评而批评……想必大家都看过《牛虻》这本书,我们就是要做一只革命的牛虻,刺激着汉唐集团这头牛前行,让它往正确的路线上行走!   现在我们才刚刚有自保能力了,有重新发展的能力了,有的人怎么样?   他们借着自己的地位给自己捞好处,休大假;还有的呢?一点小伤就大养,总想着混工伤,做什么事情都要讲代价……可大家看看,司马建国船长和秦力技术员利用休息时间发明……创造了大飞轮式12马力柴油发动机!填补了我们汉唐集团的空白!   可是这样的好人好事不去大力宣传,树为标兵,就轻飘飘的一句,表示感谢就完事了?   我们竟然没有专门的宣传部门,现在严重的问题在于教育明人群众!   可我们却整天放那些可以埋进垃圾堆里的评书,大家想一想,就这一点上,我们可不可以说汉唐集团的方法不对?”   司马建国船长有些尴尬,他不想说话。秦力技术员搓着手,笑着说:“这是我自己的爱好,如果汉唐集团能用上,更好……你要是宣传我,我得钻土里面去,如果大喇叭里有了我的名字,我半夜就爬电线杆子给掐了……”   众人都轻笑了一下,但是这酷热的天气,好像降了好几度。   江铁生组长说借着自己的地位给自己捞好处,休大假的人,想必是梅乐芝经理,他此时正在厦门休婚假;那个一点小伤就大养,总想着混工伤,做什么事情都要讲代价的人,恐怕就是指杨友行秘书了。杨友行秘书在指导赤嵌第二帆布厂的时候,左手不幸被大飞梭把三个手指盖给打飞了,当时把他疼坏了,直叫唤,马上就要求休病假……可是在江铁生组长的眼里,这点小伤算什么?包一包谁还不能参加工作?   当然,大家都不知道,杨友行在那面世界当写手时,手误,重复发了三章,结果,这不是报应来了吗?   杨友行秘书举着受伤的手哀叹着,我跑这面来也逃不掉报应吗?   这一件事情大家都不知道,但是,此时的场面却有些不好。   江铁生组长决定换一个话题。   他笑着说:“其实《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本书是一本好书,但是现在看来,我也反对那里面冷冰冰的斯大林钢铁主义……我们建设者也是有柔情和爱心的嘛!”   他想举青楼的例子,但是本能的反感,那只不过是法治小组不敢和全体成员作对……这一点从后来的结果可以看出来这帮子人的态度……   他转向了郭子仁船长,笑呵呵地说:“比如郭子仁同志,很有爱心嘛,诚心诚意地帮助明人渔民,不怕危险,独自一人上船,全心全意地为明人渔民服务,还主动为明人渔民讨公道!”   郭子仁船长都不会笑了,他说:“这个,这个别称我同志,我听了浑身起鸡皮疙瘩……那个我也是为自己,我现在爱死鲸鱼肉了。   你好好听我说啊,这鲸鱼肉排生鱼片,蘸着辣根、米醋,味道绝了,鲜爽还有刺激;鲸鱼尾,又脆又韧,红烧一下,味道全进去了;鲸鱼后脖子肉,煎和烤,你吃不出和牛肉的区别,特别是用我们的啤酒啊,百年孤独啊事先拌上,两种口味;特别是鲸鱼翅膀上的肉瘤,剥了皮,直接蘸加了精盐和白糖的老陈醋,呀,鲜香松软酸甜……这就是鲸鱼露啊!”   江铁生组长心里想,这是一个吃货,但是面上却笑呵呵地说:“郭子仁船长,同志这个词,是被美分和公知们有计划有组织地抹黑的……不管你的出发点是什么,看结果,你还是很有爱心嘛!你想,你要是把他们组织起来,我们发给他们先进的生产工具,这样是不是更好?这很简单嘛,你说团结起来生产能力强,还是他们单个干生产能力强……”   郭子仁船长想了半天说:“好像是团结起来生产能力强……那个大飞轮好了吧?”   江铁生组长心中高兴,这个郭子仁船长是个可以发展的成员,只不过哲学理论上不太够,这个不急。   江铁生组长又走到那个铁家伙旁边,重新开始转动摇把,他按照自己的节奏猛然转动了几下,感觉手感特好,然后一下子拔出摇把子,“嘭”,“嘭”,“嘭”大飞轮启动了。   这时,整个院子里飘散着鲸鱼油炒菜的味道。   江铁生组长回头再看,郭子仁船长不知道去哪了,竟然不辞而别!   哎,如果每一名技术员的思想工作都像是大飞轮这样容易改造就好了,一定要加强改造思想的工作!   司马建国船长和秦力技术员乐得对拍了一下手,好了,他们试制的这种大飞轮通过了所有的环境测试,不适用北方就不适用呗,剩下的高温、潮湿可没问题了。   今年天旱还怕个屁!   走,大家去喝酒去,听说又开了一家新酒楼……纵横酒楼,名字挺野的,听说是有广州背、景,不过人家按章交纳税,按章遵守各项规定,我们管他是哪来的。   周行烈说:“不想去了,我一个人想静静,把这个游戏关打过去……”   好吧,你自己好好玩吧。   江铁生组长也笑着说:“我也不去了,今天刚跑船回来,想坐一坐……”   周行烈一看江铁生组长一直在瞄着自己,突然后脖子凉了一下,又马上说:“算了,这游戏还能存盘,大家凑在一起的机会难得,同去,同去。”   好吧,四个人分成了两组,晃悠悠地向着纵横酒楼走去。   四个人中,三个眉飞色舞,一个愁眉苦脸地在聊天。   在纵横酒楼的一个小包间里,四个人传看着一份菜谱。   这个是汉唐集团的规定,在台湾地界上,任何餐饮业都必须提供菜谱,可以起任何名字,也可以标明任何价钱,但是必须明确标明菜肴中食材的名称、种类和重量,可以不公开菜肴的制作流程。   否则视为欺诈,食客有权拒绝付款,并且如向当地市场管理部门投诉,可以得到奖励。   四个人一边喝着酒楼提供的茶水,一边翻看着菜谱。   这家酒楼有档次,茶水都是正了八经的武夷茶,但是菜价不便宜。   司马建国船长斜着眼睛对酒保说:“收马票还打折不?”   那酒保穿着一套白工作服,领口和袖口还是红布包着,剪了短发,没有胡子,上衣兜里还插有一杆铅笔,笔尖向上……这和天上人间的明人服务员一个样子!   酒保说:“我家将军有令,但凡是汉唐集团技术员来吃饭,我们可以免费!”   秦力技术员插嘴说:“当我们是什么人?占小便宜的人?你这是纯心让我吃不下去啊……”   司马建国船长接过话说:“上次就和你说过,你们对明人商人怎么样,就对我们怎么样……明人商人用马票结算是九五折吧?我们也要!”   那酒保面不改色,迅速地鞠了一下躬,掏出了铅笔和一个小本,说道:“好的,九五折,四位客官,点些什么?”   ……   很快菜肴就上来了,四个人有说有笑地吃喝起来。   夜幕慢慢降临到热兰遮市场了,市场内的鲸油灯一个接着一个地被点上了。   这个小包厢里,那个酒保也进来了,他熟练地用一根火柴就点着了五盏鲸油灯。   那个酒保走了后,周行烈感叹地说:“这明人学得很快啊,差不多都会用了。可惜生物油不好汽化,要不会更亮。”   秦力技术员说:“我倒觉得更有调调,月朦胧,鸟朦胧嘛。”   江铁生组长说:“我对这个市场夜间照明有些想法,集团按每户商家的面铺面积收取照明费用,可是一但有人不愿意夜间照明,这不是成了一刀切嘛!”   周行烈把眼光从窗外闲逛市场的人群身上收了回来,说:“你确定有在这里开商铺的人,不喜欢晚上人多些?”   江铁生组长想了想说:“其实我更想建议的是,直接把此项服务纳入公共行政事业中,这样更能体现我们的责任感!”   周行烈摇着头说:“谁投资谁受益!我想我们汉唐集团更想做到这一点,这是常识……我赞同。”   江铁生组长不知道为什么兴奋了一下,他想,原来深受西方敌对势力影响的人藏在这里!   他舔了一下嘴唇说:“那么我们的责任感呢?我们的使命感呢?无数英烈抛头颅、洒热血,他们会是这样计较嘛?”   周行烈说:“这个话题太大,我想我们先从常识性道德说起更好。   当别人引领我,并把手指向了浩瀚的宇宙时,我会先捂住自己的钱包。   我不说话,不代表我不懂常识。”   这个聚餐最终不欢而散。 第三百七十三章 大明版特工 6   在那面的世界里,除了特种兵,包括军队中的一般战士,很少有人知道肾脏其实是个致命的器官。   肾脏受伤是会引发受害者剧烈疼痛的,而且这种疼痛是可以立刻引起受害者的休克而导致无法发出声音。   而且由于肾脏处于人的后腰部,没有骨头的保护,很容易被利器戳伤。   所以,在侦察兵中摸岗哨并非像电影中那样当胸一刀,而是从后面用匕首扎向后腰的肾脏。   汉唐集团安保部有资料,还有无数白皮戏子演的电影或资料片。   吴化龙带着手下们认真学过后,曾经问过伍坚强部长,说:“伍部长……你亲手试过?”   伍坚强部长说:“俺那时没资格试……”   吴化龙立刻不问了,告诉自己什么,教自己学什么,他就认真学……伍部长在那个南极洲大城都是个没资格的人……如果南极洲大城派出一些够资格的人,那会是什么样子?!还能看重自己嘛!!!   吴化龙队长和副手刘匪王率领着两支小队,一直冲到了那些正在看热闹的骑兵身后!   吴化龙队长冲到了他选中的那个后面,举起丛林战术刀,狠狠地一扎,用力一搅,然后一下子把那个骑兵拉下马!   那个人掉在地上后,像是一摊烂泥了,他马上左右看看同伴们的行动。   大部分都很顺利,有三个同伴的进攻受挫了,两个没有扎中地方,其中还有一个没有扎到,他们的动作也许慢了,或者对方的马匹莫明地移动了。   两个没有被扎中地方的骑兵接着被补刀刺倒,发出了惨叫;那个没有被刺到骑兵来不及抽出马刀来,直接扬着马缰绳要逃跑!   吴化龙队长刚要上前,又一个同伴却丢出了飞刀,正好扎在那个骑兵的后背上,那个人惨叫一声,在马背上一下子挺直了身体……这时那个刚才失手的同伴赶紧上前补刀,那个骑兵才停了惨叫,掉下马。   那个失手的同伴气喘吁吁地把马拉住,千万不能让它乱跑……这是战利品呢。   骑兵的惨叫被压住了,那些看到栅栏倒地而欢叫的降兵和民夫们的欢笑声更大了一些。   吴化龙队长高兴地看见他们的动作没有引起对方的反应……他微笑着对刚才失手的同伴说:“大家都是见过血的人……莫要紧张……有俺老吴在。”   杨三仔的脸都红了,自己手上也有过几条人命了,这个局面下会紧张?   刚才鬼知道这匹马为何会小跳了一下……他抖了抖马缰绳,小声说:“马儿,马儿,你为何要小跳一下?”   他调皮地揉着马的长脸,轻轻笑着。也有认生的马,不听摆弄……一个同伴正紧紧拉着一匹马的缰绳,不让它跳起来,只要它跳起来,就会叫了……吴化龙队长低喝道:“杀了它!”   吴化龙队长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那个同伴,只好用刀直接插进马的胸腔,还搅了一下……   吴化龙队长俯身捡起那个骑兵的马刀,想了想,把刀挂在了马鞍上。   吴化龙队长冲着大家挥挥手,同伴们以各种上马的姿势上了马……他们慢跑也许行,真要熟练地操纵马,恐怕现在还不行……   一行新的骑兵向着那些正在忙活拉栅栏的骑兵走去。   这群新的骑兵,动作熟练地把后背上的枪鞘里的三眼火铳端在右手上。   那个正在解绳套的骑兵看见了他们后,人都蒙了……这些是什么人?怎么都是绿脸?其他骑兵转头也看到了……也是蒙了……   就在这一瞬间,吴化龙队长喊了一声:“开枪!”   这就太欺负人了……如同把枪捅在人家脸上开枪!   “嘭”,“嘭”,“嘭”!   吴化龙队长都没有瞄准也没有停顿,直接把三个骑兵打下马,然后,利落地插回身后的枪套,皱了一下眉头,又迅速地拔出大腿上的手枪……这是他得到的奖励,当年他护送过一个技术员去苗栗地区探查石油,安全去,安全回来……他的手枪二十米上靶率可是优良,更为关键的是,他们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太欺负人了。   站在地上的那个骑兵反应也很快,枪声一响起来,他便知道不好,一个转身就去马鞍上拔出马刀,回身便向着吴化龙队长冲来……   吴化龙队长狞笑着说:“如果你不是屠杀了平民……俺会俘虏你的……”   “呯”!   那个骑兵的脑袋碎了,手里还举着钢刀,倒地前身体还向前扑了一下。   其他的同伴们同时也纷纷开枪……那些骑兵在这弹雨里以各种姿势掉下马,这个与他们受弹的角度有关……也出现了子弹卡壳的现象,但是地面上还其他同伴的支持。   三十匹马,三十具尸体都在地上。   那些本来因为骑兵们拉倒栅栏而避让了一段距离的降兵们吓呆了,民夫们也吓呆了,村寨内的原本绝望的村民们也吓呆了……这几息之间,就会有这样的变化?那些陆上不可战胜的乌真超哈们,这就躺在了地上?   现在还有一个正在地上向他们这儿爬的乌真超哈,满脸是绝望的表情……只见一个绿衣人忽然冲过去,踩住了他的后背,端着手中的三眼火铳,冲着他的后脑“嘭”的一声……见到了白烟,火光,还有那个乌真超哈破碎了的头……   吴化龙队长轻轻打着马,本来想走上前,但是马却给他来了个原地打圈……好吧,顺着它。   吴化龙队长这时高声叫喊着:“俺是吴化龙,是汉唐集团的家丁!你们放下武器,俺饶你们不死……俺是吴化龙,是汉唐集团的家丁,你们攻打了俺大哥的家乡……放下武器,俺饶你们不死……”   慢慢黑下来的天空里这声音传得很远……   一个小头目样子的降兵慢慢举起了刀……吴化龙队长眼睛早都扫到,他抬手就是一枪,那个人立刻倒地,手中的刀甩出很远……“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身边的人像是遇到开水的雪一样四散开,那个小头目倒地的尸体更明显了。   这是个信号,所有的人把手中的武器都放下了。   已经绝望的陈子洛在惊呆了一会后,听到了“俺是吴化龙”这一句,在绝望、惊异、大喜的情绪转变中,眼泪潸然而下……他不经意间交往的朋友,回来救他了。   事后,鄂玉喜大队长说:“三十几个人你就敢去俘获一百多降兵?你这是不顾惜伙伴的生命!”   吴化龙队长认真地说:“大队长,你可能不相信,三十多骑兵,只要跑起来,一百多步兵都不够砍的……”   “你刚才还说有人试图反抗!”   “所以俺就纳闷呢,为什么人到了鞑虏手里后,都是这样恶狠狠的?”   鄂玉喜大队长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又不能让一个古人问住,他装成严厉的样子说:“民夫的因素呢?好到一千了,一起冲过来呢?”   吴化龙队长叫起屈来,说:“他们最怕的人都被俺歼灭了,然后他们再向俺进攻??”   鄂玉喜大队长装作深沉地样子说:“这个可不好说……料敌为宽!”   “天神!”   “嘿嘿……”   “哈哈,俺想起来了,还有那陈家村的兄弟呢?”   “这个……”   当时,陈子洛哭了一会后,见到外面的敌人放下了武器,他又大叫道:“龙官,我的好兄弟!大家快把火把点上,准备迎接我的好兄弟!”   陈家村民们来精神头了,又是费了半天的事儿,才把寨门打开,就有人要奔着站在那里不敢动的人去了!   “混蛋!尔等敢动俺的人?!”吴化龙队长连人带马都要跳起来了。   这一声怒喝把所有人都吓一跳,又让有些人心头一暖。   那几个骂骂叽叽的村民中,有一个刀都吓掉了,几个人一下子就跑回陈子洛的后面。   “不得妄动,龙官是我的兄弟!他的话比我的管用!!”   整个场面安静下来了。   吴化龙队长提马上前,这时候,那马儿还想任性,吴化龙队长用马蹬磕了一下它的肚皮,这一疼,它便不敢了。   吴化龙队长提马上前喊道:“这些人,都是俺的人,俺管你们吃喝,管你们性命安全……看看哪一个能敢伤了你们!!”   “进村子!”   吴化龙队长的怒吼在空中传播着……一千多人就乖乖地进了村子,在打谷场上,他们席地而坐。   吴化龙队长大声对着陈子洛说:“兄弟,借些米粮,给俺的这些人做一顿好吃的……俺一路看得真切,他们都是被鞑虏威逼的!”   那些坐在地上的人,顿时有人大哭起来……然后就一片哭声!   连他们周围几百个手持火把和兵刃的青壮,也有人哭了出来……甚至降兵中也有人小声哭。   吴化龙队长心中回想着特工训练里的要点之一:让你的俘虏有安全感!现在他做到了,可是下一条呢?是什么来着?   急迫间还想不到呢……他突然想起评书里的段子,大声说:“鞑虏实在可恶,待俺去取下他们的项上人头,尔等等俺,俺去去就来!”   吴化龙队长,一挥手,他的队员们跟着他就走,临走时,还要了几个火把。   这一句话,整个打谷场上发出了“嗬”的一声。   无数人用敬仰的眼神看着这一行骑兵的背影。   刚一走出村口不远,刘匪王说:“队长,你这是要举着火把去啊?”   “俺有病!这是去找死呢,他们在暗,俺们在明,这是唬弄那些明人的……”说完他连忙跳下马,说,“快帮俺看看后背,刚才就疼!”   刘匪王掀开他的后衣,用火把一照,有一串红水泡……原来吴化龙队长的自己的枪鞘被发射完的三眼铳烫露了。   他平常练习太多了,加上那皮鞘本来就是山寨货。 第三百七十四章 汉唐集团的捕鲸文化 6   郭子仁船长一夜没有睡好觉。   别看他的人当时是不辞而别,但是他的脑子里的想法不能不辞而别。   他其实一直在想着到底是团结起来好,还是单个干好这个问题。   这么多年来他还从没有想过这些东西……打鱼、挣钱、养家,他一直认为生活就是这样简单。再复杂一些,就是到哪里打鱼,打什么样子的鱼,到哪里卖,卖什么价钱而已……   不过从江铁生组长的话里话外,他感觉有一些不同的,也许有更深刻的内容?他想着,想着头就痛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他精神不振地起来了,要出海捕鲸的。   他拎着超声波发生仪,扛着水下发生装备,来到了渔业码头。   刘家船长早就等在了那里,看到了他的身影后高兴的全身乱颤,什么都帮不上忙又总想着往他身边凑和。   郭子仁船长说:“你去把所有的捕鲸装备列一个单子给我看看,都是要看到实物的。”   “早已列好,小人亲自查了两遍……”   “好吧,现在离我两米远……别碍着我安装设备……”   “好的,好的!”   刘家船长完全能掌握两米是多远。   郭子仁船长来到昨天就安装好的铅酸蓄电电池组这里,看了看固定状况,他晃了一下,发现很稳,不怕侧翻。然后他放下了水下放生装备,把导线一一连接好。打开了设备,启动情况很正常。   他重新关闭了超声波发生仪。   刘家船长一直在旁边等着,手里拿着几页纸,在微微地海风里,他拿得很稳。   此时朝霞愈加艳丽了,眼见着太阳就要升起了。   这个大型渔业码头现在停泊的船大多是小型船,大型船都被雇佣去珠江口了。   在这朝霞中,许多船都开始准备下海。据热兰遮市场里的天气预报说,未来三天都是好天气,海况良好,是打鱼的好日子。   鱼,不管打多少都是不愁卖的,还不分种类。当然,种类不同,价格上自然有区别了,这个和运气有关。   郭子仁船长随便招招手,刘家船长一下子就飘到身边了,这倒是吓了郭子仁船长一下。   看来是自己有点恍惚了。   郭子仁船长认真看了一遍单子后,说:“你带那么多发射药干什么?”   “趁机多练一练炮手!”   郭子仁船长说:“我们捕杀鲸鱼是为了填饱肚子,是为了提高自己的生活水平,如果没有起到这两种作用,那就叫糟蹋老天爷赐于我们的东西了……练手拿沙丘练去,谁要是糟蹋鲸鱼,可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是的,是的!”   “再多带几个浮筒……”   “好的,好的!”   刘家船长的船出发了。   这条老船因为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昨天被用心清洁了一下。   船甲板上各种索具和工具摆放得井井有条,特别是甲板,那柚木甲板洗刷得干干净净……这条老船焕发出新的生命力了。   出发时是顶风,水手们大呼小叫地调整着船帆,巧妙得利用侧风前行。   郭子仁船长看着这些水手的操帆动作,断定他们比自己对帆船掌控得要好,这些水手都统一换了衣服,还都是同一色的青色头巾,倒是显得自己这个板寸有些特别了。   郭子仁船长抱着肩靠在了船舷上,迎着海风吹,心情倒是舒服了些。   刘家船长又凑了过来,说:“您老人家昨夜睡的不好?”   郭子仁船长当时就笑了,说:“别乱说,我才二十五岁……你这是要把我叫老呢!”   这话好玩吗?刘家船长一个人在那里笑个没完。   郭子仁船长说:“我问你,我要是把和你类似的人都组织起来,大家一起捕鲸,你加不加入?要知道这样捕的鲸鱼更多。”   刘家船长的表情一下子严肃了,问:“那样,会是谁来掌管此事?”   郭子仁船长笑着说:“可能暂时由我来掌管……”   “那我等就暂时加入……”   “为什么?”   “我不信他人能有你这样善良……”   “我若是离开了呢?”   “我等也离开了!”   郭子仁船长随口说:“哪里可以随便离开……”   刘家船长的表情一下子警惕了,问:“为何不可以随便离开?难道我的船变成别人家的了吗?”   噢,对啊,郭子仁船长忽然觉得自己真是想多了,把这个简单的东西想明白了,这就好办了。   团结,不是把别人的东西团结没了,那还纠结那个形式干什么?真是的,做好自己能做好的事情就完事了,听人家乱讲!   郭子仁船长一看刘家船长还是一脸警惕的样子,火了,说:“你妹的,你这是一条什么破船,谁在乎?我们汉唐集团会惦记着你一条破船?!”   刘家船长的脸一下子红了,说什么他可能都信,要是说汉唐集团惦记着他的船,那可是万万不信……安江内海船厂天天下海帆船,他要是不对水手们好一些,自家远房亲戚都能跳船去汉唐集团那个什么帆船航运公司!   郭子仁船长说完这一番话后,心情舒畅多了,哈哈,就这么个常识性的东西,纠结了大半夜。   他决定离热兰遮渔码头近一些就开始诱鲸,毕竟这条老船的结构承受力不那么靠谱,万一拖运鲸鱼时间过长,中途要是出点事情,弄坏了这台仪器,他可承受不了这结果,那经理的脸色得多难看,再加上以为捕鲸只能靠这玩意儿的小白们的吐槽,他还活不活了。   再说,也离着鲸鱼处理厂近些。   伍大鹏董事长对鲸鱼处理厂的位置非常不满意,他说:“你们上次在码头炼油,整个台湾都闻到油味了,连郑彩都闻着油味来买去尝尝。放河口吧,那里的渔业码头也不小。”   渔业部门的经理说:“那里也要建……在这里建,直接面对消费市场,节省了流通环节,要不早放到布袋镇了。伍董,你放心,这次咱们的炼油设备完全合适……不管是气炼还是火炼,封闭效果绝对好,跑味,我还心疼着呢……在那面世界里,19世纪中期,美国的鲸油卖到两美元四升,什么概念?合着现在50美元一升!”   伍大鹏董事长说:“需要多少劳动力?咱们的技术员不算啊!”   “我只需要十二个!”   “不行,十个就允许你建在热兰遮渔码头边……”   渔业部门的经理脸当时有些抽抽,说:“好吧,我认了!你把人又都送农业口了……法治小组说你是大独裁者,别说我说的。”   董事长伍大鹏坏坏地笑了,说:“我知道,木薯种植现在正是全面推广期,综合效益现在看来比你的要大一些……法治小组说你是吸血鬼,别说我说的。”   好吧,不理你了。一点便宜也不让占。   但是至少鲸鱼处理厂还是很快在热兰遮渔业码头建成了,这一点得到了各个汉唐集团各个行业的支持。   才仅仅两条鲸鱼的产出,就在各个方面唤起了巨大的需求……你妹的,原来我们的祖先还差一个这个发展环节,我们事先还真不是有意想到的,一个应景式的需求,竟然催生出这一个支节的发展!   一天天地高喊着海洋文化,可是海洋文化的内涵是什么?   捕鲸仅仅是催生了物质上的需求吗?那么精神上的需求,我们考虑过吗?   当时郭子仁船长就在网上直接回答了杨友行秘书文青式的发问,说:“考虑什么?你以为是鲸鱼肉都能吃吗?那些齿鲸类身上的肉丝都像稻草一样粗,煮熟了你能吃下去啊,累死你牙!”   杨友行秘书一下子无语,好多旁观的技术员纷纷给了笑脸来笑话他,技术员们本来最讨厌有话不好好讲,动不对就跑精神上去了,那可是有水文的嫌疑!   你有话直说好不好,别总让我们思考!   当时建国安董事帮了自己的属下一句,说:“可以磨碎,用不上精磨,再加不同的香料,加玉米淀粉啊,还是土豆淀粉啊,这可是火腿肠呢!”   杨友行秘书高兴了,这原来是有办法解决的呢,可是再想插话,他发现人家都在谈论火腿肠的加工工艺和相关设备去了,连谈谈什么口味香料更好吃的话题都没有人搭他话!   可能因为失落吧,杨友行秘书得上了工伤,连个慰问的技术员都没有。   ……   郭子仁船长说:“停船吧,就在这里了。老刘,看看你的人品了……你别总偷看我的表情,我一点点也没有生气。”   郭子仁船长待他们停好船后,打开了超声波发生仪,屏幕正常闪现,出现了很正常的进度读取条。   郭子仁船长说:“老刘,你也看不懂,看它干什么?胡子都碰到我头发了……怪痒痒的。”   刘家船长挺直了胸,四处观望,还是那海浪,海风,蓝天,白云,太阳……没有什么变化。   他仰着头对刚爬上去的观察员喊到:“四处观察,莫走了眼!”   郭子仁船长感受到刘家船长的紧张,便说:“没事儿,我们有三天的补给,三天捕不到一头鲸鱼,我老郭赔你一头!你信不信我?”   刘家船长全身又都动了起来,连说:“是的,是的!” 第三百七十五章 大明版特工 7   吴化龙队长和队员们刚出村口不久就纷纷下了马,他们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拉着马走。   虽然天还不算太黑,他们也熟悉道路,但是,好好骑都不能算是骑好,要是再用一只手举着火把去骑……水平不够的,能稳稳地坐着都不错了。   众人向着他们的秘密基地走去。   走了一会儿,吴化龙队长说:“老刘,我觉得不妥了……我等走得急了,虽然给了那些大明人信心……但是明天若是其它兄弟来了,这交接上别出岔子。还有我等这又多了些计划之外的马匹,看起来算是够威风,但是这伺候马的工作也是一个问题……”   刘匪王想了一下,说:“对啊,我等考虑得不够周全……这么多马,我等带着并不方便,莫不如留下两三匹,帮着驮些装备……陈家村子的人也要利用上,不如明早让他们也派出二百人,悄悄靠近冯家村,相机行事吧。”   吴化龙队长点头称道:“对对,这样就妥当些了,到时算是当雇佣劳工了……你先带着兄弟送马回去,让他们好生伺候,然后再嘱咐一下,我在基地里等你……你跟他们说我只身去万人之中,取敌将之首了,嘿嘿……”   刘匪王说:“他们信这个……”   说完他带着一些队员转身带着马匹回去了。   这些特工人员的基地建在了河边的一个芦苇丛中,它正好位于冯家村和陈家村的中途位置,左右都是稀疏的小树林,不利于骑马冲杀。   它的旁边是一条支流河,大概有两米左右深浅;同时距离大路又有一段距离,隔着浓密的芦苇不易于被发现。   唯一不足之处是,这里可能易受火攻……但是此时是夏天,潮湿得厉害。就算是能引起大火,想必也不会着得太快。   吴化龙队长领着剩下的队友回来了。他们先是转了一圈,发现没有异常。就放心地进到了基地,他们先打开藏在这里的一些包裹,取出一些生活用品,便开始做晚饭。   吴化龙队长坐在涂着杜仲胶的帆布帐篷上……现在没有必要把它支起来,抽着烟,反复想着明天凌晨的行动,心里计算着种种可能,有些地方还是感觉不妥……一会等着老刘回来再商量一下,这个家伙以前的实战经历比自己多多了……老兵贼一个……不知道伍部长现在是不是在喝一两杯百年孤独。   他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他从怀中摸出一个钢制扁瓶便携式酒壶,小口泯了一口后,在口中滚动,久久没有咽下去。   晚饭快要煮好的时候,远处传来了水鸟的叫声……扯蛋,这种叫声是水鸟早晨才会发出的,也就骗骗不懂行的人……这边有人也应了几声。   刘匪王带着剩下的队员回来了。   这时,刘匪王已经顺手布好了铁线加手、榴、弹的防备,任何人想进来都得先碰到它。   基地里这时充满了晚饭的鲜香味道……大家开始热闹起来,队员们有说有笑的,大家都笑那杨三仔的失手,但是杨三仔却不理他们,只是一心和自己的马说话,大家看那马的耳朵摆来摆去,这两货好像真在交流一样。   杨三仔用心的给那马梳着的脖颈上的毛,这看得另一匹马像似眼馋,不停地在晃着头。   那摆在地上的电石灯给这个小小的基地带来了光明,但是它却无法穿透基地周围的密密地芦苇丛。   吴化龙队长和刘匪王两个人几口就把饭吃完,坐在一起吸着烟,反复商量着,便把明天凌晨的突袭商量好了……去鞑虏刚占的村子摸人,不一定比野战难……他们就不信了,鞑虏也是刚到那里,地形就会比他们还熟悉!   放出了一半人马后,汉人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也没有放在心上,他找了几个心腹之人,就着村子里的各种吃食,摆上了酒席,几个人开怀畅饮起来。   饮到了一半时,忽然就来了性趣,汉人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找来几个妇人,剥光了,就在厅堂上给他们跳舞助兴……   汉人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看到了快乐处,哈哈大笑说:“这日子才是人过的,只有跟紧了主子,要什么都会有……”   手下人也是马屁声不断……   “那小子在陈家村子还不知道怎么快乐呢……回来后非抽他几鞭子,这一定是打下来村子了,也不着个人先通报……”   汉人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心里刚想到这里,忽然见一个妇人脸上的泪痕在烛光下闪亮,他腹下马上起了反应,大声说:“把左边那个给我带过来……”   他哈哈大笑地一下子把那妇人扛起,带到了后面。   几个手下也照着学。   过了一会儿,众人重新聚在一起开宴喝酒,直到喝得大醉。   到了凌晨……   吴化龙队长和刘匪王领着队员们悄悄靠近了冯家村……此时天麻麻亮,四处弥漫着南国特有的晨雾……要是下雨才好呢,看你们鞑虏怎么射箭。   吴化龙队长事先还提醒过队员们……这样的雾天声音传得远……大家小心行走。   众人一起趴在了村子边上的小山包上,这里本来距村子大约有一百米的距离,但是现在根本就是什么也看不到。   队员们也根本不用看,这里的情况他们事先都看过的。   吴化龙队长在地上划着路线,悄声说:“我等就是要消灭他们的……等到我等首要的任务完成,看到有住人的房子就往里面丢手、榴、弹……我怕没有机会弄清楚里面是什么样子的人了……三人一个行动组……要互相保护!”   刘匪王说:“我有个补充……看到拿武器的人就开枪,别迟疑,他们可能更会怕我等的样子……”   杨三仔说:“见到女人拿武器也开枪吗?”   吴化龙队长一下子把他的迷彩帽子拉下半边,挡住了他的半面脸,说:“也开枪!一天就知道女人、女人的……”   杨三仔也不弄好帽子,左右晃着头,用半边脸作怪相……众人轻笑。   “检查装备!……出发!”   他们决定从村子的东边处的青砖墙进去。   这处砖墙有一丈多高,三个队员跑过去,一个双膝跪在地上,双手拄着地,他前面的队员半躬着身子,头拄在靠着墙边站好的队员胸口上。   吴化龙队长先把身上的武器解下来,丢给队员拿着,他轻轻小跑,踩着这个三个呈阶梯状排列的队员,干净利落地上了墙头。   然后刘匪王也照做……两人在墙头上接过队员抛上来的武器,刘匪王做了一个前行探路的姿势,踩着墙,先去找一个合适地点下墙。   吴化龙队长则留在墙上,接应着后上来队员上墙。   那最后三个队员是身手最好的人,特别是最后一个,只见他快跑几步一蹬墙面,蹲在墙头的两个队员伸手一捞,他抓住后再借力一蹬就上了墙。   全体队员都跳进去了……吴化龙队长抽出身后的三眼铳,他叫过一个小组,冲着后寨门做了个伸直的手势,然后又斜着一切,那个小组马上明白了,这是让他们再去清理出一个通道来,那个后寨门可能有哨兵。   三个人也抽出身后的三眼火铳快速离开了。   吴化龙队长看看身边这些队员,脸色凝重地挥挥手……他们弯着腰快速向着村子中最好的住宅跑去。   时间在这时是最宝贵的,最凶残的最邪恶的乌真超哈一定会在最安全、最好的地方休息!   干掉他们,剩下的不用怕了……我等有火铳!   他们的胶底鞋,在村子里石板路的石板上,一只只飞快地踩过,杜仲胶底,给他们的帆布鞋提供了很大的弹性,脚步声绝对不大。   在村子最好的房子里,汉军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睡得正香,他张开两条粗壮的胳膊,压着两边的女子,两边的女子像是死人一样的不敢动一下,他肆无忌惮地打着呼噜……   隔壁是他的手下,像是被这声音吵到了一样……不耐烦地翻了一下身体,他的后面也是一个女人死人般的脸,一点表情也没有……   到了那最好的建筑物的后墙,那青砖墙有二米多高,这更不是难事了,几个队员一起做着兜住双手的样子,另几个跑几步一踩便上了墙。   吴化龙队长蹲在墙头冲着底下的一个小组,向着大门口的方向,做了个清理的动作,然后同队员们一起跳了下去。   他们悄悄地向着各间屋子走去,吴化龙队长一个人在前面,众人见他先是蹲在一个打开的窗户下,听了一会,然后见他慢慢又抬起身子向里张望……   他竖起了四个手指……然后把火铳插回身后,轻轻一挺,便进了屋子,他的行动组的两名队员快速来到他原先的位置,也趴着看了一会儿,影影绰绰见到吴化龙队长在屋内持刀慢步前行的背影……不一会儿,接连传来四声闷哼……   一股血腥味道顿时弥漫出来,原来,乌真超哈的血也是腥的。 第三百七十六章 汉唐集团的捕鲸文化 7   刘家的老船已经等了整整一天了。   这海面上除了经常路过的台湾大帆船之外,什么也没有。台湾大帆船,那又是去运送难民了,但是鲸鱼呢?它们去哪里了?   汉唐集团自己捕鲸时,他们的铁船到了说好的地方后,倒是很快就遇到了鲸鱼,莫非真有人品这个说法?   郭子仁船长对暂时没有鲸鱼倒是不在乎,刘家船长也貌似平常……海上的事情,哪里有十成十的?!   郭子仁船长是真的不在意……在那面的世界时,台南与菲律宾之间的巴士海峡都是鲸鱼的活跃区,实在不行,明天再往南走也来得及……只不过那里浪高风大,等到了七月份更是台风盛行之时,没必要冒那个风险……要是再心急的话,我们去南海,现在那里的抹香鲸更多……关键是要刘家船长这个榜样而已,所以,效益上就没追求最大化。   刘家船长上内火了……前列腺都开始疼了,他当然不知道这个学名了,但是那地方一上火就开始疼倒是真的!   第二天中午,郭子仁船长舒服地躺靠在缆绳上,他用闽式竹斗笠盖住脸,感受着海浪的起伏,刚刚有了一点睡意,你妹的,两米外,刘家船长的呼吸声又出现了……这家伙又开始围着自己转圈了!   郭子仁船长也没有拿下来斗笠,闷声闷气地说:“回去时,别忘了加装一个绞盘和吊滑轮……不能看着鲨鱼白白跑掉,鲨鱼翅、鲨鱼皮和肝都很有用,肉不能吃,可以当饲料嘛……”   “那才能值几许马票……我想要鲸鱼!”   “急个屁,它们现在百分之九十都在北海……再说咱们离海岸这样近……”   “那我等就去南海,去更远的大海……实在不行我等就去那北海……”   “扯个蛋,去南海,现在快要来台风了;去北海,你在岸边又没有加工厂,等着拖回来,鲸鱼不是叫鲨鱼吃了,就是臭了……”   “那我等就造一条大铁船那样大的船,可以在船上直接加工!!”   郭子仁船长没有拿下斗笠,却不由得在斗笠下微笑了……如果这个家伙真尝到了甜头,他是真能干出来……这声音都开始狂野了。   在热兰遮城的渔业码头旁边的市场里,还有一个人更着急,他就是何家船长。   何家船长此时坐在一家冷饮店的三楼上,此处观看码头海面的风景最是好地方。但是他可没这闲心,他是在等着刘家的船回来……他打听过,刘家的船这次出海只带了三天的补给,这都两天半了,再不回来就可能去厦门了,或者出事了。不过,不可能出事情,那上面有汉唐集团的技术员……有事了,整个渔业码头不会这样安静……冷饮店里顾客不算太多,一看都是大明的商人,没有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他们一般要傍晚才会来。   冷饮店里的人都在议论着汉唐集团现在的行为,他们都是整船,整船从广东往回拉人……听说那里招了兵灾。   何家船长恨恨地想,活该!台湾如此好,不早些来……遭灾了才明白!   何家船长心情不好当然有原因了……他倒不是因为关心明大陆上的明人安危。   何家船长绝对不会嫉妒广州潘家比他富有,人家才拿出小半个家业来台湾,就成了台湾民间的首富,郑家三爷这两年忙活的那些产业和他家相比都不够看的,当然郑家的主业在福建……   但是,何家船长绝对会嫉妒刘家船长真的会打回来鲸鱼……他也询问过这一套打捕鲸鱼的家伙事,四百两白银!天神,这是要一条大福船呢。   当时那个汉唐集团的人倒是为他热心的讲解了分期贷款的事情,他也听得懂,可是他见那人的眼神里却是一种想要掌控别人的感觉,这让他有些怕了……敢向汉唐集团借钱,这需要勇气的。   如果不是刘家船长借了,他也就不放在心上了……但是他竟然借了,他就不怕上当?   汉唐集团说,两条一百石以上的鲸鱼也可以抵上了……这看似合适,其实又不合适了。   汉唐集团将那鲸鱼皮硝好,制成甲衬料材,那倭商是全部买走啊,那鲸鱼肉和油不必多说,加上其它杂碎,一条百石以上的鲸鱼,那产出就能有三百两白银!   这里还扣除了人工费用……   但是汉唐集团这个十期贷款里,会不会有陷阱呢?   他想要观望,但是他又最不希望刘家船长是第一个……上次他就比自己早,如果他人的成功是用来证明自己的蠢笨,那么,这种成功是太让人心烦了……   忽然他听到了大喇叭里响起了音乐,他知道这又是午间新闻的时候了,正午十二点了,难怪这冷饮店里的人这样少,都去吃饭了。   可是他一点也不饿。   大喇叭里先说了这三天的天气和海况,真的不错,还是好日子,自家渔船在河口又会是好收获……那么刘家船长呢?他心里又焦躁起来,喊道:“小二,再来一份冰淇淋!”   他向那渔业码头上的海面看去,出出进进的都是小船。不远处能看到有大型的帆船路过,那是往台湾北部地区运送人员的……   大喇叭里又响起了一个干巴巴的女子声音……鞑虏又是在广东乱杀人了……可是这与他何干?他都早把家人带到这里,那些人不早些来怪谁……   刘家船长……何家船长不希望他打到鲸鱼,那样会显得自己太蠢笨了;可是又希望他打到鲸鱼,那样自己又多了一个大大的进项……真纠结啊。   刘家船长迎着海风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浑身都动,震的前列腺更疼了……郭子仁船长想着自己说的大话,有些急了,你妹的,鲸鱼你不来,我去靠近你!   他说:“启航,我们往南海走!”   刘家船长说:“补给不足了……”   郭子仁船长说:“别怕……这一路上有的是大船,不行就要一些。”其实他想说他有无线对讲机……但是那样显得自己不够英雄气。   启碇,升帆,这只老船向着南海而去!   可刚走不一会儿,桅杆上的观察员忽然大声喊道:“我看见了,我看见了!在船尾十一点方向!”   那啥,刘家船长第一件事想的是他要去船舷撒尿……   郭子仁船长拿起自己的望远镜一看,这是一条流浪座头鲸,还不小呢……他忽然想起来,这是自己的失误了,这个季节是个食物充足的季节,他总放座头鲸招呼进食的声音,这作用不大的……应该多放一点座头鲸爱情方面的,这才是最好。   座头鲸流浪的原因很多,可能是人为造成的,也也能是虎鲸造成的……这样的鲸鱼反而好打,它们反抗的意识非常弱,这也许是座头鲸失去了家庭的原因?   郭子仁船长当然不去管这些了,他对着在他身后直哆嗦地刘家船长说:“老刘,好运气了你,这才是真正的海猪拱门!多等几日有好处吧?”   刘家船长都不会说话了,一个劲的点头。   这条广式渔船在海面上划了一个大圈,艰难地调过了头,迎着座头鲸去了。   郭子仁船长此时微笑不语,他背着手,四处看着水手们开始做着准备。   有去掀开帆布炮衣开始装发射药的,有去检查绳缆和浮筒的,还有去准备放下小船的。都是一副有条不紊的样子。   郭子仁船长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了,开好这个头你们就会做下去了。   他又观察了一下越来越近的座头鲸的体型,喊道:“再加上四个浮桶!”   刘家船长跳着高过去了,他和一个水手熟练地绑着浮筒。郭子仁船长一看他们打的结,心里都乐了,你妹的,这和后世的一模一样,都是用立桶结打法……这个还真是人家自己就会的……小船上也多带了浮筒,这个要给鱼叉用。慢慢地,刘家的这条老船接近了流浪座头鲸。   郭子仁船长抱着肩,盯着捕鲸炮手的动作,看那炮手一切表现都很正常,他忽然很想抽根烟。   他掏烟来,刚叼到嘴上,只见那刘家船长高喊“燃也”。   他听了想笑,然后用打火机点上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嘭”明人炮手开炮了!   郭子仁船长重重地吐了一口烟。   明人炮手打中了!那条流浪座头鲸发出来了怒吼声,直刺人的耳朵!   郭子仁船长笑了,这声音,说明这头座头鲸鱼身体壮啊!   他刚要上前面看看,忽然听见刘家两个儿子吓哭了,喊着:“海龙公惩治我了,我的脑子仁儿疼!”   众多水手也在这惨叫声里瑟瑟发抖。   丢你老母!   郭子仁船长纵步上前,大怒道:“丢下浮桶!”几个水手吓得一哆嗦,条件反射地一样照做了。   郭子仁船长看了一眼那流浪座头鲸鱼的位置,幸好这捕鲸炮的射程短,留下的缆绳足够长,要不可能会出事情……他看到捕鲸叉的位置,正中在流浪座头鲸的后背,幸好这时它后背的脂肪层薄了些,捕鲸叉还是给它了狠狠的一击,但是还不够……   郭子仁船长大声喊着:“来吧!海猪要不行了,别让它跑了!”   说完,他大笑着走到吊装小船的地方,平静地对着正在哭泣的刘家儿子说:“滚开,老子要去抓海猪……放下船。”   其它水手乖乖地听话了。   刘家船长此时的眼睛也红了,四百两银子呢,他跳着冲到了另一侧的吊装处,一脚把抽抽嗒嗒的另一个儿踢开,也喊道:“看你老子的!” 第三百七十七章 大明版特工 8   其他小组也顺利地清理了另一间屋子……吴化龙队长和队员们悄悄地向着主屋摸去,经过一个拐角时,他先快速探了一下头,再马上缩回来,然后才慢慢地再次探头看去,好的,院子里没有人。   这时,他听到最大的那间屋子里传来了鼾声,他露出了笑脸,那涂着墨绿色的脸看着吓人。   他对着后面的队员做了个安全慢行的动作,又重新拔出了胸前的丛林战术刀。   他刚走了几步,忽然那院子角落的车篷间里,传来了马的惊叫……一个马夫正蹲在那里伴着马料,他看到那宝马吓得直后退,便站了起来,回头一看,正好看到吴化龙也正在往这里看。   他看到了一个花花绿绿的怪物了,“嗷”的一声将手中的短棍子丢了,喊着“鬼啊,有鬼啊”转身便跑……这声音在院子中分外响亮,吴化龙飞起一刀,那人惨叫一声,立仆。   可是此时,院子外也传来了“嘭”,“嘭”的射击声。   算了,强吃吧。   吴化龙队长随手抽出了后背的三眼火铳,大步走到那个主屋的门口,对着屋门就是一脚,两扇雕花木门应声而倒,他的两个队友同时也用三眼火铳的枪托,把雕花木窗砸碎了,向里观望。   这个大屋子里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应该直接丢一枚两枚手、榴、弹的,但是吴化龙队长这时却好像有些冲动了。   汉军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在第一声叫喊时,就醒了,他一开始还有些恍惚,有鬼?杀了这么多年人了,也没见一个鬼来报复过……这是谁在大清早儿就乱喊?!   他刚要发火,又听见了惨叫声,他马上清醒过来,这是有偷袭!   他一个翻身从床头抓起马刀,刚要跳下床,只见门扇被人踢倒了,他迟疑了一下,来者好大的力气……忽然又看到两扇窗被人砸碎,他闭紧了嘴唇,瞪大了眼睛,持刀在床上做护卫状,他脑后的金钱鼠尾辫在颤动着。   吴化龙队长看清了里面的状况,他右手举着三眼火铳,让那火铳斜放在右肩上,悠悠地进去了。   吴化龙队长竖起一根手指,对着在床上半蹲着做防卫状的汉军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说:“放下你的刀,跳下来吧,俺给你一个公平的机会,打过俺,你就可以活着。”   汉军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竟然没有被吴化龙队长的样子吓到,他一动没动,低声喝道:“在下是大清汉军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不知英雄是哪路好汉?”   “俺是家丁,不是英雄……”   “这位英雄,此次前来……”   吴化龙队长把手中的三眼火铳端了起来,喝声道:“别以为你的手下还能活着来救你……放下刀再说话!”   这时,院子里的其他地方连续响起了“嘭”,“嘭”的射击声,紧接着就是数人的惨叫声。   吴化龙队长心想,这帮子人都是用的霰弹啊,哼哼,俺的也是。   吴化龙队长狞笑着看着汉军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又说:“一个大老爷们儿,光着身子站在床上,不好看,丢下刀下来吧!”   汉军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这时忽然有些欣喜,说:“听英雄的口音是与我辽东人有关?”   “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俺只和南极洲大城人有关,再不放下刀,俺就开枪了!”   “当啷”,汉军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把刀丢在地上,因为他这时看见又进来两个如面前一样装扮的人,也都是端着那个三眼火铳……可是他们没有火绳,莫非是燧发的?又不像是……不过自己是跑不了了。   他纵身跳下了床,朗声说道:“这位英雄,俺白庆堂不知是哪里冒犯了,还请明说,无论如何,在下都想要个答复。”   吴化龙队长却没有理会他,先对着后进来的队员说:“清理了多少?”   “三十几个……还有十几个不知道在哪里。”   吴化龙队长狞笑着说:“在哪里都不重要了,这家伙在这儿,没跑儿了!”   汉军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一下子就跪下了,磕头说:“英雄好汉,饶了俺的命,俺白庆堂绝不知是哪里得罪了!”   吴化龙队长上前把那地上的马刀踢飞了,回手插回了三眼火铳,说:“你们都退出去,俺一个人对付他!”   他身边的两个队员面面相觑……但是还是退下了,两名在窗户边的队员也转过了身子。   吴化龙说:“俺是个男人,说话算话,只要你能打过俺,俺就让你活着……你也是个男人,虽然鸡子小了些,俺给你机会活命!”   汉军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想了想,忽然站起来了,说:“敢问英雄姓名?在下断定英雄与辽东之人有关……”   汉军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刚说完这话,揉身而上,右手挥拳打向吴化龙队长,这一拳头势大力沉,吴化龙队长看准了后,向右位移,闪过了。   回身旋踢了他后背一下,汉军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直接倒地。   吴化龙队长回身又把厅里的桌子一脚踢开,勾着食指说:“来啊,起来再打,蠢笨如猪的东西,俺看着你一路嚣张杀人,就知道你狗屁不是!”   可是汉军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马上在地上又跪了,口中喊着说:“英雄饶命,英雄饶命!”   吴化龙队长暴怒了,他一脚踢去,将汉军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仰翻踢倒在地,他跳了过去,骑在了他的身上,狠狠地,一拳一拳地打去!   “这一拳,是为梁家村的!   这一拳,是为安家村的!   这一拳,是为冯家村的!”   汉军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此时满脸是血,好像没了声息,吴化龙队长站了起来,吐了一口唾沫,说:“你妹的,伍部长说得对,喜欢滥杀无辜的人更怕死!真恶心死俺了,俺跟了你一路,你装成恶狠狠的样子,以为别人真怕你……”   说完,吴化龙队长抽出背后的三眼火铳,对着汉军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的脑门直接开枪了……   事后,在珠江口基地,鄂玉喜大队长津津有味地听到这后,说:“你为什么不用刀呢?”   “刀被俺飞出去了……”   “噢,这个我忘了……你确定他没用什么武功?招式?”   “……没有,就是一下子又一下子,没有这武功东西……俺都不信了,就是谁神经反应快,肌肉伸缩能力强……”   鄂玉喜大队长说:“我们的军体拳的招式你有用上吧?”   “没有用上……当时就一个来回。”   鄂玉喜大队长板起了脸,说道:“你又冒险了,为什么不先往屋子里扔手、榴、弹呢?要是鞑虏在你踢开门后直接给了你一箭,你要活不成了……”   “俺有三眼火铳,还有汉唐集团给俺的手枪,别的队友不成,俺不算冒险……鞑虏是有弓箭,可是那玩意儿晚上是要解下弓弦的,大雾天还潮,要等到太阳晒干了才能装上使用,几息间,鬼才能射出箭来!……这都事先算好了。”   鄂玉喜大队长哼哼了两声,说:“把你能耐的,你早前怎么不夜袭?”   “他们人多时,俺是去找死。”   吴化龙队长看见汉军镶蓝旗牛录章京白庆堂的脑浆子都出来了,确定他死了。他扫了一眼在床上一直呆坐着的女人,看见她们一副死人的模样,又吐了口唾沫,转身便走。   他心里想,这都已是残花败柳了,坏了妇道,还不寻一处地方去死?真恶心。   特工队开始公开在村子里清理了,他们一边大声地喊着“放下武器不杀你!”,一边保持三人小组的形式挨个屋子清理,每一次都事先往屋子里扔手、榴、弹,总是保持着一人开枪,两人在防护的次序。   鞑虏们现在还没有组织起来,他们要么三五成群地乱跑着,要么一个人持着刀或枪从屋子里冲出来……这些人都好对付。   村子里的枪声越来越少了,敢于以死攻击的人都死了。   去清理后寨门的那个小组,干净利落地把那里的两个守卫捅死了,然后悄悄打开了大门……这时,他们听到了村子里响起了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他们立刻抽出手、榴、弹,三枚手、榴、弹分别飞进了两间屋子里,三声爆炸声过后,里面一片惨叫,三个队员笑着喊,放下武器出来,饶尔等不死!   过了一会儿,几个降兵还有一个乌真超哈老老实实地出来了,他们中有的人全身是血。   “都趴在地上!”   他们乖乖地照着做了。   三个队员相视一笑。   村外的一个草丛里,有二百个身穿劲装的壮丁藏在那里,他们都手持刀枪。这些人想必是陈家村子派来的。   他们为首的人是一个虎头虎脑的青年,他的旁边是一个中年人。   从他们衣服上的露水看,他们来了一段时间了。   早晨,雾气开始散去了,太阳慢慢升起来了,今天,是一个晴朗的天!   那个虎头虎脑的青年看见冯家村的后寨大门被特工队员悄悄打开了,他高兴地就要起身冲过去,旁边的中年人一把把他拉住。   中年人低声说:“且慢,静观其变!”   村子里响起了枪声和爆炸声,那个虎头虎脑的青年又要冲,又被旁边的中年人一把把他拉住。   中年人又低声说:“且慢,再静观其变!”   过了好一会儿,众人看见那大门处,有一个特工队员悠悠地出来观察。   这说明里面没有事了,那个虎头虎脑的青年一挥手说:“大家过去吧,他们在找我等!”   众人站起来了,乱糟糟地向着那个特工队员走去。   那个特工队员马上发现了他们,他挥挥手,微笑着看着这一行人。 第三百七十八章 汉唐集团的捕鲸文化 8   郭子仁船长和刘家船长分别跳上了放到海面上的小船。   郭子仁船长瞪着眼睛让两个水手用力划,那两个水手也许更怕他,拼命划了起来,现在那个海里的海龙公,好像叫得不响了。   刘家船长想着自己的四百两银子,眼睛都要红了,他还怕甚?   流浪座头鲸努力想跑掉,但是血却越流越多……小日本的放血槽设计的真它妈有道理,就算是仿制的也是有效果。   流浪座头鲸的身边已经成了血浪涛涛,浪花都是红色的了!   郭子仁船长手持鱼叉威风凛凛地站在小船的船头,在明人水手们的眼里,他这是天神一样了……但是在郭子仁船长的心里,他却后悔了,妈的,冲动了,用脚把明人水手踢下海啊?就是再给它来上一炮也行啊?   这一跳上来才发现,自己没穿救生衣不说,身上还有不太防水的电子产品,就水性来说,倒不是怕淹死,关键是这不合劳动纪律……他自己一直在给明人水手灌输这个呢。   还好,明人水手们还没有注意到这一点,重新回船上,去穿自己的救生衣?拉倒吧,自己的形象全完了。   说实话,他投鱼叉的次数不一定有明人水手多,但是,这个时候,他硬着头皮也得上了。   他们很快就追上了正在痛苦逃命的流浪座头鲸,他们小心地避开它不时拍打海面的鳍肢,要是被它打上一下,就不太好玩了。   郭子仁船长一直让明人水手再划得靠近些,其实十五米是最好的位置,有利于鱼叉达到最大的加速度,增加它的侵入深度,但那是个技术活儿,郭子仁船长没有把握,所以,他只能让明人水手一直划到七八米距离,觉得信心来了。   这在明人水手的眼里反而是勇猛无比了!   郭子仁船长准备好鱼叉,一个漂亮地投掷,鱼叉带着尾缆,嘭地扎入到流浪座头鲸的肋部,三股血流又从那流浪座头鲸的身上流出。   妈的,本想扎入下腹部,刚才晃了一下……他也不多想,把尾缆上的浮桶抛下海。   郭子仁船长大声喊道:“再递我鱼叉!”   郭子仁船长的神勇震住了所有明人,明人们开始兴奋地嗷嗷直叫,直到刘家船长也掷出鱼叉,郭子仁船长斜眼看去,好像那位置比自己的要好。   最终流浪座头鲸不动了,只见吸气,不见呼气了。   最终刘家老船调过头来,把流浪座头鲸的尾部绑好,慢慢开始往回拖运。   郭子仁船长的胳膊有些拉伤了,刚才最后一叉用力过猛。   还好,没有人员伤亡。   他让人把他拉上了刘家老船,一个人靠在了船舷上,心里盘算着这次出航的得失,不时轻揉着自己有些痛的右胳膊。   一路无话。   刘家老船回到了热兰遮城渔业码头的时,渔业部门的经理亲自迎接了他们。   经理笑着说:“郭子仁船长,你创造了一个历史记录,你是第一个帮助明人完成了捕鲸任务的人,他们虽然起步要比欧洲人晚了一些,但是我们都相信他们一定会后来追上的……大家都非常关心你的安全啊,哈,哈,哈。”   郭子仁船长说:“你一天三次联系我,第一句都是先问设备,再问我,如果你再不帮我拿着这些仪器,我怕它们掉地上了……”   经理立刻神速地把仪器接过去了,说:“你看看,见到你我都高兴地忘了设备安全……”   郭子仁船长说:“切,这条座头鲸足有二十吨以上了,你们能不能把那个两条十吨以上的合同要求改一下……”   经理笑着说“一来呢,那是他们和汉唐集团签订的合同,不是和我们部门;二来呢,我个人非常尊重契约精神……”   郭子仁船长翻了半天白眼才明白经理的态度,说:“你们这是榨取明人的血汗呢……”   “富裕的果实是要用血汗来浇灌的,我们也付出了,就当然要有回报……这血汗里还要有技术含量的区别……”   郭子仁船长无语了,好吧,这样的事情不该他这个船长操心的,你看那个刘家船长整个人都笑抽抽了,正想着往经理那里凑和呢。   你凑和吧,保证你吃亏。   他还没有走几步呢,就听得那经理说:“你们想帮助我们宰杀鲸鱼……这可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啊,这样吧,我们不收你们学费了,还管你们饭,你看公平不?好,你要是现在答应了,就去把你的水手多叫一些,学得人多,你将来收获得更多……”   郭子仁船长真心敬佩这个经理了,他能把别人帮着干活的事情说成人家来学习,还要交学费的样子……好像他手下的劳动力很够似的。   他真心敬佩这个经理,并在心暗暗地对经理伸出了中指……他头也不回地走了,他要去天上人间泡个澡……穿越前,他在渔船上的时间太久了,有些老寒腿,到了这面后,马军院长建议他们要养成泡热水澡,洗桑拿的习惯,当然也别太勤了……这有利于促进血液循环。   大家都是从这个中年时候过来的,分外珍惜这次重新来的机会。   刘家船长也分外珍惜这次的“学习和实践”机会。   在热兰遮城鲸鱼处理厂里,刘家船长领着众水手们乐呵呵地帮忙分解。   经理一边同刘家船长干活,一边说:“学会正确分解鲸鱼,可以让你的总收入增加一成到两成,所以你和你的水手可以多来帮忙……去茶馆喝茶、听评书能听来银子吗?”   刘家船长点头说道:“是的,是的!”   刘家船长看着那一手推车,一手推车的鲸鱼肉块,不停地往一辆样式古怪,不停地在浑身乱颤的车上装着,他说:“经理,这鲸鱼肉莫要卖得太便宜了……”   经理眼珠一转就明白了他的心思,说:“我们这次不是为了要卖,你看到了,明大陆正在遭受兵灾,我们为了挽救明人的生命,接受了那么多人来逃难,这些都算是给他们做食物了……你想知道这鲸鱼肉怎么变成食品,可以保存很久吗?”   “莫非是用盐卤?”   “那样技术含量就太低了……这样吧,你安排两个水手,同你一起跟拖拉机到赤嵌食品加工厂看看,一下子就明白了,我这边会通知他们一下。当然,你们帮着把车上的肉卸下去……你们都刚回来,要不要休息一下啊?不用啊,好吧,你们跟着拖拉机去吧……”   刘家船长高兴地组织了人手跟车去了。   因为有刘家船长的帮助,这条鲸鱼的处理工作完成的非常顺利,三天的工作,一天就完成了。   刘家船长的收获也是巨大的,他明白了这鲸鱼的分解方法,也知道了鲸鱼肉的几种处理方法,不过他感觉自己可能做不到,他没有那些怪怪的物件……   经理说:“那个,你以后可以有的……你看,用它炼油又干净又出油。”   刘家船长想了想,嗯,看来以后也可以有的,这个经理人真好。   刘家的船打了一条大海龙公,不,大鲸鱼,这件事情在台湾渔业界一下子就流传开了。   郑三爷郑斌苦笑着说:“甚矣,吾之不惠!厦门无忧矣……”   他亲自来热兰遮城鲸鱼处理厂参观,得到了经理的热情招待和讲解,郑斌当时就要求允许自己安排五十名劳工自带干粮上这里“学习和实践”。   经理愉快地答应了。   郑三爷郑斌提笔给大哥写了一封密信,详细说明了粮食产自海上的思路。他大哥永胜伯郑彩想都没想,责令三弟全权负责,需要什么直接说明即可。   汉唐集团直接拒绝了郑家要十套相关设备的要求,最多五套!因为潘家也同样提出了要求,这个红星工业区实在忙不过来……直到郑斌拍着胸脯说:“李董,莫非你不信我郑斌的允诺吗?五个能用铁锤子打造出铁花朵的工匠,全家到你工业区,行不?”   “手锻能达到这个技术?”   李子强董事半信半疑。   “绝对!”   好吧,李子强董事只能选择再加班了。   潘家家主潘择臣现在在台湾笨港。事实上,他当初把大公子潘琦安排到这里,本就是一个开花分枝之举,只不过没有想到这一枝花开得还不错,比想象中的要好得多。   笨港地区有一条笨港溪,正好将整个地区一分为二,潘家来这里后,批给他们的商业区被指定在溪南,郑家则在溪北。   这两家发展的思路不同。   郑家以承包租种荒田为主,交易目标仅为解决福建地区的米粮,当然,也要交出三成来给汉唐集团……汉唐集团在赤嵌的农业公司则为他们提供了技术支持,还有让他们想象不到的高产良种,这里面还有一些他们没有见过的品种……具体如何管理,就完全听从他们的吩咐,这算是郑家在此地的一个粮仓基地了。   潘家则是把一部分商家布局于此。可以向西与厦门,向西南与广州和澳门,再向南与马尼拉做交易,特别是与小日本的交易更是方便多了。   可以说,潘家当时想以广州为根基,以笨港为前进基地,应该算是一个正式布子。   这个系统一开始运行良好。   台湾的水泥、木炭、雪盐,特别后来的雪糖,一下子把这种交易的内容增加了不少份量。   当然,潘家原本的绸缎、瓷器、茶叶这三大样一直也不愁销路,几十年来,潘家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上货、运货、出货的体系。 第三百七十九章 大明版特工 9   特工队员杨三仔这个小组把后寨门打开后,又把附近的房间清理了,那几个俘虏也一一绑好。   队长吴化龙派人来把俘虏带走,他们要集中看押。   杨三仔问前来的队友,说道:“你知道那些马现在还好不好?”   前来的队友说:“现在人都顾不过来——这一次连打死和活捉一共抓到了五十四个乌真超哈。   我等事先确定这里是五十七个乌真超哈,六十五匹马,可是俘虏中有的说原来是五十一个的,也有说原来是五十三个的,还有的说原来说一百多的,他们都不像是说谎,后来才知道,他们连十位以上的加减法都算不清楚,吴队长的头都昏了。马好像才六十二匹——不过那些马都没事。”   “马没事就好。听说数学不好的人,一般都很凶残!”   “三仔,这是谁说的?”   “我忘了,好像是一次选拔人手的时候,一个教官说的。那么,可能会有逃跑的鞑虏了——”   “是哦,要不吴队长头昏了,听了俘虏的话后,不十分确定啊。”   前来的队友把俘虏带走了,并给他们一个任务,观察陈家村子里的人来了没有,应该来了,刘匪王副队长回来报告说,陈家村子是一切行动听指挥的。   随后,杨三仔果然在后寨门口接到了陈家村子前来支援的青壮。   杨三仔微笑着看着这帮子人走过来,他心里想,这些大明人啊,走路,拿武器的姿势都不合格。   一个虎头虎脑的年青人凑过来,做揖说:“队长,不知道吴化龙大哥在哪里?”   杨三仔说:“这次行动完事后,我也不可能当上队长——吴队长在里面,你们往里走就能遇到了。不过再有一次这样的行动,我就能当上队长了。”   说完,他把手指含在嘴里,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后寨门两边的房顶上冒出两个人,他们向着他们摆摆手,大家都看出来了,那姿势是让他们进去。   众人开始往村子里进了。   那个虎头虎脑的青年对杨三仔说:“我叫陈子虎,是陈家子字辈的——我可以把玩一下你手里的火铳吗?”   杨三仔笑着摇摇头说:“火铳是我等特工人员的生命,就像是自己的女人一样不能让别人碰!除非是队友,可是你不是我的队友。”   陈子虎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说:“我是陈子虎,是陈家子字辈的,我十七哥陈子洛说,我会当上陈家的主长——”   杨三仔说:“我只知道自己姓杨,有两个哥哥,全死了,所以我叫三仔。你不是我的队友,不要想摸它,我会杀了你的。”   陈子虎看着杨三仔的脸说:“你是汉唐集团的人,一定会说到做到——我会成为你的队友!”   一个中年男人在喊陈子虎,让他跟上。   陈子虎又说:“我十七哥说,他是吴队长的朋友,吴队长是汉唐集团的大官,所以我一定能成为你的队友——”   “你有多少个哥哥?”   “我有二十八个哥哥,喊我的是二十五哥,他叫陈子豪。”   杨三仔开心地笑了,牙齿很白,说:“你能成为我的队友,你数学好。”   “——”   陈子虎一脸的困惑,但是二十五哥叫得紧,就快步跟上了。   吴化龙队长对陈子豪的勇敢行为大加赞赏,说:“你们敢于支援我等,这就说明你们觉醒了,知道了帮助别人抵抗邪恶,就是帮助自己。”   “——小的听从吴队长安排,我家十七哥说,但听吴队长指使——”   吴化龙队长高兴地说:“莫要担心,伍部长说过,脏活,我等来做——你们帮助我等做些闲杂活儿就可以了。”   陈子豪拱手说道:“敢不从命!陈家村子里的人已经开始离开,都去珠江口了——小的家眷也同往了,现在了无心思,必全力来助吴队长!”   吴化龙队长说:“先离开也无妨,退一步我等可以进两步,土地又搬不走!”   陈子豪高兴地领着任务离开了,吴化龙队长看着他离开后,面色沉重了。   旁边的刘匪王叹了一口气,说:“这个选择太难做了——教官从来没有讲过,连那白皮戏子们的电影里也没有遇到。”   确实有乌真超哈跑掉了,而且是一人以上。   鞑虏们连自己的人数搞不清楚,这是他们的事情,但是,特工队这一路上点得清楚。   那么,鞑虏们很快就会来报复!   吴化龙队长和刘匪王有这样几个选择。   这一是,他们现在离开,他们有信心就算再多的鞑虏也不可能找到他们,他们是绝对安全的。   这二是,顶住鞑虏几日,让陈家村的人员走得更远些,要不然,他们全是鞑虏骑兵或步兵的菜,会全被灭掉的!村民逃难是跑不过骑兵或步兵——   这三是,把命运交给天神,相信鞑虏全被他们灭掉了,不可能有人回去报信,或者就算回去报信,他们也不当一回事情——但是,教官早就说过,一定要以最坏的恶意还猜测邪恶!   这样,第三条就不成立了。   怎么办?   刘匪王说:“我等还有其他来接应的兄弟,这一点很明确——村民们不可能走快的。”   吴化龙队长点点头说:“还要向珠江河口求救,你不是说来了一千多队员吗?如果他们来了,俺什么也不怕!”   刘匪王说:“汉唐集团就是海里的大铁船——有了它,我等什么也不怕!”   吴化龙队长笑了,说:“好吧,挡住鞑虏——好兄弟,俺早就想正面和他们好好打一次了!”   刘匪王说:“怕甚?让杨三仔去求救,让降兵们手刃鞑虏!我等分头准备!”   “好兄弟,分头准备!”   俩人笑着击了一下拳头。   杨三仔骑着马从后寨门快速穿过,一会儿就看不到背影了。   陈子虎此时正和他的二十五哥陈子豪一起抬着一根木头。   他羡慕地看着杨三仔的背影说:“我一定会成为他的队友——”   陈子豪看了看四周,那些特工队员离他们远一些,便说:“你一定会当上陈家村主长的,他们不过是汉唐集团的家丁——”   “那我就当他们的家丁!”   陈子豪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两人继续抬着木头前行。   在打谷场。   七根木桩子上绑了七个乌真超哈。其中的几个嗷嗷直叫,吓得旁观的降兵们没有敢正面看他们。   “爷就是来杀你们的,就是来抢你们家财的,就是来分你们田地的!”   “爷就是来玩你们女人的,杀了爷,爷也够本了!”   “爷的主子会全杀光你们的,主子会给俺报仇的!”   刘匪王看看降兵们,又看看民夫们,又看看那些帮助看管的青壮的表情,没有不被吓到的——   刘匪王仰天哈哈大笑,笑声非常宏亮,震住了乌真超哈的嚎叫!   他背着手,慢慢地走着,挨个打量着这些个乌真超哈的样子。   他大声说道:“我以前一直怀疑,你们这些人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凶狠?!   现在我清楚了,原来你们是些占了便宜就行,能抢着就好,过了今天没有明天的人!就因为这些才不要命啊?!   真要是有一天让你们夺了天下,啊呀,那真是太可怕了!”   刘匪王摇着大脑袋,吧嗒着嘴说:“说实话,我刘匪王以前当兵也欺负过老百姓,三瓜两枣的事情干过!但是,我从不丧天良的去杀老百姓!!如果你们就是抢个劫,今天我等不可能杀你们,可是你们他娘的乱杀人!为什么?!还逼着别人也乱杀人!!!为什么!!!!”   这声音太大,整个场子都震住了。刘匪王觉得嗓子疼,一时也说不出话来。也不需要他再说什么了,场子里静悄悄的。   他走到了一张桌子前,那桌子上放着几把刀,他过去挑选着,但是哪一把也没有看中。   又一个乌真超哈嚎叫着说:“爷早都够本了!来杀了爷吧!”   刘匪王小声说:“我不是杀你,是惩罚你!让冯家村的先来!”   在冯家村的前寨门。   吴化龙队长领着队员和几百个劳工在前寨门挖着地壕,他们已经挖了一条了,现在正在挖第二条。   那地壕有一米半深,挖出的土,有人把它装上了袋子扛走。   吴化龙队长已经满脸是汗,整个脸都花花了。   刘匪王走了过去。   吴化龙队长停了挖土,拄着铁锹说:“处理完了?”   刘匪王脱下了帽子,在手中转着圈玩。   他高兴地说:“处理完了,冯家村的人先上,降兵们和民夫们也得上,一人一刀,那场面我都没法看下去,和在陈家村一样,降兵把小辫子一剪,这人都变老实了——那东西是邪性,难怪鞑虏就是杀光了人也要人留那东西。”   吴化龙队长也是感慨了一下,说:“是啊,俺听孙教官讲过,这东西厉害,留上了后,几百年都翻不过身——还能留在人心里头!”   刘匪王撇了一下嘴说:“孙教官说话总让人听不懂,没有鄂教官说得明白,这辫子怎么也留不到心里头吧?”   吴化龙队长也摇着头说:“谁知道呢!”   刘匪王跳下壕沟,说:“来吧,我来挖一会儿,你去看看他们布置的炮台!”   刘匪王快乐地挖了起来。   吴化龙队长看着远方,愣了一下神。   广州之战仍在进行着。   鞑虏的大炮轰然响起,肉眼可见,那飞翔的炮弹狠狠地击打在城墙上。城墙上的水泥不断地在碎裂,但是里面的城砖好像受损不大。   平南王尚可喜和靖南王耿继茂正在观战。   平南王尚可喜看着炮手笨手笨脚地样子,皱着眉头说:“不是说红毛蕃子派人来帮咱们开炮吗?”   靖南王耿继茂挠着头说:“对啊,他们当年答应好好的,现在可倒好,连根红毛都看不到!”   平南王尚可喜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时,有传令兵匆匆跑过来,熟练地打了个千说:“西南方向有军情要报!” 第三百八十章 汉唐集团的捕鲸文化 9   潘家在台湾有两块宅基地,热兰遮城地区一块,笨港地区一块。   这一点和郑家的情况是一样。   潘家刚入驻这里时,笨港这里仅仅是一个小渔村子级别的码头,这个是明显不够使用的。   郑家的三爷郑斌找到了先期来这里的潘家大公子潘琦,说:“我等两家既然决定在此发展,不如我等合建一座大型码头如何?”   大公子潘琦想了想说道:“郑家三叔的话,十分有道理,此事,我马上告知家父……待家父回言吩咐。”   三爷郑斌口中赞道:“好,好,行事稳重!”   但是他心里却不以为然,这大公子可比不得四公子潘峰有眼力。   四公子潘峰知道此事后,询问大哥,说:“码头之事,合则两利,为何拖延?”   大公子潘琦说道:“郑家在此地租地垦荒,他必然急需码头……潘家在这里只是分支,现在派我来先行安排而已。   台湾货物,对码头的要求不甚太高,我等可以走热兰遮大码头、布袋镇大码头,河口大码头、基隆大码头,甚至是高雄码头都可以,何必占用自家本钱?   再说这码头一项,投资巨大,见利则慢,我潘家在广州有码头,因为那里是我潘家根本……父亲一定会明白我的想法……”   四公子潘峰当时笑笑,说:“大哥,言之有理。”   他平常与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话语不多,也不做评价。   他心里想,与郑家合伙修建码头,此事仅仅是修建码头一事吗?是不是非常有利于同郑家的后续交往?码头见利慢,那么不也是见利长久吗?   家父定然会同意。   他私下里找到三爷郑斌把自己的想法明说了,说若是家父不同意,他潘家四公子也会向汉唐集团贷款来合作修建……还请郑家三叔先期开工,莫误了工期。   三爷郑斌当时就笑了,这潘家四公子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才十几岁就有经商的天赋了。   他说:“非我郑家独自修建不了码头……不愿让汉唐集团以为我郑家独大。”   他其实还有一点想法,就是看看今后可不可以借用上潘家的几条商路,经商之人还没有不希望商路越多越好的。   潘家四公子与三爷郑斌私交甚好,一起品茶饮酒那是常事,甚至偶尔能邀请到梅乐芝经理。   四公子潘峰当时答道:“确实如此。”   一个半月后,潘家主家之人潘择臣没有回信,却送来一船工匠,其中还有负责维修潘家码头的人员。   这个意思就很明显了,还包含着一丝责备。   那工匠中的主持之人说:“家主说,若是还缺什么物件,任随大公子调配。”   随船的还有几箱子白银,一一抬到了大公子潘琦的面前。   大公子潘琦面色如水,便直接去找三爷郑斌商谈,当时三爷郑斌正在码头工地上,郑家已经先期开工了。   三爷郑斌正在和一个汉唐集团的技术员商谈,他看见大公子潘琦来找他,也不把他介绍给那个技术员认识,两人商议了几句算是把合作之事大略定下来了,待明日让双方的手下人再一一确定,等他们分头写完后,两人再共同签字。   汉唐集团对笨港地区的管理,一开始是粗放式的,只在这里安排了一小队明人安保队员,让他们负责当地的治安工作。   在荷兰殖民时期,这里还遭到过海盗的入侵……这里只有一些渔民,还有一些在颜思齐时代移民过来的农民,这两种人都是靠天吃饭,日子过得苦,当地连一家真正意义上的商铺都没有。   真不知道海盗来这里能抢些什么。但是,荷兰人也不得不在此地修建了一个小型炮台,驻军十二人。   当时在清理荷兰人势力时,一起清理干净了。那个小炮台,稍微修整了一下,正好当了明人安保队的营房兼办公室。   本地的土著是平浦人,是熟蕃,在荷兰殖民时期,也是加入荷兰雇佣军的成员,只不过不是主力罢了。他们现在还是母系氏族社会,成员相对温顺一些,与当地明人的关系尚好。   本来汉唐集团没有全力开发这里的计划,一心想把自己的基础打牢一些再说,但是,郑家集团提出租地垦荒要求后,这让汉唐集团高兴了一下。   荒地有的是,不怕与本地人有纠纷,他们的生产能力只能让他们在溪边种田,可是我们汉唐集团有技术的支持,去旱田吧,他们解决不了水源,我们能。   郑家集团能提出这个要求原因很简单。   这一是福建地方确实是缺少耕地的地方,每年都要为米粮发愁。如果是以往还好说,这一战乱,更是缺粮了。   这二是三爷郑斌就想好好看看这汉唐集团种地,到底是有什么法术……有一阵子,他天天在赤嵌地区转悠,他们竟能让水自动从地下流出!   那时他们郑家还没有发力打下同安和泉州呢。   也就在郑家租地垦荒不久吧,潘家又来那里了。   汉唐集团当时愣了一下,郑家集团这样做有情可原,潘家为何不去商业情况更好的热兰遮地区,跑到还比较荒凉的笨港呢?   后来看到潘家递交上来的商业用地申请和住房基地申请,才明白了,他们这是看中了那里批给他们的土地面积大一些!   这个民族对土地的眷恋,那是深到骨子里了……汉唐集团认为改变这一点真是太难了。   不过那是人家自己的选择,各方面都符合汉唐集团的要求,当然申请就通过了。   潘家在那商业用地上修建自己的商业圈子,一开始是想按照广州本家的方法修建……但是潘家四公子出面了,他说:“莫不如按照汉唐集团的方式修建,那些洋蕃、倭商也都是很熟悉这些了……”   大公子潘琦说:“那汉唐集团不会怪我等逾制?”   潘家四公子潘峰苦笑了一下,说道:“我潘家在这里开花分枝,他们都不怕我等抢了他们的生意……还会怪我逾制?我反倒是觉得他们似乎希望我等学他们,可是又不明着说出来……”   大公子潘琦心中一笑,这四弟还是太小,谁家有了真正的绝密之术,可以让别人学去?   与溪对岸郑家主要修建住宅不同,潘家的商铺更容易修建一些。   那时台湾的水泥还是紧张之物,潘家便把自家在台湾的水泥产出全部用到台湾,这还引起了广州水泥的价格波动,连带着马尼拉和澳门,价格都有所上涨。   这让后来跟风建厂的郑家集团小小的多挣了一些,当然,永胜伯郑彩一点点也没有关心这些事情,他当时正筹划着在福建发力呢。   这哥俩给潘家在笨港的住宅倒是完全汉唐集团化,这个是一点说的也没有,大公子潘琦也是在热兰遮宾馆住过,完全认同四弟所说的方便,舒适的形容。   可是如果在家里还是穿着明式的衣服,感觉不舒服了,索性家居服也是学他们吧,毕竟方便。   笨港溪两岸的主要建设物都完工后,郑家潘家两家决定共同修建一座水泥桥……直到这时,汉唐集团觉得不能装作看不见了,这个基本的大型公共设施还是要负责的,至于郑潘两家把笨港地区的道路修整了一番,这可以看成是顺手而为之,不当回事情,当时汉唐集团还是比较忙。   汉唐集团派出钱守国经理亲自组团来为他们设计。现在他已经在那次的人事变动中,升为港务工程公司经理了。   派他出来是因为他的实际操作能力强,换句话说就是走野路子的能力强。   钱守国经理带队来到这里,测量了几个基本数据后,很快就敲定了方案,咱就建一座铁木结构小跨梁式木桥。   当时三爷郑斌有些不喜,心里说,修建木桥,我等还用等着现在出手?还用汉唐集团出手?寻几个木匠就建起来了……笨港溪上现在那一座不正是我等找木匠建的?   钱守国经理是个细心的人,看出这个郑斌有些不满。   他说道:“你先前说要建一座大水泥桥……可这是他妈的季流河,几年就改一次河道,改了后那桥怎么办?   还有连汉唐集团生产的水泥,很多都是标号不合格,你们的能行?难道你没看到,关键部位用的水泥都是用红色木桶装的?那是专门烧制的!”   钱守国经理对这种只要面子或里子,不顾实际情况的现象分外气愤!   无论是什么工程,只要稍稍上一点心,哪里可以说倒塌就倒塌?!   那得丧心病狂到什么程度?!   所以,有了充分的话语权的钱守国经理那是对一切不合实际的现象大批特批!   连我们汉唐集团都修不了联系河口两岸的水泥大桥,你一个好几百年前的古人还叽叽歪歪?   就这样,汉唐集团用四十五公分的铸铁管材加硬木,采用了三角斜撑的方法搞定了。   肯定能搞定了,钱守国经理不相信这些个古人在现在的条件下,能够在同时在桥面经过二十吨以上的货物……他们用什么当运输工具? 第三百八十一章 大明版特工 10   三个惊慌失措的乌真超哈跪倒在平南王尚可喜和靖南王耿继茂的面前。   平南王尚可喜听完后差点气乐了,说:“你们是说南面来了一股上千人的生蕃,画着绿脸,拿着三眼火铳和轰天雷……打死俺半个牛录的人马?!你们是杀出一条血路才跑回来报信的?!”   靖南王耿继茂阴笑着说:“你们还不如说,他们都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哼哼……”   “奴才不敢有半句谎言……若有半句,愿天打五雷轰!”   平南王尚可喜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一个甲喇章京。   在这个时期的鞑虏中,满洲和汉军每旗之下均有五个参领,也就是所谓的甲喇章京;而蒙古八旗每旗之下只有两个参领。   这种规模体制如果不是汉唐集团出现,直到清末都未有过变动。   另外,满洲和汉军旗中五个参领的建制还能反映出他们各自行军时的位置。第一二三四五参领在满语中分别被称作,(底甲喇)、(右翼肩)、(右翼末)、IREN(左翼肩)、BE(左翼末)。   那个甲喇章京其实在满语中就是(底甲喇)。   他慌忙打了个千说道:“奴才刚才也是分开询问过了,这三个人所说没有半分差别!”   “哟嗬,怪事啊……莫非是真正的蛮夷?拿着三眼火铳和轰天雷的蛮夷?!”靖南王耿继茂用马鞭捅了捅自己的战盔。   “管他什么蛮夷,现在只能以广州城为主……你去带着两个牛录的骑兵,两千战兵……把那行军小炮也带上,留在这里没用……三天内必须回来,对了,至少再带回来五千民夫,其余的,鸡犬不留……”   “嗻!”甲喇章京退下去了。   平南王尚可喜厌恶地看着三个跪倒在地上的乌真超哈……他挥了挥手,上来了六个新兵,把他们拖走。   他们三个人被拖走时面如死灰,没有开口求命,万一活命的可能也没有了,失陷了牛录章京,他们就是死路一条。   私下里逃命?离开了那个团队,他们也还是死路一条……   靖南王耿继茂取出一颗烟来,又拿出火柴,给平南王尚可喜点上。然后自己又点上,轻松地说道:“平南王,用得着派出那么多人马吗?就算他们有大明的那种三眼火铳,哪里是我们骑射的对手——”   平南王尚可喜长长地吐了一口烟,说:“我知道不用……但是我等必须以虎搏兔……主子教过我等,任何反抗都必须消灭在萌芽中……这一点,我是越品越觉得主子真是英明……”   靖南王耿继茂双手抱拳,也冲着北面拜了一下,说:“主子英明!”   平南王尚可喜轻松地说:“等着吧,这事儿完了后,咱们建几座大庙……镀一镀金身,什么事情都会过去的。”   “那敢情好啊!建庙的事儿,算咱爷们儿一个!”   宽阔的土路,两边植物茂密。   从广州城到龙山的大路上,两队骑兵气势汹汹地向着西南而来,它们的后面,则是排列较为齐整的军队,后面还有马拉着的小火炮……   在类似的大路上,杨三仔在纵马狂奔,他远远地看到有难民在那大路上缓缓行走,他停了马,用略带忧郁的眼神看着那路上似乎不见尽头的人群。   他于是拐上了另一条小路,依然奔驰着。   陈子洛的管家斜背着包袱,推着木架子车快走,车上坐着陈子洛的一双儿女,陈子洛的妻子挽着包也在快走,但明显是很累了……   陈子洛的管家说:“夫人,要不你也上车吧……”   陈子洛的妻子说:“快行,快行!”   走到一个拐角处……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了马蹄声!   陈子洛的管家赶紧放下车,抱着两个小孩子,就往草丛里钻,口中喊道:“夫人,夫人,我等快躲起来!”   陈子洛的妻子也慌忙地钻进去了,那架木架子车,就孤零零地留在原地。   他们刚刚钻进去,还不太深,好像是骑马的人就赶到了,他们赶紧蹲下。在草丛的缝隙间,依稀能看见不停挪动的马腿。   三个汉军镶蓝旗的骑兵骑马跑过来了,他们手中的马刀上还有鲜血的痕迹,刀身在阳光下闪着寒意。   他们跑到这里后,看到了那个车子,一个骑兵用刀把车上的包裹挑开,一看都是些衣物――――――他撇了一下嘴,明显不满意这些收获。   他盯着那草丛中看了会儿,突然喊了一句:“呔,看到你了,南蛮子!”   这句话的话音在两个小孩子听来怪异且吓人,小女孩子一下子吓哭了!   管家和夫人一下子慌了――――――他们没有想到小女孩子能哭,刚刚捂住小女孩子的嘴,可是小男孩子又哭了――――――   那个骑兵满意地听见了孩子的哭声,喊到:“出来吧,南蛮子,献出你们的宝来,俺就不杀你!”   他身后的两个骑兵偷偷地笑着――――――   “再不出来俺冲进去,一个不留,全杀了!”   管家悄悄对夫人说:“小人一直受陈家照应――――――现在,我等出去引开他们,你们往里走――――――”   陈子洛的妻子惊慌地不知该说什么好。   管家毅然拔开草,现出了身子。   “大王,大王饶命――――――小的全部身家都在身上!”   说完他把那包袱从身上解下来,一下子重重地丢到了马匹的旁边,包袱里面发出了金属相碰撞的声音――――――那个骑兵挽了个刀花,一下子把包裹划开,动作干净利落。   那里面有四锭大银,还有些其它珠宝和银票――――――   一个骑兵立刻跳下马,蹲在那里说:“不错,不错,这次探路收获好!”   骑马的骑兵用手中的马刀指着管家说:“再把里面的人都叫出来,俺再饶你不死――――――”   管家虽然害怕,但是声音还是很坚定:“这还有没有天理?你刚才说我献出我的宝,你就放过我等――――――”   “天理?哪里有天理?俺的钢刀就是天理!”   “天理啊!救救我等!!”管家悲愤地大喊了一句,他也许希望草丛里的人快些跑掉。   陈子洛的妻子听到了这叫声后,变得坚强了些,她一手夹着一个孩子,开始往草丛深处走,里面越来越黑,陈子洛的妻子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但是活下去的欲望,让她拼命地走,但是不知是什么东西却一下子将她绊倒了。   娘三个滚成了一团。   骑马的骑兵嘿嘿笑了,说:“你喊吧,你听它答应你嘛?!”   “谁说不答应!!”   一个洪亮的声音插了进来。   三个骑兵猛然转身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身后站着三个人,手里端着三眼火铳。   那三个人的装扮吓了他们一跳!   骑马的骑兵喝了一声:“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带着天理来的人!”   骑马的骑兵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没听说还有人能带着它。   这时,“嗖”,“嗖”,“嗖”三声弓弦响,两个骑马的骑兵咽喉上,各中了一支弩,那个站在地上的,右肩则中了一支,当时就掀翻在地,痛得嗷嗷直叫。   那个自称是带着天理来的人,看着倒在地上嚎叫的人,说:“好了,这个家伙的口好掏——这么怕疼!”   他挥挥手,两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拖着那个还活着的,进了草丛。然后那里面就不时传来怒吼声和惨叫声。   陈子洛的管家整个人都呆了,他呆呆的看着这一切,看着大路对面鬼魅一般地钻出十几个拿着三眼火铳,拿着奇怪的弩的人,他的装扮都是一模一样——   这时有一个人撮嘴吹了一声口哨,短且急,然后他趴在地面上听了听,说:“前方大约二百米远,有一骑!”   这些人放松了,那个一直发布命令的人说:“把车子推路中央,今天是好日子,全是落单的鞑虏!”   管家看着这些人跑来跑去,没有人关心那路边的包袱,他想过去装起来又怕这些人不让,想偷偷离开,又不舍得那一个包袱——虽不是全部身家,但是好大的一笔——他不担心生命了,这些人肯定不是和鞑虏一伙的。   他一点点往那包袱的地方凑和。   那一骑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上面的骑兵刚一出现在拐角,那个发布命令的人连忙喊道:“自己人!”   杨三仔虽然在转弯时加了小心,也放慢了速度,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路中间会有一辆木架子车,搞得差一点人仰马翻。   等他非常狼狈地稳住后,他看到了那个发布命令的人用右肩扛着三眼火铳,正笑呵呵地看着自己。   “呵呵,杨三仔,这骑术可不精!”   杨三仔看出他是吴长乐队长。这个吴长乐队长是浙江人,原先当过山贼,这次也是由于表现突出而选拔出来了。这货一直对刘匪王队长不服气,连带着这两个小队也有些暗中较劲的意思。   杨三仔说:“吴队长,事情不太好了。”   “还有刘匪王队长对付不了的事情?”   “不光是他,还有吴化龙队长!”   “快,说说看。”   听完杨三仔的讲述,吴长乐队长的脸色也凝重了,他说:“他娘的,不好玩了!你快快去珠江口报信,从我这里换上两匹马走!”   “多谢,吴队长!”   杨三仔把那鞑虏的两匹马后背装着的包袱都掀到地上,然后跳上马,又拉着一匹马,快速向南而去。   一个队员上前说:“吴队长,他全招了,他是靖南王耿继茂那面的人——东北方向三十多里外的范家村里有十几个鞑虏骑兵,几十个降兵——一盘好菜。”   范家村?可是吴队长那里——如果他们队独自去解决范家村的鞑虏,那么这份功劳单独算他们头上;如果他们去协助吴队长,那么这个功劳算协助了。   可是战场规定中有一条,保证队友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不如这样。”吴队长抽出胸前的刀,在地上画着,说,“我等快行,先去范家村看看,如果短时间可解决就短时间解决——然后立刻去冯家村!”   “好!好!”   队员们高声叫着。   “要是去范家村有近一些的小路就更好了!咦,刚才救的那个家伙呢?”   众人一看,那人早都没有影了,连自己的包袱都收拾走了。   陈子洛的管家,匆匆在草丛里前进着,低声喊着:“夫人,夫人,恶人全被杀死了,我等安全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 汉唐集团的捕鲸文化 10   钱守国第二次来笨港,是因为郑家集团提出来要与潘家一起建码头的事情。   汉唐集团以实际行动来大力支持这种投资台湾,建设台湾的行为,并且结合两家在修整笨港地区公共道路的贡献上,做出了许诺,在笨港码头建成后,汉唐集团将给予他们码头五年的免税期。   有不太懂行的技术员调侃汉唐集团的财务公司,说:“你们这也太黑心了吧,人家把笨港周边的土路统统都平整了一遍,妈的,一下子都是能动用上千的劳动力,干活还不用给钱,纯义务奉献,管饭就行,郑家真牛逼。   不过,咱们只给五年免税期太少了吧?到时候别让人家古人笑话咱们小气……”   当时财务公司的回答很简单,看经济发展,要有动态的眼光……   钱守国经理当时没说话……从笨港的地理位置和发展态势来看,五年免税期,都有些多了。   港口,只要有了合适的码头,那就是成为一个下金蛋的母鸡……这个时期的风帆运输,是没有成本概念的。   这个时期的富户、乡绅都喜欢在自己的所在地修路架桥,汉唐集团大力鼓励这种行为,不仅给予物质上的奖励,还有精神上的奖励,两手都要硬嘛。   笨溪两岸,郑家和潘家各自都修了一条三公里多的三合土主干道,那么正好,北面的就叫郑家路,南面的就叫潘家路。   汉唐集团还提出,在整个台湾地区内,但凡是个人出资修建的道路,桥梁,在今后命名时,都会加上出资者名字中的一个字。   富户、乡绅想体现出自己的存在感,那么,汉唐集团就让他们的存在感更大些……正向推动,与人与已都有利。   汉唐集团又一次派出钱守国经理指导他们修码头。   那一阵子,三爷郑斌面对着大海,高举起双手,热情地说:“建一个百年大港……银两不要怕的……”   当时钱守国经理眼睛一翻,说:“不可能……那样的面子工程你找别人帮忙去,不管搞什么工程,我们汉唐集团都是问责制……到时候我有责任的……你别不理解,动不动就百年,百年的,适应现实的就好……”   “好吧……但听钱经理的……”   “老郑,我这人心直口快……你别怪罪,我知道你们明人要求面子大,好讲个排场……”   “老钱,我现在可是有台湾身份证,是在台湾地区有产业的人,你也别总说你们明人,明人的……”   “噢,噢,我忘了这一点……我给你好好讲一下这个笨港一期码头的设计……”   汉唐集团放弃了这里的河岸式码头,这太容易受到河流水流量的影响。   不过,它们原先的河岸式码头也有好处,那样会比较曲折,不容易受到直接的攻击……可是现在,这周边海域不能说没有海盗,但是,可以保证的是,没有成规模的了……海盗,是最好的劳动力,那样汉唐集团也可以像永胜伯郑彩那样,只管饭,不发工资。   钱守国经理给的方案是海堤式码头,在笨港的一个小海湾内填土筑堰,然后向海内伸出长堤,这当然需要先拦海,圈出施工范围……这个费人工,但是不费其它成本,特别适合郑家集团的特点……   三爷郑斌自己拿着方案看了半天,大为高兴,说:“几千劳动力投入进去……三个月可成,节省水泥不说,还把港口区内的一座小山夷平了,扩大了港区面积……只不过这开山取土所用的时间,计算得太紧了吧?”   钱守国经理说:“不紧,到时候我们提供工程爆破服务……不收费用。”   “那汉唐集团何时能传授我等爆破技术?”   “你没申请吗?”   “申请了,台湾北部地区的金明池主任向我索要一百名童男童女,而且都是要黄河以北的,我正在筹办此事,这事情不是费钱而是费事。但是现在我等心里急切啊……您要是私下里传授与我,我必以百两黄金谢之,此事一定无人可知!”   钱守国经理想了想说:“老郑,一来这技术本来专业性就强,我真的不太明白;二来这工程炸药我自己都弄不明白如何配制,三来你看我现在还在乎这点贵重金属吗?”   “嘿嘿……加上美女两名……”   “老郑,你只要照着汉唐集团的安排去做,别想着走歪门邪道了……我见过多了,现在就算是我自己遇到了,我也会说不,真心说出……看看我这人品!”   事实上,汉唐集团的总资产和每个人分红的数字一直在网上挂着,过去,那个论坛是点击量最高的地方,现在可不是了……由于汉唐集团一直是以粮本位来确定马票的价值,每个人可能拥有的大米斤数是天文数字。   三爷郑斌肃颜抱拳说道:“钱经理,你有如此做法,在哪里都会受人尊重!”   钱守国经理说:“老郑,下次别这样调皮了。”   “……”   在郑家集团和潘家集团的联手下,这笨港一期码头果然在三个月内修建完毕。   既然汉唐集团让这些明人开发这个地方,那么按千吨木头船的吃重来设计第一期,够他们用的了。若是广州不被包围,那么潘家的生意会一直红红火火下去。   潘家在台湾笨港开了分枝的事情也不想瞒着谁,台湾货在广州也好卖,那么生意自然顺风顺水……但是战争来了。   潘家一下子陷入了危机中,他们八成的进货源被生生掐死。没有了传统而且坚挺的丝绸、瓷器、茶叶三大件,他们拿什么与别人交易?   潘家的家主当然要跑,事实上,无论什么时期的商人,就像是破船上的老鼠一样,往往总是能第一个感觉到危险,往往第一个跑掉。   在鞑虏南下,打破了南雄时,就已经有商人开始跑了,这样的商人往往都是大商人,他们大多拥有自己的海船,还真没有把何斌经理那个广发物流公司看在眼里。   如果没有汉唐集团的存在,这个时空里的相当一部分商人转到了澳门、越南、泰国、真腊、马尼拉、巴达维亚等地,后来局势安定下来后,有回到广州的,也有就在当地落脚的。   但是,现在他们多了一个选择,台湾,去台湾吧,台湾货是好卖。   台湾汉唐集团针对这种状况也启动了战时管理计划。   当然,他们也早就做好了相应的准备,直接在热兰遮码头分流了船只,让河口、高雄、基隆也参与接收这些商人,此时还没有到移民高潮时期,正好全当成练手了,让他们上岸后再自由流动吧。   笨港码头的修建,让汉唐集团多了一个选择。   潘家家主的海船直接停靠在有自家一半产权的码头上,随着他同往的商人们当时无不佩服潘家家主潘择臣的眼光……这是多么超前啊!   从下了海船到潘家大院的一路上,潘家家主潘择臣享用了众多真心实意的马屁。   这种心情真是好……看见了两个儿子潘琦和潘峰前来迎接更是让他高兴。   但是,他却故意对这两个儿子不冷不热,却对前来迎接的郑家三爷郑斌大表感谢……不知道的人,听他的话,都好像一直是郑斌在照顾这哥俩,全是郑家在给这哥俩的面子。   全场的人都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没有一个人去指出正确的事实,这两家只不过是合作关系而不是谁领导谁,谁照顾谁。   广州城之战,对广州这个几近千年之城的贸易,是毁灭性的打击。   虽然鞑虏没有能力封锁广州城的水路,虽然鞑虏没有能力力克广州城,但是,广州城的周边地区啥产出也运送不出来了。   在真实的历史中,广州之战能打将近一年,这当然与鞑虏无力封锁水路有关,他们切断不了广州运送粮食的道路……高价买,总会有勇者送去的,他们也可以出去采购。   但是那些靠着周边地区提供产品的货源就不复存在了。   可是,在福建,当时的郑家有漳州和泉州这两城的三角地区,传统的三样,全有。   所以,郑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现在,货源是生命,是发展力了。   三爷郑斌如何不懂得其中奥妙?他对潘家家主同样是礼节周到,对其他同行的商人也是有答有应,丝毫没有轻傲之意。   一行人在三爷郑斌、大公子潘琦、四公子潘峰的带领下,先去了汉唐集团在此地设置的笨港海关登记。   这个笨港海关是随着笨港码头成立后才正式成立的,是由蓝翔学校出品的人员来工作,由明人安保队员保驾护航。   开始时还算正常,计算好本港进出货物的数字,收取各项税物,或者列出统计表让郑、潘两家的主持之人签字认可就行。   说句闲话,郑家集团和潘家集团对汉唐集团的税务那是全力支持……商人,无论在哪个地方经营,没有一个不知道要交税的,但是像汉唐集团这样,总是用大字把各种货物的收税标准列得清清楚楚,而且还完全照做,这一点,他们闻所未闻。   三爷郑斌就此事也密信于大哥永胜伯郑彩,声称,如此做法,布诚信于天下,收万商于我郑家。   大哥永胜伯郑彩思量了几日后,万分小心地回信说,汉唐集团可以如此,我郑家不可以这样做。   利于天下,收万商之心,却不利于我等,万一临时有难,我等如何加税?反而更是打我郑家脸了,我郑家总不能说好之后再突然加税吧?不可太不要脸了……而且有变之时,总不能动用我郑家根基吧?   里里外外就是这意思了。   三爷郑斌想想,也只能叹了一口气,大哥将那些自家的银库里的银两看重了。   当时,笨港海关突然有大批商人涌入,尽管也有过事先通知,那些人也还是乱了手脚,第一次经历。   还好,有三爷郑斌和潘家两公子在,无论那些办事员的动做多慢,明人商人表示情绪稳定,这还正是与三爷郑斌沟通之机呢。 第三百八十三章 大明版特工 11   吴长乐队长领着队友们疾步向前快走。   他们拉着两匹马,那两匹马身上汗涔涔的,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那马背上驮着他们原来背在身上的背包。   在一个岔道口处,他们刚要拐过去的时候,他们看到前方来了一支长长的难民队。   我的天神!这是一支多么庞大的队伍。   一个队友不自觉地把帽子拿下来,搧着风,说:“这得有一万人吧?”   吴长乐队长深沉地说:“或许更多。这事情不好玩了……”   他蹲下来,用刀在地上划了划,然后用手指慢慢擦了擦刀。   他沉思了一会儿,猛然站起来收了刀,狠狠地用鞋搓着地,说:“去他娘的范家村!咱们还得去冯家村……这些人走得太慢了!”   许多队员露出失望的表情。   吴长乐队长看似快乐地说:“哈哈,以后我等小队的功劳有的是,不差这一次,莫要因为我等的私心误了大事……汉唐集团难道不会再给我等机会了?急个屁!”   吴长乐队长的胳膊一摆,说:“走吧,弟兄们……莫负了汉唐集团的大事情。”   好吧,队友们变了方向,开始坚定地向着冯家村走去。   他们和难民们穿插而过,难民们有些害怕他们的样子,有的在窃窃私语地说:“汉唐集团的家丁们来了!”   这声音越来越大,接着,人群中传来了大声的欢呼:“汉唐集团的家丁来救我等了,莫要怕了,莫要怕了!”   吴长乐队长面无表情,领着队员继续向前走,没有理会这声音……但是声音越来越大。   有的队友悄悄正了正帽子和领子。   人群里,几个青壮年也悄悄地跟在了他们身后,然后人还越来越多,长长的有一队了。   有队友对着闷头疾行地吴长乐队长说:“他们跟上来了……”   吴长乐队长说:“叫他们跟着吧,怕了,自然就又回去了……”   跟在他们后面的青壮果然有让老年人哭着拖住的,有让女人哭着拖住的,还有自己又悄悄转身走的,剩下的都是坚定的跟随者了……   吴长乐队长终于穿透了难民队伍了……他高喝了一句:“弟兄们,跑步前进!”   队友们能标准的姿势跑步前行……跟在后的青壮们用笨拙的姿势跟上了。   冯家村。   黑乎乎的一群箭,如飞蝗一样扑天盖地地飞上了墙头,鞑虏已经开始攻寨了。   寨墙上已经用装着泥土的袋子垒出了长长的掩体……吴化龙队长领着几个青壮靠在掩体后,他大声地对着不远处的另一个队员说:“让大家藏好,等着鞑虏攻上来时再放箭!”   可以看到队员们手里都拿着弓箭了,三眼火铳仍然背在他们的身后。   那箭在空中飞行着,有的扎在了袋子上,有的扎在了寨子里的土地上,有一支箭很准很有力地扎在了一块木板子上,穿透了木板子,露出了锋利的箭头……那是一个蹲在墙根举着木板子的青壮,他惊恐万分的看着那箭头,两只眼珠都成斗鸡眼了……   吴化龙队长透过袋子的空隙看着外面的鞑虏们……一百米外,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鞑虏正在冷冷看着这里,四十米外,那些弓箭手又开始仰天射箭了……一些民夫正在壕沟上摆放着刚砍下的树干,看样子他们想把不远处的小火炮拖近些。   吴化龙队长喊道:“第三轮箭了,大家小心……”   那个原来举着木板子的青壮连忙丢了板子,跑到一棵大树的后面,一脸的放松样子,但是他的脚尖却不在意地露出来了……又一轮箭射来,一支箭又很准很有力地扎在了他的脚尖上,他看着那尾部在颤动的箭,两眼又成斗鸡眼了……他轻轻抽出脚来,还好没有扎到脚,那只鞋就钉在了地上……   等第三轮箭射完,吴化龙队长透过空隙再次看出,果然弓箭手收弓了,但是还有几十个还在那里搭着箭等着,这是要掩护攻寨子的……   吴化龙队长喊道:“鞑虏要攻寨子了!放近了打……小心后面的弓箭手!”   他们的武器也只能是放近了打,现在他们缺少远程打击武器。   吴化龙队长一直盯着那个站在一百多米远的鞑虏军官,心想,如果现在有1649式步枪,他完全可以一枪打死他!   鞑虏开始攻寨子了。   他们都是降兵,都是很有信心的样子,他们架着梯子漫不经心地跨过三道壕沟……他们就是战兵了,腰间都挎着腰刀……   他们靠近了……搭上了梯子,一个青壮紧张地站了起来,举着刀冲着那梯子的头砍去……那些没有离开的弓箭手中,有一个眼快手快,抬手张弓就是一箭,唰!一下子射到了那个青壮的脖子上,青壮倒地而死,双眼惊恐地睁着……   吴化龙队长恨恨地握了一下拳头,他随手从身后抽出一枚手榴弹,打开盖子,用小手指套上弹弦……猛然站起身子,狠狠的地向着那群弓箭手投去,然后猛然蹲下。   那个弓箭手看到又有人站起来,张弓又是一射,但是吴化龙队长蹲得快,那弓箭划过他的头顶,射空了……那射空的箭继续飞着,一下子扎到了一根木头上,那木头正是被先前总是差点被箭射到青壮扛在肩上,那青壮一回头,看见有一支箭,那箭的尾部正在乱颤,他的两眼又成斗鸡眼了……他一下子丢了木头,跑了。   鞑虏的那个弓箭手冷冷地看着那个手榴弹……在那名箭手的眼里,那个手榴弹飞行的速度很慢,而且根本伤不到自己,箭手邪恶而轻视地一笑,两只如飞鹰一样的眼睛又盯上了墙头……他回手一抹,又有三支箭到了手上。   那个手榴弹果然没有砸中任何人,砸到了地上后翻着滚停在了弓箭手们的眼前……有一个弓箭手好奇地看着那枚手榴弹,在他的眼影中,可以看到那枚手榴弹在冒烟的影子。   降兵们开始争着爬梯子了……   吴化龙队长和队友们猛然站起来放箭……   鞑虏弓箭手刚想举箭……   “轰”手榴弹炸了!那个弓箭手像是被重重打了一拳一样,一下子倒在地上,手中的弓箭不知道飞到那里了……旁边还有两个弓箭手也翻倒在地上,大声哀嚎着……   整个战场一下子静下来了,那个甲喇章京低声嗫嚅着说:“真有掌天雷……”   墙上的队友们都大胆地站了起来,他们飞快地射着手里的箭,也有青壮一起举着一根大木头丢了下去,一下子砸死了两个,可以看见,那个木头上还扎着一支箭。   降兵们受不了了,有的跳进了壕沟里,有的逃了回去。   青壮们高兴地跳了起来,队友们也冲着吴化龙队长直伸大拇指,四十米处投弹如此准确的,也就只有他能做到了……别人投了,恐怕有浪费的嫌疑,这还不到关键的时候,同三眼火铳一样,不能随意使用。   吴化龙队长大喊:“多多捡一些箭来,休得浪费!”   那个甲喇章京摆摆手,几个骑兵,骑马上前,挥着刀便将逃回来的降兵斩杀了。   一个骑兵在战兵的队伍前来回跑着马,喊道:“大人有令,攻寨逃回者死!”   弓箭手又上前了,明显吸取了刚才的教训,后退了好多,他们又开始漫射了……这寨墙可不是城墙那样高,箭开始发挥了它的威力,大家都躲在掩体后面不敢动了,那群箭瞬间就插在掩体上,插到了寨子中的大地上,还有那个青壮的脚前,这一次他看着那箭倒是不再斗眼了,可以看到他手中捏着几支箭,同时把身子紧紧地依靠在大树后。   大树为他挡了不少箭。   吴化龙队长透过空隙,看见那些战兵趁着这个功夫快速地穿过壕沟,冲上来了。   他喊道:“谁身边有石头?往那些弓箭手那里丢一块!”   一个队员找到一块石头,也不探出身子,死命往来箭的地方丢去……弓箭手们看得真切,又见一个东西丢了出来,慌着后退了几步……吴化龙队长看得真切,他趁着这个工夫站了起来,连连发箭……也有队友站起来与他同样发箭……底下的降后们不好过了,连连死人……攻势顿时一阻。   远处的弓箭手等那东西一落地,感觉是受了污辱,这就是一块石头……他们怒而再射,吴化龙队长等人马上又缩了回去。   吴化龙队长说:“你妹的……要是有1649式步枪就好了……”   降兵们到了寨墙下了,吴化龙喊道:“离墙根稍远点丢手榴弹……这都是石灰墙……”   三十几个队友抽出手、榴弹,拉燃了,一起丢了下去……“轰”,“轰”,“轰”,三十多枚手榴弹丢下去后,在降兵的人群中不地爆炸,竟有人被炸飞了!   炸完后,一地的倒尸。   还有受伤没有死的在哀嚎着爬行。   剩下的,都跳进了壕沟中蹲着不敢动。   鞑虏的弓箭手们拉不动箭弦了……这个时空一个最好的弓箭也就能连发十发……算他们的弓拉力为一石,六十公斤,拉距为50厘米,连发十次,胳膊好断了——   吴化龙队长却趁着这个机会,干净利落地转身站起,拉了一个漂亮的满弓,“嗖”,这一箭正中一个弓箭手的胸膛……然后又抹出一枝搭上弓,又中一个弓箭手!   他看着鞑虏弓箭手又退后了……也放下了弓,他不想做无用功。   其他的队友也就是会射,专门找那些离得近的战兵麻烦。   甲喇章京勃然大怒,啊呀,一个小小的寨子伤我这么多人…… 第三百八十四章 汉唐集团的捕鲸文化 11   潘家的大院足够大了,投奔潘家的行商们都能住得下。在潘家的大型洗手间里,哥俩个一起给老爹搓了澡,还按摩了一会儿。   家里有专门做这个的,但是哥俩个还是自己亲自动了手。   潘家的家主潘择臣泡澡时说了一句话:“这水是何味?”   潘家的大公子潘琦说:“汉唐集团的清洁剂……”   潘家两个公子用心给老爹搓澡时,才发现老爹的后背上竟也有伤。   潘家的家主潘择臣说:“像你们这样大时,跟着你爷爷跑海,被风浪带起的木板砸伤过,险些命亡大海……”   潘家的大公子说:“爹爹,今后不用再这样辛苦了……”   潘家的家主潘择臣在洗手间的大镜子中第一次看到了自己后背的伤疤,竟然发现它是如此的吓人。   潘家的四公子潘峰说:“爹爹,汉唐集团从这镜子的生意上就大大挣了一笔,我有所悟……”   潘家两个公子用心给爹爹按摩后,三个人穿着丝棉家居服,坐在了家里三层楼的房顶花园里,一架葡萄下。   潘家四公子喝着咖啡,爹爹和大哥喝着茶。   澳门的葡萄牙商人和马尼拉的西班牙商人,一直都想找到体积和重量都小的商品,就像汉唐集团的玻璃制品,镜子,火柴,纸张还有酒之类的。   特别是汉唐集团的染料,它们不仅颜色纯正,竟然还能不掉色啊!   但是他们很难找到,要知道从印度运回牛,马和大米,很吃力的,羊还好一点,有关西班牙人的火鸡和草泥马之类的更容易一些……还好汉唐集团提供进口退税加配额……比如非常难以买到的染料,只要运来台湾指定产品,都可以提前获得……   如果这染料运到欧洲是多少倍的利益?这个看心情。   1645年威尼斯出现了全欧首家街头咖啡馆,此时富有豪华色彩的品尝咖啡的东方仪式和绚丽考究的咖啡餐具,正在风靡欧洲。   那些商人不经意间发现汉唐集团竟然也要咖啡和可可,当时高兴了,这个时期咖啡豆价格不菲的……但是让人遗憾的是,只有一些人需要,并不是全部。运来半船咖啡豆的商人急得要跳海……最终,汉唐集团的人看不上一个大老爷们在哭泣,于是,用一些雪花膏与他交换了,这家伙还挣到了呢。在土耳其土王那里这东西相当受欢迎。   此时微风习来,那房顶满架子的葡萄叶子轻轻摆动。   潘家的四公子潘峰说:“南宋时,我大宋商业发达,乃为世界首富,国民生产总值举世第一,然却亡于蒙元;我大明人口过亿,仍为世界首富,国民生产总值举世第一,然则……”   潘家的大公子潘琦笑了,说:“我等苦心经商既可……管他大宋大明……言多恐有失……”   潘家的家主潘择臣想了想,笑着说:“这空中花园之中,只有我父子三人……言多无妨,与他人要多笑少言……”   潘家的四公子潘峰说:“受教了……我以为,我潘家应该转型!”   潘家的大公子潘琦看了爹爹一眼,说:“四弟,轻浪了……”   还好,潘家的家主潘择臣面无表情,微闭着眼,似乎正享受这房顶的清凉,他摆摆手,示意四儿子说下去。   潘家的四公子潘峰说:“我潘家低收高出,赚取其中的差价,货源、运输、买家,三个环节缺一不可,一处有失,合盘尽失……我想,为何我潘家不把这环节减少一些呢?”   潘家的家主潘择臣忽然睁开了眼睛,说:“你想多开加工厂?!”   潘家的四公子潘峰说:“正是,孩儿确实是这样想的。”   潘家的大公子潘琦想说些什么,又看到爹爹的表情很怪,马上闭了嘴。   潘家的四公子潘峰又说:“汉唐集团有糖,不用他们贩、卖,自然有人踏破门槛;汉唐集团有玻璃镜子,不用他们贩、卖,自然有人踏破门槛;汉唐集团的种种之物,不用他们贩、卖,都是有人前来贩、卖!   他们在其中大挣其利,更重要的是,他们越做越大,越做越强……这不同于越做越富……”   潘家的家主潘择臣在藤椅的扶手上弹着手指,双目又闭上了,说:“加工厂占有成本,见利慢……危难之时……”   “若是国难临头……如何都不行了,我潘家现在不也是逃离吗?在台湾我却不怕……想必爹爹也不怕,不是这样,如何将全部身家都随船运来了?”   潘家的家主潘择臣心里笑了笑,四子这些时日见识长了不少,但是还有些年少气盛……假以时日吧。   最终潘家的家主潘择臣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   四公子潘峰也没在意,他只要爹爹知道他的打算就可以了。   潘家四公子潘峰献上了自己这些时日的笔记,潘家的家主潘择臣那一段休养时期,就是看四儿子的笔记……大公子潘琦好生后悔,以前四弟给自己看过的,却没有认真看,现在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比较简单。   潘家四公子领着爹爹到处走了走,让爹爹对加工厂和作坊的区别,有一点感观认知。   潘家四公子潘峰说:“加工厂与作坊式经营最大的区别不在于规模……而在于对机器的利用……爹爹看到我在河口的木器加工厂了吧?那里的工人现在操作起来无比熟练……”   潘家主家之人潘择臣点点头,从账目上看,这家木器加工厂赢利颇丰……但只是账目,四儿子买了太多汉唐集团的机器了。   潘家四公子潘峰说:“加工厂与作坊还有个区别就是在于对技术的运用……我家的水泥厂产品畅销广州,常常是供不应求吧?就在于我家水泥厂水泥的质量比较好……我对原料的预处理和烧制的过程要求比较严格。”   潘家主家之人潘择臣点点头,从使用的效果上看,比不上汉唐集团产品,但是比郑家产品要好些,可是,如果不是自己有关系,潘家水泥如何能卖过郑家?   潘家四公子潘峰说:“加工厂与作坊的区别还有就是对工人的管理上,对生产过程的管理上……这都是一门学问。”   潘家主家之人潘择臣点点头,四儿子所用之人都是我潘家的外线关系,他不知道……   这一大圈走下来,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也花出去了……台湾市面上有鲸鱼肉卖了,也有鲸油灯卖了……而且照明效果比过去的油灯要好。   在纵横酒楼上,爷两个吃了一顿大餐,潘家主家之人潘择臣胃口一直不算太好,只是象征性的吃了几筷子,然后就看着儿子大口,大口地吃着。   潘家四公子潘峰说:“比如说这鲸油灯……他们小作坊便是几个人打制,一天能打出多少?而加工厂呢?有车床,有动力……每个工人加工一部分,一组合便是一个……这成本一下来,他们怎么能做过我们?”   潘家主家之人潘择臣点点头,是这个道理,他轻轻地对着潘峰说:“我的儿子,你可知道这家有千口主事一人的道理?”   潘家主家之人潘择臣看到四儿子的脸色有些变白,心疼地说:“莫事,这潘家家业虽然还是交给你大哥操持……但并非你没有机会……”   潘家主家之人潘择臣高兴地看见儿子的脸色有些兴奋了,继续说:“虽然你在台湾没有挣下银两,但是,你挣下的是若大的基业……爹爹我活到这个年纪还分不清银两和基业哪个更重要的话,我白活了……我现在操持这个家业,做最后一个决定,从潘家银库中,再贷给你一笔银子……从现在起,你名下的产业……加工厂的账目与潘家账目分离……你敢不敢?”   潘家四公子潘峰高兴地站了起来,大声说:“谢谢爹爹!”   潘家主家之人潘择臣看见儿子的身子好像又长高了一些……这是催得我变老啊。   潘家四公子潘峰想做一笔大生意……   汉唐集团第一台手工版的手扶拖拉机问世后,很是震惊了明人。   鲸鱼牌手扶拖拉机浑身乱颤地从明人的身边走过……它飘着炒菜的香味……不用安装喇叭,二里地外就知道它来了……路上的明人没有不主动躲开它的。   驾驶它不用考驾照,它就一个速度,当然这得看车斗里的载重量了,总之没有跑步快;鲸鱼牌手扶拖拉机也不用参加年检,一周就得检修一次……它为汉唐集团的夏季双抢工作提供了有力的支持。   要运输就运输,要抽水就抽水,要脱粒就脱粒,总之吧,哪里出现了问题,它就能去临时给解决了。   当时安江内海造船场的吴杰厂长和樊修技术员比较不高兴,吴厂长说:“啊呀,这个大飞轮可是为海军交通通信艇专门设计的……你们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就擅自改变交通用途了呢?”   樊修技术员小声支援说:“就是,就是……总是木帆船,我们都好没有存在感了……明人水手比我们玩得好!”   赤嵌农业基地的建国安董事说:“我的吴厂长啊,现在是双抢啊,你看那些移民才刚来两天就不得不参加劳动……完成了这个任务,我农业口的生产能力上升一大截……当然知道你工作也很重要,先紧着农业口吧。”   吴杰厂长看见自己的安江内海造船厂表现出存在感了,也就满意了,大声说:“我们安江内海造船厂当然知大体,识大局了……一切为了双抢!”   说完,他又回头对樊修技术员说:“小樊,咱怎么没注意大飞轮不太适配我们交通通讯艇呢?”   樊修技术员小声说:“没办法,大飞轮如果抖动性太弱,不利于生物柴油的流动性……在陆上可以随便抖,咱们这船体的动力输出端口受不了啊?”   “那不便宜陆运部门了?要不咱们求助吧……下次他们再来人,咱不管饭了。”   樊修技术员说:“没事儿,我再琢磨一下,反正造木头船,他们都有经验了,我们还指导个啥?”   潘家四公子当然不知道汉唐集团内部这些事情,他实在是被那个大飞轮迷住了,他觉得提高自己那些加工厂生产能力的关键就在这里了……水力传动,整个结构他看得明明白白……大飞轮是个好物件。 第三百八十五章 大明版特工队 12   那个甲喇章京出离愤怒了。   他丢了帽盔,抽出刀来,喊道:“把火炮推过壕沟!用死尸填平!他奶奶的,爷从北边走到南边,还没打过这个窝囊仗!!”   吴化龙队长依然冷静地开弓射着战兵,他专找看起来强悍一些的,队友们也不停地发箭,但是准确率明显不高。   战兵们真的把同伴的死尸往沟里填着,还有的有一口气,也被丢了下去,那还有一口气的,只能是一脸的绝望,喊都喊不出声音来。   鞑虏的行军炮是两磅炮,看起来要比吴化龙队长他们的炮大了一些。   但是吴化龙队长也有他们的办法,他现在弯着腰跑到一个拐角,那里间隔了十余米摆了两门小炮,是被粗圆木架起来的,炮口要远远高出了寨墙,但是它的前方现在被土袋子遮挡着,两个队友正在那忙碌,可以看到他们用一块圆木板当托,用两个小碗倒扣在一起,又用细麻绳捆绑好,一个队友拿起来时,可以听到里面有石子相碰的声音。   队友说:“可惜不是铁蛋,杀伤力不够大……”   另一个队友说:“铁蛋可不行,这黑火、药太差了,当时教官都要教到我爆破的地方了,说是有一种叫没良心炮,一炸一大堆,妈的,鞑虏来得快,没有学成……”   吴化龙队长没有理会他们的抱怨,他透过掩体的缝隙看到那个鞑虏大官。   他正在挥舞着手中的马刀,暴跳如雷,不停地刀指着寨墙,传来的话语听不清楚……他眉宇间闪过一丝忧郁,这是不死不休啊!   他身后,一个队友说:“将来啊,咱们也当个结首,寻个婆娘,守着汉唐集团吃香的,喝辣的,有了儿子就往那赤嵌学校一送,他们管饭,管穿衣……”   另一个队友说:“瞧你这点出息,将来我要找两个婆娘,生四个儿子……都送赤嵌学校去!”   吴化龙队长撇了一下嘴,看看这两个家伙这点出息……他低声喝道:“好好活着,将来啊,我等都是从龙之臣!”   两个队友有些不好意思了。对啊,自己真没出息,当结首,那都是残疾人嘛。   一个队友说:“看那些白皮戏子演的电影没?那日子过得多好……可是他们得演戏给咱们汉唐集团看!”   另一个队友说:“我就想,这一生要是能看见南极洲大城一次,可就是死而无怨了!”   吴化龙队长看着鞑虏推着行军炮上来了,正由几个鞑虏炮手在摆弄着,距离有六十米,吴化龙队长摸了一下身后的手、榴弹,只剩下两枚了,他还是放下了手,他没有这个准头,别浪费了。   吴化龙队长说:“别废话了,汉唐集团都回不去的,没听说他们要重建一个吗?好好跟着干吧!永胜伯是何等地位?都乖乖听话……这一炮能不能打中炮手?打不中,你两个就是戏子,到时候拍戏给我等看!”   两个人撇着嘴不满,可能心里骂着:那是白皮干的活儿,你全家才是戏子呢!但是他们不敢说出来,只能老老实实地说:   “打中不敢保证,只能保证方向对!”   好吧,也只能如此了。吴化龙队长又弯着腰向另一门炮跑去。   鞑虏的弓箭手又上来了,他们在不停地抖动着胳膊,开始搭箭了,这又是让人恐怖的漫射!   吴化龙队长喊道:“小心些,又是三轮弓箭!”   正往寨墙上搬运木头和大石头,砖头,瓷坛子的青壮们赶紧找好了躲藏的地方。   那个斗鸡眼青壮熟练地躲到了大树后,还有空绕过手从大树身上拔箭。一轮箭射过,大树身上多了几支,他迅速地拔着……听到了第二轮的喊声后,立刻缩回手,没射着。   然后乐呵呵地再拔,听到第三轮时,又缩回来了,刚要再拔,寨墙上开炮了!   第三轮弓箭刚刚飞过,吴化龙队长高声叫着:“开炮!”   一个队员一下子就把挡着炮口的土袋子搬走,另一个队员点燃了炮捻,两方几乎是同时开炮!   鞑虏的三门行军火炮几乎同时喷出火光,三枚铁球瞬间打到了寨墙上,一下子打出三个大窟窿,寨墙几乎是晃了晃,还好是三个地方,如果三门火炮炮弹的位置近些,会打塌一段的。   特工队的火炮也几乎是同时喷出火光,那碗在空中直接破碎,连同数十枚石子在空中散开,可惜了,绝大多数都越过了炮手,只有一枚瓷片击打在一门行军炮上,自己碎成粉沫,只是吓了鞑虏炮手一大跳。   剩余的石子打向了在后面旁观的战兵,七八个人骤然翻倒在地,还有一个骑兵被一片瓷片打下马……   甲喇章京一下子傻眼了,啊呀,这个寨子里,花样还挺多呢。   “奶奶的,再给俺放炮!快!”   鞑虏炮兵又开始忙活了,寨墙上的队员们也在忙着,两方面像是比赛一样……但是鞑虏炮兵人多一些,好像能快一些,而墙上的队员们还要调整着炮口的角度。   但是鞑虏炮兵似乎害怕对方的炮先响,不停地向着寨墙上观望。   到底是他们先准备好了……“轰”,“轰”,“轰”鞑虏的三发炮弹又打击寨墙了,寨墙有些摇摇欲倒……队员们没有管,认真瞄准了鞑虏的炮手后,“轰”,“轰”,又是两炮打去……这一次打中,飞行的石子和破碎的瓷片,狠狠地向着鞑虏的炮手打去……这时,它们便有了子弹的作用了,鞑虏的炮手的身上也冒出股股血线,他们死伤大半!   这时,寨墙到底是承受不住了,也轰然倒下……露出了一个七八米的豁口,还好,没有任何人受伤……   甲喇章京狞笑了……   吴化龙队长狞笑了……   甲喇章京挥着刀喊道:“给俺冲,鸡犬不留!”   吴化龙队长抽出了三眼火铳,从缺口处跳了下去,他大声喊着:“弟兄们,来吧……”   天骤然黑了下来,一道道闪电划过了天空……这是雷暴天气……   战兵们嗷嗷地向着这个缺口涌来……“嘭”,“嘭”,“嘭”,队友们的三眼火铳轮番响了……他们快速地清掉枪膛里的残余,快速地装着子弹……战兵的势头为之一滞……战兵身后的弓箭手又开始漫射,他们根本不管能否伤到自己人,队友们有人受伤了,三个闷哼了一声倒在了地下……还留在缺口上的刘匪王,眼睛红了,他飞快地抽出了身后的手榴、弹,连续向着远处的弓箭手投去,顿时炸死了一片……弓箭暂时停了。   但是战兵们还是向着缺口涌过来了……前面的几乎都是被后面拥着走……前面不断被打死的战兵纷纷倒地,也绊倒了不少战兵,这样算是减缓了他们前进的速度,吴化龙队长几乎是顶着对方的鼻子开得最后一枪,然后他飞快地把三眼火铳插回枪鞘,随手拔出胸前的丛林战术刀,轻声说:“来吧,邪恶……”   在寨墙倒下的时候,青壮们都蒙了,他们想跑,但是看到了汉唐集团的家丁们冲上去了,还打死打伤了不少战兵后,他们终于来了血性,也是嗷嗷地冲了过来,从队员们的身边伸出长枪,开始用力捅!   双方僵持在这个狭小的地方了……队友们的丛林战术刀占了便宜,虽然短了些,但是中碳钢制品和这个时代的杂钢比起来了,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不断有刀或枪被他们削断……那些战兵们的身上划过一道道血线……后面的青壮随后跟上,那个斗鸡眼青壮也在里面,他的眼睛现在又是斗鸡眼了,嘴里不停地喊着,“我捅,我捅!”   他拿着是一根竹竿……但时,那竹竿头已经被削尖,上面全是鲜血……   战兵们竟然有后退的嫌疑了!   甲喇章京顿时高喊:“操你奶奶的,给俺放箭!”   弓箭手又开始聚在一起了,他们又开始漫射……可怕的漫射!   缺口上的队友帮助不上了,弓箭手离得太远了……战兵、青壮全都有哀嚎着倒地的,队友们挥舞着刀拔打着,但也有中箭的……吴化龙队长脸色愤怒而且无奈……再这样下去,他们守不住的!   弓箭手停了漫射,战兵又涌上来了,这一次青壮们可能要挺不住了!   缺口处的刘匪王看出了苗头,他早早打光了子弹,拔出刀刚要跳下去,一下子被人揪住了……刘匪王回头一看是吴长乐队长,他情不自禁地说:“你妹的,你们可来帮忙了……”   吴长乐队长说:“等一会儿你再谢我吧……放枪!”   缺口处的两端出现了新力军,他们冲着涌入的战兵放着枪……这是致命打击,谁都没有想到他们的头上会响起这么多声枪。   这时候天下起了雨……很大声的,吴化龙队长和队友在雨水里与对方对砍,双方的动作在雨中似乎变慢了,队员们的刀似乎不断割裂雨线,甩出一串水花,将对方砍倒……在不断的闷哼中,战兵们轰然后退了。   ……一地的死尸,地上插着如草丛一样的箭,吴化龙队长在雨中缓缓行走着,雨滴打到他的肩上,起了大朵的水花……他仰头向着天,张着嘴,任由雨滴掉到嘴里,打到脸上。   他的身后默默站着青壮们……吴化龙队长喊道:“看到了吧!他们可怕吗?哈哈!”   那个斗鸡眼青壮笑了一下,眼睛恢复正常了。   他手中竹竿子上的鲜血,在随着雨水的冲涮而流下。   甲喇章京在雨中光着头,任由雨滴在头上打起水花,那金钱鼠尾辫紧紧地贴在了脑后……像一个邪恶的灵符。   他冷冷地对着三个手下说:“重新分队,你们一人带一队,一队冲半个时辰……轮流上!”   “嗻!”   吴化龙队长喊道:“莫要害怕,我等守住这个缺口,鞑虏施展不开,他们进不来!你们分成两组,轮流守在我等后面!”   “喏!” 第三百八十六章 汉唐集团的捕鲸文化 12   潘家四公子潘峰在前几天就预约过伍大鹏董事长,并且得到了他的准许。   在台湾,人人都知道现在汉唐集团正忙着珠江口的难民事情,要不然求见伍大鹏董事长可以直接在门房登下记就可以了。   在伍大鹏董事长的办公室里,他把自己的要求如实说了出来。   伍大鹏董事长笑了,虽然他都为珠江口的移民事情忙死,但还是认真听完了这个小家伙的话……从他之前的表现看,还不好轻视他呢。   他对舒服地坐在汉唐集团式沙发上的四公子说:“你这种想法是好的,你准确地看到了未来发展的趋向,但是,你知道这里的技术含量么?你知道成本的概念么?”   “我等有汉唐集团的帮助!”   “好!我赞同你的观点……这样吧,你可以去找李子强董事帮忙……对了,汉唐集团还要为你们家族能主动帮助我们运送难民而表示感谢!”   小家伙摆摆手说:“休要再提此事……上天有好生之德!”   说完便告辞了。   伍大鹏董事长看着这个初中生一样的富二代的背影,露出老狐狸一样的笑容。   他拿出步话机和李子强董事商量了一下。   李子强董事听了伍大鹏董事长建议后,说:“这有点损吧?人家花了那么多银子和人力……到时候用处不太大……咱们别骗古人的糖吃,不值得……”   伍大鹏董事长说:“怎么能这么说呢?大明版车床不需要升级么?这个开发的过程中,不就是他们技术升级的过程吗?顺道解决我们的原料问题,不好吗?”   李子强董事翻着白眼说:“历史上也没有这样升级的……你这叫怒上科技树了!”   “对,怒上,就怒上了……谁敢来咬我们啊?”   “好吧,你是老大,你说得算……”   潘家四公子潘峰走出了热兰遮城,现在是个大太阳天。   过了城门口后,一个车夫把汉唐集团版自行车式黄包车从一棵榕树的阴影下拉出来了。   那个车夫戴着闽式竹斗笠,穿着汉唐集团版大裤衩大圆领衫,他笑着说:“四公子,今天办事很顺当啊……接下来……”   潘家四公子潘峰温和地说:“我等去红星工业区……”   说完熟练地上了车,顺手把丝绸雨篷拉上了……天有些晒人了。   自行车式黄包车和人力黄包车的技术一点点难度也没有,也不费事情。   汉唐集团也没工夫给它配上链条,他们冷轧钢板的强度还远远不够,索性直接整了个曲轴式的,前大后小,让车夫用力蹬去吧。   轮子更好办,粗钢低压铸造的,轻便结实,没有配杜仲胶圈,抗震就用了板簧,别看我们弹簧钢的质量不咋的,弹簧小型化的质量不过关,但是用来加工成板簧却正是合适。   同样也把人力黄包车搞出来了。   随后两种车子受到了不同的待遇。   前者,商人自家买的多;后者,分期申请运营的人多。   一开始,在汉唐集团的计划中,轿子这狗屎一样的东西必须清除掉,一是它占用劳动力,每一个劳动者都是宝贵的,要完全发挥出他的作用,只为一个人的交通,动用两个人或者四个人,太他妈的浪费了;二是它的交通功能太差,单位时间的运输能力,可以以负数来表示了,因为它占用了别人的通过空间……这是谁他妈发明的这狗东西?!   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年轻啊,有朝气啊,热兰遮城到赤嵌地区,十几公里,说走着去就走着去,还乐颠颠的……但是一般常来常往的商人们不愿意了。   当三爷郑斌把自己所谓的凉轿都带过来的时候,汉唐集团马上启动了人力车计划……说实话,畜力还是有一些,但是汉唐集团都用在农业上了。   千万不要忘了,这是一个牲口比人都金贵的时代。   如果汉唐集团不来这里,或者以后还会这样?一直到很久很久之后还这样?   用二层行溪地区的主任王国涛的话说:“我到赤嵌办事,有时候不舍得骑二八大杠,都是走着走,谁还想要四轮马车来当交通工具?!现在还不是时候!!”   好吧,就用人力黄包车了,确实是黄包车,那竹架帆布车篷都是浸过桐油的……别人买回家改装的不算。   汉唐集团把黄包车乘客的体重和行李以及黄包车本身的摩擦力和行进阻力,按照100千克质量每人次位移的距离,来计算拉黄包车车夫的卡路里付出,还有他们至少还要承担一个人的生活费用来折算车费的计费方式……当然,如果客人认为车夫什么都好,另外给的打赏钱不算……   那时梅乐芝经理还没有结婚,当他出、台了黄包车的计费方式后,李子强董事不高兴了,在网上发贴子说:“这是干什么?我们机加工的水平有这么差吗?那轴承你们自己亲自试过吗?凭什么把摩擦力和阻力的比重算得那么大?!这可没有科学的精神了……人家是市场经济,你这指导价一出……算什么?”   梅乐芝经理回话说:“市场经济只能建立在双方自然人对所属的商业行为的结果的共同认同,并且双方对商业行为的发展、过程和结果的了解与预判基本一致,否则,这不能算是。”   李子强董事当时就高兴了,这个梅经理这是给自己拉仇恨值啊!   李子强董事说:“那么,请您给我们的的目前经济发展定下性呗,算是计划经济呢,还是市场经济呢?”   梅乐芝经理当时心里一笑,还想让我说大长句子啊,我才不上当呢。他简洁地说:“就一个词:科学经济……这一点,伍大鹏董事长有深刻的认知。”   啊呀,他会转移目标了。   好吧,李子强董事无语了,我们既不是计划经济,也不是市场经济,我们是科学经济……言外之意,我们怎么合适怎么来呗?!   在这个时空,我们就是掌握了宇宙真理,不服便来战。   汉唐集团在想解决交通的问题时,也想把解决就业的问题同时打下个伏笔,一举多得从来是汉唐集团的追求。   但是汉唐集团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简陋之极的交通工具一生产出来就大卖,特别是郑家集团,一开口就是两百辆!就好像他永胜伯郑彩知道在那面的世界,出租车运营公司是暴利收入似的……这就有点讨厌了,怎么也要先以解决我们台湾的交通为主吧?   但是永胜伯郑彩说:“我郑家在龙岩又发现了一个煤矿……我郑家在安溪又发现了一个铁矿,煤铁供应量我是加一倍好呢,还是加两倍好呢?”   好吧,你是地主,你赢了。   汉唐集团并没有提供给对方福建矿产资源图纸,真是人家自己发现的。   就这样,厦门、漳州、泉州三城率先实现了城市交通黄包车化。   汉唐集团发现,在这三座城市中,黄包车的出现狠狠打击了轿子行业,从中释放的劳动力,都被永胜伯郑彩投入到道路修建和开矿行业中。   永胜伯郑彩完全看明白了,这个煤铁就是他郑家集团的粮食,是他郑家集团的安全……只要一提这个,汉唐集团往往就同意了他的要求。   但是黄包车并没有完全击败轿子行业,不是太颠了,轿子比它还颠,而是它太响……尤其是黄包车走上石板路后,那真是“雷霆乍惊,黄包车过也。辘辘远听,杳不知其所之也”。   永胜伯郑彩有自己的办法。人家在轮子上垫了两层野猪皮……郑家集团不断地向山区进军,这样的猎物就是收获之一。   汉唐集团的女生胡柳看见了永胜伯郑彩的专车后,惊奇地说:“轮子上垫这个也不耐磨啊?!”   永胜伯郑彩的眼睛看着远处的云朵,今年又是一个大旱之年啊!他轻声说:“磨坏了,我等可以再换!”   永胜伯郑彩对这个小女子一直大为头痛,一是她竟可以独自一人上门来找自己谈妇女工作,二是她竟可以与自己谈话时直视自己的眼睛!   岂有此理!   然而……   汉唐集团的女生胡柳又说:“你把车把手的有缝钢管换成了檀木的,这不是增加了整车的重量吗?!”   永胜伯郑彩的眼睛看着地上的水泥路,这个厦门环岛大路终于修建完毕了,厦门这时才算铁桶一般了!他轻声说:“那车夫是我精兵中的力士!”   汉唐集团的女生胡柳这时也感觉自己有些多管闲事了,她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声再见就离开了。   永胜伯郑彩飞快地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心中暗想,下次来厦门商站,定要寻人探听好此女子在是不在!   永胜伯郑彩不喜欢听那轮子的隆隆声,但是定远侯郑联却喜欢的了不得,他还专门命人走石板路。   这一点让坐着另一辆黄包车,不得不跟上的胡静戈站长百思不得其解,说说看,这算是啥爱好?   你说炫耀吧,他郑家的势力还用得着在泉州如此?   就是变态。   不过定远侯郑联的其它爱好,胡静戈站长认为不变态。   比如上个酒楼啦,上个戏楼啦,上个青楼啦,胡静戈站长认为这都很正常,也喜欢他时常来叫上自己,这个工作嘛,是不能分场合和时间的。   但是,这个影响工作就不好了。   泉州商站周边全是石板路!   古人睡得早起得早,并且认为这样身体好,好像他们的寿命比现代人长似的!   泉州商站还是最繁华的地方,自从上了黄包车项目后,这懒觉就没法睡了!   胡静戈站长实在受不了后,去找定远侯郑联了!   定远侯郑联说:“你双目赤红,可否要泄一泄火……那个妹子可是你专项使用……”   胡静戈站长说:“老郑,别说废话……你手里有多少死刑犯?”   “老胡,你想要多少?”   “……算了,你手下有没有暂时十年八年不用回乡,可以一直在荒郊野外啦,海岛上啦工作的?”   “老胡,你想要多少?”   “……最好全是自愿的,别逼迫……”   “老胡,你这话不地道,我郑家什么时候逼迫过别人了?”   “……好吧,你安排六百个人,去这里……”胡静戈站长在定远侯郑联的办公桌上,把那个大地球仪转了一下,说,“就这个地区,找一个有水能住人的小岛,土质还要好一些,去开荒等着!”   定远侯郑联仰身靠在沙发上,眼睛望着天花板,双手合在腹前,两个大拇指绕来绕去。   “那里可是菲律宾地区,虽然西班牙人不可能发现我等在一个小岛子上,但是,那里可是热带呢,这人去了会是九死一生,死人的事情可不好啊……”   “老郑,你小样吧!说说你的条件……” 第三百八十七章 大明版特工 13   战兵和冯家村的青壮们,在冯家村的这个豁口处,已经打了足足一天了。   傍晚时,雨停了,但是双方都动弹不得了……双方像两只浑身是伤的猛兽,气喘吁吁,疲惫不堪地望着对方……那个甲喇章京骑着马,来到了距离豁口的八十米处,他高喊着:“绿衣人,你们听着!俺本想把你们村子全屠了,现在看你们也是个爷们儿……离开这个村子吧,俺好跟主子有个交待,也放你们一条生路!”   吴化龙队长喊道:“回去吧,俺就当你们没有来过!”   那个甲喇章京的马跳着转了个圈,他接着喊道:“这世上就没有打不破的寨子!”   吴化龙队长喊道:“那你就进来试一试!”   “要不,你们就跟着俺吧,保你们绿衣人一辈子过上好日子!”   “哈哈,你们的好日子都是抢、劫别人来的,俺大队长说过,这样的人从来说话都不算话的!”   冯家村子里的众青壮们难得地哄笑了一下。   那个甲喇章京冷笑了一声说:“俺向主子求救了,等援兵到了,俺抓到你们后不会杀了你们的!”   吴化龙队长笑呵呵地说:“你只要进村子来,俺一定会杀了你的!”   夜晚。   村子里到处点起了火把,众多青壮把那个豁口又用杂物补上了。   吴化龙队长和刘匪王、吴长乐围坐在一处篝火旁。他们都打着赤膊,可以看见他们身上都裹着纱布。   吴化龙队长低声说:“一共四十八个人,战死了七个,受重伤不能行走的有十二个,剩下的人人带伤……他们几乎都是百里挑一的人,这个鞑虏果然凶猛啊!”   吴长乐说:“这还不是真正的鞑虏……真想到时候再碰一碰他们!”   刘匪王说:“对头,怕甚!汉唐集团定会来救援我等!”   吴化龙队长低声说道:“这个自然,俺只是常常想,这个时候伍大队长会怎么做……”   他掏出来烟和打火机,给大家都点上,然后美、美地吸了一口,说:“这一天没工夫抽,现在抽起来真香啊……”   吴长乐想抢他手里的火机,他轻轻一闪,吴长乐的手失败了。   这时,一个女人给他们送些热水,吴化龙队长一看,正是那个被鞑虏糟蹋过的女人,他皱着眉说:“谁让这个不干净的妇人来倒水的!!”   那个妇人放下水壶,掩面而去!   吴化龙队长的声音深沉而有力,他说:“面对邪恶,不去以死反抗,逆来顺受,妇道都没了,还谈什么活着!”   村子里一片安静,刘小虎,斗鸡眼青壮,中年男人都敬佩地看着吴化龙队长,一起默默地点头认可。   事后,鄂玉喜大队长破口大骂道:“你说说,你这一套狗屁想法害死了多少女性?!男人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女人,把责任推到女人身上!!一天妇道妇道的,你这是满脑子封建迷信思想啊!”   吴化龙队长还不服气,说道:“那女人难道不要守妇道吗?!”   鄂玉喜大队长站了起来,现在可以看出了,他肩膀的军装上没有了军衔,而且他好像是在一间小屋子里。   两个人并没有坐在一起,鄂玉喜大队长在屋子里,吴化龙队长在屋子外,他们是隔着门上的小窗户在说话。   鄂玉喜大队长说:“这个妇道可以有,但是男道呢?明人们遵守他们的男道了吗?”   吴化龙队长没有说话,一脸的不屑。   鄂玉喜大队长像是对自己说话一样,说:“以前呢,我们明明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哎,就没有力量去管……现在有了力量吧,还是够难的,但至少不会让做错事,做坏事的人得意扬扬吧……比如我,这不被禁闭了?”   吴化龙队长没有说话,一脸的担忧。   珠江口难民收容营。   密密的两道铁丝网又将这里的竹篱笆墙与外面隔开了,竹篱笆墙与铁丝网之间是大片的帐篷,可以看见明人小孩子在欢乐地跑着。   那两层楼的房子顶上竖立着高高的杆子,杆子上有一面红色的双龙旗在飘舞。还有一个明人一定看不懂的天线。   在珠江边的码头上,停着三艘双桅帆船,明人们排着队上往船上走,几个明人警察拿着藤条在四处巡视着,见到有插队或者拥挤的就上前抽,很快就恢复了秩序。   珠江里有一艘机帆船正在向着码头驶来,可以看到上面装着两挺加特林机枪。   海上安保大队长孙瑜正站在船头,一身军服格外漂亮,肩上的军衔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冯巡检和他的兄弟郑肖正推着两辆手推车,从码头往收容营里走。   车上是木头箱子,上面写着“难民口粮,汉唐集团财物,保质期两年,1650年3月”。   冯巡检说:“这是第六十艘船了吧?”   郑肖斜着眼又看了看码头,说:“59艘,前两天有一次码头只停了两艘大海船……”   “噢,我想起来了,是这样……”冯巡检明显有心事,没有踢他。   远处跑来一人两马!   马蹄声很大,两人远远地看去,露出了吃惊的样子,千万别是坏事。   在收容营的门口,一个四米高的岗楼上,郝刚把着一架加特林,正在用望远镜观察,镜头里,来人是个明人特工,他的脸上很焦急,出事儿了?   郝刚弯腰冲着下面的两个明人安保队员说:“小心些,一个特工回来了,准备迎接!”   说完,他又用步话机说着什么。   杨三仔看见发收容营的军旗后,更急了,等他跑到时一下子就昏倒了。   郝刚皱了下眉头,说:“就这点体能?训练不过关……”   一个安保队员匆匆把他背起来,送到了一家挂着阴阳旗帜的地方,那里是医院。   安保队员把杨三仔放在床上,黄林广医生穿着绿色大褂,挂着听诊器,他先听了听杨三仔的心肺,取下听诊器后,又把了把脉,回头对着两个随行的青年明人医生说:“莫事,其人过于颠簸,精气难免聚合,以至心力不足,急火攻心;或者说是大脑缺血了……拿嗅盐来。”   在热兰遮城安保部作战指挥室。   伍坚强部长听到了无线电台的报告后,手中的铅笔一下子断了!   四十八名明人特工被围!   其中有吴化龙?!   ……   作战指挥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几名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互相看了一下,停止在图板的图纸上画图了。   伍坚强部长想了想,走到了隔壁的屋子,他调好了伍大鹏董事长的频道。   伍大鹏董事长吃惊地说:“其他特工呢?不可能全军覆灭吧!!”   伍坚强部长说:“其他的都回来了,伤亡不大……”   伍大鹏董事长很开心:“我们的训练很有成效嘛!安保部门要表扬……等着董事会在网上公布你们的成绩吧!”   伍坚强部长说:“……这个计划能不能变动一下,百人以下的明人安保队员去支援,恐怕不够……这是四十八个活生生的人……”   伍大鹏董事长严肃地说:“董事会派出九百名安保队员,是为了保证那里的技术员的生命!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能改变历史的人!计划是大家都事先知道的,怎么变??”   伍坚强部长痛苦地说:“大鹏……”   伍大鹏董事长软了口气说:“叔叔,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当圣父圣母的,这个民族需要牺牲一部分人……太多喝狼奶长大的了,他们不尊重别人的付出,只在乎自己的利益……如果我们参与的过深,下一步怎么走?   把满清的仇恨拉到我们身上来?别忘了,人家李定国、郑成功可都是南明政府的拥护者呢!   现在我们参与太深,我们什么也得不到,我们反而得到了一大堆的仇恨!那些人,他们本来就不会活到现在的……”   伍坚强部长痛苦地说:“……你是对的。”   伍坚强部长给珠江口难民收容营的回令是按原计划行动,伍坚强部长听到了无线电台里鄂玉喜大队长的愤怒声,他能重新请命,就是希望改变原计划。   伍坚强部长软软地发令说:“原计划不变……不得有误。”   吴化龙一幕幕的训练生活的样子展现在伍坚强部长的眼前,他无限悲伤。   珠江口难民收容营。一支明人安保队正在紧张的组织着。   鄂玉喜大队长在房间里看着他们组队,孙瑜大队长在藤椅上百无聊赖地玩着手里的打火机。   鄂玉喜大队长忽然转身说:“老孙,不行,我这心里一窘一窘地,我得亲自去一趟……我不能拿别人的生命冒险,我用我自己的……还有,我得要三百名安保队员,我训练过他们,能围住他们四十八个人的鞑虏绝不会是少数!”   孙瑜大队长吃惊地说:“你要违反安保部的规定?我靠,就为几个明人?你我现在可是亿万富翁啊!”   鄂玉喜大队长说:“不行,我要是不这样做,我一辈子不会心安……”   孙瑜大队长笑了,说:“切,老鄂,你不是开玩笑吧?你怎么去?”   鄂玉喜大队长在桌子上飞快地写着一个命令,字迹很难看。   他说:“我现在是这珠江河口官职最大的人,我给自己下了命令,我要动用一辆三轮摩托车,一支手枪,两个弹夹,一支AK47,十几个弹夹,二十个制式手、雷!”   孙瑜大队长都有些慌了,说:“我说老鄂,你疯了吧?这不是去打猎,这他妈的去玩命!”   鄂玉喜大队长说:“我都听一辈子话了,就让我不听一次吧!”   “还有我!”   “我也算一个!”   孙瑜大队长转头一看,是郝刚和孔明亮两个家伙也嬉皮笑脸地站在了门口。   你们都疯了吗?? 第三百八十八章 汉唐集团的捕鲸文化 13   当时,胡静戈站长的建议虽然打破了汉唐集团的原计划,但是这是一种良性的,建设性的打破,汉唐集团董事会表示认可,并提出表扬。   可以让明人去菲律宾地区找一个岛子,然后清理出场地,然后再由汉唐集团进行合理性开发,没有必要等着汉唐集团自己一手一脚来。   汉唐集团如果想要得到大发展,就必须最大限度地去利用明人,发挥他们的的主观能动性。   橡胶种植这种事情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困难,橡胶生产的规模性发展也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容易,总之,在没有橡胶的日子里,生活的舒适度也不是太差。   胡静戈站长在请示了董事会后,答应了定远侯郑联的交换要求,再次向郑家集团提供了两百辆人力黄包车。并要婉拒他得寸进尺的要求。   胡静戈站长说:“老郑,这个,这个交通运输啊,它是有一定容纳能力的……你一下子投放过多,你想想,就算你又能多挣车夫份子钱,但是这种血汗钱会让人骂娘的,当然,没有人敢在你面前骂,但是这心里……”   定远侯郑联说:“老胡,你当我是想挣钱?我哪里有那么浅薄……哈哈,这物件用在军队上不错,可以减少辎重人员……”   胡静戈站长好心地说:“你们也可以仿制啊……晚上你没有什么安排吗?”   定远侯郑联说:“我着人仿制过,那铁轮子不过关,在石板路上颠不了几次就破碎了,木头轮子太重,还不结实……没有汉唐集团的质量好。”   “老郑,原来你是个很有心的人……是个合格的将军。”   “那是当然,我哪里会是整天想着喝花酒的人?今天晚上听说来了几个新粉头……有必要去鉴别一下。”   “好吧,我们正好还要有事商量一下,这个民间文化的交往也是大事情,老郑,你晚上来找我吧。”   “好说,好说,我等要好好沟通才是。”   到了晚上,两人坐着轰隆隆做响的黄包车去了泉州新开张的大明版天上人间,勾肩搭背地闪了进去。   此天上人间非彼天上人间,它是具有大明特色的天上人间,完全是定远侯郑联个人的产业,绝无其它官员参股。   它分三层,每一层还有不同的称呼。这第一层叫浪淘沙,东头为洗浴中心,分为大池、小池和冷热池和各种包厢,温度有汉唐集团卖给他的温度计测量。   西头为茶馆,里面有各种茶、咖啡和汽水……   二层为舞榭歌台,二百人座位,表演明人群众中先富起来的人们喜闻乐见的节目。   三层为人约黄昏后,数十包厢,纯硬木门,一般人踹不开的。   这个建筑的图纸是定远侯郑联用古人字画换来的,双方都认为自己占了便宜。   好吧,这个建筑百分之九十类似汉唐集团的那一座。   整体都是钢筋水泥结构,胡静戈站长为了自己将来的安全,亲自到现场确认过,还指导他们在关键部位,必须购买汉唐集团的水泥产品,钢筋就不用了,他们确实是使用了钢筋。   不同之处就是二楼包厢里,两人有自己专门的澡间,可以一起泡澡。   在工作时泡澡,是违反纪律,要被批评的;在泡澡时工作,这可是要表扬的。   不过,胡静戈站长也不想要批评,也不想要表扬,两顶了。   胡静戈站长专门使用的是香樟木桶,定远侯郑联专门使用的是搪瓷浴盆,胡静戈站长不打算告诉他在未来,这个香樟木桶能买多少个搪瓷浴盆。   在泉州,现在正在流行一种汉唐范儿。   谁家的洗澡水里要是没有那么一股怪味儿,那都不是好洗澡水;谁家的小孩子要是没有水果糖吃,那都是大人们没能耐;年轻人要是不会说“你妹的”,那都是太土了。   反正诸如此类的事情很多,无法一一指出。   整个泉州的社会意识形态正在全盘汉唐化,可惜这个定远侯还没有学会人与人斗争的这一门好玩死了的哲学。   全盘汉唐化,甚至他本人可能是始作踊者和幕前推手,很多东西两岸几乎是同步更新。   两人不同时代产品的澡盆里,现在都放好了热水。   两人都是泡澡好手了,摸摸水温感觉不热,两人随手拉了一下墙边的红绳,不到一分钟,热水从一个涂着红漆的铜管子里汩汩流出,感觉差不多了,就又拉了一下,热水停了。   人家这里都是人力压送水,真奢侈。   胡静戈站长一下子就把全身沉入木桶里,浑身感觉像是针扎的一样,但是真爽啊,那身子里的潮气一丝丝从针扎中散出去。   定远侯郑联说:“你们汉唐集团为什么喜欢洗澡?”   “它可以洗去你身上的各种脏东西,还有有毒的东西……”   “何毒?”   “各种毒……”   两人半靠在浴盆里,都随手从旁边的小立柜里拿出了百年孤独和专用的酒杯,自己给自己倒上了。   “我等想要有线电报和电话……”   “这个你可真得等,现在台北地区和台南地区还没有实现两通……”   汉唐集团在百忙之中,不得不开发出电话技术,这一点是市场推动的,而不是他们闲着没事搞的。商人们的交往越来越频繁,不时可以看到小跑的传信人,这又他妈的开始浪费人力了。   有线电报的技术没有一点难度,实在是懒得提。   关于有线电话,技术员们的看法挺多。   通讯通信公司的齐国生经理等着大家争论完了后,把自己改制于那面世界的磁石电话技术发布到网上了,就说了几段话:   “我们手里现在有电木,有电池,有磁铁,精磨碳粉,还有精密加工机床,不搞磁石电话搞什么?   这玩意儿对线路的要求低,通话距离长,寿命长还性能稳定,噪音小又灵敏度高。我们还可以将两台此种电话机连接起来,组成简单的有线对讲电话使用,21公里的通话距离,实在是太适合我们现在的状况了。不用它用什么?”   有技术员说:“要是让西方人偷去了怎么办?”   “怎么办?他们能加工出高磁度的磁铁,还要学会电池、电木加工技术……他们能行吗?知道理论有什么用,我还知道热核发电理论呢!”   又有技术说:“看你的设计,这个磁石交换机才一百门,一次才能连塞八门,太少了吧?”   “磁石交换机结构就更简单了,有干电池,再有电话妹子,咱就可以搞复式、复式、再复式,你就当她们是10086的人工服务员了……啊哎,也没有录音设备,你们到时候要是调戏人家咋办?!”   众人纷纷说,哪能那样……然后迅速歪楼。齐国生经理笑了一下,常年看你们聊天,别的不会,歪楼技术一流。   磁石电话的关键在于线路了,要求不高是不高,但是你得有合适的啊。   欧洲直到1839年,库克、惠斯登在伦敦建成了第一条21公里长的电报线路,他们那时还完全是裸线。   汉唐集团把自己的电线事业送上了另一条发展的道路。   他们先把生漆和桐油加酒精调和,加少量理石粉,用它的拌合物来浸涂丝绸,把这作为内裹层,然后再用桐油浸过的丝绸做外裹层,最后再整体浸泡桐油。   这样做是有原因的。   生漆,是天然防腐绝缘的最好产品,它产量大,耐高温,耐高湿,但是它不抗紫外线,如果经过两年以上的暴晒,便会出现龟裂的现象,汉唐集团的电力部门认为,如果它的外部再裹一层丝绸的话,相信会好上很多,事实上他们很早就开始进行电线绝缘体的研究,妄图还能跨海……结果证明这是妄想,杜仲胶不可行,它没有橡胶的耐盐碱性,好吧,还是老老实实走一条高投入低产出低质量的正确道路吧。   电力部门设计的电线外裹皮,除了适用性强外,还成功的把人家红星有色金属加工厂的成绩抵消了一部分。   红星有色金属加工厂釆用退火炉式生产法,又是使用真空泵的,又是注入二氧化碳保护气的,好容易把铜线的残存应力消除掉一些,拿出了本时空一流的输电铜线,产品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但是,电力部门的电线外裹皮又把这个时空最软的铜线成功的又变硬了一些。   不过大家都说,再将就几年,咱们带的基本设备至少能挺二十年……也只能这样了。   当汉唐集团的电力部门开始为通信通讯部门铺架有线电话电报时,才刚刚在热兰遮城地区和赤嵌地区铺架完毕,还属于测试阶段时,郑家三爷郑斌直接说:“这个,我郑家集团必须有……开价吧!”   通信通讯公司的齐国生经理那时里里外外地忙,又整天被这个大叔纠缠着,说话就重了些,说:“你整天说你有台湾身份证,那你是为台湾活忙,还是为福建活忙??我看你像是卧底的……你是不是搞反了方向?!”   当时三爷郑斌听了后愣了半天,好容易弄明白齐国生经理的话后,悲愤地说:“我有汉唐集团颁发给我的身份证,我在台湾有若大的家业,我在台湾遵守各项规定,为何称我为卧底?就算我人在台湾,可是我牵挂着我郑氏家族,这竟然有错?难道齐经理欣赏那些举家逃到域外后,从此不关心家乡之人?此乃禽兽也!”   当时,齐国生经理立刻就怕了他,说:“这事情你得找李子强董事,他有办法……我教你啊,你就自己在这也催,厦门,泉州那里,你也让他们催,省得他们想整个环岛工程什么的……”   三爷郑斌当时就高兴了,说:“是的,是的,台西极为荒凉,何用之有?不要那面子工程……晚上纵横大酒楼,宵夜我请了。”   “不成,太忙了,以后再说……”   就这样,郑家集团分三点展开了全方位的骚扰工作。   泉州商站只是一点而已。 第三百八十九章 大明版特工 14   第二天上午。   冯家村寨寨子的豁口处,鞑虏继续攻寨,那个甲喇章京希望在援兵到来之前拿下这里,毕竟死了这么多人还拿不下一个寨子,太难看了。   他倒不是怕自己会被阵前军法处置,到了他这个级别,生命得旗主才能定夺。   鞑虏火炮不能用了,他们的炮手被打死了太多。   他们的弓箭暂时不能用了,淋过雨,弓弦变得软了,有弹性了,虽然这一夜也慢慢烤过,但是,不经过中午的暴晒,那是不好用的……可是甲喇章京哪里等得及了,攻寨!   冯家村寨里的青壮经过一夜的调整,他们的情绪好了很多,体力也恢复了很多……再凶残可怕的敌人,也同样会死在抵抗的刀下,枪下!   甲喇章京正视了眼下的对手,他老老实实的安排手下们分成了十队,分成十个地点攻墙,不再任性地想一举拿下了。   任性是一种病,多被打几次就一定能治好。   战场回归了大明末年常见的攻城打法,开始中规中矩起来,不那么狗血了。   冯家村有炮,可以抵挡住几路;队友们有弩,又可以抵挡几路。   剩下的青壮完全投入了保卫工作,常常是鞑虏攻上来就被打下去,双方打得激烈,但是正常。   吴化龙队长一直在充当救火队长,哪里有些急了,他就冲到哪里去解围。但是,他的眼角一直盯着远处的那个甲喇章京……他经常想拔出腰后的手、榴弹或是大腿上的手枪。解决了他,这次的危机就完事了。   但是,那个家伙总是在五六十米外转悠,从不靠近,这个家伙,也是个老手了……   两人的视线常常是隔着打斗双方的人员,在不经意间相撞,任何划过的兵刃都无法将这对视隔离……如果视线有颜色和质量的话,那一瞬间就会是白与黑的相撞!   到底还是把鞑虏打下去了!   青壮们在寨墙上欢跳着,吴化龙队长一脸的沉静,那个甲喇章京也是一脸的沉静,他们对视着。   甲喇章京拔出小刀在自己的脸上划了一下,血瞬间流下……这是死仇了。在强盗集团里……恐怕是最不能容忍一条失败的狗,也许他能活着,但是没有了前程了。   吴化龙队长笑了笑,突然冲着他高高举起了中指!   只有队员们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也轻声笑了,其它人全是愣愣的。   忽然远处传来了重重的马蹄声,鞑虏的援兵到了……吴化龙队长不经意的看了看自己的后方,一片安静,他心里想,俺的安保队队友们呢?   在珠江口通往这里的土路上,两辆三轮摩托车在狂奔着,这条路上的灰土被两辆三轮车卷成了两条灰龙……可以看到他们的后面,很远的地方,三队安保队员在跑步前进,队伍非常整齐。   杨三仔坐在车斗子里,他以前一定见过,可能没有坐过这东西,一脸的兴奋。   五个汉唐集团安保部部门的工作人员违反了规定。   在珠江江口地区,计划中坚决不允许汉唐集团的工作人员与鞑虏进行交往,更别说是与他们交战了。   但是,鄂玉喜大队长领着郝刚和孔明亮,还有其它两个人员就悍然前往冯家村子了。   鄂玉喜大队长坐在另一辆三轮车的车斗里,他被坐在后座的孔明亮按住了肩膀。   鄂玉喜大队长一脸的愤怒,喊道:“谁让你们都跟着我的!这是兵变了!!你们这是害死我啊!!!”   孔明亮身后背着火箭筒,还有两发火箭弹。   他也喊道:“别乱动啊,大队长,我们都是自愿的,大家都是中年人,谁都知道结果是什么!董事会的目的我们都明白!!”   前面开车的技术员戴着黑黑的摩托头盔,嗡声嗡气地说:“但是咱这小心肝可受不了啊,小猫小狗的都有感情……就算以后能给他们报仇,这样的借口最好不要吧!!”   摩托车颠了一下,孔明亮吓了一跳,他明显和戴着黑黑的摩托头盔的技术员很熟识,他松开了压着鄂玉喜大队长肩膀的手,拍了他的头盔一下,说:“好好开车吧,你,废话那么多!别叫那个明人了特工听到……”   郝钢在另一辆三轮车上,他牛逼哄哄地说:“小杨啊,你可带准了路,别把我们带沟里去……”   杨三仔一手搂着1649式,一手把着把手,中气十足地说:“是,教官!我闭眼睛也能带到!”   郝钢说:“我又没亲手训过你……估计你承受不了我的特训!”   “是,教官!”   郝钢无聊地摆摆手,和古人说话没有意思……   杨三仔兴奋地说:“咱们这就是世界上最快的吧?!”   郝钢说:“不算啦……你看看天上!”   杨三仔努力向着天上看,他看见了动力滑翔伞!   “天神!这是刘教官的动力滑翔伞!!他本来要教我等飞上天的!!!”   郝钢轻轻一压,就将他压得坐好了,这家伙差点要站起来。   郝钢撇着嘴小声说:“一个滑翔翼教练……也叫教官?”   滑翔翼是刘海洋技术员蛋疼时搞出来的……他知道想申请现代材料,董事会是打死也不会批的,于是转向向这个时空的技术要支持了。   他找到吴杰厂长和樊修技术员,拍了一阵子马屁,学了一手的好压合木技术,这样他增加了支撑架的强度,又降低了重量……又听从吴杰厂长的话,把漳州丝绸细细涂了桐油……一开始他还担心丝绸不结实……吴杰厂长随便找了一块来让他撕……结果,自认为手劲很大的他竟然没撕破!这要是双层呢?   刘海洋说:“我还想着用帆布呢,这家伙可够结实的……我过去看电视见男人很随便就把女人的丝绸衣服撕碎了,全身一下子都赤裸了……以为这丝绸不结实!”   吴杰厂长黑着脸,摸着光头,翻着眼睛说:“那可能是编剧没穿过正宗丝绸产品吧?你说的那个电视剧叫啥名来着,你手里还有吗?”   刘海洋说那时刚播不久就被禁了。   吴杰厂长黑着脸说:“好运气,能看完了才被禁……”   刘海洋最后在吴杰厂长的帮助下,完成了试制,但是没有引起轰动……除了个玩儿,还能干啥?!   但是,这很是得到了刘海洋飞行队的其它队员和苏白离、叶子红等人的喜欢,最终进了特工队的法眼里,但是这些还没有来得及开始呢……   在这次珠江口计划中,他是负责高空或远距离侦察的。   两辆三轮摩托车上的人看见动力滑翔伞飞过去了,一加油门,更快地向前开去。   在天空中,刘海洋牛逼哄哄地看着下面两辆三轮摩托车的飞速前行,从空中看去,他们就像两条踏浪飞驰地高速游艇!   但是他们没有动力滑翔伞快,尤其是这个还经过了刘海洋队长的改造。   同时他尽量借用上升气流盘旋前行,保持最节省汽油的速度。   他的步话机里传来了郝钢的声音:“小鸡,小鸡,前方情况,前方情况!”   刘海洋有心不搭理他,但是又不能,于是说:“二十公里内没有问题,目见有两条小河,小心行驶,小鹰报告完毕!”   刚汇报完,他又看到了一条长长的人流!   他又马上说:“二十二公里处有难民流!很难快速通过……好像旁边有小路!”   坐在车斗里的杨三仔喊着,说:“我知道,我知道,向左拐一下,再向东北方向走!”   两辆三轮摩托车又加快了速度。   珠江口难民收容营。   孙瑜大队长一个人在指挥室里转来转去,他要怎么做才对?按职位,在陆地上,他是要听从鄂玉喜大队长的安排……可这样的事情,他是副手,他一定要向安保部长汇报这件事情,可是……   孙瑜大队长犹豫了很久……可还是汇报了。   “什么!!是这样……”伍坚强部长露出了复杂的表情,他马上说,“现在五名汉唐集团五名工作人员面临危险,不需要向汉唐集团董事会请示,马上以实际行动保证他们的安全!珠江口难民收容营的安全也必须得到保证,战场指挥现在完全由你一个人承担,确认命令马上传发给你!同时通知鄂玉喜大队长,他的所有职位都被撤销了,关他禁闭!!”   孙瑜大队长无奈地喊了一声:“是!”   随后,刚刚平静的珠口江难民营里又忙乱了起来。   在冯家村。   寨墙已经差不多完全被打塌了,新增援的鞑虏带了不少炮手……战场上一片砖瓦残垣,这不太有利于马队的冲击,新来增援的另一个甲喇章京吐了一口痰,说:“就这么一个破寨子,前后让两名甲喇章京来打!都给俺杀了!!”   青壮们在这一片砖瓦残垣间与鞑虏周旋着,但是眼见着一一被战兵们杀死!   刘匪王叫道:“我等的汉唐集团呢!!”   吴化龙队长高喊着:“莫急,马上就到了!!”   先前的甲喇章京远远地看见这一幕,一下子抽出自己的马刀,对后来的甲喇章京说:“那个小子留给俺,俺叫他害死了,俺叫他害死了!”   他一路推开互相打斗的人,他眼睛里只看着正在左劈右砍的吴化龙,他甚至还干净利落地劈死了一个挡了他路的战兵……   吴化龙队长看到他正向着自己走来,不自觉地笑了,一个正要攻击自己的战兵很轻易地就被他一刀捅死。   甲喇章京狠狠地走向了吴化龙,一个战兵想帮助他一起打,却被他一刀劈死!   他轻轻地说:“俺要活捉你,一天就剥你一片皮,然后养好了再剥……”   他漂亮地耍了几个刀花,那马刀在阳光下刺眼。   他在刀法上练习很久了。   战场上一下子像是静下来了一样,连远处不停地搬运走砖瓦石砾的民夫们都停下来看,他们是要给马队清理出通过的道路。   吴化龙队长看着那刀发愣,说:“死在你刀下的人很多?”   “你会是死得最慢的一个!”   吴化龙队长摇摇头,一下子掏出大腿上的手枪,直接开枪,那个甲喇章京的脑袋一下子碎了。   吴化龙队长吐了一口唾沫,说:“玩刀的人,都得死在玩枪人的手下!”   没有必要保留了,他一手平端着手枪,一手拿着刀,很快就杀了十几个战兵,场面一时有些扭转!   但是民夫们很快清通了一条路,鞑虏的骑兵正在通过那条路。   吴化龙队长独自一人挡在路上,他插回了丛林战术刀,背过手,可以看到他的两根手指扣住了两枚手、榴弹的弹弦上。   他的几个队友也凑了过来。   鞑虏骑兵跑起来了,吴化龙队长端着胳膊,连开两枪,打倒了一个,可是再也没有子弹了。   “好枪法,一百米上靶了!!”   他们并列拥靠在一起。   鞑虏的骑兵开始跑起来了。 第三百九十章 汉唐集团的捕鲸文化 14   定远侯郑联对胡静戈站长的拒绝并不在意,这样的事情他又不是第一次经历。   两人泡完澡,喊进来两位盲人按摩师。   泉州人认为,汉唐集团总是用盲人按摩,绝对有他们的道理,是什么却说不出来,有人说是暗合天机五常。   但定远侯郑联哪里管那么多,他一句话,从泉州城里找出一百多盲人,人家有钱的人家不愿学按摩,穷人家的盲人却是非常高兴了,忽然有了一个饭碗,听说做好了还有打赏,这收入不少。   定远侯郑联躺在按摩床上,说:“老胡,我要定制一艘机帆船的事情如何了?”   胡静戈站长说:“这个可以有,但是你要得太大了……所以你还是要等,莫不如要一艘平常的,你只是沿海行驶,最多去台湾……那样很快就有了。”   定远侯郑联说:“寻常的样子,哪里能显出我郑家在海上的威风?会被别人认为是普通之物……怪了,不就是个大蒸汽炉子嘛,你们一个不行,安两个不就行了吗?”   “噢,老郑,你对蒸汽机有研究了?”   “三弟对我讲过这个道理,有一铁炉,内盛水,下装煤或木炭,燃之,水热,出气能推动铁器转动……我小时也是见过热气冲开水壶盖子,是不是这个道理……”   “轻点,轻点……算了,我不要按摩了,今天浑身一直很舒服。老郑,你当时就没有多想想为什么会推开盖子?说不定你早就发明出蒸汽机了……”   “老胡,莫要开我玩笑,如果我当时去做这些奇技淫巧之事,家塾先生早将我等打死了。现在我知道了……是他们不会啊……我和三弟寻过众多人物,慢慢仿制,但是都没有什么用处……”   “老郑,你看,我可以给你图纸,你可以照着做。”   定远侯郑联摇着大脑袋说:“不用了,我三弟早从李子强董事那里换到了!”   “老郑,下次有这样的要求先来找我,谁叫我们是朋友呢?……你三弟用什么换的?”   “比台北地区金主任要得少,当时才要了三十童男,十年劳动合同……”   胡静戈站长才想起来,这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要不然,不能这样便宜。   “老郑,下次有这样的要求一定要先来找我,记住。”   “老胡,你真是我的朋友。”   “当然,我从来都是以真情来待人。”   按摩完,两人披上了丝棉睡衣,随意打了个挽扣,便推开侧门,走过一个小走廊,那正好是舞榭歌台的包厢。   一个服务为他们打开了帷幕,台上正在大跳伊斯兰舞。   富有伊斯兰风味的音乐在十几个伊斯兰乐手的弹奏下响起。   六个伊斯兰舞娘在台上跳得欢,周围明亮的孔明灯将她们的身影照得清楚。   这不是胡静戈站长第一次看明末时期的伊斯兰舞蹈。   上一次在一家青楼,胡静戈站长在陪同定远侯郑联审察明人娱乐是否很低俗时,很偶然看到伊斯兰舞娘跳舞,顿时大感意外,不对啊,这他妈的是欺骗我广大的明人群众啊……   那些舞娘穿的是又宽又大,完全是可以遮住身体线条的民俗式外衣或长袍,全身唯一的装饰就是一条方巾或腰带,围在臀部以突出腰胯动作。   伴奏音乐倒是伊斯兰风味的,但舞娘只是在那转啊,晃啊……脸面倒是露在外面,但是肚皮呢?!   但是胡静戈站长当时很冷静,他决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决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等着看完后,他立刻回去查资料库。   结果发现,人家跳的还是正宗的伊斯兰舞蹈。   原来在20世纪初,是美国人把这个舞蹈命名成有色、情意味的肚皮舞。   然后它在好莱坞电影中大量出现,服饰完全大改,改成露肚皮,亮片彩珠装饰的胸衣和腰饰、开叉长裙,满足西方文化中,存在的那种对奥斯曼帝国后宫的那种感官刺激的臆想……结果成了肚皮舞的经典形象,也欺骗了胡静戈站长对圣洁的艺术的欣赏。   然后这个美国版的完全变质,名字都改了的“肚皮舞”又流传回中东。   那时候西方游客到埃及土耳其旅游,看到正宗的肚皮舞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形象,大为失望。   于是为了满足西方游客的这种心理期待,招揽客源,埃及的夜总会开始让肚皮舞娘们穿上和电影中一样的肚皮舞服装。   而首开先河的就是一位名的夜总会老板,她本人也是一名舞者,1926年,她开设了埃及第一家夜总会,也正是她的夜总会,在30年代最先引进了好莱坞电影中的肚皮舞服装。   从此,埃及舞者们便接受了这种专门的肚皮舞服装。   这种肚皮舞的服装样式和舞蹈风格一直沿用至今,一直深深地扎在了胡静戈站长的脑海里。   妈蛋啊,真是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把我都骗完了。   胡静戈站长从笔记本里找了一段电影里“正宗”的伊斯兰肚皮舞视频,给定远侯郑联看。   胡静戈站长静静地等着他看了一会儿,递给他一块手纸,说:“你先擦擦嘴角,口水都出来了……老郑,你看这些女子是伊斯兰女子吧?”   “是的,同为深目高鼻。”   “老郑,你看这音乐声音是一样的吧?”   “是的,都是那个调调,这里面的更响了些。”   “所以,我们是不是有责任让她们找到正确的文艺道路,不能让她们辜负了明人群众的要求?”   “当然,当然,我们有这个责任!”   “老郑,你听懂了我的话?”   “老胡,我听懂了,但凡你说是明人群众的要求,一般都是指你的要求。”“好吧,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随后,定远侯郑联义正严辞地批评了那个伊斯兰卖艺团不正确的演艺态度,给了她们一个月的时间认真整改,一定要跳出符合这个时代的舞蹈,跳出符合自己卖艺身份的舞蹈。   后来也不知道是经过定远侯郑联多少次的审察,终于合格了,取得了在天上人间驻台演出的资格。   在试营业期间,她们的上演,立刻引起了轰动,广大人民群众中先富起来的群众争相观赏,纷纷表明对伊斯兰文化有了深刻的理解,并对两个民族的友好交流有了更多的要求。   定远侯郑联和胡静戈站长,两个人认真地观赏着富有民族特色的舞蹈。   定远侯郑联忽然有了感悟:“没有什么人利用不上……杀了,就是他娘最错误的方法,那一定是无能了……这个卖艺团是终生卖艺的,她们的先人都是我朝太祖当年定下来的……现在竟也是这里最受欢迎的演出。”   “老郑,所以我们鄙视鞑虏,不是因为他们不识字,不会说明人的话,不懂明人的礼仪……而是他们对生命的态度。”   “可是,有时必须靠杀人来立威!”   “杀人是最差的一种惩罚手段,但凡是邪恶,总会喜欢选它……”   台上的表演让底下的明人们兴奋地嗷嗷直叫,众多打赏钱,雨点一样丢上台面,胡静戈站长眼尖,看到了一捆马票也被丢了上去,看那黑乎乎的票面,至少是五马票以上!   妈蛋,这是谁这么狠?!   定远侯郑联认真看了下,说:“这是原先是一个往这里带伊斯兰舞娘的人贩子,不不,你们叫星探,他这次是连马带羊带人一块运送,看来成功了……你们汉唐集团真有意思,喜欢天下各地的牛马羊,连狗和猫也要。”   “汉唐集团的人都热爱动物……”   胡静戈站长随便说了一句,他心想,这可能是畜牧部门要的,不过回去发一个成立肚皮舞乐队的建议倒是个好建议,肯定有女性技术员也喜欢参加,她们保持自己身材了,人家去表演,男技术员们更不用说了……这样讨人喜欢的事情多做一些对自己有好处。   接下来是说书,《岳飞全传》,这个对胡静戈站长来说就太没有意思了。   这个家伙为了拉拢听客,还要连说两更!   现在各种评书都已经满台湾的大街了,凡是有线路的地方就有大喇叭,凡是有大喇叭的地方就有评书。   就算是在任务繁重的时期,汉唐集团也是把大喇叭这种初级产品手工加工出来。早早的事实证明,评书这东西,对普通话的推广作用,可以说是一个大喇叭就顶一个夜校了。   还真有艺人有心,把那完整的内容,种种夸张的艺术手法,一个个意淫的桥段记个门清儿,不管到哪个茶馆和酒楼,小桌一放,小木块一拍就用当地方言开讲,听说最狠的一个家伙能背下来十二个长篇评书,都不带串的……这帮子人走出去,便把那些老说书的打得遍体鳞伤!   ……剧本不行,这可是致命的缺点。   胡静戈站长当然对这种毫不费力来推广某种文化影响,同时还能受人欢迎的文化行为深表赞同,但是,要他再去听,真让人受不了。   看着台上的人手舞足蹈,台下的人摇头晃脑,连身边的定远侯郑联都津津有味。   “老郑,你不是说过两遍了吗?”   “是的,但是这个家伙有私货,好听!不用等我,你先上去吧,自己家里一样。”   “……这个,我不是急着上去……好吧,我上去了。”   在上楼的过程中,胡静戈暗想,妈蛋的,一个评书就这样,现在把电影也拿过来吧!   事实上,台湾早就有类似的电影了。   这个简单,把那面世界里的白种人农民收割啊,炼钢啊,集体制衣啊,开车开飞机啊的镜头放一起,这面黄种人搞科技啊,进出办公楼啊,娱乐啊的镜头也放在一起……起名叫,南极洲大城风光之一。   这个可以有。   楼上很安静,一个站在楼口的女服务看见他进来,温婉地说:“您请,307房间……”   “我的专用房间不是309吗?”   “台湾又出新物件了,侯爷决定给您装上……所以改的。”   胡静戈站长满意地走在波斯地毯上,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走到307房间门口,左右看看没有人,整个走廊静悄悄地。   他敲了四下门,那门打开了插销……一个留着坠马镫式发型,穿着唐式露乳装的女子笑盈盈地出现在门口。   她身上的装扮是漳州锦缎制成,白皙的双肩上还披着蓝色湖州轻纱。   她鞠鞠地说:“您回来了?”   说完半跪下给他解开鞋带……轻手轻脚为他换上竹丝拖鞋。   看着她同样白晳的后背,胡静戈站长嗓子发痒,人家这是完全按自己想象中的做了。   她半跪着,却扬起亮丽的瓜子脸,说:“您今天辛苦嘛?”   胡静戈站长一下子就受不了了,他一把托起了她,走向台湾式软床,说:“老子不在乎多辛苦!”   她则轻含着自己的手指,在他怀里媚媚地笑着,另一只手臂软软地绕到他的后背上,轻轻扣着……   胡静戈站长把她轻轻放到了床上,房间里响起了香艳的呢喃声…… 第三百九十一章 大明版特工 15   鞑虏一百多骑的骑兵,一但完全跑起来,他们的气势绝对是非同小可!   事不可为了,这绝对不是队员们能阻挡的。   鞑虏骑兵狰狞的面容!   飞扬的马刀!   吴化龙队长和他的队友们依靠在一起,这只是一堵四五个人组成的人墙。   最后两枚手、榴弹的弹弦,和紧扣在弹弦上发白的手指。   “最后死,也要赚回一个来!”   吴化龙队长又抽出刀来,平静地说:“伍大队长说了,汉唐集团绝不会让任何人白死!”   “汉唐集团的支援……”   “……”   慢慢开始急驰的马蹄。   握紧手、榴弹的布满青筋的大手。   吴化龙队长惨淡地笑着,俺用全力了。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刘海洋飞行队长驾驶着动力滑行伞突然出现在骑兵队的上空,他的耳机里响着《追捕》里面主题曲的MP3,一种男人的苍桑感和使命感一下子充满了刘海洋的内心。   这歌很带感,一般人不知道。   他不紧不慢,毫无表情地冲着下面正在跑起来的马队,一个一个地投着制式高爆手、雷,可以看到,在他的左右手处,他各自加焊了一个钢条,上面现在还挂着几个没有动。   刘海洋飞行队队长一定是计算过投掷的路线和时间,几乎每一枚手、雷都在鞑虏骑兵的头上炸响!   下面顿时人仰马翻!   事后刘海洋飞行队队长还说,我一点点都没动脑子,真的,我飞行的高度,当时的风向和风力,手、雷下降的速度和角度,它起爆的时间,这一切对我来说太容易计算了……当年投广告宣传单都练出来了,你知道吗?看一眼就知道该用多大的力度。   好吧,大家听了后,沉默了一会儿,都说,你厉害行不?   这一时刻,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吴化龙队长,他直接冲了上去!   他在口中高喊着,汉唐集团来了,冲,冲!   那些鞑虏骑兵中,现在还能幸存的马正在狂跳着!要知道马在受惊时,是不会立即乱跑的,总要先跳那么几下……一会儿它们要是跑了,回过头来又成队了!   两边残垣断壁的地方里也有队友冲出来了,他们有的一瘸一拐地挥着长枪,有的用力掷去,原来他们真是有临死之前赚几个的意图……这里早有埋伏。   刘海洋飞行队长投了几枚后又盘旋回来了,本想再投,可是一看,我靠,十几个绿衣人正在冲上去……他们这是抢活儿啊,不过看下去,特工队的进攻效果还是不错,十几个骑兵稀里糊涂就被他们干死了。   等到刘海洋这一次盘旋回来后,鞑虏还活着的骑兵完全反应过来了,开始四散跑了。   还好,这之前,队员们都夺下了几匹马。   远处的那个甲喇章京领着手下的战兵都看傻眼了……这是如何一回事情?!   此时,位于超低空飞行的刘海洋队长,也受因爆炸而紊乱的上升气流影响,开始左右摇摆起来,但是他很快地调整了高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这是男人的一种无畏的精神!深沉而遂远的音乐……   他直接奔着现在地面上最大的一堆人那里去了,从一百五十米的高空上,他都能看到这帮子人的光头……这个时空,光头有几个好人?除了吴杰厂长。   那个甲喇章京蹦跳着嚎叫着喊:“射他!你们快射他!那上面有个人!”   鞑虏弓箭手的反应快,几十个人抽出箭来,开始玩命了射!   刘海洋队长一点点也没有理会那些射大雕的吓人传说。   他飞快地在心里计算着:一只弓箭0.2千克足够重了,弓箭的初速度呢,看这个时空的资料,算你每秒80米足够快了,上抛的加速度为A=ΔV/ΔT=80/2=40M/S^2,上升最大高度S=V^2/2A=80^2/(2×12)=80M,看来我现在飞高了。   在众人的眼里,那个会飞的物件在“嗡嗡”声中,在盘旋中不断地下降,似乎在向众人扑下来,众多的弓箭在它的身下不断地划着抛物线下落。   刘海洋队长得意地想,学好数理化,穿越到哪儿都不怕!   他扫了一眼高度计和风向、风速仪,随手就拉环就把手、雷投下去,位置准确了,但是效果却没有先前大了,高爆手、雷,一枚只炸死了几个鞑虏,这可太没有意思了……下面的人看到上面有东西落下来,就立刻四散而逃,真没有给他机会聚堆等他炸,一点点都不傻,知道这玩意儿会炸!   这时步话机响了。   “小鸡,小鸡,前方如何?!”   “及时赶到,鞑虏四散而逃,但是逃得不远,仍在远处观望!”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再有十分钟就能赶到!”   吴化龙队长趁着这个机会把众人聚集了一下,人数现在要比鞑虏的战兵少太多了。   但是,他们没有一个怕的,他们都兴奋地指着天上的刘海洋队长在笑。   刘海洋队长一圈又一圈地,围着一个范围绕着圈子,像一只神鹰在守护着一群鸡仔。   远处的鞑虏绝不靠近,却也绝不走远,像是远远观望着的野狼。刘海洋队长皱着眉头想:“是邪性啊,资料上说,这都是一帮子降兵,这只要和邪恶沾上边儿,现在这么勇猛?!连从没有见过的动力滑翔伞都不怕??你们比红毛蕃还狠一些啊!!”   刘海洋队长拿起了电喇叭冲着下面喊道:“我是刘海洋队长,你们现在向珠江口撤退,路上有人接应!再说一遍……”   下面的特工人员招招手,表示他们听懂了。   吴化龙队长说:“带上马,让阵亡的队友和受重伤的队友们先撤,还有那些受伤的青壮,剩下的跟俺守住后路……大家立刻行动!”   刘海洋队长扫了一眼油压表,看到剩的不多了,现在肯定是飞不回去了,不过,只要支援上来就没问题。   那个甲喇章京正在暴走,他不知道该如何做了,在他的背后,鞑虏骑兵们果然又重新聚齐了。   现在追杀,他不敢;放过他们,他又不甘心!   为这么一个土寨子死了二千多战兵,一个牛录章京,一个甲喇章京,一点收获也没有就回去……除非把责任推给死去的那个同职……但是他想再看看,如果离它远一些,那个会飞的物件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那上面有个人,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他眯着豺狼一样的眼睛细细地观察,发现对方正在撤离。   他心里顿时明白,那个会飞的物件也不过如此,但是还是要离它远一点……他高喊着:“俺要敢死队,去左面冲击,把那会飞的物件引开就行……活下来的黄金十两,肥田百亩,只要十五骑!”   顿时接连有十五个骑兵冲了过去。   他又挥了挥手喊道:“剩下的,看准了时机给俺冲散他们!俺在后面带兵接应你们!”   刘海洋队长在空中看到了鞑虏的骑兵又任性地冲来了,他顿时火了,你妹的,当我不存在啊。   他气哼哼地调整了角度,冲着那一小队鞑虏骑兵飞过去。   啊哎,他们还跑!   刘海洋队长熟练地投下一枚手、雷,一下子炸掉了那支骑兵的一个小尾巴!   吼,吼!刘海洋队长兴奋地大叫!   那支骑兵现在吓得四处逃散,他兴奋地追了上去!   吴化龙队长忧郁地看着那动力滑翔伞远去,不在自己的头上了。   他看到了鞑虏的另一支骑兵又冲上来了,不过人数少了很多了!   来吧,他让队友们把手中的长枪尾部插在了地上,来吧鞑虏,绝不能让你们讨得好去!!   但是,鞑虏的骑兵队远远地就又分成了两队,冲了过来,不好玩了!   兴奋中的刘海洋队长猛然想起特工队员们,他转头一看,我靠!   他的瞳孔急剧缩小了!   正在这时,队伍后面响起“嗒嗒嗒”的冲锋枪声。   正在天上调整方向的刘海洋队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你妹的,你们可算赶来了……好像自己刚才冲动了一些啊。   两辆三轮摩托车顶着两只马队冲来了!   一辆摩托车车斗中的鄂玉喜大队长,另一辆后车座上的郝钢,他们端着AK47漂亮地打出了有节奏地连射!   在天上的刘海洋队长不得不服,这参加过战争的,和没参加的就是不一样,要是自己开枪,一定是一勾到底!   两支骑兵没法看了,两片人仰马翻!   也许他们可以在几分钟内吃掉吴化龙队长这群人,但是面对着两个老手手中的AK47……他们的人数还不够。   摩托车越开越慢,但是郝钢和鄂玉喜大队长,动作像是一个人一样似的,麻利地换了一个弹夹,又开了几枪后,仅剩的几个骑兵拔马就回跑,没见过这么打的!   摩托车停稳后,郝刚和鄂玉喜队长长身而立,郝钢喊了一声:“打人留马!”   两人把AK47拔到了单发状态,瞄了一会儿,“啪”“啪”“啪”“啪”四枪打去,倒了三个,剩下一个到底是跑了,两人又瞄了瞄,又同时放下了枪,基本上没有把握了……别浪费子弹了。   那个逃跑的骑兵加入了后面狂逃的队伍中,没命地跑着,再任性,也终于知道怕了。   追吗?   鄂玉喜大队长说:“算了,我们下车吧。”   众人跳下了车,鄂玉喜大队长倒提着AK47走到了那一群人面前,他拍了拍吴化龙队长的肩膀说:“汉唐集团为你们的勇敢行为而骄傲!”   郝钢单手斜扛着AK47,摘下了自己的墨镜,看着他们刚才打死的一地的死尸,又看看远处倒地的死尸,默默地点点头,这帮子人,是好样的。   吴化龙队长啪的一个立正,大声喊道:“向大队长报告!特工队一共四十八人,实到十一人,重伤十五人,阵亡二十二人!”   “阵亡二十二人!”   这声音有些变调了,长时间地回荡在这个一点都不起眼的战场上。   特工队员们的眼泪下来了。 第三百九十二章 汉唐集团的捕鲸文化 15   两个小时后,胡静戈站长从天上人间出来,单独回到了泉州商站。   现在夜晚的泉州也是相当繁荣,在亮度上这里也许比不上台湾,但是商铺的数量可比它多太多了。   昏暗的灯火下倒也是人来人往。   胡静戈站长现在还不能离开泉州商站,独自在外边弄个金屋藏娇什么的。   他不是苏波团长和他的小伙伴们,他没有办法和谁抱团居住在一个大院子里,目前最安全的地方还是泉州商站这个地方。   当然,如果他就是真住在了外边,定远侯郑联明里暗里也会派出人员保护,但是那样的话,反而让人睡得不踏实。   还是回泉州商站睡觉好,把门窗都关好,都是自家的安保队员,让人放心。   商站的安全状况早都经过专门的检测。在只有五个人防守的状况下,五十个人凭借现在时空的条件,三个小时内也不可能攻入。   胡静戈站长回到了泉州商站后,发现汉唐集团情报部部长范例正在他的办公室里等他。   胡静戈站长顿时感到后背麻了一下,也许今晚做那个啥次数多了些。   胡静戈站长面上不动声色,态度上非常热情地说:“范部长来泉州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我,兄弟也好去接你……”   范例部长淡淡地笑着说:“通知啥,都是为了工作,我就是晚上在这里借宿住一夜。”   “好啊,这里有空房间,行李有新的,这都是我精心为来往的朋友准备的。”   胡静戈站长殷勤地领着范例部长,找了一个房间,帮他收拾妥当。   其实也不用他做什么,泉州商站里的服务员天天都要打扫一遍。   但是帮忙的关键是个态度问题,要让对方感觉到你在用心,这一点的热情比什么都重要。   尽管汉唐集团情报部门职责上不对内,只对外,而且对内外,也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的权利,情报,只是情报。   但是,内外情报这两者的交际边缘是灰色的,一定不是非常严格,情报信息这玩意儿,不知道哪里就把自家的事情带出来了。   范例部长很感谢胡静戈站长的帮忙。   两人坐着聊会儿天,不痛不痒的,一起抽了支烟,喝了瓶冰镇汽水,就相互告别了。   胡静戈站长心想,他应该不能知道我的情况,只字没有提嘛……   范例部长临睡前把房间里细细检查了一遍,没啥毛病。他临睡前想,这小子在泉州是够享受的,还专门弄了个妹子,自己培养……   范例部长是专程来泉州的,他的目标很简单,挑选合适的伊斯兰儿童,如果再能挑到黑人小孩子就更完美了。   泉州地区现在还有一些黑人奴仆。   以前提到过,从唐开始,明人大陆就有黑人出没。   事实上早在商朝时期,传说中就有类似黑人或白人的相关活动,由于种种原因,这些不引人注目……这一点要在相当久之后会提到,因为它涉及到埃及的一些事情,汉唐集团打算到时候认真对待这个问题。   开始时,这些黑人一水儿都被叫昆仑奴。到了明时,明人已经完全可以区别出来他们是来自非洲还是东南亚的地区了。   明末,体格健壮堪于役使的非洲黑人开始更为普遍。这些黑人性格纯直,惯于服从,在澳门或夷船上充当奴隶和雇佣军,深得葡萄牙殖民者的喜爱,往往一人要价50两银子以上方能购得。   这一蓄奴风潮还传入广地的明朝官绅之中,明末屈大均《广东新语》曾载,“予广盛时,诸巨室多买黑人以守户,号曰鬼奴,一曰黑小厮。”   广东地区战乱,诸多商人携奴转移到各地,他们中,就有的来到了台湾。   范例部长利用技术手段,曾经一一观察过,认为他们都不算太合适,这些都是驯服良久,几代人了,早忘了家乡……他想要的是仅仅经过了一代人,对家乡的传说,还能从他父母那里听到,同时,又明人化了一些,对家乡的土语还能知道一些……当然,这个标准是偷懒了,不想花大力气培养,所以难找嘛。   范例部长除了完成他的兼职工作外,几乎把全身心都用到了对外情报工作人员的培养中。   他这样做,是真心享受教导他亲自挑选的几个手下工作人员的过程。   他穿着红缎子马甲,麻绵混纺衬衣和马裤,中腰鹿皮靴子,胳膊里夹着一根藤条马鞭。这一套是他自己设计的,自己专用的教学服装。   他在自己的一间小教室里,对着大大小小的白人学员说:   “你们真是幸运,相信我,几十年后,当你们老了的时候,你们坐在摇椅上,摇啊摇的时候,你们要相信,这个汉唐集团的情报部门永远是他工作人员的保护神!”   小教室里一片安静,范例部长双手轻轻弯着藤条马鞭,来回在小教室里走着,他满意地听着自己的脚步声,轻轻说:   “为什么?因为汉唐集团太迷恋基本常识了,它相信你付出了,就会得到相应而合理的回报,这里没有什么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它相信和你签的合约,双方就会遵守这个合约的要求,这里没有什么事情是运动和发展变化的问题,就算你扯上爱国主义的大旗也是没有用,因为在这个美好的时空,没有人能只让别人知道部分的真理。   所以有这两点,你们永远不要怕!我们连邪恶的国家都不怕……”   范例部长的眼角注意到科莱尔的动作,他说:“科莱尔学员,你有什么问题?”   科莱尔学员有些紧张,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把生命都可以献给上帝,我相信他会保护我。”   范例部长点点头说:“你确定你和上帝有个契约?”   “我确定!”   “你确定你收到了上帝的签字?”   “……我是在精神上……”   范例部长赞赏地说:“好!汉唐集团情报部将会保证你在精神上与上帝有契约,但是你工作上的契约归我们,这件事情上,你有异议?”   “没有!范部长!”   “高斯学员,你对与上帝的契约如何看?”   高斯学员立刻站了起来,认真地回答说:“上帝让我们遵守人间公平的规定!”   “对极了!这正是我们汉唐集团大力推崇的……我们制定的规定,连我们自己都遵守……这就叫无敌!”   范例部长看了一下子墙上的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说:“今天的课到此结束,该吃中午饭了!给你们一个选择……中午我们是一起吃鲸鱼排呢,还是红烧肉?”   克鲁依特和罗尼这两货开始敲桌子了,一个说要鲸鱼排,一个说要红烧肉。高斯和克莱尔微笑不语,范部长把每天的食谱都事先安排好,哪里能临时变,这都是汉唐集团情报部的规定了。   范例部长也笑了,他把双手背到后背,弯腰对小女孩子斯丽说:“我们的小公主还没有说话呢。说说,你选什么?”   小女孩子斯丽跳下椅子,靠着桌子,仰面看着范例部长温和的笑脸说:“我听从范部长给我的选择,相信那一定对我是更好!”   范例部长笑得更温和了,他说:“我给你们的选择是:鲸鱼排和红烧肉都有!”   “噢,你早说啊!”   小小的教室里热闹起来了。   范例部长一字一句地说:“所以,你们要相信汉唐集团情报部给你们做的选择,很可能比你自己选的要好。好了,下课,你们先去我们的食堂吃午饭吧。高斯学员,你留一下。”   高斯学员有些紧张了,他知道是自己要开始执行任务了。   范例部长当时微笑着说:“别紧张,我的情报员,你现在把汉唐集团的情报员工作背一下……”   高斯学员一下子平静了,背诵着说:“搜集对方公开的各种信息,着重看他们的报纸,注意一些异常的行动变化,可以与对方重要的相关人员公开交往,从对方的言谈中得到与之工作有关的情报,留心市场的物价和人们公开的议论……留心他们上层人物的喜好……”   “还有他们推崇什么样的公众人物。”   范例部长细心地给补充了一句,又说:“下一步,你学完如何散布信息和情报密写与解读后,就可能先行去巴黎,在那里工作一段时间,三年后,你的妻子和儿女我们可能给你送过去,你看,这种情报工作有生命危险吗?”   高斯学员高兴地说:“我真心真意愿意为汉唐集团工作!”   “当然,我也愿意,我们都是为汉唐集团工作!我放了你几天假,去赤嵌和家人团聚几天,十天后准时回来报道!”   范例部长送给了他一些马票,亲自把他送到了门口。   范例部长不久以后,将在世界的一个点上,粘上自己的第一根蛛丝。   以后呢?他将在这世界上的每一座大城市里都布下一枚或几枚棋子,或者说,将来有那么一天,他将在世界上有万人以上居住的城镇里都扯上一根蛛丝,要让那情报源源不断地流到自己的桌子上,自己便是那超大蜘蛛了!   当然,这些情报都是要为汉唐集团服务的。   在织成自己这张大蛛网前,他范例部长还是要一手一脚地去建造起一个架构,对他来说,这个过程有着别人不能理解的快乐。   其实他是在中午就到了泉州。   他先去了泉州一家不起名的米粉店里吃了一碗米粉,这行为很符合他一身明人小行商的打扮。   米粉店的小老板给了他一份情报。他知道了福州的鞑虏最近经常出兵骚扰泉州地区的边缘农村;定远侯郑联坚决反击,但也不深入福州地区;来自巴达维亚的商船有三批次之多,仅比倭国少了一批次……还有一些其它的小事情。   然后他又去人市走了走,感觉下午这一批次不好,决定等明天早晨再看看。   范例部长正式入睡前,把这些情报在心里重新回顾了一遍后,放下了,一切都等着回台湾后再一点点分析。 第三百九十三章 冯家村事件余波   众人都收到了孙瑜大队长的通知,他们的后援将不是一拔人马而是两拔。   这说明什么?伍坚强部长知道这件事情了,董事会也知道了。   众人表面上都没有当这件事情是一回事情,该干嘛还干嘛。   刘海洋队长第一个往回飞,他估计能见到第一拔救援时再落地,最好是能赶上第二拔。   孔明亮指挥着明人青壮们把完好的马匹以及一些看得上眼的武器,还有居民家里的细软都带上,本来还想把那几门炮也带走,可是一算性价比,不合适,随便用块大石头就把它们给砸碎了。   这都是啥质量啊。   剥马皮来不及了,砍了几十条马腿带上,这一路还得吃饭。   郝钢拿个望远镜跑到了高处观望,五百多米外还有鞑虏骑兵在逡巡,这就是所谓的“夜不收”或者“斥侯”吧?   刚才几个人推演了一下,在这种狭窄的区间,五支AK47正面防守,加上孔明亮适时以火箭筒袭击骑兵队伍的后方队伍,加上特工适当投放高爆手、雷,就算他们有三千骑兵也能把他们全打趴下,这里都不算马匹受惊的因素和倒地的死尸对后继者的障碍作用。   好吧,一千名安保队员,加上我们五十个人,可以把广州城拿下了,而且尽量争取零伤亡。   但是,然后呢?   五个人集体无语,振臂一呼,广大明人群众云集而景从?   可拉倒吧,都不够防备他们的。明人这个看似软弱的民族,还他妈喜欢造反呢!背叛更是这一时空的新常态,一个不好就拉杆子走人。   鄂玉喜大队长重重地说:“只要我没有得到任何发自安保部的命令,我现在就是这里的最高官职,既然你们已经被迫听从我的命令了,那么,现在,我们开始组织特工队撤退———以后玩枪的机会多的是。”   其它四个人想了想,说:“是,大队长。”   鄂玉喜大队长在临出发前,把吴化龙队长好一顿批评:   “汉唐集团要让你吴化龙害死了!你说你选了个什么地点来阻击?距离我们那么远,反倒是距离鞑虏的援军近!你让汉唐集团怎么办?!   为了你们这些人,汉唐集团差不多把家底都拿出来救你们了!!要是现在珠江口难民营出了状况,你吴化龙万死不辞!!”   正批评得来劲儿呢,感觉有人在怒视自己,转头看看,又没看到有人在看自己,全是些明人青壮,他们都在低头看着地面。   算了,不和你古人一般见识了。   吴化龙队长悲愤地说:“俺吴化龙若是让汉唐集团受损,甘愿以死谢罪!”   “得了吧,赶快把队伍带回去,花了这么大的价钱把人救出来,你再来个以死谢罪,汉唐集团得赔死!”   “大队长,给俺老吴一盒烟!”   好吧,鄂玉喜大队长又赔上了一盒烟。   这支队伍开始往回走了,杨三仔带来的1649式步枪生生被吴化龙队长抢到他自己的肩上了,随便塞了枚手、雷给他,这还告诉他,用不上要上交的,用上了,钢环也是要上交。   鄂玉喜大队长等五个人倒是没有先跟着走,他们靠在两辆三轮摩托车上,一起说笑着。他们想看看,那个鞑虏有没有胆子摸上来跟着。   鄂玉喜大队长笑呵呵地说:“这是一车斗的金银和子弹壳差不多够一个人的重量了,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黄金,鞑虏真能抢啊。”   没有人搭话。   鄂玉喜大队长笑呵呵地说:“在这一批青壮中好好挑一挑,又是一支队伍———不是说只要木薯能连续两季丰收,咱们就敢再招兵嘛!”   没有人搭话。   鄂玉喜大队长笑呵呵地说:“咱们弄回去了多少匹马?六十多匹还是七十多匹?王国涛主任还是建国安董事不得乐死?这个马用在农业上啊,可比牛———”   郝刚把烟头弹了出去,吐了一口烟说:“够了,鄂队,这事不应该你一个人扛———”   孔明亮嘿嘿地笑了,说:“那是啊,我准备在网上把这事情的前后如实说出来,计划嘛,就是要被打破的。”   另两个家伙也附和着。   鄂玉喜大队长说:“我打破的是规定,不是计划———我承担这个结果,大家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别来小青年那一套热血,必须有一个人扛杠,一点点也没必要搭上这么多人。你们好了,将来不也照应我老鄂嘛!”   哼,众人又不说话了。   大家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周围静静的,但是死尸开始散味了。   他们发动了摩托车,开始往回走了。   广州城隆隆的炮声一直没有停止,双方的拼杀一直非常激烈———无数木头楼车被众多人推上战场,有的被打碎了,有的靠上城墙了。   无数长梯不是在中途被打断了,就是搭在了城墙上。   有的明人士兵惨叫着被射死,有的鞑虏降兵惨叫着掉下长梯和楼车。   天空也轰隆隆下雨了,雷声,雨声,惨叫声,声声入耳。   平南王尚可喜和靖南王耿继茂听到了甲喇章京的报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哪里来的这一大股蛮夷,如此厉害?!   平南王尚可喜说:“咱,咱们损失了这么多人,才把他们打跑??”   那个甲喇章京说:“小人该死,小人是拼了老命才将蛮夷打跑,听说他们是汉唐集团的家丁,那冯家村是他们的亲戚———”   靖南王耿继茂咔咔做响地挠着头皮,看来又要剃头了。   他摆弄着托盘里的弹片和子弹头破片———说道:“他娘的,这天上有人没翅膀会飞,这地上有人没有马会跑,可咱们还不得不信!这些小玩意儿不寻常啊!!”   平南王尚可喜厌恶地挥挥手,那名甲喇章京汗涔涔退了下去,他低着头装作吓死的样子,但嘴角却露出的笑意,总算是逃过了一难了。   靖南王耿继茂拿着一枚变形的弹头说:“两百步远,一枪毙命!”又拿出一枚指甲大小的弹片说:“从百丈高处投下掌心雷,就这个小小的玩意儿就能杀人!”   平南王尚可喜库库地清了一下子鼻腔。   靖南王耿继茂头也没有抬,说:“是真的,查问过不只一个人———这事情最好不要让主子们知道,要不事情会出意外———”   平南王尚可喜笑笑说:“正对俺的心意———算他们在攻城中损耗了,这个,这个什么汉唐集团是干什么的?”   靖南王耿继茂挠着头说:“海外蛮夷,听说是把台湾红毛蕃的地方给抢了,自己占岛称———称霸,卖香烟卷和火柴的,对了,还有那个,那个百年孤独酒,今儿个世叔和小侄吃了他们一个大亏啊——”   平南王尚可喜忽然想到,说:“难怪红毛蕃炮手没有来呢,毛病在这里!好好,这些蛮夷都敢上岸来了———”   “可不,这不是趁咱们大军羁绊在这广州大城,他们宵小嚣张嘛!”   平南王尚可喜背着手在厅堂里来回走了走,他头上的金钱鼠尾辫在头皮上摆来摆去,他是刚刮过的头,清爽舒适。   “可否能利用上他们?”   “着啊,这天底下没人不喜欢黄的白的,随便捡一些给他们,他们还不乐颠颠地跟着咱们走?!卖烟酒才能挣几个?!要是随口给个一官半职———他们还不得卖死命啊,这从来就没有不成功过!!”   “这个———咱们要谨慎从事,主子是个严谨的人,这京城里如今———还是用黄白之物吧,这个没有后患———要是他们实在是想当大清的官,一些副职还不是咱们张口就来?用完了就是除掉他们也好办———你看这样处置,可否妥当?”   靖南王耿继茂恭恭敬敬地说:“世侄受教了———全按着世叔的方法来办。”   平南王尚可喜看着靖南王耿继茂下去着手安排,心想,这耿家后继有人啊,尚家那些子弟无人与他相比。   冯家村相关的一些传闻也传到了广州城里。   两广总督杜允和的书房。   两广总督杜允和对着广州水军统领大将吴文敏和广州陆军统领大将张月两人亲切地说:“两位爱将,为何传言如此怪异?数十人可破鞑虏万人?”   广州水军统领大将吴文敏在座位上拱手道:“在下也是百般思索不得,万余名鞑虏,两个牛录的骑兵———实在是不可思议!汉唐集团的家丁?何斌经理的手下,未见其有异能,或许是另有真像?”   广州水军统领大将吴文敏说完,看了广州陆军统领大将张月一眼,张月绝对熟习那眼神,那是说:你给我闭嘴,听我说!   广州陆军统领大将张月吧搭吧搭嘴,说:“正是,正是。”   广州巡府孙大年和广州布政司王仁同时说:“不可如此武断!此时为生死存亡之秋也,哪里可以轻易不信?有道是无风不起浪,若是实情,此为大幸———如若不实,我等也无损失!”   广州水军统领大将吴文敏用眼神告诉广州陆军统领大将张月说:明白了吗?他们从来都和我等的看法相左,你懂了吗?   广州陆军统领大将张月用眼神回了个大拇哥,哥,你是我哥。   两广总督杜允和总结说:“如此,还是去一趟那个,那个珠江口———”   广州陆军统领大将张月还是抢话了,说:“难民收容营!”   两广总督杜允和又忽然伤感,哽咽着说:“我等大明子民,竟然让海外蛮夷当成难民收容,可悲,可耻!”   说完用衣袖擦眼。他现在也是着甲在身,发誓鞑虏不退永不脱甲!   两个心腹文官也是陪同落泪。   广州水军统领大将吴文敏用眼神骂道:看看吧,你再说话!   广州陆军统领大将张月用眼神回道:我再说一句,我是孙子! 第三百九十四章 关于鄂玉喜的处罚决定   所有的人都安全地回到了珠江口难民收容营,一路上无话,所有的明人青壮都听话极了。   在珠江口指挥室里,鄂玉喜大队长说:“命令来了吧?”   孙瑜大队长说:“来了。”   “为什么不立刻发布?”   “当时部队正在有秩序的后撤,我不想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状况,稳定压倒一切!”   孙瑜大队长笑着,不在意地递给了鄂玉喜一份命令。   鄂玉喜展开细细看了一遍,拿出了钢笔,在上面签了字。   鄂玉喜对孙瑜大队长说:“我坚决服从安保部的命令,立即执行!”   说完,他摘下自己的帽子,又小心地摘下了自己大队长的军衔,递给了孙瑜大队长。   “给我找一间小屋子,不用人看守,不用锁门,我不会踏出半步的。现在哪里都是用人的地方。”   “这个禁闭的规定里没有细说过。我们三天后全部撤离,没关系吧,回去后,这件事情我们还有翻身的机会……”   鄂玉喜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一个人离开了指挥室,从现在算起,这里再也和他无关了。   他此时有很多话想和别人说,但是想一想又不愿意说了。   曾经有技术员在网上戏言说,我们都是失败者。   也有人辩解说,自己是赶上了逆向淘汰的高峰了。   但是现在的事实证明,他鄂玉喜真的是一个失败者了……他痛苦,但是绝不后悔,再让他选择一次,他还会这样。   痛苦是痛苦,后悔是后悔,这是两回事情。   但是失败,只会是一种结局,他不太可能在安保队里有前途了。   可是他从不绝望,在那面的世界他都不绝望,更不用说在这面了。   他现在只想找一个小小的屋子自己想一想,这个叫命运的东西是怎么一回事情。   现在汉唐集团的特工队员们人人带伤。   收容营里的医生们把重伤的人员简单医治了一下,让他们和阵亡的队员先行撤回台湾。   吴化龙队长换了一遍纱布后,坚决不走。   孙瑜大队长扬了扬眉说:“你也要违反规定?”   吴化龙队长说:“不,不,俺这不是来申请大队长同意嘛?俺全是皮外伤……你看。”   他干净利落地把手里的1649式步枪玩了几个花样。   看样子,他身上的伤还真不算什么。   孙瑜大队长说:“好吧。吴化龙队长!”   吴化龙队长条件反射地来了个标准的立正:“到!”   “现在命令你去看护鄂玉喜……大队长!不得有误!!”   “是!”   在珠江口码头。   所有的特工人员都要上船了,包括阵亡的队员遗体也早就运送上去。   刘匪王和吴长乐现在在互相搀扶着上船,他们两个拒绝了其他人的帮助。   他们俩边走边看着其它船上排队上船的明人难民。   那些难民中,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在老实地往船上走,随身都带着大大小小的包裹。   刘匪王伤感地说:“阵亡的兄弟们,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汉子,你说他们一个人能不能救了一百人?”   吴长乐看了看说:“老刘,他们一个人何止救了一百人?不过听说伍部长在台湾心疼地直跳脚!”   “是哦,这次行动亏了甚多……特工不是用来打阻击战的。”   “定是你的小鸡、鸡受伤了!”   刘匪王和吴长乐对打了一下,两人都疼得呲牙咧嘴。   冯巡检和郑肖又从收容营往码头的方向推送箱子。   两人看着一队绿衣人上船。   冯巡检说:“他们浑身都有好大的杀气啊!他们定是比宋队长还厉害。”   郑肖斜着眼说:“要不能挡住一万鞑虏的进攻?还有骑兵……”   冯巡检说:“你看我能不能也到他们那里当个队长?”   冯巡检放下车子,向着郑肖显示着肌肉,说:“我感觉这些天浑身都有力量!”   郑肖斜着眼,认真地看着他,说:“现在单打,可以打过一个寻常农民了!”   冯巡检一听就泄了气,正在想是踢郑肖一脚呢,还是两脚。   忽然,不远处传来暴喝声:“起来,回到你的队伍中,不得插队!”   郑肖听了后高兴地说:“冯哥,快看,他们巡警又打老百姓了!我就爱看这个!!”   冯巡检也愿意看,他一下子就忘了踢郑肖的念头,两人兴高采烈地看了起来。   一个老汉躺在地上,打着滚,喊着:“有人打老者了,我早以七十啦!”   冯巡检说:“这个和上次的老太喊得一样……”   郑肖斜着眼,非常认真地看着,说:“不一样,上次的老太喊的是:打死人也,打死人也!可怜我年岁已高!!”   郑肖斜着嘴,斜着眼,学得惟妙惟肖。   冯巡检看着郑肖的表演,想了想,说:“你真行,分毫不差!”   一男一女两个巡警背着手,手里好像是永远拿着一根藤条,他们叉着腿,冷冷地说:“起来,回到你的队伍中,不得插队!”   那个老汉在地上用力翻滚着,说:“我只不过想快些上船,何罪能被无辜殴打!”   两个巡警显然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情了,仍然冷冷地说:“如果你在五个数内不起来,我认为你是在阻碍公务,由于你不是台湾公民,我没有权力处罚你,但是可以认为你放弃了前往台湾逃难的时机……”   那个老汉一下子爬了起来,连说:“小老儿与家里人失散,有人说前几日已经去了台湾,这才心急地!”   巡警仍然冷冷地说:“回到队伍中,不得插队!”   那个老汉一下回到队伍中,一切又回归平静。   冯巡检和郑肖吧搭吧搭嘴,太简单了。   冯巡检说:“没意思,前些日子那几个壮汉才有趣……被打得好惨啊!”   郑肖斜着眼,斜着嘴,整个脸上都抽抽了一下,说:“他们竟敢推搡巡警,天神!敢和巡警说爷,爷的,三个男巡警打倒了七个壮汉!一个女巡警打倒了五个女泼妇!”   冯巡检双手比划了一下,说:“一尺长的小绳子,把他们的两个大手指在身后一绑,全抓起来了,他们是袭警了啊!”   郑肖说:“冯哥,咱们快点把活儿干完吧。听说他们都是当不上安保队员的,一肚子气。”   “对对,爷按照规定来,不惹他们,他们也不惹咱们!”   伍大鹏董事长完整的听完这件事情的始末后,他的脸都变色了,全是铁青色。   他面对的是他的叔叔,伍坚强部长。   他强忍着怒火,没有发做出来。   “安保部门的处置太轻了吧?!我要招开董事会郑重决议……这决不是一起普通的违反规定的事件!”   “大鹏,那还能是什么事件?鄂玉喜这个人俺敢担保!”   “叔叔,你能担保了人心?你能猜到别人的真心想法??”   “大鹏,俺已经活了五十多岁了,是个什么样子的鸟儿,他一撅屁股俺就知道……他就是个老好人……绝对不会背叛汉唐集团,把军队交他手里,俺放心……”   伍大鹏董事长站了起来,问伍坚强部长,说:“喝点什么?”   “张家的吧。”   伍大鹏董事长努力压制自己的怒气,他的手在夹冰块时都有些颤了。   伍大鹏董事长大口地喝下了一口酒后,闭着眼睛,像是回味了一会儿,他现在的心情好像有些平和了,他说:   “叔叔,在那面的世界,我为什么会成功?因为我会把人情和工作分开,规定就是规定,有了它,大家能玩下去……特别是真正幕后主使人的规定,我分毫不差的遵守,任何事情交待到我伍大鹏的手里,他就是放心,绝无差异,这样我才能成功。   当然,我又不是没有人情的人,我们可以私下里来啊,比如李子,大使他们,有什么困难跟哥们说,能帮忙的我都帮!京城里哪个人敢说我是穷人诈富后,不认识朋友了?还有你说过老家的你那些老哥们,咱们不都以集团公司的名义帮扶了吗?   就算是那些幕后主使人不是也对我伍大鹏伸大拇指,认为我不忘本吗?   但是,就怕在工作中讲人情,那就全完了!   鄂玉喜看到的是他救了他训练培养的人;叔叔你看到的是鄂玉喜是个好人,可以信赖的人;可是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我们成功的拉到了满清的仇恨,成功的把自己本来可以在一边取得最大利益的机会,转变成了下场地去打斗争夺!   汉唐集团看到了什么?汉唐集团不得不大幅度退缩,甚至还要龟缩起来!至少我们丢掉了珠江口那个点!……一个多么好的旁观机会……”   “大鹏,你知道吴化龙他们做到什么样子了吗?”   “叔叔,我不想知道,他们往死了努力能救下几万人,而珠江口那个点,可能最后会救下几十万人!”   “大鹏,五十多岁的经历告诉俺,事情总没有你想像得那么糟糕……但是俺赞同往最坏了结果去想……”   伍大鹏董事长本来想说,你五十多岁的经历还不够惨?要不是自己拼成功了,叔叔你想拉三轮车你都拉不成。   但是他闭嘴了,他永远不会说出和做出伤害叔叔的事情,叔叔对他的情感,他哪里能不知道。   伍大鹏董事长在董事会里提议到:开除鄂玉喜的军职,另行安排工作。如果他本人不认同,那么就送他回那面的世界,可以赠送与他身体等重的黄金!   对不起大家,我第四次发重了,这就是该打,不想解释原因了。   有三位看盗版的朋友给我汇款支持,两位充值。 第三百九十五章 成效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李子强董事听了后,马上就说:“大鸟你疯了?!就为这点破事儿,你要把老鄂送回去?这相当于判了人家二十年刑啊!”   “那么他就要接受重新安排的工作!”   李子强董事说:“老鄂那人不错,我接触过……你有点太吹毛求疵了。”   伍大鹏董事长气得直翻白眼,这又一个把人情带到工作里面的家伙,难怪他在那面的世界里会破产。   伍大鹏董事长没有心思搭理这货。   宋士达董事细声细语地说:“大鸟这次动真格的了……你现在怕了。”   伍大鹏董事长瞪着眼睛,看着宋士达董事说:“我怕你个鸟!”   孙德发董事接过话来说:“大鸟是怕了,他怕这个集团会因为不守规定而散了,他怕这些技术员们会因为自己有了能力而不合力了……我看是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你说说看!!”   “大鸟,你把别人想得太坏了,又想得太奸了,你忘了,这里不是一个充斥着傻奸、傻奸的社会,根本就没有那么一个主体在起引领做用。哪里会有那么多人在妄想钻空子?你这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别人了。”   “哼哼!”   “我多说说啊。这第一点,我们的出发点是极好的,所谓的邪恶的种子永远长不出正义的大树,就是指这一点。我们来拯救这个民族,我们不是为了升官发财搞女人来的……至于我们拯救的方式和方法,以及他们愿不愿意让我们拯救,他们说得不算,连个屁都不是!”   “嗯嗯!”   “这第二点,我们的过程合乎情理和天理,四十多岁的人和我们签了合同,回头说当时冲动了想反悔,或者想玩花招,这样的人在这个集团里没得混的……谁敢和他玩?何况我们还可以让他回去……送他一大笔钱呢!……这还挑出毛病,他一定有病,赶紧送回去治疗……到了那面的世界,几个恶狠狠的小青年,一个小小的权力机关一下子就能把这样的病治好。”   “哎哎……”   “这第三点,我们的现在信息透明,除了私人事情,大家都知道别人在做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下一步我们要做什么,将来我们会怎么样,大家的收益又涨了多少,甚至别人是在怎么想的……连杨友行和江铁生对骂,他们一个是五毛,一个是美分的身份都暴露出来了,还有他们一个是看盗版出身,一个是死灌水出身,大家也都清楚了。他们就是一对儿小心眼子嘛。”   “呵呵……信息不公开,是因为利益集团想多得不当利益,这个我清楚。”   “这第四点,我们每一个人都有未来,而且这未来是可以预见的。不光我们几个人……你没有看到他们在私下里议论将来用收益做些什么吗?能真正给别人未来的集体才是可靠而可信的,但是我真不明白,你为何会着相了,想搞什么杀一儆百的把戏?对心理有四十多岁的人来说,这有什么用?这只能换来沉默,而且一有机会可能会暗暗地黑你,这是何必呢?”   “……”   建国安董事点点头接着说道:“这帮子人不用去代表,也不用让他们表忠心,如果他们感到没有希望了,他们会有一千种办法来怠工,你绝对无法指责!而且你还看不出来,只能最后在发展进度表上看出来,你还找不到原因!   那就是最糟糕的现状……现在我们绝没有这种被怠工状况。   看看进度表吧,发展过快都好千奇百怪了……煤气固定式发动机都要弄出来了,这算是啥阶段?我们连个定义都没有办法下。   所以,这里不是放不放鄂玉喜一马的问题,核心问题在于你认为这个集团是不是在稳定发展,可预见性发展的问题,你不用去想着控制整体的运做,他们没有一个人想把这个汉唐集团玩死……我同意发仔的看法,你才没有转变思想呢,你是把现在当成那面世界的集团管理来看待了……规定很重要,但它才不是根本呢,根本就是两个字:希望!”   伍大鹏董事长想了想,说:“我叔叔私下里找你们了?”   宋士达董事笑了,细声细语地说:“大鸟,你中毒太深了,这和伍叔叔有何干?   我们让明人学会遵守规定,是因为他们从不知道有这么细化的东西。   可是我们不同,大家都知道应然道德和实然道德的道理,不信你上那面的世界采访:人多时应不应该排队?付出了应不应该有合理的收获?应不应该可以自由地表达自己的观点?你看看,他们会一个个全是正义凛然,都骂别人素质低,除了精通辩证法的家伙会故意捣乱外,全会认可的……但是啊,我们不同,这不是双重标准的问题,是社会大环境变化了的问题。   你见过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会去插明人们的队伍嘛?不会吧?   你见过汉唐集团抵赖明人劳工的工钱?   你见过汉唐集团不让谁说话了?   所以你别和大家扯别的,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就是不说罢了……法治小组说了,你就怕了,以为大家都这样认为?以为靠什么主义来宣扬,大家就信了?一天规定,规定的,他们全是中年大叔大姨,你就按正常人对待就行了。   鄂玉喜是谁我不认识,该受处罚,但不能这样重,还一下子打死了,可不是正道。这个成效会伤害了多少人的心?   实践绝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成效才是!   所以别骗人,他妈的害人一次,就轻轻地说一句实践嘛,然后闭口就不谈了,咱们可千万别做成这样。   大鸟你别激动,听我说完,你要是这么狠地处理了鄂玉喜,算是实现了你的制度为先了,可是你说说看,下次有类似的情况怎么处理?我不用去实践,我敢保证,我们每个人都一定会违反一些规定的,那时怎么处理?这一次这么严格,下一次不好办。大家都是明白人,都懂得正常道理。   你想想吧,要是我们把人都踢回去了,我们五个自己玩个屁!……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成效?   要么你就做明人的思想工作,一做就通,一讲就明白,一干就一条心,你就玩小白对小白!”   伍大鹏董事长长长地叹了口气,点点头说:“我可能有些着相了……”   孙德发董事说:“稳定不是压倒一切的问题,和谐也不是从规定里得来的,只要有共同的目标,一切都没有太大问题……”   伍大鹏董事长低声说:“我低估过别人的智力了吗?我真没有!”   李子强董事兴奋地说:“你有,你有,经常用什么什么理论来吓唬我,我经常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伍大鹏董事长说:“闭嘴!现在难道是骑虎难下了?”   建国安董事和孙德发董事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宋士达董事,众人说:“把这事情放网上多好,让大家评论,然后我们再拿出规定来,急什么?这不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也不是选边排队的投靠,这是正了八经的处理问题……我们看看大家的态度,这又减轻了我们的压力,又合了民意……”   “好吧,你们说得对,就这样做了。晚上我请了,上纵横大酒楼!”   建国安董事笑了,说:“你把工资都捐了大半了,你还有钱吗?”   伍大鹏董事长这才想起来,在安置难民的过程中,他以汉唐集团董事长的身份捐了一笔钱……本来只是想起个带头作用,表明大家团结一心……但是,竟然没有跟风捐款的人!只有他的叔叔跟着他捐了一样多的钱……这虽然不算什么,但是,让伍大鹏董事长心里有些不舒服。   建国安董事见伍在鹏董事长想起了这件事后,他意味深长地说:“你认为大家不舍得?不是,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亿万富翁了……安置难民,明明是汉唐集团整体的事情,本来就是计划中的事情,你整个捐款的事情,本意就是想增加点凝聚力什么的……但是用得着吗?   如果这次捐款,大家一看你带头捐了,然后再按大小排队捐,我一定会吓跑,这他妈的才是没有凝聚力了呢!   一个个自由且独立的个体才可能组成超级凝聚力的团体,否则,那叫帮派。   转变思想吧,我的大鸟!”   几天之后,在天上人间的茶馆,法治小组又召开了一次会议。   这次会议非常重要,以至于全体人员都参加了,连经常因为工作忙而参加不了会议的胡静戈都专程赶回来了。   江铁城组长在正式开会前,简单地说了几句。   他说:“我早就说过,我们的军队里面没有政工,没有支部建到连上,早晚都会出事的,怎么样?还不到一年吧!没有思想工作这一条,我们就是一个瘸腿的巨人!公理只在大炮的射程里,那么我们的这门大炮怎么了?鄂玉喜……”   强权国会计轻轻地说:“老江,让其它同志先表达一下看法,是不是更好?”   杨建国厂长品了品咖啡,这味道越来越好,烘炒的水平又提高了。   杨建国厂长说:“正常。”   西门范厂长嘿嘿了两声,依旧没有说话。   胡建戈站长哼哼了两声,说:“这个要看大家的态度……”   张明澄主任说:“佛曰众生平等,我看到狼吃鹿时,心有悲伤;我看到小狼饥饿要死时,心中也有悲伤。”   李铮大声地说:“啥啊,那几百人的队伍还不冲上去,一阵狂扫,机帆船再从河上包抄,一个也让他们跑不了,哪那么多规定?”   办公员彭雪峰撇着嘴说:“就是,这么多人有计划的穿越,也不多带些MG42机枪,再带些12.7高平两用的重机枪……”   李铮笑着说:“你小白了吧?这个时空用得着12.7口径吗?咱们有7.7口径的足够了,不过看这次战斗,我们缺少中远程打击武器啊,我看掷弹筒这东西不错,很容易搞出来!”   办公员彭雪峰眉开眼笑地说:“对对,我们还可以把大口径PCP搞出来,那玩意儿不要后勤的,全天候!”   李铮感言道:“我们的智慧真是无穷的……”   强权国会计喝了一口茶,看了一眼江铁城,用眼神说:你看明白成员们是怎么想的了吧?   江铁城痛苦地把杯子中的冰水全喝了,不小心让冰块噎了一下,咳嗽起来。   李铮关心地问:“组长,你怎么了?我们很用心的讨论啊……” 第三百九十六章 烂仔也有自己的春天   鄂玉喜是第一批次撤回台湾的安保队人员,吴化龙队长一直在看护着他,这也是他得到的命令。   鄂玉喜上了船,他也当然上了船。   吴化龙队长一直忧郁地望着鄂玉喜那光秃秃地肩章。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也问过,但是他从孙瑜大队长和鄂玉喜那里得到的都是四个字:军事机密。   好吧,俺老吴懂得这四个字的含义。但是,这事情一定是和自己有关了,他早晚都要弄明白。   鄂玉喜说:“老吴,你总盯着我肩膀看什么?你以为男人不从军了,在这个世上就没有出路了?你懂不懂条条大路通罗马的道理?”   吴化龙队长说:“俺懂……如果安保队实现了后勤骡马化,就是俺征战明大陆之时……哪条大路都能通骡马!”   “这是谁说的?”   “军训时,一个教官说的。”   “老吴,不从军,在这个时空里的出路太多了……你不要顾虑我,离我远一点,你这是把我当成要自杀的人吗?!两个大男人有靠得这么近的吗??”   “噢,俺也觉得热!”吴化龙队长仍然还趴在船舷上,但是向旁边挪动了半米……   鄂玉喜顿时感觉舒服了点,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又趴在了船舷上。   海浪打在船身上,激起了碎玉般的浪花,又重新回到海里,准备下一次的击打。   鄂玉喜说:“你听说过捕鲸行业吧?有兴趣没有?”   说完递给了吴化龙队长一根烟。   吴化龙队长接了过来,点上后,淡淡地说:“听过。有几个兄弟商量过,说是如果立不下什么军功,就弄条船,打大鱼公去,打着了就是几百两银子,打不着就找汉唐集团帮忙……可是俺认为,男人一世,不去立下不世之功,就算是白活一场了!”   鄂玉喜说:“很正常的追求,成为英雄嘛!”   “嘿嘿,也好给子孙搏个前程。”   鄂玉喜点点头说:“理解,理解。有杀人无数而成功的英雄,你听没听过有活人无数而成功的英雄?”   “行医者算吗?”   “不算,那是基本的职业要求。”   “俺想不起来……”   “我也一时想不起来……好像你们的历史很少有……但是我知道汉唐集团正在努力做到这一点。”   “着啊,汉唐集团便是如此……这便是为何俺的郭大哥何大哥五体投地的地方!”   鄂玉喜拍着船舷,乐呵呵地说:“通过这件事情看,我发现自己确实不是个当兵的料,没有什么比能发现自己的缺点更让人高兴的,我现在心服口服!   如果汉唐集团还能给我机会,我做做后勤还是合适的……做做射击教练也不错,这一点,我还是有自信的。”   “定能!”吴化龙队长也拍着船舷叫道,“汉唐集团,从不让人失望!”   鄂玉喜心里直发笑,他倒是让一个古人给安慰了。   一路无话,待到了热兰遮城码头后,鄂玉喜便直接被安保部门的工作人员接走。   吴化龙队长还想跟着,可是被人家一个手势就制止了,紧接着一个命令下发到他的手里:特工人员都去布袋镇新兵营报到,没有特别事情,不得请假!   好吧,吴化龙队长屁颠屁颠地去布袋镇了。   鄂玉喜的事情在网上不痛不痒,没有引起激烈的讨论,大家都对他抱以同情之心,就连江铁城在网上都直呼,这个军队建设不注重政工早晚还要吃大亏,这个板子不能打在鄂玉喜一个人的屁股上。   依旧是暗指董事会在军队管理上的失策,但是这次江铁城的发言,好像没有署名法治小组,仅是以他个人的名义发表。   杨友行秘书冷冷地说:“做谁的思想工作?明人们参军如果不知道杀敌立功,那就是我们整个体制的错……哪里用你去统一思想?”   江铁城哈哈大笑地说:“小杨友行同学,一支不知道为什么去做战的队伍怎么能打胜仗?”   “当兵来了,竟然不知道为什么?这是多么可笑的假设??”   “你确定那里面没有投机分子?”   这两个人又狺狺地开始撕咬起来,不用看,早晚又会提到看盗版的事情了。汉唐集团的人没有搭理他们的撕咬大战,鄂玉喜的处理决定下发了。   董事会到底是没有出面,只是认同了安保部门的处理意见。   鄂玉喜被免去了陆安大队长的职位,保留军籍,调入后勤部门。   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没有人评价,但是又好像人人心里轻松了一下。   制度严格这是好事情,但是没有人情味的制度就又是魔鬼法则了。   哪一个成员敢说自己绝对不会违反规定?故意犯规还是无意犯规,或者无奈犯规,是人都能区别出来……这些花招想骗过中年大叔大姨,就太可笑了。   这件事情过去后,大家该干嘛还去干嘛,一切又似乎回到了老样子,但是又似乎哪里不一样了,让人无法形容。   珠江江口难民收容营,连连迎来两拨访客,还都是官方背、景。   第一拨人马是满清南征大军平南王尚可喜和靖南王耿继茂派来的。   他们都是骑着马来的,看来是一路兼程。   为首的是一个明人书生打扮的人,却是剃着金钱鼠尾辫,那你倒是戴个帽子啊,他没有……大太阳天的,也不怕晒暴了头皮。   他是真心以这种发型为傲骄……当他们一行十二人马出现在珠江江口难民收容营时,一点也没有被他们收容营的规模吓到,我大清南征大军连营三十里,雄兵二十万,这里才是多少,他用点兵之法,粗算一下,不过三五万人的样子。   他们到了收容营的门口时,发现迎接他们的有十五把火铳,那火铳上还有闪着寒光的刺刀。   明人书生微微一笑,这蛮夷就是蛮夷,穿着怪异……倒似买不起布一样,他凭空多了几分自信。   他跳下了马,大笑道:“这可是迎客之道?!叫你家主子来。我,大清靖南王之首席幕僚王平是也。”   岗楼上的郝钢听了后心头火起,你妈狗屁汉奸,我一梭子突突死你们!   但是,这是人家送上门的,基本道义还是要遵守,还得保护你们呢。   他向孙瑜大队长报告了。   孙瑜大队长恨恨地想:“妈的,鞑虏真是讨厌,临完事前,这还来给我添乱……”   有心想赶他们走,但是又觉得不妥……请示了伍部长,伍部长想了想,又请示了伍大鹏董事长。   伍大鹏董事长有些高兴,这是好事情,于是给了个基本底线,“热情对待,拒之千里;虚与委蛇,几天就走。”   底线有了,可是谁去?   孔明亮给出了个主意,莫不如让明人对付明人。   便找来驻守在这里的明人宋队长。   宋队长也有些迟疑,你想要什么样的人,怎么也得有个标准啊!   孔明亮说:“说谎不眨眼的,猥琐的,无赖的,吹牛逼的,但是说话要流畅一些的,能听懂人话的。”   宋队长一脸你怎么不早说的样子,连说:“有,有,冯巡检和他兄弟郑肖便可,你所说的要求,他们身上都有。”   待两人从工地上被叫来后,孙瑜大队长和孔明亮乐了,这第一形象感觉就合适啊!   快快,让他们把手脸都洗一洗,这造的跟泥猴似的。又连忙找来汉唐式衣服,但是太大了些,只好把裤脚和袖子挽一挽,头发来不及洗了,各自扣一个军帽吧。   好,这形象合适了。   关键是要谈判的,内容要给两位“主子”一个交待啊。   孔明亮还没说几句呢,郑肖顿时明白了。   郑肖大胆地说:“大人……是不是这样,就是咱管的这条街坊和鞑虏管的那条街坊不搭边,前一阵小弟们造成的火并是误会,咱们不想让他们献茶赔罪,他们也少来这一套,小弟无知,这做掌事的不能不懂情理……玩软的,爷和你好说好商量,玩硬的,爷和你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爷也是兄弟无数,全是带红心的!”   好!好!孔明亮差点都鼓掌了,这小子入戏真快,特别最后一个量相动作,绝对是混过,谈判过的……绝对合适!   冯巡检在一边有些失落,你个郑烂仔,好像你谈判过似的,还不是跟我去给人家站场子,打边鼓时学的??你倒是学得像……红心帮是城外的,你倒是给搬城里来了。   冯巡检也量相了,说:“大人,我看还可以骂他们几句,最好用广州城土话,这样,我等出气了,他还听不出来,我可以笑着骂……”   孔明亮真心服了,好,好,这两货绝对是人才。   他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真心地说:“我们发现你们两个晚了些……”   人的态度只要一真诚,这是可以跨越时空来让人感受到的,两个人浑身一酥,立刻跪下,喊道:“小人愿意今生今世为大人效命,万死不辞!”   声音大了些,把隔壁的孙瑜大队长又招回来了,他刚才完全交给了孔明亮来处理。   孙瑜大队长探了一下头说:“老孔,真没看出来啊,你这王八之气一震,这两人倒头便拜!”   靠,是这么一回事吗?   孔明亮冲着孙瑜大队长伸了个中指。   这两个“主子”在孔明亮和宋队长恭恭敬敬地护送下,接见了在凉棚里等得不耐烦的王平。   两方展开一番口舌之战,双方都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或者一句话可以明白表达的意思,要是有三句话串在了一起,就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了。   那王平哈哈大笑,拍案而去,不要谈了,如此无知,猥琐,下流之辈竟是他们的主子,这个汉唐集团能是什么模样?!   他们仰天大笑出营去,快意纵马在回程……但是王平猛然又觉得不妥当,那些家丁的火铳有些不同之处,军营似乎也有些不同的味道……可是走便走了,回去后和主子再说了。   兵者,诡道也,岂是几件奇、淫怪巧之物左右的? 第三百九十七章 又一轮武器换妹子行动   冯巡检和郑肖完成了任务后,回到自己的住处,向着自家的女人好一顿吹嘘,激动地一夜没有睡好觉,把自己全身上下洗得干干净净。   又去把手下的弟兄们也赶到珠江里,好好逼着他们洗了澡。   如果给汉唐集团做活,永远都是干这样的活,那么人生就太美好了。   可惜不是。   第二天,他们又去找孔明亮报道时,孔明亮又表扬了他们,说他们开始注意个人形象了。   还没等两个人笑出声来呢,就又被孔明亮打发去推车子了。   一切照旧。   但是,这个时候的他们的心态可不一样了,从现在起,他们都是汉唐集团雇佣的人员,开工资的,不仅仅是混饭的。   别说安保队员了,就连他们汉唐集团的大人物都要干体力活,这可不是瞎说,是郑肖用斜眼亲自“正视”到的。   同样的干活,观察事物的角度也不一样了。   从这时起,汉唐集团的一点一滴和他们有关的,因为他们是汉唐集团的人了。而且他们从宋队长的嘴里,点点滴滴地听到过台湾的神奇……平常越是说话少的人,他的话越可信……更为关键的是,他们给难民们吃的吃食都要比自己以前吃的要好吃。   他们见过那竹棚子里临时摆开的敞开式厨房。   汉唐集团的大铁锅和它下面的炉子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样子。甚至大铁皮壶、长柄勺子什么的都是一个样子,发给难民一人一个的木头碗、木头勺子都是一个样子。   那厨师往每个铁锅里都倒上两铁壶水,烧开后,挨个拎起一箱已经打开了的难民口粮,倒进锅里,然后再分别切了蔬菜拌进去,待那蔬菜熟了,便拎起一锅,倒入一个圆柱形的怪筒子里。   它们是瓷不是瓷,是铁不是铁,宋队长说过,那叫搪瓷……   然后有两个抬到桌子上给难民们发放,郑肖瞪着小斜眼认真地点过,一长柄勺子正好一碗,一桶正好是五十碗,不多不少。   那味道……鲜、香,就是有些咸了,正好去喝白开水,再把自己的碗和勺子刷了。   整个场面有秩序,一点也不乱……想乱的都被打过多少次了。   以前像冯巡检和郑肖这样参加劳动的,和难民们的吃食不一样,他们每一顿还多了一个馍加咸鱼,那咸鱼好像还用油浸过,真香啊。   郑肖的儿子特别喜欢吃,郑肖就每次只吃一半,另一半向厨师讨要那箱子里的纸片,用它包好,下了活后,回去带给儿子吃。   郑肖每一次细心包着咸鱼的时候,冯巡检都看着生气,他问过自己的两个女儿喜不喜欢吃,两个女儿表示不喜欢。   冯巡检想,你这个烂仔,你怎么能有个儿子呢?我这么英勇神武,怎么是两个女儿呢?   他每次想到这里,都寻机踢这个郑肖爹爹几脚,两个人对此都表示情绪稳定。   两广总督杜允和派人来了。   准确的说,是广州水军统领吴文敏送了三船妹子来了。   汉唐集团喜欢要妹子,而且绝不是送入青楼,也绝不是自己淫乐,却是让她们去公开的“工作”,这期间还发一定的马票,还说工作一段时间,把相关的培训费用还了,个人就自由了。   这种奇葩的使用方式,广州城里面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特别是一些官员,那些有产业在台湾的,都有心腹在台湾亲眼所见。   两广总督杜允和与文武心腹商议完毕后,下了狠心,正式屈尊向汉唐集团求援,老老实实地提出要帮助。   金银之物没有,官职可以大一些给与。   若是能帮我等驱散鞑虏,两广总督杜允和说:“老夫的总督之位定要让给汉唐集团大首领,绝不食言!”   但凡能救我满城的大明子民!   青壮男人没有,女人可以多给一些……从各家的使唤丫头中征召!   两广总督杜允和带头把自家三个使唤丫头中的两个,要送到台湾。   两广总督杜允和本来想安抚她们两个几句,用她们去交换,实属事出无奈,去了台湾,未必是坏事,人活一世,以大义为先,大家都做出些许牺牲,也是值当的云云。   没有想到,那两个丫头竟没有担心,却说,去台湾看看也好,听说谁谁在那里做了办事员,每天都能管着那些行商的登记,干活儿威风还轻松!   各大家的使唤丫头一定有一条她们自己传播信息的通道,这条通道从来就没有被屏蔽过。常常是一家知道了,全城主要大家的丫头都知道了。   一阵鸡飞狗跳之中,他们把人员准备完毕,广州水军统领大将吴文敏,亲自带着船队出了广州,直奔那珠江口难民收容营。   鞑虏封闭不了水路,那么广州城现在就还有一条活路。   在刚出水门之时,广州水军统领大将吴文敏看到鞑虏正是攻城攻得紧,那些鞑虏还小心地距离珠江江畔远了些……   他们曾经想用小船装上引火之物来攻打大明的大船,后来发现,这只是一种想象……如果不用偷袭,这种办法只能是惹火上身,一火炮打去,一般能打沉两艘小船,大家如果都是离得近,速度慢,那么有火炮者,占优。   尽管如此,关键之处还是广州城能不能被打破!   没了广州城,大明水军也就没有依托……   昨天晚上,他和兄弟广州陆军统领大将张月小聚了片刻。   战局以目前状态看,守,是完全能守住,但是鞑虏誓死不退,这个也是让人紧张无比。   广州陆军统领大将张月忧伤地说:“大哥,长久下去,恐生异变……此次前往,多多换些火器回来……”   广州水军统领大将吴文敏不在意地说:“我走后,你不可大意,那鞑虏在外面也未必好过!你放心,我定能有大大的收获回来,到时候咱们哥俩一起立下这不世之功。”   广州陆军统领大将张月面上好看了些,说:“听闻我等的纵横酒楼大赚银两……守住这广州城后,再开上几家!”   广州水军统领大将吴文敏哈哈大笑,说:“定然会随了兄弟的心意!”   可是能如此简单吗?   广州水军统领大将吴文敏面色阴郁地看着珠江两岸,原先繁华富足,人流如水,小船如梭的珠江两岸,现在如鬼域一般,该死的鞑虏,我吴文敏与你誓不两立!   几天后,他们到了珠江江口的难民收容营,只见那里的码头刚刚送走三艘海船,便又靠了三艘,远远地看去,竟还有三艘在等待着……好顺畅的船运安排!   正在这时,只见一艘降了船帆的渔船,轰隆隆地向自己这面来了,广州水军统领大将吴文敏早知道这便是传闻中,无帆自行的“机帆船”。   他在船头正了正身上的水军盔甲,又正了脸色,这些人,要好生相与的。   在热兰遮城的办公室里,伍大鹏董事长和建国安董事正细心商量着农业大跃、进的计划,忽然又接到了安保部门的报告。   在接听之前,伍大鹏董事长心里想着,叔叔啊,这安保部不能事事都报告给我,自己可以做一些决定嘛。   “什么?再说一遍??”伍大鹏董事长第一遍没有听清楚,或者说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他相信人民币可以用吨来计算,就是不相信妹子可以用船来计算!   等他全弄清楚了事情后,这才明白,这事情还真得经过董事会,这纯粹是军火买卖啊!   伍大鹏董事长连忙联系了其它董事。   李子强董事说:“正好,把他们上次欠我们的妹子还上!让他们滚,换什么火铳!!我表达完了,剩下的你们决定……我正忙着炼焦厂的事情呢!”   随着台湾帆船运输能力的不断提高,现在,这个红星炼焦厂可以投产了,如果它能够如期完工,那么过去土法炼焦的历史就一去不复返了。   以前,在那个煤焦的转变过程中,损失的炼焦煤,让人心痛……至于污染大气的事情,徐志明厂长说:“你们信不?还有明人认为这味道好闻!”   有技术员说:“异味癖?这是病……”   徐志明厂长说:“你是一点也没有文青的潜质啊,这叫工业文明的味道!啊,工业文明,啊,啊!”   徐志明厂长啊啊了半天,没有抒发出诗来,憋得难受。   李子强董事这简单粗暴的决定被其他四个人无视了,这货天生就不是生意人。   宋士达董事细声细语地说:“必须拿下,这是第一点看法。现在还没有准确的人数吗?”   伍大鹏董事长又听了报告,然后说:“第三次报告,一共八百六十三名,里面还夹了四十六名童子……这帮子古人,不夹私货都受不了。”   建国安董事说:“这些童子我要了,我正需要一批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农业技术员……”   孙德发董事一听就急了,说:“建人,我这里才更需要啊,我正申请一个技术员身边安排一个跟班的,像训狗那手把手训……我这面要是再死人,化工区都好有流言了!!幸好我们保密工作做得好……”   宋士达董事本来也想说要,但是这两个家伙明显是更需要。   在目前的状况下,李子强董事所需要的劳工反而是最好找的,他手里几乎集中了广州,厦门,漳州,泉州的一部分铁匠,就连施琅送来的俘虏中,也能找出来。   所以,现在这家伙再也不争了。   建国安董事也好找,但是全是粗放型、经验型农业人才,要求他们听话就行了,如果他想走精细化生产道路,这帮子人把他气个半死也做不好,一怒之下他要从小培养,这是被逼的。   孙德发董事最痛苦,除了体力上,他基本上一点点也得不到明人的助力,只能一点点来,常常是通过一个人的死亡来培养另一个人的生产经验……当然,他给的各种工资和补偿都是最高的。   所以化工区的产品,可以说是卖得最贵了,以最低端的火柴产品为例,他又想要提价了。   总之,如果明人有心的话,就会发现,只要化工品涨一次价钱,可能就是化工区出了一次事故。   还好,汉唐集团的技术员目前没有轻伤以上的工伤。   算了,宋士达董事心想,这一次可不能同他们争了,毕意自己这河口属于轻工业,对男女青壮要得更多些。   “换给他们一百支火铳,一万发子弹,一百支黑尔火箭?”   宋士达董事说:“把黑尔火箭都给他们吧,省得我们还带回来……我总觉得它运输不安全。”   孙德发董事说:“乱说,那火药都是我监督配制的,十米下坠都不会炸……都给他们吧,但愿能少死些人。”   建国安董事也说:“有利于我们以后操控。就这样吧。”   珠江江口难民营的孙瑜大队长得到了命令,在最后一天撤离时,可以交换给他们相关的火器。但是,妹子们和童子们得先送走。 第三百九十八章 I'LL BE BACK!   接见大明广州水军统领大将吴文敏时,孙瑜大队长没有动用那两货。   因为这位大将公开了自己的双重身份,一是大明的将军,二是台湾的产业业主:纵横大酒楼的业主。   他在话里话外要求孙瑜大队长,以这两种身份分别对待他。   孙瑜大队长顿时明白这是一种拉近双方关系的手段,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热情接待了他,把他请到了会议室里,也就是临时找了个桌子,拿了几把椅子。   这位大将在前后的交流和沟通过程中,充分体现出一位古代儒将应有的典范行为,举止符合明人礼仪,语言文雅难懂……这让接待他们的孙瑜大队长等人不得不也显得格外客气,但是双方说起话来比较费劲。   当时,幸好有宋队长这位明人在场中坐陪,否则,有一些话语再夹杂着方言,双方实在无法交流。   这一时期的大明文人们认为,语言作为一种交流和沟通工具,如果说得太清楚太明白,会显得自己很没有品,所以,说得越晦涩越难懂越委婉才是高人,才会更有利于双方的信息交换,这个习惯也影响到了武将身上,不想当儒将的武将,不是好将军嘛!   ……这就苦了孙瑜大队长等人。   当时在场的人都是仅能背下“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的水平,能知道那个“说”字其实念音乐的乐字,都是有相当深厚的文化知识了。   双方一点点说明,一点点交流,孙瑜大队长知道了对方是要把这些妹子换成火器,而不是组团去台湾采购和旅游,这位大将军也不是想当导游。   孙瑜大队长在等待台湾总部的回信时,好奇地问了一句:“这个,这个大明女佣的雇佣关系,是终身制嘛?”   其实他更想弄懂的是,这个活生生的人竟可以互相转送??   他可以肯定,这些妹子不是被抢来的,否则她们不会是每个人都能拿着小包裹……而且在码头下船以后,并没有人要逃跑,反而一大堆妹子在那里叽叽喳喳地说笑着,要不能被人误会她们是去台湾团购嘛。   当时在场的明人安保队员们的眼睛都有些变大,胸脯都挺得更高了。这一点说明这一批妹子的质量要比以往的更好一些。   广州水军统领大将吴文敏看着桌子对面的孙瑜大队长,慷慨激昂地回答说:“百战将士兮死沙场,保家卫国兮国有殇……”   好吧,孙瑜大队长确实佩服这家伙的爱国情操,但是,他并没有给自己答案。后来他自己才弄明白,这一时期明人的雇佣制还是极少,只是在一些纺织发达的地区或者其它手工业发达的地区算是正式出现了,其它的,基本都是长签,可以长到一生一世,像潘金莲那样跳槽的事情,算是少之又少。   当然也有打短工打零工的,那个与本案无关。   广州水军统领大将吴文敏其实也在观察着此地的情况。   台湾的纵横酒楼是他和兄弟合开的,那里的人员也是他安排的,这算是一种境外投资吧……他们把主要财产和亲属都放到台湾,这并不代表他们不爱大明,不去保卫大明,这里才是他们的根,这一点并不矛盾。   台湾的纵横酒楼很好的起到了情报搜集的作用。   他和兄弟在分析得到的情报时,越看越心惊,这是一只大老虎啊……普通的差役都可以佩戴上火铳,那么他们的实力要有多大?他们竟然可以向郑家卖一种声震百里的火箭,传闻可以将巨石化为齑粉……还有种种奇怪之物,无一不可用于军事!   然而他们没有……他们要么就是偏安一方,得过且过,要么就是包藏着巨大的野心。   广州水军统领大将吴文敏进到这个营地之后,虽然危言危行,貌似目不斜视,但是已经将这个小小的营地看个大概……这个营地建得好啊,那周边没有杂物,可以一目了然,特别是这个铁线架子……他略一沉思便想明白,这物件大有妙处,可挡步兵,可挡骑兵!   让他更为心惊的是,那些士卒们的样子。   这些都是好兵,在战场上定能冲锋,若是身上披戴上铁甲就更好了……不对,他们手中有火铳,远远射击定然不用……但是他们真的没有火绳,莫非是燧发?但是又不像,以前的情报中说他们可能是用一种长条的子弹。   广州水军统领大将吴文敏在与那个自称是大队长的年轻人慢慢交谈,感觉到对方性子急了些,这是因为对方年轻;感觉到对方对大明还是了解一些,虽然不多,他对自己还是有好感的,这一点能感觉到……   正如情报中说,只要不违反了他们的规定,他们还是与人为善的……所以广州水军统领大将吴文敏尽量对他们奇怪的物件表现出一种淡然,再怪也没有广州城内那些真正的蛮夷怪。   别说,这些人样子穿戴上怪是怪,但还有那么一种气势,说不出来。   孙瑜大队长端坐着,等着孔明亮拿回来命令。   明人安保小队宋队长在旁边也端坐着。   他们的对面,广州水军统领大将吴文敏端坐着,他的身后,是两名亲兵昂首站立……孙瑜大队长曾经让他们坐着,他们礼貌地拒绝了。   好吧,你们随意。   房间里一时冷场了,该说些什么?孙瑜大队长本来不是一个善谈的人,电公高德高公子来这里就合适了。   可是,没有人知道那个宋队长此时心情有多么激动……对面是谁?   是在广州城内哼声有回音的人,是巨富大家们都要给面子的人,可是今天,却极为诚恳地与自己交谈……以前在广州城内,他见了对面的任何一人骑马过来,都是要躲得远远的才行,可是现在,他们共坐一席。   沉闷中,孔明亮终于把命令拿回来了。   孙瑜大队长认真读完了命令后,把内容慢慢告诉了对方。   这时,只见广州水军统领大将吴文敏忽然变了样子,他一会儿站起来抚额感叹,一会儿坐下拊掌大笑,还说:“大事可成矣!哈哈……呜!”   孙瑜大队长等人有些傻眼。你知道我们给你的武器是什么吗?用得着这个样子吗?   广州水军统领大将吴文敏猛然发现自己有些失态,马上笑着说:“见谅则个,本将军失态了……我等还想要你们的那些铁线……”   这家伙开始讨价还价了。   孙瑜大队长当时想请示一下安保部,但是一想,这个铁丝网不算啥,总请示倒是显得自己没有杀伐果断的气势了。   但是不回价,有些不舒服,再和他们要点什么呢?   广州水军统领大将吴文敏看到对面的年轻人陷放了沉思,便微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把玉佩,轻轻放在桌子上,说:“大队长,此物皆是良玉,送与大队长的手下分一分……”   孙瑜大队长当时马上不想回价了,就算上铁丝网吧,说道:“将军,你要是马上收回去,我就同意你的要求!”   广州水军统领大将吴文敏微微一笑,心道,正如情报中所述,这些人等,果然廉洁,绝不贪小。   他招一招手,后面的亲兵上前收了起来。   宋队长给他们演示了大明版火铳和黑尔火箭的使用方法,并几乎是手把手地教会了两名亲兵亲手试射,并把后期的维护也一一讲过,最起码要会除铅,这种大明版火铳,超过了二十发子弹后,内管壁上挂铅比较重的……这时广州水军统领大将吴文敏反而沉静无比,一直是不动声色地观看着。   他忽然说道:“宋队长可曾是我大明人士?”   宋队长说:“曾是……我曾经是广州人士,去年便投了汉唐集团。”   他眉毛动了动,再没说什么。   可是,看了武器效果,好歹你给个评语啊,他却沉默了。   孙瑜大队长不得不问:“将军,你满意否?”   “甚好,汉唐集团还缺什么?”   “最缺柴油了……对不起,广州城恐怕满足不了……”   “但凡是青壮……鞑虏你们也敢要否?!”   “没有汉唐集团不敢要的人,只要是人……”   “汉唐集团一日能制造出多少这样的火铳?”   “军事机密,无可奉告。”   “若是,我等子弹打完后……”   “只能来台湾购买。”   广州水军统领大将吴文敏就在珠江口难民收容营码头上,等着汉唐集团搬迁完毕……妹子和童子早都被送走了。   上次与广州地方政府发生的跳货事件,吓到汉唐集团了。   此次双方在交流时,广州水军统领大将吴文敏声称两广总督杜大人正在追究此事,到时,一定会给个说法。   孙瑜大队长当时听了后,微微一笑,心道,有这事就好……到时候再说。   到了最后一天,双方在码头上交割火器,还有几捆铁丝网。   待到亲兵亲自把火器清点完毕后,双方要告别了。   广州水军统领大将吴文敏一抱拳说:“故人江海别,几度隔山川。后会有期!”   孙瑜大队长回礼道:“青山不改,绿水常流。后会有期!”   广州水军统领大将吴文敏又一抱拳说:“故关衰草遍,离别正堪悲!”   孙瑜大队长又一回礼,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道:“I'M!”   “……” 第三百九十九章 健康的身体不受感染   汉唐集团曾经自认为接收明人难民的计划相当完善了,但事实上,这计划总是不断地被改变,太烦人了。   他们事先把这个计划中的运输、接收、分流、再利用的四大基本环节,以及基本环节中的登记、分类、饮食、医疗卫生等若干小环节都一一设计好,考虑好,并且留下了相当大的余地。   汉唐集团在安排运输的过程中,发现自己的帆船生产制造得多了些,开始出现了帆船等水手的状况……仅仅是一个伪工业化制造帆船的生产,就轻而易举地打破了这个时期,海船与水手的平衡关系,快些招吧,出过海的人还是很多的……但是还要进行培养和训练,这速度就有些慢了下来。   吴杰厂长摸着光头,黑着脸说:“我这还没升级呢,这水手就不够了?要是我升级到铁龙骨铁肋骨咋办?等着有了足够的船有钢板咋办?”   樊修技术员说:“呵呵,那个还早的呢。汉唐集团的设计师们也没有想到我们现在就能把产量翻倍的提高!”   “是啊,他们中的很多人还把我们想象成拉大锯的水平,一个小小的标准化构件就改变了太多……”   现在,这两货彻底放弃了把大飞轮整合上船的打算,重新去研究蒸汽版的机帆船技术,正好用定远侯郑联订制的船来练手……这里面不是简单的等比放大的问题,还涉及到一些节构性改变的问题。   但是,汉唐集团没有想到的是,郑家集团和潘家商团能主动帮助运送难民,先不管他们的出发点是什么,单单解决的运力问题就让汉唐集团偷着乐了。   什么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实力强大者永远会被多助。   汉唐集团一边说感谢的话,一边坚决算报酬,两家都坚决不用,口口声声说是上天有好生之德,这是大家在做善事,是积德。   他们说这些个没有用,汉唐集团还是给算了,按照正常商业行为给算了。   这一点,两家只能无奈地接受了,因为汉唐集团是他们最大的贸易伙伴,结算的办法多的是。   汉唐集团不想给今后任何的所谓义务奉献留下任何的可操作空间,不想把它变成一种鱼肉的手段或是道德绑架的机会。   能力多大,你的责任就有多大。   善意,永远是我们鼓励的行为。   积德,也是一种美好的愿望。   但是,这一切都会得到我们的认可与相应的回报……我们不反感别人来抱我们的大腿,但是,我们会尽量维护一种双方认可的公正的交往。   对这一点,汉唐集团从不在意古人可能会过度解读,解释什么?时间长了,什么都会事实清楚的。   永胜伯郑彩私下里说:“二弟,汉唐集团这是在告诉我等,这两家永远是不同的……无论我等走的多近。”   潘家家主潘择臣私下里说:“儿子,不是汉唐集团瞧不起我等,而是永远把我等当成了生意人……是好事,也不是好事,慢慢来吧。”   汉唐集团把难民接收的地点分成基隆、台北、布袋镇、热兰遮、高雄、河口这六处地方,本来以为够用了,但实际上不够。   总量上,逃难的人数超过了汉唐集团的预估,据最后的登记人数,这一次他们最后接收的人数差点超过五万人的总数。其中不包括私自在台湾登陆的人员……这些人一定是听说了什么,几个人,几十个人的就驾着小船来台湾靠岸登陆,而且还是故意避开港口。   汉唐集团欢迎各种偷渡,但是你们登记一下好不好?   汉唐集团的巡警体系现在还没有完善,好在偷渡现象也没有形成规模性,目前还是能对付了。   本来难民的运输的过程足够长,计划中,是可以让这些地方的收容营周转开的。所有的港口中,哪里也没有热兰遮收容营的净化能力强,自然就以这里为接收主体了。但是,就这里出了些岔子。   在珠江口难民收容营运送难民的高峰来临前,历史小名人施琅押送了一批战俘来台湾,事先连个招呼都没有打,直接送人登门,就像快递一样送货上门。   汉唐集团不得不马上接收这批人,还是以最快的速度。   押送这个词,被施琅理解得淋漓尽致!   电公高德高公子本来慢悠悠地上船了,心里还想着一会儿和这个施琅聊一会儿天,从他的模样看,大家年纪差不多啦。   但是他只是打开了仓门,看了一眼后,像是触电一样,飞快地跳了下来,急呼各个部门,还不废话了,干净利落地说:“快快救人,快快救人,全都是极度虚脱!!”   他看到,那船仓里挤满了人,还充斥着排泄物的味道。里面和人基本都是形体极度消瘦,面目异常苍白的有,异常发红的也有,从他们的动作上看,他们大多是反应迟钝了,呆呆地看着打开仓门的电公高德高公子。   各个部门马上开始运做起来,其中以热兰遮城医疗中心为主体,他们出动了所有的人员,这里都包括马军院长,看着他们开始忙碌,电公高德高公子这才放下心来。   收容营也派出了所有的工作人员来帮忙。   在热兰遮城码头上,电公高德高公子愤怒地叫着。   他对着施琅说:“一条船,你装了五百多人,一天一顿饭,一次给水,这是对待人吗?你老实说,这路上死了多少人?你不怕作噩梦吗?如果就是走海路的这些天,不可能饿成这个样子,你们先前怎么他们了?个人的成功就这么重要吗?不就是为了权钱二字吗?”   施琅用心地听了这个所谓汉唐集团人的所有话,听懂了大半,但也迷糊了大半,他诧异了,不明白这个怪怪的人为何如此激动。   这就是汉唐集国的人?   他耐心地等着这个人安静下来,慢慢地说:“早先,汉唐集团是按照活着的人来计数,他们确实还活着,我施琅可以保证……绝无欺诈,我等听闻汉唐集团诚信……”   电公高德高公子简直出离愤怒了,他想,丢你老母,你听明白我在说什么了吗?!   电公高德高公子高声叫道:“@#¥#@&……*!”   施琅简直出离诧异了,他们汉唐集团莫非是要不认账?可是又不像……否则现在哪里会忙乱成一锅粥一样……   还好,最后董事会都没有人接见他,直接把他打发到二层行溪地区,让何斌经理去接待他。   电公高德高公子说:“好!不用搭理他!”   马德华关长安慰他说:“小高,你别以现代人的标准来要求他们,这些俘虏,他们没杀了或者活埋了,就偷着乐吧……你没见到那些还能走动的人,到了码头上哭着磕头?在这个时空,你都没法给屠杀下定义!你再看施琅那悠然自得,四处观望的样子,哪里有一点良心受谴责的样子?弄不好,他还以为自己做了好事情呢。”   电公高德高公子咬着牙说:“要是这些俘虏当初把他们俘虏了呢?!”   马德华关长想了想说:“可能更糟糕,他们要是不知道有我们,就直接杀了,八成可能!”   电公高德高公子对施琅的愤怒一下子消了,无奈地说了一个字:靠!   但是他发誓,绝不与这个施琅聊天,绝不!   施琅对此一无所知,他领着两个亲兵住进了热兰遮宾馆,当然没有携带武器。对热兰遮城的情况,他事先也是打听过一些,不奇怪。   他倒是安安心心地等着相关的手续,汉唐集团的头大了。   这些所谓的俘虏住进热兰遮收容营后,一下子就打乱了汉唐集团的计划。   在消毒间里,马军院长摘下了口罩,脱了绿色大褂,又脱了橡皮手套,又换了一个大褂走了出来。   他联系上了伍大鹏董事长,说:“这些劳工中基本都是低血糖,低血压,电解质紊乱,腹泻……总之,营养不良和极度虚脱的各种指症都齐全了,别说让他们劳动了,现在连消毒这一关都不能过去,先口服生理盐水和糖水吧,在我们检查的过程中都死了六个。”   伍大鹏董事长顿时紧张起来,这是要占住了收容营啊!   伍大鹏董事长问道:“他们需要多少天能恢复?就是出来后不至于死了。”   马军院长算了一下说:“至少一个月!”   伍大鹏董事长当时就叫了起来,说道:“这么久?!他们原先都是当兵的,不至于这么差劲儿吧?大手术恢复期才要多久??”   马军院长冷冷地说:“你不能拿现代人的体质去衡量他们,绝对比你想象得要差,他们从生下来就营养不良,发育的过程也是……要么你等一个月,他们大多能成为合格的劳动者,要么你得到一大堆尸体。”   伍大鹏董事长当时咬着牙说:“好吧,我就当捡了一堆祖宗养着。”   这样,原本计划中的周转空间不够用了。   马军院长建议说:“我们也可以建敞开式消毒池,在布袋镇吧,让难民直接浸入式消毒后,换了衣服也可以。”   伍大鹏董事长迟疑地说:“这样的话,会不会增大我们民间被疫病感染的机会?”   “健康的身体不会受感染!现在不同以前了,我们这里足够健康地来抵御外来疫病的入侵……” 第四百章 一切重新开始   又是一个晴朗的天气,气温还有些炎热。   布袋镇敞开式净化池。   刘子洛主长抱着自己的儿子,顺着台阶走进一个水池子里。他的后面,他的妻子紧跟着,妻子则是抱着女儿。管家在后面小心看护着。   那水池子里的水散发着怪味,但是还好,能让人忍住。   水也不深,十几步远就是对岸。   有人在对岸上,拿着一根长长地竹竿,喊着:“慢行,都慢行,浸过一次头顶!”   刘子洛主长对着跟在后面的刘家人喊:“听那人安排,不得造次,这里是我家兄弟的地盘!”   其实不用他喊,刘家村的人也都是乖乖听话——他这话,更多是喊给冯家村人听的。   他们这一波次的人都被安排在布袋镇收容,因为他们大多身体状况好一些,家庭关系也齐整一些。   这一波次里面,还有冯家村的人。   他们大多畏畏缩缩的,就连他们选出来的主长之人也是如此——与陈家村的情况不同,他们的家大多是完全催毁了,没有像陈家村那样保全的比较多。   他们跟在陈家村人的后面,同样都是合衣进了水池子里。   岸上拿竹竿子的人是一身汉唐集团式的装扮,与眼下的明人大不相同,一看就知道他是个工作人员。   池子周边还有很多这样打扮的人。   他用竹竿子轻轻敲打他们的头,让他们都要蹲在水中浸过一次头顶。   岸上拿竹竿子的人很满意眼下的秩序,这比他当年来台湾受净化时,秩序好太多了。   他叫道:“莫要着急,莫要害怕,慢慢走上来——千万别抢!”   上了岸后,他们被按男女性别分开,不远处可以看到有两个巨大的苇草席子围成的草棚,它们之间离得很远,有人把他们中的男人女人都分开了。   那些忙着分开他们的人,口中也叫道:“莫要着急,莫要害怕,一切都是安排妥当,进去听从指挥就可以了。”   眼见着这一批人走进去了,他们又开始忙活着下一批人。   陈子洛主长看着妻子和女儿先进了大棚子里,才放下心来,他带着儿子和其他的男人们进了远处另一个大棚子。   陈子洛主长看到,棚子里有上百个木桶装满了清水,整齐地摆在地上,桶里面还漂着瓢。地上还有一个小竹凳子,旁边还有一个竹筐。   里面有人喊到:“一人一个凳子,有小孩子的自己带好,脱掉浑身的衣物,投入到竹筐里,汉唐集团会给你们提供新衣物。现在马上清洗自己!”   陈子洛主长这时感觉到身上的皮肤有些发紧了,味道似乎有些刺鼻了。他带着儿子赶紧坐好,先把儿子脱光了,一瓢瓢地先给儿子身上浇水,冲洗着。   天气真的很热,儿子觉得这样很好玩,竟然笑了。   这笑声奶声奶气,在棚子里传得很远。   陈子洛主长跟着苦笑了,管家在旁边也跟着苦笑了,许多人都跟着苦笑了。   他们一家人本来可以在热兰遮宾馆里住的,但是,那里早都没有房间了。再说,他也不可能离开这陈家村的人自己在热兰遮城住。   这不是一个主长应该做的。   那些人看着众人洗得差不多了,喊道:“顺着棚子向左拐,到那里去领你们的新衣服!先把木桶和凳子摆放回原来的位置!!”   一大群光溜溜的老爷们儿,顺着棚子往里走了。   棚子里的那些工作人员,拖来了帆布水管,打开了阀门,又开始一一往木桶里注水。   一个说:“这一批人,要比上一批人听从命令啊!”   另一个回答说:“听说他们在珠江口难民营里住的时间长些。”   他们飞快地忙活着,很快做好了等下一批难民的冲洗工作。   如果在热兰遮城的收容营里,他们不会这般忙碌,没办法,这里是临时建成的。   陈子洛主长抱着儿子和管家一起乖乖地站好了队,等着领衣物。   衣物正是台湾常见的样式,还有两件小裤,一双布鞋,两双足衣。那两双足衣——竟是浑然一体!   只听得那工作人员喊道:“内裤一次只穿一件,多一件那是给你换穿的,你都穿上做甚!袜子一次只穿一双,你又都套上是何道理?!”   让陈子洛主长吃惊的是,儿子,小小的人儿,竟也有一套!   那工作人员说道:“些许费用,都是汉唐集团先行垫付——以后,劳动时再归还吧。”   陈子洛主长说:“正是,正是。”   他来时所带的家资,在珠江江口难民收容营时,曾经想托付给吴化龙兄弟,谁道吴化龙兄弟说:“你到时可以寄存于热兰遮海关,相信俺,分毫不会差的。”   陈子洛主长当时说:“兄弟,这天底下,我只信你——”   好吧,吴化龙队长只好自己替他带上了。   穿戴完毕,众人不觉得有何不适。   他们再通过一条围着苇席的通道,来到了一片广阔之地,周围倒是没有了苇席,只见数十间草棚,排列齐整,还挂着大大的号牌,起首者为“壹”号。   那里面此时有人进进出出,看来还是有先到此地的。   一个工作人员喊着:“来,来,都到这里来登记。”   众人看去,只见左手处是一排桌椅,坐了一排工作人员——但是年纪都似乎很小的样子。   他们排队过去,只见那些小小的工作人员很老练地说:“姓名?年纪?擅长?”   问完,便一一添到表格里,然后发给了他们一个怪怪的卡片,那软软地透明的物件里面,装着硬纸卡,纸卡上写着他们的名字,还有一些奇怪的文字。   小小的工作人员说:“一定要好好保管,有了它可以走遍台湾——不过巡警会随时检查的——你们这些人暂时去十七号草棚,那里会有工作人员为你们再做临时调整——”   众人便前去寻找十七号草棚。   陈子洛主长带着儿子和管家一直在四处打量,他的妻子和女儿呢?   一个巡警过来了,说:“你为何要拖延?”   陈子洛主长如何不知道他们的厉害,便恭恭敬敬地说:“小人的妻女还未曾出来,不知道几时能够见到?”   那个巡警笑了,说:“莫急,女子净化时间从来都是慢的,她们走另一个通道——暂时安顿下来后,定会让你们团聚!”   陈子洛主长和管家没有多话,便寻到了拾柒号草棚。   陈子洛主长看到草棚子里全是稻草垫子,上面铺着麻布,每一个人的位置处,都有竹皮编织的枕头。他们连忙像其他人一样坐好。   只见两个工作人员和一个巡警边巡视边喊:“大家听好了,一会儿广播大喇叭,一切行动听从大喇叭的吩咐,不可妄动!我再喊一遍——”   陈子洛主长等了好像一年那么长后,他的妻子和女儿才姗姗来到拾柒号草棚,原来每个批次都有固定的安排。   工作人员过来,给他们都调好了位置,又扫视了一眼棚子里,感觉没有什么问题了,方才离开了这里。   陈子洛主长安下心来,四处看着陈家村的人,好像都还好——远处冯家村子选出的主长也正在四处看,正好与他对上了视线,那个主长讨好地笑了一下,陈子洛主长也大方地回了一个笑。   大家都是落难人,哪里还有什么恩仇了,一切重新开始吧。   布袋镇收容营里的资料很快到了孙德发董事的手里,他高高兴兴地翻看着,这一批难民的质量相当不错。   他的办公室里坐了一大批厂长。   布袋玻璃制品厂厂长穆瑟是一个不喜欢开玩笑的人,他一本正经地说:“我们厂子更适合家庭齐全的难民,要不然,他们明人没有心情学习技术——我们距离机械化生产还很远,还得靠人工下料,所以我们得要能沉稳下来的——”   搪瓷厂厂长也连忙表态说:“我和老穆的看法一致——”   好吧,三酸两碱部门的人没有说话,他们是专挑单身的,专找亲属少的,这一点大家都明白是为什么。   侯致本厂长此时没有说话,这个难民里所有女性都会是他的火柴厂来消化——他一直想不明白,这个火柴产量都提高几倍了,可为什么还会供不应求?   在厦门,汉唐集团如同对待黑火、药的产品一样,本来也想把火柴产业完全转移到郑家集团,但是事实上做不到,主要问题在于磷的生产上。   让他们明人学会提、炼单质磷的技术,他们根本做不到——这个可不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就可以做到的,弄不好会死人的。   于是改成了汉唐集团提供火柴产品需要的化工原料,其它后续处理,比如火柴棍、火柴盒、蘸料、涂料都交给了郑家集团,稍微注意一下安全,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侯致本厂长所负责的磷提、炼车间,死亡率毕竟是最低的。   可是如此加大了产量,产品却仍是供不应求,各地方催货的订单还越来越多——侯致本厂长当然不知道主要是郑家偷偷截留火柴的化工原料,妄图向着火柴火药、枪的方向发展——他们弄不懂汉唐集团提供的子弹为何会击发,但是很偶然发现火柴头只要击打就会引燃,这给了他们一个思路。   他们偷偷摸摸地钻研着,汉唐集团一点也不知道。其实是他们小心眼了,就是明说了,说不定还会引发汉唐集团的兴趣,从技术上帮一帮他们呢。要不说这古人永远是古人的想法——   孙德发董事看着侯致本厂长依然是闷闷不乐,知道他还为汉唐集团的氨水产量发愁——虽然他们现在有整个时空的氨水,但是,想要做侯氏联合制碱法的生产原料,也还是远远不够的。   孙德发董事鼓劲地拍拍手说:“好了,大家高兴起来吧,我们这一次可是要升级了——”   杨建国厂长心里说:“扯蛋!”   这个高温高压设备不摆布上,还早的呢。 第四百零一章 将金手指的精神发扬光大   三天后,陈子洛主长出了收容营,他把收拾“临租房”的事情全交给了妻子和管家。   在傍晚的时候,他一个人去找了他的兄弟吴化龙。   临租房其实就是汉唐集团为难民们准备的过渡住处,竹木结构,一切以简化为宗旨,当然,安全也是能保证的。   吴化龙队长听说有个自称是他大哥的人来找他,便知道是陈子洛主长。   他穿着便装扛着一个包从军营里出来,对他说:“俺请了假,今晚好好与你聊一聊!”   两人在镇子里的一家酒楼里聊了起来。   陈子洛主长说:“汉唐集团的人告诉我等,可以到好多厂子里打工,但是我等不知道哪家更好——”   吴化龙队长说:“你打什么工?你最好还是做你的本行,你那包裹里甚是沉重,想必本钱不少——若是不够,俺家里还有一些。”   陈子洛主长说:“哪里敢用兄弟的银两,我自是可以从事本行,但是这陈家村子里的人,还是要多找一找出路——”   吴化龙队长沉思了一下,说:“莫不如去布袋镇化肥厂——最近俺总听那些技术员讨论开工兴建的——那里一定很重要!”   陈子洛主长毫不犹豫地说:“好,好,我听兄弟的!”   布袋镇化肥厂的发展历史,本身就是一个可歌可泣的历史。   其中的氮肥分厂的发展更是值得大书特书,它是所有化肥厂中,开工最早,建成最晚的一个分厂。   氮肥的主要原料是指氨。   汉唐集团化工部选择了使用煤炭作为主要生产原料。利用煤炭生产氨,要用到三个最简单的化学反应,煤和水生成一氧化碳和氢气、氮气,然后一氧化碳氧化成二氧化碳,就后氢和氮气生成氨。这实在是小儿科得很,学过化学的初中生不知道都得打屁股。   除此以外,都是些生产流程,设备结构,工艺管理的事,属于化学工程。   汉唐集团可以提供基本设备,比如煤气发生炉、碳化塔、合成塔、液氨储槽等专用设备,但是其它的材料物资都靠这家氮肥厂自寻门路,空手套白狼,做无米之炊。   直到六年后,1656年,布袋镇化肥厂氮肥分厂正式完工的这一天,化肥厂厂长侯致本亲自找到杨友行秘书,眼含着热泪地说:“杨秘书,你还是好好写一写我们吧,你知道我们有多么不容易嘛!”   杨友行秘书拍了拍侯致本厂长的肩膀,亲切地说:“我在那面的世界扑街了,那是整个社会的大气候造成的,在这面的时空,扑街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我一定会好好写一写你们!!”   当时,侯致本厂长的眼泪潸然而下,在他心目中,侯德榜先生的联合制碱,现在终于可以开始了。   在这期间,杨友行秘书多次深入基层采访,与各个行业的技术员和劳动者亲切交谈,常常是不怕脏也不怕累,广大技术员都赞扬他是技术员们的好秘书——技术员们纷纷表示,如果汉唐集团在他们有生之年能搞出互联网来,杨友行秘书还写网文的话,他们坚决不看盗版!绝对给个全订阅!!   技术员们的许诺也把杨友行秘书感动坏了,用心写下了一篇长篇通讯。   题目如下:   永远前进中的氮肥厂在台湾布袋镇的山区,有一座远近闻名的小化肥厂。   每天厂门口车水马龙,人欢马叫,集体农庄的农民们从几十里甚至百里以外,赶着大车来到这里拉化肥。   这就是布袋镇化肥厂氮肥分厂。   几年来,这个厂的广大工人发扬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金手指精神,坚持勤俭办工厂,使这个厂从无到有,由小到大地不断发展,现在已经能够年产一千多吨合成氨和一千五百多吨硝铵,为支援台湾农业生产做出了贡献。   自力更生地把氮肥厂办起来,1650年,化工部侯致本厂长怀着迅速改变台湾地区农业生产落后面貌的愿望,强烈要求兴建氮肥厂。   在有关兄弟部门的支持下,这年七月,来自全集团许多单位的三十几个技术员,肩负着汉唐集团的委托,开始了兴建氮肥厂的战斗。   他们当中没有一个搞过化肥专业工程的,虽然在他们的面前摆着很多困难,但是他们毫不畏缩!   正当他们动手兴建氮肥厂的时候,有人却说:“化学工业不好搞,设备要耐高温高压,生产时易燃易爆易中毒;化肥厂更是电线如神经,管道赛血管,目前条件差,咱们恐怕干不了;要尊重现实,不能乱开金手指。”   还有的某某小组成员给恶语,说这是扯蛋。   建设氮肥厂的技术员们顶住了这股冷风,成立了技术研究小组专门研究。   不懂设备构造,就上资料库里查;不懂工艺流程,就拿起皮尺,自己实际动手测量出资料库里大型设备可能有的尺寸,看看人家是多粗多长,再按一千二百吨规模的比例来缩小;没有配件材料,他们不是张开口袋向汉唐集团要,而是撒开人马到红星工业区里去寻找废旧钢材,甚至自己加工配件。   他们仅仅凭借着自己设计制造的一台小钻床和两台车床,就自己动手造起设备来。   不是说化肥厂“管道赛血管”吗?   他们偏要自己动手造。没有现成的钢管,他们就造了一台土卷管机,把挖过窟窿、打过补钉的废钢板经过严格挑选,卷焊成一米一节的管子。他们用这种方法,高质量地安装了全部水气管道。   不是说化肥厂“电线如神经”吗?   他们偏要修旧利废,用土办法建设起密如蛛网的空中和地下的输电线路。   一条三十米长的地下耐酸电缆,通常要在绝缘线外边加上塑料保护层,他们没有这些材料,便选用了陶瓷管,排列在地下,同样起到保护电缆的作用。   不是说“乱开金手指”吗?   他们偏要在富于创造精神的同时,又脚踏实地干。   原先提供给氮肥厂的一座六米高、十几吨重的热交换器,内部经过测试,要重新装配有四层隔板和三百六十三根钢管。   他们原计划要等着红星机加工厂来加工,但是红星机加工厂说他们需要等四个月。   他们说:“我们搞小化肥厂,是跟种种邪恶势力争速度,别说四个月,四十天也不能等,现在只有一条道——自己干!”   于是,他们按照资料库里的资料,一个部件,一个部件地仿造,只用了一个月时间,便重新改造好了热交换器。   这支队伍既是设计、制造人员,又是工程安装队伍。   他们进行安装时,有时安装图纸与实际不符,就用黄泥、铁丝、木块做成塔罐、管线的模型,然后拿到工地上,一边讨论、一边改进、一边安装;没有起重机械,就靠着三盘绞磨,几根吊杆,争分夺秒地进行工作。   等到1653年一期完工,当年就生产了八百吨合成氨!   把成绩作为继续发展的新起点。   氮肥厂投产以后,一年到头厂门口车马络绎不绝,农民们披星戴月从几十里、几百里外赶来拉化肥。   这个厂的广大技术员看到农业生产上这样需要化肥,深深感到自己的责任重大。他们决心把成绩作为继续发展的新起点,千方百计提高化肥产量,为台湾农业提供更多的肥料。   要扩大生产,厂里的一台锅炉不够用了,他们发扬敢想敢干的金手指精神,成立了制造锅炉的专门小组,从红星工业区的废料堆里找来了锅驼机当作材料(当时有人说那不是废料堆,是成品库,这个问题与本文无关),他们边研究边干,终于造出一台每小时产汽量达三吨左右的土锅炉。   锅炉造好后,原有的二十米高的红砖结构烟筒不适用了,他们就安上一节大铁筒,解决了这个难题。   要扩大生产,原有的动力设备也感到紧张。这时,有人提出来希望汉唐集团给设备。   可是,技术员们不同意。他们认为,动不动就想当伸手派,吃现成饭,那不叫真正的金手指精神。他们决定自己动手造煤气固定式发动机,很快就解决了问题。   当时厂里急需两台铜液泵。造铜液泵,最难加工的是曲轴,按技术要求,需要先锻造成形,再切削加工。红星工业区的锻造设备当时使用紧张,他们便根据现有条件采取化整为零的办法,一截一截地加工出来。结果不但造出来了,而且效率比原来的提高一倍。   他们就是这样,本着“力求节省”的金手指精神,只花了很少的设备,又在短短三年的时间里,把合成氨的产量逐步由年产八百吨扩大到一千吨、一千五百吨,现在又继续向两千吨的水平迈进。   单是生产一种合成氨,还不能满足农业生产的需要,这东西洒到地里蒸发太快,只能深埋。   他们考虑到山区如果能使用固体化肥硝铵,运输、贮存都比较方便,于是就决定建设一个硝铵生产车间。   按照那面世界的要求,搞硝铵生产需要盖五层楼高的建筑物,把十多座反应塔和反应罐保护起来,但是他们修的全部在露天地里。   为了解决酸吸收塔被腐蚀的问题,他们集思广益,还是采用了土办法,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为了节省“化工眼睛”的分析仪器——一种精密天平的使用次数。他们还是采用土办法来计算硝铵浓度,收到了同样的效果。   几年来,这个厂一面扩建一面生产,取得了出色的成绩。   到1656年,全厂共生产出氨水三千三百一十一吨,硝铵三千二百六十一吨。向生产的深度和广度进军,人是所有力量的总合!   氮肥厂的技术员们在生产不断发展的基础上,发扬金手指的精神,充分调动一切积极因素,向生产的深度和广度进军。   他们坚持自力更生,土法上马,大搞综合利用,把生产过程中排出的各种废气、废液、废渣,以及余热,全部利用起来,变成了宝贵的财富。   他们用土办法,利用铜洗塔放空的尾气,制造出了肥效大、含氮量高的氨基钾酸胺。   他们还在一些用蒸汽量大的工段安装了余热锅炉。   技术员们亲自上阵充当焊工,经常把一寸长的钢板、钢管收集起来,卷焊成可用的钢管。厂里的机器设备坏了,技术员们总是千方百计自己修复,从不依赖兄弟单位——   这几年来,氮肥厂已经由几十个人发展到二百多人,成为台湾地区可靠的化学肥料基地,促进了台湾地区农业生产的发展,得到了汉唐集团董事会和全体技术员的大力称赞。   汉唐集团董事会秘书部部长:杨友行   1656年6月5日   那还是在1656年的时候,侯致本厂长看完这篇通讯后,他的眼泪又要下来了,他说:“杨秘书,我没有那么伟大,我只是想重复侯氏联合制碱法,我需要氨——你知道我有多崇拜他!”   杨友行秘书微微一笑很有型,说:“只有邪恶的势力才总是提你做事的动机是什么——他们故意不提结果。成效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你推动了氮肥事业的发展,你做到了,你让很多人吃到更多的粮食,就这样。” 第四百零二章 走深入明人群众的路线   事实上,在布袋镇化肥厂的所有分厂中,当年开工兴建,当年完工,当年就有产出的是过磷酸钙分厂。   孙德发董事实在是忍受不了对鸟粪石的粗放使用,直接放到田地里当缓释肥太浪费了。再说了,过磷酸钙的生产工艺也比较简单,对搪瓷反应釜基本上没有压力要求。   全厂就三个车间,一个是鸟粪石粉碎车间,一个是反应车间,一个是熟化车间。   鸟粪石在粉碎车间被粉碎后,直接送到反应车间里,与反应釜中的硫酸反应生成物料,然后把物料送到熟化车间,十几天后,再粉碎出厂。   在这个反应过程中,鸟粪石中的一些伴生杂质也参与反应:一些碳酸盐矿物迅速被硫酸分解,生成硫酸盐并逸出二氧化碳;镁、钾矿物被酸分解,形成酸式磷酸盐。   生成过磷酸钙的反应是强放热的,大量反应热使物料温度升高到110~120C,大量水分被蒸发,而且由于反应生成物析出大量结晶,物料迅速变得稠厚并干固成多孔状的固体物料。   等固体物料处于半冷却状时,直接运送到熟化车间,让物料自然熟化。   这样,鸟粪石中的有用成分就进一步被利用了,磷肥效果提高了两倍不止,而且降低了浪费。   它可以直接供给植物磷、钙、硫等元素,具有改良碱性土壤作用。可用作基肥、根外追肥、叶面喷洒。能促进植物的发芽、长根、分枝、结实及成熟,可用作生产复混肥的原料。   由于这个工厂毫无技术要求可言,而且有利于发挥明人劳动者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劳动习惯特点,这个厂子准备在开工三个月后,完全交给明人管理和操作——如果能够做到这一点,那么,在这个时空,第一个近代化工厂将完全由明人们独占桂冠。   汉唐集团的工厂不算。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在过磷酸钙厂正式投产这一天,都没有一个人过来参观。   1650年8月1日,侯致本看着冷冷清清的大门口,心中大骂这帮子人真是势利眼,连看看都不来,只会私下里议论!   有技术员议论说:“我们喜欢节省的老观念还是没有改变,就目前的勘测数据来看,以我们现在的开采速度,周边岛屿上的资源足够我们用二百年——还弄什么过磷酸钙厂,这是不是另一种浪费——”   孙德发董事说:“这个过磷酸钙对硫酸的要求不高,一些废硫酸都利用上了——就是环境污染大了些——好在现在的防护效果比刚开始好多了,这个机加工行业进步了嘛,再说这个地区也就这么几家,等下一步升级吧。”   鸟粪石开采和运输,现在已经成为了台湾一个特别的行业。   没有任何手艺,技能,又蠢笨如牛的人,只要能会使用铁锹,就能有饭吃,而且还能养活一个人或两个人。   去吧,忍受住寂寞,去海岛上开采吧,那东西硬度还低,一锹下去都是一大块。   大规模收购,敞开收购的只能是汉唐集团一家,台湾所有的土地都是汉唐集团的,荷兰东印度公司的王田嘛,战利品。   汉唐集团内部就是否垄断鸟粪石这一行业曾经展开过激烈的争论。   法治小组坚决要求收归集团所有,理由是,私人私挖滥采,不利于综合利用。   江铁生组长还补充说:“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在历史上,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哪一个权力部门可以放任私人开采资源——就算是美国,它也是要管理的,或者最后还是落入了大资本家的手里——有的人妄图放任私人经济的发展,这种心态本身就是不端正的,这样能够集中力量办大事吗?!”   强权国会计直接上了一份资料,没有说话。   汉唐集团鸟粪石的库存中,百分之六十为汉唐集团本身开采和运输而来,百分之四十为其他明人开采和运输。   汉唐集团本身为这百分之六十的花费,几乎等同于给付明人的花费了,这一点大家都明白为什么,集团化开采的成本要比小规模开采低很多。   江铁生组长平静地说:“看看吧,先不说这么多花费的费用,也不说这个资源重不重要,近半的额度掌握在明人手里,我们放心吗?”   刚说完,他又觉得不妥,又补充了一下:“我知道现在只有我们才能大规模收购——但是,这代表着我们对资源矿产这个问题的态度!”   杨友行秘书跳了出来,说:“集中力量办大事?这从来都是一个借口——现在谁有那闲工夫去组织他们明人开采和运输?!让他们自己组织人手,自己送来给我们岂不更好!!”   江铁生组长这次竟然没有和他争,依然平静地说:“我承认,眼下这是权宜之计——我是说,我们有必要研究一部资源法来——放任开采资源是好事吗?”   杨友行秘书讥笑着说:“你可以直接用那面世界的相关法律嘛!”   江铁生组长却依然平静地说:“一切权力属于汉唐集团,这是因为我们有这个能力来负责;一切利益属于汉唐集团,这一点,我是不赞成的——”   杨友行秘书无语了,这个家伙有些变化,这是为什么?   最后伍大鹏董事长说:“法治小组可以拿出一个方案来,大家研究一下,这也是好事情——”   不管汉唐集团中一些农业小白们是多么反感化肥和农药,但是,明人农民们迅速接受了汉唐集团从事农业生产时,所使用的一切方法和物件,绝没有怀疑。   农业上的成效说明了一切。   明人农民对汉唐集团提供的有机化肥和有机农药那是超级喜爱。   没有比农民更懂得一块土地能产出多少,一块土地能用来种植什么,如何去种植。   当连续的几次丰收出现在他们面前,当原本无用的干旱之地,甚至是坡地上也都有大量的产出时,特别是自己家里的仓廪充足得装不下时,明人农民们完全彻底的服了。   别说明人农民了,就连半山上的土著也都算过账了,这个种亚麻、剑麻、黄麻的收益,远远要比他们种些旱稻强大多了,哪怕是编个竹器——这些都是可以换回大米,换回麻布,还有他们需要的铁器和盐。   没有人做他们的思想工作,也没有人催促他们,他们自己就向着更深的坡地进军了。   他们比汉唐集团中的农业小白们,更懂得这个有机化肥和有机农药对“三麻”的重要性——特别是建国安董事又交给了他们蓖麻的苗株后,更看重了。   当三麻招虫子了,土著中就有人捉了虫子来给建国安董事看,或者隔个十天半个月就摘些叶子来给建国安董事看,而建国安董事就会让他们带着些东西回去,然后告诉他们怎么处理——这样后,多半都是有效果的。   有技术员密信给建国安董事,抱怨说:“想吃个纯天然,纯绿色,没有化肥没有农药的大米这样难吗?就算咱们吃一次特供不行吗?”   建国安董事说:“这不是吃不吃特供的问题,如果真有意义,我早就给大家弄了,我们才多少人——小白技术员,你想啊,植物,就算你不施肥,它也是靠着从地里吸引各种矿物质来生长,我们只不过是把它需要的矿物质啊,增加了一些,这个就叫化肥——至于农药呢,如果你没有洗干净,那当然会伤害到人体了——”   小白技术员说:“那我可是真心觉得我们带的米,没有明人农民产的米好吃——”   建国安董事说:“正常,口味和产量,我们选了后者——你还可以专吃明人农民的大米嘛,你放心,就是他们用了我们的化肥和农药,对口味也没有改变作用,这个只和品种有关——那面世界的所谓特供大米也是这样,连高层人士吃的都和你一样,你怕啥?”   小白技术员说:“好吧,那我就信了——”   在台湾整个地区,汉唐集团上个月就放开了粮食市场,也就是说,农民可以选择自主卖粮,而不是以前那样如果要卖,只能选择卖给汉唐集团。   这一个行为吓到了很多人,这才是几次丰收啊,我们怎么记得很晚时,才取消了粮站呢?粮食市场化,太早了些吧——   事先,伍大鹏董事长也专门和建国安董事密谈过,提出过自己的担心,因为这计划中的安排貌似合情合理,推演时也是一切正常,但是一但出现了意外,真怕不可收拾。   建国安董事倒是信心满满的,他说:“大鸟,你是真心不懂粮食生意啊——”   伍大鹏董事长说:“废话,我的背、景够吗?我能说句话就让人把粮库烧了?局面太大了,我当时可玩不起——”   建国安董事说:“土豆,地瓜,木薯,这三大薯类一出世,你就放心吧,咱们这个品种都是以吨来计算的——加上水稻和玉米,不算小麦了,那个目前用来衍生种粮的作用更大一些——”   “你这些都是技术上的事情,我看再统购统销几年更妥当——”   建国安董事笑了,说:“统购统销那是明面上的剪刀差,技术含量太低了,你听听我的想法吧。”   伍大鹏董事皱了眉头,说:“建人,当初制定计划时,你可什么都说了,这怎么又冒出想法来了?”   “这可不一样,我们当初是推演,现在说的是深入明人农民群众身边后的感叹,这是个路线问题,我可先说好了,不真心去深入明人群众身边,光喊口号,那我们制定的任何计划都是放屁——我可不想让人家明人背后笑话。”   “你又是废话了,我天天去明人小饭店吃饭,还用你教我?你快快说说你的新想法。” 第四百零三章 新型机井的建成   建国安董事说:“大鸟,也不能算是新想法吧,算是一个新认知。   在台湾,这个粮食问题是一个大问题,但是在现在这个时空,它主要的问题是出在粮食生产上,而不是在流通与运输领域上,这一点与那面的世界不同,我希望大家能转变这个观念——落后的生产力才是这时主要的问题,而不是因受其它利益盘剥。   那么,按照现在的标准,我们基本解决了它,创造了基本够用的粮食及其物资,算是基本满足了现在生活的要求,那么,我们如何去保证粮食物资能够正常的周转,去它应该去的地方呢?”   伍大鹏董事长有些不耐烦了,说:“建人,除了固定的土地税和粮食税,无非是余粮征集制、统购统销制、市场制,前两种制度我们都用过了,对荷兰东印度公司,我们把他们手里的粮食都征集来了,又实行了一年多的粮食统购统销——我们手里有点余粮了,你又开始推动市场化了——一直有些担心呢。”   建国安董事笑了笑,知道这头大鸟是真的有一些担心——   为了宽宽他的心,建国安董事先换了个话题,随便地说:“苏联那个余粮征集制,是当初故意翻译错的,余粮征集制的俄文为ПродовольствEннAярAзвёрсткA,продовольствEнный这个形容词的意思是粮食的、食品的;另一个单词рAзвёрсткA的意思是分配、分摊、摊派。   因此,顺理成章的译名应为粮食摊派制或摊派征粮制,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译为余粮征集制。余粮征集制会让我们感觉他们是应当应份的,余粮嘛——但是,他们其实就是抢粮啊。”   伍大鹏董事长莫明其妙地看了建国安董事的一眼,这小子别有用心啊,和境外敌对势力有勾搭?   建国安董事说:“大鸟,我天天和明人农民打交道,你都不知道他们珍惜粮食到了什么地步,如果不是我们要买他们的粮食,他们差不多要全装在粮仓里,宁可烂掉——当然,如果有其他生活的必须要求,也会拿出来一些来换,但是那可是极少数——这样不成,这种心理恐慌式积攒可不是好事,算算看,这才是真正的浪费。”   伍大鹏董事长说:“明人农民本来就愿意把粮卖给我们——”   “他们那主要是感恩,或是另一种意义的恐慌,当然,我们也不拒绝他们卖给我们余粮——我们建一个集团粮食储备中心就够了,将来起到调节粮价的作用,剩下的就让粮食流动起来吧——”   伍大鹏董事长斜着眼睛说:“要是来那么一个大户把我们的粮价炒起来,我们到时候还得用心对付——”   建国安董事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用意,不是反对集团收购,而是去起调节作用,现在呢,这头大鸟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大鸟,只要我们自己不在其中上下其手,这粮价就会一直稳定,如果真有超级大户来,就凭现在的运输手段,就凭现在的技术手段,我估计你大鸟能拿下对方一条腿。”   “嘿嘿,建人,你错了,我遵守赢者通吃的规矩——”   当时,网上的其他技术员们也是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但是都同意放开看看,要不然集团这不停地修建储粮建筑也不是个事情。   江铁生组长本来想发言,但是强权国会计制止了他。   强权国会计说:“我们要推出自己的银币体系了,放开粮食市场是放弃粮本位的第一步,这一步必须走,但是成功与否有待观察,所以,我们最好不要先表态,这里有风险。”   江铁生组长说:“真是的,他们就这样瞎折腾,看着都让人心里焦急——如果是我,五年内不放开,深挖洞,广积粮,按照人口实需进行合理的分配,这多好!”   强权国会计差点笑了,你这是要用粮食本,还是弄粮票?这绝不是好办法!但是他笑而不语。   就这样,台湾的粮食市场放开了。   当架在全台湾各个市场的大喇叭在午间新闻里把此事说出后,引起了各方不同的反应。   对粮食需求一直保持旺盛的郑家集团,第一个表示看不懂。   三爷郑斌想了半天,没想明白,这战乱之时,哪个不想把粮食紧紧地握在手里?还可以任意买卖?这里面定有原因。   他便先去拜见了建国安董事,谁知道他竟然不在办公室,只见一个面目清秀,身材高高的,有些偏瘦的年轻人接待了他。   三爷郑斌知道此人是杨友行秘书,便客客气气地询问起建国安董事去哪里了。   杨友行秘书此时正在整理着建国安董事的一些设想和观察记录,这些都是关于两年后明人版集体农庄的规划补充。   再过一会儿,他还要去织袜厂看看,那里又招了些工人,正是忙得厉害。   杨友行秘书忍住不耐烦说:“农业专家只能在田间地头里找——他去新七区甘蔗田了!”   三爷郑斌随手把一小竹篮荔枝放到桌子上说:“杨秘书,您请尝尝,福建家乡刚下来的,这台湾的产出还得等一段时间。”   杨友行秘书一下子不好意思了,连忙站了起来,这古人太客气了,每一次来都拿些让你拒绝不了的东西,这荔枝吗,他百吃不厌。   三爷郑斌大步流星地向着新七区甘蔗田走去。   这里的一切他都太熟悉了。   道路的两边都是去年从别处移植来的莲雾树,今天依旧长得茂盛,那树干上涂了半人多高的石灰,这一点三爷郑斌知道是为了防虫。   莲雾树将自己的影子投向了地面,让路上凉爽了些,也为那路边的水渠遮了阴。   他不用靠近看也知道,那水渠一定都是水泥面的,这样可以让水流得更远,水能流到哪里,哪里就能是良田。   他还知道这水渠地的源头就在河边,汉唐集团的人用抽水机把水抽上来,抽到水渠里,这样,原先的旱田就能变成水田,变成甘蔗田。   他不禁又想到了家乡,想到那压水井来,那也同样浇灌了不少旱地。   后来家乡的人也同样能仿制出来,就是没有更好更合用的皮垫——幸好汉唐集团有,听说是那是杜仲胶垫——   迎面来了几辆黄包车,上面都拉着绸布篷,看不见里面坐着的人的模样,但是从他们身上的衣服看,定是泉州来的商人,这是来看看甘蔗田的生长情况了。   是啊,再过一段时间,这里又会是一片繁忙——郑家集团又要准备一大笔银子了——家乡本来也是种甘蔗的地方,但是此物太能吃水了,大哥都让改成粮田了,还好,家乡的玉米、土豆、地瓜也是大丰收,加上潮汕不时送来的稻米,汉唐集团还能固定提供些——大哥放下心来了,百姓不饿死,万事皆顺成。   新七区甘蔗田,位于新开垦出的蔗田最北面,在规划中,这里是第三批次开发的起点。   这里的地势高了些,要建一个新型机井才行。要不然严重浪费原动力——几十亩就来个机井,那只是当初的应景式工程,不符合现在中远期的规划,还要五年啊,才能基本走出坑害一个民族发展的小冰河期。   在计划中,赤嵌农业部门直接上马辐射井工程,原先的小眼机井以后只能用在极为特殊的地方,比如澎湖列岛和小琉球岛——除非整个农业地区完全纳入了红星工业区的电网系统,但是这一步更是长久了。   辐射井的最大优点是施工方便,浇灌区域比较理想。   辐射井的施工方法是:在事先测绘好的采水位置,打直径1.2米的正洞和直径0.8米的副洞,使用以大飞轮为动力的卷扬机提土。   正洞作为主洞上水,副洞则做为施工时明人劳工进入工作台的通道。   正副洞在工作台面修平洞互相连通。   在事先的设计中,正洞在距水面3米高处用台湾红砖箍成喇叭口形工作台,工作台下建直径3.3米,深15米的水洞。   水洞使用明人劳工下井施工,等井下出水后,开始由汉唐集团的技术人员安装排水设备,边挖掘、边排水。   等到了设计深度,用钻机在距井底1.2米高的水洞周围钻出8个水平眼,这样一来,就扩大了汇水面,大大增加了辐射井的出水量,当然,这也是得益于这个时空的地下水水位偏高些。   建国安董事在那面世界的农村,都见过超过百米的辐射井。   整个水洞采用混凝土倒挂壁箍成。   这种井在理论上出水量一般在30~40M3/小时之间,但是经过实地测量,应该能大于这个数字——安装好深水泵后,基本可以完活了。   它配套的动力源应该使有17~22千瓦左右的电动机,一台大飞轮可以勉强搞定。   这样,一眼辐射井可灌地70~150亩,所以说它是塬面开采地下水较理想的井型,性价比较高一些。   为了这口井,汉唐集团赤嵌农业部门的相关技术员都忙了十几天了,搞定了这第一口,剩下的都好办了——这将是一个榜样的做用。   三爷郑斌找到新七区甘蔗田时,正赶上封井试水,听得轰隆隆一阵阵做响后,一条亮闪闪地水龙跳了出来,向着远方奔去!   三爷郑斌心中大喜,快步上前,我台湾又可以开出甘蔗田了! 第四百零四章 以后你会明白的   建国安董事和三爷郑斌慢慢顺着新七区蔗田的边缘,向着山坡上走去。   山坡上早都经过修整,可以看出来,新一批次的木薯也早都种植下去了。   汉唐集团所带的木薯品种是完全无毒的,所以产量上并没有达到那面的世界的最高亩产,亩产五吨呢。   不过这个品种亩产两吨的数字也是把明人农民吓了一大跳,我的天神,二十石!一个山坡上,根本用不上的地方就产出二十石的吃食!   建国安董事庆幸自己带的是完全无毒的品种,这个明人农民真是好奇啊,时不常就拿了一个生吃,不是他们嘴馋,也不是占小便宜——他们要确定这物件能吃!确定它能填饱人的肚子!   结果他们没有失望,这物件能当吃食,还甜呢。   第一批次木薯成熟后,赤嵌农业部门组织人手收获,除了留种的之外,马上组织人手切片,送到食品厂去烘干。由于量太大,只好又晾晒一部分——明人农民一看就明白了,这物件怕烂呢。   建国安董事还把一部分木薯折算成工钱抵给参与帮忙的明人农民,这个不是赤嵌农业部门占人家的便宜,而是明人农民们强烈要求的——   建国安董事说:“别总生吃,这东西胀肚,回去后你就像土豆一样处理就行了——想留种也随便!”   生木薯的淀粉含量为百分之二十到三十,烘干处理后淀粉含量则为百分之八十,比土豆和地瓜多了些,而且,它对土地的要求不高,坡地和山地反而是最好,这东西怕积水。   在计划中,汉唐集团对木薯淀粉的主要用途是食用、饲用和工业上开发利用。   食用是最简简单单的要求了,它所含有的热量和大米等值,每百克都是1500卡。   作为生产饲料的原料,木薯粗粉、叶片都是一种高能量的饲料成分,如果加上鱼骨粉和其他配料,这都是最好的有机复合饲料了。   在发酵工业上,木薯淀粉或干片可制酒精、柠檬酸、谷氨酸、赖氨酸、木薯蛋白质、葡萄糖、果糖等,这些产品在食品、饮料、医药、纺染、造纸等方面均有重要用途。   木薯淀粉一产出来,建国安董事立刻把黑芝麻木薯面包球的做法发网上了。很多技术员们立刻照着做了,这过程一点也不难,水、油和上淀粉就是个烤呗。   然后大家吃着面包球,喝着羊奶,完全可以当早餐了。   大家的口味还不同呢,有喜欢甜的,这是正常人,有喜欢酸的,有个性,有喜欢辣的,算你狠——自己去做吧。   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没有人喜欢藏私,明人们也就很快学会了。   明人们的厨艺那真是有创造力,第二批次木薯大丰收后,随着木薯淀粉的问世,很快就有明人式的吃法了。   木薯粉蒸糕开始有卖的了,这是明人擅长蒸;酸辣木薯粉开始有卖的了,这是明人擅长煮;海鲜炒木薯粉上了菜谱,这是明人擅长炒。   对汉唐集团的生活行为,明人们有不同的态度。   潘家商团的潘峰公子,完全彻底地接受了汉唐集团的新食法,人家还是自己家圈养的奶羊,羊奶是够新鲜的。   三爷郑斌也试着让厨子照做,嗯,木薯面包球的味道是不错,但是绝不喝羊奶!   三爷郑斌实在是受不了那个他认为的腥膻之味,不过喝茶还是不错的,这早饭吃得好。   建国安董事和三爷郑斌再往山坡里走,就是一片马上要开始收获的木薯“林地”了。   当然可以这样说了,这个品种的木薯全是两米多高的株高,如果不是有一定的株距,那就是一片林子了。   同其他的木薯田地一样,这里也间种了一些大豆和花生,这样不仅有利于增加综合产出,还有利于肥地。   建国安董事看着这一片林地,说:“老郑,你说这个林地给了你什么启发?”   三爷郑斌说:“神种啊,可为天下之人寻到一个吃食了!”   “不不,我想问的是,你看这林子里有木薯,有花生,还有大豆,你有什么感想?”   “这木薯高大,可为花生、大豆遮风挡雨,它本身已经是产出巨量,又能惠及他物,伟哉,壮哉!”   “老郑,事实上,这花生大豆才会让这木薯产出更多——这个大豆有固氮的作用——算了,老郑,你记住吧,它们三者间,绝对是花生大豆贡献的更多。”   三爷郑斌看着那林间的矮小植株,百思不得其解,它们竟然能对那高大的木薯有帮助??待来日寻个农家高人问上一番,这是何道理。   两个人继续前行,拐了一个弯后,可以看见山下一片丰收的场景。那里是土豆田和地瓜田,田边堆成山一样的土豆或是地瓜,告诉别人,这个丰收又是巨大的。   隐约能传来明人农民的欢笑声。   再远处,是开荒队了。   这次缴获的马匹先经过王国涛主任挑选——他仔细一查看,顿时火冒三丈。   这里面基本都是蒙古马不说,所有的公马都他妈的是阉割马!   蒙古马是全世界较为古老的马种之一,主要产于内蒙古草原,是典型的草原马种。   蒙古马体格不大,平均体高120~142厘米,体重267.7~372千克。它一眼看去,就是一头大毛驴的样子,但是它身躯粗壮,四肢坚实有力,体质粗糙结实,头大额宽,胸廓深长,腿短,关节、肌腱发达,背毛浓密,毛色复杂。   它耐劳,不畏寒冷,能适应极其粗放的饲养管理,生命力极强,能够在艰苦恶劣的条件下生存。在南方如果照顾得当,也是完全可以很好的生存下去。   蒙古马8小时可走60公里左右路程。经过调驯的蒙古马,在战场上不惊不诈,勇猛无比,历来是一种良好的军马。   王国涛主任彻底给马做了个体验,发现其中得了鞍具伤,马疖,蹄裂的占了大多数。   王国涛主任说:“休养一个月吧,这样它们以后可以多干些活,先别想马场了,先把驴场和骡场搞起来吧——”   建国安董事奇怪地问:“你不是想搞阿拉伯马和蒙古马的杂交吗?你还扬言要把运动员和农民工给结合起来——”   王国涛主任翻着眼睛说:“倒霉的是,好容易运来的两匹阿拉伯马,我当时指定的都是要母马——现在我们又没有优秀的蒙古公马了,咋这么不顺利呢?”   建国安董事说:“那不怕啥,慢慢来呗——咱们的奶场还不是从无到有嘛,现在大家都夸你呢。”   “行了,你别忽悠我了,那是明人还没有学会喝奶,他们要是学会了,我们的奶场才能真正壮大。”   “正好,先紧着我们自己的需求。”   王国涛主任没有话说了,只得去精心伺候病马。   明大陆的人为何喜欢阉割马?为何同一时期同一纬度的欧洲则不是这样呢?   汉唐集团给出了几条看法:   这第一,人均土地较少。明大陆的土地开发很早,有限的耕地必须种植粮食来养活庞大的人口,阉割马,有利于农业生产。   而同一时期的欧洲,即便在同一个纬度,欧洲文明基本还是半农半牧的,这在理论上可以看出他们的文化确实要比明大陆低一些。   这第二,是人们产生了错觉效果。欧洲的军队由贵族统领,因此大量描写由贵族组成的骑兵的事迹。   明大陆的军队由平民组成,所以描写不同兵种没有倾向性。欧洲的战争中也有骑兵较少甚至几乎没有骑兵的情况,例如《勇敢的心》里华莱士历史上就很少用骑兵。   至于说历史上骑兵最辉煌的拿破仑战争,骑兵只占军队的10%都不到。所以他们较少有阉割马的情况。   这第三点,明大陆上,一般的当权政府都不喜欢民间有马,所以,你懂的。   但是无论如何,带回来的公战马都是阉马这一点是不争的事实,完全破坏了王国涛主任想把运动员与农民工相给合的梦想,但是,还好有母马,这也算收获吧。   战马调养了一个月后,所有的阉马都打发去参加劳动了。   赤嵌地区现在掀起了又一轮的开荒垦田的高潮。   从山上可以看到,现在赤嵌农业部门把人力,马力,机器力全都用上,唱起了一支非常不合谐的劳动之歌。   建国安董事对三爷郑斌说:“开放粮食市场了,就意味着,农民们可以自由买卖了,可以让粮食价钱回归公正的价位。农民们手里有了钱,他们就可以自由大胆的消费,各个行业就慢慢发展起来——我们汉唐集团再通过他们交的税,三成田租呢,再把公共事业,就是学校、医疗、交通等做好,这样,一个地区想不繁荣起来都不成——你看,就这样简单。”   三爷郑斌思忖片刻后说:“道理是这样的,我家大哥也是花钱买农民的粮食,也开始给工人发工资了,但是,并没有出现你所说的大胆的消费——”   “你们郑家给农民的粮价太低,给工人开得工资太低——他们哪里敢消费?”   “与汉唐集团比,确实低了些——但两岸情况不同,鞑虏亡我之心不死,我们郑家只能把所有力量集中起来以抗鞑虏!”   “这个原因我们理解,若是鞑虏被歼灭了呢?”   “哈哈,那时,我郑家定会像汉唐集团一样对待农民工人!”   “未必啊,尝到了甜头,不太会轻易放弃的——要有外力来制止才行!”   “——”   “算了,说多了老郑你也不懂,以后你会明白的。” 第四百零五章 标准配件与大飞轮   从山上下来,两人分手后,三爷郑斌觉得这建国安董事话里有玄机。   他在赤嵌街上随手叫了一辆人力黄包车,便坐了上去。   在回热兰遮城的途中,他认真思考了好一会儿,但仍是想不太明白,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发展的如此之快,远非他能想到的。   他郑家集团在台湾的基地,主要是在笨港地区,在那里,他的宅子更大一些……但是他只想住在热兰遮城附近的香山左岸。   那里真是舒服啊,不是说水泥路,也不是说夜晚的路灯,单单就是那种安静、和谐的氛围,就让人喜欢。   住在这里的大多是客商,除了郑家和潘家早些施工外,其他的人家都差不多同时施工,同时完工,所以大家比较容易认识。   以前是脸熟,或闻名罢了,现在大家都是邻居了,自然好好相待。   汉唐集团给这个小区安排了一个明人物业公司,所有的服务项目都在一张纸上,一目了然。   那里面关于小区道路的养护,环境卫生,人文景观,公共设施,会馆等都一一写好。客商们一看马上明白,这是类似明大陆上大城市里的商馆一般,提供全方位服务……也有人问了价钱,一年的费用还真不太贵,这些人不就是大家凑钱雇佣的长工嘛!   让人高兴的是,巡警每天还要必须来这里巡视两次,还不用自己掏一马票,这真好。   到了香山左岸,在挂着停车场三个字的大牌子下,三爷郑斌下了车,付了车费,还给了打赏,那个车夫很高兴,便问:“小的在此等待老爷?”   三爷郑斌笑着摆手道:“家中有包车,只不过没有带出来……你等待其它生意吧。”   在那停车处,还有几个车夫正在等生意,那人躬身退下,把车停到了那些人后面的树阴处,老实地排队等生意上门。   黄包车这一行有规定,两辆车以上时,必须排队,不得争抢生意,否则吊销插队人员的运营资格……   三爷郑斌溜溜跶跶地走进了小区,冲着值班房里的门卫笑了笑,那门卫当然认得这个小区里的所有业主了。   从门口到三爷郑斌的家里,还有一段曲折的道路,这个曲折正是业主们的大爱,说实话,他们都有去过红星工业区,实在不太喜欢那里横平竖直,一眼看到很远的味道……这让他们感觉怪怪的。   小区里的这条路好。道路的两旁都是鲜花盛开,垂柳依依,不时有石桌石椅来供人休息。   再往里走些,便有一处花坛,那里面有石雕一座,面目模糊,衣着模糊,但形体上看出是个古装女人……下面还有四个镏金大字:自由女神。   明人业主不知道,这个是韩力子厂长的杰作,大型石雕,他的技术还不过关,本想整个妈祖,但是作品实在觉得拿不出手,就胡乱起个名字,卖给了明人业主们,不能浪费了石材嘛,这当然得算是人文景观了。   但是明人业主们,每次路过都要思忖一下,这个,这个自由女神,好像没听说过,定是自己学识太浅,还不好意思问。   三爷郑斌又在路上转了几个拐弯,方才到了家里。   他冲了个澡,洗去了浑身的燥气,又换上了家居服,这时心里平静下来,开始给大哥写了一封密信。   大概内容是把实际情况说了说,指出这粮食市场开放了,福建的粮食之忧就彻底没有了,可以随便在市场上买到了,但是,两岸的关系却愈发的紧密了,万万不可短视了,再行急功近利之事。   此事有所指,以前郑家集团中,有个幕僚看到这海贸的海关收费大有收益,便建议把漳州、泉州两地的海商都指定在厦门交易,不得出海去其它地方,郑家集团才刚刚放出风来,汉唐集团当时就火了,伍大鹏董事长发了一封电报,大概的意思就是说,如果你想破坏贸易规则,玩垄断,那么我们汉唐集团也可以……当时永胜伯郑彩就清醒了,这个可玩不过汉唐集团,有些着相了。   三爷郑斌知道此事后,也大为恼火,认为这是个急功近利之事。   好在这只是个放风的事情,并没有进行到实际操作中,一切都好办。   写完密信后,着人送走。   三爷郑斌又想找找潘家公子潘峰聊一聊了,他信步向着潘家公子潘峰的家走去,不远,只隔了几条街道。   谁知,潘家公子潘峰却不在家,原来近几日都在红星工业区忙活着。   当初,潘家公子潘峰看中了大飞轮的生意,决定投入大本钱也要拿下这个项目。伍大鹏董事长把他交给了李子强董事,让他想办法把一些工业上需要的简单的配件生产,统统交给这个小子,顶名是大飞轮事业,正好还要他投资,要他去兴建……我们可以提供简单的加工机床,简单的蒸汽原动力。   等到潘家公子潘峰到了红星工业区李子强的宿舍兼办室时,李子强董事轻而易举地设计好了一套说辞。搞机加工的人去忽悠一个不懂行的人那都是轻而易举的,更别说是一个古人小孩子了,当然,这是一个有上进心的古人。   早在三千年前,古巴比伦人已经制成古代树木机床等机械。   树木车床是机床最早的雏形。工作时,脚踏绳索下端的套圈,利用树枝的弹性使工件由绳索带动旋转,手拿贝壳或石片等作为刀具,沿板条移动工具机切削工件。   欧洲中世纪的弹性杆棒车床运用的仍是这一原理。十五世纪欧洲出现的机床雏形满足于制造钟表和武器的需要,出现了钟表匠用的螺纹车床和齿轮加工机床,以及水力驱动的炮筒镗床,不过要注意一点的是,只是能镗青铜火炮,工具的硬度和动力还远远不够。   1501年左右,意大利人列奥纳多.达芬奇曾绘制过车床、镗床、螺纹加工机床和内圆磨床的构想草图,其中已有曲柄飞轮、项尖和轴承等新机械。   随后而来的工业革命导致了各种机床的产生和改进,革命性的推动了机床的发展。   1774年,英国人威尔金森发明了较精密的炮筒镗床。次年,他用这台炮筒镗床镗出的汽缸,满足了瓦特蒸汽机的要求。   为了镗制更大的汽缸,他又于1775年制造了一台水轮驱动的汽缸镗床,促进了蒸汽机的发展。从此,机床开始用蒸汽机通过曲轴驱动。   1797年,英国人莫兹利创制成的车床由丝杠传动刀架,能实现机动进给和车削螺纹,这是机床结构的一次重大变革。   李子强董事就决定提供给这个小子齿轮加工机床、威尔金式镗床和莫兹利式车床,并提供蒸汽机来做原动力。   这个原因很简单,一是它们都容易操做,二是相对现代机床来说,它们还非常安全,动力供给的水平低,转速当然快不到哪里去,三是汉唐集团可以不费事就能加工出他们所需要的设备。   潘家潘公子大大方方地拜见了李子强董事。   一阵寒暄过后,便礼貌地坐在了李子强董事的对面,以符合礼节而且又舒服的姿势坐到了沙发上。   李子强董事看着这个和自己的女儿差不多一样大小的小子,竟然堂堂正正地来谈大生意,不由得不感慨。   机会,他妈的机会,我像他这么大时,整天想着玩,那时我只能玩啊。   李子强董事抚摸着下巴上发青的胡子茬子,和气地说:“潘公子,你可知道科技的发展历史?”   “……不知。”   “嗯,这不是你的错。一个人如果不会走,他就想跑,你怎么看?”   “小子知道这事物定是相当不易,所以才是我兴趣所在……”   “噢,你是说你喜欢挑战,这个是好事情,你潘家现在生意还是很火,何必冒这个险呢?”   “小子认为,经商绝不会壮大自己,汉唐集团真正的力量在红星工业区!”   “好啊,这是你的真心话还是你听别人说的?”   “小子自己深有感悟……这枪炮钢刀皆出自红星工业区!”   “这样啊,虽然浅了些,可也算比别人高明了……我定会帮你,不过你要听我一步步安排……”   “小子敢不听从!”   李子强董事说:“你先需要技术工人,这个你去选二十个聪明灵利的工匠,把他们送到红星工业区来打工实习,这个学费我们就不收了,我们还管饭,这需要三个月左右,这个期间,你正好兴建厂房,相关手续一一办好,厂名嘛,就叫红星标准配件厂……”   “小子听从安排,但是这大飞轮……”   “没有标准配件,就没有大飞轮,这个是相辅相成的关系,我这个成语用得好吧,你明白吗?”   “这个成语是出自本朝张岱的《历书眼序》:诹日者与推命者必相辅而行,而后两者之说始得无蔽。意思是指两件事物互相配合,互相补充,缺一不可。”   “……建好厂房后,你需要一个厂长,一个副厂长,在技术和管理上帮助你,他们的工资很高,他们任期也是三个月,你要认真和他们学,克、隆拷贝他们的一切,这个词你明白吗?”   “……”   李子强董事微笑着说:“你什么都跟着学就行了……以后有不明白的就来问我。”   潘家公子潘峰认认真真地做了个揖,说:“小子完全明白,受教了。”   随后,潘家公子几乎是天天来拜见李子强董事,次数之多,都引起了他的警惕,莫非这小子别有用心,是冲着我美貌的女儿来的?   不过这小子就算见了他女儿,也是眼不斜,头不歪的,这又让李子强董事有些遗憾。 第四百零六章 上下同欲者胜   大约一个月前吧,在伍大鹏董事长的办公室里,苏白离和叶子红听到了伍大鹏董事长的命令后,差一点要跳起来,他们好好的这份工作要取消了?!   “是的。”伍大鹏董事长认真地说,“我们现在的派出所和巡警分布非常合理,基本上现在警员也算充足了,我们已经消灭掉很多治安的死角,再用监视器,性价比不合适了。那些监控器材我们要入库保存了,以后它们可能有大用。”   好吧,这是一条非常有说服力的道理。再用现代器材去监视这些古代人,有些得不偿失了。   苏白离和叶子红两个人坐在董事长办公室里的长沙发上,都翘着二郎腿,不停地在抖腿……伍大鹏董事长看着闹心,但是没有说出来。   伍大鹏董事长微笑着说:“你们的工作还是卓有成效的,不仅抓了许多小偷,还打击了不少帮派……现在呢,你们回你们的原单位,听从李子强董事的安排……还有不明白的地方来找我,这一年,你们身材长高好多……”   俩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叶子红说:“是啊,我也感觉身上有力量了,说实话啊,我在这面吃得比当年吃得好多了。”   苏白离说:“我也是,我个子明显比他高一些……”   然后两个人就背靠背,在伍大鹏董事长的办公室里比了起来,让伍大鹏董事来做评价,伍大鹏董事长还认真地给他们当了裁判,认为都差不多。   然后,两个人叽叽歪歪地离开了办公室,连个招呼也没有打,直接就离开了。   伍大鹏董事长马上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这是一对活宝,有些闹人了。   在李子强董事的办公室里,两个人听到了李子强董事的命令后,又差一点跳起来,他们要去给明人打工?!   苏离白说:“大叔,你这是要跪舔明人啊!”   叶子红说:“就是,跪舔是准准的!”   李子强董事伸出一只粗大的手指说:“你们两个给我记住,我可是被伍大鹏董事长教训过,一定要把那面世界的网络词语忘掉,它只会让你们的语言变得贫乏,他们那些人连自己的生命、道德,人品都糟蹋,他们还在乎你的?晚上我们一起喝酒!”   苏离白说:“我可不可以说不?”   叶子红一直是莫明其妙的,李子强大叔喝酒没毛病啊,他怎么总害怕?   李子强董事亲切地说:“不可以,因为你们成熟了,我十六周岁时,一斤白酒没事儿……我是你们的大叔,听叔的,没有错……叔叔啥事都见过,不会委屈了你们。”   晚上真的喝白酒了。   不过李子强董事喝得是玻璃瓶的百年孤独,有四十二度了;那两个成熟的小青年,只以喝张家的,陈家的都不让喝。   晚餐也很丰盛,不过这只是指数量……就一个菜,清蒸海蟹,二十几只,全是顶盖肥。   李子强董事说:“多吃点啊,全是好东西,在那面的世界,一百块钱一只你都吃不到的,这明人也鬼头,看我要买,三马票一只,妈蛋的,好容易讲到两马票,不过,都是我自己挑的,全是母的。”   三个人咯吱咯吱地嚼着海蟹,蟹肉蟹膏蟹黄都是满满地,满桌子都是汤汁淋漓。   这是到这面时空来,第一次陪李子强大叔喝酒,苏离白发现他喝起来挺顺畅的,便有些放心了,只要不再喝啤酒,也许不能喝醉,大叔喝醉了,真是吓人啊。   苏离白说:“李叔,为毛瞎折腾啊,我们兄弟两个是实用型人才,有大用处的,怎么沦落到给明人打工呢?”   李子强董事吱吱作响,用力把一只蟹螯吸干净后,说:“你别跟我扯蛋,人家那小子是积极向上的,是想干出一番产业来,本来我想亲自去帮他,可是台北那块儿天天盯着要锅炉,你俩要是会铆工,我就省事了,可你们不会啊!   小子你记住,帮助他们就是帮助我们自己,你想想,我们都到现在了,还在为标准钢垫,铜垫,螺丝、齿轮和轴承之类的忙活,是不是太让人厌烦了?材料我们可以提供啊,就是一个加工的事情!”   叶子红乖巧地说:“李大叔的话就是让他们的加工水平上一个台阶呗!我说得对哇?”   李子强董事说:“如何把行商们变成投资者,这才是关键,这个小子现在早都是典型了,不知道多少行商正在观察着潘家小子的动作呢……所以,他一定要成功。”   苏离白说:“这些明人啊,就会跟风,有一条捕鲸船,马上就跟上四五条,郑家集团更狠,上了十多条,幸亏现在海里的鲸鱼比陆上的人还多,捕个几十年没有事情。”   李子强董事说:“准入行业少,垄断多,投资面窄,那才会造成投资的跟风现象,我们这里没有这些事情,只不过他们了解的范围太狭窄了,这个我们可以引导,让他们照着做就行……明人不也有在布袋镇建起了鲸鱼加工厂吗?就算跟在我们屁股后面学也行……”   叶子红担心地说:“迟早有饱和那一天……”   李子强董事拍拍他的肩膀说:“我们是螺旋上升的集团,世界都是我们的,那帮子明人若是感觉市场饱和了,你猜他们会不会求我们去开发新的市场?”   “那是当然了!”   “所以,我们的欲求与他的欲求变为一致了,这就叫……叫,上下同欲者胜!”   三个人笑得很爽,吃得很爽,喝得很爽,但是,去给明人打工这件不爽的事情,还得认真去做。   李子强董事真的恐吓过他们两个,说:“要是干的不好,你们两个就给我当秘书!凭啥建国安董事有,我就没有?我还要两个呢!”   两人吓了一跳,说:“你让我们看小说行,让我们两个写报告……你还不如让我们两个去抡大锤!”   李子强董事嘿嘿一笑很吓人,他是认真的。   当时,两人只能去找那个潘家潘峰公子。   潘家潘峰公子正在视察厂房建设。   现在台湾不知道有多少支建筑队了,就像不知道有多少家砖窑了一样,甚至还有兼职干的。   汉唐集团一时间也大为头痛,砖窑好控制,全是规划在指定位置……这个建筑队要不要通过考核,千万别出现建筑事故啊。   后来有技术员实地考察了一下,啊,人家明人也不傻,但凡是盖三层楼的,也都知道找专业的,剩下的都是些房子翻修和建个粮库啥的,技术含量很低。   管理者的职责不可缺失,但是,也别瞎操心,除非别有用心。   潘家潘峰公子所聘请的建筑队就是正规的,统一的工作服,后面还印着“汉唐八建”的字样。   令苏离白和叶子红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真正的富二代,此时,也穿着汉唐版的衣服,正热火热天地帮着干活,他手下的书童正在为他打下手。   你这是干什么?做秀吗?   潘家潘峰公子得知这两个人正是自己的两位厂长后,大喜,连忙放下拌水泥的铁锹,恭恭敬敬地做了个揖,说道:“慢待二位厂长了,请稍容片刻,我且去梳洗一番……”   苏离白赶紧说:“没事,没事,不用梳洗了,咱们这都是劳动人民本色!”   他心想,你这一梳洗,谁知道要多长时间,这里啥都没有建好,连个说话的地方都没有,谁在大太阳下等你?   于是潘家潘峰公子和他的书童加上两位厂长,一起去了冷饮店。   还好,冰淇淋是四个人的最爱,很快大家无话不谈了。   苏离白说:“小潘,这个标准件加工,你就等着挣钱吧,只要是正常的工业社会,干标准件的,就没有不挣钱的……”   叶子红本来比较讨厌富二代,官二代们,理由还真不是嫉妒人家有钱有地位,他只是痛恨这些都是来路不正的……但是,这个潘家潘峰公子还真转变了他的一些想法,叶子红知道人家也是自己动手开盐场,开木器加工厂等等,有时候还自己动手……叶子红比较喜欢这样能自己干活的。   叶子红说:“小潘,这个眼光你是有了,将来仅此一项,你可以比你老爸还成功……”   潘峰公子微微一拱手,说道:“我在红星工业区已经走动很久……诸多不明白的事物到现在也还是不明白,但请两位厂长方便之时细细讲来,刘海,再去点四份冰淇淋……”   苏离白和叶子红两个人乐呵呵地说,好说,好说。   潘峰公子又说:“赚取银两倒并不是主要之处……大飞轮必有大用!依我看来,它可以行车,可以汲水,可以脱粒、碎草……汉唐集团的种种用法,我都一一见到,我想,它必可用在船上,正如那机帆船一样,此物一出,定是改变天下,还请两位厂长教我……”   苏离白和叶子红两个人无语了,这小子还真是认准了。   他们想起李子强大叔的话来了,便说:“想要生产大飞轮,也不是难事,它可以说是就简单的单缸柴油发动机,但是,你若是不会基本的车床技术……一切都是白搭。”   潘峰公子默然认可,刘海在旁边看得清楚,他总觉得这两个人坐没有坐像,站没有站像,不一定是好人呢。便想着要告诉公子注意。 第四百零七章 我不怕被人欺负   纯蒸汽原动力的车间能吵死人,依靠曲轴传动嘛,怎么润滑噪声都太大。   苏白离和叶子红商量过,单独弄个动力车间,再整上动力输出设备那纯粹是闲的,不利于快速形成生产力。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让明人技术人员们完全学会车床技术。   苏白离和叶子红对噪音表示极度反感,甚至两人自己做了耳罩戴上——但是这些明人技术员对此却不怕,他们当初害怕的是电,是高速的运转,是巨大的看不懂的力量!   这二十几个明人技术员对蒸汽机的运转却是看得明白,甚至也能说出一些原理来,这样他们就不怕了,连书童刘海都好像明白点儿,看来强行实习还是有一定效果的。   当然,这与苏白离和叶子红深入浅出的讲解也有关,至少吧,简单的养护他们也明白一些,这就行。   几台崭新的古老车床安装好,经过苏白离和叶子红试车,简单地做了些调试,就可以开工了。   结构越简单的设备,故障率越低。   明人技术员们就这样被汉唐集团怒逼着爬上科技树了。   汉唐集团第一批的加工活就是两千个中型两折式合页,冷轧钢板都给他们事先冲压出料材,后续的电镀处理也不用他们,就是一个打磨、钻孔,修孔,再在卷圆孔模上把合页的卷孔卷压成圆,这里还可以结合着手钻一起工作。   合页,用手锻也能打造出一个来,但是像这样成批次的生产,还真是人家明人技术员们才是第一次呢。   二十天后,明人技术员们胜利完成任务了。   苏离白和叶子红不好意思地对潘家潘公子说:“这个活儿,咱赔钱了,别说给他们技术员工钱了,连我们的工资都才挣出来——”   潘家潘公子笑着说:“我等是真正领教了机器的力量,不怕赔钱,我断定下一批活儿,一定会生产的更快了——”   苏离白和叶子红拍着胸脯说:“那是一定了,加快一倍也不止——”   结果汉唐集团又来订货单了,说是除了中型合页外,再要五百个中型铆钉。   苏离白和叶子红听了后心中马上大怒,这铆钉要是直接车削的话,会浪费许多料材,一般都是采用冷镦生产,这个也不难啊——汉唐集团这是累傻小子呢,总共才两台车床!   但是两个人私下里商议了一下,明白了这是李子强董事的一双黑手,在幕后推动着这家红星配件厂的发展——两人私下里打赌,下一份订单会是什么——苏离白猜可能是螺丝;叶子红猜可能是螺栓螺母。   叶子红说:“你每一次和我打赌,你赢过吗?输钱的滋味很爽吗?没有搓丝机,你用车床手动攻丝,要想不烂牙、不折丝锥,那技术要求太高,我都不行。”   最后到底还是叶子红又赢了,大型螺栓螺母,一百套,这一看就是造船用的。   送来的螺栓料材已经先冲压好的头部,送来的是螺母料材是六角钢切制的原料,幸好也是较大尺寸。   明人技术员们用钻头钻眼、倒角、车制平面、最后慢慢用手工攻丝制作螺纹。   等到这一批活儿也忙活完后,苏离白和叶子红对潘家潘公子潘峰说:“妥了,你这一辈子都可以挣钱了,只要汉唐集团不倒台,它一辈子都需要你的配件了。”   潘家公子潘峰说:“我等再去纵横酒楼庆贺一下吧,啤酒这味道,越喝越有回味啊——”   苏离白和叶子红对视了一眼,说:“这次可真不能让你再拿马票了,我们哥俩儿个全请了!”   潘家公子潘峰说:“不必啦,正如你们所说的那样,我是老板,跟我混的花销全是我的——莫要在意。”   苏离白和叶子红两人的脸有些红了,说:“不行,这次我们在意了——”   最后,到底是两个人赢了,潘家公子潘峰同意了他们的要求。   在纵横酒楼,他们四个年纪相仿的人开怀畅饮散啤。   喝到兴致高处,潘家公子潘峰说:“两位厂长,莫要把今晚当成离别之夜,平常无事时,可否过来一坐?”   苏离白和叶子红大声说道:“那是当然,我们哥俩许诺,一定会让你的厂子最后能加工出那个大飞轮来,图纸都现成的,就是这个加工能力嘛,再练一练就能行了。”   潘家公子潘峰又站了起来,拱手表示感谢。   苏离白和叶子红连忙端正自己的坐姿,连说,不要客气,不要客气。   和对面的古人相处时间长了,这哥俩也感觉自己的坐姿有些难看,不自觉地端正了些。   这一顿酒喝得痛快,到了八点钟左右,又去吃了一份冰淇淋,双方才正式分开。   热兰遮城的市场此时正是热闹之时,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   市场上挂着的鲸油灯更多了些,也更明亮了些,苏离白和叶子红知道那是加兑了工业酒精的效果。   苏离白说:“还是煤气方便又便宜——”   叶子红说:“知道,我听说是先解决我们住宅的煤气供应再考虑其它民用的。”   苏离白说:“快了吧,我们自己的别墅快完工了吧——”   叶子红说:“不急,正在内部装修呢。”   看到市场上有卖月饼的了,两人才想起来,这都要过中秋了。看着月饼两个人眼馋,却又吃不下了。   两个人决定去泡个澡,解解乏。   培养明人技术员的车工水平,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这一段时间,两个人在车间里那是上窜下跳,嗷嗷直叫地指导着明人技术员的技术,费了太多的料材了,好在李子强董事那面都是超量供应——差不多加倍了。   两个人泡好澡后,想去打几盘台球,刚进去,却发现李子强董事正在里面,好像是在和罗朗校长一起打着呢——两人立刻退了出来,说,走,咱们喝汽水去,一遇到他们准没有好事情,又会是训我们。   李子强董事和罗朗校长打台球,主要是为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放暑假的时候,李子强董事发现女儿李志婷不太开心,一开始以为是范伟业这家伙欺负她了,便和姜雪老师联系了一下。   姜雪老师说:“志婷在班里的年纪较大,学习上确实不感兴趣,识字还好说,她的记忆力好,但是数学上,基本不行,就算吃小灶,她也很努力,还是不行——李叔叔,您也知道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教不好的老师这句话本来就是忽悠人的——”   李子强董事翻了翻眼睛,想了想,确实是这样一回事,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特点,不可能千篇一律,我女儿在音乐上有造诣嘛!   李子强董事便决定把女儿培养成自己的秘书,音乐上还要继续深造。   就这样,他给女儿李志婷设计好了人生的道路。   他用心教女儿用拼音打字,学会用WORD,学会按自己的要求分类保存各种文件,但是他没有给女儿上论坛和资料库的密码,怕她被各种丑恶影响坏了。   他还给女儿手工制成了一辆链条式自行车。   他是按照那面世界的26式坤车的尺寸制成,那链条的滚圈、链板、链轴都是他一个个冲压、打制、退火、研磨出来,把铸钢车圈上加了杜仲胶垫,同时,鲸鱼皮的车座下,加装了板簧。   他求吴咏梅给女儿做了几套花连衣裙子。   但是女儿好像并不开心,这个决不是表现在脸上和行动上的,李子强董事绝对能感觉到。   李子强董事说:“说吧,我的女儿,你还想要什么,爸爸都能想办法解决,难得你这样听话——”   李志婷笑着说:“爹爹,我现在好似在天堂一样——”   李子强董事皱着眉头说:“但你不是真正的快乐!”   李志婷:“——”   李子强董事求吴咏梅教授私下里和李志婷谈一谈,结果是李志婷强烈想去蓝翔学校和原先的小姐妹们在一起。   李子强董事哈哈大笑,说:“看看,我女儿多好,念旧不说,还怕伤我的心,简单事情。”   李子强董事联系了罗朗校长,发现自己受到报复了。   罗朗校长说:“按规定,蓝翔学校里的学生必须住校,李子强董事要求自己孩子不住校,这与以前李子强董事口口声声说一定要按规定来的形象,不太符合啊。”   李子强董事一下子想起来了,原来,当他给赤嵌小学安装好煤气冰箱后,罗朗校长也要一台,但是当时忙了些,李子强董事就说,按规定,先解决了汉唐集团的需求再考虑明人——结果一忙,他给忘干净了。   煤气冰箱不是什么高大上的设备。   它的工作过程是用煤气加热,从而使浓氨水沸腾,蒸发出来的氨蒸气经过降温使其中的水蒸气冷凝液化,而氨气冷凝成液体氨,然后在蒸发器进口处和氢气混合,由于分压的不同,氨从氨液中剧烈地向氢中扩散,使蒸发器温度降低,这样就起到制冷的作用。   此后氨气被稀氨水吸收又成为浓氨液,剩下的氢气则返回蒸发器。所以煤气冰箱是通过煤气燃烧加热,使氨、水、氢三种物质在管道内循环而制冷的,制冷温度最低可达负100多度。   煤气冰箱所用的气体燃料可以是天然气、人工煤气,也可以是液化石油气,在那面的世界,这种冰箱是通过自动控制调节进气量的大小来调整制冷温度,在这个时空,红星工业区直接把这种冰箱设计成手动调制,就三个标准档,零度,零下十度,零下十五度。   这种冰箱所需要的管材和蒸发器对抗压力的要求都不高。所以还真不是难事,但是在不懂行的眼里,这玩意还是挺神奇。   李子强董事打着哈哈说:“这个,这个男人嘛,一忙起来就忘了——”   罗朗校长心里话,我看是你女儿在那儿上学,你才忘不掉。   罗朗校长说:“在汉唐集团里,男人和女人还有什么不同嘛?”   李子强董事马上想起了罗朗的样子,他说:“哈哈,工作上是一样地,但是业余时间嘛,你们喜欢化化妆,我们嘛,打打台球之类的,这就不一样了。”   罗朗悠悠地说:“李子强董事想必是台球高手了——”   李子强董事当时很谦虚地说:“目前只可以说打败台湾无对手——世界上其他人还不会,你懂的。”   “好,我们打一场台球,我输了就一切听你的,你输了就一切听我的——你敢不敢?”   “敢!——嘿嘿,有点欺负人了!”   “不怕,我不怕被人欺负,明天晚上七点钟见面——我看你们很少打斯诺克,只是打黑八吗?”   “——黑八,你以前打过?”   “嗯,玩过一点点。”   “那好,我们说定了。”   李子强董事想了想,直想笑,这就叫自投罗网吧?不管怎么说,女儿的心愿解决了。 第四百零八章 有种你来爱我 上   罗朗校长对巴音工程师说:“我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冲动了?”   巴音工程师说:“怎么,这是一个好办法啊,男生们不来接近我们,我们就去接近他们,倒追,咱们不能像白洁那样,但是主动接近他们,像胡柳那样做是个好办法……”   罗朗校长当时脸就红了,说:“我可没有其他想法呢,你可别乱想我……我生气他总是牛哄哄的样子,貌似看不起女人……”   巴音工程师叹了口气说:“小罗,大姐比你经历的多,这男人好坏一眼就能看出来……这货人不错,不是看他的地位啊,也不是经济,到如今,咱们也都是超级有钱的一姐了,他能对不是亲生的女儿这样好,就说明他有念情之心,就是个有人情味的人……好好调教一下,当个丈夫还行。”   巴音工程师抬起手,握了一个粉拳示意,又说:“男人总想控制世界,我们想不了那么多,控制男人就行了。”   罗朗校长低声说:“以前倒是也想啊……可是结果……”   巴音工程师说:“原因很简单,第一呢,我们的身份原因。我们都是遇到底层男人,贫贱夫妻百事哀,啥也别说了;第二呢,我们的方法也多少都有误,大家在密信里也都提过,调教男人是个系统工程,其中的一些通用技术手段,大家都分享了……我们也重新开始吧。”   罗朗校长低声说:“大姐,你陪我去呗……”   巴音工程师想了想说:“这不好,显得太正规了,不过我可以让人请我去,你们在二楼打台球,我在一楼喝茶。”   “谁啊?”   “我会让马旁请我去。”   罗朗校长高兴地说:“好啊,马旁这个人听说他除了心眼小些,其他不错啊!”   “嗯,有些小毛病我能帮他改一改……”   到了第二天晚上,吃完晚饭后,两个女生开始忙起来了。   巴音工程师一一否决了罗朗校长的装扮。   “打台球去也不能这样装扮啊……你把你小领衬衫换上大领的,把扣子解开一个,弯腰看看,好,正好若有若无,你有这本钱还总穿着军服……   只能穿裤子了是吧?换那个矮腰的铅笔裤,再弯腰看看,好,露出的这块皮肤好白啊!   高跟鞋是好东西,可你穿着累不累?你有信心几盘就搞定啊,那就穿着……手脖上戴这个绿玉玉串,显得你的皮肤更白,这长胳膊,我都想亲一口……”   又拍又捏地收拾完罗朗校长,巴音工程师自己在卫生间里转了一个圈后出来,就是一个美貌的高知姐姐了。   俩个人在大衣镜前转了两圈,嗯,青春,灵动,温柔,端庄都齐备了。   姐姐妹妹们,走着,打猎去。   两个人叫了两辆黄包车,那两个黄包车夫都没有敢把头抬起来看她们,要是她们是明人的话,两个黄包车夫都可能拒载,太吓人了,这两人有点像妖精了,披头散发的……当然要是拒载的话,可能被罚,这个他们可以认了,但是她们绝对是汉唐集团的人,这个可不敢。   李子强董事早早地先到了天上人间的二楼,打开自己的专用柜,吹着口哨取出自己的一套装备,到了休息间里轻松换上,专用小马甲,紧袖衬衣,领节,松散裤,小牛皮鞋,他照了照镜子,想着自己绝对有史蒂芬.亨得利的范儿,如果没有戴眼镜的话。   他还刮了刮胡子,坐在休息室里等待,这样的约,他喜欢。   他告诉了明人服务员,有人来找他时通知一下他。   只不过遗憾的是,对方是个女子,他没好意思喊别人来观战。真的,他打败台湾无敌手,董事会全体,梅乐芝,马旁,郭子仁,韩力子,杨友行等人都是真心服了自己的球技……从事机加工行业的人,哪个不是稳准狠?关键是力度还要把持得好……   明人服务员敲敲门,告诉他,有人来找他了。   台球室里。   李子强董事看见罗朗校长闲闲地坐在休息处的沙发上,一手拄着腮帮子,在看着自己进来。   罗朗校长说:“李董,你干嘛穿得像史蒂芬.亨得利一样,打黑八,就是个胡同口打法……又不是斯诺克。”   李子强董事这才注意到,罗朗校长的衣着不同以往,挺性感的。   李子强董事说:“我们坚决不搞西方那一套,我们有我们的打法……你的枪呢?”   罗朗校长懒洋洋地站了起来,随便在枪架上挑了挑,还不时端起枪来瞄了瞄,很快就挑好了一枝。   她拿着枪又斜坐在台球案子上,用桌面上的球在案子随意滚动着,还有意反弹了几下。   罗朗校长说:“这一切都不错,你们很用心地做的……但是,你让一个女生等你,可有些不礼貌了。”   李子强董事注意着她的动作,感觉在以前见过……他说:“你以前混过台球厅?”   罗朗校长微微一笑很妩媚,她摇了摇头,随便拢了一下自己的长发,说:“没混过,我以前和我男人在北京开过台球厅,都是斯诺克,高档会所。现在,你把你们男生的规则定好,我们开始吧。”   一楼的茶厅,马旁正在津津有味地向着巴音工程师介绍珍珠粉的妙用。   他刚才差一点迟到了,他是猛然间才想起这个约的。   现在,汉唐集团人工养殖的珍珠出产了一批,一些实在不成形的珍珠就直接发给他这个妇友之友,让他磨研成珍珠粉用。   他现在一直在用心研究珍珠粉的用法。   马旁说:“巴音工程师,像你这样的干性皮肤,很容易发黄发皱,你现在只要用半颗蛋清加二十克的蜂蜜,拌匀就可以了,一定还要保湿一点,就是再加两小勺鲜羊奶,如果你想清爽就加几滴鲜柠檬汁。这个蛋清可以在肌肤上形成补水保湿膜,秋冬季节护肤很有帮助。   这样,年纪大一些后,你就不会害怕会变成黄脸婆了。”   巴音工程师说:“我记得好像是你比我大三个月吧……叫你马哥可以吧?”   马旁不在意地说:“那当然可以了,我还配制了一款蜂蜜番茄珍珠粉面膜,你只要先将番茄压烂取汁,加入适量蜂蜜和少许面粉调成膏状,涂于面部保持20-30分钟,它就一定具有使皮肤滋润、白嫩、柔软的作用,长期使用也许还具有祛斑除皱和治疗皮肤痤疮等功能。   这是一款适合正常皮肤保养的面膜。所谓正常皮肤保养,就是皮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问题,如痘之类,巴音工程师,你现在就没有。   蜂蜜,众所周知,有丰富的营养,包括果糖、各种微量元素、维生素等,对皮肤有良好的抗衰老效果。蜂蜜加上珍珠粉,可谓是双剑合璧、相得益彰,特别适合成熟肌肤。”   巴音工程师说:“你说话的时候,可以不抖腿吗?”   “噢,噢,真没有注意到这个。我还在资料库里搜索出玫瑰面膜。就是用玫瑰花瓣25~50G,水100M、L,将玫瑰花瓣浸入水中,2个小时后,捣成糊,敷脸。适用你的干性皮肤。长期做下去,就不会出现你穿越前的黄脸婆样子了。”   巴音工程师说:“你为什么只穿了一个套头衫出来?为什么这样急?你喝茶啊。”   “我喜欢化妆品,你要知道,我以前就是在网上卖这个的,总会多想一些办法,我公司的产品在西班牙人那里都卖疯了……其实我还跑过海船,那些海上的经历,你恐怕不喜欢听。”   马旁一口就把茶喝了。   巴音工程师轻轻拢了拢头发,嗯,有些经历的男人才好,懂得珍惜。   巴音工程师温柔地说:“不要吸烟好吗?它对你身体一定不好……”   马旁刚刚把烟点上,连忙说:“我知道,一直想戒了呢。”   说完,他把烟摁死在烟缸里。   巴音工程师笑了,这货还比较听话的。   她温柔地说:“知道你们男生开始戒烟时,一定很难受,这是吴姐闲的时候做的口香糖,枫树胶加木薯果糖不算太甜,我们女生先试吃,我的给你吧。”   马旁认真地说:“你知道这口香糖都有什么作用吗?”   巴音工程师装作非常感兴趣的样子说:“有很多作用吗?我都不知道的……”   马旁又来了谈话的劲头。   台球室里。   李子强董事随意地先开了第一枪,然后从马甲兜里掏出自己做的巧粉块,轻轻打磨着枪头。   李子强董事认为,巧粉在正宗的台球界里一个不可缺少的东西。   没有巧粉,就算你的球杆再昂贵,皮头再高级,即使你的球杆用的是定海神针或百年老木,还是用鲸鱼皮做的皮头都一样,没有巧粉就根本没办法打台球嘛。   李子强董事把碳酸钙粉精心研磨到四百目,然后又胶制成块,自己金贵着呢。   罗朗校长撇撇嘴,装,你就装。   她动作轻盈地弯下腰去,选择了花球开打。   李子强董事手里的巧粉块差点掉了,这小腰够细,够白啊!这动作很标准哪!   一时间,李子强董事的眼睛都在罗朗校长的身上了。   最后一个黑球了,这是一个远距离地劈点球,罗朗校长在李子强董事的对面,弯腰瞄着……李子强董事看到了,他顿时觉得自己的领节有些紧了,好家伙啊。   罗朗校长发力,结果角度不对,黑球在仓口打了个转,弹出来了。   罗朗校长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说:“这日本的天鹅绒质地松了些,要不一杆亮了。给你一个机会,看你能不能把握住……”   李子强董事顿时嗓子发紧,哦,哦了两声,努力把心思用在球局上。 第四百零九章 有种你来爱我 中   李子强董事把领节摘了,把小马甲脱了,又把灯罩的角度调了调,可惜这些动作都没有挡住他的败势,最后,他以五比一的悬殊比分输了这场比赛,七局赛制嘛。   李子强董事都不会笑了,讪讪地说:“罗朗妹子,你真行……深藏不露。”   罗朗校长干脆地打进最后一个黑八后,把枪放回了枪架,拍着枪架说:“都是好枪呢,不是黄花梨就是紫檀……真奢侈。”   李子强董事说:“喜欢的话,你挑一枝,我给你配个专用箱柜。”   罗朗校长摇了摇头表示用不着,她坐回了休息处的沙发上,轻轻喝着汽水,说:“过来坐啊,站在那里发什么傻……我年轻时都参加过花式台球大赛,你们这野路子打法,输给我不丢人。”   “那是,那是。我说你这击球动作和留头走位都这样专业呢。”   李子强董事笑嘻嘻地坐在了罗朗校长的身边。   罗朗校长说:“喂,你别抽烟好不好?”   “对,对,在女生面前不抽烟。”李子强董事把烟放下了。   “伸出手来,我给你口香糖。”   李子强董事伸出了一只大手,罗朗校长轻轻给他手心上倒了一块。   李子强董事回手就塞嘴里了,嗯,味道不错,很有嚼头。   罗朗校长说:“李董,你输了吧?”   李子强董事说:“输了。”   罗朗校长伸出一根手指说:“第一个,把缺我们蓝翔学校的设备,尽快给我们补上……”   李子强董事心道,这还真是兰花指呢,不是故意做作的。   “那是当然,本来就该这样,还有呢?”   罗朗校长伸出两个手指说:“第二个,女性还真不比男性差呢,要是有这个条件,我们女生们单独穿越了也没有事情,也能打下一片天地。”   李子强董事心道,嗯,她们敢动手打死红毛蕃?下次让她们到战场上试试看。这手势还真是好看。   “妇女能顶半边天嘛……”   罗朗校长伸出三个手指说:“你家志婷可以走读,我们不能死守着规定是吧?以后别总拿规定当挡箭牌。”   李子强董事听完高兴了,说:“罗朗校长深明大义,规定还是要有人情的底线嘛,我真心佩服,来,握个手,表示我们重新认识……”   李子强董事握手时,心里难得地异样地跳了一下,这次握手,让他感觉好像是抓住了一条小鱼,还是那种带骨头的小鱼。   罗朗校长握手时,心里也难得地异样地跳了一下,这次握手,让她感觉好像是被一只有温度地铁手轻轻一握,很有力量的那一种。   罗朗校长偏了一下头说:“好啦,先去给我叫辆黄包车吧,都快九点了。”   下了楼后,在一楼的茶馆里,罗朗校长和巴音工程师打了个招呼,巴音工程师也和马旁告了别。   马旁这一次聊得非常开心,便抢先出去叫了两辆黄包车。   李子强董事和马旁站在门口,目送黄包车远去。   李子强董事说:“马旁,你今天有什么感觉?”   马旁说:“你呢?”   李子强董事说:“我看我们是要考虑个人问题了……”   马旁说:“我也是这样认为。”   李子强董事说:“走,我们打台球去,我让你一个球,一盘五马票!”   马旁说:“你太轻视我了,让两个球才玩!”   后来好多天马旁都没搭理李子强董事,这家伙往死了赢自己,一点面子也不给。   当天晚上,罗朗校长和巴音工程师懒洋洋地回到了蓝翔学校,真是累啊,与男人打交道还真不容易呢,关键他们也不是情感上的小白……希望他们是,又不希望他们是,这种心理还很矛盾呢。   巴音工程师总结道:“要给男人炫耀的机会,要让他们觉得自己有能力,要他们觉得自己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只有傻女人才反其道行之,然后在他们一些细微的地方微调,这样效果会更好。”   罗朗校长总结道:“要让男人正确的知道你的能力,要他们明白什么叫共赢,要他们学会欣赏你……只有傻女人才一味地顺从他们,然后双方在一定程度上去合作,这样有利于未来。”   俩人想把这些感悟归纳成三条,但是不管怎么编,都发现数据值溢出得厉害,算了,把它当成个人感悟吧,网上密信共享吧。   男人喜欢把个人的思想感悟和行为结果与人共享;女人除这外,更喜欢在情感上……所以男人就弱势了,当一个女人欺负男人时,男人一个人独自面对;当一个男人欺负女人时,男人可能面对一大群女人。   在这个初秋之夜,马旁气哼哼地洗洗睡了,这个臭李子,连赢自己二十盘!   在这个初秋之夜,李子强董事心里颇不宁静。   一个人在院子里站了会儿,又坐在那凉凉的石椅上,看那月亮在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想着那面世界的爱情故事……现在才感觉到,自己好像有点对不起李志婷她亲妈啊。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算了,算了,过去的事情就彻底过去吧,现在如何做才是关键。   在这个初秋之夜,罗朗校长和巴音工程师你一句,我一句,小声聊着天,最后都安静地睡了。   蓝翔学校现在的规模远非之前。   以前的学员陆续都被各个部门接收,各个部门的好评如潮,最起码的能当好一位售货员。   在上一轮次的武器换妹子行动中,广州政府拿出的妹子之多出乎了汉唐集团的意料,但是,区区八百多妹子加上几十个小男孩还是不在话下……台湾现在就是一个人口黑洞,按现在的送输能力算,几乎是需要无穷的人口。   真正有发展力的管理者,没有嫌弃手下人口多的,只看你能不能为他们找到创造财富的办法。   几十个小男孩子被送到赤嵌小学了,那里现在刷下太多的学生了,一些在智力上实在是没有发展余地的,都被充许以初小的名义毕业。   颁发的初小毕业证上,有范伟业和姜雪老师的签名。   剩下的学生可就是少之又少了,范伟业和姜雪老师的两个班合在一起了,可是还不到十个人……几十个小男孩子现在去,正合适。   八百多妹子现在就集中安置在蓝翔学校,而且这一批学员的综合条件明显要好于上一批,毕竟以前的都是在广州抓的难民,而她们差不多都有在大家庭里生活的经历,根据智力的相关性作用,她们的观察力,理解能力,接受能力要好一些。   汉唐集团的男生们,现在正筹建自己的军事学校,技工学校,医药学校,现在正在网上为建什么专业而吵成一团。   汉唐集团的女生们却好办,她们第一个决定正式建立的就是家政系。   学习内容很简单,尽量学会熟练使用汉唐集团的各种生活用具,最起码会用电池打火器来引燃煤气吧,听到高压锅的叫声别把人吓跑了吧……但是成立的目的不简单。   这香山小区快完工了,很多人不是要女仆嘛,这个可以有,但是要以家政服务公司的面目出现,她们定期提供各种家政服务,也可以提供紧急情况下的需求……节约人力,用于其它部门,这一点很符合汉唐集团的理念嘛。   幻想着马上就有私人女仆的技术员们失望了,但是又哑口无言,是啊,女生们说节省人力,这没有错。还是再等等吧,穿着蕾丝边和黑丝袜的女仆一定会有,咱自己配备。   这第二个正式建立的专业是文员专业,这个要定向培养,由各个部门事先提出要求。   这第三个正式建立的是护工专业,这个由乔美银医生兼职授课。这个专业学员最多,也最受汉唐集团所有人员的称赞。   他们在那面的世界都有过住院或护理病人的经历,无人不对那面世界的医院痛骂,到你那里住院,我们还得自己来请护工,要不就让自己家亲人来充当,多么霸道的制度,这就像住宾馆还要自己收拾卫生一样,所以护工必须有!   马军院长完全了解真实的情况,这个还真不是霸道,而是因为经济原因。   各家医院由于生存或经济利益的需要,以及多年来受“服务不值钱”观念影响,重医疗、轻护理,这几乎是普遍的做法。   各医院把竞争目标都紧紧盯在了能给医院带来效益的医生和设备上,凡是国际上有的先进设备、技术,医院就不惜重金引进。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管理与服务上却相对落后。   加上各科室的医生虽然多,但彼此之间的沟通却不多,每天医嘱频繁更改,造成护士大量的重复劳动;加之在现行的医院经济管理成本核算体制下,护士分散在科室间,条块分割、流动性差,忙闲不均衡,使本来就不充裕的护理力量变得更加紧张。   如果设立专业护工,这无疑是增加了医院的管理和人事成本……   但是马军院长想了想又没说话,因为他怕这帮子人追问下去,他不好解释了。   那么我们交的高额的医疗费用去哪里了?如果这样问,你让马军院长如何说。   第四个专业是秘书专业。杨友行秘书曾经好心地主动报名来上课,但是却被无情的拒绝了,女生们说,秘书那点事,谁都会。   第五个专业是管理专业。这个是白洁厂长和侯致本厂长共同提出的,他们在以前的工作中发现,有些明人还是能很快领悟管理工作的,而且明人管理明人的效果更好。当然,不能要求太高。   第六个专业是通讯班,虽然上一批中已经培养了一批,但是这通讯的发展要求会是多大,需要多少话务员和电报员,人人心里都有数。   第七个专业是特需专业。这个你可别想歪了,女生们才不会给你培养你想的特需……女生们都想挑一个适合学习自己专业的学员,单独跟班,算是首席大徒弟了。   伍大鹏董事长收到了罗朗校长总结好的专业设计和计划后,觉得有些小问题,便抓过电话,摇了几下,拿起听筒,还好,现在不是最忙的时候。   一个话务员温柔地说:“你好,我是03号话务员,请问您要哪里?”   “给我接蓝翔学校。” 第四百一十章 你有种来爱我 下   罗朗校长很快接了电话,这铃声听起来还挺响呢。   伍大鹏董事说:“可不可以考虑培养女技工人才?”   罗朗校长说:“特需专业就算是了。”   “但是,我感觉少了些——”   罗朗校长想了想说:“这个要半年后再考虑。”   “时间有些久了,现在我们的麻纺和成衣以及一些棉针织厂都太需要扩大规模了,要不让一部分人先去实习看看?”   罗朗校长说:“不好,这样做不符合蓝翔培养学员的规律。”   “好吧,你是校长,你有决定权。上一批学员,大家都反映不错。”   “既然让我当这个校长,我就会争取做好!”   “很好,我们董事会信任你。”   罗朗校长轻松地放下墙上的电话,哼着小曲回到办公桌前。   对面的白洁厂长说:“小妹,你说话还是这样冲——”   罗朗校长笑着说:“冲?我都觉得我现在温柔的要命了。”   白洁笑了笑,换了个话题说:“不过你终于把军服脱了,把马鞭子丢了,变化挺突然啊,现在向姐姐汇报一下爱情的进展吧。”   罗朗校长轻笑着说:“快结婚的人了,还到处乱跑——还不好好看住你家王建国——”   白洁说“你少转移题啊,我来看看伴娘你不行吗?一会儿我就去找巴音,她什么都会告诉我的——”   “不要啦,八字还有没有一撇啦。”   “好吧,这女人要是动了情啊,那发型,那衣着,全都会变了样子,瞒不住别人。”   “去忙你的吧,多管闲事——”   白洁厂长和王建国主任的婚礼定在了1650年9月11号,正好是中秋节的后一天,又正好是一个星期天,加上中秋节放一天假,就是连放两天——今年的中秋假期有些短了,但是大家似乎都没有意见。   这个时候,还是个爬坡的时候,如果完全消化掉新来的这些移民,把他们迅速转为生产力,对汉唐集团来说,就是一个大的提升。   农业口的消化好办,工业口这一块还是要费些劲。   不过大家还都是能想得开,这个工作都是给自己干的,谁让我们有股份呢。也没有啥集体聚会的机会,正好,中秋过后,就把这两个人的婚礼当成一次大聚会吧。   当时,梅乐芝经理的婚礼是在厦门他丈人那里办的,是他自己坚持要办一场真正明人式的婚礼,这样汉唐集可以为这婚礼去的人就少了,没办法啊,大家全都忙死了。   不过刘云这货耐不住私人请求,还是专门去了一趟,全程跟拍。   当时他还想呢,人要是干过一行,可能这辈子都要受这个累,不过,毕竟只有八百多人,还算有个盼头——你说我当时把干过婚庆的事情说出来干嘛?   拍回来的DV让大家领略了明大陆的传统文化,也明白了为什么梅乐芝经理甘愿办一次明人式的婚礼,他这是当成一次“文化喜旅”来享受呢。   明朝洪武元年时,大明定方以朱子家礼为标准制定婚礼。   首先就是这三书。按照大明传统的礼法,指的是礼聘过程中来往的文书,分别是“聘书”——订亲之书,在订婚时交换;“礼书”——礼物清单,当中详列礼物种类及数量,过大礼时交换;“迎书”——迎娶新娘之书,结婚当日接新娘过门时用。   这个梅乐芝经理都一一照办。   然后是六礼。这里是指由求亲、说媒到迎娶、完婚的手续。分别为“纳采”——俗称说媒,即男方家请媒人去女方家提亲,女方家答应议婚后,男方家备礼前去求婚;“问名”——俗称合八字,托媒人请问女方出生年月日和姓名,准备合婚的仪式;“纳吉”——即男方家卜得吉兆后,备礼通知女方家,婚事初步议定;“纳征”——又称过大礼,男方选定吉日到女方家举行订婚大礼;“请期”——择吉日完婚,旧时选择吉日一般多为双月双日,不喜选三、六、十一月,三有散音;不选六是因为不想新人只有半世姻缘;十一月则隐含不尽之意。   “亲迎”——婚礼当天,男方带迎书亲自到女方家迎娶新娘。   事实上,梅乐芝经理作为上门女婿,女方家都一一安排妥当。   只见当时的婚礼上,梅乐芝经理这个新郎一身明人的打扮,黑色乌纱、红色圆领常服、蓝黑色束带;新娘穿的是自北宋以来,民间富贵人家嫁女所穿的大红色的凤冠霞帔。   头戴员外巾的司仪,则用据说是明太祖朱元璋创立的“喜歌”,不断念出一阙阙歌颂夫妻百年好合、永结同心的段子。   然后又见他们拜堂,这又称为“拜天地”,是婚礼中一个很重要的仪式。   但是“拜堂”并不属于古“三书六礼”之中,这一婚俗是于宋代以后才非常流行,经过“拜堂”后,女方就正式成为男家的一员。   “拜堂”时,主持婚礼的司仪会大声地说﹕“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齐入洞房。”   其实,拜天地,代表着对天地神明的敬奉;而拜高堂就是对孝道的体现;至于夫妻拜就代表夫妻相敬如宾。   关键他们是真跪拜地上啊,看到梅乐芝经理认真而笨拙地动作,许多人看着都笑出声来。   有人不愿意了,说:“笑着什么?这是弘扬传统文化呢,严肃点儿。”   “严肃啥啊,梅乐芝经理那是当成学术来研究了,我们又不是找不到出路了,跑老祖宗那去翻什么文化传统。”   “那到是啊,话说他们怎么不跨火盆啊?”   “听说那是清以后才有的吧?”   看过梅乐芝婚礼的DV,王建国主任和白洁厂长一起商量着自己要办成什么样的婚礼。   在这商量的过程中,两人的意见基本一致,因为完全由白洁做主了。   王建国主任问:“婚礼你要办成啥样啊?”   白洁厂长娇笑着说:“急着娶我了?”   王建国主任说:“是啊,总这样,我感觉像是偷情一样……”   他刚松开手,白洁厂长马上不愿意了,说:“搂我,就喜欢你从后面搂我。”   王建国主任马上又好好搂住她,轻经揉着她的OO,很温柔的。   白洁厂长的手指在他的手背上划着圈圈说:“我想啊,我先是穿着洁白的婚纱,后披要至少五米长,两个童男,两个童女托着,你呢,就是洁白的西装……在草地上,安排动感妹妹乐团演奏音乐……冷餐吧,省钱。”   “那要不要请牧师啊!”   白洁厂长拍了一下他的手背,说:“要什么牧师,让伍大鹏董事长证婚就完事了!下午呢,我穿着大红色的凤冠霞帔……你呢,换个红西装……梅乐芝经理那一身不好看,显不出你倒三角的身材。晚饭就烧烤吧,省钱。”   “啊哎,一定会被法治小组喷的……骂我们洋奴。”   “切,我喜欢,他们算个啥?咱这里也没有搞意识形态工作的,他敢骂我,老娘我就敢指着鼻子骂他们……咦,他们不是要去舟山吗?”   “是啊,他们出、台的《矿产资源法》大家都比较认同……他们是想去舟山搞一块试验田呢……好像不太赞成我们这一套。”   “管他呢,不过,他们搞的《婚姻法》我还是赞成的……可惜了,我是你法定的妻子,你要是再娶,汉唐集团不会考虑她的合法权力了……太可惜了,啊?”   “可惜什么,我倒是觉得一夫一妻制是保护男人的……哎呀!”   王建国主任的手背被拧了一下。   白洁厂长转过身来,眼波流动,含着手指,嗲声嗲气地说:“你真好,我们再来一次吧……”   王建国主任就是太年轻了,这一下子就硬了,拔剑就上……白洁厂长欢快的呻吟着,用力搂住王建国主任的腰,绷紧自己的小腹,感受着对方炽热的冲击……   “坚……坚持住……别冲动……快……舔……我的耳朵!……啊……啊呀……生活真美好!”   白洁厂长和王建国主任的婚礼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赞同。   正如白洁估计的那样,婚礼的形式不重要,内容也不重要,只要你自己喜欢。而参加婚礼的人大多是为了聚在一起,好多人都很久没有见面了,他们对新娘子穿什么不感兴趣,对吃什么也不感兴趣,大家好好在一起聊一会儿天,这才是重要的事情。   汉唐集团中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来到河口基地了,这里面除了明人服务员,没有请一位明人嘉宾,这是人家白洁夫妻两口子发的请柬,不关别人的事情。   这一天的天气真好,天空因为秋天而更高远,阳光更为柔和。草地因为事先精心打理过,平整如地毯。动感妹妹乐团弹奏着她们拿手的乐器,音乐如水一样在草地上四泻着。   她们刚才混合版的《结婚进行曲》得到了大家的表扬。   伍大鹏董事长端着酒杯,主动走向了安保部后勤处处长鄂玉喜,两人碰了一下杯子。   伍大鹏董事长说:“祝福新人。”   鄂玉喜处长憨笑着说:“嗯,嗯,同贺!”   说完他一下子全喝完了,伍大鹏董事长也只好喝完。   伍大鹏董事长说:“老鄂,别怪董事会……主要是我的意见……”   鄂玉喜队长说:“哪里有!这事情,我就是求个心安,军纪可不同于平常,是大事情,这样处理,我太满意了……我这人不适合当冲锋陷阵的人。”   说完,他叫过正拿着托盘四处送酒的服务员,让他给两个人重新倒上。   他真诚地看着伍大鹏董事长说:“现在还能穿着这一套军装,我都已经乐坏了……”   伍大鹏董事长看着他的眼睛说:“好吧,理解就好,再祝福新人吧。”   鄂玉喜处长说:“等我结婚,你也给我证婚啊!”   “当然。”   两人一起把酒干了。   江铁生组长看着他们两个人愉快地喝完酒,又分开了,扭头对强权国会计说:“这就叫公关吧?我也发现我以前的方式不太对劲儿,太在意自己的感受了……”   强权国会计笑了笑,说:“江组长,有些话可以不说,方法可以更婉转,还要考虑周边人的感受……我们这次的《矿产资源法》更加证明了我们的存在。如果你们这次去舟山群岛做去实事来,我们就不单单是存在了!”   江铁生组长高兴地点头:“争取这个机会可不容易,我们一定会好好做,你留在这面正好……”   还没等着他说完,强权国会计看见新郎新娘为每个来宾敬酒,马上要走过来了,他挥了挥手制止了江铁生组长。   强权国会计礼貌地微笑说:“祝福一对新人!”   江铁生组长也附合着说:“好啊,东西古今合璧啊……一条新路子呢。”   新郎王建国主任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新娘白洁温柔地说:“是呢,只要是好的,只要我们喜欢,都用呢。” 第四百一十一章 爱情与市场经济   婚礼进行到下午,大家暂时散开四处活动一下,等到晚上再聚会一次。   大家不得不认可这个回归的交通时间都要打入工作里面了,董事会拒绝了众人要求晚上离开的意图,这个不是怕治安问题,而是怕交通不安全。难得大家聚一次,开心和安全最重要。   这时候的河口基地表现出它的独特一面。   有的人上河口的市场闲逛了。   河口市场是所有市场中,土著小贩最多的地方,算是特色。   虽然说绝大多数土著人不太认知数字,但是,他们可清楚一点,就是他们手里的东西可以换回多少东西。   手里的樟脑粉、松香块能换回多少米和麻布来,他们心里绝对有数。   这是因为一来汉唐集团本身给的价钱公道,二来他们蒸煮出来的东西能够换来让全家人吃上多久的饭,穿上什么样子的衣服。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全家要吃多少饭,而且他们也开始感到全身总是裹着麻布的穿法,行动不太方便。   当然,也不是他们傻,不知道要马票。一匹马能换多少米,多少麻布,几匹马能换回一把柴刀,这都知道。   河口地区是台湾唯一还保留着供销社的地方,在这里,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有时还要去管理一下,大家轮着来吧。   这真是没办法,如果不是供销社在这里死扛着市场价格,那些四处乱窜的明人小行商们,能把市场价格压得极低。   举个例子,他们都能干出来一根针换走土著一只野鸡的事情,其实光那些羽毛也不止几马票了,就别说如果明人小行商们用小刀子之类的东西了。   真正的市场经济是战无不胜的,因为它的底线是人类的公平。   当然,它还要加上诸多的限定,武力,制度,科技——比如,为了维持可持续性发展,汉唐集团就开出了十根针换一只野鸡的价钱,明人小行商立刻傻眼,土著立刻眉开眼笑,而且后来涨到十五根,直到现在的二十根。   当然,也绝不是要把明人小行商们挤死,你们可以上更深的山里去换,这个河口地区的大市场就这价了。   汉唐集团还需要数不清的竹器,来吧,送来竹筐、竹篓、竹桌、竹椅吧,换回你们需要的生活物资,多了你们还可以自己卖。   汉唐集团还需要数不清的山货,数不清的木材,甚至连野果子也要。   不过,真的有试图打劫的土著,不劳而获的思想也是人类与俱有的天性嘛。但是他们都被送去了台湾北部地区,有多少算多少,还有的魂归山神——这是汉唐集团不喜欢看到的。   这里的派出所所长达鲁说过:“价钱这么公道,你们为什么要抢,抢,劫别人呢?还用刀来反,反抗?你们见过汉唐集团抢过你们吗?要是真抢你们,十,百,一千个,你们都不够看的。”   其中的诸多事情实在无法一一说出。   土著们到底是完全认真地学会了交换,并且认真地遵守这一点。   这个以土著人为主的市场就慢慢开始活跃起来了,大山为土著们提供了无穷的宝藏,汉唐集团为这个市场提供了他们自己认为公平的制度,明人小行商们从各个角度填补着空白,一切都在正常流转。   贺阳对胡柳说:“柳啊,你看看,谁他妈的也别想在这个流转过程中过分掠夺,市场就开始活跃了起来,这是多么简单的事情?我年轻那时被这个理论,那个现象的说法弄得头昏脑涨——真理啊,永远是最简单的事情。”   胡柳非常认同地说:“是哦,因为这一切是我们自己的,我们根本不会拿了就跑。”   贺阳与胡柳也来参加了这场婚礼,这是胡柳强烈要求的。他们在厦门商站提前安排了好久后,才放心地过来。   胡柳说:“一个姐妹有了好归宿呢,不参加不像话。”   贺阳说:“对哦,我们都会有好归宿的。”   当时,两个人相视一笑,胡柳先是快速地用嘴在贺阳嘴唇上叨了一下,贺阳回手就紧紧地搂住了她,两个人开始热吻起来。   当时,两个人是在院子的角落里,以为没有别人看到,谁知道李铮站长这一天的中午时分意外地没有睡午觉,偏想起来上房顶逗弄鸽子玩。   他当时在房顶上斜着眼,看得真切。   他马上就撇着嘴,心里说,真恶心,还是法式湿吻呢——还没完没了呢,他想丢下块东西,吓散他们,可是想想又算了。   那群信鸽可能也觉得此人这次的行为怪异,一起歪着脑袋看他。   李铮站长冲着鸽子们竖起中指,小声骂道,谁稀得搭理你们。   信鸽们咕咕地叫着,一起把屁股冲向了他。   当时他等了好久,再探头看,人家结束了,才小心地从梯子上下来,想在睡个午觉是却心里发躁,睡不着了。   他本来不想参加别人的婚礼,但是江组长要求小组成员都得到,这样,他才不得不随着这两货一起来了。   一路上,他都不稀得搭理他们两个,或者,人家两个互相有无数的话要说。   看着一条拖着死鲸鱼的帆船都大惊小怪的——看着吊运鲨鱼的也大呼小叫。   就在这个下午,贺阳陪着胡柳闲逛着河口市场。   刚刚进市场口,胡柳就被一个土著女孩子面前摆放着的鲜花吸引住了。那些鲜花都是野花,各种颜色都有,乱糟糟地插在竹筒里——土著女孩子没有学过插花艺术,而且从空着的竹筒看,她先前还卖了一些。   胡柳惊喜地摆弄着地上的野花,贺阳在后面冲着土著小女孩子伸出了一根手指,意思是一束一马票。   土著小女孩子看了看胡柳的喜欢样子,冲着贺阳摇了摇头。   我靠,一束破野花,你想卖多少?!   贺阳做出发怒的样子,冲着土著小女孩子挥动着拳头——土著小女孩子却被贺阳做出的无声的愤怒逗笑了,小样吧,一张小黑脸,牙还挺白。   好吧,被你打败了,贺阳又伸出两根手指,土著小女孩子一下子笑出声了,她飞快地点着头。   胡柳终于挑好了一束,贺阳大方的掏出鲸鱼皮钱包,抽出两马票来。   胡柳说:“这么贵啊!”   贺阳说:“贵什么,这不是纯山野花嘛!”   贺阳背着胡柳递钱给土著小女孩子时,气愤地瞪了她一眼,土著小女孩子回了一个胜利的鬼脸。   两人继续往市场里走,这里的人还不少呢。   他们没有注意土著小女孩子不知道从哪里召来了一帮子小孩子,正在耳语着。   两人刚到一个卖土著银饰的地方,正想挑一挑特别的样式——胡柳忽然被拉了一下衣角,只见又一个土著小男孩子抱着一束花,用力举着要献给她。   胡柳只好接过来,那个土著小男孩子双手背在身后,扭动着身子,不离开。   胡柳笑着说:“给我献花吗?”   也不知道土著小男孩子听懂没,他用力点着头,人却不走。   他妈的,这是要钱呢。   贺阳赶快递给他一马票,快离开,别卖萌了。   这时候一群小孩子围上来了,人人手里举着花,有的分明是刚从道边摘的!   两人有些慌了,卖银饰的土著小贩火了,他高声喊着:“巡警,巡警!这里有人强买强卖!!”   远处响起了竹哨声,只见两个土著巡警飞快地跑了过来。   小孩子们一哄而散,两个土著巡警跑过来了。   土著巡警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卖银饰的土著小贩说:“一群小孩子强卖花给两位汉唐集团的人。”   贺阳坏坏地插嘴说:“我看这件事情可能和市场口那个卖花的小女孩子有关——”   土著巡警恭恭敬敬地说:“谢谢您提供的情况,我们用心调查。”   说完,两个土著巡警走了。   胡柳说:“小贺啊,人家还小——”   贺阳认真地说:“任何错误都要有适当的惩罚,要不然,一切全会变乱的。”   胡柳认同这一点,她也喜欢贺阳这股认真劲儿。   两个人挑了一个银饰;看了看黑陶陶器店,发现里面都是生活用品,没有艺术品;土著精编的麻布饰品都比较粗糙;竹器也没有啥了,买了个竹挎包——这个样式还是模仿汉唐集团女生们的一种包,明人小行商们倒是成百的买;一些山野货他们倒是不感兴趣;明人小行商的商铺里也没啥了;两人走了一半,没有了心情,便回来了。   在市场口,他们看见土著巡警好像正在处罚着一群孩子,让他们轮着抬筐去倒垃圾。   贺阳看见那个卖野花的土著女孩子正在抬着垃圾筐。   贺阳冲着她露出了胜利的表情;土著女孩子则对他露出的愤怒的神情。   几天后吧,那个土著女孩子跑进了汉唐供销社,她知道今天是她孙大大值班。   她说:“孙大大,你的办法真好,我卖了好多马票,你看——一,二,三,四,五匹呢,我们买水果糖一起吃好不好?”   号称酒后不乱性的孙强看见了她小手里的马票,笑了,说:“雅美,真能做生意,你留着吧,将来买一套漂亮的银饰。”   雅美说:“孙大大,你们有个人找巡警了——”   她把事情全告诉了孙强,最后说,我是在做生意。   孙强皱着眉头说:“我要是拿着五马票给你,然后让一群人把雅美家的木寨占了,你愿意吗?”   雅美马上说:“我不愿意!”   “那么,你知道那个叔叔愿意买一群人的花吗?”   雅美马上说:“他不愿意!”   “所以,别人不愿意的时候,你让一群小孩子去逼着他愿意,这对吗?”   雅美想了一会儿,眼泪落了下来,说:“雅美错了,孙大大因为雅美错了才要离开这里的吗?我不要你走,我买酒给你喝!”   孙强看着泪流满面的雅美,叹了一口气,说:“雅美错了就改,还是好孩子。我是要去做石油事业,你以后会懂的——你们都应该上学,很快这里就有学校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 哥的快乐与寂寞   在这个婚礼的休息时间,一些没有离开基地的人,就在河口基地内的游泳池里玩。   这个游泳池原先是个积水的水泡子,当汉唐集团原动力的千瓦数越来越多的时候,索性用抽水机把它抽干了,等水泡子晾干了后,把它改成了游泳池。   所用的建材全是自产的,几十个人干净利落的就给建起来了,内部全是镶瓷砖的呢。   五大董事等一众男生们都戴着墨镜,穿着泳裤,仰面躺在竹子躺椅上,晒着下午三点钟的阳光。   李子强董事对着孙德发董事哼哼叽叽地小声说:“这个墨镜会不会伤眼?能防紫外线吗?我戴着时可都是闭着眼的……”   他没有想到的是,躺在他后排的穆瑟厂长耳朵尖,他非常严肃地起身了,接过话说:   “李董,玻璃制品天然都防紫外线,我们现在还没有生产加工透紫外的石英玻璃,因为计划里还没有那个需求。所谓伤眼只能是指我们墨镜的质量不合适,来,我教你一个简单辨别墨镜质量好坏的方法。”   穆瑟厂长说着就转到了李子强董事身前,举着自己的墨镜说:   “第一你先将墨镜对准光线,检查镜片表面是否平滑,有无凸凹,磨痕和气泡,墨镜的色泽是否均匀。然后对比两个镜片,看翘曲度是否一样。   第二你手持镜片距眼前30厘米左右,从镜片中观察远方景物,若景物清晰,无变形,且缓慢移动时也无跳跃,则说明镜片的透明度和光学均匀性均较好。”   李子强董事本来是随便说说,见穆瑟厂长这样的认真,也连忙起身认真地照着做了一下,果然是好产品。   李子强董事认真地说:“这是一款让人放心的产品。”   穆瑟厂长笑了,说:“目前我们只有较为合格的四氧化三铁和氧化铜,如果还有更多的化工产品,我们还可以让颜色更多一些……”   这时有人喊穆瑟厂长,他告了个别,就离开了。   李子强董事讪讪地笑了,这是让人强行给科普了。   他身后的众人轰然而笑,笑声最响的是马旁。   但是李子强董事从不和技术员们一般见识,他喊了一句:“兄弟们,又晒出汗来了,走着!”   说完,他放下墨镜,一个抱膝不翻转,“咚”的一声跳进了池子里。开始快速地狗刨起来,动作难看怕什么,哥要的是快乐!   一帮子男生嗷嗷地跳下了游泳池,砸下了无数的水花,也吸引了众多人的眼球。   这时,略有些发胖的马旁最后一个出场,只见他小跑几步,在池边来了个拍膝展腰入水,就如一只海豚入水一样。   如果在动物界,动物跳出水面那是为了比大家谁砸起来的水花多为胜,而人类则相反……马旁这一动作溅起的水花最少。   好吧,算他是动作最好的了。   一池子的男生们开始游动起来,各种姿势都有。   在游泳池的对面,几顶大太阳伞下,十几个女生才不敢晒太阳呢。听说,这时候的紫外线是最猛的,男生不怕晒黑,女生真心怕,可是她们又想要古铜色,这个不好听,就是小麦色的肤色。   吴咏梅教授和另一个人,李燕婷厂长,轻轻地给巴音工程师的后背擦着防晒油。   李燕婷厂长说:“巴姐,这有些像抹泥呢。”   巴音工程师趴着说:“是啊,我们带的精研机和过滤器最大目数才五千呢,所以这氧化锌才显得颗粒大了些,不过有好处啊,物理防晒永远比化学防晒效果好,还不伤皮肤……马旁也是尽力了,等着我们能出产更大目数的精研机啊,过滤器啊,还有滤布什么的,再加上合格的稀释液就好了,不要着急嘛。”   吴咏梅教授和李燕婷厂长对视了一眼,微微一笑不说话,这货现在就开始替马旁说话呢。   马音工程师没回头,却说:“不要在我背后搞小动作啊,我小时候可是玩丢手绢的高手……”   吴咏梅教授拍了她一下,说:“你要成精了呢。”   李燕婷厂长轻轻吃笑着没有说话。   李燕婷在那面的世界里,是从事制鞋工艺的,多年来,在好多厂家都做过技术员,各种制鞋工艺都比较熟悉,也知道一些皮具的加工方法。   汉唐集团高度重视制鞋事业。   他们先前计算过这一时期的制鞋水平,发现明人做一双鞋竟然要两个月左右,而且穿不上三个月……这他妈的是什么性价比?   当时,宋士达还算了解一点制鞋方面的事情,他说:“这都不错了,你看那秦始皇的兵马俑,不管是皮甲还是铠甲,差不多都能统一,可是你们注意到他们的鞋了吗?都是不相同的,这个要个人解决,可见它的生产对古人来说,难度有多大了,传说中不是说他们都能生产标准件了吗?可是鞋却不行。   这对古今东西都是个费事的事情,要不然小日本也不能穿那么多年木屐了,荷兰人也不会有木鞋了,穿什么更舒服适用,傻子都知道。”   大家想一想也赞同,就对制鞋业做了个计划。   先是聘请了制鞋的专业人才,又带了几台手摇掌鞋机……算是解决造鞋的起始问题;。   一开始,李燕婷厂长先去管理了一下硝皮的加工生产,明人的皮匠的加工能力是有的,但是生产的周期太长,特别是在没有化工产品的介入下,皮质也不算好。   所谓的皮鞋厂,人家李燕婷厂长事先都打好了几种型号的鞋样,也都事先给下好了料,就让明人皮匠缝制吧。这样,杨友行秘书就先去指导明人皮匠的加工,毕竟那东西,在那面的世界,一般正常人都能看懂。   缝制鞋工艺,也称线缝鞋工艺,是利用缝纫线将鞋帮和鞋底及其他连接部件缝合在一起的工艺方法。   赤嵌皮鞋厂一开始所使用的缝纫线是苎麻线,具有强力大、伸长率小、吸湿排湿快、耐磨性能高的特点。   后来随着剑麻也大量产出,赤嵌皮鞋厂发现它的效果更好。   用它来缝制沿条皮鞋、缝制翻边皮鞋、透缝皮鞋等时,可以使得针孔更细一些。   这种工艺历史虽然悠久、作业复杂、生产效率低,但是产品结构、风格和结实耐用的特点是其他工艺无法取代的。   汉唐集团的手摇式掌鞋机算是这个时空的超级先进设备了,尽管它的主要作用本来是补鞋……后来,红星工业区的机加工厂,终于抽出时间又给他们造了五十几台手摇式掌鞋机,算起来这个不费事情……赤嵌皮鞋厂终于迎来大发展的时机了。   杨友行秘书乐坏了,吼,吼,我可要当上正了八经的大厂厂长了!   但是,世上之事,不如意的总是十有九八。   李燕婷厂长完善了硝皮加工生产后,提出了一个建议。她认为,皮鞋、皮靴不足以满足台湾劳动者的需求,帆布鞋才是正道;缝制工艺虽然适用,但是生产力太低,不如走一条粘缝工艺的路子。   这个粘鞋工艺,就是利用粘合剂将鞋帮、内底、外底连接在一起的工艺方法。我们完全可以使用酪素胶来做粘合剂,反正现在我们已经可以量产了,羊奶场的规模越来越大,明人还没有喝羊奶的习惯,倒不如先用到工业上。   由于胶粘工艺的工艺简单、生产周期短、生产效率高、制造成本低、花色品种变化快、易于扩大再生产,所以我们可以完全在制鞋工艺上把它当主体,缝制呢,可以当辅助体,或者提供特别需要。   当时,杨友行秘书感觉不好,弱弱地问道:“这是要建新厂房吗……你想安排在哪儿?”   李燕婷厂长吃吃地笑着说:“就在原厂址扩建吧,正好让男女同工呢,汉唐集团式的制鞋流水线。”   杨友行秘书心里一片冰凉,完了,不可能归自己管了……话说,你说话一定要先笑吗?   果然,不久后杨友行秘书接到命令,撤出了制鞋行业,等待他的是无尽的文字工作。   游泳池边,杨友行秘书捧着一个椰子,吮着上面的稻管,那椰子汁不算太甜,但是事先在井里镇过,够清凉了。   他双脚踢打着池水,心里想,哥吸的不是椰汁,是寂寞啊,他抬眼向着草棚子酒吧看去,又想,欢乐是他们的,与我无关……   那个草棚子酒吧是临时搭建的,一大帮子男生在那里喝啤酒,这个可不是散装啤酒,是瓶装的。   它的瓶盖是弹珠的,瓶身小巧,大人很容易单手握住。   整个啤酒瓶的上段五分之二是瓶颈,瓶口有一圈赛璐珞环,用来卡住玻璃珠。瓶口的玻璃珠因为瓶内二氧化碳的压力,而顶住瓶口。   瓶颈的两侧内凹,弹珠落下时会在上半部滚来滚去,而不会掉进下半部。   当刚出产时,大家都对这个设计赞不绝口,穆瑟厂长淡淡地说:“现在是你能给我什么模具,我就能加工出什么样的瓶子。”   五大董事并没有和众人挤在吧台,他们围坐在一个藤桌旁边,藤桌旁边放着好几桌啤酒。   李子强董事没有用压盖器,他大手一拍,便将玻璃珠拍进了瓶内,仰头便喝,本来这样玻璃珠很容易卡住瓶口,但是大家都学会了用舌尖顶住玻璃珠来畅饮,当然还有用稻管喝的,像喝可乐那样。   宋士达董事说:“李子很高兴啊!”   李子强董事抹抹嘴说:“那当然,你没看见我家婷婷多开心!”   孙德发董事笑着说:“当然了,你让婷婷做她喜欢做的事情,和她喜欢的人在一起,她能不开心吗?别总给人家设计道路。”   “啊呀,你还对子女教育有研究?莫非是动了春心?说吧,看好谁了……”   “少扯蛋。”   这时,号称酒后不乱性的孙强拎着一把竹椅子过来了,五个人赶紧让了让地方……   孙强说:“正好五位董事都在,我有一件事情要说说。”   孙强很快就把石油开采的事情说出来了,提议到,总是这样靠着少数土著去背运天然渗出的石油不是一回儿事,指望着他们去趟出一条路来,现在看效果不大。   伍大鹏董事长微笑着说:“你的想法是?”   “我先上山,只带着简简单单的设备,先行开采出一批,粗炼一批,那个难度不比打井大……陆履常技术员找过我好几次了,我们进行了最优化的设计。我们只需要三十个自己训练的劳工就行了,安保队都不需要……我们两个本身的武器就够用了。”   伍大鹏董事长说:“安保队员必须有。你要知道那里的环境有多恶劣吗?”   “哈,哈,知道的,DV都看过多少遍了!”   孙德发董事说:“我感觉可行,先行开发出一批来,然后粗制,这样可以节省运力,同时又不影响道路开建。”   其他董事也点点头。   伍大鹏董事长说:“过两天,你把整个计划再细化一下,我们好好讨论。”   孙强高兴了,走时都忘了把竹椅拿走。 第四百一十三章 夜来风雨声   美好的时光都是短暂的。   第二天,众人分批次离开了河口基地。   在机帆船上,苏离白和叶子红嘟囔着说,为毛不再多休息一天?   李子强董事指着那河边不停转动的大水轮说,什么时候他们这样的工厂冒的都是黑烟,全台湾都是轰隆隆地蒸汽机声,什么时候我们才可以正常休息。   “你是说全台湾工厂都蒸汽机化?”这两个小子有些沮丧,这要多久啊!   “对头,苦难的行军才刚走完第一步!”   “……也没有那么苦难吧?!”   “我会让你两个更苦难一点的……”   “不要啊,大叔,我们才成年!”   嘿嘿嘿,一船的人都笑了。   李子强董事以机加工行业的标准来看阶段性成功,那么别人呢?   金明池主任想了想,定下了台湾北部地区以完成第二期煤矿开采为目标。   这一次,他来参加婚礼,却是主要是为白人们的服役期来的。   金明池主任在晚上的篝火烧烤中,对着董事会又一次说:“奴隶是建不成金字塔的,毫无希望的服役,会让所有人沉沦。我要的是工业化的煤矿,要的是第一产业的工人……我希望董事会再考虑一下我的要求!”   当时,伍大鹏董事长想了想说:“现在才一年多一点儿,他们最轻的案子都是两年的服役……”   金明池主任摇着头说:“伍董,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手里有一份名单,都在在劳动中表现好的,当然,不听规定的大多都死了,煤矿这地方天然就是去粗存精的地方……必须赦免一部分人,让其他人看到希望。产业工人,哪里有被逼出来的。”   伍大鹏董事长笑了,说:“我明白了你的思考角度,可是,你想过今后的治安等情况吗?”   伍大鹏董事长的意思,就让他们都湮灭在那里吧,既然选择了冒险的生涯,那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金明池主任听出了伍大鹏董事的推托之意,有些生气了,说:“这是要把煤矿办成产业还是奴隶场?!我要当一个真正的产业家,不是奴隶主!!”   李子强董事太明白技术员的脾气了,他马上岔开话题,递过一瓶汽水,说:“有道理啊,没听说奴隶会爱上自己的工作,现在没有出现破坏工具的现象就不错了,喝点啤酒!”   金明池主任抓过来就喝了一大口,说:“对嘛,哪怕我们给他们和明人一样的工资,也比他们当兵挣得多,有什么问题?!……我说,你这是啤酒吗?”   “靠,我拿错了,这瓶刚好打开……这条鱿鱼也刚烤好,你怕辣不?”   金明池主任翻着眼睛说:“当我老娘们呢,我是辣不怕!”   说完,他开始大口地吃起来。   孙德发董事说:“老金说的有道理,这个工作要让别人看到希望……没有希望的劳动不长久。”   金明池主任当时正嚼得香,来不及咽下去,直好冲着孙德发董事伸大拇指。   伍大鹏董事长心里苦笑了一下,理工科的技术员,永远是先专注自己的本行业,最讨厌讨论社科问题,他们会认为这是在扯蛋。   如果放出一批白人,让他们和明人、土著人互动,你可想过会产生什么结果?倒不是怕他们跑了,除了特别安排,他们今生今世就留在这里做贡献吧。   建国安董事和宋士达董事也对着伍大鹏董事长轻轻点点头。   好吧,伍大鹏董事长觉得应该换一种方法来与他互动。   “那老金,你是怎么打算的?”   “打算什么?给他们一个身份、证,放出集中营就完了呗……对,再给个宿舍。不过这个赦免名单啊,得由我决定。”   “好吧,结局可以是这样,但过程不能太简单!”   金明池主任说:“啥过程?”   “这个不用你操心了,杨友行!杨友行!!”   杨友行秘书从一个角落里出来了,他刚才正吃着一支烤虾,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光亮处的李燕婷厂长,发现人家总是没说话先笑,是挺可爱的。   杨友行秘书笑嘻嘻地走过来了,说:“伍董事长,你有事找我?”   李子强董事倒是愣了一下,说:“你怎么怪怪的样子?刚才偷吃到腥了?!”   杨友行秘书没稀得搭理他,没说话先笑多好,怎么到我这里就变成怪怪的样子了。   伍大鹏董事长把事情说了。   杨友行秘书当时就不满意了,说:“你不是马上要我写阶段性总结报告嘛,怎么又塞进来什么仪式了?……好像刘云做过婚庆,他更擅长吧;。”   伍大鹏董事长没有听他的辩解,直接说:“你就直接去一趟基隆吧,和老金好好商量一下,过程一定要隆重、庄严类似安保部门搞的那个英雄安葬仪式!”   “这样啊,那得要有经费……”   伍大鹏董事长摆摆手说:“经费没有,事情办好,全靠文字活儿了!”   杨友行秘书不得不陪同金明池主任一起去基隆。   在船上,金明池主任忽然想明白了,说:“这是想让他们觉得得到台湾身份、证不容易呢!”   杨友行秘书笑嘻嘻了一下,说:“你说的真有道理。”   二层行溪地区的王国涛主任和鄂玉喜处长也在船上聊着天。   王国涛主任说:“你们安保部门搞的那个烈士入葬仪式真心好,我看着都很感动……”   鄂玉喜处长把自己手里的烟头丢在了海里,看着它瞬间被淹灭在波涛中,连个影子都看不见。   “你不知道他们当时有多顽强啊!……都差不多是百里挑一的家伙,死在那么一个小小的战场……还真能顶住,这就是英雄,每一个都是。   当时,我们就想让所有人知道,到底是谁在挽救生命,是谁在屠杀!不求老百姓记住他们的名字,知道真相就行。”   王国涛主任拍了拍船舷说:“要求太简单了,对于我们这个年纪来说,就像真心问一问爱情是什么一样简单!”   “……”   王国涛主任连忙转移话题说:“要是再让你老鄂选择一次,你怎么办?”   “一切照旧!现在生活完全无忧了……就求个心安,要不网上有人怒骂我就是个那面世界的失败者嘛……不行啊,咱没人家心狠!”   王国涛主任心里颤了一下,感叹地说:“是啊,咱们倒霉就在没人家心的硬气劲儿!你说老鄂,我怎么都开始反省自己了呢?以前没那毛病啊!”   “嗯,你怎么了?”   “没事儿,没事儿,我就是说说。”   王国涛主任有事了。   这件事情他暂时不想告诉别人。   这是四个月前发生的事情,事后回想,一切事情的发生都是有原因的。   小气候的原因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正是一个“夜来风雨时,花落知多少”的时候,他把他的使唤丫头翠娘给办了,而且还不止一次。   大气候的原因是,那一阵子他真心高兴,继养猪场后,他把养鸡场也办了起来。   对于家禽,汉唐集团没有带种蛋,因为在这个时空,三黄鸡、柴鸡、麻羽鸭、白羽鸭、狮头鹅、浙东白鹅都是非常优秀的家禽品种。   如果西班牙商人或葡萄牙商人能把火鸡和鸵鸟运来,那么,这一块的空白就差不多全填补上了。   他一开始领着村民,找到了一处坡度不超过20度的山坡。   那里有丰富的草料,还有一条小溪,而且背风向阳,绿树成荫。   他让人在那里建了鸡舍和鸡的运动场,这里将是他的第一家林间养鸡场。   这两样的大小设计标准,他设计成鸡舍按照每只鸡0.1平方米,鸡的运动场按每只鸡1平方米来计算,这个鸡舍和运动场周围,他又让人用两层竹篱围了起来。   然后他又在早就建好的育雏房和育成房里,孵化和育成了三黄鸡的鸡苗。在喂养时,他让郭苞洒食,安保队员吹竹哨。   二层行溪地区的女子们都惊呆了,这个汉唐集团的人,竟能孵化出如此之多的鸡仔!可为何洒食时要吹哨呢?   在王国涛主任的身边,他的使唤丫头翠娘分外的骄傲;。整个二层行溪地区,就没有不信服他的。   听了他的话,村民们不种旱稻了,却能天天吃大米了。   等到鸡苗差不多有二百克了,王国涛主任让人把鸡苗投放到林间养鸡场,制成了投食槽,投水管,按时吹哨喂食。   王国涛主任对郭苞说:“你都看到了?赶快回去建,到时候我们好一起消毒。”   然后又对安保队员说:“带上你的火铳,领着几个小子去打狐狸啊,黄鼠狼什么的。”   等到这一批三黄鸡出栏后,王国涛主任手里的种蛋更多了。   再来一轮后,他就准备发展笼箱养鸡了,这当然与汉唐集团可以提供更多种类的消毒剂和饲料有关。   没有大量的消毒剂和饲料,笼箱养鸡是个笑话。   最后都忙活完了后,他就等着火鸡了,这玩意儿出肉量才大呢……饭量大不怕,饲料跟得上。   鸭子和鹅,他只是说了几句,汉唐集团的人对这两样好像不感兴趣,这个让市场去决定吧。   这一切忙一段落后,王国涛主任觉得可以祝贺一下了。   他,郭苞,安保队员喝上了小酒,展望着二层行溪美好的未来。   这时候,远方雷声滚滚,郭苞担心自己的养鸡场,匆匆告辞。王国涛主任也领着安保队员去各处看看,翠娘还偏要跟着。   还好,一切都问题不大,回家时,就赶上雨了。   安保队员回自己的屋里收拾自己,他们两个也回自己的屋里收拾自己。 第四百一十四章 春风拂槛思华浓   大家都是年轻人,在雨中跑起来飞快,很快就回到了家,可是浑身也都湿透了。   此时天色已经黑透了,翠娘摸着黑划着了火柴,点亮了两盏鲸油灯。   房间里顿时充满了一种暧昧的味道了。   王国涛主任这时才觉得,早就应该翻盖一下房子好了,古人房间的格局是有些不方便。   他看到翠娘浑身湿透了,还看到了她身上一些凹凸有形的地方。   王国涛主任大着舌头说:“叫你不要跟着,你不听话,都淋湿了吧——”   翠娘不在意地说:“奴家是主家的随身丫环,哪里能让主家一个人出去?”   王国涛主任随手脱了上衣,不在意地说:“咋了,我还能让人吃了?”   翠娘连忙上前用手巾帮他擦身,王国涛主任又脱了汉唐版大短裤,说:“算了,你快去收拾你自己吧,都好像一条美人鱼了——”   翠娘听话地又拿着一条毛巾拐进自己的住处了,里面响起了悉悉窣窣的声音。   王国涛主任快速地从衣柜里找了条内裤和短裤,又找了件套头衫穿上,这时才感觉身上舒服了些,但是心里没来由的开始烦躁了。   酒这东西,不喝时,理智可能压倒一切;喝多了,就啥也没有了;喝得正好时,啥想法都自己出来了。   翠娘这时候穿着汉唐版的棉麻睡衣出来了,她说:“主家,喝汽水否?”   王国涛主任点点头。   那时,汽水还是竹筒的,翠娘用力拧开盖时,要知道,这个动作很显身材,她全身都动了,特别是肉最多的地方,特别是穿着汉唐版的棉麻睡衣的时候,由于翠娘还扎绑的紧了,她里面穿着汉唐版的内衣,都在睡衣上显出痕迹了。   这些都是翠娘趁着放假时,用自己的工资去热兰遮家乐福买的——那里新建立了一个服装专柜,这个连王国涛主任自己都不知道。   王国涛主任轻声说:“小翠,你,你过来,放下汽水。”   王国涛主任的热血现在分成两股,一股冲上了脑袋,另一股冲下了下身的某处。   当时,王国涛主任红着眼睛说:“今天老子我就要了你,能怎的!”   翠娘当时就愣住了,她从没有看到过主家是这个样子,不过,虽然主家的眼睛红了,可是她却不怕,主家的脾气她算是摸透了。   但见到主家的短裤已经完全是一幅峥嵘伟岸的样子了,顿时心中明了,主家想那啥!   她希望会有这一天,主家收了她,那样,她就改变了命运,郭大哥说过,这些人都是年少多金。   她也设想过无数的场面,就是没有想到这“收了”会这样突然。   她该怎么做?   她双手捂住脸,身子一扭一扭地往王国涛主任的身边凑。   她不知道这个姿势更诱惑人吗?   王国涛主任的喘气声马上就粗了,他一下子抱起翠娘,转身丢到床上。   翠娘整个人在厚厚地棕垫上弹了两下,双手仍然捂着脸,但刚挽起的头发已经凌乱了,摊在脑后,像是宣纸上的一朵墨花。   王国涛主任平常是个正经人,但是不正经起来吓死人。   他的两只大手轻轻一剥,整件棉麻睡衣就飘落到地上,只剩下穿着汉唐版内衣的翠娘了;他的两只大手轻轻一勾,上下内衣都不见了踪迹。   翠娘这时不知道该捂哪里了,索性趴了过去,整个白晳地后背瑟瑟发抖。   这种局面更加符合王国涛主任的心意了,他三下五除二就脱光了自己,静了静心,这样的场面,具有中年人经历的人更是老手了。   他用一只大手轻轻搓揉着她的屁股,又轻轻用嘴唇在她的后背游动。   王国涛主任早晨时刮过了胡子,这晚上就又长出了一层胡茬子,年轻嘛,新陈代谢旺盛。   胡子太长了,只会给人痒痒的感觉,可没有胡子便没感觉。   短短的胡茬子正好,游动间让翠娘浑身发烫!她忍不住“嘤嘤”的叫了起来,实在受不了后面的刺激了,便又翻过身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王国涛主任这时却更加冷静,他微微一笑很邪恶,顺势低下头去,吮着一个小小的肉珠,又用手指轻轻捻着另一个。   翠娘当时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像是有针在扎她的心,但却又是很舒服,让她的脑子发麻,眼睛发黑!   她不自觉的啊啊的叫了起来,用力搂住王国涛主任的头,两只大腿用力扇合着,不时还挺着小腹。   王国涛主任探手下去,轻轻搓揉着,翠娘顿时像饥饿的小狗一样嗷嗷地叫了起来,身子都要弯成一张弓了。   好了,此时正是“春风拂槛湿滑浓”的时候,该上马了。   这时,窗外忽的打了几道闪电,将庭院中的玉兰树照得通亮,可以看到那满树的玉兰花开得正艳。   雨,反而在闪电中变小了,变得温柔了,一滴滴的,啪,啪,啪,轻轻敲打着美丽的玉兰花,玉兰花也许是饥渴很久了,它仍然欢快地张开肉肉的花瓣,迎接着雨点的恩赐,期盼着这雨再猛烈些吧,这是刚入夏的第一场透雨呢。   也许真是天地通灵吧,雨慢慢地开始猛烈起来,在轰隆隆的雷声中,一下下的,啪啪啪,准确地打到了玉兰花的花蕊里!   木兰花毕竟刚刚盛开不久,慢慢又开始不胜这暴雨的蹂躏了——暴雨此时却适时地停了,只是偶尔落下一滴,啪——啪——啪。   夜风起来了,带着甜味的夜风开始轻轻抚慰着玉兰花——它又慢慢地舒展开了,觉得刚才还不算是伤痛,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呢。   房间里完事了。   王国涛主任用手纸轻轻为自己和她擦着下体,洁白的订单上,桃花朵朵开——   窗外,羞答答地玉兰花无声地飘落了,不知道是一声叹息,还是心满意足。   翠娘想起身收拾,却是浑身无力。   王国涛主任拍拍她说:“不用你了,我来。叔叔的手法重了些。”   “——”   王国涛主任也不理她了,赤身裸体地跳下床去,从她身下抽出床单,让她在床上懒洋洋地打了个滚,然后又想找出床单,打开柜子却又找不到,翠娘努力抬起身子看了一眼,说:“主家,在另一个柜子里。”   果然找到了。   他抽出床单来,慢慢重新辅上,然后吹灭了两盏鲸油灯,又踢掉了拖鞋,重新上床了。   翠娘的身子不再滚烫了,搂起来很舒服。   窗外此时也无风雨也无晴,一切都在黑暗中。   不久,王国涛主任睡着了,松开了翠娘。   翠娘却来了精神,她在黑暗中张开眼睛想了一会儿,然后在王国涛主任的后背轻轻划了个圏,王国涛主任没有反应,依然发着轻轻地鼾声。   翠娘灵巧地起来了,黑暗中,像一只猫那样熟悉着房间里的一切。   她赤着身子,溜下了地,凭借着记忆力找到了刚才丢掉的床单,把它卷好,放回到自己原先的住处。然后又悄悄上了王国涛主任的床。   黑暗中,她笑了一下,试探着搂着王国涛主任的后背,感觉他没有反感,便大胆地搂住了。   第二天一早,王国涛主任一起来,便感觉不太对劲了。   首先这翠娘的发式,梳成了明人成家妇女的发式。   呵,呵,这个正常,自己干的事情,自己认账,咱绝不是提上裤子不认人的村主任。   其次这早饭的花样多了些,翠娘一下子摆出了十几样小菜。   这个早饭谁吃了这么多?咱这也不是宾馆的自助早餐。   翠娘盈盈一拜,说:“今天是奴家最后一天做饭了——”   王国涛主任很奇怪,心想,你要辞职?我昨晚太凶猛吓到你了?   翠娘看见王国涛主任满脸的不解,便说:“奴家已经是主家的通房丫环,只是专心伺候主家,做饭洗衣的粗使活计,该由其它丫环做了,这是大家里的规矩,若是再由奴家送饭,会让人笑了去。”   哈,哈,这翠娘满脑子的封建思想!   王国涛主任说:“这里是台湾,我们不搞明大陆的那些东西——我们都是劳动者出身,劳动创造了人,劳动也能创造了爱情——这做饭洗衣还得由你来,当然我还会帮你。”   翠娘还不起身了,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快速地说道:“翠娘有一个姐姐,在大户里当了通房丫环后,便有了两个丫环伺候;翠娘有一个同乡,在一家小户里当了通房丫环后,也有一个丫环伺候。”   王国涛主任说:“咱们是平民之家,不和他们攀比!”   翠娘真地急了,说:“汉唐集团那么大的势力,我等不可被人笑了去——主家千万莫惜财!”   王国涛主任的好心情全没了,靠,原来对我这样,是看中我背后的关系,我还以为是我长得帅呢。   王国涛主任说:“虽然汉唐集团不是我一个人的,但是,我可以说,我不久后的马票也可以用吨来计算,那些地主老财算个屁!   你想要身份,我会给你,但是不会是这样的给法——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王国涛主任没有心情吃早饭了,他大步走出家门,随手敲了两个正在偷听的安保队员的脑袋,说:“走,去领人扩建牛圈,说不定印度牛就来了。”   走到了半路,王国涛主任一下子想明白了,他妈的,都说这个鲸油灯有催情的作用,这才用上几天不就见效了? 第四百一十五章 将杂交进行到底   汉唐集团在二层行溪地区的养牛场分成两类。   这第一类是水牛养殖区。   明大陆上的水牛数量多,分布广,体质强健,抗蜱、抗蚊能力强,耐粗饲料,适应性强,乳、肉生产潜力大,役用性能好,利用年限也长,它是明人种植水稻和役使的重要畜种资源。   由于分布范围广,各个分布区的生态条件不完全一样。   如长江中下游,夏天酷暑,绝对高温可达41~43C,冬季风大严寒,绝对低温达—15C,水牛仍能适应。   它发病率低,一般在5%左右,在稍微改善饲养管理的条件下,很少会发病。   明大陆上的水牛性情温驯,便于管理,非常好欺负,广大农村都以老人或体弱者来饲养管理水牛,五六岁的儿童即可牵引或骑乘放牧。   但是呢,明大陆上的农民对水牛的利用还只限于使役,一年实际使役的时间仅3~5个月,有的地区更短,不到3个月,大陆上能挤乳的地区也很少,更别说喝牛奶了。   这个时空,明大陆上的主体民族,是一个不喝牛奶的民族。   汉唐集团一直就不理解这一点,这也许是和明大陆上水牛的牛奶含脂量低有关?   在汉唐集团的计划中,其实也就是王国涛主任本人制定的计划里,他准备走一条坚定不移的路子。   杂交!坚定不移的杂交!   为了扩大水牛的用途,提高饲养水牛的经济效益,改变应用单一的役用用途,坚定不移地逐步向役、乳、肉综合利用的方向发展。   汉唐集团选中了印度的摩拉水牛。   摩拉水牛体形高大,四肢粗壮,皮薄而软,富有光泽,李燕婷厂长早就惦记着她的高腰皮靴呢。   它的头较小,鼻孔大,前额稍微突出,角如绵羊角,呈螺旋型,耳薄下垂,胸深宽发育良好,蹄质坚实。   母牛乳、房发育良好,乳静脉弯曲明显,乳、头粗长。   摩拉水牛年平均产奶量2200~,是明大陆上水牛产奶量的四到五倍,乳脂率7.6%,这又是两倍了。   但这东西也有缺点,它集群性强,性格较敏感,容易受惊吓,不太听人摆弄,非得专业人士对付不可。   所以说,这两个品种的杂交效果非常令人期待。   王国涛主任有这个信心,让它们各取所长,不过啊,育种的事情可急不得。   这第二类是黄牛养殖区。   明大陆上的黄牛也具有耐粗饲、抗病力强、性情温顺、适应性好、遗传性稳定、肉质好等优良特性,而且肉役或役肉兼用。   但是这种黄牛也存在生长速度慢、后躯发育不良、母牛分泌、乳量少等缺点,直接影响了其肉用和乳用的生产性能。   无论是哪个朝代,在明大陆上能吃到牛肉,那都是相当不容易。   汉唐集团同样也选择了杂交的手段,他们选择了印度野牛。   印度野牛,外貌似黄牛但体型巨大,是世界上现生野牛中体型最大的种类。因四肢膝盖以下的毛白色,故又名“白袜子”。   这些货常年栖息于热带、亚热带原始阔叶林中,常远离人家住户,主要晨昏活动,也有在夜间的。   这货嗅觉和听觉极为灵敏,性情凶猛,遇见敌害时毫不畏惧。   如果发现有人接近,会迅速逃走。以啃食各种草、树叶、嫩枝、树皮、竹叶、竹笋等为食。在森林中,除了老虎以外,几乎没有动物可以伤害它。   它有个最重要的特点就是产肉量高,生长速度快。   伍大鹏董事长曾经说:“弄到这些牛都不是很难的事情,你就是想要大象,我们也能让海商们运来,只要我们给得价高,关键是咱们不是带了好肉牛,好奶牛的精、液了吗?还费那事情干什么?”   王国涛主任说:“没有好底版不成的,先用杂交品种把底子打好再说——咱不是要更好的嘛。现在杂交,只是要解决普遍性的问题,特殊性,还是要等一等,这个明大陆的黄牛你别看它们长得慢,但是它们都出高档牛肉,好吃!”   伍大鹏董事长说:“真是好办法,我们等着吃你的高档牛肉。对了,你怎么不要求引进神户黑和牛?”   “得了吧,那个东西长得比明大陆上的还慢,以后也来得及,让小日本先给我们自己留着,他们现在还没有学会吃牛肉——”   这一天的早晨,王国涛主任没有吃早饭就上了工地。   随行的安保队员知道他没有真生气——他要是真生气,脸是黑色的了。   王国涛主任指挥着众人把两个养殖区的量粪池又加大了一些,想着,如果养牛场成了规模,那么这里也应该上沼气工程了,从现在赤嵌地区沼气工程的使用效果来看,还不错。   至于为什么在那面世界的农村里,沼气工程推进不快,作为长期在农村生活和工作过的王国涛主任可太明白了。   技术上的问题一点也没有,关键就是一个投资、维修和投料的问题。   投资和维修是需要钱的,尤其是刚兴建时,农民不愿意出这第一笔钱,至于以后的陆续投资就更不想了,由于种种原因,农民手中的流动资金并不多;沼气池也像工厂一样,需要投料,粪便的产气量最大,但是由于每家每户的牲口养殖的太少——所以这也是个相当愁人的事情。   如果想问城市里无用的粪便都哪去了,这个最好自己去问王国涛主任本人吧——据说,都白白在化粪池里软化、分解后丢掉了,这个没办法,运输成本太贵了。   这一上午的活儿干得比较顺利,到了中午时分王国涛主任肚子饿了,这才想起来,早晨没有吃饭呢,还有那个小妹子跟自己要丫环来伺候她呢。   烦人的事情又来了。   这中午看来是不能给自己送饭了,不过和这些劳工们一同吃是一样的。   他倒是真不在乎和谁吃,只要伙食不是煮土豆蘸酱就行——有一次,养牛场的厨房竟然给劳工们这种伙食,王国涛主任当时就火了,这又不是郑家的熟土豆兵,都是干体力活的,这午饭的热量够吗?!   养牛场的负责人当时吓坏了,连说,现在大家都喜欢这样吃,省粮省事,咱这可是鸡蛋炒的黄酱,不便宜的。   王国涛主任当时发现周围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来看自己,就顺坡说,下次不要这个当午饭,吃多了烧胃——   那个养牛场的负责人说,当然不能总这样吃了,切丝加海米熬汤,特下饭。   好吧,王国涛主任只好说,不能当主食就行。   今天的午饭是玉米饼子加咸鱼,又是土豆汤!   王国涛主任自己对自己说,这个人不能不吃粗粮啊,自己也来一份吧。   这时,大家都看见了,王国涛主任的随身丫环挽着筐,送饭来了。   众人看那丫环的发式,竟然还没有被收了房,只是她的双眼为何红肿?   众人不敢八卦王国涛主任,好几个人都被他踢过屁股,连安保队员他也敢踢。大家的眼睛都看向别处,啊,远处还有养马场,听说还有火鸡场,驮鸟场,活计还真多呢,不过还会调来劳力——大家口中咔嚓、咔嚓地开始啃着饼子,吃咸鱼,再喝口土豆汤。   养牛场的负责人一直在心中纳闷,如此美味,为何王国涛主任像是很不情愿吃的样子呢?   待到大家都看见了随身丫环前来,大家明白了,王国涛主任当然有更好吃的。   王国涛主任一见翠娘的样子,就又知道不好了,连忙迎了上去,一定要离着这帮子明人劳力们远一些,要不又会有八卦了。   翠娘看见王国涛主任向着自己大步走来,怯怯地站住了,待到他走到自己的面前,连忙跪下了,说:“翠娘知错了,但愿主家莫要赶走奴家——”   王国涛主任没来得及拦住她,只好蹲下身子,说:“你有毛病吗?你把发式梳回去是什么意思?”   翠娘深深地埋下头,说:“但求主家莫驱离我——”   “你拿走了我的处男之身,却说这样不负责任的话?!”   “——”   “你哭什么?”   “翠娘让主家生气了——再也不敢了。”   “来,来,坐好,别冲着那帮子劳工,咱们一起看看远山——你说说,我为什么会生气?”   “翠娘不该要主家再雇丫环了——”   “好吧,叔叔告诉你——第一,你应该爱我这个人,年轻,有能力,长得比较帅,而不是其它,因为是我和你过一生,你应该关心的是,我这个小子有没有能力让你过上幸福的日子,就是持续性发展的能力——当然,女人在拥有青春靓丽的时候,脑子都是一盆浆糊,哪个时空都一样,这不怪你;第二,想招几个服务员,这是非常正当的要求,哪怕是我们过着奢侈的生活,因为这也是一种正向反馈,只要不拿跑。但是不是现在,因为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每一个劳动力都是非常宝贵的,她们作别的,会比作我们的服务员更有用,随便就能拉几万人过来,那是小孩子的游戏。   好了,你听懂了吗?”   “——”   “老实说话。”   “——没听懂。” 第四百一十六章 卡母杯壁和法靠油   翠娘真心听不懂王国涛主任说了一大堆什么,但是,王国涛主任不会赶走她这一点,她却真心能感觉到,这就好办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翠娘就又骄傲又难过地梳回了被收了的发式,却仍然还要去洗衣、做饭,她可不敢再提丫环的事情了。   先前真吓死她了,没有了主家,她还有啥活头?   再说主家每天晚上都让她舒服死了,还让她随意想大喊就大喊。   她没有想到的是,她都被主家收为通房丫环了,却还要去做粗使丫环活计这件事情,竟然没有人笑话她,相反,二层行溪地区的人们见了她,反而是更加尊重的样子,不过她感觉更多的是尊重她的发式。   王国涛主任对翠娘说:“老百姓一点也不傻,他们只在乎能给他们带来好处的人,如果我们用钢刀让他们听我们的,歌颂我们,他们当然不敢不做,然后回头他们在心里操,我们祖宗——”   翠娘说:“——那些大家大户——”   王国涛主任说:“你说说,你说过的那两个通房丫头出门后有人尊重她们吗?”   翠娘马上说:“绝无可能!但要抛头露面——主家不会让的。”   “看看吧,自由,年轻的女人什么时候能知道自由的宝贵啊!——我可让你哪都可以去吧?”   “如此才怕呢——主家这一辈子都要告诉翠娘,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你以前是给我打工的,现在是我老婆,如果将来不喜欢我了,还可以离开我。”   翠娘扑了上去,想捂住他的口,喊道:“胡说,休得胡说!翠娘生是主家的人,死后就是主家的鬼!”   好吧,这个一扑的动作,正好是投怀送报了吧?   来,正好让叔叔抱抱,王国涛主任哈哈大笑,胡子拉茬的大嘴亲个没够!   年轻了真好!   翠娘在溪边和其他女人一起洗衣服。   这个地区本来可以家家都把压水井打在院子里的,但是王国涛主任说过,先紧着各个养殖场用,咱们和赤嵌地区不一样,他们是先富起来了,我们这里人手里没几个逼钱,乱花什么,见到利以后再说。   大家就听了他的话。不过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二层行溪有着用不完的清水,而且女人们都习惯了在一起洗衣干活。   女人们对翠娘这个原本的外来户客气,翠娘也是大大方方地对大家客气,还把肥皂给没买过这物件的女人试用。   她每一次来这里洗衣服时,大家都把最好的位置让给她,她也乐于与大家分享好事情。   何斌结首的老妻来河边看她了,也不嫌她的手湿,拉着手,说了好多话,都是好话,说等她当家的回来,再表示祝贺。   后来,翠娘洗起衣服来格外有力,小声唱着“卡母,杯壁!卡母,杯壁!”,这是王国涛主任每次那啥时,都是要她唱的,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王国涛主任喜欢听,她就唱,让做什么动做她就做,她是王国涛主任的通房丫头!   一溪边的女人呢,何斌结首的老妻谁都没有理,专找她。   翠娘做饭的时候,是用铁皮内套黄泥的蜂窝煤炉子,比大锅好用多了,就是生炉子费些事情,但是王国涛主任每一次都会把柴禾劈成小细块,再让她用松明子引火,这样就好多了。   王国涛主任说过,将来有煤油就做个煤油炉子,石油一定要有。   汉唐集团的人真厉害,大豆,花生能榨油,椰子也能榨,连煤和石头都想要榨出油来!   郭怀一的老妻来家里看她了,也不嫌她的手脏,拉着手,说了好多话,都是好话,说等她当家的回来,再表示祝贺。   翠娘做菜的动作更加轻盈了。   王国涛主任喜欢吃尖椒炒豆腐皮,溜肝尖,糖醋排骨,干煸鱿鱼头,粉丝炒白菜这四样,也喜欢吃自己做得泡菜,家里现在有七八个泡菜坛子呢。   这一次村子里的小市场上没有买到鱿鱼头和排骨,只做了两样菜了。唉,要是在赤嵌或是热兰遮住就好了,想买什么都有。   所有菜式都是王国涛主任教给自己做的,做不好也不怪她,除了生孩子,他还有不会的吗?这个人连缝衣服也会!   翠娘哼着小曲“法靠油,法靠油”这是王国涛主任爱唱的,她觉得这个也很好听。   她将炒好的两样菜装进搪瓷饭盒里,扣上盖子,用布盖好,挽着去送饭了。   王国涛主任说过,今晚有约——翠娘一想到这话就脸红了。   他总是有让人想象不到的动作,让人羞死,但是要了又想要。   王国涛主任说:“很多女生不会像你这样注意人际关系问题,这一点你做的好。人活着在于啥?在于你和亲人的关系,你和邻居的关系,你和朋友的关系,这些人就是你的世界,过好了日子,这就是你一辈子——很多女人到老了才知道这一点。”   “——”   “说出你想说的话来,你是我的人了,你还磨叽个啥?”   “嗯,嗯,结首夫人来看我了——”   “那你礼貌相待啊。”   “当然——”   “翠娘,你要明白,没有人鄙视劳动,就算你们的皇帝也要装作劳动的样子是吧?”   翠娘又扑了上来,说:“莫要再说真龙天子!”   翠娘怕死了,王国涛主任什么都好,就是提起真龙天子时,总是不在意的样子。   翠娘这一扑,好吧,王国涛主任又不得不接受了投怀送抱。   翠娘在送饭的路上,正好遇到了郭苞大哥家里的,她笑吟吟地说:“翠娘走好运呢,你家大哥这阵子忙,说让我来问你声好。”   翠娘说:“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   她知道郭苞大哥真的忙,听说不久后这里又要来一大批人。   他正在领着劳力们在村前成片成片地盖竹木房子,看样子又要有好多人来。村子里的人原先不喜欢有外人来这里,能种的地就那些。   但是现在不同了,村子里的人想着来的人越多越好,这农村的活儿可太多了,说不定王国涛主任哪天又想出一个点子,大家又要忙死。   翠娘想,这一次肯定又是先让他们吃一阵子食堂了,村子里的女人们又要忙活几天。   两个女人亲亲热热地说了一会子话,方才分手。   翠娘喜滋滋地去给王国涛主任送饭了。   日子一但有了规律,就会过得飞快。   很快郭怀一和何斌两大结首都回来了,说是休假。   他们在村子里转了一大圈后,乐坏了,先来到王国涛主任的家里,说,从没有见过村民们这样富过,竟然都穿上帆布鞋了,两天一吃肉了!   王国涛主任听了后,斜着眼睛说:“怎么,老郭老何,这是笑话我嘛?”   郭怀一结首连忙拱手做揖,笑着说:“这哪里是笑话?这简直是施了法术一样!”   何斌结首说:“这正是王主任的英明!”   王国涛主任听了后,大做苦脸,说:“你一说英明我就想吐!下次可千万别再说了。我们付出劳动卖饲料给农民,农民喂猪付出劳动又回卖我们猪肉、鸡肉、鸡蛋、羊肉等等,这期间的运输过程没有人扒皮,买卖过程的税务都是透明的,说说看,我们有个屁英明?”   何斌结首想了半天说:“如此简单?”   王国涛主任笑了,说:“就是一些常识问题——别想复杂了,当然,这里面要有一颗公正之心,不过就算没有也不怕,有制度在那里卡着呢,如果汉唐集团想随意加税,他们自己都绕不过去自己。”   郭怀一结首也点点头说:“我等去山东招过工,后来,有很多人自己跑来了,干活能吃饱饭,还能养家,这人也安全,就是有个公正的制度。”   何斌结首叹了一口气说:“但是我等哪里有王主任的技术啊,这农业一变,天下必然大变!”   王国涛主任得意地说:“这话我爱听,农业改变历史呢!凡是社会要出问题了,这农产品价格都是上涨得飞快,工业产品,商业产品都卖不动了——不用想不用算,这样的社会要完蛋!”   何斌结首立刻点头认可,说:“听说长江两岸,原本的鱼米之乡,一石米都要卖到二两六钱!天神,这大明真是要走到尽头了!”   郭怀一结首也冷笑着说:“想当初,他们可管过我等,我汉唐集团必然坐了天下,伍大鹏董事长当皇帝,王主任当然也会是个大官!”   王国涛主任的一口酒差点噎着,他喘着粗气说:“别瞎说,他伍大鹏董事长要是敢当皇帝,我第一个把他踢飞了,妈蛋的,要不要我给他下跪?这些事情咱不要操心,让他们文科生们去整吧,但是咱有否定权!”   何斌结首和郭怀一结首对视了一眼,这一次的试探又失败了,这汉唐集团到底要走什么样的道路?他们不知道。但是,一定会很有前途,这一点他们清楚。   两人喝完酒,便告辞了。   翠娘开开心心地摆弄着两人带来的礼物,尤其是那锦缎,正宗的漳州金丝锦缎呢,她只在以前的大户家里看到过,大家大户的小姐夫人才能穿上呢。   穿这样衣服的人才不会在路上让人看到。   她翻看着,细细地抚摸着,太光滑了,还是两匹呢。   王国涛主任大口喝着汽水,斜眼看着翠娘兴奋地样子,这真是的,不管哪个时空的女生看到了喜欢的东西时,都是这样子。   王国涛主任说:“翠娘,他们为什么送我礼物?”   翠娘笑着说:“主家贵为主任!”   “如果我收了他们的礼,以后我是不是要听他们的?那我还会是主任吗?”   “——”   “当然,咱们也不能不近人情,你把那茶叶留着,麻布也留着,那两匹锦缎和金银锭都包好,回头找个机会给送回去。”   “哦。”   “你别这个样子,我回头给你买几匹,我的女人喜欢嘛。但是,它当内衣最合适,穿外面嘛,除了装逼用,身上感觉并不好,绝对没有棉麻的舒服。”   “翠娘相信。”   “咱们千万别有占小便宜的想法,我就是从一个全是有占人家小便宜想法的地方来的,说实话,都不好玩。”   “——”   在王国涛主任接到了结婚请柬前一段时间,翠娘怀孕了。 第四百一十七章 永恒的宫斗   王国涛主任得知翠娘有喜了后,差一点蹦天上去,我的妈啊,我王国涛在这个时空竟然有孩子了!   他想要孩子,一直还想着要有个儿子,当然女儿也成。   王国涛主任立刻对翠娘说:“小翠,你现在是怀孕初期,先好好歇着,我去让郭苞找个丫环来!”   翠娘眼泪差点落下来,这是母凭子贵呢,愿天神保佑,一定要生个儿子!   王国涛主任领着翠娘直接去了热兰遮医疗中心,提出要做个尿检。   检查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乔美银医生说:“恭喜你啊,老王,你女朋友的HCG值达到了十,可以确定是怀孕了。”   王国涛主任直接咧开大嘴就笑了,说:“啥女朋友啊,这是我的小爱人。像我这样从农村出来的人,对女人一点也不挑,我先上车后补票。这个结婚仪式,等着第一个阶段完活后再说,就是农村的流水席,到时候去啊。”   王国涛主任就像是一个钓到大鱼的渔夫一样,在热兰遮城里走着。   他领着翠娘先去把手续办了,一路上遇见一个技术员就嘻嘻哈哈地开着玩笑,全不管翠娘有时吓得像一只小猫一样,总想躲在王国涛主任那宽大的后背后面。   汉唐集团里的技术员们很快都知道这件事情了,大家都高兴的贺喜。   当然,这里也有表示都安心的原因,建国安董事和吴咏梅教授过来一年多了,人年轻了,病也好了,却一直不见动静,大家也是有隐隐的不安,要是因为虫洞的原因没有了这个功能,那可太让人遗憾了。   郑德生医生先是说了一大通阴阳调和,五行轮回,气血相通的理论,最后说:“概率的问题,这个不能急。”   马军院长被迫出来说:“我查过某人精、子的数目和活度,没有任何问题!”   乔美银医生更是被迫出来说:“女生没有问题,为什么?不告诉你们!我以一名医生的名誉保证!”   众人深信。   一时间王国涛主任成了名人。他真心享受着众人的探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用他的话说,就是一个字,干,干出孩子吃鸡蛋!   众人深以为然。   王国涛主任没有发现,他在汉唐集团的女生中,不太受欢迎,因为他很少很少与她们来往,他不相信汉唐集团的女生会喜欢自己这样的农村技术员,反过来说,他也不喜欢那些傲骄女生,有啥啊,逼是一样的逼,模样分高低了?   他只是一个想过好自己日子的人,不太在意别人的评价,甚至都不喜欢上网聊天,也就是上网看看资料,有时候找出一些笑话来看,把自己笑得不像个样子。   接着建国安董事亲自来视察工作了。   两个人背着手,前前后后走了一圈,建国安董事对王国涛主任的工作表示满意。   中午的时候,两人一起动手炒了几个菜,喝了几杯酒。   两人探讨了一下做、爱与怀孕的事情。   建国安董事说:“我明白干这个字的内涵和外延,但是这个过程是个黑箱——”   王国涛主任笑了,说:“靠,什么黑箱白箱的,就是个角色问题,在床下我们就是正人君子,在床上我们就是牲口,把身份啊,工作啊,什么全忘了,彻底回归我们的原始本性!”   建国安董事表示明白,但是还有一些不认同。   又过了几天,郭苞找的丫环来了。   但是郭苞错误领会领导的意图了,他找了个又漂亮又比翠娘小的妹子来了。当时王国涛主任还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妹子的容颜,看年纪他倒是乐了,正好呢,一个初三妹子来照顾一个高三妹子。   这就表示王国涛主任认可了。   但是翠娘的心揪揪了一下,一眼看去就知道,这个女子不寻常!一问,以前果然也是在大家里做过的,连经历都与自己相似!这个郭苞太可恨!   但是王国涛主任认同了,还说,这天下还要有多少飘流在外面的女人,看那意思,他倒是想都收进来。   翠娘不好反对,她模仿着自己见过的大夫人样子,端着架子,绷着小脸,不轻易言语。   果然,王国涛主任变了,晚上不碰自己了,出门后再也不说今晚有约的话了,这是要留着收那个死丫头的!   晚上,她又开始像是一只小猫那样,腻在王国涛主任身边,又抓,又摸,又舔,把王国涛主任弄得邦邦硬。   王国涛主任轻声说:“小家伙,别弄了,里面还睡着一个。”   就为了她呢,翠娘舔啊起来没完没了。   王国涛主任说:“怀孕初期,小心流产!”   翠娘马上缩了舌头,这个可太吓人了。但是马上又想到了,这嘴和下面有什么关系?又上了手来做辅助工作,这一下子要命了,翠娘满脸都是了。   王国涛主任这个夜里又服了。   翠娘在黑暗中一边用手纸擦着脸,一边在心里暗笑着,我看你还有没有精力去想别人。   她当时倒像是一只偷到腥的小猫了。   那个小丫头叫烟娘。   翠娘教她点蜂窝煤炉子,她很快就学会了;翠娘教她用高压锅,她很快就学会了;翠娘教她炒菜和用各种调料,她很快就学会了;翠娘教她用院子里的压水井,她很快就学会了。   该死的,死丫头比我当时学的要快!   烟娘做事情总是快手快脚,低眉顺眼,一点也不给翠娘责骂她的机会。   这反而让翠娘更加恼火。   机会总是给认真找它的人留着。   翠娘等着了。   她说:“我早就说过,我和相公的内衣你要用香皂洗,外衣要用肥皂洗,你为何都用肥皂洗了?”   烟娘吓哭了,说:“奴家忘了,洗着洗着就顺手了——”   “你还狡辩,看打!”   翠娘用竹痒痒挠心满意足地教训了烟娘,有理有力。   烟娘给王国涛主任送饭时,两眼又是红肿。众位劳力见了,都露出“啊,王国涛主任又收了一个”的神情。   王国涛主任当时就想大喊,我没有干过!他当时真想给他们一人一脚,但是苦于没有借口。   王国涛主任把手里的铁锹丢了,爬出青贮池,拉过烟娘,连问怎么了。   烟娘拉开袖子给王国涛主任看,白白的胳膊上全是血凛子,然后把事情的前后说了。   王国涛主任当时就大怒,地主婆欺负丫环这样狗血的事情竟然能发生在自己家里,那个小小的翠娘,竟能下这样有力的手。   王国涛主任立刻领着烟娘回家了。他先让烟娘在外面等着,自己进房间去好好教育一下这个女主人。   他本来是满脸怒气,这开始把翠娘吓了一跳,但是他又害怕刺激到怀孕初期的翠娘,强行做着笑脸说话,这表情让翠娘更加怕。   翠娘大为后悔,应该在送完饭后再打她。   王国涛主任从人权和法制上讲了一大堆,翠娘装作听懂的样子直点头,下一次打她绝不能留下痕迹。   王国涛主任从和谐相处共建美好家庭上讲了一大堆,翠娘真心听明白了,心想,是呢,打她不能让外人知道了,对谁来说,这颜面都不好看。   王国涛主任就此定下了规定,家里绝不能动手打人,天大的错也不行!   翠娘不得不断了痛打这丫环的心思,但是不打人而折磨人的方法很多,可以再找的。   家里暂时平静了些日子。   二层行溪地区到热兰遮城地区、赤嵌地区的公路到底是修建好了,基本完成了水泥路面的工程要求。   这样,三个地区形成了一个大三角的物流体系。   汉唐集团也没有举办什么开通仪式,本来嘛,都是十几公里的样子,有啥可高兴的?等着建成环岛公路再说吧。   除了船运,二层行溪地区多了个陆运的方式,一些蛋类产品,不用再怕颠簸了。   村民们方便出去了,外面的人也方便进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台湾流行起卖榨甘蔗汁了。   这件事情和杨友行秘书有关。他特别爱喝甘蔗汁,而且还是那种挤压榨汁的,不是电动粉碎过滤的。   他经常去赤嵌制糖厂帮忙,寻机喝上几次,真是爽啊——但是总去不好,一但被别人识破了,让人骂成占小便宜的就不好了,咱杨友行也不是差钱的人。   于是他专门模仿那面世界的手摇榨汁机,画了几张图纸,跑到赤嵌制糖厂李坚厂长那里炫耀,看看,咱文科生也一样能设计机械设备,这三视图,这数据,多么的准确啊。   那时,李坚厂长拿过来一看,想了想,说:“你弄这玩意儿干嘛?”   杨友行秘书一脸正气地说:“我看到很多老年人没有事情做,又想到汉唐集团的甘蔗产品用途太单一,便想设计一种手摇榨汁机,延长甘蔗的产业链,又能给一些年老体弱的明人找一条可以养家的路子!”   李坚厂长敬佩地说:“你真是一个好秘书。我来帮你吧——你设计的这个产品也就能挤榨个西红柿之类的,要是用来挤压榨取甘蔗汁,你得累死别人。”   李坚厂长后来给改动了一下,加大了力矩,又要容易拆卸,并要求用镀锌板材,说,如果好好清洗,三年五年内没有问题,那时候,想必我们能出来食品级别的不锈钢了。   赤嵌地区有了第一家卖甘蔗汁的小店后,杨友行秘书痛苦的发现,他又被人盗版了!   由于结构太简单,汉唐集团也卖给明人工匠镀锌板材,明人工匠手锻也能生产出来。   盗版,该死的盗版!   李坚厂长拍了拍杨友行秘书的肩膀,说:“别跳脚骂了,你有这一份爱民之心就算了,中医院的人都说现在中暑的明人都少了一些,我们以后会有专利权的,现在不是时候。”   杨友行秘书不得不做出释然的样子。   还有的明人用小车子装着洗干净的甘蔗段,推着甘蔗榨汁机走街串巷卖。   就有来二层行溪地区的卖的。   阿福推着小车,喊着,清凉,可口的甘蔗汁!   阿福也就是初三男生的样子,是江苏人,头脑灵活。   他全家是主动移民来台湾的,本来他可以父亲和哥哥一样去打工,但是他看到了榨甘蔗汁的生意,便认为这个一定能比打工挣得多。   他和父亲算了一笔账,一根甘蔗不到两毛钱,可分三段,榨三杯,一杯五毛钱,找人打制榨汁机,用不上一百五十马票——车子和竹杯我可以自己做,都不用租店面了,汉唐集团的人不收游商的税,就是卫生要求的严,这个都简单。   那时,阿福又来到了王国涛主任的家门口,他知道一会儿就一定会有一个好看的小女子出来买。 第四百一十八章 永恒的宫斗 续   翠娘怀孕后没有啥怪口味,就是特别爱吃酸萝卜和酸黄瓜,西红柿炒鸡蛋也爱吃。   她最近又喜欢上了甘蔗汁,每天听到有人来叫卖,就让烟娘去买回几杯子来。相公把所有的马票都放在她手里,有时还跟她要零花钱呢,怪有意思的。   但是,要是没有烟娘就好了,或者说烟娘再丑陋一些就好了。   全家吃晚饭的时候,相公竟然能让烟娘也上桌子吃!还说什么一家人在一起吃饭多好,要啥地位啊。男人的地位都是在外面争来的,回家还要有地位的,都是装逼犯。   她似乎忘了自己刚来时,也是一起上桌子吃的。   而且每次看到相公让烟娘多吃鲸鱼肉时,她就生气,就咔嚓咔嚓地吃酸黄瓜。但是给相公酒杯子里倒酒的机会可不能再让烟娘抢了去,当然,这个烟娘也不敢再碰了,上一次她倒了后,趁着相公去安置移民,她把烟娘怒骂了半天!   烟娘又哭了。   翠娘不敢再骂了,怕她的眼睛再红起来,相公又好生气了。   王国涛主任回家后,感觉到气氛不对,家里有些冷清了。   一个高三女生和一个初三女生哪里是这大叔级别的对手,几句话就把实情套出来了。   王国涛主任的头当时有些大了,最近,这样鸡毛蒜皮的事情最近频频发生。但是,他必须是发现一起就解决一起,绝不姑息和手软。   晚上,王国涛主任先搂住翠娘,坚决制止了她想偷袭自己的罪恶企图。   王国涛主任小声说:“你是我的妻子,汉唐集团只认你,可你为什么总和家里的服务员作对呢?”   “奴家以前也是服务员——”   “但是她不可能有你这个机会啊!”   翠娘嘤嘤地叫着,说不出话来了,使劲儿在王国涛主任的怀里乱拱着。   “现在呢,她也是个无家可依的人,咱家呢,就是一棵大树,那些可怜地人儿就像是受惊吓的鸟儿,让人家来躲躲雨不好吗?你的胸现在这么大,心胸怎么反而变小了呢?”   “奴家的胸现在大吗?!”   “大,营养现在跟上了——”   “奴家给你来个胸、推吧,让你爽爽。”   “不要,动作太大了。”   “那奴家给你来个口、活儿吧,两只手全上。”   “好了,快睡吧,明天工作还是很多。”   但是王国涛主任一下子没有搂住,她一缩身,一探手,王国涛主任有个地方被纤纤细手握住了,真的要变成一棵树了。   “好大一棵树啊,这才是我的家呀!”   “别叫,轻点,轻点——”   后来烟娘也慢慢摸透了王国涛主任的脾气,天下还有这样好的主家!   别看他说话声音大,喜欢瞪眼,但是绝不会打女人;也绝不会像那个恶女人说的那样,会把自己赶走,还按月给马票,台湾人都知道,它买的米要比银两多。   烟娘每一次送完饭,就在旁边停留一会儿,哪怕王国涛主任吃完了饭,她看着他指挥着众人做这做那,感觉很骄傲。   烟娘估计王国涛主任晚上差不多到家时,就借故出去迎接,能多说好多话。   王国涛主任知道了翠娘又偷着买了什么零食;知道了翠娘又把包好的锦缎打开了,在身上比划着——   王国涛主任一开始新鲜,后来发现,这是烟娘在反扑呢。   王国涛主任瞪着眼睛说:“烟娘,背后议论别人是非常不礼貌的,下次不要了。”   烟娘吐了一下舌头,表示不敢了。   翠娘发现了烟娘总是出去接王国涛主任,于是就不让,两人又吵了起来,关键是烟娘还顶嘴了,这还了得,翠娘抓着痒痒挠要打,烟娘跑得飞快,翠娘不敢跑,她的肚子金贵着呢。   王国涛主任忙了一天,回家后,坐听一个高三女生怒斥一个初三女生。   他安慰自己,还好,这都是真刀真剑地来,要是玩阴的,他还能有个好?   王国涛主任趁着烟娘送饭的时候,把她带到小树林里,说是要先把她送蓝翔学校去学习。   烟娘当时就给跪了,眼泪来的更快,说要是把她送走,她一定会吊死在树上。   王国涛主任狐疑地看了看她的表情,像是发狠心的样子。   他想了想,这小女孩子是不知道蓝翔学校多好,哪天带她去看看再说,说不定就喜欢上了。   他忽然感到下体疼,低头一看,这小女孩子把上衣脱了下来,露着刚刚才有轮廓的身形,正抓自己的那东西,还不会抓,真疼。   王国涛主任低声怒吼着,让她松了手,快点穿上衣服。   他的表情是从没有过的严肃,烟娘真是有些怕了,听话了。   王国涛主任断了想送她去蓝翔的念头,心想,完了,这是让这个小家伙赖上了,愁人呢。   不过暂时顾不上她,以后再说吧。   这一天王国涛主任领着众人去二层行溪上的码头接货,汉唐集团的海关说是印度水牛到了。   王国涛主任问:“野牛呢?”   马德华关长说:“他们葡萄牙人就是个笨蛋,没抓到,不过多运了几头水牛,好一顿诉苦,说下次一定能抓到——伍大鹏董事长一高兴,多批给了他们一些染料和火柴的份额,看他们的高兴样子,比你有孩子还乐。老王,他们都说你有育种密法,没事教一教哥们呗!”   王国涛主任问:“滚蛋,没有密法,就一个字干!”   几只小船顺着二层行溪送来了印度水牛,王国涛主任一点,十三头,然后再挨个检查,九母四公,全是两岁口的,挺好。   印度水牛精神上有些萎靡,休息几天就好。   王国涛主任马上命令送回牛场,他拍着牛屁股对郭苞说:“这些家伙现在看着老实,等休息过来才龙兴呢——好了,你们明人该到补奶的时候了,羊奶产量太低了。”   郭苞说实话最不喜欢他总说你们明人你们明人的,他明明是汉唐集团的人。   可是他不敢反驳,见一个卖甘蔗汁的小贩推车过来,马上转移话题。   “甘蔗汁来也!”   王国涛主任一摸兜,早上忘要零花钱了,便说:“没带钱,你请吧!”   郭苞马上后悔,这嘴多的,在场的有二十多人哟。   王国涛主任观察了一下阿福榨汁的动作,又看了看那榨汁机,说:“这是哪个笨蛋搞的?不把那镀锌钢网设计成抽拉式的,还能榨一根就清一次甘蔗渣吗?真是蠢货。”   阿福手脚飞快地忙着,但是这话记心里了。   他现在真心高兴啊,今天一下子能卖这样多,再有几天,本钱就全回来了,还不到一个月呢。   王国涛主任美滋滋地喝着清凉的甘蔗汁,说:“其实呢,我更想喝橙汁。小子,你回家后,用硬木做这样一个东西,卖些葡萄汁啊,橙汁的,是不是更好?”   阿福又是用心的记下了。   他待这些人走了后,把物件都收拾好。   然后推着车子进了村子,一定还会卖上几杯,还有那一家。   烟娘总为翠娘买甘蔗汁,在等待的过程中,两个年纪相仿的人慢慢可以聊天了,这个让阿福特别喜欢,那个小女子真好看。   阿福喊了几声,果然,她拿着搪瓷大杯子就出来了。那大杯上还有汉唐集团的旗徽,阿福知道这物件比较贵。   烟娘笑着说:“小阿福,你今天卖了多少杯?”   阿福笑着说:“三十二杯!最多的一天,等着下个月,我一个月可以挣到二百马票!”   烟娘笑着说:“二两多银子!比我多一倍——”   阿福笑着说:“我不要银子,我请你喝好不好?”   烟娘笑着说:“不好,主家说过,女人占人家小便宜一定吃大亏。”   说话间,阿福仍是手脚飞快地榨好了。   翠娘在大门后看得真切,第三次了这是,这两个贼男女一见面就笑个没完没了,见到自己却是死人脸,这是要有奸情啊。   晚上,王国涛主任在被窝里就知道了。   王国涛主任小声且飞快地说:“滚蛋!老子各种宫斗戏看多了,各种黑别人的方法也知道多了,年纪相同的男女生多说几句话太正常了,你再说这样的事情我搬牛场去住了!”   翠娘马上闭嘴。   趁着翠娘睡着了,王国涛主任穿着小裤头,去了院子里,默默地抽了一支烟。   在去参加河口的婚礼前,王国涛主任把家里的局面控制在不动手打人,翠娘不骂人,烟娘不顶嘴的这种程度。   王国涛主任去参加这场婚礼,恐怕也有散散心的想法,这个爱情是什么?难道逼着他像是以前见过的那样,把女人摁地上痛打一顿才好?   从河口回来,王国涛主任忽然想起来,为什么不去梅乐芝经理家里看看呢?或许他有办法,没有相似经历的人,他懒得理。   就是不知道伍大鹏董事长有没有过小二小三小四的,也许能学会用MBA方法管理她们。   其实梅乐芝经理的心里现在也是塞得满满的,也如同王国涛主任一样,也无法与人倾诉。   在梅乐芝经理的家里,他听了王国涛主任的诉说后,笑了,说:   “你这个情况相当简单,在你这个二元一次方程式的家庭条件下,你只要赋予她们正向的上升力量而不是简单的暴力压抑或堵死流动渠道而造成种种误会或板结的现象,那么你就会发现她们会在社会里或者作为社会缩影的小家庭里寻找到自己应该可以达到的人物角色和地位,其间,你千万不要以她们在努力流动的过程中去评价和决定她们的种种表现是否符合你的要求,那样的话,你会发现在这个流动的过程中会有无穷的内斗和伤害出现,因为你预设的目标不明确。   无数宫斗或者说内斗都是由此造成的呀!”   梅乐芝经理非常舒服地说完这一段话,好久了,他都没有这样畅快。   王国涛主任,品味,回顾,反思了大约十分钟后,点点头,说:“我明白了,具体的根源还是出在我这里,我忽略了翠娘对新来的这个妹子的感受,也错误的给了烟娘一个希望,由此宫斗还会有——”   梅乐芝经理说:“这个问题还要从不同的角度去解读一个个体从他人的表现中所得到的信息反馈,并要结合着周围的人文和物质环境来综合考虑这个复杂的问题。”   “那么你有什么具体的建议呢?”   “没有。”   “那么你现在是什么家庭条件呢?”   梅乐芝经理苦笑着说:“三元一次方程——”   王国涛主任立刻以同情的目光看着梅乐芝经理,心里舒服一些。 第四百一十九章 西施眼里出英雄   梅乐芝经理的这个长婚假可忙坏了,从他后来陆续发布的帖子里,大家都能看出来这一点。   在他的帖子里,他把明末知识分了现状做了一个简单的分析。他把他们分为了三大类别:逃避或独立派,半推半就派,积极投靠派。   梅乐芝经理不太赞同汉唐集团对明末知识分子的态度,在计划中,汉唐集团根本就没有一点点任用他们的打算,管你是谁,除非你证明你有用处。   梅乐芝经理说:   “我们对一个人的社会价值评价不可以简单地用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来区分,那样就是在把劳动这一个体现社会价值的行为来人为地割裂开,把社会成员的社会身份人为地割裂开,我们又不要搞极权体制和结构千万不要做分裂社会成员的方法,我们仅以劳动者在劳动后所产生的价值来评价社会成员,而不是相反。在汉唐集团里,残疾人可用,那么当然可以推导出明末知识分子也可以用的结论来。”   当时,网上沉默了十分钟后,杨友行秘书跳出来了,说:   “就现在的什么明末四公子,明末三大家,江左三大家在我杨友行眼里算个啥?   如果没有其他的汉唐集团成员存在,我杨友行就是这个时空里,为学领域最广的大家,什么经史百家、乐律、哲学、军事、天文、算术、格物、冶炼、机械,化工还有释道什么的,无不涉猎,而造诣深厚。   说说看,要那些明末知识分子有啥用?”   伍大鹏董事长马上接过话说:“好好,我们现在把杨秘书放到江苏一个山村里吧,说不定他凭着个人力量就拉起一支人马!”   杨友行秘书一下子不说话了,脸有些白,过了一会儿又红了,妈蛋的,这是要我命呢——我哪里知道明人农民们会不会听我的思想工作。   众人一排排的笑脸贴上来了。   没有人搭理杨友行秘书了。   伍大鹏董事长想了想,就说:“梅乐芝经理的想法有一定道理,这样吧,我们还是正常对待就行了,就把他们当个普通劳动者。”   这个明末四公子呢,分别是陈贞慧、侯方域、方以智、冒辟疆四人,其中。方以智现在已经被清兵所杀。   这四个人有个共同特点,都是不做满清的官员。   梅乐芝经理对这四个货色倒是颇有好感,说:“在邪恶面前能够保持沉默,不从恶,不帮腔,这已经算是这个时代知识分子的楷模了,我们不能以超越时空的要求来要求这个时代的知识分子。”   江左三大家是明末清初诗人钱谦益、吴伟业、龚鼎孳三人的合称。   这三人皆由明臣仕清,籍贯都属旧江左地区,诗名并著,故时人称江左三大家。   明末三大家,即王夫之、顾炎武、黄宗羲,他们在明末清初社会激烈变革之际,提出了许多人本主义论点,比如反对君主独裁,提高商人地位,重实践、轻理论的实用主义。   虽然他们的思想,在后来君主集权严重的清朝并没有多少发展,但对于明大陆上的传统哲学具有重要意义。   杨友行秘书追问道:“我们不会去四处招募他们吧?不值得吧?”   有技术员很奇怪地说:“你怎么了?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杨友行秘书说:“我有些担心他们来台湾后会影响我们的各项政策,我们总不能设一个寻衅滋事的罪名吧?”   “唉,你就是多余,我们有各项规定,只要遵守,你管人家说什么?”   杨友行秘书的担心也许是多余的,至少梅乐芝经理去厦门可是主要为了迎娶王祖贤小姐,梅乐芝经理还就是要做上门的女婿。   众人都看到了刘云摄影师带回来的婚庆DV,但是不知道梅乐芝经理入洞房以后的内容。   别人问他,他也不说,这个内容就是真正的个人隐私了,他认为这不属于人文范畴的科研活动。   后来有人说他没有人家王国涛主任大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梅乐芝经理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认真地对李子强董事说:   “个人隐私是指公民个人生活中不愿为一定范围以外的他人公开或知悉的秘密。这个个人隐私权是自然人享有的对其个人的、与公共利益无关的个人信息、私人活动和私有领域进行支配的一种人格权。这个权利只有在以真正的道德为底限和公正的法律为上限的制度下才能得到保障,这一点正是吾辈的追求。”   李子强董事败退。我不问了还不行吗?   梅乐芝经理当时与王祖贤小姐进了洞房后,王祖贤小姐便端坐在喜床上,两腿紧闭,两只如玉一样的手平放在腿上,红缎的盖头微微颤动。   梅乐芝经理想,不管这个红丝绸拉人,还是这个盖头还真是保留着抢亲的残留呢。   正想着,忽见那玉手指向了一枚玉如意摆放的地方。   梅乐芝经理顿时明白,人家还带着盖头呢,自己走神了。   他连忙过去,挽着大袖子给人家挑开,一张貌美而年轻的脸出现在鲸油灯下。   梅乐芝经理心口像是被大锤子打了一下,漂亮,漂亮!   王祖贤小姐“呀”的一声,轻轻抬起了自己的袖子,遮住了半面脸,以四十五度的角度向下看去。   王祖贤小姐轻声说:“相公——”   梅乐芝经理一下子看明白了王祖贤小姐的身体语言,自己这是怎么了?好像没有经历过女人的样子,这是身体与思想脱离了呢。   是啊,在灵与肉的平行发展中肉体的后退式成长中,肉体竟然在一瞬间控制了灵魂——这是一种新常态,以后要注意。   王祖贤小姐轻声说:“相公,贱内为你更衣——”   这就直接上床?明一代女子出嫁前应该有相应的性教育啊——   接下来王祖贤小姐轻声说:“为相公沏杯茶,可好?”   她轻轻脱去梅乐芝经理的帽子,又为他脱去外衣——梅乐芝经理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这是想哪去了,他连忙自己把靴子脱了,这东西还真捂脚,换了汉唐式拖鞋。   梅乐芝经理说:“这个,你也把这凤冠霞披换了吧,礼服的唯一作用就是给别人看而自己不舒服。”   王祖贤小姐说:“正是如此。相公可要亲手脱下我的凤冠——”   梅乐芝经理一一照办,两人顿时感觉轻松多了。   王祖贤小姐偷眼看去,这个梅乐芝经理面目白净,身材并没有其他汉唐集团的人高大,但是好像动作看来有些生硬。她眼珠一转便有些明白,想必他也是有些紧张呢。   王祖贤小姐轻声说道:“相公不嫌我这蒲柳之姿,又不怪我天足,贱内心存感恩——”   梅乐芝经理品了一口茶,感觉味道好极了。   他推了推鼻梁说:“审美固然有超越时空种族宗教的恒定因子存在,但是在审美的过程中也不可必免的掺杂了种种人为的因素。当一个民族和社会愈加走向内敛与颓势时,其结果之一就是对女人的摧残与匪夷所思的审美畸形!”   “——”   梅乐芝经理猛然醒悟,这样说话,如何能让她理解?!   他斟酌了一下,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小脚,是对女人的伤害。”   王祖贤小姐听了后,顿时眼光流动,说:“西施眼里出英雄——相公对天下女子,还真有怜爱之心——”   梅乐芝经理的心开始跳得厉害,有个地方开始充血了。   饮完茶,王祖贤小姐娇笑了一下,说:“贱内现在去把床面铺盖好——”   梅乐芝经理这时才发现,虽然还是雕花红木床,但却没有靠墙放,而摆在屋中的四分之三的位置,如此,两边都可以上床了。   王祖贤小姐在另一侧上床,轻轻摆布好,便坐在床上,背过身子,开始拔下自己头上的各种饰物,一双玉足却是正对着梅乐芝经理,无意间摆出了诱惑人的形状。   梅乐芝经理的眉毛跳了跳,喉咙动了动,他不是第一个以这种方式锲入这个时空的人,但却是第一个以这个时空的世俗规定来正式锲入的。   王祖贤小姐亵衣轻解,刚露出曼妙的后背,便嘤咛一声钻入丝被中。   丝被轻薄,更显出身材来,还是S型呢。   梅乐芝经理幸福地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接受这个时空的赐予。   王祖贤身上松软发烫,女性哺乳器官发育良好,浑身散发着香皂的味道。   梅乐芝反复抚摸着王祖贤,感受着自己耳膜里的咚咚声,下体的勃然充血,这是个大学女生一样的妻子啊。   王祖贤也哼哼个不停,眼见着按捺不住了,梅乐芝轻轻撩起薄被,顺势而入。   这间新房的院子中有一处池塘,池面上有浮萍若干。   一条小黑鱼正在轻轻啃啄一片娇小的浮萍,小小的浮萍不堪承受这啃啄,不断后退,却又因为萍根的弹性,不断地回复,一进一退之间,池面上涟漪无数。   四周顿时蛙声一片!   不久后,厦门港涨潮了。那一股股海浪一改平时的温存,冲向了礁石,看气势,它似乎能淹没了礁石!   但是海浪很快退去,礁石依然——   在新房里,梅乐芝经理喘着粗气说:“对不起,我第一次没有准备好——”   王祖贤紧紧搂着梅乐芝不放,梅乐芝惊喜地发现,自己竟然又硬了,年轻真好呀! 第四百二十章 郑家集团的世界纪录   第二天早晨,梅乐芝经理第一次起不了早床了,就是浑身上下都腰疼。   等他睁眼一看,吓了一跳,王祖贤正趴在身边,小脸靠他很近,正在细细地观望着自己,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怎么了,祖贤?”   “乐芝,我想好好看看你——是相公昨夜让我这样叫你——”   梅乐芝经理伸出手,拍了一下她的后背说:“好啊,这样好,我们在称呼上要淡化对自我身份和尊严的贬低。”   他抬手看看表,啊呀,这都早晨八点多了,多少年没有起来这样晚。   “那是什么?”   “机械式手表。”   “我也想要。”   梅乐芝经理直接摘下来了,递给了王祖贤,说:“听说我们汉唐集团里有私下带的,我可以按市场价再买一块。”   “那我不要了,听说给汉唐集团工作后什么都会给的?”   “如果工作中确实需要表,是可以的。你想来汉唐集团工作?”   “正是,乐芝在哪里,祖贤便去哪里,你们那里女人能做的,我一定也能做。”   梅乐芝经理笑了,拍着她光滑的后背说:“现在呢,她们的工作,你哪个也替代不了,不过以后要是努力做也许可能。”   “你教我可否?”   “当然,不如我们先从拼音来吧,俗体字你都认得了,书法比我还好。”   两人定下了学习内容后,梅乐芝经理就想起床了。   王祖贤拦住了他,张口就喊到:“春梅,秋菊,伺候姑爷起床。”   两个小丫头应声进来,原来她们早就在门口等着。   梅乐芝经理先是没拦住她,只好自己一下子就钻被窝里了。   他绝不能让女人给她穿裤头!   他想到了,这个各方面的教育工作还是很漫长的,谁让他找了个大学生妹子呢。   第三天,梅乐芝带着王祖贤跨了个院子就回娘家了。   王祖贤和母亲进到后屋去叽叽咕咕,梅乐芝和岳父王翰林在正厅里危言端坐。   梅乐芝问过好后,王翰林说:“祖贤小时顽劣不堪,大时又百无一用,还请贤婿多多担带。”   梅乐芝心中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大明式谦虚,它总是极端降低人的品格和能力来表达一种礼貌,事实上如果换个环境,它就可以走向另一个极端,无限高度的吹嘘或者无尽的歌功颂德。   梅乐芝说:“祖贤在儿童时真正要感谢您的开放式教育,让她在与大自然与社会的互动式认知过程中美好的天性没有被泯灭。”   “——”   梅乐芝又马上说:“近自然,亲人性,大善!”   王翰林哈哈大笑,捋着长须说:“朱熹曾说,孔子所谓克己复礼,《中庸》所谓致中和,尊德性,道问学,《大学》所谓明明德,《书》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圣贤千言万语,只是教人明天理、灭人欲。老夫对此却不赞同——贤婿以为呢?”   梅乐芝想了想,记得明末时王阳明的心学好像已经与程朱理学完成了分裂,说:“明天理,灭人欲这句话,作为一种对唐朝及五代十国以来放纵、奢侈和贪婪等人欲横流的社会风潮的一种反省和修正,自然有它提出和存在的合乎逻辑的原因,但是由于它思想表达的语言的局限性和词汇的外延的不周密性,造成了这种思想的不确定性和容易被以各种不同目的来解读,从而引发对它的全面否定,甚至在不同时期会出现不同形式的反复。   这一点,可以在明大陆的思想哲学历史发展中看得清清楚楚。”   “——”   王翰林低头喝了半天的茶,像是在思考。他们手里的茶杯已经是汉唐集团式的了,不用再双手平端茶碟,而是单手直接拿着茶柄。   梅乐芝不好意思地说:“我以前经常翻译外国文献,说话特点难以改变。我赞成岳父对祖贤的教育方法。”   王翰林笑了,说:“当然,女子教育岂能与男人相同——”   梅乐芝心想,还真不错呢,这是要明确提出教育过程中的性别差异了。   王翰林说:“女子通文识字,而能明大义者,固为贤德,然不可多得。若是由此整天舞文弄墨,做出些丑事反而不美,不如重其妇德!”   原来这样啊,梅乐芝心里失望,这就是王翰林版的女子无才便是德了,性别歧视。但是他看了看王翰林斑白的胡须,不想再多说什么。   接下来,由岳父引见,梅乐芝经理参加了众多的酒会、诗会、赏花会、赏月会,闽南稍有名气的文人都见过了,但是收获不大。   会谈主要内容以骂阉党、骂鞑虏和歌颂永胜伯郑彩为主,其间还有不少文人内部的一些龃龉,没有人提到苍生生活,没有人提到未来的局势走向。   在梅乐芝经理的眼里,这些人连伪知识分子何斌都比不了,连一个建设性看法都没有,而且谈话间还可以看出他们不讲逻辑,全是诡辩。   这是一群把诡辩当逻辑的知识分子啊!   梅乐芝经理深深体味到,这些中老年知识分子思想僵化的厉害,基本上没有共同语言,如果单单来寻章摘句,写诗吟词,他又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们思想僵化了,那么我们自己呢?虽然在步入老年的前期有了一个这样的机会,但是,以后千万要警惕。   可是,现在就开始警惕的却是永胜伯郑彩。   台湾汉唐集团可以要我等的各种物件和劳动力,但是,如果他们的黑手伸向了我等的广大文人贤士,这可是万万不可。   我老郑虽然当初也杀过文人,但那是与我等作对的文人。做大事,哪里有不去四处招纳贤士的?   永胜伯郑彩趁着梅乐芝经理登门感谢他这个证婚之人时,话里话外的好阵子试探,没见梅乐芝经理有招纳闽南贤士的意图,又见梅乐芝经理坦荡真诚,心里只是半信半疑了。   永胜伯郑彩回顾了一下这一阵子的管理,发现自己还一直没有太重视贤士呢,不过不晚,永胜伯郑彩连续几天之内任用提拔了若干名有些许名望的贤士,不差他们那些工资。   这一下子,永胜伯郑彩的声望在闽南民间更是如日中天了。   不过,永胜伯郑彩确实有骄傲的成绩。   闽南安溪地区现在一个月所产的生铁,在这个时空,是全世界月产量第一了,到年底,完全可以达到年产量第一。   当然,明大陆的其它产铁地区差不多都受战争的影响了。   永胜伯郑彩从汉唐集团那里买来耐火砖,据说是碱性的,为什么不知道,但是确实有效,工匠说可以把原先的炼铁窑加大,加高。   还从汉唐集团那里学会了砌炉密法,还可以随时买来各种催化剂,是什么不知道,但是确实有效,工匠说比抓把沙子抓把泥土丢进去强。   还从汉唐集团那里学会了水力轮式风箱,还能随时得到他们的大明版工程炸、药来开煤矿,铁矿。   当然,这个还和永胜伯郑彩把地方上的各种小割据势力都一一清除了有关,使各种商品的流动性更加顺畅。估计永胜伯郑彩以后会遇到翻案的事情。   在龙岩地区,凭啥不让人家少数民族占个山寨后,就开始设路障收银子呢?偏偏逼人家去挖煤?   永胜伯郑彩也询问过梅乐芝经理,我等生铁产量真的是世界第一了?   梅乐芝经理认真地说:“现在你这里月产四千吨生铁,以各种数据来看,当然是世界第一,但是我认为安溪地区的生铁发展更应该注意可持续性发展,这其中包括对工匠的劳动保障工作。”   永胜伯郑彩哈哈大笑:“这个自然,技术员嘛,他们多活一天,就能多出产几窑的生铁,可以换回多少的物件啊——我老郑不仅给他们放假,也给他们开工资,我等自然明白汉唐集团的手段——”   龙岩地区的煤产量可以说是世界第二了。   那里原本比台湾产出的多,但是汉唐集团用上了工业手段后,龙岩地区的几家手工业开采的煤矿只能退而求次。   龙岩地区已经成为闽南一个可以威吓人的地方。   梅乐芝经理没有用心去调查,单单从民间的传说来看,他估计那里完全可以用每十吨产量死伤多少来计算。   闽南地区依然实行大明律,但是一切惩罚,都是用到龙岩一年,二年,三年不等的劳役来替代。闽南地区的治安某些时候,可以说是夜不闭户了。   郑家军在大大小小的战场上抓到的俘虏,不反抗就绝不杀戮,连马夫都记下了这一点,他们除了送台湾换物件之外,也都有了去处。   永胜伯郑彩曾经对梅乐芝经理说:“吾不惠也,吾不惠也,白白地养在牢里,还要费人力看管;白白地在战场上杀死,还要费人力掩埋。几枚土豆,几支玉米,几条咸鱼便可活之,产出甚多。   汉唐集团教我甚多!”   梅乐芝经理想说些什么,又只能一声叹息,以后吧,一切都会改变的。   在木炭和生石灰和水泥市场,郑家集团完全凭借公正公平的市场规则击败了汉唐集团和潘家集团,价钱上,没有一家有他低。   普通的民间需求上,谁也卖不过郑家集团,不过用有些汉唐集团的人的话来说,郑家集团连工资都不给工人发,生产方法又和我们差不多,这谁他娘的能竞争过他们!   郑家集团的郑三爷郑斌在密信里提到过这一点。   对汉唐集团的言行一直保持敏感的永胜伯郑彩微微一笑不在意,说:“我等怎么可以光给吃食,不发工资呢?当时鞑虏逼迫甚急,算是为大局奉献罢了!现在嘛,发,一定发。”   他接受了手下幕僚的建议,发土豆票,玉米票,咸鱼票,然后可以去郑家集团的商铺兑换,同时,又给他们发了一些马票,也不能没有零用钱。   民间百姓的感恩之意更加浓厚,一片歌颂之声,让人熏熏然。   但是郑家集团觉得损失了些,便又有幕僚提出增加两成茶业和丝绸的出口税,目前厦门也可以说是明大陆第一出口地了。   这一个政策还是专门针对来厦门的各种红毛蕃,对汉唐集团的出口税保持不变,原因是厦门特色,不多解释。   敢于抗议的哄走,能让尔等上岸做生意就是对尔等大善了。   郑家集团也觉得也应该建一座海关大楼了,比热兰遮的还高如何?   三爷郑斌密信里说,无妨,但是这个水泥只能买汉唐集团出产的,我等的怕是不够坚固。   永胜伯郑彩说,“三弟多虑了,家中所用的木炭是汉唐集团所产,它耐烧;水泥当然也是买汉唐集团的——自家所产,不敢放心居住。” 第四百二十一章 远洋投放训练计划 1   当梅乐芝经理在厦门招开了第一届闽南地区海商大会时,这才彻底让永胜伯郑彩放下心思,好啊,只要你不招纳我这里的贤士就好。海商嘛,那是要多少有多少的,闽南之地何时缺过?   海商团体,一直是汉唐集团所看重的团体。   汉唐集团本想在台湾热兰遮城搞一次海商大会,奈何真正完全投奔台湾的海商还是太少,特别是有实力的,这倒不是因为台湾没有吸引力,而是真正的海商大家都是几百年的历史,只要没有生命危险,不可能完全从明大陆割离,这个时代,许多资本都变成了无尽的良田和房院、商铺,更别说他们大多是产、供、销一条龙了。   至于说金银珠宝之物,那都是浮财,如果以它们来评价真正的经济实力,那是短视了。   商业无国界,更别说还不是两个国家,于是就在厦门举办了。   梅乐芝经理事先亲自写了发言稿,可惜最后没有用上,只是封存。   发言稿里大概有这么几条,这第一个是要组织一支远洋商队,一起去印度,那里有无数的土王,无数的金银之物;这第二个是所带的商品品种多样不说,还能统一定价,收益多多;这第三个是汉唐集团海安大队提供船只护航,收取一定的服务费用;这第四个就是我们要有一种面对海洋文化的广阔胸襟。   洋洋洒洒的,好几千字呢,各种经济学、政治学、哲学术语都有。   梅乐芝经理在用钢笔书写发言稿时,王祖贤在一旁为他红袖添香。   没有茶水了,便重新满上;没有事了,便趴在桌子上看他写;有时还为他按按肩膀。   梅乐芝经理乐于接受这种服务,而不是春梅、秋菊的那一种。   从上次那件在早晨意外闯入之事以后,王祖贤最终接受自己的要求,不用她们清晨来侍候了。   王祖贤很聪明,一个月不到,就掌握了拼音的念法,当然语音中有一些四川味,准确地说是成都味,算是比川普强。   但是,由于梅乐芝经理的普通话还算过关,要不怎么说他还算有几分语言的天赋,他学闽南话是全汉唐集团最快最好的一个。   王祖贤完成了梅乐芝经理给她留的一篇小楷,朗读一篇文章的作业后,她就开始围着梅乐芝经理转了。   梅乐芝经理说:“你可以去逛街,或者等我写完这三千字,我陪你逛。”   “不呢,喜欢看相公工作。”   好吧,你随意。   梅乐芝经理终于写完了以后,王祖贤缠着他先说给自己听。   梅乐芝经理只好这样做了,人家也是照顾了半天不是。   整个发言稿布局完整,一气呵成,其中的一些引言、典故和理论也细细讲了。   王祖贤听完了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相公,你知道的真多——那些海商可是要听不懂呢。”   梅乐芝经理胸有成竹地说:“我当时会细细讲明,这次远洋商贸意义太大了,不怕浪费时间——”   王祖贤扑哧一下笑了,说:“相公啊,海商罢了,这样的商队也不是一次两次,咱们家也有呢。”   “全程由军舰护航,这一点可有过?”   “相公,这个可是海商们求之不得的好事情,有这一条就够了,其他的都不用你操心半分,你真心细,还替他们想到了货物种类,怕他们互相压价——他们但凡要组织船队,货物都是早早串好的——有理货牙商操持呢。”   梅乐芝经理想了半天,说:“祖贤,那你看我要如何说才好呢?”   “我看,莫不如就两条,一是汉唐集团组织,二是军舰护航——”   梅乐芝经理盯着自己的三千字发言稿,好几个小时的功夫,真是有些心痛呢。   “这个意义还是要提一下的吧?让他们有一种使命感——”   王祖贤掩口轻笑,说:“相公只要让他们挂上汉唐集团的旗子,什么感都来了。”   梅乐芝经理惆怅地放下稿子,这个留着封存吧,祖贤说得对,这些海商们经历的自由经济时代,比自己亲身经历的多了几十倍的经验啊。   但是心中不爽,他有些小恶毒地想,哼哼,等着满清给你们来个闭关锁国,坚决不允许私人做生意,你们的所谓经验都会白白淹没在历史的长河里了。   第一届闽南地区海商大会举办的非常成功。   梅乐芝经理成功地组织了一支大型商队,到截止日期时,签订了合作合同的一共有七家大海商,十一家中小海商,海船总数在三十艘,总载重吨位在五千吨上下。   原本可以更多,但是很多海商的海船低于一百吨,这个就不符合汉唐集团的要求标准了。   汉唐集团组织这次商队确实有商业上的目的。   总让欧洲人当二道贩子,风险是没有了,但是心里总是不舒服,倒不是想把天下的钱都挣来,就一直让欧洲人为辅吧。   所以这次组织商队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训练自己的远洋投放能力。   孙瑜大队长认为汉唐集团海安大队现在还没有自己的精神。   风帆船怕什么?真正的海洋精神只能先从风帆船上培养出!   几个月前吧,当时,刚从珠江河口回来不久,海安大队长孙瑜强烈要求提前一年实施远洋训练计划。   伍大鹏董事长皱着眉头说:“你们那四条帆船最远才到过马尼拉和澳门的外海,这一下子就拉练到印度了?”   孙瑜大队长说:“我没有想到我们的造船厂这么给力,他们和军工厂配合的特别好,我们航行过,试射过,还伪装过,各项数据都相当好,海安队员们也反映非常好,这是个趁热打铁的事情。”   伍大鹏董事长笑着看陪同来的伍坚强部长,知道这个叔叔拗不过别人的要求,只能陪同前来。   “伍部长,今年的军费里能抽出这笔训练费用?”   伍坚强部长和孙瑜大队长一下子面面相觑,两人考虑过很多原因,就是忘了军费这一茬。   就算是到马尼拉地区的外海,这补给、各种损耗和人员军费支出都是一笔费用,好吧,这就是大家当初都强烈要求职业兵制的一个弊端了。   伍大鹏董事长当时看了他们的表情,无奈地举了一下双手,就是这些不专业的军事领导组成了安保部门,到目前还能正常运转下去,只能说其它势力更渣。   他们心里竟然没有军费的观念!   孙瑜大队长戴上了军帽,正了正自己的军服,冲着伍大鹏董事长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又冲着伍坚强部长敬了一个军礼。   当时,孙瑜大队长说:“会有办法的——”   伍大鹏董事长马上说:“安保队任何私下里的赢利都是违反军规!”   孙瑜大队长出门前,摆着手说:“伍董,我没有那么傻,军队如果可以私下里挣钱,我们早晚都要死在这里面——军队现在属于集团的,将来就是国家的,请别污辱我的智商。”   当时办公室里只剩下叔侄两个人了。   伍大鹏董事长说:“叔叔,这小子野心不小。”   “好事啊。”伍坚强部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说:“只要走正经道儿,俺还愿意帮他一把呢。大鹏,你当时那个结婚是多么不情愿,俺看得明明白白,当时没办法啊。”   “叔叔,别提过去了,我早都忘了,这小子趁着鄂玉喜现在倒台,急着推出自己呢。”   “咋啦,你分析人家动机干什么吗?结果好不好才是关键——俺还是认可他的看法。”   伍大鹏董事长不说话了,大局观,叔叔是没有的,他只把事情看到自己所管理的部分,从来都是把问题孤立起来看。   随后,安保部门组织了相当隆重的牺牲人员安葬仪式。   当时的场面让围观的明人们记忆深刻。   这是一个阴天。   五位董事都到位了,他们集体穿着黑色的小立领的中山装,一脸的肃穆。   烈士们的棺材都是香樟木的,上面覆盖着汉唐集团的旗帜。   每一具都由六名身穿礼服的安保队员用肩扛着,他们迈着庄重地步伐抬进墓地。   场面上响起了那么世界的葬礼音乐。   “敬礼!”   三百名明人安保队员齐刷刷地敬了礼,在这军礼中,围观的明人们里,冯家村和陈家村的人纷纷跪倒了,其他的明人也接着跪了。   行军礼的明人安保队员们眼含热泪。   伍坚强部长发言,他平静地说:“这些死去的年青人是汉唐集团最优秀的安保队员,他们是为了拯救生命而死,惩罚邪恶而死!   他们实现了汉唐集团安保部的职责!   人死有重于泰山和轻于鸿毛之分,这就像是满清在屠戮人命,而我们在拯救生命一样有区别,历史一定会给我们一个正确的评价,他们会与历史永存!   现在,我们这些未亡人要明白,他们在上天一定看着我们在继续履行我们的职责!”   一排排枪声响起,天空更加阴暗,远处还传来野鸟的惊恐声。   这些英雄们安葬了,汉唐集团的旗帜将随着他们一起安葬,说实话真不知道到底是谁护佑了谁。   明人们哭得不像样子了。   五个董事临分手前,互相抱了抱,说,生命太宝贵了,把人当人看吧。   在伍大鹏董事长的办公室里,孙瑜大队长递给了伍大鹏董事长一个U盘,说:“我有一个计划,我们可以以护航的名义来完成远洋训练。”   伍大鹏董事长插上U盘,打开了文件,看了一会儿。   伍大鹏董事长捏着下巴说:“你这个计划很有意思,实际上不是我们给他们护航,而是他们领着我们走,而我们还要收费——”   孙瑜大队长笑着说:“大家都看过我们的演习视频,就凭我们的火力投放能力,这个时代所有的战舰都是渣渣。所以,当然也算是我们保护了他们。”   “如果发生海战,只靠火力投放能力吗?”   “当然还有其它因素,要不然我能要求只在亚洲转个圈子嘛。”   “如果,我是说如果,两艘战舰全体被别人缴获了,这个后果想过吗?”   “这个有些扯了,我当然还会带一些现代设备上船,什么都怕,那我们还穿越什么。”   “怎么,你要亲自带队?!”   “当然,一个海军最高领导人连远洋都没有去过,这是搞笑了。” 第四百二十二章 远洋投放训练计划 2   孙瑜大队长说:“还不是我一个人要上船呢,我们在海安大队里的人都争着要上。”   伍大鹏董事长异样地看了一眼孙瑜大队长,说:“这么说台湾就没有海上防备了?只靠机帆船?”   孙瑜大队长说:“哪能都去呢,到时候我们抽签。现在是1650年的7月份,到11月份的出发时间内,我们有信心再建一支和现在一样的海安大队,至少绝不比现在的差!”   伍大鹏董事长认真地又看了一下他们的计划,说:“你们这些人有些太拼命了吧,真的吃住都要在海上啊?”   孙瑜大队长把玩着帽子说:“没有在船上完整住过三年的水手不算好水手,那么海军呢?要求一定更高。幸好这个时代的水手好找,百里挑一也能挑出适合当兵的,不行的话,我申请从陆安大队里抽调,那里当过水手的也多。”   伍大鹏董事长盯着孙瑜大队长的表情说:“你们这些人不知道吗?现在大家都是有钱人了,何必冒那么大的风险?”   孙瑜大队长满不在乎地抛给伍大鹏董事长一颗烟,打着了打火机,抽了一大口后,说:“我们那些人也琢磨了,怪了,在那面的世界天天愁钱,想弄钱,总想着有一大笔钱就好了。   可这真有了一大笔钱呢,又不在乎了,想活出个自己来。所以呢,现在日子可能比在那面的日子更苦了一些,但是,真是开心啊。”   伍大鹏董事长心情松快了些,这样好,追求自我实现,是一件好事。   他把后背靠在了沙发上,说:“这个计划需要完善,内容一定要充实,我们可以集思广益,甚至可以多问一问古人们。我记得泉州有不少回回水手吧,他们好像每年都回阿拉伯一次……”   孙瑜大队长说:“对,我查过胡静戈站长和范例部长的报告,他们大多被明人海商们雇佣,在泉州,几乎每一条出海的海船上都有他们。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会整一份好计划。”   孙瑜大队长回去后召集了海安队的人员共同商议,同时,这个消息在网上也成了各种伪迷的一个兴奋点。   同时大家之间还产生了无数的纷争。   在食物上,罐头党打败了豆芽派;果汁党打败了水果派;压缩党打败了腌制派……在医疗上,现代医学完胜中医,但是又不得不认可藿香正气水和清凉油是好东西……在通讯上船用无线电设备最远能达多远,护航船之间的无线手台联系最远能达五公里还是六公里,类似这样的小事情大家议论不休。   吴杰厂长比较关心网上的议论。   他当时正在用CAD软件设计着大型木制运输船,这个家伙在这个时空的历史上从没有出现过,它的出现完全是因为汉唐集团坚持走自己的道路所产生的特别需求。   这条船侧重于可以单独在海上直接处理鲸鱼之类的巨型鱼类,当然,它同时还可以辅助运输。   如果它能被设计成功,那么捕鲸船依靠它可以走的更远,这时的鲸鱼已经不仅是食物,更是工业原料了,这里面的利益太大了。   吴杰厂长认为单纯模仿那面世界的可以边航行边处理鲸鱼的渔船结构不可行,这个木制结构的强度一定达不到要求。   不过肯定有办法,总载重不过千吨,这个不是难事,关键是那面的世界里没有可以借鉴模仿的船型,只能自己设计,自己计算和用船模检验,慢慢来吧。   樊修技术员说:“烦死人了,还是搞这些木头船……”   吴杰厂长黑色脸,盯着屏幕,敲打着键盘说:“不错了,在那面的世界,七十年代还在用风帆木头船呢,网上有敢挑我们毛病的吗?”   樊修技术员看了看,说:“全是小事呢,没人敢提我们的船型有毛病。”   吴杰厂长摸了摸光头,说:“这就好,你把运输船的压力数据和两侧阻力数据计算完了吧,能发给我吗?”   樊修技术员说:“我再核实一下,一会儿吧。”   吴杰厂长伸了个懒腰,说:“好,严谨些好。”   安江内海造船厂吴杰厂长看重网上的舆情,红星军工厂林胜利厂长则对网上的争论不屑一顾。   前几天有个叫铁依的技术员发个帖子,说是要搞掷弹筒,并质疑红星军工厂为什么不早些搞出来。   他看见林胜利厂长在网上没搭理他,就跑到红星军工厂来找他。   林胜利厂长不得不认真地对待他,说:“那玩意儿发射和调节射程的操作比迫击炮繁琐得多,战斗射速一般也不及迫击炮。   那个弹丸虽然经过的膛线距离很短,但是由于掌握发射角度只能靠手扶控制,拉动击发机的瞬间不可避免地要影响筒身稳定,所以精度上也逊于迫击炮。   此外,你说他发射制式手榴弹时延时只能是7秒,射出后的手榴弹被对方拾起投出或踢开的情况屡有发生。   再说了,掷弹筒弹的结构较同口径迫击炮弹复杂。在咱们现在的条件下费效比高于后者,现在我们是越大越省事,那东西使用范围也不如后者广泛,所以啊,没意思,你看二战以后哪个国家还用它?”   铁依技术员翻着眼睛说:“那就可劲儿造火铳和12磅炮呗?”   “这个是当然,不过我们正在攻关加特林的子弹生产线……”   “好吧,等我有空参观一下军工厂,学习学习,以后我空闲时和朋友一起做一个试试看。”   “欢迎指导,欢迎指导,需要帮助就来找我。”   林胜利厂长好容易把这位军迷技术员送走了,心想,这位搞机车的也能指导军工,这都是电影看多了。   林胜利厂长不关心网上的争论,但是网上的争论可关心他。   林胜利厂长不得不出来说几句话:   “大家都看过视频吧?以海安1号为例,十二门架退的M1857型十二磅副炮,以他们三分钟一发的发射速度,再加上三百米远的超长距离,以侧面六门火炮来打击的话,同时可以打击两艘这个时空的战舰。   现在炮弹的品种上,我们新设计了一种椎形自旋转的家伙,二百米内可以侵入到五十公分橡木里,想想看,一公斤的高氯酸钾混合炸药,花岗岩石都要炸开了……”   有技术员发问道:“椎形自旋转?第一次听说过,你加尾翼了?滑膛炮怎么加?我们怎么没有在视频里看到?那你用啥做爆炸引信呢?”   林胜利厂长笑呵呵地把图片发网上了,众人一看就明白了,这货把椎型弹身车出了深凹形的螺纹,让它在飞行中自转,而且从弹身尾部的孔洞可以看出,那引信是导火索式……   这也行!   紧接着林胜利厂长又放了试射椎型自旋转炮弹的视频。   一开始时,那炮弹由于弹身上的螺纹不合适而翻跟头,各种不同的跟头,左派跟头,右派跟头,前跟头等等,还好,没有开倒车的,它当然要受底火能量输出的方向影响。   最终好像是找到了最合适的螺纹数据。   樊修技术员看到视频后火了,说:“我说林厂长,你们不知道有空气流体计算软件吗?”   林胜利厂长不好意思地说:“我不太会用软件,普及电脑的时候我都下岗了,每天忙着打工,没有心情学那玩意儿……你们也看到了,我很少上网。”   好吧,樊修技术员不说话了,汉唐集团里不会借助电脑软件的技术员多了去了,可是他们该受指责吗?   不过,没有用软件,这个炮弹的问题也得到了解决。   有技术员说:“为什么在那面的时空没有出现过这种炮弹呢?”   大家分析了一下,认为这完全是汉唐集团的特色,事实上在那面的世界里,膛线的效果可能比这个所谓的椎形自旋转炮弹更好;。   提到膛线大家都不说话了。拉膛线,这个应该是木匠的活儿,1649式火铳就是带膛线的,但是它是用现代过热钢管材料,而如果是大明版火铳也拉上膛线的话,本来材料就不太过关,这里就不仅仅是挂铅严重的情况了,打三发后,枪管就要发红了。   M1852式火炮如果拉上膛线,那纯粹是给自己找病。由此他们都看明白了,这就是汉唐集团乱开金手指所造成的各种怪现象,不过他们谁也不在乎。   林胜利厂长接着说:“记住啊,海安1号和海安2号舰首的主炮还都没算上,想想吧,100毫米直径,它的炮弹种类中有专门手工制成的爆破炮弹,虽然只有二十发的储备基数,但只要打中了,只要一炮那就会对木头船造成毁灭性的伤害,我是想让它和岸炮对轰……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他们还带上了无后坐力炮和火箭筒……”   技术员们无话可问了,突然有个叫潘科树的家伙说:“那些明商呢?我们是不是也要帮助一下,大家都在一个大海上,帮助他们就是帮助自己呢。”   对啊,大家又有了新的话题,这业余时间还真的很充实。   就在这样的争论中,孙瑜大队长不断地从中吸取有用的信息。   有关一些人文问题、环境问题、地理问题也大量地被大家提取出来,就这样,一份非常详细的远洋投放训练计划出炉了。   汉唐集团董事会开会研究了一下,也认为现在开始扩增海安大队也正是时候,于是通过了这份计划,但是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海安大队必须要达到一个规模,可以完全击败二十艘大型战舰的攻击。   大家听了这个标准后都差点笑了,整个亚洲加起来也没有,不过,料敌为宽也是好事情。   同时,汉唐集团也把组织商队的任务交给了处在婚假中的梅乐芝经理。梅乐芝经理从各个角度分析了这次行动,非常认可,最终也很好地完成了任务。 第四百二十三章 远洋投放训练计划 3   成功完成了组织远洋商队的任务后,梅乐芝经理带着妻子王祖贤,两个丫环,二个男佣回到了台湾,随身还带着大包小包的,一大堆东西。   梅乐芝经理只能同意先回到王祖贤先前借住的地方,他的办公室兼宿舍可住不下这些人。   梅乐芝经理说:“这个房租我付,这些服务人员的费用我也付——”   王祖贤掩口轻笑,乐芝的认真劲儿又来了,整个王家哪里有在乎这些许银两,自己有个好归身之处才是最为关键。   “乐芝,我知道你说过可以以未来的工资抵押来分期付款,也是明白你男人才是养家之人的道理,但是,咱们王家现在有能力,多出些,你那里并不丢人,不会让人笑了去。你真要是把我等当成一家人,为何会分得如此清楚?”   “经济自主,是一个自然人的自由和发展的起点,正如娜拉出走中所表现的那样,她的结局一定是那个社会并没有给妇女的自由生存的空间所引发的悲剧,那一定是个伪自由!”   在场的六个人,五个人听了后迷茫。   梅乐芝经理看了看两个男佣,两个男佣开始哆嗦起来。   梅乐芝经理说:“王富,王贵,汉唐集团即将开始秋季征兵,这是一个个人发展的好机会呢,我个人希望你们两个人前去报名,一来你们的身世清白,从小就在王家做服务人员,二来我看过你们两个人的体操表演,身手比较灵活,关键一点,你们识得不少的字,在军队里必有作为,你们两个才十九岁,不能选择一生来做人家的服务人员,我不是低看这个职业而是你们本来可以更好的。”   王富和王贵两人当时就给跪了,天神,这是要驱赶出王家呢。   “老爷,小的不敢了,但有过错愿打愿杀!”   梅乐芝经理皱着眉头说:“马上站起来,我说过多少次了?人的尊严是共通的,只要有一个人还在没有尊严的活着,那么这个社会就是一个没有尊严的社会!”   王祖贤笑了笑,说:“你们两个夯货还不快点站起来,老爷又没有说一定……你们快些出去收拾行李吧。”   两人连滚带爬地奔到门外,也不知道忙些什么,总之是努力不要让梅乐芝经理看见他们。   梅乐芝经理又把目光转向了春梅和秋菊,还没有等着他说话,那两个女孩子嗷的一声一起跑到王祖贤背后,都不敢看梅乐芝经理的眼睛。   王祖贤又笑了笑说:“莫怕,老爷不会赶你们出门的,做这些怪样子,多难看?”   梅乐芝经理倒不好说什么了,这些个古人啊……   晚上时,王祖贤给梅乐芝经理沏好了茶,陪着他小饮片刻。   王祖贤说:“相公,家里少不得男佣人呢……”   梅乐芝经理说:“祖贤,你也看到了,香山左岸的别墅区正在进行内部装修,看样子,用不上两个月就搬进去了,我们是全方位物业管理,就是说基本上用不到自家再有服务人员了。”   王祖贤说:“他们二人,从六七岁便在我家里生长,这情义深着呢。”   梅乐芝经理说:“你也认为去当安保队员是要赶他们出门?以后他们随时可以回来做客,大门是敞开的……限制别人的自由发展,其实就是限定了自我的自由发展,我们不要短视。”   王祖贤想了想,笑了,说:“如何说呢?安保队甚是英武,连永胜伯都是交口称赞,若是真能搏个地位,还真是他们二人的造化……这春梅和秋菊却不相同,她们二人从小便与我在一起,从未离开过半步,若是让她们也离开家门,她们必然会出个好歹……”   梅乐芝经理低头饮茶,心道,这个大学生是在与我谈条件呢,小人精儿啊,一点也不与那面世界里的妹子一样。   王祖贤见梅乐芝经理沉默不语,便起身说:“祖贤去安抚一下她们两个,还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子。”   梅乐芝经理叹了一口气,只能这样了,慢慢来吧。   他刚回来就开始了工作。   第一个是审核一下强权国会计提交的汉唐集团中央银行计划。   由于强权国会计基本照搬那面世界里成功的中央银行的规章制度,所以内容相当完善了,这个没有什么可看的。   梅乐芝经理主要看的是关于为了适合这个时空而做的一些改动。   强国权会计把小额贷款这一方面当作了目前发展的主打,这个决定是非常正确的,小微企业虽然利益低,也有着诸多的不足,但是它却是直接关系到民生,可以说,它们就是湿地,就是分化各种金融风波的较好手段。当然,在这个时空,还没有哪个实力能掀起金融风波来,这个只能是汉唐集团本身可以来做了。   如果汉唐集团能赶上荷兰郁金香事件,那么衰落的可能不仅仅是荷兰本身了。   在16世纪末到17世纪初,由于当时郁金香属于稀有花卉,而且开花后的确十分美艳,故而赢得了权贵阶层的青睐,一时间被达官显贵们所追捧。   荷兰国内无处不在的投机商目睹这一现象之后,开始了针对郁金香的投机行为。他们先是出高价收购郁金香球茎,然后以更高价格倒卖给宫廷的贵族们。   渐渐地,由这种花所带来的狂热成为了一种流行趋势,更多的人加入到了买卖郁金香的行列里,就连卖鱼和卖菜的贩夫走卒们都参与到了郁金香买卖中去。他们愿意倾家荡产买下一支郁金香球茎,因为他们相信,有人会出双倍以上的价钱将它买走。   到了1634年,由于大量外国商人也听闻荷兰郁金香买卖非常红火,便奔赴荷兰参与到了郁金香投机当中,导致原本已经是天价的郁金香球茎价格再一次飞涨。   至此,这场郁金香狂热已经持续了长达30余年。而阿姆斯特丹交易所为了满足郁金香的狂热交易,专门为此设立了买卖会场。   在此后的两年里,一支最普通郁金香球茎的价格涨到了64盾,那是1637年的1月。仅仅一个月后,这支郁金香球茎的价格就成了1668盾,涨幅令人匪夷所思。然而更令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是,就在短短两天后,这支郁金香球茎的价格约等于0.15盾。   1637年2月4日,这一天所发生的事情是整个世界金融史上最大的悬案。   这天上午,在阿姆斯特丹以及各地的交易所里,郁金香的买卖如往常一样顺利进行着,商人们伸着脖子叫价,买主们从豪华的马车上走下来,看似与往常并无不同。当各种交易正进行着的时候,天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有人开始将自己的郁金香合同倾售一空,这一刻,郁金香泡沫的第一枚骨牌被推倒了。   随之而来的是所有人争先恐后的开始抛售自己的郁金香合同,因为谁也不想成为最后一个傻瓜。   荷兰郁金香的价格市场瞬间跌到冰点,交易所内传出各种歇斯底里的怪声音,整个阿姆斯特丹沉浸在一种末日般的气氛里,郁金香泡沫宣告破灭。   同年4月27日,荷兰政府在哀鸿遍野的情况下终于出面,下令终止所有郁金香合同的买卖。   阿姆斯特丹由此退下了欧洲金融第一城的地位。   是谁在背后捣鬼?这个还真没有公论,但是梅乐芝经理凭直觉认定是英国人和法国人,因为伦敦和巴黎是这次事件最得利的城市。   真可惜汉唐集团没有赶上。   梅乐芝经理还发现,强权国会计对大额贷款的抵押政策设计的非常有弹性,但是在审核过程上,设计的严密。   这一些都是非常好的,强权国会计具备了在这一时空里当一位行长的能力。   但是有一点,梅乐芝经理不太认同。他发现在吸纳存款一项上,强国权会计非常看重大客户,侧重VIP服务,这也是对的,大客户本身就是银行的主要服务对象,可但是,小客户呢?尤其是个人存取款这一项上,他一点也不看重。   这一点可以从强权国会计所设计的银行办事处的窗口数目上可以看出。   窗口太少了。   梅乐芝经理笑了笑,知道这个个人存取款服务完全是赔钱的服务,这也就是为什么那面世界里的银行总是让人等待很久的原因,赔钱的事情总是不喜欢被人做的。   梅乐芝经理写下了赞同的意见,同时推荐他担任行长一职。   当然,他也在评语中公开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强调发挥银行的社会服务性作用,人员嘛,可以慢慢的来培训,服务社会的核心思想不能丢,因为这一切都是我们自己的。   随后梅乐芝经理又开始把玩着汉唐集团这次准备发行的金属货币。   汉唐集团一开始并不太关心贵重金属的交易,并且定下了以粮食为本位的货币制度。   这在开始的发展中起到了重要的信用作用,马票就是粮食,银子也许都买不到,但是马票能。因此,它在台湾内部和周边环境里就是个硬通货。   随着进一步发展,汉唐集团如果想发挥出货币更大的边际作用,那么贵重金属币就势必发行,等到它稳定下来,纸、币才能继续跟进。   同时,汉唐集团也必须要精细化自己的货币体系,现在已经不是保命的时期了,尽量完美的货币体系不见得比不上一支强大的海军。   这次发行的金属货币一共是金、银、铜、马口铁这四种,分别有十三个面值。   当初李子强董事生气地说:“你们用马口铁来当三个分币三个毛币,加工起来可都是赔钱……”   还没等梅乐芝经理说话,伍大鹏董事长在密信说:“别傻啊,金银铜上挣得钱都足够用了,如果我们能拿下世界铸币权,现在赔钱都干。”   孙瑜大队长对这套货币是赞不绝口,说:“多冲压一些,我出海后多带一些,不过会不会被人仿制啊……”   李子强董事来了精神,说:“啊呀,我们用数控雕出的模具,再加上冲压技术,这如果让人仿制了,那个仿制的人一定是大师级别的人,一个月能生产一个?哈哈!”   孙瑜大队长没稀得搭理他,这很好笑吗? 第四百二十四章 远洋投放训练计划 4   这一系列货币的面值基本参照了这个时空的贵金属价值。   金币重量为十八克,黄金纯度为百分之九十七,这个纯度的金币较硬一些,也更容易冲压成形。   汉唐集团指定一个金币等同与五个银币。   银币重量也为十八克,白银纯度为百分之九十七,理由与黄金一样。   汉唐集团指定一个银币等同与五百个一元铜币。   铜币重量为十二克,大约等同于这个时代的铸铜币重量。   铜币的面值不同了,分别是一、五、十、二十、五十,它们在面积和图案上区别,表面都有凹凸痕迹,摸一下也可以知道。   这时候,就容易出现大家都喜欢积攒小币值的铜币,不喜欢大币值铜币的现象,这个就完全由汉唐集团来担保了,只要汉唐集团保证随时可以应兑相应的物资,一切都无妨,快速流动还是好事呢。   汉唐集团充分估计到这一点,这时就要加发马口铁币,特别是五毛面值的。   汉唐集团指定一元铜币等同于一百马口铁币,面值为一、二、五分,这个面积较小,一、二、五毛较大一些,这个也是在面积和图案上有区别,手摸也同样能区别开。   汉唐集团把货币命名为汉唐元,简称元,也指定了与马票的兑换数据,马票依然在流通。   在台湾内部,其它的货币从此不予以承认和保护。   汉唐集团的人连数学知识都不要了,拼命弄出这样严谨的体系,不惜多刻了若干个模具!   当然,明人和明商们或者其他商人可以用白银和黄金、铜来兑换,折扣完纯度后,要收百分之三的铸币税,内外等同。   到这里来,货币才回归它的象征作用,但是考虑到这个时空的经济特点,仍然允许贵重金属货币参与流通,汉唐集团绝对相信自己有吸金的能力。   刚开始时,有技术员担心说:“这个时空由于南北美刚刚完成白银提、炼水平的进化,白银产量上涨,价格持续下降,黄金一直上涨,听说欧洲都涨到一比十五,咱们这才一比五,这不都会让他们套跑了吗?”   强权国会计笑了,想,这家伙还是没看懂货币的本质。   他悠悠地回答说:“是啊,咱们这里一比五,欧洲一比十五,这表面上的差距很大,但是他们绝不会套我们的黄金回去,只可能从欧洲往我们这里带黄金……因为货币归根到底还是等于物资……你说他们用黄金在我们这里买物资带到欧洲是几倍的利润?”   那个技术员马上明白了,这扯不扯,他们如果买这里的物资,哪怕是运到印度都可能是十四倍的利润,运送到欧洲,那就可能是十七倍以上!他们得是多大的脑袋套黄金回去挣三倍的利润呢?坐地赔死。   梅乐芝经理慢慢地把玩着各种金属币,心想,用不了多久,这东西就会横行世界了,现在世界各地区还没有一个统一的货币体系……只要加大流动性,我们汉唐集团的货币很可能成为各方势力中一种折算的基本数据,啊,那时就是超然的地位了!当然,这还要看我们商人的脚步走到哪里了。   我有幸成了一个推动者和见证人,梅乐芝经理不自觉地在手指背上让一枚银币来回翻滚着,手法调皮而熟练。   王祖贤刚安慰完两个小女孩子,她们都哭的不像样子了,乐芝吓唬女孩子有一套手法。   王祖贤回来后,一眼就看见了那些硬、币。   不管哪个时空,女人哪里能抵挡了亮晶晶东西。   她欣喜若狂地也学着把玩,天神,真是好看呢。   “相公,我要。”   “这个可不行,它现在是汉唐集团的财产,将来要放到博物馆里……不过很快就要发行了,我可以给你换回完整的一套来,可能再来一枚纪念币——”   聪明的女人会知道在什么时候闭嘴,愚蠢的女人只会问为什么。   王祖贤马上不说话了,专心玩着硬、币。   她举着金币问:“它后面是旗徽,前面是什么?怪怪的?”   “它叫热气球,它后面的背、景是人类第一枚卫星,喷火的是长征二号火箭……人类的未来在天空,在宇宙……”   “相公,你说我将来能不能也在天上飞?像你们的人那样?”   “祖贤,这个我可以答应你,一定能……”   她又举着银币问:“这个前面是什么?不像是船啊?我看到了嫦娥两个字。”   “是船,全名叫泰坦尼克……又叫嫦娥号吧,是南极洲大城的一条著名的客船……它后面的背、景是地效飞机和气垫船。”   梅乐芝经理心里想,这个李子强董事真是闲的没事干。   “是啊!那为何不带过来呢?”   “我们那里的城管不让……”   王祖贤又看看铜币上的齿轮,铁币上的两束水稻,没有再问下去,很久后,李子强董事在网上真诚地向大家道歉,大家为他闲得无聊的图案,差不多都费了很多毫无意义的口水。   孙瑜大队长到底是要从郝钢大队长的陆安大队里抽调人手了,他那里的水手毕竟还先有了几个月的军事训练,上船后更容易上手。   这仅仅是孙瑜大队长为海安大队的打算。   郝刚大队长当然有些小不满了,这马上都要征兵了,手里的老兵都是镇海神针一般的存在,将来的军纪军训啥的起老大作用了,可不想给海安大队,这是不是有点摘桃子了?   孙瑜大队长握着拳头,不停地摇动着说:“等我从印度回来,我给你带一块这么大的宝石,不让我经商,我还不能购买私人物品啊。”   郝钢大队长差点气乐了:“妈蛋的,当我是妹子嘛?现在那玩意儿也不值钱,要不是为大局,凭啥抽我的人!”   孙瑜大队长说:“老郝,你更得利呢!”   “啊呀,你说说看!”   “将来我们得有海军陆战队吧?计划里,你一半,我一半,看出来了吧,这是搞分而治之——”   郝钢大队长心情不好,说:“废话,海军陆战队可以只听董事长的命令,绕过了董事会,虽然不能对内,但是实力这样大,换我也得搞两支!”   “是啊,到时候你再抽几个人回去,不就有老班底了?”   “别耍我,几十个都不够——”   “是地,是地,这都好说嘛,抽颗烟,把心宽!”   点完烟,孙瑜大队长灵巧地躲过了郝钢大队长的大手,把打火机保住了。   郝钢大队长说:“行啊,还能躲过我的一抓——新打火机出来了?”   孙瑜大队长又递给他看了,可以给你看,但是不能抢,他笑着说:“刚出来,我自己去取的,你看这都好有手机大小了。”   郝钢大队长拿过来了,大拇指一推,打开了盖子,一看就知道是白铜焊接的盖子,再一看那打火轮,一厘米半径都有了,他一压转那打火轮,足有两厘米长的火星束迸出来,一下子就打着了棉线。   郝钢大队长闻了一下,说:“酒精的?”   他又晃了晃打火机说:“能用几天啊,用得着做这么大吗?”   孙瑜大队长自然地拿回来火机,一甩,啪地一声就扣死了,说:“说是能用四五天,不这么大不行,一是明人的车床加工不了,二是咱这个镁条不够纯,怕是火星不够,三是也多装些酒精,不怕危险,里面是用棉带浸存法,没有液体流出来。还有一点,我差点忘了——”   他推开底部的一个盖子,抽出了一个镁条。   这个算是配件,也算是野外生存的一个标配,一但没有了火柴,没有了酒精,只要用打火机的盖子刮下一些镁屑来,再用一些干草做引火之物,这时再大力转动打火轮,很轻松的,几下子就引燃了,当然也可以洒些火药了,那样就不用镁屑了。   孙瑜大队长临走的时候,说:“还可以砸人,机加工那帮子人不愿干,明人车工、焊工就这水平了,忍受吧。”   郝钢大队长翻了一下白眼,自己也不会机加工啊,不过,一会儿去领一个,也把自己原先的封存,正好火油要用了了,当时也没有多带,配额是宝贵的不说,那山寨都彭也是高仿的。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个镁条式打火机算是副产品,同刘云那自制的老式照像机的曝光粉剂是一样的,当然,合金钢也需要些,这些都不多,有个几百公斤的,够他们玩半年。   汉唐集团现在连不锈钢都搞不起,一直在用搪瓷对付着,别说是铝镁合金了。   铝,更是下一个阶段的产物,这玩意儿要是一投产,在电力使用上,啥都别玩了,性价比不大。   要不说,大家都盯着今年冬天的水电建设嘛。   对镁的开发比较简单,卤水不能再用来辅助晒盐了,还有氢氧化钠车间、氯酸钾车间的副产品,高卤水再白白的丢掉,心疼人呢。   安德福厂长组织新来的大明化工工人,把高卤水和石灰水反应,慢慢地把沉淀物过滤出。   安德福厂长说:“你们会了吧?过滤出来后,晒干,送我那里就行了。”   新来的大明化工工人说:“一眼便会,一眼便会。”   在另一个车间,安德福厂长对工作了一年的老大明化工工人说:“强酸反应,大家做好防备!”   老大明化工工人听话极了,老老实实地做好准备。   安德福厂长指挥着工人把沉淀物投放到低压反应釜里,盖好了盖子,检查了两遍,安德福厂长点点头,老明人化工工人,打开了输液阀门。   氢氧化镁和氯化氢在反应中浓缩着,各种管道发出的声音正常。   还好,又是过了安全的一天,安德福厂长想,氯化镁的电解熔融就简单了,才七百来度的温度好办。   为了远洋投放训练计划,他们要把信号弹或是照明弹弄出来,海上航行很需要呢,至于说是它的副产品用途更广大,那是另外一回事情。 第四百二十五章 远洋投放训练计划 5   汉唐集团红星军工厂为这次远洋投放训练计划准备了照明弹和信号弹以及它们的发射器。   考虑到照明弹和它的发射器并不是批量性需求,林胜利厂长索性做得精细些。他把照明弹的投放弹筒设计成六十毫米的标准,由于对膛压基本没有要求,普通的热轧钢管可以适用,底座撞针式发火,药柱发射。   弹体为两次冲压成形,后期对接后,精磨校正,内装丝绸降落伞和药盒。   夜间试射时,以八十五度角发射,估计能有三百米高,滞空能力还可以,能有五十秒了,亮度也行,一平方公里的范围内能够看清物体的外形。   没有经历过这个时空的人,恐怕是想象不到,这个时期的黑夜能有多黒。   想在元朝时,泉州只不过比别的城市多点些灯笼和火把,都能被马可波罗称为光明之城。   不是林胜利厂长一个人在试射,铁依技术员和潘科树技术员也来陪着。   这两人终于放弃了想把掷弹筒装备到安保队的打算。   那个榴弹确实比迫击炮弹复杂而精细了,同时又发现,安保队的手、榴弹弹体公差较大。   铁依技术员当时叹了口气说:“我们的工业化还早的呢。”   潘科树技术员摆弄了一下手里的IPD,找出了一份资料,题目是《18世纪至21世纪工业化发展的进程》,说:“你看看这个吧。”   铁依技术员看了他一眼说:“算了,对我们的借鉴不太大。”   铁依技术员从小就买军事方面的画报看,同时,虽然是机车专业,但是手里也会一些机加工技术。   潘科树技术员却不会。   铁依技术员在使劲儿錾时,他在看资料;铁依技术员在用力挫时,他在看资料;铁依技术员精心车时,他在看资料。   铁依技术员说:“你是化工涂料专业,现在还不太能用上,你不如学些车床技术吧,这东西虽然易学难精,但至少能让你对设计有直观的感受———要不去明人配件厂开始练起。”   潘科树技术员说:“你是说那些老式机床?”   他随手就翻出《世界机床发展史》的资料来了。   对军事设备的爱好使两个成为好朋友,也使两个人非常关注林胜利厂长的新东西。   两个人看完了照明弹的发射后,铁依技术员问道:“就这一种颜色吗?我看有些发黄。”   林胜利厂长说:“一个是镁还不太纯,二个是他们连硝酸钠都不舍得加。”   潘科树技术员随手就翻出《美式照明弹的种类与特点》的资料来给他们两个看。   林胜利厂长惊喜地说:“这么冷门的资料你也有?发我邮箱里!”   灯光下,潘科树技术员得意地笑着,牙挺白。   接下来是信号枪。   这个尺寸还是大了些,口径足有十二毫米,大号转轮枪了,需要双手把持,它的转轮上只有三筒,手动转轮。   林胜利厂长说:“这么大,是因为它完全由明人车工加工。”   铁依技术员高兴地说:“那么它算是明人的产品了?”   潘科树技术员在IPAD上翻了几下,找出来汉唐集团技术发展标准的资料,说:“不算啊,我们规定是完全由明人自主研发,自主加工,设备和原材料都是这个时空他们自己生产的。”   一个明人工人试射了三发,还可以,射高能有八十米吧,这个在海面上能被很远的人看到。   信号枪的副产品是警用转轮枪。   这个终于被提到议事日程上了,而且是出于现实的需要。   如果给现在的台湾社会类型严格地下一个定义,那么可以负责任的说,这是一个“警治”社会。   巡警在街上巡视治安,处理一般事物,如果事情较为麻烦,就上交派出所解决。   汉唐集团现在的巡警部部长由原热兰遮市场派出所秦曦关所长担任,这一个提拔没有人有异议,热兰遮城地区的治安成绩,大家有目共睹。   秦曦关部长对董事会说:“全台湾现在一共有八个派出所,十八个治安组,五百多名警力。我们在派出所的安保队员不容易啊,这明人的刑事案件好办,打架,小偷,抢劫都好办,可是这民事呢?   连十五马票的经济纠纷,我们都得管,头痛啊,给我们再调些我这样的退伍兵吧,警力人员还要召,二十四小时巡视的要求压力太大。”   伍大鹏董事长也同情地说:“是啊,我们的刑法和民法事先虽然考虑过大明律和这一时空的特点,以为差不多能完善了,可这问题层出不穷。”   建国安董事深有同感,说:“幸亏荷兰人当初搞的是王田制,一切都是荷兰人的,要不然我们往农村投入那么多人口,各个地区的都有,他们要是来几次土地、水源之类的械斗,还搞个屁的建设!”   宋士达董事说:“土著呢?要不是大力发展经济作物和特色产品,再给你添一些乱,可就烦死人了。”   李子强董事笑了,说:“我那里好,一切都很有秩序,孙董,你那里也还好吧?”   孙德发董事笑笑没有说话,建国安董事说:“是啊,你们工业和化工业都是吸我们农业的血才发展起来的,当然过得比我们好!”   李子强董事大笑:“剪刀差是必然的,但是收益我们没拿走啊,要不你们农民不得饿死一批?你服是不服?”   建国安董事没有搭理他。   秦曦关部长没有插话,大家说话跑题是常态,不跑题是变态。   最后决定同军队一样,增加警员的征召,然后再调几个军事人员暂时协助巡警的建设工作,大家都是二把刀,但总是都超越了这个时代,也差不多。   至于法院的建设工作,汉唐集团在计划里一直是推到了第三阶段。   现在,就让规定压倒一切吧!   李子强董事骄傲他的红星工业区秩序很好,但是,第一次同时死亡两条人命的案件就发生在他那里,这个说话不能太过头,可是他却总是这样,打脸了。   那一天,大约是在晚上九点半左右,在煤气路灯的照耀下,两名巡警发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人。   他们身上穿着蓝色的工作服,这在工业区里很常见,但是正因为很常见,所以他们两个人的怪异被放大了。   这里的工人现在走得快,胸口也都是挺起来的,头也端正,而这两个人走路迟疑,又左顾右盼,缩颈勾肩的样子。   一个巡警喊道:“喂,你们两个人,让我等看看身份证!”   那两人一怔,看到了两名巡警正快步冲着自己而来,立刻分散逃跑。   两个巡警心中大喜,冲着竹哨追了上去,这又要立功了!   这个巡警小队长,分队长,中队长,大队长,派出所所长,天神,这要立多少功劳才行!   这两个人还是不熟悉道路,很快就都被分头堵住。   其中一个场面还有对话。   当时在场的人都喘成一团,一个巡警说:“此,此人甚是能跑,我等,等第一次见到!”   另两个巡警都说不出话来了,只是点头。   那人喘好了气,却从袖子里掏出刀来,刀在煤气灯下闪闪发亮。   一个巡警抽出了火铳,说:“放下刀,饶你不死,火铳下尚没有活命之人!”   那个人喊道:“老子刀下也从未有活口!”   说话间猱身上前,“轰”,那个人后退倒地。   只要对方拿着致命武器拒不投降,就开枪,这是规定。   这时,远处也传来了一声枪响,这两人怎么又跑回这样近了?   那个巡警上前,看了看不甘心的闭上眼睛的歹徒,心想,这帮子人怎么就不识得火铳的厉害呢?   超过三毫米直径的子弹打入胸膛就必死无疑,且不要说是火铳了。   两具尸体摆在了马军院长的检尸台上,像这样相对完整的歹徒尸体,大家都知道要送哪里,做一下子最后的贡献吧。   秦曦关部长先联系了一下李子强董事,把情况说明了,让他组织自查一下,看看丢了什么,或者有关要害的地方,还要检查一下。   结果有人发现丢了工作服和换的鞋子。   李子强董事铁青着脸说:“老秦啊,这是境外敌对势力蠢蠢欲动,亡我之心不死!一查到底!”   秦曦关部长心里说,事情没查明,别乱下定义。   但是查,是肯定要查下去的。   秦曦关部长在墙上的地图上看了看,用铅笔把案发地点划了个圈子,又在丢失工作服和鞋子的明人职工新村边缘划了个圈子,再往西南就是安江内海海岸,他又划了个圈子,三个圈子一连,可以看出他们是在安江内海上岸,然后偷了衣服和鞋子,再到红星工业基地伺机作案。   他又来到了热兰遮医疗中心找马军院长,看看是尸体检验也好,还是解剖训练也好,能不能再提供一些情况。   这个台湾海岸线这样漫长而曲折,小股的渗入真是让人头痛。   马军院长面无表情地摘下自己的橡皮手套和口罩,对身后的明人护士们说:“你们接着练习一下清创,要把每一个异物都取出来。”   明人护士们明显比以前脸白了些,听话地操作去了。   马军院长对秦曦关部长说:“虎口茧子很重,像是玩刀的,身体远比一般明人强壮,肠内的食液里发现一些干红辣椒细碎片,两人看样子喜欢大量食入辣椒,他们可能来台湾不少时间了。”   “至少十二个小时以上了吧?”   “差不多,我毕竟不是尸检专业。”   秦曦关部长的头有些大,一切还不好说呢。   秦曦关部长忽然想到,说:“他们脚底没有反清复明的文身吗?”   马军院长笑了,说:“刚送来时我就看过了,啥也没有。”   秦曦关部长想,这个火铳的威力太大了,现在上转轮手枪不费事吧? 第四百二十六章 远洋投放训练计划 6   汉唐集团巡警部的秦曦关部长一开始时想,要是配上转轮手枪就好了,那东西杀伤力没有独头土枪大,要是只打残一个,只要活着能审问一下,什么都出来了,哪里还用得着自己去破案?   不过也不是难事,咱正好走一下基层呢。   后来他发现自己高估了自己的破案能力,直到汉唐集团远洋商队在1650年11月份出发的这一天,他也没有弄清楚这两个歹徒是从哪里来的,姓什么,叫什么。   甚至,他都请到了一直声称不再干摄影事业的刘云摄影师来拍了照片,印了几份黑白复印照片,四处查询。   本想多印一些,但是多了人家心疼,不给印。   他一个人或带着一个手下,一一走访过了十多个明人职工住宅小区的区长和两个副区长。   这个是汉唐集团亲自选的,负责反映小区里的日常事情,只要能及时与汉唐集团联系就行。   他们不开工资,也不是让他们去管理谁,收费更不用了,汉唐集团现在对平民也没有人头税,唯一一年一马票的教育税,早就从工钱里扣了。   区长们就是义工,平常还是要去工作,所以设了一正两副,怕有急事走不开。   汉唐集团只在他们的家门口挂了一个红牌,上面写着某某区长或副区长的名字。   最开始时,还有些担心他们没有干劲儿,不给钱,谁担事啊?   不过还好,他们都把那小红牌擦得干净,如果明人职工们有事情他们都屁颠屁颠地去找汉唐集团物业总公司,本来总公司经理叶闯还准备拿出一笔资金来,怎么也不能白白让人跑腿不?以后怕他们没有积极性了,但是一看他们真养成了跑物业总公司的习惯了,这好啊,这笔资金以后再说,现在啊,资金还不算充足——   秦曦关部长真的把个个小区都走遍了,好在它们都不是高楼式的,全是平面建筑,不用爬楼梯了。   但是走的距离更长了,结果好像没有人见过他们两个。   大小市场他都亲自找线人问过,还有一些时间较长的流动商贩,确实没有人见过,这只能说明这两个没有去过市场了,也没有买过东西。   所有登记过的人力车夫也都看过照片,但也全是摇头。   几家码头上,众多水手中的线人也是摇头。   妈蛋的,秦曦关部长对此束手无策。   他想了半天也没有好办法,发网上求助大家,大家都说先搁置起来吧,别当回事情,也有人马后炮地说,带几条好警犬好了。   好吧,马上跑题去探讨如何培养警犬了。   汉唐集团里其实没有人在意这两个古人是谁,反正他们肯定是不想干好事,还动刀行凶,至于他们是从哪里来的,这都不重要,就算是中央情报局来的又能怎么样?   李子强董事嘴上说的凶,声称查到底,但是心里也是明白这叫别人怎么查?   现在有固定身份、证的台湾居民就好到三十五万了,加上流动人口,将近五十万人了,而且一共有六个正规上岸登记的口岸,能把这些地方的人数大约搞清楚就相当不容易了。   何况还有众多可以随时登上岸上的地点,这个时空的明人还真是大胆,一条划板也敢出海。   人人都明白现状,而且李子强董事说完就完事了,他哪能记住这事情。   但是秦曦关部长在心里留下了阴影。   潘科树技术员找到了他,用IPAD给他发了一个资料,题目是《我在明朝当刑警的日子》,一开始秦曦关部长没有反应过来,他差点跳了起来,听说过你资料多,但是这么冷门的资料你也有?!   后来才反应过来,这妈蛋的是网文。   潘科树技术员真诚地说:“看看吧,虽然太监了,但是一但有用了呢?我在那面的世界经常同时上五十个技术群——”   秦曦关部长只能表示感谢。   1650年11月份,一支庞大的商队在热兰遮码头整装待发,董事们没有露面,暗示大家,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商业活动。   叶子鸿和苏离白两人高举着DV上窜下跳地四处拍着,生怕落下了哪个地方。   一直声称不再从事摄影事业的刘云在一个高处摆弄着他的新制成的12吋老式木架照相机。   他和两个明人助手把照相机的三脚木架搭起来,安上木制的大型镜箱,装好镜头。   他事先在热兰遮照相馆的暗室里,已经把涂满明胶和氯化银的赛璐珞底片,装在了木制的底片盒中,现在,他让明人把底片盒安上,再扣上“看门泵”,这东西由V字弹簧控制,曝光速度可调。   刘云拱进黑呢绒的掩布里取景,他仔细品味着取景框里的倒影,两只手伸在外边,右手调着曝光速度的控制卡榫,左手拉着曝光绳。   他选了一个最好的时机拉动了曝光绳,“咔吧”一声,拍好了一张。   他退出黑呢绒的掩布,挥挥手,两个明人助手又小心地把底片盒取出来,装进了箱子。   这时,他重新找好了一个新的取景点,说:“我们换个地方吧。”   两个明人助手又开始拿下来镜箱,收拾着东西。   董事们没有来送行,但是来看热闹的人很多。   码头上人人欢声笑语,好像那众多挂满了彩绸条的海船是他们的一样。   刘云带着助手小心绕过人群走,没有办法,拿得东西太多。   快乐是他们的,哪里有人注意到一个摄影师的寂寞。   还别说,刚想到这里,潘科树技术员就看到了他们,他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潘科树技术员说:“老刘,老刘,我给你的溴化银好用还是氯化银好用……”   刘云说:“你怎么总是这么闲?哪个精磨的目数大,哪个更好用……”   “我工作效率高,再说今天不是休息吗?来,我帮你拿一件。”   潘科树技术员陪着他们到了新的取景点。   看见明人助手忙着安装照相机,潘科树技术员说:“我们不是有DV嘛,到时候截个图不就完事了吗?”   刘云悲愤地说:“天晓得谁提议说我拍的照片有情感,逼我来留个经典留影……数码产品的层次感和质地感以及细腻程度不够……”   潘科树技术员同情地说:“照片哪里有感情这一说?是谁这么文青?”   刘云心里说,现在看来,文青比小白还是好一点。   刘云说:“怎么没有?照片上的影调、对比、线条和构图都能表达摄影师的感情……”   潘科树技术员翻了翻有关影像的资料,全是战争科幻大片,刘云说的没有……但是找到了《照相机发展的历史》。   潘科树技术员说:“我给你传一份《照相机发展的历史》吧。”   “谢谢了。”刘云懒洋洋地说,“不过老穆那里能出什么样的光学玻璃,我这里才能出什么样的照相机。”   刘云边说边看了看四周的景物,然后钻进了黑呢绒掩布开始取景。   这时潘科树技术员觉得无聊了,他看了看两个明人助手,真想给他们一份显影和定影液成分的资料……但见他们两个目不转睛地看着刘云的动作,没有注意自己,索性直接和刘云告别了,走了,去看看老铁的转轮枪。   刘云拍完了后,又领着两个助手回照相馆了,商队启航有啥可看的?码头天天都这样,看得够够的。   热兰遮照相馆在市场的西北角,属于市场的三期扩建建筑,正宗的红砖红瓦小二层楼。这一趟楼就是五十户商铺,足足有六趟呢,够商人们租住了,现在还空了一趟。   热兰遮照相馆的位置不错,处于把头的地方。里面的生活设施也好了一些,上下水,厕所在一楼。   要不是有这个条件,刘云真的就不答应暂时来充当这个馆长了。   前几个月吧,伍大鹏董事长约谈刘云,谈了几句后,刘云就沉不住气了。   “为什么要建个照相馆?为什么要浪费宝贵的氯化银和溴化银?为什么要费事加工绒面相纸,硫酸钡也算是宝贵的化工产品吧?我们还差挣明人照相的那几个钱吗?”   伍大鹏董事长沉思了一下,正好让刘云的心情稳定一下。   伍大鹏董事长说:“我们早晚要开发出这个项目,现在正好有个空档期,要不以后忙起来没有空了,再说,那东西简单,你应该能很快地培养出合格的徒弟,我看了评估报告,不难;卤化银和硫酸钡都属于副产品范畴,潘科树技术员说他一个人也能加工出来……绝不是为了挣钱,而是发挥它的社会效应,让明人感到,我们要多神奇有多神奇……”   刘云拿出最后一个法宝,说:“你们就不怕把技术泄露出去?”   伍大鹏董事长笑了,说:“一点也不怕,我们连地球仪会不会流出去都不在乎!为什么?因为我们强大,也许等着他们找到了地方,正好做我们将来的劳工……你也注意到我们把我们将来想要的地方都涂了相同的颜色……退一步说,我们控制感光材料和相关设备,我们怕什么?”   刘云发现自己根本说不过伍大鹏董事长,好吧,我先暂时充当吧,尽快培养出合格的接班人。   这种古老的照相机技术,说实话真不难,唬不住别人。   洗底片算是难一些了。   但是,不管是显影还是定影,只要做得次数多了,正好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一门技术,就算是现代人,也只有真正的黑白片FB式底片的狂热者,才会亲自调影液配比,以求达成所需要的表达效果,很可惜,刘云从来都不是,就算他爷爷以前就是开照相馆的。   刘云很快就培养出了一个徒弟。在四个徒弟中,他最有悟性,或者说是记忆力好,生生把刘云洗底片的过程印在了脑子里。   这次出发,他就被海安大队给征召走了。   刘云有气无为地说:“看到了吧?好好学,将来有前途——”   三个徒弟眼睛发光。 第四百二十七章 相片是一个时代的索引   这几张照片,由于它的特殊性,刘云没有敢让明人助手去冲洗底版。   他领着三个明人助手进了暗室中的湿区,打开了绿灯,屋里的东西都笼罩在朦胧的绿色中。   刘云想,自己以后还是少来这里,当年爷爷说他干这个工作不到四十岁就花眼了,就这一次了,以后让明人助手去多做。   刘云说:“把显影液和定影液都泡好吧。”   两个明人助人把两种不同形状的药瓶打开,在搪瓷方盘里倒出些粉剂,然后泡好。   刘云满意地看着他们的动作,对第三个明人助手说:“泡药有什么要注意的?”   第三个明人助手说:“水温刚刚不烫手为好,显影液暗淡一些,定影液透明见底。”   他们等着水温降下来,刘云用竹夹子拿着底片在显影液里,以每秒一次的频率在显影液里来回冲洗着,三十秒后,又改成了两秒一次,又三十秒后,刘云观察底片的图案,感觉图案的反差、密度和影调适中。   刘云说:“手法一定要快和柔和,这样就不会沾上气泡。这个搅动次数少,影调过于柔和、反差偏小;搅动次数多,反差大,则影调较硬。观察底片只能一次,咱们这什么质量都不太过关,观察两次会雾化得厉害……”   三个明人助手点头记住了。   刘云在清水坛中把底片冲洗干净了后,又开始放到定影液里。   他懒洋洋地说:“一定要冲洗干净,要不影响影调,定完影后也一样,不能偷懒……”   然后他指着墙上汉唐集团生产的大盘钟说:“定影时间最好控制在十三分钟,这是咱们前几次试过的最好效果……”   三个明人助手点头记住了。   等到底版洗完、晾干以后,刘云察看了一下,不错。   这个时候的底版学名叫负相片,因为该黑的地方它是白的,该白的地方它是黑的。   刘云小心地把底片叠在印相纸上,再压在印相机玻璃上,经过再次曝光后,接下来就要再经历一次刚才的过程。   还是由于这些相片的特殊性,刘云让明人把刚用过的影液都倒到下水道里,那里面已经有一些洗掉的氯化银了……在那面的世界里有人收集这玩意儿,可以回收银子呢。   但是现在刘云却不在乎,费那个事,银子有的是,提取它,有病呢。   但是,要是明人的相片嘛,就可以再用一次,影响也不是十分大。   接下来刘云让明人助手再来一遍这个过程……底版洗出来以后就不怕了。   后来这几张照片成了经典中的经典,是各种摄影书籍的封面了。   无数摄影爱好者称刘云为摄影事业的鼻祖,认为他开创了一个伟大的时代。   “相片,是一个时代的索引,这几张照片的情感中,表现了我们的先祖在征服世界过程中的那种难言的悲怆之情……”   后人在如此评价时,打死他们也不相信,如果不是为了工作需要,刘云绝不会再去碰这些破东西。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汉唐集团成立这个照相馆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指望它能完全实现台湾居民身份,证的相片化。   他们当然也带了一些数码照相器材,但是它们早晚都会坏的,肯定不是关键时候不会拿出来用的,那么他们就开启了一个老破的照相机时代。   让明人们自己去记录吧,作为一个时代的索引。   一开始,刘云还以为等到明人们完全接受这东西,还要有一定的时间,不是说在近现代还有的土著们认为这东西能把人的灵魂摄走吗?   估计这个时候的明人也差不多,除了他挑的四个明人助手,他们都是比较精明的小伙子,当然,大家都是同龄的,嘿嘿。   还是十月份的时候吧,刘云也没心情去积极推广什么照相,从来就没打算从这里有什么发展,把架子搭起来,咱就走人。   热兰遮照相馆只是在大玻璃窗上挂了几幅人物相片,那些都是刘云找得一些比较上相的明人,男女小孩子都有,放大了后扩印的。   人物主要是汉唐集团新招募的安保队新兵和一些巡警,这两者衣服不一样嘛。更重要的是,他们训练军姿不是要求严格嘛,正好,就是给我们这种相机准备的。   他们接连几天趁着新兵训练的紧张,便带着照相设备去挑人照相,随便挑,反正新兵们不敢动呢;。   陆安队郝钢大队长热情地招待了这些热兰遮照相馆的人,免费来帮助拍宣传照,求之不得。   刘云心里想,将来他要是求自己拍宣传照片,答应不答应呢?这个人是真心热情。   刘云说:“你先来一个吧,省得新兵们害怕,也让老兵们围观……”   郝钢大队长乐呵呵地答应说:“好说,让我和老兵们先给这四千新兵们做个榜样!”   刘云心里一酸,他本来可以是这里的一员,妈蛋的,又干老本行了。   郝钢大队长看到刘云的神情,同情地说:“老刘,还有朋友去派出所了,准备帮着升级到巡警局……他们整天和阿猫阿狗打交道。”   言下之意是,你这里自己管理一方,知足吧。   刘云叹了一口,说:“你们现在还不到一万人,这是在干什么?!”   郝钢大队长看了看四周,悄声说:“安保大队的仇人就是董事会,你没听说过?”   刘云一下子笑了,说:“妈蛋的,真对,他们从不让人爽一些!”   “哈哈,听说他们总是吵架,他们打起来那次你知道不?”   “知道,怎么又打起来了?”   “是的,听说是为了一件小事情……”   “小事不小呢,你说说看……”   两个人八卦了一会儿,心情都好了一些。   人嘛,听到比自己地位高一些的人也有烦心事,就没有不高兴的。   郝钢大队长领着一帮子人拍了照片后,刘云又挑了几个新兵训练的场面拍了照,回去后挑了挑,不合适摆放的就送给了当事者,好一些的,放大了就挂了出来。   然后他们又去了蓝翔学校,没有女生相片的照相馆,不是好照相馆。   刘云事先和罗朗校长联系过,在电话里,刘云把自己的意图说明了。   罗朗校长在电话的另一头,一边用手指缠绕着电话线,一边想着刘云说话的目的,品味了一会儿,感觉他们的所作所为真是只为了照相馆的宣传,便爽快地同意了,还说,正好宣传一下明人新女性,这个个人隐私什么的没关系。   罗朗校长感觉自己很大方,但是刘云认为不爽。   妈蛋的,这都是什么时空了,还总是怀疑别人做事情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这帮子中年妇女什么时候能把警惕之眼闭上?我要是真想给自己挑女人,还用得着等到现在吗?   刘云气哼哼地先挂了电话,又回绕了几下摇把,给人家话务员一个回铃表示通话结束。   这一阵子很多技术员总是忘了回铃,害得人家话务员不知道是不是该拔下插头,对此,通讯通信部门的齐经理已经狂喷过很多次了,包括几个董事。   本来就是举手之劳啊,素质真是有问题呢。   大家考虑到实际情况,他那里就那点儿人手,没人和他一样,这么老土的东西,大家忘了是正常,这和素质有什么关系?如果不是了解齐经理这个人的特点,大家都怀疑他别有用心。   刘云放下电话后,对着明人助手们说:“我要带你们去个地方,不是军营了,蓝翔学校,那是个非礼莫视的地方,别和我作怪表情,对女人你们越是不在意,她们才会越在意你……除了中年妇女,她们不能算。”   刘云领着助手们低眉顺眼地先拍了几个坐着学习和工作的女生。   一开始时,蓝翔还收留了一批小脚女子。乔美银医生专门领着护士给她们做了检查。   检查完毕后,乔美银医生面色沉重地摇了摇头,全是陈旧性骨折,畸变现象严重,无法挽留了,还有的正在脚部肌肤正在溃烂阶段,那时在来之前奔波了一阵子造成的结果。   当时,乔美银医生对罗朗校长说:“她们都是终生残疾了,还有适合她们的工作吗?”   罗朗校长看了那些脚都只想吐,感觉自己的脚也疼,她说:“有的是,站着的不行,可以坐着的,收银员,电报电话员,都可以。”   乔美银医生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你真有办法……”   罗朗校长说:“女人经济上不自由,就无法单独活下去,让她们学会工作吧……不会像男人那样累。”   收银员好说,收钱找钱的数学知识容易教,电话员也好说,她们能背下电话号所对应的插位就行,剩下的电报员费了些心思。   齐经理自己也不会,但是他有资料,他自己先把中文电码看了一遍。   中文电码表采用了四位阿拉伯数字作代号,从0001到9999按四位数顺序排列,用四位数字表示最多一万个汉字、字母和符号。   这个汉字是先按部首,后按笔划排列。若是有字母和符号则放到电码表的最尾处。   当初汉唐设计的有线电报发送过程很简单,它需要发报人填写电报稿纸,报务员核对并翻译后上机发报,电路传输,收到电报的则由机械式传机加人工辅助来半自动打印出。   齐经理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字头都疼,这幸好是让别人来记的。至于电报的按键他则找了李子强董事。   李子强董事想了想,说:“不就是电报按键的教具嘛,你用竹木的吧……”   齐经理一听也明白了,连忙找明人工匠加工出来了,多多加工,坏了好换,从未来的角度看,电报员可能需要几万人,多多培养吧。   刘云拍完了她们,又拍了几个站立中的女生,然后赶紧告辞了。 第四百二十八章 相信能量守恒定律   刘云拍宣传片的事情很快传到了赤嵌小学。   在一个宁静的下午,范伟业老师和姜雪老师在办公室里休息。   范伟业老师一边打着单机游戏一边说:“听说刘云给军队和蓝翔学校都宣传了,为毛不来我们这里呢?”   姜雪老师也在自己的电脑上查看着自己跳舞的视频,她说:“是哦,我们小学的校服多漂亮啊,就是明代和现代的结合呢。我去给刘叔叔打个电话。”   在电话里刘云有气无力地说,要想照,派学生来。   范伟业老师转了一下眼睛,说:“好,我挑几个学生送他们去,那个郑秀文和潘婷必须有。”   说完,他看着姜雪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太急了,事不可为了。   姜雪老师可爱地说:“是哦,郑家的郑秀文,人长得好看,天资聪慧,身份还高,她爸是永胜伯,一个地方大军阀;潘家的潘婷灵利乖巧,多才多艺,富贵小姐,她爸是广州首富。   如果对她们两个进行现代教育,再加上有针对性的培养,这还真是齐人之福呢,呀,呀,真好呢。   其实我不在乎这些的,但是呢,你不太会说话,连叫个叔叔都不会,宅男嘛,在键盘上打字骂人惯了,还是你陪我去吧,好了,你不要总捂着耳朵了,让别人看见了不好。”   范伟业老师几乎是喊出来一样,说:“我都陪你一个暑假了!”   姜雪老师奇怪地说:“是啊,我都习惯了,你没有嘛?”   范伟业老师想了想,看现自己无论如何回答都是在陷阱里。   没习惯,所以要多陪陪,习惯了,你还说什么?   这个时候他们两个终于可以轻松些了,汉唐集团不可能让两个生理上这样小的孩子来工作,当时是无奈。   但是呢,这两个小孩子还坚持在学校,说自己习惯了,教育别人这项工作,对自己的性格和心理的成长都有帮助,教学相长嘛。   特别是范大海船长,他感觉到儿子与自己的沟通越来越流畅了,不再是以前那种说不出两句话就想骂人,满脸的迷茫,不知道明天怎么过的宅男了。   至少经常与自己谈谈以后的打算了。   范大海船长心里叫着,老天啊,感谢老天啊。   父子两人也不是没有分歧,范伟业老师认为在教育学生的过程中,他感受到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当然也有责任和尊重。   范大海船长认为这多半是姜雪的功劳,她会来事儿,懂得照顾别人,帮助了范伟业。   当然,这个分歧不算什么,没有厉害关系。   两个小孩子确实轻松了。   一个是刘海洋等人回来了,恢复了过去的工作;二个是他们辛苦一年多教育,最终能选出三个人可以教小学数学、语文的入门课,而且还能代批作业。   这样子可省了他们太多的事情了。   范伟业老师的暑假过得一点也不开心,根据能量守恒的定律,那么就一定有人因此而更快乐,这个人一定是姜雪。   暑假时,刘海洋搞起了滑翔翼活动,这个是他的私人行为。   他搞的滑翔翼又称为悬挂式三角翼,是硬式基本构架,完全用压木条支撑,结连部分,则用铁件连结。   整体是由塔架、龙骨、三角架、吊带四部分组成,各部分由剑麻绳索连接。   这样,它的构造就简单了,还安全易学,只要有合适的山坡、逆风跑5—6步,即可翱翔天空。   当它与空气做相对运动时,由于空气的作用,在伞翼上产生空气动力,因而能载人升空进行滑翔飞行。   那时学校的操场已经更大了,四周也有了高高的围墙,由于校舍和操场都扩建了,还把远处的一株百年大树圈了进来,本想为了整齐划一而把它伐了,但是,这棵老树就在一个月前突然像是焕发了青春一样,由濒临枯萎状变得茂盛了。   建国安董事给的解释是,可能我们在修建的过程中改变了地下水位的走向。赤嵌的明人农民们不这样认为,但是没有人去在意他们的想法。   好吧,就饶了那棵大树吧,长这么老也很不容易,而且也还能提供一些阴凉。   当时,汉唐集团的技术员指挥着明人劳工爬上老树,用汉唐集团出产的手锯,把一些腐朽的老枝条锯了,不这样,以后砸了学生可不得了。   在暑假的一天,范伟业老师就蹲在这棵茂盛的大树下,看刘海洋校长在摆弄着他的滑翔翼。   当时,范伟业老师看着那压木条和细麻绳,像个老师一样的,有些担心地说:“我说刘校长,这有些吓人呢——”   当时,刘海洋校长一点也不像是校长一样地说:“靠,我是傻逼嘛,搭上你我两个人,再加个小雪一起飞上天都没有事情,我做过应力测试,天上的事情可马虎不得,每个螺栓都是我自己拧的——你不要去陪小雪了?”   “别提她好不?大家都是同事关系——”   刘海洋校长听了之后直想咧嘴,这两人真是绝配了。   “范伟业老师,我们走吧,罗朗校长等着我们呢!”   姜雪老师在适当的时候出现了。   本来范伟业老师想着和刘海洋校长一起把飞行翼搞起来,算是一个业余爱好了,他还会用CAD软件帮忙呢。   但是卑鄙的姜雪早就把主意打到了他头上。   姜雪萌哒哒地对范大海船长说:“范叔叔,暑假时,范伟业要是去玩飞行翼了,会不会太危险?”   会,一定会!范大海船长吓得都不会说话了,眼睛都瞪圆了。   姜雪说:“那让他去蓝翔学校玩吧,我陪他,还可以去逛一逛市场啊,在海边玩一会儿啊,这样对他成长好不好?”   好,太好了!范大海船长乐得眼睛都没了。   范伟业老师的美好暑假就这样搭在了姜雪老师身上。   有时候,人们在海边看到一对金童玉女,他们在嬉戏着,在互相追逐着,那可能是真的追逐。   这个暑假过了以后,范伟业老师又对自己有了更深的认知,他发现自己的肌肉还是不够强壮,耳朵疼。   现在,姜雪老师干净利落地否决了范伟业老师的打算,郑秀文和潘婷是女生,我姜雪也是,她们现在要以学业为重,不能影响她们。人家永胜伯能把宝贝女儿送这里来,就是信任我们,可不能让人家失望。   你范伟业老师也是男生,走吧,我们两个去照一组学习生活的照片。   范伟业老师气愤地说:“我哪里有你想得那样,我是老师!”   “好吧,如果你去了,我就信了。”   两人随后坐上了通往热兰遮城地区的001路公交汽车。   公交001路,听起来吓人,但是其实总共才有两辆大飞轮拖拉车,挂两个大长斗,一次最多能拖拉六十人——类似那面世界的电瓶游览车了,但是要大一些,更慢一些,仅比走路能快一些。   两人好容易等着公交车来了,跑到了司机那里,叫了声“吴叔叔好”,然后去司机的徒弟那里,丢进赛璐珞盒子里两枚五毛硬、币,然后跳上了没有车门的车斗,张开双臂坐在了木排椅子上,车里现在没有其他乘客,地方很大。他们头上有竹篷子,能挡住阳光。   公交车司机暂时由汉唐集团的技术员充当,同时还带了两个徒弟。   这种拖拉车非常好开,徒弟们很快就能升级成为司机,现在这两个徒弟主要是学习清除油路和检查刹车系统,再进一步那就要学会大修了,不过不急。   这一趟的公交车司机是吴迪技术员。   吴迪技术员完全是因为技术多面手而选上的,同样,他也被一大笔安置费而诱惑,女儿可以如愿的上国外名牌大学了,生活无忧了。   他从事过矿山设计、车间管理工作,当过钢材销售员还推销过保险,做过吊车司机、中短途大货司机、客车司机,最后去汽车修理厂打工,兼职还作摩的。   这其实是一条下行的道路,但是他却从不放弃,真的就等到了这次机会。   他也同样是因为相信能量守恒定律,在他经历过苦难时,一直相信会有美好来到。   他从后视镜里看到两个小家伙跳上了车,笑着喊到:“两位老师,你们还是去蓝翔嘛?”   范伟业老师不爱听这事情,没回话。   姜雪老师说:“吴叔叔,我们去热兰遮市场,去为宣传赤嵌小学照几张相片。”   吴迪技术员听了后心里一紧,自己在那面世界的女儿也喜欢照相,也许她现在正在美丽的校园里自拍呢,那一定很美。   他示意明人徒弟启动,那明人徒弟弯下腰,摇动着手柄,熟练地启动了。   吴迪技术员喊到:“我们重新出发喽!”   范伟业老师不解地问:“为什么要说重新?”   姜雪老师说:“难道不是吗?”   这条001路很快还会再加两辆班车的,原因很简单,有这个需求,特别是上下班的时候。   明人中的男工们主要集中在红星工业区,而女工们主要集中在赤嵌农业区。   两极分化得厉害。   汉唐集团忘了考虑人家明人也有组建家庭的需要,还在那里一直以生产加工为主业呢。   但是,由于汉唐集团按时发工资,而且水平相当高,明人工人们积攒了一定的马票后,就有了成家的想法。   明人的媒婆事业应运而生,等到汉唐集团想起来这个问题时,人家媒婆都介绍成好几对了。   伍大鹏董事长翻看了一下子计划书,说:“我们还真没有考虑过明人男女的这种再次婚配的愿望——”   建国安董事说:“是啊,只把他们当成了古人,而不是当成了人,是我们满脑子封建道德思想,以为他们都是从一而终,我们准备好大批个人住房基地吧,银行那面也可以做好小额贷款的准备。”   强权国行长说:“是的,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李子强董事哼哼叽叽地说:“我看哪,以后别这个计划那个管理的,你把该给人家的给人家,谁不会过日子啊。”   刘云的照相馆最能感受这一点,当他把那些做广告的相片放大后,挂在了外面,明人们先是围观,然后就参与进来了,还是多以一男一女为主呢。 第四百二十九章 金钢一号与杨友行   与刘云的低调不同,杨友行秘书从台北地区回来后,得意洋洋地在网上炫耀着,不过,说成汇报工作也成。   结合着若干片断的视频,杨友行秘书的小手在飞快地打着字,加上错别字,一分钟怎么也有五十个字上下,真不愧是扑街写手出身。   杨友行秘书说:“看看吧,那些白人听了我写的言真意切的释放书后,再加上从金明池主任手里得到了身份、证,他们感动的表情,多真擎,还热泪盈框呢,他们都要去亲吻金明池主任的鲸鱼皮鞋呢,他们自由了……   金明池主任也得到了他想要的产业工人,你们再看,那些还没得到自由的白人们多羡慕,他们纷纷说要好好劳动,为汉唐集团的事业添砖加瓦。”   技术员们笑了,后面也没图了,你说个锤子?   杨有行秘书非常帅气的脸上有点红,在那面世界里套话听多了,一不留神就说出来了。   他连忙转移话题说:“要图,有,有!往下看!!”   伍大鹏董事长这时私下里抱怨说:“这个场面怎么把我弄得好像是个黑心厂主,他倒成了一个好人了……老金是个真正的技术员。”   建国安董事笑了,说:“是啊,这伙计把官场上的事情正好做反了,自己还在那里高兴呢。”   李子强董事也笑了,说:“这伙计是搞爆破出身,妈蛋的,认准事情了,脾气比我还大。”   伍大鹏董事长说:“在他心目里,只要有合格的产业工人就会有真正的实业,他是不知道还要有各种外在条件。”   李子强董事说:“这不是他的错,在那面的世界,他还只是一个技术员……”   众人又看了一会儿,有些烦了,有人说:“杨秘书,你怎么总出现在镜头里,我们想看看台湾北部的发展情况,你在里面晃来晃去的干什么?”   杨友行秘书说:“我这不是给大家讲解嘛……”   有技术员说:“靠,我们连煤矿小铁路都不知道?小时候我都坐那个上学,还用你讲解。”   杨友行秘书顿时大窘,也许自己抢镜头了。   轨道运输的历史相当久。   有考古曾惊奇地发现,在河南南阳的山区里竟然出土了古代的“铁路”。经有关专家鉴定,这是2200多年前的大秦帝国遗存。   不过,秦始皇的“铁路”当然不是铁铸造的,而是用木材铺设的。做轨道的木材质地坚硬,经过防腐处理,至今尚保存完好。不过枕木已经腐朽不堪,显然没有经过防腐处理,材质也不如轨道坚硬,但还可以看出其大致模样。   这条“铁道”路基夯筑得非常结实,枕木就铺设在路基上。   专家认为枕木的材质比较软,不仅是为了减少工程量,也不仅仅为了广泛地开辟木材来源,而是有意识地选择的。比较软的枕木可以和夯筑得非常坚硬的路基密切结合,从而使轨道平稳,车子在上面可以快速平稳地行驶。   凡是在现代铁路的枕木上走过的人都明白:两根枕木之间的距离和人们的步子很不合适,一次跨一根显得步子太小,跨两根又太大,在枕木上走路既慢又很不习惯。   这主要是因为,它早先的距离是为了适合马的脚步。这一点在1825年英国出现的马拉铁轨上体现出过。   但是在河南的山区里的遗址上,经过测量却惊奇地发现,秦始皇的“铁路”,枕木之间的距离也竟然正好和马的步子合拍。   马匹一旦拉车到了轨道上,就不由自主地发生“自激振荡”,不能不飞快奔跑,几乎无法停下来。   由此可见,秦朝不会莫明其妙搞个什么“车同轨”的ISO认证,一定是有它统治上的需求。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驰道,车同轨,是方便秦军迅速到达各地。   汉唐集团基隆煤矿建起了这个时空第一条铁路,就是小了点,短了点。   汉唐集团设计煤矿用运输系统,完全是为了运输煤炭的方便,没有做其它打算。在计划里,目的性如此单一的项目实在是少之又少。   基隆煤矿和洗煤厂之间有七公里的距离,由洗煤厂的河运码头再到出海。   汉唐集团针对自己的实际情况,设计了一辆铁路蒸汽机车,它的锅炉蒸汽压力为0.5兆帕,其实可以直接上1兆帕的,但是西门范厂长坚决要求按照这个数据来计算,除非上级强令。   他憨厚地笑着,心里想0.5兆帕他可以保证一千天不出事故,这1兆帕可就是冒险了,这个时期,是个不冒险就成功的时期,他为什么要担这个风险?   这锅炉底部装有一个平放的汽缸。   机车有两对动轮,由齿轮传动,轴列式为0—2—0。   汉唐集团又用上了他们非常熟悉的技术,他们在机车上装了一个大飞轮,借助于它的旋转惯性动力,可以保持汽缸活塞的顺利往复运动。   机车重4吨,时速12公里,能牵引12吨货物,或是5节车厢,可乘70名旅客。   有稍微懂行的技术员说,这也太老土了吧,才能拉十二吨货物?   铁依技术员认真地给他解释了,说:“说实话,要啥车型咱们没有啊,弄它主要就是图个便宜和耐操,总不能咱们自己人去当火车司机吧?就是给明人弄得,结构简单的要命,又便宜又好修,只要能看懂压力表,知道什么时候要加煤了就行,想让锅炉过气都做不到。再说了,这个还和那里的地势有关。”   这个还真有关系。   从煤矿到洗煤厂是个下坡,大约有四度的样子,下坡时它还能多拉几辆煤斗车,回来时,只拉煤斗车或者其它少量货物,还正好是个陆、河、海联运。   当初关于轨距的问题,大家谁也没有要求是1435毫米的标准轨距。   在这个时空,一切标准,以方便汉唐集团的需要为主,按照汉唐集团的低压锅炉体积的标准,直接定下了1000毫米,对,就米距了,怎的。   一直注意网上对话的潘科树技术员,这时一下子发了几张动车照片,大家马上跑题了,开始畅想了。   铁依技术员皱着眉头说:“你发它有什么用?”   潘科树技术员笑着说:“我给动车干过喷漆的活儿。”   “你又说没用的——”   “嘿嘿,我不喜欢别的质疑你。”   “……”   起名字的事情交给了杨友行秘书,原本以为他能起出一个好听些又适合的,结果他给这种铁路蒸汽机车命名为金钢一号,众人差点吐了。   你就是叫熊猫一号都更合适,难怪你在那面的世界扑死了。   杨友行秘书顿时眼泪下来了,争辩说,我真的不是写的不好,那时在主站外边看盗版的独立IP有一万多人,订阅我的,加上盗版商本人都没有247个,幸好还有一些好心的看盗版者,给我汇了一些烟钱——我永远记得我的支付宝账号和手机号是一样的,都是……   众位技术员哈哈大笑,说,那个时候的人都是恶狠狠的人,哪里肯同情别人?!你又是无图无真相,说个锤子了。   杨友行秘书大哭着说,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再说,我只是想求个看书付费的常识,怎么是要同情呢?   伍大鹏董事长生气了,说,“我们全员上下都在为恢复社会常识拼老命呢,你还就是想随便要一个,狼奶还没吐干净呢,你想要常识?!年底总结报告,三万字,我要用,快回去写!”   杨友行秘书心里说,不是只要一万五千字吗,转眼就变。   不过,最终还是用了金钢一号的名字,在技术员们的眼里它啥也不是,但是真正运行那一天还是把明人、土著和白人们吓了一大跳。   大铁船他们看过了,适应了;但是在陆上能拉着这样多煤的东西,他们想象不出来。   特别是当它启动时,喷着白汽,嗷嗷叫着,咣当,咣当响着,看上去气势要比掘进机都大,可是掘进机那物件为何要停用呢,多有用。不理解。   金钢一号再老土,可是那铁轮与铁轨的碰撞声,也会让评书里兵器与兵器相撞的声音黯然失色。   农业型社会里,再瑰丽的个人想象,也无法与工业化的壮观比较,哪怕它是初级阶段。   基隆煤矿的铁路建设不当一个事情,但是铁轨的生产却算是一个小小的考验了。   红星工业区直接采用断面为工字型,每米15公斤的铸铁轨,而且是连带孔眼,由于过于强调连铸的效率,那后期的修整就费了些事情。   谁要是跟李子强董事提热轧的事情,他一定会瞪着眼睛说,一个破矿山轻轨,直接放坡都行,我们水压轧机的机器磨损,你担得起吗?有探伤仪怕个鸡巴?   就这样,在不太吸引人的注意时,基隆煤矿最后七公理的瓶颈被打通了,煤炭的运输效率,立刻提高了百分之一百七十五。   当大家正在观看着金钢一号拉着煤斗车,飞快地跑在铁路上时,杨友行秘书那张英俊的脸又出现在视频里面,没办法,这都是事先拍好的,没办法屏蔽了。   他说:“大家看看东南方,完全由我们汉唐集团在本时空生产加工的设备建成的——”   他掏出一张纸看了一下,接着说:“一期1.4M千瓦电厂,安全运转三十天!看那黑烟滚滚似战歌——煤时代,正向着我走来,向着你走来!”   众位技术员正想认真看看那个所谓的电厂时,视频里的镜头却又是一转,又见到杨友行秘书了!   他说:“大家看看西北方,一座大型炼焦炼气的综合生产厂正在兴建,台北地区的煤气化照明完全能够实现!”   众位技术员正想看看兴建到什么程度时,视频里的镜头又一转,跑到蓝天上去了。   只听到杨友行秘书说:“我们现在不怕污染,我们甚至连污染自然的能力都没有!”   技术员们实在是火了,他们拍着桌子大骂,以后坚决不用杨友行秘书进行工业采访!   这件事后,他再也没有机会进行工业采访了——   杨友行秘书真的委屈万分,想,我怎么了? 第四百三十章 我们是宗教自由   杨友行秘书坐在001路公交车上,痛苦地说:“为什么呢?我的讲解是非常精彩的,语言是非常精炼的,为什么技术员们却来骂我呢,我长得还算帅气吧?”   在拖拉车的突突声中,吴迪技术员温和地笑着说:“你没有注意观众的喜好重点,大家现在都关心的是基础建设问题……”   杨友行秘书恨恨地说:“我是模仿那面世界的电视台记者呢,怎么没见他们也痛骂?”   吴迪说:“这不是因为现在这些建设都是我们自己的吗?对了,你写什么书了,大家总笑话你扑街了?”   001路公交车这时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了。   马路中央一个明人安保队员冲着他们的方向吹了两声刺耳的金属哨,并举起了红旗左右横摆,然后又干净利落地一个九十度地转体,手中的绿旗前后摇摆,那两边大概有四十多辆人力车陆续开始通过……   杨友行秘书不太好意思的小声说:“群穿……”   吴迪说:“哪天发给我看看吧……我现在有心情看书了,名著啥的不愿看。”   杨友行秘书高兴地说:“好好,我马上就发你邮箱里。好书呢,知识很全面,思想有深度,数据都真实……”   “你可真谦虚啊。”   “我只是实事求是。”   “好吧,你那天解说基隆发电厂是多少装机容量?”   “1.4MW啊——”   “不是,你说是1.4M千瓦——”   “不会吧,我这个人记忆力很好的!”   “那你先把车票钱交了吧。”   “咦,我记得我上车前投币了呢?”   “没投,你上来就和我说话了,我的徒弟又不敢说话。”   “……我不是有意的,你早说啊。”   “本来看你心情挺沉重的样子,我想自己给你交了,但是现在看你这样谦虚,知道你心情放松了……所以你要交钱了。”吴迪又对着他的徒弟说,“你以后不管他是不是汉唐集团的人,都要要票,你付出了,就应该得到回报,这是常识,你怕什么?”   那个徒弟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杨友行秘书掏出了精致的小鹿皮钱包,抽出崭新的一马票,对那个徒弟说:“你不要怕,台湾上的每一个人都遵守这个常识,包括我们汉唐集团的人,不用找了。”   那个徒弟小声说:“本来就不找零……”   马路中央的安保队员吹了一声哨,对着这面前后挥动着绿色的旗帜。   公共汽车又向前开了。   吴迪技术员大声地表扬着开车的大徒弟,说:“很好,你可以独立驾驶了。”   开车的大徒弟更加认真了。   到了热兰遮城的终点站时,吴迪技术员和杨友行秘书都跳下了车,他们愉快地分了手。   吴迪技术员说:“暂时不被理解不要怕,在汉唐集团的眼里,任何人都是有价值的,只是时机不到,还没有给你搭建真正的平台,眼下是我们理工生的天下。如果我看你的书喜欢了,我会给私人打赏。”   杨友行秘书高兴地说:“只要你顶住开头,你会给我打赏的。”   他们一个要随船去高雄采石场,那船上装着大型反击式碎石机,吴迪技术员要负责现场安装和调试,也许他就留在那里了。   杨友行秘书呢,则是被伍大鹏董事长点名要求报到,好事坏事不一定。   在去伍大鹏董事长办公室的路上,杨友行秘书想,他是不是也要给我打赏?莫非是要加我的股份?要是他偏要加给我股份,我要怎么说好呢?   两人见了面后,伍大鹏董事长甩给杨友行秘书一支雪茄,这是新产品,就是太冲了。   杨友行秘书礼貌地拒绝了,自己的红塔山才是最爱。   伍大鹏董事长说:“杨秘书,你的工作成绩,大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无论是指导明人工人,还是大量文件的归纳总结,甚至在一些社科理论上都有自己的独到见解……”   杨友行秘书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这是真的要加我的股份了,千分之一也是好的,万分之一我也要!   “所以呢,我们董事会研究,决定给你……”   多少,你快说吧!   “……一份更重要的工作,要具体负责宗教事务,还要协助印刷厂的业务工作……你怎么了?脸上抽动什么?”   杨友行秘书揉着脸说:“……没事儿,对于宗教,我只知道如来佛祖和太上老君,都分不清楚新教和天主教的区别。我连印刷机都没有见过,只用过复印机……”   伍大鹏董事长笑笑说:“我们这些人中,搞宗教的本来有一个合适的人……很可惜高雄水泥厂的三期建设离不开他,再说他是一个佛教徒,可能会有一定的倾向性,而你却没有……”   杨友行秘书此时的心情很差,说:“是不是要严禁传播西方宗教?……本来一个派出所就能干的事情,还用专人负责吗?”   伍大鹏董事长说:“我们是宗教自由……”   杨友行秘书说:“这样啊,我也明白啊,是要我把他们变成热爱爱汉唐集团的宗教……”   伍大鹏董事长说:“你理解错了,我们是真正的文化和思想自信,你会明白的。我一会儿把一份谈判底线和纲要发你邮箱,你准备一下,三天后同澳门耶稣会的特使谈判。”   “我外语不好……”   “你放心,那个特使还会说普通话,人家是在这里自学的。”   伍大鹏董事长连晚饭都没有管,就把杨友行秘书打发走了。   澳门耶稣会向明大陆渗入并且传教,是一个比较漫长而费事的过程。   前后几十年中,以利玛窦为代表的耶稣会士来到明大陆,他们在传播宗教的同时,也与明大陆上的各个社会层面进行了交往,为了配合宗教的输入,他们也输入了一些当时世界上的一些先进的设备和知识,但是,他们只是在南明的末期取得了巨大的成效,全南明朝庭上下,几乎都是天主教的信徒了。   当然,这些耶稣会的成员也知道这是南明政府的投机性信教,同时,由于满清政府的咄咄逼人,澳门议事会成员们坚决反对支持南明政府,这样,两者之间的联系慢慢地淡了下来。   澳门现在是世界早期汉学活动的中心之一,其汉学活动早在明代中叶葡萄牙人入居澳门后不久就开始了。当时,在澳门活动的汉学家主要是以耶稣会士为主的天主教传教士。   到明朝末年,澳门的汉学活动已取得了相当的成绩,其中,几乎所有天主教教士都学会了明大陆上的方言,甚至是会好几种。   澳门商会和马尼拉商会一样,都在热兰遮市场上有自己的商业区,他们的关系虽然有一些龃龉,但是远比英国和荷兰商人的关系好一些。   当然,商人永远会以利益为先,他们之间又经常互相合作。   澳门耶稣教会的罗伯神父,是教会的庶务员,他很早就随着澳门商人来台湾建立商馆。   他每天都要记一份日记,事无大小:   目前,热兰遮城地区已经是整个东亚的商贸热点地区。   他们没有阿姆斯特丹的庞大和一眼看不到边的商船,也没有马赛的历史悠久,甚至在规模上比不上摩卡和果阿……但是,那个地方有它特别的地方。   那里只有一次性税物,一种附加税,区区的一马票的教育税,不值得提及。   他们没有其他的苛捐杂税,以及总让人猝不及防的临时税,还有贿赂……一切都写在了白纸上,简单明了。   他们那里没有红海强盗和马德里如牛毛一样多的小偷和乞丐。   他们那里的蚊子都要比别的地方少。   但是他们那里也有让人接受不了的地方,洗澡,总是强迫别人洗澡;随地吐痰和大小便会被打和罚款;要排队,走路时要走右边,否则会被打或罚款;红旗是停,绿旗是行……他们的妓、女不接待白人,说恶心。   他们强大到不可思议……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人深刻地认知了这一点,他们的安保大队可以跨海作战,听说杀死了数千强大的鞑靼人,却只死了几个人;他们诡异到无法想到……有一个英国商人晚上偷偷从一处偏僻的河口上岸,想逃过海关税,但是他们好像是早知道一样,竟然在那里等着,后来终于有人发现船只越小越不容易被发现,但是已经有许多人被罚了重款,不敢尝试了,小船也不够运输成本。   他们一事同仁,无论是谁做生意,就连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人也可以在此地重新开商馆……当然,所有人都要先背下他们许多的规定。   有的明人很精明,他们利用他们非常熟习汉唐集团的规定来为白人的商船做代、理人,收费不菲,当然,他们先要互签一份指定的代、理人书,要按上手印的,听说那红泥可真红。   他们那里有层出不穷的新东西,让商人们每一次来这里,都痛恨自己带的货物太少,或者黄金太少。   他们有无端会发亮会发响的东西,还有没有马却可以自己行走的马车,或者没有帆自己航行的铁船。   这里的玻璃物品多的像天上的星星,质量比意大利人的要好太多,那宝贵的镜子已经开始要便宜下来,很显然他们不在乎这一点。   他们的染料比腓尼基人的要好,品种还多,比它还耐洗。   他们的纸非常适用他们的笔来书写,我现在就在用它。他们的纸是按照重量来卖。   他们称自己掌握了天上闪电的力量,没有人不信。   台湾对岸的厦门也是个重要的商贸之地,那里的瓷器质量要比台湾的白一些,名气更大,那里才能买到正宗的丝绸和茶叶。   但是,商人们都不把商馆开到那里,原因很简单,那里的郑伯爵总是临时加税。   台湾热兰遮从来没有过不告之而要求。   他们从来都是把自己的要求印到纸上,放到他们写着公示栏的地方,那里有长长的架子,还带着顶棚。   在那里,他们把那带字的纸用两大块平板玻璃对碰夹住,两面都能让人看得很清楚,他们的汉字写得异常整齐。   他们的各种税务一目了然,但是其中免税区记录的货物越来越少了,但是总体上还是不高的。   他们允许白人购买商铺的使用权,像土耳其的土王一样允许白人上岸,却又不像郑伯爵那样限定区域。 第四百三十一章 让好人永远不花眼   澳门耶稣会在传教过程中的花费同样是十分巨大的。   在葡萄牙没有被西班牙合并前,理论上,根据葡萄牙保教权,葡萄牙王室似乎应向澳门耶稣会提供金钱,但事实上葡萄牙海洋帝国虽然承担着巨大的义务,但是它无法满足各个修会的要求。   罗马教廷以及各耶稣总会的金钱也经常缓不济急或难以为继。   有时候私人的捐赠和慈善的遗产捐赠可以部分平衡这种需要,但是在那些没有经济能力的地方,本地的基督徒太穷了,便无法支助他们的教堂,甚至无法管理教堂。   在这种情况之下,只能通过贸易来解决生存之道。   那些耶稣会士们,自觉或不自觉地通过贸易的手段来支持他们的传教事业,在澳门尤其是这样。   当时人们普遍地挖苦嘲弄说:“在葡萄牙统治的亚洲地区,来自王室的支持,不是太少,就是完全没有。”   而总督们、兵头们和舰长们则反过来抱怨说:“国王总是优先把钱送给传教修会和教区,而不是给海军、陆军或满足其他民事的需要。”   事实上国王也是经常这样做的。   葡萄牙王室的金库经常是空白,似乎每个人都缺钱花。而这个时候澳门葡萄牙人所从事的贸易活动,正好为耶稣会士寻求解决该会的财政危机之道提供了契机,他们也不得不分神来投入到这项俗务中。   如果说荷兰与英国的教士,经常是通过帮助本国殖民者打理地方行政来维持传教的活动,那么,耶稣会则往往以共同参与贸易来获取经费。   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不管是新教还是天主教的教士们,无论他们是真正的虔诚,还是借机发财,他们普遍受到汉唐集团的人或者说是他们那个地区的人的嘲笑,这对他们的意志力绝对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在台湾北部地区,范堡牧师和倪但理牧师经常受汉唐集团的人的嘲弄,尤其是一个满脸是红痘的家伙。   据别人介绍,那家伙是一个有着起死回生能力的医生,但是,只要他一见到他们两个在集中营里为每一家每一户送祈,或者引领他们向上帝祈祷时,就高声喊:“大家欢迎吧,为上帝收税的两个仆人来了!”   如果两个人听不懂普通话,大家都听不懂普通话就好了,但是大多数人能。   一到这样的时候,大家都沉默了,他说的是事实。   每到这时候,两个牧师原来总是挺直的腰杆立刻有些软了,脸红了,沉稳的步伐有些乱了,他们两个差不多转身就走,回去向上帝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我们真的真的只是为上帝服务!他们不停地忏悔着,然后用心洗去两耳中,那个家伙充满恶意的——真实事实。   两人绝不会丢下这些正处在苦难中的人们,他们都是上帝的子民!   然后两人又以大无畏的精神面目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直到再来一次如此的打击。   两个牧师在忏悔自己的时候,也是十分纳闷,那个家伙怎么能知道我们这么多真实的丑事??   那个家伙脸上的红痘越来越少,幸好他一个月才来集中营一次,幸好不是每一个汉唐集团的人都这样对他们两个,他们大多都在拼命地忙碌着工作。   范堡牧师和倪但理牧师自然而坚决地避开那个家伙,上帝一定会原谅那个年轻人的,要不他脸上的红痘会越来越少?   两人常常在心中念的是:你们中哪个是无罪的,便可以用石块丢她。但是我们的错误愿上帝原谅,不要让那个年轻人嘲笑我们了,所有的错误一定会过去,上帝会宽恕我们。但是那个年轻人的笑声太大了,让他们害怕。   在16世纪中下半至17世纪上半叶,远东耶稣会从事贸易活动的方式就是参与澳门与长崎之间的转运贸易。   当时的明朝政府奉行闭关锁国政策,但是却默认澳门的葡萄牙人从事着海外的转运贸易,并允许他们每年在固定的时间来到广州从事丝绸交易,澳门的葡萄牙人则将中国的生丝运往日本换取中国所需的日本的黄金和铜。   当时,澳门市议会有时也会组织这样的贸易活动,当地的商人则根据自己的财力拿出一定份额的货物来留给耶稣会。   澳门的葡萄牙商人当然是主要的货主,他们是从事海上贸易的主体。   但是澳门的教会团体为维持自己的生计,也往往投资其中,成为托运货物的货主之一。   这些包括耶稣会在内的教会团体,经常与议事会达成协议,在大船运往的货物中占有自己的一定的份额,以此形式参与当时的国际贸易活动。   由于耶稣会士精通大明和日本两种不同的语言,尽管当时亚洲这两个国家因为“倭寇”问题处于敌对状态,但是耶稣会士却与两国的上层权贵都维持友好的关系,这为他们参与和从事当时的国际贸易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   耶稣会士不可能全员参与经商活动,那就颠覆了他们能够存在的核心信念。   他们每三年都选出专门从事庶务的庶务员。   前年,耶稣会成员选出了罗伯神父。那时可把他愁惨,与日本的贸易因为教案而终止,与马尼拉的贸易因为葡萄牙商人的短视而受到西班牙人的限制,明大陆又发生了战争,许多货源断掉了……一时之间,只能维持与印度的贸易,但是总量太小了,特别是荷兰海盗还频频骚扰海船,商业还能维持下去,但是,以后恐怕难以为继。   汉唐集团的出现给他们带来了机会,闽南地区又出人意料地打开了市场,税务再高的开放贸易,也比封锁的贸易强很多。   罗伯神父随着葡萄牙商人直接在热兰遮市场购买了商辅的使用权,安心地在这里住下了。   罗伯神父一点一滴地积累着对汉唐集团的认识,他的日记无比的凌乱,但是,都是他的真心认识:   他们有威力惊人的火药,虽然他没有办法靠近观察,但是他从远处可以看到爆炸炸起的灰烟和巨大的声音,都要把一座山炸成平地了。   他们把石头用奇怪地东西打碎,然后运到一个有着高大烟囱的工厂,那个烟囱终日冒着烟,要比圣彼得大教堂高了。   那里面就出产一种叫水泥的东西,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非常抱歉,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商人杰斯里也这样说过。   商人杰斯里是第一个来这里的葡萄牙商人,他因此得到了丰厚的回报。   他第一次带回去的货物很快就在市场上卖光,现在,他还比别人拥有更多的染料配额,幸好他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答应每一次都会分给耶稣会一定的份额,上帝的仁慈之光照耀世人……不过他那敏锐的商业眼光,应该更多的注视上帝,现在却迷恋上汉唐集团出产的东西了。   汉唐集团的东西不用走出马六甲,东南亚随便一个港口都可以卖掉,换成更多的香料……去年的耶稣会士们得到了更多的经费,要不然也不会想要在热兰遮地区建教堂……   商人杰斯里甚至被汉唐集团的食物迷住了……那是让人意志薄弱的口腹之欲!   写到这里时,罗伯神父摘下了老花镜,放下了木杆铁尖笔,他低头用手揪着鼻梁——自己已经四十八岁了,不知不觉眼睛就花了,他原先可以用漂亮的拉丁字体,用鹅毛笔在昏暗的油灯下抄录圣经,而现在,在汉唐集团出产的明亮了很多的油灯下,都看不清楚了,也许因为忙着贸易的事情,甚至发展到阴天也看不清楚了。   前几天吧,他到汉唐海关去办理出口的交税单,看着他拿着单据查看的样子,已经认识好久的马德华关长忽然问道:“老罗,我记得你有四十八岁了吧?”   罗伯神父想了想大明人的年纪算法,说:“在下已是四十七岁了——”   马德华关长忽然感叹了起来,说:“这人的眼睛啊,还真是花不花,四十八,我那时和你一样——看什么小字难受坏了,有时还让人笑话——”   马德华关长接着又说了很多,罗伯神父耐心地听着。   马德华关长说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这个中年洋鬼子也听不懂啊。   不过看着他的老实样子,马德华关长说:“算你好运气,我有一幅花镜,你戴着要是合适,你就先戴着——不过,以后要还我,不过,也许我们现在就能加工出来了,但是它永远都是我的,就算是地摊货也永远都是我的。”   马德华关长还真给他拿了一样怪怪的眼镜。   马德华关长说:“你戴上看看吧,老罗,看看合适不?”   罗伯神父在马德华关长热心的指导下,戴上了,再去看那小字时,我的上帝啊,太清楚了。   马德华关长说:“我这里没有圆镜子给你照,你的脸是长条,我的是圆形,这个镜框不适合你呢,不好看。对了,看清楚了吗?”   罗伯神父感动地说:“在下看得无比清楚!此物价值几何?”   马德华关长自从电工高德高公子又调离了以后,可能有些寂寞吧,他又说:“老罗,你这是用我们的普通话声音讲明人的语言,还挺好听的。”   马德华关长自己先笑了一会儿,又说:“虽然是那面世界的地摊货,十五元什么币买的,但是还是我的最爱呢。如果当时折成这面的马票来算,大约要五马票,但是现在估计也就是四马票,弄不好可能三马票,这个物价涨没有涨,好像是买货的老百姓说的不算,要统计局说的算。”   “——”   “听不懂?好吧,其实是无价之宝。”   罗伯神父感叹了一声,确实是这样。   “不过,我说过借你戴着就是借你戴着,这个我说的算,你别学明人拱手,我看着不习惯!回去后,给我在你们的上帝面前烧柱香,许个愿,让好人永不花眼就行了,对了,你们不烧香,你们点蜡烛。” 第四百三十二章 汉唐集团危矣!   罗伯神父写着写着,感到腹中饥饿。   他想,自己已经吃过三顿饭了,比起在欧洲时的生活,在澳门时的生活好太多了。   开始时,他只吃两顿饭,都是清水加盐和干面包,后来他发现这里的人也喜欢吃生菜叶和葱头,他便加上了这两样。   他看到葱头后,感到很亲切,这个他只是在家乡匈牙利吃过,没有想到,好多年了,在台湾又吃到了,只不过这里的都是紫色的,外形很大。   商人杰斯里劝说过他,说是他在这里负责种种庶务,不吃饱了怎么行?   这是真实的情况。   这里要比澳门忙乱多了,他时常感到头昏。这个庶务工作是要求认真和严谨的,他只好也像杰斯里一样,带着“罪恶”感来吃三顿饭了。   有一天,商人杰斯里把商馆里的厨娘痛骂了一顿。   罗伯神父感到吃惊,那个厨娘烤的面包很好吃。   商人杰斯里当时冷笑着说:“她做的东西就是猪食,罗伯神父,您除了工作,还要多到市场上走一走——”   他拿出来一个黄纸包,从里面拿出一个金黄色的面包,递给了罗伯神父。   “吃下去,我亲爱的神父,然后再说。”   当时,罗伯神父闻到了一股奶香,吃的时候感觉格外松软香甜,这就像是他在小时候,吃着妈妈刚出炉的面包——   商人杰斯里说:“这是一马票一个。”   罗伯神父心里高喊了一声上帝,再好吃也太贵了!   商人杰斯里看着罗伯神父的表情说:“价钱从来不是做生意的第一要素,你再看看这个,他们叫它为奥利奥,很奇怪的名字。”   他拿出一个竹筒,用力扭动了一下,从里面拿出一块圆圆的饼干,又递给了罗伯神父,说:“尝尝吧,他们自称,如果外包装不破裂,可以保质两年——”   罗伯神父尝了一下,香甜干脆可口。   罗伯神父想了想说:“你准备卖给水手们?”   “我们如果大批量订购,然后卖到各条船上,甚至,我们可以从印度、土耳其运来面粉来换,在这里,面粉本来不好卖。”   罗伯神父划了一个十字,说:“祝福你,杰斯里,你又找到了一个好生意,水手们也不用吃生了蛆的饼干了。”   从这以后,罗伯神父的三餐的饭好吃多了,甚至还有羊奶可以喝。   可是罗伯神父还是感到饥饿,难道是自己受了摩洛克口腹之欲的诱惑?非要像商人杰斯里那样,总是吃着各种东西?   他抬头看了一下座钟,微笑了一下,原来深夜了,这油灯太明亮了,还可以燃烧很久,常常让人忘了时间。   他做了一遍祷告,尤其是十诫,然后上床睡觉了。   面包店是一次争执的产物,是无心之做,其实汉唐集团更想发展饼干事业,不是为了挣钱,而是发展另一种粮食储备的方法。   大规模的移民活动还是会陆续展开,三十五万固定居民和十五万流动人口,还远远不够发展需求。   汉唐集团里人们悄悄传播董事会又打起来了的小道消息,不是真的,只是他们几个闹着玩。   五大董事有一天难得的在建国安董事家里聚餐,多少年的朋友了,大家一起动手,很快就凑上一桌饭菜。   大家吃着聊着,就谈到了饮食。   建国安董事说要发展面包饼干加工,这一点得到了孙德发的支持;伍大鹏董事长表示反对,说要发展馒头挂面加工,这一点得到李子强董事的支持。   宋士达董事细声细语地说:“这一些我都爱吃——都要好不好?”   结果他得到了四声你妹,这家伙屁股真正。   伍大鹏董事长推崇喝羊肉汤,吃大馒头。   “一碗羊肉汤里,你加上香菜沫、葱花,足量的胡椒粉,我呢,还得加上辣椒沫,半碗的肉块,然后趁热连续喝上七八碗,吃上三个大馒头,一身大汗,然后干什么活儿不来劲儿!”   孙德发董事摇摇头说:“你那个太膻了,我可受不了。”   “三文鱼刺身,一个清蒸蟹,一个木瓜鱼刺,一碗米饭,美味啊。”   大家说得起劲儿,这时,在座的吴咏梅教授忽然干呕了一下,她连忙跑开了。   伍大鹏董事长坏坏地说:“看看吧,你说的太腥了,把人家恶心到了——”   五个人忽然静了下来,不对劲儿啊!   建国安董事一下子跳了出去,看着吴咏梅教授在外面干呕着,帮不上忙。   好一会儿,吴咏梅教授好了一些,她羞涩地说:“我可能有了——”   啊,建国安董事也许喝了些酒,他当时就跪在了院子中的草地上,张开双臂,冲着上天嚎叫着:“啊!该是我的终于回来了!终于找回来了!”   吴咏梅教授急了,她连说:“还没有尿检呢,你乱喊什么!”   建国安董事本来都要热泪盈眶了,吴咏梅教授这一句话,一下子让他清醒了,马上站了起来,说:“对,对,我们马上去医院!”   说完两个依偎在一起,说走就走了,都没有理会那哥四个。   李子强董事在后面喊了一句:“我陪你们去啊?!”   宋士达董事给了他一肘子,细声细语地说:“两男人陪一个女人去尿检是什么意思?”   李子强董事也闭嘴了,但是恼恨他竟然敢给自己一下子,在那面的时空,他李子强董事都是欺负宋士达董事的。   两个人厮打起来,另两个人也上了,最后四个人在草地上滚成一团,他们的白衬衣都完蛋了。   最后哥四个在赤嵌洗浴中心里洗了热水澡,正好还遇到了李坚厂长和他的兄弟李锐技术员。   这间澡塘子原本是赤嵌制糖厂建成的,它是完全制用糖厂大型蒸汽机的尾热来作为热源。可还没等它盈利,汉唐集团拍板就把它给卖了。   伍大鹏董事长曾经说过:“我们来这里不是干小买卖的,那些个酱菜厂、豆制品厂、酿造厂,还有那个什么澡塘子,都给我卖了!都快两年了,我们的技术员还为这些小厂子当兼职?   你们怎么就知道人家明人水平没有我们高?我怎么觉得明人自己生产的豆腐就是比我们豆制品厂的好吃呢?听说在市场上都卖不过人家,不得不比人家便宜——”   兼管豆制品厂的技术员不乐意听了,心里说,这能一样吗?我们都是先榨取一回豆浆出来,再做豆腐,他们明人是直接做!   当时的拍卖会算是远洋投放训练出航后的一项大事。   大概还是在1650年11月末,汉唐集团嫌弃费事,没有弄什么洋景,直接一张大白纸公告出来,有意者,来赤嵌农业基地办公楼联系。   为了加快流转的速度,台湾银行也派出了人员参与,还可以提供小额贷款。   赤嵌地区颇有名望的杨童生知道后,仰天长叹,啊吔,我杨家终于有机会了。   别的富家纷纷争着买下当时就可以挣钱的厂子,而杨童生却买下了大家还不太明白的赤嵌洗浴中心,还申请了小额贷款。   杨童生捋着胡子心想,赤嵌洗浴中心,无人争着买下,那是有可能赔钱,我来买;小额贷款无人申请,那是大家明白,这个分期还款还要多还不少,凭空让台湾银行挣了去,我来申请。   想必汉唐集团的人知我杨童生可不是为钱财之人,还不明白我是何意?   但是,等了十多日后,他忽闻家人跑来告之,说洗浴中心忽然来了一帮子汉唐集团的人,听他们称呼,好像都是董事,那个常常自己来洗的建董却没有来。   啊吔!杨童生激动地浑身颤抖,他们这是求贤于市来了!   这十多日中,建董每次来洗浴中心,他都现从家中赶来,在那洗浴中心的休息室里,寻一处位置坐好。   他一个堂堂童生如何能从事坐堂开店之事?   但寻家族中一个机灵些的人照看就是了,嘱咐他小心照着汉唐集团的规定做就是了。   好容易能和建董搭上话,却都是一些表扬的话。   环境卫生都不错,大众浴池中的水也算清洁,要勤换,不要太热。楼上包间里的单人木桶每一次用都要消毒。这个休息室里饮料再多几种就好了。   杨童生只能频频点头,只能先从洗浴中心谈起。   这几日,他正在想着如何能将话题引向让对方问计于自己的地步时,一下子来这么多董事。   他匆匆赶到休息室,换了休闲服,耐心坐好。   在二楼的包间里,一帮子人哼着不堪入明人耳的黄色歌曲,悠闲地泡着澡,或者他们也为朋友没有了一个心思而高兴吧?   当他们换了休闲衣服,到了休闲室里,让明人服务员按照他们的尺寸去买几件白衬衣,红的也行。   伍大鹏董事对李坚厂长说:“糖厂可够忙的,你们轮班,我们休息,辛苦你们了。”   李坚厂长笑了,说:“糖厂就这样,到季节就会忙死人,夏天我们就比你们还轻闲了。”   他的弟弟李锐轻轻吸着汽水,微笑着不说话,听大家讲话。   李子强董事说:“老李,你们是不是把蒸汽都给别人用了,这水热得真够劲。”   李坚厂长说:“哪里,都是尾汽,他这里想用汽就开阀,不想用汽就关阀,和那个豆制品厂是一样的。这次拍卖完了后,我这里的人员更充足了。”   宋士达董事细声细语地说:“是啊,这样的小厂子都成包袱了——回笼了一笔不小的资金呢。”   孙德发董事叹了口气,说:“什么时候化工区都能交给他们管理,才是真正的成功——”   杨童生见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得没完,自己还没有插嘴的机会。   一会儿,他们又是一哄而散——   杨童生站起来说:“汉唐集团危矣!”   众人一下子愣住了,齐刷刷地看向他。 第四百三十三章 统一欧洲的意识形态   众人看去,看见一个中年大叔站了起来。   李坚厂长笑着说:“这位是洗浴中心的杨老板,哈哈。”   众人也都笑了,伍大鹏董事长见那人面目涨红,知道这个人有些生气,怕他过于难堪,便止住笑意,按照常规的套路来了,说:“先生大才,有何指教!”   杨童生心中顿时暖流涌动,说:“无大志者,难成大事!现在大明天子正在南狩,何不暗暗派出一支安保队,将天子迎来台湾……”   伍大鹏董事长说:“然后,我等挟天子以令诸侯,如此,天下英雄便云集响应……好办法啊,杨先生看来是天天听汉唐集团的午间新闻啊。”   “饭可以不吃,午间新闻不可不听!”   伍大鹏董事长心想,现在看来,每个市场都播放大喇叭的办法,好处太多,最好要做到村村通喇叭,那样,汉唐集团就会有绝对的话语权了。   杨童生见伍大鹏董事长似乎陷入沉思,心中大喜,又说:“汉唐集团择稚子教之以小学,又教之以技术,以求将来有立身之力,如此,无可厚非。   ……但是这圣人之言,不可不教导,不可不传承,不懂这圣人之言,这还能算是明人吗?”   伍大鹏董事长心想,大明满朝大臣,从官阶最大的到官阶最小的,哪个不是百分之百继承了文化传统?他们可没有受境外敌对势力的操纵,也没有受境外敌对势力的思想影响吧?可是,他们哪一个不往死了整翻大明的事业,妈蛋的,他们最可怕的还都是想为大明好。   “这其三,所谓仓禀实而知礼节,这是天下至理,汉唐集团一开始只收三成的田租,一来可怜民生,二来安定民心,此乃一大善策。   如今之时,正是养兵养民之时,可以回归五成田租,此乃常理……时也,势也,如那长河之水,朝朝夕夕无固守之势,怎可守一而不变?   在下也租有良田百亩,心甘情愿送回两成。分粮时,每一笔账目都是清楚,到时一查便知。”   伍大鹏董事长本来是很轻松地陪他聊天,一个中年人,特别是认为自己有能力的中年人,如果从没有人倾听过他的议论,这是一种悲哀。   倾听,是一种美德。何况你又不损失什么。   但是,伍大鹏董事长听到最后一条时,变了脸色,心里说,你这条条都是要干死我汉唐集团的事业,如果你不是这里的人,我一定认为你是卧底。   他连忙站起来,大声说:“汉唐集团的田租百年不动摇!百年后,定然要取消它!”   伍大鹏董事长心中明镜一样,这个时候,你要是一放风声,自己再来个实际行动,我他妈的杀你都不够解恨的,而你还会觉得是为我们好,世上最恶心人的就是这样的人。   你敢放负能量的风,我就敢放正能量的风,这一套办法,我见过太多了。   杨童生顿时呆住了,他都不会说话了,百年后,汉唐集团要取消台湾的田租?千古未闻啊!!   他看着伍大鹏董事长一脸的正气,浑身又都哆嗦起来,这汉唐集团的话,从来就没有不算数的,自己的这个想法错了……   伍大鹏董事长这时迈着伟岸的步伐,在赤嵌洗浴中心的休息室里踱来踱去,他不停地挥动着大手说:“信,是汉唐集团立身之本,它不因时间空间而变化,什么事物是不断运动和发展之类的,东方世界愚民政策的那一套,我们是不会搞的!”   事后,李子强董事说:“咱计划里不是六十年嘛?你这一杆子捅到一百年!”   伍大鹏董事长说:“我这说话太急了,百年不动摇说完,顺口又来了个百年。”   孙德发董事说:“这也好,到时候提前一些,更让他们惊喜。”   伍大鹏董事长说:“无论你怎么做,这个大明的传统文化有N套解释的理论体系,我们以后要多多抢先利用,多多抢占道德至高点……”   李子强董事说:“你这是打着继承传统文化的旗子,干掉传统文化!”   伍大鹏董事长皱着眉头说:“你说话真难听,怎么能用干掉这个词呢?”   “做掉。”   伍大鹏董事长说:“没有人文精神的技术员,不是好技术员,我那叫批判地继承。”   杨童生得到了伍大鹏董事长的首肯,这是一个为民为汉唐集团考虑的好知识分子。   后来,他和其他的一些知识分子一样,安排在“传统文化办公室”里,所有的文物、古藉之类的东西都由他们分类保存,并且随时可以上书董事会,不分时间和场合,当然,董事会做不做是一回事情,反着做也是一回事情。   这样的事情还真不用担心,无论汉唐集团如何做,他们随时就能从古籍中找出一套解读的理论。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商馆里的罗伯神父不断地把日记送回澳门,澳门的商人们也不断地把各种传闻带回去,特别是澳门耶稣会的收入明显大幅度提高了。   耶稣会的会长范礼安给了他几条指示,让他同汉唐集团谈判。当他找到马德华关长后,不一会儿,马德华关长告诉他,三天后有专人与他谈判。   在正式的谈判的那一天,他穿上最好的教服,认真地祷告了三遍,才出门,这是一定要成功的谈判。   在路上,他遇到了一件不好的事情。   一个水手,听口音好像是热那亚人,被一个巡警痛打了一顿,那个水手竟然随便吐了一口痰,而且好像还怒视了巡警一眼。   那个水手好像是第一次来这里,还好没有敢还手。   在另一个巡警的旁边,一个明人代、理一直在求情,说,他已经警告过他们好几遍了,这些白皮不记事,原谅这一次……   那个水手后来老实的挨了几下后,便没有再挨打,而是去买了明人式手纸,小心地擦干净了。   明人真是聪明,他们嫌汉唐集团卖的手纸太贵了,竟然想到把玉米的外皮处理了一下,剪成方形,一样柔软好用,就是不能长时间放,一分钱一张,一毛钱十二张,哪里都有卖的。这真让人吃惊。   上帝保佑,那个巡警又警告了水手几句,放过了他,大家散开了。   罗伯神父到了谈判的地方,他看到与自己谈判的是一个年轻人,就像汉唐集团其他人那样年轻。   谈判的过程很简单也很融洽,那个姓杨的年轻人是个好人,愿上帝保佑他。   谈判回来后,罗伯神父兴冲冲地给耶稣会写了日记式汇报。   汉唐集团允许我们在台湾传教,并且可以免费提供教堂用地,这都是让人欣慰的好消息。   但是他们有一个条件,要按照我们教堂的建筑面积的比例来收养本地区的老年人。   是的,您没有看错,他们要求按照十比一的比例来收养本地区没有劳动能力的老人,他们还要不定期地抽查那些老年人的身体状况!   这真是闻所未闻的要求。   不过那个姓杨的年轻人透露了一点,就是在台湾北部地区,那些该死的相信自己就能与上帝沟通,不崇敬圣像,不崇敬玛利亚,把庄严的弥撒搞成简陋之极的仪式的所谓新教,也正在修建教堂!而且他们也答应了汉唐集团的条件。   我试探着要求驱逐他们,但却被那个英俊的年轻人礼貌地拒绝了。   他说,他们汉唐集团是信奉宗教自由。   请原谅我写出这么可怕的字眼,相信上帝一定会原谅我们。   那个年轻人聪明善谈,虽然对宗教不太了解,但是却知道一些非常冷僻地事情。   他提到了位于莱茵河畔的圣希尔德加德修道院,说那里的修女会所酿制的葡萄酒口味最好,我想,他可能搞错了,西多士会出产的葡萄酒才是最好,但是他说的一件事情吸引了我。   他说,如果我们在这里也建修女会,并且也酿制葡萄酒,并且能照顾当地的老人,那么,一定会获得更多传教的权力,至少在影响力上远远超过台湾北部那些我们不愿意提到的人。   那个年轻人弄清楚他们没有修女会后,那种鄙夷的表情,我记得非常清楚。   我说好像东亚的气候不太适合欧洲修女们的健康,他说,你们可以招一些年轻一些的,而且他们完全可以提供健康保证。   汉唐集团的医术确实太出人意料了,连蚊子、苍蝇、老鼠都比别的地方少了很多,至今,我还没有听到过有疫病出现过。   他还说我们如果把酒窑中的百年葡萄酒运来,就完全可以得到一定的染料配额或其它非常难以买到的货物。   我们一定要建比他们更大更好的教堂,用来表现我们的正统和庄严,我想,汉唐集团的水泥和石材会加快我们的兴建速度,一切又回到经费这个问题了。   那个年轻人对我们的宗教裁判所非常欣赏,又对我们在欧洲其它地区的宗教裁判所审理的案件加起来,也没有西班牙地区多感到遗憾。   说到这里,我也感到困惑,没有办法给他合理的解释,不过他好像并不需要。   他似乎在暗示我,汉唐集团有兴趣帮助我们清理欧洲的异教徒,但是我一直没有明白他提到的“统一欧洲意识形态”是什么意思,当我再一次细问时,他转移了话题。   我没有追问,毕竟我们现在能在台湾传教和兴建教堂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请原谅我这个庶务员向您表述的这些俗事。   杨友行秘书结束了谈判工作后,也在向伍大鹏董事长汇报工作。 第四百三十四章 香山小区的生活   杨友行秘书得意洋洋地把谈判的过程播放给伍大鹏董事长看,他的要求,自己全都完成了,弄不好还能多弄些年轻的修女来,修女也是劳动力。   他没有等来需要的表扬,伍大鹏董事长皱着眉头说:“小杨,以后这样的小事情,尽量不要用电子产品,人家范伟业老师都不玩电游了。”   伍大鹏董事长又说:“你弄些修女来干嘛?他们这里不是有白人信众可以照顾老人吗?你肯定又是看浪漫小说看多了。”   伍大鹏董事长叹了口气,又又说:“你想帮助他们的意图流露得太早,时机不对。”   杨友行秘书心中怒火冲天,真想给伍大鹏董事长一巴掌,你表扬我一句能死吗?!   但是,看了看他身材确实比自己大,怕承担不了他反击的后果,忍住了。   随后杨友行秘书又被打发去找张明澄厂长,听说他从高雄专门跑来为佛教的事情,这是真上心了。   当初选择人才的时候,张明澄说他信佛,这一点谁也不在意,八百多人里恐怕都去拜过佛吧?   但是没有想到他是真正的佛信徒,吃完饭都要诵一会儿经才睡觉。   西方的宗教抢先在台湾要落脚,他很不满,但是也没有办法指责谁,现在还没有和尚来台湾啊!满清从不杀和尚,所以他们也就没有移民或逃跑的意愿。   见了杨友行秘书后,张明澄厂长说:“咱们不是说自己是宗教自由吗?我去大陆找!!”   杨友行秘书说:“何必呢,这一来让天主教在这里落脚,我们要有后续的手段,那个远洋投放训练行动,不是也得到了人家的帮助吗?将来去欧洲,咱们也认识人好说话;这二来你就让郑彩送来一批和尚也很容易——”   张明澄厂长说:“别乱说,我要自己去挑,还要好好改良一下,你说背后有永胜伯罩着没有危险吧。”   杨友行秘书说:“连胡柳那个女生现在在闽南都可以到处跑,你估计可以横着走了,你知道建寺院的条件了?”   “知道,知道,我还早有这个想法呢,贫民医疗中心这个想法比我超前。”张明澄厂长说,“佛教再不走进世俗,就对抗不了西方宗教了!”   杨友行秘书好心地说:“你要想好啊,不让你们有庙产,也不让你们卖门票,你们靠什么维持?”   张明澄厂长说:“放心,我一定会比西方宗教做得好。我第一步就要化缘,当然,我遵守规定,不会以自己的身份去社会上化缘。”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这一条规定没有多大用处。   张明澄厂长准备好了一种武器,那就是你董事会会看着西方宗教势力在台湾占优?将来不准备向西方推行自己的宗教?   张明澄厂长第一个就准备找伍大鹏董事长,就以朋友的身份了,这可不是社会上了。   对此,杨友行秘书大加赞赏,五个董事一个都不能少。   张明澄厂长关于新佛教的改良写过一篇大论文,但是一直没有人看,他常常悲哀一个民族身上的佛性在一天天的消失。他们有人说佛教使人软弱,真是胡说,不知道佛家也有我佛慈悲也惩贼之说吗?   归纳起来,张明澄厂长的论文有三条:   一、倡导入世性的佛教伦理;二、以社群为基础进行组织动员;三,推动公共性与集体性的社会实践。   总之,发扬人间佛教的理念。   张明澄厂长说:“小杨,你来我这里吧。”   杨友行秘书扭捏着说:“我还想结婚,要几个儿子,还喜欢喝酒、抽烟、爱吃肉——”   “哈哈,你可以带发修行嘛,我们称之为居士,我其实就是这样的,不需要严苛自己,只有真正的修行之人才会这样去探询佛理。”   杨友行秘书说:“你看,我管宗教的事情不可以进哪一门宗教——”   “啊呀,你的人生会有很大的缺失——”   杨友行秘书大声地说:“为了汉唐集团的事业,我愿意奉献上我宝贵的青春!在所不辞!”   “好吧,你是一个好秘书!”   “为技术员们服务!”   喊完这一句口号以后,杨友行秘书装作才看见伍大鹏董事长进门来了,连忙说:“董事长,你来找我?”   张明澄厂长回头一看,果然是伍大鹏董事长来了。   伍大鹏董事长摆摆手,示意是找张明澄厂,杨友行秘书“哧溜”一下子便没有影了。   伍大鹏董事长说:“老张,你确定高雄水泥厂的三期扩建不会被影响吗?”   张明澄厂长说:“放心吧,如果不能按计划完工,我甘愿受罚,现在孰轻孰重我还是能分开的——”   伍大鹏董事长说:“老张,你笃信佛教的收获是什么?”   “慈悲之心。我收获了很多人都缺失的慈悲之心。我也常常在思考,人类的社会,是信奉野兽界的丛林法则好呢,还是信奉佛界的慈悲之心好呢?”   “你确定老虎能听你宣扬慈悲?”   “所以我们要先有缚虎之力。”   伍大鹏董事长点点头表示认可了,说:“不要对我们的宗教管理有什么意见,一个真正开放的社会敢于包容一切——有了比较,大家就什么都明白了。”   张明澄厂长说:“我支持我们的宗教政策。”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天后,伍大鹏董事长说:“如果你真想去闽南之地选僧人,正好,泉州的郑联明天就能来我们这里,到时候让他送你去,更安全。”   “好吧,谢谢关心。”   两人分手后,伍大鹏董事长想着如何让杨友行把道教也给发展起来,也同样改良一下,这还真有难度呢。   杨友行秘书离开后,坐了一辆黄包车回了香山左岸的别墅区,走在路上时,他的耳朵阵阵发热,这又是有人掂记自己,不怀好意。   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穿越了两年后,现在终于有了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家,产权是一辈子的,还可以继承。   八百多套美式木结构别墅,给这里的丘陵上添加上了一种异国的风光,蓝天,绿树,小红屋。   汉唐集团的物业公司同时把这里也打理的有条有理。   无论是平整的草坪,还是从别处移植来的景观树,还是一个大型的水泥广场,以及一座大型的公共游泳池,都能表现出,这里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社区了。   其他的一些配套更是全面,健身房,茶馆式酒吧,超市都有。   这里已经完全实现了电气化和煤气化。   这里的生活用电是独立的,由三公里外的一个煤气发电站供应,那里生产煤气和发电的功能兼有。   到此为止,再算上赤嵌地区上马的沼气发电站,汉唐集团所携带中型发电机以及输变电设备全部使用完毕,再想要的话,自己去加工吧。   只剩下一套卧式水轮发电机寂寞地躺在紫云号,小水电工程最快也要在明年,也就是1651年的春天开工了。   相关的电气设备触底了。   汉唐集团的物业公司还把香山溪用水泥水坝围堰起一米五高的两个阶梯。   这里的水量太小,不适合开展小水电工程,能保证两岸的生活用水就不错了。   到了社区门口,杨友行秘书一看表,这都六点十分了,吃亏了,肯定是多工作了二十分钟,因为从热兰遮城到这里,用不上半个小时,一路都是水泥大道,好走。   杨友行秘书冲着安保队员打了个招呼,那家伙却不动声色地回敬了一个礼。   看起来他能记住这里的每一个人。   拐了几道弯,他回到了自己的家,推开自己的家门,他先闻了闻屋里的空气,还好,没有难闻的煤气味。汉唐集团在所有煤气的输送过程中,都添加了低级硫醇,那个也不费事,量也不太大。   他随手打开了电灯,还好,那电灯泡这一次没有坏。   那电灯泡是布袋玻璃厂吹制的,这个简单,不必多说。   可它的灯丝竟然是竹炭丝,这一点让很多技术员想不明白,咱们不是有钨矿吗?福建那面经常送来啊,他们又一点用也没有——   李子强董事说:“我们肯定能加工出钨丝,但是太费能源,也太费加工了,不如先用竹炭丝,它连续用上两个千小时没有问题,先将就着用吧。”   大家一想也是。但是这东西却不经开启时的瞬间电流,十几次就可能会有一次冲断。   杨友行秘书这时有些饿了,伍大鹏董事长从来没有管饭的习惯。他摇了摇墙上的电话,等了半天才接通了物业公司的电话,看来这是一个正忙碌的时刻,早晨预约好了。   他说:“我是49号业主,给我来一个京酱肉丝,一个糖醋排骨,一个软炸肉,五两米饭,对对,是二百五十克,再来个紫菜蛋花汤,再捎来一打啤酒,一打汽水,两盒红塔山。”   杨有行秘书关了对讲机,连电池都拿下来了,他生怕伍大鹏董事长忽然又找他,人家的业余时间不得占用,讨厌。但是伍大鹏董事要是真找他,一下子就找到了,他住在16号。   过了大约四十分钟,一个十六七岁的明人服务员送来了饭菜和所需要的东西,送得这么晚,杨友行秘书也没有给他打赏。   他风卷残云一般吃完了,把盘子和碗放到水池里,明天上午送早餐时,就会带走的。   想到这里,他赶紧把明天早晨的早饭订了下来,四个面包,两鸡蛋,半斤奶。   吃完了后,他还想写点什么,但是太困了,于是闭了灯,上楼睡觉了。 第四百三十五章 兄弟情深射击场   杨友行秘书在网上拼命发布道教的一些材料,希望大家注意他,与他交流,否则他有一种孤军奋战的感觉。   但是,他悲伤的发现,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一开始有人还能问一两句,可后来,他们再也不理会他了,却热衷谈起75小姐炮,88直射炮之类的东西,更狠的就是白磷弹、毒气弹,乃至于火焰喷射器。   杨友行秘书的帖子无情地沉了,真的没有人答理他了。   甚至杨友行秘书在网上挑衅,也没有人回答他。   杨友行秘书说:“你们知道为什么经常是理工生出产自干五吗?”   没有人问为什么,他们正在讨论蒸汽动力汽车的传动系统,甚至为单汽缸好,还是双汽缸好吵起来了,马上就有人抢着建模论证。   杨友行秘书说:“他们扬言自己擅长建设,但是却把建设狭隘化,只是物化在自己熟习或感兴趣的范畴里,而从不去关心这种物化的人文作用和精神世界方面的建设。比如给希特勒研究毒气室,设计坦克什么的……”   一个技术说:“我再次重申,我认为氯、气就是最好的武器,尤其在海船上,可以在无差别熏杀敌人的同时,达到消毒和灭杀寄生虫、老鼠。我们用得不多,不会影响化工生产,再有,我们根本用不上高压氯、气罐,中低压完全搞定。”   另一个技术员说:“好办法啊……我上次说的双汽缸六轮装甲车大家还记得吧?根本不用火炮,两挺加特林搞定,两边各配一个蜂窝火箭发射器,拉发的,串联的,要啥准头啊,只要能往前打就行……谁在跟我提骡子驮架卡秋莎,我就认为他是在捣蛋!”   “骡子驮架卡秋莎怎么啦?我有五种方法让尾焰烧不到骡子,也不让骡子害怕……比你那个灵活十倍!”   “你真是搞笑,你那个后世有吗?”   “你那个后世也没有!”   “上白磷燃、烧弹!”   “那你还不如加上88直射炮!”   “那炮弹壳你手工加工啊?”   “有办法,用药包呗,弹头好办了吧,精铸精锻都行,后期加工处理时细心点就行!”   “有道理,我的思维被那个时空固定住了,可是计划中没有啊……”   “靠,我们业余时间整……铁依技术员弄得那转轮手枪漂亮吧?人家就是业余时间加工的……”   “算啥啊,玩具枪一样,二十米内才保证精度,自己精心制作的也才比巡警那种量化生产的强一点……”   潘科树技术员一见有人提到铁依技术员了,一下子就把各种名牌手枪的动画效果发射图发上去了。   大家都开始跑题了。   杨友行秘书在电脑前抱头沉思,也许,在这个各种技术员都泛滥的集团里,他必将是活在内心的孤独中……   伍大鹏董事长终于说了几句人话,他说:“小杨,以前,这些技术员们在最有创造力的时候,他们可能无力去抵抗住生活的压力,也无心去享受一种真正的创造,来到了这面的时空,他们都激活了一种创造欲望,这个集团承载着他们的一种创造梦……如果他们这时跟你大讲人文建设,那才是见了鬼。”   杨友行秘书担心地说:“我怕他们都会变成邪恶科学家那种……”   “哈哈,不会的。”伍大鹏董事长爽朗地笑了,说,“我们有纠偏能力的,我们会在互动中学会关爱,学会理解,学会包容,至少现在他们知道,运输车重要还是装甲车重要。”   杨友行秘书叹了一口气:“我以为现在就开始了人文建设,可惜时候还不到。”   伍大鹏董事长说:“孤独吗?这是我们选择的道路,好好走下去,欲速则不达……”   潘科树技术员看到网上再没有议论铁依技术员的了,便转过身对铁依技术员说:“讨厌呢,总有人议论你……”   铁依技术员哼了一声,没有在意,依然玩弄着手中的转轮手枪。   这把转轮手枪是他利用红星军工厂量化生产产品的枪管、框架、握把等基础件,自己亲自动手加工了转轮及其回转、制动装置和闭锁、击发、发射机构等工件。   铁依技术员的双脚交叉架在桌子上,一手持枪,一手拔动着转轮,他满意地听着哗哗的转动声,接着向右摆出转轮,用手绢仔细擦着。   与量产产品不同的是,他的枪轮是六弹巢。   他又回摆上枪轮,扣动着枪扳机,枪锺重重空打着,枪轮随着空打一格一格地转动着。   铁依技术员说:“可惜没有不锈钢,要不它会是银光闪闪……你不要翻不锈钢的资料,我们先要从车工的基础技术开始,放下你的资料库吧,动手能力比什么都重要。”   两人来到了铁依家的车库,打开了车库的照明灯。   这样的车库是香山小区里家家都有的。大家早晚都要有汽车,这个显而易见,所以先修上车库也不算太早。   铁依技术员和其它技术员一样,顺便就改成了工作室。   车库里有一台台虎钳和一台管型钳,这两个都是红星工业区出品,本想卖给人家明人技术员用的,没有想到第一个用户却是技术员自己……特别是那些业余爱好者们。   铁依技术员说:“我们先从钳工开始吧,不会用台虎钳的人,永远别称自己是理工男。   我们要在这台虎钳上学会锯、锉、錾三项基本功,现在就开始吧。”   潘科树技术员认真地看着铁依一步一步的动作,看到他胳膊上的肌肉时常在衬衣下鼓动着,在健身室里,杠铃推举一项,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铁依技术员说:“你首先得先把主轴跟工作台调垂直喽,不然,本身平面度就不止差两丝。然后才是校正台钳夹板。不过,我们现在出产的平口钳做不到两丝的垂直度……你别走神!”   潘科树技术员开始小心使用着钢锯,动做有些笨。   铁依技术员急了,上前把住了他的双手说:“你的动作不对!我们现在基本是45号钢,你锯得时候要轻拉快推,左手是拉的感觉,右手是以四十五度角下推,不要把力气用老,我们再来一遍,感觉到了吗?”   潘科树技术员感觉到铁依技术员的力气好大,把得死死的,却又感觉不到痛,不由得不随着他的力气做动作。   在一阵阵心跳中,他学会了这个动作,他不敢抬头看铁依了……   铁依技术员却没有发现这一点,他满意地看着潘科树技术员闷头锯着,动作非常正规。   他随手拿起一瓶啤酒,“啪”的一声拍下了玻璃珠,喝了一大口,真爽!   “以后呢,我们要是出来不锈钢和铬钢、锰钢这样的产品,就不好锯削了,这时就要慢拉慢推,千万别急。等到用板锉时,你记住前推时下压,后拉时抬起就行了,我会一直教你的!”   潘科树技术员听到最后一句心跳得厉害,一用力,钢锯断了……   铁依技术员从锯弓上卸下钢锯,看了一下断面,说:“妈蛋的,他们冷热加工周转期长不算啥,除锈方法不太好这都不算啥,这个煺火不合格可就不对了。”   潘科树技术员说:“我有钢锯加工的资料……”   铁依技术员没有理会这一句话,又说:“我要上网批评他们……基本工艺都不过关了。”   “别这样,听说是明人技术员加工的。”   “噢。是这样……”他看了一下钢锯上的标志,是一个潘字,笑了,说,“你本家的水平还不差呢!”   潘科树技术员也轻声笑了。   “走,我们去练习射击去!”铁依技术员拍了拍潘科树技术员的肩膀。   潘科树技术员半边身子都发麻了,不自觉地就跟上他。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小区里锻炼身体的技术员少了。   路过大广场时,看到几个技术员在那乱喊乱叫地打着羽毛球,那羽毛球在网上“嘭,嘭”的来回飞行着,看来剑麻编织的球拍,弹性还不错。   小区里的路灯灯光明亮。   它们现在也许比不了那面世界的,但是远比月光明亮了。   有技术员喊道:“老铁,老潘,来看打球啊,他们对赌啤酒的,你们来不?!”   铁依技术员摆摆手,也喊道:“不了!我们哥俩去练练枪!”   “哈哈,伍部长会请你两个喝酒的!训练标兵呢!我们在酒吧里等你们!!”   “好好,我们练一会儿就去!!”   香山小区射击场是一个半埋式建筑结构,总长五十米,总宽十五米,十二个射击位。   这个时候的射击场,人少了些,两个人很容易找了一个相邻的射击位置。   汉唐集团的安保部门规定,每一名成员,一周至少射击一次,必须上交五发以上的空弹壳……有女生不喜欢了,说,会让人的手腕子变粗呢。   男生们差点气死,这是什么逻辑?于是有人在网上指责有些技术员防备敌人的意识淡漠……这个要求被强制推行下去。   我们可以复装子弹……以后还可以换别的手枪,就是射击训练不能停!   铁依技术员和潘科树技术员戴上了耳罩,开始练习了。   铁依技术员打完了五发后,换了自己的转轮枪。他摆出转轮,从腰间的弹盒里抽出一个快速装弹器,直接将六发子弹插入弹轮,然后一扣扳钮,快速充弹器松开了子弹。   那子弹的弹头是八毫米铅头,弹壳是赛璐珞挤压成形,铜盂式底、火。   铁依技术员扳了一下射击台下面的扳手,那靶纸向着他的方向滑来。它是由细钢丝绳带动的。   到了二十米的位置,铁依技术员又回扳了一下,靶纸停了。   他撇着嘴,带着邪邪地笑,一连打了六枪。   靶纸顿时四分五裂!   潘科树技术员敲着射击台的隔板,大声说:“我也要打一轮!”   铁依技术员点点头,他摆出转轮,向后面倒了一下,看看枪筒里面没有残渣,便又装了六发子弹。   这些铜盂也和子弹壳一样,一会都要回收的。   潘科树技术员有些害怕,生怕转轮枪在手里炸了,但是又想射击,他持枪的手有些抖,不敢扣动扳机。   铁依技术员有些急了,他在潘科树技术员的身后,伸出胳膊,一手便把住了潘科树技术员持枪的手。   “稳住,稳住,它的后坐力还没有我们的手枪大,别抖!”   潘科树技术员的脖子被铁依技术员的胡子扎了一下,他感到浑身发热,抖得更厉害了,说:“你松开手,我不玩了……”   铁依技术员笑笑说:“你啊,就是一个资料党。” 第四百三十六章 永胜伯的大计划   汉唐集团组织远洋商队时,没有考虑过各方反应,当然也就没有什么保密的想法。   如果真心想开展远洋贸易,他们还巴不得天下的人都知道。   由此,各方势力的反应是不同的。   郑家的考虑就比较正面一些,积极参与进来了。这个远洋贸易是块大肥肉,都是十倍以上的利润,他们也知道这一点,但是汉唐集团竟然舍得派出两条战舰,还有一条什么补济船来护送商人,这一点真是搞不通。   商人求利出海,这是必然,军中重器,用来征战天下,这也是必然,哪里用军中重器来为商人们服务?   难道就为赚商人们交得那些服务费?   在自家的书房里,永胜伯郑彩想到这里差点笑出声来,如果真是这样,我郑家可以出十倍的费用,雇佣他们的安保大队来我厦门、泉州、漳州三地守卫,再来几条他们的战舰也守在厦门。   那样,我郑家可就彻底放心了!   他们的战舰有多好用,永胜伯郑彩非常明白,三弟送来了详细的密信。   当时,他们在海中军演时,三弟提出想要上船观看,汉唐集团竟然很痛快的答应了,还说是欢迎指导。   三弟观看完了后,写下了一段密信:   船行如风,灵巧如猿,炮火如雷,其距甚远——然水手操帆却不甚熟练,假以时日,不可战矣,我郑家愿与之永结同好。   我曾经询问他们可否卖与我等战舰,其海安大队长曰:   汝若能寻来林青霞、张曼玉、范冰冰、李冰冰、林志玲等五名女子,汉唐集团可为我等配上舰对舰导、弹!   我正深思之时,其人又笑曰戏言耳,但看其神色颇有悔意——大哥必要认真找寻此五个女子,不可轻视!   先前,但凡提到王家之女王祖贤时,汉唐集团之人便神色凝重,在我面前,常常以目相视。   其人或悔多言,便劝我去寻吴杰厂长,不必通过董事会——我不以为然,汉唐集团必然忌讳我等私下结交技术员,尤其是产出军中重器之人,如此,便不可短视。   伍大鹏董事长善矣,准我等求、购,但求吴杰厂长同意。   吴杰厂长恶矣,其人光首,面黑,与人面前抠脚,出言曰:订单已经排到明年夏天,一年后或有可为。   我大笑,曰:若是能找寻到林青霞、张曼玉、范冰冰、李冰冰、林志玲等五名女子,其可有为乎?   其人大惊而立,椅子翻于身后而不知。   追问我是否有刻刻号,我佯装冷笑不搭言,其惊慌更甚,墨镜滑落而不知,冷汗淋漓。   又一名技术员同他不知说何,转眼之间,其人嬉笑如故,但语气平和许多,提出五百船匠工作三年,方可订购一艘军舰,但火炮却不属其职责。   此言属实,分化而治之,是汉唐集团之大策略。   我未明言认同条件,其人大怒,曰其帆船是科技之产物。   我思之,我郑家此时以火炮为先,战舰为后,守住港口为先,出海做战为后。   我正与林胜利厂长沟通,事有可行之意。   永胜伯郑彩看到这里时,击掌叫好,果然是我三弟,一人之力比得过上阵冲杀的大将百人了。   永胜伯郑彩看着那墙上的大地图,目光不由得不滑向台湾岛,那里,不光有三弟全家,不光有二弟的亲子,还有他的宝贝女儿郑秀文。   郑秀文能去台湾上学,这是永胜伯郑彩的一个适应手,但是汉唐集团的表现却属实让他失望。   他们竟然没有看出自己无比明显的暗示!   天下至亲者,骨肉也。我能将郑秀文送到台湾,那汉唐集团还能真以为我是因胡姓女子的事情?   笑谈一般。   胡柳技术员在厦门主抓妇女工作时,有些越过自己的职责权限了。   当时的计划很完美,一些简单的技术工作,非体力性的,完全可以交给女人来做,尤其是闽南之地的妇女们。   在历史上,福建女人本来就是能干的,她们亲自出海打鱼都是常态。   只有勇敢的妇女才能养出勇敢的,敢于出去闯荡的地区性男人。   当然,他们不会被历代独裁者所喜,善于逃跑的子民都不是好子民。   当然,他们也会被那面的世界当成一个国家的代表。   当然,地域差别的攻击从来都是分化民众的一种技术手段。   非常可惜的是,胡柳技术员在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后,多走了几步。   她坚决反对给女人裹小脚的行为,坚决要不尊重当地的风俗。   为此,她还专门给董事会发电,表明自己是女人,完全推翻了当初她说的,尊重当地的风俗,要考虑时空差异的许诺。   当时,伍大鹏董事长都不会说话了,我靠,她都领着安保队员上人家门去强令不让给女子裹脚了,这是严重干涉人家内政啊,我的胡柳技术员,如果是民间劳苦大众也这样对待女儿,你这都属于帝、国主义侵犯人权,我说。   还好只是少数高知家庭的事情,正在想办法对付那些穷酸呢,但是胡柳技术员一下子就上了永胜伯郑彩家去了,她又听说他家要给郑秀文裹脚,当时,她还领着两个安保队员一起上门找人家永胜伯郑彩,还好人家当时去泉州视察了。   这就很不好了,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连贺阳站长都说:“你太冲动了,我的小柳,他会以为我们在威胁他的统治,回头他就让老百姓骂我们,我们就太被动了,再让几个小流氓向我们丢砖头,你说我们咋办?开枪是不开枪?”   胡柳技术员一下子推开了贺阳的拥抱,冷冷地说:“我就是听不得女人第一次裹脚的惨叫,你没听过吧?我就是不尊重当地的民俗了,怎的!”   贺阳站长说:“你当时都答应这些要求了,怕有不好的影响呢。”   胡柳技术员又后退了几步,说:“契约精神?滚蛋去吧,贺阳,董事会,我胡柳就不遵守契约了,来骂我啊,处理我啊!只要有一个女孩子惨叫,我就让这个契约精神滚蛋!你别碰我,我还就和郑彩对上劲了呢!”   永胜伯郑彩回来后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怎么汉唐集团的关系闹僵到如此地步?   一问才知道,老妻要给女儿郑秀文裹脚,却不知道如何让那个胡姓女子得知,领兵上门来了,声言决不能摧残幼女。   永胜伯郑彩仔细考虑了一下汉唐集团的动机,忽然明白了,他们让一个女子无理取闹,这是看我对他们到底会是什么态度——   永胜伯郑彩接见了胡柳,但是眼睛却对着贺阳说:“贺站长,我家女儿是我至爱,不用让别人来指手划脚吧?”   贺阳站长还没有说话呢,胡柳技术员抢先说:“不是想干涉你的权力,不要给女儿裹脚了,妇女靠男人才能活着的时代很快就过去了,你的所作所为在这个地方绝对有引导性,你要发挥正面作用!”   当时,永胜伯郑彩的面目还是一直冲着贺阳站长。说:“我家女儿,用不上别人来操心,但是,我也不是赞成女子裹脚——”   他眼角看到那个胡姓女子笑了,他事先不知道老妻也要给这个女儿裹脚了,但是他知道这是为这个女儿好,只有这样她才可能嫁给诗书之家,无论什么时空,还是读书人家才是女子的好归宿,但是,他看到女儿的小脸吓得煞白,当时就否了裹脚的念头。   胡柳技术员说:“裹脚,便是将女人的骨头折断,用来满足那些卑鄙无耻胆小男人的让人恶心的爱好,这就是变态!”   永胜伯郑彩无语,低头凝视着自己手中的茶水,这味道有些苦了,想必是过春茶了,吸入了泥土的气味。   贺阳站长说:“是啊,好好的女人便成为残疾人一般……”   永胜伯郑彩看着贺阳站长轻声说:“这是厦门商站的意思,还是汉唐集团的意思,老夫不得其解……”   胡柳技术员一下子站了起来,直视永胜伯郑彩,说:“这是我个人的意见!”   永胜伯郑彩又凝视着手中的茶水,看这颜色,又似茶头,这茶水还真不一般呢。   贺阳站长笑笑说:“这是我们两个的意见,真心希望永胜伯能一纸号令,让这人间恶习永远在福建停止!”   永胜伯郑彩的心中一下子亮了,福建,整个福建!   他沉稳了一下,装作为难的样子,轻轻敲着茶桌说:“老夫虽然人微言轻,但不可折了厦门商站的面子,我便试着发布一个公告……”   “好啊!”胡柳技术员跳了起来,这着实吓了永胜伯郑彩一大跳,手中的茶水差一点溢出了。   于是,泉州、漳州、厦门三城有令:女子裹脚,有伤天和,实为人间恶习……但有此事,大刑伺候。   永胜伯郑彩手下的文人大才们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他们纷纷撰文拥护,那些文章从妇好、冼夫人、花木兰扯到荀灌、梁红玉、秦良玉……让人读过后,一时间都以为是女人们把天下的仗打完了,总之,永胜伯郑彩就是杰出的领导,女子放脚就是英明的决策,不过他们事先都干什么去了?   过了几天,永胜伯郑彩亲自来到厦门商站,他知道那个胡姓女子不在,她是去厦门妇女劝业中心了,谁知道她们整天在那个院子里说些什么,永胜伯郑彩一辈都不想见到胡姓女子,就说话时竟敢看男人的眼睛这一点,他就断定,这个胡姓女子定不是良家妇女出身,要不然汉唐集团也不能把她放逐到厦门来,见到她真让人头痛。   贺阳站长热心地接见了永胜伯郑彩,并亲自为他冲了咖啡,本来想要放两块方糖,但永胜伯郑彩冲着他伸出了一根手指,说:“老夫吃得了苦,一块足以,不似你等年轻人,性喜甜食,呵呵。”   贺阳站长看着这个四十六岁的老夫,心想,这口头上的便宜,让他占了不少,咱俩其实一般大,不过你占就占了,谁让我现在的心情好。   永胜伯郑彩的第一件事情是请求让女儿郑秀文去台湾读书。   贺阳站长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来一千个才好呢,又不是自己去教。   永胜伯郑彩一看对方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有看明白自己的深意,不过,他相信汉唐集团里一定有人能看明白……我老郑都敢把亲生女儿放你们那里……他曾经问过女儿喜欢去台湾上学否,女儿郑秀文低首说,她想永远留在爹爹身边……永胜伯郑彩一看她的小女正在摆弄玉佩时,就知道她还不知道心里会高兴成什么样子了,王家祖贤与她也不知道通了多少信了。   这第二件事情……永胜伯郑彩轻声说:“我想拿下仙霞关和福州两地,如此,福建才能一劳永逸。”   他说完这句话后便低头喝咖啡,眼角却扫过贺阳站长。 第四百三十七章 东方明珠号游艇   “噢,好啊……”贺阳站长回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福建地图,不在意地说,“你还可以南下……与郑成功联手。”   永胜伯郑彩马上微笑了,这个贺阳站长属实没有战略眼光,他在厦门这里,对自己来说还真是好事情,他是没有看出来,危险永远是来自北方……看来胡姓女子之事,是自己多想了,从这两人的作为来看,不是深谋之人。   永胜伯郑彩笑着说:“我家二弟不日将到热兰遮城,还望贺阳站长事先告之,并为我等美言几句……我等需要汉唐集团的军需和各种帮助……”   贺阳站长痛快地说:“老郑,你放心,你这么去支持我们厦门商站的工作,我想汉唐集团只要能做到,就绝对没有问题!”   永胜伯郑彩哈哈大笑,说:“我深知汉唐集团所说的互惠互利的真实含义了……”   在永胜伯的计划中,他这一次必将汉唐集团拉下水,如若不然,总是自己一个人顶在鞑虏面前,心惊胆跳地等着他们的报复,太不让人舒服了,就算他们总说支持自己也不行,并肩子上的战友才是真正的战友。   贺阳站长不当意地说:“跟我们办事,你就放心吧。”   定远侯郑联接到了大哥的命令后,兴冲冲地开动了自己的东方明珠号大型明轮式全木游艇,终于得到大哥的命令了,可以去台湾好好玩了。   定远侯郑联的东方明珠号花了他五千七百两白银,外搭一百个船匠打工两年,管饭管工钱。   这个代价连黑面吴杰厂长都有些脸红了,唯一让他欣慰的是,这真是定远侯郑联苦苦要求买的。   在这艘所谓的全木游艇上,很好地体现了汉唐集团目前在原动力方面的发展水平。   这艘船上的蒸汽机有自己的特点。它的锅炉压力为1兆帕,双汽缸,蚊香式冷凝器,卧式主机,曲轴连杆传动,无变速。   它的突破之处在于炉体为全钢铆制,不再是生铁铸造,这一点比金刚一号煤矿火车要好。在主机上,精铸水平明显提高很快,以铣、镗代磨的技术完全成熟,下一步可以向明人工厂推出,但能否由明人技工来完成实际加工,短时期内尚有难度,就是有一个两个的技工,也很难形成规模性效应。   总的来说吧,比金刚一号强了不是一个档次……毕竟人家花费了大价钱,宰人太狠,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定远侯郑联自己明确要求是明轮式,他认为这样有气势,他太喜欢明轮机帆船在前行时的那种声音了。   吴杰厂长曾经想劝他改成螺旋桨式,但是在电报里没有说服他,他就要就要大木头轮子,这就没办法了,只好无奈地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再说人家本来就是客户。   汉唐集团本来还想着试试在全木情况下,动力输出端密封效果的试验落空了,吴杰厂长摸着自己的光头说,妈蛋的,还得自己花钱花时间试验,这郑联就是个傻逼。   当游艇送到泉州后,定远侯郑联上船就命令全速开动,这艘足足比汉唐集团的机帆船大出一半的游艇,在泉州港口的码头上像一只大肥鹅一样炫耀着自己的威风。   它能以每小时15海里的速度前行,特别是在逆风行驶时,那气势一下子把汉唐集团的机帆船比下去了。   广大泉州群众拍手称快……   傻逼做事,一定有更傻的傻逼叫好,所以在这个神奇的大陆上,千万不要追问傻逼是怎么来的。   总之吧,吴杰厂长的光头里不知道充满了多少恶毒的话语。   那个蒸汽机操纵简单之极,就两个仪表:气压表,低了就加煤或木炭;水位表,低了就加水,只能是井水和河水,海水是万万不能的,这事先强调过N遍了。   这只大肥鹅,不,是东方明珠号,比汉唐集团的机帆船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完全可以实现两岸直航,这一点让定远侯郑联相当满意,但是要再远一些,就不行了。   定远侯郑联的豪华游艇经过一阵子噼里啪拉,终于到了热兰遮码头。   他当时站在自己的东方明珠号的船头,一手把着船头标杆,一手夹着大雪茄,盯着码头的建设观看。   妈蛋的,还没有几个月,这里又加泊位了。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大墨镜,狠狠地抽着雪茄。   那雪茄的蓝色烟雾就在海风中凌乱飞散了,那标杆上的郑字大旗也在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此时,如果让大哥永胜伯郑彩看见他,一定又会骂他,太不像个明人了。   好到12月份了,海上的风很凉,这货就穿着一套薄呢制服,一双鲸鱼皮鞋,就敢站在大风口上吹风。   他本来仿照过海安大队的制服,从英国商人那买的料子,让明人裁缝高手缝制……结果出来的效果是松松垮垮,明人裁缝不懂高温成型,也没有赛璐珞垫衬,这是真心不明白现代的制衣方法。   虽然就是这样,也远比明人的衣服更加适合运动,看起来也像那么回事情。   但是后来,胡静戈站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们的样子就像是穿着迷彩服在工地干活的农民工,关键是还觉得自己挺牛逼,总归是朋友,这也太不好看了。   他想到这货平常对自己也不错,就托人在制衣厂给他们这船上的人配上了简版的水手服和船长服。   定远侯郑联说:“你们竟然可以定制这衣服?”   胡静戈站长这一阵子有心事,无精打采地说:“是啊,费用算我的了……工业化生产,你永远想不明白……”   “胡站长,那我想把我的水军全换成你们那样的衣服如何?”   “随便,你自己去下订单呗……”   结果,定远侯郑联又被大哥骂了,不穿明式衣服的人还能算明人吗?不是明人了,还能是我郑家的人吗?给我滚回泉州,好好看住地方!   定远侯郑联从此不提这事了,胡静戈站长也早忘了这一回事,他自己都要愁惨了。   他专属的那个妹子有了,他敢保证是他的,但是怎么办?   定远侯郑联说:“何愁之有?想要收了便收了……”   可是对方是啥身份啊,我收了?!   定远侯郑联说:“不想收的话,赶她走,给些银子算了,这不难。”   可是她还带着我的孩子?!   定远侯郑联说:“那就找几个奶妈,等她生完孩子再赶走……”   可是这样是不是太损了些?   定远侯郑联说:“大丈夫生死战场,富贵人生,一个婆娘算甚?不过,是有些绝情了……”   还是做了吧!   定远侯郑联正了脸色,拱手道:“胡站长,你果然够狠,要是做了她,也未必不可,男人在世当断则断……”   胡说八道,我是说把孩子做了,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我再想想,等着带她回热兰遮城做吧,你那个地方现在不适合她住了。   胡静戈站长一直在长考,还兼做生意,同时又为法治小组的事情忙乱着,这心情怎么一个乱字能说明?   定远侯郑联要去台湾了,他连送都没有送,现在两岸之间的帆船都好连成线了,像串门一样的事情送什么?   定远侯郑联出了海后,让船上的人都换了定制的衣服,在泉州不敢穿的,连烧锅炉的水手都是标准服装。   定远侯郑联在游艇上走了一圈后,感觉舒服多了。   由于蒸汽主机改成了曲轴传动,蒸汽锅炉在位置安排上可以更向船后面安放。   这样的好处是节省了空间,加工方便,但是缺点一大堆,起动时间过长,传动空间大了些,特别让人讨厌的是噪声过大,好在这货喜欢有气势,一百多分贝的环境下还认为是享受。   汉唐集团在交货前的磨合时认为,小于五百吨以下的船只,不适合这种传动方式。还不如用蜗轮蜗杆传动,那样的话,它单级传动就能获得很大的传动比,结构紧凑,传动平稳,无噪声,虽然传动效率低了一些,汉唐集团的蒸汽公共汽车就是它了,这可太有说服力了。   东方明珠上日用品一应俱全,定远侯郑联还带了一个肚皮舞班子来解航程上的忧愁。   本来永胜伯郑彩也曾兴致勃勃地登上游艇,但是很快就被噪音赶了下去,表示承受不了这个气势。   当时永胜伯郑彩说:“改成炮艇如何?”   定远侯郑联撒谎说:“蒸汽机承受不了火炮的后坐力……”   永胜伯郑彩说:“那用处不大……做个交通艇尚可,运兵也尚可。”   定远侯郑联厚着脸皮说:“我可以多多从泉州回来探望大哥……”   “好,我兄弟二人好好饮酒,厦门有一户渔家,又打到一条鲸鱼,他将鲸鱼尾和鲸鱼瘤都献与我……”   “大哥,那物件好吃!”   定远侯郑联保住了自己的游艇后,福建沿海的渔民也都知道了……这货太喜欢巡海了。   东方明珠号到了码头后,他领着自己的手下直接上岸了,这个事先和汉唐集团海关都打过招呼。   马德华关长在他们办手续时,说:“老郑,你现在真的很有卡扎菲的味道……”   定远侯郑联挺了挺胸膛,在烟灰缸里摁死雪茄,正了正帽子,张开胡子拉渣的大嘴说:“我可是天天用香皂洗澡……”   定无侯郑联听从三弟的安排,和三弟一起求见了伍大鹏董事长。   伍大鹏董事长事先也知道了郑家集团的打算,董事会的人也都感叹说,这中年大叔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还进取上了……拿下福州到是不难,拿下仙霞关也是一步好棋,退进都是有主动性。   伍大鹏董事长说:“满清现在的宫斗还能维持一段时间,广州的围城之战还打得激烈,这满清的沿海是有点太平静了。”   李子强董事大手一推,说:“平推吧,我看你们一天一天地活忙着,好无聊啊。”   孙德发董事说:“我们那点兵都快达到百分之三平民比了,要不是有科技支撑着,自己都崩了……”   李子强董事不耐烦地说:“对嘛,没来由的总想把安保队员当成地方行政人员来培养,指着他们退伍后再做事情,太多余了。”   宋士达董事细声细语地说:“事实证明,退伍兵,如果不是对生活绝望,他们是我们政权的坚定拥护者。”   建国安董事匆匆忙忙地说了几句:“我们安保队员的培养计划坚持不动摇,打一场有限度的战争对汉唐集团的好处有二:一是夺取各种资源,二是震慑各方势力。我的话说完了,我关机去陪咏梅了,她现在反应有些大。”   好吧,事实证明这是一个更爱自己家人的男人,一点也不伟光正。   董事会的表态是一边倒,火中取栗这件事情比较招人喜欢。   网上的争论也是一边倒,打吧,这个冬天农田基本建设还得加强,又是一个多月没有雨了。   潘科树技术员看到有人说到这一点了,马上传了人工降雨的资料。   他说:“我们有卤化银……”   铁依技术员密信他说:“你怎么不来我车库了?”   潘科树技术员痛苦地皱了一下眉头,狠狠心说:“我正忙着加工卤化银的事情……”   铁依技术员说:“噢,那个需求不是不大吗?”   潘科树技术员下了决心说:“我拜了林胜利厂长为师了……”   铁依技术员说:“好啊,他水平更高……”   铁依技术员说完就关了电脑,他一口一口地喝着啤酒,心中不知为何有些失落。   窗外升起了一轮明月,月光透过那明亮的玻璃窗,静静地泻在他身上。   同样明亮的月光也泻到了潘科树技术员的身上,他合上了手提电脑,趴在那里,肩头轻轻耸动着—— 第四百三十八章 定远侯的自由行   定远侯郑联穿着黑色的风衣,里面是貌似白色,但其实是米色的长袖衬衣,下身是帆布丛林战斗裤,裤角是缩进丛林战斗靴子里的,米色棉线袜子和他的四角短裤一样,在外面看不到。   鲸鱼皮的战斗靴子他绝没有忘记钉铁掌,走在路上,特别是水泥路上时,那铁蹄都是“咔咔”做响。   他的发髻早就在宾馆住时就打开了,改成了马尾辫子,这个他看到过,汉唐集团的人有这样留的。   这时再戴着原先的大檐帽,头顶就不会可笑地鼓出一块来。   他的脸上青郁郁的,因为他修过面了,那个理发服务员的剃刀越来越快,给他的打赏是不可少的。   他后面的两个随从和他一个装扮,这样三个人走起来就有了气势。   如果他们三个人手里再拎着一支短火铳……想象去吧,他们会是什么样子。   胡静戈站长有一次打扮成这个样子,真是很随意的,但发现被定远侯郑联学了去后,再也不这样穿了,像是最土最土的黑、社会成员。   定远侯郑联和三弟郑斌与伍大鹏董事长在交谈中,充分交换了意见。   三弟事先没有让他说话,他就不说,但是他感觉那个伍大鹏董事长有些装逼了,这也是胡静戈站长常说的话,就是当婊子还要立牌坊的意思,这个董事长真没有胡站长的那种诚意,说了一大堆的废话,到最后也没有定下什么。   出来后,三弟让他去香山住,莫要住宾馆了。   他当时就拒绝了,小时父母管教,先生管教;大时大哥不停地管教;到了台湾还要听三弟的?笑谈一样!   三弟说,二哥,郑家现在是一举定兴衰之时,千万莫要生事,这里的规定大,他们连打赢仗的大队长都能罢免,据说只违反了一点规定。   我郑联是惹事生非之人?笑谈一样,我是见义勇为之人!   三弟无奈地坐着四轮马车走了,临走时说,他们越是废话多越是上心了,挑捡才是买家。能见我等,还说废话,他就是有企图,不可心急,等着他们急!   好,好,你快走吧,我就是想吃我的金牌猪手。   他看着三弟坐着四轮马车离开,叹了一口气,在这里连马的屁股都要有帘子,怕是马到处拉屎吧。   行走在热兰遮市场里,他感到一种前所没有的自由自在。   他的风衣,其实叫大氅也可,但是他喜欢胡静戈站长的称呼,在海风中摆动着,他的马尾辫子,随着他的行走自由自在的摇动着。   没有人在乎他的身份,也没有人见他们就避开,好像大家都是一个方向行走。   定远侯郑联摆摆手,对手下说:“看到了吧,这便是靠右行走的本意。提醒我,回去后泉州照做,这个大哥可说不出什么了,各行一方,勿分男女,好啊。”   两名手下拱手说:“小的记下了。”   定远侯郑联发现有巡警注意到自己了,但是他却不理会他们,听说,那个他认识秦所长都成了他们的部长,小角色已经进不了他的墨镜范围内。   他找到了卖猪手的那家夫妻店,现在竟然这一片商铺竟然都是二层楼了,竟然都是水泥楼了。   我泉州尚不能做到!   手下说:“大人,我等的水泥都铺在地上了……”   定远侯郑联当然知道此事,他轻哼了一声,进了店里。   真正的大土豪又来台湾了,这是一个机会。之所以说他是真正的大土豪,不仅仅是因为他有银两和黄金,而是他似乎有着无穷尽的人力资源,而且还能让那些人力资源转化成劳动成果……这才是让汉唐集团的人喜欢他的地方。   建国安董事亲自接见了他,因为这货真的把菲律宾西部的一个小岛派人占了,而且把那里清理了一番,种上了玉米、水稻、土豆、地瓜等农作物,还说那里有山有水有沙滩,就是没有野人了。   建国安董事心中有数了,菲律宾西部岛屿的水热情况,确实适合橡胶种植。   至于派了什么样的人去,死了多少人,做了些什么事情,胡静戈站长没有汇报太多,只是说,现在泉州地区的社会治安不亚于厦门……   建国安董事在与明人版卡扎菲将军或者明人版黑、社会头目在聊天时,曾经问过几句。   定远侯郑联摇晃着大脑袋说:“这是一桩小事情,手下人没有告诉过我,那些本来都是些有罪之人,全家都去干活,也不会太孤单,我泉州没有斩杀一人,而现在差不多夜不拾遗了,汉唐集团的做法好啊,任何人都是有用的,不可以轻易杀害……”   建国安董事听了后直咧嘴,可是又无话可说。   建国安董事有一处温棚,全玻璃覆盖,里面又隔离了若干个区域,一些不利于长期保持的种子,或是马上就要用到的植物都在里面育苗,算是汉唐集团另类的弹药库存。   这一次,建国安董事准备拿出来橡胶树和银胶菊。   橡胶种子是一种顽拗性种子,不耐失水,在贮藏中忌干燥和低温。虽然已经给这种种子安排了非常好的贮藏条件,但是,及时育种栽培一批才更让人心安。   在温室里,建国安董事拿出了三分之一的种子来培育。经过一个月的浸种,种子发芽率保持在百分之六十左右,这着实让人放下心来。   银胶菊原产于北美,事实上它是一种恶性杂草,对其他植物有化感作用,还可引起人和大型家畜得上过敏性皮炎。   银胶菊外表的微细状体含有银胶素,吸入过多可能造成肝脏及遗传病变,所以被视为毒草。   此外银胶菊的花粉也有毒性,会造成过敏、支气管炎,大量直接接触会引起皮肤发炎、红肿,牛羊等牲畜,大量接触银胶菊便会中毒死亡。   建国安董事绝不想在台湾种植,周边荒岛也不行,菲律宾西部的荒岛则可以考虑了。   银胶菊就曾经被小规模种植用于提取橡胶。在那面的世界,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的时候,日本占领了当时主要橡胶产地东南亚,阻断了大多数天然橡胶的供应,为了保证天然橡胶的供应安全,美国和前苏联分别尝试了大规模种植银胶菊并从中提取橡胶。   只不过普及一个作物的种植需要的时间很长,等到相关工作都准备好了,战争已经结束了。因为当时这种作物的产量很低,在廉价劳动力的时代收集胶乳也远不如从橡胶树上收割直接方便,所以得到的橡胶产品成本比较高,无法与重新恢复的天然橡胶供应以及新兴的合成橡胶来竞争,相关技术只好被束之高阁。   但是这个时空,可能根本就没有劳动成本这一说了……   不过这个物种也有优点,从它得到的胶乳没有那种导致人过敏的蛋白,所以生产的胶乳产品不会导致人过敏。在那面的世界中,随着对胶乳过敏的人口比例越来越高,这个物种也就有被重视了起来。   特别是银胶菊因为产量相对其它植物比较高一些,已经开始了商业规模的种植,已经有银胶菊提取的胶乳产品进入市场。只是这种新的天然胶乳价格还比较高,属于高端产品。   但是在汉唐集团的眼里,什么是高端,什么是低端,这都是两说的,只要有利于事业的发展就好,一切都从发展生产力上来考虑。   建国安董事又给定远侯郑联沏上了茶,又上了一碟子小饼干。   他亲切地说:“放心,我汉唐集团可以保证你们军粮的供应,而且还会送到指定地点,你们开发荒岛的费用,我们会在结算时扣除……”   定远侯郑联大手一摆说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那个荒岛我等根本没有花费一文钱,用了些许吃食而已,哪里要和你们婆婆妈妈地算账?对了,你们那个公共汽车,我要买上十台……”   说完,他的大手一抹,半碟子饼干没了,回手一填,就全到嘴里了。   这种饼干是这样的吃法吗?你中午没有吃饱饭?   建国安董事装作没有注意他的动作,想了想说:“这笔费用我们可以用来安置那些幸存者及其家属……你想想看,泉州的道路能通行了吗?”   定远侯郑联在墨镜的后面翻了一下白眼,想了一下说:“不能,不过我可以让人改建……”   建国安董事说:“你看,这个事情的逻辑关系就是要先改造自己,然后再去买新产品,不要心急……就像在那个荒岛上,先改成可以居住,然后再发展。”   有道理,定远侯郑联点点头,问道:“你的风衣为什么是白色的,不甚好看……”   “当然,这是工作服。”   定远侯郑联感叹地说:“汉唐集团真喜欢工作,让人敬佩。”   建国安董事微笑着说:“不这样,我们怎么敢保证把军粮送到你们要求的指定位置?”   定远侯郑联重重点了一下大脑袋:“信也!”   交接了荒岛的主权问题后,定远侯郑联回头就又去了红星工业区,第二次要求拜见李子强董事。   第一次拜见时,李子强董事正在和技术员们解决利用煤气来给转炉预热的技术问题,如果成功,可以很顺利地使转炉提高200到300度,有利于炼钢,尤其是一些合金钢。   他们一开始还想把炼铁高炉所产出的废煤气也利用上,但是一考虑到凭空多了大型热交换器,还有众多的管道,大家都放弃了,算了吧,这本来就是一个可以大把浪费的时空,他们一方面要综合开发,综合利用,另一方面又大手大脚的浪费,还有些纠结呢。   所以第一次就没有时间接待定远侯郑联。   董事会把有关军事支援的事项让李子强董事来处理,没有办法,红星军工厂正在红星工业区里。   李子强董事一开始想把接待任务交给林胜利厂长,结果被人家一句“没空,忙得要死,爱找谁就找谁”的话给顶了回来。   李子强董事只能自己出马了,有技术很了不起吗?至于说话声音这样大吗? 第四百三十九章 银子到,鬼神笑   李子强董事又听到定远侯郑联求见,有些心烦了,现在谁有功夫搭理一个古人?到时候平推就可以了,弄什么代理人!   他让人告诉定远侯郑联,今天还是没有空儿,明天星期天,后天上午来吧,要不就在晚上七点以后。   定远侯郑联当时就选了晚上七点。   他们三个人在红星工业区到处转悠着玩,四处看看热闹,有巡警要查看他们身份、证,他们就把海关发的入境证给他们看,当他们看到那证件上有见义有为的字样时,在归还证件后,还认真地给他敬了一个礼,这动作招他喜欢。   他们也就是一些差役吧,怎的不卑不亢的?自然是有汉唐集团为他们撑腰。   定远侯郑联对着手下说:“记下来,回去后招些高大英俊威猛的人,也让他们巡街……”   在红星工业区,他们看到了远处高大的高炉,那里黑烟滚滚,可惜有长长的高墙,巨大的木头门,他们不能靠前。   定远侯郑联说:“听说他们的生铁还没有我等多,可是我等还不得不向他们购买铁器,一些铁匠世家连个铁轮子都没有他们做得好,真是奇怪了……”   一个手下说:“大人,他们的钢刀实在是好用……可以轻松削断我等常用的刀枪,而那刀上只是有些许缺口。”   定远侯郑联叹了一口气,他们定是有好工匠好手段,这工匠属实重要,万万不能伤害了他们。   他们路过了一家锻造厂,听到里面有巨大的咚咚声,感到地面在一下一下的震动。   天神,这得多大的铁锤,那里要有多大力气的铁匠!   三个人倾听了一会,脸上有些发白了,这一定是机器!若不然无人可以做到这样有韵律,这样长久……   他们路过了扳金厂,不断地听到各种各样的尖锐的杂声,吱吱叽叽的,没完没了,定远侯郑联腹黑地想,汉唐集团的人一定是在里面强奸铁器吧?   想到这里,定远侯郑联呵呵笑了。   一个手下,按套路来了。   他机灵地问到:“侯爷,为何发笑?”   “我等竟然着了相,他汉唐集团再有鬼神之力,也只不过为了银子……银子到,鬼神笑,我等要买什么,汉唐集团都会卖我等的。”   另一个手下适时地说:“侯爷英明!”   定远侯郑联得意地摆摆手说:“话语间不可露出此意,若得罪了他们,我大哥非把我的皮扒下来。现在是求人家,哪里可以不带着笑脸……”   两名手下点头称是。   定远侯郑联拿出风衣兜里巴掌大的怀表,听说这是潘家产品。他看了一眼,现在才四点多。   再看那红星大街还有很远才到头,顿时没有了闲逛的心情,听说那远处还有潘家的一些厂子,这就没意思了,还能有汉唐集团的水平高?   定远侯郑联这时说了一句很没有品的话,“走,我们逛家乐福去,然后去吃冰淇淋。”   三个黑风衣大汉,叫了三辆黄包车去逛家乐福,然后再去吃冰淇淋。   二十多分钟,到了家乐福超市的门口,下了车后,定远侯郑联撇着嘴说:“你们的车一点也不颠,没意思,不给打赏了!”   三名车夫直发愣,我等怎么了?让客人不满意?打赏事小,可千万莫去投拆我啊!   三名车夫在家乐福门口规定的地方等待着下一个生意,一起擦着汗,还真有些担心。   定远侯郑联哪里记得说过的话,进了大门后,他们直接奔向了男人区,这里比上次来时扩大了不少,玻璃柜子加了很多,这个可是与厦门、泉州商馆里的一样了。但是货物却比那里多好多。   定远侯郑联心中恼火,暗道,这是欺我闽南无银吗?但是他看到那些营业员一个个姿色平庸,看那发式和做派,绝不是汉唐集团的女子,便知道这些都是明人,与她们多说话,定是无用。   他带着两个手下看着柜台里的东西,慢慢走着,便到了香烟专柜。   定远侯郑联看到柜台里摆着像烟盒大小的铁物,他问道:“此物是何?”   营业员说:“都彭打火机。”   定远侯郑联笑了:“休来骗我,此物我见胡站长用过,没有这样大……”   那个营业员说:“你是福建来的吧?这一种是加重版打火机,彰显男士的尊贵。”   定远侯郑联说:“何人如此说话?”   “我们经理。”   “我全要了。”   “……这是今天刚上的货,一共一百四十七个,每一个一百五十马票……”   “休要废话,我全要了。”   那个营业员飞快地在一本纸张上写了一些字迹,然后撕下来,拿出一个大竹夹子,伸手把它夹在了一根铁线上,然后用力一甩,只见那大竹夹子快速地滑向了三丈多远的一个地方,那里有一个三面有玻璃挡板的桌子,那里还有一个女子坐在那里,好像是收费的。   “请去那里交费,来这里领货。”   这样也行?!三个人这才抬头看到,上面真有细细的铁丝,斜斜地拉向了那里,这是方便滑行吧。   营业员笑了,又说了一遍刚才的话,还好心的加了一句,那里只收马票和硬、币。   三个人醒悟过来,定远侯郑联说:“还用你多嘴,我如何不知?”   他摆摆手,一个手下就过去了,他腰包里的金币,银币,马票都是不可数名词了;。   那里还有三个人正在交费,他的手下老老实实地排着队。   “您不看看样品的使用效果吗?”   定远侯郑联说:“不看,不好用我就全扔了它!”   “您是福建来的吧?家乐福可以接受退货的。”   “些许马票,不足挂齿!你知我是谁??”   “您是家乐福的顾客。”   好吧,不和你这个姿色平平的女子聊天了。   他领着另一个手下,又逛了下去,拐过两个柜台,他看到了酒类区,看到除了两种百年孤独外,也多了不少莫名其妙的瓷瓶子。   定远侯郑联问一个看上去有些姿色的女人说:“给我来两箱百年孤独,张家和刘家的各来一箱。”   那个营业员说:“好的,您稍等。”   这一次两人对营业员的任何动作都不在意了,定远侯郑联一招手,另一个手下一样去算账了,那大背包里的金币,银币,马票都是不可数名词了。   营业员笑着问:“您是福建来的吧?”   “如何得知!莫非我的口音……”   “非也,现在这里的人都喝三星白兰地,只有外地人才大量买百年孤独,加上您的厦门口音很重。”   定远侯郑联有些生气,说:“为何福建没有卖三星白兰地的?!”   营业员还是笑着说:“现在卖得飞快,这里的货物都供应不上……”   定远侯郑联说:“三星白兰地还有多少?”   “山梨三星白兰地还有三瓶,荔枝三星白兰地还有五瓶,其它的又断货了。”   “我全要了;。”   定远侯郑联对着自己的两个手下说:“你们两个先离我远点,我去看看他们又出来什么样子的衣物了。”   定远侯郑联调整了一下情绪,想了想胡静戈站长的做派,走向了男装区。   他看着一件件挂着的衣服,眼神有些乱,他斜着倚在了柜台上,冲着服务员打了个榧子说:“妈蛋的,啥也看不上,你就给我拿一打白衬衣啦!”   那服务员说:“您是福建来的吧?”   定远侯郑联咬着牙说:“你如何得知?”   “我们这里可以提供送货,不用让自己人捧着……”   定远侯郑联恨恨地说:“你们为何不早说……”   “大门口写着呢,因为要加一些服务费用,我们让顾客自己选择……”   在家乐福员工休息室里,冯巡检和郑肖用印着“家乐福,福乐家”的搪瓷缸子喝着白开水。   冯巡检忧伤地说:“要是再有大活儿,就该轮到我等了吧?”   郑肖斜着眼睛,歪着嘴,忧伤地说:“这几日都是小活儿,要送货的人都是咱们台湾人,打赏太少了……”   冯巡检忧伤地说:“真有些怀念在广州的日子,有那么十几个手下,开个赌档也好,开个暗窑也好,上街上寻几头肥猪起事也好……那来钱快啊。”   郑肖斜着眼睛,歪着嘴,忧伤地说:“在这可不敢,他们24小时巡视不说,若是反抗,真开枪呢……就是抓去劳动一两年,也是要了老命,不如这样实在。再说我等在广州经常受大帮派欺负……这里除了大哥你,没有人欺负我。”   冯巡检踢了他一脚,说:“我有欺负过你吗?”   郑肖抹了抹被踢的地方,说:“没有。”   冯巡检忧伤地说:“你说我现在威武不?安保大队竟然不要我等……”   郑肖斜着眼睛,歪着嘴,忧伤地说:“我的目光多么敏锐,他们竟说我五官不正……再有两年吧,我等安家的费用就还上了。”   忽然墙上的铜铃响了,来活了,但愿是大活儿!   两人正了正身上的红色服务服装和小红帽,把搪瓷缸子放回贴着自己名字的木架子里,快步走出休息室。   定远侯郑联看着两个穿着可笑衣服的服务员推着车子过来,两个人傻乎乎地笑着,但是却快手快脚地把货品装好,低声询问送货地点。   定远侯郑联想了想,直接留了三弟在香山左岸小区的地址。   定远侯郑联忽然问他们两个,说:“你们看我是从哪里来的?”   冯巡检刚要说一看就是从福建来的,要不然不可能给了两倍的送货钱,而且又买那么多打火机。   郑肖却抢着说:“你当然是这里的成功人士了,住在香山右岸小区的人,都是商业精英。”   定远侯郑联哈哈大笑,说:“你们傻乎乎的样子,为人却很实在……再给他们一百马票的打赏!”   冯巡检和郑肖两个人推着手推车向香山小区走。   冯巡检忧伤地说:“我真的再也不踢你了,你嘴歪却比我会说,你眼斜却比我看得准……还能生一个儿子,我却是两个女儿。”   郑肖不以为然地说:“你是我大哥,你不踢我,我都不舒服。平常多看看商场里贴的那些字幅,长见识呢。”   定远侯郑联乐呵呵地去吃了冰淇淋,再回到红星工业区时,几经到了七点了。   李子强董事冲了凉,换了衣服,出来后看到人家定远侯郑联竟然真的再等着自己,顿时不好意思了。 第四百四十章 支付宝的真实寓意   李子强董事看着眼前这个三个黑超特警队的成员,笑不出来,却是有了一种惭愧,自己当年在那面的世界里到处去揽活时,也不过如此,这事情搞的,自己有些对不起人家了。   李子强董事说:“郑侯爷什么话也别说,走,咱们先去吃饭吧。”   定远侯郑联哈哈大笑说:“我等来时,早在纵横酒楼订好了酒席,听闻李董事海量,早想领教一翻……”   李子强董事顿时对他有了好感,说:“纵横酒楼那里宰人太狠,咱们去吃街边烧烤吧。”   街边?这样也行?!   李子强董事拍了拍他的胳膊,这货胳膊还挺粗的,说:“别不好意思,好吃呢。”   第一次相见,大家不好意思太任性,先提出要求的人一定占先。   四个人就向着热兰遮的市场走去。   定远侯郑联回头对手下说:“记下了,回去后派人来这里开一家酒楼和宾馆……便宜些才好。”   李子强董事笑着说:“好事情,我给起个名字吧……”   定远侯郑联大喜说:“感谢李董事赐名,若是入股也可……”   李子强董事大笑着说:“私人入股,董事会会扒了我的皮,就叫启点吧。”   这名字真不好听,但是定远侯郑联却真心对李董事有了好感,他竟然也有被人扒皮的危险……   “好名字!”定远侯郑联转头看向手下,说,“可都记下了?”   李子强董事说:“开酒楼倒是小事情,不知道郑家为何突然这样急?”   定远侯郑联叹了一口气,说:“说的是,但是大哥的想法我猜不出……”   李子强董事同情地说:“猜别人的想法是痛苦的……那就不猜,能怎的?!”   定远侯郑联不自觉地露出笑脸,说:“此言极是,大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才是好事!”   在路过了许多条热闹的商业街后,他们到了一家搭着竹棚的摊点。   此时这里好像刚开业,大棚子里摆了十几个矮矮的方桌,桌子上放着一个怪样子的铁盒,铁盒下面垫着方砖,方桌旁边摆放着六七小竹凳子。   棚子里挂着十几个鲸油灯,一片明亮。   一个服务员迎了过来,拱手道:“李董事又来照顾生意了,快请坐。”   “嗯嗯,叫李大哥!把菜单拿过来……看看有没有新东西。”   定远侯郑联看着那个服务员用铁夹子拿走了铁盒子,装了木炭,用手摇鼓风机在吹风,那木炭很快有了火花。   啊,原来是炙肉罢了,说烧烤……   定远侯郑联也让两个手下上桌了,这都是汉唐集团的习惯,在他们那里,吃饭时的规矩不大。   鲸鱼肉,羊肉,牛肉,大虾,各色蚬子,特别是当生蠔也烤上了。   李子强董事等它坚硬无比的硬壳在炭火的烧烤下,略一开口时,便顺手掰开,什么调料也不放,连汤带肉地吞进肚子里……信李董,它补肾。   李子强董事说:“定远侯,你们福建人能吃辣的吗?”   “甚是喜欢……”   定远侯郑联说:“李董事,你们汉唐集团的人能饮啤酒否?”   “冬夜,烧烤,啤酒……是他娘的享受……”   定远侯郑联对手下人说:“这个街边烧烤记下来,回去照做。”   手下人正吃着一块鲸鱼肉,差点噎着。   李子强董事连续和定远侯郑联连干了三瓶啤酒,然后打了一个大大的气嗝,感觉肚子里的疲惫和躁气都出来了,他浑身的热血开始流动加快。   李子强董事说:“老郑,这个烧烤摊曾经有过我的股份。这个我第一次说出来。”   定远侯郑联也是经常与胡静戈站长喝这个啤酒,一开始感觉没有多大意思,后来一边喝啤酒,一边看肚皮舞时,然后还能那啥时,方才明白这个啤酒的好处,胡静戈站长说:“啤酒有几千年的历史了,这个饮料没啥副作用,当然,喝多了也醉人……”   当定远侯郑联再配上烧烤时,更加理解了这啤酒的好处。   定远侯郑联奇怪地问:“为何如此?先前你……”   李子强董事颇有气势地摆手说:“一切从实际出发……我想吃烧烤,但是我又没有时间,没有精力去搞,也不想花大价钱搞特供,我怎么办?发包呗!他们的铁皮炉子都是我加工的,铁丝网是我编成的,创意是我给的,连启动资金都是我拿的,老郑,你说我够意思不?”   定远侯郑联想了想说:“李董大善者不留名……若是入我股份,我郑联以郑氏家族名义担保……无人可知……”   李子强董事也低低地说:“你可知道苦逼变成高富帅后的感觉?”   “……”   李子强董事说:“这个集团不是一个强盗集团,不会出现分赃不均的打斗,这里面一开始就有规定,我若是违备了,我就了,但是现在有个女生把规定先破了一下,全体男生不会玩了,哈哈,我看他们大文科生们怎么办。”   “……”   李子强董事兴奋地说:“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但是我还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知道那个小子叫什么名字吗?支付宝!!哈哈哈,可笑死我……”   满棚子都是李子强董事的笑声。   定远侯郑联和手下面面相觑,这有什么可笑的?支姓寻常见,听闻有个支可大就做过湖广巡抚的官,其为人品格清高,有雅闻。   莫非有深意?他看了一眼那个支付宝,没有什么蹊跷之处。   “我们有个杨友行秘书,动不动就来这里喝酒,还看着人家支付宝落泪,吓得人家都不敢靠前……哈哈哈,谁知道为什么!!”   定远侯郑联“啪”的开了一瓶啤酒。   示意了李子强董事一下,一仰头又干了。   李子强董事哈哈笑着拍着定远侯郑联说:“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太好笑了……他认为写了一本导人向善的书就能改变别人,结果自己扑街了,你没看到过大家笑的……狼奶吐不干净,他还觉得能回归常识……哈哈。”   定远侯郑联强笑了一下,比哭还难看。   李子强董事又说:“支付宝,哈哈,支……付宝后来挣到钱了,把我先期投入的成本都还给我了……然后我也随时可以吃上想吃的烧烤了。”   定远侯郑联勉强问道:“为何不继续分利?”   “这三瓜两枣的,在我还是苦逼时都没有看上……老郑,晚上好好休息吧,明天你和你三弟一起来找我,我们签个合同……一切都好办,你能帮着我们解决了橡胶问题就是大功劳了,付出就会有回报。”   当天晚上,杨友行秘书又来到支付宝这里,他一个人要了两瓶啤酒,三十串羊肉,一个人静静地坐着叹息,支付宝,15841539140,你竟常常是空空如野吗?   服务员支付宝放下装肉串的盘子,飞快地转身就跑,这个人太吓人了,叫自己名字时,怪怪的。   杨友行秘书深深叹了口气,几滴热泪轻轻落在了这个时空里。   夜色有些晚了,杨友行秘书身后来了一个人,他也叹息了一声。   声音在夜空中很轻,却正好能落到杨友行秘书的耳朵里。   杨友行秘书头也没有回,肩膀依然端得很平,他轻轻饮了一口啤酒。   “你真忍心不来帮她吗?我认为我找到了最爱,我是专门来求你的——”   “爱、欲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顺风而行,定会照亮前程——”   “敢问杨秘书,如何顺风而行——”   “一切众生,皆俱如来智慧德相,身为肉体,内藏人、佛、魔三性,三性或其轮回,皆由我心所持。”   “杨秘书,贺阳我不明白。”   “汉唐集团的民意就是这风,善良的土壤才能长出人性的花朵!”   “我真听不明白!”   杨友行秘书火了,一下子站了起来,他把铁签子摔在地上,说:“妈蛋的,一大帮子老爷们,正玩创作玩得嗨呢,你看网上哪里有看到提这件事情的?   女生们都一致提出站在她的立场上,你看伍大鹏董事长都不说话,正贼眉鼠眼地在网上看舆情呢,要是真犯了厉害的规定,像上次鄂玉喜那样,他早就跳出来了!”   贺阳技术员也贼眉鼠眼全是笑,说:“对对,就装作没有这件事情。”   “善哉,我也是着相了。我有网文一本,久被尘劳关锁。今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是日已过,命亦随减,如少水鱼,斯有何乐?”   贺阳技术员此时一个漂亮的隐身,迅速消失在漠漠黑夜中——   还是这个晚上,定远侯郑联对着三弟,老老实实把自己与李子强董事的交往说完整了。   三弟郑斌陷入长考,定远侯郑联意犹未尽地喝着啤酒,时不常就啪的一声打开一瓶,就是小饼干,玩着都彭加重版打火机,他被那一寸多长的火花深深吸引了,这是如何一回事情。   许久,定远侯郑联笑着说:“那家伙无甚心智,常说些怪话。”   “怪话?此人不一般,他拒绝了我等私下联手的意图,却又讲支付宝的事情,你以为是怪话?   汉唐集团定会大大地帮助我等了,若是我猜得不错,他暗示我等,可能帮助我郑家开始,然后会功成名退——”   “哪里会这样好?想必看中我郑家的银两!大哥定会心疼。”   “二哥,此言差矣——汉唐集团绝对不会把金银之物放在第一位,你就是说他们把美貌女子放第一位,我都信。他们是把人放在第一位,把各种物资放在第一位,把工作放在第一位——”   “若此,如之奈何?”   “他们有个杨友行秘书,曾经说过:人,是一切力量的总和!”   “那个人好像被汉唐集团的人嘲笑,大言惭惭,你让人到龙宫看看,你让人到月宫看看,你让远隔万里之人瞬间见面看看——你让男人生出孩子看看!”   “此人不是重点,我等要从这三点着手,一定要让他们上战场,公开与鞑虏做战,大哥说得对,我等要小心被他们利用后丢弃——你也读过书,知道这样的事情很多。”   定远侯郑联耸耸肩,说:“明天依旧听取三弟意见。现在家里没有啤酒了。”   “看到墙上的那电话了吗?我来教你打,一会儿有人送来,他们是二十四小时服务。”   “真他娘的好,回去照做。” 第四百四十一章 郑秀文PK潘婷   第二天早晨,定远侯郑联派人去买了四个猪手,又喝了六瓶啤酒,吃了一大碗米饭,这早饭算是有八分饱了。   他叫过来两个小儿子,询问了成绩,这星期天赤嵌小学也是放假了。   大儿子当场就背了一遍大九九表,很熟练;小儿子背了一遍小九九表,也很熟练。这让定远侯郑联高兴了,爹爹当年都不会。   接着定远侯郑联又考了他们几个字,写出一看都是俗体字,刚要发火,突然想起来这是汉唐集团一定要用的,马上又高兴了,连夸写得好。   大儿子还表演了一段评书,绘声绘色;小儿子做了一遍体操,像模像样,这些更让定远侯郑联高兴。   他还捏了捏两个儿子的手脚,也不管两儿子直叫痛。   定远联郑联哈哈大笑,又用胡子茬扎两个儿子的小脸,让他俩直叫唤。   “身体不错,比原先结实了,一人一千马票,若是下次比这好,我给的更多!”   两个孩子欢天喜地地跑出去玩了,热兰遮市场,有的是花钱的地方。   他又叫过管家,询问家里的事情,结果全是好事情:汉唐集团也给这面通了自来水,煤气和电,并且教会了使用方法……就是一天他们就派人来检查一次有些不便,还有物业费也高了些。   定远侯郑联大手一摆,说:“莫要多言,汉唐集团怕我等在这里生异心,查便让他查去,连那些商人都不怕物业费高,你多甚言?”   管家走后,他有些无聊了,离着谈判的时间还早,他让手下留在家里,自己向着三弟的家里走去了。   一路上,他没在意花花草草,绿藤小树,小泉流水哗啦啦,可是这些都有啥看头?   路上遇到了一些邻居他也是随便打了招呼,此地甚好,就是早晨时静了些,没有了泉州城里大早晨的那种热闹劲儿,他为自己终于又找到了一个比不上福建好的地方而高兴。   这时三爷郑斌在家喝了一杯茶,吃了几个木薯面包球,就算是吃过了早饭。   侄女郑秀文来到了三叔的书房问安。   三爷郑斌说:“这个星期在赤嵌小学可否如意?”   郑秀文扬着小脸说:“甚好,还是凳子太硬。”   “一层锦垫看来不够,你再多带一层……”   郑秀文说:“我的月考终于得了第一,姜老师和范老师带我去照了光荣照!”   然后,她拿出一大本漂亮的相册,原来很普通,但是她让人镶上若干金银丝,裹上锦缎后,真好看。   那里面本来贴了无数六寸的相片,穿各种服装的都有,她喜欢照相,班里的女生都喜欢。   但是唯有一张一寸的小相片,被贴到了最前面,相片上面还写着11月月考第一的字样……相片的四周还手绘了无数的卡通版小笑脸。   这张相片来之不易,班上的潘婷同学学习实在是太好了,好几个月了,第一次比过她!   郑秀文和潘婷的班级是个小班级,完全是靠智商检测过关组成的,最低要求是达到120……而且在教学的过程中,还要观察情商和意志力,如果成绩不好,还可能遭到淘汰,转入一般的班级。   所以这个班级规模不可能大了,目前只有十七人,却有两个班主任,是姜雪老师和范伟业老师。   他们教基本学科,其他学科,全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供他们调遣,来当兼职教师,还不准对付,事先要备课。   姜雪老师的萌哒哒在所有的请求中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当然,在测试智商时,他们再也不会直接拿过现成的题型用了。在分类、推理、记忆、运算、理解、创新等项目都改成了明人能够理解的东西。   把列车改成马车,或是以水井、青砖、城墙、头巾、布鞋、剪子和凳子为例,总之算是明人专用版。   其中,先来的潘婷智商达到了一百三十四,这都吓了两位老师一跳;后来的郑秀文适应了这里以后,再一测试,一百三十五!   有没有搞错!两个女生的智商平均比男生高十个点!   姜雪老师不动声色地说:“有什么可吃惊的?那两个小萝丽一是从小营养好,也受过启蒙教育,家里人疼爱,与人交往还多,甚至经常出门玩耍……那些小正太呢,出身太一般了,经历太少……”   范伟业老师说:“那不对啊,郑联那两个货色怎么太一般了,只会背大小九九表呢?”   姜雪老师说:“这一对比可以说明了,智商是可以遗传的。”   全班一共七个女生却有两个帮派,这还是天然组成的。   一个漂亮的女生可能是全班女生的敌人,两个漂亮的女生立刻互相为敌。   这个现象可能不以时间和空间,甚至年纪大小来转移的。   这个班级里,前几个月一直是潘婷占优,月考总分雌霸全班。   但是在这一个月的月考中,两人竞争无比激烈。   两个人的各个学课成绩犬牙交错。   数学上,两人同分,都是七十一分,并列全班第一。   生物上,两人也是同分,都能区别出各种台湾常见农作物。   化学上,郑秀文比潘婷多了三分,主要是郑秀文答出了水的三种形态,而潘婷只答出了两种,她忘了水可以变成冰。   物理上,潘婷比郑秀文多了三分,主要是潘婷答出了摩擦起电现象的实验器材和过程,而郑秀文错误的答出刀和剑了,她把铁器相撞产生的火花误记成摩擦起电了。   重点在语文上,而且是在作文上了。   这个谁要是分数高一些,谁就是第一了。   两名班主任各有自己的喜欢,争执很大,为了表明公平,只好去找那面世界扑街写手杨友行秘书了,让他公正地点评一下。   杨友行秘书看完了后,给了郑秀文高分。   理由是,潘婷的作文是女频风格,节奏慢,视野窄,私货太多,放到那面的世界,就算没有看盗版的,也定会扑街;郑秀文的作文杀伐果断,节奏明快,绝对是都市女主特色,就算有看盗版的,订阅数过千没有问题,在订阅上,农民工和城市小白绝对比中年人大方。   姜雪老师有些不高兴地说:“短短的三百多字,你就能看出风格来?”   杨友行秘书说:“苹果吃一口就知道味道了……哪里用吃很多个才知道?”   这样,郑秀文胜出。   范伟业老师很有私货地说:“我就说郑秀文好一些吧?可是咱们不用每次都陪着照一张吧?你这个奖励我怎么感觉是你想留下生长的经历?”   姜雪老师杀伐果断地说:“你去不去?”   范伟业老师节奏明快地说:“去。”   这张照片是如此的珍贵,听说潘婷在家里哭得好惨……公布成绩的第二天,她都请了病假。   定远侯郑联很有代入感地也看了这些照片,他说:“秀文,你这一张为这么小?”   郑秀文说:“二叔,姜老师说是学校的经费都是固定的,不能乱花费。”   三爷郑斌感叹了一句,说:“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颁白者,不负戴于道途。”   定远侯郑联说:“是啊,他们都坐人力车,公交车……若是我郑家捐助他们小学一些经费,他们不会拒绝了吧?只要我家秀文月月第一就行……”   郑秀文摇着头说:“范老师说过,我们要做新时代的官二代和富二代,连他自己都走出了宅男的阴影……凭什么我们不行,一切都要靠自己去争取,只要跟着他走,他要带着我们去飞。”   定远侯郑联说:“我那两个小子为何不能上这个班?”   “学校规定……”   好吧,定远侯郑联听到了规定就不再理会了。   三爷郑斌却插言道:“二哥,好主意,你主动与李董亲近,他无话可说,以后办事到底会方便多了,我郑家再捐助教学,他们汉唐集团更无话说,却又是暗暗欠我郑家一些,好办法!”   定远侯郑联哈哈大笑,他晃晃大脑袋,说:“我未见李子强董事强于我也,其言甚是粗鄙,竟然与引车卖浆之徒讨价还价!”   三爷郑斌叹了口气,二哥所言是真,他常在市场上看到有汉唐集团的人与商贩议价,若是女子尚可,男子也是如此,这个……他看到这个情况时,都是掩面而去。   到了上午十点,与汉唐集团的谈判正式开始了。   这一次不同与以往的口头协议,是正式的要求签订合同。   郑家发现,如果想把汉唐集团绑到自己家的战车上,就必须签订白纸黑字的合同书,否则,这个汉唐集团总是给人一种置身事外的感觉,这个不好。   果然,在要签订长期供应军需时,汉唐集团的条件来了。   汉唐集团要价可能高一些,这个两人都做好了准备。   但是让郑家哥两个打死也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会扯上劳力身上!   我郑家的工资极低怎么了?我郑家一个月只休息两天怎么了?还要一天工作不能超过十小时!   以前,三爷郑斌因此也劝过大哥,一分钱工资也不发,不好看,大哥也给发了,但是,汉唐集团竟然直接要求设定最低工资,以小时算来,竟然要不低于0.4马票!   天神,三爷郑斌仔细一算,这一个月下来要二两多白银,比大明时还要高一些!   李子强董事没有理会人家的惊讶,拿出在那面世界当厂长和别人谈判机加工发包时的派头,又提出了要求郑家清理各种科捐杂税的事情。   三爷郑斌郑已经无力地说:“没有了捐税,我郑家用何物抵抗鞑虏?用何物来给官员人等工资?”   定远侯郑联实在是忍受不住了,用他粗大的手指头点着桌面,说:   “没有我郑家,闽南之民生于水深火热之中,任意由鞑虏屠杀!扬州之屠,堆尸如山;同安之屠,血流成河!以泉州为例,鞑虏原先不许片甲下海,串通不良商人,任意欺男霸女,如今如何?百姓剃去奇毛,回归汉明,民众安居乐业,市面祥和,天地可鉴!   为何预设最低工资,为何多加休息日,为何要我管理官政?大敌当前,本应同仇敌忾,莫要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李子强董事呆了半天后,清醒了,他和林胜利厂长对视了一眼,这货不是才读了三年私塾么?不是干亦盗亦商活儿的,还又造反了么?   这话让他说的铿锵有力,还打着点!   李子强董事看着定远侯郑联青郁郁的脸,小样吧,刮得还挺干净的!   他想了想宋士达董事说话的样子,细声细语地说:“你走进了一个误区呢。”   林胜利厂长痛苦地闭眼了,完了,没有三个小时,这事没完。   三爷郑斌仔细地观察着对面两个人的表情,心里暗暗为二哥叫好!   李子强董事的声音都变小了! 第四百四十二章 骡卡秋杀研制成   李子强董事细声细语地说:   “闽南不是产粮区,粮价本来就偏高一些,这没有错,这一两年,你们的粮食替代品丰收了,不算我们之间的贸易,你们还从马尼拉和潮州进口了相当一批粮食,不算涌入你们闽南地区的流动人员,你们把八成的人员都送台湾来了,而且我们在贸易之外又投入了相当一部分口粮。   可是以泉州、厦门、漳州三地为例,这三个主要城市粮价依然高涨,日用品价格依然呈上涨的态势,你们没有形成庞大的贪官体系,资金也没有外逃现象,由于你们都有外部鞑虏的共同压力,并且永胜伯施行了相对开明的政策,所以内部相对稳定,也没有庞大的维稳经费,所以,根据物质不灭论,是你们把粮食囤积起来了!”   三爷郑斌看了一眼二哥定远侯郑联,心想,我们安置了十八处极为机密的囤粮地点,全是重兵把守,没有想到竟然能被他们算出来!   三爷郑斌咳嗽了一声,说:“我虽然是台湾居民,但我可以担任福建郑家的代表,我精心研究过台湾所有的规定,我这样做并不违反什么。”   李子强董事心想,我都没看完汉唐集团的规定,但是这样的事情也没啥。   李子强董事说:“当然。”   三爷郑斌说:“闽南,自有自己不同的国情,有自己的特色,如果我等走台湾的路子,那定会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到时鞑虏冲进我家园,烧杀劫掠,强奸妇女,无所不用极,我等相信,这定是汉唐集团不愿意看到的——定是良善之人不愿看到的。”   三爷郑斌潸然泪下。   李子强董事嘿然无语。   不讲逻辑啊,你真是不讲逻辑之人的祖宗啊!让你把工资涨上来,让劳工有休息日,让你把税捐方面整顿一下,这和走台湾路子有因果关系吗?这和天下大乱有必然的条件关系吗?   然后你在一个错误的假设前提下一直不断地去想象,不断地去延伸——妈蛋的,还把自己给说哭了!你当你是舆情引导员?   现在,我们的一般性日用商品,在你们闽南三城越来越滞销了,这说明什么?你们盘剥闽南百姓太狠了些!   我们的商品当然不愁卖不出去,但是,这个时空的海外贸易周转期太长了,连去一趟印度,都要以八个月来计算——如果不是这样,我管你们闽南的鸟事情。   李子强董事这个时候真想掀桌子不玩了,妈蛋的,我平推平推,硬吃硬吃!   但是看着真情表露的三爷郑斌,看着一脸激动的定远侯郑联,心里想,不管是他们图什么,这郑家也算是为台湾的发展出了不少的力——   李子强董事对定远侯郑联说:“老郑,你先别激动,你昨晚上抱怨过,说为什么家乐福的货物比闽南品种多,认为我们看不起闽南人。   你真的错了,你们郑家手里掌握的银两总量比我们汉唐集团多,你们闽南之地的银两总量比我们台湾还多——”   定远侯郑联一下子把墨镜拿下了,惊喜地说:“我郑家竟然比你们汉唐集团银两还多?!”   “是的,如果还加上你们囤积的马票的话。”   定远侯郑联一下子站了起来,说:“那我要把安保大队买下来,所有的!”   林胜利厂长正在喝茶提神,一下子喷了。   定远侯郑联说:“对,还有你们的红星军工厂,我全用崭新的马票和十成十的黄金、白银,所有的美女付费。”   三爷郑斌呆了,李子强董事笑了,说:“你早晨时喝酒了?”   “喝了,没有喝好。”   李子强董事说:   “你先听我说完话。你们的银两百分之九十五都集中在不到百分之一的人手中,这些人对基本日用品消耗的能力有限,只能是集中在奢侈品一项上,所以,你们必须增加劳工工资,增加他们的消费时间,摒弃不合理的捐税,让一些小行商活跃起来,这样商品流通起来,大家都好过了。   你说你们弄了一帮子差役去抓行商交税,光人工费都比收上来的税多了,而且那些差役还趁机多征了,留给自己,然后仇恨都到了你们郑家——”   三爷郑斌刚才差点被二哥的话吓死,你再有钱,也不可能买到人家的军队啊,幸好李子强董事没有在意,说了一大堆话,真是个实在人。   三爷郑斌也站了起来,说:“我完全听明白了李子强董事的话——”   李子强董事笑了,看看,咱这思想工作一讲,也是很有效嘛!   三爷郑斌大声地说:“我郑家这几天将对汉唐集团的一般性日用品开出大单来,请李子强董事放心,我郑家将派出几个商团轮流来采买!”   李子强董事脸都变黑了,合着我说了半天,他以为我逼郑家集团买货!你们要不是明人就算了,也可以看成是阶段性成果了,但是,你们是明人,是祖宗还不成吗?   李子强董事有气无力地冲着服务员说:“别给我倒茶了,去,买两打啤酒来,不来点酒话,大家是无法沟通了——林厂长,你去睡一会儿吧,第一步都过不去,你还早的呢。”   “啪”“啪”“啪”这声音不是庆祝成功的香滨酒开盖声,是恨恨地拍下啤酒的愤怒声。   李子强董事细声细语地说:“两位老郑,你说,你们怕啥,说出来吧,喝啤酒。”   三爷郑斌喝了一口后,抹抹嘴说:   “这个最低工资比起台湾倒还是差的很远,要是就这样也行。可是那些劳工要是还要涨呢?过几天再要涨呢?这银两总是一个定数,不可能无穷无尽,所以这个口子不能开——休息天太多,民众容易寻衅滋事,想汉唐集团当初,不是连休息天都没有,伍大鹏董事长都要亲自劳动——至于税捐和吏治,我等知道这里有贪污,但是只要不太过格,拥护我郑家管理,还是有利于闽南地区的稳定,汉唐集团不是也说过稳定压倒一切嘛?”   李子强董事心想,我现在要是揍这两个家伙一顿,能不能打过?够呛,这两货像是有一把子力气。   李子强董事又喝了一口啤酒,微笑地对定远侯说:“你也说说吧。”   定远侯郑联仰面把啤酒喝了,然后把空瓶子很有气势地往桌子上一顿,说:“买下安保队!”   李子强董事点点头,说:“该我说了,两位大叔。这个银子金子马票都狗屁不是,它们只是代表着物资有多少,是个代表,屁用没有。   物资才是最重要的东西,人的创造力是无穷无尽的,要多少物资没有?好,我们三个人手里现在啥银子也没有,哎,我们在大海里打了一条鲸鱼,你们说吧,是不是等于五百两银子?”   定远侯郑联插嘴道:“在泉州可以卖上六百两了!”   李子强董事没有搭理他,为了防止大明式诡辩术的袭击,抢先说:“你想说若是鲸鱼也不是无穷无尽地怎么办吧?”   三爷郑斌把话噎了回去,重重地点了点头。   “现在就算你闽南有一百五十万人口,海里的鲸鱼大约有一千万条到两千万条,一对儿鲸鱼一年生两胎——”   三爷郑斌点点头。   李子强董事语重心长地说:“所以,马票、银子,金子算个屁。我们马上印四万亿马票,看看你们还能囤积多少?我们随时把钢铁变成银子,看看你们还能窑藏多少?铜更能变成金子了,你们就攒着不放手吧!”   这话一说完,场面一下子静了。   李子强董事有些不好意思了,想,四万亿是不可能的,纸张和喷墨绝对不够,吹牛逼了。不过,等我们的合金钢一出,这可比银子值钱了吧?那铜绕阻线一出,一台电动机或发电机堪比黄金了——   三爷郑斌听完后,想了一会儿脸绿了,我郑家危矣!   定远侯郑联脸红了,我郑家发了,我郑家生铁比汉唐集团多!   李子强董回过神来看着两个人有不同的表现,也没有当回事情,说:“你们就给老百姓涨点工资吧,多放两天假吧,把小官们管一管,妥妥万世无忧,你们有这世上最好的老百姓,没挑的。”   两人说:“兹事体大,要大哥首肯才行。”   “你们不是全权代表吗?遇到大事就请示领导,你们大哥胆子这样小,他敢不敢来台湾?”   定远侯郑联听了不喜,酒一上头,三爷郑斌也没有拦住,他大声说:“休说我家大哥,李董事敢不敢去厦门!”   “靠,我怎么不敢!走,现在就去!”   “好,坐我东方明珠去!”   “靠,你那破船的噪声能震死我!”   “一派胡言,我东方明珠远比你们机帆船快!”   “啊呀,你以为有钱了不起啊,走,我带你去坐海洋之心!”   “可比我东方明珠还好?”   “我就让你这个土豹子见见世面!”   李子强董事在仓库里,掀开了帆布,由于保养的好,两年的时间并没磨损掉海洋之心那晶莹的外表。   在仓库照明灯的灯光下,它仍然璀璨生辉。   李子强董事领着他哥两个在艇上转了一圈后,他直接用IPD放了一段游艇高速航行的视频——   定远侯郑联坐在沙发上看着看着就落泪了,汉唐集团太欺负人了——这船连李子强董事都不会开,别说卖给自己了。   李子强董事接过随行安保队员的汽水,又递给了他们哥两两瓶,这时大家都冷静了,几口汽水下去,李子强董事对定远侯郑联说:“人的创造力是无穷的,好好活着,我会让你坐上这样的游艇。”   一个星期后,也不知道郑家商量了什么,他们指定在泉州地区执行汉唐集团的要求。   汉唐集团也让了一步,暂进签订了三年有效的军事合作条约。   条约的具体内容双方对外界保密。   除了常用型武器保证供应外,还对郑家集团进行军事技术援助,援助之一就是建立了一家郑氏武器研究所。说是叫所,里面的厂房可要比潘家的配件厂以及其它作坊式工厂大多了,正规多了。   郑家出经费和劳工,汉唐集团提供土地和技术人员。   等到郑氏武器研究所建成后,汉唐集团的人发现,网上争论变少了——特别是休息时间,许多技术员喜欢往研究所跑,这可把三爷郑斌乐坏了,各种凶猛可怕的,令人匪夷所思的武器纷纷出现。   郑家集团第一个接受的新式武器就是九筒式骡卡秋杀。   它是人工拉火,串联式自动拉发,试验的过程不必详说,他们都被赶到了大山里,在烧烫伤了若干匹大骡子后,技术员终于找到了最好的发射方法。   那名设计人员和几头骡子亲切地拥抱留影,骡子背上的卡秋杀分外醒目,当然它也可以拿到地上发射,还可以单筒发射。   运回厦门,让永胜伯郑彩观看试射后,他明文发报给三弟郑斌说:“加大投入!”   三弟郑斌听了后,叹了声气,那火箭弹都是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一枚一枚地车出来的,费时费力不说,价格惊人,当然,威力也惊人。 第四百四十三章 古代二货与现代二货   当时,正式和郑家集团签完了军事合作合约后,大家本以为定远侯郑联这二货完成了任务后,就能直接回福建,但是他却没有。   按照合约,汉唐集团要帮他们组建一个千人火铳中队,全部要汉唐集团的制式装备,也就是说,除了发型和军服不一样,连伙食都一样了。   看着文件上写明的装备,定远侯郑联脑补了一下后,小声问李子强董事,说:“要是战场上我郑家这支中队与汉唐集团的一支中队相遇,你说会如何?”   李子强董事喝着啤酒,算了一下说:“你看火铳是一样的,佩刀是一样的,手、榴弹是一样的,行军炮是一样的,你们还多了骡卡秋杀……理论上你们占优呢!”   定远侯郑联一口干了手里的啤酒,摇着大脑袋说:“莫要骗我了,你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拿出吓人的物件来欺负人……”   李子强董事又开了一瓶啤酒,说:“总不能让我们和你们拼刀剑吧?那就没意思了。”   定远侯郑联说:“是没有意思了,换我也不干。”   董事会成员们在事后痛骂了二货李子强董事,说,谁让你随便把明人领进机密仓库里了?你臭显摆个啥?   李子强董事认错了,说,真没有想到啊,他们一个个大老粗的样子,怕这怕那儿的,心眼还挺多,我也是喝点酒,当时上了点火。   伍大鹏董事长说,你别和他们古人一样,他们眼里就那点东西,就那点地方,就那点权力,这都是核心利益呢,碰不得的。   李子强董事说:“我都向他们说过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伍大鹏董事长说:“他们还说仁义礼智信呢,他们古人哪个能做全了?不都是让别人做的?现在老郑彩最怕的就是夺了他的权,他要签这个合同就是借力、抑力两手呢。   我们得帮他夺下福建吧,他又画个圈让我们只在泉州玩。不帮他们,我们违反合同;我们出界了,我们还违反合同,别说人家老郑彩思路很清楚呢。”   孙德发董事说:“算了,我们就按照合同走着,让他看看吧,说不定就改变了。”   宋士达董事细声细语地说:“不能了,46岁的古人思维定型了,弄不好,你想干什么他都是认为你惦记着他的钱包,权力,老婆之类的。”   建国安董事现在一直很有爱,他说:“别悲观,他要是马上全盘接受才见鬼了呢,一点点来,这世上总有美好存在,我感到我孩子的胎动了……”   李子强董事大笑,说:“你就吹吧,这才几个月,你就感觉到了?”   于是大家歪楼了。   定远侯郑联在热兰遮市场玩得欢气,大哥说了,多玩几日也可。   他跑到热兰遮照相馆要照大幅的相片,各种服装的。   刘云馆长说:“我这里只有常服,没有什么将军大臣的衣服。小孩子的服装倒是有一些。”   定远侯郑联说:“这个容易,我差人去准备,但求你给我大一些的相片。”   刘云馆长说:“大一些?那都是遗像了,是要挂墙上的。”   定无侯郑联高兴地说:“对,我就是要挂墙上,挂陆安酒吧的墙上!”   “那家酒吧是你开的?赚钱啊!”   “财钱实乃身外之物,永远没有物资重要……”   刘云馆长刚想说他装逼,但是人家确实有钱,有资格说这个话。   在距离布袋镇新兵训练营三公里远的地方,是布袋镇最繁华的地区。   事实上,在一年多的修建中,这里已经是汉唐集团的主要兵营了,远远大于台湾北部地区的军营。   这里的商业区有两家酒吧,一家叫陆安酒吧,属于陆安大队老兵们常来的地方,另一家叫海安酒吧,属于海安大队老兵们常来的地方。   陆安酒吧是最早开的,当时还没有海安酒吧。   它真正的幕后老板是定远侯郑联。他曾经对那个代理老板说:“这个小酒吧,不为赚马票,但求好人缘,明白否?”   定远侯郑联听说汉唐集团的安保队是雇佣制,而且有退役的年限,这就好啊,到时候,我郑家大笔银两洒去,你们还能不来?这还用说吗?   那个代表老板马上领会了意思,但求与安保队有个好关系。   这个酒吧可不小,三百多平方米的样子,还楼上楼下呢。   郝钢大队长和其他教官都亲自来这里喝过啤酒,百年孤独,三星白兰地之类的,没有办法,军营内部不让喝任何非啤酒的酒精饮料,还不许超过两瓶,这真是有些烦人了,让人不爽。   不过连伍坚强部长来军营里都要遵守这个规定,那么谁也说不出什么。   汉唐集团的酒类生产本来是为了加工酒精服务,在计划中,各种级别的酒精的生产才是重中之重,但是,在慢慢地发展中,大家没有意识到,酒类竟也会成为了一项赢利大户。   百年孤独一直处于热销中,幸好赤嵌地区不断地给两家酒厂技术升级,要不然市面上根本看不到了。   吴咏梅教授加大了木薯、土豆、地瓜的淀粉和甘蔗蜜糖的发酵生产,好在后来搪瓷反应釜制造得越来越大,许多异形件轻松就能搞定,比如蛇行管,盘形管。   还有那蒸汽机提供的热量和动力源越来越稳定,这酒精的产量自然呈指数上涨。   当然,台湾丰富的水果资源也没有被放过,这就是三星白兰地的由来。   这三星正暗合天、地、人,也有人理解成福、寿、禄,想想吧,坐在开满白色兰花的地方,喝杯小酒,看着1649,不管怎么说都是一种享受……这是杨友行秘书的得意命名。   陆安酒吧的老板还从善如流,一些教官随口给的建议他也都接受了,由此这间酒吧就变得不伦不类了,不同于天上人间了。   大红木的吧台一大圈,还有沉重的红木长条桌,一水的高脚椅子,不知道为什么都被要求镶到地板上,全是搪瓷缸子啤酒扎,印着酒吧的名字。   白炽吊灯将这里照得很亮。   布袋镇不是特别为这家酒吧供应照明电,而是布袋化工厂降低了重化工的发展速度,部分上向精细化发展了,电能在夜间就有了一些结余,上了路灯项目和商业照明。   一直还是煤气照明的李子强董事看着眼热却又无可奈何。   化工建设本身就有自己的规律,由于它的特殊性,不可以像炼钢厂那样,使劲地炼钢,反正早晚都能用上。   化工建设还要顾及到化工存储的特殊性。   陆安酒吧里也有吃茶的地方,是在大厅里一个拐弯的地方,安静了一些。   伍坚强部长当时来这里顺路看了后,又加了两个台球案子,军队里不能有军人娱乐室!   啤酒是桶啤,扎过眼后,安上笼头是一扎一块五马票,在这里,只有外来的人才用铜币。   汉唐集团的啤酒本来是为了让技术员们在夏季解暑降温用的,本来不想发展太大,一是它的口味本来不适合这个时空的明人,二是这东西只能是大麦或小麦发酵的才行,目前还找不到替代品。   但没有想到明人们也跟着喝了起来,也知道夏天冰镇后喝真他妈的爽,一丝丝苦意过后,便会有香甜。   好吧,只能扩大了,回收汉唐集团技术员手中的马票也是符合经济规律。   这里面的各种小吃也很多,土豆条、爆米花、鸭舌头、鲸鱼肉干、烤鱼片、鱿鱼丝,总之,赤嵌和河口出什么吃食,市场上出什么吃食,这里都有。   一开始时,大多是教官们来这里吹牛逼说当年,后来老兵的工资也越积越多了,他们也跟进来了,一时间陆安大队和海安大队在这里其乐融融。   后来新兵们也来了,他们每天在五点到八点都有三个小时的业余时间,可以出营,但是晚上八点半查名不在可就要糟糕,体罚现象非常严重。   安保大队里从不做思想教育,因为对错都是常识问题,规定里写得清楚。   有一天,一个陆安队员因为上船动作不合格被罚了,另一个海安队员因为陆上射击不合格也被罚了,两人在喝酒时吵起来了。   一个骂对方“赶羚羊”,一个骂对方“丢老母”,两个人就用搪瓷缸子互殴起来,“咣”“咣”的对敲,两人的头上都起包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酒吧里陆安队员和海安队员都参战了。   这个时候孙瑜大队长和郝钢大队,还有林胜利厂长正在斗龙王,其实也就是斗地、主,不知道是哪个技术员认为斗龙王更能培养明人的斗志。   他们三个喝着香茶,斗着龙王,林胜利厂是叫也输,不叫也输,好几十马票都输了。   外面两帮子人打起来了,郝钢大队长说:“不会打群架的军队还叫军队吗?”   林胜利厂长生怕牌局散了,自己的马票就赢不回来了,连忙说:“对对,你看那些娘娘腔领着的军队都成了啥样了,打打好!”   孙瑜大队长一想也有道理,就没有理会,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我靠,我们海安队人比他们要少啊!   这一把本来是林胜利厂长要翻身的时刻,手里捏着两大炸呢。   结果孙瑜大队长把牌一丢,跑了出去。   郝钢大队长不紧不慢的把赢的马票揣起来,把孙瑜大队长留在桌子上的钱推给了林胜利厂长,说,他犯规了,你收回去吧,账单你请了。   说完他慢悠悠地走了出去,咱陆安队人多,怕啥?   可是一看战况,他顿时火冒三丈,你妹啊,妈蛋啊,二十一个陆安队员人人头上有包,脸上带伤,在那里站得齐齐的,听孙瑜大队长的训斥。   一十五个海安队员竟只有几个头上有包,脸上带伤,也在那里站得齐齐的。   孙瑜大队长还在说:“这个陆安也好,海安也好,都是汉唐集团的安保队员,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能分出彼此?啊,我们都是一家人……”   郝钢大队长怎么听着这话都是带笑音的?   孙瑜大队长说:“你们作为海安大队中的陆战队成员,怎么能随便欺负陆安队员呢?”   郝钢大队长强压着火,也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但是回去后,差点没把这些家伙操练死。   从这件事后,陆安酒吧里有了规定,可以用拳头解决争执,但是请出门去解决,完全是一对一,借用任何工具的人会被众人群殴。   安保大队里相信命令,也相信拳头。   经过这件事情,酒吧老板终于明白了教官们建议的好心了,酒吧里仅损失了些搪瓷缸子和几块大玻璃。   当时酒吧老板从红木吧台里钻了出来后,坚决不要赔偿,搪瓷缸子罢了,连白皮红毛水手们都开始用了。   林胜利厂长说:“要,一定多要!看看把人家明人妹妹们吓的,脸都白了。”   这里的女服务员都是郑家自己挑的,衣服不同于普通明人,裤子能露到脚裸骨,衣服能露到手脖子,还留着春妮发型,她们那个脸白可能是因为雪花膏擦多了些。   这可能是胡静戈站长的品位,当年他比较喜欢打街霸,还是摇把子的那一种。   定远侯郑联照大幅黑白相片就是想在这墙上挂一些,他还要在这里扩大自己的影响呢。   天知道他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 第四百四十四章 大红鹰与白沙   在这个酒吧刚开张时,也有化工区的技术员来玩。   安德福厂长就不满这里的搪瓷缸子,认为还是玻璃扎杯好,说:“用这个破玩意儿,我怎么像回到大学里用搪瓷牙缸子喝酒一样——老穆那里还是忙?”   孙德发董事说:“忙着呢,你看他哪里有空出来,人工吹制玻璃灯泡,大大小小的连带手电筒灯泡都挺费事的,现在还在为半自动化奋斗呢。   不过,你好像现在还没有当自己是年轻人?不要追忆过去了。不过这里没有音响还有些闷人呢——上次都提过一次了。”   “这个啊,我想过,弄个唱机不费事吧?电动还是手摇的都好办,唱针和喇叭也省事,就是唱片有些难度了,赛璐珞材质和紫胶虫胶版都可以,但是翻制呢?”   孙德发董事说:“上网再提个建议,看看有没有人能解决。”   没有想到很快就有了回音,是法治小组组长江铁生。   他说:“虽然董事会成员们占了集团的五成股份,但这也是董事会成员应得的,大家也都是事先认可的。   我最佩服董事会成员没有带私货过来,因此,我也捐出我的私货来,小型微电脑唱片刻录设备,它连真人演唱都可以直接翻录,由它加工的母版,我们的耳朵都感觉不到失真……说真的,再也没有比黑胶唱片的音质更接近原声了,由它播放的苏联音乐,可以让你体会到那种广博,宏大。只要保存得当,它会寿命长久。   至于唱机,那更是容易了……我会把图纸放网上。   我现在郑重声明,从此时此刻起,它属于汉唐集团财产了。”   江铁生组长当时确实是真的开心,他有一种使命感。董事会一致同意让他们法治小组集中管理舟山群岛。   在天上人间的咖啡馆里,江铁生组长激动地挥着拳头说:   “从现在起,我们再也不会被别人讥笑为只会开茶话会的一组人了!   我们的努力为我们争到了权力,我们有一块地方来实现我们的理想,看看吧,他们在革命还没有成功时就开始吃喝玩乐起来,全然忘了在大陆上受苦受难的人民群众,我早就说过,没有铁的纪律,就没有真正的成功。   动摇分子马旁和张明澄两人退出了我们小组,他们是经不起考验的人,他们的退出反而使我们更加团结和坚强。   想想那个伟大的人物,他为了革命的成功,几乎付出了全家人的生命,就这一点问世上能有几人?!说说看?!   他创造了一种伟大的思想,让我们的国家在短短地几十年内成为了让世界害怕的国家,那些帝国、主义反动派们,哪个不在我们面前瑟瑟发抖!   后来的种种情况,恰恰是因为没有坚定的走他老人家的道路!   我带头把那些私人配额捐出去,这是表明我与过去的生活决裂了——我承认,我也受过腐化思想的诱惑!”   说完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其他组员,渴望着还有人能与他一样,捐出私人配额,与某种思想决裂,走自己的革命道路。   已经辞去厦门站长位置的李诤,当时好像正在数着茶杯里起起伏伏的茶叶有多少根;辞去原先职位的杨建国正在品着咖啡,他感觉这次的味道没有上次好,他掏出烟来点上一颗,然后马上又揣了回去;西门范嘿嘿笑着不说话;彭雪峰办公员本来一直用敬佩地眼神看着江铁生组长,看到他在看向自己,本来也想说出捐出的话,但是实在舍不得了,便闭上了嘴。   强国权行长笑了笑,说:“我们不必要用格外的言行来证明什么,只要我们做得比他们好,那么,我们的方法就是成功的。决定哪一种蜂群更能适应环境,靠什么?靠选票吗?靠的是生存下来……”   胡静戈站长带头鼓掌,众人齐声赞叹!   法治小组中除了强国权行长和胡静戈外,都正式向着舟山群岛进发了,他们是为了一种革命理想而去奋斗!   他们的随行人员中,配备了一个小队的明人安保队员,无线电台和一些相关的设备,整整三大船的设备。   江铁生组长说:“化工,我们有杨建国同志,机加工,我们有李铮和西门范,文科,我们有比那个扑街写手更好的彭雪峰同志……商业来往,我们有大陆上的胡静戈同志,经济上,我们不必明说……   虽然我们不会像他们那样怕死,但是,一个小队的安保队员来守卫,加上我们本身还有精锐的武器,在这个时空里也算是无敌了……甚至,他们有大飞轮,我们很快就有热球式内燃机……当然,我们也还得以蒸汽机为主要原动力。”   舟山群岛让郑家托管的时间太久了,到了这个阶段,汉唐集团完全有余力要回来了。   法治小组真正出发的那一天,没有人太在乎,这一点是常态,汉唐集团不太会给别人送行,强国权行长一个人去码头送他们了。   在甲板上,江铁生组长不由得唱起来了“送战友”的歌曲,那歌声深沉……李铮紧跟着也唱起来了……   强国权行长热泪盈眶了,他在码头上慢慢挥动着手想,这是分群了,我们一定要成功!   但是,法治小组的出发只是体现在汉唐集团的工作日程记录中,大家没有太注意,他们都被新出产的唱片机吸引了。   他们的这一款唱片机分两种,手摇式和电动式。   手摇式是采用平面涡卷弹簧来做为储存能量的主要零件,这一个在那面的世界不当成一回事的零件,完全体现了现在汉唐集团在弹簧钢方面的发展水平。   无论是唱机上的螺旋式,还是提供给潘家作坊式表业工厂的S式,还是更为重要的火铳的V字式,质量明显比以往提高了一大块。   手摇唱机上满了发条可以播放七分钟的音乐,由此汉唐集团的有关技术员只能挑那些要么能加两首的,要么就是完整的一首的唱片……   至于电动唱片机,根本不难,只不过是停留在概念性演示的范畴里。   汉唐集团不太当回事情的东西,但是明人,特别是明商们大感兴趣。   原本就有很多明商盯着潘家的举动。   潘家的四公子潘峰花了大价钱办了几家工厂,开始时只见往里搭钱,但谁知,他们竟然能做出巴掌大小的怀表来,比起笨重的西洋钟来,不知道小了多少。   听说还有一些其它产品都被汉唐集团收走了,只有那表,他们开始向外面卖……真好卖啊,没有一定的身份真的是买不到的,潘家又是要挣大钱了。   其它明商试着询问汉唐集团的有关部门,发现,原来是谁想干都成的,潘家有的设备,他们也可以有,潘家有的支持,他们也可以有,哪怕是仅加工一些小铁件,也都是来钱呢……许多人加入了,也有合伙做大一些的,比如接下这个唱片机的加工,像潘家的怀表一样,汉唐集团也同样提供关键件。   同郑家不同,潘家更喜欢接近海安大队。   但是他们一开始不敢主动接触,他们家族的身份毕竟与郑家不同……后来,看到郑家明目张胆地开了一家陆安酒吧,勾引安保队员来喝酒,挣到了银两不说,还讨了好,多多交往了军中之人……   于是,他们在街的另一头也开了一家海安酒吧,陆安酒吧以红色为基调,那么海安酒吧就以蓝色为主,其它的,你有什么,我也有什么。   郝钢大队长气哼哼地说:“他们潘家这是分裂我们呢……”   孙瑜大队长说:“屁,大家还不是爱上哪上哪?人家自己做生意,又没有强拉你去……我喜欢!”   结果,海安大队的成员就真心爱去了,还出了不少主意,那海安酒吧的墙上就挂了许多海军军官、水兵的头像,只不过是水墨画,写意了些,没有那种海军想追求的牛逼劲儿。   当然也有陆安队员嫌陆安酒吧里吵,跑海安酒吧里喝两杯,反正都是一个水平。   陆安酒吧的老板不得不向定远侯郑联汇报了,定远侯郑联突发奇想,对啊,我把我英勇神武的样子挂墙上岂不更让这帮子人亲近?   定远侯郑联真的亲自来这个陆安酒吧了。不过,他还不光是为送相片这样的事情,他约见了一个人,吴化龙。   在酒吧的二楼,有几个包厢,服务费用贵了些。   定远侯郑联也穿着陆安大队的套头衬衫,它不同于海安大队的淡蓝色,是淡红色的。   定远侯郑联的脖子上没有挂着每一个安保队队员都有的钢片,那上面冲压着队员的身份和一些基本信息,据说,这东西,在规定中,只要是当安保队队员一天,就不能拿下来,洗澡时都不让。那淡红色或是淡蓝色的麻绳异常结实,只能用刀割断。   定远侯郑联脖子上挂着的是一个翡翠,绿莹莹的,值钱货。   但是他看着对面的吴化龙的钢片却好像闪闪发亮。   定远侯郑联左手夹着五十五马票一支的大红鹰雪茄,而对面的吴化龙却抽着二马票一盒的白沙……定远侯郑联让过他,但吴化龙推脱自己吸不惯。   定远侯郑联说:“我听过你在战场上的事情,是条汉子……”   吴化龙咧开嘴笑了,说:“不算啥,俺的打法还不对头,要不不会牺牲那么多人……”   定远侯郑联说:“你过去是我郑家的手下,现在如果想回来,我让你当我的副手,莫怕汉唐集团不放,我郑家和他们签了条约,汉唐集团最守合同。   过去郑家我和大哥不当家,委屈你们了,现在想要回来的兄弟,除你之外全会是副将以上……”   吴化龙摆弄着手中的大火机,笑着直视着定远侯郑联的眼睛,定远侯郑联回报以求贤若渴的眼神。   定远侯郑联说:“郑家军中,你是一人之下,五万人以上……比在汉唐集团当个特工队长强太多了……人生一世,莫不求财、求权、求色……你不会怕我定远侯不会给你大把马票吧?   你是军神一般的人物,怎么能抽这个台湾劳工们,人力车夫们才抽的白沙?” 第四百四十五章 美丽丑恶信任背叛   吴化龙队长说:“侯爷,若是一年前,郑家军征用俺,俺和大哥可能都会去厦门,但是现在,俺不信侯爷能叫得了俺大哥郭怀一……”   定远侯郑联脱口而出,说:“你知道我家三弟找过郭怀一了?”   “俺不知道,侯爷。俺家大哥现在可能比俺还忙……”   定远侯郑联心里烦躁起来,喊道:“服务员,把这个茶撤了,换上啤酒,所有吃食都上些许!龙官,以后叫我老郑,莫要叫侯爷了……”   吴化龙队长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哈哈,莫要怕家人,只要你们愿意,我直接把他们接到厦门或泉州,那里现在多么安定想必你是知道的……”   “知道,侯爷,宵小都去劳动了……”   “工作如此辛苦,所得却又如此低廉……妈蛋的,所为何者?”   “为了一个许诺,俺就想看看怎样给这天下一个公平,给邪恶一个审判!”   “许诺?哈哈,签合同了吗?”   吴化龙队长也是晃着大脑袋说:“这个无法签合同,但是俺就想看看他们总说要让常识回来,让常识回来的,是个啥样子。”   “哈哈,常识?常识就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常识就是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常识就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这时,服务员推门进来了,在开门的过程中,外面挤进来几句甜蜜蜜的歌词,“甜蜜蜜,我在哪里见过你”。   服务员放下东西后,定远侯郑联摆手道:“告诉我手下,那个会唱小曲的东西,我要三台……”   “龙官,你喜欢吗?”   “俺喜欢和大家一起听,来,侯爷,祝你健康!”   定远侯郑联和吴化龙队长一口干了一个大扎。他抹了抹嘴,怎么这次啤酒却苦了些。   吴化龙队长说:“侯爷,要是汉唐集团让你入股,你来不?”   啊呀,定远侯郑联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吸着大红鹰,想,我钱多,要是真入股了,也弄个董事当当,这里也挣钱,也很好玩啊?!   可是大哥呢?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放不下啊。   可是万一汉唐集团偏求我入股呢?这面子还折不下来——一但看我英勇神武,苦苦求我,还真不好办呢——不过,我有东方明珠,要是两边多走动一下,也不是难事——   等着他抬起头来,吴化龙队长竟然走了,妈蛋的,还留下了两马票!   吴化龙队长见定远侯郑联陷入了沉思,轻声告了别,并放下了两马票,这两马票的意义不同寻常。   吴化龙队长回到了营地后,心想,俺早已经入股汉唐集团了,不是用银两,而是身家性命。   离睡觉还有一段时间,他又想去看看鄂玉喜队长了。   吴化龙队长在军营里,什么话都和鄂玉喜队长聊,在他的心目里,比他小很多的鄂玉喜队长竟然像是长者了。   在他那里,他可以责骂,可以抱怨,甚至鄂玉喜队长也和他一起骂董事会总是限制安保大队的发展,还有,本来劳工们都差不多够了,可是动不动还是拉着安保队员们去支农……吴化龙队长以前就算只郑家的一个小卒子,也是不曾干过农活,但是现在呢?   后勤队的鄂玉喜队长一针见血地说:“他们是一群饿怕了的董事们,像老鼠一样的疯狂攒粮。”   当时吴化龙队长也哈哈大笑,说:“甚是,甚是!”   这个傍晚,当吴化龙队长又来到了后勤队时,鄂玉喜队长这时正在津津有味的看着电子书,玄幻类的,可爽了。   在后勤队的办公室里,吴化龙队长随便拉过一个椅子,倒着坐下,胳膊交叉搭在了椅子背上。   他说:“大队长,定远侯来找俺了。”   鄂玉喜队长不在意地说:“别叫我大队长,我现在就是后勤队长……他找你干什么?”   吴化龙队长抹了一下子脸,说:“没啥事情,他想让俺去给他当副手……”   鄂玉喜队长不看书了,妈蛋的,公开来拉人啊。   “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何事?”   “你不想跟他走?大把的金银,大把的美女……”   “靠,没有意思……不过也够诱人的,钱财也是动人心。这两年俺也看到了,他们挣的钱都往自己家里放,就算以后强大了,他们也只会用郑家的人……太师爷那阵子就是这样,俺们都是说被扔下就被扔下……”   鄂玉喜队长站了起来,递给吴化龙队长一个大手电,说:“正好,陪我一起去巡视一遍仓库吧。”   1650年的12月份到底是冬天了,天黑的早了,风里也有了凉意。   汉唐集团的军用电筒是手提式。太大的灯泡不好加工,太小的也不加工,所以只能按照自己的规格来,而且由于电池厂的生产水平所限,那干电池也不得不大一些,所以马口铁外壳也不得不大一些,手持就不方便了,只能是手提式了。   两人巡视了一大圈,还好,一切都很正常。   “要打仗了。”鄂玉喜队长感叹了一句。   “嗯,俺老吴又能立功了……还要救一些劳力回来。鄂大队长,南极洲大城真的那么美吗?”   鄂玉喜队长的鼻子一酸,想到了女儿,老妻……他确实搞过别的女人,但是不代表他不爱她,噢,还有女儿。   “美极了,那里是人间天堂。”   “那汉唐集团为何要离开?”   “……那里又是人间地狱……”   吴化龙队长的脑子疼了,他揉着太阳穴说:“汉唐集团真能重新建起来南极洲大城?要美极了的那种……”   “一定能。”   吴化龙队长回自己的营房了,鄂玉喜队长却坐不住了,他要打电话报告吴化龙队长的事情,但这又是告密了……可是不打……到底打不打?   鄂玉喜队长在办公室里转了无数个圈子,还是打了。   伍坚强部长说:“我们安排了相关的准备……他翻不起浪来的!”   鄂玉喜队长松了一口气,但是又有了一种负罪感。   鄂玉喜队长突然冲着夜空大声骂了一句“我草你妈啊,郑老二!”   定远侯郑联当然不知道有人骂他,第二天,他又忽然给赤嵌小学捐助了相当于十万马票的黄金,这件事情让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有些汗颜。   大家都说过要重视教育,但是没有人私人捐助过。   这当然和大家的工资不高有关,也和大家潜意识里,把教育事业当成汉唐集团的一项事业有关,想想吧,大家谁能想到给电池厂、锻造厂之类的捐助?   一开始,还真有技术员们对这个土豪的各种炫耀财富,又到处宣扬大明式价值观的行为有些不满。并且,对他总在军营附近转悠感到厌烦。   倒不是怕他把军队颠覆了,而是技术员们都不喜欢有人在他们的地界上嚣张,大家当年都看过这样的人,没有想到,那时无能为力,在这面也拿他没有办法。   但是,定远侯郑联的这种根本不要求任何条件的助学行为,着实让人感动,这二货不知道自己在技术员们的印相里,有了根本性的变化。   你可以炫耀财富,也可以行为嚣张,因为你没有违反我们的种种规定,但是我们可以鄙视你,烦你,这是我们的权力。   如果你在这些让人讨厌的行为中,真实地去做了一点点好事情,那么,这样的人总比什么也没有做的冷漠的旁观者要好。   好吧,大家终于统一了思想,你千万不要去生二货的气,尤其是古代的二货,那样别人会分不出谁是二货了。   汉唐集团在赤嵌小学的附近,决定开一个园子,准备在那里给热心助学的定远侯郑联立个石像。   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汉唐集团里没有雕刻的人才,当然,台北地区主任韩力子曾经填写过业余爱好是雕刻的特长,但是通过上次那个什么女神像,大家明白了他的爱好级别也就是九把刀左右。   大家进而发现,原来汉唐集团在这个文艺方面还真不太行。   绘画,特别是油画,这个毕竟不同于绘图;雕塑,也是门艺术,这个毕竟不同于车削。   那个啥,还真有些遗憾呢。   伍大鹏董事长又发言了,说:“遗憾个啥?当时就没打算要这样的人才……就这些个艺术,这个时代一抓一大把。”   众人又开始歪楼了,由油画、雕塑谈到了人体艺术,然后谈到了世界女性的不同形体,然后……   最后有一个女性技术员怒斥了一句:无耻!   网上万马齐喑。   在陆安酒吧。   定远侯郑联咧着大嘴,哈哈笑着,说:“弟兄们,我今天给赤嵌小学捐助了些许马票……汉唐集团说要给我开个园子,要立一个石像,我老郑千年不朽了……今天高兴,我还把肚皮舞娘们带来了……弟兄们今晚的啤酒免费!”   “噢!”   吧里的人乐坏了,这他妈的百年难遇,大家不停地用搪瓷缸子敲着桌子,满屋子的啤酒味道和香烟的味道。   异域风情的音乐响起来了,在一个现搭起来的舞台上,几个肚皮舞娘开始跳了起来。   她们用纱巾蒙着脸,脸面其实还是一样能看得清楚,小胸衣,这使得女性的凶器有些狰狞了,肚皮很光滑,据说从来都是用汉唐集团出品的最好的润肤品,下身穿着轻纱灯笼裤,光着脚,脚脖子挂着银铃,与手腕上的一样,她们的胳膊还很白……她们都是被定远侯郑联包下来的。   郭子仁船长咧着嘴,细细看着,一丝亮晶的垂诞流了下来了。   他旁边的杨友行秘书受不了了,推了他一下,说:“老郭,嘴角!”   郭子仁船长反应了过来,连忙擦了一下嘴角。   郭子仁船长尴尬地说:“仆街,我第一次看到跳肚皮舞呢。”   杨友行秘书双手比划了一下胸前说:“我看你是喜欢这个大的……”   “喜欢死了。”   “好吧,你小时候可能缺奶……啥啊,跟奶牛似的。”   “奶牛好啊,你不懂。”   在一支舞蹈完事后,两个家伙争论起来到底多大才正好。   定远侯郑联得意地含着雪茄想,还真是在这里一起看好玩呢,他一口就干了啤酒,当,又放回吧台,说:“打满!”   酒吧老板苦着脸,马上给打满了,这个酒吧本来还是赚钱的,侯爷来这里的这些天都花出去了……   定远侯郑联瞧了那小老板一眼,你娘的,你也就是一个开小酒吧的料,大一点的我都不能交给你。   他学着安保队队员的样子,吹了一个尖锐的口哨,喊着:“再来一曲!”   郭子仁船长放下扎杯直鼓掌,杨友行秘书看着定远侯郑联的嚣张样子直咧嘴,妈的,董事会还要让自己采访他。   这时,杨友行秘书看见鄂玉喜队长进来了,沉着脸,直接走到了吧台前的定远侯郑联面前,说:“我要揍你!”   定远侯郑联愣了一下。   鄂玉喜队长这时拔拳打去,喊道:“为什么总来逼我!!” 第四百四十六章 永胜伯的大智慧   陆安酒吧斗殴事件发生的突然,结束的也快。   古人二货定远侯郑联也是在海盗中历练过,刀枪中拼杀过,尽管喝了不了的酒,但是反应也算快,他一扭身子偏下头,想躲过去,但是鄂玉喜队长的拳头还是刮到他眼眶了,毕竟是他先出手。   定远侯郑联忍住眼睛的剧痛,随手扔过去搪瓷缸子,顺手想拿起坐下的椅子时,才发现那个椅子是固定的。   这时候鄂玉喜队长的第二拳也到了,定远侯郑联马上慌忙用胳膊架住了,反手抓过了鄂玉喜队长,口中高叫着:我是定远侯!   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谁也施展不开手脚了。   这时周围的人反应过来,众人上前赶快把他们拉开了,大家闻到那鄂玉喜队长也是一身的酒气,他在别的酒馆里喝过闷酒了。   事后的处理结果是这个样子的,通过董事会的工作,鄂玉喜队长向对方说了对不起,当时看错人了,要赔一百马票。   定远侯郑联青了一只眼睛,却百分之一百的信了,因为他听到对方好像喊什么在逼他,联系到自己在台湾时英明神勇,大大方方,绝不可能逼迫别人,尤其还是汉唐集团的人,加上对方定是喝多了三星白兰地,两人搂抱之时,他都闻到了那特别的酒味。   定远侯郑联豪气万丈地说:“汉唐集团的人就是古怪……竟然能让女子逼迫得伤心……想必南极洲大城的女子都如鬼狐一般,真是令人向往,我老郑实心想领教她们一翻,看看如何能让我伤心,那滋味一定不错。”   在场负责解释的人,听了后,没有一个不翻白眼,心道,若是他郑二真能去那面的世界来一场恋爱,实在想像不出是什么样子,芙蓉姐姐可否般配?   在处理此事的先前,伍大鹏董事长对鄂玉喜队长说:“不管如何,那个二货是来到我们的地头,在我们的军营旁边,你这打他不太合适。”   鄂玉喜队长脸色有些红,马上说:“对对,这一点我老鄂做得不好,要打也得去泉州打他才对。”   伍大鹏董事长赞许地说:“这才对嘛,要是在那里,你给他一顿胖揍,整个汉唐集团给你背书!——但是在我们这里……”   鄂玉喜队长不好意思地说:“这事儿我又办砸了,我的错!”   伍坚强部长有些不满,他生气地说:“咋就打青了一只眼?你身手也挺好啊,本领都让狗吃了?”   鄂玉喜队长又不好意思地说:“当时也是真喝多了——一个人不该喝闷酒。”   伍坚强部长说:“是,认错了人,以为是他把你女朋友抢跑了——”   “就这样说?”   “靠,要不是在咱们的地头上,打了,就打了,按理说他中秋节就死在郑成功的手下了,现在跑俺们这里来活蹦乱跳的——”   事情就这样得到了圆满的解决。   事后,情报部部长范例把相关材料传给了伍大鹏董事长。   伍大鹏董事长看了看,笑着说:“这野鸡侯爷真没有他三弟精明,人家拉人都是小心翼翼的,这二货直接约呢。他拉走了几个?”   范例部长低声说:“从他主动提到的军事指导团成员看,好像有两个过去是郑家的手下,这就是我们放任他自由行动的代价!”   伍大鹏董事长感受到范例部长的情绪,说:“你认为我们太大方了?呵呵,自己精心培养的军事人员,白白去为人家服务,还可能被人拉走?”   范例部长真心佩服伍大鹏董事长的洞察力,靠,这小子很敏感。   伍大鹏董事长意味深长地说:“你猜猜,他大哥会怎么想?会认为我们傻逼吗?   想想吧,在那面的世界,任何在正规场合下怪异的言论和行为,我指的是有一些地位的人,他们背后都是有原因的,唯一不可能的是:他们是傻逼!   那么一直就是崇拜使用阴谋诡计的大明人,喜欢靠各种算计来取胜的民族,更会这样想了,让他们去想吧,说不定对我们是好事情。”——   “他们绝对不是认错人了!”   在永胜伯郑彩的书房里,永胜伯郑彩笑呵呵地看着二弟的样子。   “定是了,大哥,你想想,他们早都签了合约,军需品现在也都启运了,我是在码头看到那台湾船开出后,方才回来坐东方明珠回来——再说了,那个姓鄂的队长要是真想伤我,还用拳头吗?他可是汉唐集团的人!”   定远侯郑联的眼睛现在还是有些青,这时候本应该更是戴上墨镜之时,但是大哥绝不可能让他戴着墨镜进他的书房,他自己却可以带着汉唐集团的老花镜,真是不公平。   永胜伯郑彩放下手里的铅笔,收起了他描绘的福建地图,那是他刻骨铭记的图形了,他不知道看了多少遍,闭着眼睛都可以画出来,那上面有无数的箭头。   永胜伯郑彩透过老花镜的上方,盯着二弟的眼睛,伸出一根手指,突然狠狠地说道:“依你在台湾的所作所为,换做我,会让你有一百种死法!”   定远侯郑联一下子不说话了,三弟也曾经痛心疾首地劝说过他,可是,一到了那个场合,他就感觉身心轻松,就想由着性子来,当然,不要违反了他们的规定就行。   “哪里有任由别人到自己的军营边上拉人的?拉人的方法有一百种,为何你选了最蠢的方式?打青你一只眼睛,我还要感谢他们,一年之内你休想再去台湾!”   “大哥!”   “闭口!再说说就两年!”   “——”   “你公然在酒吧里犒赏汉唐集团的安保队员,这是寻死啊!他们就是真因此杀了你,我等都无话可说——你我死了无妨,你至郑氏家族于何地?!”   定远侯郑联坐在沙发上摇着大脑袋想,或是自己真错了,但是当时好像还有汉唐集团的人也在场,他们还好像非常高兴,没有人生气啊?   “你又用回回女去色诱汉唐集团的安保队员,扰乱军心,杀你一百个来回我都没有话说,何况只打你一拳?留下了这般大的回圜余地,好计策啊,好计策,汉唐集团的人都是小小年纪,行事有理有节,他们背后定有高人,点到为止——如此,真是让我等汗颜。   哼哼,若不是我事先将秀文送去,他们能轻易放过你?你捐助赤嵌小学是一步好棋,除此,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定远侯郑联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感觉不是大哥说的那样,但是顺着大哥的话去想或是可能,妈蛋的,自己这个脑子真的乱了。   “你看三弟所作所为,丝毫没有偏差,那个李子强董事恐吓我等,说要印上四万亿纸钞,如此我等囤积的马票便一文不值,暗示他们要掠夺我等的家业。   他当时骇然,随后在调查中发现,汉唐集团竟然不是想印便印!”   永胜伯郑彩说到这里停了分析,捋着胡子微笑不止。   定远侯郑联不记得这事,但记得当时是说将生铁变成白银,将黄铜变成黄金。   他这一回想,没有搭上大哥的套路。   永胜伯郑彩拉着长音“嗯”了一声,不怒自威。   定远侯郑联忙搭上套路,说:“为何?”   永胜伯郑彩说:“他们的中央银行是一大掣肘!他们的会计师事务公司又是一大掣肘!   他们如果想要印四万亿马票,那是妄想,这个恐吓之辞,是想让我等放出马票来!”   定远侯郑联此时真的吃惊了,说:“中央银行我知晓,金银马票存到他那里,只收些许费用,好像要比泉州等地的钱庄便宜,而且取出时甚是方便,在台湾各地方都可以——那个会计,会计——”   永胜伯郑彩叹了口气说:“你不知晓了吧?王家女婿梅乐芝经理为何长时间不出头了?在厦门之时,我这个证婚人,他可是亲自来拜访,而你去台湾,他可拜访过你这个送婚之人?”   “为何?我现在才想起此事!”   “哼哼,他们内部出现了纷争!有名为强国权者趁梅乐芝经理婚庆之时,夺得中央银行行长一职,想必便是汉唐集团的大掌柜。   那梅乐芝经理回归时,发现自己的经理职位已经被架空,管不了金银马票,何来财务公司?   于是他便头悬梁,锥刺股,深入研究,广招会计,声称要搞出会计师事务公司来,要另起炉灶。   其对王家祖贤曰:汝视吾笔在乎?汝思想在乎?吾生之年,当定下均衡之法,以制强国权之中央银行!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其志大也!”   定远侯郑联听了后莫名其妙,说:“我见过王家祖贤,她拜见我时,未曾说过只言片语,我看她那时丰腴红润,以为生活和美——如何有争权之事?”   “哈哈,我何必用王家祖贤来得到消息?二弟,你真是蠢笨之徒,汉唐集团之人有言,不受约束的权力必然毁灭——这就大大不妙了!”   定远侯郑联听了后也是恼了,说:“大哥,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如何来的约束?他们这是自寻死路,内乱可待矣!”   永胜伯郑彩缓缓地站了起来,深沉地说:“汉唐集团若是内乱,不合我意!”   定远侯郑联想了想在台湾的经历,说:“不太可能吧,我见他们的安保大队平静如水。”   永胜伯郑彩叹了口气,说:“汉唐集团之乱,不在其安保大队,而在其萧墙之内——他们集体领导,必然互有异心,中央银行与会计师事务公司之争只是纷争的萌芽,不是好事啊!   你没有受到伍大鹏董事长的接见,他们是在等我亲自前往,到时定会问计于我。如今鞑虏在外,稳定压倒一切!”   过了几天,永胜伯郑彩给汉唐集团的伍大鹏董事长发了公开的电报,在电报中,他痛骂了自己的二弟,认为是他酒后闹事。   并且高度评价了伍大鹏董事长的领导,认为他是汉唐集团发展的核心力量,是台湾稳定的关键之处,郑家集团坚绝拥护伍大鹏董事长的领袖地位!   其实还说了很多话,大概就是这些意思了……   汉唐集团的人看着都直发愣,有技术员对伍大鹏董事长说:“我说董事长,他是不是想招你做女婿?”   伍大鹏董事长说:“滚!我看是想招你……”   永胜伯郑彩发完电报后,又等了几日,收到了董事会发回的感谢电报,心想,自己的劝告或起作用了……随后,他全心投入到谋取福建全地的策划中了…… 第四百四十七章 吴杰厂长和座头鲸号   定远侯郑联在坐着他的东方明珠号离开码头时,一只好的眼睛和另一只受伤的眼睛只是盯着那装满军需之物的货船了,这让与他同行的张明澄很是看不上,汉唐集团还能不遵守合同要求?   但因为有求于人家,不好多说什么,只好自己静心长考,噪声他是不怕的,他戴着工作耳罩呢。   有关心同郑家集团军事合作的技术员,就有不关心的。   在吴杰厂长这一类人的眼里,他的帆船才是最值得关心的事物。   木头帆船的红利,他个人认为远远还没有吃透。   安江造船厂在吴杰厂长和樊修技术员不断的试验下,终于把那面世界从没有过的鲸鱼处理船成功制造出来了,现在正由郭子仁船长带着到处去试航呢。   目前看来,问题不算太大。   吴杰厂长没有要杨友行秘书起名,就直接自己命名了,“座头鲸”号,这不就挺好吗?   “座头鲸”号的生产过程,充分体现了汉唐集团的特色,不过略为遗憾的是,它没有赶上远洋投放训练行动,不过不着急,只要试航的各项数据表现良好,那么机会有的是。   所谓的鲸鱼处理船,它的学名叫三桅纵帆综合运输船,吴杰厂长还指望着它不仅能在海上直接处理鲸鱼,还能发挥出运输、工程等多种用途,甚至可以装上武器当远程支援舰的作用,当然这样就对武器有了更高的要求,这个要看红星军工厂的了。   三桅帆船在风帆时代十分盛行,因其容量与全帆装船相近而所需人手较少,作为商用船非常合适。相比适合抢风航行的纵帆船,和适合利用季节风长距离航行的全帆装横帆船,三桅帆船结合了两者的优点。   后期很多大型铁身帆船也采用了类似的帆装。由于汉唐集团想利用它同时能完成海上处理鲸鱼的业务,所以还要做一些改动。   它的全长为六十七米,宽为十五米,吃水为五点四米,主桅高六十米,载重为六百吨。   在这个时空还不算太大,但是,它可是本时空全球第一艘钢肋木壳船。   安江造船厂的吴杰厂长和樊修技术员经过反复的建模,终于得到性价比最高的数据。   它的龙骨和船肋都是分段锻造,然后一车车的运到船台来按编号来铆接。   安江造船厂和河口林业基地的动力机早在去年就完全定型,不管出现了类型的动力机,他们都毫不在意。   他们全是一水的锅驼机,大中小型全具备。无他,废材多的是。当然,他们的锅驼拖拉车就不能用废材了,只能用机制炭,要不然动力输出和燃烧时间都成问题。   目前热兰遮地区的道路上,主要有四种交通工具的运行声音。   “碌碌碌”,这是人力车过也。   “得得得”,这是四轮马车过也。   “突突突”,这是大飞轮拖拉车过也。   “咚咚咚”,这将来是热球内燃拖拉车过也,现在还没造。   咱们安江造船厂的比较特别,“裤衩”“裤衩”“裤衩”,这就是驼锅拖拉车过也。   船台铆接的活儿主要还是请了红星工业区的技术员来帮忙,这个是需要技术费用的,最终要统一结算。   吴杰厂长本来不想管这帮子人饭,本来嘛,这个加工费用我们都给了,你们应该自带盒饭……但是他害怕让别人看出他的小气,所以故做大方地说:“朋友们,中午饭菜有鸡肉!”   正在帮助安江造船厂铆接的技术员们没理会他的大方,也没听出吴杰厂长话音里的心疼。   在一段时期内,船台上通红的铆钉满天飞舞,当当地砸击声震动人心,巨大的船体渐渐能看出形状了。   在场的明人船匠们呆住了,汉唐集团竟然用钢铁来做龙骨和肋骨!   铁钉、勾连、螺丝什么的还好说,这钢制龙骨、船肋、桅杆真的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力。   铁皮船可以通过搪瓷洗脸盆来理解,这个钢龙骨和船肋加上木材,他们就想不到了。   当时的吴杰厂长非常开心地摸着自己的光头,他对着明人船匠吹牛逼说:“你们以为你们看见的那个大铁船就是最大的吗?我想做多大就能多大,如果你们拿钱,我们生产一百公里长的船都行,你们干不?”   明人船匠当然不干了,他们忙着去干木件活儿。   就这样他们通过给红星工业区下订单,所需要的构件就从红星工业区源源不断地送来。   那船壳及甲板的板材也是预加工好的,只要照着图样上的编号按位置和顺序安装就行。   那些板材的断面都被切割出W形长槽,便于板材之间拼接时相互咬合。   船板安装时断面涂上酪素胶,并且船壳内外均使用了海量锔钉,使整个船壳成为一个整体,以提高强度。   安江厂将“座头鲸”号的安全问题放在了性能之前。   这种远洋运输船采用双层船壳,而且水线以下的舱室互不相通,还把大块的巴沙木加工成相应尺寸填充在内外船壳之间,并使之与船板严密贴合。   可惜的是由于现在的数量不太够用,只能在重要地方点缀式使用。   世界上最重的木材是铁力木,每立方米重达1122公斤;那么,最轻的木材是什么?是原产于美洲的木棉科大乔木巴沙木,每立方米仅重115公斤,是水的十分之一。   一个正常的成年人可以抬起约等于自身体积8倍的巴沙木。   据说,15世纪时哥伦布首先发现了美洲新大陆。从那以后,欧洲殖民者争先恐后地派军队占领美洲地盘。   西班牙军队到厄瓜多尔时,军人们看到在流往萨摩岛的奔腾咆哮的河流中,有七个土著姑娘乘着一种特殊木头扎成的木筏,冒着狂涛激浪漂流而下,木筏时而在浪尖上,时而沉入水花中,但始终都不会沉没,感到十分惊奇。   后来,军人们还发现,这种木头特别轻,防腐性能好,当地手工艺人用它制造出的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具和工艺品,很受人们欢迎,往往供不应求。   于是,西班牙军人把这种木材叫做巴沙木。   后来,巴沙木被运到西班牙乃至整个欧洲,并逐渐在全世界传播开来。   巴沙木不仅木材特别轻,它的木质细白,虫不吃,蚁不蛀,而且生长迅速,树干又高又直,分枝少,叶片大而圆。   在热带雨林里,它宛若着紧身短衣筒裙、系银腰带、撑着绿纸伞的傣族少女,窈窕美丽,亭亭玉立。   汉唐集团看重它可以广泛用于航空、航海、隔音、隔热、室内装饰等方面,而且效果特别好。   汉唐集团在赤嵌农业区的玻璃大棚育种区里已经培育成功,在那面的世界里,广东、福建、云南和海南有的是,比看盗版的读者都多。   事实上,在他们的巴沙木还是幼苗时,汉唐集团在贸易中发现原来马尼拉就有存货,只不过不太多。   于是他们买来用于切割成小块制造成帆布填充式救生衣,这个已经先给远洋投放训练中的战舰配上了。   汉唐集团索性把人家的存货全部拿下,我们就是用来做暖瓶塞子行不?   汉唐集团的购买无形中把巴沙木的价钱炒起来,等有西班牙人千幸万苦地从南美运来,想弄个好价钱,他们又发现巴沙木价钱下降了好多,汉唐集团自己都能出产了,西班牙人一算账,差点没亏死……你看,这个巴沙木长得就是这样快。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这样,过去的水密舱变成了“半木密舱”,即使触礁或遭遇强热带风暴导致外层船壳破损,也不会损失多少浮力。   再后来这种“水线木密舱结构”成了汉唐军舰的标准设计,只不过把填材料改成了更轻的阻燃发泡材料。   其实这种三桅纵帆运输船原本设计成是四桅的,但是考虑到处理鲸鱼的问题,为了腾出纵向空间而减去了一根桅杆,现在就采用了三桅纵帆形式,并重新计算了桅杆位置。   “座头鲸”号的钢制锥形空心桅杆高达60米,而将来不同作用的同级的商船仍然可以采用四桅纵帆的设计。   它前两桅的帆缆系统使用带帆脚索的全骨平顶帆;尾帆则改用了三角帆,以便给桅杆加装后支索,来加强桅杆强度。   当船帆船侧顺风航行时,风压中心会前移,使船只产生向下风一侧转向的趋势形成下风舵;当船只逆风(不是顶风)航行时,风压中心会后移,使船只产生向上风侧转向的趋势形成上风舵。   以往解决此问题的办法是上风舵时向下风转舵,下风舵时向上风转舵以维持航向,当转舵也解决不了时就要降帆(上风舵时降尾帆,下风舵时降前帆),或放松相应的帆脚索(松帆),但是这些办法都会影响航速。   吴杰厂长则独创性地给“座头鲸”号安装了可移动披水板。   它安装在下风一侧,通过前后移动,在增加横向阻力的同时移动了船只的横向阻力中心,来平衡上风舵或下风舵问题,还不降低风帆的效率。   披水板俗称“腰舵”,其作用是增加船只的横向阻力,逆风航行时安装在下风侧的舯部以减少横漂。从这以后,所有台湾纵帆船都有披水板了。   由于追求装载空间和装载重量,它采用的是U型船底,水下线型严格遵守流体力学规范来设计,以期达到最好的性价比。   为了考虑吊装鲸鱼时的重心问题,它加大了压舱重量,从而增强了稳定性和扶正力矩,使船可以配备更强劲的帆索系统和承担四十吨左右的吊架。   控帆索具通过若干滑轮联通到艉楼的驾驶舱,水手通过两只脚踏绞盘控制风帆。驾驶舱中有左右两个联动的舵轮,舵手可以使用上风位的舵轮控制航向,以便不被风帆遮挡视线。出于安全考虑,这种船型还增加了一只副舵叶,在主舵损坏时仍然可以航行。   船上还安装了一台三吨型锅驼机,结合人力滑轮组可以轻松把中型蓝鲸吊到船的甲板上。   当然,处理鲸油时也需要它提供热源。 第四百四十八章 吴杰厂长的野望   郭子仁船长海试回来时,都已经过了一月份,到了1651年了。   不知不觉中,汉唐集团已经来这里整整两年了。   但是今年的新年却非常没有新年的味道。   有关明大陆的所有历史资料和因他们的到来而做的改变之处都挂在网上,特别是一些大的改变的地方,都是用红体字标出来了,但是查看点击率,却低的可怜,没有人去关心它,但是网上好像沉闷了许多……无论是比真实的历史好一些,还是差一些,他们又能怎么样?   这是一个总体崩溃的时代,邪恶正在肆无忌惮的狂野着,而他们正在和时间赛跑;这将是一个大审判的时代,或者人人都要在上天的面前过过堂,不论是对错还是美丑!   “杨友行秘书,你少在那里叽叽歪歪,重写新年致辞!”   去年伍大鹏董事长亲自写的新年致辞被大家一顿狂喷,今年他聪明了,便去让杨友行秘书写。   杨友行秘书已经写了几遍了,但统统都被伍大鹏董事长枪毙了。   伍大鹏董事长皱着眉头说:“你写的这个发言稿官气太浓,资料太多,罗列数据太多,粘贴复制一样的,我还用你写吗?”   杨友行秘书说:“你这是新年贺辞!可是你非要我写的又要轻松有趣,又要数据翔实,我写的就不错了。”   伍大鹏董事长邪乎乎地说:“要是你就这个水平,连盗版网站都看不上你。”   太恶毒了,这是!还有什么话能比这更侮辱一个一直想当伟大写手的人?!   杨友行秘书的心在流血,但他脸上却带着笑说:“其实大家都说你写东西好,渴望你拿出真情实感来,说真的,你自己绝对知道大家都想听什么……”   这是实话,伍大鹏董事长想了半天后,只得在新年那一天先是问了大家几声好,都没有敢多说别的,直接宣布了大家再次上调工资水平的消息。   结果大家纷纷点赞,就没有一个说不好的。伍大鹏董事长笑呵呵地看着大家的良性反馈,感觉舒服。   领导从来都是知道大家在盼着什么,说不知道那是在装睡。   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远比去年分散。   不算在外的,不算参加远洋的,就台湾本土来说,人员几乎都是在不停的流动着。   这种流动是产业升级的需要……由此可以看出,各个行业的发展到了一个触底反弹的时期了。   1651年,又是一个充满着各种机会的年代。   郭子仁船长用草绳子拎着一大串螃蟹,还拎着一只烧鸡,一只烤鸭,一只烧鹅来到安江造船厂了。   平常时,他都会找吴杰厂长喝几杯,别说要来交接各项数据报告了。   郭子仁船长递给吴杰厂长几份安江造船厂自己设计的测试表格,说:“座头鲸真是一条好木头船,一千来吨的总重,操纵起来还算方便,就是船桅高了一些,浪费了,还有那个索具复杂了一些,光是熟悉操作它们就花了半个月,我们都没敢离开海边,要不是长宽比够大,说不上会出事——”   吴杰厂长接过来看了一遍表格,一下子就把许多数据记下了,这个是很宝贵的一手资料。   他不在意地说:“这不怕,这一次董事会造船没有成本概念,本来就是一次探索嘛。   现在看来,那个索具要是没有蒸汽机帮忙,会更复杂——不过帆船嘛,就要这个味道,要不能练出团结、服从、配合的劲儿头?   我以前看那些攀比豪车豪宅的就想笑,知道吗,在那面的世界,一条普通的35米长的竞技帆船就要三百万,普通的!再好的汽车也没有好的游艇贵!   等我从明人船匠里挑出专门用来海试的人员,用临时的水手,适应期太长。”   郭子仁船长大笑,说:“仆街啊。一个破木头船,你弄出个劲儿头来了。我们这次海试,伤了七个水手,我当时还现到布袋镇招了几个水手,这个账可要走你那里了,我多给了些赔偿,还好没有人残疾。”   吴杰厂长拍了一下大腿,说:“啊哎,你把他们弄我这里来嘛!   我管他们全家吃饭,好好在这里养伤,家里人我还雇佣他们,哪里用给赔偿!我又要走一笔账了,董事会不管这个后期发生的费用——”   郭子仁船长翻了一下白眼,说:“仆街啊,你别总这样算计行不行?!去,把你的酒都拿出来,白的,啤的,都要!”   樊修技术员这时已经把炭炉子点上了,三个哥们开始围着炉子吃起来了。   烤熟的螃蟹散发着特有的鲜香,但是大家都知道,这个时候的螃蟹还是正瘦的时候,不过好过没有。   郭子仁船长撕下一个鸡大腿,在炭炉子上烘了一下,鸡肉的特别香味也随后散发了出来了,郭子仁船长张开大嘴,那鸡腿在他嘴里打了一个转,出来后,就剩下一根骨头了。   趁着他喝酒时,樊修技术员赶紧把另一个鸡大腿撕了下来,自己把在手里反复烘烤着。   吴杰厂长没有抢到,便只能撕下了鸭子腿,但是它没有鸡腿香呢。   郭子仁船长说:“你这个木头船要搞到什么时候?有完没完?现在的船型够你用了,还折腾什么!”   吴杰厂长微微一笑脸挺黑,说:“没完,够我玩一辈子的——”   樊修技术员快速地插嘴说:“他就好这一口,改不了的!”   吴杰厂长也不顾及手上的油,反正一会儿泡澡去。   他摸着自己的光头说:   “你们想想吧,下一艘钢肋木壳船,我就叫它小白鲸号,它的硬木船壳厚度只要20厘米就够,下甲板高出水面1.8米,49米长,8.6米宽、吃水4.1米,设计排水量就要个400吨左右了。   这个驾驶室位于艉楼上,其后为海图室和舰长室,往下是上甲板,两层甲板之间为主要活动区:乘员舱在最前面,有上下两层共24个铺位;往后是厨房、餐厅各自占踞一侧;绕过桅杆,后面就是是战斗舱。   从数据看,现在看这个座头鲸号太大太贵了——小二万两银子呢。   小白鲸号除了细长的补给舱外,甲板之下、船壳之内的空间,全部用巴沙木给它严丝合缝地填满,并灌胶让它们与船壳、骨架、舱室、甲板形成一个完整的整体——外面再用4寸轻木和1寸硬木反复层叠胶合成“复合装甲”,妈蛋的,这种结构能迅速衰减冲击动能,你要是用于水线以上船体和甲板、艉楼的防护上,多保险。   这他妈就是一艘长着钢筋铁骨的“独木舟”!   别说这个船触个礁挨个炮什么的,你就是剥光了它的壳子再扔到海里,它也沉不了。   风帆咱们采用单桅纵帆形式,45米的钢制高桅设计成菱形截面来减少风阻,前帆还带有换向自动过帆系统来减少工作量。再把那前帆和大前帆的卷帆器装在钢制艏斜杠上。主帆为全骨帆,除了控帆索外还有两根帆脚索,分别来控制中、高部位帆面的扭曲角度。   老郭,从座头鲸号的数据上看,你们操帆时有些费事了……”   郭子仁船长回想了一下,说:“现在是冬季,风浪大了些,不是老海狗,玩不转……”   樊修技术员说:“帆船对专业性要求严格了些……我现在正在筹划着怎么能让明人们去自动自觉地玩现代式帆船……”   吴杰厂长得意地笑了,说:“我早就想过办法,到时候来个环岛帆船赛,热兰遮到泉州短距离竞速赛……把奖金弄高点,你看明人们搞不搞现代索具?”   樊修技术员拍手道:“好办法啊,说不定他们会抢着练!”   郭子仁船长说:“谁拿奖金的钱?董事会绝对不会批准……”   吴杰厂长鬼鬼祟祟地说:“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我还设计了一种适合小白鲸号的火炮,咱们仿制法国1897式75MM速射野战炮,把那个旋转炮座重新设计一下让它可以270度旋转。   炮钢咱们可能不过关,但是咱们减少发射、药量来降低膛压、放弃弹壳,用丝绸药包发射,弹体可以精锻精车,我计算了一下,虽然炮弹初速从500M/S降到400M/S,但是其直瞄射程仍然超过5000M,在本时代足够形成碾压效果吧?   我承认这花费大了,但是咱火力上就不需要那么多了呀!谁他妈的近距离和别人对轰?   有两门75式速射炮足够,再来四挺加特林机枪,配上一些我们的火铳就足了……真美好啊!   再弄两艘小型快速艇,兼作救生艇的,配上小型锅驼机,有个五六个马力就够用了,齿轮传动螺旋桨,速度达到十五海里就行,快速艇的两舷边挂上一次性的卡秋沙,发射完就把发射器他妈的丢海里去,然后再挂上新的,来个六轮发射……海战时,突然吊装下去,绕到敌舰的后面,正前面,我就不信谁还能顶住!”   樊修技术员说:“对啊,咱们不用白磷的,保存有些危险,咱们用氯酸钾加糖式的……效果不差。”   吴杰厂长哈哈大笑,说:“到时候我给大家重新设计一种游艇……”   他刚要去摸自己的光头,却感觉竟然有人抢先摸他光头!   自摸可以,别人摸是绝对不可以的……他大怒,刚要骂,却见是杨友行秘书这个小子。   杨友行秘书神秘地说:“吴杰厂长,你犯事了……”   吴杰厂长狐疑地说:“……我听说你总是胡说八道……”   杨友行秘书微微一笑很有型,说:“梅乐芝经理领着他的会计们开始审计了……也就是说,会计师们在行动!”   吴杰厂长脸一下子白了,说:“这么快!”   樊修技术员脸一下子黑了,说:“还迟疑什么?做账吧!”   两人连滚带爬地回办公室了,里面不断地响起开关抽屉的声音。   杨友行秘书带着迷人的微笑转过头来,对郭子仁船长说:“还不回去把账平一平?我相信一定是乱得很了……”   郭子仁船长狠狠地看了一眼那些要烤好的螃蟹,一咬牙,一跺脚,起身就走了。   杨友行秘书潇洒地坐下了,那凳子上还有别人的体温,正好。   他轻轻挑过一只烤的正好的螃蟹,优雅地掰开它,真好,蟹膏正是肥的。   在这个季节实在是难得遇到。   “国企的账目混乱查不清?小样吧,只要在街边找家会计师事务所就搞定……只要会计师是独立的……你敢不敢找?”   杨友行秘书津津有味地吃起来,也听不清他还在自言自语的说什么。 第四百四十九章 经济巡警与经济法庭   汉唐集团的个人财产是完全公开的,大家的收入都挂在网上,谁要是好奇,完全可以点击一下,一切都会清清楚楚。   如果加上严密地制度管理,这样可不可以保持汉唐集团个人经济的廉洁奉公?   梅乐芝经理给出的看法是,不可能。   梅乐芝经理在董事会里对着五位董事指出:“廉洁作为一个常识性问题是双方对一种社会职责契约的认可和接受程度的基本要求,但凡有一方以各种方法各种理由来违背这一点,那么想着用制度和公开财产的方法来达到解决常识问题的作用都只是一种副手段。”   李子强董事迷迷糊糊地听了个一知半解,他问道:“什么叫副手段?”   梅乐芝经理说:“如果李子强董事能够明白正能量新常态等会意性名词,那么想必就能理解我表述解决问题的与主要手段相对应的副手段的意思。”   李子强董事当时就想站起来直接走,妈蛋的,这样的会议没意思,我听不太懂,你们讲去吧!   但是他没有这样做,因为这次会议是春节前最重要的一次了,近一个月的财务大审计,查出的问题还真是多多,有些都已经是不得不去解决的程度了……妈蛋的,一个体系,一个集团,乃至一个国家,问题真是多多,一点点都不让人爽。   李子强董事咬着牙问道:“什么叫会意性词语?!”   孙德发董事轻轻拍了拍李子强董事的后背,说:“你懂的。”   “我不懂!”   “呵,呵,就是你懂的的意思,不必在意它本身是否有正确含义……”   李子强董事牙齿咬得吱吱做响,说:“你们也想开始反智了吗?”   宋士达董事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李子强董事不要打断梅乐芝经理的汇报。   李子强董事“咕咚”咽了一口唾沫,强行忍住了理工男的愤怒。   梅乐芝经理继续说到:“我们大审查的目的不是为了抓,这一点董事会事先交待得非常清楚,只是想找到我们目前经济管理上的漏洞和种种不足之处以待自我更新……这次大审查中我们发现了几种非常有代表性的问题。”   在工作汇报中,有几种问题类型都被摆了出来。   第一种类型就是安江造船厂的私设小金库问题,其它行业也有,就是它的钱数太大,当代表了。   吴杰厂长长期以来多次以供应食物的方法来冲抵劳动力的日工资,虚拟务工人员领薪账单等虚列应付款项来与财务公司结算。   同时,他在食堂账目上则采用不入账的方式,额外添加部分冒领的结算费用,从中赚取差价,由此在账外设立“小金库”。   吴杰厂长和樊修技术员也不是不会做账,但是由于时间的关系,他们没有来得及准确做好出入上的细则和分账问题。   总数是平账了,体现不出小金库的存在,但是这两货忘了这一年来物价和人工费用的变化。   现在粮食产品价格在下降,人工费用在上升,可是他们两个一码是一个标准做账。   结果被一个明人账房看出端睨,再拿给梅乐芝经理一看,其实还要结合着吴杰厂长总喜欢管饭而不付工钱的传闻,这两人招了,他们把小金库账本交了出来。   吴杰厂长说:“梅经理,你可看好那个账本,我和樊修技术员可不是贪污了为自己私分啊,或是当奖金啊。   我们两个人的人品在汉唐集团可是上数的,我们平常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大家可都是有数的,还有我们的收入也都是在银行里有据可查,我们又从没有在外面包二奶和三奶之类的——”   当时梅乐芝经理微微一笑很谦和,说:   “随着汉唐集团近现代企业制度的慢慢建立,我们资产的所有权与经营权越来越会出现分离现象,在投资人与经营者之间形成受托的经济责任关系,资产的占有、使用和支配权转移到经营者手中,这就要求独立于二者之外的会计师事务公司进行客观公正地评价、确认和反映经营者业绩,维护投资人也就是汉唐集团整体的合法权益。   我们现在进行的独立审计,首先要对汉唐集团所属企业遵守制度的情况进行符合性测试,并对企业的内部控制制度进行评价。   一方面我们会对企业的内控制度是否遵守一贯性原则发表意见;另一方面判断企业的财务报告是否在所有重大方面公允地反映了企业的财务状况、经营成果和资金变动情况,从而确定抽样审计的范围、样本数量和审计重点。   汉唐集团会计师事务公司实质上是对企业依据内控制度所进行的经营活动和实施管理行为的合法性进行评价裁定,从而使企业行为得到规范,并步入良性发展的道路。”   吴杰厂长和樊修技术员清清楚楚地听明白了每一句话,但是又非常糊涂。   他们两个人也许能记住一条帆船上所有的主件和配件,并且可能在脑海里把它们完美无缺地组成一条可以马上出海的成品船。   但是,梅乐芝经理所有的话,他们却拼不出一个完整的意思。他们真的糊涂了。   吴杰厂长黑着脸说:“梅乐芝经理,你敢不敢用正好二十个字来说明白?!”   “我们是汉唐集团的经济巡警和经济法庭。”   吴杰厂长沮丧地说:“我明白了——”   樊修技术员说:“你只用了十七个字就让我们明白了——可是你先前却说那么多——”   梅乐芝经理脱口而出地说:“正好二十个字,杨友行秘书说过,在网文界,标点符号算字的。严谨,永远要严谨。”   吴杰厂长仰天叹了一口气,说:“那你们会计师事务公司怎么看我们?”   “我们会向董事会出示你们造假账和账外设立小金库的财务报告。”   吴杰厂长脸色更黑了,他无话可说。   樊修技术员说:“我们真的不是贪污,是吴厂长想在以后搞一场大型的帆船比赛的费用,我们都担心董事会不批。”   “在汉唐集团现阶段的经济体制下,我们会计师事务公司是连接汉唐集团和企业的桥梁和纽带,我们一边是独立于汉唐集团和所属企业之外,另一边是同样遵循在汉唐集团种种规定的框架下具有法定社会职能的第三人。”   吴杰厂长服了,说:“还是二十个字,好吗?”   “我们只负责经济报告,不负责法律审判。”   第二类经济问题就是账目往来混乱。   郭子仁船长负责从台湾北部地区往布袋镇、热兰遮城地区、高雄地区、河口地区运输煤炭的工作。   这是一个没完没了的让人看不到头的工作。   随着最初积累时期的紧张阶段渡过后,这种万恶的简单重复的工作让人讨厌了。   他看着自己那长长的帆船船队,再也没有了刚开始的激动万分,他心里怅然若失,这还不如去打鲸鱼有意思呢。   当然,他还有一些兼职工作算是让他兴奋一点点。   在他运输队的账目上,各种支出混乱成一团,有重复的,有矛盾的,有涂改的,还夹着各种条、子,甚至那些条、子都比账本厚了。   在帆船运输队的办公室里,郭子仁船长垂头丧气地说:“我有时候还是后补的,想起了就填上,有时候还把自己的工资和办公费用弄混了,我这个水平还是技术员里面,管账还被称为不错的,就这样了,你们可能查不清了。”   梅乐芝经理淡淡一笑很委婉,说:“在一个合格的国际注册会计师的眼睛里面,天下没有理不清的账目,也没有计算不出的数字,只要你提供的资料是真实的,只要你有真实想把账目理清的愿望。”   说完梅乐芝经理对着同来的申冷儛会计师说:“小申,我们开始吧。”   严格地说,申冷儛会计师并没有考到会计师、证,但是在汉唐集团的女生中,她是不多的有从事会计工作经历的人,她原本可以幸福美满地生活,像那面世界的一个即将踏入中年妇女行列里的女人一样,去上班,然后下班,去市场买菜,安安心心地看着韩剧,不去管任何世事的变化,不要去思考,不要去感叹,然后慢慢变老就行了。   但是由于一次好奇的经历,她的一生都改变了——这种改变不太好评价,在那面的世界,她由一个电子工程师变成一家事业单位的会计,在专业和稳定中,哪个更好?   说不上的,就如同她来到了这个时空,年轻了二十岁,但同样辛苦了些一样,一样的,让未来评价吧。   她的遭遇是什么,她不说,别人也没有权力去问。   这一次她就被梅乐芝经理挑选中,暂时做了助手。   梅乐芝经理和申冷儛会计师共同忙着清理、查对、核销等工作,嘴里问询着郭子仁船长,同时还报着数字,他们的手指又不停地按着计算器。   他们带的几个明人账房也跟着把算盘打得噼叭响。   最后,一堆东西变成了薄薄的一本干净的账本,但是差了整整一千马票,平不上了。   郭子仁船长差点高兴地跳起来,说:“万恶的账本,才差了一千马票,算我贪污了还不行吗?!我下个月用工资还上吧,这不就完事了吗?!”   梅乐芝经理摇了摇头,说:“对于搞过大数据运算的人来说,一马票和一吨马票没有区别,这笔账目一定有它的去处,经济问题更是一个遵守能量守恒的问题,没有无缘无故的通胀现象,也没有无缘无故的通缩现象。”   申冷儛会计师也认真地点了点头。   事实上郭子仁一直在暗暗打量着申冷儛会计师,他敏感地发现她真的是不同与他所欣赏的女性标准,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在她身上有比丰乳肥、臀还美一些的东西。   这种东东也许就是叫知识和良知吧? 第四百五十章 经济巡警和经济法院 续   汉唐集团所属企业中,第三种类的经济问题就是资金挪用的现象严重。   以王国涛主任所管理的二层行溪地区为例;。   汉唐集团所下拨的宜兰新农牧基地的开发费用,并没有做到专款专用。   王国涛主任充分利用了二层行溪地区明人农民对他的信用,只是许诺开发以后,再支付明人农民相关的开发费用,从而把开发费用挪用于加大购买锅驼拖拉车的数量和提前进行开发二层行溪地区沼气站工程。   在汉唐集团的计划里,宜兰新农牧基地的开发,是农牧业的重要一步,它的重要性仅次于赤嵌地区的荒田开发事业。   可以这样说,汉唐集团决定给明人农民搭建一个大一些的平台,来让他们依靠现在学习到的农业技术来进行近现代化的农牧渔业发展,这样,汉唐集团的农业两条腿共同奔走发展的任务才算基本完成。   那时候,才是他们在农业上可以松口气了的时候。   到了宜兰新农牧业基地开发出来后,可以这样说,仅仅这一个地区,来个几万的劳动力,哪怕是带着同样的老弱人口,汉唐集团也是不怕的,明人农民们一定能养活了自己,还可能过得不错。   当然,他们一定要勤劳。   在那面的世界里,宜兰地区临台湾海峡,东以平缓的八卦山脉和南投相邻,北以大肚溪和台中相接,南部则和云林县以浊水溪相隔。   面积为1,074.3960平方公里。   在那时,这里一共有五百多个上规模的各种牧场,当然汉唐集团用不着,也没有能力开发出这么多,他们挑选了地势最好的,自然条件最好的,最容易开发的地方下手。   说真的,这种选择还很让王国涛主任费了些事情呢。   王国涛主任对着明人助手郭苞说:“你说你们明人有多笨蛋,这么好的条件,你们动不动就饿死了,闹饥荒了,你们又不是搞过政治运动……”   明人助手郭苞没有敢顶嘴,但是心里很是不服气。   谁笨了?我等若有你们那能把水从地下抽起的物件,有那种下便能收获几倍的种子,还有那种肥田粉……甚至你们都能把瘴气驱除了,如果我等也会这些,傻子才会饿死。   明人助手郭苞微微一笑很谄媚,说道:“当然是汉唐集团将那红毛蕃赶走了,又是善待我等,才会让我等活下来……”   王国涛主任没稀得搭理他,妈蛋的,农业的科学技术又被抹杀了……   王国涛主任挪用这笔资金纯是小山头思想。   他虽然已经得到了够用的锅驼机设备来为建设新牧场基地来服务,但是,这东西对农村来说多有用,他可是太知道了……现在的农村要那么多内燃机有屁用?   大飞轮他是看不上的,妈蛋的,那东西和人争食油了。还有维修时太费事,别忘了我这里是农村,还是这个时空的农村。   他又看不上现在技术员纷纷热议的煤气式热球机,农村就是要简单皮实耐操的家伙事,马力要那么大有屁用?   几个马力的动力就改变一个村民组,一个农业项目!   所以他想多攒一些,趁着现在机加工事业大发展时,多来几台是几台,它挂上拖车可以走,停下了,就可以抽水、碾米、加工草饲料,真是好东西。   至于他想提前把沼气工程上马,是受到了赤嵌农业基地成功建设的刺激。   赤嵌农业基地的沼气工程走的是一条集约式发展的路子。   这样,虽然一次投入大了些,但是非常便于管理和后续发展……当然,他们那里还没有把沼气输送到各个明人农户家里的计划,工业上的需求现在还是重中之重。   甚至就连沼气站的起料和投料已经形成了良性的发展,起出料来都是上好的农家肥料!   看着二层行溪地区最适合做沼气投料的资源被别人源源不断地拉走,他还挺心疼。   我们也上沼气工程!虽然已经没有了中小型发电机了,但是,沼气的用处是多多的,我们就是专门用来烀猪头,别人管得着嘛!   这样,他就把沼气工程也提前上马了,结果把资金先行投入进去。   就因为一些动物的粪便,这家伙有些任性了,要不说在那面的世界他得一辈子呆在基层,一点也不听领导的安排。   事实上他都没有对将要参与开发工作的明人农民说过啥时发放报酬,因为那里的人太知道跟着他干会得到什么好处了,明人农民对他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也许这才是建设新农村的好路子?王国涛主任常常这样想,但是又写不出来,想着哪天让那个扑街写杨友行秘书过来聊聊天,再仆街的写手也比自己会写点感受。   用不着给别人看,他们也看不懂,自己给他一笔打赏,就能把他乐死!   不管怎么说,专项资金就这样被他顺理成章地挪用了。   梅乐芝经理把基本情况汇报完毕了,其实还有一些其他的问题,只不过不具备代表性。   李子强董事听完了后哈哈大笑,说:“这王国涛主任是个人才呢,这叫啥挪用资金?合情合理的嘛。”   梅乐芝经理说:“我们会计师事务公司提供的只是经济问题的报告和定性……如何处理是董事会自己的问题。”   处理啥?处理谁?怎么处理?   算了吧,汉唐集团把这次审计的相关报告都发布到网上了,让大家看看,然后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从今以后,各家企业的财会业务将陆续交给会计师事务公司统一管理。”   伍大鹏董事长感叹地说:“还好啊,还没有人把钱揣自己的兜里,我们有一批非常优秀的技术员,当初选拔时的标准定得非常好。”   孙德发董事说:“对头,经历过苦难的人自律性比别人就是要好一些,他们没有把仇恨转移。这说明什么?是我们集团生存的环境优秀。”   宋士达董事细声细语地说:“我没有这样乐观,也许是时机还没有到呢……大家一开始都在为生存活着,人性中的恶可能都被压抑住了……”   建国安董事斜了他一眼,心想,干嘛把自己人想得这样坏?   建国安董事说:“我们要制定相关的制度了……不告而定人罪是不行的;。不过,我们更应该看到这个会计师事务公司制度对这个时代的影响……”   梅乐芝经理高兴了,对头,这才是一个大问题,将来,这个制度会催生现代公司集团的,什么经理人制度的都不在话下了……没有出现过跨国家族式公司集团的历史会被改写。   大家对着网上的报告议论纷纷,不过,谁也没有笑话过谁,在财经上,他们是大哥别笑话二哥,一个水平的认识。   吴杰厂长和樊修技术员的做账事件,都算高智商犯罪了……   吴迪知道了这些事后,哈哈大笑,郭子仁船长也是他的朋友,那家伙把账搞得一团糟糕,就是个懒,看自己,在那面世界上网时,所有的登陆姓名和密码都是再用小本子记一遍,每一次看到有人找不到号发愁了,他就含笑不语。   做事都要留有备份。   吴迪技术员,现在应该叫吴迪厂长,当张明澄厂长忙着他的佛教事业时,他先暂时主持高雄水泥厂的工作。   高雄水泥厂的发展现在正常而平稳,随着各家水泥厂大量出产中低档水泥,像是高雄水泥厂这样走精品化路线的厂子,生产压力不大。   他在业余时间就弄了个小型热球点火式高速二冲程内燃机研发小组,名字有些长了,但是大家喊起来还顺口。   相同爱好的技术员也有几个,毕竟高雄地区的娱乐相对少了些。   早先,他已经完成了火花点火酒精机的技术方案,化油器、磁电机、高压线圈、火花塞、断电器、笛簧阀的设计也有了,试制工作已经委托出去,需要等这些东西到位才能投入验证机的试制。   这些部件都有那面世界的现成的图纸,属于单件加工任务,要求人的,而且在加工上,现在还有一些难度,所以就一点点攒着,大家都不急。   不过小球机可就没有那么多麻烦了,这家伙比大飞轮还耐操,就是转速慢了些,输出动力也小了些,要不然也早上马这个了。   但是在现阶段,它实用啊,用植物油它不堵塞油路,也不怕积炭,用煤气更合适了,可以长时间不用专人去管它。   小时候在农村生活过一阵子,那时咱国家缺钢材,锅驼机非常少,而用煤气发生器和小球机联用就很常见了,那时这些都是公社里的技术员管着呢,他们当时都穿蓝色工作服,太让人羡慕了……   所以这小球机是好东西啊,咱搞理工的人就是图个实在劲儿。   真正擅长内燃机技术的江铁生组长,可他竟然喜欢去做文科生才爱做的事情,这想起来都让人那个,这事业上的事情,专业的事去交给专业人员做有多好?   可是事情往往不是这样,可惜呢,吴迪厂长每一次想到这里就摇头叹息。   没有办法了,他自己这个二把刀就和其它三把刀四把刀一起来试制。   要不闲着干什么?   他直接向红星机加工厂订制了多套零件,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滚柱轴承,这个是连杆大小头用的。   小球机的曲轴主轴承,用封闭向心球轴承最好,可是这个以目前的加工手段来看,生产不出来,只能动用库存了。   这个经济往来,他每次都用小本子记下,然后再记到账上,所以,每一笔都是清清楚楚的,会计师事务公司的人在他这里停留的时间最短。   他的要求很快就被批准,先从仓库里拿,以后要是能达到量产时用滚动还是滑动轴承再说了。   咱们技术员说话可不能把话说死,现在,是我们的技术决定世界的走向呢。 第四百五十一章 商业并购与PE投资   1651年是汉唐集团触底反弹的一年,是汉唐集团深化了各项规定的一年。   在汉唐集团里,无论是文科生还是理工生,无论男生还是女生,他们都在快快乐乐地忙活着,走向新时代嘛,不能光用嘴去说,得拿出真东西来。   比如当他们看到明人技工们生产加工出第一台锅驼机,而且还是独自安装和试运行,独自检测时,有技术员高兴得跳起来了。   当时大家真是在强势围观,DV和照相机全上了,场面噗噗地响着镁粉闪光灯,对这个时空的照相机来说,这车间里的采光还不够用。   还有杨友行秘书不停地在对着手里的录音笔说着什么,总之大家都在关心。   正在检测运行的几个明人技工有些紧张,脸上有些发红。   他们虽然知道汉唐集团的人不打人,也不骂人,因为这是潘家的厂子——他们只是来看热闹的,正主是潘家公子潘峰,他才是给他们开工资的人,但是人太多了,他们开始有了技工男的害羞劲。   不过,紧张归紧张,他们最终还是完成了任务。   苏离白副厂长跳了起来,说:“哈哈,真心好,虽然才五马力多一点……这是大明制造呢!”   李子强董事当时只用一只手就把苏离白副厂长按住了,说:“屁,中碳钢都是我们提供的,动力源也是我们提供的,连滑块都是在我们的机床上加工出的,不算大明制造了,只能说恭喜我们,他们可以转为正式车工了,最低级别的,稍微复杂一些的曲面可以加工了。”   叶子鸿厂长说:“董事会的要求真高……”   李子强董事意味深长地说:“是啊,我们开启了困难模式,一切都要百分之百由他们自己解决的才算,包括吃透锅驼机技术,如果还能加以改进,我们才可以说,我们迎来了蒸汽机时代。”   明大陆上,在正式进入1651年的前一天,也发生了一件大事情。   如何应对这个大事,汉唐集团早都做好了准备,并进行了大量的分析工作,他们不仅以史实,也以一些极为难得的小道消息来互为印证和加以分析。   爱新觉罗.多尔衮,是努尔哈赤第十四子,皇太极之弟。清朝初期,强盗集团里面,杰出的政治家和军事家,完成大清一统基业的关键人物,大清入关初期的实际统治者,因病死于1650年12月31日。   他的去世是大清强盗集团的巨大损失。   他在北京期间,主持完成了大清律法的制定工作,使律法的条例增加了三成以上,为大清的社会稳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他同时号召大清贵族跑马圈地,让抢者有其田,使贵族们充分认识到跟着大清走,就是有田地分的好处;他坚定不移地推行了剪发易服的政策,相信大明陆上的民族一定会屈服于钢刀之下。   是的,他暂时成功了,完成了初步的转型工作,如果不是汉唐集团的到来,他们会成功几百年,还会让被他们屠杀的后代歌颂他们。   从他的身上,汉唐集团学习了到了这个时代产业并购的好办法,也学习到了古人版PE(私人募股)投资的窍门。   要不有一句话说,死者教育活者嘛。   伍大鹏董事终于亲手写下了一份产业并购行为的分析报告,他没办法再用杨友行秘书了。   据说,杨友行秘书因为写错了一份发展路线图,还拒不承认错误,竟然还想因此篡改原来的发展计划,当时正在和王国涛主任展开口舌之战!   其实大家都知道他误把原计划中的三期目标拿出来了,但是他还嘴硬,顺势提出了农牧业大跃、进的发展模式。   王国涛主任说:“没有人搭理你犯的错误,因为那太显而易见了,可是你竟然要用一个大错误来掩盖小错误——你当我们是傻子?”   杨友行秘书脸红脖子粗地说:“就算我们现在开发台湾西北地区能怎么啦?这不都是早晚的事情嘛,我们要有敢于战天斗地的勇气,扬我汉唐雄风!”   王国涛主任盯着杨友行秘书的眼睛说:“我见过为了学大寨,把平地堆出坡田的;也听说过为了忆苦,把好好的饭菜做得难吃的。   那时我狗屁不是,说了也没有人听,但是现在,我放着好好的屏东平原不去发展,不去想办法与河口基地相联,却领着明人农民去台西送死,而这一切就为了掩盖你的错误?难怪你写的网文会扑街——”   “其实,当时我引用了潘科树技术员发的错误的资料——”   “你在胡说,他从来都是发些没有用的资料,什么时候关心农业了?”   “……好吧,我承认了,我当时回想到在那面的世界里,有两万多追看盗版的人,却只有249个正版订阅而走神了,顺手把我们计划里的三期内容贴上了,你别瞪着我,你的眼睛好吓人——”   听完了后,王国涛主任的眼睛温和了,他点点头说:“这个我知道,是你有些计较了——”   “——我要的是公平!”   “但公平不等于计较!在一个还崇拜狼,骂善良人是圣母的时代,在他们还迷恋丛林法则,信奉动物世界理论的时候,你竟然不等他们把狼奶吐干净,就急着要公平?!”   “——好吧,你赢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这就对了,要敢于承认错误——现在我们就可以好好谈一谈新农村的建设方法,不要玩嘴炮,你观察我做的事情,慢慢总结。”   这样,杨友行秘书在王国涛主任身边一呆就是整整一个月。   伍大鹏董事长没办法,只好亲自动手了,他写下了题目:   论多尔衮强盗集团在产业并购与PE投资中的先进性   前言:   多尔衮强盗集团在拿下商业重镇山海关和大明皇家集团子公司吴三桂的过程,如同一个出色的产业并购案例。   农民企业家集团李自成一方在敌意收购大明皇家集团后,未能妥善处理关系,导致大明皇家集团重要子公司吴三桂和他手下的营销劲旅关宁铁骑倒戈相向。   农民企业家集团李自成于是挥军东征。   为求自救乃至回购大明母公司,吴三桂欲向多尔衮强盗集团借兵。   多尔衮强盗集团却提出要吴三桂子公司率众来归的全资收购方案,最终以低成本完成核心资产收购,且重创竞购对手农民企业家集团。   其在谈判和出击时机的选择、耐心、整体视野以及胸怀等方面,都可圈可点。   汉唐集团之人不可不察。   皇太极死后,顺治年幼,由他摄政,完成对强盗集团的完全控制,通过一系列的血腥整顿,基本完成了统一思想。   他的年代当然没有现代意义的私募股权投资了,不过,太阳下面没有新鲜事。细读明末清初的历史,看看多尔衮、吴三桂、李自成三方围绕山海关展开的博弈,以及股权投资的一些核心能力,如交易结构的设计、谈判能力、投资成本、投资时机的把握等都是值得我们汉唐集团学习。   第一节:农民企业家集团的天然缺点   李自成的农民企业家集团可以说是对大明皇家集团做了敌意收购。   此时,虽然核心资本机构北京陷落了,但大明皇家集团在关外还有一家重要的子公司,还有营销劲旅关宁铁骑,这是当时北方运营范围中仅存的一支明军。   此时的局面是,母公司已经被敌意并购了,但此时还有一个有重要战略价值的子公司在外面。   这只劲旅由吴三桂经理率领。   他们从前驻扎在山海关外的宁远,在北京陷落前,其接到崇祯皇帝的急令回师救援,回撤途中占据了山海关这一商业战略要地。   农民企业家集团李自成得之,则有了一座抵御强盗集团的屏障。   强盗集团多尔衮得之,则进军关内的门户大开,再不用绕道迂回。   后来发生的事情我们大概知道一些。吴三桂经理原本已答应被农民企业家集团收购,并移交其核心业务,山海关防务。   但是在这重大收购行动前期的关头,农民企业家集团李自成没有处理好与子公司经理个人的关系,不仅拷打他父亲,又抢了他的二奶陈圆圆,引发负、面新闻。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农民企业家们的短视和小富即安的思想,更为重要的一点,农民企业家集团没有形成良好的团队精神。   吴三桂经理当年才33岁,血气方刚,从逃出的家人口中得知这些消息,于是从去北京的路上调转回来,重新占据了重要的商业要冲,山海关,还斩了农民企业家集团李自成派来招降的快递人员,自己断了后路。   今年是山海关大战7周年。重读这段历史,我们汉唐集团要深深懂得团结的重要性。   第二节:资本在回购计划中的作用   吴三桂经理得知农民企业家集团又是来敌意并购,知道自己的运营资本还远不如农民企业家集团李自成,在股市强行购买中处于下风。   于是吴三桂经理想出了向多尔衮强盗集团筹募资金的计策,借兵。   这里实质上是邀请共同投资者。   当然,他也给出了“裂地以酬”商业承诺。   试图以空头支票等技术性投资来,共同回购被敌意收购的母公司,同时事成之后,共同投资者可以拥有母公司部分股权。   强盗集团多尔衮不傻,他极具商业敏锐性。当大明皇家集团陷入了恶意收购的商业风波里,摇摇欲坠时,据说他已经听从资本投机技术部大学士范文程的建议,调集全部的现金资本,准备绕开商业重镇山海关,从三线市场密云等处进京,与农民企业家集国李自成共同争购大明皇家集团。   不久后,他见到大明皇家集团子公司吴三桂经理派来的请兵使者,才知道大明皇家集团已经被强购成功,但在资金重组、人事安排等方面动荡不定。   他并没有答应投资,但是也没有回绝,而是提出了一个新的建议,“若率众来归,则必封以故土,晋为藩王”。   这里的“率众来归”,就是要归降。也就是说,借兵就免了,我要的是大明皇家集团的全部股权,你就做我的全资子公司好了,并提出了升职(封王)和股权激励(封以故土)的诱惑。   吴三桂经理大明皇家集团核心层面的股权没有商量的余地了,而他的子公司股权还可考虑,此时他只不是一个子公司的CEO,一方面面对农民企业家集团的恶意收购,而且还有遭到清洗离职的危险,另一方面面对强盗集团的升职和股权激励,他当然性的做出了利优的出售选择。   由此我们汉唐集团应该明白,这是一个有奶便是娘,资本为王的时代,我们只有认认真真地增加自己的资本实力,才能更大的发挥资本的洼地效应——   汉唐集团董事长伍大鹏   当时杨友行秘书在网上看到了后,心里有些酸,但是没敢给恶评,只得违心的写了一句:让历史告诉未来。 第四百五十二章 死者对活者的教育   早在1650年的12月份初,热兰遮城医疗中心医院院长马军事先就将多尔衮的身体分析报告发布到了网上。   据说多尔衮身体不是很强壮,他身体上的病,可能有多种。   我从汉唐集团提供的各种资料来看,他应该有以下几种疾病。   第一个便是偏头痛。   一开始我猜测他患的可能是脑溢血或脑瘤。   但是脑溢血的人一般较胖,极少发生在身体偏瘦的人身上。而且脑溢血发作几次就会毙命,或留下偏瘫等后遗症,但是从资料中看,他患病后基本都能够痊愈;脑瘤患者应该发病后很快毙命,不会拖那么久,而且应该越来越严重,很难缓解,这些他都没有。   我最后认为多尔衮患的是偏头痛,从资料上看,非常符合多尔衮的症状。   偏头痛的形态有好几种,主要分一般性和传统性两种:   一般性:90%病例属于这种,它发生时毫无前兆,而且可持续数小时或数日之久。   传统性:它出现时有15至20分钟的先兆,通常是视觉上的,例如眼前出现星星和闪电般的亮光,以及模糊或扭曲的视线。   对于大部分病人来说,促使偏头痛发作的诱因可达五、六种之多,较常见的有气候变化、剧烈运动、精神压力、闪烁不定或炫目的光线、旅途劳顿、睡眠方式变动等。   各种偏头痛还常常引起情绪上的变化,例如抑郁、易怒或丧失食欲。尾随上述症状而来的就是头部疼痛、恶心感及呕吐,而且通常会持续4至12个小时左右。偏头痛发生的高峰期在20至35岁之间,不过也可能更早就出现。   看看上述的偏头痛临床症状,与史书中记载的多尔衮的情形大多吻合。   资料里说多尔衮患的是怔忡症,不过我认为这其实就是偏头痛的临床表现,名称不同罢了。   所以尽管多尔衮很年轻时就患有此症,备受折磨,可并没有危险,当心情好,休息好时,病情就可缓解。   所以他还能领兵打仗,筹划国事。   历史上多尔衮自述是在松山大战时,劳神焦思,几天几夜,不眠不休,落下病根,也非常符合偏头痛的发病原理。   多尔衮率军入关后,一度为疾颇剧,相信是和日理万机,疲劳过度,精神紧张,兼水土不服,关内关外气候差异过大这些因素有关,这些全是偏头痛的诱发因素。   至于说到多尔衮的死因,我认为是“气胸”。   气胸指当空气或其他气体进入肺周围的胸膜间隙时所有或部分的肺塌陷。   气胸有不同的类型:开放性、自发性和张力性气胸。本病是常见的呼吸急症,大多发病急骤,病情严重,要求迅速作出诊断和正确处理。否则可因肺脏萎缩和纵隔受压移位导致急性进行性呼吸、循环功能衰竭而死亡。   自发性气胸:指经常规胸部X线检查未发现病变者发生的气胸,主要发病机理为;肺压增大,正常人在坐位时,使肺收缩和扩张的跨肺压肺尖比肺底部高8—10厘米,而瘦高体型人,因胸腔狭小,使跨肺压的区域性差别变得更大,肺尖部位的肺泡因承受相当大的平均扩张压可破裂,空气沿着肺小叶间隔进入肺周围形成气胸。   血液供应差,与肺尖部距肺部大血管远有关,因抵抗力弱易形成气胸。   对于多数自发性气胸,病因不甚明了,一般认为是肺尖部胸膜下大疱破裂。自发性气胸患者男、女性比例为6:1,典型的患者是身材削瘦的高个青年。   尤其合并有抽烟习惯者身上。   对照这些临床症状来分析多尔衮的死因。   多尔衮是个瘦高个,根据资料记载还是他穿过的甲胄估算,其身高将近1.90米。   多尔衮又喜欢抽烟,史书上记载:“九王好南烟”,大概是整日劳神焦思,体力精神不济,要用烟来刺激提神。   我在这里顺便提醒一些过量吸烟和饮酒的技术员们,不要以为你们的机体更新了二十年就可以任意挥霍了,一但不良的习惯养成了,就很难再改正。   还有我们的人群里现在开始出现了感冒、腹泄等常见疾病,我认为,我们做为从那面过来时,暂时是人体移动药库的红利正在消失。   尽管我们医疗口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准备,不要以为我们有青霉素就能包治百病了……当然,现在的病毒还不是我们普通抗生素的对手,但还是请珍爱自己的身体。   我们话说回来,现在可以看出多尔衮属于典型的气胸高危险群。   气胸患者初时几乎可以没什么感觉,可能会偶感胸闷,有些轻微的呼吸困难,这是在肺部萎缩30%,病程就会发展得很快。   史书上多尔衮的病况记述中不是提到他常略感到胸闷吗?但是无其它大碍。   1650年12月31日,多尔衮去喀喇城行猎,发病坠马,摔伤双膝,可是膝伤决不会导致死亡。   我推断,多尔衮从京城到喀喇城,路上鞍马劳顿,加上那时正是十二月,塞外气候严寒,与京城大不相同,劳累和气候的大差异诱发了他的偏头痛,使他坠马。   偏头痛发作前兆可能是眼前出现盲点,眩晕使多尔衮坠马。   能够组织多次大屠杀和大清洗的人,我相信多尔衮是一个心理和意志都很坚强的人,无论头多疼都不会让他坠马的。   坠马使多尔衮的胸部受到撞击震荡,撞击震荡应当并不是很严重,但由于多尔衮已有不为人察觉的自发性气胸,这撞击就是致命的了,以一般的患者来看,如果此时得到我们正确的医治,还是没有大碍的。   但这种病患,当时一般人还是觉查不到的,所以他的偏头痛经过几个小时的卧床休息后,应该大大缓解,所以多尔衮第二天又出猎了。   气胸患者最忌剧烈运动,多尔衮本来患自发性气胸,肺底部的肺泡破裂漏气,加上坠马的撞击震荡,使得肺部的伤口更大,再去骑马行猎,肺部漏气就更快了。而且肺内部的伤口也会扩大,就会有出血。   史书上说多尔衮坠马后有咯血,很符合气胸患者的临床表现。   但咯血不是致命原因,咯血说明他肺部的破洞更大了,肺漏气就更快,漏出来的气积在胸腔内,行成正压,导至肺萎缩,令他无法呼吸,这才是致命原因。   上面说了,当肺部萎缩30%,气胸病程就会发展得很快,所以多尔衮从还能骑马打猎,到病死只有短短几天。   当然,只有最后经过尸检才能最终确定。   ――――――热兰遮城医疗中心医院院长马军   这个医疗口方面的报告,只是马军院长的个人爱好,大家看了看就算了,没有人留言。   也许会有人戒烟,但是大多数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另一篇题目为《1651年明大陆各方势力报告书》的报料上。   汉唐集团情报安全部部长范例也把他所搜集情况做了一些汇报,不过,有关多尔衮的情况,只是小小的一部分,篇幅不长。   我们情报安全部认为,这个为强盗集团作出巨大贡献的多尔衮,其实是一个失败的男人。   他的失败表现在:第一,青少年时亲妈被人逼死,他不仅要忍着,还得为这个强盗集团不停地立下战功,当然,他也获得了很多荣誉称号,比如“墨尔根戴青”的美号。   但是,这是一种幸福吗?   他的亲情被摧毁了,那么他在他的体制下,就把这种仇恨转嫁到别人身上了,所以,许多不可思议的大屠杀都与他有关,就是可以理解的了。   第二,青壮年时两次争夺皇位失败。   这两次失败他完全是输在了强盗集团最初时选择继承人的无序性上,也就是说,要么你有强力可以干死对手,要么你有运气有强力看中你,可惜这两点他好像都没有。   在强盗集团式和政权中,个人的幸运与否往往与集团的幸运与否相反,甚至可以说,在他的体制下,他如果不做到权力的最高点,那么他可以被认为是一种失败了。   在清太宗皇太极晏驾后,谁来继承王位成为了当时最为敏感的问题,满清贵族内部的斗争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以努尔哈赤十四子多尔衮和以皇太极长子豪格为首的两大政治集团互不相让,甚至有爆发战争的危险。   这时多尔衮选择了妥协,拥戴福临即位,作为条件之一就是多尔衮担任摄政王。   至于有人认为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就是多尔衮与孝庄文皇后进行了一次权色交易,叫太后下嫁。   这一点,我不赞同,我认为这是出自一种平民心理的推理。   我们认为通奸不是罪,这两个人有没有性关系与我们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但是从后历史事实来看,孝庄皇后死后的几百年期间,大清诸朝对她尊崇备至,极尽歌功颂德之事,在陵寝祭祀方面也把其放在首位,如真有太后下嫁之事,清皇朝为何能自取其辱呢?   强盗集团的最高独裁权力不会因为一个二婚女人的下嫁而能交易的,那是世界上最好的春药,也是独裁体制中唯一能真实保命的依仗,剩下什么都不行。当时他只能妥协,力量不够干死对方。   所以,大家认为一个二婚女人能做到吗?   至于说到他的“叔父摄政王、皇叔父摄政王、皇父摄政王”三个称号,那三个地位上的台阶,这只是能表现他政治实力的上升,与色啊情啊没有主要关系。   这块大陆上,向外邦称儿臣的皇帝多了,也不是都是因为他妈与外邦发生不正当性关系。   色权交易,那往往是打击政治对手的,无聊。   第三,他的死后所受的不公待遇。   他刚死时,顺治帝还没有完全掌握兵权,于是便闻之震悼,率王大臣缟服东直门外,迎多尔衮遗体。   下诏追尊多尔衮为“懋德修道广业定功安民立政诚敬义皇帝”,庙号成宗。   就在今年二月吧,顺帝已经完全掌握了兵权,所以苏克萨哈与詹岱讦告“多尔衮薨时,其侍女吴尔库尼将要殉葬,请以多尔衮所制八补黄龙袍、黑貂褂、大东珠置棺内。多尔衮活着时,欲谋篡位。”这个罪名后,顺治遂下诏削多尔衮爵位,撤去庙享,并且鞭尸示众。   我赞同伍大鹏董事长的观点,明大陆上,谁都不算个什么,关键是我们汉唐集团能学到什么。   网上一时静悄悄的,无人回话。 第四百五十三章 遥遥领先的预言   汉唐集团认为历史应该是一个任由他们打扮的小女孩子,但是,没有想到它还有它顽强的惯性。   汉唐集团情报安全部门一直在注意着广州之战。   他们本来也有能力同时关注北京,但是从那里往回送信息太费事了,派出的特工人员,曾经试过用信鸽传信,但是效果极差,就算是偶尔传回来的信息情报,也都是民间市场上的情况,一直接触不到更深层次的东西,还没有他们在台湾从历史资料上得到的多。   他们于是就让特工人员在北京潜伏起来,说不定以后能够用上。在间谍能力很差的时代,反间谍能力一定更差。   就让强盗集团内斗整合去吧,只要没有突然冒出来的古怪之事,一切尽在计划中。   汉唐集团一直认为自己改变了历史,这一点倒也是实情。   他们收容了广州城里众多的商家,还有珠江两岸的众多流民,用大明文人的话说,就是“活人无数”了。   汉唐集团本来对此很有成就感,但是随后就发现这个历史也遵守能量守恒!   一般人认为,历史是一条长河,它让所有人都顺势者昌,逆势者亡。但是汉唐集团还就不信了,还有人改变不了的东西。   但是,这个历史就真的在汉唐集团的面前转了一个弯,又从另一个角度拐向原先的方向。   人现在力量还是不足,就搞不清这个历史的大势到底是什么。   汉唐集团拯救了广州以南,一直到珠江口地区的大量居民后,参与围攻广州城的平南王尚可喜与靖南王耿继茂就向着广州城以北乃至以西的地区发展,去别的地方弥补他们在南方地区的损失!   甚至,当汉唐集团认为他们支援了广州的守卫能力后,会把平南王尚可喜与靖南王耿继茂所部死死地拖在城下!   真实的历史上,他们围攻了广州城将近十个月,那么在广州城得到了火力支援的情况下,他们围攻的时间一定会更长!   只要再给汉唐集团一年的时间,那么他们可以出兵去广州城外抓活的了,这次人道主义危机,便会得到解决。   但是汉唐集团真的没有想到,在1651年1月份,平南王尚可喜与靖南王耿继茂竟然仍旧同历史上一样,派出了一支分队,拿下三水,沿西江直攻肇庆。   围攻广州城的战争是惨烈的,尤其是在某只黑手插进来之后。   城外死的人都要和城墙一样高,平南王尚可喜的弟弟被打死了,就连平南王尚可喜与靖南王耿精忠一起站在战场上指挥时,差点被广州城上打来的大炮打中,两个最高指挥官差点一锅端。   平南王尚可喜命令全军缟素,他在战场上高举宝刀,向天嚎叫着,待城破之时,大索十日,任意杀掳奸、淫!   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争了,城内城外的的人都知道。   顾炎武的朋友,明末清初写手戴耘野,在《行在阳秋》中记载了广州市全民抵抗的英勇情形:“城中人亦撄城自守,男子上城,妇女馈饷(送饭)。清兵环围城外。”   在真实的历史上,平南王尚可喜与靖南王耿继茂安排内应收买了副将范承恩,在1650年11月2日这一天,偷偷掘开了西城水坝,放进了鞑虏,否则再打一年也没有问题。   当时,鞑虏没有能力封锁广州城的水路,广州城依然能得到外面的补济。   汉唐集团的人查到过范承恩这个副将,分析认为,其人主要就是绝望了,心若是绝望了,不用重金收买都能投降了,这也许就是符合历史大势的一种情况?   早在1650年的5月份吧,广州城里就出现了一个谣言,还说的有鼻子有眼儿,说范承恩副将的一些事情。   谣言或许就是一种遥遥领先的预言?   但是,当范承恩副将自己都有所耳闻时,气得直哈哈大笑:“说我投了鞑虏,还掘开了水坝?!那里都铺盖了水泥之物,我看哪一个能掘开!!”   陆军统领大将张月当然不信,他对自己手下的这个爱将说:   “仆街!丢他老母,休听得那胡说,我广州现在兵强马壮,城坚炮众,火铳如林……若是我抓到传播谣言之人,定将狠狠抽打他一番,收监他几个,就不会再有乱说话之人了,这分明是在扰乱我等军心,定是城外敌对势力所为。”   范承恩副将连忙揖手感谢组织上的信任。   水军统领大将吴文敏含笑不语地看着他,但却让范承恩副将感到不舒服。   正是因为出人意料,平南王尚可喜与靖南王耿继茂在惨烈的围城中派出的这一支分队,一路上势如破竹!   甚至,他们还在西江边上抢了渔船,玩起了水陆并进,联合作战的把戏,这可就吓死了永历帝和他的弟弟。   在前一段时日,永历帝一直在忙活着统一思想的干活。   在汉唐集团情报安全部的桌子上,经常摆着他忙活的事迹。   为清除党争危害,永历帝可谓“有病乱投医”。   肇庆水月宫歌舞场正如火如荼演唱着各种充满正能量的曲子,永历帝携他的弟弟,陪着众位大臣观赏聆听女史阿红的演唱。   永历帝指示道:“此曲多听可治病。”   众人然也。   肇庆庆云寺参拜佛祖的事项又在加紧筹措。   当时上鼎湖山庆云寺的路须经白云寺从后山进入,路远而崎岖。为方便君臣上山上庆云寺,他早就命御林军修整了天溪路。   永历帝携他的弟弟率群臣上庆云寺,献上头柱高香,叩拜佛祖,听栖壑和尚说法,永历帝命群臣向佛祖发誓:同心协力,抗清复明。用此来坚定大家的信心。   永历帝还让天主教的传教士布过道。   永历帝还微服走访过算命卜卦之人。   伍大鹏董事长指着相关的情报叹气说:“当他们越来越走向灭亡的时候,他们就找不到文化的方向了,抽风似地乱来一气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无用功。   在1650年时,形势急转直下,尽管有汉唐集团有意无意的帮助或者影响,鞑虏到底是不给他们时间了。   粤北南雄州、韶州相继失守,广州告急。   永历帝远远地给郑成功发去救援的命令。   可郑成功回话说,他本想南下勤王,却因逆风逆流,这远水难救近火。   永历帝见大势已去,前几天已经派内侍夏国祥将母妃、皇后、太子以及唐王的家人送往梧州。   此时的肇庆已风声鹤唳,人心惶惶,老百姓开始纷纷逃难。   他和唐王手下的武官,也不分你我,已全上战场上防守。   他们手下的文官则躲的躲,逃的逃,称病的称病,归隐的归隐,只有极少人还能陪着他们两个。   在这动荡不安的日子里,永历帝又不断地重复着以前的行为,这情报都让汉唐集团情报安全部的范例部长看了直打哈欠。   当时,伍大鹏董事长看了情报后,阴沉着脸说:“这真是没救了,要完蛋的节奏,又是不停地在走老路,就会这些东西了。”   汉唐集团情报安全部部长范例不停地用手指点击着桌面,问道:“如果没有救他们的心,那董事会为什么让我们在肇庆放料说台湾这个好,那个好的?”   伍大鹏董事长低低地说:“其它的董事认为我们就算冷眼旁观,但是至少要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如果真的选择来了,至少也算是他们一条生路。”   范例部长不屑地说:“切,他们哥俩用过我们的产品,但是绝不可能用我们的思想,都已经烂透了。”   伍大鹏董事长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平南王尚可喜与靖南王耿继茂这支分队一路上真是势如破竹,马上要打到肇庆了。   永历五年(1651年)正月初八,已到了最后关头,一阵阵炮声从远处传来。   入夜时分,一水军将领来报,羚羊峡失守,肇庆告急。   永历帝此时端坐龙椅,他的弟弟陪在身边。   他异常冷静地对水军将领说:“传朕旨意,全部士兵都上战场,再顶两个时辰,让百姓撤退,那时再全军退守梧州。”   将领刚走,就见宰相黄士俊身穿便服进殿。   他手捧一套便服,跪下启奏道:“为了大明天下,请皇上更衣出宫。”   他见皇上无动于衷,老宰相起身,和唐王一起强脱永历帝龙袍,又帮他穿上青衣,戴上小帽,然后推着皇上下楼。   他们来到台基上,只见一弯上弦月高挂中天,丽谯楼一片银白,夜静天寒,只闻炮声。   这一老两少出了宫,沿着永历当年登基时巡游的路线,先去了披云楼。   古楼依然高耸云天,只是人去楼空,一片寂静。想想登基巡游的情景,何等热闹,何等威风,难料有今日之惨状啊。   三人伤感了片刻,又踏着月色去了阅江楼。   这座昔日车水马龙、杀气腾腾的大楼,如今也冷冷清清,只有门口那对石狮子威风如故。他们朝江边走去,江上火光闪耀,炮声隆隆,架在岸边那24门大炮以及守炮的兵勇们仍严阵以待。   炮营管带见皇上驾到,立即跑上前禀报,因江上双方战船混战,无法开炮。此时,东面江边传来阵阵喊杀声,管带说请皇上赶紧离开,鞑虏已上岸了。   永历帝问老宰相,往哪走?老宰相说只有先去城外水月宫了。   于是三人朝东北方向快步走去。   他们高一脚低一脚地来到水月宫,叫开了门。   老宰相对门官说:“找一间房子,我们要住下。”   门官不敢怠慢,赶紧找女史阿红,在观景楼开了一间空房。   二人刚坐下歇息时,只听外面人声嘈杂,有人在重重打门。   门官前来报告,说:“不好了,鞑虏杀过来啦。”   三人出门一看,只见墙外火光冲天,打门声一阵比一阵紧。   永历帝轻声说:“我命休矣。”   话音刚落,就听“轰”的一声,大门已倒下。 第四百五十四章 我们是不是太黑了?   正在永历帝一行三人走投无路时,突然从暗处走过来一女子,她红唇微启,轻声说:“请皇上跟奴婢走。”   永历帝见这人正是女史阿红,于是惊慌慌地跟着她下到围墙北边,在鞑虏离他们十余丈远时,女史阿红利索地开了一扇小门,四人出去后,女史阿红又反手将门带上。   出到墙外,他们离外面的鞑虏也不足五丈远,四个人弯着腰,利用荒草的掩护,沿着天柱岩边一步步向北走去。   走约二十丈远,来到一个洞口,女史阿红领着三人摸了进去。   此洞当时叫星岩洞,从唐代起已是游人如鲫的风景区。   洞内有暗河,游人可乘船观赏形状各异的岩石,女史阿红曾多次来洞里游玩,熟悉里面的地形。   此时,她摸到了一条船,轻声对三人说:“小心,请皇上登船。”   等三人上船坐定,女史阿红才上去,操起桨熟练地将船往洞里划去。   当鞑虏入洞搜查时,他们的小船已荡入神秘莫测的岩洞深处。   这是一个恐怖之夜,又是一个平安之夜。   一位渔家姑娘出身的歌女,用她的勇敢与智慧救了“驾”,还在温暖如春的岩洞里为皇上找到了一张“龙床”。   那是暗河边唯一一块五尺见方,能躺下一人的石台子,皇上在一老两少的守护下,圆了他流亡肇庆最后一个梦。   他梦见肇庆福地遇难呈祥,鞑虏不战尽落西江,南明王朝再统华夏,大国重新崛起了,万国又来大明朝贡了——当然也要让那女史阿红衣锦还乡。   醒来时,方知南柯一梦。   此时天已大亮,他们逃出生天,奔向梧州。   从此,这个岩洞的地名,便贯了一个“龙”字,叫龙岩洞——   在后面真实的历史中,在1662年,南明亡,永历帝一家老小在云南被吴三桂杀害,跟随皇上的女史阿红逃回肇庆,入龙岩洞凭吊那“龙床”后,在洞内投水自尽。   后来,洞中那张感受过皇上体温的“龙床”,成了一道人文景观,每到大小长假,游人如织,交十块钱就可以合张影了。   再后来,人们经常用唱红歌的方法来纪念女史阿红——   当时,看到这里,伍大鹏董事长皱着眉头对范例部长说:“这后面你是不是让杨友行秘书整理的?”   范例部长说:“是啊,你怎么看出来的?”   伍大鹏董事长说:“他写的东西很容易认出来,里面有私货!”   范例部长说:“我知道,只是一些没有多大用处的资料我才让他整理,废物利用嘛!”   伍大鹏董事长笑了,说:“对,对,这是个好办法。”   永历帝等人逃到梧州惶恐不已,幸好鞑虏只是一支分队,也无力追捕。   在真实的历史上,1651年初,永历帝朱由榔早早都逃跑到了南宁,他派使臣前往贵州,封孙可望为冀王,但孙“犹不受”。   李定国等劝孙可望与明谈判,孙虽然表面答应,暗地却派出精兵赴南宁,杀死五大臣,逼迫永历帝朱由榔改封他为秦王。   年底南宁又陷落,永历帝朱由榔逃到濑湍。   公元1652年正月,孙可望派人将永历帝接到贵州安龙所,改名安龙府,答应每年向永历帝送钱粮,以供皇室开销,而永历帝允许孙可望今后的大小战事,可以先斩后奏。   这样,大西军与永历政权的联合抗清阵线才正式建立。   现在,虽然历史的长河被汉唐集团改变了一下,但是,强大的惯性依然发生作用了,永历帝仍然派使臣前往了贵州,封孙可望为冀王,却不知道这一次还能不能成功。   伍大鹏董事长对范例部长情报安全部门非常重视,在资金投入方面颇为照顾。   但是,在上一次财务大审计的风暴中,情报安全部门是唯一一个因为账面结余过多而被梅乐芝经理注意的部门,为此,他当时还派出了得力的助手申冷儛会计来亲自核实。   在核实中,各种数据毫无问题。   申冷儛会计略带着严肃还有些吃惊的态度说:“真没有想到,你们情报安全部门竟然也是个盈利部门。”   范例部长优雅地说:“当然,这就是情报工作的神秘之处了。你想听一些秘密的事情吗?”   申冷儛会计眼睛亮了一下,她动了动眉毛,说:“我从你们的账目上,只能大概看出你们是怎么收入的——”   范例部长张开双手说:“是的,我不会傻到在账本上做鬼,我不是吴杰厂长。这里面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申冷儛会计轻笑着说:“你想请我吃饭?”   范例部长差点倒地,这不是按套路来!   “——想。”   两人到了街上,叫了两辆黄包车。   申冷儛会计挽了一下自己的披肩长发,轻盈地上了黄包车,把单肩鲸鱼皮包取下来,放到自己的双膝上拿好。   范例部长是汉唐集团里唯一一个全套西式服装的人。   当然,这一是他喜欢,别人管不着,二是这时代还不能称为西式吧。   反正他就是喜欢。   他双手玩了个花活,戴上黑绸礼帽,跳上了黄包车,跺了一下车板,说:“纵横酒楼。”   两辆黄包车一前一后向着纵横酒楼去了。   范例部长感觉到这黄包车确实是越来越轻便了,看来铸钢车轮技术越来越好,这个滚柱轴承质量也越来越好。   他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把着座旁的扶手,心想,以前还没有看出来这申会计还是个美女呢,早一点约她就好了,那时大家工作都忙呢。   很快到了纵横酒楼。   没有等范例部长过来扶,她自己就跳下了黄包车,打量着这家纵横酒楼,这家酒楼早就有了,但她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呢。   她对着范例部长说:“这里有西餐吗?”   范例部长呵呵地笑了,说:“以后,没有中西之分,只有我们和他们之分!”   “他们是谁?”   范例部长豪迈地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圈子,说:“他们就是这个世界!”   在楼上的小包间里,两人点了些可口清爽的菜。   申冷儛会计说:“真没有想到,你们在肇庆的工作站盈利竟然能这样大。”   范例部长微笑着说:“我们先手就在那里布局了,事实上,永历是个穷皇帝,他手下的官员一定会是富人,这个我们事先想过,所以配货较多,没有比一家商铺更适合当情报站了。”   申冷儛会计说:“你们真厉害,事先都能想到——”   范例部长伸出食指摆了摆,说:“这不算厉害,是个常识问题,要不他们也不会垮掉!他们是一个无官不贪的朝廷——”   但是范例部长心里说,我们的历史资料很全面。   申冷儛会计尝了一口凉拌石花菜,感觉味道不错,说:“你多吃点这个啊,别盯着肉吃,它是好东西呢,这个明人厨子的水平真不错,把我们出产的醋精用得恰到好处。”   范例部长也吃了几口,然后用纸巾擦了擦嘴角。   “是啊,我手下那些所谓的明人情报人员鬼头着呢,从我这里领一份工资,又从售卖商品里提取一份提成,做起工作来很起劲。   都不用怎么培训,招募还容易——明大陆有史可查的第一份军事情报,就是商人提供的。”   “你是说郑国商人弦高?”   “对极了,我就喜欢与你这样的高知女性一起交谈——”   “也不算啦,高中语文课本里有呢。”   “有吗?就算是有,现在我们中能记住的有几人,所以,你很知性。”   “——”   场面静了些,有些尴尬。   范例部长轻轻地说:   “也不是那么顺利,意外总是有的。   我们安排在马尼拉的工作站就遇到了些麻烦。   我们情报部门安排那个明人情报工作人员在经营商品的过程中,一定要偏重于假银——就是铂,由于这东西硬且难以加工,在这个时空对西班牙人来说,就是个一点儿用处也没有的东西,所以他们本来都是要丢弃的,但是也有些不良商人把它砸成银币状来冒充,我就让那个情报工作人员想办法换回它,因为我们给的提成比例过高了,那个家伙竟然在我调动他工作时有辞职的想法,竟然都不想要我们情报部门的工资,也要专门做这个生意!   还好啊,我一句话他就怕了,我说我们不要假银了,你收了卖别人吧,那个明人情报工作人员一下子就服了,乖乖地好好工作。   太容易得到的工作人员,忠诚度不高。”   “哇,你说的是白金吧,你们给了多少提成让他这样动心?”   “我们确实给高了,五倍于同等重量的白银——我这里也犯了钨矿的错误。”   钨矿的错误在汉唐集团里人人皆知。   本来汉唐集团在厦门商站收购一种没有用的重铁矿,也暗示过大概采集的地方,由于价格对明人来说比较合适,所以,有一些明人还是愿意去找的。   黑,重,但是没有用,炼铁炉都溶化不了。   有这些标准就好办了,连一些铁匠都专门去干采集这个活了,收入不错。   但是李子强董事对这个钨矿的采购数量有些不满,大手一挥,涨价收购!   明人一看这没有用的东西,一斤竟然能挣上五马票!   疯了,很多人去龙岩,去清流,捡呗,又不累人!   本来永胜伯郑彩都不知道有这事情,但是这一涨价,他的幕僚就提出这事来了。   值这么多马票?竟然还比生铁贵这么多?!   永胜伯郑彩一瞪眼,说,收归国有,统一经营,集中力量办大事!   然后明人不让采集了,全是郑家一家干,还试图涨价到十马票,被李子强董事恼恨地打压到六马票的价位。   有人批评李子强董事的行为,说,看看吧,本来可以让福建百姓多一个收入,这一下子,全没了,我们现在又用不了那么多钨。   李子强董事痛心地说,妈蛋的,那是钨,钨!给我一座钨山,我们都不嫌多,现在都是白菜价了!!   总之,这事情是个教训,汉唐集团如何定价的问题是个很严肃的问题,不能拍脑袋,以那面世界的思维来算的。   申冷儛会计听到范例部长后悔提成比价太高时,沉默了半天,红唇微启说:“我们是不是太黑了?” 第四百五十五章 我们不是黑心   “不,不,申会计。”范例部长很有型地晃着头,他头上打的发油使他的头发一丝不乱。   他说:“我们有所有制造假银币的技术手段,您想吧,在那面世界的大旅游区,他们卖的银饰物连那边的人都区别不了,别说这个时空的古人了。   比起白铜镀银技术,那些大镶心、小镶心、铜逼银、铜镶银、钉铅、坐铅这些技术就低级了……当然,这样就黑心了,可是这还不算。   我们随便增发货币一倍的马票,再来个隐形税,所有的财产就都回到我们的手里了,这才是黑呢。   我们既然信奉公平的核心理念,那么我们能把他们用不上的东西买下来,能出一定的价钱,这就是公平。公平与合理不一定有逻辑关系。”   申冷儛会计想了想,说:“那他们就不怀疑?”   范例部长笑着说:“他们当然怀疑了。   我们开发福建龙岩露天铝矿时,永胜伯郑彩就对我们解释用矿物来生产耐火砖和饭盒、窗材等用途的说法非常怀疑,他偷偷地派人到矿区查看,又偷偷地跟着来台湾查看,结果你知道的,我们还没有开始炼铝,就堆在那里,他们无可奈何的认同。”   申冷儛会计眼睛闪闪发光,说:“你说我们这里有间谍?!”   范例部长故意神秘地说:“有,还不止一帮呢?”   申冷儛会计双手捂住胸口,说:“那你们还不抓起来他们!”   范例部长心里想,她身材还挺丰满呢。   范例部长故意压低了声音,说:“时机还不成熟……这一家纵横酒楼就是一家情报机关!”   “啊!”申冷儛会计差一点叫起来,赶紧捂住嘴。   范例部长眼光闪动,用手指竖在嘴唇上,“嘘”了一声,低声说:“这里给我们服务的人,都是间谍……”   说完,他满意地看着申冷儛会计脸色微红,她肤色也不错。   “当然,他们遵守这里的一切规定,我们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申冷儛会计眼睛亮晶晶地说:“要是他们晚上潜入我们的资料室偷了我们的机密怎么办?”   范例部长双手一摊说:“第一,我们都有监督,第二,我们有自己的安保人员,第三,你说他们能偷什么?”   申冷儛会计无语。   范例部长自信满满地说:“你愿意到我们情报安全部门来做兼职吗?”   “愿意!”   范例部长满脸微笑,说:“好吧,我先了解你一下,比如你的个人爱好啦,审美标准啦,你知道这些往往会左右一个情报人员对情报的分析。”   “我呀,可喜欢香港黑道片了,就喜欢郑伊键那样的底层男人,外表坏坏的,但内心有底线,可以随便和女人乱来,但是心中深处只有一个女人!”   范例部长忽然感觉自己的西装有些不舒服,领带好像紧了些。   他松松自己的领带,说:“你现在的年龄是多大?”   “21呀!想想,他有着像那些技工男们的肌肉,酷酷的文身,是一个有底线的坏男人!多迷人啊。”   好吧,范例部长决定买单走人了。   范例部长下午确实有重要的事情,汉唐集团的菲律宾计划要开展了。   定远侯郑联实现了他的诺言,开发出菲律宾群岛西部,确切的说是那面世界的棉兰老岛西部海域中的一个荒岛,经过不可告人的清理后,目前已经可以住人。   这次行动由安保部、情报安全部、农业部,三方共同合作。   近期目标,种下橡胶和银胶菊,守卫它们。   中期目标,整合棉兰老岛上的所有力量,建设成一个和谐发展的棉兰老岛。   远期目标你懂的。   在明隆庆五年(1571)西班牙人侵占吕宋之前,《明史》对棉兰老岛的称呼是“沙瑶与呐哔啴”。   棉兰老岛是那面世界的第14大岛屿,也是菲律宾境内仅次于吕宋岛的第二大岛。   岛上山地、高原广布。西部海拔2954米的阿波火山是菲律宾最高的火山;棉兰老河长400公里,是菲律宾第一大河。植被以热带雨林为主。海岸线曲折,多半岛和港湾。   当然,这些都是那面世界的资料。地理情况与现在比可能有所不同,但是那上面的矿藏却不可能改变了地理坐标。   棉兰老岛盛产椰子及香蕉,这个不重要,但是它的矿藏有铁、金、铬、铜、锰、镍、煤等,这些可太吸引人了。   在那面的世界,它们大多是高品位的矿山。   汉唐集团所需要的铬、锰、铝目前都在像老鼠一样的一点点的攒着。   福建的铬铁矿杂质较多,台湾的硫锰矿大多又是与硫铁伴生。   那个菲律宾群就好太多了,迷死汉唐集团了,要不说在还是在那面的世界时就有约吗?   菲律宾铜矿储量为48亿吨,占金属矿总储量的67.5%,而且铜矿还多以斑岩铜矿为主,全国各地均有分布。   台湾也有铜,但是品位低,还是伴生居多,开发起来太费事。   与日本的交易中,也能得到铜,但是数量只能呵呵了,汉唐集团正在全力促进他们闭关锁国的行为,不想太多打扰他们。   菲律宾铬矿总储量3020万吨,镍矿总储量约为10.9亿吨,钴金属量储量基础40万吨,铝土储量为2.42亿吨,在萨马岛上的铝土矿几乎就在地表了。   棉兰老岛上土著总数少,种类多,居住分散,如果有一天突然出现一个新的土著群落,一定也不算太显眼。   如果想把一支土著部落藏起来,藏在哪里最好?当然是土著部落多,而且居住分散的地方。   下午两点钟,土著安保分队达鲁分队长身穿便服出现在范例部长的办公室。   范例部长请他坐下,并为他沏了茶,然后两个人就开始了交谈。   范例部长问道:“你们集中训练怎么样了?”   达鲁分队长做了一个痛苦的表情,说:“终,终于快完事了。”   范例部长当然知道达鲁分队长为什么是这个表情了,安保部从土著中挑出了一百名精干的土著安保队员,完全是按照丛林特种士兵的标准来训他们。   这些土著安保队员们才发现,他们也算是生活在丛林里了,竟没有想到过这么多的丛林杀人方法和技巧,埋伏、伏击、捕俘、潜入的办法多多。   当然,有很多技巧连参加过越战的老兵也不会,是他们从资料里看的,但是他们可以让土著安保队员们会,这就有些欺负人了,但是土著安保队员哪里会知道,那些教官是在照猫画虎呢?   总之,这个过程一定是相当痛苦的了,因为那些教官本身不会,所以也没有什么更好的训练办法,只能拼命练了。   不过大家绝对相信,就这些三脚猫的水平,也一定比西班牙的正规军更有作战力。   而此时,菲律宾以北的马尼拉地区以及宿务地区,所谓的西班牙殖民政府能全部武装起来的人员也不过万人,别说还远离一千公里,再说这里还是丛林,丛林里会发生一切不可思议的事情。   与这样的训练相比,反而他们在骨子里对大海的恐惧却容易消除,由此可见他们集中训练的痛苦了。   在具体的计划中,那个橡胶岛将是他们的主基地,整个棉兰老岛将是他们的活动范围。   范例部长和达鲁分队长一起品着茶。   范例部长说:“这一次,我们情报安全部门会派出几个明人行商,希望他们能得到你们的保护。”   达鲁分队长说:“当,当然,安保队就是为了保护台湾所有的利益……”   “很好,这是你们的宗旨。”范例部长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了达鲁分队长说,“这是我们需要安保队配合的一些要求,你先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就签下确认的名字。”   这份要求里,情报安全部明确加大在马尼拉地区和宿务地区活动的力度。   这力度的加大,不仅仅是体现在商铺的增多或扩大,而且还要开办手工工场。前期的情报表明,汉唐集团还没有在当地的明人行商中起到核心的地位,也许给那里的明人行商的感觉,他们汉唐集团或是比潘家这样的大海商再大一些,他们就没有注意到那些荷兰人的下场?   针对这个情况,范例部长坦率地向伍大鹏董事长承认自己轻视了那里,太自信汉唐集团的影响力了,是我们实力展现的不够。   达鲁分队长很快看完了要求,这两年来,他终于认识了大部分的常用字,这个过程挺难,他不想对别人说。   这些要求与伍坚强部长说过的差不多,看完后,他用汉唐集团出产的赛璐珞芯毛细管式自动墨水笔,签下了自己名字,还挺工整。   范例部长看着达鲁分队长的便衣说:“你们去了后穿什么样的衣服?”   达鲁分队长又有些伤感了,说:“军服是不,不能穿了,我们尽量和当地人一样,穿他们那样落后的衣服……”   “那你们和当地人的交流怎么办?很遗憾我们没有帮上忙,时间太急了。”   “呵,呵,我们手里有1649式步、枪,谁都会听懂我们的话的。”   安保部门为他们的行动配备了几乎能生产出来的适用武器。   1649式步、枪,人手一只,卵式手榴、弹足量,压发式、拌发式地雷若干,手拉发火式六筒卡秋莎式火箭弹及发射器十架,其它的后勤装备不必细说了。   说实话,达鲁最喜欢的是他们人手一支的五发式转轮手枪。   他说:“在丛林里,十米有效就够用了,十五米都浪费。”   也许是这些装备让达鲁分队长信心满满吧。   范例部长想了想说:“屠杀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达鲁分队长连连点头说:“是的,团,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才是正道。”   范例部长笑了笑,说:“你家里还好吗?这一走至少要三年才能回来一次。”   “家里好着呢,今年山地上的各种麻都丰收了,比去年多挣了马票,粮食、盐、布匹也都便宜了……但是爹爹还不高兴呢。”   “哦,为什么?”   “我们族社的土豆和地瓜卖得价也没有去年高了!”   “三年后,你回来就会升职了吧?”   “对,对,完成任务后,我又能穿回军装不说,还能多个金豆,至少的!” 第四百五十六章 拼上血本的郑家集团   送走了达鲁分队长后,算是完成了一项任务,后面的流程自有其他部门负责。   范例部长在手提电脑的日志中记载了一下,又把相关信息发到了网上。   你别说,他的情报论坛点击率还挺高呢。   范例部长又用手写的方法,把相关要点记了一下,存到自己的卷案柜子里。   他重新打开了郑家集团的资料库,查看了一下最近的情况,从各方面反馈的消息来看,他们开始蠢蠢欲动了。   郑家集团这次完全拼上血本了,也就是说永胜伯郑彩拿出了所有的家底。   从他准备的物资和人力来看,从他布兵的动向来看,他是要一举打下整个福建,他在闽南之地越发展就越觉得空间不够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野心,如果能做到这一点,那么他创造的功业比郑家族哥郑芝龙最辉煌的时候还要辉煌。   为什么自己突然会有野心了呢?   如果他能亲自问伍大鹏董事长的话,伍大鹏董事长会告诉他,这是自由资本发展的必然性要求。   昨天晚上吧,伍大鹏董事长亲自在网上点评说:   “当他老郑的资产正式转化为资本后,他并没有把它变成银子藏在窑子里,反而还不断地投入到市场中,哪怕他是因为军购,为了保命而不得不这么做,那么这资本也当然性的会产生流动性需求,还是刚性的呢。   这种资本必然要以低成本来跨境流动,当然,它不一定是指资本的实际流动,商品啊,工厂啊什么的都算。   但是,他老郑一直没有看明白我们运营的方法和理念,他坚信我们这里的劳务费、生活费等成本太高,所以他也当然性的选择了走向福建,而且用更低技术含量的办法来实现资本的收益,用战争,用硬吃的方法。   但是他又害怕满清以后会用砸盘子的方法来使他的前期资本沉没,所以他不停地向外界宣扬与我们结盟了,还把我们的旗子差点插满了泉州城。   他这是想在关键时候再向我们融资啊,他还是没有想明白,再烂的市场经济也比满清的锁国经济强大,满清把福州锁死了,那里的商业基本停滞,我不相信那里的大商人会坐以待毙,搞不好还能里应外合——这一次投资,老郑赢定了。”   范例部长不好意思地说:“我们情报安全部没有收集到相关的情报,已经努力去做了。”   伍大鹏董事长说:“你的部门已经相当不错了,他们那里不同与广东地区,都是百年经营,很难渗透的。”   李子强董事不耐烦地说:“就是抢地方,抢银子,你不好好说话都象那个人一样成为习惯了?他那里属于环太平洋成矿带中的重要成矿区之一,矿产资源比较丰富,咱们看重这一点就够了,坚决支持老郑!”   这时潘科树技术员“啪”“啪”又发了几个福建矿产资源图。   众多的技术员们都开始围观起来,短时期利用福建,中期利用菲律宾这个方针很容易搞定,但是长期呢?   是澳洲?是印度?是北美?甚至还有人说是南非的。   大家又开始吵起来了,还有的人火冒三丈,骂骂咧咧。   铁依技术员也加入了讨论,语言有些冲了。   潘科树技术员一时心急,来不及发密信了,真接写道:“铁依,你不要受论坛里的负面情绪影响!”   这句话很快就被无数的争论淹没了,但是铁依技术员看到了,他想,是啊,汉唐集团的计划里都有,在这里吵有个啥用?!   铁依技术员这时也才想起来,虽然他认了林胜利厂长当师傅,但是也好久没有找自己了,而自己呢,也忙着锅驼机式运输车传动系统的改造,大飞轮只能做技术储备了,现在还不是它的时代。   一会儿打电话找小潘喝点酒啦!   但是,铁依技术员忙活了一会儿就忘了,再想起来都半夜了,只好等着哪一天了——   范例部长当然不知道这些花絮了,现在汉唐集团情报安全部的职能只能对他们,而不是我们。   下班了。   “但是早晚也会对我们自己起作用!”   范例部长心里喊了一句后,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在锁上门之后,在门的下角三厘米高处夹了一根火柴。   虽然那火柴从没有掉下来过,但是,情报工作者,严谨才是第一位的。   范例部长一手提着手提电脑兼公务包,一手拿着礼帽,走到了街上,他看到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这真是下班的时间了。   “这是我们创造的时代!”   他一边想着,一边上了一辆黄包车。   他可以坐公交车,但是那会让他没有空间去思考。   他还想着再分析一下郑家集团的情报,但是,一个女人的美丽身影总是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妈蛋的,这是恋爱了吗?   他的理想是要做一个掌控天下阴谋的男人,是要做一个大型蜘蛛男,呆在大网的中心不动,却能知道天下一切的真实。   他努力压抑了自己的其它想法,那是一个不成熟的女人,她都曾经四十一岁过,却还有那样可笑的想法——她知道香港黑社会真实的背、景嘛?   还什么技工男的肌肉,酷酷的文身,一个民警就能搞定的东西,她却被迷惑了。   这样的女人永远搞不懂真实与幻象,弄不好她还是铁血论坛的常客。   不好,不好,这样的女人不合适我的事业,那么自己需要什么样的伴侣??   到了香山左岸小区后,他付了车费钱,心事重重地走进了小区里。   他的家是249号,在半山坡。   只有在这个小区里他可以放轻松一点,原因很简单,所有的安保人员他都查过,包括那些服务人员——都是离开了汉唐集团这个体系便会不好过的人员——要是用伍大鹏董事长的话说,就是大家的利益趋向性一致。   伍大鹏董事长还算合格,至今没有出现什么误判,但是他否决了自己的一项建议,却是不应该。   难道我们不需要自己的民情引导员嘛?主动宣传我们的好处不好吗?   但是伍大鹏董事长坚决的否决了,他说:“对外,我们可以放料,把我们说成天堂才好;对内,这个做法就是阎王爷弄小鬼,舒坦一会儿是一会儿,连正确的民情都不知道了,这是要干死自己的节奏,你千万不要忘了,我们是一群无路可逃的人。”   好吧,你是董事长,你说的算,情报安全部门不对内,你们有巡警。   范例部长回到家后换了衣服,穿上了家居服。   这时,服务人员的饭菜正好送来,这是早晨出门前定好的。   吃完饭后,范例部长又打开了手提电脑,认真地查看着福建的情报。   年轻时不知道,人生但凡有一点机会,就一定要抓住,做了,都付出了,就一定要做好,否则前期投入全是沉没资本了。   现在我们的社会,不是那面的世界,这是一个有着公正公平的评价体系呢。   真是能力之外的资本等于零呢。   范例部长又把全部的心思放到了对郑家集团情报的分析工作中去了,虽然他不知道他们的核心机密,但是就以现在古人们的保密水平来说,可以说是烂到家了。   由于安保部门现在还没有自己军事情报来源,因此,他们也需要借鉴自己的情报。   郑家集团一定会偷袭仙霞关!   这是范例部长第一个判断。   仙霞关位于福建、浙江、江西三省交界处,古称古泉山、泉岭山,素有“两浙之锁钥,入闽之咽喉”之称。   郑家集团向汉唐集团提出了索要军事人员帮助的请求,规模要比上一次的军事顾问团还要大一些。   汉唐集团大大方方地答应了人家的请求,但是派出的都是明人安保队员,都是一些接受过军事指挥方面的培训的人员,也正好算是一次实战演练。   在军事指挥上,汉唐集团的人也许算是二把刀水平,但是,这个时期的战争也不过是三四流的战争。   三十六计在汉唐集团的眼里就是各种阴谋诡计,从明人写手写的三国演义来看,那个诸葛亮所有的胜仗都是靠计谋来的,从来没有一场堂堂正正的硬战,这个明大陆的军事人员都深深迷恋这东西。   阴谋诡计,也许可以让人暂时得利,但是这利一定不会长久,不过那老郑还是有好运气,就看他今后的表现了。   郑家集团现在就是在玩声东击西之计,他们甚至连汉唐集团的军事增援人员都没有告诉。   他们现在在莆田方向频频与满清发生冲突,声势极大地向着泉州调动军队。   而与此相反,他们在仙霞关方向却没有任何军事增援,甚至还抽调走一些原有的防守人员。   好吧,你们做得很好,如果不是我们知道那些骡卡秋杀少了一半,也许猜不出你们的意图。   它们本来是攻城的利器,但是现在竟然没有了,你说它去哪了?   还有郑家集团听闻我们在刘家、冯家村的大战,也让我们派人训练他们选出的人员,结果这些人也早早地不见了,连他们的明人安保队员教官都不知道去哪了。   好吧,连签订了军事合约的朋友都防着,你们真是一群深知“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的人。   范例部长看了一会情报汇总后,总结了一下,发给了安保部的邮箱里。   他自己也顺手写下了这次分析情报的感受——   夜晚,皎洁的月亮爬上来了,它透过大玻璃窗照进潘科树技术员的卧室。   看着窗外的月亮,他忽然想哭,铁依好像真不理自己了。   也许真不该在众人的面前说那句话—— 第四百五十七章 奇袭仙霞关   1651年三月份的一个清晨,在热兰遮城码头,一支三大两小的海船出发了,他们的目标是去菲律宾棉兰老岛以西的橡胶岛。   这支船队的队长是郭子仁船长,他当时很高兴地接受了这个任务,原因很简单,这里是有条件的。   如果不出意外,这将是他最后一次出海,他就可以上岸工作了。   吴杰厂长知道这事情以后很高兴,说:“上我们安江造船厂吧,咱们一起把帆船的红利吃透。”   郭子仁队长说:“不了,我现在看到帆船都想吐了。”   吴杰厂长气得脸更黑了,说:“我看你想上岸工作啊,就是想和胡静戈、苏波他们一样,想给自己弄个小妹子的,太下流了。”   胡静戈站长和苏波团长这些人的事情,汉唐集团里人人皆知。   胡静戈站长把他在泉州包养的女人带到了热兰遮城医疗中心,想求乔美银医生给她做了。   乔美银医生从没有发过火,但是这一次真的火了,她说:“你凭什么要杀死一个孩子?凭什么!!”   胡静戈站长一下子不说话了,做不做他也是有过思想斗争的。   乔美银医生的呵斥把那个明人女子吓得瑟瑟发抖,胡站长的身份在泉州城里,那是仅次于定远侯郑联的,在这里却被一个穿着绿长袍的女人大声责骂?!   不过这个绿袍女人长得好看。   马军院长过来给解了围,劝说胡静戈站长先把这个明人女子安置在香山左岸小区,想想再说。   胡静戈站长垂头丧气地说:“我也是心里矛盾呢。”   与此相反,苏波团长等人回来时,都领着明人女子,见到人了,就大大方方的用大拇指向后指着说:“这是我女朋友呢,现在同居,如果合适,就娶了!”   对比是鲜明的,网上就有人指责胡静戈站长的绝情。   胡静戈站长也不和他们争论,安置好了后就连滚带爬地跑回泉州。   但是他没有躲过江铁生组长的严厉批评,是李诤陪江铁生组长一起来泉州的,可见江铁生组长是多么在乎这件事情的影响。   江铁生组长大声地说:“现在是舟山土改的关键时刻,我们都能为你的鸡、巴事情来找你!你这是严重败坏了法治小组的名声!”   胡静戈站长一时无语,这真他妈的倒霉。   还好,李诤技术员偷偷安慰了他,并悄悄说,有合适的帮着他也弄一个。   胡静戈站长吃惊地说:“靠,有了怎么办?”   李诤技术员说:“我有技术手段控制——”   胡静戈站长说:“你咋办?”   李诤技术员看看四周无人,说:“你俯耳过来——”   胡静戈站长听了后,猛拍大腿,说:“哥们,你怎么不早说!你真是高!!”   李诤技术员微微一笑很得意。   不管怎么说,提到这些人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是指什么。   郭子仁队长说:“对啊,我就想下流,就想猥琐——过那样的生活多轻松啊。”   汉唐集团的董事会考虑了一下后,提出了完成这次橡胶岛人员和物资运输后,他就可以上岸工作。   毕竟现在台湾沿海岸线运输煤炭的工作,早都进入正轨了。   这支船队出发时,因为时间太早,没有人来送行,就二十几天的海程,对海船来说,像串门一样了。   同一时刻。仙霞关。在仙霞岭古道边的竹林中,有数双眼睛在盯视着。   准确的说,仙霞关是丢在郑芝龙手上的。   1646年六月份,博洛攻克绍兴后,再次派使臣到福建,这次那个使臣带着清方持敕郑芝龙的文书,并答应郑芝龙降清后,在满清政府的官爵不会小于现在的官爵,郑芝龙本来就是一个善于投机的海盗加商人,郑芝龙的做人原则是:利益最大化,谁有奶,我叫谁娘,因此郑芝龙决定投降满清政府。   八月十三日博洛基本平定浙江后,从衢州南下打算平定福建。   这时郑芝龙是铁了心投降,因此秘密命令镇守仙霞关的施福放弃仙霞关,仙霞关的地势非常险要,易守难攻,施福撤离仙霞关后,鞑虏很轻易就通过了仙霞关。   鞑虏通过仙霞关的进候还有一个小小的插曲,那就是阮大铖因为逞能,非要亲自跟着爬山,结果在仙霞关心脏病突发而亡。   在鞑虏南下的时候,郑芝龙以福建沿海出现海盗为名,紧急收缩军队,郑芝龙把军队从各个关口撤下来,都撤到了泉州、安平一带,从此通往福建的各个关口均无人把守。   鞑虏博洛部在从浙江到福建的一路上,无人阻档,如过无人之境。   后面的结果人人皆知,郑芝龙想投降了,再来一个漂亮的投机行为,但是却被强行带到的北京。   邪恶势力,从来不讲信用的。   现在永胜伯郑彩就要发起夺回这个重要关口的战役了。   仙霞关古道只有两米多宽,但是大多是石板铺路,可以过马。   这算是古代里的一种高速公路了。   杨三仔教官领着手下这些郑家兵悄悄埋伏在路边的野草丛中。   他是因为上次在冯家村血战中立下了功劳,而被提拔起来,这一次随着吴化龙队长一起来做郑家军的军事援助。   他们一路上翻过不少险要的山岭,绕了一个大圈子才到这里,由于行走之处大多是无人行走过的山道,其间还摔死了数人。   杨三仔教官一直在摇头,他手下的人大多是本地人,还大多从事过樵夫行业,虽然也是精中选精,但是训练时间和力度还是不够啊。   这时候他才真正明白当初那些教官为何那样狠的操练他们,否则,真就是白白送死一样。   但是永胜伯郑彩实在等不及了,北方局势越来越安定,听闻鞑虏正在重新聚兵,如果再来一次大兵南下,他这几万人都不够他们吃的,真是可怕。   必须夺下仙霞关!   远处传来了马蹄声,杨三仔教官笑了一下,郑家提供的资料真是详尽呢。   他从怀中拿出巴掌大的怀表,现在已经是五点半了。   他拿出单筒望远镜透过草丛向着马蹄声的来源望去,另一只手举着,做着手势:一马十人。   这支巡逻的小队慢慢地走着,这条仙霞古道,他们已经巡视了好几个月了,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郑家贼军还在莆田那里骚扰着呢。   仙霞古道石板路的边缘长满了青苔,那或是鲜血或是历史滋润而成,非常浓密;两边的竹林也非常茂密,竟使这古道有些像胡同了,可以使马蹄声传得很远;它的上方还略微有些雾气,但是一会太阳完全升起来后,那些雾气就会一扫而空。   这支巡逻小队无聊地前行着,杨三仔教官根据郑家提供的资料知道,他们会在一个小时后再回来,回到仙霞关,算是完成了上午的巡逻工作。   但是他们这次回不去了。   当他们走到了杨三仔教官埋伏的地方时,十几条身影暴起,扑向了他们。   都是见过血的人,都明白这个时候短刀是起着决定性作用的,他们拿的都是汉唐集团提供的丛林战术刀,永胜伯郑彩不接受汉唐集团的很多东西,但是在军购这一块儿,他从不拒绝。   顽固保守,这都是要分事情和后果的,这一点没有人是傻子。   袭击中,杨三仔教官一个漂亮地飞扑,把那个骑马的人拉下马,手里的短刀随手一割,那个人的脖子上飞起来一条血线,飞溅到石板路上。   然后,他迅速挺身观看其它人的袭击。   有些人解决了对手,有些人的攻击还是很不到位的,刺到敌人锁骨上的,刺到了胳膊上的都有,还引发了敌人痛苦的大叫。   还好,他们选择了这个地点,离仙霞关口远了一些,那里是听不到喊叫的。   敌人的反抗比起他们更不专业了。   他一边摇头一边走上前,看准了后,一脚便将一个还试图反抗的敌人踹倒,他随后说:“问口供!”   但是又后悔了,郑家提供了一切资料,很准确的,但是又一想,这也算是一个训练吧,就没有去管。   俘虏很快就招供了他知道的一切,和资料上一样,一千多人,分在四道关口里。   他们的任务就是打开第一道关口,同时让敌人开不了火炮。   这支奇袭小队都钻出了野草丛,他们迅速地收拾好残局。   那匹马有些不安,开始要跳起来。杨三仔教官的手法快,一下子便抓住了它的辔头,好好安抚了它。   他还真有马缘,那马就听话了。他在竹林中找了一块空地,顺手把马拴好了,笑着对马儿说:“在这儿等我,我会带你去台湾,让你天天吃炒黄豆。”   这一队人差不多有三十个了,他们的衣服,靴子,头上的迷彩头巾,身上的皮带,身后的单发短火铳,一看就知道这是全面汉唐集团化了。   他们还带着骡卡秋杀和炸药包,不过为了便于携带,他们只带了六管式,都是拆开了分别带。   杨三仔教官轻轻一挥手,他们又消失在了竹林中。   仙霞关的城墙只有五米高,但是在这个时代那是易守难攻,无论从哪个方向攻打它,都无法战胜它在地势上的优势,人手攻不上去。   它上面的火炮可以轻松打击下来,都是肉串一样,所以必须依靠特战来解决。   在筹划中,吴化龙分队长给了郑家集团这个行动方案,永胜伯郑彩看了大喜,心中想起了二弟的安排,定要留下这些人!   他汉唐集团索要我无数物资,我老郑可有半个不字?但我张口,他们可会厚颜拒绝?不过现在时机未到。   杨三仔教官等人慢慢摸到了城墙下。   那是一个岩石嶙峋的高坡,城墙便在那高坡上。 第四百五十八章 各有千秋的晨练   杨三仔教官让手下人放下骡卡秋杀,先把发射筒组装好,又在地面上把支架牢牢地固定住,并把筒口抬高,冲着仙霞关关内。   杨三仔教官很清楚地记着自己教官说的话,你不要去管它们能够打哪里了,只要想着它们是肯定能往前飞就行了,拉发第一枚后,一定要离它们远一些。   根据资料,他们要打的地方是关内屯兵住人的地方,他也知道这些都是宝贵的燃、烧弹,见过它们燃烧威力的,真是吓人了。   我等汉唐集团只卖给了郑家三十枚,永胜伯郑彩这次一下子拿出来二十四枚,可见他们郑家有多看重这次行动了。   但是,他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加了糖以后竟能烧得那么猛和久……不过,还有汉唐集团不懂的事情么。   做完这些事后,他又领着十几个人悄悄摸到了另一端,那是有炮位的地方,资料上说是一尊六磅炮,两尊三磅炮,可能还有一磅炮,具体数字就不知道了。   几个人搭成了人墙,悄悄爬上了城墙。   炮位上此时没有人,资料上说他们专心守卫城门,要八点钟后可能有人守护。   杨三仔教官看着那所谓六磅大炮炮身上的斑斑铁锈,直咧嘴,真是烂到家了。   他用铁炮弹在那铁炮下压住卵形手榴、弹的击发,做了一个陷阱,只要搬到炮弹,那里被压住的弹簧就会击发!听说这宝贝数量太少,和五轮手枪一样,没有卖于郑家。   他看看不远处的两门三磅炮,冲着手下摆了摆头,四名手下小跑了过去,用木柄手、榴弹,做了拉发陷阱。   杨三仔教官满意地看着他们完成了任务,呲着白牙笑了,这一段时间的训练还不错。   远处传来了鞑虏活动的声音。   他们几个轻快地翻下了城墙,向着原先的地方跑去。   杨三仔教官看看巴掌大的怀表,又最后检查了一下骡卡秋杀的角度,他用力喊了一声:“费尔!”   众人向后退下,两个手下上前,用力一拉,那第一枚火箭冒了一会烟,像是想了一会儿后,才想起自己的任务了,这才“嗖”的一声,向着远处飞走了,在空中还可能遇到了空气紊流吧,还拐了几拐,但是最终扎进关内。   它在飞出的时候,也自动拉燃了下一枚。   这一会儿,十二枚火箭都打出去了,八枚打进了关内,四枚打到了城墙上。   关内已是一片火海了,还是闪着贼绿色的光,有些吓人了。   杨三仔教官挥挥手,手下的人又上前装上最后一轮。   这一轮有着火上浇油的效果,由于先前的大火,空气对流的扰动作用增加了,那些火箭更是四处乱飞。   仙霞关关内一片鬼哭狼嚎声。   杨三仔教官让人把发射器藏在草丛中,挥挥手,一行人快速地隐入了竹林中了。   特工队不是用来做战的,通过上次的行动,他们也深刻的认识到这些,尽管远处的关口,大木头门的地方,有几十个鞑虏在惊慌失措地议论着什么,他们频频指着自己的方位,那空中还能看到火箭尾焰划过的烟雾,但是他们可能是人少,或是长官不在,没有人敢过来……   杨三仔教官眼睛一扫便知道了,他完全有把握在三分钟内消灭他们,但是,那不是他们的的任务,他们就坚定地走了。   同一个时间,仙霞岭下,忽然冒出了大批郑家军,他们很随便地就把鞑虏的若干哨卡连续冲垮,嗷嗷地沿着古道向上冲。   每天早晨五点半左右,永胜伯郑彩都要沿着厦门的环岛大道走一圈,当然,他是坐着四轮马车。   他当这是晨练了,或是一头即将年老的公狮子每天巡视自己千辛万苦打下来的领地,又担心有更年轻更强壮的年轻狮子抢走,各种忧愁。   四轮大马车有时快些跑,有时慢些跑,这一圈下来大约六十公里,全程跑下来,怎么也要两个多小时,然后再去吃早饭,再去书房运筹帷幄,一个个命令就从那里发了出来。   从有了四轮马车那一天,有了环岛公路那一天,他就养成了这个习惯,这是他的岛,他郑家的事业,一天不巡视一遍心里不舒服。   在发出了夺下仙霞关的命令后,第二天永胜伯郑彩依然穿戴齐整,在老管家的服侍下,他们一起上了对开门的四马四轮大马车。   那马车车厢的四角还站着四个全副武装的护卫,他们的背后都插着短火铳。   他透过车窗的玻璃可以看到他勤劳的百姓们在匆忙行路;看到了那五层楼的厦门海关正在修建;还看到偶尔有其它大商家的四轮马车经过……   老管家知道永胜伯郑彩此时的心情是绝对紧张的时候,别看他现在面色平静,若无其事地望着窗外,但是他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挂在马车厢里的挂表显示是六点半,永胜伯郑彩拿出怀里的巴掌大的怀表,是六点三十一分,嗯,对仙霞关的袭击开始了。   他在脑子里又将福建整个局势想了一下,拿下仙霞关,将江西、浙江的来路锁死,福建安矣。   福州,明天必需被围住;福宁州,明天水军也必需到了!   马车在辚辚声中,行驶地飞快,车身还算平稳,他每天这一次的巡视,相当于路况检查了,手下人比他还精心维护这条路了。   这是一条生命之路,是最后的退路,无论敌军从哪个方向厦门岛靠近,永胜伯郑彩都有信心在一个小时内集中优势火炮将敌船轰成木头渣子。   这样的军演不止进行过一次了,他也故意示之以众,每当马拉火炮从各个军营里迅速拖到指定位置,几轮将沿海摆放的破海船、渔船轰成碎块,无人不惊目乍舌,叹为观止!   厦门岛真如铁铁桶一般了……但是现在厦门岛上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守卫了……此时台湾一个大队人马便可将我郑家拿下……   但是想到这里他又笑了,就是守卫齐全,他郑家能挡住吗?   不过用二弟的话说,他们能来抢我们什么?银两?土地?权力?这些都不是……他们喜欢煤铁和其它矿产倒是真的,他们想要我就卖,他们想要自己挖就让他们自己挖,大山里的东西,有的是。   永胜伯郑彩看过汉唐集团卖给他们的火炮、车架、火铳、手榴、弹、骡卡秋杀,其它的军备还不算啥……据说五子转轮手枪和卵式手榴,弹暂时没有,不是因为不舍,而是他们正在忙着装备自己,短火铳也是够用了,甚至更好用,打得远且狠。   回到了书房,家人端来了早餐,有稀饭,有咸菜,有咸蛋,有油条,有小面包,还有一杯奶……这个是三弟强烈要求他每天都要饮用一杯的,但是……   他试着喝了一口,差点就吐了,太腥膻了,他喝了好几杯茶水才把那味道去了,怪事情,三弟如何能适应的?那些汉唐集团的人如何能够喝了?   这一天早晨还是一个星期天的早晨。   台湾香山左岸小区里热闹得比平常要晚了一些。   李子强董事和罗朗校长在羽毛场上凶狠地对攻着,那洁白的羽毛球在网上快速的飞来飞去,他没有想到,这个罗朗校长这个也打得挺好!还一时赢不了她!!   羽毛球在网上飞来飞去,“嘭”“嘭”声接连不断。   旁边也准备打羽毛球的马旁经理和巴音工程师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两个这是干什么?晨练需要像比赛一样吗?两个人都咬牙切齿的?   马旁经理说:“小巴,我们自己打吧,别像他们那样狠……”   马旁经理发球,巴音工程师一下子没有接到;巴间工程师笑了,捡起来重新发球,马旁经理也一下子没有接到,再重新发球;俩人就这样来回打着,还好意思笑声不断。   就这样无趣地玩着,两个人不一会也出了一身汗,两个人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风景休息。   他们看到了王国涛主任正领着一大一小两个女人散步,巴间工程师说:“王国涛主任的妻子有六个月了吧……”   马旁经理看着那女人肚子的形状说:“有了,估计是个小子……”   “这你也懂?”   “我知识比较杂……”   王国涛主任领着两个女人慢慢地走,他对翠娘说:“我不在这时,你天天早晨出来晒晒紫外线……呼吸新鲜空气,下一阵子我要是忙了,你还能专等我回来?”   烟娘说:“是哪,我每次叫夫人出门,她都不去,也不让我去。”   翠娘对这个夫人的称呼很满意,说:“不是呢,那些人总盯着看我的肚子,让人难为情……”   王国涛主任说:“怕啥,你是我的家属,大家都知道,人家只是好奇……”   说实话他一个男人领着两个女人出来散步还有一点不好意思,这大家在那面的世界里都看惯了成双成对的晨练者,领着两个女人出来的,没见过,没办法,带一个出去另一个都偏要死死跟着。   不过当他看到了梅乐芝经理领着三个女人快步行走时,乐了,这多好,我可是一点也不突出了。   梅乐芝经理成功地把两个家丁似的小子踢出了家门,许诺说,三年之后可以还回来。   当时他想,如果我们建设的社会都不能让一个合格的劳动力拥有长期的稳定的职业,同时这份职业的收入让劳动力无法得到配得上人尊严的收入,那么我们这里也是个有问题的社会。   两货哭叽叽地都被送去当了巡警,他们都识些字,看他们还会一些体操动作,身手不错,好好表现应该能升迁得快。   这两货果然争气,还都能被录用上,当他们能写下二百来个字以后,秦曦关部长大喜,好,好,这巡警也不能召些只会背规定,只会打人的,有文化也很重要。   但是还有两个小妹子可太多余了,可是只要自己扫她们一眼,她们就能唰的一声没有踪影了,跑动王祖贤身后去了,愁人。   梅乐芝经理快走着说:“你要参加赤嵌小学的应聘,凭你的国语水平,教语文完全适用,但是你能让这两个女孩子陪你一起去上班吗?”   王祖贤笑道:“我早就想好了,汉唐集团里有服务员一职,我可以让她们两个一起同我去,担任服务员,当然不会是只为我一人服务,为大家好了。我们不要工资。”   梅乐芝经理走得不如平常快,王祖贤完全能跟上,但是两个小妹子累坏了,却偏不停步。   梅乐芝经理想了想说:“这不行,不是工资不工资的事情,这有违我们对公平的理解……再想办法吧,总会有解决的方法,只是我们没有找到。”   潘科树技术员起来晚了,这不怪他,昨晚他看着别人聊天,发了很久的资料。   他没有见到铁依技术员,知道他们晚上又去捅咕88毫米直射炮了。他就不明白,根本就无法量化生产的东东搞出来有何用?   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问一问进度怎么样了,需不需要帮忙……还是不要了,他一定很晚才睡,不要打了。   那墙上的电话却突然响了,吓得他把手里头发网都丢了……那个东东戴上后睡觉,不怕把头发压偏了,大家不能像吴杰厂长那样光头吧? 第四百五十九章 大家一起爽才是真爽   潘科树技术员跳着跑过去接听了电话,真幸运是铁依技术员打的。   他不自觉地用头抵着墙,一只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玩着电话线,低声说:“干嘛,人家还没醒——”   铁依技术员粗声粗气地说:“我靠,你可真能睡,铸钢用什么涂料好?”   潘科树技术员低声说:“看用在什么环境里,还有防锈要求。”   “我当然要防锈了!”   潘科树技术员心里想,你又没有先说清楚。   他低声说:“海边要重防腐,沙漠随便涂涂就行。”   铁依技术员又粗声粗气地说:“我管沙漠屁事,我们这不是在海边嘛!”   潘科树技术员很委屈地说:“因为盐雾环境中容易生锈。”   “所以我问有没有什么合用的涂料!”   “——”   潘科树技术员咬紧了嘴唇,心想,我没有说错啊——   停了一会儿,铁依技术员抱歉地说:“对不起,我现在心情不好,声音大了些,别怪我。你看看用什么涂料能好一点儿?”   他心情不好,怎么啦?   潘科树技术员心里一跳,脱口而出:“最好的当然是复合涂层,环氧富锌的底,环氧云铁中涂,聚氨酯面!”   “我们现在能加工出来吗?!”可以听到铁依技术员咬着牙说,“我要的是符合现在工艺水平的!”   “氯化橡胶我们现在有没有?”   铁依技术员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去橡胶岛的船刚走,橡胶事业才刚开始,他竟然给忘了。   潘科树技术员好像听到了铁依技术员粗重的喘气声,他又建议道:   “你不要心急,醇酸树脂呢?它工艺很简单,原料扔反应釜,控制温度和压力,时间和通气量,到点出锅。不过因为油脂不够的原因,我们还要等一个时期。”   铁依技术员牙都要咬碎了,说:“生产它和镀锌哪个更费事?!”   潘科树技术员说:“镀锌的溶液也是化工原料!涂料发展起来之前都是上防锈油!”   铁依技术员说:“好,好,我明白了,我老老实实镀锌去,不玩防锈涂料了——”   潘科树技术员莫名其妙地说:“涂料属于精细化工,前置的基础化工必须发展到一定程度才行!”   “我明白了,明白了,我不再和你谈你专业上的事情了。”   潘科树技术员觉得好奇怪,这个人要是心一急,思路就乱了!我可以用实验室制取嘛,反正也不管成本!   他做到桌子前,想设计个方案,他扭头看了眼桌子上的镜子,自己的头发果然没有乱,这个发网还真是好用。   那桌子上还摆有一张全家福,是他全家的。   父母亲,四个哥,还有他。   父母总想要个女孩子,全家就把他当成女孩子来看,这没有什么奇怪的啊……   他穿越前其实生活不错,自己有一家精细涂料厂,生活无忧,但是总好像缺点了什么,总感到茫然,但是又不知道少了什么,知道了汉唐集团的事情后,他就知道也许从这里能找到什么,但目前还看不出来。   生活还是可以的!   铁依技术员赶紧挂了电话后,感觉精神有些恍惚,像是车了一个超过自己能力的精密零件一样。   铁依技术员的心情确实不好,同样不好的还有他们业余爱好者群落。   他们的88毫米直射火炮的爱好被无情地给否了。   本来这个私人爱好是没有人管的,用李子强董事的话说:“你们就是私人造出飞机大炮航母卫星来,我们都不管——”   但是他否了88毫米直射火炮的炮管加工请求,李子强董事说:“你这个要求,红星工业区满足不了。”   铁依技术员和他的相同爱好者们为了这个玩意活忙很久了,业余时间都花费它身上了。   从图纸上看,它们都不难;材料上,可以让步,关键是它的结构合理。各种数据表明,它比75小姐好!   吴杰厂长当然也铁心支持,他对螺纹炮在空中飞行时的“呜”“呜”声音深恶痛绝。   一有空,他一改以前不喜欢发言的特点,总是黑它,不停地挑各种毛病,他对历史上没有出现的发明总是讨厌。   所以,当吴杰厂长加入到铁依技术员的兴趣群落后,经过比较,他妥协了,放弃了75小姐的想法,转而支持铁依技术员的项目。   谁不喜欢自己的火炮更好一些?   但是这件事情被李子强董事轻易就给否了,实在是不让人开心。没有炮管加工,一切都是零。   铁依技术员说:“很多人都可以借助红星工业区,远的不说,吴迪厂长他们的小球机,你就大力支持了——我们这个也一样对汉唐集团有帮助。”   李子强董事叹了口气,这就是技术员的特点,没有大局观呢。   李子强董事说:“小铁,我年龄可比你大啊,小铁,你想想,小球机那点零件连你这个业余爱好者都能加工出来,那个不是个事情。   可你这一根合金炮管,就算是普通的镍钢合金,如果我们使上全力,来个电炉冶炼,真空除气,电渣重熔,感应快速加热,旋转精锻也能实现。这都算个屁!别说你还是按图纸进行的自紧处理的单层身管构造设计。   可是就单单是你这一套活儿下来,我们的电炉就要用多少个工?又得上多少辅助设备?辅助原料呢?”   铁依技术员说:“李董,你要记住,这一门火炮要是试制成功,我们就天下无敌了,还有,它对我们技术上的配合、磨练、熟悉上都是有巨大帮助的,这里有个联动效应!”   李子强董事笑了,他问铁依技术员喝点什么,铁依技术员只要啤酒,于是李子强董事从煤气冰箱里拿出了一瓶,递给了他。   他自己倒了一杯百年孤独。   李子强董事说:“我是专业做机加工的,深有一些感触,但是可能没有他们文科生会说,也可能说些病句,但是我必须要说。   董事会一直在强烈地批评我用食油做动力的办法,警告我技术的发展要和民生结合起来,你知道这又是文科生的语言了,可是不得不听啊,我只有自己这一票。   我冷不丁就想起来了,咱要是只是自己玩,这个不就和登月一样了吗?说说看,我们要是真玩玩登月有屁用?有什么后续办法?   要是真心想发展技术,咱们只能带着明人技工们,明人机加工厂一起玩才对嘛!   你这88毫米炮一出,天下无敌了,可是从钢铁制造、锻造、热处理,到自紧前加工、内外径加工、自紧处理、内膛研磨、药室加工、膛线加工、外壁精加工、螺丝和沟槽的加工、内部的表面处理、完成时的检查、射击试验、射击后检查,需要的这个数十道工序,明人技工是干瞪眼,明人机加工厂一点活儿也捞不到,他们加入不进来!   就现在他们的生产水平,我们是赔钱让他们加工了,可是不这样,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你看他们加工个普通齿轮费那个劲,白瞎了给他们特配的滚齿机,我们还得赔上时间、精力、原材料、马票再来购买他们的,他们加工一个,我们他妈的都生产出五个了,现在好点,有三个了,还得想办法给他们适配的设备,还要考虑他们能操作的技术发展阶段,赔大发了,我说。   你说说吧,你加工出一根炮管收益大啊,还是让明人技术员加工出一根合格的大尺寸蜗杆收益大啊?”   铁依技术员听得明明白白,他一仰头就干了啤酒,说:“再给我拿一瓶,我明白了,我现在在自撸呢,你李董事考虑的是大局!”   “话糙理不糙,就是这个道理!小球机,我们可以上沼气的,煤气的,只要给农村一些原动力,那收获大了,一比十是少了算的投资,马力小点算个屁啊。可是你这个88毫米炮投进去,也不是不能,可是有屁用?   咱技术人员的兴趣爱好,也要顾及民生不是?咱们有这个能力,就有这个责任,不能太顾自己爽,大家一起爽才是真正的爽,先带着明人玩锅驼机,再玩点小球机,特殊要求时再说了。小铁,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铁依技术员真心服了,他一口干了啤酒,说:“再给我来一瓶,你不愧是干过机加工老板的,当董事我真心服,是这个道理,想办法带着明人技术员一起玩,要是偏要玩登月,不一定玩好不说,哪里会有后续技术发展?”   李子强董事点点头说:“小铁,你很有私货。个人的爱好虽然与我们集团没有关系,但是,这个个人与集体的关系还是要考虑的,有些在那面世界当小老板的人,总是顾及自己爽的人,喜欢怂恿别人乱开金手指的人,你要小心啊。”   不管怎么说,这个88毫米炮到底是只能做技术储备了。   但是对武器真正热爱的人只要调整思路,一定会找到与这个时代相匹配的技术。   不开心,那是不开心,只要有了创造空间,一切都不是问题。   吴杰厂长听了铁依技术员的重述,吧嗒着嘴说:“好多个休息日的准备呢,全白费了。”   铁依技术员说:“怎么白费了呢?技术储备也是要的。我们现在想到了另一个家伙,火箭筒,单人肩扛式的,击发发射,好玩不?”   吴杰厂长说:“好玩啥,这个不适合帆船用呢!……要不,你去找找伍大鹏董事长问问?”   铁依技术员说:“不了,现在我们的铸钢炮够用了,拉出膛线后,配上导火、索锥形弹,射程五百米也是够了,关键是明人技术员也能一起玩!”   吴杰厂长摸摸自己的光头说:“我们造炮关明人什么事?”   铁依技术员没理他。   所以这个小群落换了方向,转向了火箭筒,要正了八经的火箭筒。   这东西要求机加工,空气流体,弹道,精细化工多技术的配合,于是大家又四处拉人,特别是精细化工方面的,业余爱好嘛,闲着干什么? 第四百六十章 君子诱以义,小人诱以利   铁依技术员组织的武器业余爱好者部落,专门拉来一个搞过精细化工的人,这货挺能讲,刚加入,就在酒吧里绘声绘色地讲了一个化工事故。   这个事故让大家都唏嘘不已。   布袋镇硫酸厂在平常的生产里,就不提了,就是在那里停机检修的过程中,还能造成两死一重伤的事故。   一个明人管道维修班在没有确定硫酸输送管道里是否还有积液时,三个人便合力打开了阀门,想直接疏通清洗,这已经是第六个了,前五个一切顺利。   这时阀门上的法兰套突然迸裂,里面残存的浓硫酸四处喷溅……等救援队赶到,两个已经没有救了,一个还算幸运,只是重伤,当时半个脸就没法看了。   孙德发董事对这样的事情已经都麻木了,就算那面世界技术最好安全性最高的重化工厂,也会出事故的。   布袋镇硫酸厂的输送管道是铸铁管道。   当浓硫酸或浓硝酸在常温下与铁或铝反应时,表面会形成一层致密的氧化膜,它能阻止浓硫酸或浓硝酸进一步与之反应,所以铸铁管是最好的运输管道,用好了,五六年不用更换。   但是什么设备都停机了,也没有扬酸泵工作,这妈蛋的哪里来的压力。   后来一查,大家都无语了,在常温下这铸铁管道耐浓硫酸腐蚀,但是那里面留有残液了,在这阳光的照射下,自然升温,结果就使得铸铁管道的氧化膜受到了腐蚀……结果就是这样了。   也不能说布袋硫酸厂不注意安全,他们已经把所有拐弯的法兰都加了法兰套,哪里会想到这直道的法兰也能出问题……铸铁管安装方便又便宜,但是它有个缺点,就是需要的法兰多。   最终还查出,扬酸泵工作能力偏弱,运行时一直没有发现……   “我们一直在凑合着发展啊。”搞过精细化工的技术员叫封争,长像上有些老,他目前是布袋镇硫酸厂硝酸车间的主任,他说,“这个事故就是我们的人亲自去操做,也可能照样发生,防不胜防的……你们想知道被浓硫酸炭化后的皮肤是啥样子吗?一开始变白,然后冒烟,最后变黑了,炭化了……”   众人一起看了看吴杰厂长的脸,吴杰厂长脖子后一阵发凉。   “比他的脸黑多了,烧烤吃过了吧?就是烤肉烤焦了的样子。”   有人想吐。   铁依技术员这时举了一下子啤酒杯子,说:“敬那些为了我们的事业献身的明人,我们会让他们的牺牲更有意义!”   大家一起举杯,心里都感觉好了点。   是的,我们不会让那些明人白白死去,虽然他们可能应该死在饥荒中,战乱中,但是向你们保证,你们的这种死法一定会更有意义。   大家又开始聊起肩扛式火箭筒了,聊起了火箭弹的发动机。   孙德发董事一个人去了一趟布袋镇公墓,那里整齐地立了许多的墓碑,墓碑的形状都是一样的……可以看出这些死者的身后之事,可以都是某个部门统一安葬的。   这里其实还有红星炼铁炼钢厂的因工死亡人员。   他给新修的两座坟头分别献了一束野花,站着看了一会儿,那两束野花刚摘下不久,还依然艳丽,在这新春中还引来了蝴蝶。   孙德发董事拍了拍墓碑,踏着平整的草坪离开了。   阳光下,他的背影似乎有些寂寞。   伍大鹏董事长接到孙德发董事要求一起喝酒的电话时,就知道他那里又出事了。   布袋镇化工区的伤亡报告和台湾北部地区的矿区一样,不用上交汉唐集团总部,自己消化,自己吸取经验教训,连相应的档案都不留。   矿山、化工等产业的进步,就从没有不付出鲜血的!   伍大鹏董事长在家里叫了几个菜,没叫别人,这家伙这个时候只能自己对付他的。   孙德发董事说:“大鸟,你看过我的报告了?我想把重化工的发展速度降一降,现在没有像我们预期想的那样培养出一批合格的化工工人,反而越是技术好一些的损失更多。”   伍大鹏董事长喝了一口三星白兰地,夹了一筷子冰盘上的龙虾刺身,然后沾了沾白醋,又沾了沾辣根,味道不错。   伍大鹏董事长说:“发仔,重化工只能调整性发展,不能停止性整顿……只能暂停一个极短的时期,不要怕损失,哪怕是损失我们的人……历史的责任呢,损失了咱就再招人,只要咱们的市场预期高,就不怕没有人来,你想想,连原先没想办的行政人员培训都开始了。”   汉唐集团现在的行政人员培训工作才开始,这个本来不想办的,他们想等着安保大队的退役人员……但是现在越来越多的小知识分子投奔这里了,把他们放到社会上,不如收在手里……也算给他们一个出路。   孙德发董事说:“我先前知道从来没有独自一个人的幸福,所以,我有你们这些朋友;后来我知道从来没有独自几个人的幸福,我有了汉唐集团的这些朋友;现在,我又知道了从没有独自一个地区的幸福……我是不是一个有病的人?”   伍大鹏董事长说:“是有病,责任感病,在那面的世界你会被笑死的。我猜你为以前吃着房租,整天无所事事,吃喝玩乐而忏悔?”   孙德发董事说:“还没想到这么远,不过,你这一说呢,或许吧,我真是一个有病的人。”   “是的,你软弱,你没有杀伐果断,但你是我的朋友,也是很多人的朋友,董事会中,你的名声最好……”   “去!无聊吧,你!我感觉我们发展太慢了,或者参与进明大陆吧。”   伍大鹏董事长无声地笑了,探讨这个最好,说明这个家伙暂时摆脱了压抑。   伍大鹏董事长随意地说:“新招募的安保队员们才刚刚听懂我们的规定,老队员们还没有完全认同我们的价值观念……   仰仗着有线广播,我们能强行宣传我们的政策,让居民们知道我们在做什么,或是将做什么……这样社会还算透明,这样我们可以不依靠洗脑式教育,也能让居民知道我们的本义,不会有误会,也不会有恐慌。   可是你看吧,这第一个,现在我们还没有一个良好的社会结构,要么是逃来的巨富,要么是逃来的难民,当地农民才刚刚富起来一年多一点……我们还没有一个可以起到稳定作用的阶层基本面,妈蛋的,成了一个随时可以崩盘的结构,轻易不能动手术。   这第二个,现在巡警纠察民众的不良行为的次数,才刚刚降低到每日千起以下,罚款,惩罚劳动才降到三百次以下,刑事类案件依然保持在二十件左右,这说明什么?   我们基本的规定还没有得到遵守,当然,你可以说他们是无意违反的,可是基本规定都没有学会遵守,怎么能让常识回归?更别说文明道德了。   所以我们还要维稳,可以说目前巡警比军人重要。   第三,大陆的这个盘子太大。看着那个形势图我们都头疼啊,各方势力犬牙交错,再说了,有些义军……敌人的敌人不一定是我们的朋友。   我们还是让广州城和福建之地发挥他们的磁石作用,看看到底能吸引多少满清的主力来……如果他们能承受,当然就是个胶着;承受不了,自然就成了人道主义危机了……我们有突然拿下大清首都的能力,但是拿下了就更遭糕了,那就遍地是流贼了。”   孙德发董事皱着眉头说:“我一直在猜测,是不是你在背后鼓动郑彩去拿下福建的。”   伍大鹏董事长正色道:“我们从不搞阴谋诡计!他老郑在厦门时,要买我们的火铳和火炮,我们卖了,但是回价要煤和生铁,这个公平吧?谁想到他为了煤矿和铁矿拿下了泉州和漳州;后来他又想加大发展,只好和我们签订军事合约,只好拿下福建来扩大资本。”   孙德发董事说:“得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坏心眼嘛?资本就是一双魔舞鞋,穿上了就停不下来了……”   可是,伍大鹏董事长却叹了口气说:“你还以为我们多么有吸引力吗?就海峡对面,还有多少沉没在地下的银两没有动?埋了地下就是银矿罢了。”   台湾海峡对岸的厦门。   “大捷,大捷!仙霞关大捷!”   一个消息骤然在街头传出,路人大震,转而大喜,人人奔走相告,永胜伯千里奇兵夺下仙霞关!   当到了约定时间后,永胜伯埋伏下的一支奇兵一举夺下了三省要塞,随即,后续的精兵两千及其辎重,迅速向着仙霞关进军。   这是一支完全实现了骡马化的军队,其中,钢刀、长枪、劲弓、强弩、火铳、火炮一应俱全。   早在临行前,永胜伯郑彩微笑着对带队长官言道:“汝等亲眷,皆在厦门军属大院,厦门安全,世人皆知,勿要牵挂。若无我手书命令,战剩一人也不可回来。所带行军口粮,按卡路里来算,足够十天所需,到时补济自然再会送去。”   当时众将皆曰诺。   当时永胜伯郑彩还笑曰:“吴队长,此计划需要向汉唐集团报告吗?”   吴化龙队长当时摇着头说:“俺家伍部长有言,俺是来进行军事支援,也就是被您雇佣的服务人员,好像无须向汉唐集团报告……”   当时永胜伯郑彩眼光闪动,说:“为何不将家眷带来?”   吴化龙队长当时说:“老妻在家中安好,犬子在赤嵌小学功课紧张,成绩令人羞愧,正在苦苦追赶,所以无法一一带来。”   永胜伯郑彩当时心头冷笑,二弟啊,二弟,你连别人的真实状况都没有查清,就去公开拉人……汉唐集团用计颇深,家人亲眷,两处质押。   永胜伯郑彩完全采纳了吴化龙队长的特袭策略,并且还学了一些他的词语,很是能唬住一些人等。   汉唐集团太过算计,他们连人吃之物都要精确到一个罐头,一根鲸鱼肉熏肠,一块压缩饼干。   不过算计过深之辈尚有办法对付,以利诱之!   他们必会与我老郑成为一体,说不定甘为我马前之驱!   君子诱以义,小人诱以利!   古之人,不余欺也!   当永胜伯郑彩埋伏下的奇兵暴起夺关之时,由于第一层主关遭到了毁来性打击,所有能可燃之物皆燃,火炮莫名其妙地自爆,众多鞑虏狼奔豕突……   当奇兵彻底占据了仙霞关时,他们打开了所带的信鸽笼子。   先前,厦门商站搞这个信鸽之时,永胜伯郑彩微微一笑很腹黑,心想,搞此物,我当是你们祖宗一般了,儿时玩耍之物,重新捡起,有何可难?   永胜伯郑彩轻轻地一挥手,没有带起一丝云彩,但是就有人拼命献鸽子,品种比汉唐集团多多了。   那支奇兵当时就放了六只信鸽,飞回泉州有一只,飞回厦门有两只,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很高的。   永胜伯郑彩接到了消息后,拍案而起,福建定矣!   二弟具有攻城野战之力,福州从今属了我郑家! 第四百六十一章 福州战争之大叔上场   永胜伯郑彩的二弟定远侯郑联,没有让他的大哥失望。   郑家军突然暴起,多点开花,准确地穿插过双方已经默认很久的实际停火线,他们像是事先知道鞑虏兵力布置一样,一层层地迅速攻破了鞑虏的防守,在经过一场场激烈地厮打后,终于将鞑虏的残军三面围在了福州城里,只留下福宁州方向一个缺口。   同时在闽江上,还有郑家的战船在巡视着,那上面的大炮在鞑虏眼里是犀利无比。   他们很轻易地就攻破了鞑虏在海港上的防守,由于地理原因,那里的海防从来都是水平极低的。   福建的归属问题上,总体的势态已经明朗。   事实整个战争过程还是比较简单的,回顾起来,没有什么可圈可点之处。   先前,吴化龙分队长为永胜伯郑彩制订完特袭仙霞关的计划后,直接与永胜伯郑彩派出的第三批次支援队火速赶到了泉州城,与定远侯郑联集合,配合他们发起对福州方向的大战。   这种大规模做战,郑家就没有使用汉唐集团的军事支援人员,人家是自己制订的。   吴化龙分队长有幸见了几处战场的安排计划,顿时感觉郑家军有些冒险了,很多地点都是单兵突进,缺少支援和保护。   但是那时,虽然是在屋子里,定远侯郑联也戴着墨镜,嘴角还含着巨大的雪茄,不停摇着大脑袋,脑袋后面的马尾辫子一甩一甩的。   他充满自信地说:“不,不,吴队长,你不知晓,这其中有我郑家的奥秘啊……”   吴化龙分队长登时明白,人家还是有内部情报呢,自己多余关心了。   有很多事情都不是他能想明白的,这福州大城对汉唐集团来说是唾手可得,为什么俺们不去拿下,却帮助永胜伯郑彩拿下?   这是千年古城啊,光是那里面的工匠一项,与泉州比,那不是一个级别的,造船之地,各种工匠还能缺了?   ……难道还害怕得罪了鞑虏?   早先安保部伍坚强部长就单独对他说过:“你永远记住安保队的规定和命令就行了,咱们安保队员不费那个脑子去猜测原因……”   伍坚强部长的态度是非常认真的,吴化龙分队长记得很清楚。   这个福州大城,可以是俺的大城……但俺们不要呢。   从明代起,福州一直是福建的首府。   明初的福州造船业发达、航海技术先进。   1396年,福州三十六姓开始迁居琉球,而郑和舰队选择长乐县太平港作为停泊基地、物资采办地及开赴西洋的起点。   郑和舰队的宝船即是福州制造的福船,汉唐集团认为这个应该算是古代木质海船的代表,在体积上完胜同时期的欧洲,而且那里当时还有大批干练的福州籍水手活跃在郑和舰队中。   此后,福州海外贸易逐渐复苏,到了1474年成为福建市舶司的所在地。   福州还是明大陆和琉球交往的枢纽,福州柔远驿专门用于接待琉球使者、商人,在日本有相当一批脸熟的海商。   自明朝晚期起,欧洲的葡萄牙、西班牙、荷兰、意大利等国和地区也同福州的接触渐趋频繁,1624年底,艾儒略还将天主教传入福州,在汉唐集团抢占台湾那一年,此人死去。   1645年,明唐王朱聿键在福州建都称帝,改元隆武,1646年,清军击溃隆武政权后攻占福州。   现在福州的最高领导者便是福建提督赵国祚,现在他正是焦头烂额之时。   与各路的郑家叛贼他在先前都一一打败过,但是好像后来越来越不好打了。   丢了泉州和漳州后,他拼命向上级报信请求支援,但是回信却是责令他定要守住福州,等待援军,若不是主子端亲王博洛回军时将大部分兵力带走了,去镇压山西姜瓖的叛乱,这次定会有丢城之死罪……但最终还会不得好。   他从海商那里征集粮饷,也大肆征召团练,同时也想试探着向泉州方向进攻,万一有收回的可能呢……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郑家叛贼反抗得越厉害。   刚一开始,在双方的实际控制线上多有摩擦,一般是自己一方获胜,虽然无力长驱直入,但是总会将郑家叛贼打跑。   后来则不然,特别是最近,郑家军频频骚扰,还总是放冷枪,这个可就太讨厌了,每一次都造成伤亡,出动了镶蓝旗骑兵后,一开始有作用,郑家叛贼听闻马蹄声便跑地飞快,后来,竟遭到了郑家叛贼的伏击,其中一次连人带马损失了十多骑!   那镶蓝旗的骑兵牛录额真勃然大怒,先前整个南下征闽之战也没有损失这般大!   但是终究不敢再小股出动了,只得等待郑家叛贼大队伍出来后,再出动骑兵进行掩杀来报仇。   那时福建提督赵国祚顿时陷入被动势态,只好收缩兵力严密防守。他也设过陷阱,等待郑家叛贼孤军深入,但是郑家叛贼却似事先知道一样,从不上套,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福建提督赵国祚从没有低估过郑氏家族在福建的势力。   想当年,郑芝龙在击溃了刘香等海商、海盗集团之后,完全占有了东南沿海的制海权。   从那以后,郑家家族雄踞海上,几乎独占南海之利,福建乃至东南沿海各省的海上贸易权均在郑家集团的帷幄之中,所有海舶船只,没有得到郑家集团的令旗,不得私下往来,每一船规定纳三千两银子,每年收入达千万,郑家集团从此富可敌国。   崇祯十四年至顺治三年(1641—1646年),郑氏集团的商船络绎不绝地川流于中国的沿海以及日本、吕宋和东南亚各地。   荷兰、葡萄牙、西班牙的商船都要在他的配合允许下,才能与中国的商船进行贸易。郑家集团的武装船队,旗帜鲜明,戈甲坚利,故八闽皆以郑氏为长城。   刚占据福州不久,福建提督赵国祚听任福州海商自便,乐得按大小船收“牌饷”(牌税),此时由于距离近的原因,去日本的多是小船,一船要六百两;南下的多是大船,一船要二千五百两。   但是听闻台湾被一伙来自南极洲大城的海盗集团给占了,他们有行动如风的大铁船不说,又与郑家叛贼勾搭,在那海上占了大风头。那么此刻就是安全第一了,福建提督赵国祚随后就宣布了禁海,片板不得下海。   福州海港分为两部分,福州本身处在闽江的下游,有河港,沿江下走,便是海港。   这一禁海,便有了两道锁,把整个福州锁得死死的,同时对内实行恐怖管制,五人以上,不得聚众。   这一下子把福州的海商们愁惨,没有了海洋贸易,他们狗屁不是。   恐怖管制确实能管出秩序来,但是管不出民心,特别是海商们还有其他选择时。   有人想到了永胜伯郑彩。   福建提督赵国祚确实想完全锁死福州,但是他不可能不让城内外的物资交流,他也是要吃饭的。   于是有关永胜伯郑彩的一些真实的举动都传播了进来。   永胜伯郑彩设立了厦门海关。   商业活动税务比鞑虏低。   郑家集团直接生产加工商品,并在厦门自由售卖,使海商们很容易获取物美价廉的商品,由于绕过了中间环节,当地商家也获得市场的第一手供求信息,降低了成本和风险。   福建海商出口的商品位居前列,对外竞争力很强,据说还打败了出产神奇货物的台湾汉唐集团。另外还有航行东洋、西洋船只,分别航行于日本、吕宋、东南亚和台湾地区。   郑家集团对各出洋船只进行征收“牌饷”,大船每年每艘征收2100两白银,小船每年每艘收500两银,这比鞑虏的要便宜。   永胜伯郑彩的军事实力强大。   从来没有海商想着投奔台湾的汉唐集团,他们再强大也是化外之人,种种怪异之事,非常人能够理解。   一城一池,生死之大事也,不可不谨慎从事。   有海商团伙私派出人员秘联于永胜伯郑彩,申之以国家大义,于是大家的爱国忠君情怀都回归了,各种军事情报,加上郑家本身的来源,福州对他们来说是单向透明的了。   这也许就是永胜伯郑彩野心大发的另一个不可告人的原因吧。   郑家集团的情报来源广泛到令人发指的程度,很久以后,汉唐集团的人也充分领教了这一点。   这样子的大地头蛇们,不知道在明大陆上还有多少。   这一仗,双方在外围的厮打,让汉唐集团无语,这就是街头黑帮的打斗。   汉唐集团的人就是个不明白,明明给他们了远程武器,就是要远远打去,他们为什么偏偏只打几轮火铳后,一看对面队形乱了,就“嗷”“嗷”叫,举着刀枪往上冲呢?   幸亏现在鞑虏主力还在北方,还正在各处平定战乱,这要是他们再一次回来了,就在郑家军往上冲的时候,一个反冲锋,郑家军这就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呢。   现场中,定远侯郑联是这样解释给吴化龙分队长听的。   “吴队长,这郑家军多是水手出身,陆战原本就是弱项,就算是有汉唐集团给我等诸多杀器……但是,不被血溅到过脸的士卒,岂是好士卒?!”   吴化龙分队长在脑子里想着郑家军答应给死伤士卒的抚恤费用,是的,这士卒还真是便宜……   当然,定远侯郑联也不是傻子,当鞑虏出动了步骑混和部队后,这家伙马上开始摆出三排火铳了,也老老实实把两门行军火炮推了出来,骡卡秋杀也牵了上来,在福建大多数山路上,这东西方便着呢……燃、烧弹式的大多给了特袭队,但是他们手里还有一些高爆式的。   定远侯郑联也上了战场,他临去前高声说:“为将者,不与士卒同生死,哪里还会有士气?!此次可不同与先前了!!”   郑家事先得到了军事情报,说有步卒和骑兵一千多人准备偷袭他们……出发的时间他们知道了,但是他们要偷袭的地点不知道,于是定远侯郑联也带着一支一千多人的军队在重点区域找寻他们。   双方在一个小镇外远远地相遇了,这属于非意外的遭遇战。   吴化龙分队长没有上战场,这不是他的战争。   他在远处一个安全的高地上,举着单筒望远镜观察着双方的阵形,心里默默计算着,但是却又忽然想到了,不对啊,自己怎么也像定远侯郑联一样,整天把队形、队形挂在嘴上?   俺们汉唐集团安保队真的需要队形吗?   当时他们变成了一次对攻,双方都没有退路了。   镶蓝旗骑兵的牛录准备先驱赶步卒冲杀,哪怕浪费他们的火炮火铳也好,那时才会是他们冲杀的机会,这是老套路了。   鞑虏的步卒起步了,慢慢地跑起来……   定远侯郑联梳着马尾辫子,没戴帽盔,但是身上披着甲,他这是看准了人家鞑虏没带弓箭手出来。   他还是戴着他的大墨镜,但是这次没有含着大雪茄……他当然知道这是要打仗呢。   这位正版大叔嚼着口香糖,怀抱着安溪铁匠专门给他打制的放大版双手握的丛林战术刀,真心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大刀重心的,不传之术?   这位大叔胡子拉碴的嘴角露出了邪恶的冷笑!   鞑虏步卒开始跑了起来…… 第四百六十二章 火铳兵与骑兵的交换   定远侯郑联,狞笑着,突然举刀冲向天,口中高喊了声:“废尔!”   很多年以后,大家对明人士兵们总是在放火箭或是开炮时,乱喊“废尔”的现象有些讨厌了,妈蛋的,这分明是崇洋媚外嘛。   于是大家都指责安保队的一些人当初乱教一气,其中有个过去担任过炮长的家伙还狡辩,说是明人自创,直到被人拿出了证据,他才承认自己当时绝对是无心的,喊这个“废尔”,废了你,现在看起来完全更合适嘛!   正在旁观的吴化龙分队长没有想到,他们没有先开炮打击正在进攻的鞑虏步卒,却先选择了用骡卡秋杀打击远处的鞑虏骑兵!   鞑虏骑兵本来很小心地在四百米开外观敌,这个距离不管是防备对方的火铳还是火炮,甚至是掩杀时提速冲锋都是极好的。   双方都是出来拿命混前程的,水平差的,早早都死了。   吴化龙分队长当时真的愣了一下,他看到那火箭弹一枚枚从骡子的身上发射出去——好吧,其实不是。   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最终决定只能用骡子驮运,到了目的地后就快速解下来,当场安装好。   当初试验时,他们最终发现,只有死去的骡子和驴才会彻底不受惊。   只要是生命就会出现意外,尾焰不算什么,很容易防护,但是如果这个动物在连续发射时突然就抽风了,这可就不好玩了,我们总不能把自己的安全建立在骡子和驴是否能遵守纪律的层面上吧?   那一枚枚火箭在向前飞舞着,方向是不确定的,但正如汉唐集团拍着胸膛保证的那样,至少是在向前飞。   定远侯郑联的墨镜上还映射着火箭在空中划过的反射影,这家伙这时又来了一个平举大刀,又大喊了声“废尔”!   两门行军火炮这时才“轰”“轰”响起,顿时在进攻的人群里划出了两条血肉的胡同,炮弹,这个时候是有绝对优先通过权的!   郑家军的骡卡秋杀发射器,用骡子驮的是九筒式,一共两具,四匹骡子分工驮运,这一轮一共十八枚,他们全打出去了,结果只有两枚准确地扎入到在四百米开外观阵的鞑虏马队中,顿时在马队中爆开了两朵贼绿色的大花,其它的便四处乱爆开了。   战场上陆续响着火箭的爆炸声,同时闪着贼绿色的光茫,连郑家军受过事先训练的士卒都还有一些骚动,别说从没有见过这个场面的鞑虏步卒了。   这支鞑虏步卒本来都是精兵,是从可战之兵中选拔出来的,他们大多是从北征讨到南,人人见过血,个个抢过劫,都是胳膊上跑过马的汉子,但是一些人有些乱了。   定远侯郑联的大墨镜里反映着鞑虏步卒的混乱,他们有嚎叫着向前冲的,有向别处跑的,还有仍然呆立着的,但是大多数不冲锋了,还分别聚堆保持着警惕。   但定远侯郑联却仍然在观望着远处的骑兵队伍,那里其实更乱了。   鞑虏的战马经历过火炮,但是绝不是这个类型!   从火箭在空中飞行时,战马就开始骚动,当火箭爆炸响起来后,特别是有两枚扎到队中炸响了后,那战马控制不了了,场面比这八百名步卒还乱!   定远侯郑联看准了后,在空中挥动着大刀,喊:“冲!冲!”   远处观战的吴化龙分队长差点把单筒望远镜吓掉了!   他看见郑家军的队形变了,那三层火铳队竟然没有冲着鞑虏步卒开一枪,而是当场安上了刺刀。   火铳队后面持钢刀和持长枪的士卒倒是先冲着鞑虏步卒冲去!   而那支火铳队竟然在剩下的长枪手的陪同下,端着枪绕过了战场,冲向了后面的鞑虏骑兵!   这时火炮装好了弹药,但是却放在那里闲置!   定远侯郑联仰天大笑,拖刀上阵,他的亲兵队就在身边。   远处,不停地响起了吴化龙分队长熟悉的火铳声。   他可以看到,有正在忙着控制马的鞑虏骑兵被打下了马,也有被长枪捅下了马,但是也有长枪手和火铳手被控制住了马的鞑虏骑兵斩杀了。   靠!这是个什么打法!   但是,不管怎么说,定远侯郑联最后还是取得了这场打斗的胜利。   定远侯郑联的火铳队以损失二十多名人员,长枪队损失三十多名人员的伤亡打死打伤了近一百名骑兵,这算是歼灭了其三分之一,剩余的则狼狈逃窜了。   “我等大胜!我等大胜!”   郑家军的高呼让他们的士气猛涨,转眼间,那些剩余的鞑虏步卒,曾经胳膊上能跑马的汉子们纷纷抛去武器,开始跪地求饶。   在先前的各种摩擦中,他们都知道对方不杀俘虏了。   这场打斗是一场至关重要的打斗,它的胜利意义不在于歼灭千八百人,而在于它是一场正经八百的野战,而且还是在有鞑虏骑兵押阵的情况下,郑家军除了让大部鞑虏骑兵逃了之外,完全是打硬仗赢了鞑虏他们!   连定远侯都亲自上阵了……   在打扫战场期间,定远侯郑联心满意足地坐在一把椅子上,美滋滋地吸着大红鹰雪茄,这货已经把这个牌子包了,以致有的汉唐集团技术员都没有见过这一种品牌。   他现在满脸都是血点,大墨镜上也有很多……而且已经干涸了。   他对面的吴化龙分队长看看太阳,觉得不刺眼了,便摘下来自己的墨镜。   定远侯郑联得意扬扬地对着吴化龙分队长说:“龙官,莫要急为我贺功。再来几战,人数多些,我军方成!”   吴化龙分队长当时心里苦笑,想,若俺是这样打,伍坚强部长非得踢烂俺的屁股……   他看到那些本可以不用死去的郑家军士卒,被一一抬了下去。   他知道定远侯郑联也修了个烈士陵园,不再像以前那样随便就地掩埋了,听说还找了高僧来为这个园子里的死者超度。   用定远侯郑联自己的话说,汉唐集团的做法,他扫一眼便知道了他们的用意,以前没有精力,顾不上了,现在见了,照做就是。   但是,他们郑家军这样的打法对吗?!   吴化龙分队长不得不继续倾听着定远侯郑联的表白,因为他听伍部长说过,历史都是由胜利者雇佣写手们写的。   真是有趣,世界上还有这等职业。   定远侯郑联在这个充满着血腥味道的下午,非常激动,他边说话,边不停挥动着他的左手,他粗大的手指头上,还夹着大红鹰雪茄,那烟味也在四处飘散……   “龙官,我刚才的表现英勇吧?”   吴化龙分队长点点头,这是实情。   刚才打斗绝对是激烈,如不是开始时把鞑虏的步卒打散了一些,郑家军的损失一定会更大!   定远侯郑联挥舞着大刀,气势雄霸,在阵地上绝对威风八面,自己未必能抵挡得住,但是,自己会去抵挡么?   只要一勾火铳……便要了他大好的性命。   “建成铁军成败的关键,绝非只靠几样大杀器……”   定远侯郑联又意味深长地说:“龙官是从一场战斗的胜负来考虑,我定远侯则是从建一支郑家铁军上来顾忌……”   吴化龙分队长扬了扬眉,专心听了下去。   “士卒们见了血,便有了血仇,上阵方才会红眼而绝不留情,这时,你要是比他还能杀人,你便会让他们真心佩服,如此,铁军方可建成。”   定远侯郑联摸了摸腿上的短火铳,又说:“龙官,为将之道当然不可拘于形势,他鞑虏若是出动了骑兵,我等当然不可坐以待毙,三线火铳连击之法,我当然看得明白,事先排布,便是防他冲击,若是三百骑兵,如没有火铳,骡卡秋杀,我没有三千人马,不会与他们交战,我定远侯又不傻!”   吴化龙分队长实在是忍不住了,便说:“如此,定远侯便将用于步卒之物,打向了远处的骑兵,打乱他们阵形后,放出刀枪士卒,缠住鞑虏步卒,然后让长枪手和火铳手上前冲击骑兵?”   “然也!龙官看得清楚,果然是知兵之人,我与部下也是商议徐久。”   定远侯郑联得意地吸了一大口雪茄,又说:“新打法呢!”   “一个合格的火铳手训练花费人力、物力几许?轻易就用他们上刺刀冲击骑兵?”   “龙官有所不知了,一个鞑虏骑兵价值几许?一个火铳手换一个我都要感谢天神了!   没有兵我可以招,没有火铳我可以买。   我家大哥开海关,兴商业,通外洋,联台湾,端端的一步步好棋呢!   若是当年鞑虏进中原之时,我等舍下一人换一人的代价,他们如何能打到福建来?”   “任何战争都与平民无关!”吴化龙分队长脱口而出说,“我等有天然的责任去保护平民——”   定远侯郑联愣了一下,慢慢又含上了雪茄,说:“听闻龙官在广东冯家村带着特工队,还有若干平民与鞑虏作战?   龙官,后来听闻此事,听得我荡气回肠,如果你我能并肩作战,那会是一幅何等壮观的场景——”   “那不是战争,那是鞑虏的屠杀,平民是在为免遭屠戮而抗争。”   定远侯郑联感觉自己在离此番谈话的目的越来越远,他轻轻吐了一口青烟,幽怨地说了一句:“龙官,真谢谢你把那骡卡秋杀的发射兵练得好呢,来帮我吧,一切都好说——”   吴化龙分队长头皮发乍,说:“——骡卡秋杀的发射器上有距离标尺,按照数字调动螺母即可——俺听从安保部部长伍坚强的命令!”   吴化龙队长心想,真不明白,为何与他交往总有些不得劲,他还算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定远侯郑联满是血点的脸上,现出了一丝忧愁,勾引人才,还真的挺难呢。 第四百六十三章 火铳版定远侯   定远侯郑联随后的军事行动变得更加顺利。   福州大城周边地区的鞑虏势力,在他不断的打压下,不得不压缩回福州大城。还有一些地方的民众揭竿而起,主动配合定远侯郑联“收我福州,复我华夏”的春季攻势。   箪食壶浆算是正常表现,他们还把一些个投敌、资敌的人家都绑了,送给定远侯郑联处理。   当然,他们全部的家业也都献于反抗鞑虏的大业。   定远侯郑联当然不客气,全部收下,并先行给予口头奖励。   合格的劳动力都被他送去给大哥了,同那些俘虏都是一个待遇,大哥正要办安溪和龙岩两个工业区,确实需要大量的劳动力。   不合格的劳动力都遣送台湾,没有要你们的命都不错了,哈哈,眼含热泪的感谢就不用了,说实F在的,换以前你们都是满门抄斩的待遇。   一开始都是裸遣,不让带走丝毫个人财产,后来胡静戈站长火了,痛斥定远侯郑联的行为是强盗一般。   定远侯郑联挠了挠大脑袋,说:“是有些小气了,让人家带上个人财产嘛。”   这些人大部分的家产充公,用于反抗鞑虏的大业,瓶瓶罐罐的浮财,给大家分了吧。   还有一些手上有人命官司的,定远侯郑联本想杀几个立立威,但又看见他们都是合格的劳动力,便有些不舍,于是说:“判尔等在龙岩煤矿劳动三年!”   结果有血债的民众大为欢呼,到龙岩煤矿定会生不如死,这已经是整个福建地区的共识。   那些手上有人命官司的人也大声求死,大男人的都快要哭死了。   定远侯郑联面上有些不好看,他对旁观的吴化龙分队长说:“夸张了,我郑家的煤矿,哪里有那样可怕?”   吴化龙分队长吧嗒了一下嘴说:“这个劳动安全问题,你们那里还真要注意呢——”   定远侯郑联火了,他冲着痛哭的几个人说:“再哭,送你们去台湾布袋化工区!”   那几个人不哭了,直接吓昏了。   吴化龙分队长面上有些不好看,他对旁观的定远侯郑联说:“夸张了,俺就在化工区附近住,哪里有那样可怕?”   定远侯郑联吧嗒了一下嘴说:“咱们还真是大哥别笑话二哥呢。”   吴化龙分队长有些生气,这是两回事呢。一个是能做好不去做到;一个是想做好不能做到。这个俺老吴可是知道,那孙德发董事每一次都为死去的劳工叹气,你们可曾有过?   但是不管怎么说,定远侯郑联在福州大城的外围,打得一帆风顺。   这一点都让汉唐集团的人看着眼红。   有汉唐集团的人说,这个小子全盘汉唐集团化后,收获挺大啊。   也有人不赞同这一点,说:“这家伙也就是火铳版定远侯,将来要是有冲锋枪,那就是冲锋枪版定远侯,这个和那个永胜伯一样,等着他的两个工业区建起来,也就是蒸汽机版永胜伯,骨子里的东西没有改变。”   杨友行秘书看见了这些议论,心里痒痒,跳出来发帖道:   “世界是物质的,火铳和蒸汽机也是物质,它们将改变那两货的意识。   虽然那两货的意识具有相对独立性,但是我们不要忘了,那两货的意识也具有能动作用,能够能动地认识汉唐集团,能够能动地去改造整个福建。   一但这种正确的意识形成了,它就能够促进福建的发展和那两货的全面发展,至少不会形成阻碍做用。   这要求我们汉唐集团要一切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与时俱进,开拓创新,把高度的工作热情和严谨踏实的科学态度结合起来,把发挥那两货的主观能动性和尊重规律的客观性结合起来。   所以大家不要悲观,只要他们接受了我们的火铳和蒸汽机,他们就会一点点改变。   考大学那阵儿,我把物质和意识的关系背得滚瓜烂熟。就学这一种嘛。”   网上一片平静。   杨友行秘书直纳闷,我什么时候和江铁生组长一样,成了冷场帝了?   呀,或者像梅乐芝经理一样,引人深思,发人深省呢。   过了好半天,封争主任刚刚上网,现在他们的武器爱好小组有争执了,大家在为火箭筒是雷、汞击发式发射好,还是用干电池电火花发射好,吵得不亦乐乎。总之无法列装到军队的东西,他们也同样是认真而严谨。   他翻看了半天,明白了杨友行秘书的前言后语,就说:“你别说那么多大理论,我们读书少,记不住。   我们给了定远侯火铳,是让他少死人,多打死鞑虏,可是他照样不把人当回事情;等着给永胜伯蒸汽机以后,你们以为会减轻明人的劳动强度?我看,他们会更累了,不信走着看。   就是个常识问题,他们对人的态度不变,一切全是扯蛋。   你想吧,一切人都要为他们郑家服务,一切东西都是属于他们郑家的,还物质、意识的,听上去都是些废话。”   杨友行秘书气得不说话了,这帮子技术员,平常都是闷头干活的主儿,谁想到给了机会后,话还挺多。   伍大鹏董事长最后发言说:   “定远侯至少没有乱杀人了,现在能把人当成劳动力来看,这在这个时代的战争里,动不动就屠城,动不动就杀俘强大太多了吧?就这一点上来看,我们的影响工作还是有很大成绩的,值得肯定!   这也说明我们的文化还是强势的。   还有那个永胜伯也不错嘛,咱们在那面的电话电报公司办起来了吧?   这还是他们求咱们的,还是花了大价钱!当初推演的时候,是谁提出他们可能把电报线杆拔了,又是影响地气的?   也没有怕咱们的锅驼机吸精血啊?   还说可能会是澳门或马尼拉能先提出引进的?   那帮子洋鬼子正在观望呢,也许是我们要价太狠?   这样说吧,我们不要忘了他们本是海盗加海商出身,又处在战争中,最重要的一点,他们还没有经过满清二百多年的愚民,还没认命地完全接受了五德循环论,这一切就好办了。   咱们就搬个小板凳,坐前排看戏吧。   另外,杨秘书你多看一些其它类别的哲学,只受过一种思想的教育,你和愚民的区别也不大。你最近的材料写得不太好,都是干巴巴东西。”   杨友行秘书气坏了,这平常的聊天也能扯上工作嘛!   正在福州地区意气风发的定远侯郑联哪里知道别人议论他,这货耳朵也大且厚,根本不红。   他专心打压着鞑虏的势力,一点点收获着福州周边地区的土地。   就这样,他的郑家军很快就将鞑虏压缩在城里,只留下了福宁州方向的缺口。就在福建提督赵国祚焦头烂额的忙着布置城防时,他收到了福宁州被郑家叛军从海港上岸给侵占了,北路被封!   这个时候,定远侯郑联一点也不傻,他没有派士卒扛着长梯子疯狂攻城,有可靠消息,鞑虏把所有弓箭手都布置在城头,这要是在攻城时士卒被射死、射伤可白浪费了。   在城外的时候,他也没有打制长梯或楼车什么的,他早就准备好了好几种攻城办法,暂时就是把军队驻扎下来。   他在各个城门的方向都布置了行军火炮,全是散弹,对鞑虏的骑兵,他一点也没有留俘虏的想法。   在各处的军营里,从帐篷到铁丝网,到军用炊具,他全是买汉唐集团的,就连各种手推车都是。   不过他的中军帐篷却是着人特制的,他嫌弃汉唐集团的会议式帐篷小家子气,就随意说了个尺寸特制了。   吴化龙分队长看到它搭起来了后,足有两层楼高,就说:“这要是来一阵四级以上的风,能不能掀翻?”   定远侯郑联不在意地说:“你们汉唐集团的人就是在小地方在意,翻了就重搭,坏了就重新做!再说了,今年又是一个大旱之年,哪里来那么大的海风?”   吴化龙分队长立刻闭嘴,他心里明白这个家伙不知道四级以上的风有多大,而且自己喜欢别人叫自己是汉唐集团的人。   定远侯郑联暂时在城外面按兵不动,就是与鞑虏对峙。   他这一是等着福宁州的消息,二是心中有数,多高的城墙也架不住汉唐集团的工程炸药。   其实按照定远侯郑联原本的军事计划,就是用剩下的几枚燃强、烧弹发射进去,管它飞到哪里呢,然后再放高爆弹,再用火铳手和城头弓箭手对射,再用行军火炮和城头火炮对射,士卒再攻城。   但是汉唐集团在送他们燃、烧弹时,强烈警告过,严谨他们用这种火箭弹来攻城,除非是仙霞关那样的纯军事用途的关口,否则,绝对不会再提供军事援助了。   妈蛋的,这是受制于人了。   永胜伯郑彩面上没有说什么,但又是暗自下令仿制。   定远侯郑联非常清楚内幕,这一次,他们比偷着加工那种火柴子弹更为失败了。   他们往黑火、药里加过了很多物件,甚至还有狗血,但是好像都没有用,碰巧有些作用的,与汉唐集团的比起来,那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他们从汉唐集团的人那里探听到这个就是氯酸钾加糖,还加了一点铁锈。   但是,什么是氯酸钾!哪座山上有,可否告之?!   但是汉唐集团的人好像高深莫测地说,自然世界里是不可能存在的,这就是说只能他们加工出来。   自然世界里都没有,但是他们是如何得知?!   胡静戈站长安慰地拍着定远侯郑联的肩膀说:“老郑,这个不是你这个时代的人能理解的,你的儿子也许行,但是,你的孙子一定能理解,还会生产和加工。好好活着看吧!”   好吧,如果仿制不出来,那么暂时听从他们的安排。   定远侯郑联就放弃了这第一种。   当然,用工程炸药来炸开城墙,也是个好办法,更少死人。   汉唐集团的人每个月都提供给他们一定数量的工程炸药,也给他们培训了一些爆破人员,再经过一系列的生存考试后,还是有一些明人技术员真正学会操作了。   安溪、龙岩两地那是炮声隆隆啊,永胜伯开矿也。   定远侯郑联也没有让火铳手闲着,每天都让他们轮流去护城河边打猎,那猎物就是鞑虏的弓箭手。   双方很快分出了输赢,鞑虏弓箭手再也不敢和他们对射了。   不过郑家军的火铳手也是很小心,不敢大摇大摆。   鞑虏不讲道理,有时候突然摆出小火炮来偷袭!   福建提督赵国祚接到了福宁州的消息后,心里一片冰凉,如果此时再不逃走,等着北上之路完全封死,那可真是死路一条了。 第四百六十四章 你吃肉,我喝汤   福州大城到底是被定远侯郑联给和平解放了,这货对同一时代的对手远比汉唐集团的人看的准。   就在当夜,福建提督赵国祚携带余部,仓皇向北逃窜,他想在闽浙之路还没有完全被封死之前,逃往浙江。   留在福州城守死是不可能的了,市面上早有传言,说是郑家叛军有绿色天雷,可以从九天之外指哪打哪,玉石俱焚。   福建提督赵国祚清楚事不可为了,因为他知道镶蓝旗的损失……跑吧,不要死守了,反正这里都是抢来的,只要主子能饶了这一次,下一次还会抢回来,城池也不可能搬走。   事实上镶蓝旗骑兵早都准备好逃跑了。   游牧民族或是半游牧民族,他们轻易不会死嗑的,不擅长攻城,也不擅长守城,他们才是最擅长逃跑的人,因为一切都是抢来的。   定远侯郑联在沿途早就安排了郑家版的特工队,暗中进行不断地蚕食,不断地搔扰。   汉唐集团的人事后收起了轻视之心,认认真真地分析了郑家集团的军事行为,从中得到以下收获:   一,郑家集团是以练兵为主,并在适应我们提供的武器。这次军事行动,他们目的明确,眼光长远。   二,郑家集团不会与满清死嗑,也一样以保持自己的实力为主,除非别人想要他们的命。他们给对方留后路,没有全歼的核心问题,还是不自信。   三,郑家集团千方百计要拉我们进去,除了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的传统思想外,骨子里对双方签订的军事合作合约还是不肯完全相信。   伍大鹏董事长淡淡地一笑很无奈,妈蛋的,在那面的世界,我一个签字都是十几亿,就你们这点破武器装备,你们还藏着心眼,不敢把鞑虏打痛是吧?   郑家集团竟然把核心势力放跑了,弄些虾兵蟹将到处来炫耀,他们完全可以在半路掐死这股残敌。   建国安董事因为吴咏梅教授的肚子越来越大,他是将要做爸爸的人了,便很有爱地说:“大鸟,算了吧,这第一次亲密合作,他们能搞成这个样子就不错了,你也是防着人家一手呢,你怎么不派出咱们的人去支援,让明人军事人员去?你不也是怕意外嘛!”   好吧,伍大鹏董事长尴尬地笑了笑,说:“算了,咱们不和古人一样,他们以为对邪恶放一马,人家会领情,满清以后会好好教育他们一番的。   他们都不是一个教育体系,社会体系出来的,还玩上了普世精神,这个时候对他们玩宽容和留后路没有用的,哎,这帮子人骨子里还是农耕文化啊,怕坏人,怕报复……”   伍大鹏董事没有在网上发泄自己的负能量,其他人也没有说什么。   但是有好多搬着小凳子想看戏的人心里骂道:   说好的攻城大战呢?汉唐集团的人吧搭吧搭嘴,妈蛋的,感觉真是太容易了。   当然,他们也不是心里阴暗,想看着死多少人才是真爽,能把杀死的人多来当成自己成绩的事情,他们也干不出来,就是感觉不精彩。   就这样吧,不看了,汉唐集团的人搬着小凳子回家了,戏演完了。   定远侯郑联进城还搞了个阅兵仪式。   这个时候他穿上了一身明人武将的盔甲,银灿灿的像是镀了锌的铁皮桶一样。   郑家军在隆隆的礼炮声中,排着整齐的队伍拥入了福州大城,走得不是很齐,口号也喊不齐。   定远侯郑联从泉州请来照相师,在福州的大城门下,给自己和吴化龙分队长照了几张相片,扩大照片后到处炫耀。   照片里,吴化龙分队长的样子有些嫉妒,这是整个汉唐集团上下的真实心情。   整个汉唐集团里上下都充斥着浓浓的酸意;。   福州是一个有料的地方。   早在唐末时期,王审知主闽,建闽国,在子城外筑罗城和南北夹城,北面横跨越王山(即屏山),并将南面九仙山(即于山)、乌石山围入城中,开凿了绕护罗城南、东、西三面的大壕沟,奠定“三山鼎峙,一水环流”的独特城市格局,福州从而有“三山”别称。   宋治平二年,也就是1065年,张伯玉知福州,编户植榕,绿荫满城,使“榕城”福州声名远播。   其后,蔡襄、程师孟、曾巩、赵汝愚、梁克家、辛弃疾等诸多名人相继主政福州,励精图治,促进经济文化发展,福州遂享有“海滨邹鲁”的美誉。   现在又多了个定远侯郑联将在这里主政。   这二货本来还想回泉州城,那里他发展了很多好玩的地方,可不想跑到这个老破的福州城,手下心腹无数,着一个看护即可。   但是,永胜伯郑彩的威风在福建现在可以远到千里之外。   厦门,他不可以离开,这里是郑家集团的核心地域;泉州由于被迫推行汉唐集团的一些方法和政策,很明显不适合二弟久呆,汉唐集团才占了台湾多久,就把我家二弟三弟变成怪怪地样了,不可与他们相处太久。   但是,三弟确实不能离开台湾,很多重要事情都要着他办理。   所以永胜伯郑彩只给定远侯郑联一个二寸宽的纸条,就写了四个字,主政福州,定远侯郑联就老老实实的福州呆下了。   宋末、明末福州两度成为临时国都,但是从定远侯郑联在福州的表现来看,这个郑家集团一定没有称帝的心思,他们露出了强盗的嘴脸。   定远侯郑联领着手下在选择性打击大明奸细,这个不是海商们站队不站队的问题,而是郑家集团需要打击谁的问题,鞑虏占了全城,哪个海商可能不与他们发生任何关系?   定远侯郑联的行为让汉唐集团流口水了。   那个他们去人家货场里,就把那屯集的重要货物一下子就搬走了啊……绸,缎,棉布,麻布,茶叶,铁器,这些都不算啥了。   那个他们去人家窖子里,就把那变成黑色的银子一下子就搬走了啊……说是溶成大银球,盗贼搬不走,因此起名叫“莫奈何”。   可是你能让公开给你定性为大明奸细,破门而入的郑家军莫奈何?   笑谈一样,你还得帮人家搬!还得面带笑容,定远侯现在已经不杀人立威了……成吨重的银子也能运走,还要让你本人搭把手!   当然,这是选择性的,都打了,那是砸盘子,不想好好玩了。   大多数海商情绪非常稳定,市场开始安定繁荣,大多数海商开始跃跃欲试,能够出去经商了,差点就憋死了。   那个他们按照花名册就挑工匠啊,还好不杀人,不打人,全家搬安溪,搬龙岩工业区,还好当时主管事情的人说:“放心,有你们住的地方,还管全家饭。”   那个见到田地就没收啊,集中起来人马,共同耕种,也是管饭。   汉唐集团的人摇着头,流着口水说,太无耻了,太不要脸了……我们的收获是什么!!   杨友行秘书一张非常清秀英俊的脸上,表情非常严肃。   他那非常富有男人刚性棱角的双唇,向着大家轻轻吐了一个词:莆田。   莆田,更是和平解放的,守城的官员是个投降了的明官,郑家集团的军队只是路过,他便开城投降。   在汉唐集团的计划里,福建莆田将是一个重要的资源供给地。   莆田因历史上莆田平原地处浅海和沼泽地带,蒲草滋生,先民铲除蒲草、排泄海水造田而得名。   汉唐集团看中莆田,是因为这里的矿产特点就是为汉唐集团准备的。   它的品种不多,储量也不大,但是特别适合小规模定点开发。   尤其是铁、锰、铝、铅、锌、镍、银、钨、钙、铀、铜等有色金属矿,都是小储量,大分散式分布;。   在那面的世界,这样的矿产开采起来怕是要亏本,鸡肋一样的东西。   但是,它们正适合汉唐集团没有成本观念,开采规模就是想让他们上去,他们也上不去的小规模开采。   如果在那面的世界,就单单他们只能在水资源河流旁边开采这一条,他们就办不下来手续。   莆田境内河流众多,还有优秀的海港,所以,汉唐集团只能借助河海联运。   同时,他们只能小规模开采,一矿多开,这都得让人家罚死。   事实上莆田的非金属矿产才是储量最大,尤其是建材方面。   对他们来说,除化肥用的蛇纹石和钾长石有一定的开采价值外,硅线石是他们最为重视的。   炼钢厂厂长徐志明感叹地说:“这东西好啊,硅线石主要为制造高铝耐火材料和耐酸材料,铸钢坩埚。   那时福建莆田将盛产的白云母硅线石片岩直接切割加工成各种形状、尺寸的耐火材料销售。就是你要什么样的,我就直接切割,保证1500度时没有问题,牛逼不?   还能直接充当均热炉、加热炉关键部位的高铝砖,不用再次加工!”   建国安董事说:“还有农业上的优势大家不要忘了……”   大家纷纷说,对啊,这个莆田还真是个宝地呢。   咱们占了吧。   不好,还是原计划中的方法好。   大家争论起来了。   杨友行秘书见没有人理自己了,口出惊人之语:“莆田沿海有石油!”   网上一下子静了,从没有听过啊。   杨友行秘书缓缓地打出来几个字:“但是不能开采……”   为什么呢?   一直在筹备苗栗石油开采队的孙强,这时候插话了,他说:“远古时代沉积下来的有机物,渐渐地被层层的岩石所覆盖,随着这些沉积物的压力和温度的升高,这些物质逐渐转换成构成石油的主要组份—碳氢化合物。由于一股巨大的压力,这些化合物和地下水被迫往上推挤,它们穿透多孔岩石,直到被黏土或页岩等无法穿透的岩石所阻挡,才停留下来。   因此,石油汇集在背斜、穹窿等拱状构造的凹处,有时在断层处也有石油储存。   但是如果分散在砂岩中的石油就没有开采的价值了,钻下去连一百公斤都打不上来,白白费了钻头。这一点我们真是不幸运。”   杨友行秘书趁着他们注意力集中了,把整个开发莆田的方案抛了出来,让各个部门的人员自己看去。   杨友行秘书刚想休息一会儿,伍大鹏董事长却打来电话,说:   “那个报纸的事情怎么样了?”   “五月一号前发行,有难度……”   “为什么?”   “写手招募不到……”   “你自己全来吧,必须发行了,现在厦门的舆论有些轻视我们了。”   “好吧,政治任务呗!”   “你可以这样理解……” 第四百六十五章 杨友行是黑手党   现代印刷术的创始人是德国的谷登堡。   他发明的铅合金字印刷术的年代是1440年,比明大陆上的毕升发明泥活字印刷约晚400年,但他发明的铅合金印刷,特别是在印刷方式上,把“刷印”变为“压印”,这就为现代印刷技术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谷登堡铅活字印刷术主要包括以下内容:   制作活字的材料为铅、锡、锑合金。这种合金制出的活字较木活字和铜活字更易成型,便于印刷,且耐印率高。   制出了铸字用的字盒及铜字模,使活字的规格易于控制,便于大量生产。   制出了油性墨,提高了印刷质量。   用木料制作出手动的垂直螺旋印刷机方式改为“压印”方式。   还可以负责的说,这一项技术是综合了合金技术、机加工技术、传动技术、化工技术这四项的发展,是一种综合性的进步。   如果汉唐集团的人不来,这个明大陆上的人们真的开始走下坡路了。   谷登保首创的活字印刷术,先从德国传到意大利,再传到法国,到1536年传至英国时,已经传遍欧洲了。   一个世纪以后传到亚洲各国,1589年传到日本,翌年,传到明大陆。   谷登堡的铸字、排字、印刷方法,以及他首创的螺旋式手板印刷机,在世界各国沿用了400余年。   这一时期,印刷工业的规模都不大,印刷厂多为手工业性质,籍还是比较宝贵的。   汉唐集团一直把印刷事业放在第二阶段是有原因的。   在穿越前的研究配重中,大家否定了携带一些印刷设备的建议,一切都不要,从头开始!   当然,各种资料和图纸的电子信息还是要的。   技术员们狂喊,“让我们迎来铅与火的时代吧!”   这样,大家都明白了,这是搞铅字印刷。   正因为印刷事业一直推后发展,所以它发展起来,反而是设备配套较为完整的,基本实现了半自动化,圆盘印刷机由球热机充当动力源,还给印刷厂的铸字车间配上了电风扇了。   杨友行秘痛苦地说:“车间里有一台400度的铅熔炉,你们安两个吊风扇有什么用?”   印刷厂的铅字,只要字典上有这个字,就得配备上这个字的“字模”,字模是铜质的,所以印刷行业中又称它为铜模。   印刷厂共需要多少字模呢?如果是英,只要26个字母就能应付所有的单字及词组,然而,汉字可不得了,至少得有3000字才能基本解决件版的排印,不过,中常用字1000个也能覆盖约92%的面资料,一套汉字字模三五千个,如果备上3种字体就是3倍数量,字体大小号数,例如报纸上的字通常为“5号”字,有五种的话,则15倍的数量。   汉唐集团的这个小小的印刷厂配备铅字的字模就得几十万个。除此之外,这个小印刷厂还得配备十来吨金属铅;。   当然,那面世界里的县级印刷厂都远远不止这些了。   这个字模问题杨友行秘没有操心,他才不管李子强董事他们是冲压还是浇涛,就是用数控机床雕刻也行,只要有了它铅字就好说了。   为了印刷的版面质量,铅字通常只能一次性使用,印过件后铅字就报废回炉炼成铅锭重新浇铸。   铸铅字对字身尺寸的精度很讲究,要求误差不得超过0.01毫米,就是一根头发丝的六分之一,否则,活字印刷的排版就会拼不成方正的整体。   铅字的质量精度取决于模具,这模具除了上述的“字模”还有“字身模”,字身模又称为“盒子”。   顾名思义,盒子是可以合上和打开的,该模具就是如此运作。   一枚铅字有六个面,“盒子”合上时,其字面部分是已合上了的字模,字身周边尺寸决定字体的大小。   铸字机的液铅喷头对准字的底部喷进,液铅喷进模芯后立即冷却成一个铅字,随即,“盒子”打开,字身模里的“舌板”将铅字送出,盒子打开时字模同时离开字身模。   这样周而复始,连续铸字。   铸字机是红星机加工送来的,手摇式。   汉唐集团印刷厂的规模较小,一共只有六台印刷机,最大的能印“对开纸”的印刷机只有一台,但是手摇铸字机却有四台,可见铸字机多么重要了。   但是这手摇铸字机的关键问题不是累,而是热。   车间里还有四百度高温的铅熔炉呢。   当杨友行秘在网上抱怨着时,红星钢铁厂厂长徐志明哈哈大笑,说:“就算我们最小的一个转炉,你知道多少度嘛?!”   杨友行秘不知道是多少度,但一定会比自己的这个高。   杨友行秘不搭理他,刚想说,我这里还有铅中毒的危险呢。但是一想到布袋化工区,他就无语了。   一时间杨友行秘有些伤心,你们工科生遭受各种痛苦和危险,为什么还要拉上自己?   但是大家都在忙,人人有兼职,好容易有了休息日,都乐坏了,算了,不和他们一样了,人人都做贡献不是。   还好,手摇铸字机对铸字工的要求不太高,只要小心操作不会发生“溅铅”,这液体铅温度高达300摄氏度,当“字身模”靠上液铅喷头时,若动作不协调就会有液铅往四周溅出,液铅烫在手上起码三度伤,溅在人的脸上简直是毁容。   技术员们在教授明人劳工喷射时,杨友行秘离得远远的,他是真心怕。   可那几个明人劳工倒是学得快,他们本来就是小锡匠之类的出身。   另外,这个废字回炉还得掌握一定的金属冶炼技术,铅字所用的材料是一种合金,它以铅为主体还含有锡和金属锑,要经常通过冶炼来调整其合金成分,以解决字的光洁度和硬度。   这个也不用杨友行秘操心,到时候有专门的技术员上厂服务,一个电话的事情。   汉唐集团的铅字印刷机,是圆盘式印刷机。   使用它的原因这东西结构非常简单,耐操性很强。   当送来时,李子强董事亲自演示了一下操作,杨友行秘一下子就看明白了。   这个就是人工通过固定规格的木板规矩来传送纸张,只要纸张通过时平整些就行了。   机器上还有一个调整油墨多少的螺母,是要浓是要淡,自己调,就这样了。   最大的一台圆盘印刷机器重量是八百公斤,为8开印刷机,最大尺寸A3纸。   机器零件基本都是铸钢件不容易坏,杜仲胶锟质量还不错。   李子强董事当时亲切地拍了拍杨友行秘的肩膀,说:“这设备简单易操,正适合你与明人技工们一起研究使用,共同进步嘛!到时候我们再有空了,给你们更好的设备,董事会相信你的能力!”   杨友行秘激动了半天后,感觉这话好像不是表扬呢。   圆盘印刷机器是用球热机来驱动的,这就使得印刷速度不可能快了,好在这个时期的印刷品需求也不算大。   汉唐集团的纸是这个时空最好的纸,无论是在纸质的紧密性上,还是白度、光滑度还是吸墨性上,最好。   布袋化工区给这里送来了印刷用的油墨,到现在杨友行秘也没有记全里面都有什么成分,不过倒是知道里面有亚麻油。   一开始时,印一些表格,后来是复杂的表格,最后终于把赤嵌小学的课本印出来了。   还没等杨友行秘激动呢,罗朗校长打来电话说:“杨秘,你们那里的捡字女工,可都是我们蓝翔学校提供的,接下来该先印我们的教材了吧?其它学校的推一推。”   杨友行秘说:“你送来的教材我们印不了,别说照片了,插图都印不了,不会刻。”   罗朗校长好奇地问了声,说:“铅印的印不了照片吗?”   杨友行秘诚实地说:“是印不了,当时我也怀疑,后来一看设备就明白了,要不你来看一眼就知道了。”   罗朗校长笑着说:“不去了,听说你们那里是出黑手党的地方。”   说完她倒是笑着挂了电话,但是杨友行秘却自怜自艾起来。   看看吧,都有名了,原先我也是一双白净的手,看看现在,我成了黑手党了!   由于工作时经常接触油墨和铅字,印刷厂的人常常满手是黑乎乎的油污,非常不好洗,用棕丝加肥皂洗,常常洗—次洗不干净,—般要洗几次才行,到了内急时,经常有人—副边洗手边跺脚的窘样。   工作要是紧张了,杨友行秘也不得不亲自上阵,所以这双手就没法看了。   他刚想上网抱怨,又想起了红星铸造厂的翻砂车间,算了,那里远比自己这里脏,如果抱怨自己的活儿,可能会被人喷。   这生产速度刚刚加快了,伍大鹏董事长张口就要报纸。   稿件什么的都好说,杨友行秘全无敌了。   消息、通讯、社评、专访,故事连载的什么,啥也不怕!   但是他怕排版。在这个铅字印刷年代,编辑都备有—把钢尺,—叠版样纸,把字按照字数精确地换算成版样上的行数。   做编辑最难的是准确掌握稿件字数,在版样上快速合成行数,杨友行上衣兜子里有个字号本,标题字的大小、标题与正的比例,他是天天在背。   好在这份报纸只能是八开的,稿件少了些。   杨友行秘委屈地问过伍大鹏董事长,说:“报纸不是下一个阶段的事情吗?这个政治任务也要符合发展规律——”   伍大鹏董事长叹了口气说:“知道你辛苦了,要是符合发展规律,就不叫政治任务了。现在厦门方面的舆论对我们有些不满了——刚赢了两场仗就不知道北了,我们还是要加强我们自己的政策宣传,不要被对方误判了。”   伍大鹏董事长的一声赞扬,差点让杨友行秘的眼泪落下来,吃苦怕什么?只要让最高领导人知道就行。 第四百六十六章 发展与市场   范例部长每个月都要按时交给伍大鹏董事长一份周边态势的分析报告,而在这以前是两个月为限期。   在这一份报告里,汉唐集团情报安全部门的各路情报人员,记录了周边各种势力的基本情况,当然,它们在送到范例部长手里时,都是一些琐碎的对于基本层次方面的描写。   在送给伍大鹏部长之前,范例部长还要结合着历史资料和现实情况,进一步对它们整理和分析,以求做出正确的判断。   范例部长喜欢这个工作,这让他有一种俯视万生的感觉,他希望可以天天整理分析情报,但是在这个时空里,他们已经达到最快的搜集速度了,无法再快了。   从这个时间的变化上,还可以间接看出新型台湾级纵帆船对这个物流速度方面的推动作用。   很多的海商都把自家的商船换成了台湾安江造船厂出产的新式纵帆船,明人水手适应新船的能力比想象中要好一些。   生活的真实需求是技术推广之母。   安江造船厂在完成了汉唐集团自身的要求后,也向外出售帆船,源源不断地订单,让他们不断地扩大生产加工的规模,不断地加大对船工的招聘工作。   一座座大大小小的干船坞不断地在吴杰厂长和樊修技术员面前出现;。   樊修技术员说:“到了现在,才开始有点玩帝国时代的感觉。”   吴杰厂长拍着自己的光头,淡淡地说:“先这样凑合着发展吧,三千吨干船坞,以及五千吨造船台才是我们的最爱,这些就是个玩玩。”   夕阳西下,斜斜地映射在他的光头之上,熠熠生辉。   安江造船厂的生产力到了现在开始有结余了,如果船用锻钢龙骨和肋骨的供应能跟上的话,如果实际运输能力真实需求的话,那么安江造船厂就可以保证汉唐集团和运输市场的所有供应,还全都是鲸鱼级别的大型帆船!   但是,这个时空也有一个市场需求的问题,现在帆船还不太好卖了呢,也不能这样说,鲸鱼级别的大海商也要,但是汉唐集团却提供不了那么多的锻钢。   陆地上的交通以及农用设备也正在发展呢。   安江造船厂的摊子现在看来有些大了,本来可以暂时关闭几个造船台或是干船坞,或者解雇一些造船工人,这都是符合市场规律的表现。   现在台湾劳动市场似乎能吃得下无穷无尽的劳工,因为其它行业也正在快速地发展,经济发展上了快行道。   但是吴杰厂长可是不舍得,这些都是普通的工人吗?他们都是在我这里学到东西的工人,他们都能理解一些现代生产的管理,可不能随随便便放走了,我宁可让他们闲呆着,管饭!把我们造船厂上交的利润返还一些,换成食物!   人人都知道吴杰厂长为人小气了些,他当然不舍得以后让别人白吃饭了,他和樊修技术员先想了第一个办法。   “大家想不想要能和岸防炮台对攻的主力舰?”   吴杰厂长鬼鬼祟祟的网上发布了一条消息。   他心想,只要海安大队或者大家强烈要求上马大型的风帆主力舰,可以对岸攻击的风帆主力舰,那么汉唐集团就会主动掏出这一大笔马票。   那就妥妥地可以养活全厂了,弄不好还能再招些船工,再开几个大型干船坞;。   主意想的是真好,军购嘛,从来都是一块大肥肉。   果然有人加入了讨论中,大家把这个时空里所有的大型战舰都一一说了出来,各项数据具全。   吴杰厂长嘿嘿笑着写道:   “大家想一想啊,我们的风帆主力舰威风凛凛地停靠在别的国家的大门口,架起来大炮,逼着对方签订各种各样的不合理条约,公理就在大炮的范围中嘛,大家说好不好?一千五百吨的,一百五十五的大炮,赶紧把那个螺纹炮给我丢了!”   顿时网上一片叫好声,太对了,现在发展的太慢了,一点都不爽。   吴杰厂长装作不在意地写道:   “五艘主力舰太多,大家说先来两艘怎么样?”   网上顿时一片平静,过了好半天,刚从橡胶岛回来的二货郭子仁船长插话说:“我们现在的锅驼机都定型生产了,咱们还玩大木头船吗?”   这货去橡胶岛送完人和物资后,刚回来,正在准备去福州主持商站工作,逢人就说自己以后就是郭子仁站长了。   他不好好去做自己的准备工作,跑我这里掺合什么!   吴杰厂长当时就气坏了,脸更加黑了,妈蛋的,马上就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了,这二货来这么一句。   但是他说的也是实情。   现在,汉唐集团的20G钢板已经可以小批量生产,这东西是锅炉上最常用的碳钢板。它有适当的强度和良好的塑性,还有良好的冶炼、制板、焊接、热处理和冷热成型等工艺性能。   它的用途极广泛,主要用于工作温度≤450C的中低压锅炉做锅筒及法兰、集箱端盖等件,但在大型锅炉中用量较少,主要用在压力较低的部位。   其化学成分:C≤0.2,S≤0.035,P≤0。   事实上,这是汉唐集团在技术发展上向明人技术人员的妥协,自己玩自己的只能是自己爽;。   但20G钢能够小批量生产后,那个锅炉的管子用钢、汽包用钢、紧固件用钢、转子用钢和滑块用钢就能够得到一定的统一,这样,原先的锅驼机在性能上,就远远超过了原先使用铸铁的锅驼机。   这实际上是一种浪费,明明铸铁可以搞定的,这好有一比,二八大杠上安装了小型发动机,你是说它是骑上去最省力的自行车也好,说成速度最慢的摩托车也好,就这个东西了。   汉唐集团没有办法,他们再也找不出比它结构更紧凑更简单,操作、安装和维修更简便,工作可靠,制造起来更容易的蒸汽机了。   说实话,明人劳工在使用和看管这种锅炉时,已经表现出一种得心应手的样子。   格林发动机和斯特林发动机倒是貌似简单,但是,它们现在都不是汉唐集团能够玩得起的,一个材料工艺就难住他们了。   那些从那面世界带来的格林发动机和斯特林发动机,现在都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它们让汉唐集团完成了触底反弹的任务,自己也轮为其它设备的配料或配件。   为了把明人技术员们拉上发展的平台,汉唐集团不断优化着锅驼机的结构。   对了,我们还是锅驼机,但是我们锅驼机的汽缸、汽阀、汽管和滑块以及主轴都是20G钢的,是新时代的产品。   原先的形体缩小,自重降低,压力增大,马力输出加大,运输车量的设计加工也很快定型。   从5马力到100马力还是一个系列产品呢。   汉唐集团先给香山小区配了两辆专用公交车,大家在克服了噪音和颠簸等不利因素,正在养成坐这样车上下班的习惯。   所以,吴杰厂长所说的大木头船主力舰,看上去很带感,但是要还玩这个,就没有意思了,大家反而没有存在感了。   刚才嘛,只是说说,我们还想在有生之年搞出大航母呢。   一场热烈的讨论最终不欢而散,二货郭子仁站长的插话让吴杰厂长心里恨得直痒痒,下次再来我的船厂,坚决不管饭;。   最终,董事会也没有批准建造大型帆船主力舰的计划。   吴杰厂长脸黑,心也一黑,想了第二个办法。   “汉唐集团里的帆船技术被欧洲人学去了,泄密,严重的泄密!”   吴杰厂长亲自上阵宣传了。   用吴杰厂长的话说,要是明人学去了,大家也不算在意,关键是他还看见澳门、马尼拉的白皮商船也用了一些他“创造”的技术!   完了,完了,吴杰厂长急得光头上全是汗,这是严重的技术泄密啊。   吴杰厂长找到巡警部长秦曦关,要求他们把凡是学台湾级帆船技术的白皮商船全扣起来,一个个查,定要查出他们是从哪里学到的!   把他们的船都扣起来,要不就当众烧毁,当然,人员和货物就不用烧了,我们还可以卖他们帆船!   秦曦关部长迟疑地看着吴杰厂长,当时他还正不停地抹着光头上的汗水。   “不就是一个风帆的形状、摆布和一些索具的事情吗?!”   吴杰厂长当是就跳起来了,说:“你太轻视它了,这都是上百年才积累出的经验啊!就这样让人偷着学去了?!”   秦曦关部长说:“我们连蒸汽机和电话、电灯什么的都不怕他们学去,你那个技术,远远地看去都能看明白,不要怕了,他们要是也运输快点,对我们也有利呢。你先坐下想想,来,喝瓶汽水——”   “你等着白皮们带着无数的大风帆船来攻击台湾吧!”   “我靠,那我们发财了!”   吴杰厂长当时更是气坏了,这些人都挺不好忽悠啊!   他黑着脸,连声招呼都不打,直接走了,他要找伍大鹏董事长去;!   这个巡警部长不合格,一点也没有保护技术专利的意思。   秦曦关部长看着吴杰厂长气哼哼地走了,心想,这个小心眼的家伙,又生气了。   伍大鹏董事长特别会说话,几句话便把黑面且小心眼的吴杰厂长安抚住了。   大概是说风帆船上的一两项技术不算啥,光看一个外形,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有屁用。   “我就不信他们还懂得了流体学?能把吴杰厂长精心计算,精心设计的过程也能学了去?”   “那是啊!”吴杰厂长顿时心静神明。   “但是我们还要是建一些帆船吧,这个月收的订单太少了。”   伍大鹏董事长认真地看着吴杰厂长,说:“目前,我们船场的规模性都属于超大了……你所说的模块式建船,现在正处于各方面配合发展的巅峰期,产量产速是高了些,但是市场上还不至于这么快就饱和了吧?”   吴杰厂长摸着光头说:“就是呢,我也是纳闷……”   伍大鹏董事长奇怪地说:“你没有做过市场分析?”   吴杰厂长反问道:“帆船行业还要做市场分析?”   “哈哈,我的风帆高手吴厂长啊,只要是一个开放的市场,它就有真实的需求和供应,不进行市场调研盲目发展,不行啊。”   吴杰厂长脸上有些黑红了,是啊,这个不是自己想玩什么就玩什么的事情,走错路了呢。   吴杰厂长点头哈腰地走了,说要补上这一课。   伍大鹏董事长送走了吴杰厂长后,开始认真研究了范例部长搜集的情报。 第四百六十七章 汉唐集团被喷了   台湾现在的周边态势处于平稳发展时期。   这个时代好啊,是一个传播信息以月为计算单位的时代!   伍大鹏董事长认真地看着范例部长的情况报告:   “广州之战还在死嗑着,靖南王耿继茂也战死了一个弟弟,这是历史没有的,但是攻守之势依然平常。   潮州城的郑成功准备要有军事行动,潮州之地的物资忽然开始大规模流动起来。   他们这是要援救广州还是去勤王?”   范例部长在分析时,引用了后历史上的一些史实。   “后历史上的1652年开始,在李定国请求与郑家集团联手时,郑成功一拖再拖,一边还与满清谈判,索要甚多。   两方面当时如果真的联合了,所获甚多。   就当时形势而言,李定国联合郑成功攻占广东的战略完全正确。   首先,夺取广东将大大改变南明的地位,南明各派中孙可望、李定国控制的云、贵、广西,以原大顺军刘体纯、李来亨等为主的夔东十三家控制的川鄂交界地区,郑成功、张煌言控制的闽、浙沿海岛屿,都是生产比较落后,财赋收入不多、人才较为缺乏的地方,而明末广东一省的财赋大约相当于广西的十倍,文化发展水准也是云、贵、桂三省所不能比拟的,因此,收复广东对改善南明的物资、人才的匮乏状态将起重要作用。   收复广东还可以让郑成功有一个坚实的后方和海外贸易基地。李、郑会师若能实现,西南和东南就将联成一片,不仅将改变呼应不灵、各自为战的被动局面,而且将为第二步收复福建、江西、湖南奠定基础。   其次,李定国的联合郑成功恢复广东就可能性而言,几乎是稳操胜券的,这个在后面可以看到,即使没有郑成功的帮助,李定国凭一己之力(李定国本部军队4万人,进军广东后不少拥明的义军来相助,总共最多也就是10万人)也几乎能实现这个战略计划,如果在加上郑成功的10万人、上千艘船只,完全可以实现。   可惜的是郑成功对于李定国的多次书信苦心劝告没有响应,郑成功并不畏惧与满清打战,也不是看不到双方会师对南明的巨大影响,而是看到如果李定国来了广东和沿海省份,赶走满清后他的割据自雄的局面将难以维持下去(事实上郑成功是没有眼观,他之所以能形成割据称雄的局面,乃是因为满清主力被李定国孙可望等南明主力以及内地抗清力量拖住了,如果这些人被满清打垮了,那么满清主力就反过来对付你郑成功了,后来事实表明如此),结果李定国导致功败垂成。   从这一点我们完全可以看出,他并没有走出他父亲的层面,只不过对满清的认识是非常准确的。   所以郑成功绝不会去勤王,那对他的利益没有好处,相反,他极为可能出兵增援广州!   原因另外还有三:   一是广州水路没有被封死,他们凭借自己的海运河运能力,相信进退还相对比较容易。   二是如愿占下潮州后,有了稳定的大后方,稳定的军粮供应地,没有后顾之忧了。   三是另一个郑家集团在福建地区的成功不可能不刺激到郑成功,我们可以从郑成功后来与我们做贸易时的规模上可以看出,他们在努力靠近我们。   施琅出行台湾的经历或许也有一定的影响,这一点,我们只能在以后陆续认证。”   伍大鹏董事长看到这里,用手指敲着太阳穴,妈蛋的,还不好玩了。   他起身来到墙边,拉开了天鹅绒帷幕,看了看明大陆的地图。   他观察了一下广州城地区的局势,心想,这个郑成功要是选择这个时机救援,还真是个好机会呢,这小子背后有高人啊。   如果他们和广州城联成一体了,会是什么样子?   伍大鹏董事长想了半天,感觉头痛,便把这个猜测发到了网上,让大家讨论去吧。   群策群力不是一句空话,但凡会有一些亮点建议,这都是极大的收获。   过了几天,范例部长突然打来电话,要求面谈。   两个人谈的是福建地区的报告。   福建地区的报告才是重点,如果能够按计划顺利的完成与永胜伯郑彩的各项合作,那么,汉唐集团预定的发展时间会大大缩短。   厦门地区由于和台湾一直保持着非常畅通的海运交通,双方的信息来往比较频繁。   汉唐集团相信,如果有一天这个海运交通断了,恐怕最害怕的是永胜伯自己了。   能默许自家三弟全家搬到台湾,能让二弟把子女送来,最重要的,还能把视为掌上明珠女儿送来教育,这一切说明了什么,大家没有人提起,但是心里都明镜一样,已经有好几波次的汉唐集团的技术员过去发展了。   一切都很正常,当然,如果参与军事行动就怕有意外出现了,特别是怕出难以说清楚的意外,再说也正好让我们培养的明人安保队和特工队锻炼一下。   但是厦门地区现在出现了一股不好的思潮。   在厦门地区的一些茶馆、酒楼或是其它的高档会所,一些大大小小的能在历史上查到名字或是查不到名字的知识分子,竟然开始对汉唐集团大加指责,说汉唐集团趁人之危,低价购买闽南地区的各种物件,高价出售自己的各种物件,这是在喝闽南百姓的鲜血呢!   何为汉唐集团关心民生?何为汉唐集团体恤百姓?尽是谣言!   我大明子民,前有鞑虏杀人毁家,幸亏有永胜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定远侯赤膊上阵,浴血奋战,方解闽南之民于倒悬!   然汉唐集团以军援之名,吮血于民,永胜伯、定远侯徒唤奈何,不肯伤得诚信之根本,被迫应允——事先不若此,无以得火铳、火炮之物。   汉唐集团,趁人之危!   范例部长把这些闽南的民间舆情报告快速送到伍大鹏董事长手里时,他都不会笑了,范例部长倒是笑吟吟地说:“你猜是谁在背后挑唆?”   这个舆论对谁最有利?不用猜,定是永胜伯,只有他才会从中得利,他在为推翻合约做舆论准备!   范例部长正了正自己的领节,微笑着说:“错了,我的董事长,你千万别只用后世的评价体系来看他们,我开始也是像你这样想的,结果,永胜伯自己还一点也不知道呢。”   “——”   范例部长在伍大鹏董事长想揍他之前,开口说话了。   “是那些被永胜伯压制住的老牌海商们操纵的,一个月内,组织了十二场诗会——这力度惊人。”   范例部长看着伍大鹏董事长的表情不善,利落地说下去:   “现在闽南地区是一大二郑的局面,永胜伯把赢利性强的产业全部都把持在郑家集团内部,那些原有的生产、加工、运输、经营的作坊全部都统一管理了,倒是还给原有的业主分红,但是,这分红只是原先规模下分红的银两,和生产规模扩大以后的发展就无关了,啧啧,全是肥肉呢。其它赢利性弱的产业,他倒是放手让别人做了——”   伍大鹏董事长想了想,忽然开口说:“明人百姓无知,看不懂,但是那些海商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原因?所以,他们攻击我们,反而是想让我们去改变这种局面,要我们带他们一起玩?不对啊,他们可以随时上台湾来投资,没有什么可能阻拦的政策吧?”   “伍大鹏董事长,你当他们这个时代有海外投资的概念吗?”   “对对,这个时代能拿出来投资都是好样的了,不能要求太高了。”   范例部长继续介绍说:   “永胜伯的经营方式,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闽南地区商品的加工成本,减少了运营环节,大大刺激到了出口,甚至在某些商品上,他们完全击败了我们,不要说是在澳门还是马尼拉,就是在我们台湾本地的市场上,他们的产品差点都把我们赶出市场……   比如石灰、木炭、麻布、砖瓦,木制品甚至是低等级水泥方面把我们打得落花流水,不是说他们的质量有多好,而是他们完全是靠低成本,以我们想象不到的低成本来达到的。   他们的差役在街上把吵架的人,说抱怨话的人,甚至酒后闲逛的人,统统定成寻衅滋事,或者扰乱公共秩序罪,大概就是这样吧,强令他们干活,轻则三个月,重则三年。   这期间他们必须劳动,当然只有管饭而没有其他成本。   所以说他们骄傲地达到了路不拾遗的治安程度,这一点我们得服人家。   另外,他们也很可能把鞑虏的奸细也大半抓起来了,所以他们对鞑虏的保密工作做的可能比我们还好。   我们确实几乎完全占有了安溪地区的生铁、粗钢产出,但是永胜伯为了加大交换的数量,过度的开采,过度的冶炼,这一些都加重了安溪地区的负担。   事实上,每一次交换军事设备,永胜伯拿出的产量都是超过了我们的设计目的,我们当然只能鼓励这种行为了。   永胜伯他们得到了巨大的红利,大部分与我们交换了军备和粮食,少部分流入了郑家集团的地窖里或者变成了持有我们的马票。   他们也向市场投放粮食,基本能够让民间不饿死人。   其他丝制品、茶叶、瓷器、陶器这些,都是永胜伯他们的传统强项。   正因为参与分享红利的人太少,或者说是红利得到的太少,他们的一些中小海商们或真或假的把造成这一切的真实原因,故意推给我们。   推给我们,我们拿他们没有办法;如果他们敢说永胜伯的不是,他们可能会在劳动营里见面。   大概的情况就是这样。   目前,这股思潮在厦门、漳州、安溪、龙岩等地区传播得越来越广,不过民间反应列度不大,还不到抵、制我们产品或者公开大骂我们的程度。”   伍大鹏董事长有一种想吐血的感觉,妈蛋的,这都是什么和什么!你们产品价低是永胜伯给的价低,我们的产品贵,可我们的成本也高,永胜伯收的税也高啊?!   伍大鹏董事长仰面朝天,这帮孙子……不,是祖宗,真让人操心啊。   范例部长在一边不断地摆弄自己的领结,他是只关心自己所得到的情报及提供的分析,他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至于如何处理,这事情与他无关。   他的这副表现是技术员里最常见的:我只管我技术领域里的事情。   伍大鹏董事长这一天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特烦。   伍大鹏董事长忽然说:“范部长,你别动,好大的蚊子!”   范例部长最后落荒而逃,他打着发油,光滑齐整的头发,全被毁了。   董事会开了个会议,最终决定在开发莆田时,准备拉一些明人海商们玩,不是怕他们知识分子鼓动,而是也确实需要一批土生的明商参与进来。 第四百六十八章 永胜伯也被喷了   永胜伯郑彩早晨依然要环岛巡游,这里是郑家的根。   永胜伯郑彩此时心头明亮,眼界高远,这个暮春的清晨,一切都是妙不可言!   他当场就吟诗一首:   宦逐行间三十年,请缨弱冠晚仍坚。   因求杖锡聆三昧,乃识津梁参九玄。   永月干戈非彼岸,风播罪劫等安禅。   何时贝叶自东渡,好把云笺花雨悬。   同车的老管家击掌赞道:“老爷心平气和,怕是有了更深的悟性!”   永胜伯郑彩叹道:“不知在日本的隐元禅师现今如何了,待到这天下安定之时,你我二人走山访水,来个安禅制毒龙如何?”   老管家道:“老爷去哪里,小老儿便去哪里。”   永胜伯郑彩微微一笑,天下定然会安定下来,哪怕是偏居一隅。   但是,在路过汉唐集团的商站时,不幸的事情发生了,他远远地看见了贺阳站长正在和胡柳女子打一种叫羽毛球的物件。   这个不算什么,厦门岛上的明人们对汉唐集团男男女女的怪异行为,免疫力在不断加强。   就算贺阳站长和胡柳女子一起勾肩搭背的逛街,大家也都当没看见,人家买物件给马票,汉唐集团的人,你懂的。   胡柳女子与那个贺阳站长说了几句话后,转身便向着自己的马车扑来……跑来,还不停地挥着手。   永胜伯郑彩感到后脖子一阵发凉,刚才的好心情全没有了,又是这个胡姓女子来谈话!   马车停下了,永胜伯郑彩赶紧让老管家下车,远一些去与她交谈。   那老管家不知道和她说了什么,只见那胡柳女子不停地摇头,老管家回来说:“老爷,那胡姓女子想上车与老爷面谈……”   “胡闹!”永胜伯郑彩出离愤怒了,低声骂道,“汉唐集团的女子就不知道有妇道二字吗?她与我单独处于一车之中,她不要名声了,我永胜伯还不要了吗?!”   永胜伯郑彩抬眼看去,远远地见那贺阳站长笑呵呵地站着,两人如此相好,他竟也不去管教;那胡姓女子还是一脸的急迫……莫非他们有阴谋?不对啊,从那贺阳站长和胡姓女子处理日常之事中,没有看出有甚么高深之处,常人也……   永胜伯郑彩又向着四边望去,都是早起的寻常百姓,没有特别人物在观望。   永胜伯郑彩眯了一下眼睛,心想,若是以男女之事来做我手脚……哼哼,这光天化日之下,不可能让你得了手去!   永胜伯郑彩低声说:“还是请她上来吧,你伴在我左右!”   为了防止胡姓女子的性侵、犯,永胜伯郑彩第一次让老管家与自己平起平坐。   胡柳技术员灵巧地上了永胜伯郑彩的车子,发现人家永胜伯面沉似水,不动声色,正在眼观鼻,鼻观心。   可是那个老管家却激动地不像个样子,不过这也不关她的事情。   胡柳技术员上来说了一句:“你的车子太土豪了,用了一公斤黄金了吧?啊哎,还有漂亮的宝石呢……”   永胜伯郑彩轻轻咧了咧嘴,低声说:“不知找我老郑,所为何事……如此急迫?”   “我打你家电话找你,你的女秘总说你不在家……”   永胜伯郑彩心中一怒,什么女秘,乃是专门接电话的下人!   “战事……后事繁忙,无暇居家……”   “这个我理解,关键之战嘛……我以为结束这么久了,应该没有事情忙了。”   永胜伯郑彩鼻子里闻到了一种清新的槐花香气,这怕是汉唐集团又出新牌子的洗发水了……不过,用此物洗洗头发实在是舒服,头皮不痒了。   他把眼睛投到窗外,见到有路过这里的厦门百姓,都主动向着自己的车做了个揖再离开,民心可用啊。   “一城一地一省之事亿万,哪里会有闲心去玩耍而不顾正业?”   多么漂亮的绵里藏针,表面说自己繁忙,实则……哼哼。   但是那胡姓女子竟然毫不在意,仍然笑道:“那也要劳逸结合呢……我来找你,是为了安溪地区的事情。”   “噢,汉唐集团派你来与我言?”   永胜伯郑彩的眼睛投到另外一面的车窗,那里的众多商铺都已经陆续开铺,伙计们都是喜笑言开的,看来今年的商业发展不错。   “不是,是我的个人行为……永胜伯,您要农民的田租太多了,五成!他们辛苦一年,一半都要交给你了,作为闽南最大的地主,您把田租降到三成,哪怕是四成也好啊!不要剥削农民太狠了……”   永胜伯郑彩怒极而笑,他看了一眼胡姓女子头上的发卡,说道:“五成田租,自古有之,双方合约,何谈剥削??”   胡姓女子叹了口气说:“果然是地主阶级无情的剥削农民,才让农民不断地起义……不会轻易改变呢!”   永胜伯郑彩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气得都哆嗦了,真的猛士敢于直面大姐的容颜,他终于直面了胡姓女子那白嫩的脸面,她果然是一脸狐媚之色……   “一派胡言,真是一派胡言,自古以来都是贼人起事,裹胁农民,哪里听说过农民起义??”   那胡姓女子一脸的不屑,说:“陈胜,吴广不是农民?”   “不是!那是戍卒为成其鸿鹄大志而起事,何谈农民起义?!这里只有官府暴、政逼迫造反,哪里有地主……阶级压迫农民起事??”   “黄巢!”   “那是盐枭!”   “李自成,张献忠!”   “这两个逆贼,一个是驿吏,一个是捕快!害我大明好惨,裹胁我亿万农民!!”   胡柳技术员咽了口唾沫,心想,这个老家伙还挺难对付,农民起义里还有谁呢?洪秀全?说了也没用,这个时候还没有……肯定有真正的农民起义,但是我想不起来了。   胡柳技术员一下子感觉历史知识不够用了,才想到自己的功课没有做好。   永胜伯郑彩一看对方哑口无言。   最后结束话题一般地说:“雇农若嫌地主家里的田租高,可以去其它家租种;地主家里的田租要是比别人家高,那么何以招来雇佣之人?真不懂得你所言剥削是何用意……”   好吧,胡柳技术员干净利落的告别了,下一次备好功课来找你。   永胜伯郑彩轻轻一挥手,马车开始前行了。   他轻轻捋着用飘柔洗发水洗过的长须,手指感到很飘很柔,但是整个人却陷入了沉思之中……   汉唐集团在台湾是三成田租,世人皆知,但是那里是新开之地,条件当然艰苦些许;闽南之地,千年开发,若不是鞑虏杀掳,百姓当是安居乐业,地主与雇农之间,尚有相处百年之家,从未闻剥削二字……这胡姓女子是何用意?   兹事体大,不可能是汉唐集团着她来试探……郑家田租若是一变,整个闽南福建上上下下是大大的变化一番,其间事务机要繁多,不可能信口而来。   想定此事后,永胜伯郑彩心中方定。   回家后因循惯例要吃早餐,他先扫了一眼那墙上挂着的电话机,见它安然无恙,旁边站立的女子也是忠心守候。   这部电话直通全岛的守卫之地,但凡有事,永胜伯郑彩定会第一个知道,第一个下达命令,军中重器啊,但是那个胡姓女子竟然能用此物与我商谈琐碎小事,实在是令人恼恨。   早餐里仍有一杯羊奶……但是加了若干糖后,味道好了些,他强压着胃中的恶心喝了一些,但是最后又差点吐出来……太难喝了,不过是三弟的好心,不能拗了。   他挥挥手对那个站立守候的下女说:“你且下去,我在书房里时,你可以去休息……以后但凡是那个胡姓女子找我,你仍说我公事繁忙,人不在家。现在去管家那里领一份打赏。”   一个特别的人物求见。   永胜伯郑彩仰面躺在了沙发上,听着他的述说。   “小姐正在为月考准备功课,从不外出。”   永胜伯郑彩听了这话后,无声地笑了,自家的女儿,如何不知那好玩的天性?竟然为了一个月考不外出游玩,汉唐集团还真有一手呢。   “三爷全家安定无事,只是三爷在外面又找了个小娘子,说是蓝翔学校毕业,小的可以保证不是汉唐集团的细作,她正帮着三爷操持工厂,除了三爷,她没有与外人交往过。”   永胜伯郑彩抬身看了他一眼,说:“从厦门找两个婆子去好好服侍她,不可马虎。靠近我郑家的人,不可轻看。”   那人点头说诺。   “定远侯安排修建启点酒楼的人物,在装修之时贪敛小钱——”   永胜伯郑彩皱了下眉头说:“让二弟招回那人全家,台湾重地,今天贪些小钱,明天就能为大钱出卖我郑家,在半路上——”   其实想要让他全家沉海,但是又改口道:“让他全家到龙岩劳作至死。”   “汉唐集团安保队整日操练新兵,毫无调动模样。   大铁船纹丝不动,依然停留在原地。   各条路上大铁车越来越多,那后面铁皮厢子的物件以百千数,不可言尽。   汉唐集团又在开垦荒田。   汉唐集团在八掌溪上修起了水坝,不似赤嵌河上的模样,只是一层,但是要高了许多——”   永胜伯郑彩高兴了起来,现在能打破厦门的只有汉唐集团了。   他们不动兵,最好了。   胡柳技术员不高兴地喝着豆浆,恨恨地吃着油条。   贺阳站长没心没肺地喝着他的咸豆花,一会儿加点这个,加点那个,吃得欢气。   胡柳技术员生气地说:“不吃了,让一个中年大叔给顶了,还是一个古代的。还是原先干过海盗的!”   贺阳站长笑着劝她:“咱们不和古代人一般见识……他们哪里有什么文化。”   “就是,就是,我去安溪地区时,看到那里的农民好苦啊,一天只吃两顿不说,吃的米饭里都有一半是地瓜!那里的小孩子啊,光着上半身,肚子都挺大,那是营养不良造成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想着就心里一酸……”   贺阳站长心想,千万别再让她出去了,要是让她看见了龙岩地区的样子,还不知道能发生什么……   贺阳站长知道怎么转移她的注意力,说:“咱们结婚的日子,你考虑怎么样了?”   胡柳技术员顿时面含春风,眼波流动,说:“还没有真正做过几件好事呢。”   贺阳站长听了后,大感头痛。   胡柳技术员是一个相信善恶好坏皆有报应的因果论派,她手里掌握的论据,贺阳站长估计有一个G那么多,但是反面论据估计也有那么多了。   贺阳站长主动选择了相信因果论派。   中年男人要是重新变年轻了,他们的爱情,有时候像汽油库着火了,充满着各种不讲理的爆燃,各种让人无法预测后果。   贺阳站长说:“我们还没有做过好事啊……多少小商贩都因为我们致富了。”   “光让人有钱算啥好事?”   “好吧,我们在这里推销木薯,还主动去教他们种植,他们丰收了后给我们送来了一筐红鸡蛋,这个算不算?你要知道,这个时期一筐鸡蛋够他们全村子攒一段时间了……”   “范围太小了……你以后要是有了孩子,你对孩子说,你救过好多好多人的生命,那有多伟大!”   贺阳站长翻了一下眼睛,说:“你够折腾了,已经把福建女人的脚都放开了,那还要什么好多好多?”   胡柳技术员甜蜜地说:“我相信别人也会为我真心祈福的……一定也会有那么一天。”   贺阳站长心里说,我本一点不信,但为了你,我选择相信。 第四百六十九章 你真想要大保健?   一切都应该在汉唐集团的计划中,不过即使有些变化也很正常,只要是可控的。   吴杰厂长要去福建调研,郭子仁站长要去福州赴任,可还没有出发呢,又多了一个任务,还要去厦门搞一下招商工作,大力加强与闽南中小海商的联系工作,各种文本要求一应俱全,得亲自去操作一下。   当吴杰厂长眼里的二货,郭子仁站长拎着两只烧鸡,两瓶白酒,吹着口哨来安江造船厂找他和樊修技术员喝酒的时候,吴杰厂长忘了自己说过的狠话了。   三个人照常要共同来一顿烧烤。   吴杰厂长拎着一把铁锹去礁石处随便铲了些海蛎子回来。   樊修技术员骑着二八大杠的公车又去买了些羊肉。   在明人屠夫细细切片的时候,樊修技术员才想起来,这个吴厂长总让自己出来买肉,从来不提马票的事情,都是自己掏付呢。   明人屠夫切好后,樊修技术员又让他加调料再拌一下,两人还为加多少辣椒面有了些纷争。   明人屠夫说:“我没见过加了胡椒面后,还要加辣椒面的——”   樊修技术员说:“买你羊肉了,加调料不要钱吧?”   “当然不要钱了——”   “那你还废话?”   “——”   樊修技术员回来后,把明人屠夫无语的样子一说,三个人哈哈大笑,妈蛋的,这些想占我们便宜的小商贩,不知道我们都在那面世界的菜市场征战多少回了,岂是我们的对手。   三个人喝着,喝着,话开始多了起来。   吴杰厂长摸着光头说:“你一个跑过海的汉子,怎么想起要上岸来了?”   郭子仁站长说:“以前跑海是为了生存,不得不跑;现在上岸是为了生活,真心想要。你想啊,每天搂着几小娘子入睡,醒来时看着几小娘子醒来,生他一堆孩子,人活着还要个啥?”   吴杰厂长说:“你瞧你那点出息,在那面世界没叫女的折磨够啊?就那点事儿,你还看不开……等着玩够了自己的愿望后,我们认真找两个,一妻一妾,让她们形成良性竞争,多好。”   樊修技术员说:“真的呢,在这面世界想干啥就干点啥,你看那个梅乐芝经理和王国涛主任,每个星期天都休不好。不过我不同意你们做法,我只想认真地找一个,一夫一妻,那是对男人的保护呢。”   郭子仁站长无所谓地说:“那你也先让我因为女人多而痛苦一次吧?没经历过,你怎么知道?”   在女人这一点上,三个人的观点不同,没有聊话的平台,这样他们就谈到了事业。   吴杰厂长说:“小樊,我去福建调研的时候,不管我们的厂子有没有活儿,一个工人都不能少……我看到好几个工厂的厂长在我们周围转悠,都是不怀好意呢。”   樊修技术员说:“放心,宁少设备,不少人手,他们将来都会是开分基地的主力。”   郭子仁站长说:“老吴,怎么去招商合作啊,我从没干过……”   吴杰厂长翻着白眼说:“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不会,你抢着做什么站长?光棍一个站长有什么意思?不如做我的海试船长。”   这个时候两瓶三星白兰地喝完了。   郭子仁站长有些火了,说:“仆街啊,你就让我做我自己想做的事吧。”   吴杰厂长黑着脸说:“你要找打是吗?”   说完这话,两人站了起来,在沙滩上摆开了架势。   樊修技术员津津有味地啃着鸡爪子,心里数着数,果然在第九秒,吴杰厂长的脸拱进了沙子里。   郭子仁站长坐在吴杰厂长肥硕的屁股上,说:“想一想都悲哀,在那面的世界一辈子都没有任性过……”   吴杰厂长努力想爬起来,但是失败了,喊道:“在这面,你也不能任性,我们是有责任感的人……”   郭子仁站长说:“去你的,你天天玩帆船,不是任性?!还总想让老子陪你玩……”   吴杰厂长又挣扎了一下,发现没有用,他拍了三下沙滩地,表示输了。   过了几天两人一起去了厦门岛,在商站里住下了。   这两人趁着胡柳技术员不在,向贺阳站长打听厦门最好的小姐在哪儿,贺阳站长真心不知,但是哪里的青楼最有名,还是能提供名字的。   两人叫了两辆黄包车,便去了一家最好的青楼。   付车费的时候,吴杰厂长说:“怪事,这么短的距离,你们的车费咋比台湾贵一马票呢?”   那车夫也是一个有见识的明人,便作揖道:“永胜伯体恤小人们,令我等拉外来人员时,要多加一份车费……”   吴杰厂长说:“靠,你这是地域歧视!”   “……”   那家青楼的老鸨从没有见过上午就来逛青楼的,看他们那装扮,便知道是台湾汉唐集团的人,心中大喜。   她冲着一个光头,黑面,矮胖且戴着墨镜的客官热情地说:“想必二位客官是从台湾来的吧?这里可曾有相好?”   还没等那人说话,另一个黑大个,也是戴着墨镜的客官大声说:“哪里有相好,把你们这里当红的都喊出来,让老子挑挑!”   那青楼的老鸨听了说话的口音后,更加高兴,这两个还是正宗汉唐集团的人呢!   他们是人傻钱多……   青楼的老鸨快手快脚地将这两个有钱的主儿请进了花厅,又快言快语道:“我家女儿千姿百态,色艺双全,客官快请入座,慢慢品赏!主家打个茶围还是花围?”   吴杰厂长正要问清楚这什么是茶围、花围,各要多少费用时,二货郭子仁站长这时开口说:“仆街,都上来吧,这么啰嗦!”   那青楼的老鸨顿时眉开眼笑,把手下的龟奴指使得团团转。   “我家的香红院,当年冯犹龙也是停驻过许久——”   “冯犹龙是做什么的?”   青楼的老鸨马上明白多说无益,赶紧上料。   不一会儿,吴杰厂长和郭子仁站长的面前摆上了各色时令水果,还有汽水!还有一碟子白沙烟卷!!还大方地放了两盒火柴!!!   郭子仁站长无所谓地喝着香茶,味道不错。   等一会儿能理解,哪个时空的小姐都会起来很晚的。   吴杰厂长却有一种要上当的感觉,这是要被宰啊!   他拿下来墨镜,瞪着眼睛看着四周。   只见那木窗木门皆是红木雕花镂制,这要拿到那面的世界拍卖,不给我八十万,看都不让看;不过那墙角的高脚花架可是真正的小叶黑檀木,二百万轻松放出了。   那墙上的各种女儿状的水墨画,还有在那春风里不断飘动的彩色缎子窗帷,他余光一扫而过。   也许他的眼神里有一种拆迁大队的味道。   这就吓了那青楼老鸨一下,这厮黑脸上有两个白圈,眼睛瞪着如汤圆大小!   “女儿们快请了出来!”   这青楼老鸨叫了起来,声音尖锐。   一行女子走了进来,笑吟吟的,想必当自己是当红名牌,手里还都拿着罗扇半掩面。   这里确实是厦门最高级别的青楼,那青楼老鸨是真正的理论自信,就是最好的。   明末江南的妓院有一种特别的情况。   当然性工作者每个时代都有,但是明末文人对性工作者的文化要求越来越高。真正的当红性工作者在戏曲、音乐、文学、书画、围棋、焚香、茶道、厨艺等,举凡所有艺术领域都要求精通。   可以说在明末时,性工作者同时还引领时装和流行音乐的潮流。   性工作者的文化水平越来越高,可以说与当时的文人几乎齐肩。   因此,钱谦益和柳如是、冒襄和董小宛,那一类文人与性工作者之间的交际,一点都不隐讳,反而成为当时一种文坛佳话。   如果在以前,一般的文人不会把咏性工作者的诗文收入他们重要的集子里,只是在词或散曲里会有一些,且大都带有嘲讽性工作者的味道。   但是明末清初的不少文人就把很认真地描述或回忆性工作者的诗文收在他们的集子里。   这是之前罕见的事。   香红院,敢说自己是厦门最好的青楼,就因为他们早都已经形成了自主培养,自主经营的良性发展。   性工作者从小便是精心培养,还都是根据天赋不同,进行定向委培式教育,真正发挥她们的特长,激发她们的学习兴趣,当然这培养费用就高了,当然一会儿这两货就能领教了。   在厦门,若是哪家大家在赏花品月,与诗会友,或者坐而论道时,场面上没有香红院的人,那么他们宁可推迟,要不丢不起那个人。   至于走台、出局的费用,那都是商业机密,不便与外人道也。   但是这香红院今天也要遇见了罕见的事了。   吴杰厂长和郭子仁站长待那几个女子一一坐好,便大为失望。   郭子仁站长咬着牙说:“又他妈全是B罩杯!”   吴杰厂长嘴里咯吱做响:“最多B罩杯加,还都没有殿部!”   场面上一片寂静,性工作者们就算听不懂这两货的对白,但是他俩脸上的那种失望和痛苦,还是能读懂的——但是,没有性工作者能理解了他们的悲凉。   郭子仁站长痛苦地对青楼老鸨说:“已经出来卖了,要么你就好好卖逼,要么你就好好卖头脑,为什么要追求二合一呢?   你把自己弄得痛苦不堪,总想忘记自己是性工作者这件事情,也把我俩也弄得痛苦不堪,你们竟然也是性工作者!”   吴杰厂长把自己的光头拍得啪啪做响,说:“你们真不知道男人需要什么吗?我俩把性工作看成一种职业,但是你们有点职业精神不好吗?男人到妓院就是为了女人的奶、子和屁股,这是常识!”   当着青楼女子称人家为性工作者,这在青楼女子看来是一种侮辱,郭子仁站长的话让全体感觉良好的青楼女子花容失色,直言奶、子和屁股让青楼女子勃然大怒,她们集体说了她们从没有说过的脏话:粗胚!   然后她们集体做了莺飞四散状。   这两个二货太不了解明大陆的文化了。   明大陆早在石器时代,一些新石器时代的女体雕像,乳、房肥硕,臀部丰满。   然而只是昙花一现,不复再见。若以文字论,明大陆文化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似乎故意与乳、房绝缘。   《诗经硕人》写到了女子身体的很多方面,唯独没有乳、房;司马相如的《美人赋》写东邻之女“玄发丰艳,蛾眉皓齿”,没有提到乳、房;曹植的《美女篇》和《洛神赋》也是如此,尤其是《洛神赋》,堪称对女性的身体作了极其详尽的描述,然偏偏没乳、房。   就连谢灵运《江妃赋》也一样,对胸部不赞一词。六朝艳体诗,包括后世的诗词,尽情歌颂女子的头发、牙齿和手,对女性乳、房视而不见。   就说公认的色、情小说《肉蒲团》吧,色、情的文字自不必说,但就是看不到什么关于女性乳、房的描写。   真的是仅此而已。   明人男人们对女性身体的审美,主要停留在女人的腰和脚这两个部位,对乳、房的审美一直是一个禁区,长期以来被视为邪恶与淫、荡的象征。   这实在是一种搞笑。   要不这两个二货就是不明白呢,还以为明人在台湾开的青楼是当他们凯子,以为到了厦门能搞个大保健啥的,太失望了。   两人没有追究明人性工作者对他们的人身攻击,看着她们APD式的身材,都对她们抱以同情了,看来都一样了,哪里都是一个水准了。 第四百七十章 厦门神探马如龙   吴杰厂长和郭子仁站长要走了,小平板身子引不起他们的性趣,他们又没有喝酒。   青楼老鸨青着脸,强作笑脸说:“奴家也接待过汉唐集团的人,还真不似二位这般。   打茶围要一百马票,打花围要二百马票,我家女儿坐陪要五百马票,大小茶壶们的侍候要二百马票,一共一千马票,奴家——不收二位的了,算是结交个善缘——”   吴杰厂长拉着郭子仁站长就要走,这是什么破地方!都不合正常人的审美标准——   郭子仁站长摆了摆手,无所谓地说:“性工作者也是人,但是你能不能弄点正常的人?你自己说,女人是丰乳肥、臀好,还是干木头棍子好?”   青楼老鸨气得直翻白眼,这真是一对夯货,可是又不敢惹他们,他们是汉唐集团的人,你懂的。   郭子仁站长说完掏出自己的小鹿皮钱包,抽出十张崭新的一百马票,随手甩在了桌子上,两人扬长而去。   青楼老鸨点头哈腰地把两人送走,回头扑到了桌子上,像一只发情的母老虎。她抓起来一点,果然是十张,一共一千马票!   我的天神,这是市面上少见的一百面值的马票!听说只有汉唐集团给自己人开工资时才发的,连永胜伯都拼命搜集的!   她把马票叠好,揣到怀里的贴身处,转过身来想到那厚厚的皮夹子里还有好多,就心疼起来,他们两个不似前几批次的人,那么大方,打茶围、小谈几次,再过夜,没有上万马票的花销后,哪里可以让他上床?   想到肉疼后,她就跳脚大骂:“两个夯货,粗坯,就知道看女人身上的肮脏之处!哪天我给你们找来——”   她突然不骂了,对啊,若是我培养几个如此粗鄙不堪的女儿,稍加调教,岂不挣到了他们的马票?   吴杰厂长和郭子仁站长不知道他们催生了一个新潮流的萌芽事件,两人现在走在了厦门热闹闹的大街上。   本来可以叫个黄包车的,但是吴杰厂长恨那帮子车夫不讲理,讲价时,要么不要两位大爷的钱,要么按他们的标准付费,妈蛋的,什么逻辑!   两人索性不坐了,走一走也挺好。   他们不知道的是,厦门的街道远比以往干净多了,平和多了。   乱丢杂物、打架都可能送去劳作这一条,远比汉唐集团的规定更有力度。   街面上行人如织,稍有些挤了。不时也能看见两名差役一手挎着腰刀,一手持着藤条在四处巡视着。   街面两边的商铺林立,但没有啥好看的。   两人决定去喝点小酒。   他们挑了一间三层楼的酒家,要了个顶层的包间。   推开雕花木窗,可以看到远处的五层高的厦门海关,那上面贴着的白色的瓷砖正在反射着阳光。   “妈蛋的,水泥建筑中最高的建筑物,竟然是在厦门!也不知道建筑公司那帮子人在干什么。”   郭子仁站长说:“要那个面子工程有屁用,他们正忙着扩建厂房,民间的建设,都交给了民间的建筑队自己弄去了。等倒出工夫来,随手建一个十层的吓吓他们都是容易的事情——”   在叫菜的时候,吴杰厂长问道:“会拌土豆丝豆腐皮吗?”   店小二轻轻做了一个揖说:“台湾有的吃食这里都有。”   “那这两样拼一盘。”   郭子仁站长说:“来两份木瓜鱼刺,再上两三样你们这里拿手的,金牌三星白兰地有不?没有?银牌的也行。”   这一顿饭两人吃喝得欢气,东扯西扯的全是未来美好的蓝图。   饭后结账,一共是三百二十马票,吴杰厂长便抢着结账。   但是他的手一伸进左手裤兜里,顿时嚎叫起来:“钱包,我的钱包被偷了!!”   这声音响遏行云,声震厦门,这夸张了些,但整个三层酒楼都听到了。   酒楼老板听闻此事,急急忙忙找来街上的差役。   两名差役上了包间,轻轻拱手问道:“二位是汉唐集团的技术员大人?第一次来厦门?”   差役问完,斜眼看到一人的腿上绑有汉唐集团特有的小火铳。   吴杰厂长急得脸都白了,说:“什么大人小人的,我们都是汉唐集团的人,我那钱包里可是有崭新的四千马票,二十多两银子呢!全是一百一百的,告诉你们啊,要是找不回来,我,我去郑彩那里投诉你们!曝光,在报纸上曝光你们的治安不好!!”   那两名差役后面的话听不懂,但是他张口就叫永胜伯的大号,则把两名差役的汗都吓出来了。   其中一个深深作了一个揖,说道:“两位技术员大人,静心安稳就是,在下定能保证为大人们寻回。”   说完,两人细细询问了所有的经过和去处,又询问了钱包的样子。   两人急行如风地出了酒楼。   酒楼老板亲自出面,给他们两人上了极品香茶,让他们在包间里安稳等待消息。   吴杰厂长说:“那是鲸鱼翅上的皮革呢,光滑细腻,家乐福刚上货时,最好的就被我挑到了,连伍大鹏董事长都眼红呢。”   郭子仁站长说:“刚才我们不是在明人商铺里也看到了吗?都挂出来卖了,再买一个就行了。”   吴杰厂长说:“咱们的皮料他们能比了吗?我们的是机器走针,比他们的好看还结实——我自己车制的沉香木木绊,上面镶着这么大的珍珠——”   吴杰厂长飞快地比划了一下,又说:“那是我用打火机和一个明人渔民换的,现在,他们都学鬼了,你再也换不到了。”   吴杰厂长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说:“四千马票啊,整整四千,我还想着顺手能换点宝石啥的——”   郭子仁站长都想拍拍他了,说:“算了,主要现金我们不是都放在商站了吗?别在意了,就是二十两银子呗。”   吴杰厂长说:“那里还有我在那面世界的全家福,这要是丢了是要我命了啊!”   吴杰厂长潸然泪下,鼻涕都出来了。   这个就不好劝了,郭子仁站长研究着酒楼的漆桌为什么这样光亮。   吴杰厂长咚的一声猛砸了一下桌子,嚎叫着:“把安保大队集中起来,登陆厦门岛,给我细细搜!”   郭子仁站长气得直翻白眼,这位还真火了!   当两名差役急冲冲赶回了酒楼之时,他们两个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   那个长发高壮之人,不停地拍着光头矮壮之人的后背,还用手纸擦他的脸。   “两位技术员大人,在下将钱包找回来了!”   两名差役快速说道。   “什么!”   吴杰厂长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抢过差役双手奉上的钱包,打开了,看看那张全家福,果然还安好的在赛璐珞夹层里,他在那面世界的全家都笑靥如花!   好啊!他又看看那厚厚的百元马票,不像是少的样子。   一个差役拱手道:“技术员大人,请清点一下马票!”   吴杰厂长拿出来,一五一十的唰唰点着,手法流畅,哈哈,正好四十张,绝无差错,就连一些零钱也不像是少。   吴杰厂长当时拿出两张来,准备给他们两个分了,全当酬谢了。   结果那两个家伙退了一步说:“我家永胜伯有言,在厦门,技术员大人们的事情就是我等的事情,全是在下应当所为。”   郭子仁站长发问道:“这个小偷抓到了?”   “在下动用了所有的眼线,一举将这个小偷擒获!”   吴杰厂长大声称赞道:“真是神探啊!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名叫马如龙!”   吴杰厂长又大声称赞道:“真是好名字啊!不过有些耳熟——”   那个差役都有些哆嗦了,说:“在下是去年新成立的巡警小分队队长,原先是县衙里的普通差役——真是不知道为何能让技术员大人耳熟——”   吴杰厂长拍着光头说:“好好,我会给你们送一面锦旗,上面绣着厦门神探马如龙,汉唐集团安江造船厂厂长送,让你们的永胜伯知道,好不好?”   那个差役立刻跪下磕了一个头,说:“原来还是厂长大人,先谢大人锦旗一面了。”   吴杰厂长拉起那人,握着那人的手说:“我们汉唐集团不喜人跪,真是多谢了。”   那个差役感到这个吴杰厂长手上的力气不小,也知道他是真心高兴,便告辞离开了。   郭子仁站长看着吴杰厂长反复摆弄着他手里的钱包,迟疑地说:“你真准备给他送一个锦旗啊?”   吴杰厂长漫不经心地说:“是啊,都答应了,怎么了?”   郭子仁站长说:“我都怀疑是他控制这里的小偷呢,要不怎么能找回来这样快?”   “不用怀疑了,肯定是,可能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偷偷了,他找到小偷组织一查,就查出来了。要是平常明人,偷了就偷了,可是我们,反正我是找回来了。”   吴杰厂长双手紧紧握着钱包,估计这时,连郭子仁站长都抢不走。   郭子仁站长说:“我听说穆瑟厂长的钱包在家乐福里被偷了,一直没有找到,我们的巡警办案水平不行啊。”   “得了,你还想让巡警和小偷们勾搭啊——”不过,吴杰厂长又想起秦曦关部长不在意风帆技术被偷的表情,又说了一句,“办案水平低也是真实现状——”   晚上,他们一起在商站里吃完饭闲聊。   胡柳技术员对永胜伯把赢利部门全部垄断的行为大为抨击。   吴杰厂长看到她和贺阳站长之间的那种不自觉地眉目传情,心里不太舒服。到底还是汉唐集团的女人才是像女人呢,妈蛋的,下手要晚了。   不过,想到她们也是从中年傲娇阿姨年轻的,心思又淡了些,也没啥意思。   吴杰厂长微微一笑脸很黑,说:“这种垄断对我们最有利呢,我们还要大力支持,就生铁一项,今年有突破三万吨的可能。”   胡柳技术员说:“那我们把收购价给人家涨一涨吧,也许永胜伯会把工人的工资也涨一涨——”   吴杰厂长说:“不可能。这利益传递不到那么远,明人百姓也不知道我们给了多少马票的收购价——”   胡柳技术员有些急了,说:“我们不要这样自私吧?要不我还去找他当面谈,这次我做好了功课。”   吴杰厂长笑了,女人就是女人,政治手法不行啊,不过表情挺可爱。   他想拍拍胡柳技术员的肩膀,可不太熟,又不敢。   “办法有两个。第一个是公开在福建发行报纸,这个他没有当回事情,都答应了。他现在当然想不到垄断的敌人之一是真相,而不是谣言。   第二个是我们出头与中小商人合作办厂,以耐火砖加工为例,永胜伯完全垄断了生铁行业,现在他的生铁炉窑如果采用了这一种耐火砖,产量、质量会更高,那么他当然会采买,这样,生铁产业上的一部分利润他就很高兴地吐出来了。其它的行业都是诸如此类了。   垄断的最大天敌就是科技。”   胡柳技术员笑着说:“好啊,这样明人工人们会增加了收益呢。吴厂长,你的办法真好。”   吴杰厂长摸摸光头笑笑,没有说话,可惜不是他想出来的,而是董事会。   也只有在汉唐集团的强势保护下,能让永胜伯郑彩在发现了这些新兴的行业才更值得垄断时,不会来个任性的行为,否则,早晚会被他给驱离走。 第四百七十一章 一心为民的汉唐集团   接下来,汉唐集团的招商工作如火如荼。   他们事先早早就和永胜伯郑彩打过招呼,永胜伯郑彩对此毫不在意,不就是找一些商人合伙开一些厂子嘛,起个招商的名子,听着让人费解。   汉唐集团厦门商站的围墙外面,很早以前就用黑油抹了,当黑板用,用粉笔发布各种各样的商业信息,若是别的商人想发布,也可以,不收费。   墙上还有雨搭,能起一定的防水作用。   离墙稍远一些,有几棵大榕树,怪事的是,在如此干旱的季节,竟然反而更加茂盛了。   宋书生对各种乱猜测的言语嗤之以鼻,他每天清早都要给周围的榕树浇水的!   这里已经是厦门的一个景点了,当然也是属于那些经商之人的必到之处。   在一个平平常常的早上,宋书生特别早地来厦门商站上班了。   他和门房打了个招呼,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脱去自己的斜襟直裰,换上了商站的工作服,戴上工作帽,先拿着水桶,去院子中的压力水井打了水,给外面的大榕树浇了一些。   然后又找出各色粉笔来,拎着一架折叠梯子,把它打开立在墙上,他小心地爬了上去,开始写了起来。   慢慢地,他就把昨天交待给他的任务,一五一十地写到了墙上。   这是吴杰厂长告诉他的,并给了他一些资料,让他写到黑墙上。   宋书生原本是江西人,战乱时,有幸带着全家逃到厦门。家中的积蓄一点点花光后,他又找不到生计。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不知道如何是好,连跳海自杀的心情都有了。   此时忽然听闻厦门商站招聘文职人员,要求能够识写一千字以上,工资挺高。   他匆匆前去报名,结果发现挺多类似他这样的书生,场面有些乱。   他正担心能不能录用上呢,有两个年轻得不像话的年轻人出来说:“大家别挤,也别担心,只要能够识写一千字以上,我们保证都能录用。”   早说啊,这就简单了。   区区一千个字而已,大家都露出欣慰的神情,这还用抢什么,大家开始谦让起来了。   这一次录用了好几十人。宋书生因为个子高了些,所以留在了商站。   一开始,他不知道个子高和留在厦门商站有什么关系,后来看见了黑墙方才明白,于是他每日都要顺着墙写,还要懂一些写的内容,可以帮着解释一下小问题。   要是遇到他也不懂的,就让人去里面问贺站长。   活不累,粉笔字也越写越顺,就是在外面说话累了些,要不停地重复。   不过工资相当不错,足够养活全家,但是养完家后就没有零用钱了。   胡柳技术员曾经问他的妻子在家做甚,他想了想,说,妻子就是在家里等自己回家,现在还没有孩子,只有一双老人。   胡柳技术员便让他把妻子叫来工作,但是她是一双小脚,当初她若是天足,还能多带一些家财。   胡柳技术员说:“让她来吧,我教她记账和收找钱,现在知道了吧?男人不正确的审美,会害死别人不说,还会害死自己。亏你还想过要跳海,你一个人死了,全家都饿死了。”   宋书生大为后悔,当时在吃工作餐时的无意之言,一下子让她记住了。   正常上班不用这样早,但是宋书生把昨天吴杰厂长交给他的材料反复地看,又认真地听了他的嘱咐,觉得兹事体大,不可不谨慎对待,早起来一些,早一点写,早一些检查,莫出瑕疵,误了大事。   他细细照着材料写完后,反复对照,感觉没有错误,深深吐了一口气。   “这字写得真漂亮,不用画格便写得如此工整,是个能力。来,吸颗烟。”   他一回头,见是郭子仁站长,听闻他是要去福州做站长一职。   宋书生接过香烟一看,竟是哈德门牌,这要二十马票一盒,这一支便吸去一大斤米。   “你想好了没有,到福州如何?带上你的小娘子,老爸老妈,我管你全家饭,工资这不就留下了吗?”   宋书生偏头就着郭子仁站长为他打着的火机,吸着了哈德门香烟,这第一口便感到了一种柔软而又有劲头的味道,比白沙好多了。   还没有等郭子仁站长进一步诱惑,胡柳技术员和贺阳站长打完羽毛球过来了。   胡柳技术员说:“又怂恿人家吸烟的恶习!”   郭子仁站长说:“哪里,他都会吸好几个月了,小宋,你说是吧?”   宋书生一直奇怪,汉唐集团一边卖烟,一边又说是恶习,特别是胡柳技术员,不肯让人在商站里吸烟。   胡柳技术员说:“那你又挖我们商站的墙脚了!”   郭子仁站长无语了,他看到远处吴杰满头大汗地跑步回来,装作打招呼的样子迎了上去。   宋书生感到汉唐集团的人真是有趣,他们比较偏让于女子……   随后的几天,汉唐银行的人也来这个商站了,算是明大陆上的第一家分银行。商站里的明人服务员们这才知道,原来商站修得这般大,这以后都是要用上的。   商站里现在还有一些空房间没有利用上,白白地当仓库用。   这几天内汉唐集团签署三十几个合作合同,这些情况永胜伯郑彩都一一了解了,都是些厂子,没有啥了。   但是汉唐银行进入厦门的事情,凭着他也是做过海商的经历,他在意了一下。   他喊了几个幕僚,在他的书房里开了个分析会。他们分析的资料就是汉唐银行自己印发的宣传单,这东西,他们印好了后每一家商铺都一一送到。   大家都听说过台湾有一家汉唐银行,一开始没觉得如何它有何出奇的地方,只是有人看到那招牌好大,每一个字都有一个人高了。   但是,等到这汉唐银行都开办到厦门来了,又专门为各家商户印发了宣传单后,才感觉这汉唐银行还真不一般呢。   首先就是他们收取存钱的费用极低。   汉唐银行只办理100马票以上的存取业务,有马票要存他们那里,一个月才收千分之五的保管费用。   其次就是他们的贷款利息低,还能分十二期还款本金及利息。   最后还提供台湾和福建两地的通存通兑,未来还能提供漳州、泉州、莆田、福州等地的通存通兑任务。   永胜伯郑彩一开始不在意,类似钱庄这样的小事情,还入不了他的法眼。   但是一个帮助管理郑家集团商业的幕僚却用心算了一下,若是汉唐银行的规模真的扩大起来,单单就是贷款一项,其它家的钱庄都不用干了,还不说他们收取存钱的保管费用如此之低。   多一家汉唐集团的钱庄不算什么,要是以后真的只能有汉唐银行一家,这个就是一个事情了,永胜伯郑彩就当真招集了相关人员分析了一下。   那个帮忙管理商业的幕僚把一架大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大家一算,这贷款一项也挣不到些许银两,于是大家又有些放松了,不值当关心的事情。   那位帮忙管理商业的幕僚说:“汉唐集团的这次招商活动闹得纷纷扬扬,我等略一调查,便发现他们竟然给其中的十七家合作合同提供了大笔贷款,还款期限最长者竟然达到五年之久……”   永胜伯郑彩笑着说:“他们这是来做善事……”   “无一家向我郑家钱庄贷款……”   “我郑家钱庄主要是管理收取各项费用,这些许利润……不在意也罢。”   “那若是汉唐银行扩大以后呢?”   “那时我等再学他们的作法也来得及……”   这次分析会议就在这样轻松的氛围下不了了之了,只有那个帮助商业的幕僚,心中总是有一些不对劲的感觉,他决定好好观察一番再说。   汉唐集团的应对手初步显示了作用,闽南地区的非议之声骤然降下了好多。但凡有些能力的商家纷纷忙着建厂。   这建厂就要购买基建物资,郑家集团的水泥和其它建材也加大了销售。   那名帮助管理商业的幕僚始终摸不着头脑,难道汉唐集团就是这样好心,帮着我等郑家集团挣钱?!   汉唐集团董事长的办公室。   伍大鹏董事长哈哈大笑,他对着三爷郑斌说:“我们当然关心闽南百姓的生活了,我们去办厂这就是一种变相给那里的劳工增加工资的办法,这一点,我相信你能够看出我们的政策。”   伍大鹏董事长说完,拿出了一叠黑白照片,递给了郑斌。   郑斌接过来后了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知道有一种照相的技术,也知道这个照片里的事情全是真的。   那照片上,衣服褴褛的劳工们在挑送着煤。   半人多高的孩子在背着煤篓,毫无表情的脸上全是黑煤,他的一双大眼睛似乎在责问着世间的不公。   甚至还有妇女在煤矿洞里搬运着煤块,她们中有的肩膀的衣服都磨碎了,露肉了。   简陋之极的竹棚。   不堪入目的食物。   阴暗的天空下,众多人在运送着煤车。   手持皮鞭的凶恶的士兵。   郑斌看了后,满脸的痛苦,他说:“我想信我家大哥定是不知道这些……”   伍大鹏董事长说:“是的,他只是知道出产了多少……手下人不会告诉他其它的事情。”   郑斌说:“汉唐集团初来台湾之时,我也在台北地区看见过开采煤矿,那时,你们条件非常不好,但是那些挖煤之人的生活,竟然也比我郑家现在的挖煤人过得好,实在是令人惭愧……现在你们的条件更好了,我竟然能在你们挖煤人的脸上见到笑容。”   伍大鹏董事长想了想,还是不告诉他两地煤矿的地质条件不同吧,郑斌现在正揪心呢,他当然不知道那面世界的正向或反向宣传手法了。   郑斌唏嘘着说:“伍董事长,我会去面见我家大哥,有什么要求,尽管对我直言。”   伍大鹏董事长笑了笑,心想,事情不大不小。 第四百七十二章 一万两银子一场雨   厦门。永胜伯郑彩的书房。   永胜伯郑彩认真看完每一张黑白照片,然后收起来,随手就一起丢进了书桌旁边的废纸篓。   他摘下了老花镜,对着三弟郑斌说:“你如何看待此事?”   三弟郑斌苦笑着说:“汉唐集团体恤民情的意图是有的……”   永胜伯郑彩笑着摇头说:“三弟,你我何曾先考虑过民情?现今,福建民心,我郑家尽占;可福建安危,现在还是未知之数。   生于乱世之中,人命不如豕犬……我郑家现在能保一方安危,已是幸运了,民情,奢谈了。”   三弟郑斌说:“大哥,那伍大鹏董事长同我讲过一个假设,我听了有些道理。”   永胜伯郑彩放下了老花镜,从抽屉里拿出大红鹰雪茄,示意三弟,三弟摇摇头表示不要。   永胜伯郑彩打着了打火机,轻轻烘烤了一下大红鹰雪茄的头部,然后拿出小金剪子,轻轻剪了一个开口。   三弟郑斌看到,大哥待那打火机的火苗稳定后,横着拿住雪茄,将尾端以45°几何角度倾斜,那头部与火苗直接接触后,缓缓地旋转一周,把雪茄预热了一下,然后在靠近火苗的2.5厘米处,轻轻吸燃,还让它从边缘至中央均匀地燃烧。   雪茄点好了,那浓郁的香气已经扑鼻而来。   但是大哥没有急于吸食,相反,他倒是又轻轻反吹两口,看样子是要将杂气去掉,又稍事片刻,好似让那味道稳定一下,平衡一下。   永胜伯郑彩用小口啜、吸了一下,将大红鹰雪茄的烟气小口吸入口腔,在腭中逗留,在舌中流转,仔细品味后再缓缓喷出,这味道真是越来越好了。   永胜伯郑彩说:“我买下这种雪茄后,认真听他们技术员的讲解,果然能品出此物精华,你二哥那种吸法,就叫牛吃牡丹了。   所以,我等要认真听汉唐集团说些甚么,哪怕是个假设,至于如何做,我郑家可是要自己选择。”   三弟郑斌认真地点点头,说:   “他先假设郑家在龙岩地区的煤矿可值千万两白银,若是我等拿出一半来给予劳工们工钱,那么这个龙岩地区就会人人有房住,家家有肉吃,百业兴旺,安定祥和,即使这里的煤矿开采殆尽,人人依然可以有工作,我们郑家也可以从中收取万年税物,价值中加上拿走的五百万两,将会远超千万两了。   若是我郑家如现在一样,只拿出一成来给予劳工们工钱,那么这个龙岩地区人人倒也是能吃上饭,也能活着,但除了吃食一项,百业凋敝,棚厦遍地,民乱不已,等到这里的煤矿开采殆尽,人人无事可做,我们郑家到时不仅收不到税物,时时还要花大价钱维稳,那拿走的九百万两白银,吐出来或可不够——   我以为他说得极有道理,比梅乐芝经理说的更容易让人听懂。”   永胜伯郑彩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他仰面靠在沙发上,依然小口啜、吸着大红鹰雪茄,书房里满是雪茄那独特的香气。   永胜伯郑彩想了半天,忽然啪地一声,拍了一下桌子,说:“真是让人气恼,他们如此年轻,却计算得如此老道!三弟,你是否以为他们是为我闽南之民考虑?你错了,他们是在为他们自己!”   永胜伯郑彩抽出桌子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账簙,递给了三弟,说:“你看看,他们现在在泉州地区的出口商品,马上就要超过了厦门,明白了吧?汉唐集团在泉州地区要求施行什么最低工资,休息日的,就是为了他们多卖商品,多挣马票罢了!”   三弟郑斌说:“大哥,但是——”   永胜伯郑彩生气地说:“但是,他们多挣的那些马票,就是开口向我郑家直接索要,我郑家都或可给他,何必绕了这样大的一个圈子?!”   三弟郑斌说:“大哥,这一个大圈子,让他们在台湾养民无数啊!”   “岂有此理,他们竟然用我福建之民的血汗钱来养他们的百姓!”   三弟郑斌说:“这叫宏观经济学,小弟略有所悟,账不是这样算的,大哥且听我慢慢讲来——”   两个中年大叔在一起住了三天,也不知道商谈了多久,在互相补充互相提示的情况下,两人渐渐看清楚了汉唐集团的嘴脸。   汉唐集团这次主动要卖郑家煤矿蒸汽机设备,绝不仅仅是为了挣郑家的银两,他们是想要自己这里加大产煤量!铁炉上的蒸汽鼓风机也是这样!他们让郑家提高劳工的工资,是想再卖出他们的商品!   哈哈,一群坏小子,竟然隐藏着这样深的目的!   可恨!然而,对我郑家是否有利呢?   第一,我郑家也多出产了物件,他们同样是用马票来买,我郑家也多挣了!   第二,若是劳工们有了多余的马票,他们是先买我福建的商品啊,不是他们汉唐集团的!   第三,仓廪实而知礼节,若是工资高,岂不是知荣辱?   永胜伯郑彩长叹了一口气说:“鞑虏岂容我郑家安心发展?怕是千军万马一到,一切皆是齑粉了,我郑家白白忙活了一场,不过哪怕是万一如此,我郑家可以跑到台湾——”   三弟郑斌想了想,忽然说:“大哥,若是我郑家是那汉唐集团的身份,我等是否可以坐看为他们提供煤、铁,并销售他们商品的地方化为齑粉?”   永胜伯郑彩猛然一拍大腿,说:“三弟,你身在台湾果然看得清楚!他们绝不可能坐视!!   君子诱以义,小人诱以利,我如何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但凡有利益之事,他汉唐集团如何能够放过?他们开办学校这样的利民之事,竟然也要小气地加收民众一人一马票的税务,真是让人耻笑!”   三弟郑斌又想了想说:“若是鞑虏也答应了他们同样的要求呢?”   永胜伯郑彩微微一笑很阴险,说:“我郑彩从不信鞑虏一个字,产出蛮荒之徒,动辄屠城之辈,焉有诚信二字?那汉唐集团精明算计如此之深,若是信了他们,那才是可笑之极。”   两个中年大叔高兴了一会儿,又一起感到有些悲凉。   汉唐集团那一群后生们,竟然能将他们这样行走江湖数十年,阅人无数的精英玩得团团转,看出他们的手段了,但是还得照着他们的手段去做,真是令人气恼。   三弟郑斌说:“科学技术啊,这两样他们都有,天下便是无敌了,他们都开始锻压火炮了,大哥,那火炮更小,更利于行走,打得却更远!”   永胜伯郑彩没来由的烦恼,说:“他们又是先装备自己,把用过的卖于我等,不知道我郑家这里才是更需要的吗??”   他还想再骂上几句,可是想想,又算了,就是他们用过的,都是无敌了。   三弟郑斌说:“他们自己用精钢锅驼蒸汽机,吨位小,马力大,数千斤之物,拉送起来行走如飞,却给我等用铸铁锅驼蒸汽机,倒是也够用了,可是真让人心有不甘呢。”   永胜伯郑彩没来由的烦恼,说:“够用便可,他们市场上买不到大红鹰雪茄吧?也极难买到金牌三星白兰地吧?辛辛苦苦生产出,还不是让我等享受?”   他还想骂上几句,却只是在心中发酸,回想起来,自己在他们这般大小时,糊涂蛋一枚了。这人比人啊——   三弟郑斌说:“他们用煤烧水,水开了出蒸汽,蒸汽出来推动机械运行,只要那大铁炉抗住压力即可,现在这一套,我等看得明白,也能够修理,但是他们还能从煤中制出煤气,那煤气可烧,还可推动机械运行,甚至还能发出电来,着实让人烦恼,这么年轻,他们还有什么不会的??”   永胜伯郑彩没来由的烦恼,提起了另一件事,怀疑地说:“他们真的能够人工降雨?我却是不信!一场透雨,利民十万有余,奈何只收我们一万两的费用?   天地之威,岂是人能操控?这是一也。   按汉唐集团以前做事的手法,区区一万两白银,他们亏大了——这是二也。   他们能有将地下水抽上来的功力,我已经是惊为天人,若是能从天上取下水来——三弟,你为何如此看我?”   三弟郑斌说:“大哥,他们现在就是说能飞上月亮,我也是信了。”   “——三弟,我这心中也是将信将疑——”   汉唐集团确实要上马人工降雨项目,不过首期的启动费用,最好由别人来拿,比如郑家集团。   以前汉唐集团害怕有台风过境,现在竟有些希望有了,台风带来充足的降水,凉爽的天气,当然还会有损失,所以真让人矛盾。   但是在汉唐集团所带的小尺度气象雷达里,一直没有发现有台风和暴雨云系生成,而从马尼拉或更南一些地区的商人那里得到的情况来看,似乎那里的台风和雨水比以往更多了。   妈蛋的,没有雨,我们自己降,让永胜伯拿钱启动!   三爷郑斌听了汉唐集团要卖他们一场雨,五六公里范围,一万两白银,眼睛眨都没眨就同意了,这让喊价的伍大鹏董事长颇有些后悔。   一般自然降水的产生,除了需要一定的宏观天气条件外,还需要满足云中的微观物理条件。   比如说,0C以上的暖云中要有大的水滴,0C以下的冷云中则须有冰晶,不具备这些必要的条件,天气形势、云层条件等再好也不会下雨。   在自然条件下,有时云中上述微观物理条件就不具备或者有但不充分,于是就会出现有云团但不降水或降水极少的现象。   这时,如果通过人工方式向云团中播撒人工冰核进行催化,促使云团产生凝结或凝华的冰水转化过程,再借助水滴的自然碰拼,就能达到人工催降雨水或使降雨量增大的目的。   汉唐集团的人工降雨作业就是利用这一原理进行的。   这次火箭人工降雨作业的目标是冷云团,它们的云底一般离地面有500至800米高,厚度有好几公里甚至十几公里。   正常情况下,汉唐集团的火箭弹有效射程为3公里左右,这就有些不够用了,但是,汉唐集团可以专门加工,使它变成七八公里,各种费用都有人先付了。   在那火箭弹里,每枚含碘化银大约能有15克,它从地面发射钻入冷云团后,进入云端爆炸播撒,可以影响五六平方公里范围内的云团,成功催降它几十万吨的雨水。   但是这里要有天气条件。   云团的存在是作业的前提,但有云不一定能成功作业,它还需要同时满足更多具体的天气条件:丰富的水汽、强热对流。   只有在这一种天气条件下,当地实施人工降雨作业才可能有效果,否则即使作业也是白搭。   也就是说,选择在何时何地进行人工增雨作业,仍然要视天气条件进行,它在较大程度上仍受制于天,无法任性行动。   汉唐集团把相关的降雨设备带到了闽南。   永胜伯郑彩看到那些所谓的设备,只用四匹骡子就全部驮运了,一共才四枚火箭,比配备军中的火箭大不了多少。   这些就要一万两白银?   也许是永胜伯郑彩脸面上露出些不屑吧,一个自称姓铁的技术员把墨镜推到了额头上,像凭空长出一双吓人的大眼睛。   他说:“告诉你永胜伯,这可是我们发明的,这个时空最精密的火箭了,两百年后都造不出。”   一个姓潘的技术员不自觉地靠上了铁技术员的胳膊说:“是喽,只是天气窗口合适,十分钟就下雨了!” 第四百七十三章 人类第一次人工降雨   汉唐集团要炸天降雨的消息确实把整个闽南吓呆了。   如果说有传闻汉唐集团有人能在天上飞,那么好吧,真有人看见过,那是因为他们弄了巨大的物件来当翅膀的,是在空中飞行,不是上天。   明大陆的古人对其头顶上的天(星)空,有着独特的认识,并在这独特认识的基础上形成了独特的一门学说——“天学”。   “天学”虽以各种天体的运行情况作为观测和研究对象,但并非以揭示天体运行规律作为最终目的,而是以研究天体运行情况为载体为出发点,最终是以其展示的“天象”为依据,来决定或预知人事的安排和进退。   这种“天学”的哲学理论基础就是人们熟知的明大陆传统文化中的“天人合一”和“天人感应”观念。   在对天的敬畏中,古人处处将人事与天象对应起来,对天象进行直接和间接的模仿,以为只有法天而行才能得到天的保佑和庇护。   所以,明大陆古人头顶之天是借“自然之天”而显示其“真实性”、“客观性”、“存在性”的“神灵之天”。   正当厦门的明人文人们,研究着最近时常出现的大块云彩的形状是否能预示这福建之地会有美好未来,哪怕是有个祥瑞的说法,也能讨得永胜伯郑彩的欢喜。   明大陆上的管理者,不管哪个时期的,都喜欢说好听话的文人,总会给点好处的。   但是听说汉唐集团竟然要炸天取水,这些人的脸都吓白了。   他们从海里打上来海龙公,开始时大部分文人拒绝食用,这海龙公是普通人能够吃的嘛?至少也要七品以上,举人以上吧?   这样胡乱来一定会出事的。   后来果然出事了,听闻鞑虏中的摄政王死了,你看看没说错吧?   不过这是好事啊,多吃啊,吃多了死鞑虏啊,果真是天人感觉,屡屡不爽!   鲸鱼肉大卖,这是爱国肉,不吃不爱我大明,莫非你是鞑虏的人?   他们鲸鱼肉的价格都超过了台湾,许多打到鲸鱼的渔民都上厦门去卖了。   这又让汉唐集团小小的挣了一笔,他们赶快把冷库里的冷鲜鲸鱼肉也出手了,终于让食品厂的普沙漫厂长也松了口气。   鲸鱼肉产量大,有时一次打上来三四条,他们食品厂就要连轴加工出来,冷库里还有呢。   说实话,鲸鱼身上大部分部位的肉质都有些粗,脂肪含量低了些,应该没有猪牛羊这样的传统肉食味道好。   但是厦门就是吃,不吃海龙公,鞑虏的摄政王能死吗?   但是汉唐集团要炸天取水,你听清楚了吗,他们要炸天!   但是,这是永胜伯他老人家花了一万两银子买来的,民间农民极缺水,这是恩泽万物之为也。   但是汉唐集团的行为——天作孽,犹可违;人作孽,不可活!   话说这一日,在漳州商站里等了好久的汉唐集团的四个技术员,忽然要准备开始炸天取水了。   当时有好多慕名而来的文人们纷纷缀行,这一路上跟随的人越来越多。   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终于等到了貌似含水量较高的云团,台湾气象小组给的数据是三天前的,这几天风向平稳应该可行。   他们带着一行明人助手和骡子队到了郊外,卸下装备。   明人助手们手脚飞快地将发射架安装好,在红星军工厂里,他们不知道练了多少回了,也参加过试发射。   这一次红星军工厂的技术员和铁依技术员商量了一下,实地选择了六十五度角发射,远处的云团大约有七百米高的样子,厚度倒是不太大,六十五度角发射更有利于爆炸撒布碘化银。   这种火箭,他们只能采有火药式发动机,其中火药的配比上,大胆地加入了改性硝酸甘油,其它成份组为——它们都是经过精研精磨,甚至动用了十年之内加工不出的高目数工业滤布。   它的外形经过空气动力CAD软件设计,精锻精磨。   它高约一千一百五十毫米,直径七十八毫米,加上配重,总重十七公斤。   铁依技术员主射,说实话,他现在的实际发射经验都要比军工厂的人多。   大家测量好了风向、风速、气压,按道理也应该像在台湾那样,放一个氢气球来测一下高空紊流情况,但是根据实际经验,似乎可以不必要,他们可以通过观察云团的变化速度来估计。   他们还应该给火箭尾部加装降落伞,上一次在测试时发现火箭爆炸并不彻底,尤其是尾部,或有坠落后伤人的现象。   但是后来一考虑,这个时空的建设物,除非是人口密集区,坠落伤人的可能性好比得上中福彩了,算了吧,还要费事去考虑隔热等事情。   经过计算,发射的窗口正合适。   其实也就是差不多吧,一枚不行,我们两枚;一次不行,我们两次!   潘科树技术员笑着说:“就这样吧,在那面的世界里成功率都不能百分之百!不过要把明人赶远一些,不足百米呢。”   铁依技术员哼哼了一声,向着跟在后面的差役说:“你们明人怎么这样不听话,让他们退后!”   那差役拱手道:“喏,技术员大人。”   他转身带着手下就用刀鞘好一顿抽打,人群后退了。   这次同样是电发火,大家七手八脚地布好线,铁依技术员把放到发射架上的火箭上下推了推,感觉滑行流畅。   电线长了些,本来三十米足够用了,但是潘科树技术员非要坚持五十米,他对铁依技术员说:“真的呀,我计算过,要是真发生了整体性爆燃,五十米才是最安全的!”   好吧,起爆线长短不是个事。   大家都退到了五十米远,连个防护设施都没稀得弄,站着看。   铁依技术员推了推软帆帽,哼哼着说:“大家谁想第一个发射?这可是明大陆上第一枚气象火箭。”   没有等大家说话,潘科树技术员说:“当然还是你啦,火箭之父呢。”   铁依技术员傻笑了一下,说:“担不起,担不起!”   大家都嘻嘻哈哈地说着好听的话,等着铁依技术员发射。   他蹲下身子,看了看大家的站位,便直接按下发射按钮,接通了发射器里面的干电池组。   但是火箭没有反应!按道理它会被电火花点燃!   妈蛋的,跑这么远来丢人了!   其实铁依技术员多余了,明人们不管是文人还是市民,或是农民,没有一个人看明白他们在做什么,现在就是铁依技术员现在突然跳一支舞蹈,他们都会以为这是炸天取水的一部分过程。   潘科树技术员赶紧也蹲下身子,和他一起打开了发射器。   偶尔间,他的手尖碰到了铁依技术员的大手,感觉到他有些生气了。   潘科树技术员笑着说:“我觉得失败反而好——”   铁依技术员随口说:“为什么?”   “我们就会多了一个案例,一个资料,将来总会用上,别人就会从我们这里吸取经验!”   铁依技术员检查了一下,电池组没有问题,内部线路简单得一眼看透。   铁依技术员看了潘科树技术员一眼,忽然发现他的眼睛很像一个人,就直接说:“我第一次发现啊,你的眼睛像张国荣!你留在这里,我去查一下电线。”   潘科树技术员的心乱跳,他想,我竟然能像张国荣哥哥,我哪里有他帅气!   铁依技术员查了一下线路,没有问题,他重新打开发点火触片,用砂纸轻轻打了打,又重新安装上。   再试一下吧,再打不着,他可以直接用拉发引燃,五秒的时间,没有问题的,就是小潘总是神叨叨地怕这个怕那个,要是他去看老金的开矿爆破,都得吓死。   重新安装好后,铁依技术员又看了一下大家的站位,按下了按钮。   这次成功了,火箭如约地飞向了高空。   他们的身后,明人发出的惊喝声压过了火箭飞行的声音。   刚才明人文人们议论着那云朵是王家气象,还是天下遂定,或者主鞑虏又死一重臣也不好说。   原因很简单,那些云朵都没有什么形状,也不是五彩之色,一切都是不好说呢。   可以引用的经典太多了,论据太多了就争论多了。   发射的时候,所有明人都不争论了。   只见那火箭真的就钻入了云朵中,随后,“轰”的一声,云团中似乎闪出了绿光,几千年来,从没有被人改变过的云朵,不得不做出了改变。   明人们高叫着,天神,那云朵呈龙虎之相啊!   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呸了一口,妈蛋的,爆破力不够,碘化银是散布了,但震荡力还不足呢。   再来一枚吧,我们看那云朵的样子就是一条狗的样子,他们怎么能看成龙虎?也许观察角度不同吧。   第二枚上了架,这个在安装引燃电线时,潘科树技术员抢着帮铁依技术员打磨了发点火触片。   第二枚很顺利地上了天。   它的爆炸让云朵没有了形状,明人们无语了,天上的云朵开始散淡起来,有混沌成一片的样子了。   不到十分钟,天上落下了雨点。   这时,所有的发射装备都收整起来了。   大家把雨水收集装备放好,宝贵的第一手资料呢。   雨越来越大,明人农民仰天狂叫:“老天爷,你终于开眼了!开眼了!”   明人市民们也跟着乱叫。   明人文人们都傻眼了,天啊,果真是炸了你,你才会降下雨露?才会恩泽万物?   雨一直在下,气温有些降低了。   汉唐集团的人哪里管明人此时在嗷嗷乱叫,还有胡乱跑动的情形。   潘科树技术员抢先撑起了一把桐油伞,为正在观察云层变化的铁依技术员遮雨。   在同一把伞下,铁依技术员说:“董事会为了化工上的省事,就一直让我们玩高氯酸钾,没见过这样算计的集团——”   潘科树技术员说:“他们的眼里只有利益,现在你看这雨美不美?”   “和台湾的雨没有区别啊,你怎么有些抖?”   “可能气温比台湾凉了些吧——” 第四百七十四章 汉唐集团远洋商队 1   永胜伯郑彩得知汉唐集团真的在天上炸天取水了,而且还要用典化的银子,于是就对着贺阳站长感慨:“苍天啊,竟然是收了银子才肯降下恩泽,我等早些知道啊。我要再来十场。”   贺阳站长说:“老郑,别乱说,碘化银粉不是银子,是被磨成了极细小的粉末,就是你头发百分之一那样大小——还有其它的精细加工方面都太费事了,不可能是想要多少有多少,这根本就不是银子的事情。”   永胜伯郑彩点点头,能从天上炸下水来的神器要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那怎么可能还叫神器。   但是贺阳站长的下一句话又吓了永胜伯郑彩一跳。   “老郑啊,我们早晚会开发出从这里一下子打到鞑虏老巢的导——弹,轰的一下,什么都解决了。”   “——可以打到万里之外?”   “当然,这都是小意思。”   “——”   永胜伯郑彩低头一想,那不是说从台湾打到我厦门郑家更是小小意思了?!   “贺站长,这就是你们经常说的科学技术吗?”   贺阳站长说:“是啊,可惜我不懂这个专业,不过或许在电路设计上帮一下忙。”   “——那个导——弹汉唐集团现在可有?”   “没有!那是以后的项目——”   “若是打制成那一天,可否能先告诉我老郑,我定与汉唐集团同庆。”   贺阳站长迟疑了一下,心想,算一下时间,这中年大叔恐怕赶不上了呢。   永胜伯郑彩看他面目迟疑,便故作爽朗的样子说:“我老郑当然不会说出是你告诉我的。”   贺阳站长点点头,答应了下来,他想,待到给他上坟那一天,烧纸告诉他,他当然说不出是谁告诉他的了,不过我自己就能赶上吗?   贺阳站长忽然发现,他和永胜伯郑彩的关系变得更亲密了。   有时候这位中年大叔热情的让人受不了了,不过,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1651年的整个初夏期间,明大陆上大家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永胜伯郑彩忙着消化整个福建,推行各种新政,与江西、浙江两省对峙。   鞑虏强盗集团也正在消化自己的所得,北方基本安定下来,特别是山西地区的反抗被彻底平息,内部多尔衮部势力清除干净。   伪帝顺治也正在整顿驿政,宣布各种礼法,又给有功汉人大小世袭武职,俱以銮仪卫外卫所用,照新入八旗官员例,给与世袭敕书,酌定汉名品级。   这一点是顺治推行满汉一体的重要一步,也是整顿整体战斗力的重要一步。   四川地区正处于战场上的胶着状态,各方势力与鞑虏军队互有胜负。   有关是张献忠屠川还是鞑虏屠川的争议,从今后再也没有了,如果是张献忠屠川,那么现在何来的各路反抗势力?都1651年了,听说对抗得挺激烈。   明大陆的西南方面也是正处于对峙状态。孙可望、李定国正在与孔有德、吴三桂等鞑虏势力对峙。   广州地区现在是最激烈最平衡的战场,双方攻守态势明朗,但是谁都看不到结果。   潮州地区的郑成功部一直在规划着什么,但是整体不动。   这个大陆上其它地区就是零星抗战了,如夔东十三家军一般。   在这个时空的其它地区。   1651年1月1日,查理二世加冕为苏格兰国王,九月三号他将被克伦威尔打败,逃往法国。   英格兰将迎来的克伦威尔时代,随后克伦威尔组织的英国议会颁布了《航海条例》,规定:凡英国的进口产品只准英国船只或原生产国船只运送,出口产品只准英国船只运送。   这一点沉重的打击了荷兰,并埋下了冲突的种子。   这一年日本的江户幕府第三代将军德川家光死亡,他的继承者德川家纲继承了他的闭光锁国政策。   但是,这一年所有的事情也没有汉唐集团的远洋商队的平安回来重要,他们的回来,让全台湾都沸腾了。   还是在去年,1650年11月份汉唐集团的远洋商队正式出发,他们的第一站便是到了澳门。   这次汉唐集团远洋商队的终点是印度果阿。   印度的历史就是一部殖民史,这是一块百分之九十时间都被外族人殖民的大陆。   16世纪初葡萄牙人第一个到了印度大陆。   葡萄牙国王曼努埃尔一世任用了瓦斯科.达.伽马,委任他率领一支由21艘船组成的庞大舰队前往印度。   舰队于1502年2月出发,其中有15艘船装备着大炮。这是一次血腥的航行,通过这次航行,葡萄牙殖民帝国开始形成。   达.伽马来到卡利卡特,蛮横地要求土王沙末林把所有的伊斯兰教徒都从这个港口驱逐出去。正当沙末林犹豫不定之时,葡萄牙人又残忍的杀害了三十八名印度渔夫,然后炮轰卡利卡特城,又派船封锁卡利卡特,在其邻近地方抢、劫香料。   沙末林虽极其愤怒,但却无可奈何,只得答应了达.伽马的要求。达.伽马对印度的威慑政策初见成效。   1503年2月,达.伽马的舰队满载着掠夺来的香料启程回国,8个月后回到了葡萄牙。达.伽马因这次出航取得了“成功”,而被国王授予了伯爵的头衔。达.伽马的第二次印度之行后,葡萄牙人已基本控制了印度洋,破坏了阿拉伯与印度间的贸易。   到了1510年,第二任印度总督阿尔布克尔克占领果阿,并下令处死城内所有的阿拉伯人。   从此,果阿成为葡萄牙人在东方进行殖民活动的中心。   但只占领这一个城市是不够的,阿尔布克尔克在印度西海岸另外建立了一系列要塞,建立起对这一带许多主要港口城市的统治。   相当长的时期里,通往印度各地海岸的主要航道都处在葡萄牙军队的控制下,没有葡萄牙人的允许,任何商船都不准在印度洋上航行。对于未经许可而擅自在葡萄牙控制区内航行的船只,毫不留情地击沉或将其洗劫一空。对这些船上的船员,葡萄牙人像对海盗一样严厉地加以惩罚。葡萄牙还规定东非的各阿拉伯城市必须向其纳贡。   葡萄牙人在印度的殖民地安稳了不过百年,他们迎来了荷兰人的搔扰或是强占时期。   1640年荷兰东印度公司占领了斯里兰卡的加勒,赶走了葡萄牙人,从而打破了葡萄牙人的肉桂贸易垄断,如果不是这个时候出现了汉唐集团,那么到了1658年荷兰东印度公司将即而占领斯里兰卡首都科伦坡,到了1659年的话,葡萄牙人在印度的沿岸据点,除了葡萄牙人死命保住的果阿外,都将被荷兰人夺去。   汉唐集团的意外崛起,打破了荷兰人一家独大、咄咄逼人的局面。   荷兰东印度公司在亚洲与汉唐集团的一次死嗑中,葬送了他们在亚洲的大部份实力。   在亚洲,现在已经不是飞翔的荷兰人时代了,却是等死的荷兰人时代。   葡萄牙人对汉唐集团的感情是复杂的。这个和种族无关只和贸易有关。   一方面,葡萄牙人对于汉唐集团把荷兰人的势力清除了大半而高兴。   汉唐集团直接或间接地把荷兰人在印度以及其它东南亚的势力清除了,海洋上的航运远比以前安全多了。   汉唐集团准许他们到台湾自由贸易,甚至连厦门也打开了大门。   同时,他们又对汉唐集团能允许天主教在台湾开展传教工作而欢迎。   另一方面,他们不喜欢汉唐集团这样公开的组队去印度直接做商贸。   早在明大陆春秋晚期,本身就在孟加拉北部的摩揭陀,统一今天达卡一带的央伽时开始,作为当时世界上最大的洲际集散地和绵纺织业的中心,孟加拉地区就已经是世界上最富裕的地区之一。   南印度到锡兰一带也是富裕的,原因却仅仅是作为联系罗马与孟加拉的海上通道。   古代明大陆与印度除了丰富的文化交流和佛教的宗教影响外,双方的贸易是频繁的,明大陆西向贸易的海上丝绸之路的终点,不是欧洲的罗马,而是印度的孟加拉。   明大陆的产品经马六甲抵达孟加拉后,大宗销往印度市场,小额与孟加拉的出口品再打包后,沿海岸抵达南印度喀拉拉一带,等候一年一度的季风,再运往罗马,抵达东非的阿杜利斯,再经罗马的附属国埃塞俄比亚的梅雷王国,经尼罗河运抵埃及。   印度的富裕与明大陆的富裕不同,明大陆是农业文明的富裕而印度是工商业的富裕。   但是随着南宋的灭亡,几百年来的封锁海贸政策,这样的海贸一开始就被阿拉伯人代替,后来则是葡萄牙人来了。   这样的贸易利润是巨大的,葡萄牙人本身真心不想汉唐集团也参与进来。   但汉唐集团还偏偏就大张旗鼓的组织了起来,甚至来要求澳门的耶稣会和议事会提供对等的方便。   那就是我们台湾允许你们葡萄牙商人可以自由地在台湾贸易,那么,我们台湾商人也可以自由的在贵方势力范围内自由的贸易。   当时,澳门议事会和耶稣会不得不捏着鼻子提供帮助。   毕竟与荷兰人比起来,这个汉唐集团好像更遵守合同,在商业上还算是合作的多一些,眼下还看不出他们对于将来有什么不利的影响。   汉唐集团海安大队大队长孙瑜的船舱。   孙瑜大队长正在认真地看着木墙上挂着的海图,到澳门这一站没有什么重要的,下一站才是重点,他们要从澳门直达海南三亚的崖州。   从海图上看,这个海程不算远,船队里也有一些海船、海商去过几次,有现成的带路、党。   但是那里海况孙瑜大队长却不太了解,目前他们的实践能力还不如明商,所以他要认真估计一下可能遇到的种种状况。   孙瑜大队长对这次远航寄以厚望,他的两条战舰和一条补济船,护送着这支商队,或者说这支商队陪着他的战舰到达澳门后,他和战舰上的水手们一样,都没有下船,只是补济了一些水。   这一路上,他们在东北季风的欢送下,发挥出了自己的操纵水平,台湾级纵帆船表现出了自己的优势,速度快,转弯轻盈。 第四百七十五章汉唐集团远洋商队 2   在一个普普通通的下午,统一挂着红色双龙旗的汉唐集团远洋船队驶进了澳门港,这引起了澳门商人们的注意,当然,组建这支远洋船队时,他们澳门也早都传开了这个消息。   澳门兵头瓦斯基和澳门议事长德阿隆此时正在澳门大炮台的高处观察着这支远洋船队。   两个人一人一个单筒望远镜,在大树的阴凉下看得很认真。   澳门兵头瓦斯基看了半天说:“尊敬的议事长先生,他们的总重不大——不至于让我们的商人们紧张。”   澳门议事长德阿隆说:“你看出与以往比有什么不同了吗?”   澳门兵头瓦斯基说:“他们至少有三种船形,有两种是我们熟习的明商船,另一种就是汉唐集团的新式船吧?船型很漂亮,那船帆也很怪,但是从他们靠岸的动作看,很灵活。   在从炮窗的数量看去,他们只有六门火炮,这只是普通的武装商船——听海商们说,他们称自己为海安队战舰,而且他们的火炮很猛。”   澳门议事长德阿隆说:“你看到那两艘武装商船的船头了?”   澳门兵头瓦斯基又看了看,说:“看到了,台湾苫布,我亲眼看到过,连雨都打不透,用来盖露天摆放的货物很合适,就是价钱上贵了些,但是我见过可以在雨中穿的,雨水淋不透——”   “好了,瓦斯基先生,我是说那下面盖的是什么?”   “肯定是一种货物,您没见它们的吃水都很深吗?可能船舱里摆不下了,您也知道他们的船舱都是分隔开的,不像我们那样能装货。”   澳门议事长德阿隆想了一下觉得有道理。   “真是想不到啊,他们才来了两年,台湾出产的白糖多到我们都买不下了,还幸亏他们更喜欢以货易货。”   “是的,尊敬的议事长先生,和金灿灿的埃斯库多相比,他们更喜欢印度的棉花和小麦、孟加拉棉布,甚至印度牛和羊,可惜傲慢无礼的西班牙人比我们还多了用水稻交换的办法。”   “你猜他们那船队里有多少白糖和那种不掉色又品种多样的染料?”   “一定很多。还有各种柔软而毫无异味的皮具,那种甲衬,听说在日本卖得价比鹿皮还受欢迎,我们的战士也都喜欢。他们的火铳也很好,只不过只能用他们的子弹,自己加工的铅弹无效。”   澳门议事长德阿隆感叹道:“他们竟然还同荷兰人做生意,不知道荷兰人是邪恶的肮脏的新教徒吗?!对了,我们夺回马六甲的准备,安排的怎么样了?”   澳门兵头瓦斯基轻松地说:“上帝保佑,一切都非常顺利。”   1511年8月24日,马六甲被葡萄牙在击败印度后征服,并成为葡萄牙人在东印度群岛扩张的战略基地。   马六甲最后一位苏丹往内地避难,在陆地和海洋打打停停地袭击葡萄牙人,让葡萄牙人吃尽了苦头。   最后在1526年,一支由率领的强大的葡萄牙舰队,摧毁了苏丹的基地,苏丹和全家渡过马六甲海峡到苏门答腊的,两年以后死在那里。   但是到了1641年,荷兰人在柔佛人的帮助下,夺取了马六甲城。   可那荷兰人从1641年开始统治马六甲时,对将其发展成地区贸易中心不感兴趣,使得马六甲地区作为治理中心的重要性渐渐被印尼的巴达维亚所取代。   这里的原因非常简单。   荷兰人和先前的葡萄牙人都知道这是一个重要的地方,但是,即使占有了它,他们也无力能够控制整个马六甲海峡,先不提这个时期有没有地缘政治观念,就算他们真的想到了,他们也没有能力做到,技术装备的能力限定了一切想法。   同时马六甲地区还要不停地受到土著的搔扰,从荷兰人后来修建的炮台看,那上面的炮口竟然是向着内陆的居多。   荷兰人从葡萄牙人手里夺过马六甲后,本来就雇佣了不多的士兵,结果在与汉唐集团死嗑时,还抽调了一些离开,现在剩下的兵力不过百人。   而在巴达维亚,荷兰人现在除了做生意之外,完全龟缩在城里。   这当然让葡萄牙人产出了各种遐想。   还是在台湾汉唐集团刚刚全歼了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反扑后,澳门议事长德阿隆就让第一批与台湾贸易的葡萄牙商人带了一封信,在印度贸易时交与印度总督。   他不相信印度总督阿方索会看不到整个局面的变化。   但是阿方索总督并没有让送信的人带回回信,却带回了一句话,说是相信议事长德阿隆和兵头瓦斯基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这是一个暗示,议事长德阿隆很明白。   澳门到印度到欧洲,葡萄牙商人需要马六甲这个补济站来保护商人们的商贸。   大家都悄悄商量过,感觉可行,并为此做了相应的准备。   先前,听说了这支船队后,大家又有新的想法,我们何不利用这支船队一起去马六甲?   就这样,葡萄牙商人们也安排了两条商船跟着这支商队,并声称同样交付护航的费用。   汉唐集团当时同意了。   在澳门的码头上,当大家都补充了些物资后,汉唐集团的船队一一组好队,慢慢离开了码头。   澳门兵头瓦斯基和澳门议事长德阿隆此时又在澳门大炮台的高处观察着这支远洋船队的离开。   澳门议事长德阿隆认真地说:“瓦斯基先生,但愿你安排的人可靠——”   “请您放心,尊敬的议事长先生,我安排的人绝不可能知道是我们安排的,他们在印度海面上实力很强大!”   澳门议事长德阿隆惋惜地说:“印度海上波涛汹涌,很容易出现意外——”   澳门兵头瓦斯基笑了,胡子都要翘起来了,他说:“不是每一支船队都能顺利到达印度的。”   汉唐集团这次并没有给海安1号和海安2号装备太多从那面世界带来的设备。   这支船队一共有六部防水双工对讲机,分配在三条船上,作业距离是八公里,偶尔能达到十公里。   汉唐集团出品的十二架各种大小的六分仪,基本人人都会操作测试。   汉唐集团出品的水银气压计和无液气压计、温度计、风速计、水流计、手电筒,至于说指北针那是人人都有。   汉唐集团出品的厨房多用途热水锅炉以及风帆、吊杆用小型锅驼机,这玩意才五个马力,启动还慢,但是它能干了十个人的活儿。   各种海图,以及等他们不断填写的空白海图就不用提了。   只有一台小型风力发电机,安装在海安1号上,可以带起一架三千瓦的探照灯。   其它两条船上是汉唐集团出品的手摇发电机带蓄电池组,晚上想要昏黄的灯光,请摇吧。   汉唐集团船队的领航者是一条老海狼,喜欢微笑,闽南人,四十来岁的年纪,印度去过不止十次。   他曾经骄傲地说:“好教大人知道,若是哪个码头没有闽南水手去过的,那么定是一个无名之处。”   当时孙瑜大队长知道这是明人说话的方式,如果换以前,孙瑜大队长就好问了:“斯德哥尔摩码头你们闽南人去过吗?”   以前的孙瑜大队长看不上自以为是的人。   但是孙瑜大队长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来这面时间久了,这心态慢慢放开了。   是的,因为知道的少,所以以为拥有一切,那么就慢慢去认识多一些不就好了嘛,抱怨,抬杠,有屁用?   汉唐集团的船队又借着东北季风扬帆起航了。   海浪在船头上拍碎,化成雾气,随后就被海风吹散,大海就显示出它深沉的味道来了。   孙瑜大队长专门看过,此时的大气压力在1012——1014毫巴之间,虽然两种气压计显示了两种压力,但是这也差不多显示近日没有风暴,差不多就行了。   不过人家明人海商们没有这个气压计,他们也知道这是难得的好天气。   向大海的深处进击!   那条老海狼微笑着,心中有些纳罕,一次普普通通的行海之事,为何汉唐集团的人都露出了兴奋的神情?   目标三亚崖州城!   离开了近海后,海水变得更蓝了,海浪高了,海风也大了!   船头劈开了海浪,海浪也使得帆船们起伏起来!   行了半日后,风向转成了西北季风!   整条帆船上喊着:“侧帆操纵,侧帆操纵!”   此时帆船开始受到侧风的吹拂,起伏中还颠簸起来了!   老海狼微笑着在海安1号的甲板上走着,他的脚下像是有粘力一样,背着手穿过那些忙碌的水手们,没有看到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他看到那些穿着大红色救生服的海安队员们在合力拉动着绳索,一个个还好像有些紧张,但是也有一些一看就是行过海的人也不算是都慌乱。   “为何不动用锅驼机拉索?”   老海狼微笑着想,他们升帆时那个快捷劲头,把他羡慕坏了,几个人便将若大的帆给升起来了。   “对了,那物件要先烧上半个时辰——”   老海狼微笑着想到了原因。   到了船艉处,他看到孙瑜大队长。他此时正一手扶着船舷,一手拿着双筒望远镜观察海安2号的调帆操纵。   老海狼微笑着一拱手说:“孙大队长,这船队的路线我实在是不明了。”   海安2号与这面动作差不多,看来大家都是一个水平。   孙瑜大队长说:“有什么不明白的?”   “崖州,虽有一些商铺,但此地无甚产出,为何非要到那里停靠?我等完全可以一口气驶向会安!停船一天,徒费银两马票。”   孙瑜大队长没有先回答他,却问:“你穿这战靴舒服吗?”   “小人从未穿过如此合脚的鞋子,不走一走都不舒服——”   “为什么在甲板上不穿救生衣?”   “小人自忖在海里漂上七天七夜也是无妨。”   好吧,这个家伙不是自己手下的,是个临时工,我一会儿再收拾你。   “这是一次海上长征,我们是宣传队,我们是播种机,我们不能四处抢,还不能赔钱——”   老海狼微笑着表示不明白。 第四百七十六章 汉唐集团远洋船队 3   史料记载,崖州城在宋朝以前为土城,南宋庆元四年(1198年)始砌砖墙,绍定六年(1233年)扩大城址,开东、西、南三个城门。   古城后经宋、元、明三代扩建,成为南疆规模较大的坚固城池。   宋末元初著名的女纺织家黄道婆,居住在崖城水南村近40年之久,向当地黎族人民传播纺织技术。   崖州城又有“幽人处士家”之称,宋朝的丁谓、赵鼎、卢多逊、胡铨,元朝的王仕熙,明朝的王个、赵谦等人都在这里反过省,受过罪。   历代的文人墨客,圣贤学者,达官名流的流配谪居,广东、浙江、福建等发达地区的商贾留居落籍,对崖州城的兴盛,具有重要的影响。   到了明代时,崖州城已具有“弦诵声黎民物庶,宦游都道小苏杭”的盛况。   此时,有许多外国商船因为海禁的原因无法在内地登岸贸易,便选择在海南岛登陆。   例如,洪武七年“有番舶人贡,谎称遭风坏舟,漂至海南”,而实质上乃是外商借口在海南进行商品贸易。   这些外国商船在海禁时期漂至海南,成为海禁时期海南海上贸易的重要部分。   同时海南作为东南亚国家入贡的中转站,常负起辅护番舶的责任,崖州城也就时常有外国商船停靠。   明代因海禁和海寇活动频繁,虽然没有在海南设立市舶机构,但规定只有外国朝贡船只才能进入国境,并特许海南各地海船以广州作为入国境的贡道,因而海南各处也被特许为外国贡船的寄港地,朝廷还派出了专门官员来管理相关事务,后来大多由本地官员兼办。   此后海南岛上各个港口的兴起和繁荣,也直接反映了它在对外贸易方面的发展和变化。   仅据万历《琼州府志》所载,崖州之望楼港有“蕃国贡船泊于此,其桅如林”的盛况。   这个望楼港便是汉唐集团海程中重要的一站,他们的船队中,竟然还有一直在崖州城里开分号的海商,这个明显可以看出这次商业活动还是有计划有组织的。   海安1号和海安2号在完全顺风的情况下,可以轻松达到十节,但是这在护航中没有用,他们的补济船跟不上不说,明人和葡萄牙人的商船也跟不上,同样情况下他们最多六节,当然,商船从来不是拼速度的。   孙瑜大队长认为这是一个练手的好机会,他在对讲机里和海安2号的船长王成商量着各种战术演练。   两只帆船时而共同突前,时而共同回转,时而交插对行,但是还是主要把逆风中的动作操练一下。   王成船长大声说:“老孙,老孙,我明白操纵帆船的真谛了!”   孙瑜大队长翻了一下子白眼,这个怪家伙又有话说。   他按套路不得不回了一下说:“什么?”   “就是一个K!”   “K?”   “对,快调帆、快摆舵就行了。所以我们还没有充分利用上锅驼机,仅把它当成升帆和吊放的动力,太浪费了!”   孙瑜大队长嘟囔了一句说:“那你意思是一直烧着锅舵机?吴杰厂长没有说过……”   王成船长说:“大家都是摸索着来呢……只要沉不了,咱们就使劲折腾!”   “呸,呸!不吉利的家伙!”   “哈哈!”   崖州城的望楼港是一个天然良港,有唐以来这里就有开港的记载,但是近千年来的开发,这里的规模水平还是不足为奇,但是还是能让远洋的帆船停靠一下,不用泊船转运了,在那天然的港湾里,还是有一些破破烂烂的木栈桥,也停靠了一些大大小的帆船。   当这一支船队出现在港口时,码头上一片忙乱,从岸上大大小小的木屋里钻出了不少的人,他们拿着破刀破枪,还有的推出了两门火炮,看那锈迹斑斑的外表,真怀疑能不能打响。   这一群人中,有十几个穿着明人小吏制服的,腰下挎着制式刀具。剩下的人都是穿着破烂麻布。   孙瑜大队长放下望远镜想,这他妈的是个穷地方呢。   汉唐集团的远洋船队慢慢都靠上了破烂木码头。   按照事先的计划,大家在这里再补济一下,顺便把计划里的事情办了。   汉唐集团安海大队要在这里建一个煤炭水补济站,买块地,建个房之类的。当然同时要结合着商站来,规模不小。   大家上了码头后,那十几个小吏又拥着一个匆匆赶来的官员上前了,他们后面还跟着那一大帮子人。   负责这里商站兼补济站的人,是一个事先聘用的小明商,他对这份一边能干私活,一边又能干公活的工作无比热忱。   他颠颠地先迎了上去。   孙瑜大队长和王成船长还有补济船船长也下了码头,大家在这个乱哄哄的码头上抽着烟,享受着陆地的安稳与平和。   远处是那个官员有些指手划脚的样子,未来的崖州城站长一直在点头哈腰,后来一些其它商船的船长们也上去了,变成一群人在点头哈腰。   孙瑜大队长说:“操,大明都没了,一个小官还这么牛逼。”   王成船长说:“惯性,改不了的,你看他们指着我们说话呢!”   三个人一起看去,看见那个官员正指着他们三个人的方向在跳脚说什么。   “怎么啦?”   他们刚想过去,只见明人站长小跑过来了,说:“孙瑜大队长,王典史说要加收我们三成的停泊费用,而且海安一号和二号也要当成商船来收。”   孙瑜大队长想了想说:“他为什么要加收?”   “王典史说,我等的商船都是超过规定大小了。”   “原先有这个规定?”   “按惯例如此。但是我说海安一号和二号不是商船,他不信,如果不交的话,他要上船检查……”   孙瑜大队长看了看那个手里挎着刀,在远处挺胸腆肚的王典史,心想,我一只手就能把你打翻在地。   但是口中说:“好吧,我们都照他要求的交,但是要发票。”   明人站长拱手说:“自然,按照惯例,他们会给回执。”   明朝县一级行政单位里分官、吏、役三种。   官:领导同志,吏部在册的(主要由科举产生,个别的可以蒙荫继承,少数的可以出大钱捐官),工资由财政支出。   县令(县委书记)、县丞(常务副县)、主簿(府办主任)、典史(公安局长)、巡检(县里的开发区主任)非常设。一句话,只有这四个人算官。   大县会加一两个县丞或巡检。   吏:六房的头头,有定编的,永远无法升职为官;职权相当于现在的副科级。   役:无编制,无工资(可能会有补贴)。是为政府尽义务。相当于义务兵。杂活,累活,打人的活,基本都是他们干,属于临时工。   师爷:县令自己掏钱聘请的私人秘书。当然是无编制,无财政支出了。   所以说,如果真和那面的世界比,这个王典史还真不是一个小官。   没有人去关心他们如何交涉的。   王成船长要孙瑜大队长陪他去崖州城的市场买几只鸡。   王成船长是一个热爱大海,但是吃海鲜却过敏的人。   他在那面世界的海军退役后,有一次去东北一个海边城市吃海鲜,吃完后突然上吐下泄,掉了十多斤肉,从此坐下了病根。   孙瑜大队长说:“行啊,还能去东北吃海鲜……”   “屁,我那是去拉订单,累得像驴似的。”   热兰遮医院中心马军院长曾经给他看过,说:“有的人原本吃海鲜没事,但当他们进食了不新鲜的海鲜时,由于海鲜腐败后产生大量类似组胺的物质,被人体吸收后就会引起过敏,你当时在东北吃的海鲜不新鲜吧?”   “新鲜,绝对新鲜……我亲眼检查的。”   “那你这就是个例了,以后再没有吃过?”   “可不敢吃了,我当一个不吃海鲜的海军也没有事情。”   马军院长耸耸肩说:“随你了,不过我感觉你可能是心理应激反应过大,吃河鲜呢?”   “那一点事情也没有,不吃海鲜就不吃了。”   于是,王成船长的饭菜,就偏重于陆生、河生生物,他们海安2号整体上也变成这样了,什么样的官就能带出什么兵,什么样的船长就能带出什么样的船。   所以,海安2号与海安1号在伙食上就有了微妙的不同,进而影响到其它。   交完了钱后,商船上的人慢慢都下来了,连那两艘葡萄牙商船的水手也都下来了,大家干什么的都有。   崖州城离这里有两公里多,孙瑜大队长和王成船长两个人溜溜达达地走着去了,夹在上岸人群里的他们两个还不算显眼。   城门口没有守门士兵。   难道他们不怕海盗偷袭吗?随行的老海狼微笑着说:“孙大队长,他们在码头那里不是有防卫了嘛。”   孙瑜大队长回想了一下,是啊,那帮子人看到了商船时,反应够快了,一下子就聚堆了,不过那战斗力可太差了。   进了城以后,他们随着各条商船负责采买的人员逛了逛市场。   一座普通的明人城池,远没有厦门大,砖瓦房还算整齐,但是木板、竹子棚户还是有些乱,空气里有一种腐烂的味道。   那市场两边的商铺还不少,大多是卖香料的,卖干制海货的,逛的人不多,但是乱哄哄的。   老海狼微笑着说:“这里常常有会安、嘉定、暹罗的海商路过,所以香料居多。”   孙瑜大队长听了听这里人说话的口音,竟是以闽南口音居多,杂以广东方言。   那条老海狼微笑着说:“两位大人,到了会安后,那里也是如此。”   好吧,没有语言上的纠结最好了。   王成船长看中了两笼鸡,但是那贩子竟然一只竟然要四分银子,妈蛋的,这比台湾物价还高!   那条老海狼微笑着用闽南地区中的厦门话说:“三分一只我们全包如何?”   那小贩低头想了半天,说:“若是马票方可……”   孙瑜大队长和王成船长对视了一眼,笑而不语。   那条老海狼微笑着同对方争执了一下本地的银子和马票的汇兑问题,最终谈妥了价钱,那小贩子愉快地担起的挑子要跟着他们走。   孙瑜大队长和王成船长又看了看市场上的东西,真的没啥了,还能看到一些汉唐集团的产品,竟还有赛璐珞装饰物,一些黎人女子在那里挑捡。   大家就往回走了。   这时,那个去办事的明人站长忽然满脸是血地跑了过来,大哭道:“孙大队长,安保大队救命啊!”   跑过来就跪到了地上。   两人连忙把他拉起来,说道:“这是怎么了?”   “安保大队救命啊!” 第四百七十七章 汉唐集团远洋船队 4   在明人站长的哭诉中,大家最后弄明白了原委。   那个明人站长姓屈,原先是广州城人,稍有些资产。在他举家搬到台湾不久后,便令一个子侄来崖州城开办了一家小小的分号,三个多月来的经营些日用物件,生意倒也可以。   在崖州城开办商铺的都有个规矩,除了上交必须的税务外,每个月还都要上交各种莫名的加派费用。   这笔费用数目还不固定,也不定时,说不上什么时候就来收取了。   屈站长的子侄还是年轻气盛了些,就说:“我不信皇家还要向我等收这香火钱?这两天又怎么冒出了一份西狩钱?”   有同为商者劝他曰:“小哥,你没见那回执上印的是谁的大印?王典史的!”   那个子侄想了想说:“更不对了,我们台湾哪里见过巡警部长收商家费用的?”   于是他就去各家游说,企图联名不交。   崖州县是下县,年税不足三万担,正式编户不足二十里,按大明的规矩,要并裁丞薄,由典史同领。   王典史是当地的豪奢大户,已经祖宗四代担当典史一职。   前几届来的县令全都一一被他家架空,他家族在琼州府里还有大人物撑腰。   屈站长的子侄还试图到县令那里告状,去了后才知道,那县令果真如众人所言,是一个弱儒,还言一切但由王典史决定。   王典史听闻此事不怒却笑了,说:“六十多年来未闻此事,这是哪里来的小子?”   手下人说是台湾来此不久的。   王典史笑着说:“来我这里,是龙要盘着,是虎要卧着,若做了他,人人皆知,百商惊恐,这面上不好看,你们想办法治他一番,最好能闹到我这里来。”   他的手下心领神会,暗中主使与屈站长的子侄相识不久的一个商人,请他喝酒,灌他酒醉之后,将他抬到手下一个相好的婊子家里,待屈站长的子侄将醒之时,那婊子准时惊呼有人意图强奸。   王典史的手下带着人破门而入,将屈站长的子侄捉个正着,送到了衙门之中。   另有同时喝酒的商人举报,屈站长的子侄在酒席间对大明朝廷口出不逊,说什么大明乃是我们的大明;汉唐集团早晚取而代之,伍大鹏董事长便会是那新皇帝了。   这些话自然引起了众人的愤怒,一个道德品质如此败坏之人,他自然不会有好话,大明乃天子的大明,如何是大家的?   汉唐集团又是何物?海盗罢了。   民间严惩的呼声很高。   屈站长的子侄百般辩解都无效,那三木之下,铁人也得认账,屈站长的子侄认了罪,结果投入到了大牢之中。   那家商铺惨遭封店,货物早已经不知去向。   “我家子侄冤屈啊!”屈站长哭着继续说,“我便寻那王典史说情,谁道他不仅不理睬我,反而殴打我,声言,若是再纠缠不清,我家子侄罪加一等。可是我知道我家子侄绝对是清白的!”   屈站长的这一番表白听得众人头直发昏,孙瑜想,我操,投资环境恶劣呢,这不好玩了,和计划不符啊。   大家但见屈站长说得斩钉截铁,也是有些怀疑,这男人喝了酒,母猪赛貂婵的情况也是有的,便不自觉地问了一句:“为什么这样肯定?”   屈站长大声说道:“我家子侄是一个天阉!”   大家的海军帽差点掉了一地!   屈站长说:“如果不是这样,我如何能不让他加入到安保队呢?那样才是前途……他这果真是不祥之躯呢。”   孙瑜大队长这时冷冷地笑了,说:“这是赤裸裸的以公权来犯罪,谁让你把责任推给残疾人了?我们连自己的纳税人都保护不了,还叫个屁的安保大队?”   孙瑜大队长回头对王成和补给船船长下令说:“马上行动!除必要留守人员外,海安水手队员,海军陆战队员,全体出动!”   “是!”   “是!”   开始行动前,王成船长说:“火铳上全都加刺刀吧,要不然他们还是不怕!”   孙瑜大队长说:“不打掉这个王典史,计划全完蛋。我们现在学伍大鹏董事长吧,不光要拿下他们,还要用他们的大明律来审判他们!”   王成船长说:“我靠,你能记得大明律?!”   “记不住,但是IPAD里有,再说了,我不信他们没有构陷别人犯罪的处理办法……这是一个常识。”   “嗯,肯定有。”   望楼港码头本来平平常常,安安静静的,忽然被一阵尖锐的哨声打乱!   警备!   集合!   准备作战!   三短两长的哨声在不停地循环响起。   有人送下了孙瑜大队长的武装皮具,他干净利落地套上了。   王成船长递给他了AK47,笑着说:“用得上它么?”   “它也许能帮着我们少打死些人……”   海安一号和二号的船舱里不断地跳出武装好的人员来,甲板上的水手也在装备着自己,当最后一次响完哨声后,三百名海安队员,全都通过跳板,整整齐齐地站在了码头上,站在了孙瑜大队长的面前。   孙瑜大队长轻轻咳嗽了一下,说:“海安队队员们,现在是用到我们的时候了。   我们汉唐集团的纳税人在这里遭受了不公的待遇,唯一能解救他的,就是我们,去救他,找到事实的真相!”   王成船长上前一步说:“一分队,占领城墙和各处要害;二分队,围堵住县衙;三分队,打开监狱,细细盘查!屈站长和老海狼带路,接管崖州城!”   几个月的训练是有效的,海安队员们出发了,闪亮的刺刀,整齐的脚步,没有遇到丝毫的阻挡,直接进入到城里。   明人屈站长和老海狼边跑边在心里发喊,这是夺了大明的城啊!   郑家商队的管事上前拱手说:“孙瑜大队长,我郑家可以出一百名精壮的水手,以助海安大队!”   孙瑜大队长想了想说:“好吧,去帮我们维持市面上的安定,不得让坏人趁火打劫。”   那个管事口中称喏,转身安排人手去了。   孙瑜大队长已经做好了与当地的武装力量做战的准备了,对方几百人也是有了。   不过,就算有一些伤亡也是值得了,三亚地区目前是这条线上的重要一环。开局不顺可以,但是,必须要开局!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反应的比他想象得快。   王典史竟然一点也没有反抗的意识,他竟然能带着手下飞快得龟缩回了自己的家里!   还在海安大队正整队时,早有人将码头上的事情告诉了他,他所有的反应完全是只求自保。   他的这些行动也完全出了海安大队的预料,大家很顺利得包围了王典史家。   王典史的家宅经过几代人的经营,完全建成了一座在明人眼里看来是牢不可破的堡垒。   三米高的围墙,上面全带女儿墙,由条石、青砖、石灰、糯米汤砌成,大概围住了三千个平方,四周的边角还有四个五米高的炮楼,还真有四座小炮。   女儿墙后面站着王典史的人,他们有的拿着弓箭,还竟有拿着火铳的,正在探头探脑地观望着。   孙瑜大队长放下了望远镜,说:“妈蛋的,也有二三百人了,一点也不抵抗,全聚在这里了……”   王成船长说:“开始装着凶猛,嗷嗷叫着,一遇到真来就跑,只求自保。不过你可别轻视了,他们对明人老百姓才狠呢。”   孙瑜大队长说:“他们刚开始怎么不怕我们?”   老海狼微笑着说:“孙大队长,我等刚开始时,未带武器而已。王典史要是遇到海盗来袭,也是如此。如果海盗不上岸,他们就在码头上演示一番;若是海盗上岸,他们就龟缩回堡垒之中,任由海盗在外面劫掳一番,然后再谈些条件,海盗便离开,只不过海盗现在少了很多,而且他家在此地长久,大多海盗也是识得,可以事先给些好处。”   孙瑜大队长说:“他们就这个水平,都能把这里的老百姓吃得死死的?”   王成船长说:“算了,咱们大哥别笑话二哥了……看看怎么打下这个堡垒吧。”   孙瑜大队长说:“有什么看看的,先上火箭弹,然后用AK!”   王成船长说:“你不想用它当商站了?”   “想啊,打破了再说,修补总比重建好。”   这时,王家大宅子的女儿墙上,王典史嗷嗷叫了。   “外面的弟兄们是哪支大家的?!要什么条件方可离开?!”   孙瑜大队长来了精神,他举起大喇叭喊:“我们是汉唐集团海安大队的!!我们要审判你,全都投降吧!!”   王典史听了又气又想笑,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我乃朝廷命官!弟兄们为何要审判我等?!”   “你们借用公权构陷了持有我汉唐集团身份证的人,非法殴打、限制我们纳税人的人身自由,扣压了他们的合法财产!”   “这真是造谣和诬蔑!!”   “我们可以用你们《大明律》来审判你!你会得到公正的审判!!但是你要完全投降才行!!”   “哈哈哈!真是一派胡言!!你敢来放手攻我,我等定要你们血流成河!!”   好吧,这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王成船长说:“还是先让我来吧,我明白了你的意思。”   说完,他举起了AK47,一个漂亮地站立式执枪,把王典史喊话的位置套进了准星,那是一段至少二十厘米厚的女儿墙。 第四百七十八章 汉唐集团远洋船队 5   AK47是近战中消灭敌人有生力量的比较优秀的自动武器。   它对单个目标在300米内实施点射,在400米内实施单发射效果最好。   该枪在100米的距离上,即使是使用普通弹,也可以轻松射穿6毫米厚的中碳钢板,或者15厘米厚的水泥砖墙,30厘米厚的土层,或者40厘米厚的木板。   当然,如果在400米距离上,躲在墙后面还是很有用的。   一是在这个距离上正常厚度的砖墙穿透的几率非常小,二是有个掩体把自己藏起来总比明摆在那里给人当活靶子要强百倍吧。   但是王典史哪里知道这些,他不知道那些躲在三十多步开外的蕃人们会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以为那女儿墙是非常安全了。   五十米的距离,王成船长从墙角拐出来就瞄准。   王成船长事先把枪拔成了单发状态,当他把那段墙套进准星后,又想了想,往旁边一点瞄了。   “啪”一枪,那子弹打进了青砖墙里,它立刻从另一头穿出。   碎砖屑,子弹碎片形成了放射状混合喷流!   顿时墙里面有人惨叫,那小小的碎屑可能也会叫人重伤的——   王典史很幸运,他的额头被碎屑侧划了一道口子,虽然是满脸的鲜血,但是伤不重。   孙瑜大队长这时看到了右边墙角炮楼上有人正在摆弄小火炮,虽然大家都躲在了周边的墙角,没有人会站在露天地里等着他们开炮,但是小火炮在近战中的威力也是不可以低估的,哪怕它是黑火药发射的。   他急忙冲着那个炮楼开枪,这次是连发,“哒哒哒哒哒!”一波次连发打去,炮楼上面的两个人全完了。   这个距离打中了四肢的末端或头部,那都是粉碎性爆裂!   王成船长也接着在那女儿墙上用单发开着洞,这一面的女儿墙上顿时一片灰烟,明人打手们吓得嗷嗷直叫,他们全跳下墙了!   孙瑜大队长和王成船长举着枪,把枪身斜放到了肩头上,两人对视着笑了一下,他们就是这个水平了。   孙瑜大队长举起了大喇叭,高声喊着:“敌人不投降,就叫他灭亡!!”   知道这话来历的笑了,不知道这话来历的也笑了,太威武了。   大家侧耳听了下,里面只是王典史愤怒的高喊,还听不清楚,这是还不服气呢。   孙瑜大队长摆了摆头,喊道:“去一个小组,往里面丢两枚手榴弹!”   海安队上去了三个人,其中两个助跑了几步,投进去了两枚卵形手榴弹……“轰”“轰”两声爆响后,里面反而没有了声音。   啊哎,这么顽强!   孙瑜大队长说:“摆布火箭!三发连射!准备炸开大门!准备突进翻墙!”   海军陆战队队员上前,迅速把携带的单管发射筒拼装好,安放好支架。   “嗖”“嗖”“嗖”三发火箭从不同的角度打进了那个院子,随即连续炸响,具体爆破点不详。   在三发火箭刚刚爆炸完事后,几支小分队立刻展开了行动。   在拉发火药包的威力下,那厚重的大门像是纸壳做得一样,破碎的不像个样子了。   海安队员们都冲了进去。   院子里陆续响起了枪声,还有海安队员们的怒喝声,“放下武器,饶尔等不死!”,当然还有明人打手们的惨叫声。   孙瑜大队长皱着眉头说:“这海军陆战队的水平还不够啊?”   王成船长翻了一下白眼,戴上了墨镜,说:“你还想要什么样的?这都武装到牙齿了……”   “我是说不够范儿,那一身衣服都起皱呢。”   王成船长没有搭理他,两人抽了一颗烟后,他们一起进了大门,里面似乎控制住了局面。   院子里一片狼藉,一共有十几具死尸,还有一堆刀枪剑戟,几把火绳枪,还好,似乎没有人员受伤。   一个分队长上前报告,果然没有队员受伤,院子里的所有人员都被绑起来了,除了王典史的女性家属。   孙瑜大队长扫视了一下俘虏,从衣服上看,那个王典史倒是没有事情,只是满脸是血,他站在靠墙边站着的几排人中不停地喘着粗气,似乎一直不相信这种突变。   孙瑜大队长命令道:“让郑家的人在市场里搭个台子,把相关的人员都带过去,我们必须来个大一些的审判,可让这些邪性东西欺负完了,对了,那个县令也带着,妈蛋的,最起码是懒政。”   王成船长说:“你去审判,我来查抄,这样的人一定会把所有的财产都放在家里……”   孙瑜大队长说:“你认真点查啊,暗道暗室什么的可能有。”   王成船长点着头说:“放心,我特爱干这活儿,他们家这些年来弄了多少钱,都是可以推算出来的。”   孙瑜大队长带着一半的人走了后,王成船长一边搓着手,一边对手下的队员们说:“弟兄们,我们要细细查抄。”   王典史家的仓库里满满当当的,但是分类非常清楚,这一点可以看出王典史家有着光荣地捞钱捞物传统,而且胃口比较好,由此他们的仓储分类工作搞得比较出色。   王成船长用小本子记了起来:大米一百七十包。他用脚踢了踢麻袋,里面发出了哗哗的声音,它这是带壳的,一包差不多有一百斤了。   香料,各种香料,大约有一百担。   海鲜干制品,大约有一百担。   麻布,棉布,各有二百匹。   生铁锭,有五吨的样子。   锡锭有六担。   铅锭有十五担。   紫檀木大约两个立方。   苏木有两担。   虫胶有两担。   十五桶桐油。   五桶生漆。   瓷器若干件。   这是木仓库里的所有东西了。   王成船长把海安队员们分成了三人一组,慢慢搜查。   院子里的东西多了起来,桌子上摆放了大量的金银首饰和银铤、银块和银锭之类东西,但是金锭不多,竟然还有一些马票和汉唐集团的金银币。   王成船长喊着:“没有发现什么账本嘛?!这样的世家贪污犯,不可能不对土地感兴趣……”   结果目前还没有。   王成船长高兴地直搓手,这是好事啊,说明他家还把一些贵重的东西放在隐密之处。   他家在此地日久,不可能把那样贵重的东西放到别人家里,所有贵重物品一定还在这个大宅子里。   市场里的审判举行得如火如荼,围观的明人群众几乎是倾城而出了。   广大明人群众眼睛雪亮,他们看见了在崖州城里绝对是庞然大物的王典史家族,全体,包括老老小小都被抓起来了,只不过壮年男子是被绑着。   广大明人群众明白真相,他们知道这是王典史因为判了一个台湾商人,听说是有台湾汉唐集团身份证的台湾商人的重罪而得罪了汉唐集团,这是要翻案呢,他们连县令都要审判呢。   孙瑜大队长刚把那个请屈家子侄喝酒,并举报他口出对大明不逊的商人叫上台来。   那个商人上台就下跪,把头叩得邦邦响。   孙瑜大队长让他起身说话,那人号淘大哭,坚决不起来。   孙瑜大队长随他去了,问道:“你再把前因后果说一遍!”   那个人马上指着台下的那个王典史的手下说:“大人,我是被逼的啊,王家人找我做事,我哪里不敢答应……”   孙瑜大队长心想,妈蛋的,又一个没有错的人,他说:“那你把具体内容说一遍,大些声……”   那个商人马上把王典史的手下如何威逼利诱他,他如何抗拒不了,不得不从的前后经过说了。   台下的明人群众嗡嗡地议论着,孙瑜大队长没有关心他们在说什么,现在还不能指望着他们有正义感。   他又让安保队员带上那个王典史的手下。   他微笑地看着那个家伙哆嗦着上台来,心想,敢于反抗的狠角色都死在了反抗中,像这样的货色,一定会招供。   那条老海狼本来在一直微笑着看热闹,但是一看见孙瑜大队长的微笑,他马上变严肃了,孙大队长的微笑,那真是带着一种杀气,有些吓人了。   那个手下还比不上那个商人,人家跪着,至少还能挺立了上半身,这货色是一堆了,想必攻占王典史家的情景吓到他了。   “大人,大人,大人,小人没有错啊,都是王典史他逼迫指使我做的,要不然,我与别人无冤无仇,如何凭白去陷害别人?!”   孙瑜大队长的眼睛在墨镜后直翻白眼,妈蛋的,都是没有罪啊!   台下面的明人群众已经闹哄哄了,他们的声音大了起来。   孙瑜大队长冲着台下扬了一下下巴,一个海安队员大喝了一声:“台下肃静!”   这声音大了些,可能把小孩子都吓哭了,但是那哭声又被人捂住了。   孙瑜大队长说:“你把你做事情的前后经过说一遍,大些声音。”   那个手下就把如何被逼着陷害屈家子侄的经过说了一遍。   孙瑜大队长摸着下巴津津有味地听着,不时还问了一下细节。   被天阉差点性侵犯的那个婊子却比较刚强,大叫着说:“那人就是见我美色,意欲强奸!”   这句话让台上台下的与本案无关的人都笑了,这个女人蛮拼的。   孙瑜大队长没有搭理她,台面上的证据足够用了。   他不想把屈家子侄天阉的事情公布于众,摆了摆手,让人把她先拉到一边。   他又不想去现查《大明律》,都是文言文不说,还是繁体字。   孙瑜大队长问了一下台下的县令,说:“你们的《大明令》是如何判这样的案子?”   那个县令记忆力真是好,张口就说:“此三人坑陷良民,情罪可恶,难照常例发落。应著百斤大枷号在人烟辏集去处,一个月满日,两名男犯定发边卫,永远充军。那名女子罪坐夫男。若不知情,及无夫男者,止坐本妇,照常发落,可不必充军。”   三个人都瘫倒在地,百斤大枷,还要戴上一个月,要人命了。   孙瑜大队长想了想,问道:“这个时间是根据什么确定长短……”   那名县令说:“当然是根据主审之官了。”   孙瑜大队长说:“这样啊,我判他们充军到台湾,他们的百斤大枷嘛,一个时辰吧……那个中年妇女减半吧……好了,把主犯带上来。”   孙瑜大队长看着那个王典史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血色,感觉哪里不对劲了。 第四百七十九章 汉唐集团远洋船队 6   王典史本来一直被绑着,但是都没有用海安队员拉扯,他直接恭恭敬敬地上到台面跪下,先是叩了一个头,然后大声说:“在下愿意承认构陷他人的一切罪行,并承担所有货物的损失!”   这时,台下那个县令忽然跳脚大叫道:“苍天啊,你王典史竟然也有今天!构陷他人,只不过杖三十,免官而已;可是你手上有多少条人命了?!”   孙瑜大队长忽然感到事情正在发生变化!   他原本正在想办法公平公正地审判了王典史,然后再想别的办法处理了他,这一下子,问题大了,啊,伍大鹏董事长说得真对,邪恶从来都经不起自己所信奉的法律的审判,他悠悠地点上了一颗烟,认真看着。   那个王典史跪在地上,满面的横肉顿时绽起,额头青筋也同时暴起,他转头大声骂道:“你这个腐儒,奈何血口喷人?!”   那个县令哈哈大笑,他向上天挥动着竹竿子式的双臂喊着:“苍天啊,你竟然真会有降下公正这一天,我温安竟然真会看到你会被审判的这一天!   永历三年,你趁着浙商海船受难飘零到崖州之际,漂没了人家船货,将七名船上人员暗害,却谎称人家私下里离开,此事崖州城里谁人不知?   永历四年,你私下里勾结海盗,放纵他们在市内抢掳,一共掳去一十二名民女,后来又让人家重金赎回,待赎回后,人已经被糟蹋得不近人形,七名民女投海自尽,三户人家全家投缳灭户!   永历五年,你看中过路海商的女儿,竟然派人在半路假扮海盗,将人劫下,暗中送往琼州,明里你又收受苦主财钱,假意寻找——当那苦主散尽家财时,只得绝望地投海自尽!”   “我草地你妈!”   孙瑜大队长实在是无法淡定了,他直接把口中的烟吐飞了。   妈蛋的,一个小小的典史竟然能作恶到如此地步,这个大明真的是烂透了!   他拍案而起,但没有想到那紫檀桌子实在好硬,把他的手震得生疼,他不禁咧了咧嘴。   他的这一表情,加上他的墨镜,再加上他淡淡的胡茬子,还有他那一身怪异的装扮,这一切都透露出一种诡异的氛围。   孙瑜大队长背着手,墨镜盯着那个王典史,慢慢地走过来,他的战靴在台面上一下、一下地响着。   在墨镜的镜面里,那个跪在台面上的王典史先是缩成了一团,又忽然挺起上半身,高声叫着:“你温县令也算是好人?!你不也是收受我的贿赂?!”   孙瑜大队长站住了,这是要互相揭发的节奏,有意思了。   他站住了,抱着肩,一只手摩挲着下巴,看向那个温县令。   那个温县令惨然一笑,说:“我早就不当自己是好人了,不收你的贿赂,我就会以各种方式死掉,我的家人就会在大海里遇难,这是一个不受你的贿赂就会死的崖州城,是一个不跟着你去作恶事就会死的崖州城!   我温某人十余载寒窗苦读,一心追求圣人大治的志向,尽毁于你一人之手!   苍天啊,圣人啊,真有一天会印证了多行不义必自毙的圣人之理!”   孙瑜大队长平常最讨厌这样的文青了,妈蛋的,低一声高一声的,男人直来直去的说话多好。   他咳嗽了两声说:“这个罪犯是我们海安大队抓到的,和你那个苍天啊,圣人啊,没有一毛钱关系,那个,那个温县令,你对他的揭发可有证据?”   王典史顿时猛然叩首说:“大王,大王,我只是无意中得罪贵帮的商人,一个腐儒的血口之辞,莫信啊,莫信啊!   大王说过要按《大明律》惩治我!!”   孙瑜大队长心里静了一下,他对那个温县令说:“把你说的证据拿给我看看——我们不能冤枉了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那个温县令忽然背手而立,仰面呈四十五度向天,说:“不给!——这些狱案与尔等无关!”   孙瑜大队长当时就想跳下台去给他一脚,这么多人看着,这家伙是要找抽呢!   “你这个逼养的,给脸了是不?信不信我抽你?!”   那个温县令说:“——何意?”   好吧,你有病我不和你一样。   “你想如何?!”   温县令说:“所述狱案需要我来审判!这些事是我有证据……”   孙瑜大队长当时就把两只手的骨关节捏出脆响来了,他压住气说:“江湖有言,路见不平,该出手就出手!”   “那是路见不平,理当拔刀相助!江湖是江湖,公堂是公堂,岂能混为一谈!”   “那你早干什么了?你也算好人?!”   “有心无力罢了,我不是好人,但是我所有的罪责都是他这个恶人所引,我当然自己会有个了断!”   孙瑜大队长抓了抓后脑勺,这还是一个好机会呢。   让他们明人贪官对付明人贪官,我们看大戏岂不更好?   温县令暂时恢复了县令的权力,他马上更是来了精神,着人把官印都拿来了,又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拿来了一些血信血衣的,开始和王典史嗷嗷对叫,用官印咂得檀木桌子当当做响。   孙瑜大队长想,这家伙的官印是铜的呢,够硬。   王典史的罪行更多了,台下的明人们也群情激奋,嗷嗷地要求作证,还有上台来要打王典史的明人。   孙瑜大队长挥挥手,海安大队的队员们挡住了他们。   他心想,算了,这事情别搞成群体性的事件,赶紧结尾吧。   那个温县令一只手双指如戟,另一只手挽着官袖,指着王典史说个没完没了。   孙瑜大队长说:“好了,依照你们的《大明律》,你要给他判啥罪啊?这小子罪这么大,不可能缓刑吧?”   那个温县令舒服地叹了一口气说:“我没有权力审判他!《大明律》中,若府州县官犯罪,虽系六品以下,所辖上司,并不得擅自勾问。止许开具事由,实封奏闻。   若许准推问,方行提审。依律拟罪回奏。仍候委官审实,方许判决。”   孙瑜大队长一下子变结巴了,他说:“你来耍……我是吧?你没有权力你要审判个鸡……巴啊?!”   “本县令不审,对不住这县令一职!”   “你他妈早就对不住了,你说说,就是在正常的过程中,这个小子一定会判什么刑?”   “当然必是秋后问斩了!!若是……遇到大赦,莫或可知……”   “大赦个鸡……巴,好了,你就判了吧,现在就是秋后了……”   那王典史早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了,他拼命地磕头求情,甚至还要站起来逃跑,那台下的一大家子也哭得欢。   周围的明人群众们面目激奋,跃跃欲试。   那个温县令啪的一声,用官印狠狠砸了一下桌面,喊道:“拉到市场口,弃市!”   没有人动弹。   孙瑜大队长扬了扬下巴,说:“把犯罪份子拉到市场口,就地枪决!”   几个海安队员上前拉走了王典史,那王典史嗷嗷叫着,口中喊着大王饶命。三声枪响后,明人群众更是欢跃跳动。   孙瑜大队长对温县令说:“看看吧,做了公正的判决,老百姓会多高兴。我们再接着算账。”   “下官也是有罪之人。若是判我,应当是杖三十,免官,永不录用。若是……遇到大赦……”   “得了,你可别指望你的大赦了,你家皇帝正在跑路呢,他连自己的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休得胡言!”   “滚你妈蛋!”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孙瑜大队长直接宣布把整个三亚地区全部接管,直到能有负责赔偿汉唐集团合法商人损失的且得到认可的权力机关亲自前来商谈。   王典史全家族及其党羽以及温安县令家族全都流放到台湾北部地区。   屈站长暂时负责整个三亚地区的工作。   孙瑜大队长说:“你要把这个三亚地区当成一家大商站的方式经营。”   屈站长说:“小的知道如何做!令人劳动,以此分发物资;买卖公正,以此招来行商;法制严明,以此安定社会。”   “崖州城里这样就够了,但是开发田独铁矿是关键之处,那里的海边要建码头,周边要建住房,我会把田独铁矿准确的坐标派人给标出来,你就派出人员去先期开发,这个物资你不用管,现在有的你只管用,后续有人会一一送来的。”   在计划中,汉唐集团本来是要收购那面世界的田独镇铁矿地区,这次屈家子侄事件,让汉唐集团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借口,或者开发将更加顺利。   孙瑜大队长又给屈站长留下了五十名海安队员,又让他们重新招募士兵防护与维稳。   孙瑜大队长想了想说:“如果从台湾直达这里,应该用不上一个月,如果琼州方面有事,在陆上,应该在两个月以后才能反应过来。若是有意外,你们坐船跑,什么物资也没有生命重要。”   王成船长在王典史的家里终于有了巨大的收获。   王成船长一开始想找一找地下室或是夹墙之类的,但是有海安队员说不太可能有地下秘室,此地易出水。   王成船长一看那井水的位置,果然如此,地下水位太高了。   夹墙也不太可能,这里的砖墙他们都一一敲过,没有什么异样。   最后,他们想到了房顶。   在一个潮湿的地区,房顶才是藏东西最好的地方。   黄金、白银、马票和各种借据,以及田地凭据还有账簿等一应俱全,静静地摆放在那里,好像是在等着别人来领取。   这真好,开发三亚地区可能都不用汉唐集团出更大的本钱了,这也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呢。   汉唐集团当然不会收回到自己的手里,那样的话,这个地区活不起来。   如何分配这笔资金不是个难事情。   屈站长当时就列出了头三条。   望楼港口的码头要修整一番了;崖州到三亚的路要修整一番了。   最后一点屈站长最是精明,他要大力收购椰子,椰肉晒成干,台湾必定需要;椰棕制成绳索,台湾必定需要;椰壳烧成木炭,台湾必定需要。   此地野外椰子有的是,闲散人员都干活去!   孙瑜大队长和王成船长对视了一眼,想,我们两个都没有想到呢。 第四百八十章 汉唐集团远洋船队 7   三天后,海安1号和海安2号带领着汉唐集团的远洋商队离开了崖州城的望楼港口。   在这三天里,崖州城的新秩序在海安大队的刺刀下初步建成了。   孙瑜大队长和王成船长都是杀伐果断的家伙,两人都是相信强权的暴力分子。什么民主自由,什么道德理念,我们说什么你们照着做就行了,如果你们原先是对的,能过成这个奶奶样?二三百个流氓就把你们吃得死死的,表面上生活好像平平安安的,内在里,人家王典史那是在养猪呢!   妈蛋的,文明这东西,你不去开门迎接,它就会破门而入!   我们给你们送来了……   当看到崖州城里的行政管理和司法军队这两条腿基本有了后,孙瑜大队长一声令下:我们出发,这里没问题了!   只是出发时的气压有些低了,看来要有场不小的风暴,这个西北季风发起火来,虽然没有东北季风凶猛,但是可不是好惹的。   孙瑜大队长当时还有些迟疑。   那条老海狼微笑着说:“孙大队长,会安嘛,两天的路程,闭着眼也能摸去。这场风暴不会大的……”   孙瑜大队长斜着眼睛看着他,说:“你说吧,大约多少级?”   “我如何会划分?但是绝对不大!哪里有不经历风浪的海船?”   “好吧,我承认你是对的。”   王成船长以前建议说要一直开动着锅驼机,让它完全参与到调帆动作里,而不是以前那样功能单一。   大家采纳了这一点后,发现果然有了很大的帮助,甚至可以对海风中极为偶然的乱流做出快速反应,水手们也不是太辛苦。   海安1号和2号以及补给船在这个时空绝对牛逼,他们船上还能一边航行一边冒烟呢!你们还有谁行?   唯一的副作用就是他们要带上更多的炭。   出发时带的机制炭明显不够用了,他们当时就把崖山城里的炭差不多买光了,特别是其中的硬木炭。   他们当时就发现了一个让某人心疼的现象:妈蛋的,硬木炭里都有黄花梨的下脚料!   王成船长拿起一根两厘米直径,五厘米长的圆木炭说:“妈蛋的,这个原料要是车成手链,卖给那面世界里钱财不是正道来的傻逼,二万块钱行不行?!”   孙瑜大队长看了看说:“差不多吧。你可惜个啥?你不是说王典史家的木仓库都是黄花梨的大料盖成的吗?”   “是啊,他整个家里的木料基本都是黄花梨。”   “你说说,要是吴杰厂长知道了,他会不会整一艘纯黄花梨帆船?”   “孙大队长,那不更浪费吗?”   “当一个社会贫富差异增大的时候,有人借着炒这炒那洗钱的时候,才会出现这些破木头的炒作,比如明末及其它。现在,它们在我们眼里就是给人服务的物资之一,用不上才是真正的浪费,你看我们这个集团里,谁去积攒这玩意儿?”   “不对啊,我怎么见吴杰厂长总是攒木料?”   “他啊,有个怪想法,总认为自然风干的木料比人工风干的好……”   他们购买木炭的另一个作用,可能就是激发了明人屈主任想做加工椰壳炭这一行了。   这步棋他走对了,这里早晚都会成为汉唐集团的一个海运节点,再说了,屈主任也早都把汉唐集团的发展经历了解个透了。   但是会不会出现邯郸学步的现象,他不知道,只能做下去。   当汉唐集团的远洋船队出发后,他去送行,看着他们真的远航了,屈主任心里还是有些恐慌。   但是,他看到了身边安海队员们手上那明晃晃的刺刀,想到了早就把信给台湾送去了,汉唐集团的人不会抛弃这个地方的,他们还会回来,那么他还害怕个妈蛋啊!   蓝色的大海,蓝色的天空。   洁白的云朵,洁白的船帆。   南海是一个美丽而迷人的好妹子。   海安1号和海安2号在南海上像两条轻盈的小白鲸,它们在这广阔的南海海面上大胆地做着各种动作。   从空中看去,它们在蔚蓝之极的海面上犁出来两条洁白的海线,而远处的商船队就如同笨拙的座头鲸了,沿着那海线慢腾腾的前行着。   经过反复测试,他们算出帆船在大侧顺与侧顺风抢行时,速度是最快的,达到了12海里,竟然超过了正顺风和顺风的10海里最高速度!   在海安1号和海安2号的船长室里,两位船长不停地通着双工步话机,交流着各种心得。   他们在得意洋洋地互相吹捧着对方,因为刚才两条帆船都成功地完成了顺风换舷的操纵动作,其实这是比较基本的。   那条老海狼微笑着看着孙瑜大队长的指挥,心想,这汉唐集团的新奇物件真多,恐怕自己这二十几年的经验也都比不上呢。   这时,他看到海面的海浪反光显得黯淡了些,感觉有点不太对劲,怕是起风了!   气象员这时也开始大声报着:“气压降到994百帕和995百帕!风力正在加大,目前是风力六级,风速每秒12米,浪高4米!”   孙瑜大队长心颤了一下,还行,气压显示不会有烈风级别吧,有些冒险了我说……   孙瑜大队长声音都有些变调了,喊道:“快发风暴信号弹!”   一个水手双手拿着大号信号枪,对着侧空“嘭”的一声发出了一枚红色信号弹!   红色信号弹在空中都被海风吹斜斜了……   南海,此时撕下了温情的面纱,变身成一位铁定要离婚的中年妇女了,她开始翻脸无情地算账了。   说变天就变天了,说来雨就来雨了。   海风持续着加大,海浪的浪高也加大了,气象员又高叫着,“雷阵雨,浪高5米,风速14米,西北风向!”   海安1号在海浪间起起落落了,海浪开始粗暴起来,不时有浪花飞离了浪头狠狠砸在了甲板上!发出啪啪的声音!   船身摇动得厉害!   孙瑜大队长嗷嗷地叫着:“主控帆收缩!前帆也收缩!别妈蛋的失速了!!”   那条老海狼先是微笑着打量着船长室的前窗,心想,这个赛什么的真好啊,风雨进不来呢。   他又看了看远处的海浪,白帽浪已经随处可见了,那浪头上的浪花因为风吹而迸出了。嗯,风浪还会再大一些了,但就这样了。   他想出去帮忙,甲板上现在有些乱了。   “妈蛋的,你穿上救生衣!!”   那条老海狼吓了一哆嗦,再也微笑不出来了,乖乖地穿上了后才出去。   收帆的动作由于锅驼机的帮助,收帆索加快了速度,各路海风的影响可算降低了,船体不像刚开始那摆动剧烈,真正地开始随波逐流了。   孙瑜大队长拍了拍轮舵手的肩膀,妈蛋的,真不错,一直把得很稳。   甲板上的雨大了些,还能听到远处滚滚的雷声。   海风吹过前三角帆时发出的抖动马口铁板的声音,当吹过船索时则又发出了嗡嗡的摇动钢丝的声音。   甲板上,一个水手在把一条副收帆索绑在羊角桩上时,也许是由于湿滑的原因,他的动作有些生硬,怎么也系不上了。   那条老海狼在风雨中微笑着走过去,接过来,几下子就打好了水手结。   “这般还不能算作是风雨了……莫慌乱。”   南海的风暴去的与来的一样快,不到半个小时,气压升高了,海风变小了,连太阳都出来了。   南海,此时又像是一位回心转意了的中年妇女一样,开始时抹不开面子,先是假惺惺地冲着船队在笑。   海面上全是条状的海水白沫在随着海浪起伏。   妈蛋的,这是出海以来最大的风浪呢。   孙瑜大队长联系了一下王成船长,还好,他也没有事,但是没有自己幸运,好像前三角帆刮碎了,不过还好有备件。   其它商船呢?   大家吹散了些,孙瑜大队长命令再对着天空发射信号弹,两发白色的信号弹升上了三百米的高空。虽然是白天,但远远的看去依然能看见。   好半天,大家聚合了。不过好像人家问题也不大,似乎只有几个倒霉蛋被落帆砸伤了……   这是好到八级的大风暴啊,但是明人海商们都没当回事,连两条葡萄牙商船也是一幅没有事的样子,现在他们的水手还有在高高的桅杆上行走的呢。   好吧,算你们经历多。   那条老海狼微笑着说:“张大队长带队,风平海晏!”   孙瑜大队长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着他的微笑就想一脚把他踢到广南会安去。   他们这一次的目的是广南会安和安南庸宪。   17世纪初的安南庸宪和广南会安已是东亚重要的国际贸易港。   庸宪的贸易主要由日商和明商经营,葡、英、荷、西商亦间或前来交易。当时,各国商人约计2,000家。史载安南城市“京畿居首,庯宪次之”。天应寺永祚二年(1625)碑文称庯宪为“小长安”,说明庯宪很早时对外贸易就已相当繁荣。   广东、福建商人主要在那里从事中介业务,经营中药、布料、香料、蜂蜜、丝及丝织品等生意,这里是明大陆生丝和熟丝的唯一来源。   17世纪30年代日商因为闭关锁国,开始淡出海洋后,日本与东南亚贸易主要通过明商进行,日商在庸宪和会安的主要贸易份额基本上由明商取代。   荷兰和英国商馆在庸宪虽然也设立商馆,但越南人认为其野蛮且贪婪,宁可让明商们操盘贸易,欧人的交易对象仍为华商,会安的状况大体相同。   17世纪中叶后,明商成为会安首屈一指的外商群体,势力远超当时同样介入阮氏海外贸易的欧洲各国商人。   就算是在暹罗,王室垄断海外贸易,亦从事国内商业,王室成员和贵族较少直接从事贸易事务,其生意通常由多财擅贾之明商代理。尤其是对大明的贸易,几为明商专擅。 第四百八十一章 汉唐集团远洋船队 8   16到17世纪的越南地区正经历一场由统一到分裂的政权递嬗。   15世纪初摆脱大明的直接统治的黎朝,到了1520年代为莫朝所篡;而郑氏与阮氏则以恢复黎朝为号召,攘夺政治上的实权。   16世纪末莫朝的灭亡,也成为了郑阮二世间的战争张本;两大政治集团分占南北越南,北郑南阮,连绵不断的战争持续约半世纪。   事实上,这两家势力都曾经派商队到过台湾,同汉唐集团做过贸易,特别是传闻汉唐集团把荷兰人一举全歼之后。   他们贸易的目的性极强,都希望得到军事上的帮助。   这两家能够改变过去抑商重农的明大陆的传统文化都是有原因的。   郑家和阮家都是被战争逼的。   1627年两家爆发了第一场大战。郑氏的大军与阮氏连续交战了四个月都未能取胜。战争的结果则是越南被强而有力的分裂成南北两部分,郑氏控制了大部分的北方而阮氏割据了大部分的南方;双方的分界线在广平省的争江上,这条疆界与地理意义上的北纬十七度线非常接近。   相较于郑氏政权统治了人口稠密得多的领土,阮氏原本要弱一些的实力,也开始具备了一些优势。   首先,他们处于守势的地位。   其次,阮氏在他们与欧洲人、尤其是葡萄牙人的接触中获益,得以购置较先进的欧洲军备,在城防中雇佣欧洲的军事专家。   第三,地理形势对他们有利:大规模有组织的军队仅适合平原旷野,而此种地点在越南十分希少:山岳几乎挤进了海里头。   在首批攻势之后,阮氏建立了两条主要的堡垒线,横亘在山海间的平地中。城墙竖立在顺化北方的同海市附近。   郑氏为了对抗这几道墙,前后征集了十万名士兵,五百头战象与五百艘战船。对阮氏城墙防御的首度攻击未能奏效,攻击持续了数年。   大约1635年左右,郑氏仿效阮氏转而寻求欧洲人的军事援助。郑梉招募了荷兰人,为其御林军制造火炮与船舰,再度对阮氏的城防工事发动攻击。   在荷兰人火炮的帮助下,郑军虽然攻破了第一道城墙,但在攻击第二道防线时失败收场。   在海上,尽管有荷舰助战,郑军依然败给阮氏的舰队与葡萄牙船舰。   郑梉于1648年计划了另一场攻势。然而在长德战役中,他手下的御林军为阮氏所痛击。刚即位的黎真宗维祐死于此时前后,或许肇因于这场败仗。这也终于为阮氏开启了发动攻势的大门。   在那面的世界里,阮氏将在1653年发动他们自己对越北的第一次侵略。   但是台湾汉唐集团认为这个历史时间点有些太晚了,不合自己的利益,战争必须在提前爆发,而且大打特打,双方都打痛了才有利于布局。   汉唐集团需要郑氏势力范围的广宁露天煤矿。   广宁省的煤带西起东潮,尔后向南呈半弧形沿下龙湾向东北延伸,全长150公里,煤层厚度20—28米,面积220平方公里,储量约30亿吨,是世界上质量最好的无烟煤之一,高热值,都是在20兆焦/千克以上,灰分小百分之七,含硫量低于百分之一,妈蛋的,好东西。   汉唐集团还需要阮氏势力范围的锡矿和高品质的泥煤,还有水稻。   由此,汉唐集团在同双方的贸易中,一定要有一个均衡政策:先支持阮氏势力,再支持郑氏势力,第三步再双方共同支持。   在这个时空里,越南敌对的双方打死也不会知道有一双黑手会在操纵着他们发展的进程。   会安港,即是那面世界的会安,是17世纪初期南越的主要贸易中心,主要由日本人和大明人居民区组成。   大明商人在这里占主导地位,他们经营着十几条商船,每年都从日本、广东、暹罗、柬埔寨、马尼拉和巴达维亚驶抵这里。   这一天的下午,又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下午。   汉唐集团的船队出现在了会安港的码头外海,这个时空它还没有如那面世界那样淤塞,港口非常开阔。   这一次与阮氏势力的贸易先行选在这里,是因为这里的人员相对比较少一些,尽量少一些消息外露的可能,这还是在热兰遮城时,双方的商谈者共同认同的这一点。   孙瑜大队长查了一下自己的APID,看了一下计划安排,发现自己的任务在这里是很少的,汉唐集团情报安全部门的范例部长和商业部门早都安排好了工作,自己也就是起一个保驾护航的作用。   对了,这就对了,我们是堂堂正正的海安大队,谁跟你们去搞些阴谋伎俩和商业买卖的事情。   会安港码头和管理工作其实一直是由明人担任的。   阮府在各地管理艚务都有专门的管理部门即是“艚部”。其中的官员有该艚、知艚各一员,该簿艚、该府艚、记录艚、守艚各二员,该房六人,令史三十人,全锐兵五十名,艚兵四队七十名,及通事七名。   事实上,由于明人有“在各种场合都容易接近统治者”的传统,该艚管理一切船务、外国贸易和外侨的工作,大多是由流寓之明人担任,所以说阮氏势力的对外贸易可以说成“几乎全部掌握在明人手里”。   此时管理会安港码头的该艚就是在此地住了二十多年的林仁。   当他得知有汉唐集团的船队来这里的报告时,他才明白为什么阮氏家族的重臣阮山会亲自来这里了。   半个月前吧,阮山带着一干人等忽然来到了会安港。   作为当地管理者的林仁吃了一惊,这一定是有大事啊,要不完全可以着人通知自己办了。   林仁热心招待,也不打听原因。   阮山就在当地最好的店家住下,也不与他们来往,只是每日都派人去港口等待。   台湾汉唐集团的旗帜现在在东南亚那是非常有名气的,不仅在于它显眼,更在于挂着这个旗子的商船携带的物件都是极好的,特别的,好卖。   这一次来的这么多商船实在是出乎林仁的意料。   当他要派人去上船查问时,阮山带着人出现了。   他告诉林仁,这一次,一切都不用他管,也就是说现在他的艚务工作完全由阮山代替。   林仁马上闭嘴,一句话都没有敢多问。他虽然现在是这个会安的管理者,但是只要阮山一句话,他马上可以不是,毕竟他是大明来这里的移居之人。   汉唐集团的船队,包括葡萄牙人的商船都在岸边的码头停泊好,大家陆续通过跳板下了船。   那条老海狼脸面上微笑着看着这一切,但是心里无比的纳闷。   会安港,他来过多少次了。   这里虽然是明人管理,但是船长要先计开船内货物,一项一帖,登记造册,都先要呈阮主选购,不许隐匿。   如有隐匿,一经查出,货物尽数入官,人依国律治罪。   官府选购之后,准许余物运往别处销售。   就算是过往商船因风漂入,乞暂泊修补者,只准许停泊韩门与山句劳处。修船既讫,则立令其出洋,不得久留,以免生事。   但是这次怪了,竟然没有艚务人员携带着艚兵上前查询,而且整个码头都没有闲人了,只有一个身穿阮氏官服的官员领着一帮子人,后面还有十几辆牛车。   孙瑜大队长和众人在码头上远远的看着,此时,又有一个明商领着几个手上前去见那个官员,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是看上去,双方交谈和气,态度融洽。   王成船长说:“大队长,我们是不是也搞一个海军情报部门啊,这个范例部长的情报安全部门工作搞得很像样子呢。我们真是成了播种机了,可是收获却是人家的。”   孙瑜大队长说:“上报了,伍坚强部长不批啊,说现在借用商站的情况来源就够了,机构作用重合了——”   王成船长说:“那能一样嘛,咱们是海军!木头船时代的海军也是海军!”   “你别叫,现在没有我们海安大队,他们的商站体系能建立起来?再说了,这个时代有啥机密啊,就这样都算是保密严格了。”   “啊呀,那不还有两条葡萄牙商船吗?”   “怕啥?再回来都是快一年以后了,什么都晚了,他们也看不到是什么。”   这个时候,那个去和阮氏官员商谈什么的明商过来了,他对孙瑜大队长拱手道:“在下现在是会安商站的站长,姓宋,这是范例部长让我等到岸后交给你的。”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封文件。   孙瑜大队长接过来一看,正和事先安排的一样,便签了字。   他喊过来自己的二副,说:“你带宋站长上海安1号,卸下铳字头甲、乙、丙、丁四件货箱,再卸下手木柄字头甲、乙两件货箱。老王,你那里还有四门行军炮——”   说完他用把那份文件递给了王成船长。   王成船长接过来一看,也签上了字,说:“这笔军火生意不小呢,不知道他们捞到了什么?”   “我们光忙着海上训练了,谁有那闲心关心他们的买卖事情。反正我们只要强大了,一切都好说。汉唐集团现在最需要我们了,这感觉真他妈的好。”   货箱很快通过吊杆运送到码头岸上了,那伙人在宋站长的指挥下,把货箱慢慢搬上了牛车,一起拉走了。   当他们一起消失在码头上时,码头好像一下子热闹起来了,许多人好像是从地下冒出来的一样。   各商船的补给人员都想办法重新补给物资,许多交易开始了。   那条老海狼微笑着看着远处正和王成船长聊天的孙瑜大队长,他这时才挺成了腰杆,他看到原先那些气势汹汹的艚兵,现在再看向他时都有些怯怯的。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知道这一定和汉唐集团有关。   在热兰遮城商谈贸易时,阮氏势力和汉唐集团答成了一项秘密的军购合同。   汉唐集团提供给他们优秀的军备,他们先用水稻换,用地皮换,用矿物换。   特别是当汉唐集团军工厂为他们演示了准备出售的武器后,这份合同飞快的签成了。   火铳枪是燧发式。随着汉唐集团弹簧钢质量的提高,V字弹簧终于超过了五百次连续张合的大关,而且燧石是专门用层状燧石,它多与含磷和含锰的黏土层共生,由此种研磨而成,击打时更容易产生火花,使开枪的成功率达到了八成。   木柄手、榴弹。铸铁弹壳,黑火、药,拉发式。   两磅行军炮。铸钢浇铸。   孙瑜大队长说:“这都是明人工厂加工的,怕是质量不过关。”   王成船长说:“咱们不是信奉只要比这个进代好一些就行吗?够用了。”   “那是啊,别看这第一次量少,算是开启了一个新时代。”   “大头还在后头。” 第四百八十二章 汉唐集团远洋船队 9   汉唐集团的远洋船队在会安港只停留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便离开了,他们还要在安南的庸宪港停留一天。不过,在那里他们会以补给为主。   还是在会安港的时候,孙瑜大队长就看到不断地有汉唐集团的商船为会安商站下摆货物,不时还有鬼鬼祟祟的会安商站的小伙计来来往往,他们那是啥水平啊,别看发型和衣着同普通明人一样,但是一看动作就知道他们都是所谓的陆安特工大队的人员。   孙瑜大队长当时就和王成船长商量说:“咱海安大队别总是海训了,回去后着手组建我们的特工人员,别让陆安大队的人再把特工这一块独占了,和陆安大队一比,结构和组织上我们差了好多……”   王成船长也盯着看了一会儿那些来来往往的伙计,过了一会儿说:“你是怎么看出他们是特工人员的,我怎么没看出?”   孙瑜大队长微微一笑心很酸,说:“我是事先知道的。你总是贪睡不喜欢上网。”   王成船长再用心看了一下,果然发现他们时不常偷着打量周边环境,总是很小心的样子。   王成船长说:“我现在越来越感到我们在越南这块儿地方失了一手,有一种只是充当运输大队的感觉。”   孙瑜大队长说:“看看吧,这次拉练收获太大了,还好,我们回去都能弥补上,时间来得及。”   随后两个人又得意洋洋起来,事后的气象信息显示,他们经历了那场风暴足有八级呢。   他们两个把那条微笑的老海狼叫来,说:“怎么样,你觉得这样的风暴如何?”   那条老海狼微笑着说:“孙大队长指挥得当,王船长应对及时——”   “你说实话,我们不会怪你。”   “那个连风雨都算不上——”   “好了!准备去庸宪港!沿海的暗礁和海道你还能认识?!”   “当然!”   大家不欢而散,这一路上那条老海狼微笑着领航,孙瑜大队长都没稀得搭理他,他和王成船长还曾经想象着当时要是配上《加勒比海盗》的背、景音乐,那该有多壮观!   我们的大航海啊!   结果,妈蛋的,在他眼里连风雨都算不上!   真想一脚给他踢到庸宪港。   汉唐集团的船队到了庸宪港后,依然没有受到当地该艚的打扰,看来对方都是得到过上面的吩咐。   他们要在这里认真准备一下,还要购买一些必要的物资。   这一次他们要直达马六甲城,当然这期间还有其它任务,这个在从台湾出发前对明商们是要保密的,但是在一出庸宪港以后,它就公开了。   他们事先要在新加坡岛上建港,当然一开始只是码头级别的。   一定要先建个兵站,先行牢牢地占住了,今后十年中都是有大用的地方。   新加坡岛的历史可追溯至3世纪,当时已有土著居住,其最早文献记载源自3世纪东吴将领康泰所著的《吴时外国传》,据那面的世界历史考证,这里原先叫蒲罗,是马来语“”之对音,意为“马来半岛末端的岛屿”。   到了明朝的时候,明商们把这里称作“淡马锡”。   1330年前后,一名叫汪大渊的明大陆人来过此地,称这个居留地为“龙头”,并说已经有明大陆的人在此居住。   新加坡岛开始受到重视是在14世纪,来自室利佛逝的王子拜里米苏拉在该区域建立了马六甲苏丹王朝,但是后来葡萄牙人在1613年焚毁了河口的据点。直到现在,那里还是一片废墟,可能有几百户人家。   当事先调查询问时,那条始终微笑着的老海狼笑不出来了,说:“过往无数次,一次也没有上过岸,那里离马六甲只有两天不到的距离,补给完后,没有必要再去那里一次——”   其它海商们也是大概这样说明的,竟然没有人知道那上面的地理情况,最完整的信息是那里有一条河,有一条宽宽的河口,有一些土著住户,周围有无数的海盗——   好吧,这些就足够了,就算是用明人喜欢说的“无数”这个词来表明土著的人数,他们也要去占住位置。   “我们现在的目标不是土地,而是海军基地和贸易基地,它将是一个伟大的海军中心和商业中心!”   这一项计划被列为了远洋拉练中的二号计划。   汉唐集团的远洋船队离开庸宪港后,正式进入到南海的西南部,这样他们就到了南海区域中最美好的一片海域,这里是真美好,不是变脸美女。   这个区域恢复了东北季风的影响,但是来自蒙古高原的冷空气势力已大大减弱,对南海西南诸岛的气候的影响不大,海流此时也正是流向西南,连海风中的咸味都与先前不同,有些柔和呢。   这片海域上的岛礁开始多了一些,不过孙瑜大队长不怕,手里不仅有现代海图,还有一条老海狼在为他们微笑着领航。   但是孙瑜大队长还是有些不放心,他让两条葡萄牙商船顶在前面,对他们的横帆盖伦船来说,此时是正顺风时期,他们的速度正好能够提升起来。   两个葡萄牙船长一点怨言也没有,而且没有丝毫其它想法,比如能看出孙瑜大队长是担心暗礁之类的。   他们当然不知道孙瑜大队长的小心思,还认为孙瑜大队长他们的航行经验和自己是差不多的。   这一路上,海安1号和海安2号的表现已经让他们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个大航海时期,各大洋上的海盗和海商没有多大的区别,就像是那面世界里喜爱文学的人和看盗版的人一样,身份不好下定义,他们完全是根据实力和地点来转换着身份,大哥别笑二哥,在出来混的商船里,谁要是没抢过其它小船,都别说自己出来混过。   他们开始只是把海安1号和2号当成了不入流的武装商船,这个时期,除了明商们的海船不装备火炮外,凡是欧洲来的商船,谁的船上不装备几座?   当海安1号和海安2号开始一边航行,一边海训时,他们惊呆了。   这两艘帆船的动作超过了他们对帆船的认知,转弯还可以这样灵巧吗?!速度还可以这样快吗?!   尤其是当那两艘帆船偶尔惊艳地借用上了海风中的乱流,忽然从船队中灵巧地旁逸斜出,像是突击捕食的海鸥一样敏捷时,吓得两位葡萄牙船长都不会说话了。   试想,如果到了直正的海战中,他们突然变过个方向或者从意想不到的角度攻击,这真是很难让人防备!   上帝啊,幸好他们的火炮不够多,每艘船都只有六个炮窗!   但是他们那船头上盖的是什么?很奇怪的样子,猜不到。他们的船上为什么总冒烟,难道他们会把传说中烧火便会运动的“”机装上了?难怪他们升降帆都是那样快。   但是他们似乎成心让上帝也吃惊。   他们竟然开始要试射火炮了!   海安1号和2号这一路顺风顺水,十分惬意。   海面上的小岛众多,可以随时让他们停靠上岛;海面上的礁石众多,同样宽敞的通道也众多;还多了美丽的海鸥,还有成群飞过的军舰鸟——这地方真心不错。   孙瑜大队长通过双工对讲机和王船长商量了一下,在这三四级风力的情况下,看看火炮射击准确率能不能有突破。   那么在五六级风力射击的准确率是多少?这是海安大队机密,你打听这个是想做什么?莫非是境外敌对势力派你来的?   孙瑜大队长暗自恨恨地发誓:我们这次一定要冲破百分之三的纪录!   准确率是有些低了,但是这个和海安大队的射击距离有关:他们的评价标准是三百米的射击标准!   是的,三百米,在这个还在五十米左右开始对轰的时空里,汉唐集团安保部门要求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安海大队的军舰绝不能与对手近距离对轰,最近处要一百米,三百米内必开炮。   好吧,我们不和敌人玩血肉横飞,木屑四射的激情。再说了,这身板确实有些小了。   这一天的正中午,海安1号和海安2号同时完成了六分仪的测量工作,填写好了海图,要开始射击演练了。   说到测量经纬工作,那面世界的扑街写手杨友行秘书有一次还鼓吹海安大队要装备航海钟设备。   孙瑜大队长确定了他不是在讽刺自己后,狂笑着说:   “最烦你们这样一点想象力,一点生活也没有的写手了。那个古代怀表非常昂贵,又需每日上发条,这个每人上发条的习惯不同,就容易产生了误差,所以这个怀表无法当成船上计时器。   摆钟呢,在陆上确实可以长时间稳定运转,但是在海上则由于船身会剧烈摇晃,就严重影响了摆钟的稳定性。   所以他们不得不把钟造得大一些,抗晃动一些。我们要个屁的航海钟,我们带的普通机械手表都比他们精确无数倍以上了,还航海钟呢!”   杨友行秘书脸红脖子粗地说:“以后呢,以后呢,你们的手表能用一辈子?你们的其它船只就不用了吗?”   孙瑜大队长翻着眼睛说:“那是以后的事情,急个屁!”   说完他狂笑着走了。   杨友行秘书心中大恨,你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   孙瑜大队长当然不知道这些事情,所以他们按照事先商量好的顺序开始要射击了。   他们先选了一块长三十米,露出水面五米的礁石。   那礁石的头部有点像一只鸭子。   那条微笑的老海狼指着那礁石说:“那就鸭嘴石,它的南边百丈之内有暗礁群,孙大队长小心些。”   孙瑜大队长小心地点点头。   在大约三百米外,海安1号右舷先打开了炮窗,三个黑洞洞的炮口伸出了窗外。 第四百八十三章 汉唐集团远洋船队 10   孙瑜大队长在船长室里看刚到距离那块鸭嘴石大约三百米时,俯身冲着工作台右边一个铜喇叭筒大喊一声:“右舷炮位准备!”   这时,他听到里面马上传出了“准备完毕”的回声。   孙瑜大队长这时一拍工作台,高喊:“目标吉野,开炮!”   铜喇叭筒里立刻嗡声嗡气地传来了回声:“是!”   “咚”“咚”“咚”二十秒内,三发十二磅实心炮弹完美地打出去了。   那铜喇叭筒里不断传出M1857架退炮的哗啦啦的铁链子声。   但是结果不让人满意。   “靠!还是那个水平!”孙瑜大队长放下了望远镜。刚才这三发炮弹中,第一发飞高了,远远地越过了礁石;第二发飞低了,离礁石还有一百米就落水了,激起一片没有用的浪花;第三发飞偏了,在礁石左面五十米处落水了,似乎还击中了什么暗礁,浪花不高,竟然滚动出一片扇形状浪花。   妈蛋的,射击准头还得练!   孙瑜大队长一点也没有责备这些明人海安炮手的意思。   汉唐集团里也有过技术员不服气,跑到船上试手。大家当然对这个火炮很放心,铸造后都是用超声波检验过,又都是黑、火药的水平。   但是结果,他们感觉这个M1857副炮确实很难射准,也深刻地理解了这个时空为什么要在50米左右开炮的原因。   帆船的船身在海浪的作用下不停地上下起伏,甚至这还仗着他们有这个时空还没有的整体架退,要不然回复炮身都是个问题。   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丢下一句话,说:“只能慢慢练了,破烂炮,等着上75直瞄炮吧。”   技术员们悻悻然地走了,但是明人海安炮手们真的不服气了,看他们射击的样子,与我等相差无几,为何说这是破烂炮?比那红毛蕃子的好上许多了!   所以,只有两个办法,一面加大训练力度,一面增加射击的频率。   有时候概念性打击,也会要了人命的。   孙瑜大队长下令说:“再来两轮连射,统一炮击数据!”   一阵子狂射后,哈哈,打中了一发!   在孙瑜大队长的望远镜里,那礁石亘古不变的身上,被生生砸出了一个脸盆大的坑!   “好样的!”孙瑜大队长喊道,“前行,转向,左舷炮位做准备!”   妈蛋的,这是百分之十多了呢!   可是王成船长的海安2号轮三轮全部打空,成功地将孙瑜大队长的准确率拉低。   最后当左右舷全都完成射击后,一算,也就是百分之七八,这还是在三四级风力下,浪高才一米多一些的条件下。   孙瑜大队长火了,妈蛋的,去一百米处!   结果,他报了仇,这三轮下去,那块礁石的身上凭空又填了十多个大坑!   好吧,就这样了,这才是最好的位置,差不多一半以上中的了。   本来还想放螺纹炮,但是又不舍得,毕竟它要比实心球难以加工太多。   明人商船上的人目睹海安1号和2号的炮击,纷纷高声叫好,还有人乱跳一气,这是保护我等的战船,还有哪个海盗敢来抢掳我等?!   还有不少的海商早就打定了主意,回去后不管身在哪里,首先就要办一个台湾身份证,全家都办!!   可惜孙瑜大队长和王成船长,还有一个补给船船长,都不是合格的政工人才,在三亚时,他们还错过了一次利用保护有台湾身份证的商人的行为,这是一个多好的宣传机会啊,那还不大讲特讲?   结果他们就真的没讲什么。   但是,几个月后,当他们回到了三亚崖州城后,偶然间发现那里凭空多了众多拥有台湾身份证的商人。   谎言也许重复一百次会成为真理,但是,真实的事情只要发生一次,就会超过一百次的宣传。当然,想要能看明白,这还要和人的智商有关。   葡萄牙商船上的船长当时面目凝重,他呆呆地看着海安1号和海安2号的表演。此时,他才真正明白了议事长德阿隆如此安排的用意。   是啊,我的上帝,我们正好利用他们夺回马六甲城,不要让他们和荷兰人走向和解,能全歼了荷兰船队的势力一定不能小看!   果然,他们竟然能在三百码外开炮射击!   早在16世纪吧,欧洲开始高炉炼铁铸炮,而且开始出现借助水力机械镗孔,他们的工匠用钻头拉孔,从而使内膛口径一致,更为光滑。   汉唐集团的人明确表示,从这一个时刻点开始,明人的铸炮技术就开始落后,特别是李子强董事说:“机加工,它代表了工业的综合水平。在这个时空,从这一个点开始,明人工匠开始不是对手了。”   不过好在这个时空传播和发展技术的时间都是以年或十年来做为计算单位的,在汉唐集团的眼里,这些啥都不是。   不是所有的铁砂都能高炉炼铁铸炮,而且这项技术对他们来说也是高精尖的水平。   所以,在16世纪四十年代一直到17世纪时,英国人凭借着自己的资源和技术牢牢的掌握了这种加工方式,这为他们的海军赢得了发展的时间。   上天首先就赐给了他们先天的煤铁复合体式工业发展的地理条件,伯明翰,曼彻斯特都是先天发展工业的好地方。   直到十七世纪初,荷兰人掌握了瑞典的铁矿,也开始了铁炮加工的发展,甚至在1620年,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也相继跟进后,这项技术在欧洲开始属于常规技术了,各国军队在1650年基本都达到了海陆军的标配。   请注意铸造和锻造是有巨大的区别,铸造和铸造后能否继续加工也是有着不小的区别,这一切都代表着对动力的需求!   是的,对原动力的需求在暗中推动着一个民族的发展!   明大陆上的工匠们则似乎不需要,或者没有产生这种需求的土壤。   从两轮马车退化成独轮车,再后退成伟大的轿子,各种类型的轿子,或者从某个层面上看出这是明大陆上工匠的一种妥协,或者是一个民族的妥协。   但是,汉唐集团来了,从一开始他们就在原动力方面“无所不用极”。而且不仅发展自己,还生生要把人家郑家集团在福建也要逼出个煤铁复合体来,不管这是诱骗也好,还是怂恿也好,或者是要挟,反正郑家集团不得不走下去。   当然,这里面有大环境逼迫的原因,郑家集团心知肚明,鞑虏绝不会放过他们,他们一要联合汉唐集团,二要不停地壮大自己。   汉唐集团这一上来就把美国内战中的M1857炮拿出来了,这就是大开金手指了,还弄成一个海陆系列了。   他们在金属材料和后期加工上,为了图省事情,可耻的作弊了,当使那个M1857比过去有了较高的膛压和精研黑、火药后,就连个膛线都不给拉,说什么先凑合着用吧,用现代刀具加工太浪费了。   好吧,海安大队只好和陆安大队一样,都先玩一玩M1857式火炮了。   这个时空欧洲有了可以打三英里远的大炮,但是那个更是比概念还概念,更别说装到海船上。   这个时空六十磅的战舰火炮也有,1637年的海上君王号就有,但是,这种要前装而且奇重的火炮,它的发射速度和后坐力在海上交战的用处有多大,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一直怀疑这是扯蛋。   但从历史资料上看,这东西竟然打了六十年的海战,好吧,可以看出来,他们60磅炮的威力没有体现出来,否则以一炮灭一艘的战斗力来说,用不着打那么多次海战。   再说,这关汉唐集团什么事情?这是亚洲,而且,我们只按照你们海战的距离来算,M1857都有些超前了。   这个真有些超前了,葡萄牙商船船长诺尔松对他的大副说:“请你记在航海日记里,他们竟然在100码外开炮后,还能达到十炮五中的准确率,更可怕的是他们的射速,让人感觉他们是在连发!这个距离中,没有战船能抵挡得了。”   在继续南行的时候,孙瑜大队长和王成船长两人不断地沟通,不断地互相补充,或许他们也在不断的进步。   马六甲海峡位于马来半岛和苏门答腊岛之间。   这个是因马来半岛南岸古代名城马六甲而得名。   海峡西连安达曼海,东通南海,呈西北—东南走向,长约1080千米,连同出口处的新加坡海峡为1185千米。   西北宽370千米,东南宽37千米。面积6.3万平方千米。海底比较平坦,多泥沙质。水深由北向南、由东向西递减,一般为25—115米。   东南峡口有许多小岛,一些小岛边缘有岩礁和沙脊,在那面的世界里妨碍航行,有许多巨轮都不得不绕行龙目海峡。   但是在这个时空,他们的帆船想搁浅都很难,当然还是一样怕暗礁。   葡萄牙人在商船上藏了不少的军火,他们的水手转眼就可以变成武装人员。在澳门议事长德阿隆的计划里,他们要利用与汉唐集团船队一起到马六甲城补给的时机,突起发力,夺回马六甲城。   澳门议事长德阿隆认为,汉唐集团在夺下了荷兰东印度公司的热兰遮城后,并没有中断与荷兰人的商业来往,这一点可以看出,他们并不想与荷兰人完全弄僵关系,这就不和葡萄牙人,特别是澳门的利益了,一但他们要是联合起来,那么澳门又要回到过去不死不活的状态中,而不是现在这样呈现出一种老树开新花的返春现象。   尽管一直有澳门海商借着各种渠道向汉唐集团报料,巴达维亚城如何如何虚弱,可是他们好像对此不太感兴趣,这一点真是让人失望。   但是若是他们主动去印度商贸,葡萄牙人的机会来了,他们可以借此机会重新夺回马六甲城。   成功了,他们重新有了一个最好的补给点,汉唐集团脱不了干系;失败了,他们还如现在一样没有马六甲城,汉唐集团还是脱不了干系。   汉唐集团一点也不知道葡萄牙人的暗自打算,所以他们同意了。   但是葡萄牙人也一点不知道汉唐集团的暗自打算,他们竟然在他们叫淡马锡的岛边又停驻了,据说这一次要很长时间。   葡萄牙商船诺尔松船长有些急了,他和另一位船长乘坐了交通小艇来海安一号拜见孙瑜大队长。 第四百八十四章 汉唐集团远洋船队 11   汉唐集团远洋船队就这样停泊在了淡马锡河口,接着孙瑜大队长有令,什么时候再次出发听候通知。   明人商船船长和海商们表示听从一切安排。   葡萄牙商船船长打死也没有想到这半路上还要耽搁这么久,最为关键的是,他们到底会不会在马六甲城停留?为什么明人海商们都知道的事情,他们停了船后才知道?   这个美丽的黄昏中,淡马锡河口风平浪静,海浪都不到三十厘米高,空气中弥漫着淡水河与海水交汇时散发出的味道,新鲜而微咸,远处有白色的,黑色的水鸟在起起落落,看样子很悠闲,不过很快就不会了,它们会搬家的。   真是一个美好的时空!   孙瑜大队长站在甲板上,打量着淡马锡河口岸上茂密的高高的野草地,再远一点地方就是柔和的高地了,那上面现在还是树林丛生。   他同大家一样都换上了夏季海军服,淡蓝色的半截袖,他的金色的帽徽和肩徽在落日的余光里闪闪发亮,还好,他戴着茶色墨镜,不晃眼。   他端着咖啡杯子和碟子,慢慢品着,这个味道真好。   那条微笑的老海狼终于被他踢下船了,让他带着一个小队的人去查水文,去查地形,这个时候,他才感觉他是这条船上的王,要不遇到事情总是要询问他,他虽然态度好,但是让人不舒服……   孙瑜大队长让商船们都驶进淡马锡河,安海1号和2号守在河口。   这条河到底叫什么名字,没有人知道。管它呢,查过河口的水文情况后,就直接叫它淡马锡河了。   他扫视了一眼乖乖停靠在河岸边的商船们,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   这时,他看到一条交通小艇向他这面划来,上面是两位葡萄牙船长,还有一位通事吧,两个水手划得正欢。   孙瑜大队长想了想,猜测他们是为了补给地点的事情。从庸宪港出发时,要在淡马锡停留一段时间的事情没有告诉他们。   他们上船以后,果然是这件事情。   自称叫诺尔松的船长很恭敬地在自己的面前脱下了他的船长三角帽,另一位船长也赶紧脱下,两人的长发都有打绺的地方。   孙瑜大队长微微皱了皱眉。   诺尔松船长通过通事说:“英勇的尊敬的孙大队长,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停留?为什么不去条件更好的马六甲城补给?”   孙瑜大队长一口喝完了咖啡,让勤务员把杯子拿走。   他轻松地说:“这是一个计划,我们要在这里建一个码头,这是一个临时计划。”   诺尔松船长说:“如果您是公正公平的令人尊重的船长,您应该在事前告诉我们,毕竟我们答应付您护航费用的……”   孙瑜大队长提高了些声音说:“我说过,这是一个临时计划!而且大多数商船已经同意了我们的建议,我们称这个为民主。你们可以选择离开。”   “……”   “两位船长,还有意见吗?”   “英勇的尊敬的孙大队长,您还会去马六甲城补给吗?”   “当然,我们在这里停留比较长的一段时间后,当然会去那里重新补给。”   “好吧,谢谢您的告之……”   两个人鞠了一躬后,戴上了帽子下了船。   孙瑜大队长两手扶在了船舷上,看着他们上了小船,忽然喊道:“你们的水手可以为我们劳动,我们同样付你们报酬!”   两名葡萄牙船长在那小船上又回身弯腰鞠了一躬,然后他们划走了。   孙瑜大队长咧了咧嘴角,想,当时还真忘了告诉他们,是有些不公平了。不过,你们为我们海安大队劳动,我们能付你们与明人劳工一样的报酬,这公平吧?要不说我是一个善良的人嘛!   明人水手们真的是心甘情愿地帮助海安大队干活,一来是他们真的给报酬,二来他们看到了一种新奇的工作方法。   海安补给船靠上了岸边,从上面陆续吊运下各种临时码头构件,然后一些人在有条不紊地忙着连接和固定,很快一个相当正规的临时码头组建成了,还有木杆子拼成的起吊架。   其它海安队员则从海安1号和2号上不停地在往下吊运其它物资,一时间,在淡马锡河宽阔而平静的河面上,各种大小船只在来回忙碌着。   这个亘古安静的地方响起了喧嚣的劳动声音。   葡萄牙船长诺尔松看到了,他们几十个人花了不到三个小时就搭起来一种明大陆式的码头,这加快了他们的货物下摆速度,那些穿着统一样式衣服的人到底是士兵还是水手,或是码头工人?这真是让人吃惊。   葡萄牙船长诺尔松对自己的大副说:“他们说是临时计划,你看他们的表现像是吗?他们可能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吗?”   “不可能,尊敬的船长,我想他们根本不在乎我们的态度……”   葡萄牙船长诺尔松说:“是啊,有礼貌的傲慢;有节制的暴力。议事长德阿隆先生的决定真是英明……”   大副点点头,又认真地看着他们工作。   补给船长的海安队员们分成了两队,一队在快速地搭建临时码头时,另一队则三人一组,借用人力割草机在飞快地开出码头周边的工作面来。   一个上午吧,他们完成了各自的任务。   这时,明人商船上的水手们上岸了,他们要帮着清除出隔离带来,海安大队一会儿就要焚烧掉这些阻碍他们行动的野草。明人水手们挥动着各种工具,在安海队员的指导下,不断地清除着各种野草。   无论他们最终决定在哪里建兵站或者是补给站,这个码头区域是必须是首先要有的。   这个季节对于淡马锡地区来说,正是个新陈代谢的季节,一部分野草和树木凋零了,一部分又长出新的叶子。   正是“半山枯黄半山青”的景象,好好想想还能写出一首诗来,但是孙瑜大队长和王成船长哪里有那颗文青的心,两人不停地挥动着大手喊:“妈蛋的,继续清除隔离区,尽量加大范围,能省一斤酒精也是好的!”   清除好隔离区后,此时正好是由海面向着内陆刮风的时候,两人挥挥手,海安队员上前在十几个引火点上浇了酒精,点着了野草。   众人先行退回了船上,观察着火势。   好大的一场火啊,它从岸边听话地向着内陆前行,这时可以说一切可能对人类有伤害的东西,没有一样能生存下来,而且,它烧过以后,这里,在真正的春天来到后,可以更加生机盎然,当然,汉唐集团不会在这里种植庄稼。   这场火吸引了差不多所有人的注意,但是它没有吸引民海安大队的哨兵。   那桅杆观察哨上的哨兵忽然发现,有几百只小船像是忽然从水里钻出来的,又像是忽然从河对岸的水草丛中钻出来的一样,他们飞快地在河面上滑行着,像利箭一般射向了商船!   每条船上还有壮年男子光着膀子,头上戴着鲜艳的羽毛,手里不断挥动着明亮的砍刀!   哨兵的铜哨响了,并同时一阵阵惊呼:“海盗!海盗!海盗!”   许多明商们顿时慌了手脚,马六甲海峡里最怕在停泊时遇到这样的海盗,他们的攀附能力极强,而且杀人绝不留情!   完了!坏了!吾命休矣!   许多明人商船上的水手慌成一团。   但是也有冷静的,郑家的两条商船立刻在船舷边支起了爬网,它可以挡一下攀附上来的人,但是人若是太多……领头的人手里握着钢刀,但是有些颤抖,海盗人数确实太多了,他们才在这里停了一天半,这些人就聚了这么多。   葡萄牙船长诺尔松也变了脸色,他哪里还顾得上隐瞒实力了,他高喊着:“快,快,让原先的士兵重新武装起来,水手们去升帆!”   另一条葡萄牙商船也是闻风而动,那个船长的脸都吓白了,马六甲海盗的厉害,经过这里的海商哪个不知道?   商船在航行时是不怕他们的,他们的小船都能被撞飞,但是一但在停泊时被他们缠上,还没听说过留下活口的,葡萄牙人,西班牙人,荷兰人,英国人都清剿过他们,但是从来都是清剿不干净。   那些海盗都是附近的土著,他们不仅了解大海,还了解陆地和森林,真的是非常难以对付!   海盗的小船在划行时,有脸上画着白色标记的壮年男子,张开弓箭便射,那箭飞快地钉在了船上,箭尾嗡嗡作响……   孙瑜大队长和王成船长突然同时乐了,喊道:“快快,抓海盗,尽量少打死,妈蛋的,都是好劳力呢!尽量少打死!”   但是海安队员又不能不开枪,有几个涂着白色花脸的家伙,越射越来劲了!   “嘭”“嘭”“嘭”“嘭”“嘭”,十几枪射过去,那几个涂着白色花脸的家伙都像是被铁拳打中了一样,几乎是飞着落水了,他们有的人手里的弓箭都飞上了半空,又慢慢落在水里,激起不大的浪花,随波飘走……   一个壮年男子头上的羽毛格外多,他嗷嗷叫着在小船上站起来,他做了一个要投标枪的姿势。   这时,在他的视线里,他看到一个戴着可笑的蓝色的布帽子的人,他还露着半截光光的胳膊,举着一杆没有火绳的火铳似乎正在瞄着自己,他还看到了那火铳黑乎乎的枪口似乎喷出了一股火,然后他感到自己胸口被打了一拳,自己似乎飞了起来,最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攻向这个方向的小船更应该叫小划子们似乎都自动的停了,那上面的划手们都不会动了,在他们还没有划几下时,这几个不同族里的勇士都被打死了,其中一个还是族长……   攻向其它方向的海盗们,也遭到了海安队员们的阻击,海安队员们还飞快地跳下了小船,去阻挡他们。   海盗们的划子比不了海安大队的冲锋舟更符合流体动力学,他们的速度还没有后来的冲锋舟快,他们很快就被陆续到来的锋舟挡在了外围,在不断地枪声中,试图射箭的和试图投矛的都被打死了。   海安1号的甲板上,孙瑜大队长抱着AK47几次想开枪,都想想后放下了,目前看来海安大队控制住了局面。   郑家商队上的水手打开了爬网,也拿着钢刀跳下了小船,划到海安大队队员们的旁边。   王成船长举着大喇叭喊:“抓海盗啊,要强壮的!” 第四百八十五章 汉唐集团远洋船队 12   接下来的情况让明商们目瞪口呆。   海安队员现在就像是在打猎一样,而且像是在池塘里划着小船用猎枪打那些不会飞的鸭子一样,把那些手里拿着武器的海盗一个一个地打到水里,现在,整个河面现在变成了一场冲锋舟和木头划子的追逐赛。   这场比赛血腥了些,但是人人都知道,如果不打死那些手持武器的海盗,而是让他们赢了,这个场面一定会更血腥。   原因很简单,冷兵器一定更残忍!   火铳声,惨叫声,落水声,怒吼声,河面上飘起一片血色,反抗停止了。   一些拿着木头长矛、竹子长矛的海盗把手里的武器丢了,或者跳进了河里逃命,结果他们发现海安队员们就放过了他们,继续去枪击那些手持武器的海盗。   于是场面发生了变化,不少海盗有样学样,丢了武器,划着小划子逃跑。   这时枪击声就越来越少。只要他们手里面没有武器,海安队员就不开枪,而是追啊,力争堵住抓活的,他们人人都明白,活的人可以干活,死人有个妈蛋用啊,要不自己得多干不少活!   郑家的商船水手也划着小船到处抓海盗。   后来还有其它商船的水手看着看着,也有样学样,跟进了。   出门在外,谁不带两把刀枪的,这个又不用实名。   绝大部分海盗还是跑了,大家不停地搜索,他们当然是成群了,还有说有笑的。不够专业的弊端就是收获为零,几大帮子人放出去,又是散步一样的节奏,真当人家土著是傻子了。   孙瑜大队长看到海安队员在冲锋艇上射击,装弹的动作还是不够连贯,远没有在陆地上和海安1号、2号上的速度快,要不然,不可能跑那么多。   海安1号上,孙瑜大队长右手拎着AK47,左手拿出双工步话机说:“老王,你看到没,队员们装弹动作还不够快!”   “以后练吧,先看看这次抓了多少海盗,咱们一个没受伤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这时岸上的大火早都熄灭了。   这里毕竟是热带雨林性气候,潮湿的植物占了主流。   黑乎乎的大地上一片余烟袅袅。   海安大队开始清点犯罪分子,这些还都是现行的。   人数正好二百五十名,他们的年纪从长相上看不出,他们脸上又是涂大白又是刺青的,但是他们的肌肉发育状况还都不错。   他们在刺刀的看护下,每一个都是蛮老实的,乖乖地蹲着。   孙瑜大队长当场就宣布了他的审判,他说:“在我们那里,你们持凶器抢掳他人财物,都是要在台北煤矿区服七年以上的劳役,但是我们念在你们能作案被动中止,这样吧,判你们五年吧,你们要在这里服劳役五年,弄不好你们以后还会感谢我们。”   王成船长遗憾地说:“早知道这样,我们多带一些队员出海好了,海盗们有三千多人呢。”   孙瑜大队长摇摇头说:“不行啊,咱们这个兵站的物资还是要排在第一位的。”   这时,那条老海狼带着勘察小队回来了,他带回了周边三十公里的数据,看样子挺好,他的脸上全是笑,满脸皱纹。   但是,他一见那些海盗脸上、身上的花纹,顿时没有了笑意。   他说:“这些土著都是马六甲海上的狠角色,杀人逾货从不手软!这方圆千里,他们来去如风,还有一手好箭法,好刀法,据传还会御矛之术——”   孙瑜大队长眉飞色舞地说:“他们这么厉害,真吓人啊!”   那条老海狼终于生气了,不稀得搭理孙瑜大队长了,他的表情和意思,天下人人都能看明白:你们更厉害呗!   但是事关重大,不可斗气。   那条老海狼相当认真地说:“孙大队长,他们常常结伙出动,神出鬼没,此次受损巨大,他们定当报复。我等还要选址于此——”   孙瑜大队长笑了,说:“你有何建议?”   “莫不如放了他们,略微给他们一些破物件,让他们知恩,不可与之结为死仇。事物都要从两方面来观之,这一方面给了他们教训,让他们知道我等的强大;这另一方面他们也知道了我等的善意——”   孙瑜大队长想了想,忽然狂笑,说:“哈哈,他们来抢我的商船,是不是犯罪?”   那条老海狼认真地说:“当然是犯罪,可是我等来这里不是为斗气的,而是为了大局。正如孙大队长有言,建一个大商业中心!那正是我等真心想看到的一天,这些小事,不与蛮夷一般见识了,正好可以用来表示我等的宽容之心。”   说完,那条老海狼不自觉地露出了笑脸,这孙大队长还是太过年轻了,有些冲动,若是我真心辅佐他,它日成王拜侯尚不可知。   谁知道那个孙大队长忽然露出了与年轻不符的伤感,说:“你们明人啊,骨子里就是怕恶人,总想着在大是大非问题前投机,为什么呢?你们信奉两面性这一套嘛!   公正是个啥?它不是对善良的奖励,而是对邪恶的惩罚!   犯了罪的邪恶,如果不受到真正的惩罚,那么他们将来就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你们的子孙们遭罪去吧,弄不好他们还会说成是我们在屠戮他们!   如果连对错都不先搞清楚,搞个明白,一切都是白玩!   把这次事件给我刻到一块大石碑上去!妈蛋的,我有一个队员手指烫伤了,给我写上他们的抢掳造成我们一个队员受伤!他们来多少我抓多少,我就是不信这个邪了,怕恶人,怕坏人,我操地他们祖宗,来吧!”   那条老海狼可真生气了,此人心胸狭窄,绝没有王者之相!再也不主动与他交谈!!   海安1号舒舒服服地靠上了码头,开始下摆物资了,然后是海安2号,然后又是其它商船。   葡萄牙商船的诺尔松船长悲伤地看着他们卸下了小山一样的物资,他们竟好意思说他们是临行计划!   昨天抓海盗的表演,他一点也没有错过。   当自己船上那些事先化装成水手的士兵把火绳枪拿出来,把火绳缠在胳膊上后,汉唐集团的水手们都已经击溃了海盗们的进攻,开始抓人了。   他们充分展现了他们的火铳的特点。   我的上帝啊,他们不需要填装两次火药,他们不需要前装子弹,在他们的面前,我们的火绳枪还比不过长矛了。   同他们的火炮一样,他们不肯卖我们一枝这样的火铳,事实上,他们确实也没有货了。   澳门的兵头瓦斯基先生尝试过购买,但听说全被福建的郑伯爵买去了,而且是有多少要多少,大家都相信,整个澳门的银子加起来也没有他一个人多。   听说瓦斯基先生从郑伯爵那里弄到了他们的子弹,但是毫无办法仿制,是的,这只是他们卖给郑伯爵的火铳,还不是他们手中的。   他们是不可以战胜的,这一点我们一定要记住,荷兰人不相信,结果人人都知道,在他们的面前,我们要表现出我们的尊重。   诺尔松船长收回了自己的望远镜,他刚才看到了各种建材,有水泥,就是那种圆桶的,他见过,还有红砖,各种形状的木料,还有大大小小的木头箱子。   上帝啊,他们说他们是临时计划,而且我必须相信。   狮子不需要在意土狼的态度。   接下来的日子,汉唐集团的海安大队开始在高地上伐木,平整土地,开挖地基,砌盖堡垒。   那河口上的船长们就一天一天地看着那高地上慢慢出现了一座两层的堡垒。   所有人都在汉唐集团的指挥下忙碌着,他们太有经验了,上千人在他们的指挥下人人都知道自己干什么,干一天还当场发马票,二十马票,崭新的二十马票!   补给船船长说:“我们的粮食不太够了,这些货太能吃了,幸好我们只是中午管饭……”   孙瑜大队长说:“先让葡萄牙商船和郑家商船一起先去去马六甲城补给,妈蛋的,那些葡萄牙人真能吃,再让郑家的留一些粮食,他们只要两天的海程……再说了,我们这都快收尾了。”   淡马锡兵站,两层水泥砖房,顶层为平底炮台,设置两座M1857火炮,居高临下,可控制河口。   它内部有二十七间房间,可容一百五十名海安队员生活。   周边为三米高水泥红砖围墙,墙内部架设木跳板。   在外围有杂木木桩。   根据推演,在正常条件下,可抵抗两千名土著的全面围攻。   饮食方面,贮葳有半年食物。   原计划是要安排一百五十名海安队员,但是孙瑜大队长只安排了一百名,武器倒是按照一百五十人配给。   临行前,孙瑜大队长拍着刘匪王的肩膀说:“事不可为就跑,你们的装备,自保没有问题。别再说昨天的话了……”   昨天晚上,当决定了明天离开淡马錫时,刚刚被认命为站长的刘匪王,指着兵站上空正在迎风飘舞的汉唐集团旗帜说:“那旗帜在,我等就在!不是敌人的血将它染得更红,就是我等的!”   “妈蛋的,在你们身上花费那么多,你们去跟别人兑子玩?!能不能打过了,你还分不清楚??你要是再有这种当炮灰的想法,我撤掉你!!”   刘匪王站长一下子不敢说话了。 第四百八十六章 汉唐集团远洋船队 13   就在汉唐集团远洋船队要从淡马锡河口出发的时候,出事情了。   好几天前就被命令去马六甲城补给的郑家商船,竟然派回来一只小帆船,慌慌张张地冲进了淡马锡河口。   这个船型一看就知道是模仿海安大队的交通通讯船,这种船型从刚一出现在海安大队里的时候,那就让郑家瞧上眼了,他们还好意思派人上门要直接照着做。   吴杰船长那时黑着脸嘟囔了几句,真想和他们要专利费,但是心里又说,算了,盗版这逼养的都是有传统的,不和你们一样了。   但真实原因很简单,人家郑家是特别大方的,想要跟人家郑家提银两那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但是,以前要人家太多银两了,再和人家提银两,吴杰厂长自己都会先脸红。   脸黑的人,不一定心黑,要不然他在那面的世界不能不那么成功,郑家商船派回来的人是个能言善道的人,他几句话就把当时的情况说明白了。   “孙大队长,那红毛蕃子看来是早有预谋。   这一路上,他们对我家商船礼遇相加,让我等走在前面。   这倒是无妨,马六甲海上,哪年不走个来回?但是这佛朗机人鬼头啊,我家两只商船进了马六甲城港之后,他们紧紧地跟在后面,孙大队长您可别忘了,他们这时一直挂得可是汉唐集团的旗帜,这汉唐集团的旗帜在这四海之内那是赫赫有名啊——那荷兰红毛蕃哪里想到其中会有诈?你猜如何?”   孙瑜大队长扶了一下墨镜,心里真想一脚就把他踢下河,但是见他满头大汗,却仍是一脸的八卦样子,忍住了,便给他搭了个桥说:   “如何?”   那个家伙眼睛亮亮地,还上前了一步,这一身的汗味直接扑过来了。   孙瑜大队长忍住了,啥也没说,这家伙是真辛苦了。   “他们佛朗机人一开始搭上了跳板,下来些水手栓绳揽索,并无异样。待那荷兰红毛蕃的海关人员正和我家船长谈话时,忽然听得一声火铳响,那声音当然没有我郑家的声响大,只见那两条佛朗机人的商船之上,顺着那几条跳板跑下无数人马——”   “等等,有多少?!”   “……两百人是有了——”   “好,你继续,我忘了你们明人说话的风格了。”   “只见那佛朗机人手持火绳枪大步流星,绝尘而去,似那脚踏风火轮,又似那腿上绑有甲马,他们直接冲向了马六甲城!   说是迟,那是快,荷兰红毛蕃子来不及掩关城门,但是那城墙上的荷兰红毛蕃反应神速,立刻开炮,众人耳边只听得嗵嗵两声炮响,那荷兰红毛蕃的火炮——当然比不上我郑家,但是也非同一般,只见那佛朗机人顿时死伤无数,血流成河,但是剩下的佛朗机人也是勇猛异常,只见里面有几人边跑边拿出掌心雷,就是那手、榴弹,只见他们拉燃后,猿臂舒展,怎么就那么寸,怎么就那么巧,于那百丈之外那手、榴弹就一一投入到那炮位之中,耳边只听得轰轰轰几声,只见那荷兰红毛蕃子的炮手就飞上了半空之中,不见了踪影。   剩余的佛朗机人便占了那马六甲城——”   孙瑜大队长脱下帽子,狠狠地挠了几下头皮说:“你好好说,他们距离多远就开始投放手、榴弹的?那城墙有多高?我怎么听着像玄幻似的——”   “十丈远是有了!那城墙吗,一丈高是准准的!您接着听啊,那佛朗机人夺下城后,却也学我郑家一般,不乱杀人,只惩首恶。那个荷兰红毛蕃子首领便被吊死在码头!   这期间,我郑家船主冷眼旁观,谁去理会他们狗咬狗的龌龊之事?   这时,小的上前说:呔,你等佛郞机人何故行此之事?   只见那诺尔松船长深揖一躬,说:小人原先便是此地的主管之人,奈何被荷兰红毛蕃子抢走此城,心中常常大恨,常常扼腕叹息,痛于骨髓之中——   此时,我郑家船主上前好言相安说:事已如此,你若奈何?   那诺尔松船长又是深揖一躬,说:我等愿与汉唐集团共享此城,补给之事,休当回事。   我家船主便派我速速来报,天赐良机,天赐良机啊。天若与之,不取不祥!愿孙大队长早做准备!”   孙瑜大队长说:“他们哪里来的手、榴弹?”   “小的还以为是汉唐集团卖与他们的……”   “胡说,汉唐集团军工部门出产的军备除了自用,剩下的全都被你郑家包了,明人军工厂的产品都是被我们监控数目的,哪里可能卖给他们?算了,你去洗个澡,换了衣服,在我的船上休息吧。”   那人又做了一个揖,转身便要下去。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名叫古剑山……”   “这名字真够响亮,你喜欢听评书?”   “孙大队长猜得真准,在热兰遮市场里,小的可以把《三国演义》的评书倒背如流!”   孙瑜大队长把王成船长和补给船长召来了,那条微笑的老海狼也被喊来,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这个中年大叔有些叽叽歪歪的。   那条老海狼听闻此事后,满脸都是笑意,不由得不说话了。他微笑着拱手说:“我汉唐集团大喜啊,威望远震于域外了!”   补给船船长说:“看看他们有什么补给吧。”   王成船长说:“这事情百思不得其解……”   孙瑜大队长说:“妈蛋的,这事情太便宜了吧,干传销的,还是高息集资……”   那条老海狼:“?”   补给船船长说:“利用我们占小便宜的心理,是肯定的了。”   王成船长说:“啊呀,是有点不像是好事情。”   孙瑜大队长说:“肯定是不干好事情,妈蛋的,四十多年了,我们见过白白为人民服务的?”   那条老海狼:“??”   补给船船长说:“占小便宜吃大亏!免费医疗药物我都从来不用……”   王成船长说:“白给我们的,他们一定会得到的更多!”   孙瑜大队长说:“对极了,我们不要那个破城了,共享,妈蛋的,谁知道他们打得是什么主意!老海狼,你说说那个城里有多少人,周边有多少田地?”   那条老海狼这次终于听明白了,他微笑着说:“几千人是有了,那里有无数的水田,都是一年两熟……”   孙瑜大队长又是一阵心疼。   王成船长悠悠地说:“我突然想到,其实他们是在利用我们想不劳而获的心理啊,一定是不怀好意。那么,他们与我们共享,他们会得到什么?”   大家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不过,不要那个地方倒是达成一致了。   他们不相信那个葡萄牙人是好心,他们从来都相信占小便宜吃大亏,他们鄙视那些想不劳而获的人。   那条一直在微笑的老海狼心中大骂:白予而不取,不足与谋!   马六甲海道一直以风平海静而闻名,那里时常是三四级的海风。   每个早晨和傍晚都会有薄薄的淡雾,北面海岸上那一直是无穷的化不开的浓浓翠绿了。   白云。蓝天。碧海。银沙。翠绿。   这一切都让人无比的惬意,马六甲海道,我们的海道。   不到两天,他们慢悠悠地出现在马六甲港口的海面上。   闻讯而来的诺尔松船长和另一位船长恭恭敬敬站在码头上迎接他们。   马六甲城的城墙上空同时飘扬着葡萄牙东印度公司的旗帜和汉唐集团的旗帜。   诺尔松船长对另一位船长说:“他们一定会大喜过望,德赛隆议事长的安排非常出乎意料。”   另一位船长说:“是的,没有人不想着占便宜,我们还可以多给他们一些。反正本来就不是我们的。”   诺尔松船长掏出来白沙烟,给了他一根,又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两个人深深地吸了一口。   诺尔松船长玩弄着手里的打火机说:“贪婪,是人的本心。谁学会了利用它,谁就会有大收获。愿上帝原谅我们。”   那个船长和他相视一笑,也说:“上帝知道,这不是我们的错。我们一定要让他们和荷兰人成为世仇。”   孙瑜大队长下船后,听到了他们鸣放了几声礼炮,这家伙,真下了功夫呢,这更是不怀好意了。   孙瑜大队长说:“我们不会去抢占别人的胜利果实,共享,不符合我们汉唐集团的理念。”   孙瑜大队长又说:“真为你们重新夺回马六甲城而感到高兴,我们只是路过的,来补给的。”   孙瑜大队长最后说:“我们当然还可以贸易,我们与一切人都可以在自主自愿的基础上展开公平公正的贸易,就这样。”   诺尔松船长一双冰冷的蓝眼睛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却是怒火万丈。   他并不是因为这次计谋的失败而生气,而是鄙视,对,他感到对方从高高在上的地方在鄙视着自己。   但是自己又无话可说,甚至还得赞叹他的举止。   孙瑜大队长一行人走在马六甲城里四处看看,这里都是破破烂烂的房子,崎岖狭窄的街道,表情麻木的土著,偶尔还能遇上躲躲闪闪的明人,妈蛋的,你们还是那个鸟样子,怕什么??   他们经过葡萄牙士兵的同意,还上了城墙最高处看了看,妈蛋的,墙外肉眼可见都是水田,那水稻虽然长长短短的,但毕竟是粮食!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这话是对是错……”   孙瑜大队长对王成船长说。   王成船长看着远处的水田说:“我们都知道是错的,但是有几个人能抗拒?”   孙瑜大队长越想越生气,妈蛋的,万一他们葡萄牙人是好心,自己的行为就是一个笑话,会被汉唐集团的人笑死!   但是……   孙瑜大队长指着那仍在马六甲城上空飘舞的汉唐集团的旗帜说:“把旗子拿回来,给他们的护航完事了,和他们算完费用后我们补给了就走人!这个破地方我看着闹心!!” 第四百八十七章 汉唐集团远洋船队 14   印度洋是世界的第三大洋。它位于亚洲、大洋洲、非洲和南极洲之间。平均深度仅次于太平洋,位居第二。   “印度洋”这一名称相对出现得较晚。   公元1世纪后期的罗马地理学家彭波尼乌斯.梅拉可能是最早使用此名的人。   近代正式使用印度洋一名则是在1515年左右,当时中欧地图学家舍纳尔编绘的地图上,把这片大洋标注为“东方的印度洋”,此处的“东方”一词是与大西洋相对而言的。   1497年,葡萄牙航海家达.伽马东航寻找印度,便将沿途所经过的洋面统称之为印度洋。   1570年奥尔太利乌斯编绘的世界地图集中,把“东方的印度洋”一名去掉“东方的”,简化为“印度洋”。   这个名字逐渐被人们接受,成为通用的称呼。   昨天的夜晚,是一个月光明亮的夜晚。   汉唐集团的船队已经将近行驶到了马六甲海峡出口,随着即将进入印度洋,海况也开始起变化。   印度洋从来不是一个平静的海洋。   冬季时,在蒙古高压影响下,印度洋北部吹东北季风,风向与东北信风一致,这时印度洋北部气温较低而少雨,洋流一般是逆时针;夏季时,太阳直射点北移,蒙古高压被印度低压所取代,来自南印度洋副热带高压的东南信风,经过高温高湿的赤道海域,进入印度洋北部时转为西南季风,气温增高,降水量也大大增加,洋流又变成顺时针了。   印度洋上风速十二米是常态,这就比太平洋狂野多了。   半夜时分,海安1号上的孙瑜大队长在床上根本睡不踏实,船晃动得厉害了,还能听见“咯吱咯吱”的船板相互挤压的声音。在那面的世界里,他不是没有来过印度洋,只不过那时他是一名听从各种命令的水兵,而现在,他要负责一只船或者说一个船队的安全。权力大了,这责任也就大了。   他爬起床来,去找了值班的气象预报员。   气象预报员在昏暗的15瓦灯光下汇报说风力现在五六级,气压也很正常。   真好,没有危险的征兆就好,孙瑜大队长走到了甲板上,他扶着船舷欣赏着月色下大海。   明亮月光下,那海水的颜色果然变得深暗了些,远处涌起了更高的浪,可以清楚地看到一条条白线。它们一个波次,一个波次地向着海安1号涌来,不停地撞击到海安1号的身上。   海风扑到了脸上,都有了一种生硬些的感受,不同于马六甲海道啊。   这时海安1号的船底部在前行时压过的海面,也向外推出了一层波涛,与迎面赶来的浪交汇相撞后产生了白色的水沫,这时,海浪相互拍打的声音也被调高了分贝。   海安1号就在这中间一边前行,一边向不倒翁一样左摇右晃。   “我们进入了印度洋,印度,我们要来了!”   他兴奋地想。   其实那条老海狼也没有睡着,他正躲在甲板上的阴暗地里,捧着属于自己份额里的一大桶水果罐头,用筷子吃得欢气。   这真是个好物件,比新鲜水果好吃多了。   他奇怪汉唐集团的人竟然偏爱吃新鲜的水果,但这罐头多甜啊!   他小心地避开那开启后铁皮的茬口,这个可太锋利了,不小心就割破皮肤。   那猪肉罐头也是好物件,用刀开启后,炖到菜里,喷香喷香的,在三亚时就喜欢吃这一口了。   可惜绿叶蔬菜没法保存太久,他们常常吃土豆和圆葱。圆葱呢,以前还没有见过这个东西。   常吃的是鲸鱼肉罐头,看不见里面有肉,但是吃的时候能感觉到有肉,整个都是面乎乎的,一开始还行,时间长了总吃,受不了。   那条老海狼轻轻啜了口水果罐头里的水汁,真甜啊,只不过自己的胡子确实有些碍事了,像他们那样刮掉?这是一个问题。   他微笑着看着孙瑜大队长扶着船舷眺望大海的背影,在月光下他分外分明,要不要过去搭话?不稀得搭理你!   那条老海狼就又轻轻啜了一口自己的糖水。   第二天中午,经纬度显示,他们正式进入了一个原本商业繁忙的印度洋北部地区。   早在公元前1000年,古代埃及人、腓尼基人和印度人就已在印度洋北部海域航行。   公元后,明大陆上的人和阿拉伯人开始航行于印度洋的广大海域。   9—15世纪的阿拉伯和波斯文献,对于从东非索法拉港到明大陆沿途的航线、风向、洋流、海岸、岛屿和港口,均有广泛记述。   这样的远航对古人来说,还真不当回事情,但是明人却慢慢要把这个能力丢失了,以至以后还会被逼回大陆上,甚至再后来人人都被锁得死死的。   汉唐集团不会容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再大的邪恶,也不能这样去专门黑一个民族。   这次行动算是一次开启也好,探寻也好,反正这次远洋之旅就算是表明汉唐集团的一个态度。   测完了经纬仪,孙瑜大队长乐呵呵地来找那条老海狼,这个家伙现在总是躲着自己。   他说:“你还是学不会用六分仪吗?”   “学不会又有何妨?我先祖常年行驶在这大洋之中,也没听说过这个物件。我像你这般大小时,便独自带船直达印度,费事学那奇怪之物有何用?”   那条始终微笑着的老海狼露出一脸的不屑。   孙瑜大队长笑了,说:“哈哈,得了吧,我看到过你学,我猜你是学不会,才骂它没有用!哎哎,你别走啊,这在一条船上,你能躲到哪去……”   中年大叔往往都是小脸子,他们会为你的一句话就生气,尤其还是说明真实事实的话。   但是最终,那条老海狼始终就是板着脸拒绝学习。   好吧,孙瑜大队长想,他都是中年大叔了,可能失去学习能力了,想当初自己也不就是学不会新出的什么网络、手机新技术嘛,但是现在我可是不同了呢,那就不和他一般见识了。   还得靠年轻一些的吧。   有趣的是,这时在海安1号和2号周围不远处,一群海豚好像是欢迎汉唐集团远洋船队的到来,它们按捺不住兴奋,在海面上欢呼雀跃。   这是难得的景象,自从这次出海以来,还没有如此清楚地看到海豚。   这群海豚离他们很近,船员拿来望远镜轮流看,兴奋地观赏。   海豚足有20来只,他们成群跃出海面,在空中展示漂亮的身姿,然后又完美地钻进水里,像花样游泳的运动员,完成着各种优雅的动作。   有明人海商高喊着:“祥瑞啊,祥瑞啊!”   孙瑜大队长心里话,屁祥瑞,海豚们以为我们来侵犯它们领地了,这是炫耀它们的力量呢,你们觉得挺有爱是吧?!   时间回到一个月前吧,在印度。   在16、17世纪,大量的欧洲移民来到印度,这并不是为了征服和命令,而是为了摆脱贫穷和迫害,怀有理想和抱负才远离故土。   当时包括英国在内的欧洲国家,还处于经济落后的状态。   全球经济实力强大的国家,主要集中在亚洲的几个帝国,奥斯曼土耳其帝国、萨菲王朝、印度莫卧儿王朝,以及大明。   这也是一些不富裕的欧洲人定居在印度的原因。   多数的移民是经济难民,还有一些是罪犯、宗教异见人士等。对这样的迁移,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是没有选择的,抵达印度时有些人成了奴隶,有些是签了契约的仆人,或者属于领主的财产。几乎所有的人都在为印度人服务,他们也需要适应当地的语言和习俗。   在融合的过程中,新移民逐渐成为了印度人。他们吃印度食物,穿印度服装,在印度军队中作战,开始信奉印度的宗教,学习印度的知识,和印度人交朋友,爱上印度人,也有了自己的后代。   新移民逐渐适应了印度的生活。   印度是一个多元文化的国家,是许多宗教难民的家,比如现在孙德尔本斯国家公园内的河流和小岛当时就为孟加拉人、缅甸人和欧洲人提供了藏身之处。   德干高原由来自土耳其和波斯的精英统治,他们也带来了大量的外国商人、医生和士兵。除了安排波斯人和中亚人作为臣子,印度也有来自欧洲的雇佣兵,莫卧儿王朝也欢迎信奉基督教的工匠、商人、牧师到他们的主要城市,比如阿格拉、拉合尔、德里和阿杰梅尔。这些不同的多元文化空间要求移民培养独特的身体技能和习惯。   也就是说,莫卧儿王朝的这些政策不仅为移民提供了条件,新移民的身体也在适应着新变化。定居的外国人改变了自己的习惯,吃印度的调料,适应了印度的炎热,也会染上印度当地的疾病。同样重要的是,他们的身体也改变了获得新技能的空间。   1600年12月31日,英王伊丽莎白一世批准了不列颠东印度公司负责东方贸易。第一批船只于1608年到达印度,于今古吉拉特的苏拉特城入港。   四年后英国商人经历斯沃利战役击败了葡萄牙人,由此赢得了莫卧儿皇帝贾汉吉尔的信赖。   1615年,英王詹姆士一世委派托马斯.罗伊为驻莫卧儿王朝使节,并由他与莫卧儿签订了通商条约,条约规定:允许东印度公司在印度建立贸易据点,以此作为从欧洲运输商品过来的报答。   公司主要从事棉花、丝绸、硝石、靛青和茶等日用品的贸易。   英国东印度公司于1612年在苏拉特建起了第一家代理机构,到17世纪中叶,先后在孟买、加尔各答和马德拉斯建立了据点或代理。   一个月前,孟买码头边的一个水手们常去的酒馆里,悄悄流传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台湾那里要来一支船队,他们这一支船队加一起才有六门火炮。   那船队里的商船装着数不清的美丽的丝绸,精美的瓷器,想象不到的水晶玻璃,各种新奇古怪而好用的东西,还有那种染了后不掉色的神奇的染料,那个都比黄金值钱。 第四百八十八章 汉唐集团的远洋船队 15   孟买是由7个小岛组成的一组群岛,因此也被称为孟买七岛。   1534年12月23日,葡萄牙人从古吉拉特苏丹巴哈杜尔.沙手中得到这几个岛屿,上百年来,他们在这上面修建了港口和居民区。   不过一直到1651年了,这里的常住人口也不过万人,流动人口也不过五千人。   在这些流动人口中,大多是来自世界各地的水手,或者是冒险者,当然还有世界各地的商人。   他们都是为了这里的棉花、细棉布、胡椒、蔗糖、皮革、蓝靛来的。   在1625年,从这里运往欧洲的棉布为22.15万匹,到了17世纪中期,这项贸易直线上升,因为棉织品不仅比毛织品轻,而且便宜。   印度在这个时空,一度控制了全世界1/4的纺织品贸易。   印度棉布,是这个时空的抢手货。   海盗是人类在海洋上,除渔夫外第二古老的职业,这个生产和抢掳永远都是相继发展的。   随着北印度洋贸易的开展,世界各地的海盗也纷纷来到这里。   加上原先猖獗的阿拉伯海盗和波斯海盗,还有印度本土的海盗,这片海洋从来都是乱得很。   对于这样的局面,十七世纪初,葡萄牙的东印度公司曾经严打过,虽然有了一定效果,但是海盗是不可能一扫而空的,只是达到了一个狼和羊的均衡关系。   海盗的成员就像商船上的水手一样杂乱:欧洲人,黑人,波斯人,阿拉伯人,印度大陆上的人,东南亚的人,甚至还有明大陆上的人,都有。   荷兰小商贩们在崛起之后,他们也在印度大陆的西海岸发展势力,一段时间内把葡萄牙人挤压得很难受。   海盗势力随之又发展了起来。   葡萄牙人只能在这个时候求自保,荷兰人却千万百计要搞掉葡萄牙人的势力,甚至不惜与海盗勾结,专在海面上吃葡萄牙人的商船。   如果不是汉唐集团的到来,葡萄牙人会一直收缩,甚至会在1661年6月23日,葡萄牙凯瑟琳公主嫁给英国国王查理二世时,把孟买这几个岛屿作为嫁妆送给英国。   这里面就有一层让英、荷两个势力打斗去的意思了。   后来等到了1668年9月,这几个岛屿又被转租给英国东印度公司,每年的租金为10英镑。   英国东印度公司在岛屿的东岸又建造了深水港,作为他们前来南亚次大陆的第一个停靠港口,直到后来吞了印度。   汉唐集团的到来改变了这一种情况,他们间接地消灭了荷兰人在印度西海岸的势力。   葡萄牙东印度公司顿时觉得好过了,他们加大了力气对付海盗,一时有了些成效。   这个时空海盗是被大家公认的罪犯,抓到了,一定会被吊死在码头上。   但是欧洲各国政府或是大公司私下里都养了些听从自己安排的海盗团伙,这个都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属于你懂的范畴。   孟买码头的酒馆里坐满了水手,几乎人人都在吸着烟斗,屋子里全是烟雾。   烟味,酒味,咖喱味,还有些水手身上的汗臭味混合在一起,相当难闻。   罗本.皮格和自己的弟弟拉斯.皮格正在听着一个大块头的家伙在吹嘘。   那个家伙叫查尓斯,他到过台湾的热兰遮城,说见了好多神奇的东西。   巨大的铁船,巨大的灯柱,像桌子一样平的大路,还有会自己行走的大铁车。   他拿出一个漂亮极了的玻璃瓶子,高举着说:“这里面的酒,比这酒馆里的酒好十倍,有要尝一尝的吗?!”   拉斯.皮格刚才看见他对着瓶口喝过几次,又看见他张着嘴大笑着,嘴里是一口的烂牙,他似乎能闻到那个家伙嘴里的臭味。   还真有人拿着黑陶杯子要尝一尝,查尓斯小气地倒了一点,那个人一口喝下了,还用舌头舔了一下发黑的嘴唇,说:“查尔斯,我有些相信你的话了,这是好酒,可以再给我一些吗?”   查尔斯得意地狂笑着:“不能,多情的马修,你要知道,老奥尔逊那里有卖的,他要是知道因为我而少卖酒了,他会杀了我的。”   老奥尔逊是这个酒馆的老板,他现在穿着一件肮脏的大围裙,站在吧台的后面,正在用一块看不清原先颜色的抹布使劲的擦着黑陶杯,擦好一个,就把它放到吧台上。   那吧台上落满了苍蝇,老奥尔逊有时烦了,就用那抹布抽打一下台面。   多情的马修高喊了一声,说:“奥尔逊,你有查尔斯的那种酒吗?!”   老奥尔逊抬起头,拉斯.皮格看到了,那是一张饱经沧桑的脸。   老奥尔逊先生喊道:“四个比索一杯!”   半个里亚尔,这太贵了!大家都叹了口气。   多情的马修耸耸肩,对众人说:“你们知道老奥尔逊为什么能有那么漂亮的女儿吗?”   查尔斯二乎乎地问:“为什么?”   “因为上帝知道他喜欢钱。”   查尔斯和众人一样,都是一脸的困惑,喜欢钱和有一个漂亮的女儿有什么关系?   多情的马修没搭理他们,他又喊道:“如果你能让你的宝贝女儿给我送酒的话,我就买一杯!”   老奥尔逊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向着地上吐了一口痰,继续擦着他的酒杯。   “好吧,两杯,我请你喝一杯!”   老奥尔逊马上冲着挂着门帘的后屋喊了一声:“露西亚,去给多情的马修送杯酒!”   “好的,稍后!”   后屋传来了好听的答应声。   多情的马修掏出一枚银里亚尔,吻了一下,用葡萄牙语说一句谚语:“E!(给予会有回报)!”   然后他用大拇指一弹,那枚银币在空中飞了一段距离,准确地落到了老奥尔逊的手中,老奥尔逊难得地笑了一下。   众人眼馋地看着那枚银币在空中划出的美丽的弧形。   查尔斯觉得自己被冷落了,他在袖子里摸了半天,“啪”的一声把一样东西拍到油乎乎的桌子上,说:“这是他们的银币,你们看看多漂亮!”   多情的马修马上拿了起来,看了一下,真的很漂亮。   “你吹一下,它还能发出嗡嗡声,太神奇了!”   “怎么吹?”   “我来吧,你不会的,哈哈。”   多情的马修无聊地摇摇头,又抛给了查尔斯说:“这不到一里亚尔——但是它的漂亮让它值了。”   查尔斯把那枚硬币竖着拿,用力一吹,然后把它放到多情的马修耳边,他咧开大嘴,露出更多的烂牙,笑了,说:“听到了吗?”   拉斯.皮格也听到了嗡嗡声。   这时,查尔斯得意地说:“他们那里这样的五枚银币就能换一枚他们的金币,那金币你没有见过,更漂亮。”   多情的马修若有所思地说:“你是说他们那里金银是一比五交换吗?”   查尔斯更加得意了,他抹了一下自己眼角的眼屎,说:“哈哈,纳尔逊先生一开始也想多换他们的黄金,回到欧洲就会是三倍的利益,一比十五呢,但是他没有这样做,因为他如果用这些黄金购买了他们的产品,带回到欧洲的话,会是三十倍的利,或者更多——你没听说他前不久在土王们那里得了十五倍利?当然,我也小小地赚了些钱,可惜,水手总是不能带多的货物。”   多情的马修叹了口气,又说了一句葡萄牙谚语:“N!(别本末倒置)。纳尔逊先生真是一个聪明的大商人。”   拉斯.皮格没有在意这些人说什么,他一直在悄悄注意那个后屋脏兮兮的门帘。   那里,有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他的露西亚姐姐。   这个时候那门帘一动,露西亚姐姐真的出来了。   她是一个葡印混血儿,皮肤是棕色,头发也是棕色,那头发上扎着两件奇怪的发饰,听说那东西也是从台湾热兰遮城来的,还插着一朵美丽的玫瑰花。   不,那朵深红色的玫瑰花没有她漂亮——她的眼睛会说话。   老奥尔逊拿过一瓶子酒,给那个多情的马修倒了一杯,本来也想给自己倒一杯的,毕竟是他请的,但是他又把酒瓶子放回去了。   露西亚姐姐轻盈地拿起酒杯,向着多情的马修走过来。   她带着妩媚的笑容,那玫瑰花顿时失色了,她走路的样子像是在跳弗拉门戈舞——   整个酒馆里响起了口哨声,但是露西亚姐姐不为所动,那种妩媚的笑容,已经将所有人迷倒。   她轻快地走到马修的面前,把酒放到桌子上。   拉斯.皮格立刻又闻到了一股从没有闻过的香味。   多情的马修趁着她回身时,想要拍她的屁股,但是露西亚姐姐灵巧地躲过了,那紫色的长裙摆出了一个好看的形状。   露西亚姐姐回手便打了多情的马修一巴掌,不巧地是好像刮到了他的眼睛。   多情的马修马上捂住了眼睛喊道:“完了,上帝啊,我的眼睛瞎了!!(爱会让人盲目呢)”   露西亚姐姐笑了,整个酒馆都似乎亮了一下!   酒馆里的男人们都放肆地大笑起来。   哥哥罗本.皮格说:“打得越来越轻了!”   大家又大笑。   这时,拉斯.皮格忽然感到一阵寒意,他回头一看,一个穿着短斗篷,戴着宽边帽子,腰间挎着双手细剑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有着好看的两撇胡子,但是拉斯.皮格感觉他的样子像死神。   他扫视了酒馆一眼,喊了一句:“有一份好差使,做水手的,出海一天一个里亚尔,想去的,明天早晨去克里斯海湾,那里你们会看到有招募的人!”   说完,他矜持地捏了一下宽边帽沿,转身出门了。   酒馆里安静下来了。   这是一份好工资,正常的水手一个月只有六到八里亚尔。   但是人人都知道这份工资意味着什么,克里斯海湾,那是阿芝莎.努连纳哈尔的地头。   这里人人都知道她是波斯人,一个大海贼的女儿。   她是天生的海盗,从小就跟随父亲“学习海盗之荣誉”,学习剑法,刀法。   后来她的父亲在一次打劫中,遇到了对手激烈的反抗,他不幸受了重伤,最后听说和她说了很多话后,死在了她的怀中。   在那之后,她的海盗帮派里就爆发了权力之争。   阿芝莎.努连纳哈尔力战数名对手,最终一一制服了那些莽贼,继承了父亲的事业。   同时,她因为在那场争斗脸上负了伤,而失去了右眼,她的剑术高超,胸怀宽广,传说她原谅了那些她制服的莽贼。   但是从那次争斗以后,就没有外人见过她了,还听说她不忍看到遭丢弃的动物,总是自己来饲养,这或许是她善良的一面。   传说她与老奥尔逊的女儿一样漂亮,但那只是传闻,没有人能看见。 第四百八十九章 汉唐集团远洋船队 16   距离印度大陆西海岸一百一十五海里处,有一个阿拉伯语叫“……”(魔鬼岛)的小岛,它的周边地区暗礁乱流众多,如果商船不幸驶入,稍有不慎就会船毁人亡,小船倒无所谓,但是附近的渔民没有人喜欢上岛。   那岛上只有茂密的树林和石头山。   相传那上面曾经爆发过海盗之间的大战,上千人死在了那里,到了深夜都会有鬼魂出现,还能听到阵阵的哭声。   再说,它又不在主航道上,没有哪家商船喜欢到这里,印度洋里可以补给的小岛太多了。   这个海岛确实与海盗有关,阿芝莎.努连纳哈尔的老巢就在这里。   这里有山洞,茂密的树林中还有一排排的木头房子,虽然他们不像阿拉伯海盗那样依赖岸上的补给,但是,阿芝莎.努连纳哈尔死去的父亲说得对,海盗不可能永远不上岸的,我们必须有自己的老窝。   父亲在临死前不仅把这个海盗团伙留给了她,也把这个建设了很久的小岛留给了她,最重要的是,还留下了一句话:永远要和最强者合作!   她父亲一直暗中和葡萄牙东印度公司合作,因为他们确实是那个时候实力的最强者。   早在10世纪左右,这一片海域就是海盗盛行,他们对往来船只构成威胁,“海盗=宝藏”成了阿拉伯世界的不朽传说,《一千零一夜》里许多故事,如辛巴达航海,都提到了东非和印度洋海盗。   这些海盗以东非沿海的港口,如蒙巴萨等为据点,袭击亚丁湾和印度洋西岸的商船,并将东非的桑给巴尔岛当作重要的基地和藏宝地。   16世纪初,葡萄牙人侵入这一带,并逐步蚕食海盗的陆地据点,1508年占领了桑给巴尔,丧失补给线的海盗不得不联合土耳其海军,在1509年和葡萄牙海军展开弟乌海战,结果大败,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东非海盗几乎销声匿迹。   所以,横行一时的东非海盗消失后,他的父亲当然选了服从葡萄牙东印度公司的命令,当然,也会得到诸多的好处,比如军火补给之类的。   阿芝莎.努连纳哈尔认为,这是一笔宝贵的政治遗产,也许比这个岛更重要。   在一个宁静的下午,一位来自果阿的葡萄牙年青人打破这里的宁静,他其实是葡萄牙东印度公司的一名上尉,听说是贵族出身。   两个多小时后,他离开了,把一个巨大的好消息留给了阿芝莎.努连纳哈尔。   一队梦幻般符合海盗要求的大明船队要来了,上面全是极其容易出手的货物;而且在预定时间内,葡萄牙东印度公司的战船会集体修整,不会出海的,而荷兰人在这印度西海岸已经没有战船了。   那个年青人很英俊,一举一动之间有一种骑士的韵味,这会让每一个女人都会喜欢的。   他是黑色的卷发,黑色眼睛,很黒。   阿芝莎.努连纳哈尔22岁了,她在那个科尔上尉走后,坐在自己的梳妆台前,用象牙板梳轻轻梳理着自己额前的一绺飘逸的栗色的长发,它挡住了自己的右边脸,使她有几分俊俏和调皮的味道。   她是波斯人,但是她没有波斯人那种过于方正的脸,也没有那种过于浓密的眉毛,她有栗色的皮肤,尖削的下巴。   她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   她一边轻轻梳着自己额前的长发,一边问镜子:“啊哈,一整队商船,全是东方货,总共才十二门火炮,所以这会是一笔好买卖吗?”   那镜子是鹅蛋式的,框架雕着东方大明式的花纹,这镜子听说是大明的产品。连同那梳妆台上的许多化妆品一样,这些都是那个贵族青年送来的,他叫科尔。   镜子当然只能照出她美丽而俊俏的半边脸,却不能回答她的问题。   一个老侍女走上来了,她蒙着黑纱,除了阿芝莎.努连纳哈尔,没有人看到过她真实的相貌。   “阿芝莎,我们只是海盗,只关心商船在哪里,下一只商船又在哪里,这当然是一笔好买卖。”   她帮着阿芝莎.努连纳哈尔整理她后面的长发,年轻真好,她的长发如绸缎般光滑而柔顺。   阿芝莎.努连纳哈尔对着镜子叹了口气,说:“我们是海盗,印度洋上最大的海盗。科尔上尉他——”   老使女打断了她的话,说:“海盗永远是海盗,军官永远是军官!”   “所以,他只会是对我敬而远之,是吗?”   “我们不能没有葡萄牙人的帮助,我们永远和最强者合作。”   “我父亲临死前的话,你也记得很深刻。我现在已经22岁了——”   “黄金般的年纪,就去抢来黄金吧!不论是会喷火的红色的龙,还是会喷水的黄色的龙,只要占有了黄金,它就是一条好龙。抢夺,占有,把别人的东西变成自己的,看着他们哭泣,我们就会幸福了!”   老侍女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而且充满着仇恨。   阿芝莎.努连纳哈尔始终不明白,这个老侍女爱着自己的父亲,但是父亲却不理会她,可是她还能一直跟着父亲,还细心地照料自己,像妈妈一样。   阿芝莎.努连纳哈尔的父亲没有告诉过她的妈妈是谁。   “幸福?那我们到底需要多少黄金才会幸福?”   阿芝莎.努连纳哈尔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又叹了口气。   “很多的,无数的,你要知道,黄金永远比男人可靠,永远!”   “好吧,你派人去联系阿拉伯人吧,再安排人去孟买和果阿招募一些跳帮的人手——”   老侍女没有退下去,她说:“不要联系威廉吗?”   “——也叫上他吧。”   威廉是另一股海盗,比自己小得多,阿芝莎.努连纳哈尔很不喜欢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威廉却总是巴结她。   她不喜欢巴结女人的男人,但是她想让她喜欢的男人巴结她又做不到。   今天的装扮无人欣赏,科尔上尉对她的赞美,只是出于礼貌。   老侍女退下去安排事情了。   阿芝莎.努连纳哈尔脱下披着的纱衣,解开紧身的富有巴洛克服饰特点的西班牙宫廷式长裙和束胸、束腰,这时一对饱满的00都露出来了,她的腰盈盈一握,她还有着坚实而修长的大腿。   她接着换上了短上衣,紧身裤,来到了练武厅,从那挂满长剑的墙上抽出了一把单手刺剑。   她在大厅里练起了击剑,在嗖嗖的剑声中,她的动作灵巧而凶狠。   她的表情不再是一个女孩子的幽怨,只是凶恶而残忍!   东北季风也刮到了这个小岛上,穿过大厅的窗户,掀起绣着波斯风格的窗帘,吹开了她额前的长发,可以看到,她的右眼是黑色的丑陋的眼罩!   美丽的左脸与丑陋的右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海盗们快速地组织了起来。   在这个时期,印度洋上航行速度最快的海船是三桅船。   它的体积不大,船长为25米到30米。   它的上层甲板的最宽处约等于船长的三分之一,而吃水部分的形状特别尖,这就使它成为在印度洋里航速最快的一种海船。   阿芝莎.努连纳哈尔海盗团伙将这类船作为首选,它配备有12门到14门火炮,从六磅到十二磅不等。   它的船员是由二百到三百个人组成的,其中三分之二是跳帮海盗。   像这样的海船,阿芝莎.努连纳哈尔的父亲给她留下了两条。   在葡萄牙人私下里的帮助下,她成为了整个印度洋海面上的女王,美丽的,可怕的海上女王。   当然,任何海盗团伙都不会在平常养活这么多人的,如果需要,他们可以去招募,要钱不要命的水手,应该比看盗版的人还要多。   招募到了,就分发他们武器,水手弯刀,登船斧,短矛,至于在狭小空间里常用的匕首更是标配。   火绳枪,则不会轻易分发给他们,那是给核心人员,也就是海盗里的骨干们用的,他们才是海盗集团里的真正成员,一个帮派的。   临时招募的人员平常可以发工资,如果抢掳到了货物,还可以分一部分给他们,最后大家一拍两散。   当然,这些都是私下里的行为,还是要遇到大活时才会有的,要不然海盗们不会联合起来干的,毕竟大家都不是好人,谁也不敢相信谁。   这一票可是真正的大活,阿芝莎.努连纳哈尔海盗团伙衡量了一下,自己根本吃不下,而且科尔上尉还亲自建议让她联合她可以找到的海盗一起做,争取一次全部拿下他们。   葡萄牙人很在乎这件事情,要不然不会派出科尔上尉,也不会资助了她一部份火绳枪。   葡萄牙人为什么会这样?   老侍女说:“阿芝莎,他们可能害怕大明人和印度人贸易。”   阿芝莎.努连纳哈尔想了想说:“以前也有过大明人来贸易,为什么没有见过他们这样认真?我似乎都感觉到他们有一些紧张——”   老侍女也想了想说:“美丽而聪明的阿芝莎,你这样一说,我也能感觉得到有些不寻常了。看看吧,这个世界没有人是好心人,你不要相信任何人,他们都是坏人,都是来坏我们的,不是为了占这样的便宜,就是为了占那样的便宜,我可以向真主保证!”   阿芝莎.努连纳哈尔轻轻捋着自己右边的栗色长发,慢慢说:“只有十二门火炮的船队,不堪一击的船队,装满优质货物的船队,却是科尔上尉亲自来找我,除了我们两个,这里都没有人认识他。以前他们都是随便派来一个使者,他还要我们多联系其它海盗。   父亲说过,不要相信白白来到的好处——”   阿芝莎.努连纳哈尔诡异地笑着。   老侍女颤抖了一下,真主啊,那是他临死前说过的话,很有道理。   老侍女马上说:“阿芝莎.努连纳哈尔,你不要去!”   阿芝莎.努连纳哈尔邪邪地一笑,露出一种诡异的美丽笑容,她说:   “可以让威廉打头阵,让阿拉伯人去跳帮,我们跟在后面看着,而且我们不能倾巢出动,要留下后手。   你放心,我不会亲自上船的,我们一起在果阿等着他们的消息。” 第四百九十章 汉唐集团远洋船队 17   从马六甲海峡进到印度洋的安达曼海后,汉唐集团的远洋船队选择走一条老海狼引领的海路,那是以前大明商船经常走的老路。   事实上,海安大队手里有现代的海图和海航线,但是,既然选择信任了那条老海狼,那么就听他的,正好看看这古人的航海路线如何。   孙瑜大队长从这条线路上的经纬度可以看出,那条老海狼直接带着船队从尼科巴岛的下部航行,这样确实减少了在安达曼海海面的航行距离,从时间上看比较正确,有利于减少直达果阿的时间。   但是这不太经济,因为这样的直航需要一次性携带的补给物太多,其实便降低了货物的携带量,如果一年内只能航行一次,那么从性价比上看就不高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蛙跳式航运。   当年郑和下西洋时,那支庞大的船队就采用了漂亮的蛙跳式航行,解决了诸多远洋时的麻烦。   当然,他们事先没有啥补给站,属于随机式补给,原因在于这个南海和印度洋上有淡水、水果之类物资的海岛比比皆是。   汉唐集团不可能接受随机式补给的方法,不可预计的行动,他们不可能让自己的人去冒险。所以,他们在计划中,一定要建好的补给站,一步一步地走,安全性,舒适性都要高一些才行。   安达曼群岛和尼科巴群岛是印度洋的门户,它们必须被拿下,这早都在汉唐集团开发的计划之中了,但是那里的自然条件太差,现在还正在思考计算之中,那里缺少淡水,听说野人还比较凶猛。   张瑜大队长没有想的是,那条老海狼对这里的周边情况也是了解呢。   那条老海狼微笑着说:“晏陀蛮国,自蓝无里去细兰国,如风不顺,飘至一所,地名晏陀蛮,海中有一大屿,内有两山,一大一小,其小山全无人烟,其大山周围七十里。山中之人身如黑漆,能生食人,船人不敢舣岸。山内无寸铁,皆以砗磲蚌壳磨铦为刃。岛上有圣迹浑金床,承一死人,有大蛇保护,经代不朽。岛上有井会流出圣水,凡水流过的沙石都会变成金。”   孙瑜大队长斜着眼睛说:“凡水流过的沙石都会变成金?你自己信不?”   那条老海狼微笑着说:“小的若是信了,还能在这里领航吗?”   孙瑜大队长转了一下眼珠说:“不过无风不起浪,说不定真有这口井,你可能没有找到罢了。   我和你说个事儿,你想不想成为一个岛主?这安达曼岛上的树木繁茂,有安达曼红木、胡桃木、橡木等等。其中那安达曼红木都是建筑、造船、做家具的良好用材,多砍一些有用的。   周边的鱼也多啊,无数呢!还有无数美女,听说全是光着身子乱跑的,你若是看上了,就那啥,保证不能被嫖了娼,他们还没有进化到那么坏……   正好呢,你可以慢慢找能把沙石变成黄金的圣水——你要是一旦找到了呢,你发大财了,你家族就能成为世界首富了。   你想不想?”   那条老海狼微笑着说:“小的不想。”   “为什么?”   “这汉唐集团的志向定是这整个地球,这小小的岛子,不算什么,以后一定还会有更好的地方!”   孙瑜大队长有些后悔经常给他看地球仪了,说:“你咋知道我们的志向这样远大呢?我们其实就想找几个妹子,好好过日子,只要不那么心累就行了……”   那条老海狼微笑着说:“你又来骗我了……当时我从泉州来时,发现你这条船上,所有人吃的东西都一样……”   “那有啥啊,做两样太费事。”   那条老海狼微笑着说:“在三亚,你们竟然不贪取钱财,要知道这天下钱财是最动人心的。”   “不是不贪,而是不敢贪。我们这些人都知道互害型的社会是咋来的,大家要是不去遵守规定,遵守底线,没法玩了,再说了,我们还有个会计事务所,不管钱,专查账。最后吧,主要是不敢保证不让别人知道。   我要是在安达曼岛上找到了那个出圣水能把沙石变成黄金的地方,我当然就不和这个集体玩了,世界首富呢。   你看,要不咱俩合伙,你先在安达曼岛上找一找?安全上你放心,我多配一些水手给你……”   “休想骗我,若是计划中的事情,你早就告诉我了,这定是才想到的办法……”   妈蛋的,不太好骗呢,这个中年大叔智商挺高。   这事情得慢慢来,安达曼岛屿上确实物产不够丰富。   汉唐集团的远洋船队进入了一片布满了各种形状的小岛屿的海域。   那条老海狼微笑着说:“这里的岛屿众多,暗礁反而却少了,或许都是因为它们都露出海面的原故。”   孙瑜大队长有心想给他讲讲珊瑚礁的产生原因,但是看着他光溜溜的下巴又感觉好笑。   “你这胡须刮了后,真是不太好。”   “为何?”   “看不出来你又偷吃什么了……哎,你别走啊!”   由于岛屿众多,此地的洋流有些乱,但是大致还是平稳。   真是美丽的安达曼海啊!   那些岛屿正是玉盘中的一枚枚绿色珍珠,还是镶着银边呢!   若是能从空中看去,在那靠近岛屿的海面,海水的颜色还是有梯次的变化,深蓝,宝石蓝,灰蓝……美极了!   这支船队,就像是两个蹦蹦跳跳的小女孩子,领着十多只鸭子在轻松的春游……   正在大家懒洋洋地期待着到达印度大陆时,忽然,孙瑜大队长的双工步话机里响起了补给船船长的嚎叫声:“我靠,后面来了六条海盗船,不,是七条!我们中埋伏了!!”   孙瑜大队长心里一惊,马上否定了是那条老海狼故意引领的可能性,他根本没有把消息穿传出去的机会。   他反而冷静了下来,说:“看好了,到底几条,都是破木头船,怕个屁……”   “太突然了,我靠,他们不知道从哪个地方钻出来的,好像有三条还是阿拉伯海盗船!”   这个时期阿拉伯海盗船只最大的特点是在船头和船尾有一个长出的弓形突出,它的主帆是方形帆,二桅和三桅与船首和船艉加挂大三角帆。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特点就是它借鉴了土尔其加莱塔帆桨船的长桨的特点,使它在近距离中冲刺时更加灵活。   同样,这种船降低了火力的输出能力,而是主要以跳帮为主,它的二桅甚至还能放倒,让跳帮人员爬行过船。   它实在是阿拉伯海盗杀人越货的好帮手。   孙瑜大队长说:“他们的距离和速度分别是多少?他们挺会啊,让过了我们的海安1号和2号……”   补给船长也冷静多了,说:“好像是比我们的商船要快一些,大概能有每小时四海里,距离现在是两海里多,够他们追一会的了……我刚才有怕吗?我是欣喜若狂的……”   好吧,这个不是争论的时候,孙瑜大队长马上着手对付。   他兴奋地对王成船长喊:“快,快,咱们正好练习一下两艘纵队的紧密编队!”   王成高兴地回答说:“好好,正好是实际操作的机会!”   孙瑜大队长和王成船长在演练时发现,即使两艘友舰同时对单一敌舰作战,亦需要精湛船艺方能集中发扬火力。   M1857火炮有效射程约400米左右,海安大队的规定要在300米时射击,但是在此距离外,他们的火炮要命中敌舰和贯穿舰体机率相当渺茫。   他们的舰艇舷侧射击弧角受限于正横前、后各约25度,这时必须利用舰艇运动来协助火炮瞄准目标,而不要采用费时而笨拙地移动火炮瞄准目标。   于是,他们练习了两艘接连成纵队的友舰在运动中对单一敌舰作战,这样他们就能充分有效地进行射击,发挥出M1857副炮的射击优势来。   何况他们还有船头的大杀器,两门100毫米滑膛主炮,这是他们在穿越前在那面世界加工的保命的家伙,结果没有用上呢,索性给他们保命了。   他们还有十几发手工打制的铜弹壳炮弹,相信打中了这个时期的最大的战舰,总重为1683吨的英国海上君王号,几发之内便可以击沉它,或击碎它。   “快,快,打开主炮的苫布,海盗们很会玩啊,想吃掉我们的尾巴!”   海安1号和海安2号排列成了紧密的纵队,向着后面驶去。   其实孙瑜大队长高估这些海盗了。   在这个没有雷达,没有远距离联系手段的时代,经验和运气才是主要的成功关键。   威廉船长对阿芝莎.努连纳哈尔没有亲自来带队有些失望,又有些高兴。   让他失望的是,他没有机会与阿芝莎.努连纳哈尔交往了,在这个印度洋上,还有比他更配做阿芝莎.努连纳哈尔的丈夫的吗?海盗不找海盗还能找谁?   黄金、船队、美女他完全可以都收下了,这是上帝对他来印度洋冒险的奖励!   让他高兴的是,他在这个北印度洋海盗联合体里的话语权多了一些,自然可以多分一些了。   海盗们的抢掳是有分成比例的,这个一般有地区差。   北印度洋里的海盗们有自己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每艘海盗船的船长得两份战利品,炮手和军需官分一份半,跳帮人员可得一又四分之一份,水手得一份,临时招募的人员可能分二之一份,也可能四分之一份。   如果是这样的联合体式的团伙,则按照船只自己抢来的算,招募的人数多少由自己决定。   大家在商量埋伏地点和攻击方法时,根本没有争议,大明商船一般走哪里的海道大家都知道,攻击方法也都是固定的,炮击加跳帮,好在大明商船比其它商船更不容易沉没,这是好事。   就连阴邪的阿拉伯人都赞成他提出的大家埋伏在一起的建议,等着大明船队出现时,他们可以以松散的纵队队形来贴身进攻。   但是阿芝莎.努连纳哈尔派来的副手像个傻瓜一样,非要自己这一队与大家分开,他们要攻击大明船队的另一头,到时好全部抢下这支船队。   这也是个方法,不仅增加了发现大明商船的可能性,还可以不让每一只商船跑掉,但是这也增加了攻打船队的难度,但是大家看到他非常坚持,便同意了那个副手的主意。   这也许会增加他们自己的伤亡。   阿拉伯人都看出了这一点,他们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嘴角露出了阴笑。   好吧,威廉船长也不管了,他在心里发誓,如果将来娶了阿芝莎.努连纳哈尔后,他一定会给这个傻瓜副手来个船底拖曳。   船底拖曳是致命版的浸水惩罚。   他们把绳子通过船底从右舷拉到左舷,将受惩罚者固定在船底的绳上,在船只航行时,使其受到来自龙骨的摩擦,这个时候大多数的木制船底满是剃刀般锋利的毛刺与碎片,结果可想而知。   结果,等了几天后,那支大明船队果然出现了,威廉船长领着自己的四只船伙同阿拉伯人的三只船,从一座小岛的另一面,狠狠地向着他们扑去! 第四百九十一章 汉唐集团远洋船队 18   那七条海盗船从东北方向向着汉唐集团远洋船队的尾部扑来,他们已经完全利用上了东北季风。   对他们这样以横帆做主帆的帆船来说,现在处于正顺风风向航行了,他们的三桅船越来越快,很快就达到了这个时空里,非常惊人的每小时六海里的高速度,像七条大小不同的恶狼扑向了十几只小羊!   最多两个小时,他们就能追上明人商船,靠上去,把那些不理会他们旗示的大明人全部杀死!   威廉一开始挂出了一面黑红旗,表示只劫货不杀人,只要对方降下主帆停在原地就行,这一点,海盗们为了降低付出成本,大多都会遵守这个约定的。   但是明人商船们好像没有理他们,依然快快地前行。   威廉马上命令换上骷髅弯刀旗,表明追上了他们就不会留下活口!   大明商人们不相信自己能追上他们吗?   从发现了大明的商船队后到整帆,到开始追逐,这需要一定的时间,他们不可能挂着全帆一直再等。   但是按常理来推断,他们这一次真的跑不掉了。   威廉船长站在甲板上,他的船长帽子已经很脏了,但是仍然傲气冲天地戴在了头上,正了八经的三角型船长帽呢。他举着单筒望远镜狞笑着,在圆圆的视野里明人商船上那些水手慌张地在甲板上跑来跑去。   他的海盗船名叫黑珍珠,它长长的船艏支柱挂着斜大三角帆,在东北季风中,绷得紧紧的!   那个斜撑支柱像野狼一般伸出了自己的长吻!   猎物们即将到手了,哈哈,阿芝莎.努连纳哈尔的那个副手还不见踪影,真希望自己抢完之后,再看看他们会是什么表情!   阿拉伯人的海盗船小了些,但是速度不慢,那上面人更多,他们中有的人都迫不及待地抽出阿拉伯弯刀!   他们把水手弯刀举向了天空,弯刀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威廉船长在圆圆的视野里看到有明人水手吓哭了,还有明人水手向天上发射了一种明亮的东西,那东西在天空中还划出了两道烟痕,他得意地放下单筒望远镜,一会俘获了他们后,看看那是个什么东西,竟可以射这么高。   “空空卡,空空卡,空空卡!”   孙瑜大队长在心里默默地念着电影里的一个背、景音乐节奏。   帆,就是帆船的唯一的动力来源,它将风的能量转化成帆船向前航行的动能。调整帆的迎风角度,就同时改变了风与帆的相互作用,当然也就是改变了船的运行速度和方向。   如果将海面分成360度,此时东北季风从帆船海安1号的侧前方吹来。   这风向与他们的航行方向大约成60度夹角。   这时候由于迎着风航行,操帆的安海队员感觉到风力在加大。   这是因为除了真风之外,还能感觉到帆船航行时而产生的运动风。   这就好比你高速骑自行车时,哪怕原本是零级风你也能感到对面有风刮来。如果这时真的再刮来一阵风,那么风速明显加大了。   海安1号和2号排成纵队,以Z字型航线前行,他们的速度也达到了六海里,现在终于表现出他们经过训练后取得的进步。   “空空卡,空空卡,空空卡!”   锅驼机早已经升到了最高压,它输出的动力在加大着。   海安队员们在锅驼机的辅助下,不停地调整着众多船帆的主控索和支索,力求达到最好的角度,他们制服背后的水手披巾都在海风中飘动!   “风向135度,大侧顺航行!”   “舵手60度,保持稳定!”   “调整前帆,风向120度!”   海安队员们在甲板上忙碌着,前甲板上的100毫米滑膛炮,已经在炮座上昂起了头。   这个炮座底部是圆柱齿轮轨道,炮身可以轨道上面左右滑转,左右射界各为六十度。   主射手为王迟,炮长仍是原先三七炮的炮长,他们额外配备了两名助手。   四个人可以推动炮身转向。   不怕后坐力的,这是正宗管退火炮。   王迟和炮长还有两个助手飞快的嚼着口香糖,耳中听得海风呼呼叫着,张瑜大队长嗷嗷叫着,气象员大声报着,总之吧,一片吵闹。   王迟说:“为什么会遇到海盗呢?”   炮长说:“不遇到海盗,我们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王迟翻了一下眼睛没有说话,炮长这话说的多无聊。   王成船长的海安2号跟在海安1号的后面一百米处,这要比商船之间的距离要近得多,它们一般都要相隔500米。   两条帆船在海风中意气丰风发,它们一会儿就能赶到,然后解决问题。   这个世界还有他们掌控不了的吗?   但是刚刚得意了一下,一个不好的事情便发生了,海安2号桅杆上的观察哨喊道:“船队的前方有情况!”   王成船长跑到船艉处,不用望远镜他也能看到打头的郑家海船上,升起了两发信号弹。   这个船队里每一艘商船都分发了一把信号枪,以便与互相联系。   王成船长用望远镜可以看到侧前方真的来了三艘海盗船!   我靠!印度洋海盗有这么牛逼吗?竟然还会调虎离山?!   王成船长有些急了,肚子都有些疼了。   他马上和孙瑜大队长商量了一下,马上就调头回攻,妈蛋的,给你们脸了是不?!   孙瑜大队长在双工步话机里大叫着说:“一个都不留,全给我轰进海里,妈蛋的,给将来的明人商船打出一片天地来,苍蝇越多,拍得越死!”   “空-空-卡,空-空-卡,空-空-卡!”   海安1号和海安2号怒气冲冲地奔向了各自的对手。   我们要去印度贸易的消息本来就没有屏蔽过,有海盗我们能理解,这也算是一份很有前途的职业了,但是,他们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一次来了十艘海盗船,当是要开代表、大会嘛!!这个明大陆的民族可真是邪道,想干点正事挺难呢!!   但是,我们来了,你们再试试看!!!   反而是王成船长第一个展开了行动,他回航时由于是侧顺风航行,速度更是快了一些。   孙瑜大队长和王成船长高估印度洋上的海盗了,他们兵分两路倒是真的,这是阿芝莎.努连纳哈尔要求副手这样的,但是什么让过主力,什么调虎离山都是碰巧的事情。   由于埋伏的地点不同,阿芝莎.努连纳哈尔的那个副手他们发现大明商队时要晚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在双方相向而行时,王成船长观察着对面的三条三桅船,感觉大家吨位都差不多,但是对方好像更加壮实一些。   他知道在这个时空里,对方这个吨位的木头船的外壳大多是五十厘米以上厚,但是,如果打中他们的吃水线以下,都是一炮沉的样子,尽快结束了他们的吧,出点意外就糟糕了。   王成船长决定在那三条海盗船直接来个T字头战术,决定用火炮的概率干死对方。   在风帆战舰时代,由于火炮射击方向无法改变,抢占方实际能攻击被占方的也只有一半侧舷能瞄准敌舰的少量火炮,而不是全部侧舷火力。   抢占方并没有对被占方的火力优势,而且还白白为对手增加了中弹面积。所以风帆战舰时代基本没有T字头战术,除了纵队还是纵队。   直到蒸汽机战舰时代,火炮可以转到方向了,可以以全部侧舷火力发射了,这才流行起来抢占T字头战术。   但是王成船长现在就搞,因为他相信海安2号上火炮的输出速度。再说了火炮打热了,再跑,再换一面也是可以的。   阿芝莎.努连纳哈尔的那个副手也早发现了海安2号,他虽然不理解对方的冲向自己的行为,也不明白对方为何会这样快,但是阿芝莎.努连纳哈尔的交待,他可是铭记在心里的。   当然,他如果不是这样的人,阿芝莎.努连纳哈尔也不会让他做到海盗集团里的二把手地位。   双方越靠越近时,阿芝莎.努连纳哈尔的那个副手让人升上旗子,让另两条船放过明人商船,直接去夹击那条怪船。   他在单筒望远镜里看到对方打开了三个炮窗。   才三个?打开这样早?怕了吗?他无声地笑了笑,也露出了一口烂牙。   但是他们船艏处前甲板上的大炮太奇怪了吧?那真是大炮吗?   他看到那大炮的炮筒过于长了,而且还摆来摆去。   王成船长高喊着:“T字头,火炮自由瞄准,准备!!”   海安2号上的海安队员们迅速开始行动,在锅驼机和帮助下,他们通过各种控帆索将主帆和前帆调成与风向呈三十度角的位置上,这时高大的桅杆都发出了吱吱的响声,舵手同时大力扭动的轮舵,海安2号就这样在风浪中降低了速度,慢慢来了个飘移的动作,形成了T字头!   事实上,很少有帆船能够在风向与帆船航向呈小于45度角的条件下航行,所以这个区域被称作无法航行区域。   在无法航行区域里,帆船可以停下来稍做修整或借助惯性泊入码头。   海安2号上的海安队员又赶紧调整着风帆,让它尽量少受到风力的作用。   王成船长马上嗷嗷叫着,“干得漂亮!炮手们,看你们的了!!”   阿芝莎.努连纳哈尔的那个副手拿着单筒望远镜看着,但是脸色越来越凝重,他的嘴闭得死死的了。   那条船上都是统一的制服,虽然样式很奇怪,但是,但是他们都是军人!我的上帝啊,莫非我们是要和大明海军做战??!   那条船在海面上慢慢降下了速度,还来了个漂亮地左转,他们要干什么??   阿芝莎.努连纳哈尔的那个副手对着自己的大副说:“杰克,我们也上前吧,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担心了……”   大副杰克长着黑眼圈,他也无声地笑了一下,要三条船对付一只船,这个听话而胆小的家伙!   大副杰克张开了双臂,他袖口的破蕾丝边都开始摆动了。   他高声叫道:“兄弟们,快升满主帆!我们去把他们吃了!!”   船上的水手哈哈大笑,开始忙乱起来,有的在风中灵巧地爬上高高的桅杆,有的摆动着粗粗的绳索……   从空中看,两小一大的三桅船呈品字状向着海安2号扑去,而海安2号像是被吓傻了的小羊羔一样在海面上瑟瑟发抖。 第四百九十二章 汉唐集团远洋船队 19   在安海2号的眼里,那三艘海盗船越来越近了。   船长室里,王成船长冲着工作台旁边的铜喇叭高喊:“开炮!”   海安2号左舷的三个炮仓里都开着晕黄的15瓦灯泡,这三个电灯都是由底仓里的蓄电池组提供电源,这个蓄电池经常要用手摇充电机充电。   现在,海安2号上体罚队员的项目之一就是摇手摇充电机。   王成船长发布命令的时候,每一个炮组都做好了准备。   一号炮仓炮长喊:“废尔!嘭!”   二号炮仓炮长喊:“废尔!嘭!”   三号炮仓炮长喊:“废尔!嘭!”   三个炮窗里接连吐出了三股硝烟。   海安2号前甲板上的一百毫米滑膛炮炮座。   炮长观察海盗船中的主战船动作,就是三艘海盗船中最大的一艘,它是最后加入的,现在已经有六百米距离了。   他与炮手先是观察了一下海安炮手们的成绩,不行呢,只有一发似乎刮中了对方的一架船帆,那船帆的一角随即就变成了破布在风中招摇。   炮长说:“我们打那个最大的,计算一下波浪的起伏变化,这些明人炮手们还没有完全掌握了提前量……”   炮手说:“对,我们给明人炮手们做个榜样!先来发穿甲弹!!”   他们的助手给他们拿来涂着黑漆的穿甲弹,他们两个牛哄哄地装好弹,立刻静下心来小心瞄准。   明人炮手三百米内打了三发,算是中了一炮,那么他们六百米内直射还不一炮中的?要是在陆上这都是要有八成的概率,怎么说也是那面世界带过来保命的。   炮手摆弄好高低机转轮,感受着波浪的起伏,然后认真瞄准,他猛然扣动扳机,“轰”的一声,炮弹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向着海盗船的主战船飞去!   很好,打中了敌人的大船帆!   那船帆顿时撕开了一个大口子,破布乱飞!   炮手心里想,妈蛋的,其实我想直接打穿他们的船头!   再一发吧,现在有手感了。这一次还是来穿甲弹,我们专打大船帆,这个时空的横帆真是好打,打碎了它,他们也动不了了。   两人拉开炮闩,一枚冒着烟气的铜弹壳“当啷”一声,咂在了甲板上。   再也没有人去碰它了,它现在正是烫手的时候。   炮手细心地瞄好了那大船帆,心想,不好说就击中了他们的桅杆呢。   “轰”的,又一发炮弹打出去。   漂亮,正中那海盗主战船的船头!   炮长用敬佩地眼神看着炮手,炮手强装着得意,摆摆手说:“都是小CASE!”   两个明人助手满脸的激动,这教官果然很是了得!   海安2号上的炮手们继续以二分半一发的速度发射着炮弹,接着就有打中的了,他们也都发现了船帆好打,而且,只要打烂了船帆,那海盗船就会是一条死鱼。   阿芝莎.努连纳哈尔的那个副手只看见了事情的开头,没有看见结尾。   他不幸在被第二发炮弹打中时死去了,死法简单而且很憋屈。   当第一发炮弹呼啸着从他们的横帆上穿过时,他们全体都傻眼了。   这有五百码了吧?!他们竟然在船头上开炮了!!   阿芝莎.努连纳哈尔的那个副手刚喊了一句:“我们要转弯,要躲开他们!阿芝莎.努连纳哈尔是对的,她当时就怀疑这些人不好惹!”   水手们刚反应过来,紧接着第二发炮弹也打过来了,竟然直接打中了船头,大家人人都像是被人在后面推了一下一样,向前抢了一步,那船头直接出现了一个大洞,而船的甲板下连续发出巨大的碰撞声音,就像是有一头果阿野牛飞奔着闯进了陶器店里。   人人的脸上都变色了,大家呆呆看着那艘在500码开外,原本像是无力地漂动着的怪帆船!   甲板底下的碰撞声停止后,接着传来炮手尖锐的嚎叫声,声音因疼痛而变调了,炮仓里的一个炮手,被一根溅起的大木刺完全刺穿了大腿!   但是至少他还活着,甲板上的阿芝莎.努连纳哈尔的那个副手船长却已经死了。   大副杰克刚才看到,一片木片飞旋着,以一种诡异的角度飞了过来,似乎很慢,还能听到旋转的声音,但是就是让人躲不过去,它飞旋着割破了阿芝莎.努连纳哈尔的那个副手船长的喉咙,随着一股鲜血喷出,那块沾着血的木片无辜地掉在了甲板上,它真的只是一片手掌大小的木片!   阿芝莎.努连纳哈尔的那个副手船长像一只狗一样倒在了甲板上,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来,鲜血不断地从他的手指间溢出,直到他死去!   杰克大副黑眼圈里的蓝眼珠都对眼了,他们是魔鬼!海战不是这样打的!!   他甩着带有破旧的花蕾丝边的袖子,喊着:“你们在骗我们!”   他看见那艘怪异的帆船前头又闪出了火光,又一发炮弹打在了船的旁边,“轰”,炸起来了巨大的水花,甚至浇到了杰克大副的身上。   杰克大副白眼珠一翻,直接昏了。   那船头的大洞,在这一声爆炸中猛然一沉,一大股海水便涌了进来,紧接着就有更多的海水涌进了。   无情的海水冲击着甲板下哀嚎的炮手们,那个大腿受了重伤的炮手在看到了海水涌入后,竟然露出了欣慰的笑意,他终于可以快一点死去了。   做过亏心事,人人自己都知道,出来混,这些都是要还的。   这艘最大的海盗船现在在海面上半沉半浮,不过结局肯定是完蛋了。   其它两条较小一些的三桅船绝对也不好过。   海安炮手的战术得到了王成船长的大力赞扬,他眼睛通红,双手把着工作台,对着铜喇叭嗷嗷地喊道:“伟大的炮手们,妈蛋的,太伟大了,让他们这些人渣去死!去死!再来一轮,把他们的船全部打烂!二百米了吧?上螺纹炮!!”   他的明人助手大副,忍了半天,终于敢大胆地说了:“王船长!我等应该换舷了!!”   王成船长正在兴奋之中,他愤怒地扭过头,眼睛通红地说:“什么!”   那个明人大副努力镇静,喊道:“我等必须迎风换舷!”   他的喉咙动了动,但是表情坚毅。   啊,对对,另一面船舷的火力还没有发挥呢。   王成船长马上下令,“迎风换舷!”   甲板上的海安队员们马上开始调帆,海安2号立刻借助上了东北季风,船身开始滑动起来,在舵手的配合下,海安2号换了另一面舷。   前甲板上的100毫米滑膛炮座。   炮长说:“这个换舷是好时机啊,王成船长成熟了!”   炮手说:“有屁用?下次出海谁还玩这个?工业口的那帮子人,我回去就把他们踢飞了不,要是那百八十马力的蒸汽机再不过关,老子要亲自出手了!”   炮长看着那两个明人助手正在看着他们的战果发呆,他小声地说:   “妈蛋的,你小点声,他们明人得补上这一课,你没听孙瑜大队长说过嘛,他们这些明人一心占小便宜,内心又怕恶人,喝着狼奶长大的,对比他们弱小的,他们比狼还狠,又有猪的性格,只要有一口吃的,总是乖乖等着被恶人宰杀,全妈蛋的是投机的两面性想法!   他们敢不敢和恶人血战呢,这个妈蛋的陆安队做得比我们好,我们差了些,要不孙瑜大队长能着急远洋行动?这些全都是人才了。”   “你说的对,这要是带他们回去,分几条战舰的人手都够了,还是工业口的那帮子人太慢了!”   “得了,你一开口就得罪人,推炮吧,你!”   100毫米滑膛直射炮被他们推着换了一个方向。   另一面炮仓里的海安炮手乐坏了,他们熟练而快速地装添着螺纹炮弹。   “废尔!废尔!废尔!”   “呜!呜!呜!”   一枚枚螺纹炮弹在空中一边自转着一边向着两艘海盗船打去!   在第二轮时,一枚螺纹炮弹准确地扎进了船身中,十几秒后,“轰”,一大朵带着黄绿颜色的硝烟升起来了,那艘海盗船想都不想,随即就又殉爆了,在海面上四分五裂。   只剩下一艘了。   看了刚才的殉爆,王成船长有些心疼,他虽然知道这个时空海盗也大多是穷鬼,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宝藏。但是,他一心想着在安达曼岛上建个补给站,哪怕是一个小型一些的也可以。   这些海盗可以当劳动力了,要不然还得自己干。   他喊道:“换链弹!把他们的船帆全都废了!!”   现在的距离越来越近,在风力的做用下,那艘海盗船现在已经是不自觉地向着他们驶来了。   正因为在风帆战舰时期,船帆是唯一动力源,所以攻击对手的船帆是一种主要的技术手段。   海安大队的链弹是两个半碗式弹体,中间的下凹处正好可以容纳弹链。   两部份弹体由松香粘合,当它被打出炮口后,由于冲击力的做用,它在空中会自动分离开。   实验证明,这样远比原先只是松散的结构打得更远。   海安炮手打出链弹后,很快的,第三条海盗船的桅杆都在嗖嗖作响的链弹打击下,折断了。   海盗们死伤一片。   王成船长想了想,命令道:“让郑家的水手上去帮着清点俘虏,若是有火炮,可以分他们一些,看看他们干不干!”   郑家当然干了,他们屁颠屁颠地跟着海安队员乘坐小船去接受俘虏了。 第四百九十三章 汉唐集团远洋船队 20   那些还能活着的海盗们彻底放弃了抵抗,他们把手中的武器都丢了。   郑家的水手们这时候手持刀枪,挺胸腆肚,满脸英勇之色,口中骂骂咧咧,他们故意还在海安队员前抢先登上了海盗船。   这时候还有其他商船的水手也屁颠屁颠的主动前来帮忙,手中一水的是亮闪闪的大砍刀。   人人都喜欢打扫战场,打了大BOSS,总会掉下来一些装备。   在海盗船上,郑家商船的古剑山先冲着大家做了个罗圈揖,说:   “汉唐集团爱干净,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现在,这艘脏兮兮的海盗船交给了我等来收拾,说会分我郑家火炮,这个军火之物,诸位是想也别想了,不能碰的。   但是没有谈及其他,由此,这里面先说个明白,但凡是金银珠宝等贵重物件,新奇物件,必须首先要交给汉唐集团,其他小小不然,想必汉唐集团看不进法眼!”   众人轰然响应,一片“那是当然,那是当然”的回应。   他们开始气势汹汹“收拾”起海盗船来了。   海安2号根本没有管他们这些事情,而是在一直牵挂着海安1号。   这不是王成船长过于小心,而是他和海安1号还有补给船现在都联系不上了!   信息要是不通畅,人的什么想象都出来了!   他看到大局控制下来后,便命令赶快向海安1号的方向出发,至少要能和他们联系上。   他们携带的双工对讲机作业范围是八到十公里。   走在路中,他们忽然发现竟然有一条阿拉伯海盗船正在进攻一条明人商船!   那阿拉伯海盗船还放倒了一根尾桅,几十个海盗正在攀爬着,主桅那里还有正在用绳索荡着跳船的!   王成船长顿时感觉整个世界都变黑了!   刚才是乱了一些,但是海安1号和补给船呢??!   被击沉了!   笑话!   那条商船上的明人水手们正在苦苦地抵抗着,另一条商船正在向着另一个方向逃跑,现在还能看到它逃跑的背影。   妈蛋的,你要是帮一下别人也行啊!   不过,好像自己才是护航的……   这一切都是海盗们的错误!   王成船长见他们两条船靠的近,便命令海安2号也靠上去,这时若是不能用炮,他就要用枪!   明人水手看见他们来了,顿时来了气势,有几个还玩出了持械的体操动作!   当到了一百五十米左右时,海安2号看到了阿拉伯海盗船打开了炮窗。   这是成心要反抗啊,人家还是五个炮窗呢!   王成船长,炮长,炮手三个人,风风火火地从枪械室里把自己的AK47拿出来,又挑了十几个枪法更准确的海安水手,妈蛋的,还就不信了,炮玩的不好,枪还干不死你们,我们就是想让明人能多做点小买卖,这么难!   炮长说:“让岳晓先打个样儿,这小子今天有手感!”   炮手岳晓毫不客气,稳稳地站好,调成三连发,三点成一条线,对准五个炮窗中的最中间的窗口,轻轻一勾,“哒,哒,哒”,阿拉伯海盗船的甲板上,一个正在不停地举刀示威的阿拉伯硬汉子的头顿时爆了,一片血花!   王成船长拍了一下船舷喊:“漂亮,就这么打!”   三支AK47接着都调成了连发,他们要抢时间!   明人水手的1649式步、枪也都参与进来了!   “哒哒哒哒哒!”   “啪,啪,啪,啪!”   阿拉伯海盗船甲板上的人不能看了。   碰巧打中胳膊的海盗,胳膊立刻断掉;打中头部的海盗,头部一定会爆裂;打中躯干的,躯干后面一定会被带飞碗大的组织部分。   这仅仅是AK47子弹的动能,不是正宗机枪的。   现在这个时空还是尊重一些物理常识。   汉唐集团的人感觉要这个时空,他们不用去和无数的人争论一些道德常识,政治常识,生理常识乃至物理常识,真心好。   阿拉伯海盗还是抢着放了两炮。   第一炮打在一百米处,吓了大家一跳,紧接着第二炮打在了八十米处。   看看吧,铸炮水平,火药纯度,这此东西对火炮射程都有制约作用吧?   但是大家不敢再赌别人的发挥水平了,他们一起冲着五个炮窗射击。   子弹的弹着点在窗口的附近爆着木屑,这个凭借肉眼可以看见。   王成船长坚称五个窗口里,他都有子弹打入,炮长不敢保证,岳晓耸耸肩不说话,装深沉。   他想,今天我就坚持打哪指哪吧,真是奇怪了。   阿拉伯海盗船上的甲板没有动静了,海盗们都被消灭了?   这时,王成船长看到明人水手竟然敢开始反攻了,他们纷纷又顺着倒在他们船上的桅杆往海盗船上爬。   这就好,只要你们敢进攻,你们会发现他们也是一刀就完事的家伙!   王成船长回到船长室,刚要去继续找寻海安1号时,船长室里的双工对讲机嘶嘶拉拉有了声音,孙瑜大队长那个家伙的声音响起来了:“老王,老王,我们发财了,我击沉了两艘,打坏了三艘海盗船的船帆,妈蛋的,我挨了两炮——”   王成船长想骂他,但是忍住了,不是上下级的问题,而是大家都不是合格的指挥官,上来性子,都会做错事。   “我说孙大队长啊,你漏了两艘,一艘可能被我拿下了,这帮孙子死贪死贪的,正在打劫明人商船呢,竟然不跑,差一点让他们成功了。   另一艘呢,我没有看见,可能跑掉了——”   孙瑜大队长那面一下子不说话了,是啊,我们是来干什么的?收人家钱财护航的,要是真被人打劫光了一条商船,这就是失职,就要给人家赔偿,这个没有两面性可讲。   王成船长心里一下子放松了,这就好,响鼓不用重锤敲,这个时空,也不是一个不要脸的时空。   孙瑜大队长说:“老王,真没有想到他们临死还能叼了我们一口肉,明人损失大吗?”   王成船长笑着说:“现在还看不出,不过他们经历了一场血战,但愿我们能减少了他们的损失。”   王成船长让自己的海安2号从阿拉伯海盗船的后部靠近。   明人水手们爬到了阿拉伯海盗船上后,陆续有海盗从船仓里出来,还在反抗着。   王成船长拨出手枪,双手持枪,略微瞄准,“啪”“啪”“啪”几枪就干掉一个,陆续有海安队员加入了。   炮手岳晓没敢尝试,他和炮长评价起别人的射击水平来了。   那阿拉伯的海盗船的甲板上又没有海盗了。   明人水手们得意起来,他们冲着海安2号做着揖,然后成群的钻进船仓,里面是一阵子的惨叫声,听那叫声不像是明人的叫声。   王成船长叹了口气,摆手让队员们跳船过去。   这又是一个要么被人杀死,要么杀死别人的时空。   最后,大家好容易又把船队的队形整理好,清点了一下损失和收获。   那条明人商船损失了七个水手,两个受伤的,货物没有损失。   海安1号船艏的三角帆也破了,一发小炮擦伤了它,船艉处挨了一发六磅炮,打了个大洞,伤了三个人。   他们经过他们以为打沉了的海盗船时,大意了,被人偷袭了。   收获上,他们得到了五条破船。四百七十一名俘虏。将近一百门大小火炮。三吨左右的铅,因为这些海盗们的火炮大多是用铅弹。一百五十二支火绳枪。黑火、药若干。黄金和白银若干。其它杂物不值得一提。   孙瑜大队长和王成船长、补给船长商量了一下,有了一个好主意。   孙瑜大队长找来这次表现比较出色的明人古剑山,说:“你知道安达曼岛不?”   古剑山道:“小的当然知道。那里相传有圣井一口,若是出水,便将沙石变成黄金,实在是令人浮想联翩……”   孙瑜大队长笑了,这真好,说:“你知道我汉唐集团与你家郑家集团的关系不?”   “自是亲如一家。”   “若是我向永胜伯要求你做些事情,你以为会是如何?”   “小的还不能入永胜伯的法耳,我家船主让我做事就可以了。”   “好吧,若是我亲自向永胜伯推举你,会是怎样?”   古剑山有些激动,浑身都抖了起来,道:“那小的必将平步青云,在郑家中干出一翻大好事业!”   孙瑜大队长说:“我们有一个条件:你帮我汉唐集团在安达曼岛上建起一个补给站,只要你坚守两年,我便派人来替你。”   古剑山翻身要跪,孙瑜大队长一看他的动作,就事先拉住了,说:“你知道我们汉唐集团不兴下跪的。”   古剑山激动地说:“是不是就是那淡马锡一般样子?我要做一个站长?”   孙瑜大队长说:“对对,我还会要些各家商船里的水手,一共编成二百人,给你们配上五十门火炮,一百五十一把火绳枪。那些海盗就是你们的劳工,你有百分之百的权力决定他们的生死。当然,最好要先说出规定来。这个规定由你先制定出来。”   古剑山哈哈大笑说:“我古剑山没有想到也会开口一言,便定下别人生死的一天,实在是让人开心,两年少了点,三年可否?”   孙瑜大队长说:“你想要十年都行!”   “那就十年!我不需要时时刻刻在岛上吧?”   “当然!”   “我可以把自己的家人接来吧?”   “当然!!”   “我还可开垦荒田,种些农物吧?”   “当然!!!我海安大队全力支持你一切农业工具,下一趟,我会给你送来全台湾最好的农业工具……”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他们这一队就直接奔向了安达曼岛,那几条破船,他们小气地没有舍得丢,一路上就拖行着,慢了些,但是几天之后也到了那里。 第四百九十四章 汉唐集团远洋船队 21   这一次到安达曼岛,海安大队直接到了那面世界的布莱尔港地区。它位于安达曼岛屿的东部深水区,有一个天然的大海湾。   那条微笑的老海狼心里一直都在纳闷。   这些汉唐集团的人肯定是第一次来这里,可是他们这一次竟然没有用自己领航,事实上,自己也是从没有走过这条海路。   以后还是小心些,这些人真是什么都知道……   到了那里,众人吊下小船,又卸下了必要的物资,直接泊运上岸,大概就选了一块高地,又是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所有的海盗也一下子都被放下来了。在那面的世界,这里也最早是流放罪犯的,现在,也就算是比那时早了些。   刚开始,他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甄别他们的罪行,一定要先建成一个适合留守人员生活的地方,还要有安全性。   所以他们先干活,伐木,挖沟,运土,运木头,众水手都乐于当监工。   这还得挑一挑,全是高大威猛的明人水手。   至于说其它人,他们第一波次的任务就是打井和建起了三架绞刑架。   安达曼岛屿年降水量足有二千毫米,但是竟然缺少地表河流,这些当然限制了那些完全靠天靠自然的人种发展。   但是这个可难不住大明水手,会打井的大明水手竟有十之三四,特别是还有海安大队里的人帮忙,一打就是四五口。果然如孙瑜大队长猜测的那样,这个时空,地下水丰富极了,开挖了不到三米,就开始向外边冒,全是真正的淡水。   这个时空里,大明人征服自然,改造自然的能力就是属一属二的,如果加上汉唐集团技术上的硬挺,那真是全无敌了。   安达曼岛上的土著到了20世纪还不会打井,这个真是让人无法理解。当然,这个也可以解释,当他们从这里登陆时,几天之内都没有见到土著人的原因。   这里的周边没有自然地表水,土著想上这里来,可能要自带淡水。   三架绞刑架是古剑山的要求,他要用它来立威。   海安大队里,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古剑山竟然是个语言天才,他会葡萄牙语、阿拉伯语,竟然还会一些印度土语。   只见他吧拉吧拉的给那帮子海盗们说了几条规定,还是用不同的语言说的,自己说完怕自己忘了,还用沾水笔记了下来。   等他向孙瑜大队长汇报时,整个人都有些摇头摆尾了。   “孙大队长,我家的船主说了,让我一切听从您的命令,从现在起我就是汉唐集团的人了,但凡是有事情,您只管吩咐。   我呢,是这样想的,这个没有这规矩就没有那方圆,海外四方,天下一也。   我古站长订下的这些规定,我给您说说啊……”   然后他吧拉吧拉又说了一会儿。   孙瑜大队长听完后,皱着眉头说:“你这些规定,怎么全是直接和绞刑架挂钩,连个鞭刑都没有?”   古剑山站长仰天大笑了几声,说:“孙大队长有所不知,出来混的这帮子人,啥道理都明白,可是为什么还要说他们是人渣呢?”   孙瑜大队长心想,这货又来了,但是看在他能在这里工作十年的面子上,只好给他托了个桥,说:“为何?”   “他们就是认为自己做坏事不会被抓住啊,我的孙大队长。所以,犯了我的规定就是个死,他们绝对明白。大家都是出来混的,不管是他们白的,黑的,头发卷的,直的,你问问,他们哪个不知道是非对错?”   孙瑜大队长默默地伸出了大拇指,说:“算你狠,道理一点也不差,这道德至高点算是让你抢占了……”   古剑山站长又是仰天长笑,说:“想当初我在家乡的龙空茶楼里,常与那些童生们辩论,天下万事不过一个常理……”   说完这货跑到施工现场去指手划脚了,看样子,他喜欢这种感觉。   他在临走前留下了一句话,说:“我心安处是故乡,我身安处,我就把它建成一个故乡!算甚!!”   孙瑜大队长马上把这货真的记在心里了,当十年站长太屈才了,这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新时代明人啊,我们就要这样的人呢。   人才啊,人才啊。   这时,他身边那条微笑的老海狼说:“不算啥,那个古剑山会的,我也是会一些,要不然如何能常年跑海?”   孙瑜大队长斜着眼看他说:“人家现在可是古站长,将来当个真正的主任也不好说。要不然,只会这些外语,也只是一个跑海的……”   那条微笑的老海狼此时心里有些酸,他说:“将来怕是一切还不好说呢。”   孙瑜大队长笑了,说:“一切都在计划中,哪怕是临时的计划,一切都是可知的,我们汉唐集团从不搞神秘主义那一套。”   那条微笑的老海狼不说话了,两个人现在正走在布莱港周边的银白色的沙滩上。   现在,这里还一无所有,全都是纯天然的景色。但是,汉唐集团的人相信这里一定会出现一个比那面世界更好的港口城市。   那银白色的沙滩上留下了他们两行带着防滑纹路的鞋印。   海风亲切地吹拂着他们的衣服,不远处的椰子树也在海风中摇曳生姿,不时,“咚”的一声,那是椰子掉落了。   远远的椰子树更多。   这里常年只有两种风向,东北季风和西南季风。   孙瑜大队长说:“这里相对偏僻,大概能有二三千安达曼岛人,他们靠采集、渔猎为生。所用工具极为原始,也能制造粗陶器、独木舟,会用竹篾、藤条、蔓草编织篮子。不懂驯养牲畜。他们的部落现在也不识耕种,是这个世界唯一不知道取火方法的民族,全靠天然火种——”   那条微笑的老海狼拱手说道:“由此可见,这里是多么的偏僻了——”   孙瑜大队长笑着摇头说:   “不,不,他们这里绝不能算是最偏僻的,但是他们却是最极端排外的,他们不相信一切外来的想法,屠杀一切外来的人,就算是二百年后,他们也是这样,他们不会取火,相信只有族长那里才会有火种,世世代代如此。   我们推测,可能是这里的族长为了保证他们永远拥有火种的权力,所以才会挑动成员们这样做,拒绝世界,拒绝新思想新事物的民族,也许当权者就为那一点点的利益,把整个民族推进深渊,自己可能还以为过得不错——”   那条微笑的老海狼狐疑地看着孙瑜大队长,说:“在这如此美好的海景里,你的语调为何如此悲凉?我们管他们安达曼岛人做甚?”   “好吧,你们大明人不也是认为这天下都是朱家的,只有他们朱家才是正统,才能引领大明吗?”   那条微笑的老海狼一下子不笑了,他看看四周,说:“人前嘛,大家都这样说说,私下里,我等却是不会理会。我全家早都有台湾汉唐集团的身份证了。”   “那你还怕个鸟啊?”   “谁,谁怕了?!”   海安大队领着明人水手们干了几天活后,很快就帮助他们建成了一个木头寨子,这个时候,两百名明人水手明确表示在这里,他们不怕任何邪恶势力。   他们手里的火炮和火绳枪充足到令人发指,那寨子栅栏,都是碗口粗细了。   这期间,他们也看到过这里的安达曼岛人了,很多人不由得不哈哈大笑,是的,远远看去,安达曼人确实是太矮小了。   世界上土著居民中比较矮小的人种之一,就是安达曼岛人。   他们平均高度不到1.20米,一般男子的身高也不超过1.5米。   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全都不习惯穿衣服。而是赤裸着身体。他们的脸长得比较大,鼻子直直的,头发黑而且长不长,皮肤像漆一样黑。他们张开嘴笑的时候,白白的牙齿显得异常刺眼。   也许他们从没有见过这么多大船,没有见过这么多人一起干活,他们都是远远的望着,如果明人水手试图靠近他们,他们还一哄而散。   古剑山明确地说:“此等人种,或不如台湾土著。”   孙瑜大队长说:“这里全交给你去经营,你是给他们带来了火柴、土豆,还是给他们带来了钢刀和火绳枪,这个都由你决定!”   古剑山胸脯一腆,说道:“这个要由规定来决定。”   这几天,这个家伙真是在海盗群里立下了威风。   威廉,一个自称是海盗船长的家伙想要特权,而且顶撞了监工。   他毫不客气,手一指那三架绞刑架,连个审判的过程都不走。   有些野蛮执法了——   但是说交给人家管理就是交给人家管理,海安大队表示没有看见。   威廉和他的两个小弟成了三架绞刑架上的尸体。   行完刑,还不让放下来,就让他们在海风里摇晃。   孙瑜大队长这期间明显能感觉到那些海盗们身上少了一丝戾气,而明人水手们竟然多了一分野蛮。   他和王成船长在一起商量时,不得不认可,这一分野蛮,在这个时空想要生存下去,还真是太需要了。   海安大队在此期间,也分别审讯了一些海盗,那条微笑的老海狼果然也是会诸多语言,好像还知道甚多海盗里的暗事。   海盗里也有几个明人海盗,但是明人水手们似乎没有因为他们是明人就大恨,说出明人不抢明人之类的话,骂他们是明奸……由此看出,这个时空里,还没有哪个民族率先有了民族或是国家认同感。   或许有,但绝对是极少数人才会有。   海安大队得到的情况乱得像一团麻,有人是果阿的,说原先是海盗,又是水手,又应召当海盗;有人是孟买的,说是原先就是水手,又应召当海盗。   他们又属于不同团伙,叫这个名的,叫那个名的。   最后好容易弄出一条线索,他们都曾经被明确告之抢掳明商,而且知道明商很多。有一个重要的组织者叫阿芝莎.努连纳哈尔,性别女,年纪、相貌无人知道,甚至连追求他的威廉都没有见过她的相貌。   她只有一个重要的特征,听说是一只眼睛受过伤。   孙瑜大队长想了想,说:“存档吧,我们还是以护航为主,把工作主次搞清楚了。”   又过了一天,他们整装出发了,目标直接是果阿。 第四百九十五章 汉唐集团远洋船队 22   果阿位于印度西海岸,它北临马哈拉施特拉邦,东及南方与卡纳塔克邦接邻,西濒阿拉伯海。   在那面的世界里,它是印度联邦共和国面积最小的一个邦,人口是印度人口第三少的邦,但又是识字率最高,最富裕的邦。   它的首府位于帕纳吉,就是原先的旧城,而最大的镇是达.伽马城。   它地处热带并靠近阿拉伯海,一年大多时间气候温热潮湿。   五月是其中最热的,白天温度超过35°C且高湿度。季风雨在六月到来,并带来酷热中急需的凉意。果阿的年降雨量大多来自持续到九月底的季风。   果阿在十二月中旬到二月之间是短暂的凉爽季节,这时夜间温度只有大约20°C,而白天大约29°C且湿度适中。   更内陆的地区因为海拔升高,夜晚气温会凉一些。   这就是为什么这个时期会是贸易比较集中的原因,而且海安大队也比较喜欢这样的温度。   现在的这个时空,果阿有着最传奇的历史,这历史就是以1498年第一个欧洲人瓦斯科.达.伽马初临果阿为起点的。   当时达.伽马需要在印度找寻一处贸易航线中的落脚点,他首先于今天印度卡拉拉邦的科泽科德登陆,其后转至今日的“老果阿”地区。   其时由印度至欧洲的传统陆上香料贸易路线被奥图曼帝国所中断,而葡萄牙的目标,是在印度成立一个殖民地,以垄断印度至欧洲的海上香料贸易。   1510年,葡萄牙的舰队司令阿尔布克尔克又击败对当地土官首领提玛亚拥有主权的旁遮普土王,占领了果阿旧城。   有别于葡萄牙于印度沿岸其它的占领飞地,葡萄牙不仅在果阿地区屯兵,还将果阿建设成为一处殖民地及海军基地,而且还挺有心的,这一点可以从他们在果阿建的天主教堂数量上看出。   在汉唐集团的计划里,他们就是自己和明商们都要分享这里的落脚点,便于同欧洲联系。   先前,汉唐集团对葡萄牙澳门商人、耶稣会的善意要得到良好的回报。   没有回报的善意不利于人性的复苏。   人性是什么?汉唐集团的那一帮子人从不说明,或者是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但是他们绝对知道什么不是人性。   早在汉唐集团远洋船队从台湾出发前,葡萄牙澳门议事会和耶稣会就把汉唐集团要在果阿建立大型商站的要求通知了位于果阿的葡印总督阿方索,这个要求,汉唐集团还没有得到正式的回报。   当然,这一次的远洋行动也还是以商贸为主。   汉唐集团分析过,现在果阿地区的城区面积只不过三平方公里多,甚至城建设施也不好,要想舒服一些,就只能自己建设,所以这规模就一定会大了一些,现在不要着急。   葡萄牙东印度公司任命的葡印总督阿方索会不会同意,汉唐集团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是他们在澳门的议事会可是已经在热兰遮地区建了商站,所以,八成把握会同意,这个可能性比例很大。   再说,澳门离台湾也太近了一些。   再说,还有耶稣会会对他们的请求进行帮助,这也是当时允许他们在台湾进行传教的条件之一。   葡萄牙天主教会在亚洲最大的宗教裁判所,就在果阿。   这里可以说是亚洲天主教的大本营,就在现在的时空,在最高峰时都有大小六十多座天主教堂了。   根据果阿宗教法庭三百多年的命令记录来看,很多居住在果阿的本地人都被传教士强迫改信天主教。成千上万的居民为了逃避质问和侵扰,都纷纷移居邻近的卡纳塔克邦门格洛尔和卡果阿邦尔瓦。   在正常的历史中,16世纪以后,当其它欧洲列强抵达印度时,大部分葡萄牙属地被英国和荷兰抢走,最后在印度的葡萄牙属地只剩下沿着印度西海岸少数几个飞地,果阿是其中最大的一个,而且很快成为最重要的海外属地,并被赋予与里斯本同样享有的地位特权。   葡萄牙东印度公司鼓励他们的员工与本地妇女通婚,在果阿定居,成为农夫、商贩或工匠。这些已婚男子很快成为特权等级,果阿也因此拥有相当数量的欧亚混血儿人口。   随后,这里的议事会成立,以维持与葡萄牙国王的联系。   但是现在,葡萄牙人由于少了荷兰东印度公司这个劲敌的挤压,他们竟然重新焕发了精神,他们保住了大部份的殖民点,很有联成一片整体的趋势。   这也许是一个伟大的葡萄牙梦,不关汉唐集团的事情。   汉唐集团相信可以得到葡印天主教会的支持,而且还是大力的,这就够了。   当海安大队重新整装,从安达曼岛布莱尔港出发后,他们身后留下了一个坚实的大寨子,还有一个简易的木头码头,还有一面在空中飘舞的汉唐集团的黑红两色的双龙旗。   慢慢的,他们进到了北印度洋海面,顿时感觉洋流的速度加快了,这样正好送他们去印度大陆呢,再加上强劲的东北季风,真心好。   海安1号和2号分开了,一个在前头,一个在后头,这样好点,无论出现什么情况都不被动,很多事情都会是不断地增长经验。   不过他们双方还是保持在5到8公里的双工对讲机的作业范围,信息沟通不可以没有。   现在的北印度洋洋面宽阔、蔚蓝。   北印度洋洋面美极了……   海浪高了些,但是却极有规律和韵味;海风大了些,但是却正在为远洋船队服务。   一切都在海安大队的掌控之中!   在海安1号的甲板上,孙瑜大队长和那条微笑的老海狼在一起观赏着天上白云的各种变化。   孙瑜大队长对那条微笑的老海狼说:“人是各种自然力量的总和。”   那条微笑的老海狼现在已经学会了抿嘴微笑。   孙瑜大队长说:“你说说看,这个世界,还有我们汉唐集团对付不了的事情?只不过我们不想、操之过急罢了。”   那条微笑的老海狼现在已经学会了抿嘴微笑。   孙瑜大队长说:“印度洋现在就是《流浪者》里的美女丽达了,也许我们正要揭开她美丽的纱丽呢。你们明人不知道丽达是谁吧?”   那条微笑的老海狼现在已经学会了抿嘴微笑。   孙瑜大队长得意地唱道:   “阿巴拉古,   阿巴拉古,   命运唤我奔向远方奔向远方,   到处流浪。   孤苦伶仃,没有依靠,   我看这世界像沙漠,它四处空旷没人烟……   我和任何人都没来往都没来往,   活在世界举目无亲和任何人都没来往,   好比星辰迷芒在黑暗当中,   到处流浪……   命运虽如此凄惨,   但我并没有一点悲伤,   我一点也不知道悲伤,   我忍受心中痛苦事幸福地来歌唱有谁能阻止我来歌唱。   我要奔向远方……”   这个时候,孙瑜大队长手里的双工对讲机忽然滋啦啦地响了起来,他正要细听时,那条微笑的老海狼却忽然勃然变色,喊道:“不好,大风来也!”   双工对讲机里真就传来王成船长的嚎叫声:“900毫巴!900毫巴!快快降帆!!”   孙瑜大队长马上下了命令,这是要人命了,十四级以上了!   海安1号当时就打出了四发信号弹,这是最大的警告了,看到的明人商船纷纷降下帆来,让人欣慰的是,他们还有一点时间。   这时的北印度洋海面上似乎平静了些,海风也小了些,但是整个海面透着一种诡异的暗色。   那条微笑的老海狼绷着脸建议把船头从西南方调整为对应东北方,大风浪必从那里来,孙瑜大队长想都没有想马上照做了,并告诉了海安2号。   他们发现,许多明人商船也正在这样做,这帮家伙,果然都是老出海的。   狂风从东北来,海浪也从东北来!   隐约间,孙瑜大队长意识到,往常这时身后总有日头照着后背,暖融融的,今天他的身后面却是如此阴冷!   大片乌云正在东北方聚集开来,天色晦暗得犹如黑夜!   马上还会有大雨!   狂风突至,并且瞬间而至!   气象员死死把着工作台的栏杆,背对着风向,喊到:“风速四十米!”   主桅杆都落下船帆了,此时仍在风中摆动,桅杆顶部发出了嗡嗡的声音,摆幅达到一米五!   暴雨来了!   闪电像银链,像银蛇,又像阴暗天空上的邪恶的巨大伤口!   雷声阵阵,滚滚而来,又忽然会在海安1号的头上炸响,像是魔鬼的诅咒一样!   此刻狂风呼啸,似乎有大豆般大小的暴雨打得甲板上的海安队员们睁不开眼睛!   此时此刻,巨风忽然又来了个90度转向,妈蛋的,这是热带气旋!   剧烈晃动的船体把孙瑜大队长吓坏了,他脸色发白,怎么办?他都说不出话了!   巨风变向,海浪还跟在后面!   足有七米高的海浪刚刚涌起来,它要使出全身的力量了,像一只巨手要握紧了拳头,狠狠砸向一切漂浮物!   那条微笑的老海狼早已经接过了轮舵,他和原先的舵手正在用力地摆动着它,他们努力掌握住尾舵,好让船头能够始终迎风!   这时候在海安1号的船艉尾部可以看到,那巨大的船舵,正在和洋流抗争着,一点一点地改变角度!   “快来帮我等一下!”   孙瑜大队长猛然清醒过来,他冲上前,三个人合力压下了轮舵,终于,那船头顺利的冲上了巨浪!   正因为船头插进了巨浪里,那巨浪反而使不出力气砸碎海安1号或是推翻它,只能让它在自己的身上碾过,整体船身都要达到七十度的倾斜角了!   还好,事先大家都有准备,人人都把得死死的,只有几只木桶掉进了大海里!   紧接着还有第二波次的浪,第三波次,第四波次,孙瑜大队长眼睛通红的,但是在这时却毫无办法!   “好吧,老天爷,我们有敬畏的东西,我们也许有做不到的东西!”   孙瑜大队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高声叫了起来!   他的叫声在这风暴里渺小极了……   热带气旋生成的风暴来得快,其实去得也快,大约十五分钟后,它移出了这片海域。 第四百九十六章 汉唐集团远洋船队 23   这一次热带气旋风暴给这支船队带来了比较大的损失。   这个比较难以防备,除非实现了全球气象卫星遥感联用,不过,这个可以叫做汉唐集团梦了。   风暴后,福船类损失最大,这再一次证明了福船比不上广式海船更适于远洋,要不也不会主要用于跑日本贸易了。   一艘福船半浮半沉了,两艘福船的主桅杆受了重伤。   广式海船都没有啥大事情,最多船帆受了些伤。   不过还好,明人水手们的人员伤亡不大,而且由于热带风旋风暴离境很快,大家虽然有些七零八落,但是分散得不算远,人员救起来还算及时。   海安1号也受了一些皮毛伤,在它船艏三角帆下部的平衡横板处,一块用五颗长螺丝固定的木板,竟然被风刮起了四个,就差一个螺丝就会被风刮掉了,这块平衡板要是飞起来,伤人也许不会,但是或许整个三角帆全部崩溃了。这引起的连锁反应不可以估计了。   太吓人了。   孙瑜大队长面色铁青地看着那块平常都不在意的板子,心想,这个三角帆差一点崩溃只是表面现象,关键是我们事先计算到位了——好吧,还有老天爷的照顾,举头三尺有神明,我们服了老天爷还不行?   孙瑜大队长抬头看看天,现在风清云淡了,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此时气压正在回升,风速开始变小,温度也正在提高,整个海安1号刚刚被暴风雨洗刷过,在刚刚出来的太阳的照耀下,有些亮晶晶的样子。   其实整支船队都这个样子。   现在海浪还是有些大,船上还是颠簸了些,但是海安队员们却个个眉笑眼开,他们收拾着被巨风吹乱的东西,毫不在意地互相说笑着。   大风大浪,哪个人没有经历过?只不过这次的风暴之后没有彩虹罢了。   那条微笑的老海狼和孙瑜大队长扶着船舷眺望着迷离的远方。   那条微笑的老海狼说:“大海瞬息万变,我二十年中,见过无数老水手,但凡是平安活到长久的人,他们没有一个不敬畏大海!”   孙瑜大队长叹了口气。   那条微笑的老海狼说:“老天鬼神莫测,我二十年中,见过无数老船主,但凡是得到善终的人,他们没有一个不敬畏神明!”   孙瑜大队长叹了口气。   那条微笑的老海狼说:“凡夫俗子中,自称能通天彻地之人,我见过甚多;操船技艺高超者,不畏大风大浪之人,我也见过甚多,但其结局,我不便言。   所谓顺天地之意而为之,万事不殆;逆天地之意而为之,虽或有些许收获,但报应不爽!”   孙瑜大队长叹了口气。   那条微笑的老海狼说:   “何为顺天地之意而为之?民心在我手中,这是一也。天地之间民心为重,汉唐集团这次开辟这条航线,沿途所作所为,无一不是为民所备,上天岂能不顾!   天时在我手中,这是二也。天时,鬼神所控,非人力能为之,此时季节,正是远航的季节,上天所赐!   外物在我手中,这是三也。人力有穷尽之时,必须以外物相之!人员,设备,汉唐集团所备都是远超寻常,由此必成大事!   然而如此,还是不够,我等每次上船出海,还都是要抱着敬畏之心!”   孙瑜大队长叹了口气,说:“敬畏之心?你信佛还是信道?要不是妈祖?啊,我没有恶意,这个宗教信仰是个人的自由!”   那条微笑的老海狼说:“我非专指佛道,这大千世界的冥冥之中,定有人力不能解释之事。   我信你说的那南极洲大城千样巧妙,万般神奇,但是,也定不可能解释万事因缘因果!”   孙瑜大队长有些恼了,这中年大叔趁着我让暴风雨吓了一吓,教训起我了。   “我们正努力去解释一切,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那条微笑的老海狼真的学会了抿嘴微笑了。   孙瑜大队长想了想,又叹了一口气,说:“如果不是年纪的问题,我是不会理解你的,是的,有些事情无法解释。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真的有时会发生。凡是说充满着大无畏精神的人,往往都是用来做坏事,给自己打气呢。算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那条微笑的老海狼终于笑不出了,而是满脸的狐疑,这孙大队长似有所指啊。   孙瑜大队长没搭理他,你自己说过的,不可能全都解释万事因缘因果!   年纪越大的人才越会敬畏啊——   海安大队的补给船可不单纯只有补给的功能,海安大队还要求它同时具有工程船的作用,当然,只要适合这个时空的需求就行了。   补给船同时架起了三架吊杆,试图把那条倾覆的商船扶正,但是发现这是不可以完成的工作,作业环境差不说,吨位配比太大。   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着这个机会能够抢救出一些货物才是性价比最高。   众多水手都轮流潜水抢救。   那个补给船长发现,这个时空的明人水手潜水能力很强,也许这就是所谓生死淘汰出来的吧?他们纷纷从半浮半沉的船舱里抢救出了瓷器、丝绸之类的货物,其它的如茶叶之类的就不能要了。   那个船主哭丧着脸说:“绸缎也莫要了,浸过了海水之后,卖相太难看了,怕连他们印度的土绸都比不上了。”   早在公元四五世纪左右,这个栽桑养蚕的技术,就从明大陆传至印度及中亚地区,一些优秀的蚕种也早就传入罗马帝国。   到了公元八世纪,明大陆上的织工在阿拉伯地区传授丝织技艺,又通过阿拉伯人的传授,使得意大利地区在公元十世纪左右成为了欧洲丝绸中心。   这时候,西班牙和法国地区出现了专业养蚕业,随着十二到十三世纪的到来,法国的里昂成为了欧洲丝织业中心。   直到17世纪中叶英国发明了丝绸提花装置,其实这时距宋朝时明大陆上提花机传入欧洲已经有400余年,它们的结构、原理相同,只增加了水力动力驱动。   所以,这个时空里,外面的世界还是有丝绸存在的。   只是没有办法在质量和艺术价值相同并论。奇怪的是,同样的桑树、蚕种到了明大陆之外,它就是会变粗变黄,两种丝绸一眼就可以区别开了,更别说什么织金、绣金、印金、妆花等技术,还有在元朝时出现的缎组织和缎织物。   要是明商的丝绸卖不过印度的土绸,那个明商宁可丢了它们。   补给船长想了想真丝被海水浸泡后的结果,说:“不要丢,弄不好还能卖更高的价钱……”   那个明商眼睛一亮说:“真若如此,那茶叶用不用打捞上来?”   补给船长心里话,你当我是神啊,茶叶被海水泡过了,那还有个处理?   这个时候福建海商都是用茶叶做瓷器的装箱填充物,一来可以防止它在运输的期间破碎,二来那茶叶到时候怎么也都会卖上些许价钱,总比用锯沫子填充强。   聪明的办法,但是茶叶浸了海水后,再处理,那是不可能的了。   现在这个时空,福建德化陶瓷闻名于世界,也最有影响力。可以说,德化的明代制瓷技术已经达到了历史的最高水平;在造型艺术方面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成为陶瓷世界里天生丽质、别具一格的艺术作品。   所以,瓷器和绸缎才是明商的硬通货物,当然,除了他们采购汉唐集团的产品。   那个明商的瓷器大半打捞了上来,这个他就不怕了,亏本是不可能了,少挣些呗。可要是这绸缎也真有半好处理了,那是极好的。   海安1号和海安2号只好拖行着受重伤的两条福船,慢慢向着果阿驶去。   果阿,一座葡萄牙式的小庭院。   海盗的消息总会是快过海军,黑道的消息总会是快过巡警。   当阿芝莎.努连纳哈尔得知自己的半队船只都无影无踪了,可能让那些汉唐集团的人全部消灭了。   她的象牙板梳都失落到地上了。   老侍女怨恨地说:“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   阿芝莎.努连纳哈尔坚定的摇摇头说:“不可能,威廉没有回来,说是也全军覆灭,阿拉伯人都退回到了红海——   陷害我们,对葡萄牙东印度公司有什么好处?那科尔——”   老侍女恶毒地说:“海盗的女儿永远是海盗,军官的儿子永远是军官!”   阿芝莎.努连纳哈尔嗔怪了她一声,这个女人把自己从小照顾大,不容易的。   还好,自己的手里还剩下半支船队,还可以再招人手的,海盗嘛,不愁的,还可以回波斯老家招人,不过现在不急。   科尔上尉现在还在果阿——   动用海盗阻击明人船队的事情,全果阿地区只有两个人知道。   葡印总督阿方索呆呆地坐在办公桌的后面,他得到的消息完整些,十条海盗船被他们两条帆船连俘虏带击沉,全歼了。   这一点连十艘葡萄牙相同吨位的战舰都做不到,打跑他们可能,但是绝对做不到他们两条帆船的水平。   科尔上尉说:“这印证了他们全歼荷兰人战舰的真实性,完全能。”   “怎么,我的科尔上尉,你原先不信?”   “尊敬的阿方索总督,我不是不信,而是听说他们是用铁船击沉的,而现在证明了他们的帆船也能做到。”   阿方索总督搭了着眼皮,摇动着自己的长长的卷发,说:“所以呢,澳门议事长德赛隆先生的说明是真实的,他的建议,我们必须认真听。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和我们有一点点的关系——”   科尔上尉摆开了双手,说:“没有人知道我去过那个魔鬼岛!”   阿方索总督说:“那个女海盗就知道!”   科尔上尉细声说:“她很快就不知道了。”   阿方索总督不耐烦地说:“明天还会来几匹阿拉伯马,我的小女儿让你明天去陪她挑一匹——”   “非常愿意效劳!”   葡萄牙式的小庭院还有一架茂盛的葡萄架子,上面结满了紫红色的葡萄。   一只美丽的百灵鸟忽然落到了葡萄架子上,它的叫声甜美动人。   阿芝莎.努连纳哈尔戴着波斯面纱,双手扶着窗子,甜美地看着它。   百灵鸟是波斯人的爱情鸟。   一个小厮跑了进来,送来了一封信。   她打开了一看,惊喜地双手把信贴到了胸前,科尔上尉邀请她去凯尼教堂见面,那里有果阿最好的风景。   她给了那个送信的小厮一个里亚尔的打赏。 第四百九十七章 汉唐集团远洋船队 24   凯尼教堂在果阿的城郊。   它的后面有一个美丽的玫瑰园,还有缠满藤萝的各种小树。那藤萝上开满紫色的碎花。很远处仍然能听到百灵鸟的叫声。   阳光明媚,风儿轻柔。   阿芝莎.努连纳哈尔透过自己的面纱,看着对面年轻英俊的科尔上尉。   他因为自己的船队受了重大的损失而面色忧郁。   刚才他们就聊了几句,他一直是神不守舍。   这里有多么美好的景色啊,不要辜负了它们。失败?噢,没关系,这又不是他的错。   科尔上尉彬彬有礼地说:“阿芝莎.努连纳哈尔小姐,谁也没有想到汉唐集团会有那么大的实力。”   “是的,科尔上尉,谁有人能够想到,不过,一切可以再来的。”   阿芝莎.努连纳哈尔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夜莺。   科尔上尉在这个美丽的景色里痛苦地摇了摇头,他停顿了一会,说:“你没有机会了,葡印总督决定要对海盗进行严打!我们的海军现在应该清理了你的老巢——”   魔鬼岛。   这时候它已经被数条葡萄牙军舰围住了,它们冲着岸上发射着炮弹;无数的小船载着葡萄牙士兵冲上了岛。   海盗们在火绳枪下倒下,在长矛下倒下,当然,也有葡萄牙士兵被打死。   但是,海盗们在陆地上,无论如何也不是军队的对手。   不一会儿,岛上升起了冲天的大火。   现在,阿芝莎.努连纳哈尔的面纱都僵硬了,她想了想说:“没有了荷兰人,你觉得用不上我们了,汉唐集团的强大,又让你担心我会泄露我们合作的事情?担心我会是一个让人恶心的告密者?”   科尔上尉忽地大义凛然地说:“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应该有海盗存在!我们从不和海盗合作!”   科尔上尉挥了挥手,忽的从四周的小树后钻出了十二名士兵,他们拿着利剑,干净利落地围住了阿芝莎.努连纳哈尔。   而且还有两个士兵推出被抓住的老侍女,她的嘴里堵着东西,她本来应是在家等她的。   此时的空气降温了,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飞起了一群黑色的乌鸦,它们哇哇地叫着。   “呵,呵,动用了这么多的人,其实你一个人就可以俘虏我的——”   科尔上尉现在有些意气风发,他得意洋洋地说:“你会受到公正的审判!”   “公正的审判?我猜你们不会让我在法庭上有说话的机会。放了她,我会跟你们走的。”   “你本来就无路可逃,但是如果你交出所有的黄金来,我放她一条生路——”   阿芝莎.努连纳哈尔失神地说:“黄金——”   科尔上尉对抓着那个老侍女的两个士兵,竖起了两只手指。   那两个士兵暂时放了老侍女,拿下了她口中的塞堵物。   阿芝莎.努连纳哈尔失神地说:“黄金就那么重要吗?!”   科尔上尉英俊的脸上有些狰狞,他拔出燧发手枪,指着阿芝莎.努连纳哈尔说:“说出你藏黄金的地方,要不然你现在就死!”   “阿哈,你怕我和别人说了,你会得不到?好吧,放她走,给我一场公正的比剑,我一定会告诉你。   一个女海盗的诺言比你一个军官的诺言可信一百倍!”   科尔上尉有些尴尬,他挥了挥手,那个老侍女走了,临走前,她说: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爱,只有各种各样的邪恶!只有剑和黄金才会让一个女人活下去!”   面纱后面的阿芝莎.努连纳哈尔潸然泪下。   科尔上尉冲着一个手下说:“丢给我一把剑!”   那个手下利落地拔出自己的剑来,倒了过来,剑柄冲上,丢给了科尔上尉。   科尔上尉插回火铳,拔出自己的剑,准确地将剑尖扎进剑柄的护手圈里,然后飞快地转着剑,随手甩给了阿芝莎.努连纳哈尔。   士兵们一阵喝彩。   阿芝莎.努连纳哈尔轻轻一转身,轻盈地抓住了它的剑柄。   她隔着面纱轻轻吻了一下那冰凉的剑身,轻声说:“剑,对你来说只是一个职业,对我来说它就是生命了。”   科尔上尉哪里管她说什么,一个漂亮突进,直刺过来,只见他不停地左刺、右刺、抽击!   他的动作标准而潇洒,围观的士兵们都露出钦佩的神情。   而阿芝莎.努连纳哈尔则不停地在后退,左右躲闪,偶尔挡一下,她经常让科尔上尉的剑风也涉及到那些围住她的士兵身上。   士兵们不得不扩大了包围的范围。   这时阿芝莎.努连纳哈尔突然反击,她突步上前一刺,那剑身颤抖着穿过科尔上尉挥舞出的一片银色的剑风,正中他的小臂,一切戛然而止!   “当啷”,科尔上尉的剑掉到了地上。   阿芝莎.努连纳哈尔把剑一举,剑尖贴到了科尔上尉的下巴上。   “让你的士兵丢下剑,退远一些!”   科尔上尉捂着冒出鲜血的右胳膊说:“你们照做!”   士兵们不情愿但是又不得不放下剑,退远了。   科尔上尉盯着冰凉的剑身,脸色发白,颤抖着说:“你想杀害一名葡萄牙军官?”   “从没有,是你逼我的——”   科尔上尉听出这声音有些弱,感到来了机会,他试探着用左手推开那逼住他咽喉的剑尖,阿芝莎.努连纳哈尔在颤抖,却真的没有坚持!   他淡淡地一笑,说:“无论如何,你好好想一想,一片美丽的海洋上,一片充满商机的海洋上,它应该有海盗存在吗?应该有抢掳和杀害存在吗?”   “——”   “你走吧,回到你的家乡,不要再参加这个男人才玩的游戏了。”   阿芝莎.努连纳哈尔慢慢地转身走了,这个时候,她的心都要碎了。   科尔上尉看到她离自己的位置够让自己安全了,他用左手又抽出了自己的火铳,瞄向了阿芝莎.努连纳哈尔的背影。   但是他左手毕竟动作慢了些,那个老侍女不知道从哪里扑了过来,挡住了那枪口!   “呯!”   老侍女倒在了地上!   阿芝莎.努连纳哈尔猛地转头看见了,她发出了母豹才能发出的尖叫声,就要冲过来!   科尔上尉怒吼着:“士兵,冲过去缠住她,抓住她!”   老侍女竟然还没有死,她用尽了全部的力量喊到:“不要相信别人,这是一个邪恶的世界!快跑,快跑!!”   阿芝莎.努连纳哈尔看到了十几个士兵如狼似虎地向着自己扑来,又听到了老侍女的话,她哭着跑掉了。   科尔上尉捂着自己的胳膊,气愤地看着士兵们蠢笨的动作,他们让阿芝莎.努连纳哈尔跑掉了!   他重重地跺了一脚!   那个老侍女是肚子中了一枪,现在竟然还没有死。   她竟然笑了,细微的声音比乌鸦还难听:“只要能得到权力、金钱、美女,男人会做一切邪恶的事情,你们只要成功,但是你们害怕汉唐集团——”   科尔上尉愤怒地上前,踩住她摊在地上的头发,拨出自己的匕首,熟练地割断了她的喉咙,他英俊的脸上喷上了几滴鲜血。   他用匕首挑开了她的面纱,上帝啊,这是多么丑陋的一张脸,全是疤痕!   科尔上尉恶心地啐了一口。   他的士兵们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科尔上尉叹了一口气说:“我们还是太善良了,要不然她跑不掉的。”   一个半夜时刻,雷雨大作。   一个神秘的小岛上。   一个宽敞的山洞里面,篝火照亮了一切。   在隆隆的雷声中,十几个阿芝莎.努连纳哈尔的死忠分子垂头丧气地围坐在篝火旁边,没有人说话,只有阿芝莎.努连纳哈尔冰冷而充满仇恨的声音:   “我们回到波斯去招募人手,我们去台湾购买他们的武器,我们要把北印度洋当作是自己的洋。”   死忠分子们面面相觑,没有人说话,只有篝火不时有火花爆响。   “我们有黄金,父亲说过它能买来一切,我相信了。”   死忠分子们露出了高兴的神情,只要有黄金,一切都可以东山再起。   “只要当过海盗,你就永远是海盗!”   洞外边闪电大作,甚至那电光都照亮了山洞!   阿芝莎.努连纳哈尔丢掉了自己的面纱,挽起了自己的头发,她美丽的脸和黑色丑陋的眼罩在电光中,都把海盗们吓了一跳。   阿芝莎.努连纳哈尔的神情恐怖。   过了一些天,一个阳光迷人的上午。   科尔上尉用洁白的纱布吊着自己受伤的右胳膊,优雅地陪着葡印总督的小女儿,一个漂亮可爱,束腰极细的女人,在一个长长的马厩里挑一匹她可以骑的马。   那个女人用洁白的丝绸手帕捂住自己漂亮的鼻子。   她的声音有些闷,但是依然好听:“英勇的科尔上尉,你的事迹已经传遍了全果阿,我们真为你骄傲!”   科尔上尉谦谦地说:“保护葡萄牙商民是我天然的职责!”   她眼睛里都要露出小星星了,说:“女人要是在你身边一定会很安全!”   科尔上尉露出迷人的微笑,说:“当然,男人的天职中也有保护女人的一项。”   这个时候,一个士兵过来报告说:“上尉,总督大人让您去码头,可能是汉集团的船队到了。”   科尔上尉脸上暗淡了一下,但是不露声色地说:“好的,我马上到。”   那个女人也高兴地叫了起来,说:“是汉唐集团吗?我喜欢他们的化妆品,我也要去看看。”   果阿的码头围观的人很多,他们打着有各种各样大小不一依的阳伞。   孙瑜大队长放下了望远镜,拿出双工对讲机说:“看样子是在欢迎我们,有很多洋婆子都在那里。”   王成船长回答说:“他们当然不敢做什么手脚,你别把人想的那样坏,他们承但不起做手脚的后果。”   这时,果阿的炮台上响起了礼炮,大家一数,正好是17响,这个时候的欧洲海军都认为双数不吉利,而且果阿炮台上,也正好有17座炮。   孙瑜大队长也命令两船鸣放空炮,咱们礼尚往来吧。   但是只有12声,吉不吉利是你们的事情,汉唐集团海安大队觉得双数吉利。   科尔上尉左手放下单筒望远镜,哼了一声,果然只有十二门,果然是傲慢的汉唐集团。   随着他们越来越靠近,所有人都看到,两条所谓的武装商船的船舷边,整整齐齐地站着同样衣着的一行水手,有人高喊,敬礼!   他们刷的一声,做一个奇怪的动作,他们的右手手掌尖都冲向了自己的帽檐处,那帽子很怪,圆圆的竟然没有帽檐,后面还带着两根飘带,正在随风飞舞。   动作一致,衣着一致,这样就有了一种摄人的气势。   但是女人们却被这个场面迷住了。   阿方索总督的女儿都要跳起来了,喊到:“上帝啊,C'!(法语:他们是帅气的!)”   科尔上尉皱了皱眉,他知道她在法国巴黎呆过两年,以能说法语为骄傲。 第四百九十八章 汉唐集团远洋船队 25   汉唐集团组织商队来与印度地区贸易的事情,在印度的土王的圈子里早就流传开了,圈子文化,一万年前就有的。   事实上,印度不过是个地理名词,无论孔雀王朝、笈多王朝、贵霜王朝还是莫卧尔王朝都没能统一印度。   如果非要用严谨的语言来表达,应该说是南亚次大陆就更明白了,但是这个就不太形象了,就当是约定俗成吧。   印度地区由于从来都是土邦林立,事实上,每一个土邦都是一个国家,他们的历史,其实他们就根本不记历史。   这是一个往往需要从后世考古来确定历史的地区。   所以诸多情况让汉唐集团在资料准备方面出现了难度,他们索性就从印度地区的伊斯兰时期开始给海安大队准备了。   伊斯兰对印度的真正征服开始于11世纪,是由中亚的突厥人进行的。   他们采用了苏丹头衔统治被穆斯林征服的北印度地区,定都德里。此后直到莫卧儿帝国建立,其实北印度的历史即为德里苏丹国的历史。   所以,那些大大小小的土邦的统治者有时被称为王公,有时被称为苏丹,都是一回事情。   不过,德里苏丹国并非统一了整个印度的帝国。除了在阿拉—乌德—丁.卡尔吉等极强大的苏丹统治时期,德里苏丹国充其量只是北印度的一个最大的王国。   北印度的拉其普特人继续保有强大的力量,而南印度则几乎从未进入苏丹政权的版图。   在整个德里苏丹国存在时期,叛乱和王室内讧层出不穷。各地的分立势头从未被有效遏止,几个著名的苏丹都曾镇压过大规模的叛乱。   独立王国林立各地,有的虽然还有名义上的苏丹,但他们的权力几乎只限于德里和旁遮普。   德里苏丹国时期,印度的穆斯林文化有了很大发展。许多苏丹执行相对宽松的宗教政策,除了征收人头税之外并不对非穆斯林居民进行迫害。   伊斯兰式的宏伟建筑在印度耸立起来,这一时期所形成的建筑风格有时被称为德里风格。   德里苏丹国瓦解造成的权力真空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新的穆斯林征服者很快在西北方出现。   1526年,帖木儿的直系后代巴卑尔从中亚进入印度。   到了阿克巴时期,经过连年战争,印度再也没有可以与莫卧儿人抗衡的力量了。   阿克巴是莫卧儿帝国的真正建立人和最伟大的皇帝。   他在漫长的统治期间征服了印度北部全境,并把帝国的版图第一次扩展到印度南方。由于对拉其普特人采取怀柔政策,大多数好战的拉其普特部族都归顺了帝国的统治。   阿克巴信仰伊斯兰教,而印度长期流行的是印度教,因此印度教和伊斯兰教之间经常发生矛盾冲突,这极大地影响了国家的安定团结。   阿克巴则对异教的宽容,他不仅免除了非穆斯林的人头税,为了协调印度教和伊斯兰教教徒们的关系,他还宣布各教派平等,选用印度教人士做高级官员,自己还在宫廷中采纳印度教惯例。   阿克巴出于自己“宽容大度的个性”和自己“对宗教思想的追求”,他还创立了一个没有上帝、没有先知、没有教务的“圣教”。   以苏巴(省)为单位的全国行政制度形成了,印度教徒也被允许担任政府官员。   阿克巴时代的印度是伊斯兰世界最强大的帝国之一。   阿克巴去世后,莫卧儿帝国先后由贾汉吉尔和沙阿.贾汉统治。   这是两个才能较为逊色的统治者,沙阿.贾汉统治时期也正好是欧洲势力来到印度地区的时期,当然,也是汉唐集团势力来到印度地区的时期。   1633年,沙阿.贾汗击败并兼并了艾哈迈德讷格尔王国。然而,这次胜利却激起几股力量的反抗,在1649年他用丢失了坎大哈,随后在一次徒劳无功的攻占撒马尔罕的尝试中,他损失了5,000人。   在海安大队到达了果阿码头的时候,这个家伙还正在印度地区北部的阿格拉郁闷呢,正在给自己死去的皇妃建泰姬陵呢。   在汉唐集团的计划里,这个宗教上继承了阿克巴的宽容,为人好战,又有情有意,就是花钱有些大手大脚的中年大叔,或许也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   但是也不一定,中年大叔要是任性起来,也是不能以常理推论。   汉唐集团内部对沙阿.贾汗的军事援助计划争议很大。   很多人不支持对穆斯林宗教的支持,他们声称无论从哪一段的历史来看,他们所信仰的东西,对别的民族伤害太大。   海安大队的孙瑜大队长对此就有异议。   孙瑜大队长说:“在越南,我们帮助弱小的一些的阮氏一方有我们的道理,可是,我们帮助莫卧儿王国,让他变强大了,对我们有什么益处?”   伍大鹏董事长做出了解释,说:“一个源代码被锁死的宗教,不可能有突破性的发展,我们看中的是他的包容性,这一点让他们具有了先进性,将来在中亚和中东问题上,我们希望让穆斯林能够去帮助穆斯林。”   孙瑜大队长说:“我们是想当圣母吗?”   伍大鹏董事长正色地说:“有什么不好?我们不是那面世界的米国人那般短视和自私,当年他们坐视邪恶的势力增长,结果呢?早晚都会坑在自己身上。我们要引导,要提前下手,而且要得到长久的回报,双赢的局面有什么不好?”   孙瑜大队长说:“你怎么保证他们会向着中东发展?”   伍大鹏董事长说:“先进性会自动扩散的,这个不用自称……”   孙瑜大队长想了想,说:“明白了,你要在中东的逊尼派和什叶派中引进第三方,天啊,乱套了。不过我喜欢。那么他们那些大大小小的土王怎么办?”   伍大鹏董事长说:“这是下一步的计划,但是我们的宗旨是支持当地人自己的选择,不能强奸民意。”   孙瑜大队长笑了,说:“这活儿得我们来干,是吧?”   “别乱说,我们会是带套的,那不叫强奸。”   “伍董事长,董事会太能算计了,但我还是喜欢。”   这个计划事先没有和对方联系,不过海安大队在果阿和孟买都会停留很长时间,用那条总是微笑的老海狼的话说,三月份时,西南风起,正好顺应天时回家。   所以海安大队和他们的船队有的是时间,再说他们还有后备计划。   在果阿总督府,孙瑜大队长、王成船长一行人得到了阿方索总督的热情招待。   这一行人先是被果阿总督府的建筑震动了一下。   这个时候葡萄牙的船只遍布全世界,这使得葡萄牙曼努埃尔式的建筑在世界沿海各地都能找到,所以曼努埃尔风格又被人称为“大海风格”。   总督府门前大约有十四根扭转造型的圆石柱,高达二十米有没有!   从那一米多直径的体积看,这一根就要几百吨了吧,费多少工这要。   那总督府的顶部全都是一个一个小怪兽,像拉链似的。   那个窗框周边全是精细又繁复石头雕饰,有山有水,还有贝壳、锚的图案。   妈蛋的,这都要费多少工啊,难怪你们都来一百多年了,才建成这个逼养的小地方。   王成船长却表示喜欢,说:“这是艺术呢,看着就有一种大海的味道,我管他们花费了多久才建成的。将来,我自己的家就要这个风格。”   孙瑜大队长悄声说:“洋奴思想。”   王成船长笑着小声说:“我就是喜欢,你有气啊。”   孙瑜大队长说:“我管你喜欢什么呢。”   在总督府的会议室里,双方进行了友好而热烈的讨论。   友好,是指双方共同回顾了澳门与台湾的合作,畅想淡马锡与马六甲的合作,展望果阿与台湾的合作,有关这些方面,双方都秉乘着互惠互利态度和持续发展的观点。   热烈,其实可以指激烈,阿方索总督不太赞同孙瑜大队长所谓的租地面积。   孙瑜大队长提出的租地面积以汉唐集团的计算单位来折算一下,大约是一平方公里。   阿方索立总督说:“这样大的面积,你们要来多少人?不会是一万人吧?那样的话,你们会不会安排军队呢?”   孙瑜大队长一下子明白了这老小子的担心,担心我们人太多呢。   孙瑜大队长说:“我们要建一个大明城,其实就是一个步行街的水平,我们不会安排军队的,但是巡警我们还是要安排的,我们的巡警制度,想必你听说过吧?”   阿方索总督点点头,说:“澳门的德赛隆议事长非常赞同你们的巡警制度,他自己也想在澳门推行,我看过他的交谈。”   阿方索总督想了想又说:“其实土地这里倒是有的是,何况你们只是要了荒地,关键是这里的疟疾和鼠疫相当厉害,怕大明的人受不了。”   孙瑜大队长笑了笑,说:“你们欧洲人为了商业发展,不远万里来到印度,不怕风暴,不怕疟疾和鼠疫,这是一种什么精神?这就是白求恩精神,值得我们的大明人学习,疟疾和鼠疫,我们消灭不了它们,但是我们能控制它们!”   “……”   阿方索总督看了一眼科尔上尉,他没听太懂,但是科尔上尉好像也没有听太明白。   科尔上尉彬彬有礼地说:“我们都听说了台湾的热兰遮城地区是一个非常干净的地区,而且到了那里你们还要强迫别人洗澡,莫非这算是一种控制疟疾和鼠疫的方法?”   孙瑜大队长心里想,妈蛋的,这个时候的古人,不管是东方还是西方,除了没有见识外,真的都一点也不傻。   孙瑜大队长对那条微笑的老海狼说:“你告诉他,就是这样,我们必须要下一块荒地。”   那条微笑的老海狼认认真真地给翻译了。 第四百九十九章 汉唐集团远洋船队 26   果阿城的中心广场,是全果阿城最宽敞的地方,这个广场的中心有一组大理石雕刻的女神人物喷泉,它一共有十二个喷水口,日夜不停地喷着泉水。   在那面的世界里,它们早都不复存在了。   那些女神中,孙瑜大队长和王成船长、补给船长三个人哪一个也不认识,却老老实实地站在喷泉前,不敢动一下,耐心地等着一个明人摄影师给他们照相。   那个明人摄影师据说是刘云的高徒,他叫雷声。   从名字上看,这师徒两人还真有一定的缘分,而且他们的性格也像,这一点大家都是后来才知道的。   这些天,他们就是四处走走,还把随队的雷声喊上,让他和他的随从扛着箱式照相机跟着。   这个时候,他们开始很有闲了。   两天前吧,海安大队长孙瑜终于和葡印总督阿方索就葡印地方政府与汉唐集团在商贸上的合作,达成了一揽子方案,同时在海军领域也达成了共识。   商贸上,双方给予对方互惠互利待遇,海关税对等,亚洲范围内双方商站资源共享,有偿为对方提供必要的补给,尊重对方的法律和规定,其它一些细则不必要叙述了。   孙瑜大队长要租借的土地到手了,而且面积还更大了,那是一块足有五个平方公里的干旱的盐碱地。土地租金还便宜,每年只要一个金埃斯库多,这大约要10两白银,2000马票左右。这一签就是十年,一年一付。   这块土地的到手不容易。   孙瑜大队长在商谈中都有想直接把果阿城拿下来的想法了。   妈蛋的,和一个古人绕来绕去的,还是个葡萄牙古人!   但是,他知道这不符合汉唐集团的大局。   葡萄牙和西班牙是汉唐集团选中的欧洲代理人。   它们两个的统一不符合汉唐集团的利益,它们两个若是发生战争也不符合汉唐集团的利益,最好就是不统不战,在合作中有猜疑,在猜疑中都离不开汉唐集团的帮助。   所有的天主教国家都会得到汉唐集团未来的帮助,本来嘛,好好的天主教,改什么革啊。   相信教会,相信教皇,就是相信上帝,要是都是这样的口号多好,代表嘛。   宗教裁判所,宗教法庭,听上去就是依法治教,难道他们教徒的思想不应该被管起来吗?   看看那面的世界里,凡是信奉天主教的国家大多是平和温顺,都是和平主义的好代表。   信奉新教的英法美德就不好了,总是对着别人指手划脚,很是让人头痛。   在对待天主教和新教的态度上,汉唐集团内部出奇的一致。   所以汉唐集团目前还没有解决他们的计划,这个时期可能会很长。   所以孙瑜大队长想拿下果阿的念头,只是想想。   最终拿下那块土地的原因很简单,孙瑜大队长答应了科尔上尉,可以向他们出售海安1号和2号型的武装商船,也可以向他们出售M1857火炮,但舰艏处的火炮是非卖品。   孙瑜大队长觉得这些破木头船,破铸钢炮都是明人能够加工出来的,但是那门100毫米滑膛管退炮可能还远远不是现在能加工出来,所以不能卖。   科尔上尉绕开了那些只关心商业的商务人员,直接向阿方索总督汇报了有关汉唐集团武装商船的情报。   双方在亲密交谈时,科尔上尉对汉唐集团痛击海盗的事情大感兴趣。   那条微笑的老海狼得到了孙瑜大队长的允许后,便向科尔上尉介绍了当时的情况。   那条微笑的老海狼本来想学那位古剑山的样子,但是,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学不来,只是真实的描述。   妈蛋的,就是没有他说的吸引人。   但是,他说的内容完全吓住了科尔上尉!   葡印的所有战舰也不可能达到这样的地步,科尔上尉从对方真实的描述中完全能判断出这一点。如果再用海盗的传言来佐证,那么对方完全真实而可信。   葡印需要这样的武器!   阿方索总督从科尔上尉的汇报中看到了一个机会,那就是如果对方答应自己的军购要求,这可能都会对里斯本有利,甚至可能会对葡萄牙本土的海军都有利处,这样,自己的地位就不是单单得到加强的可能了,或许还能升一格?   这样,双方的谈判进入了顺境中,毕竟能把这样可怕的武器卖给对方,至少是没有恶意了。   孙瑜大队长目前是汉唐集团的全权代表,他的决定就是汉唐集团的决定。   在会谈最终结束后,双方在果阿的大台阶前留下了合影。   这个时候,雷声具有完全的指挥权了,那些葡萄牙文官和武官被他指使得在台阶上一会上一阶,一会下一阶,他们因为从来没有见过那个箱式照相机而人人紧张,都乖乖地听从雷声的指挥。   补给船的船长小声说:“啊呀,让一个明人给我们照相,这太违和了,我都不得劲儿呢。”   补给船的船长叫何马象,身体微胖,下巴从来都是刮得青乎乎,眼神从来就是一种迷离样子。   曾经有人问他,你到底是河马呢,还是大象?   何马象抱着肩,一只手摸着下巴反问道:“你说,我们到底算是年轻人,还是中年人呢?”   “都是吧。”   “那我也是了。”   然后大家都陷入了沉思中。   孙瑜大队长说:“将来他们给我们拍电影是正常的,你要学会调整心态。”   雷声摄影师最终拍摄完毕了,他害怕有误,还拍了两次。   第二天,他把照片放大了,送了阿方索总督一张,并声称这里的人如果想再要的话,一个里亚尔一张,先付费者先得到。   一里亚尔,才26克白银,不到一两,绝对不贵。   当然,阿方索总督的那一张就不收费了,总不能谁都要钱吧。   阿方索总督见了那张照片后,大惊失色,他从来没有在硬纸上见过这样清晰的图像,他甚至都为他手下的人露出长长的鼻毛而感到羞愧。   他回过头来再看汉唐集团的几个人,除了那个总是微笑的中年大明人外,汉唐集团的人都是英俊端庄,最重要的是他们身上有一股气质,仿佛能征服一切。   雷声的这种广告手法取得了巨大的成功,特别是在阿方索总督找来画匠为那张照片配上了镶金画框挂起来以后,除了汉唐集团的人,照相上的人物,连那条微笑的老海狼都定了一张,好在这个时候的顾客们都是慢性子,不急于得到。   这个时候,画一张人物肖像画需要多久?要多久就会有多久。   雷声也就不着急,有空他就洗几张。   他又把广告照片的念头打到了孙瑜大队长他们的头上。   反正他们也谈完了主要的事务,做生意的事情不归他们管,他们正是有空的时候。   在那座大喷泉的前面,几个人拍了几张照片以后,孙瑜大队长指着广场上来来往往的那些女人,现在她们正在围着明商们摆出的商摊转转,说:“我说雷声,你别总盯着我们啊,多拍些女性照片才更有吸引力呢,最好是那种……算了,你随意吧,我们不拍了啊。”   摄影师雷声说:“谢谢孙大队长对我们照相馆的支持,所拍的已经足够用了,女人,除了汉唐集团的技术员大人,她们哪里值得我拍照,这里的佛朗机婆子个个都是奇丑无比。”   葡萄牙人属欧罗巴人种地中海类型。   他们经历了两三千年的民族混杂和融合过程。腓尼基人、希腊人、迦太基人、罗马人、苏维汇人和西哥特人、阿拉伯人、柏柏尔人的血统他们都有。   葡萄牙女性几乎具有欧洲女性的所有优缺点,远看,像貌比较好看;近看,毛孔粗大。   年轻时,她们身材丰满有型;中年时,酒桶大妈了。   事实上由于他们的相貌比大明人更有凹凸感,所以他们更适用黑白相片。   何马象船长见这个家伙有歧视白人妇女的倾向,便摸着下巴说:“你多大了?”   “小的今年十八了。”   “你结婚了?”   “尚未婚配……”   “有过性关系吗?”   “……没有。”   何马象船长若有所思地说:“人生就是个取长补短的过程,你不能抓住她们的短处来说话,更不要用自己的习惯来判断别人的价值。   任何伟大的艺术家都是能够抓住了事物的通性,才能成为艺术家……比如苍井空,这天下的男人都能看懂她的艺术,不分时空,就因为她抓住了男人的通性,所有男人都会对她的表演产生反应……”   “……”   王成船长说:“武藤兰更好一点吧!”   孙瑜大队长说:“你们拉倒吧,东欧的才叫狂野呢。”   三个人先是自己争了一下,没有管雷声,最后谁也没有说服谁。   何马象船长只能对着雷声说:“我说的话,你悟出什么了?”   雷声拱拱手说:“通性,那些佛朗机女人,也是女人,不应该看不上她们。”   何马象船长高兴地把胡子摸得咔咔做响,说:“看看,这小伙子领悟能力多强!如果,你能娶一个葡萄牙女人当老婆,我给你一份大的打赏!”   雷声没有说话,但是表情都要哭了。   王成船长推了何马象船长一下,说:“拉倒吧,你太心急了,你别把人家孩子吓哭了!” 第五百章 汉唐集团远洋船队 27   明商们按照果阿葡印政府规定的海关税交了相关的费用,然后开始和当地的商人们交易起来。   他们大体上当然不能是以摆地摊的形式贩卖了,那都是小商贩的想法,或者个别物品需要这样做。   当他们的商船还是在码头时,他们就和当地的商人开始了贸易。   当时码头上人来人往,各种腔调的讨价还价声似乎都能传进总督府了。   阿拉伯商人亲自上阵,他们不停地挥动的胳膊,跳着脚来报着数字。   葡萄牙商人则是让当地的代理帮助他们贸易,他们本人则躲到远处的树阴下,或者太阳伞下观望。   当地的小商贩们大多没有机会,他们还是在围观着看,一但有了什么机会呢?   阿方索总督和自己的商务官在办公室里计算着这次贸易的得失。   商务官说:“表面上看,我们的商人和公司损失了一半的利润,明商们直接把货送到这里了,价钱比我们亲自去大明采购要贵上不少。   我们的商人好像还有些不满呢!”   阿方索总督一只手举着大红鹰雪茄在鼻子下面闻着,他迟迟没有剪开它,另一只手摆弄着一个镀金的大打火机。   真是太贵了,这一套东西下来,差不多要五个埃库多金币。   这还是暗示自己便宜了很多的价钱,还是从一位大明伯爵那里的定货中挤出来的,是真正的供不应求产品。   嗯哼,这个要不是汉唐集团的产品,换做是其它地方的,或许自己可以不用花费这一笔巨款,但是自己实在是太喜欢它们了。   大红鹰雪茄嗅起来竟然能闻到一种美妙的酒香,还有那个打火机,实在是太漂亮,取火也太方便了。   “我们的商人确实是太短视,他们只喜欢看问题的表面。他们忘了,我们其实节省了时间和精力,还可以多跑几趟欧洲,西班牙人那里有的是银里亚尔。   更重要的,对果阿来说,我们还多了海关税。   而且听说那些土王们也拿出了他们藏在床底下的黄金……我们毕竟无法阻挡大明海商们的到来不是?”   那名商务官说:“是的,那些土王们还有亲自来购货的,听说还有用大象驮着黄金……我们自己缺少能打动他们的产品,但是大明商人们的货物全都能打动他们,这一些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阿方索总督找自己的商务官来商谈事务,还因为汉唐集团海安大队的一个商业提议。   孙瑜大队长提出,可以由果阿葡印政府和汉唐集团共同开据联合担保书,为那些在交易中资金不足用的商人提供对等担保的服务,当然,商人范围只限于明人和葡萄牙人,担保资金的数额由双方共同确认,担保的手续费用双方按比例共同分享。   商务官说:“这是一条好办法,我们可以得到相关的手续费,如果数额大的话,我们的收益会更高,至少风险嘛,我们双方承担,不算大。”   阿方索总督笑了笑说:“他们就这一个目的吗?你再想一想他们还有什么目的?”   商务官苦苦想了想说:“他们可以卖出去更多的货物了?”   阿方索总督说:“是的,他们这才是一个最大的目的。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们好东西会多到都要担心卖不出去吗?!那他们又会买多少?!”   商务官说:“汉唐集团的海安大队也在这里收购了大量的物资。大米、白面、棉花,甚至连建房材料都要,他们说是为他们沿途的商站购买的。”   阿方索总督说:“我们可以答应他们的联合担保,但是我们想要他们的那一项专卖产品,你一定要谈下来,不容许别人插手。”   “联合担保是一个好主意,但是,那个打火机我担心他们的价钱很贵呢,欧洲那一方面利润怕是不会太大。”   阿方索总督说:“有时候,我们真不能只用商人的眼光去看问题。”   阿方索总督打开了打火机盖,他用大拇指转动了一下那个齿轮,打火机顺利地点着了,办公室里有了酒精的味道。   他说:“你看到了什么?”   那个商务官说:“火苗!”   阿方索总督甩灭了火苗,又转动了一下那个齿轮,那个打火机又点着了。   “你再好好看一下,看到了什么?”   那个商务官用心盯着看,然后他拿出了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带着哭腔说:“总督大人,我真的只看到了火苗……”   “好吧,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一名合格的商人……”阿方索总督微笑着说,“这是一种更轻松,更准确的点火方式,要是它能用在火铳上呢?”   那个商务官用手帕捂住了嘴,说:“我的上帝啊,那个成本……”   “一支枪当然不行,可是他们打火机里的那块东西,至少可以做出二十支枪,我们可以让他们多配出一些。   科尔上尉是一名好军官,他的建议是对的。”   那个商务官临走前鞠了一躬,说:“我会和他们商谈的,他们现在正在四处购买物资。”   阿方索总督看着那个商务官的背影,喃喃自语地说:“他们的海军竟然不参与做生意,真是奇怪啊……”   印度西海岸因盛产香辛料而闻名于世。   这里出产的胡椒、小豆蔻、肉桂、丁香、罗望子、姜黄等,至少在两千年前便已名扬世界。   在不具备食品保鲜技术的年代里,印度香料除了作为调味品之外,还被视作能够保持食物持久不腐的天赐之物,在欧洲贵族家庭中广泛使用。   据传,葡萄牙东印度公司最初将香料贩回欧洲时,售价竟比黄金还贵,很多西方人是因为香料才认识印度的。   当然明大陆上的用户也需要这些香料。   明商们当然也会购买这类物资,还有这里的棉布,或是其它东西,但是汉唐集团的海安大队却没有参与进来,他们另有任务。   汉唐集团也同样组织了自己的商船,但却是以委托明商的形式来办理。   汉唐集团商业部门的人,没有一个有过出海经验,汉唐集团认为,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外放人员,这是会要人命的。   于是,他们就以委托的办法来让明商负责,结算时按比例给委托人提成。   潘家的带队商人有幸接下了这个委托的办法。   他们家的广式商船让他们在这次远洋中并没有受到损失,大赚一笔是一定的了,关键还要把汉唐集团的货物推销出去。   汉唐集团在他出发前给他了一个商业计划,而且为这个商业计划写了个流程,他一眼就看明白了。   这个商业计划让他感到新奇好玩,但是又在商业经营的情理之中。   他在果阿中心广场上搭了个大帐篷,还挂了一个横幅,用葡萄牙语和当地的孔卡尼语写着“汉唐集团商品展销会”,在那里面,他们不接受零售,起步就要十二个以上,主要是接受预定。   这个展销会上摆放了汉唐集团现在能批量生产的商品。   商品中包括针织类、五金类、化工类、食品类、家电类、家居类一共六大类,七十几个品种,产品摆放整齐,夺人眼球。   这不仅是给葡萄牙商人看的,还是给土王们看的。   印度地区的人有个习惯,他们喜欢献宝,特别是黄金,那是他们眼中最洁的金属,喜欢把它们献给土王或者献给神庙,那样,他们认为会给自己带来福气。   在那面的世界里,印度神庙里的黄金都要比他们印度银行的国库里多。   现在,果阿周边地区人数实力最强大的是迈索尔王国。   迈索尔王国最初只是毗奢耶那伽罗王朝下辖的一个小王国,到1565年时,王国使用一支300人的军队,已将规模扩大到33个城镇。   17世纪中期开始,迈索尔王国在切卡.德瓦拉贾统治时期进行了一系列的扩张,目前成为了德干高原南部的强国之一。   强国之二就是现在的果阿北部的马哈拉施特拉邦,强国之三就是南部的卡纳塔克邦。   目前葡萄牙人还有英国人,都只是以商业站点的形式存在于印度西岸,这两家在贸易上的优势,还远没有转化成政治或军事上的优势,加上汉唐集团还这样搅和了一下,把荷兰人带沟里了。   切卡.德瓦拉贾国王听说汉唐集团的事情后,派出了他的一位亲臣;马哈拉施特拉邦的王公则是让儿子来了;卡纳塔克邦则是王公亲自来了,当然,他还要找葡萄牙人有事要办。   汉唐集团商品展销会上人山人海,把照顾商品的明人水手没累死。   懂当地土话的人太少,而当地人的问题太多。   潘家的带队商人索性来了个VIP制,把一些看装扮就能看出买不起商品的家伙推出去,一些大户带的佣人也不能都进来。   当地的人还算是比较听话,他们一般都是皈依了天主教。   但是土王们,一些外来的人们差不多都是信奉印度教。   当达索尔王国的大臣、马哈拉施特拉邦的王公的儿子、卡纳塔克邦王公亲自到这里以后,明人水手们发现原先一些悠闲逛着的大户们都撤了,悄无声息的。   潘家带队的商人知道,这是当地的种姓制度造成的。   印度种姓制度又称瓦尔纳制度,是在后期吠陀时代形成的。   它是古代世界最典型、最森严的等级制度。   四个等级在地位、权利、职业、义务等方面有严格的规定:第一等级婆罗门主要是僧侣贵族,拥有解释宗教经典和祭神的特权。   第二等级刹帝利是军事贵族和行政贵族。他们拥有征收各种赋税的特权。   第三等级吠舍是雅利安人自由平民阶层。他们从事农、牧、渔、猎等,政治上没有特权,必须以布施和纳税的形式来供养前两个等级。   第四等级首陀罗绝大多数是被征服的土著居民,属于非雅利安人,他们从事农、牧、渔、猎等业以及当时被认为低贱的职业。   许多皈依了天主教的吠舍等级的商人,哪怕是致富了,再见到比他们级别高的,也还是怕。   潘家带队的商人哪里管他们这个,他笑嘻嘻地迎了上去,大户来了。 第五百零一章 汉唐集团远洋船队 28   在汉唐集团商品展销会的大帐篷下,迈索尔王国的亲臣,马哈拉施特拉邦王公的儿子,卡纳塔克邦的王公,他们三帮子人分成三个角度站在了电器类产品的摊位前。   帐篷内咖喱味更大了,但是潘家带队的商人毫不在意。   潘家带队的商人见识极多,那些从来不洗澡的鞑虏的臭味,怎么洗也洗不掉的红毛蕃子的臊气,布袋镇上刺鼻的硫磺味,鲸鱼加工厂里的腥臭味,他可是都经历过太多了。   话说这些味道他都不在意,这家伙也可能有鼻窦炎。   他热情地说:“诸位,我这里的物件很神奇,非高贵人才能用了它。”   说完,他拿起一个手提电筒,继续说道:“这叫电筒,大千世界中,只是汉唐集团才能出产此物,你们看!”   他推了一下电筒的按钮,此时尽管是白天,但在帐篷的遮阳下,也能看到电筒出的光亮!   噢,这样!   三帮子人的眼睛和嘴立刻都变圆了,还都被他用电筒一一晃了一下眼,三帮子人又接连着眨眨眼睛。   接着那个带队的商人又拿出一个台灯来,说:“这是晚上看经文时用的……这些都是世上最洁的光了……再也没有了。”   他又打开了按钮,三帮子人看到一个圆圆的玻璃球里出了光,他们的眼睛又圆了。   无论是婆罗门还是刹帝利,他们对于“洁”的追求,那是无穷尽的,但是他们还不是天天洗澡,他们寻求的是概念上的“洁”,这玩意儿还和血统有关……   在准备这次贸易的货物时,布袋玻璃制品厂的老穆厂长强烈推荐自己厂子出产的灯泡,要求将这个电筒和台灯当成主力产品外销。   他说:“我们现在无法机械化出产灯泡的玻璃外壳和内部的玻璃体,只能用人工来一个个技术加工出来,如果不想办法卖出高价,只给自己内部使用,太浪费人工了不说,没法子促进明人玻璃匠的技术展,这每一个灯泡都要像是一个艺术品加工一样吹塑……我们必须要用高价回报来让明人玻璃匠有生产的热情。这个电子管加工早晚要上吧?一开始是不是也得是人工?”   大家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现在电池是加工技术难度最低的,关键是灯泡的玻璃体加工技术。   机加工这一块还顾不上他们,那么只能是以人力来吹塑,就像他们加工暖瓶一样,同时大家都练习着抽成真空的能力,毕竟他们还要做好了升级到电子管加工这一块儿。   每一项技术的展,都要有它展的相关性,不能是升级到一个死胡同里就完了的。   如果说汉唐集团的内部需求,那当然不会给明人玻璃匠高回报,但是要是外销了,靠高昂的售价来给他们高工资,这也是一个促进技术展的好办法。   高昂的报酬,那会让多少人来主动学,用心学,哪怕能到了半机械化时,都能有大用处,所以,汉唐集团的人都看明白了这一点,或者,这才是提高一线员工工资的好办法。   至于灯泡内部是抽成真空然后加黄磷来防止氧化,还是充加保护气体来防止氧化,或是灯丝的种类是什么,炭丝便宜钨丝贵之类的,这些都不是难事。   所以,他们就把电筒和它的衍生物列入了商品化的范围,这东西一开始就在福建大卖,但是很快就饱和,这个是因为价钱的原因,将近二十两白银一个或一台,而且以后还要再买配件,这价钱,它当然无法大众化。   所以,它必须走出去,走到世界市场上去。   印度土王的那三帮子人当时就把所有的电筒和台灯买光了,没有问价钱,所有物件到时候一起算。   当时,那个潘家带队的商人的腰都不自觉地弯了一下,这就是老一辈人传说的黄金买卖啊,好多年都不见了,他们都不问价!   马哈拉施特拉邦王公的儿子迷上了汉唐集团的化妆品。   印度地区的人是一个喜欢香料的人,烧的,抹的,吃的应有尽有。这一点,可以从他们的印度神庙里总是烟雾缭绕的情景看出来。   这一点,随着佛教很早都流传到明大陆了,引了明大陆诸多的焚香艺术,那个崇拜啊,甚至弹琴不焚香都不行,连道教也跟着学上了呢。   但是这帮子人目前只是停留在使用天然香料的程度上,当然,全世界除了汉唐集团,好像现在还没有人能够做到普通的低压萃取提纯技术,更不要说高压蒸馏提纯了,好像高浓度酒精浸取也不能做到。   那么汉唐集团可以保证,除了传说中全无敌的神香之外,他们先算是当世第二香吧。   所以汉唐集团的雪花膏有一种迷人的芳香,而且时间长久;汉唐集团的香水能有熏出八里外的芳香;汉唐集团的香皂和洗水就是那么的芳香,不服不行。   事实上,汉唐集团在印度地区的名声还完全是靠这个原本不起眼的产品打出来的。   这一些化妆品其实都是这个时空男人们自己用的。   汉唐集团原先也没有预料到,这个时空的印度男人好像都是非常喜欢香,各种香。那么有关香文化,至少还可以写出一篇正了八经的论文。   但是汉唐集团化妆品公司的马旁经理却没有这个心思,这个家伙一心扑在人造香精的事业上,誓要用人造香精击败一切天然香剂,要不然哪里能体现出汉唐集团的技术。   当然,巴音工程师一直在背后支持他,甚至怂恿他,她对自己在那面世界里的黄脸婆形象还记忆犹新,想要保持皮肤年轻,就要从年轻时做起。   不过,汉唐集团这次带的化妆品量大、货优、价高,绝对能满足这个市场的要求。   迈索尔王国的亲臣看不明白汉唐集团的冲水马桶,卡纳塔克邦的王公很好奇汉唐集团的搪瓷产品,好吧,潘家带队的商人叫了一行人专门为他们两个讲解和演示,态度认真而且热情。   要不说这个古人和古人就是容易交流,他们互相说着说着,还能轰然大笑,不知道他们说到了什么笑点。   外贸买卖能做到这个地步,世界真是太和谐了。   其实这个时候展销会上也不仅只有这三帮子人,葡萄牙商人也是有一些,这些人同样也被迷住了。   不过他们倒是理智得多,当他们听说使用了那个电筒和台灯,以后只能不停的买汉唐集团的电池和灯泡,否则没用时,便放弃带到欧洲的打算。   这性价比太低了。   他们对于汉唐集团的妇女头饰和各种办公用品感兴趣。   特别是书写纸和笔,那纸上还好心地印刷了红色的格,这是怕写乱了吧。   那笔和墨更是比以前好了,那笔芯放到墨水桶里,它竟然能自动吸墨!   价钱上,完全可以接受,相信欧洲的教会一定会购买的。   还有一些葡萄牙商人喜欢他们的五金件,五金件,这真是一个怪名字。   这里虽然名叫汉唐集团商品展销会,但也不光是卖汉唐集团的产品。   潘家还有自己的一些产品,比如小五金件之类的东西。   当然,这不是潘家偷偷加私货,大家合作嘛。   关于小五金件这一块儿,从一开始,汉唐集团就一点点也没有参与加工的愿望,当潘家进入到机加工行业后,在红星工业区连哄带引导地方法下,在明人中好容易才培养出一批机加工人员。   红星工业区忙不停地帮他们小心地升级,这样,红星机加工厂慢慢地摆脱了为加工些锤子都要专开一个车床,专门派一个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亲自动手的局面。   在这样的工业初级加工上,帮助了别人,实际上往往是帮助了自己。   潘家的小五金件完全是照着汉唐集团的小五金产品加工的。   在汉唐商品展销会上,那些个钳子、扳子、螺丝刀、羊角锤子等工具都摆了出来,至于说螺丝钉、螺栓螺母之类的就不必提了。   这些工具的材料钢,当然都是汉唐集团提供的,它们连最初级的工具钢都不算,但也是其他人无法批量加工出来的。   汉唐集团有一些技术员对此也表示担心,我们太肆无忌惮地推行各种近现代设备了吧?   李子强董事不在意地说:“怕啥?现在我们的生产能力要是够,谁来买我的锅驼机我都卖!”   “我靠,要是让西方人学去了,这不是拉升了他们的技术水平吗?”   “别担心,任何技术都是一个系统工程,你把一节电池给西方人,他们能仿照出来吗?”   “我们这样的干电池他们肯定不成,但是锅驼机能吧?”   “原理是什么?材料的要求是什么?机加工的要求是什么?弄不懂这些,他们仿照了也没有用,明人技术会进步更高。”   “也对啊,等他们搞通了,这里的明人技术员,可能也早早就升级了……”   “到那时,他们就是我们的技术员了……明人,也该成为一个历史名词了。”   好几个葡萄牙商人核计了半天,觉得这个五金件似乎在造船厂或者作坊里就能够卖出去,于是也都买了下来。   事实上,这个展销会到底卖了多少,海安大队长孙瑜还真不知道,一来这个不归他管,二来他们又开始忙着大明城的地基工作,用王成和何马象船长的话说,咱们真的就是给他们保驾护航的……   在汉唐集团商品展销会的大帐篷下,迈索尔王国的亲臣,马哈拉施特拉邦王公的儿子,卡纳塔克邦的王公他们三帮子人分成三个角度站在了电器类产品的摊位前。   帐篷内咖喱味更大了,但是潘家带队的商人毫不在意。   从来不洗澡的鞑虏的臭味,怎么洗那红毛蕃子也洗不掉的臊气,布袋镇上刺鼻的硫磺味,鲸鱼加工厂里的腥重味。   这些味道他都不在意,这家伙可能有鼻炎。   他热情地说:“诸位,这个物件很神奇,非高贵人才能用它。”   说完,他拿起一个手提电筒,继续说道:“这叫电筒,大千世界中,只是汉唐集团才会有,你们看!”   他推了一下电筒的按钮,此时尽管是白天,也能看到电筒发出的光亮!   三帮子人的眼睛和嘴立刻都变圆了,还都被他用电筒晃了一下眼。   接着那个带队的商人又拿出一个台灯来,说:“这是晚上看经文时用的……这世上最洁的光了……”   他又打开了按钮,三帮子人看到一个圆圆的玻璃球里发出了光,他们的眼睛又圆了。   在准备这次贸易时,布袋玻璃制品厂的老穆厂长强烈推荐自己厂子出产的灯泡,要求将这个电筒和电灯当成主力产品外销。   他说:“我们现在无法机械化出产灯泡的玻璃体,只能用人工来一个个技术加工出来,如果不想办法卖出高价,只给自己内部使用,太浪费人工了不说,没法子促进明人玻璃匠的技术发展,这每一个灯泡都要像是一个艺术品加工一样吹塑……我们必须要用高价回报来让明人玻璃匠来有热情。这个电子管加工早晚要上吧?一开始是不是也得是人工?”   大家想了想,觉得有道理。电池是加工技术难度最低的,关键是灯泡的玻璃体加工技术。机加工这一块还顾不上他们,那么只能是以人力来吹塑,就像他们加工暖瓶一样,同时大家都练习着抽成真空的能力,毕竟他们还要做好了升级到电子管加工这一块儿。   每一项技术的发展,都要有它发展的相关性,不能是一个死胡同式升级。   所以如果给明人玻璃匠高回报,也是一个促进技术发展的好办法。   至于灯泡内部是抽成真空然后加黄磷来防止氧化,还是充加保护气体来防止氧化,或是灯丝的种类是什么,炭丝便宜钨丝贵,这些都不是难事。   所以,他们就把电筒和它的衍生物列入了商品化的范围,这东西在福建大卖,但是很快就饱和,这个是因为价钱的原因,将近二十两白银一个或一台,而且以后还要再买配件,这价钱,它当然无法大众化。   所以,它必须走出去,走到世界市场上去。   三帮子人当时就把所有的电筒和台灯买光了,没有问价钱,到时候一起算。   当时,那个潘家带队的商人的腰都不自觉地弯了一下。   马哈拉施特拉邦王公的儿子迷上了汉唐集团的化妆品。   印度地区的人是一个喜欢香料的人,烧的,抹的,吃的应有尽有。这一点,可以从他们的印度神庙里总是烟雾缭绕的情景看出来。   这一点,都流传到明大陆了,引发诸多的焚香艺术。   但是这帮子人目前只是停留在使用天然香料的程度,当然,全世界除了汉唐集团,好像现在还没有人能够做到普通的低压萃取提纯技术,更不要说高压蒸馏提纯了,好像高浓度酒精浸取也不能做到。   所以汉唐集团的雪花膏有一种迷人的芳香,而且时间长久;汉唐集团的香水能有熏出八里外的芳香;汉唐集团的香皂和洗发水就是那么的芳香。   事实上,汉唐集团在印度地区的名声还完全是靠这个原本不起眼的产品打出来的。   这一些化妆品其实都是这个时空男人们自己用的。   汉唐集团原先也没有预料到,这个时空的男人好像都是非常喜欢香,各种香。那么有关香文化,至少还可以写出一篇正了八经的论文。   但是汉唐集团化妆品公司的马旁经理却没有这个心思,这个家伙一心扑在人造香精的事业上,发誓要用人造香精击败一切天然香剂。   当然,巴音工程师一直在支持他,甚至怂恿他,她对自己在那面世界里的黄脸婆形象还记忆犹新。   不过,汉唐集团这次带的化妆品量大、货优、价高,绝对能满足这个市场的要求。   迈索尔王国的亲臣看不明白汉唐集团的冲水马桶,卡纳塔克邦的王公很好奇汉唐集团的搪瓷产品,好吧,潘家带队的商人叫了一行人专门为他们两个讲解和演示,态度认真而且热情。   要不说这个古人和古人就是容易交流,他们互相说着说着,还能轰然大笑,不知道他们说到了什么笑点。   外贸买卖能做到这个地步,世界真是太和谐了。   其实这个时候也不仅只有这三帮子人,葡萄牙商人也是有一些,这些人同样也被迷住了。   不过他们到是理智的多,当他们听说那个电筒和台灯以后只能不停的买汉唐集团的电池,否则没用时,便放弃带到欧洲的打算。   这性价比太低了。   他们对于汉唐集团的妇女头饰和各种办公用品感兴趣。   特别是书写纸和笔,那纸上还好心地印刷了红色的格,这是怕写乱了吧。   那笔和墨更是比以前好了,它竟然能自动吸墨!   价钱上,完全可以接受,相信欧洲的教会一定会购买的。   还有一些葡萄牙商人喜欢他们的五金件,这真是一个怪名字。   这里虽然名叫汉唐集团商品展销会,但也不光是卖汉唐集团的产品。   潘家还有自己的一些产品,比如小五金件之类的东西。   当然,这不是潘家偷偷加私货,大家合作嘛。   关于小五金件这一块儿,从一开始,汉唐集团就一点点也没有参与加工的愿望,当潘家进入到机加工行业后,在红星工业区连哄带引导地方法下,在明人中好容易才培养出一批机加工人员。   红星工业区忙不停地帮他们小心地升级,这样,红星机加工厂慢慢地摆脱了为加工些锤子都要专开一个车床,专门派一个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亲自动手的局面。   在这样的工业初级加工上,帮助了别人,实际上往往是帮助了自己。   潘家的小五金件完全是照着汉唐集团的小五金产品加工的。   在汉唐商品展销会上,那些个钳子、扳子、螺丝刀、羊角锤子等工具都摆了出来,至于说螺丝钉、螺栓螺母之类的就不必提了。   这些工具的材料钢,当然都是汉唐集团提供的,它们连最初级的工具钢都不算,但也是其他人无法批量加工出来的。   汉唐集团有一些技术员对此也表示担心,我们太肆无忌惮地推行各种近现代设备了吧?   李子强董事不在意地说:“怕啥?现在我们的生产能力要是够,谁来买我的锅驼机我都卖!”   “我靠,要是让西方人學去了,这不是拉升了他们的技术水平吗?”   “别担心,任何技术都是一个系统工程,你把一节电池给西方人,他们能仿照出来吗?”   “我们这样的干电池他们肯定不成,但是锅驼机能吧?”   “就算他们能仿照出来有什么用?原理是什么?材料的要求是什么?机加工的要求是什么?”   “也对啊,等他们搞通了,这里的明人技术员,可能也早早就升级了……”   “到那时,他们就是我们的技术员了……明人,也该成为一个历史名词了。”   好几个葡萄牙商人核计了半天,觉得这个五金件似乎在造船厂就能够卖出去,于是也都买了下来。   事实上,这个展销会到底卖了多少,海安大队长孙瑜还真不知道,一来这个不归他管,二来他们又开始忙着大明城的地基工作,用王成和何马象船长的话说,咱们真的就是给他们保驾护航的…… 第五百零二章 汉唐集团远洋船队 29   果阿地区的这个时候是天气最好的时候,一切都是爽爽的。   气温二十来度,气压一直在正常范围中波动,天高云淡,风力一直是三四级。   还有一些想去孟买做生意的明商,就直接去了。   在这个印度地区西海岸的近海,还不至于有海盗,葡印总督和科尔上尉都信誓旦旦保证过这一点。   海安大队的队员们都住在船上,他们不想去果阿城里住。   原因是他们在船上的住宿条件要比陆地上好,说实话,这个果阿城里,空气中始终有一股腐烂的味道,污水还四流,不小心就踩到。   不管怎么说的,他们这些人都是这个时空最干净的人群,看不上别人。   休闲时,大家轮流上岸游玩,这个双方在签约时都有过说明。   一开始孙瑜大队长和王成船长、何马象船长,也像是普通队员们一样在街上乱走一气,但是真的没啥好买的。   一般的水果买着吃,腰果算是这里的一种特产吧,但是有海安队员说,那物件吃多了头痛。   他们一起逛街时,都对当地的女人披沙丽感到愤慨,妈蛋的,又不是伊斯兰教,挡啥子面纱呢?   有的女人看身材真心不错,但是看不到脸!   那条一直陪着的微笑的老海狼说:“那些印度教徒怕那些回回强行娶他们的女子,乱了种去,便一来给他们的女子披纱巾,二来让他们的女子童婚,八、九岁嫁人,那是寻常之事,三来就是寡妇之人也劝导她们再嫁……”   王成船长点点头,说:“原来如此,那么你们明人也劝寡妇守活寡,又是为什么呢?”   那条微笑的老海狼说:“王船长,其实在下已经有汉唐集团的身份证了。   他们明人劝人守寡,主要是寡妇若是有了官府发放的贞节牌坊,她名下的田地是可以免税的,逢年过节还有衙门送银两。   当然,也是为了守义,但至少不会要了人的性命。”   孙瑜大队长恨恨地说:“妈蛋的,又是逆向道德标兵,害人害已!总是号召别人去学扯蛋的标兵……”   “……”   随后他们就没有功夫逛街了。   再说了,这里虽然是印度西海岸最大的殖民城市,也是人口最多的,但是在这个时空里,它们实在不如大明沿海城市的水平。   他们开始为了那块租下的地忙活开了。   关键是现在那地方大了些,而且离果阿河远了些,这就需要好好规划一下,但是三个人谁也不会这个。   三个人围在草草画出的图纸旁吵得厉害,也没有啥好办法。   孙瑜大队长说:“可拉倒吧,咱们不是干这个的,莫不如就把土地平整好,砂石准备好,等着专业人员来修建,咱们互相吵个什么劲头?   王成船长你那个设计是搞成个居民区,何马象呢?你那是个生产队!我这好说歹说是一个大一些的步行街……”   何马象船长不喜欢听了,说:“留些地种大豆不好啊?那东西改良土地——这里有多好的黑土地啊。”   但是最后大家一致同意的是,还是把基础建好得了,不扯那些不是本行的事情了。   他们投入了火热的基建工程中,烧荒吧,掩埋一些低洼地,特别是周边一些死泡子,烂泥塘的,那都是养蚊子的地方。   这个时空里,印度地区的劳动力太丰富了,加上基建活儿又不是什么技术活儿,这工程就进展顺利了。   三个人由勤务兵打着阳伞,站在一处高地,叉着腰,对着一张破图纸,对着整个工程现场左指一下,右挥一下的,都在那里冒充现场指挥呢。   这个工地的劳动力主要是招募来的,全是壮劳力,干活还肯出力的。   在远一些的果阿河边,还有一些他们购买的奴隶。   这里的人口可以买卖。   在当地几个邦里,比首陀罗的级别更低的人叫“达利特”,用当地话说,就是“被压榨的人”。   他们决不可以参加任何宗教活动,所以永远不可能有第二次生命。   在传统上,达利特被认为是肮脏的,并且这种肮脏还可以借由接触传染给别人,因此他们要躲大家远远的。   连首陀罗人都看不起他们,而且他们自己还认命,活着就活着,死了就死了。   这些人走路要避着人,因为他们不能让自己的影子落到路人的身上。   更有甚者,有的人带着扫帚,边走边扫掉自己的脚印。   他们若是为哪一个村子的人工作,却不允许住在村子里,他们也不能到村子的井里打水,只能到村外边去想办法。   他们最好的选择就是给土王们当奴隶,那样,他们至少会和与自己身份一样的人来往,精神和物质负担都会小一点。   在汉唐集团的计划书里,他们要买这些人去为新加坡城建服务,当然,现在临时又加上了安达曼岛。   本来招募劳工也可以,但是汉唐集团考虑到这个时空的风俗习惯,还是决定要买。   其实他们看中了买的劳力要便宜很多,成本这东西,在这个时空大于人权了。   何马象船长领着那条微笑的老海狼去找到了卡那塔克邦的王公。   这家伙不仅带着那面世界的一级保护动物大象来,还公然在果阿城里私搭乱建了一顶大帐篷,铺上了足有一尺厚的地毯。   整个帐篷内金光闪耀的一榻糊涂,但是咖喱味十足,还夹杂着雪花膏的味道。   当何马象船长通过那条微笑的老海狼提出购买达利特时,那个中年王八蛋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何马象船长当时心里一沉,看看吧,汉唐集团给的资料有误呢,人家不同意人口买卖——   那个中年王八蛋给了个理由是:它们怎么可以用最洁的最神圣的黄金来交换?   何马象乐了,原来如此。   只要能换,只要汉唐集团有,一切都好说。   结果那个中年王八蛋提出可以用清凉油或风油精来换,火柴也可以。   这个中年王八蛋不知道为什么喜欢刺激性的东西。   当时在汉唐集团的展销会上,那个潘家带队的商人刚刚开始展示清凉油的用法,这个中年王八蛋抓起来就抹脸上,差点都抹眼睛里了。   他整个人的脸都木木的了,却挥着手说全都要了。   幸好那个潘家带队的人机灵,想了办法给其它两家也分了些。   在展示风油精的使用方法时,都没有敢告诉他们这物件还可以喝。   一但喝多了,谁能负责?让他们以后慢慢发现去吧。   但是这次他们带的货全卖完了。   那个中年小可爱说可以先欠着。   何马象船长高兴地举手示意五盒或五瓶换一个人,这个可以讨价还价的。   但是那个中年小可爱像是有些发火的样子了。   何马象船长当时有些脸红了,真的,太欺负人了,自己给的价太低。   他又让那条微笑的老海狼给他出价十五盒或十五瓶换一个人。   还没有等那条微笑的老海狼出价呢,那个中年小可爱说,它们怎么能值这么多呢,一盒或一瓶换十个吧。   后来何马象船长才知道,这个中年小可爱最多能数到十。   这一下子他们换的人可多了,也没想到这个中年小可爱能那么快就把人送来,还都是壮年,能干活的。   当然,也按照要求送了些女人,但是没有孩子。   那条微笑的老海狼说:“孩子都是王公的,与父母亲无关——”   何马象船长沉默了,最后叹了一口气,算了,我们尊重当地的风俗。   何马象船长当时嗷嗷叫着说:“三年,只要你们劳动三年,我们就给你们自由,给你们尊严!”   但是那些人脸上还都是木木的,没有悲伤和喜悦。   何马象船长只能翻着白眼想,既然你们自己都接受了这种生活状态,那么就先干活吧,其它的以后再说。   没有想到的是,这些达利特投入到工地中时,妈蛋的,那些雇工不干了!他们认为他们不能和这些不洁的人在一起劳动,还拿出脸红脖子粗的样子。   怎么不洁?他们都是用我们的香皂在果阿河里洗过澡,你们连肥皂都买不起!   当时孙瑜大队长还在心里大骂,妈蛋的,你们也是打工的,还学别人歧视!还看不起比你们还弱势的,都是一些王八蛋!!   但是,还是要尊重这个时空的风俗习惯,最后还是把那些达利特都投放到河边筛沙子去了,这个建材也是有多少要多少。   又在那里安排了几十顶行军帐篷,把地方圈起来。让海安队员亲自给他们做饭,送饭。   在这里,雇佣给他们送饭的人都雇佣不到。   这样,工地上才安生起来,那些雇工们才老老实实的又干活了。   汉唐集团船队的到来,还引起了英国东印度公司的注意,他们也主动前来加入到商贸活动中。   1613年,英国东印度公司在印度西部的苏特拉设立贸易站,不久,又在印度东南部的马德拉斯建立商馆。   大概在1698年吧,东印度公司向印度莫卧儿政府买下了位于孟加拉湾恒河口岸的加尔各答。   加尔各答村庄虽小,作用却非常大,其周围盛产大米、黄麻,河流纵横交错,平原一望无边。   东印度公司在这里设立了贸易总部,把印度的粮食和工业原料,源源不断地运回英国,从中获得了丰厚的利润,慢慢成长为一个巨兽。   但是,现在,他们好像没有这个机会了,而且能不能在印度地区站住脚都是个问题。 第五百零三章 汉唐集团远洋船队 30   汉唐集团一直认为,在现在这个时空,衡量一个国家或者一个势力的发展力,最好的办法就是看它的装备制造业发展的如何,甚至可以退而求次,看它的生产加工业发展的如何,再到最后,哪怕看它的手工业发展的如何。   西、葡两国他们在殖民活动中的收益,几乎无一例外地都是来自对殖民地物产的掠夺,而两国本土的制造业却是异常薄弱,如此一来,两国即便在极盛时期也不过充当了其他国家的贵金属提供者角色。   两国依靠近乎无限的殖民地金银支付贸易上的逆差,而本土的手工业却在不断地萎缩,制造业近乎崩溃,成品与原材料严重依赖进口,因此这个庞大的殖民帝国经济陷入了这样的一个死循环:从殖民地输入金银,然后本土用输入的金银向国外购买物品,使别国的技术得到发展。   他们辛辛苦苦从世界各地搬运的财富无法在本国沉淀下来,先不说能不能与国民分享吧,连国库都不算充实。   最终让后发展起来的英国这样的国家借助他们带来的财富,完成了工业革命。   而他们两国国内则是物价高涨,生计难寻,这当然是他们不得不奔向大海,到美洲发展的根本原因。   当然,这个时空的工业,也只能以手工业来作为代表了。   手工业的技术水平如何,就表明这个国家的技术发展力了。   一些英国商人来到汉唐集团的展销大帐篷里后,他们第一个就对这个帐篷本身感兴趣了。   帆布,是一种较粗厚的棉织物,因八世纪的北欧维京人最初将它用于船帆而得名。   所以有人认为帆布和帆船应是同时出现的,但事实不是这样。   帆布的历史发展极其久远,早在古罗马时代帆布就得到了广泛的应用。由于帆布是多股线织造,所以质地坚牢、耐磨、紧密厚实,当时的古罗马人最初用它制作训鹰时的腕套。密织的厚帆布还具有良好的防水性能,最终被古罗马人大量用来制作行军帐篷。   因为这个帆布啊,它具有坚牢耐磨的特性,它后来便有了很大的发展。   比如第一个现代降落伞由帆布制作,第一个现代足球用橡胶做芯帆布做的球面,十五世纪出现的世界上第一幅油画,画布也是采用厚实耐磨的帆布。   十六世纪初帆布由商人带到了美洲大陆,在欧洲大陆移民美洲的初期,帆布包便成为向往自由,充满冒险精神的人们的最爱,后来出现的世界上第一条牛仔裤也是由帆布缝制,而后世界上第一双帆布鞋的诞生标志着帆布发展到一个新的时期,帆布开始更加贴近人们的生活。   当然,由于需要,汉唐集团的纺织公司不得不把它的产品提前拿出来,由于原料的原因,他们主要是用黄麻和剑麻的麻帆布加工为主。   汉唐集团对麻帆布那是无穷无尽的需要,因为它可以做帆,可以充当运输带,可以做鞋,可以做帐篷,可以做包,可以做外衣裤。   其它小方面的用处也很多,无法一一说出。   所以,他们远远没有到了可以外销的程度,就算是在台湾汉唐集团管理的地方,它也卖的不便宜。   在福建,若是有一双帆布鞋,或者帆布包,那是比较牛逼的事情。   麻布和麻帆布是两个概念。   这与它们加工的过程有关,这个时空的麻织技术,无法把植物粘合度较弱的麻丝织成更加结实和紧密的程度,从而达到可以称之为帆布的范围内。   但是棉花却可以以这个时空的加工技术,通过加厚的技术方法来使棉布达到更加结实一些的程度,所以棉帆布一定会很重,特别是当它们在海面上吸潮之后。所以,绝对不会出现在《加勒比海盗》中,几个人轻松写意地便把一面软帆升了起来,那软帆还能随风轻轻飘扬,除非是现代世界的产品。   材料的进步,是一个系统的进步,是一个历史的进步。   那几个英国商人看到汉唐集团商品展销会上的帐篷后,几个人就嘀嘀咕咕,从这面帐篷支撑架的数目看,它太轻了,而且看上去细密而结实,可惜他们个子不够高,摸不到帐篷的质料。   他们转动地湛蓝的眼睛,不停地打量着,然后他们看到了那些水手们的鞋子。   说这个时空的人穷得连鞋子也穿不上,这个不能反映出真实的贫穷。   这就像说在那面的世界,一个人是因为贫穷只能看盗版网文一样,不能采信。   鞋子,绝对是这个时空个人生活的一个大件。   自从汉唐集团为了自己的需求,不得不生产出冷粘式的帆布面,皮革底的帆布鞋子,以便给工人们提供方便,在安保队里面,也是有大需求。   等它出现后,现在出海的人基本上都想办法换上它。   轻便,结实,不被海水浸泡,这几点就是关键了,是刚性需求。   那几个英国商人够不到帐篷顶部,但是他们可以蹲下来摸明人水手们的帆布鞋子。   可是他们倒是事先打个招呼啊,由于太好奇了,直接就蹲下来摸。   这个可把潘家那个带队的商人吓了一大跳,他当时没有注意,条件反件式的一脚就踢翻了那个英国商人,口中喊道:“尔等做甚?为何要摸我的脚??”   那个英国商人也不气恼,从地上爬起来,略做一礼,用葡萄牙语说:“先生,对不起,我对您的鞋子感到很好奇!”   “噢,这样啊,你不像是葡萄牙人,英国人吧?那看看吧——”   那个带队的商人抬起了一只脚,他同时看看那个英国商人的鞋子,粗大笨重的皮鞋,穿着一定不舒服的。   那个英国商人蹲下,反复摸着看了看,站了起来,礼貌地问道:“这个鞋子是用黄麻纺织成的帆布做的,它和我们头上的帆布帐篷质料一样吗?”   两个人一起抬头又看了一下篷顶。   那个带队的商人想了想说:“不甚相同!我等的帐篷可以防雨,这个鞋子浸水便会湿透了——”   那个英国商人的蓝眼睛凝重了,莫非还会比这鞋上的帆布更细密更结实?这可是黄麻的——   他向着那个带队的商人鞠了一个躬,又说道:“这个商品展销会上,可有这样的帆布帐篷和鞋子卖?”   那个带队的商人仰面长笑,说:“你这个蕃子倒是有眼光,那汉唐集团若大的黄麻帆布厂子里日日夜夜生产,浓烟滚滚,响声隆隆,那帆布如流水般出产,这都不够本地的需求,想要这等物件,等吧,或许下次前来,可能携带一些。”   “——”   那个英国商人昏了头,这个织帆布的厂子他又不是没有见过,果阿城里就有,孟买也有。   就在现在,孟买对面的印度陆地上,那些苏丹们自己轻营的棉纺织厂都是有高达万人的工人规模,还不止一家如此。   但是从没有听说能够是浓烟滚滚,莫非是汉唐集团会巫术来加工黄麻?   汉唐集团没有在苏特拉地区的展开商贸的计划,虽然那里同样在印度地区的西海岸,虽然那里有英国东印度公司的最大的贸易站。   原因很简单,那里的周边人口远比果阿少,发展的历史也太短了,另外,这个还与汉唐集团的欧洲战略不符。   小规模的商贸,那是无法阻拦的,但是若想在一定程度上对他们进行技术输出,又不符汉唐集团的利益,毕竟他们选择的是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   那个英国商人决定不去想为什么了,他恭恭敬敬地给那个带队的商人又鞠了一个躬,很有绅士的范儿。   这倒把带队的商人弄不好意思了,这个人就怕别人对自己多礼是不?   他热情地说:“没甚了不得,有事你就说话,这人在江湖上行走,哪里有不求人,不问人的。”   那个英国商人真诚地说:“我若是想要去那汉唐集团的厂子订购此物,难是不难?”   “哈哈,你可问对了人,我等离开时,那是真难,但是我估计着,这次要是回去后,可能就不难了。   这汉唐集团的厂子那是有鬼神之力,原先那个火柴之物,极难买到,你看,现在你们这里的蕃子都可以用上了。   它是贵了些,但是省事不?要不你们总用铁块打来打去的多难?   若是果阿这样潮湿的地方,那铁块上一旦有了雾气,打不着的!你看看,这个火柴你想要多少?   放心,我们那个盒子里有龟找土,要不你自己放些生石灰也可以防潮。   回到欧洲啊,哪怕去波斯那里,都是挣大钱!”   那个英国商人又鞠了一个躬,还是很真诚地说:“我刚刚和叔叔来到印度,您可以叫我托马斯,见到您是我的荣幸!”   那个带队商人连忙把双手背到身后,这个蕃子怎么有想吻我手背的模样?   小样吧,你们蕃子那一套,我门儿清,让你吻了我手去,多恶心!   那个带队的商人,背着手,腆了一下肚子说:“小——我的大名叫丁天龙,你叫我丁掌柜的便可以了,我等做好事,不喜欢别人感谢。   你还有何事要问?”   “尊敬的丁掌柜,我还想问一下,这台湾汉唐集团喜欢什么商品?我想亲自去一趟——”   “好说,好说,你莫不如像别人那样去多收购些黄麻或是棉花,他们有多少要多少,腰果其实也可以,但是好像被别人都收光了,若是运送大米,好像不挣多少,这个不如以往了。”   “让人尊敬的善良的丁掌柜,感谢您的好心。”   “不用,不用,我都告诉过五个蕃商了。” 第五百零四章 回家之路 上   汉唐集团海安大队的两条船一直在果阿码头停泊着,也不去管人家商人购买什么货物回去能挣到钱,人家明商们可能比他们都懂行。   比如,他们明商没事时还上岸上到处去收购檀木树根。   他们若是听到哪个商家收到,大家还互相祝贺。   孙瑜大队长说:“为一个破树根他们乐成那样?”   那头微笑的老海狼一边微笑着,一边眼睛发红,说:“那户商家真发财了,他们竟然买到了白栴檀香树根!”   然后他向着孙瑜大队长介绍了一下。   原来这个白栴檀香树是独自产于印度的香树,由于木材身上带有白色,所以有这个名称。   那白栴檀树的树身可以制成香,称为白檀香或白栴檀香。   在那《大唐西域记》卷十中〈秣罗矩吒国〉条中记载说:秣罗国的海边有秣刺耶山,其中有白檀香树,但又有其他相类似的树木,无法分辨,只有在夏天的时候,登于高处望之,则会看见有大蛇萦绕于白檀木之上。   这是因为白檀木性凉冷,所以蛇类喜欢盘于其上,当地人就以箭远远地射此树,做下记号,等到冬季大蛇蛰藏之后,再来伐木,足见它的珍贵啊。   带了回去,稍做处理,制成戒香,定会是百倍的收益,百倍的收益啊。   “好了,好了,我听到了,不用重复两遍。关键是谁会要它?”   孙瑜大队长斜着眼说,妈蛋的,百倍的利,抢钱去吧。   “如果有清净持戒者,此戒香不但能普遍薰闻,而且能得到诸天爱敬,具足清净戒行,乃至常行种种善法,一切诸魔悉皆会远离。   那些人等,但凡是真心修行,当然不会在意这钱财之物了,小气之人,哪里可称为修行?所以他们发财了。”   “那你为什么不上岸上去收呢?”   “留在这里,诚心为汉唐集团所托之事服务,才是我正道所求!”   “滚,你别跟我扯这些,我听过这样的屁话比你多,我也比你会说!说说吧,前一阵子,你让你在工地上认识的雇工回乡去干什么?是不是帮你去收?”   “——”   孙瑜大队长又得意地说:“告诉你啊,凡是有传说的商品,基本都是打广告。唬明人行,唬弄我们可不行。”   就这样吧,大家都是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当都觉得差不多时,这回去的时候也就到了。   我们要启航回家了,汉唐集团的家!   这一次回去,他们的后面还会多几条葡萄牙和英国的商船,现在大家都先在果阿的码头上停泊着。   从外形上看,这些葡萄牙式盖伦船和英国式盖伦船确实比汉唐集团的海船们大了许多,事实上,他们也确实比明人商船们多装了不少货物。   不过,他们装的都是些工业原料,如果不靠量大,没啥挣头。   天地有约定,万物有规律。   印度洋上,带着热带潮湿气息的西南季风如约吹起,果阿码头上,众多商船就展开了回航的船帆。   前来送行的人群一阵欢呼,其中还有不少女性的声音。   海安大队的队员们给这里的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海安队员们从来都是服装整齐,就算他们早晨跑步时,也都是统一的衣服。   虽然在果阿城里的人眼里怪怪的,但是由于他们的服装整齐,竟然让许多人都认为很漂亮。   那洁白的套头背心,洁白的大裤衩,洁白的袜子和帆布鞋,再加上他们响亮的口号和鼓鼓的肌肉,已然成了果阿码头的新风景。   海安队员们身上有种香味,知道的人都明白,那是香皂,他们竟然能把高贵人才能用得起的香皂发给那些士兵用!   海安队员们身上有漂亮的银币、铜币、铁币,他们用这个买水果或者其它东西,有了这种钱币,就可以便宜地买到汉唐集团的商品。   海安队员们的行动举止一致,每天清晨,都能见到他们在船上升旗帜,他们的站姿,他们的敬礼,让人看着喜欢。   当欢送的礼炮响起时,码头上的人又看到,那海安1号、海安2号的船舷边,海队员们又是整齐地站成一条线,冲着他们敬礼,这算是告别了。   潘家带队的商人丁天龙留了下来,潘家要在这里建一个分行,这也是他们事先就谋算好的。   潘家已经决定,汉唐集团把商站办到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   丁掌柜早都租好了商铺。   现在他带着笑,背着手,看着自家的船队离开,看着汉唐集团的战舰离开,他突然有了一个感觉,这两条军舰或许真的比自己的经商能力还重要!或者汉唐集团的实力越大,就真的对自己越有好处!似乎他能当上这潘家里属上前五的大掌柜,竟可能是间接靠着这汉唐集团呢!   他背着手,两手握着,轻轻打着自己的屁股,愿意那汉唐集团再多一些战舰,愿意那汉唐集团再多出一些物件,如此,我等才会得利啊。   他身边的随从看着他的怪动作,一直在偷偷地笑。   海安队员们的表现,让科尔上尉痛下决心,好好整顿一下自己的士兵。   如果没有海安队员们的表现,他还一直认为自己手下的士兵相当不错呢。   他没有见过他们开枪,也没有见过他们的剑术,但是,他相信他们一定不会差!   原因很简单,这些人是如此的遵守纪律,竟然在私下里时,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是有一定的控制。   纪律是一支军队的灵魂。   比如他们下船游玩时,也喝酒,但是绝不会喝醉;他们买东西时讨价还价,但是绝对会给钱;他们对女性腼腆,拒绝妓、女,听说是上级不让。   而自己的手下呢,虽然大多是退伍兵出身,但是和他们比起来像是野蛮人了。   粗鲁、邋遢、肮脏!   科尔上尉叹了一口气,他的父亲是一位葡萄牙的将军,他的家族是军官世家,但是在公元1640年,葡萄牙布拉刚萨王朝反抗西班牙的菲利普四世,宣布重新独立时,他的家族没落了。   可就这是样,他也算是纯粹的贵族出身,但是,他能感到对方身上一直有一种高高在上的精神,甚至是他们在不经意间就会流露出对自己的轻视,彼此的年龄相差不大,却让他感到有巨大的差距。   上帝啊,南极洲大城,那是上帝之城吗?   阿方索总督没有关心科尔上尉的整顿,军务的事情,他是不太懂的。   但是他现在满意极了,他的收获太大了。   汉唐集团的人答应了他的要求,打火机专卖两年,而且这一次他们竟然又答应了可以用阿拉伯马的马驹和果阿牛的牛犊来换,一个打火机才要五头!   阿方索总督对着自己的商务官说:“我从来没有看错人,你是一名优秀的商务官,能想到用牲口换他们昂贵的打火机,真是太好了,这是一次胜利的交易。”   那个商务官心想,这是那个何马象船长自己提出的好不好?   但是,他借着擦汗的动作掩盖了自己的尴尬,还让阿方索总督认为自己是谦虚的。   他同时发现汉唐集团的这种小手巾实在是非常吸水,比棉布手帕好太多了,这个小生意也可以做一做嘛。   不过,汉唐集团提出的这个交换还真是累到商务官了呢。   他没有想到那个何马象船长竟然还能检查出牛和马的好坏来,不停地要求重新交换。   汉唐集团海安大队的补济船早就做过运送牲畜的准备,他们事先就为此做了标准件的改造,在一层船舱里,他们现用在果阿城里的木匠铺中加工出的木板,很容易就隔出一个个的区域来,各项生活设施还齐全呢。   阿拉伯马好啊,它们性情和蔼、聪颖及乐意讨好主人,同时也俱有高度精神力与警觉性。   总的说,它们是性情之马,热血之马,同时也要主人对它们有一定的尊重和喜欢,而且还耐粗粮。   它的头形独特,尾巴高耸,容易被分辨,属于最古老的品种之一。   阿拉伯马在历史上因战争及贸易而由中东散布至世界各地,并且用来混种,在那面的世界骑乘马都有阿拉伯马的血统,它们也一直在耐力赛中占了绝大的优势。   汉唐集团需要用它来改良蒙古马和西南马,当然,也不介意保留一些纯种马,这些都好说。   更好的一点是,阿拉伯马的马驹竟然和果阿牛的牛犊一样,竟然都是根本就不怕人,而且喜欢和人做游戏,而且对突然发出的声响也漠不关心,就是说,不怕受惊呢。   本来是想直接购买,同购买达利特一样,他们在计划中都是有这一笔资金,但是何马象船长想起来与那个卡那塔克邦的王公的经历,试探着提出用阿拉伯马马驹和果阿牛牛犊来换,这一下子可把那个商务官乐坏了,人都有些哆嗦了。   呵,呵,本来何马象船长预期中,如果一个打火机能两头是收获,换一头也行,打火机的那点技术含量,何马象船长自己心里有数。   但是他哆嗦了,用我们的小毛巾擦汗了,这就好。   何马象船长说出了一口价,一个打火机换五头,不讲价,而且品质还要好。   何马象船长赢了。   他喋喋不休地对着孙瑜大队长和王成船长说自己的机智。   孙瑜大队长有些奇怪,说:“老何,你以前不太爱说话啊?这是怎么了?”   何马象船长说:“以前那不是没啥可说的吗?你啊,永远不知道在农村,谁家要是有一头好牛,一匹好马,那是多金贵啊,二百年内吧,我们离不开畜力的补充,那小马小牛的眼睛太好看了,它们的生殖、器都是周整完美的,好啊,再来他娘的几十趟,我说,我们可能让一个民族的农村跳一个台阶呢!”   王成船长斜着眼睛说:“夸大了吧,你?我看它们就是牛肉串。”   何马象船长没稀得搭理他,跑到船舱里看它们去了,连出发时都没有出来。   这支回家船队的第一站就是直达安达曼岛。 第五百零五章 回家之路 中   汉唐集团远洋船队借助着温暖潮湿的西南季风,顺着此时变成顺时针转动的印度洋海流,轻松而写意地驶向了安达曼岛。   这个时候船队整体的时速大约有五海里。   此时的风速只有五六级,气压偏高但还属于正常范围,远处的天空出现了不少块形絮状云团,那里是冷暖交锋锋面吧,可能要下雨。   管它们呢,孙瑜大队长又想任着性子练一练了。   孙瑜大队长懒洋洋地呼叫了王成船长,说:“王成船长,我们练一下迎风T字头吧,看看能不能减少迎风时的漂移。”   这时,从来不关心海练的何马象船长却在公共频道里说:“你们两个都带了那么多补给,还练个屁,快点完事,回家!”   孙瑜大队长知道这个家伙自从阿拉伯马马驹和果阿牛牛犊上了船,这心眼就变小了,生怕回家的路上出点意外。   好吧,这个老伙计说得有道理,现在不是练的时候,一直回家吧。   就这样,他们心无旁骛,全力前行了。   印度洋,早晚会成为我们的洋!   在距离安达曼岛布莱尔港大约一百海里时,孙瑜大队长吊下了交通通讯艇,派人先去古剑山站长那里,看看有什么变化,然后做好准备。   这个交通通讯艇可要比整支船队快太多了,只见它向着安达曼岛的方向快速而去,艇身后都在起伏的波涛里划出一道白线。   看着交通通讯艇远去,孙瑜大队长收回来目光,对着身边的那条微笑的老海狼说:“怎么样,你还想自己单干,不接受我们的雇佣?”   那条微笑的老海狼说:“在下年岁已高——”   “屁,四十来岁,好年纪呢,你不知道有多爱都是可以重来的吗?”   “——在下真的年纪已高,不想去到海外漂泊,一年出一趟海,只要能挣些家用就可以了——”   “好散淡的想法,这一趟远洋,我自己也发现学了不少的东西,有了不少的人生感悟——你一年只出一趟海,想做什么贸易呢?”   “在下不贪心,只想把汉唐集团的清凉油和风油精专卖十年——”   “你是真不贪心啊,一会儿我便把你那一堆乱树根都丢海里去!”   那条微笑的老海狼脸也不红,又说:“一年总可以吧?好说歹说,我也是为汉唐集团做过贡献——”   “屁话,你给我们领航,我们给你报酬了,谁要你贡献了?我海安大队能管到他们医药口吗?想要货啊,你自己想办法去!”   那条微笑的老海狼一见这个孙瑜大队长真不给情面,脸色一变,掉屁股就走了,还直接出了船长室,口中说道:“在下上厕所!”   妈蛋的,他总是小脸子。   古人和古人还不是一样的,人家古剑山就特别会来事儿。   交通通讯艇到了布莱尔港后,通知了站长古剑山,让他做好淡水补给的工作,另外还要再补充一些木炭,不是机制炭就是不抗烧。   古剑山站长安排了一下,便直接又跟着交通通讯艇来迎接汉唐集团远洋船队。这一路上他与海安队员扯东扯西的,很快就混熟了。   交通通讯艇又回到海安1号船上时,整支船队也就差了个半天海程了。   古剑山站长说:“孙大队长,咱这岛上,现在乃是那鸟语花香,庄稼齐整,五畜安生,怎的是一个和谐能够形容!你猜是哪五畜?”   孙瑜大队长真想踢他,有话你就不会好好说?!   不过,看在他这几个月忙碌的面子上,他面上不动声色,反而又是认真地给他搭了一个桥,说:“哪五畜?”   古剑山站长拱手说道:“乃是那野猪、山羊、山鸡、香狸、黑人!”   “!!!”   “孙大队长且听我慢慢道来。   此岛有一种野猪,绝非我等家乡可比,个头小不说,性情温顺,肉质鲜美,长得还快,我便着人四处捕捉,圈养起来,此为一也;此岛北去百十海里,正是那缅甸沿海,我着人去找寻黄牛,但未曾找到,只得了一些山羊,此为二也;此岛山鸡到处都是,我着人套了许多,剪了翅膀上的筋腱,笼养起来,此为三也。   此岛最好的物件便是那长尾麝香狸了,此物身长约三尺,尾长约二尺,皮毛光滑,可出上好的皮子。   它后股中有两处香囊,取出阴干乃是上等的香料和药材,它的肉质鲜美可口,实为上等野味。   我等的家乡也有此物,但远没有它大,实在是好畜牲啊。”   孙瑜大队长想了想,决定等将来告诉他用咖啡果实喂它,等它拉出后,挑出完整的,就是最贵的猫屎咖啡了,听说那个杨建国最喜欢,能卖给他高价,但是现在不急。   孙瑜大队长说:“那黑人是怎么一回事?”   古剑山站长脸上这时露出气愤之色,说:“那般黑人着实不讲理,哪里可以称之为人?   我等在此处好生休养,不与他们发生接触,但是他们却来偷我物品!   好吧,我骂了他们几句,他们也就罢了吧?谁曾想他们竟然在族长的挑唆下,公然来抢了!   我等只好用火铳连连打去,那黑人顿时死伤无数,血流成河!   后来我想,这哪里有千日防贼之事?于是我派出精锐,寻到他们老巢,一阵冲杀,打得他们落花流水,抱头鼠窜,我等无一人伤亡,我用了一些海盗,让他们好好表现——”   孙瑜大队长说:“都杀光了?可惜了——”   “那里会那样浪费?!我等杀的都是反抗之徒,剩下的呢,让我等打昏后抓起来了。   一开始,这些黑人只是怕我等的火铳,后来呢,他们开始崇拜我等了——”   孙瑜大队长知道他又想要搭桥了,便打断了他这一套节奏,直接发问了:“你用了什么办法?”   古剑山感觉被噎了一下,咽了口唾沫,继续说:   “也没有什么办法,纯属无意的,我等发现,他们竟然对我等能够随时点烟而大为崇拜,甚至我等一点烟,他们就下跪,有趣之极!   后来我等才发现,原来我等在冲杀时,不慎将他们族长的火种熄灭了,他们以为天都要塌了,全族都不能活了,这才反抗狠了一点,这些蠢笨之极的货色,让我听了后又气又笑。没有族长的火种,你们就不能活了??   后来,我让他们去干活,然后给他们饭吃,这可远比他们原先吃得好,干着干着这帮子人又想要代价了,你——”   “什么?!”   “好吧,他们胆怯怯地想要那火柴,这个好办,咱也不能白使唤人不是?   除管饭外,一个月一个组得一盒火柴——我把他们分成了三个组,我认定哪个组员干得最好,我就发给他火柴,让他管着。   结果甚好,至少眼下一切安好。”   孙瑜大队长斜着眼睛说:“你就没有遇到啥难事?”   古剑山站长想了想,说:“这里的鱼群都是傻乎乎的,一网下去大小无数了。先前那些黑人抓鱼都是坐着独木舟用棍子扎,倒是也有网,但是那网眼好有脑袋大小了。   我们只用那海盗船上的小船就能打上无数鱼,可炖,可炒,可烤,多余的还可以晒成干货,虽然粮食不太够了,但是有鱼吃那也甚好。   汉唐集团出产的这个渔网真是好物件,这将来也一定是个好生意呢。   若是说有没有难处,倒也有,就是这个女人的问题,好像一时没有办法,黑人之女,实在是不忍下手,非人也。   不过我也想过,等这一季的玉米和土豆下来,再种上一季之后,我等可以去印度北部买上无数女奴便可——”   “以后你说话不要总用无数这个词好不好?为什么不去买印度南部的女人呢?”   “印度北部的女子,肤白,奶、子大,屁股大,好生养呢;印度南部的女子,肤黑,奶、子小,屁股小,实在没有其它女子,倒也将就。”   孙瑜大队长眨了眨眼睛,说:“你对女人还有研究?会调教吗?”   古剑山站长叹了一口气,说:“不瞒孙大队长,我家乡有一家青楼,名叫丽春院,十分豪华,规模甚大!   我曾经暗暗发誓,有朝一日,我收尽天下美女,开一家比他家大上百倍的青楼,定将他家挤得没有生意做!”   “呵,呵,一个人有自己的梦想,这就比一条咸鱼要好。我们成功了,目的不是为了让别人失败。怎么,你在那里受过打击?”   古剑山站长想了想,说:“小的不便说出,但是孙大队长说的有理,这做人不能格局太小。”   “你还年轻,会实现你的梦想的!济州岛怎么样?汉唐集团有在那里建成拉斯维加斯的打算,不过要再等几年。”   “——”   说话间,这支船队便到达了布莱尔港的港湾。   远远看去,那个港口至少有了港口的雏形,木栈桥已经伸到海里二百米有余了,至少可以停靠百吨以下的小船;港口上还有几排木房子,看样子是仓库了;还搭起了足有二十米高的观察岗楼,上面有两个人正在用单筒望远镜向着这面观望,那岗楼上还飘扬着一面汉唐集团的旗帜。   孙瑜大队长满意地放下望远镜,这个港口至少能借用上。   古剑山站长介绍说:“那仓库里全是切割好的木料和烧制好的木炭,远处还有更大的堆木场。”   这一次为安达曼岛带的补给很多,下摆泊运时,大家都趁机上岛上走了走。   那个英国商人托马斯和他的叔叔也上岸了,多补充一些淡水,或者像明商那样再装一些椰子,都是好事情。   他们刚上岸,便看见四个火铳手,押着一队白人挑夫过来,他们俩赶紧侧身让路。   那几个火铳手端着火绳枪,胳膊上绑着长长的火绳,夹在枪上的火绳还在冒着烟。   挑夫们两两一组,用一根木棍绑着大海龟往船上运,其中有一只大海龟因为太大而动用了四个人挑,那大海龟足有一英尺半宽的前鳍在无助的摆动着。   天气热了起来,两个人脱下了帽子。   “叔叔,他们为什么要运大海龟?”   “托马斯,海龟的肉好吃,而且还耐活,不时浇上海水,两年内都死不了。他们真聪明!”   “那汉唐集团的人为什么要留着像圆头党一样的头发?”   托马斯的叔叔理了理自己的长发,说:“你没感觉到,他们那样的头发会很舒服吗?”   托马斯湛蓝的眼睛凝望着在远处不时发出欢笑声的明人们。 第五百零六章 回家之路 下   孙瑜大队长给古剑山站长留下了二百多名达利特女人和三百多名男人。   他们都是事先挑选出来的,身体非常健康,头脑看上去也是聪明一些。   在果阿河河边的筛沙劳动中,这一些都可以从他们的劳动看出来的。   这一些人让古剑山站长非常高兴,手下可以干活的人越多越好。   那些海盗中也有一些能做木匠和铁匠活儿,他们需要区别对待,那几条破损的海盗船也就在他们的手上一点点修整好了。   当时在火铳下,他们干活非常认真。   当时就有明商红着眼睛要买修复好的海盗船,孙瑜大队长想了想就让他们现场竞拍,出价最高者可得。   结果很简单,除了留给古剑山站长的一条外,剩下的都让明商们分别买走了,如果按船体的同样大小,这价格同安江造船厂的出品比就低的可怜了,也仅是福建沿海的一些船厂出品的三分之一。   但是,对古剑山站长来说,这一笔资金可就太够用了。   他可以去印度地区多买一些牛,开出更多的地来,这吃食上不愁了;还可以买一些铁料来打制农具;可能还要有其它你懂的生活资料。   安达曼岛的平地不多,但是土质相当不错,经营一下,养活下十万二十万人口应该没有问题,何况他们还靠着个印度地区,粮食说到底还是不怕少的。   孙瑜大队长抱着肩膀和王成船长、何马象船长围观着一个大海龟池子。   那里面养了不少大海龟,它们正在自由自在地在池底四处爬着,那池子的边缘很直很平滑。   这里面的大海龟都是他们没有事儿时抓的,这个时空,那真是一个人烟稀少的时空,大海龟们可能还没有学会怕人,在一些小岛子的沙滩上,那是一抓一个准,特别是在晚上,用手电一照,往往是连龟带蛋统统整顿了,其中小一点的,他们都不稀得要。   孙瑜大队长说:“在我们的临时计划中,这个岛的用处也太单一了吧,要不然我们把这里改造成黄麻、棉花的预处理中心?省得以后往回运输的时候,都是粗货。”   何马象船长马上就说:“可拉倒吧,这两次装卸不要成本啊?”   说完就后悔了,这个时空装卸人工还要什么成本?!   王成船长说:“关键不是这事情,妈蛋的,这里缺少地表水!”   孙瑜大队长一拍头,说:“你不说我还忘了,咱们把船上的锅驼机给他们留下,我一台,你一台,再把船上的抽水机都留给他们,再建一个蓄水池,大一点的,别光想着给他们武器。”   三个人马上都同意了,两台,一共十马力,差不多能帮上他们大忙。   孙瑜大队长在这里留下了一百名海安队员,还是按照一百五十人的武器配比。   他们完全要把这里的安全负责起来,不仅要加强训练这些民兵,同时,还要把周边的岛屿清理一下,消除一切安全隐患。   生活的物资,给他们补充得足足的。   看着从果阿买来的发黄的粗盐,古剑山站长直骂人:“妈蛋的,他们连二次沉淀都不会吗?”   孙瑜大队长好奇地问了一句,说:“怎么,你会啊?”   古剑山站长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说:“小的是有些蠢笨,但是也算是和汉唐集团的技术员大人们打过两年的交道,知道些许事情——”   孙瑜大队长装作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这个古人也是有自尊心的。   他们一行人看了长势不错的玉米,长势不错的土豆,发现确实是灌溉限制了这里的发展。   妈蛋的,什么事情都不会十全十美,这些事情我们只能管到这样了,剩下的让别人去头痛吧,我们海安大队只管安全。   买了海盗船的明商们又可劲儿的把安达曼岛上的红木都装满了,这又是一笔买卖。   但是水手不够用了。   海安大队明确表示帮不上忙了,只好从安达曼岛上的明人水手中抽取。   古剑山站长说:“无妨,那些海盗中还可以用上些——”   孙瑜大队长瞪着眼睛看着他,不自觉地又给他搭了个桥,说:“用他们?”   古剑山站长微微一笑很猥琐,说:“那都是收过来的人了——绝不会有异心的,因为他们本来是水手,心里只是想着捞一把,结果载到我等的手里,在我面前哭诉过多次了。”   “那他们也是海盗,要是他们赢了呢?”   “呵呵,孙大队长,你有所不知,这个占小便宜之心,人皆有之,他们蕃子跑这么远过来,只为发财。   咱们以小便宜诱之,告诉他们干好了这一次就减刑一次,只要咱们的信用有了,他们定然卖苦力了。   何为善恶?根本就没有定论嘛,所以,以需要论之,让他们当水手吧,让明人水手监督便是。不要抽调我手下的人众——”   “你这个家伙还是个功利主义呢,那他们白人要是在船上造反怎么办?”   古剑山站长瞪大了眼睛说:“怎么可能?以防范之心来说,还有比明人之间更加防范的?莫说防范那些蕃子了。”   孙瑜大队长像是被打了一拳一样,这个古剑山站长好生了得啊,人心这东西,看得透啊。   好吧,于是便按照古剑山站长提供的名单选了一些白人海盗,让他们帮着明人水手操纵帆船。   在整队出发时,孙瑜大队长说:“我也给你一个承诺,好好干,将来我让你管理一家全世界最大的青楼……”   古剑山站长眉飞色舞,一揖到底,说:“这是天下最好的盼头,定不辱使命!”   这样,他们顺着马六甲海峡一溜到底地到达了淡马锡兵站。   这一路上,大家都瞪着眼睛找着马六甲海峡经常出现的海盗,但是令人伤感的是好像没有看到。   或许汉唐集团的红色双龙旗,在这里已经有了名气,或许海盗们正在偷偷观察,反正就是真的没有发现。   这个时节的马六甲海峡,就是那面时空里的印度舞女了,它披着半透明的沙丽,在舞台上轻歌曼舞,轻柔而舒缓地跳着一支舞曲。   在西南季风的影响下,马六甲海峡有着淡淡雾气,海浪轻轻地推着汉唐集团的船队。   除了浓绿就是浓绿,除了白沙就是白沙,海鸥的叫声似乎万年不变。   孙瑜大队长无聊地对那条微笑的老海狼说:“你总是晚上偷吃罐头干什么?怕别人和你要?”   “我喜欢在晚上吃我的水果罐头,这不违反任何规定,关你何事?”   “有道理。明人怕露富,那是说明明人根本就没有保护私人财产的概念;都发展到了有自己认为好的东西,都害怕让别人知道的程度了……你还有水果罐头吗?妈蛋的,我竟然想吃那玩意了。”   “在下是有汉唐集团身份证的人。可惜,昨晚上我吃完最后一个罐头了……”   “关于清凉油和风油精,我突然有了一个好办法,才想起来。”   “啊也!我也才想起来,我还剩最后一个山梨罐头,我去去就回。”   两人一边吃着山梨罐头,一边亲切地聊着天。   孙瑜大队长说:“像是这样的小加工厂啊,汉唐集团想甩手都来不及,你回去后,就直接去找建国安董事,直接提出要购买赤嵌医药厂的那个什么车间,你去打听一下就成!”   那条微笑的老海狼大为后悔,这家伙把我的水果罐头骗出来了,如此挣钱的生意,汉唐集团哪里可以卖给别人?   他狠狠地抢着吃了几口山梨。   “不过呢,怕你手头上的钱不太够,你可以去贷款……”   那条微笑的老海狼说:“若是不卖我呢?”   “那是你价出的不够!”   “若是我价够,他们定会卖我?”   “当然,我保证!”   “哈哈哈,我相信你的保证!”   那条微笑的老海狼仰天大笑,像是一条堵住了一只羊的老狼,这一段时日的不快一扫而光,若是有了这家厂子,自己再懂得出海贸易,那黄金还不滚滚而来?   孙瑜大队长趁机多吃了几块山梨,妈蛋的,不管什么时空,这个金钱都是动人心啊。   淡马锡兵站。   刘匪王站长依然是早早地起来,他不停地吹着口哨,那曲子一听就是《掷弹兵进行曲》,这个曲子在他们军营中放得次数多了,大家很容易就能感受到那种四分之四节拍的节奏感。   他同样以四分之四节拍的节奏来用猪鬃板刷给自己的鲸鱼皮丛林战靴快速打着鞋油。   宿舍里一时充满了鞋油的味道。   这段时间,他的小日子过得不错。   几个月前吧,那次土著们组织的海盗联合体的袭击失败了,一开始土著们没有敢马上来报复。   那一次由于停靠在淡马锡河边的商船太多,他们不得不是由几个部落联手做活的,商议好到时候再分赃。   但是,巨大的损失让他们太痛了,一个部落能有多少壮年的成员?在这个时空,没有了壮年的部落,或者完蛋,或者被其它部落收降。   那时,他们只能各自舔着自己的伤口。   后来,他们发现那些奇怪的人走了一大批,而且只留下了一座有着高高围墙的大房子,只有不多的人,好像还没有他们一个部落的人多,而且还关押着一批他们的人……   攻击他们,救下自己的人!   所有的土著又重新联合起来了…… 第五百零七章 淡马锡的黎明静悄悄   这是一个平平常常的黎明。   这个时候的淡马锡岛静悄悄的,淡马锡兵站的四周全是热带丛林特有的大雾,丛林中不知道哪里偶尔会传来鸟儿的一声长鸣,回声长久。   淡马锡河在静静地流淌着。   淡马锡军站的岗楼上,一个海安队员背着1649式火铳,眺望着远处的丛林。   远处的丛林上空也是浓雾弥漫,他的军服似乎都有些湿了。   刘匪王站长在持续建设这个淡马锡军站时,严格按照规定要求,军事建设物周边一百米范围内的密集植物全都清除干净,哪怕是乔木或杂草,保持一片平整。   此时军站内的大钟显示在三点半上,这正是人类生理时间上睡觉最香的时候,隐约间可以听到陆安队员们轻轻的鼾声。   在丛林的深处,一行土著悄悄地在丛林里行走。   他们走过的地方,那丛林底部厚重的雾气都不断地被扰动了,不停地变换着各种形状。   轻轻的呼吸声。轻轻的脚步声。   一只一只轻快的脚快速踩过落叶。   他们在丛林里悄悄地行走,不时拔动着各种植物,他们应该算是丛林之王了,在这样的地方生,在这样的地方长,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这样的丛林。   他们赤裸着脚,光着上身,手里拿着怪异的刀,蛇状的。   还有身上背着藤条的,他们分明是先遣队了。   他们的身后,远远的地方,还有众多的身影,蹲在地上,影影绰绰的不动。   走着走着,打头的土著,一个精壮的男人,他的脸上画着白色的痕迹。   可能是快要靠近了的原因,他挥动着手,一行土著都停了下来,半蹲着。   这时不知道哪里传来猴子短暂而急促的叫声,这声音在丛林的上空传播得很远。   猴子们早早地起来了,它们在丛林的树上跳来跳去,扰乱了树枝,惊起了宿鸟,丛林里有些乱。   那个精干的土著阴阴地笑了,他又挥动着手,让身后的土著继续前行。   一个土著刚走了几步,他赤裸的脚一下子踩到了一根竹签上,锋利的竹签一下子扎透了他的脚背。   一段带血的竹签露了出来。   那个土著刚要开口叫疼,精干的土著从背后捂住了他的嘴,那个土著一脸痛苦的表情。   那个精干的土著顺手一扭,那个受伤的土著死掉了,在这个时候脚受伤,没有用了。   其它土著都是害怕的样子。   那个精干的土著凶恶地指着地下,让他们小心。   果然是丛林里长大的人物,他们太了解丛林了,陆续发现了不少的竹签和陷阱,一一清除后,大家都是一头汗。   他们喘着粗气,终于冲到了丛林边缘,拔开树叶,他们可以看到围墙了。   他们来到了淡马锡兵站的侧面,那个哨兵似乎一直在盯着正前方看,似乎还有些发困了。   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那个精干的土著一挥手,有三个机灵而同样健壮的土著冲了出来,前两个拿着长矛,后一个背着藤条,他们这是要上墙杀了那个哨兵,然后放下绳子,剩下的人才能更快的冲上墙,他们想过,只要近战,人多的一定打过人少的!   那一片地特别平整,可以清楚的看到没有任何陷阱。   他们飞快地跑着。   飞快交叉的双腿。   那个精干的土著握紧了拳头,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他回忆到:那三个土著曾经在一处几乎是笔直的峭壁处,像壁虎一样攀爬着,互相还能配合,他们顺利地将高高峭壁上的一处蜂巢端了。   三个土著在峭壁上像猴子一样灵活,下面的土著们为他们欢呼。   精干的土著原来是一名族长,当时,他头上戴着艳丽的羽毛,在峭壁下仰头看着,为他有这样的战士而骄傲。   现在,那三名勇士正在飞快地跑着,而且脚步声并不大。   那个岗楼里的哨兵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依然只看向前方。   三名勇士跑过一个木头牌子,他们没有在意,这些人奇怪的东西多了。   那个木头牌子插在地上,在他们眼前一晃而过,他们没有在意。   快跑!差一半了,只要到了墙下,他们可以轻松翻过!   木头牌子上写着六个大黑字,别别扭扭的:   雷区   生人勿进   可是土著们不识汉字,不过,就算认识了汉字也可能不知道为什么。   只有汉唐集团体系的人才明白,这里全是踏发式地雷,拌发式地雷,没事时千万不要进来。   但是,勇士就是勇士,他们冒着仆街的危险,勇敢的前行!   困难算什么,危险算什么?!   冲,冲,冲!   如果他们是一条线,都是踏着一个人的脚步,在概率上,可能会平安通过雷区,但是,三名勇士是品字形,再勇敢的勇士也在劫难逃了。   为什么不学会认汉字呢?为什么不遵守汉唐集团的规定呢?!   他们勇敢地踏入雷区,也就是两三步吧,两个踏发式地雷就被踩响了,“轰”“轰”两名勇士向着上空飞了足有两米高,他们身体还在空中时,他们的大腿就不听从命令的飞离了身体,空中血花四射!   岗楼里的哨兵差点吓得坐地上,他终于转过头看向那雷区,我靠,有土著都冲过来了,有两个踩到地雷了,一个竟然还在呆呆地站着不敢动了!   他冲出了岗楼,熟练地拿起枪瞄准。   那个精干的土著嗷嗷喊着:“@#¥%……!”   那个还呆呆站着的勇士开始往回跑了。   哨兵的枪口有些颤抖,但是脸上露着微笑。   “啪”,枪口冒出一股白烟。   那个勇士的后背冒出一股鲜血,前胸出现一个大洞,立仆!   但是,他仆倒的动作在那个精干的土著眼里变慢了,世界无声了,他的勇士,一脸无奈的表情,张开了双臂,慢慢扑向大地。   那个墙上的哨兵,一边慢慢跑到这面的墙来,同时熟练地拉动着枪栓,一边还扭头高喊着什么。   在那个精干的土著眼里,一切都变慢了!   他恨恨地用双拳砸在地上!   人生最大的痛苦是什么?是差一点就成功!   他看到那高高的围墙上好像瞬间就冒出了不少哨兵那样的人,他们手里都端着那样的火铳,那个比白皮人的厉害多了!   撤退吧,他痛苦地挥挥手,离开了。   随着接连两次地雷的爆炸声,那时的刘匪王站长嗷的一声从床上跳了起来,穿着背心裤衩,操起1649式步枪,冲出了宿舍,院子里无事,然后,他听到哨兵嗷嗷地叫着:“土著偷袭,土著偷袭!”   他又回到屋里在十五秒内全幅武装起来,这时,所有的海安队员都武装起来了。   一只只手,连续从枪架子上把枪拿走。   所有人都上到墙上了。   在一个圆圆的视野里,远处丛林的树枝在摆动着。   刘匪王站长放下单筒望远镜,高喝道:“十二点方向,齐射!”   “啪”“啪”“啪”,从高处看,一股股白烟在墙上吐出去。   丛林中,无数的树枝被打断,树叶横飞,不时一个土著闷哼着摔倒!   “@#¥%!”   土著们加快了速度,甚至还有中了各种陷阱的。众多的惨叫声。   “放炮,螺纹炮!”   十几个海安队员熟练地推着架退M1657,调整着炮口的方向,其他人快速配合着,很快装填好了。   “废尔!”“废尔!”“废尔!”   “嗵!”“嗵!”“嗵!”   “呜!”“呜!”“呜!”   “轰!”“轰!”“轰!”   三朵巨大的绿色的炮花在丛林中绽开,一棵碗口粗的大树在咔咔声中慢慢倒下,无数绿色植物的残体和红色的热带雨林红壤一起四处飞溅。   其实没有炸到土著,但是真的吓到他们了。   一个年轻一些的土著跪了下来,把手中的刀狠狠地插在地上,捧着脸哭了。   “@#¥%……*!”   那个精干的土著嗷嗷叫着,打着那个年轻土著的头。   他不得不起来继续跑。   “呜!”“呜!”“呜!”   然后又是三声巨响追赶着土著们,都要把他们吓疯了!   “停止射击!”   刘匪王放下单筒望远镜,感觉不要浪费宝贵的螺纹炮了。   “取图纸来!”   他的勤务兵从挎着的帆布包里取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图纸,很明显,这是他们闲暇时绘制的,简简单单的线条。   他用粗大的手指顺着地图划着,妈蛋的,他们是从这个地方上来的!   这个岛上已经没有土著了,他用手指头点着西北角的海湾喊道:   “一小分队,你们乘坐两条交通艇,马上去封堵西北角海湾,带两个基数的子弹!二小分队,跟我走!三小分队,守住家,注意巡视!”   所有人开始忙乱起来,一小分队人提着1649式火铳,跑着整齐的步伐,冲向了河边的码头,那里停靠着两条大一些的船,还有一些小船。   另一队正在整装,他们要冲过丛林,追杀土著!   不彻底打痛他们,他们还会再来!   他们带好了丛林战术刀,腰刀,1649式火铳,手榴、弹,大家都在身上系紧了各种带具。   “准备好了吗?!”   刘匪王站长大声喝道。   “准备好了!”   第二小分队的人员整齐的回答。   刘匪王站长大手一挥,他们也冲进了热带丛林中。   在淡马锡岛的西北处,一群土著人正在惶恐不安的议论着。   他们密切地注意着丛林的动静。   丛林里一阵乱动,那个精干的土著出现了,他脸上全是血丝,那是被植物划破的。   他的身后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一切浓雾都在阳光的照耀下消逝。 第五百零八章 谁是丛林之王   在淡马锡兵站的大院子里,有一处用硬木杆和草顶架构成的监狱。   里面躺着的一些土著,他们也听到了外面的爆炸声和火铳声,他们都从草垫子上爬了起来,看到那些可怕的人正在外面跑来跑去,他们人人还都是带着笑容的,听不懂他们在叫喊着什么。   土著们双手把着硬木杆,努力把脸贴上去左右看,期望能多看到一些,但是看不到更多的。   什么人敢来进攻他们?千万不要是自己的族里人啊!   土著们议论纷纷,他们看着那些人跑出大院后,无论再怎么看,也看不到更多的了。   “你们会有新的伙伴来了!”一个端着火铳的人对挤在硬木杆旁的他们喊。   听不懂他在听什么,但是从他的笑容看,土著们知道他定是不怀好意。   在淡马锡岛西北边的一个海湾,此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了。   柔佛海峡里,波浪忧伤地拍打着海岸。   几百个土著现在聚在了一起,那个精干的土著很伤感地说了一些话,他们人人都露出悲伤的神情,每一个人都无精打采了。   这条海道,他们抢过无数次了,也被打击过,但是,从来没有这样无奈过。   他们的火铳太多,打得太远太快了,还有他们有太多的古怪的东西,全是会让人死掉的。   一支忧伤的骨笛吹了起来,悲伤的调子四处飘扬。   万物的万神啊,你们不再保祐我们了吗?   那个年轻的土著坐在一块石头上发呆。   那个精干的土著走了过去,说:“我的儿子,你怕了?!”   那个年轻的土著转过脸来,他年轻的脸上还有泪痕,他说:“是的,父亲,我真害怕了,从来没有这样怕过。”   他的父亲很有亲情地揉了一下他的卷发,说:   “我的父亲曾经告诉过我,谁在这个丛林中更狠,更强壮,谁就能过上好日子!   他们现在比我们强大,但是他们人少,我们总会有机会的,怕什么?再强壮的黑熊,它们的数量少,早晚都会是我们的猎物!”   那个年轻的土著说:“我想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不和他们交换?我看到过雅利塔安部落用野鸡和他们换到了盐和布,还有锋利的小刀,甚至他们还拿丛林中到处都有的野果去和他们交换好东西。”   他的父亲脸上有了怒气,蹲了下来,仰头看自己的儿子说:“交换?我的父亲曾经说过,树神给了我们各种果实,兽神给了我们各种猎物,海神和河神给了我们各种鱼虾。   但是,我的儿子,它们需要我们去交换吗?原先那些路过这个海面的明人们,他们凭什么有那么多好东西?洁白的,像白云一样的瓷器;彩色的,像落霞一样的丝绸……”   他的父亲举起了胳膊,露出了比平常土著要粗壮一些的肌肉,说:“只要我们有力量,只要我们手中有刀子,我们不需要去交换,那样,我们得到的东西太少了,我们可以偷偷去拿他们的,如果我们人多了,我们就可以用刀子去抢,我们的万神就是这样告诉我们的,不信,你回去问一问阿巫,她是我们族里能与万神交谈的人——”   那个年轻的土著快速地说:“可是,我们会失去英勇的战士!”   他的父亲站了起来,叹了口气说:“我的儿子,你真让我失望,英勇的战士不敢于去死,他们还能叫英勇的战士?难道是我们去死?   啊,只不过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这样厉害——差点伤到了你我。   我的儿子,你要记住,这里的一切都是我们的,万物之万神说过的,谁来到这里都要臣服于我们,他们的东西会都是我们的,他们要是敢怒视我们,就把他的眼睛挖下来,他们要是敢说我们是非,就把他的舌头割下来,他们要是反抗,就要把他的头插到我们院子的木桩上!   我的儿子,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怕你,你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大族长!   当然,你要把抢来的东西公平地分给战士们,他们是你的依靠。   你要记住,你永远要做一个分配者,而且还要撒一些给占小便宜的人,让他们为你的得到而开心,没有人不为白白得到的东西而高兴,他们会无比的拥护你。   而且有一天,他们中要是有人敢反对你,你可以让别人白白得到他们的东西了,你放心,没有人会为他们说话,因为一切都是我们抢来分给他们的——”   说完,他忧伤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又说:“但是,我没有我父亲砍下的人头多,你看来更不会有我多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次回去,我要好好祭祀一下万物之万神,在我们祖先生活的地方好好想一想,但愿我们不是受到了诅咒!”   悲伤的曲子仍然在整个西北海湾飘扬,可此时明明是阳光明媚。   土著们在准备回到自己的出发地了,他们还可以再来的。   但是他们也许回不去了。   几十双眼睛在丛林里清点着他们的人数。这些人的脸上都涂着绿色的涂料,穿着迷彩的衣服,当然,他们就是刘匪王站长带的二小分队了。   他们在悄悄地说着话。   “应该不到五百人。”   “他们全是合格的劳动力。”   “他们现在正要离开西北海湾,一击不中,就跑掉,典型的流动作案。”   “我们下手吧。”   刘匪王站长放下了单筒望远镜,小声说:“让他们走一半再说,那样他们的人心会不稳,会缺少反抗之心的——”   他掏出了怀里的大怀表,说:“第一小分队可能赶不到这里了,他们或许能在柔佛海峡中堵住他们。妈蛋的,我们要是有机帆船就好了!”   柔佛海峡是淡马锡北部的一个水道。   它位于淡马锡岛和马来西亚半岛之间,长50公里,宽约4公里左右,刘匪王站长事先来到这里查探过,他早就估计过,如果土著们靠人力划独木船,横渡一次至少要三个小时。   土著们垂头丧气地接连上到了独木船上,他们的独木船一次坐人最多能乘坐六个。   是机会了,刘匪王站长这时下命令了,他小声而有力地说:“检查武器!四十米处投弹,连投三枚!团队掩射,没有命令,不得冲杀!”   他们弯着腰,按照顺序悄悄靠近了土著们。   他们身上的迷彩服,他们脸上手上的绿色涂油,他们连1649式步枪的枪身都涂上了绿色的油,他们如果不动,真的与丛林融合了。   他们靠近到离那些土著有四十米的地方,做着要投手、榴弹的准备,在十秒内,他们要连投三枚,大家的方向一定还要分散开,争取第一波次的打击杀伤范围更大一些。   土著们对此一无所知,但是那个精干的土著却莫明的有些不安了。   他冲着几个部落联合行动的土著们喊道:“@#¥^%*——^%$!”   土著们懒洋洋地加快了速度,一条条的独木船接连推进到了海面。   投弹!   三十几个人暴起,向着土著们投去了木柄手、榴弹!   一枚枚冒着青烟的手、榴弹,砸进了土著们的人群中,有的滚动着,有的在地上打着转。   “@#¥%¥#!”   土著们顿时乱了,他们并不怕木柄手、榴弹,他们怕的是那些人!   土著们刚要四处跑,“轰”“轰”“轰”,木柄手、榴弹一个个炸响了,绿色的火光,巨大的声响,四处啾啾横飞的弹片,无数爆出的血花,真是太欺负人了!   刘匪王站长喊道:“原地立射,做好白刃战的准备!”   队员们站了起来,开始射击了。   刘匪王站长一开始判断地非常正确,无论如何,他们人多,如果经过一阵骚乱后,他们重新组织起来了,一方面他们远远的用弓箭袭击,另一方面在近处来分角度,分波次冲击他们,这样还真不好办了呢,毕竟自己的人少。   当然,刘匪王站长是按照自己如果是对手的立场来考虑的,这个思考方式没有错误。   所以,他们抱团在原地射击,每次都能一起投放一定数量的子弹打击,这是个好办法。   但是,他错了,妈蛋的,土著们不按照他的套路来打,他们四处逃窜,大多都跳海里了,竟然宁愿游远一些,也不和他们对打。   那些在抱团侵害别人时格外凶恶的对手,一但分散,他们就是渣滓了。   好吧,刘匪王站长也不得不改变了战术。   “上刺刀!三人一组,协同追击!海里的不打,尽量都往海里赶!”   这样的战术打法,大家不知道练习过多少次了,大家熟练得很。   土著们像兔子一样被打死在沙滩上,草地上。   他们大部分跳进了大海,一小部分逃进了丛林里。   那个精干的土著,领着自己的儿子还有几个人钻进了丛林里,隔着厚密的草丛,他们痛苦地看到自己的族人一个个在那火铳的“啪”“啪”声中倒地,还有在反抗时被他们捅死在地上的,他们的刺刀太尖锐了……   枪声越来越少了,沙滩上的活动目标没有了,活着的是跪在地上不动的。   刘匪王站长撇着嘴,又掏出了大怀表,看了一下,十七分钟,二百多土著烟销云散。   妈蛋的,这个可不一定啊。   他抬头扫了一眼那一片在海风中招摇的热带丛林,那里面或许还有土著。   但是,值不值得现在就进去清剿呢?   他眯缝着眼反复衡量着得失,他知道,他的一个命令,就会决定了队员们的伤亡,他见过吴化龙队长被踢过不少次了,他也听过大家嘲笑定远侯的那种打法,可是他要怎么做?   他掏出了香烟,点上火柴,抽了一大口,仍然眯缝着眼扫视着热带丛林。   他做了自己的选择。   先等着一分队来了再说,决不去冒这种看不见对手的险,除非人多,完全有把握。 第五百零九章 大家都借机行事   第一小分队的两条船赶到了西北海湾,但是还是晚了些。   这不怪他们,他们需要绕过半个淡马锡岛,这个船速再快,也会被距离抵消了。   等他们到了那里后,赶紧去追,到是追回来了几只独木船,一些大一点的,划手多的,到底还是跑掉了。   跳海想要游走的那些土著,一个都没有跑了。   然后他们开始齐心协力地清理热带丛林,这一路上,凡是看上见可疑的地方,全是用木柄手、榴弹开路,这一阵乱炸把原先以为藏的挺好的土著生生吓出来了一些,他们没有见过这阵势。   肯定还有逃掉的,好像这一次就没有抓到带头的,但是刘匪王站长毫不在意,再来再抓。   海安大队的人,什么时候害怕过恶人的报复?你们就来吧!   他们心里也有数,一是知道远洋船队还会回来,二是知道在事先的计划里,不管他们抢占成功与否,台湾基地肯定会派出人员来这里一次,必然要拿下这里,这三是肯定还要大建设,这里就是咱们海安大队的地方了。   他们把抓到的土著暂时塞进了原先的监狱,又着手给他们建了一个新的,大的,漂漂亮亮的,透气良好的监狱。   淡马锡兵站的续建工作又加快了,道理平整、农田基础建设的工作尤为突出,说说看,就这样的生活,能不让刘匪王站长高兴吗?   话说他这一天早早起来,吹着《掷弹兵进行曲》的口哨,按照4分之4节拍的频率擦着皮鞋时,哨兵高喊:“我等的远洋船队回来了!”   顿时兵站里又是热闹起来了。   自从上一次让土著闯了雷区后,刘匪王站长也吸取了教训,这个双岗不定时巡视是必须的,万一那些土著幸运地闯过了雷区呢?   这个问题就大发了,所以,也改进了一下岗哨制度。   兵站里的队员们,很快就在淡马锡河码头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孙瑜大队长等人下了船后,大家都对刘匪王站长的工作相当满意。   刘匪王站长不好意思地说:“我等过去也是建过山寨,大同小异之事,过去是打劫商人,现在是保护商人,挣他们的落脚钱,不足挂齿!”   孙瑜大队长轻轻摇着手说:“呵,呵,是为人家服务,别说其它的。”   “是!在下晓得了!”   他们共同参观了淡马锡兵站,指导了一下兵站建设,又到队员的宿舍摸了摸队员们的被褥,要求搞好防潮工作;他共同参观了一下兵站的基本农田和菜地建设,观察了一下玉米、土豆、地瓜和各种蔬菜的长势情况,大力表扬了兵站队员们这种安心海岛,建设海岛的精神;他们共同参观了监狱,指导了一下安全保卫工作,同时给犯罪分子们做了讲话,希望他们好好改造自己,在劳动中发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下午四点多钟,大家终于正了八经地聚餐了一次,差不多有一千人一起吃饭,场面壮观。   此时人人都欢欣鼓舞,大家都看到了这种远洋的好处,人人得利。   孙瑜大队长悄悄对王成船长说:“我们得快点回去了,原先计划中,台湾那里应该给这面送补给了,妈蛋的,结果现在没有来,我有些担心呢,可别出了什么事情。”   王成船长说:“出啥事?我们天下无敌了,怕谁?!我猜弄不好他们是叫三亚给拖了一下,那个本来就不在计划里,突变呗!”   何马象船长摸着下巴说:“要不我给他们多放一些补给,然后我先走?那些小牛、小马的身体没有刚出发时好了!”   孙瑜大队长白了他一眼,说:“胡扯,永远一起走,我们明天就出发,现在这些明人对付土著,我看比较强大,没有啥担心。”   王成船长也说:“是啊,按照刘匪王站长汇报的做战经过,我感觉换了我们去打,也就是这个水平了。”   孙瑜大队长说:“你说,如果按他们现在的水平和设备,以他们是五比我们是一来算,能不能是我们的对手?”   大家在酒桌子上有碗筷摆布了一下,王成船长说:“能全歼他们,但是他们可能能给我们造成一定的伤亡……至少吧,他们现在对付这个时空的白人绝对没有问题。”   孙瑜大队长说:“可惜他们的数量还是太少……”   何马象船长说:“可拉倒吧,我们来了好三年了吧?总人口不到五十万,暴了快到二万队员,这可是百分之四的人口比例!你这是想要我们这样搞后勤的人命啊……”   王成船长用筷子在桌子上划来划去,说:“二十五个人养一个兵,要不是我们有高科技产品顶着,还真是吃不住劲儿呢。”   当西边的天空出现了晚霞的时候,这场聚会结束了。   孙瑜大队长对着众位船长喊话道:“我们这次直达三亚地区的崖州城,大家把多余的生活物资都留在这里,所有费用,回到台湾我们一起折算!”   众人轰然响应,这个不当回事情,还巴不得给淡马锡兵站的这些人留下好印象呢。   当孙瑜大队长确定了这里的安全性后,他又从海安1号和2号上,给他们各放下两门M1857,同时留下了四个炮组人员,这样,他们就算是间接地补充了兵源,这里应该绝对安全了。   南海,我们的南海,我们回来了!   此时西南季风依然影响着这里,但是这里的天空就比印度洋东边的安达曼海的天空清朗的多,高远的多。   他们决定不在越南停留了,直达三亚。   那条微笑的老海狼说:“孙大队长,这条海程极好,一路上暗礁甚少。”   孙瑜大队长斜着眼看他说:“我看你是着急回家吧?”   那条微笑的老海狼说:“归心似箭!我每一次上船时,都是担心能不能归家,无论那海程是近还是远,大海的事情,没有人能说清楚……”   孙瑜大队长想了想,是的,这个中年大叔的敬畏之心,还是对头的,就算在那边的世界,那场大海啸,事先哪里有人知道?小日本这个强那个强,它也不是承受大海的打击?   这天地之间……还不好说呢,永远保持一颗敬畏之心,倒也是不错。   一路上他们顺风顺水,不再做过久的停留,不到二十天,他们就到达了三亚地区的外海。   结果这个时候出事情了,吓了大家一身冷汗。   海安1号和2号以及补给船之间的通讯都突然中断了,而且时间长达半个小时。   关键是还能连续发生!   怎么了,这是?   从那个咝咝啦啦声中,他们感到这是被人干扰了,我靠,这个时空竟然还有能屏蔽他们的?   他们提高了警惕,都把AK47带在了身边,还把海安1号和2号船艏的一百毫米滑膛炮的炮衣都褪下来了,小心一点,不会是小日本派人来追讨贷款吧?   他们小心向着望楼港前进,这一路上,都是正常的船来船往,没见到什么现代船舰。   又行驶了一段海程之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那汉唐集团的红色双龙旗还在码头上空飘扬,关键是那港口上还停着海安3号船和一艘机帆船!   望楼港如今不一样了,几个月内,那码头设备变化很多,从那几座码头吊卸木杆塔就可以看出来,这分明是表明汉唐集团的势力已经发展到这里了。   虽然现在还是以木栈为主,但是很多重要的地方都使用上了水泥,规模扩大了不少。   码头上也比以前多停靠了不少的船只。   再近一些,大家都看到了,码头上已经集中了很多海安队员,他们正在组织着,准备迎接这支远洋船队。   孙瑜大队长用望远镜一看,好,是孔明亮这货来了,他身后穿着海安队服的人员,他大多不认识,这是他们又扩大了规模了,好,越多越好。   等大家都下了船,一一握手时,大家这才感受到,这里有一种远行的战友回归的亲情,大家都差一点拥抱了。   他们到了王典史的家里后,孙瑜大队长发现那大门口挂了两块牌子,一块是“汉唐集团海安陆战队”,另一块是“汉唐集团陆安海战队”。   孙瑜大队长说:“这是一个部门两套班子还是一套班子两个部门?什么意思?”   孔明亮副大队长伸出一只手掌摆动了两下,说:“老孙,这个陆安大队看着我们打出来眼红,争得厉害,伍坚强部长那里只好来了个均衡政策,把陆安海战队派出来一部分……两套班子,两个部门。”   孙瑜大队长皱着眉头说:“多余呢,没有想到董事会那里竟然能通过,他们不是一直限制我们扩军吗?”   大家进到了改建成的会议室后,一一坐好,勤务兵上了新下来的水果。   孔明亮副大队长悄声说:“董事长乐见其成,你懂的,他以后要是调动这样的两支队伍,不用通过董事会……”   孙瑜大队长露出欣喜的神色,说:“对,对,我们也借机加大我们陆战队的影响,省得为军费,人员的事情受一帮子伪军迷的质疑……呀,这个大芒果真好吃,大家多吃一些。”   提到了那帮子伪军迷,孔明亮副大队长露出了痛苦的神情,他说:“我们两方在三亚的活动,一直是低调处理,可听够了他们指手划脚了,要不我也不能跑这面来,没有网络,他们说啥都行。”   “陆安大队那面谁来了?”   “他们那里还没有定下来呢,只是求咱们先把他们的办公室建好,说是要和我们一块去新加坡,这不是就影响了我们自己的计划嘛。” 第五百一十章 火花式发报机   孙瑜大队长本来还想在三亚地区的崖州城里多住两天,但是何马象船长不答应,这家伙当时眼里只有那些牛马了。   那个明人屈站长现在把三亚地区打理的不错,加上后来他派人招来海安大队后,又得到了他们的大力支持,这样就使这个地区比过去有了很大的起色,目前看,至少来往这里的商人也比过去多了。   崖州城的商业来往在几个月内就有了很大的发展。   明人屈站长在商业发展上的思路正确,他已经完全把发展定位在为汉唐集团市场的服务上。   本来在低级品木炭市场上,郑家集团的木炭凭借着自己的价格,把汉唐集团所属的一些厂家,或者是台湾其它明商厂家加工的低级品木炭打得屁滚尿流,那些本来挺润泽的木炭生产厂家不得不升级换代,走机制炭的加工路子,似乎不走机械化,哪怕是半机械化的路子,完全卖不过郑家集团了。   机制炭这个产品目前在相当多的领域里有需求。   只说一样吧,汉唐集团现在就有规定:凡是在台湾城镇内行驶的锅驼机车辆,燃料方面,一律不允许使用煤炭!   若是满大街都跑锅驼机车辆,它发出的那个二氧化硫味道谁受得了?!除非以后有越南鸿基的低硫动力煤!!   靠,现在就开始环保了?有些早了吧……但是汉唐集团的绝大多数技术员还是支持这一点的,毕竟蒸汽汽车在以后越来越多是一定的了,毕竟和煤炭比,这个木炭的挥发烟尘少了太多了,都到这个时空了,对自己好点吧。   所以机制炭还是能大卖好一阵子呢。   但是,三亚地区的低级品木炭很快杀进台湾市场来了,立刻和郑家集团的产品打成个平手,而且还在饮食业这一块占了些优,传言椰子炭能增加食物的香气,比杂木炭好多了,这个不知道真假,但万一是呢——   三亚地区算是找到了一个新出口项目。   这其实还算是副产品,主产的椰肉干,那才是硬通货,汉唐集团真是喜欢食用油啊!   至于其它椰棕产品,就是挣个辛苦钱了,但一定能养活勤劳人。   在农业上,明人屈站长更是坚定的和汉唐集团学,他绝没有把王典史手上的大批农田分给原先的租户,而是借用海安大队给他们提供的新式农具、种子开始了集中耕作。   反正以前他们也是租佃王典史家的田地,甚至连五五分成的租子都没有降。   很明显,明人屈站长没有想当圣母的打算,他是想做出成绩。   他最多管了佃户一顿田间午饭。   早饭,他们都没有这个饮食习惯,以前纯粹是让汉唐集团带坏了风俗,一天三顿饭,太浪费了。   到目前为止,那些佃户群众情绪稳定,没有出现群体性的事件。   孔明亮副队长拍着孙瑜大队长的肩膀说:“看着他们明人的作法,咱们当年亏了不少呢,听说董事会现在都琢磨着怎么从他们手里挣回来……”   “瞧他们这点出息,惦记着农民那点粮食,这一趟远洋你知道挣回了多少黄金?都要按公斤算了……”   “好事,是好事,但是一下子多了这么多黄金,不等于我们需要的物资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啊?西葡两国的帖子现在还挂在网上呢,这黄金一下子多了,要是也一下子放了出来,反而会直接导致物价上涨。”   “所以那帮子董事又打坏主意了?你知道什么说说看?”   “真不知道啊,我一个多月没回去了,这通讯也没跟上,他们小气死了,规定凡是木头船,都不让带无线电台出海……”   说到无线电台,王成船长猛然插话说:“不对啊,我们在海面上遭到了无线电屏蔽,这不是自然现象,而是连续三次,非常有规律的!”   孙瑜大队长也说:“这个事情必须查清楚!”   孔明亮副大队长想了想,乐了,说:“哈哈,可能是那帮子人搞的火花式发报机!可能好用了呢!!走,去看看——”   何马象船长赶紧说:“事先说好了啊,咱们明天就回去。”   孙瑜大队长拍着他的肩膀说:“别急老何,这都是咱们海安大队的好东西呢,不能不去看看。”   “屁,啥破玩意——汉唐集团都不让在台湾地区搞!”   汉唐集团通信通讯公司的齐国生经理,坚决不允许在台湾地区搞火花式发报机项目,他声称,不到最后一台无线电台坏了,谁要是搞,他就和他拼了!   也是,那玩意儿就是一个宽谱干扰仪!   汉唐集团自己带的所有无线用品,会被它全方位干扰!   如果所有现代通讯设备都不好使了,齐国生经理非哭死不可。   火花式发报机的原理简单的要命,只要掌握了一个核心内容就明白了。   就是击穿。   当它的高压电源不断地为一个电容器充电,电容器两端的电压不断地升高,当到了一定的电压,能够达到击穿火花间隙之间的空隙时,这个上万V的电压化成电流脉冲,化成电弧到达另一侧的电路。   这段电路就叫LC震荡回路。   当电流脉冲冲入LC震荡回路中后,它不断地在电容和线圈电感之间,“嘶啦”“嘶啦”地,通过发出耀眼光茫的电弧来回震荡,这时候,如果通过天线,把这个震荡的能量辐射出去,这个就形成了无线电信号。   所以,它当然是宽谱的发报机了,也只能是宽谱。   本来汉唐集团通讯通信公司想跨过这个阶段,再等一个阶段,咱们直接上电子管设备,又不是紧急事情。   但是海安大队的行为打乱了汉唐集团通讯通信公司的发展计划,这个时候别说他们加工电子管了,白炽灯泡的加工技术都不能说是完全过关的,关于阴极阳极的材料这一块好像也有点问题。   申冷儛技术员搞过电子器材,她说她小时候在妈妈的厂子里见过加工这东西的,不难。   是的,各种资料显示,真不难。   最后搞出来的试验室产品,是一个比十五瓦白炽灯泡小一些的玻璃体二极管。   申冷儛技术员强烈要求和这个时空世界上第一个二极管合影,好吧,这个比较简单,于是就留下了一张黑白照片。   这张照片后来被挂在了所有和电子有关的大学里——   她被称为二极管之母,后来她找到杨友行,要求给她配一句合适的名言,不准是那面世界有的,还要很励志的那种。   那个时候,杨友行早就不是秘书了,他已经是世界级的报业大王了,不提新闻、时事类的正规报纸,单单起点、纵横、创世三大连载小说报纸那是闻名全球了,经他手里培养出的大神级作者,数以百计,特别对以蒲松龄为代表的新人作家,那是大力培养,亲切地鼓励他走玄幻加修真加都市的路子,坚决不让新人写历史。   历史的方面,他一个人担起那沉重的担子了,不过他的文笔相当了得,当一部弘扬正义的《射雕英雄传》写下最后一个句号的时候,人人为他欢呼,真的,那个男主人公从小在异族那里忍辱负重,认清了异族的邪恶,最后在襄阳城大战时,高呼:“堂堂汉儿,焉能受异族统治!!”   那种誓与蒙古鞑虏死战到底的精神鼓励了无数的年青人。   当然,那个时候的年青人不知道的是,杨友行背后受到了多少指责,谩骂,他都不在意,像是对待蛛丝一样轻轻抹去。   他知道自己必须把汉人的形象正名过来,一定会有懂他的人,他最为骄傲的是,他彻底消灭掉了盗版者,哪怕他远在阿拉伯,任何侵害他手下作者权益的人,哪怕那人只是一个看盗版者,他都有办法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终于,一个个充满阳刚,正义,仁爱,向上,智慧的英雄一一被创造出来了,那些病态的,暴戾的,崇尚阴谋诡计的所谓名著,都一一仆街,只能当成一种文学现象来被评价了。   赤裸裸宣扬放纵性欲的黄文更是被打到最底级仆街。   美好,不能靠人的肉欲来实现,这成了那时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了。   正在杨友行唏嘘感叹的时候,申冷儛大姐揪着他的耳朵责问他为什么拖延她的名言。   好吧,你是大姐,我只不过慢了半年。   杨友行认真想了半天,终于给她写了一句:“黑夜给了我们黑色的眼睛,我们却用它来寻找电磁波——”   申冷儛大姐当时满意而回,这句好像真没有听过。   当然,这一切都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真实的情况是,那第一个二级管连一个小时的工作时间都没有抗过,这还是在不得不使用水冷的情况下做到的。   所有参与实验测试的人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二极管在冒出一团刺眼的光茫后,瞬间便湮灭了。   当时申冷儛技术员说:“大家看到了,这个二级管加工的工艺流程完全符合资料,这个材料和工艺水平,大家还要努力啊,不能连白炽灯泡的寿命都比不上吧?”   当时大家没有接话的,事实上,哪怕能赶上一半,我们也早就上马了。   汉唐集团的远洋船队意外地拿下了三亚地区后,人人高兴。   但是后续呢?还得海安大队自己来操心。   连李子强董事都说,等田独铁矿出菜,还都不如现在加大老郑家的产能,给他们锅驼机就是了。   开发出田独铁矿,至少还要一年半了。   孔明亮副大队长当时想了半天,决定自己来了,首先这个通讯就摆上了台面,不能以后一个月和汉唐集团联系一次吧?   于是就请了几个技术员帮忙,不上马火花式发报机不行了。   就这样,十几吨重的相关设备被运送到了崖州城。 第五百一十一章 海上丝绸之路   海安大队测量过,崖州城外的南山海拔141.4米,为崖州周边地区最高的地方。   他们在南山的山顶处平整了土地,盖好了四间机房,架设上了二十五米高,重达三吨半的方形网状天线。   事实上,如果能源问题能够解决的话,一间机房就够了。   这里的核心设备不过是一个一米五高,直径为0.7米的线圈电感,一个高压电容,一个电解断续器,一个转盘式火花隙,一间机房轻松装下。   线圈电感是技术员们自己绕的,高压电容技术员们自己用活性炭和铜板做的,电解断续器也要有,因为只有变化的电流才能产生出高压来。   转盘式火花隙算是里面技术含量高一点儿的,这个没办法,由于他们要求的功率太大,这个火花隙之间的电弧温度过高,时间长了会损伤火花隙,所以,他们不得不请明人车工车了一个圆盘齿轮,放在一台小型直流电动机上,使它们在工作时,一直转动,几乎每一个轮齿都可以和相邻的电极构成一个火花间隙,这样就不怕温度高了。   其实就是加特林机枪的原理。   另三间机房全是为了解决高压能源。   两间机房的蓄电池,一间机房是锅驼机带动的发电机。   这个发电机也是技术们自己加工的,没有用明人技术员参与,他们希望以后能减少维修的麻烦。   火花发报机,如果不出现机械式损伤,可以用一辈子了。   海安大队不得不在山顶上安排了六名海安队员看护,其实主要是为了烧锅驼机锅炉。   电报房在崖州城内,两者之间架设电线杆子用铁丝相联,技术员们说,一个破火花发报机,要不是怕以后你们总找我们维修,我们就让明人技术员给你们加工了,想要用铜线那可就太浪费了。   好吧,孔明亮副大队长跟着他们后面好容易弄懂了这个原理后,认同了他们的看法,也接受了他们后来只派出明人技术员和明人电报人员的安排。   孙瑜大队长等人在孔明亮副大队长的带领下,来到了崖州电报房。   几个月的时间,大家别的还没有看出有太大的变化,但是这街道上干净多了,空气中也少了一种腐烂的味道。   他们看见挂着崖州电报房牌子的大门口,排着一队人,两个海安队员在那里维持纪律,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折来的树枝条。   孙瑜大队长说:“这是干什么?上来就为了挣钱?它主要是为了海安大队服务的!”   “没办法,那个屈站长一见我们架设天线,就跑我这来求我,这小子在热兰遮城见过电报,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他能说出咱们要为商人做主的话来,我无语了,但是事先说好了,但凡是有军事需要,商业的一律暂时停止……”   何马象船长摸着下巴说:“你们一个字多少钱?可别像齐国生经理那样黑……一马票一个字,喝人血呢。”   孔明亮副大队长尴尬地说:“我们这里一块五……齐国生经理说得对,这要是便宜了,明商们又是开场白,又是问候话的,废话太多……”   王成船长说:“行啊,这么贵的价钱,你们看他们还排队呢。你们用什么接收无线信号?”   孔明亮副大队长说:“矿石检波器!黄铁矿石的,也是咱们的技术员亲手制造了几个,效果绝对好,还特别给新加坡兵站设计了特制天线,到时候看看,我们这里,或是台湾那面,能不能发过去电报,反正那玩意儿也不用电,会莫尔斯密码,或者有那个小本子就行了。   对了,他们都说小时候就玩过矿石收音机,可是我怎么没有玩过?”   何马象船长叹了一口气说:“你我小时候就没上过重点呗。”   ―――――――――――――――――――――――――――――――   汉唐集团远洋船队的回归,并没有吸引太多汉唐集团技术员们的迎接。   孙瑜大队长和其他队友们一点也没有在意,这都是汉唐集团的惯例了,管你是哪个部门,大家都是在工作,凭什么你来去时,我们都要这个那个的?毛病!   当然,因为个人情感或是部门内部人员除外。   汉唐集团安保部伍坚强部长和陆安大队郝刚大队长亲自在码头迎接。   1651年六月份,汉唐集团的远洋船队安安全全地停在了热兰遮城的码头上。   汉唐集团,我们的集团,我们回来了!   孙瑜大队长和何马象船长的眼睛都有些发红,七个多月啊,终于又回来了。   王成船长的牙此时却有些疼了,这个人一激动,表明感动的地方还不一样。   孙瑜大队长和伍坚强部长强行拥抱了,郝刚大队长也被抱了,鄂玉喜队长本来站在后排,也被他拉过来抱了。   妈蛋的,以前看着都是平平常常的家伙,现在看起来都挺可爱啊。   伍坚强部长说:“你小子带回来了什么?”   孙瑜大队长向后面挥动了一下手说:“一个新的自我,一个新的舰队!”   郝刚大队长说:“啊呀,文青啊。”   俩人对了对拳头,哈哈大笑。   这次远洋船队的收获是巨大的,当然,不同的人评价的角度不同。   没有跟行的,或是来台湾晚了的海商,眼睛嫉妒得发红,黄金,大块的宝石,大桶大捆的香料……就算是平平常常带着的棉布棉花,都是好货物,凭什么让老子高价买你们的货?!   但是,买了就能挣到银两,你不买,别人买。   不过,大家的红眼睛马上不红了,今年末,汉唐集团组织将要更大的远洋船队,六只战舰护航!   只要你跟着去,只要你也答应他们交护航费用,你也可以去发财,没有海船,大家可以组团啊……听说这次走得更远,至少能到波斯湾!   去,还是不去?听说还有很大的风险……这是一个问题。   热兰遮城地区的茶馆、酒吧里,许多商人在窃窃私语,连平常最受欢迎的评书都不太有人听了,那些说书人心里叫着苦,这打赏钱眼见着不如平常,莫非要仆街了吗?!   此时此刻,热兰遮城周边的上空,涌动着许许多多人的梦想。   汉唐集团太欢迎这样的商队了。   说实话,这一次送来的印度棉花,由于体积的问题,加上这时候的打包能力太差,算算也不过一千多吨,黄麻也不过八百多吨,而且这还要感谢一些英国商人和葡萄牙商人也参与了运输的过程中。   如果以那面世界的需求量来算,这些啥都不是。   但是这可是1651年啊,还是以百公斤为计算单位的年代,多了,他们一时还处理不了。   印度的黄麻是一种非常优良的黄麻,它是仅次于剑麻的一种天然纤维。   对于这样的物资,汉唐集团不仅仅把它们用来纺布或是制绳,做成麻袋啥的,那样技术含量就太低了。   汉唐集团需要这个时候它能够把剑麻的作用替代一下,因为剑麻的生产还没有到丰产期,而剑麻在工业上用处更多。   金明池主任和韩力子副主任在台湾北部地区制造出剑麻帘芯加杜仲橡胶的传输带,如果配上锅驼机,生产效率大幅提高。   吴迪厂长在高雄地区制造出剑麻网带的轮胎内层,走杜仲橡胶实心轮胎加铸钢车轮的路子,这显然比原先隆隆做响的铸钢裸轮好太多。   热兰遮城地区和赤嵌地区、布袋镇地区,乃至笨港、二层行溪地区通行的公交车上,目前就是使用的是这种车轮,果然极大地减轻了噪音和颠簸。   这些地区是通了公交,但是这是在广义的范围上,对班次就不要强求了,三天一班,它也得叫公交不是?不过,红星工业区的隆隆声也从来没有停下过,一切都不要着急。   汉唐集团还需要剑麻砂轮来做精细仪器加工的后处理。   总之,这批黄麻起到了非常好的替代作用。   印度的棉花属于一种土棉,比明大陆的棉花好一些,棉花纤维为中长型。   汉唐集团的商业公司经过统计发现,棉布生产并非是现在利润最大,最受消费者欢迎的产品,针织品才是,那些手巾、袜子才是最受欢迎,当然,口罩也算上,不过这是系统内部最需要了,想卖,人家还不买。   汉唐集团农业部门当然带了那面世界的美洲海岛长绒棉的种子,关键是现在也还没有到丰产期。   台湾的西部平原和福建南部都非常适合生长这种长绒棉,但是由于种子带的少,当初大家都计算过种子的配比,得出的结论就是木薯种子都要比它重要,毕竟能活人命的东西,要比以后的细支纱线重要多了,所以他们只能慢慢等丰产期。   所以,汉唐集团当然欢迎印度中长土棉的进口了。   事实上,汉唐集团千万百计要跑到那里,他们还是看中了果阿西北地区的铁矿和锰矿。   无论是在哪个时空,高品位,低杂质,几乎没有伴生矿的优质金属矿,几乎都在其它大陆,如何性价比最高地得到他们,这是一个系统工程。   所以,汉唐集团建设大明城,这都是有原因的,没有实实在在的发展基地不行。   这是一次成功的商业行为,也是一次成功的军事行为,更是完成了开辟一条以汉唐集团为首的海上丝绸之路的行为,这不是个空洞的口号。   除了某些信奉丛林法则的势力,所有人都从这里得利。   潘家集团和郑家集团当然也得利了,得了多少?不便为外人道也。   但是和潘家集团上上下下的人开心不同,永胜伯定远侯此时却勃然大怒!   这就让郑家集团上上下下的人面上害怕,心中奇怪。 第五百一十二章 地方行政楼   永胜伯郑彩一开始其实也挺高兴的,账簿上的收益喜人。   但是,潘家集团的所作所为让他发火了。   特别是当他收集到所有资料后,又认真查看了地球仪,在上面找到了准确的地理位置后,他冲着给郑家集团带队的商人大骂:   “赶羚羊,他们潘家都会在果阿跟着建商站,尔等就在一边吃干饭看着?!   这就是尔等所谓的海贸经验丰富?!”   那个带队的商人吓得瑟瑟发抖,真不怪他啊,永胜伯郑彩临行时有交待,多带些黄金和香料、棉布回来,到时定有重赏。   现在他又怪自己没有开商站,开商站能是自己这个级别的人决定的吗?   永胜伯郑彩冷静下来,他用手指沿着台湾、崖州、会安、淡马锡、安达曼群岛、果阿划了一条线后一看,啊,前方的路还有好长好长,那个汉唐集团志在全球了。   永胜伯郑彩平静地微笑说:“去账房领了尔等的奖赏,滚。”   那个带队的商人差点吓尿了,永胜伯要是发火,最多打自己一顿,若是这样微笑,那是要杀人的!   “嗖”,那个带队商人没了身影。   永胜伯郑彩此时一个人想静静。   在笨港的潘家大院子里,潘家家主坐在自家楼顶的葡萄架下,拿着一个账簿,呵呵地笑着。   初夏的微风轻轻掠过这里,葡萄叶子在轻轻摇动。   他的身边,他的大公子潘琦和四公子潘峰都在,连最小的女儿潘婷也在。   潘家家主扫了一眼账簿上密密麻麻的数字,翻了几页,然后又看了一眼最后的数目,随手递给了大公子潘琦。   目前潘家集团的进出口生意主要集中在笨港地区,由大公子潘琦一人操持,进进出出一直都是中规中矩的。   生意到了潘家集团这个程度上,没有哪个大家族会去做渴求一夜暴富的投资,正常的海外贸易,那才是常态形发展。   潘家家主对这个大公子潘琦的表现比较满意。   大公子潘琦当然能够体会到这一点,他感觉自己经过了一场考试,毕竟前一阶段,他的四弟表现太突出了,可以说,父亲几乎天天给他打电话询问不已。   没有一个大家族的继承者喜欢这样,但是,这一次海贸事业的成功,让他看出来,父亲还是完全满意他的。   他一边看账簿,一边用余光看四弟潘峰的表现。只见他正和小妹妹潘婷不停地说着话,是啊,别看大家离得不远,若不是父亲有意招集,大家还都难得地聚在一起呢。   他看了一会儿说:“父亲,我家投资买海船的钱挣回一半来了!这一趟,相当于安江造船厂白白送我们两条两千石的大船!!”   “呵,呵。”潘家家主点头道,“是,再有一次,我潘家还能挣两条,几年功夫,我潘家可能要比在广州的家业还大。”   “定会如此!”大公子潘琦信心满满地说。   他心里想,若不是四弟拿走了一些银两投入到那古怪的机械配件厂,机械加工厂,到了现在也没有见到多少利益,我潘家将来比在那广州的家业,可能更会大一些。   潘家家主喝了一口咖啡,慢慢回味着。他偶然发现此物要比茶水更加提神,难怪有汉唐集团的人喜欢它,四公子潘峰也甚是喜欢,专程送与自己品尝。   潘家家主说:“掌管基业者,必以守成为先,不可轻举妄动。琦儿,你近年来,进退有度,甚好!   但是,又不可没有进取之心,不可有独占之心。所以,我等潘家盯住汉唐集团的动做,他们到哪里,我等潘家便将商站开到哪里。   我看汉唐集团的所作所为,正是暗合大家族的管理之道,这个管理之道,他们称之为计划,这二字有道理,计算,规划全有了。   农业为万业之本,但他们所产的粮食现在足够台湾所有人吃食还有余,可现在还在不停地开荒种田,与以往一样,还是不停地在招募大陆人手,只不过现在招募的地方偏北了一些,他们所图为何?   向西他们又航向印度,沿途修建商站、兵站,自称修复了海上丝绸之路,他们所图为何?   台湾北部,他们不停地开矿,运煤;台湾中部,他们那红星炼钢厂日夜不停,钢流滚滚;台湾南部,种粮不说,他们连牛马鸡鸭的养殖都放在心上,堂堂一位董事,竟然出没于农田之中,竟然还专门安排一名主任来管理牲畜的放养。   而那些主管炼钢炼铁,加工机械,织布纺麻,还有那些叫不上名字的厂子之人,竟然只是厂长,而这些人,才是真正为汉唐集团挣得真金白银之人。   我断定,他们在种粮和牲畜喂养上,必定赔钱!   想想便知,我等不提香料这些人人皆知的货色,单单从那印度大陆哪怕只是运回黄麻,也是五倍利了吧?   可是他们竟然会是运送牛马!琦儿,我且问你,若是从印度大陆运回一头牛来,会赔上多少?”   大公子潘琦略一沉思便说:“这一反一正,赔上十倍不止。”   “这是汉唐集团蠢笨,不会做生意吗?”   “我从没有见过他们这样会做生意的,但凡是跟着他们学做生意之人,没有赔过的。”   “呵呵,所以,汉唐集团所为,不在乎一时之利,因其所图大也。   力小而图大,是为贪;力强而事小,是为智。无智何以力强?然其事小,或所为大也?   呵呵,这个汉唐银行便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他们又是做了一桩赔钱的生意。   钱庄,都是百中取一的保管费用,他们是千中取五;钱庄,都兴建于繁市之中,他们除了总部外,其它三十几家分行全部修建在边角小镇之上,不仅负责管理存取和放贷,还要负责管理收取田租,我看不出他们用何来挣钱——”   今年夏收之后,汉唐集团董事会推出了一项政策。   从今年开始,台湾农业税收开始改革,由粮食或经济作物等实物交租或纳税改为货币化缴纳,由农户携带本人身份证自主到就近地方行政楼办理。   所谓的地方行政楼,是汉唐集团在汉唐银行正式成立后,便把巡警所、汉唐银行分行、医疗站、结首办事处统统打包在一起,建起了三层楼,按照一定的人口比例,最大限度的设立在一个区域的中心位置。   不同人的解读是不一样的。   伍大鹏董事长说:“这个地方巡警所呢,我们要它有维护治安,同时兼有处理一般性的刑事案件或纠分的能力,现在它的警员数量配比比较充足,完全实现了区域常巡化,我们就看看,还有什么牛二之类的人出来!   这个汉唐银行分行呢,我们要它不仅能有存取款和小额借贷的功能,现在实物货币化后,同时还要把田租收取和一般性纳税管起来,这方面的服务人员,我们也准备充足了。”   这时候,强国权行长插话说:“我们现在开办的这三十七家分行,家家都是赔钱的——”   有技术员不相信,说:“这个时空的银行都够逆天了,人家存钱在银行,银行还收保管费,我靠,这真是一个不讲理的时空,怎么能赔钱?!”   强国权行长说:“我们尊重这个时空的风俗习惯。但是我们现在的每一家分行,它的日常行政、人员等支出都大于收取存款的保管费用,更不要说加上代收代缴的行为了——”   强国权行长心想,现在就开始代收代缴,将来一定还会让我们负责发放补贴的工作,这是凭空给我们银行增加麻烦,乱弹琴!   梅乐芝经理笑了笑,推了推鼻子上并不存在的眼镜,说:“货币在流通的过程中永远会是一个动态的平衡状态,所谓无缘无故的资金流失或财富蒸发那是违背能量守恒现象的,是把经济行为神秘化了。   目前看,汉唐银行下属的分行处于亏损状态而且可以预见它还会持续一段相当长时间。   以目前各家分行的业务只能偏重于公众服务这一点上看,它们的赔钱是必然。   另外,商业上的信贷,商人们大多选择到总行来办理,而各家分行的小额信贷业务基本没有,所以更无从谈起赢利了。   还有一点,就是我们汉唐集团在土地这一个基本生产资料领域里完全是垄断式经营,因此,我们的农民没有任何投资再生产的欲望。   在其它的农业深加工方面,我们的农民根本没有生产技术可言,他们无法从事;在一些简单的农业初加工方面,我们又是垄断式经营,他们当然也是没有投资欲望了,所以,就算我们求他们贷款,他们也不会贷款的,这种经济现象在那面的世界发生过。   我们可以称之为伪经济刺激,如果我们不是有各种规定要求的话,如果我们中的家属有办法打通种种垄断,那么这大笔的本来贷不出去的贷款,就会集中到某个阶层和特定人群,这样一个新的利益集团就会出现了。   当然,这种现象在我们这里不会有的,所以,各家分行的亏损折射着我们汉唐集团在其它方面巨大的赢利,在网络的资料库里,大家可以查一下,这将近三年,我们的利润是如何以指数形式上升的,这里还不包括各种不动产业。”   建国安董事点点头,说:“强行长,你们的亏损是我们集团本身的赢利造成,没有关系,董事会会拿出来补贴你们,直到年底,我们推行农业用地私有化后,你们的春天就会到来了。”   伍大鹏董事长补充说:“我们已经把土地重新调整分配,使他们在私有化的基础上,有利于合作经营,三年了,我认为他们可以学会如何合作,如何经营了。当然,我们退到上游物资的提供和管理时,依然还要关注他们的经营模式,但是至少我们会松一口气了。   我现在继续解读啊,那个医疗站,我们完全推给社会,当然这个从医资格,我们要重新认定,最艰难的时期过去了,虽然我们现在还远没有正规,但是我们慢慢来,这个交由老马和老郑,他们一西一中两个系统一起去商议认定方法吧。   说到结首办事处,他们负责当地的一般的行政事务,一般的公共设施的管理和维护,还有一些民事上的事务,毕竟,他们是最熟悉当地的人情事物的人,这个是外来人员无法替代的。   他们所需要的各项费用,由他们所属的地区主任负责。   我们再给他们每一人分配三名我们简单培训过的行政人员,这样架子就先搭起来了。   全台湾目前大大小小一共有三十七个地方行政楼。   巡警所对巡警部负责;汉唐分行对汉唐总行负责;结首对各地区主任负责。”   当时,大家都明白,这只是一个骨架,由此还会生发出若干个必须的机构,但是目前只能如此。 第五百一十三章 郑氏安全部门   有那么几天永胜伯郑彩一直在书房里沉思。   一个黄昏中,他忽然挥挥手,从书房帷幕后走出一个短小精悍之人。   永胜伯郑彩仰身躺在一个藤编的摇椅上,他轻轻摇晃着身子,这使得他的脸在透过玻璃窗的夕阳照射下,忽明忽暗。   “说说台湾的情况。”   “好教老爷知道,三爷身边终于安排进了我等的人,那人由于学会些机械加工技术,三爷就把他留在了厂子里,再也不赶走了,那个人是个武功高手,照应着三爷的安全正合适。   三爷家里一切安好,都是我等的人。那个,那个蓝翔学校的女子,在怀孕期间也帮着三爷操持厂子,三爷也是允许了。”   摇椅停了,永胜伯郑彩皱着眉头说:“胡闹!——算了,这个你们不用管了,我自有安排,要给她一个好名份了。”   “小姐在赤嵌小学一切安好,原本一直快乐,只是最近在找一种使别人不停地痒痒的药,好使对方无法安心学习——”   永胜伯郑彩哭笑不得,说:“这都是在胡闹什么?”   “小的从她的同学中打听出,原来她们要考试了,小姐可能怕考不过对方才想办法了——”   “呵呵,给对方家里一笔钱,让对方退学吧。”   “好教老爷知道,对方是潘家小姐潘婷——”   “算了,小孩子的事情不要去管了。其他的呢?”   “他们的军营还是在不紧不慢地招募兵员,依然正常地训练,看不出有什么大动作。   他们的红星军工厂又有新物件出来了,可惜只能远远地听到那种连续地呯呯呯声,绝不是五子手枪的声音。”   永胜伯郑彩心里一沉,传说中的发射快速无比的加特林机枪真的制造出来了?!   “让人远远地盯着,别被他们发现了。”   “小的安排的都是精细人。   他们的火炮样式又变了,又细又长,还有两个轮子,可以拖在锅驼汽车的后面,行走得飞快,大大方方地直接从红星军工厂拉到了军营里。听说叫七五炮。”   永胜伯郑彩心里一揪揪,说:“一共有多少门?!”   “好像只有两门!”   永胜伯郑彩心里非常矛盾,他希望汉唐集团的火炮多一些,那样,他们就可以卖给我等了;但是他又不希望汉唐集团的火炮多了,没有人希望自己的邻居火炮多——到了现在,原先觉得很宽阔的台湾海峡,已经变狭窄了,甚至可以在两岸间说去就去,说回就回了——   “他们的安江造船厂沉寂了一阵子,又红火起来了,差不多一万人的大厂子,下汤圆一样的制造帆船!”   永胜伯郑彩默默地点点头,这个他知道,前一阵子,汉唐集团有一个黑面、光头、粗腿、矮个子的人来厦门了,他就是吴杰厂长,本以为他能来拜见自己,没有想到他倒是跑到那些海商堆里去了,整日和这个聊和那个聊,然后又去了泉州,福州,最后直接回到安江造船厂了。   后来听说只是为了拉造船订单,对此,永胜伯郑彩只能呵呵了,只是为了金银二物嘛,如果真是需要,直接开口向我老郑索要也可以嘛。   何必辛辛苦苦去四处拉造船订单,这些人等,真是不可理喻啊!   若是有那么几个真心投靠了自己,金银之物我老郑定保他们终生不缺!   “小的们还看到,那个原先在八掌溪里的水泥坝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些房子,拉上了无数的黑线,到了晚上那房子里竟像红星工业区里的厂子一样,大放光明,远远看去里面影影绰绰,那水面就生生被抬高了,有时放水,那水柱真似若四条水龙喷涌而出,场面真是惊天动地,就在前天吧,那里挂出了八掌溪小水电厂的牌子——”   “嗯,他们把水烧开了,用那水气推动轮子转动;这又是用水来推动了,这有何难?他们还在不停地开荒吗?”   “老爷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他们还在开荒,不光用人力,还有那喷着烟的大家伙,走起路来咔咔做响!”   永胜伯郑彩闭上眼睛,轻轻摇动着摇椅,轻轻拍着椅子扶手。   他们还是拼命开田种粮,莫非要养活天下人?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呵呵,自己不也是这样吗?原本以为守住厦门既可了;现在又有了整个福建了,可是这个福建他郑家能守住吗?   “广州那面如何了?”   “端得是一场大战啊,那国姓爷带着五千精兵,一十二条大船,沿着珠江冲杀进广州城后,与那两广总督杜允和合成一体,顿时广州安定了下来,城外的鞑虏顿时减少了攻城的力度,听说正在调动兵马。”   永胜伯郑彩叹了口气,他的这一条线,明显是过于侧重台湾了,对大陆的情况少了太多的细节,没有他安排的另一批人更仔细。   他挥了挥手,那个短小精悍的家伙顿时消失了。   他站了起来,来到墙上的大幅地图边,仰面看着整个福建的形势图。   现在好啊,整个福建民情中,基本上只知道他永胜伯郑彩了,基本上都感谢过上这种全家平安还能吃饱饭的局面。   那些叫嚣着要去云贵之地勤王的爱国人士,都被他连夜全家一窝端地送去云贵之地了,你先去勤王吧,做个前锋,我等随后就到!   那些叫嚣着要北上攻打鞑虏的英勇人士,都被他以寻衅滋事的罪行判为劳动改造,全家一起劳动,不寂寞。   要不怎么说,福建整个地区现在的治安更上一层楼了,民情越来越一致了。   台湾有巡警维持治安,福建也必须有,而且分为文武两套。   永胜伯郑彩曾经得意地想着,你们汉唐集团用巡警巡视地方,以求地方安定,这是一个一看就明白的方法,但我老郑却又想出了再用书生巡警便装去茶馆、酒楼之地巡视民情,你们可未曾想到吧?   但凡有不当言论,皆可告密!在街头拐角之处,钉上几个举报箱——除举报直系亲属不可接受外——那样太有违人伦了,我老郑不可接受,剩下的全都处理,看看谁还在胡说八道!   永胜伯郑彩认真地看着福建周边,但是却没有以往用心了,他的另一只眼睛不自觉地便溜到那条所谓的海上丝绸之路上,世界真是大,其实可以安身之处,真是无数了。   若是没有那鞑虏,他厌恶地看看了地图上的北方。   听闻他们又在组织人马了。   永胜伯郑彩叹了口气,走到电话旁边,他摇了几下拿起电话,听到了接线员甜甜的称呼:“永胜伯大人,您想找何人?”   “给我接安全情报部的郑则仕部长!”   郑则仕部长是个胖子,但是身手却是灵活,心细如发。   他是郑氏家族的旁枝人员,本来是给郑家集团打探商品行情的,不知道为何却被永胜伯看重了,搞起来了没听过的安全情报工作。   这名字听起来怪,内容上一听就明白了,安插细作,收集情况,简单活儿。   让他高兴的是,薪水多了不说,他竟然能在厦门海关大楼里有一间办公室,还给他配上了电话,这物件,全厦门也不过一百个,他竟有一个。   郑则仕部长胖胖的身子,被丝缎直裰裹得鼓鼓的,还是穿汉唐式衣服舒服,但是他不敢,因为永胜伯不喜欢别人穿汉唐式衣服,他只能在家里穿。   听到了永胜伯郑彩的命令,他快手快脚地捡拾了几份文件,装到了鲸鱼皮文件夹里,然后还细心地把墨水瓶扣上盖子,这个墨水不盖紧会飞。   他路过一个桌角时,还轻轻一跳避过,动作很轻盈,但身上的肥肉乱颤。   他扣上汉唐集团式的草帽,轻盈地下了楼,上了配给自己的黄包车。   此时,厦门已经进入了傍晚,郑则仕随着车子的晃动,看到了道路两旁有人用长长的杆子挑着一盏盏鲸油灯,送它到路灯的钩子上。   永胜伯郑彩有令,只要那些鲸油灯熄灭了,路上便只能有巡警了,除非有意外情况和原因,否则游人会被抓起来劳动。   在永胜伯郑彩的书房里,郑则仕部长耐心的等着永胜伯郑彩把他收集的周边情况细细看完。   在明亮的鲸油灯下,永胜伯郑彩摘下了老花镜,用手捏了捏鼻梁,五十岁了,这人的眼睛就不成了。   “郑部长,你的情报很详细,能发现他们在浙北地区征粮,还发现当地的铁物价格涨了,他们确实是在准备军资。又要不死不休了——来,吸一颗雪茄。”   “不了,在下吸食不惯,浪费了老爷的好意,我吸哈德门就可以了。”   屋里开始弥漫着烟草的味道。   永胜伯郑彩说:“你以后不要过于关注当地的价钱,那个对我等远远不重要了。你对崖州城之事怎么看?”   郑则仕部长说:“他们生生夺了一块好地方,而且还得到了当地人的拥护,那里原先的椰壳都不要钱的,现在竟卖到三文钱一石了。”   永胜伯郑彩冷笑了一声,说:“他们可以为一个商人开战,真是不知是不是真情假意,但是这个影响太大了——”   郑则仕部长没有想到提这个,他想了一会儿说:“厦门之地的商人,十之三四都办了他们的身份证,需要让他们去劳改吗?”   永胜伯郑彩惨笑了一下,这个汉唐集团早和自己提过,他们是敢于负责的,而且承认双重国籍,要自己也承认,他当时都没太搞明白就同意了。   结果出现了这个样子。   永胜伯郑彩冷冷地说:“西南在做战,广州在做战,我等这里也要做战了,他们汉唐集团一直在我等的背后发展,为之奈何?”   郑则仕部长一下子就明白了,永胜伯郑彩要拉汉唐集团入水!   永胜伯郑彩用低低的声音说:“他们不是宣扬保护商民嘛——若是在浙江出现了鞑虏要了他们商民的性命之事,他们如何处理?”   郑则仕部长的胖脸全是汗了,他用一块棉线手帕不停地擦着汗说:“好办法,好办法,定要让他们挡在我等郑家的前面。”   永胜伯郑彩阴阴地笑了。   郑则仕部长说:“我这就去安排。”   永胜伯郑彩细声说:“一定要让鞑虏自己动手,不要用厦门本地的商民,从台湾本土寻一个——”   “在下明白!” 第五百一十四章 告密文化   永胜伯郑彩没有理会宝贝女儿郑秀文的胡闹式要求,但是郑秀文还真的当回事情了。   大人们的世界,她理解不了,她只知道,眼下就快要到期末考试了,这个成绩问题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可以得一张照片,贴到教室里,贴到家里。   三叔说,若是喜欢,可以买一台照相机,或者就直接开一家更大的照相馆,想照,随时去照。   这怎么能一样!为什么不一样?   那潘家也能买得起照相机,或者也能开一家更大的照相馆,可是为什么她要和我争第一?!   这就是原因。   她在学校里看到潘婷端坐在那里细心听讲,认真做题,自习课也认真复习,自己的心里就慌,莫要被她比了下去!   郑秀文苦苦想过办法,她放假回三叔家时,让家人去找一种药,让人痒痒还学不下去的药,因为她经常听到过这些家人讲江湖上的神秘事情。   那些家人都是一脸苦色,摇着头说是万万弄不到。   什么江湖啊,有何用?若是那么神秘,尔等还到我郑家做个家人?!不找你们了!!   无论如何莫叫潘婷赢了去——我去找王祖贤姐姐帮忙。   这一天下午,她一个人就来到了香山溪右畔的汉唐集团的小区。   事先打过电话,王祖贤姐姐欢迎她过去玩儿。   在王祖贤姐姐家里,她细声细语地把事情说了。   王祖贤姐姐病了呢,听说总是呕吐。   梅乐芝经理也听到了,他没有让王祖贤姐姐说话,却把自己叫到了他的书桌前,天神啊,那是一面墙的书。   梅乐芝经理说:“你是自己想要第一名呢,还是因为潘婷想要你才想要的呢?”   郑秀文好好想了想,乖乖地说:“我见她是第一,便不舒服——”   呵呵,梅乐芝经理看着这个梳着两个朝天髻的小人儿笑了笑,多漂亮的小女孩子啊,还有健康的肤色。   梅乐芝经理说:“单单从表面上分析,这种行为也可以算是一种具有大明式特点的需求层次理论了,即,我的成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破坏掉你的成功,那样我就算不是成功,也是成功了!当年东林党人也不过如此啊,一切都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郑秀文想哭,她没有听懂梅乐芝经理的话!   “乐芝”,王祖贤来到了梅乐芝经理的背后,轻轻碰了一下。   梅乐芝经理恍然从自己的遐想中走出来,看到了郑秀文的表情,他抱歉地笑了笑,说:“呵呵,小秀文,真对不起,我下面的话,一定会让你听懂。   首先,你们这个精英班里设的这个第一名的政策本身就是不科学的,不科学,你懂吗?”   郑秀文这时候点点头说:“我懂,就是不合事物发展的规律。”   “好,设第一名有奖,它的目的在于鼓励大家上进,本意是好的,但是,如果发展到差了一道选择题,或者是一个错别字就决定了第一二的名次,这对儿童来说是残酷的,这毕竟是教学而不是竞技,再说了,名次作用总是在教学中被夸大了!”   郑秀文高兴地说:“那是不是大家都没有名次就好了呢?”   “应该有个宽松的范围来表达,这才是合适你们。还有,你说,小秀文,猫抓到了老鼠是不是猫赢了?”   郑秀文歪着脑袋想了想说:“是啊,猫儿要受到奖励的,我们范老师就说过,只要考到了第一,就是一个成功!”   “要是猫是从别的猫那里偷来的,或是买来的,那么它说是自己抓到的,它还是赢了吗?”   “——”   “所以啊,成功固然重要,但是还要看重它的过程。有一个世界,那些成功人士被人嘲笑,或者他们自己最后都保不住他们所谓的成功果实,因为他们成功的过程中包含了太多不可告人的罪恶,当然,有人把它歪曲成仇富,或者污蔑天下人都是如他们那样才能成功。这都是错的。”   “——”   “呵呵,所以啊,这个过程要公平、公正,起点、环境可以不一样,但要都是自己去真心付出,不走歪门邪道,那么这个社会就会给你相应的成功回报。   前者,我需要小秀文自己用心把握;后者啊,是大人们的事情,我们正在建设一个这样的社会。   我会找你们的姜老师和范老师谈这个问题——”   “哇!”郑秀文被吓哭了。   梅乐芝经理这才反应过来,他连忙说,小秀文,我怎么可能把我们交谈的内容说出去呢?怎么会呢?只有告密者才会说的,相信我。   从这件事后,郑秀文好久都没有敢来王祖贤姐姐家里了,就算来了,也是先确定梅乐芝经理不在才行。   梅乐芝经理与郑秀文谈完话后,就分别给姜雪老师和范伟业老师打了电话,时间很长,他细细谈了自己的看法。   王祖贤舒服地坐在沙发上,隔着棉麻混纺的家居服,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她怀孕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那样激动,那么关心自己的反应。   她当然不知道,梅乐芝经理不仅仅是在为一种亲情,而更是为了一种责任,新的世界,新的生命。   梅乐芝经理打完电话后,坐到了她的旁边,也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说:“我打电话时间长了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今天下午一直很好,没有呕吐感。为一个小女孩子的事情,用那样花精力吗?”   “呵呵,教育男人,往往只教育了一个个人,教育女人,往往是教育了一个民族。再说了,想让一个社会的基本道德回归或产生,就要从点点滴滴做起。”   王祖贤想了想,说:“又说大理论。人人都知道汉唐集团规矩大,一开始累人呢,动不动就会让人忘了,好久才习惯——”   梅乐芝经理轻轻搂过她,抚摸着她的长头发说:“都是基本常识啊,走路靠右,遵守交通规则,不随地吐痰和乱丢杂物,买东西要给钱,要排队,有争执找巡警——当基本规则被真正遵守了,我们才能谈基本道德。”   “是哦,那天我坐公交车,看到了伍大鹏董事长也是在红旗亮起的时候站住了呢。”   “呵呵!”   梅乐芝经理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长发,一股青春的味道。   汽车只能越来越多,虽然现在时速慢,他也是害怕遇上事故呢。   在赤嵌小学的办公室。   姜雪老师和范伟业老师面对面地坐着。   姜雪老师双手拄在办公桌上,捧着脸,看着对面的范伟业老师,样子很萌,但是范伟业老师不上当,她这个人喜欢用暴力。   姜雪老师说:“真的,梅乐芝经理说的有道理,我们的方法不对呢。”   范伟业老师的手提在姜雪老师的身边,他不得不正视姜雪老师的问题。   “这就不错了,这是精英班,就是……   但是,我们确实可以把范围扩大一些,这些人的智商都在明显提高,你发现没,如果我们和他们要是在一个真正的年龄层面学习了,我们两个可能都进不了这个班!”   “是啊,他们得到了这个时空不可能有的教育水平,而且都是专业人员教育授课,而且能看到别的孩子看不到的教育录相片,但是,你也要注意,我们光注意提高智商和文化知识,而不要培养出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这要求我们太高了,他们上完课就走人,我们的校长,刘海洋,天天忙着他的热气球,班主任这活儿,就交给我们两个了,要求太高了。哎,姜雪,我感觉我的力量比以前大了好多——”   “力量是大了些,我感觉得到,不过还要锻炼。你最大的变化不是这个,而是你会倾听别人的话了,而且能感受到别人情感的变化,你以前全是想自己。”   “嗯,嗯,你不也一样,你以前为什么会为情发疯,还不是占有欲太强?   咱们两个的改变,这不是当班主任当出来的吗?   全世界最小的主任,破事最多的主任!”   当范伟业老师想起来禁忌时,当他发现姜雪老师站起来的时候,潘婷,潘婷啊,这个好女孩子好像是有些怯生生地进办公室了。   范伟业老师和蔼地问道:“潘婷,怎么了?”   姜雪老师这时也是一脸的关切,潘婷与以往不太一样呢。   “姜老师,范老师,你们好。   郑正,郑奇两人,领着一些人,在学校里的仓库拐角玩火柴,就是把火柴棍用手指立在火柴盒的划皮上,然后用手指一弹,那火柴棍就带着火苗飞将出去!”   范伟业老师当时就翻了白眼,心想,我靠,这个定远侯郑联和他弟弟郑斌的两个宝贝不把这个学校点着了不算完啊!   开除,开除,妈蛋的,给多少赞助也不行!   姜雪老师发现她好像还有事情要说,就好言好语地说:“潘婷,你说吧,跟老师可以说一切的话。”   “——老师,郑秀文说过你们坏话,真的,她那次领着班里其他女生去吃冰淇淋时,说过姜老师欺负范老师,还说范老师看上去怪怪的——”   姜雪老师和范伟业老师互相看了看,都不会笑了,妈蛋的,这还是个孩子!是个古人的孩子!!这算是初级版的告密吗??   范伟业老师努力挤出笑脸说:“潘婷,你反映郑正,郑奇在学校里玩火柴,这事情你做得真对,他们危害了学校的安全,如果他们乱来,会害死我们的!我要表扬你!!”   姜雪老师忽然说:“范老师,你的手提在这里,你拿去吧,你不是要用吗?!”   好吧,范伟业老师把话语权和教育权转让了。   但是,真当他玩起单机游戏时,他的心思却在姜雪老师的身上了。   姜雪老师说:“潘婷,来,坐老师身边。你先说的事情真好,你是真心关心学校,他们乱来会害了这里,范老师表扬得好,老师还给你保密呢。   可是,郑秀文说我和范老师的话,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呢?她的话就是私下里说说,没有危害到别人——”   “哇!”潘婷哭了起来,这孩子也是有心理负担呢,还没有到无耻和不要脸。   姜雪老师赶紧抱住了潘婷,说:“老师懂你,别怕,你们都是好孩子。   很多大人都没有你要脸——不哭了,你要记住,害别人不会给自己的人生加分,那是邪恶的社会才会提倡的。好了,老师忘了你说的后面的话了,真心忘了,你还是我的好学生。”   范伟业老师恨恨地玩着单机游戏,想,她要是在我怀里哭,我是不是更伟大?! 第五百一十五章 天路计划 上   在赤嵌小学精英班的期末考试前两周,考试的奖励制度忽然改了,说是只要全班超过百分之三十的同学平均分在八十分以上,那么,全班就会轮流被校长刘海洋用热汽球带到天上,玩一个小时!   我的天神!能坐上刘海洋校长的热气球,还能飞到天上去!   但是全班三分之一的同学平均分在八十分以上,这个有难度呢!   平常,大家谁差哪一科,人人自己都知道,快些补吧,连体育也算呢。   这两周大家自由复习了,教室里好像有些乱,但这是为了学习的乱,人人都要努力呢,每一个人的提高都会使全班多了超过三分之一的机会,这是多么简单的学习道理!   一切为了上热汽球,上蓝天!   文科上好的同学主动帮助文科上不好的同学。   优美的诗词就那十几首了,一定要背下来,明白它的意思;简单的叙事作文一定要能写下来,条理清楚;逻辑入门更简单了,真命题,伪命题,归纳法,演绎法,因果论证,假设论证,就是那么几道例题,搞清楚就行了;科技语更简单,26个字母,从A到Z背下来!   历史累人了一些,把朝代记下来吧,把主要大事背下来,要明白历史上发生的事件就是一棵树的模样——地理也一样啊,为什么会刮风,为什么会下雨,为什么会有云,明大陆上的主要河流和山脉,台湾的主要河流和山脉,几大平原,几大沙漠,几大草原就这些了。   理科上好的同学主动帮助理科上不好的同学。   平面几何不难的,三角形、矩形、圆形、梯形的面积公式,边长公式,关键是一些定理要记下来,搞明白;代数也不难的,知道数轴了,就明白正负数了,一元一次方程也就明白了;化学也容易啊,把三十个元素记牢了:氢、碳、氧、钠、镁、铝、硅、磷、硫、氯、钾、钙、铬、锰、铁、镍、铜、锌、锗、砷、硒、溴、银、锡、锑、碘、钨、金、汞、铅!三酸两碱也记清!氢的燃烧,煤气的燃烧,煤的燃烧公式别忘了;物理也容易啊,会用物理工具,会算速度与距离、时间,知道多种力,画出力的方向,画出作用力与反作用力——至于生物嘛,能把人体的主要内脏器官图之类的填出来就行了。   班里的同学真要互助了,姜老师和范老师常常在门口站着,看着他们乱成一团,不主动来提问了,只是解答,大多时就微笑着站着看。   “你这首诗背错了,再来!”   “这作文会仆街的!没有真情实感!再想想你为什么会烦恼!!”   “我真笨啊,这道题你再讲一遍——”   “煤和煤气的化学分子式不同的,我忘了——”   这个精英班里的学生都是年纪在十一岁到十三岁的,由于是严格按智商来选拔的,所以男女生比例基本差不多。   甚至出现了某些富家女由于从小营养好,见识多,短期上要比寻常家庭出身的学生起点高,在成绩上有优势。   但是随着学习的深入,情况发生了变化,爱好成了这时最好的老师。   刘子宁,一个平平常常的中医世家出身的儿子。   他的父亲叫刘建国,全家来台湾躲避战乱之前,据说在长沙城外比较有名,但是到了台湾笨港后,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了。   他的大哥叫刘刚军正和父亲一起坐诊,据说他擅长以紫花菜丁入药,使用方法多样。   刘子宁是全学校唯一放假时不回家的学生,当然,他托人告之家里人了。   刘海洋校长特批他可以留在学校,可以和留守在这里的校役一起吃饭,不要饭钱。   刘子宁也懂事,每次看图书累了,就主动去帮助校役们干活。   刘子宁是被学校里的图书迷住了。   《有趣的数学世界》、《神奇的化学世界》、《快乐物理》、《有趣的生物》、《地球上的十大神秘地带》类似这样的书,他都差不多看了几遍了。   他的理科极优,但是文科中的优美诗词背诵和赏析,特别是记叙文的写作,太差了,内容完全是跳跃的,语言是不通顺的,完全是想到哪里写到哪里。   郑秀文认真地对他说:“这两周,你必须要把文科补上,你爱不爱学不重要,咱们班里的同学都要上热汽球玩!”   刘子宁翻了一下白眼,他从不想着去争第一什么的,他只想做自己喜欢做的,好吧,这次为了全班,也为了自己能上到蓝天,他认真开始背了起来,也开始认真写了起来。   但是他的作文让郑秀文头痛,她说:“一件快乐的事情,你要把快乐写出来,你写一次化学实验写那么细干嘛!”   刘子宁小声说:“你看,大理石,就是碳酸钙在盐酸里发应,那发出的气泡是多么快乐,而且我还知道那个公式是:2CO2……   我当时是多么快乐啊!”   “那你把你的快乐直接说出来好吧?”   “好吧。”   最后的考试结果让人吃惊,真正的全班第一竟然是刘子宁!   根本的原因是在于他的作文竟然得了满分。   批作文分数的是杨友行秘书,当他看到刘子宁的作文时,竟然潸然泪下,说:“好啊,深沉的情感,真实可信的数据,淡淡的文风!如果在那面的世界里会仆街,但是,那是一个整体阅读能力被拉低的世界;整体道德层面被拉低的世界,从他们开始认真地讨论应不应该打女人的那一天,一切就都明白了。   在这面的时空,这样的文以后会好卖的,好,我给你一个满分。”   事实上,还是差一点达到全班三分之一的平均分在八十分以上的成绩,但是姜雪老师和范伟业老师少有的意见一致,给他们过了,这一次他们作弊的感觉真心好,孩子们都真心努力了。   当宣布全班考试都过了后,教室里轰地闹了起来,啊,啊,我们全班都赢了,大家都把书丢到天上了。   姜雪老师和范伟业老师对视了一眼,就让他们快乐一次吧。   这个假期,他们都有机会上热汽球去遨游蓝天!   前一阶段,刘海洋校长搞的无动力三角翼经过了试飞的考验。那个双层真丝浸过桐油后,再用压合木的骨架支撑,非常安全。   刘海洋校长还特别在一个山坡上建成了跑道。   试飞了几次,最高可以达四百米,最长时间飞行六个小时,最远距离三百公里。   但是它几乎完全是受风力和风向的限制,极不容易到达预定目标。   但是它在特别的地方会有用处,陆安特工队一眼就看中了,他们派出人员来专程学习,同时答应了刘海洋校长的要求,这一笔经费,完全由陆安特工大队承担。   这东西不需要完全明白空气动力学,多试几次就会了,一开始飞行低一些,摔不死人的。   赤嵌农业基地的人见惯了天上飞来飞去的这种大鸟一样的三角翼,后来连地里吃着遗落稻谷的鸡群都不肯望上它们一眼。   刘海洋校长和他的几个小伙伴感到没有意思了,这个好像专门是为特工们制作的一样。   它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比如培养明人们敢于冒险的精神。   汉唐集团的大多数技术员也不喜欢这东西,听说飞起来太累人不说,还有一定的危险;明人农民或工人们一天干活都累死了,哪里有心情玩这个,听一会儿评书多爽。   看看吧,开金手指都是要有专业性要求的,他们想发展飞行的路子看来不对。   但是,毕竟还是引起了一些人士的注意。   号称酒后不乱性的孙强队长和陆履常技术员在培训自己的石油开采工人时,曾经找过刘海洋校长,三个人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下了一个办法。   用热气球运送中小型设备,也用它来运送以后加工好的柴油和汽油!   在那个时候,上到苗栗地区在已经不是问题,找到采油点,采集、炼制都不是问题。   关键是如何能把中小型设备运输上去。   一些可以拆卸的设备好办,蚂蚁搬家了。   一些比较大的怎么办?   比如为他们专制的80马力大飞轮,两吨多重,这已经是各方面性价比最高的产品了。   原本给他们配的是110千瓦柴油发电机,孙强队长和陆履常技术员商量了一下,锅驼机配发电机的技术和设备已经成熟了,与其用那个金贵的那面世界的产品,还不如用他们加工出来的皮实抗造的家伙,50千瓦也够用了。   伍大鹏董事长说:“不好吧,你们在上面不会是几个月,而是几年那样就太辛苦了。”   孙强队长说:“算个啥?我过来后差不多都休息两年多了,没有其他一线的技术员累。”   伍大鹏董事长说:“得了,老孙,后勤工作也一样重要,咱们的技术员们哪里有攀比的。”   孙强队长说:“那倒是,关键是这心累不,所有活儿都是给自己干的。这些就足够了。”   孙强队长领着他通过打井来培训的明人石油工人,一趟一趟地从山下往苗栗山上运送。   苗栗山区有河,但那是落差极大的季节河,用不上的。   苗栗山区有路,但那全是岸边路,岩边路,山边路。   在陆履常技术员带回的那份地图中,需要他们大面积爆破的就有三百多处,巨大的土石方的处理量。太浪费时间了,太浪费精力了。   孙强队长设计了一个天路的方案,这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第五百一十六章 天路计划 中   在孙强队长的天路计划中,这个苗栗地区还是不要把它当成主要的石油产出地,而是把它当成应急生产的地方吧,当前的主要任务是培养出几批正了八经的采油、炼油工人,把基本的开采和炼油技术提高上来,这才是这个天路计划的核心内容。上有意思书院在天路计划中,孙强队长把第一个真正的采油地,定在了那面世界的文莱国首都,斯里巴加湾市。   在那面的世界里,那里的郊外第一和第三皇家油井,竟然能出产世界上少有的轻质原油。   原油本身没有好坏之分,轻质原油有轻质原油的侧重用途,重质原油有重质原油的侧重用途。当然,仅就开采来说,还是轻质原油容易开采。重质原油所含的胶质和沥青质、石蜡较多,粘度大了些,流动性差了些。   原油的颜色非常丰富,有红、金黄、墨绿、黑、褐红、甚至透明。原油的颜色是由它本身所含胶质、沥青质的含量来决定,含的越高颜色越深。   那些轻质无色原油的形成,可能同它们在地下运移过程中,带色的胶质和沥青质都被岩石吸附了有关。但是,还是不同程度的深色石油占绝对多数,几乎遍布于世界各大含油气盆地。   所以给人们的印象是,石油是黑色的。   轻质石油里含硫、氧、氮的化合物较少,这些本来都是在冶炼石油产品时要除去的。   所以一些质量较好的轻质石油可以直接加到车箱里使用。   斯里巴加湾市郊外的第一和第三皇家油井在那面时空里时,就以埋藏浅,储量大,还带有自喷性质而闻名,这真真是让人眼红啊。   汉唐集团里有的技术员还感叹说,但是它里面的石蜡啊,沥青啊,含量太少了呢。   孙强队长没稀得搭理这样的人,这是个看盗版还嫌更新慢的家伙,还要不要脸了?它能是一个品种的货色吗?还能什么都是我们的吗?   在这个时空,那个第一和第三皇家油井的位置应该依然还是濒临文莱河河畔的地方,而那个地方应该还只是沿河分布的几十座水上部族聚落,在这个时候,那里可能还是一个手工制造的中心地区,也就是加工一些藤编,木雕之类的东西吧,最多是简单的木制品,用一把小刀可以换好多。   汉唐集团没有经过调查也敢相信,那么大的一块地区,正好就有一个部落住在采油区上,再说了,咱们公平公正地对待土著还是可以做到的,比如只要学会了种菜和养个鸡鸭,温饱的生活是没有问题的,若是学会了在油田上工作,那生活一定会富裕起来。   汉唐人集团石油公司一定可以保证这一点。   文莱这个地区位于亚洲东南部,加里曼丹岛西北部,北濒南海,东南西三面与马来西亚的沙捞越州接壤,并被沙捞越州的林梦分隔为不相连的东西两部分。   海岸线长约162公里,有33个岛屿,总面积为5765平方公里。   属热带雨林气候。   当然,这些都是它在那面世界时的资料。   在这个时空,还是早在14世纪时,文莱伊斯兰教君主国从爪哇的控制下摆脱出来之后,在14世纪至16世纪一度强盛,国土包括菲律宾南部以及砂拉越和沙巴,进到十七纪时,他们不可逆转地陷入了分裂状态,开始了部落战争。   而且,这个时空的领土观念可不是那么强大的,一切都是可以交换的,除非迷恋丛林法则。   如果当地的土著也想跟汉唐集团石油公司要轻质原油,那么就不妨每人送他们几吨,很随便的。   关键的问题是它离新加坡不到二十天的海程,距离菲律宾棉兰老西部的橡胶岛不到一个月的海程,这里面不管是运输还是贮藏,都可以随便先择,在地理位置上又算是一个节点了。   汉唐集团陆安大队正在运做一件事情,想让队中的土著安保队员把军服脱下来,去参加油田的建设工作,当然,待遇方面都好说。   目前正在评估他们离开后,对当地土著居民的影响。   天路计划的核心内容明确了,但是这个往苗栗山上运送设备却是个愁人的事情。   刘海洋校长的无动力三角翼引发了孙强队长的联想。   那一天他和陆履常技术员一边指导着未来的明人和土著石油工人打机井,一边望着刘海洋校长在天上飞来飞去,便一起找到了一个办法:用热气球嘛!   汉唐集团里所有的技术员都没有制作过这东西,他们当初谁也没有想到用这个设备。   但是,他们有资料,而且可以通过物理、化学和数学常识可以计算。   热源可以用大型酒精压力喷灯,这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它本身的耐压力要求可能还没有普通锅驼机大,经过简单加热,再手动打上一定额定压力,那么它每分钟可以雾化多少酒精,燃烧后的热量会是多少,在空气中可能损失多少,多少立方的热汽球球体可以达到性价比最高的运输能力,当时大家在网上算得欢气,没有人把这当回事情。   只要热汽球能升到山上,只要热汽球能落到山下,至于会不会到了准确位置,那都不重要了,关键是能顺风飘上去,能顺风飘下来,这就够了。   潘科树技术员又是不停地发着有关热汽球的各种资料。   他和铁依技术员是一起从福建厦门地区回来的,完成了人工增雨任务后,潘科树持术员开始正常的工作。   但是,铁依技术员被调到了新成立的锅驼机汽车厂,忙得要死了,因为汉唐集团想把锅驼机汽车量化生产,这就有意思了,从汉唐集团资料库里的蒸汽汽车资料看,啥品种的都有,优点和弊端都是鲜明,那么,汉唐集团只能要求找到一种适合自己的品种,量化它,然后批量生产它。   这个要求不过分,但是需要数据验证,所以一段时间内汉唐集团锅驼机汽车厂出品的汽车没有一台是一样的,但是却都能使用。   锅驼机汽车的蒸汽锅炉和发动机必须是一体的,这是唯一的固定的要求。   剩下的,比如它的传动方式,它的气缸的摆布方式,上不上变速齿轮箱设备等等,都一一尝试过,结果真的没有一台是相似的。   但是,相关的数据正在工作中不断地整理,汉唐集团的锅驼机汽车厂正在找一条最优化的设计路子,没有人催促他们,他们也在快乐中工作着。   陆履常技术员对这种玩蒸汽机玩得很嗨的现象不以为然,放着好好的内燃机不用,非要费事巴拉把科技树重爬一遍。   孙强队长说:“开始时,我也不理解,如果我们全力打通苗栗山区的道路,倒是也可以,但是,我们可能失去了一个培养的机会,我们哪里会有这近千名的明人技术工人?哪里会有近百名熟练操做机加工设备的明人高级技术工人?”   陆履常技术员想了想说:“是啊,一定要带着明人们玩……”   孙强队长笑了笑,说:“走吧,这条路还很长呢……”   他们两个人每一个人都背起两根井架上的三角铁构件,埋头走向了苗栗山区,他们面前的路,仍然是一条崎岖陡峭的山路。   他们的后面一群明人和土著石油工人也背起了各种小型构件,默默地跟了上来。   远远地看去,那苗栗山区仍笼罩在淡淡的雾气中,但人人都知道,等太阳出来了,它们就会散去,一点也不剩了。   这一行人走或爬行了三天后,他们到了他们的苗栗石化基地。   苗栗石化基地没有选在那面世界的位置,也许是由于山洪的作用吧,那面世界的位置现在看来低了一些。   在一处略为平整的山地上,他们首先搭建起了全木式板房,安置好了必要的生活必需品,这一些都是他们一点点从山下背上来的,好在这里不缺水和木材。   随行的安保队员迅速地把必要的安全措施建立起来了,他们在四处的侦查过程中,发现了一些部落居住过的痕迹,但是土著们当时却都不在了,只剩下一些空空的草屋。   他们认真查了一下,发现这些土著都是在收拾过东西后离开的,他们丢弃的物品都还是摆放整齐。   一个队员笑着说:“莫非是下山种黄麻去了?”   另一个队员说:“或许是种亚麻,都是好生养的物件……将来我等必开建一个剑麻园子,连土著都能照料好的物件,我等还不养护得更好?”   “哈哈!那样就发财了!!”   两个人大笑着离开了,这里真的啥也没有了。   苗栗石化基地最先搭起的是无线天线,他们配了一台无线电台,完全可以和总部直接联系。   要不说这个时空的条件好嘛,他们才搭起不到三十米的木塔式天线,微微调整一下,就轻松和总部联系上了。   运送时,他们带的干电池足足分给了三个人来专门背运。   陆履常技术员调好了频道后,得意洋洋地说:“总部,总部,我们在苗栗山区,一切都好,请把林青霞和张曼玉送上来。OVER!”   郑家集团的人真找到这个两个人,但是,她们一个是道士,一个是尼姑,且都有五十岁了……   总部的人说:“好的,列入需求目录。OVER!”   总部给他们的设了一个需求目录,扬言他们只要说出来,只要这个时空有,一定给他们搞到。   陆履常技术员连忙说:“靠,我是开完笑呢……”   总部的人说:“我也是……”   这两个人不再装着使用单工电台了,大家都觉得这玩笑开的无聊。   其实真正无聊的事情还在后面。 第五百一十七章 天路计划 下   是人都应该知道,空气是有质量的物质。   相同体积的空气,温度不同,它们的密度、质量也不同。   这就像水和冰,水结成冰后密度变小。把冰块按入水底,它总漂上来,就是因为冰里面有空气所以比水密度小的缘故。   热气球升空的原理非常简单:球囊内空气被加热后密度变小,质量轻于球囊外相同体积的相对温度低一些冷空气,于是球囊产生浮力而升空(像冰块在水中上浮一样)。   对广泛意义上的航空、器而言,于是就把这一浮力叫做升力。   比如汉唐集团这一次设计的热气球,它的球囊体积应该为6540立方米,在海平面气温25C时,该球囊内空气总质量应该为8500公斤。   当酒精压力燃烧器将球囊内空气加温时,囊内空气膨胀,密度变小,膨胀后多余的空气从气球底口排出。   当囊内陆540立方米的热空气达到100C时,质量变为5070公斤,比相同体积的空气轻了3430公斤,此时气球也就产生了3430公斤的升力。   如果此时的热气球飞行总质量小于3430公斤,它就可以上升了。   它的直径应该为二十四米,高为三十一米,从丝绸的重量算起再结合所用上的桐油、酪素胶、绳索、吊篮、各种计量仪器和酒精压力燃烧器,再算上刘海洋校长的体重,一共一千五百公斤足够了。   理论上,加大一些加温,便可以轻松吊起两千五百公斤以下的设备。   这一些当然只是计算了,还有人把效果图都拿出来了,那热气球的表面还是五彩的,在蓝天的背、景图下还真是好看。   潘科树技术员看见了这张图,撇了一下秀气的嘴唇,“啪”“啪”上手就发了几套基洛夫级大型飞艇的资料,全是带效果图的,绝对震住了大家。   有的技术员当时就哀嚎着说:“吊运几十吨,上百吨的大家伙啊,这才是男人的真东西,我们这些才只是个玩具……”   网上顿时安静了一些。   陆履常技术员和大家一起把苗栗石化基地住宅区的地方都收拾好了,这样,大家都能住得舒服些。   陆履常技术员对着总部的人说:“他们开始制造热气球了吗?”   总部的人说:“没有呢,有人又提出可以把沼气液化来充当热源,据说重量更低,热效比还高,他们正在论证呢。”   “啊,这样啊,能减轻些重量了,比我们开始设想的好。”   陆履常技术员和大家一起把采油点的工作面打开,基本架构先建起来,又建好了几间工作间,然后就等着后面上来的设备了。   陆履常技术员对着总部的人说:“他们开始制造热气球了吗?”   总部的人说:“没有呢,小潘技术员又提出可以换一种防火涂料,能让热气球内可以容忍更高的温度。”   “哪个小潘?就是那个小心眼的小潘吗?”   “对,就是你上次说他比女生还漂亮,他就不理你了的那个——”   陆履常技术员和大家在山顶按照风向修建了甲乙丙丁四个线列平台,他们每一个都是间隔五百米以上,这样,好方便热气球飘上来后随机停靠,后来他们又一起开了一些荒,种上了蔬菜,还有一些其它的东西。   陆履常技术员对着总部的人说:“他们开始制造热气球了吗?”   总部的人说:“没有呢,他们对网索、钢索不满意了,正在争论新方法呢。”   “靠,这也不耽误其它设备的加工啊!”   “关键是管这个加工的人分成了两派,都非要用实例来说服对方。”   “好吧,实践的结果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实践的过程就是个摸着石头过河,只要看了结果,什么都清楚了。”   苗栗山区的傍晚是美丽。   一轮金红色的落日慢慢落到了远处更高的山背后。   远处归家的野鸟在围着树木鸣叫。   还有野猴在一长一短的喊着,它是在喊自己的孩子回家吧?   这时候的山风似乎也停了,一切的安静似乎都在衬托着动物的快乐。   但快乐是它们的。   其实老天爷也没有那么好心啦。   一天之中,太阳刚刚升起时或太阳下山前一二个小时,由于太阳的热辐射的降低,天气通常平静了一些,气流也很稳定。   这个时候才是热气球飞行的最好时机。   陆履常技术员一个人抱着膝盖,坐在了一块山石上,默默地打量着这一片越来越熟悉的地方。   上一次来,还真是好艰辛呢,竟然能遭到土著的袭击,要不是有安保队员——他们还为了保护自己受了伤啊。   一声长叹。   “哈哈哈,我还以为喜欢独自野营的人更能耐住寂寞呢!”   孙强队长爽朗的笑声似乎能让这个傍晚更加快乐一些。   他真的很快乐?   孙强队长拿着两盒水果罐头,还有自己不离身的腰子式不锈钢的扁平酒壶。   这是他从那面世界带过来的,他当然知道汉唐集团肯定能生产出食品级的不锈钢产品,但是,跟了自己多少年的东西了,有感情的。   他坐到了陆履常技术员的身边,拔出丛林战术刀,“刷”“刷”几下,打开了马口铁皮罐头,顺手折断了四支灌木枝。   两个人就此吃开了,空气中多了水果罐头的香甜味道,还有些高度白酒的刺激性味道。   “搞石油的人,从来都是寂寞的,无论是开采的还是维护的,像我这样,在那面的世界里想弄点石油,都还要挂着盗采的身份,就像看盗版的人一样偷偷摸摸的,大气不起来。   我呢,没办法,只会这个,混碗饭吃。现在呢,这一切都是我们的了,把它们弄出来,交给我们的机器设备用,让我们的生产设备升级换代,让这里人人都过上好日子,大狗有饭吃,小狗也有饭吃,妈蛋的,想想后,自己都感动了自己。”   孙强队长仰面喝了一口酒,不知道什么时候动物们都安静了。   “所以,我在享受这种寂寞,寂寞让我如此伟大!”   “是寂寞让我如此美丽吧?”陆履常技术员心里说。   陆履常技术员想了想,笑着说:“就像我第一次来这里是冒险,要冒着生命的危险;第二次来这里是要忍受寂寞,可能很长时间的寂寞;那以后还可能会有艰苦的劳动……再以后呢?”   “艰苦劳动的岁月过去了,咱们现在的设备,比我当年盗采时的都要好,轻轻松松的,让古人们多干体力活儿就行了……以后,就会是好日子了,没有任何恐惧。”   “你害怕过?我怎么就没有过那种感觉呢?”   “真正能看得远一些的人,不仅会害怕,还会有……或许是越来越老的原因吧。”   陆履常技术员对着总部的人说:“他们开始制造热气球了吗?”   总部的人回话说:“他们造好了,明天早晨试飞,后天早晨开始运送第一批次的货物,全是生活物资,我们这里有的,全包括了,两个集装箱呢。”   “两个?”   “对,他们找出了性价比最好的方案,一下子就是两个,现在正造第三第四个,伙计,这就是工业化的力量。”   陆履常技术员笑了,屁工业化,借用带过来的设备了,这是。   经过试飞后,总部的人告诉他们,明天的上午一定会来,做好迎接的准备。   苗栗石化基地一片欢呼,明人,土著们都跟着高兴地喊。   汉唐集团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忘记每一个为它做出贡献的人。   这一天的凌晨,刘海洋校长带着自己的飞行队,还有两辆锅驼机汽车,轰轰隆隆地沿着热兰遮城到台北地区的公路,直接到了苗栗地区。   他们然后拐下公路,最大限度的靠近了苗栗山区,找到了最合适的上风向地方。   这里真是好大的一片山区,大家都像是一头扎进了大山的怀抱里。   真是和美丽的台南大平原不同呢。   飘飞热气球需要一组人共同努力,因为热气球在地面上的工作是非常繁琐的,使一个热气球起飞至少需要四个人。   他们先是将球囊在地上铺展开,然后将它与放在一边的吊篮连接在一起,用锅驼机汽车上载着的蓄电池组带起一个小的直流鼓风机,将风吹入球囊,使气球一点点地膨胀,当它完全展开后,刘海洋校长开始点燃液化沼气式燃烧器,那燃烧器先是喷出一米多长的火焰,开始直接加热气球球囊内的空气。   热空气慢慢使气球升到了垂直于吊篮的位置,这时刘海洋校长,把火焰又调整到了四米多高,这时只听得那液化沼气式燃烧器呼呼作响,场面真是壮观!   不一会儿,这个气球1号就可以起飞了。   刘海洋校长在吊篮上调整着火焰的大小。   这个时候,他只有控制气球内部温度的能力了。   热气球的所有动力就是那个液化沼气式燃烧器,它没有方向舵,它的运动方向必须是随风而行。   只是不同高度、不同时间、不同地点,风向都是不一样的,想调整方向就需寻找不同的风层。   这时热气球的升和降只是与球体内气温有关了。   他下面的小伙伴们赶紧把剑麻夹钢丝吊索下面的钩子和木制集装箱上面的吊环扣好了,气球1号以五米每秒的速度上升了,将两吨重的木制集装箱漂亮地吊起。   热气球1号这时只能听从风力的安排,老老实实地向着苗栗山区飞上去了。   刘海洋队长拿起双工对讲机,对着下面正在为气球2号忙乱地小伙伴们说:“兄弟们,到山区的另一面等我吧……” 第五百一十八章 热气球上的工程师   答应孩子们的事情,万万不能够食言。   尽管天路计划的运输工作十分繁忙,刘海洋校长还是专门抽出时间了,让这些精英班里的孩子都在蓝天上玩个够。   刘海洋校长在第一次食品运输时,现热气球的吊索最好是能够调整长短,而不是简单的是可抛式的。   除此之外,他没有现还有什么缺点,近乎完美。   由此可见,事先争论多些都不是坏事,只要大家的智力水平差不多就好,只要大家的意见是建设性的就好。   当时,他小心地顺着山间的风向调整着热气球的高度,口中还不停地指导着热气球2号:“顺着山势上升,注意上升风力!不要急!”   这个时候,太阳还没有升起来,整个山区都是一片清凉凉的,墨绿色的寂静。   山间还没有出现什么风力紊流,这时候只要盯住山势就行,不要刮碰到吊运物。   他们很快就和苗栗山区的化工基地联系上了,双方都是用双工对讲机,可以判断出大家直线的距离最远不过十几公里了。   陆履常技术员说:“你在那面的世界也没有热气球驾证啊,当年你就是无证驾驶呢。”   刘海洋校长一边注意着山势一边说:“小一万的费用呢,我那里是小公司,民不举,官不究。”   最终刘海洋校长成功地飘到了乙点站,他慢慢降下高度,在众人的牵扯下,落地了。   其实他想快降也做不到,就算在几十个人的帮助下,每秒也才降下六米。   他总结了一下经验,要敢于大胆地提前熄火,利用气球的惯性前进。   这里毕竟是一个巨大的坡面而不是山顶那样的狭窄处。   他呼叫了他的小伙伴,指导着他,可那个伙计还是有些担心,结果熄火晚了,一直越过了丁点,还没有降下来,但是他在热气球上看着底下一群大老爷们像孩子一样跟着他跑,倒是也乐坏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到底还是磕磕碰碰地降下来了。   这样他们就掀开了一场天路运输的行动,但是没有想象中的轰轰烈烈,这东西就是个过渡货色,受天气的影响太大。十天也就飞个两三天,这都算是多的。   但是热气球能出现在热兰遮城上空还是第一次,这个光荣给了那些精英班的学生们,让他们永生难忘。   孩子们看到了热兰遮的码头原来竟有这样长了,那码头上的帆船真的数不清楚了,在那如林一般的桅杆中,高高的长臂吊塔正在伸着胳膊一下一下的吊运货物。   孩子们看到了下面还有许多工厂浓烟滚滚,看到了一趟一趟排列整齐的居民房,在地面上他们可感觉不到汉唐集团在规划,原来我们的热兰遮地区已经这样大了。   孩子们看到了横平竖直的水泥道路,那道边成行的大树的树阴下一定还有很多人正在行走吧?   这时候太阳升高了,海面开始向着陆地的方向刮风了。   刘海洋校长适时地加大了液压沼气燃烧器的阀门,随着温度的提高,热气球升得更高了一些。   刘子宁对那个高度计感兴趣了,温度计,他早都明白的,也会看。   刘海洋校长笑着说:“小子,别急,以后你们老师会讲的!”   刘子宁捏着拳头说:“我将来也定会成为一名技术员!”   “小子,理想太低了,你要成为一名工程师!”   “——”   “呵呵,工程师和技术员都要有技术,但是工程师更要有设计和创新能力,能够做到从无到有——”   “就像这热气球?啊,我明白了!校长,我将来要当一名工程师!”   刘海洋校长刚想说这个热气球算个啥啊,但他看到刘子宁那亮晶晶的眼睛时,改口说:“是啊,设计这个热气球的工程师看到人们走山路好难,就利用热气比冷气轻的原理设计出来的。这个工程师呢,就是要有为人来服务的思想。   这世上你爱谁?”   刘子宁想了想,说:“爹,娘,我哥。”   “很好,你再往下看看,那些农民们,工人们,商人们,甚至还有那些车夫们,他们流着汗水,付出自己的劳动,让我们过得更舒服一些,他们可爱不?还比如给你们做饭的厨师们?”   “他们都是挣马票的人吧?我哥哥说人人都是为了一口吃食——”   “对,这话没错。但是,人嘛,是一切自然力量的总和!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人解决不了的问题!一名伟大的工程师,他可以让人更轻松地去得到吃食,而且吃得更好,这就是想成为一名工程师的另一个条件,它不是仅仅考试和评职称才能通过的。”   “——校长,我将来能使这个热气球飞得更快,更高吗?”   “你一定能。那你是为了什么呢?”   “让这天下的人都能看得像我一样远,一下子就能回到那长沙城,我哥哥说我家在长沙城外有名气,那样多好!”   这时,郑秀文把着吊篮的边缘,一步一步地走过来了,刚才的上升真吓到她了呢,若不是看着那个潘婷白着脸,咬着嘴唇没有说话,说不定她早就喊出来了,一开始时太吓人了。   不过,现在好多了,天上的风景真是美啊。   郑秀文的头在风中飘舞,她说:“校长,女生也能当工程师吗?”   “当然能。但那要看好多枯燥的书,经过好多无聊的考试。”   “我不喜欢考试!”   郑秀文回头一看,潘婷也跟了过来。   郑秀文点头说:“真的哦,我也不喜欢。”   刘海洋校长翻了一下白眼,心想,古今都一样呢。   他说:“好啊,郑正和郑奇哥俩儿也讨厌考试,他们要是听到了取消考试一定会比你们更高兴。”   孩子们一下子不说话了。   刘海洋校长也想了半天,挤出来一段话:“考试,是保证公平公正的手段之一。没有了它,你们的血统,就有可能成为最重要的东西……那才是糟糕透了。”   热气球飘过赤嵌技工学校时,小王四正在和大家一样做早操。当然,他已经改名叫王四光。   他惊喜地看了一眼那个热气球。   技工学校是没有寒暑假的,这让他怀念起在赤嵌小学上学时的快乐时光了。   赤嵌技工学校里流传着一句话:紧车工,慢钳工,溜溜达达是电工,快手快脚干铆工。   小王四想干电工,但是还要考试,这个他就怕了,他知道自己是在一场考试后就离开了赤嵌小学,所以他认为,他的离开定是与那个考试有关。   他和其他一样离开的人被转到了赤嵌技工学校,这里的人不多,但是院子够大,房间够多,好像以后能来很多人似的。   小王四不想上学,但是他不敢说出来,那些给他们上课的人换了,不再是干干净净老师,而是经常是装着蓝色工作服,身上有机油味,脸上总有胡子渣子的人。   他们看到学生走神了还会踢人。   他们有时提问后学生不会了,还会骂人。   他们有时在实习课上还会大声地嘲笑学生。   他们都是汉唐集团的另一类技术员,现在他们才怀念起范伟业老师,刘海洋校长,美丽的姜雪老师……   又一次考试后,他被分到钳工班,一开始看各种平面图形,然后是立体的,然后使有千分尺,游标卡尺。   接着就是锯、挫、錾、刮面,熟悉车床和铣床,差不多学了一年了。   哥哥王三也鼓励他学习加工技术。   哥哥在河口的厂子,生意非常好。   他说过,他的厂子一直买不到汉唐集团红星工业区的锅驼机,只能用水力,要不然还能挣更多的马票。   所以,要小王四学好技术,将来到哥哥的厂子做一个技术员。   好吧,小王四只好学下去了。   但是,他心里一直有个秘密,他有老安德森告诉他的宝藏。   其实他也告诉过原先的郝刚校长,但是郝刚理都没有理,他说过,一个老海盗,使劲抢,能有什么东西?那是老海盗告诉你的,你自己留着吧。   好吧,小王四心里怀着拥有宝藏的秘密,还有哥哥王三的嘱咐,还有那些技工学校老师的大声呵斥,他只好学下去,还要用心。   指挥他们做操的技工老师现他们都走神了,便高声喊到:“全体给我重做!热气球你们没见过吗?!”   大家赶紧把目光都收回来了,老老实实地重新做。   王三得知他的婚事谈成了,差点跳起来,太好了,对方可曾经是大海商之家,如果不是来台湾,他这一生都只能在梦中想一想了,现在,对方同意了他请托的媒人。   王三已经给家里重新翻盖了房子。   刘结找过他家,说要是重新翻盖,需要到指定的地方,就是一处离原先的家不远的地方,那里还有十几家已经盖好的人家。   盖房的事情没有用他操心,主动来找他们的建筑队挺多的,还有不少结构不一样的类型让他们挑。   最后,他和爹爹挑中了一种大家大多选择的样子。   二层楼,这样前后院子可以大一些,楼顶之处还可以有自己的用处。   他们谈好了价钱后,那个建筑队就安排好了人手,准备好了物料,十几个人,不到半个月就盖好了。   王三算了算价钱和他们花的成本,咧了一下嘴,还真是挣了自己不少的马票!但是,要是自己组织人来干呢?恐怕也要花费不少,还影响了自己去挣马票。   算了,该让人家挣的就要让人家挣,天下没有人白白为你付出的。   王三有心自己也像他们那样组织一家建筑队?   算了,听说现在有好多家呢。 第五百一十九章 赤嵌女子公寓 1   王三在那一次回家过年时,巧遇到那全家落魄的刘氏家姐,这一颗心就是几上几下了。   他后来托了一个媒人去探问,那刘氏家姐却推说她家弟弟尚小,不想其他。   他弟弟还小?王三回想了一下那个刘国良的样子,像他一般大,自己的弟弟王四都要下地做活,他的弟弟还小?!   李四大哥看他有些魂不守舍,就劝他说:“她是大商家出身,你别忘记了,我等当初还只是猎人,饥一顿,饱一顿,但求个女子,好生养些,这都是上天降福与我等了,现在呢,我等有了马票,有了汉唐集团的身份证,可以遍行台湾,或许可以找到更好的……”   王三带着哭声说:“这台湾如今不同以往,街上好看的女子,越来越多,可我见了越多,就是越思念着她……”   我的兄弟,你这是让人给拿住了,关心则乱啊,其实办法多多。   但是李四装作思考的样子说:“莫非是她的家里真离不开她?”   王三想了想,要哭了,说:“真是离不开!”   “那么为何不一起把她的家买下来?”   “……”   “你如今的身家已经不少了,应该想到用马票去解决问题……现在除了马票还一时买不到锅驼机之类的紧俏货之外,说说看,还有何物不可以用马票买?”   “着啊,大哥,我怎么就忘了此处了,我是谁?也是厂长啊……”   王三厂长又寻了一名媒婆,如此这般一交待,那媒婆顿时眉开眼笑,满面的褶子都开了,说道:“漂亮的姐儿都爱钞,狗儿也知道要马票,你前次找寻的媒人定是生手,做媒的生意现在好做些,是个人就想参与进来。但是老身才是正统,这一生说合无数了,媒人这一行当,也不是想当就能当上的……”   那媒婆是真正的理论自信,但是她还真的把这桩婚事谈妥。   王三厂长当然不知道是那刘家的家长首先认可了。   王三厂长可能还没有意识到,他们在河口的李王记木制品厂那是在业内小有名气的,他们的李王记驱蚊药连汉唐集团的安保大队都购买,你说有没有名气?!   王三厂长事后为白白损失了二千马票的媒婆费用而心疼了好一气儿,这个理论自信的媒婆花去了自己两千多公斤的大米!   但是自己当时为什么不自信呢?   但是王三也许是在厂子里忙活太久了,他竟然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大不同与从前了,还没有做好自己是工厂厂长的观念上的改变。   不过刘家家主事先着人来问过说:“我主家可否代理三成的李王记驱蚊药?”   王三和李四一起对那个传话人说:“同样身在危难中,刘家家主还能一心为主家思量,有大义,当然可以,若是我家厂子加工能力上来了,还能更多!”   这样,婚事便是很快谈好,各色聘礼一样不少。   刘氏家姐对父亲说:“爹爹,那我家里的生意如何做下去?这里的收入一直很好,但是家弟一人难以操持……”   刘家家主说:“英儿,你在为父操持主家业务之时,打理这个生意,相当不易,真是难为你了,若是代理了他李王记的驱蚊药,这主家的生意就不必我过多操持了,我当然会回过头来主持家里。国良,我不想让他学商了,我感到这时际不同了,想送他去技工学校……”   刘氏家姐低头说道:“从商不问出身,他过去是一个猎人,如今都许诺可以在香山溪之地建一处房,那里可是非富即贵之地,这技术看来也是不问出身了。”   刘家家主大叹说:“是极,汉唐集团给所有人机会,但凡个人努力,都有成功之机,剩下的只看那运气了。但是,我见他们总是互称技术员,便知这技术或许不需要个人的运气,只看我等的努力了……”   就这样,他们的婚事就定在了明年。   王三厂长带着满心的欢喜,操持完家里的事情,又嘱咐了弟弟王四光要认真学习技术,然后又投身于火热的生产加工中了。   没有这工厂就没有那刘家英娘,没有这产品就没有齐崭崭的马票!   李四厂长见了小兄弟王三的婚事有了着落,心中也是高兴,不知道怎么就把念头转动了自己的老妻身上,她确实老了,穿上了好看的衣裳也是老了,远不如那街上来回走动的女子年轻好看,但是……算了,还是把工厂操持好吧。   街上的女人确实多了些,她们不是出来闲逛的,而是她们大多是汉唐集团的工作人员,正了八经的工作人员。   不管她们是哪个批次来的,她们早都把汉唐集团以前为她们花出的相应费用挣出来了。   罗朗校长在网上说:“你们男生追求的狭隘的公平论,她们每一个人都做到了,哪怕是小脚的,只能坐着糊火柴盒的,也都把这钱一分也不差的还给了汉唐集团。从这一刻起,她们便是自由的人,自由行走在这台湾的大地上,没有人可以以任何名义来限定她们的自由了!”   伍大鹏董事长密信李子强董事说:“你和她啥时候办啊?她这精力也太足了,女权斗士嘛?该有些家里的事情让她烦一烦了,这还自由行走呢,还得我们给她们建女子公寓,还得解决工作,还得调换工种,没有汉唐集团,明大陆上一个差役就搞定她们,让他们自由行走去吧!”   李子强董事摸着下巴回信说:“不行,她属于越做越猛的那种,我想对她负责,她还说要考虑一下,愁人。说说你吧,你和发仔两个干嘛呢?连青楼也不去一趟,不好使了啊?”   “年少不知精、子贵,纵欲无休,纵欲无休,中年时候肾难受。我和发仔商量过了,需要好好养一养,不扯蛋了,我和他都曾经占过太多资源了,得吐一吐了。你没事儿,随便整,这方面都是欠你们的。”   罗朗校长在网上继续说:“她们可以为汉唐集团工作,但是,大家要知道,对女人的态度,是考查一个民族或群体的基本层面的道德水平,所以她们只要公平公正的对待,我和其他女生会持续注意下去!”   伍大鹏董事马上点赞,说道:“好!好!我们都要为基本道德的回归负责任。”   网上一片嘻嘻哈哈的点赞声。   建国安董事私下里密信伍大鹏董事长说:“为什么给女子公寓上煤气,不上沼气啊?那个多安全。”   伍大鹏董事长回信说:“废话,沼气,我能液化,用处更多,那个煤气我们能液化吗?!”   “还有,你把女子公寓都建我这里了,是不是有违交通物流的原理啊?”   “废话,不集中在一起,我们管理过来吗?她们有能力单飞?!”   “好吧。咏梅说过,她们女生私下里都认为这一生跟着汉唐集团是她们修来的福份。她们说的真心话。”   “——我信了,很感人。有了孩子,你也学得很有爱了。”   汉唐集团的女子公寓建在赤嵌农业基地的山坡地上,十几栋三层楼一一摆布开,挺大个面积。   有技术员有异议,说:“这是干什么?她们比我们当年来这里的条件都好!还两人一间呢。”   伍大鹏董事长说:“瞧你那点出息,和她们攀比什么?过渡而已,哪有女人会在女子公寓里过一辈子的,到时候她自己都想嫁出去,二婚啥的都会嫁。”   技术员说:“那新一代的明人就从她们身上着落了?”   “说说看,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嘿嘿,我没有。我就是说说。”   赤嵌女子公寓是收费的,不比女子出去租房住花费低。   各种物业费用一应俱全,他们连女子公寓路边的路灯费用都要均摊在每一个女子身上。   这一天喜娘早早地便起来了,看走廊上的挂钟,四点半了。   这时走廊里的灯显得都要暗了些,天要大亮了呢。   她在水房刷好了牙,洗过了脸,便换好了工作服上班去了。   她不得不比别的姐妹早起来,因为她在笨港海关工作,比别人要远一些,而且这个时候只有一趟公交车,错过就惨了。不过听说很快还会再多一路的,那时候就可以晚一些起来了。   早起有早起的好处。水房和厕所只有自己一个人用,宽敞着呢。   她到了车站,这时公交车还没有来,但是终于有空闲了。   车站旁边还有比她起来早的,是一家卖煎饼果子的,一种很方便的吃食。   她笑吟呤地走了过去,说:“小朱,给我来一份煎饼果子,一杯豆浆。”   正在忙活的是一个年轻人,长得很干净的样子。   他笑着说:“好咧,大姐,不要辣的,多加香菜!”   喜娘点了点头,大家都很熟悉了。她看到旁边摆着一叠报纸,上面的头条是:汉唐集团粗钢产量年底突破三万吨!   喜娘说:“我再买一份报纸吧。”   小朱笑着说:“一共正好两马票!”   喜娘说:“咦,报纸降价了?”   “是的,只要五毛了,而且还多给了一张!”   这时候,车站的人多了起来,那辆前往笨港地区的公交车也来了。   它冒着白气停下,大家排队上了车。   喜娘知道自己是最后一个下车,便走到了车厢的最后面。   整个车厢都是敞开式的,其实也就只有一个顶棚。   喜娘知道,那个顶棚上面还有驮着一些竹帘子,如果下雨了,那司机的助手就会把它们放下来,怎么也能挡一些雨。   公交车轰隆隆地向着前方开去了,喜娘安心坐好,小心地吃起来,用竹筒喝着豆浆。   她同时在腿上展开了报纸看,今年夏收又是大丰收呢。   这时候她听到前面几个座位上,有几个人小声说:“不管是福建还是台湾,今年桑树长势大好……那丝绸……我等……”   喜娘心里想,怕是进出口这一块又会多忙些了。 第五百二十章 赤嵌女子公寓 2   从赤嵌站出来以后,那公交车大概行驶了一半的路程时,到了一个比较大的汽车站。   司机助手跳下了车,从车站旁边的小房子里拉出一根帆布水管给锅驼机里加水;那个司机也去那个小房里拎了两麻袋木炭出来。   这里是整条公交线路中间最大的一站了,田家村站。   这时候上来了几个农妇,她们有的拿着一篮子鸡蛋,有的拿着一个竹笼子,里面装着几只鸡,还有拿着水果笼子的。   喜娘知道,她们的物件都是能卖上好价钱的,要不然早就像是蔬菜那样,用两轮车推着去笨港镇了,他们轻易是舍不得坐公交车呢。   公交车到了笨港镇,喜娘最后一个下了车。   她在进到海关大楼前,抬头看了一下那大楼上的大钟,刚好七点四十分。   那大钟的钟盘足有一人高了,很远以外的人都可以看见。   但这还不是最大的钟,最大的钟在热兰遮海关大楼上。   笨港海关要在早晨八点开关,所以喜娘进去后,还会有一段时间准备。   巡警白大和白二哥两个看着喜娘进到海关大楼里了,便又一起转过了头,继续沿着大街小巷巡视。   每到这个时候,他们都能相遇到,喜娘不知道,巡警白大哥两个却知道。   一切都慢慢形成规律了。   他们哥两个能认识一百多个字,还会一些明大陆上的体操表演动作,便考上了巡警。   其实是潘家集团的潘家家主要求他们主动去报考巡警的。   潘家家主对他们哥两个一起考上的事情非常高兴,还主动给他们送上了一笔贺礼。   他们哥两个这一班马上就要下班了,再走一段距离,就要到时间了。   他们巡视到了一个略显偏僻的地方。   这是一个刚建了不久的建筑群,他们知道这里下个月才会有商家入驻,这都是在巡警所里登过记的。   他们在这里看到情况了!   有两个明人装扮的大汉在不远处鬼鬼祟祟地逡巡着,他们手里还拿着报纸,那里面好像裹着条状物。   那两个家伙一定有问题!   巡警白大和白二对视了一眼,随手抽出了五轮手枪,双手紧握着!   他们两人交替着前进,悄悄靠到了距离那两个人只有二十米的地方。   好了,不怕那两个人逃掉了。   那两个人面色黑黑地,像是在野外做活的,他们骨骼粗大,身体健壮。   但是,不像是会武功的样子,只是呆头呆脑的,但看上去力气不小。   他们脸上的胡子浓密,头上胡乱扎着发髻,身上脏兮兮的,还穿着一双露着脚趾头的烂鞋。   那两个人还不时低语,根本没有一点警戒之心,他们难道只是两个小贼?   白二对着白大使了一个眼色,那眼色里说:“大哥,你上前,我在后面掩护。”   白大点点头,他双手平端着五轮手枪,挪着碎步上前,突然大声说:“尔等举起双手,我等是巡警!”   那两个人猛然转头看到了白大,看到了白大的帽子和衣服,还有手里的短火铳……   他们两个眼睛睁得大大的,刚要做出要跑的动作,巡警白大一声怒吼:“站住别动!”   这一声怒吼底气真是足啊,把那两个家伙一下子震住了,手里的东西一下子掉落在地上,报纸散开了,原来是一把铸铁炒菜铲子。   白大差点笑了,妈蛋的,这已经是汉唐集团的团骂了,你们两个只是厨子?   “举起手来!”   那两个人乖乖地举起了手。   “转过身去,双手扶墙,站好!”   那两个人乖乖地转身双手扶墙站好了,似乎吓得有些抖了。   白大乐呵呵地把枪插回鲸鱼皮枪套里,这两个家伙可能是刚来的明人吧,连个毛贼都不是,话说好多天都没有立功的机会了。   一直在掩护的白二总感觉不对劲,这两个家伙也太听话了吧。   他放下平端着的五轮枪,四处观望,小心地靠近了他们。   好吧,现在一切正常。   他也插上了枪,和大哥一起控制住了这两个家伙。   这时候,两个人几乎同时感觉不好,头顶的墙上有异声,这时突然从墙上跳下了两个人,他们都是高举着两样物件,向这他们打来!   两人来不及掏枪了!   只是下意识一躲,结果,白大被打中了头,白二被打中了肩膀!   那两个物件生生断裂了,飞出了很远!   那两个物件是两根大号的黄瓜……   两人还下意识继续掏枪……   这个时候,秦曦关部长不知道从哪里转了出来,说:“好了,你们不要掏枪,都是自己人!”   巡警白大和白二当然认识他们的巡警部长了,连忙敬礼。   这时那两个靠墙的家伙自己也转了过来,轻声笑着,神态也大不相同了,哪里还有呆头呆脑的样子。   另两个从墙上跳下的人中,一个大汉便是特工大队吴化龙大队长,他笑道:“秦部长,这次不算我特工大队于无声中夺下枪,那个兄弟够警觉,应该能发出声音!”   他这是指着白二说的,白二躲闪得快,只是被打中了肩头。   而当初的要求是:袭击巡警,并让两名巡警发不出声音来。   秦曦关部长想检验巡警的应激能力;伍坚强部长正好想检验特工大队的作战水平。   所以这两个人一拍即合,还设计了若干种检测方法。   伍坚强部长说:“以有心算无心,就是平常人也能偶然成功,何况他们还是受过专业水平训练的特工人员。”   秦曦关部长想了想,赞同他的看法,于是设定了条件,就是要让两名巡警完全不可能发出声音来。   当然,这个检测不能在闹市区里面,也不能真伤了巡警。   一开始时,是在王国涛主任新扩建的畜牧基地里行动,结果两个巡警被草丛里的四个特工干净利落地按倒在地上,根据推演,两个巡警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第二次是在赤嵌农业基地的小巷里,两名巡警被特工扮演的两对酒鬼用纸壳剪成的刀,利落地捅到肝脏部位。   这个地方要是真被捅到,那么会因为巨大的疼痛而喊不出声的。   伍坚强部长气定神闲,他听着特工大队吴化龙队长的总结报告,每次都有得有失的。   但是秦曦关部长受不了了,我的巡警两人一组,不至于连叫声都发不出来吧?安安静静的就被他们把人解决了?   于是他亲自出马,和那个吴化龙大队长一起悄无声响地来到了笨港,他要好好看看,特工大队的这些人,能比自己选拔出来的巡警强到哪里去。   结果,他很满意,只要在推演中那巡警能发出声音来,就算是赢了。   秦曦关部长在现场,面对着吴化龙大队长等人,点评说:“巡警白大和白二在处理突发事件中表现出色,你们每一个环节都符合巡警规定,希望你们保持住,以后你们就会明白,往往正是这些规定保护了你自己!”   巡警白二有些不服气,说:“若是正大光明地来,我等未必输给他们!”   吴化龙队长很是认真地看了他一眼,把他的样子记下了。   秦曦关部长说:“邪恶从来都是偷偷摸摸的,鬼鬼祟祟的,他们怎么可能会与你正面说话?你们没有注意到那墙头,这就是一个漏洞!   如果那墙还不够高,就可能有你们没有想到的事情存在——那也许才是你们要注意的地方!”   巡警白大和白二无语了,那两个家伙表演的太像了,完全迷惑住他们了。   秦曦关部长伸出一根食指说:“只有傻逼才只会看表面现象,你们两个一定要记住,他们表现的都是想让你知道的,是有一定的倾向性的,这时,你们作为巡警,就要透过表面现象,看出来,他们是想让你们顺着他们的想法自然而然地不用脑子地去看问题!   所以,你们要感谢这些特工队员,这是很好的一课。”   巡警白大和白二只能承认当时只注意眼下了,没有想到还有墙那边的事情。   吴化龙大队长和自己的三名手下乐呵呵地看着秦部长的训话,心想,下一次还得变花样呢。   笨港镇的居民们当然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了,他们只是为过着自己的日子忙活着。   到了下午五点半,看门的工人把海关大厅的大门关上了。   喜娘把自己桌子上的物件也收拾干净,她也可以下班了。   从今天的业务看,还是从福建运过来的货物多,不过浙江和江苏也慢慢多了起来。   她的组长说过,那些商船好像都是走私过来的。   果然那些商人都是戴着帽子,就是天热也不肯脱下,他们都是偷偷摸摸的样子,在大厅里时总是四处张望,好像生怕会有人会冲出来抓他们。   用他们请的报关代理的话说,和我们这面的商人一比,他们就是像小偷一般的模样了。   大家都低声笑了,果然见那些商人趁人不备偷摸一下这里,偷看一下那里的。   汉唐集团海关部门对这些走私来的鞑虏控制地区里的海商,态度暧昧,完全当做是正常的商业往来,对进出的货物都是正常收取税务,其中也包括粮食及其粮食产品。   他们在分析报告中说:“从鞑虏控制地区里的海商的身份来看,他们大多都是代理,都是当地的官员与过去的海商的官商勾结;从他们所进口的粮食产品来看,他们大多是在当地销售,一是规模性较小,二是以鲸鱼的肉松和罐头及火腿肠居多,所以,我们判断,他们进口回去,主要以在当地销售为主,不可能是充当军粮。这个时空,也就是我们的安保队才敢以肉类蛋白为军粮吧。”   汉唐集团的董事会认可这份报告。   当然,这一些都是喜娘不知道的。   她就是按照组长的要求把每一份货物分门别类的记好,然后还要给那些海商们一份回执就可以了。   她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当上组长,因为她只不过比自己多识了些字,算盘也打得快些,不过这一些,自己都会多练的。   组长每个月都比她多挣五百多马票,而自己不过才是一千八百多。她算过账,每个月除了吃食,车费,还有那些女子公寓的物业费,自己还能剩下八百马票,不过,一件好看的衣服都要三百多马票,真是太贵了。   她的组长是潮汕人,她的丈夫死在战火里,但是自从她当上了这里的组长后,附近的好人家纷纷来做媒,她竟又能风光的嫁了出去。   听说她现在的丈夫对她很好,至少她每天来上班都是满脸的高兴。   喜娘想,那么我呢? 第五百二十一章 赤嵌女子公寓 3   喜娘下班后,首先去了一趟笨港市场。   她知道离回去的公交车还有一段时间,正好可以用来买菜。   笨港市场比热兰遮市场小太多了,但是买卖内容都差不多。   她本想汆个鱼肉丸子,多加些香菜,放些胡椒粉,再买一个烧饼,很好的一顿晚饭。   但是还要坐公交车呢,腥气怕是有的。   前不久呢,一个担着鱼篓的渔夫要坐车,那个年轻的公交司机的助手,大声喊着不让。   他用手指指着公交车车身上的几行字说:“这公交车上,不能带着有异味的物件上车,这是规定。”   那个渔夫笑嘻嘻地说:“小哥,我个人交两份车钱如何?”   公交司机的助手说:“你交八份也不可以!我还想升级到司机呢,你莫坏我的好事情!再纠缠,我喊巡警了!”   那个渔夫挑起担子就走了,口中说道:“若大的细事?敢劳动巡警大人?!”   喜娘当时看着那个快快离开的渔夫背影,心想,怕是他不识车上印的字,不管如何,将来定要找一个识字的丈夫。   所以喜娘决定还是不买鱼了,买猪肉也是一样的,多放些菠菜,好吃。   她到了肉铺那里时,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两个明人汉子和两个平浦社的汉子抬着一头吓人的大野猪,刚到了猪肉铺那里。   只见那肉铺的掌柜吃惊地说:“这一次的野猪,如何这般大?!”   一个明人汉子好似山东人,他说:“天神照应啊,可把这老逼养的干掉了,让它踢蹬了我等太多的玉米了,那土豆还未是成熟之际,这老逼养的领着大大小小的野猪乱拱一气,一晚上能毁掉十几亩呢!”   另一个明人汉子说:“是的,是的,它们不是吃了,是在故意糟蹋,还好我等有汉唐集团发放的火绳枪,干羚羊的,糟蹋我等的血汗,就打死它!”   那两个平浦社的汉子也露出恨意,一个说:“我等社里的亚麻园子,它们也乱拱,明明野猪不吃亚麻籽!”   明人汉子打趣道:“哈哈,它鬼头着呢,不敢去伤害剑麻,可谁让你们多种了亚麻?”   “亚麻能多挣两次马票,一次是出籽,汉唐集团要买;一次是出麻,汉唐集团还是要买——都是好价钱。”   另一个明人汉子说道:“你们真是会算账,否则也不会找我等联手来猎杀野猪了。   掌柜的,多给些马票吧,这一次它只是在额头上中了我一枪,平埔社的人没有来得及开弓,所以这野猪皮,还是上好的!”   那个肉铺掌柜的,摸着胡子围着野猪转了一圈,说:“一口价,四百马票!”   一个明人汉子说:“再填上一百马票如何?我等村子里的人和平浦社里的人,正在准备一场大的野猪宴,一共十八头,全被我等拿下,这头最大的,我等想要换些烟酒,你也知道那汉唐集团的烟酒有多贵,我等想买多些——”   肉铺掌柜的好像愤愤不平了,说道:“奢侈的你!平浦社里有土酒,这市场上也有土酒卖,你们刚吃几天饱饭,竟想喝汉唐集团的酒,还想要买他们的烟?!最多加五十马票,要不你抬给别人家肉铺,这市场又不是我一家!”   那四个人商量了一下,看样子是同意了,毕竟这里是市场里最大的肉铺了。   肉铺里走出来四个伙记,他们轻松地抬起来野猪,进了里面。   喜娘探头看去,见那几个人七手八脚地便将野猪挂在吊架的钩子上了。   那野猪的鬃毛、獠牙,好吓人的。   肉铺的掌柜也是认识喜娘,他亲切地说:“喜娘,你下班了?买些肉?如何吃?”   他又见喜娘看肉铺里的野猪,便说:“野猪肉都是些粗货,也只有粗货才吃它,土著和农民吃它,噢,有一些汉唐集团的人也买去吃,说是绿色食品,太可笑了。”   喜娘小声说:“掌柜的,汆肉丸子吃,来二两吧。”   “汆肉丸子?五花肉正是合适!”   那掌柜的亲手操刀,一刀切下,扯过荷叶包好,递给了喜娘。   喜娘付了马票后,又去买了菠菜,最后又去卖竹包的地方,花了一马票,买了一个,上个月买的,用坏了。   肉铺掌柜的看着喜娘的背影,对着自己的一个伙记说:“你看,我若是把她收为二房,怎么样?”   那个伙记一看就是一个实诚人,摇着头说:“掌柜的,怕是不成,人家每月的薪水比我还高,一个月还休息四天,怎么可能做小?”   掌柜的翻着白眼说:“莫非你嫌我这里薪水低?”   “也不高!”   “滚,去把那一桶猪大肠洗干净喽!”   “今天没轮到我!”   “就你了!”   那个实诚的伙记恨恨地去洗一百多斤猪大肠了,还好现在有汉唐集团的碱了,要不累死人了。   喜娘回到了赤嵌农业基的女子公寓时,路灯已经亮了起来。   在小区的门口,一个看门的大娘见她回来,连忙递给她几份信笺。   喜娘顺着山坡边走边看,这些都是媒婆们的留话,她收好了,以后再说。   到了宿舍后,喜娘看见庆娘一个人坐在桌子前发呆。   庆娘是赤嵌家乐福商店的售货员,人年轻还漂亮,还是处子之身。   其实每一个人都有充分利用自身资源的能力,这一点不分男女,不分古今。   漂亮的庆娘就有了更高层次的追求:她为什么不可以嫁给一个汉唐集团的技术员?   喜娘知道了她的想法后,说:“天神,你真是敢想呢,只有那些综合素质高的女子才有机会到他们身边做事情!”   综合素质,这个词是喜娘听罗校长说过的,慢慢想,再加上看到那些被挑走的女子们,她也就弄懂了含义。   漂亮,个子高,身材好,还要认识很多字。   当时喜娘就说:“我等认字太少了,又不在他们的身边做活,不要去想那么高了。”   庆娘当时回答说:“不呢,小时算命,游方先生说我定会遇到贵人,一生富贵无忧——逃难之时,本以为那是胡说了,可谁曾想到能来这里,过着这般舒适的生活,我不甘心呢。”   喜娘当时没有再说什么,让她有自己的梦想去吧。   晚上,明亮的月光洒进了这间小屋。   喜娘和庆娘各自挂好了蚊帐,庆娘又开始讲那个汉唐集团中漫不经心的技术员了,现在她们两个都知道了,那个技术员名字叫穆木。   庆娘讲了一会后,慢慢睡去了。   明亮的月光照亮了她的小小的蚊帐,但愿也能照亮了她的梦。   穆木技术员是负责赤嵌农业基地的设备维修,主要是农机这一块。   除了维修时,他格外投入外,平常的表情都是木木的。   不管到了哪里,都显不出来他,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   但是到了关键时,他总说实诚话。   比如看小说,他以挑错别字为主;看电影,他以看漏洞为主。   另一个技术员向他抱怨说:“为什么其他的部门都分了女办事人员,咱们这里怎么没分?”   穆木技术员当时正在摆弄汉唐集团红星工业区出品的铸铁焊条。   尽管总是以铆接为主,但是汉唐集团从那面世界带来的各种焊条还是都用完了,这一方面也要开始触底反弹了。   他们首先专门加工出铸铁焊条,这个不需要药皮。   它适合全方位冷焊工艺焊接,可以焊接几乎所有的铸铁母材,并且很容易实现铸铁与碳钢的异种焊接,解决如基体断裂、裂纹、磨损、补洞的缺陷,焊接后完全可以进行机械加工,很多场合应用在引擎壳体、汽缸盖、机器基座、铸造齿轮的轮齿等各类铸铁件上。   穆木技术员木木地说:“咱们要个女办事人员干嘛?搬铁件还是跑电焊?女人嘛,想要就去找一个。自己不愿意出头啊,让申冷儛帮着找一个,她对这个热心。”   那个技术员不好意思地说:“不是想要个女人,而是觉得不公平。”   “嗤,这个和公平无关,就是个常理儿,咱这用不了,人家苗栗石化基地那里就是送上去,人家也不要啊。   这就对了,采石油初期,还忙着炼制,去那个地方不是要了女办事员的命了?   以后就好了,多培养一些技工出来,我们就解放了,坐上办公室了,这才开始需要了,对不?”   说完他沉下心里认真开始考虑这个电焊的事情。   这个铸铁焊条本身由于含碳量高,组织不均匀,强度低,塑性极差,属于可焊性差的材料,焊接过程极易产生裂纹。   加上在焊后冷速极快,容易产生白口组织,造成切削加工困难。   所以铸铁的焊接和补焊,要想达到较满意的结果,必须注意三分材料、七分工艺,不仅要选择焊条,而且采用适宜的补焊方法尤为重要。   现在摆在穆木技术员面前的是一个铁犁,安保大队队员们在帮助夏季双抢时节时,有个二货在扶犁时硬来,非想用铁犁把一块石头犁出来,结果犁头断裂了。   整体重铸不是不行,但是其它的部位都好好的,浪费了。   穆木技术员就想把它重新焊上,正好也试一试汉唐集团的铸铁焊条好用不,更重要的,正好还要给技工学校开个电焊专业,算是备下课了。   他先清除了要焊接部位的砂子、水、锈等脏物,然后在被焊部位进行了开坡口和打止裂孔,给那个熔池造了个简单的造型。   接着,他把焊接前预热到500—600C左右,直接采用了小电流、短弧、窄道焊的办法来焊。   这样,他就防止了焊条熔化过多,减少了白口倾向也,也防止热量集中过多所造成的应力过大。   在焊接的过程中他始终保持预热的温度,在收弧时也注意把弧坑填满,以防收弧处裂。   焊完后,他马上锤击焊缝以松弛应力,防止开裂。   这样他就那个铁犁修好了,跟原先的一样了。   穆木技术员也没把这当回事情,在回香山溪的住宅时,他顺道去了赤嵌家乐福买盒烟,然后他拿着烟转身就走,钱包就落那个柜台上了。   而且还不小心地碰落到柜台里面了。   穆木技术员去汽车站坐公交车时,正好和杨友行秘书长遇到了,他来这里办事情。   杨友行秘书长顺手给他把公车钱交了。   两人在车上坐下后,杨友行秘书长抱怨汉唐集团没有给成员们一人配一辆车,在那面的世界,他挺大一个人,连辆车也没有,没有想到在这面的时空,他还没有自己的车!   穆木技术员听着烦了,木木地说了一句:“现在农工重要,还是你开车享乐重要?你急什么?”   杨友行秘书长气得没稀得再搭理他。   穆木技术员也乐得安静,他就想着给电焊专业讲课的时候,如何能用最简单的方法讲明白。   电焊嘛,小学没毕业的也能干。   第二天他才发现钱包没了,他回想了一下只是和杨友行秘书长坐在一起了,要么掉车上了,要么是杨友行秘书长偷走了。   算了,这事情别伤了大家的和气,都是自己带的打印机打出来的纸。   第二天,庆娘上班收拾柜台时,才发现了这个钱包,她打开一看,哇,她攒了几个月的马票也没这里的多,全是大面额的!   大家都在忙,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双手捧着钱包,紧紧贴在胸前,脑子里飞快地转着。   每一个来她这里买商品的人,只要是汉唐集团的技术员,她全都是用最好看的笑容服务,而且,都能把对方的模样记在心里。   一定是他,一个个子不高,黑色的脸,脸上还有胡茬子的人!   她眼睛飞快地转着,心想,这是一个机会,她不能交给组长,她要亲自还给他! 第五百二十二章 赤嵌女子公寓 4   那几天,穆木技术员就现杨友行秘书长每次看见自己时,就把他的脸转到别处,像是不敢看自己。   哈哈,他可能是因为拿了自己的钱包,感觉不好意思了。   没事的,说白了,那就是大家用打印机打的钱,什么黄金啊,什么白银啊,最终不都是象征着大米和棉布嘛。   穆木技术员总是对着杨友行秘书长露出原谅的神情,但是杨友行秘书长好像更不理自己了,一幅小心眼的样子,拿了我的钱包还有理了。   难怪他在那面的世界写网文都会扑街,这心理太可笑了。   这一天,他又在临上车前,想着去赤嵌家乐福买一盒烟,这时,他看到一个明人女售货员看到自己来买烟时,都要激动地哭了。   那个明人女售货员竭力想打扮成汉唐集团女生的样子,这让穆木技术员看上去不舒服,就好像看到那面世界的一个高中女生,穿着校服,脸上是竭力把自己画成中年妇女的遮盖妆,还认为自己很漂亮。   明朝时期,是广大妓、女工作者引领妇女的服饰流行潮流,现在呢,是汉唐集团女办事员引领了。   你们竟然还用束胸带子?太老土了,我等都用罩罩了——   胭脂、鹅黄什么的,那都是村妇们用的——   披裙、裙罩,太繁琐了,我们是三件套,上身是两件衣,袖子刚露出手腕,里面衬衣只开第一个扣子,下裙则刚露出脚裸来,这样做活和走路都太便捷了。   鞋子可以自己选了,但配帆布鞋,不用罗校长皱眉,大家都认为不好看呢。穿不了汉唐集团女生的高跟鞋,坡跟也可以,但是那亮晶晶的鲸鱼皮鞋太贵了,最便宜的要五百马票!!   但是庆娘真的狠心了,全配上了这些!   舍不着孩子打不着狼,舍不得媳妇升不了官的话,她可能不会说,但是道理大概是这样了。   一千多马票,她好几个月的积攒,全从汉唐银行里取出来了,她还算了一下,那银行扣的保管费正好,没有多要她的。   她短短的一个假日,就把自己包装完毕,当然,这也是平常早都看过好多次,在梦中早就买下过的。   在这个时空中,在赤嵌农业基地,一个盛装少女,展开了她的捕猎计划!   这应该是一个在明人眼中的美丽女子了,庆娘在下班后,马上换装,开始到处游猎,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吸引男人的眼光,但那都是明人的,不是他们的,她知道!   那个他,她一直没有遇到!这真是不能不让人变得憔悴——   穆木技术员这一天正在给一个马拉收割机的三角架焊接,这玩意儿竟让明人农民改成了人拉,好吧,也可以,一个人操持,四个人拉,按输出效率算,也答到了一匹马的效果,正好达到了十六个人的生产能力。   穆木技术员轻轻引着电弧,几下子便开始焊接了。   他当然同时举着木制保护罩,要不说还有一句俏皮话是:跑电焊的不要脸嘛。   焊完后,他敲了敲焊点,看了一下焊面,对另一个技术员说:“第三批次的铸铁焊条不好,这个碳的含量高了些,就以第二批焊条的数据为主吧。”   另一个技术员说:“好的,我记下来了。哎,啥时候才不用我们干这样的基本活儿?我每次看他们坐办公室就感觉心里不平衡。”   穆木技术员看了看手表,木木地说:“这没办法,当初就是按照这个职业聘用我们的,没道理不平衡。”   “那穆瑟厂长也是按玻璃工匠聘用的,可他们那里都可以坐办公室了——”   穆木技术员还是木木地说:“咱们在龙牙岛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照常理说,咱们答应了就要做到,要不,大家全白玩,说说看,我们谁能离开谁?   穆厂长那是自己培养出了技术人员,大家谁都没有想到明人们学玻璃制品这样快,还越来越溜道,这里面一定有原因,他不是也正在写心得吗?”   那个技术员心想,这个家伙丢了钱包,也不像穆厂长那样去报案,也不像吴杰厂长那样哭嚎,只是说,没几个马票,但是整个人心情不像是好的样子。   那个技术员说:“是啊,他们竟能用一架玻璃吊灯从西班牙人那里挣到三万两白银,听说那个西班牙总督还喜欢死了。”   穆木技术员叹了口气,说:“要不说他们布袋玻璃厂财大气粗,自己独办技术学校,不和我们这的技校在一起。”   那个技术员说:“关键是这工资呢,他们那里很高,这就是第一动力。”   下班了,穆木技术员收拾了下现场的东西,说:“这可没招了,要是其它行业也是他们那个工资水平,不现实了,比起来,确实是咱们吃亏了。   但是按常理来看,咱们要是不吃亏,这个工业化就玩不下去,一下子就把农民吃死了,他们还想存马票?能有一口粮食吃就不错了。”   穆木技术员感觉自己是一个宽宏大量的奉献者,这样他有了一种优越感。   但是眼前那个瘦弱的明人售货员过于激动的表情,还是让他受不了。   他只是买一盒烟。   庆娘激动地说:“可算等到您了……”   “……”   “您上次来买烟,落下了一个钱包,我一直在找你……我叫庆娘!”   “你再说一遍,我的钱包落在你这里?!”   “……是的,我给您完好地保存着……您看一下!”   穆木技术员痛苦地看着他的钱包,他错怪杨友行秘书长了,而且还认为自己是大方的宽容的!   庆娘慌了,说:“一张马票也不差的,一共一千二百七十马票!还有三张一马票,二张五马票的零钱……”   穆木技术员慢慢接过钱包,从里面抽出两张大票来,说:“……汉唐集团的规定,你有权力得到百分之十的报酬,你是一个好女孩子,庆娘。”   “我想找到您,却不知道您在哪里工作……”   “呵呵,我在维修班,就是原先那个医院,我叫穆木。”   穆木技术员在香溪畔小区里看见了杨友行秘书长,看见他又在小区的石桌椅那里唾沫乱飞地讲着:“啥样的社会最可怕?就是人人都认为自己是对的!”   马旁经理正在和巴音工程师下跳棋,嫌他闹得慌,就说:“杨秘书,这又不是酒吧,你还没喝啤酒就起劲了?”   杨友行秘书长现别人都在玩呢,感觉自己话太多了,就尴尬地走了。   穆木技术员追了上去,说:“小杨,晚上来酒吧,我请你喝啤酒!”   杨友行秘书长马上一脸狐疑,说:“你有事找我?”   “没有事情,就是钱包找回来了,庆贺一下!”   “真是幸运!我晚上来,分一些你的运气!!”   “好,我们都会有运气的……”   穆木技术员这一天下班了,在门口不远处看见了那位瘦弱的明人售货员,好像是专程等自己。   怎么回事?   庆娘大大方方地说:“穆木技术员大人,您上次给的报酬多了呢,我找您来还了。”   穆木技术员高兴地说:“这里没有大人小人的,我们的平等的,你叫我穆大哥好了……那些多出的马票你就留着吧,做了好事的人,一定会受到奖励的。”   “不行啊,这是规定呢。”   穆木技术员更高兴了,想,我们的规定如此深入人心,这个社会一定会越来越好。   他笑着说:“规定的目的不是为了规定,它是为了让基本道德回归。拾到他人的财物必须归还,但是还有权力得到一成的报酬,这样才会让所有人都得到分平公正的对待。所以,剩下的马票,我奖励你了,你可以堂堂正正的留下。”   “……不好呢,要不我请你吃冰淇淋吧……”   穆木技术员马上说:“真不行,一会儿我要去技工学校上课。”   庆娘的眼睛闪闪亮,说:“您要教技术吗?”   “是的,小庆娘,你可能不懂,是电焊。”   “穆大哥,我想学这个可不可以?”   “……好吧。”   “学完去吃冰淇淋!”   “……”   庆娘对喜娘说:“我都十七岁了,穆大哥也才二十四岁,为什么我看他看我的眼神像我的爹爹?”   喜娘说:“若是他真能陪你去吃了冰淇淋,庆娘,我真为你高兴,此事成了……”   庆娘摇着头说:“不是的,他的眼神和别人的眼神不一样……”   从这以后,庆娘总是把她的事情告诉喜娘,但是让人高兴的事情不多,喜娘想,这汉唐集团的人还真是不好相与呢。   赤嵌女子公寓里,6陆续续有女子嫁出去了,虽然偶尔又有进来的,但是,却不由得不让一些单身女子,特别是根本无处可去的女子糟心。   喜娘从留给自己的媒婆信笺挑了挑,正如她想的那样,不可能有汉唐集团的技术员,哪怕是像与自己一样的工作人员。   自己是二婚,年纪也是二十一了。可是她也有一些不甘心,凭着自己的工资,她本来就可以好好活下去,只要用心工作。   她到底找到一份看上去合适的信笺。   对方是一个泉州来的商人,在笨港定居了,中年丧妻,若是过门,就是正牌夫人了。   好吧,去看一看对方再说吧。   现在的媒婆都巴结着赤嵌女子公寓里的女子,请人写了信笺不说,还有针对性的呢。   喜娘决定自己去和那人见上一面,别和信笺上写的不同。   她的事情,她自己可以做主了。   在与那人见面前,她早晨在报纸上看到了不好的消息,说是浙江台州的松门镇连船带人扣压了拥有汉唐集团身份证的海商…… 第五百二十三章 农业土地私有化   说实话,喜娘对于那个报道看的不是十分认真,毕竟自己有自己的心事。   她总是感觉,这天就是塌下来了,汉唐集团的人都有办法解决它,何况说不好那老天还就是汉唐集团自己给炸塌的,这天下还有汉唐集团做不到的事情?   她在笨港海关的另一个通道中,看到过那里一天都要上岸好几大船的人口,那大船里都是一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   那里主要是由汉唐集团的男办事员们管,天知道每天都来这么多的人,汉唐集团拿什么管他们吃饭?   组长偷着说,她听过这里的关长,一个汉唐集团的技术员说过,就现在,如果是在汉唐集团的管理下,饿死一条狗都他们的耻辱!   喜娘想了想,还真是呢,只听过工伤死了的,还从没听说饿死的。   但是每天工作就是累啊,所以每一个人下班后,别提有多高兴了。   喜娘和那个丧妻的中年商人,到底还是在媒婆的陪同下见了一面。   在一个小茶馆里,那个媒婆乐颠颠地介绍着那个中年商人,有银两,有大生意,家里的妻子去世了。   但是,喜娘一看见到他,就在心里直摇头。   那人是一口烂牙,还有下巴上全是长长的胡子,还有他身上似乎有一种怪味,一边抚摸着胡子,还一边偷偷摸摸地来看自己。   若是客户,她真的不烦这样的人。   她见过矮小可笑的倭商,有各种难闻气味的白皮蕃子,甚至还有满身羊臊气的回回商人,每一次她都是认真发给他们各种回执,若是他们能说这里的话,她还给以认真地解答,一点也没有烦过。   罗校长在蓝翔学校培训她们时就说过,汉唐集团不要工作不认真的人,这里没有养闲人的地方,也没有铁饭碗。   组长也在私下里说过,这就是她们的工作,没有了这个,她们就要靠着男人养活,那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根扁担抱着走了,能是被骂还是被打或是被宠,都看男人的心情了,吓人呢。   有时中午休息时大家也在议论这个。   有一次笨港海关关长插话说,最终的一天,你们还是要回家去,相夫教子才是我们追求的正道。   那一阵儿大家吓得没有人敢说话,当时谁敢离开试一试?   不过笨港海关关长后来又叹了口气,说,还早的呢,如果能让女人在真正平等的意义上回归家庭,那个经济和意识上的准备,一百年的时间有没有?   当时没有人敢回答这个问题,只要不是让她们走就好。   但是如果眼前这样的人成为自己的丈夫,太让人恶心了,他连死去的丈夫都比不上,怎么能在晚上住在一起?   或者喜娘自己没有意识到,女人讨厌男人,或男人讨厌女人,往往都是通过性联想后才产生的。   当然,这要在能自由选择的情况下。   事后,喜娘拒绝了那个中年商人,听媒婆说他气得跳了起来,但又知道自己是汉唐集团的人,还不敢骂自己,一定是有意思的样子。   喜娘决定等下去了,反正每天都能接到媒婆们的信笺,她就不信这世上就没有般配的人出现,反正是自己做主。   等一下,不急的,她从业务上都能看出来,连笨港这个小港,每天往来的货物越来越多呢,凭什么说,未来不是美好的呢?——   很久以后,汉唐集团所有的人都发现,这个1653年的一月份,是一个透露着一种诡异的一月份。   汉唐集团来台湾已经四年多了,正在按照自己的节奏一步一步走得欢气,布局也是一点点地铺开,一切都是顺当当的。   要不说不管是谁有了科技这个大杀器,天下无敌了。   伍大鹏董事长在1653年的新年致辞上多讲了一些,本来嘛,这各项成绩都是不错的。   但是大家说不让念数据,那东西都是挂在网上的,人人皆知。   有啥可说的?   大家一直关心的是把土地真正分回给那些原本租种荷兰东印度公司王田佃户们的事情。   根据汉唐集团不负责任不精确的估计,这个时空,全世界边边角角的人加一起都不超过五亿人!   但是大家还是关心这一点点台南平原上刚开发出来的土地!   我们一定要放眼整个台南平原啊!   它南北长180公里,东西最大宽度约50公里,面积4550平方公里,看看吧,汉唐集团使出了吃奶的劲头才开发出不足百分之十!   这还得加上人家明人农民们先开发出的——   但是大家还是关心这一点点开发出的土地!   对土地的珍爱深深地刻在了汉唐集团每一个人的文化基因里!   我们敢不敢擦亮我们的眼睛,打开我们的心胸,去拥抱全世界!   听到这时,李子强董事火了,说:“够了,别文青了杨秘书,你说说你们农业基地设计的集体农庄的事情吧!”   杨友行秘书顿时心中大恨,这些理工生都是粗人一个,他们从不关心历史大背、景和人文文化的内涵。   属于吃饱了算,活着就干,脑袋一根筋的人,打断别人的抒情是非常不礼貌的事情!   但是你是董事,不和你一般见识了——   1652年12月份的一天,当明人农民们得知他们可以真正得到了他们过去佃田的土地了,而且都是差不多增加了面积的土地时,都惊呆了!   真的,那土地永远属于他们了,而且都发放了土地证!   那上面有汉唐集团鲜红的大印,还有一种叫钢印的印记,是鼓出来的——   他们是这片土地的所有者,是的,大家都有了划得方方正正的土地!   汉唐集团当然是做了一些调整,除了做了相应的规划外,还有一些针对性。   比如他们的农田大多能和当地的农田水利基本设备挂上钩,说白了,就是汉唐集团要做他们的上游市场了。   问题是原有的农田基本建设呢,建国安董事这个时候就很没有爱了,他竟然要那些能够因此而受益的明人农民自己购买回去,比如机井,比如田边压力井,还有一些灌溉水塔,各种农具之类的破玩意儿,无聊到连水渠里的水泥板都算钱。   他们为此都花费了不少工夫钱!   当时,农民们跪在自己的土地上低一声高一声的感谢这个那个的时候,苏离白和叶子红哥两个拿着DV拍摄,这都是宝贵的一手资料呢。   苏离白擦了一下眼角,说:“就那些破东西,干什么要卖钱啊,连土地都给人家了,还在乎那个?!”   叶子红低声说:“你是没有在农村呆过,要是那东西是他们自己的,别说一垄地了,就是一捆稻草,你动一下试试?   哪怕是几十户人共有的,你动一下试试?农村的械斗都是这样来的,他们绝对看护自己的东西。   但要是所谓公家的,他们连水渠里的水泥板都能橇回家自己砌猪圈用,而且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跟着干的,最后什么设施全都完蛋了。”   苏离白说:“农民啊,农民啊,素质的水平真是差到家了,太没出息了。”   叶子红的眼睛也是红红地说:“今天晚上我这个素质差的农民就要和你在俱乐部拳击单打!”   苏离白底气不足地说:“只要不让别人旁观,我们就打!我怕你啊!!”   汉唐集团赤嵌农业基地的工作人员还按照区域给农户们指定了庄主,那些人都是这三四年来,在农活上表现不错的,这一点瞒不住赤嵌农业基地的工作人员。   “然后呢?”孙德发董事追问道。   建国安董事笑着回答说:“没有然后了……他们什么时候种植什么最合适,怎么种植,是加鸟粪石还是沼气底料,甚至于花多些钱买汉唐集团的化肥、农药合适,他们自己心里都有数了,甚至他们在合伙干活时,谁多干了,谁多吃了,他们心里也都有数。   我们不操心喽!管他们是继续种桑树还是杜仲树呢……   农民一般不信你宣扬什么,他们只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   宋士达董事轻声轻语地说:“那要是农民把分到手的土地卖了,吃喝玩乐了,到时候手里啥也没有了怎么办?”   伍大鹏董事长插话说:“可能有这样的事情,但是你信他们都会这样吗?”   宋士达董事轻声轻语地说:“不可能!算我说了一个伪问题。”   对土著的种植业,赤嵌农业基地分析过,还是不能放手,再扶助两年,还要加大他们的种植品种。   单单一个分辩农药的种类,他们除了知道硫酸铜溶液外,因为这个是蓝色的,其它的,他们三年多也分辩不出来,也记不住什么时候用。   就知道经常揪了几个枝条找赤嵌农业基地的人问怎么办。   不过还好,一个土著知道要干什么了,满山的土著都知道了。   很多汉唐集团的人看了看整个台南平原的规划图,看到自己这几年开发出的绿色区域,都说:“我还想去开发五大湖地区呢,这个台南才开发出这一点来!”   有人劝说道:“咱是加速度发展,等着农民都会开锅驼机犁地了,都会用小球机抽水了,那可就是恐怖的开发速度了,万事开头难嘛。再说了,五大湖区,哪里有南美的潘帕草原可爱……”   “澳大利亚草原好!”   “都没有品位,贝加尔湖地区才是最爱!”   杨友行秘书长看着一帮子理工生歪楼,感叹说,这帮子人又上当了,汉唐集团又推迟了私人汽车计划,我在那面世界没有车,在他妈的这面也没有车!   汉唐集团农业部门推出的农业半蒸汽机械化投入得到了大家的全面支持,不排除有人在心里骂娘的。   到了1653年1月份,似乎一切还都是正常发展。 第五百二十四章 汉唐集团的军售行为   1653年的1月,汉唐集团首先把他们的目光投向了远方。   他们热切期盼的荷兰式大反攻没有发生,这一点真是让人伤感,汉唐集团为此准备的一套计划和方案全都白白策划了。   说好的台湾北部地区的三期工程又推延了。   金明池主任到底是把他的煤矿完成了最初级版本的工业化,手下的工人也到底是完成了向产业工人的转变,他由此拒绝在他的煤矿上使用奴隶制式工人。   不过,他的煤炭产量和吨伤亡率一个上涨得很高,一个下降得很快。   金明池主任以前是搞爆破的,脾气也是急了些,也不听别人说什么,但是,他提出的产业工人远远要比奴隶生产力高的这一观点得到了认证。   大家赞扬他,他不在乎,就像他当年对有人私下里批评他放着奴隶不用,偏想着改成产业工人的行为一样,他全当成是什么都没听到。   只要让我管理,我就按自己的打法来。   金明池主任不要,但是别人要,大量的采石场,各种的采石场都要。   花莲和高雄的石灰石采石场要,莆田的磷块岩和钾长石的采石场要,特别是各个海岛上鸟粪石的采石场也要,这个工作技术含量低,对体力要求严,还属于劳动密集性产业,易于看管,使用俘虏们正是对路呢。   但是,这个计划不得不向后推延了,人家荷兰东印度公司不雇佣军队来决一死战了……   汉唐集团的某些人还想借机弄出火箭式滑行攻击型非制导鱼、雷呢,现在某些人只能把它当业余爱好了,私下里去搞些车库产品吧,要不晚上也没事做。   汉唐集团从欧洲商人那里得到了些消息,说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董事们经过了争吵后,放弃了使用武力收回热兰遮城的打算,这场战争胜负他们先没提,但是董事们全都认为不符合他们公司整体的利益,所以搁置了。   同丢了热兰遮城的损失比起来,他们招募士兵,准备军备,从欧洲出发,一年后到达台湾,然后再开战……这个花费数目,让八成的董事拒绝了。   事实上,他们还集中听取了巴达维亚总督派回的信使的报告,口头的和正规文件都有。   那个信使的报告和文件的报告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但是大家在事后的议论中,普遍认为这是失败者为他的失败找借口,这样他们当然会夸大对方的实力,这太正常了。   那个信使大声地用上帝的名义保证自己所述的全是实情,而且,公开在当地的报纸上发文说,如果有一丝假话,他可以自杀谢罪。   但是,没有人理他。   人们关心的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股票在短时期内下降了,这让所有人都揪心。   但是巴达维亚荷兰式盖伦商船的陆续抵达了,他们同样运来了大量的香料、丝绸、瓷器、茶叶,还有一些质量更好的白糖和一些非常怪异的货物,随着各种货物的大卖,他们的股票马上又上涨起来了。   那个信使正好找人反复帮助验证自己的言论:巨大的铁的船,无风而行;巨大的光亮;连续发射的火炮、火铳。   大家确实认同了他的描述,东方嘛,那是黄金遍地的地方,有些不可理解的东西,这个很平常。   荷兰东印度的股票又涨上来了,这才是最重要的,连看门的老头都谈这个。   那个信使差点就气死在阿姆斯特丹的街头。   阿姆斯特丹证券交易所是在1609年,在荷兰阿姆斯特丹诞生的,这使它成为世界历史上第一个股票交易所。   阿姆斯特丹银行也是在这一年诞生,大约比英国银行早一百年。   第一只可以上市交易的股份公司就是荷兰的东印度联合公司。   1602年荷兰联合东印度公司成立,公开募股,这就是世界上第一个联合股份公司。   他们向全荷兰社会融资,大小不计,通过这种方式,荷兰东印度公司成功地将社会分散的财富,变成了自己对外扩张的资本。   建立东印度公司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派遣商船前往南洋,通过买卖交易换回当时欧洲没有的货物,如瓷器、香料、纺织品等等。   这些物品在当时的欧洲可以卖到很高的价钱,但是没有人能单独提供大笔巨资为船队准备航海和贸易,所以人们只能通过发行股票来筹集所需的资金。   对于买了东印度公司股票的人来说,所获得的利润既可以以黄金、货币或者货款的形式支付,也可以直接用香料支付,由于船队贩运回来的货物有可能一年比一年值钱,他们有可观的利润可图,因此人们踊跃地大量购买东印度公司的股票。   世界上第一个证券交易所和第一只股票就这样开始了他们的历史使命。   但是,他们这时候的经济手段比起汉唐集团对股票的认识,或者是针对股市的种种作弊手法的认识,他们还都是小儿科级别的。   汉唐集团有一千种以上的方法可以把他们的证券交易所搞崩盘了。   但是汉唐集团没有这样做,而且也没有培训相关人员去炒作。   这里面的原因非常简单,汉唐集团对于金钱的看法比较符合货币的真实目的:它只是一种交换生产生活资料的等价物。   黄金和白银的增多和减少无法真实体现物资的变化,相反,物资的变化才会引起它们的变动。   所以,生产生活资料才是这个时空一切经济活动的核心。   那面世界的仆街写手杨友行秘书长曾经建议说:“把他们的黄金全都弄来!把天下的黄金全都占有!”   连自称从来没学过经济学的铁依厂长都看不下去了,说:“那你让他们拿什么购买我们的产品呢?   就从这一点建议,我就能看出你一点也没有经济学的概念,写这样的网文不自己去太监,还能坚持到完本再扑街,我真心佩服你。”   这是赞扬还是挖苦?我扑街只是因为看盗版的人铁心看死我好吧?!   杨友行秘书长心中大怒,想揍他,人人的心中都有一个T点是别人不能碰的,但是考虑到他的胳膊比自己的腿还要粗,就好心地放过了他。   毕竟还要想从他那里买一台私人汽车不是?   潘科树技术员这时密信铁依说:“咱们不理他,本来嘛,留着不时去剪羊毛多好,他竟然想去直接砸盘子,思想水平不够的。”   事实上汉唐集团这时人人都极其失望,都有一点小火气。   他们可能丢了一大波俘虏,还有好多矿山没有开发出来呢。   荷兰东印度公司对丢了热兰遮城商站的事情保持了沉默,这一点可以从巴达维亚在同他们谈判相当长时间后,还依然展开与汉唐集团的贸易看出来。   好吧,你们不提,我们也不提。   但是对葡萄牙东印度公司的军事援助,或者他们只是认为普通的商贸活动却是开展得如火如荼。   吴杰厂长乐坏了,安江造船厂的订单又加厚了!   他马上派人又去明大陆的沿海船厂招船工,距离十万船工的理想还早的呢。   这个时候他可不去想着技术泄密的担心了,再好的木头船,也不会是机帆船的对手,同时,他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加快别人运输的速度,其实就是加快自己的发展速度。   如果这个时候,大家再住得近一点,那才是真好,最好现在就能全球化。   葡萄牙东印度公司要求售卖十二架火炮,汉唐集团开出的条件是,不要银币,只要炮体四十倍重量的生铁,大约是二十吨左右。   葡萄牙东印度公司的代表算计了半天,只要了六架。   这个时空的生铁也是重要的资源,在汉唐集团的眼里,它大过银币了。   汉唐集团的红星军工厂不怕技术外泄,也不怕他们的军事能力提高了。   他们不相信这个时空能加工出中碳钢来,至于火炮的结构,也没啥用,材料不过关,他们永远加工不出高膛压的火炮来。   这叫技术自信。   另外,在上次的远洋投放训练中,他们终于把这个时空在亚洲地区活动的欧洲人数调查了个大概,不负责任也不十分准确的估计,大概的人数可能还不足三万人!   把他们全抓起来,也就是建一个镇子级别的水平,但是这样就没有意思了,性价比不高。   还不如留着他们,到时候充当双方交流的动输大队。   不过汉唐集团还有一个愁人的事情。   这个郑家集团一直盯得很紧,只要汉唐集团出产了武器,就是一定要有郑家集团的配额。   只要你汉唐集团有的武器,我等也要有。   这就有些让人哭笑不得了,郑家集团的三位大叔,你们不知道这个武器是要有代差的吗?总不能我们有了什么,你们就要什么吧?   但是郑家集团真是实诚,他们只用一个办法,就是真心真意的用资源换武器。   生铁,你还想多要不?我等有。   煤炭,你还想多要不?我等有。   丝绸,你还想多要不?……我等看见你们要做大孔明灯用……我等也要一个,而且我等坚决不付马票,这个得留着,放心不会用来冲击你们的市场。   在某一个阶段,当永胜伯郑彩终于弄明白了汉唐集团为什么总惦记着他手里的马票后,他曾经得意洋洋地许诺过。   我等用丝绸换,你开价吧。   你们不是信奉公平公正的交换吗? 第五百二十五章 大哥就是大哥   针对郑家集团种种军售的要求,汉唐集团只好给他们定下了一个调子,就是我们可以给你们提供你们想要的武器,但是,因为我们本身也需要,以后有要求,至少要在我们装备完自己才行。   “汉唐集团从来都是遵守已经签订的合约,不会去改变,除非遇到了人力暂时不可抗拒的力量。   诚信,是汉唐集团的黄金概念中的第一个,我们不会把它只当成一种手段。   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把流氓翻脸无情的文化尽量扫清……   那个不好玩,我们不想在以后玩死自己。   那份合约中说得很清楚,军备方面,我们在装备了自己以后,可以解决郑家军的装备。   比如,你们想要锅驼机汽车,看中它运兵轻快,运辎重轻快吧,可是我们连自己人都坐不上自己的车,只能挤公交车,这是为什么?   因为我们的产能实在是达不到,连我们的技术员们都亲自动手了,而且其他行业的技术员在休息天时去义务帮忙,这样我们一天才能产出两辆!这就是缺少技术工人造成的……不过,随着以后明人技工的陆续成手,以后怕是能快一些,所以大家现在只能等,特别是大马力的。”   伍大鹏董事长说完这一大翻话后,仰身靠在了沙发上,他轻轻吸了一口手上的大红鹰雪茄。   说出来大家不信,这是他第一次吸上自己出产的雪茄,当然,大家对这个东西本身也不太感兴趣,他们认为这个是中年人吸的,而我们是年轻人,另外这个价钱也是个问题,感觉不值。   但是,如果偶尔尝尝的话也是可以的。   他手上这个还是在和定远侯郑联两人谈话时,从他的烟盒子里拿的,谁让他拿出来炫耀呢。   定远侯郑联来这个办公室里好多次了,大家也很熟悉,所以就事论事,一点也不生分。   定远侯郑联依然戴着他从不轻易拿下来的大墨镜,穿着黑色的套头衫,脖子上挂着金灿灿的链子,腰间的皮带头有巴掌大了,金闪闪的,黑帆布裤子,鲸鱼皮的丛林战斗靴,打了两个大铁掌,走起路来,在水泥地上咔咔作响。   他的黄色的帆布风衣在他的身后不停地摆动。   关键是他手下还跟了六条大汉,都是从十万军中挑出来的,身高和体重都和他差不多,装扮上也差不多。   他们的肩上都挎了一个大的马桶式帆布挎包,那包放到地上时,都能听到里面有重金属之间的撞击声。   一开始,这七个人从隆隆作响的,只能是定远侯专用的东方之珠号下来后,刚刚出现在码头上,就吓了新来的巡警一跳,他们还是直接向着热兰遮城走去了!   不像善类啊,他刚要上前查他的身份证,他的搭档笑了,说:“那是见义勇为定远侯……”   “就是那个扫货侯?”   “对啊,下班别忘了去买两盒烟,别被他一下子扫走了,他这人喜欢在这里逛街,要是被他看中了,我们就买不到了。”   “你抽的那个白沙牌子价低,新出的哪个都比它贵,他怕是看不上!”   “要不说你是新来的嘛,定远侯出手,神鬼莫测,土豪的境界,你永远无法理解……”   定远侯郑联见了伍大鹏董事长后,把军备的配额的问题又提出来了,这都第二次了,所以引发了伍大鹏董事长刚才的一大翻话。   郑家怕的是什么?   核心问题就是担心我们汉唐集团的契约精神,真可笑了,汉唐集团的这幢大厦,就是建立在契约精神上,没了它我们还能存在嘛!   但是,严重的问题是,这个如何能让永胜伯郑彩明白?   呵呵,我们总不能安排谁去当人质吧?   你们只能选择相信!   定远侯郑联放下手里的酒杯,张开双手说:“我这一次来,主要是安慰我家大哥的心。我当然是完全信任汉唐集团了,郭子仁站长说的好,你们都是签了一纸之物便放弃了南极洲大城,来到这里的,当然定会守信!但是大哥,就是大哥啊……”   定远侯郑联颇为无奈地耸耸肩。   伍大鹏董事长想,在那面的世界,穿成你这样的,都进不了我公司。   他诚心诚意地说:“有时候,郭子仁站长的装扮并不算合适你……”   定远侯郑联晃晃大脑袋,他的大马尾辫也在跟着直晃,说:“好得很,好得很,舒适着呢!”   好吧,这是你自己要的。   为了增加这次谈话的力度,永胜伯郑彩这才把定远侯郑联也派出到热兰遮城的,要直接和伍大鹏董事长面谈。   永胜伯郑彩感觉三弟郑斌给自己的回话,有越来越软的倾向,而且有偏向于汉唐集团之嫌,倒不是担心他背叛郑家,没有郑家他还能有个啥了?   只是怕他受了汉唐集团的影响……   永胜伯郑彩也有自己的烦恼。   他感觉到这个厦门越来越不是他熟悉的厦门了。随着自己的海关大楼建起来,岛上的二层楼,三层楼越来越多。   他当初建厦门海关大楼不是要学汉唐集团的,而是要在气势上压倒他们,结果,他成功了。   若是加上汉唐集团给装的避雷针,他的大楼更加比热兰遮城海关高了,比他们更有气势!   他的大楼外全是德化大工匠专门烧制的纯白瓷砖!   但是那些大大小小的商人们为何也要跟着学?   好吧,永胜伯郑彩承认,这个汉唐集团的小楼确实采光和通风效果好,还省了地方,厦门毕竟只是一个岛屿,如若不是这个原因,他极可能一声令下,让他们都给我拆了,不准建!但是不能啊……   这样,厦门岛上的小楼如雨后春笋般出现了……   永胜伯郑彩也有自己的办公室,位于厦门海关的最高处。   那里当然要比伍大鹏董事长那个年轻人的要高,要大,要气派!   每当他站在自己的大玻璃窗旁边看着下面的厦门,他感觉自己是一只栖息在悬崖上的老海鹰,下面的一切都应该是在自己的掌控中!   但是,厦门却越来越让他不认识了。   厦门的男人们学着汉唐集团的打扮,这很正常。确实省了不少布料,确实凉快了好多,确实方便了好多。   厦门的女人们也学着汉唐集团的打扮,她们认为很漂亮,闺蜜们都在议论着这些,好像是穿着上是舒服了一些,而且那些化妆之物更好用了一些。   厦门学着汉唐集团的生活,像他们那样的加工吃食,像他们那样的做生意,甚至像他们那样的有巡警,像他们那样的走路和讲求个干净。   永胜伯郑彩对这些只能默认。   原先他不知道为何而讨厌这些变化,但是,现在他又不知道为何而接受这些变化。   原先他烦感二弟的打扮,不允许他学着汉唐集团人的样子。   但是现在,大街上到处都是这样装扮的人。   没有皮鞋,没有皮腰带,没有打火机,没有墨镜,没有抽过香烟,没有喝过汽水,没有喝过啤酒,没有一条帆布裤子,没有一件帆布上衣,甚至你连一盒火柴都没有……那么你定是闽西来的,要么就是从江西和浙江跑过来的!   永胜伯郑彩的幕僚们全都在他的隔壁办公室。   他们都是大才,诸子百家,诗词歌赋,人人不敢说都是精通,但是,都是有一定的成就,几乎人人都著有诗集,幸好当时没有被汉唐集团的人请走。   有一次,永胜伯郑彩把他们召集在一起,说:“诸子大才,厦门民风如今这般模样了,该当如何?”   有人提议首先就上街去围剿奇装异服,见了就用剪刀破之!   大家认为不可,过于偏颇了。他们自己家里也有子弟,若是如此行之,损失太大,要知道他们汉唐集团的物件很贵的。   永胜伯郑彩没有说话,只是小腹一紧,因为他里面穿了三弟给他带的内裤,穿上还是挺舒服的。   有人提议关闭了这海关,不让那些奇装异服进来!他们有的衣服连左右之衽都分不出,竟然是套头就穿,真是岂有此理!   这个人在漳州颇有名气,举子出身,遇乱世而不仕,整日修身养性。是永胜伯花费了大价钱才请出山。   永胜伯郑彩想,若是关了,我郑家上哪里去得到粮食?上哪里去得到军备?汉唐集团能答应吗?   大家也是齐声反对,声称海关是福建所有商民之利处,千万不可妄动。   因为这是基本事实,那人只得嘿然不语。   最后,一个长者拱手道:“无他法,但请永胜伯带头摒弃汉唐集团之物,否则,那便是愚民之策了!若为厦门长久之计,智者不为此策也。”   众人把眼睛都看向了永胜伯郑彩,有的人脸上的近视眼镜还一闪一闪地反着光。   永胜伯郑彩心中骂了一声,妈蛋的,他们都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此事不了了之。   永胜伯郑彩离不开汉唐集团的物件!但凡能做到,他早就去做了,还用说!   大的就不说了,还能把这大楼拆了?把他的马车丢海里?把那大家都用惯的的电话拆了?把枪、炮、手榴、弹都丢了,让鞑虏打过来??   哪怕是一个小小的老花镜,他都放不下了!   永胜伯郑彩不知道汉唐集团的这些影响会改变什么,但是他就是怕。   连他在办公室墙上的大幅黑白单人照片里的面相,都似乎露出了担心的表情。   但是办法总是有的,大家终于出了一个办法,汉唐集团那里有一种印刷之术,字迹可大可小,还非常清楚,莫不如让他们印一些圣人之言,或是百孝之事,遍贴于那公共之处,也好让商民不忘祖宗之根本……   这是一个好办法!   汉唐集团卖报纸,郑家集团贴布告,这已经成了两岸的文化现象了。   《汉唐时报》已经卖到了厦门等大城市,只不过比在台湾发行晚了一二天。   四张大纸才五毛钱,两面全是字啊,真便宜。   但是在福建也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五毛钱,半斤米没了,再说识字的人又有多少?   永胜伯郑彩从那上面能看到汉唐集团所做的一切,当然,他几次安排专门人员验证后,就差不多信了它。   《汉唐时报》凌晨售卖,那么晚上,永胜伯郑彩就能戴着老花镜看着最新的一期。   往往是从第一个头条,看到这两张报纸的最后一个标点符号。 第五百二十六章 《汉唐时报》的特点   事实上,汉唐集团出版的这份报纸,根本就没有自己想办的意思。   但是杨友行秘书长坚持要自己办,还要大办。   他给的理由非常清楚。   原因有二:汉唐集团通讯通信公司第一批次服务器的硬盘快要到期了,就算它挺过六年吧,也算上我们也还有一批主要配件,最多再有十二年了,这样,离我们彻底告别网络的时间不多了。   那么我们之间还能怎么沟通呢?只能靠两样了,报纸和广播,这是一个。   第二个呢,我们如海一样的电子资料,必须翻印出来。   这是一个浩瀚的工程,哪怕是其中的百分之一!   一个真正文明的传承,只能是靠书籍来进行,所以任何邪恶的势力从来都是在书上做手脚。   我们不是邪恶,我们是重新创造文明的人,所以,现在就要着手训练一大批校对、排版、印刷上的技术人员。   那么,如何能性价比最高的培养出这方面的人才呢?   我认为那就是办报纸了,就算我们不想赢利,只是以培训相应的技术人员为基本目的,那都是白得的。   董事会同意了杨友行秘书在网上的建议。   有技术员直接问道:“就算现在有百分之十的识字率,我们管理下的人口不到七十万,就算有七万人,他们能有几个人订阅你?   你可别忘了你扑街的惨痛历史,到时候,你可别打着强制厂家、商家来订阅的主意,那样就太无耻了。”   杨友行秘书长顿时心中大恨,你又提我心中的T点!明明是看盗版的人一心一意把我看死了,你还说!   你哪里知道,他们大多都是看盗版经验丰富的大叔们,每一个人都有看死三个以上写手的经历……   但是杨友行秘书长为了赢得更多的支持,强行挤出笑脸说:“我又不是干强盗和小偷出身的,当然不能强制和偷偷摸摸了。我降到五毛一份,近期还扩成八版,一年后我就十六版,怕你到时候还买不到呢。”   “我明白,你想搞广告,这是一个路子,但是七万人的总量,太少了。”   “不懂了吧,这七万人,大多都是有钱人,因为我们当初在招聘各种人员时大多偏重他们,所以他们收入高一些是肯定的了,更为关键的是,我们管理下的这个民间体系中人人手里都有一些钱了——”   那个技术员说:“有道理,看你态度这样好,我自愿订你一年的。”   杨友行秘书长心里说,你还没有见过我哀求看盗版者的样子,妈蛋的,整个一个正确和错误的人性大扭曲!   紧接着杨友行秘书长抛出了一个“写手保障计划基金”,提出一个方案,要成立一个基金会,用来培养一些写手,其资金来源不占有汉唐集团的投资,完全由《汉唐时报》一家承担,没办法,在这个起步阶段,如果董事会不同意这就是一个零。   杨友行秘书长的狐狸尾巴露出来。   李子强董事说:“嗯哼,你想干嘛?圆你自己的梦想?”   这个桥搭得好啊,杨友行秘书长在心中冷笑,理工生,不行了吧?跳跃性思维差了吧?我已经忍你们很久了!   杨友行秘书长谦虚地说:“无农不稳,无工不强,无商不富,这真是对极了,但是,这只是局部的正确。   我的技术员们,你们想过无士会怎么样了吗?   当有人故意不提这个的时候,你们还会傻乎乎地为新开一个矿笑?为新开一个工厂笑?为做成一笔生意笑?   像猪一样的快乐,而不去思考;像土豪一样挥金,而没有品位?!   那些说话恶狠狠地随便以污辱对方的人格为快乐的,还有要么就杀光、灭绝、暴打别人的人,他们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他们都是从一个社会中成长出来的!   难道我们以后要高高地坐在上面,看着底层众人在上演着一场场撕杀大战?   请记住,我们才是无路可逃的人群。   所以啊,无士不义!”   伍大鹏董事长铁青了脸,这个杨秘书长是早有目的,而且抢占了道德至高点,汉唐集团在整个重建中,确实出现了一些短板,或者不足之处,这个小子抓到了。但是,能识字,能写诗文的人就能叫士吗?   杨友行秘书长继续说:“这里所说的士,是一种精神层次的追求,是有一种超过平常人的智力水平和担带精神,它蔑视卑鄙,鄙视功利,敢于奉献,追寻一种人间大道上的公正。   它可以不分地位,不分职业,也不分男女,不分年纪,但是它都要体现出一种人性的高贵和不可凌辱。”   伍大鹏董事长冷冷地说:“我们中间谁可以称为士?”   杨友行秘书长摇摇头说:“我们中没有一个单个的人可是称作士,但是,我们整体却可以担当起这个士的称呼……”   “那么古人中能找出一个你所说的士吗?”   “也没有,需要好多历史的英雄集合起来,还要去除很多的毛病。”   众人笑了起来,这个杨友行秘书长说了一个大家都做不到的道德标兵。   杨友行秘书长真火了,说:“什么道德标兵?!它的身份可能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平常人。好吧,我说说什么不是士。   他有极高的文学修养,他却用来拍马屁和歌功颂德,不是士;他有极高的专业修养,他却用来欺诈和做假证,不是士;他有巨大的财产,他却用来炫耀和浪费,不是士;他是一个军人,他有做战的天职,却临战跑了,不是士;他是一个公众人物,他却为了一点点利益,说违心的假话,不是士。写手基金会,只是在文学之路上寻找士这种精神的方法之一,其它路,还有好多……”   大家听得都烦透了,可是杨友行秘书长还在不停地讲。   “好了!”众人差不多都是齐声高喝了,说,“你说得那么多,你去解决一些实际问题吧……还正好呢,有一批和你差不多的人呢……”   杨友行秘书长怒喝说:“和你才差不多!他们也是你们祖宗!”   大家是专指着一批人,这一批人太讨厌了。   如果单从数据上看,汉唐集团管理下的社会治安现在越来越差,巡警上报的训诫、罚款甚至鞭诫次数呈上升趋势。   秦曦关部长为这些数据愁惨,这是与明人中的中小知识分子越来越多的原因有关。   自从福建地区的永胜伯郑彩推出了书生巡警制度之后,有一批文人跑到了台湾;还有其它的一些地区,也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文人来了。   汉唐集团在辛辛苦苦建设时,这一批人不来,刚刚过得顺利一些,他们就跑来了。   按理说他们想要知晓汉唐集团的种种规定,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这帮子人的废话太多。   从洗浴消毒到照相登记,连指责女办事人员的字迹不好看的话都有,不过,他们就是第一次用沾水笔或是钢笔写字,那字写的也确实比女办事人员强,这个写字就是个手艺活儿,哪怕工具不一样,一样能用。   明明要行人靠右通行,他们偏要走正中,还正好走在中间的白线上,理由是他们走正路……   热兰遮地区的街道在几次扩建后就基本定型了,那街道两边的绿化树,汉唐集团尽量都是按照不同的果树来种植,所以也就有了莲雾大道,荔枝大街,芒果道,香梨路之类的称呼。   行人一般都不会去碰那些果实的,一是,谁也不差那些水果,二是,留在枝头上也好看啊。   但是这些文人伸手就摘,还跳着摘,名曰:率性而为……   别人排队,他们插队……   坐公交车大声喧哗……   随地吐痰……   在小酒店里,几个人打了一斤白酒,点了几个便宜的菜蔬,先从阉党骂起,骂到鞑虏,骂到永胜伯,骂到汉唐集团……   “为何女子于光天化日之下,露出胳膊?”   “为何不分长幼尊卑一律排队?”   “九岁后,男女便不可同席,他们的小学竟可以同桌学习?”   “为何不见广播圣人之言?”   “有功名在身者,不必纳税,为何收我一马票的教育税?”   “连永胜伯都私下里取士,汉唐集团为何不可?”   总之,这个汉唐集团在他们的嘴里,问题多多了。   他们违反了规定,巡警训诫他们,顶嘴,鞭诫他们就老实了。   “为何随地吐痰?”   “圣人之言里,哪有不可以如此之说?”   “啪”,巡警抽了一下藤条。   “你竟敢污辱斯文?!”   “啪”,巡警抽了第二下藤条。   “汉唐集团规定鞭诫是在训诫无效之后才有的,我哪里有再吐了?!”   “啪”,巡警抽了第三下藤条。   “好了,我知道不应该随地吐痰了,我擦掉还不行吗?”   那个文人边擦边想,刚才的酒水喝得不好,气冲了些,要是在永胜伯那里,定会是劳动两年了……   巡警也有罚款的权力,但是这个太麻烦,需要将被罚款人带到所里面签字,而且款项还要直接上交汉唐银行管理。   更重要的一点,这些文人身上都没有多少马票……   他们反感女子出门工作,但是其中一些却又依靠自己的女子在外做活。   他们本可以去汉唐集团办的行政管理学校学习,他们还真去了,但是发现仅仅是结首、庄主一类的职业,就连财钱方面都不可能管到,于是退了出来,千里来做官,只为吃和穿,这样的苦力活,有何意思?   于是,就有一部分人游离在外了,他们就以种种的不满来表现出他们的存在了。   这一帮子人被塞给杨友行秘书长了。   杨友行秘书长就又把这些人招集了起来,体力活儿干不了,挑错别字会吧?   然后他又手把手的教这帮子人排版,还手把手的教他们去采访,学习写消息,通讯,期间发生的种种故事真是一言难尽。   听说杨友行秘书长的散打功夫见长。   但是不管怎么说,《汉唐时报》还是开印了。   它的发行,当然引起了永胜伯郑彩的注意,他从来都是从头看到尾。   后来,永胜伯郑彩发现了一个规律,就是《汉唐时报》的头一二版全是好事情。   什么冶炼出铝了,胜利加工出不锈钢了之类的物件,永胜伯郑彩不吃惊也不操心,反正他们有的,都时候自己必须有。   但是他们说复制出五百吨级的单轴水压机的消息,吓了永胜伯郑彩一跳,天神,这是五千担呢!   但是三四版,大多是不好的事情了。   永胜伯郑彩对这里看了很久,慢慢就有了一个想法。 第五百二十七章 请诛杀杨友行   永胜伯郑彩发现这份《汉唐时报》总是在第一张大纸的背面公开指责汉唐集团,他看得很认真,那报纸上面写得是第四版。   这可有意思了,他汉唐集团竟然可以允许有人在背后指责他们!   永胜伯郑彩马上召集了隔壁的幕僚们,要进行一番商议。   大家现在当然人人手里面都有一份报纸了,对这些大才,永胜伯郑彩可不差那些书报费用。   听说汉唐集团的人自己订阅自家的报纸时,还要交钱,小家子气了。   那些幕僚们当初第一次拿到报纸时,就像永胜伯郑彩一样,简单适应了一下后,立刻就看明白了这种通篇都是俗体字,文风粗鄙简陋的文章。   同时,他们对分辩那个标点符号的用法,一点难度也没有,只略微看了一遍后,便体会到了它在表达时的妙处了。   事实上,汉唐集团认为,语言文字作为一种沟通手段,全世界其他所有民族的语言文字加在一起,也没有一个能比得了明大陆上的这种语言文字体系,可以这样说,在那面的世界里,只要是真正完成了初中教育的学生,就可以阅读懂《史记》、《资治通鉴》这样的书籍,若是真正完成了高中教育,那么就可以直接阅读《春秋三传》了。   如果在时间和空间上类比,其它民族则需要冷门专家级别以上的人才能看懂。   这种语言文字的超级稳定性,当然使得明大陆上的文化能够一直传承下去了,所以大一统当然会是主体,或者它们互为因果。   “正好呢,结合着每一个时代的当权者,他们都极力把这文化改成适合皇权奴隶主的文化,总是连锅带盆地传给下一个胜利的奴隶主,好吧,明大陆的历史可以说是一个循环发展的历史,当然它也上升,但是分为青铜时代的奴隶主,生铁时代的奴隶主,钢铁时代的奴隶主,还有那啥时代的——”   在酒吧里,杨友行秘书长照样开始了他的即兴演讲,连音乐声都掩盖不住他高亢的声音。   但是说到这里,年轻英俊的他挥动了一下手里的啤酒杯子没有再说下去。   “算了,大家喝一杯吧!穆木技术员请客。”   算了,不说了,以后不要再夹私货了。   他成功地启动了“写手保障基金会”计划,这一点,人人都知道他又夹带私货了,他又想同时完成他的那个伟大写手的梦想了,这是一定的。   但是他提到的“无士不义”这一点,让大家震惊。   无农不稳,无工不强,无军不安,这一些,大家都能背下来,但是真的没有人用心去考虑过无士不义这一点——是啊,没有了士的精神——太可怕了。   所以大家都捏着鼻子同意了他的建议。   人人都知道他明面上打着民族精神重建的旗号,私下里还顺便实现了自己的梦想,还绑架了所有的技术人员为他的印刷厂服务。   人人都知道他在夹私货,但是却又被他抢占了道德至高点。   所以,他想,再乱夹私货,怕被人拍死,除非有更高的道德至高点可以抢占。   杨友行秘书长在培训手下的这些人时,说:   “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   “对记者来说,没有愚蠢的问题,只有愚蠢的回答。”   “报纸上如果全是好事情,那么,这个社会就是把良知都关进监狱了……”   “写新闻时,不要考虑对错,第一要想到它是不是真的,写假的,我会拍死你们,你们知道我散打功夫在写手群中很厉害的;第二要想到它是不是人家的私事,与社会有关系没有,我们不是狗仔队,我是怕你们被别人拍死!”   “你们除了要遵守汉唐集团的所有规定外,还要学会怕我,剩下的呢,一切事情都要来找我。”   “我们没有审查制度,因为审查我们文章的人往往都是白痴,文化不多的人……他们可能看不懂。”   手下的一群人顿时在心里发笑,想,哈哈,你忘了,我等写完稿子,不是都要交你先审查?还要润色?   他们就乐呵呵地看着杨友行秘书在摇头摆尾地讲着话。   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没有人想拍死杨友行秘书长,但是,杨友行秘书长想不到的是,貌似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的厦门之地,竟然有人想立刻诛杀他!   《汉唐时报》出来以后,当然地引起了厦门一方的注意。   永胜伯郑彩和手下的大才们商议了半天,他们觉得不得不有所作为,若是任由那一群年轻人胡乱为之,怕是要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厦门之地会引来无妄之灾。   那个漳州大才眯缝着眼睛,轻轻抚着花白的长须,首先发言说:“吾等至圣,任鲁国大司寇时,上任七日之后,便将少正卯诛杀在两观中的东观之下,暴尸三日。   少正卯先前一贯宣扬歪理邪说,蛊惑人心,因而被鲁国民间愚民称为闻人,这个杨友行是何等人也,他在报纸上自称要做新闻人?   观其话语,处处挑衅汉唐集团的权威,连溪河水中,有何物,是何颜色都故作大惊小怪,责成汉唐集团负责,这里定是别有用心,试想,何人会去变色之河水饮水?另择一处即可。   我看,汉唐集团现时并无外患,而将来必会祸起萧墙。   永胜伯,我等先前之种种担忧,都是无本之木了,汉唐集团必乱于不久。”   永胜伯郑彩先是高兴了一会儿,接着又有些担忧,说:“如之奈何?”   一个戴着近视眼镜的大才,忽然站起来说:“不可行那隔岸观火之策!”   他又拱手道:“现在,北方鞑虏亡我之心不死,虽然我有百胜之兵,但是奈何他们有亿万之众,此时,我等唯一的强援就是汉唐集团了,这是唇亡齿寒的道理。”   众人纷纷点头,这个汉唐集团此时还必须要帮一把了,大家说出许多妙计来。   永胜伯郑彩真心纠结啊,帮是不帮?这是一个问题!   算了,帮他们吧,帮助他们,就是帮助了自己。   于是,他给他三弟郑斌写了密信,细细讲解了诸多应对之法,这些都是大才们的精华啊,真心帮了汉唐集团了。   三爷郑斌此时也正是火冒三丈,今天,郑家的皮革厂也被《汉唐集团》的报纸点名了,说是他们把鞣皮后的黑红色碱水任意排放到溪水里,害死无数鱼虾,民甚苦之,这些都在那报纸上白纸黑字印得清楚!   如果不是前几天也点过汉唐集团的皮具厂和造纸厂,他可能会吓坏了,认为这是汉唐集团要整治郑家集团了。   当时,他刚看到《汉唐时报》点名汉唐集团皮具厂和汉唐造纸厂名字的时候,心中大愣,以前他从未有注意过杨友行秘书长这个人,以为只是建国安董事的一名文侍,后来又见他被支使着去干各种杂活,便不当他是一回事情。   难道他这次是想害人以搏上位?   三爷郑斌暗中让人去那《汉唐时报》门口和位于河口的汉唐皮具厂和造纸厂外观望,看看哪一方先出现了安保队员,那便是哪一方输了。   三爷郑斌心中也是不太舒服,汉唐集团竟也会有内讧之事发生。不过,富贵二字,人人求得,也不说就是错了。   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生,倒是汉唐集团皮具厂和汉唐造纸厂先后停了工,开始改建起来。   这是杨友行秘书长赢了!此生从此不可小觑……   但是,现在他竟然着人写了自己家的厂子!   接着,他又收到了大哥的密信……   好吧,此次他正好和伍大鹏董事长好好谈一谈。   伍大鹏董事长也正是在恼火之中,这个杨友行秘书长乱写一气,打乱了汉唐集团的发展节奏,在他新设定的计划里,污染问题完全可推到后几年去解决。   汉唐集团也不是没注意过这个问题,在汉唐集团管理下的城区里,那污水沟都是暗沟不说,还都是统一处理的。   当然,大家谁都不想把自己的活动区域搞得臭哄哄的。   伍大鹏董事长看了报纸后,一个电话就打给了杨友行秘书长。   “你乱写什么?刚才好几个女生给我打电话,要求考虑环保?!河口那里的厂区周围根本就没有几个人住,当时特别选的!!”   “董事长,我当初没有想到我手下的写手能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采访,不过他写了回来,我就必须发,你想啊,咱不是追求公平公正嘛……不去写汉唐集团的事情,怎么写别人?再说了,那碱液还能回收啊,白白丢了,多可惜!”   “噢,这个事情你也懂一些?”   “董事长,当初我负责过沤麻池的工作,多面手呢。”   “以后,你发印前把报样先给我看看,别和汉唐集团的计划冲突了。”   “……不行,除非你撤了我的职务……”   “……好吧,你当我会是新闻检查官?”   “董事长,我当然不怕你是,我是怕以后有人是。”   “噢,对,我不能开这个不好的头儿。一些机密的事情你别乱写啊。妈蛋的,总让你抢占道德至高点。”   杨友行秘书长微微一笑很有型,心想,环保问题,永远是道德至高点的问题,永远是不会犯错的问题。   想要不得罪人而又不说假话,你就说踏了。   杨友行秘书长拿这个问题开刀,一是让大家慢慢适应,二是慢慢培养写手们。   总之,他想得挺美。   永胜伯郑彩和他的大才们,出的上策是,立即诛杀杨友行秘书长!   此计可以告诫那些有二心的人,权威,不可挑战,人心可定。   中策是,立即封杀《汉唐时报》,找寻杨友行秘书长私行中的不雅之事,大布天下,人心可聚。   下策是,明升暗降,将此人流放到台东花莲地区当个场长,听闻那里都是采石场,不许民间再提此人姓名,千日之后,人心可安。   当然,三爷郑斌深知疏不间亲之理,不可公开提出办法。他们毕竟都是从南极洲大城同来的,一起吃过苦处。   三爷郑斌便是采用了旁敲侧击、声东击西、指桑骂槐、李代桃僵等等办法,与伍大鹏董事长认真交谈了一会儿。   结果伍大鹏董事长误以为他不想整治自己的皮革厂。   伍大鹏董事长说:“老郑,不要心疼那几个改造钱,汉唐集团都照样改造了,你们没有不改造的理由!《汉唐时报》说的有道理,他们又站在道德至高点上了。”   三爷郑斌心中大惊,杨友行秘书长争宠成功!幸好没有直接说出妙计来……   永胜伯郑彩收到了三弟郑斌的密信后,叹了一口气,这天下的每一个集团,都自有它的气运啊,他要快些实施自己的计策了,莫要等到他们分崩之后。   他马上找来郑家集团情报安全部的郑则仕部长,两人低声说着话。   最后,只见那郑则仕弯着粗大的腰身说:“在下经过了四道人手,他们都不是我郑家集团的人,已经安排好了布局,那大鱼定会上钩……”   永胜伯郑彩想了想说:“把二三道人手灭口,剩下的,不必都杀了。” 第五百二十八章 二货年年有,明末特别多   1653年的1月份,明大陆沿海的天气较往常冷了些,有传言说浙江湖州地方都结了一尺厚的冰。   浙江台州府治下的黄岩县自古就是个好地方,它拥有被后世命名为温黄平原的优势,产水稻,有的是柑桔。   黄岩县治下的松门卫城,是这个时空里浙江沿海最大的海防卫城之一。   1月份的时候,浙江沿海总是大雾弥漫,松门卫城常常是静静地隐没在这冰冷而浓重的大雾后面。   明朝自建立之初,它的海疆就海患不断。   这些主要都是由海盗们引起的。   卫所制是明代基本军事制度,卫所是明代军队的编制单位,有一套完整的管理体系。   每卫辖前、后、中、左、右五千户所,大率以五千六百人为一卫,一千一百二十人为一千户所,一百十二人为一百户所。   松门卫城,就是这其中之一。   如果从汉唐集团带过来的地图上看,它现在属于是那面世界的温岭市松门镇,仍留存有卫城南门城门,还是一个景点呢。   从各项资料上看,这个南门城门位于松门镇南门街,由南城大门和瓮城城门组成。   南城大门门洞长4.6米,宽3.5米,高2.25米。   瓮城城门门洞长3.48米,宽3米,高2.3米。   这两种城门均用条状石板砌成拱形。   在汉唐集团的眼里,这个门洞更应该算是一个隧道入口,都没有金明池主任的煤矿入口大。   在现在这个时空里,松门卫城有四门。   在汉唐集团带的《嘉庆太平县志》里面,有关它的资料比较充足。   “城一座,碎石砌成,计九里三步,周城一千二百八十六丈三尺,高一丈八尺,阔二丈二尺。   内平城八百四十九丈,山城四百三十七丈,月城四座,垛口共一千二百八十九个,南、西吊桥三座,四门门楼四座,瞭望台一座。”   松门卫的人员配置,则有卫指挥使四员,指挥同知三员,卫镇抚一员。   加上若干正副千户一共有小旗军二千零二十五名。   虽然按照定额,明代以五千六百人为一卫。   但是,事实上各卫所兵丁实际数目常常无法得到保障。   特别是明代军丁的社会地位低下,且负担沉重,军士脱籍、逃亡的现象非常严重。   所以这个二千兵已经相当不容易了,全仗着此地算是个商业运营之地,全城加上周边的地区共有近十万居民,多以小商小贩为主,所收税物之类的,可以养军了。   所以,汉唐集团对这里士兵人数的估计,只能是一个动态的观照了。   此时松门卫有西洋大炮一座、铁将军六座、铜将军二座、铜佛郎机十一座、铁佛郎机十三座。   以这个时空的做战能力看,理论上这里是一个守城的好地方。   但是历史从来都是二货们创造或改变的。   这两个二货不去联手抵抗鞑虏,却在自己人打自己人!   1642年(崇祯十五年)鞑虏南下山东,攻破兖州,朱以派遇难,朱以海也险被清军杀害。当死里逃生后,他于崇祯十七年二月袭封鲁王。   可刚当王才一个月,同年三月,大顺军攻克北京,又一次进兵山东,他又不得不弃其封地南逃,弘光时寓居浙江台州。   弘光灭亡后,朱以海被推任为监国,可其出任的时间,又比唐王朱聿键稍晚一个多月。   这个稍晚一些当上监国的事情,就使他立即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都有了唐王朱聿键的隆武朝廷了,这个监国朝廷算个鸟事?   这两个二货由一群二货文武官员拥立的权力机关之间就有了争执,这就造成了兄弟阋墙,勾心斗角的悲剧。   两帮子二货不思抵抗,不修工事,还互相攻击,甚至连对方的俘虏都不留!   二货们一心要分个高低,好吧,这样就使南明本已存在的劣势进一步恶化了,对他们自己的将来,也造成了深远的影响。   二货唐王到底是死于非命了,二货鲁王到底是四处逃窜了,争吧,打去吧。   要不是汉唐集团开出条件让郑家去收拾了躲在舟山的鲁王集团,并把他们打包送到永历那里,他们可能还在狂于奔命呢。   先前,当唐王隆武朝廷灭亡后,东南沿海抵抗鞑虏的武装中,郑鸿逵、郑成功、黄斌卿等人仍然以尊奉业已不存在的隆武朝廷为名,拒不接受鲁监国的领导。当然了,这样多自由自在,还不违反大义。   当初在军事位置上,这个鲁监国政权处于抗清前线,他曾经在沿钱塘江布防,可倒霉的是,这年夏季浙江久旱不雨,钱塘江水涸流细!   即使这样,那钱塘江也不是怕水的鞑虏敢过去的,但是一群民间的二货们出现了,他们好死不死的在这个时候在对岸洗澡。   博洛统率的鞑虏哨兵一看,发现那面水深不过马腹!   鞑虏们放心了,于是分兵两路,一路由主力马步兵组成,从杭州六和塔、富阳、严州一线涉水过江大举进攻;另一路由水师组成,从鳖子门沿海而进,二十九日东西会合,全线出击。   所谓的钱塘江防线顿时瓦解,各部明军损兵折将,纷纷逃窜。   那个鲁王鲁监国在张名振等护卫下离开绍兴,经台州松门卫城乘船逃往了海上的舟山岛。   一些军民跟着走了,但是大部分只能留下,船上没位置了。   就这样了,还抵抗个屁啊,鞑虏来了就全体投降了,叫剃头就剃头,叫编入战队就编入战队,叫捐献粮草就捐献粮草,松门卫城没放一箭,没开一炮,完完整整的交给了鞑虏。   鞑虏一看,好啊,当时就把主力带回北方,那一阵子山西声势大,不平定不行。   所以只在台州府地界留下了一个正牌镶蓝旗牛录,剩下的都是各战场上收编的战兵了。   一个牛录额真就管了这一片区域,治安还不错,扬州、嘉定的屠杀效果还是有的。   以那个牛录额真的战略眼光看,他也知道这个松门卫城很重要。   他就派出了十几个人,又随便认命了一个指挥使在那里看护。   后来就派来了文官来。   再后来,福建发生了重大的事变,鞑虏强盗集团的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人可能想到,一条咸鱼还能翻了身!   也许一条咸鱼有了梦想,虽然它在别人的眼里还是咸鱼,但是却不同于一般了。   那个现在仍被软禁在北京的郑芝龙也是纳闷,这个族弟何曾有过这样的雄才大略,整个福建都拿下了,还兵逼江西和浙南!   这个时候满清主力好容易从北方战场脱出身来,接着又镇压了以“大国贼”多尔衮为首的反那啥组织,这样才基本把军队的内部整肃干净,统一了思想,提高了作战力。   这时候,他们把眼睛重新投向了南方。   四川地区依然纷乱,但大局已定。   1649年开始,他们制订的“民与贼相混,玉石难分。或屠全城,或屠男而留女”的政策开始出现效果了,四川的抵抗越来越弱,已经出现了“弥望千里,绝无人烟”的场面了,当然,这个责任以后可以由他们的后人推到张献忠的身上。   广州城依然胶着,而且竟然让伪国姓郑成功给成功的增援了!   但是平南王尚可喜却密奏说是找到了办法,指日可破,大可放心。   人人皆知,这个平南王尚可喜是对朝廷忠诚不二的人物,智谋百出,或可放心。   西南之地则有些乱。   1652春3月,鞑虏大举进攻贵州、川南。   李定国率部突进广西,七月,定南王孔有德与李定国战于榕江,李定国用战象突阵,清军狼狈逃窜,尸横遍野,定南王孔有德负伤弃甲,仅以身免,退守桂林。   几日后,李定国包围桂林,并以云梯攻城,迅速攻破武胜门。   定南王孔有德仓皇计穷,手刃其家室后自焚而死,据说只跑了一个女儿孔四贞,此女儿后来又演义出不少故事。   这个桂林失陷,定南王孔有德自焚的消息传到北京,清廷朝野震动。   清廷为挽回败局,急派敬谨亲王尼堪为定远大将军,率师前往湖南、贵州征讨大西军。   1652冬11月,谨亲王尼堪在进军途中,在衡阳遭李定国伏击,又被李定国亲手斩于阵前,据说是一劈两半。   一年内斩杀两位名王,这成就可以名垂清史了。汉唐集团知道这段历史,但是却不想去抢下它,因为这是人家货真价实的功劳。   如果此时再推进一下,湖南可以拿下,因为李定国的名气此时如日中天,再说了,那时地方上的官员早都吓跑了,根本没有组织起反抗的能力,这也就是为什么当李定国转战千里杀入湖南时,几日便可以占一座大城。   比如个把月内李定国就连取全州、永州,进攻衡州时,守将和巡抚以至监司以下官员都逃遁一空,早已经是“兵锋未至,千里无人”了。   那么战局或可以重新回到与鞑虏隔江相拒的局面,若是再加上此时已经有的福建之地的永胜伯郑彩的侧应,鞑虏不好玩了。   但是,明末的时候,就怪了,一到关键的时候一定会有二货跳出来,绝对是卡着点出现的,还总选错的,一次也不选对。   二货年年有,明末特别多。   本来李定国还安排了冯双礼、马进忠在侧面掩护,到时候好一拥而上。   但这一计划却被冯双礼透露给孙可望,孙可望来了个“不欲定国之成功,而思陷之败死”。   便密令冯双礼退出伏击,那时马进忠见状也撤离了战场。   李定国乐呵呵地缴获了尼堪的铠甲、绣旗后,正准备乘胜追击,这时才发现冯双礼、马进忠两支兵马未到,派人侦察说已走湘乡。   李定国才知自己是孤军作战,无法扩大战果,只得收兵了,等着鞑虏的反攻,战场出现了混乱对峙的局面。   福建之地不必多说。   打福建还是打西南之地?这是一个问题!   这个时候洪承畴出了个主意,先打福建!   其他势力都是乌合之众,唯有这福建之地,唯郑家所有,若是日久,恐成大患!   这时的洪承畴兼管都察院左都御史事,甄别诸御史为六等,这是一个得罪人的活儿。   原因很简单,当初他和多尔衮摄政王走得太近了。   强盗集团里也是分帮派的——   御史张宣等弹劾洪承畴与尚书陈之遴屡集议火神庙密谋反叛,又未请旨私送其母回闽。   洪承畴辩白:火神庙集议即为甄别御史差等,非有他故;送母未先请旨,自甘服罪。   顺治谕:“以庙议事,不必悬揣;为亲甘罪,情有可原。着仍留任,以观后效。”   这话洪承畴就听明白了,你过去的事情不追究了,但是你要好好表现,1652年五月,洪承畴母丧,奉旨私居持服,照常入值。   所以洪承畴就当然积极表现自己了,出了这一个先打福建的建议。   众人商议了一下,觉得有理,顺治便派出信宣和郡王多尼担任靖远大将军率领三个贝勒、八固山一共二十万精兵,号称五十万朝着福建扑来,暂时在杭州地区整顿。   永胜伯郑彩知道这个主意是洪承畴出的后,跳脚大骂。   为何要先打我呢?!我族哥郑芝龙都将你家眷送到北京,你还不思郑家的恩情?!   永胜伯郑彩气得不行,便命人去泉州南安县找寻一些姓洪的,全都发配到煤矿上去了。   这样,他心情才好受些,便和两个弟弟积极准备抵抗了,当然用了不少手段。 第五百二十九章 汉唐集团的身份证   这一天早晨醒来,松江卫城的指挥使宋山坳感觉心里不太对劲儿,他早早地就穿了衣服,想再去那个监狱看看那些商人。   被褥仍是湿漉漉的,中午还得好好晒一下。   这个鸟天,这个鸟地方!   他皱着眉头出了门,外面是一片浓雾。   他原先是河南嵩山人氏,全家租种山上少林寺寺庙里的佃田生活。   他出生的时候,他娘正在山坳里采浆果,肚子一痛,生下了他,于是以后便呼他作宋山坳了。   他的父亲宋佑青有眼光,觉得不能让这个孩子在田地里荒废了,便想尽办法,倾其全家所有送他到一个书生家里求学。   奈何那个书生是一个屡次科举不中之人,大概是才华也有限吧,或者说那个宋山坳天资平平,学了些字后,所写的文章总是文理不通,那书生想尽办法调教也改不过来,最后不了了之。   他的父亲宋佑青便又想着让他学一手好拳脚,将来哪怕给大富大贵家当个看家护院的差使,也比这种地强。   少林寺里还真有武僧,他父亲宋佑青便拉他跪在人家面前,非要学学武术。   那个武僧看到宋山坳后眼睛一亮,又把他全身摸了一遍,说:“有骨根,留在我这里,做个学艺童子吧。”   这样宋山坳就留在了山上,每天都跟着做各种动作。   那个武僧也每天都摸他全身一遍,特别是跨下那话的地方,然后总是说,你骨根真是不错。   少林寺健身术始于元代禅宗开始首次入住少林寺之时。   初始时,禅宗初祖达摩根据印度婆罗门瑜伽术而改创出了12势易筋经,但他不久后可能被佛门其他流派下毒致死,福裕禅师便将这12势易筋经带入了少林寺。   从此,每天早晨都可以看到少林寺的僧人们做着各种身体导引之姿势。   到了明代中叶时,明英宗被蒙古人掳走,明廷便在全国范围内提倡“武备”。   彼时,正好有民间喜爱剑术的武术家“某严州公子,因犯事而剃度出家到少林寺”,而他所在少林寺还没有武术这个概念,于是他想要让少林寺也有武术,也能“武备”,并能名扬四海,但自知自己功夫有限,于是“夹巨资出游,访民间高手”。   在甘肃一带他访到因犯事而逃至西北隐姓埋名的中州人(河南人)“李叟”,“李叟”是元代发源于山东一带大红(洪)拳、太祖棍的传人。   以前因元廷禁止汉人持带刃的铁器、兵刃,汉人为了反元复宋,保存战斗力,于是托名“宋太祖”,编创空手拳套“宋太祖32势长拳”及不带刃的“太祖盘龙棍”以避开蒙古人怀疑,开了大明套子武术的先河,明代发展成大红拳,一直流传到今天。   “李叟”也自知水平有限,遂又推荐散尽家产到处学艺,不久大功告成,这时他又遇到了寄住在洛阳一个寺院中的太原人白峰。   于是白峰、“李叟”、“严州公子”三人同赴少林寺,“李叟”的儿子也随去。   他们一起研究编创武术,白氏创“五拳”,传剑术、武功等;“李叟”未创新,只传红拳、棍术;“严州公子”则创罗汉拳——   如此开创了少林寺习武之风,后人又不断地凭借想象力加上了各种花样动作,越来越好看了。   后来还有其他民间武术家加入少林寺,带去枪术等不同的兵器。   如棍术大师俞大猷赴少林寺后被请求留下传艺,但俞公军务忙碌,只带走了两个和尚跟着身边学;如通背拳创始人董成万历年间也赴少林寺,被请求传艺;心意形意拳创始人姬龙峰赴少林寺后,也被请求留下传艺。   然而少林寺武术名声鹊起是从明正德嘉靖年间开始,帮助朝廷镇压各地造反起义,以及参加反击倭寇在大明沿海的侵扰,尤其是后者,因朝廷动用国家机器宣传,使得少林寺武术名声在当时名闻遐迩。   当时少林寺方丈的态度与那面世界的少林寺的很不一样,常常极诚恳地向民间武术界请求受教。   但是,也有相同的地方,就是都主动靠近官府,帮助官府。官府当然也就大力宣传他们。   明太祖早年出身于僧侣,对于佛教有意加以整顿。   洪武元年(1368)即在南京天界寺设立善世院,命僧慧昙管领佛教,又置统领、副统领、赞教、纪化等员,以掌全国名山大刹住持的任免。   三年(1370)又召集各地僧耆,规定寺院为禅、讲、教三类,要求僧众分别专业。   随后又召集江南名僧至南京,启建广荐法会及点校藏经,进行刻版。   对于僧人普给度牒,废除过去计僧卖牒的免丁钱,但是不久代宗景泰二年(1451)因救济四川、贵州饥荒,采纳朝臣建议,实行收费发牒制度,凡僧道纳米五石者,给与度牒。   宪宗成化二年(1466),淮扬地方大饥,也用同法以赈济。   成化八年(1472)淮扬巡抚张鹏请给僧道空名度牒一万道,以买米济荒,虽一度遭到反对,但到了次年户部却发给空名度牒十万道,以赈济山东。   这样,有牒僧道既大量增加,寺观自然随之而增。据成化二十一年(1485)统计:   在成化十七年(1481)以前,京城内外的官立寺观,多至六百三十九所!   后来继续增建,以致西山等处,相望不绝。自古佛寺之多,未有过于此时者。而纳费发牒之举,直继续到明末为止。   明代寺院的土地虽不如元代的多,但明初对于大寺,也常有给田赡僧之举。   如报恩、灵谷、天界,号为南京三大寺,都有许多寺田。   南京报恩寺的田地塘荡就有一万余亩!   少林寺当然也不差土地了,那山下十之七八的土地都是庙产,要不然宋山坳全家也不可能佃到土地租种。   宋山坳的爹爹宋佑青说:“山坳,少林寺势大,你便要好好投靠他们,求个好将来。”   宋山坳说:“爹爹,若是有一天他们不势大了呢?”   宋山坳的爹爹宋佑青说:“山坳,怎么可能?!但若是真有那一天,你便再寻那势大之人。有了汗水,才有那麦子了;有了奶、水,便是我亲娘了!”   宋山坳恍然大悟,爹爹若是不送那书生银两,他岂能教我识字?我若不是任由那武僧那啥——他又岂能教我武艺?   宋山坳每天早早起来,总是反复做各种规定性动作,这样的锻炼,使他的反应能力提高了些,那肌肉纤维组织的力量也增加了些,痛感神经也麻木了些。   这个时候,天下的造反起义者们成气候了,他们当然要回头报复少林寺了。   他们烧毁了一些前庙和小一些的庙门,但那少林寺铁皮包裹的大庙门紧闭,武僧们死都不肯出来。   这时无数佃农的家园也被烧毁了,大家又都成为了流民,宋山坳的家虽然没有被烧,但是也马上投了造反起义者,成为了义军,在湖南和江西一带活动。   可是还没有等他显示才华,鞑虏大军杀到!   他本想由此再投了鞑虏,但是鞑虏大军动辄屠城又吓到他了,便随大流儿逃到了浙江。   这时正赶上鲁王监国广招人马,他便摇身一变,又参加了明军。   在与唐王军队厮杀的时候,他终于露出了才华,狠,准而且又有一定的文化,看个布告,写个布告的都可以,文理有些不通,但是基本能让人看懂。   他马上被提拔成了百户,若不是在战乱时期,这个官职他可能一辈子也得不到!   爹爹的话真是对的,有奶才是娘啊——   当鞑虏来了后,他才发现他这个百户,逃跑时连个上船的资格都没有!   他一气之下,在鞑虏来了后,主动降了!   现在谁势大?当然是满州大人们了!   果然那牛录额真对自己有了好印象,便命他为松江门卫的指挥使!   看看!永远投着势大的一方,有奶便是娘亲!   当然,别看自己是指挥使,那只是指挥明人们的,那十了个满州大人,才是真正的主子。   一切事情,先要问问他们,好处都要先紧着他们!   比如前两天抓获的走私海商,那一大船的好东西,他七成都送了满州大人们,自己留下一成,再给手下们分了两成,人人都高兴。   但是他隐隐有些不安。   一是那个走私货物的消息,他得到的太准确了,时间和地点都不差,松门港外五里的小岛上,两天前的未时。   他只是亲自带了六条巡海船,二百来人埋伏在乱礁之后,便一举抓获他们。   二是那个海商的表现,有些不同。他在这里好到四年了,虽然寻常所见的都是些小海商,但是这些人好像与他们有些不同。他一直在说自己是有汉唐集团身份证的人,那一船七八个人都拿着一个小片片给他看。   他当时还真接过来看了,那物件软软的,透明的,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也不知道那里面的硬纸片是如何塞进去的。   不过那里面的小画像画得真逼真,姓名,性别,年龄什么的都有。   他又翻过来看,看到上面写着这样一大段话,看完了后,他差点笑喷了!   “1、汉唐集团要求世界各方国家、权力、势力部门,务必给予持此证者通行的便利,给予持此证者合乎当地法律的配合与帮助。   2、汉唐集团郑重承诺,无论是世界任何地区,在持证者面临危难时,凡是向持有此证者提供了合法和合理、善意的帮助者,必能得到相应的奖赏。   3、此证仅能本人持证,请妥善保管,如若丢失请速补办。   4、无论持证者身在世界何地,无论在何时,汉唐集团永远站在你的背后。”   当时宋山坳指挥使哈哈大笑,他都把头盔摘下来了,头皮上的金钱鼠尾辫子在海风中摇动。   他想了想,故意正色地说:“我大清不是世界,只知道这天底下的一切都是我大清管!”   他随手想撕碎这个物件,没想到还挺有韧性,又用力了后,拉成长条了,终于裂了,随手丢下海里。   宋山坳指挥使看见那帮子人原本吓白的脸上是一片死灰,身子还都委顿了一下,他马上抽出刀来,喊着:“都把你们的身份证丢海里!”   无人敢不听话。   宋山坳指挥使感觉还能从他们身上榨些银两,他又说:“尔等着一个人回去,让家里凑些银子来赎人!当头的三千两,剩下的一人一千两!”   这事情都过去两天了,但是宋山坳指挥使少有的有一些不安,这真是莫名其妙的。   他当然也听过汉唐集团的传说,说是一群人把红毛蕃子的地儿给抢了,也有一些大船,有一些大火炮,还和郑家关系极好。   但是他抓的是一个普通的海商与他们何干?怎么,他们还敢上岸来跟主子的铁骑作对?   他想到了主子时,心里安定了一下,但是也没有难为那些海商,把他们关在了一个小屋子里,有吃有喝,咱们是求财,又不是要杀人。   就在这一天的清晨,他去看了看关押商人的地方,挺好的,没有变化。   然后他又去了城墙上看看远方的大海,全是雾,根本看不远。 第五百三十章 特工大队的新装备   特工大队队长吴化龙从去年年底就开始围着后勤大队队长鄂玉喜打转转,这都要把人烦透了。   鄂玉喜大队长说:“人家休息时,出营去泡泡酒吧,看舞娘跳舞;要不就去看看电影,逛逛街,哪怕上趟青楼呢?你一到休息时间就跑我这里来,蹭吃蹭喝的,是不是为了省自己的马票?!”   吴化龙大队长抽着鄂玉喜大队长的玉溪烟,喝着他的冰啤酒,不在意地说:   “小气样子,等你结婚时,俺定会给你一大笔财物,还不带违规的。俺这不是心急吗?总共三百人,换装怎么这么难?不是都工业化了吗?”   “你知道什么叫工业化?你以为有了那几百家厂子就够用了?哪天你看到报纸上写着完成了一千种以上工业标准件的批量生产了,那时,才是真正的工业化。”   特工大队在冯家村阻击战中的表现,让汉唐集团上上下下都非常满意。   从那段战斗的报告看,这些都可以拍一部电影了。   汉唐集团的人认为,在不能拼数量的时候,拼质量也是一条好路子。   只要人合格了,武器再好一点儿,是试天下谁能敌?   从去年开始,汉唐集团红星军工厂就打算给一部分安保队换装,前一阶段的基本建设完成的差不多了,不太会出现军、工、农三者在原材料上的太多的纷争了。   在解决了基本工业原材料的供应以后,工业生产开始表现出它的力量了。   首先就是子弹镀铜技术。   汉唐集团直接采用了焦磷酸盐镀铜液来进行电镀。   它的成分较简单,容易自制。   他们用54G无水焦磷酸钠和L00G五水硫酸铜反应生成约60G的焦磷酸铜。配制时,又按上述比例分别将焦磷酸钠和硫酸铜溶解在40C的热水中,在不断搅拌下将焦磷酸钠溶液慢慢地加到硫酸铜溶液中生成焦磷酸铜沉淀。   公式如下:2CUS04……   这种溶液稳定,电流效率较高,分散能力和覆盖能力好,镀层结晶细致,并能获得较厚的镀层,可采用的工艺范围较宽,而且它还无毒,也不需要抽风设备。   更为重要的是,汉唐集团决定把以后的纯铜、铜合金、铁、不锈钢、锌合金压铸件、铝、铝合金工件等基材上,都用它挂镀或滚镀。   甚至赛璐珞和电木产品都用它,要是表面粗糙一些,不太明亮也没啥了。   这样以后,火铳枪的枪膛内壁的挂铅问题得到了很大程度的延缓。   他们本来可以直接上钢弹的,冲压技术和原材料不是问题了,但是发现那样会对枪膛的磨损太大了,得不偿失呢。   然后就是弹壳了。   除了子弹的击发底座依然是铜盂式的,随着赛璐珞的产量加大,这个弹身主体上基本上完成了全面赛璐珞化,全面的数据定型化。   白洁厂长曾经表示过,只要红星工业区能提供出合格的挤注模具,什么种类的产品,她那里都能提供。   如果模具足够精密,她保证赛璐珞产品也可以达到十微米精度的级别。   这样,汉唐集团的子弹永远不怕潮了,但是更加怕火了。当然,哪个时空的世界也不可能让子弹靠近明火。   至于底、火和发射、药也已经定型为高氯酸钾式底、火和单基无烟火、药。   (以后关于它的升级,不必详谈了,化工条件够了就直接上货,原因你懂的。)   汉唐集团还把原先的V字形弹簧改成了压缩弹簧,这样便让火铳的枪击更加有力,而且缩短了运行的行距,增加了有效质量和工作时间。   这当然与汉唐集团冶金部门有关了,他们在搞定弹簧钢这一块儿费了挺多劲。   由于这个弹簧钢中碳、锰、硅等主要元素的规定含量范围较窄,冶炼时必须严格控制化学成分。汉唐集团几乎是用小电炉,一炉一炉地生产出来的,其中各种数据都是处于一种动态不平衡状态。   好在这种弹簧钢的用量不大,标准也不是十分高。   有了较为标准的压缩式弹簧钢后,火铳的整体结构上要变一变了,他们准备再推出一款新的大栓枪。   这种大栓枪与原先的替代品比起来,枪身短了些,只有一米二,但是同1649式一样都是14毫米口径,基本结构一致了。   当然,他们事先试制了一批,交给了特工大队来试用,也正是这些不断让他们试用的家伙事,让吴化龙大队长欲、火焚身了,不能这样啊,俺受不了这样的勾搭。   要么你让俺们不知道有这物件,要么你快点给俺们配齐了。   当相关产品试射的视频传到了网上时,大家议论纷纷,有军迷受不了,说:“为什么我们和大栓枪干上了?赛璐珞弹身在高温下会变形的,那个直筒铜弹壳和钢弹壳有毛困难?一个抛弹装置有毛困难?一个弹匣有毛困难?不服气的话我找几个人,现在就开动机床加工一把连发枪——”   最后这一句话亮了,那个军迷突然明白了过来,又说:“好吧,我明白了,有我这技术的也就百十来人,大家都不用干别的了,呵呵,又不是打外星人。”   林胜利厂长说:“现在我们所有的问题,都是一个锅驼机汽车和75火炮争材料和加工时间的问题;是中高压锅炉、化工设备和火铳争无缝钢管的问题;是先军还是先民的问题。   别忘了我们的对手只不过是玩弓箭的水平,而且我们只是解决了最基本的原材料,所以,我个人建议我们的技术能手只能在业余时间来红星军工厂帮忙,其它行业的进步才是真正的进步,军工够用就好。”   林胜利厂长赢了,搞军工的人为民用说话,太有说服力了。   是啊,现在大家谁也没考虑参与到明大陆的乱泥潭中,慢慢发展自己的事业吧。   这一款大栓枪,在各项指标的有效性上,仍然比不了从那面世界带过来的1649式,但是,差不多已经接近了一大步。   手枪上,特别是在转轮手枪的质量和数量上,红星军工厂进了一大步。   随着汉唐集团中碳钢的质量和产量不断提高,这就给了机加方面更大的发挥空间,使它的气密性更加理想。   更为关键的是,一些基本件完全是由明人技工加工出来的,而且合格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李子强董事私下里咧嘴说:“这要是在那面的世界,开机加工厂的得赔死了……”   林胜利厂长白了他一眼,说:“偷着乐吧,他们现在把一般的机床玩得够好了,还幸亏他们参与进来,要不我们哪有机会搞出这种机枪来?”   两人相视一笑。   算是恶搞也罢,算是结合现实也罢,红星军工厂到底是把手摇加特林小型化了。   这样,它可以架在机架上使用,也可以结合一些辅助工具拎起来单人使用。   那些辅助工具分别是能够卡扣的皮挎带、皮腰带和腰部支架。   这种手摇加特林是六管式,它的射速是每分钟六十发,如果它加上九十发子弹的弹匣后,总体一共是二十七公斤半。   借助两样皮具和腰部支架,能够把它依附在腰间,这样大大减轻了左手拎枪身的重量,方便了右手摇动把手。   那个腰部支架如果再加上几样辅助工具的话,完全又可以改成半蹲式射击状态。   一架加特林配上两个助手,或三个,完全可以封锁正面一百米的阵地了。   加特林内部是较为精密的同步转轴。   经过试射时大家发现,若是加特林的枪管也像是新版火铳那样拉膛线的话,只能连续发射六个弹匣。   当他们改成滑膛后,就可以打十个左右了,于是便改成滑膛式。   他们把研制的武器通过后勤大队交给特工大队试用。   当然汉唐集团有规定,这个安保大队的所有成员都只能直接与后勤联系,不可能直接与军工厂交往的。   相关人员观察了这种武器在特工人员手里的使用情况。   吴化龙大队长领着三个助手组成了一个机枪阵地,他“嗷”“嗷”叫着打了一个弹匣,二百米远处的众多木桩,陆续在弹雨中中弹!   然后他停了下来迫不及待地把加特林架附在腰间,大家的动做还是有些生硬,这没关系的,以后会有时间。   他们摆弄好后,吴化龙大队长以一秒一米的速度,一边又是“嗷”“嗷”叫着前进,一边发射着。   那些木桩子不能看了,碗口粗细的都被打断了,三个助手跟在旁边,还装模做样地向远处打着枪。   全体特工人员都是目瞪口呆,天神,这连天上的神仙也打碎了吧?!   李子强董事放下望远镜说:“这算是啥水平?他们要是看见电动机版的,还不得吓死啊?”   林胜利厂长说:“你当是给你玩的吗?先把实际问题解决了,你想玩啊,就像铁依厂长和潘科树技术那样,自己业余时间弄去吧。”   特工大队还试用了一款50式迫击炮。   这个是技术员们加工出的。   弹体是精铸精磨,碰发引信,三百内能准确打中目标的五米范围内。   铁依技术员还把他的以火药为发动机的肩抗式火箭筒,也送到后勒大队了,潘科树技术员还跟在后面,两只手拎着两个铁笼子,里面分别插着四发火箭弹,那个也是他们私下里自制的。   铁依技术员说:“也给他们用吧,电击发的,四十米内无敌了。”   鄂玉喜大队长看过他们发射的视频,知道这东西好用。   “你舍得给他们用?”   “当然,让他们练手吧,火箭弹没事时,我再和小潘加工。相关图纸我都送给林胜利厂长了,我就是个玩,证明咱有能力就可以了。”   小潘技术员笑了,说:“和它留了不少影。” 第五百三十一章 打乱了事情的节奏   李坚厂长和李锐技术员哥两个还送来了米尼枪,说这是自己从那面世界带私货,理由嘛,很简单,当时是以防万一,一直留着后手呢。   李坚厂长说:“这是好东西,只要用普通黑火、药发射就成,三百米内很准,当初一杆连料带加工费就花了我二千多。现我可以基本确定了,就算我们没有私货了,也没有人可能伤害到我哥俩了。”   他弟弟李锐技术员憨憨地笑着,没有说话,一切都听大哥。   鄂玉喜大队长说:“你们为什么这样想?”   李坚厂长说:“我又不是傻瓜,只要有了石油,我们啥也不怕了,给你们吧,当狙击枪用,让他们一发一发地打吧,比啥训练都有效果。”   鄂玉喜大队长当时只能收下,这两人挺真诚。   他心里暗想,这帮子人中,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藏着什么私货呢。   特工大队队服定型为黑色帆布服,长檐战斗帽,上身前胸处夹袋里装着用巴沙木压制成两面压板夹铁皮。   经过测试,加上帆布服本身,那护板完全可以抵抗了五十米外,以4至5公斤力量发射弓箭,就算那弓箭瞬间动能1焦尔左右。   而那护板本身还不到两公斤重,平常可以抽出不用。   吴化龙大队长对自己用惯三筒短火铳情有独钟,一点也不想换。   汉唐集团考虑过这种武器经过了实战,证明它短距离中威力很大,但是分析到它散热问题,汉唐集团准备把那枪筒筒身改成外槽体式。   吴化龙大队长说:“莫动那火铳了,特工人员又不是主战部队,开不了几枪……”   小样吧,还学了不少,他这是心疼枪呢。   鄂玉喜大队长当时就问:“闭嘴,你懂得多还是我懂得多?换三筒火铳材料好,是镗孔!”   “当然是你懂了……”   “话说你这都当上大队长了,相当于一个过去千户了吧?还不知足?”   吴化龙大队长还火了,说:“千户算甚?俺手下个个都是以一当百!”   “好,好,你们能打!那你是想当将军了……有想法,比我当年强大多了。”   吴化龙大队长晃晃脑袋说:“也不全是,过去想谋个一官半职,也好给子孙留下荫护,后来呢,是真心真意想看看那南极洲大城到底是个何等模样,那电影里真是美啊……你们红毛蕃子演员真是多啊,那大楼还能高到天上去?若是蕃子们都能过上这等生活,你们还能是什么样子?!”   鄂玉喜大队长心想,这电影也看得太多了吧?将来要是抵啊制西方生活方式还有难度了。   他随便地说:“会,会,你看,你们不也发了对讲机了吗?慢慢什么都会有……”   汉唐集团还真给特工大队配上了对讲机,这主要是汉唐集团通讯通信公司从技术员们手中回收破损对讲机中给他们攒出来。   理论上,他们手里双工对讲机十几年都没有事情,但是实际上,意外太多了。   吴杰厂长和吴迪厂长对讲机一个掉水里短路了,一个被火烤变形了,全不能用了。   至于说像食品厂普厂长那样,对讲机都能让地瓜砸碎也不算什么奇葩了。   那次杨友行秘书长正有事找他,结果怎么打也打不通,还以为这家伙自己潜逃了。   那些地上摔坏也还有十几个了。   他们交上了双工对讲机尸体后,换了一个,并被齐家生经理警告了,他们配额用完了,要是再坏了,等着把二极管、三极管弄出来吧。   那些幸存电子元器件都是宝贵。   当然,那个电感线圈、电容器、扬声器可能还不算啥,手工制作费点事罢了。但那个小小三极管要了汉唐集团技术员们命了。   三个N以上级别金属阴阳极现对金属冶炼部门来说,还是个问题。   那次二极管失败一直让李子强董事头疼,他想推脱金属材质上毛病。   李子强董事当时冷笑着对齐国生经理说:“我不信那面世界里,米国人二十世纪初就能生产出三个N级别碳化钍钨阳级和氧化钡阴极……”   齐国生经理也为失败恼火呢,说:“这个不是你信不信问题,它现寿命摆那里了,效果也摆那里了,我们制作就是没有实际作用。不过,他们从194年发明了后,到开始使用它,都花了将近四十年……”   李子强董事如释重负地说:“那你急什么?”   齐国生经理无辜地说:“这不是试验吗?谁急了?”   说完齐国生经理转身就走了,谁稀得搭理他,自己还要去攒出几部对讲机来呢。   他那些破损电子元器件里用心找寻还能好用,并把它们归类。   还就巧了呢,就是三极管坏多,后好容易挑出来三个依然灵敏,勉强凑够了三部。   他用三极管和电感线圈、两个电容器组成了三点式振荡电路,这样就能产生频率约为1HZ载频信号。   又把原先集成功放电路和四个电容器组成低频放大电路,换上了还好用扬声器,当听筒和话筒用。   这样就拼成了三部。   齐国生经理拿着电烙铁,细心锡焊着,恍惚间都有是回到过去收电脑攒机卖二手货感觉了。   但那时候整天只想着钱啊,明天能挣多少钱,哪里有现这样心安。   齐国生经理测试时发现这三个噪声大了些,工作距离多五百米,要不怎么说是二手货嘛。   伍大鹏董事长就提议,给特工大队配上吧,他们以后行动中,内部联络上可能比我们都需要。   这下可乐坏了吴化龙大队长,说实话,他早就感觉,他们才需要这个小盒子,不管是双公还是单公,有一个,能听到声响就行!   不久后到底是让吴化龙大队长等到了换装行动,全是发放崭崭物件,他们太高兴了,训练起来也有劲。   要不说这个1653年1月份是一个美好而充满希望1月份嘛,汉唐集团人掐着指头算从苗栗山区里运送下来汽油和柴油吨数,这个春耕又可以开出吓人数字荒地了。   大家都知道,一般是含碳原子数越少分子,沸点越低;含碳原子较多分子,其沸点越高。   当给石油混合物加热时,低温,低沸点烃先气化,经过冷凝分离出来;随着温度升高,较高沸点烃再气化,经过冷凝分离出来,不断继续加热、气化、冷凝,就可以把石油分成不同沸点范围蒸馏产物,所谓苗栗化工基地,就是采用了这种分馏方法。   如果采用减压分馏,效果可能好,但是现汉唐集团求油若渴,先有着再说,再说了,苗栗山区上,到底是比平地气压低些。   昐望着,昐望着,那柴油和汽油一天一天地平均一吨多增长着,还有溶剂油,煤油,还有凡士林,还有石蜡等货,太有盼头了。   但是这时候出事了。   《汉唐时报》头版头条登出来了一条闻:我们海商被鞑虏扣压!   伍大鹏董事长早晨起来一般都要喝一大杯牛奶,两条面包,两个烤地瓜。   香山溪小区物业食品供应样式比较多,这样,那些牛奶派和豆浆帮,咸豆腐脑党和甜豆腐脑党想争论不休也争不起来,啥都有。   杨友行秘书长不仅人长英俊潇洒,而且对报业方面操做也有一套。   不管风里雨里,《汉唐时报》一定会出现订阅人早饭桌上,一定会让上班人早晨上班时买到,这是一个人品问题。   伍大鹏董事长当时刚刚只喝了一口牛奶,就斜着眼看见了这份报纸头条,这马上让他勃然大怒!   这个杨友行秘书长完全打乱了自己节奏!   事实上,伍大鹏董事长是昨天收到了安全情报部部长范例相关报告。   范例部长说:“我们福州工作人员,从那里民间听到了我们商人被鞑虏方面一个指挥使扣压了,相关人员姓名和商号都有,我们回头找到了那个被派回来筹措赎金家伙,原来他们老板贪图两倍利润,跑到松门卫城海域走私,结果被一举拿下……”   “钓鱼式执法?他们胆子这么大?!”   “这个要进一步认证,我已经派人过去了,两天后会送回来进一步消息,我估计那个指挥使只是想要钱,这就好办,解决办法多多。”   伍大鹏董事长叹了一口气。   范例部长笑了,说:“若是责成我们安全情报部门解决,我肯定能完成任务。”   伍大鹏董事长摇着头说:“不是这个意思,我奇怪是那个回来筹钱人为什么不来找我们?那些准备赎金家属为什么不来找我们?   他们交各种税物时我们,他们遵守各种规定时我们,等他们遇到个人悲剧时我们能不吗?他们为什么不来找我们?!”   范例部长平静地说:“命苦不怨政府吧?应该是这样想……”   “那就是我们还没有深入人心,他们骨子里还没有当自己是我们一员……”   范例部长想想说:“你想运作这件事情?”   伍大鹏董事长点点头,说:“暂时先不公开,大家先商量一个办法,定个调子……”   董事会上,李子强董事跳着脚说:“平推,平推!都欺负我们到这个程度了,我们还占着道理!!两万人打到京城了!!”   宋士达董事细声细语地说:“然后呢?其它地方纳头就拜?”   李子强董事说:“管他呢,打,打!”   孙德发董事没有理他话,说:“我们若是打了浙江,还能吸引他们多少兵力过来?”   伍大鹏董事长说:“他们现才到了二十万,与我们当时设想差太多了,根据各方面推测,他们北方还能收拢出五十万兵力,看来郑家这个磁石吸引力不够大啊。可是我们现就冲上去,又怕他们不增兵了。”   建国安董事说:“浙江对我们用处不够大。”   范例部长接着说:“从情报上看,浙南地区人员都是主动投降,可以说比较铁杆了……”   伍大鹏董事长说:“我也发愁找不到合适代理人,还是再等一等吧,明天我们悄悄派出特工大队,把人救出来就行了,回来后再发布闻。”   宋士达董事细声细语地说:“上策,再让郑家多吸引一些兵力吧。”   李子强董事嗷嗷叫着,但没有人理他。   基本调子就这样定下来了。   但是杨友行秘书长报纸现就把这件事情捅出来了!他是如何知道这个消息已经不重要了,现是马上去救人!   这样事情就改变了节奏,原本大家想商量着解决,看看能不能大利益利用这件事情,现不行了,所以人都知道了……   伍大鹏董事长打电话给伍坚强部长,说:“我们特工大队准备好了吗?”   伍坚强部长立刻说:“俺们一直准备!”   “我们海安一、二号准备好了吗?”   “三个小时内整装出发!” 第五百三十二章 永胜伯的计中计   如果没有杨友行秘书长登出的这个头版头条,那么汉唐集团可以做的选择会更多。   他们可以悄悄地派出人员把商人们救出来,可以用各种方法来处理,甚至可以借助老郑之手。   这样他们可以把事情的影响力在浙江地区控制得小一些;在台湾地区的影响力则营造得大一些。毕竟,只要救出人来是硬道理。   这样多好!   但是这件事实一经公开,那些就只能是假设了,汉唐集团只能选择高调地出发,他们必须去公开维护他们的核心价值观,诚信算第一点,契约精神算第二点。   这是他们准备一直玩下去的基础内容。   没有了核心价值观的集团,只能是自己撕裂,各种撕裂。   他们当然不怕什么泄密了,因为现在还没有哪条船在海上航行的速度能比他们快。   但是,1653年1月的历史慢慢开始露出它诡异的笑容了。   汉唐集团安保部特工大队完全符合伍坚强部长所说的回答,他们永远会是时刻在准备。   接到命令后,一个小时内他们完全准备好了个人军械和用具,二个小时内,相应的后勤工作准备完备,三个小时内,他们排着松散的队形站在了热兰遮城码头。   海安1号和海安2号也在码头上准备好了。   “这是一次高调的出发,他们必须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汉唐集团的核心理念就是诚信,因为汉唐集团答应过:我们永远站在你的背后!   汉唐集团安保部特工大队出发!”   伍大鹏董事长照例没有去送行,但是他站在热兰遮城的平台上,正举着望远镜观察着一队队身穿黑色帆布的特工队员踏着跳板上船。   那些特工队员人人都在身后背着好到一人高的大背包,他们每一个人都微微躬着身子,双手都紧紧握着胸前的挎带,还算是利落地上了船。   伍大鹏董事长又看了看旁观的明人们,他们大多都是骄傲的样子,指指划划地全是笑意,这是好事情。   当然还有一些人表情是木木的,从穿着上看,可能是新来的。   这时,杨友行秘书长正陪在他身边,还在那里不停抒发着赞叹呢。   伍大鹏董事长让杨友行秘书长亲自来见自己,为了什么,电话里都没详说。   杨友行秘书长当然知道这个可能和今天的头版头条有关,但是他没有在意,没有了真事的报纸,那是骗二货呢,一锤子买卖的事情,他可不想办。   伍大鹏董事长放下了望远镜,脸色阴沉,说:“你从哪里得到的这个新闻?你有职业报料人?”   杨友行秘书长想了想说:“这是新闻部门的机密,无可奉告!”   其实他真的不知道是谁把一篇文章贴到了他办公室的门上,然后他让一个写手去调查那家商号时,才最终认可了。   伍大鹏董事长不自觉地笑了,说:“你又拿出一股子扑街劲儿了,你不仅不会做事,还不会做人。”   “说说看!给我论据!”   “完全可以性价比最高的办法去解决问题,现在让你弄成了一个不可预知了,我最讨厌没有内幕的结局……你现在只是考虑到你部门的利益了,忘了这是一个整体关联。”   杨友行秘书长脸都气红了,说:“怎么不可预知了?!这正是一个表现我们核心价值观的好机会!正是一个得到民心的好机会!”   伍大鹏董事长露出了真实的模样,不再是笑容可掬了。   他冷冷地说“民心?要不说你就一个传统文化受害者!这是一个信奉丛林法则的时代,在那个大陆谈什么民心!   其实啊,我们都要真心知道他们是什么都能接受的,只不过我们现在还不到最好的时候……   那就是一个大金盆子,里面满满地全是屎,蛆,苍蝇,我们现在端着它,不能让屎洒出来,还不能让苍蝇飞跑了,你说我们要做多少准备工作,才能把这个金盆子涮干净留下?得挖多大一个坑才能把那些脏东西和它们一起都埋了?”   “哈哈。”杨友行秘书长爽朗的笑声在空中飘扬,他说,“我最不喜欢你们董事会的那种算计劲儿,民心在丛林社会可能没有用处,以后呢?在我们找回来了或是新建的世界里呢?!让平民感到恐惧的社会,只能会让统治者更恐惧。   我的伍大鹏董事长,人心这东西,你永远算不准的,有些事情不会那么糟糕,总会有美好存在,值得我们永远去追求。   这次可能是一个好事情!”   “好事情?事情只要可能往坏了发展,那么它就只可能变成坏事情……”   “墨菲定律?让那悲观的老头去死!董事会太没有热血了!!”   伍大鹏董事长看着杨友行秘书长因为激动而有些发亮的眼睛,心想,算了,人的性格决定命运,再活二十年,他还是那个样子,看他报纸的发行量,可能又是一个扑街的命运。   伍大鹏董事长的心里话是恶毒而正确的。   杨友行秘书长事先估计,怎么也能有四万份的订阅,如果再加上以后的广告,再加上汉唐集团给的启动资金,怎么也能把开头挺过去,但是结果呢?   汉唐时报在汉唐集团的管理地区才卖了不到八千份,还没有在福建地区卖的一半多!   要不是郑家集团和潘家集团给打了一些广告,估计连稿费都发不下来!   杨友行秘书长把手下的写手放出去拉广告,自己则低三下四地去求各大厂长,但是大家都说,我们厂的货物生产任务都完成不过来了!打什么广告?!   杨友行秘书长好说歹说讲了可口可乐的广告意识,但是这帮子小气的不上当!   好吧,他在网上强烈要求弘扬优秀的文化传统和可歌可泣的英雄故事!   穆木技术员是个实在人,他愣愣地说:“咦,你在文化上也是走投无路了么?学郑家集团吗?”   杨友行秘书长憋住了“屁”这个字,这个家伙乱说话。   杨友行秘书长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他说:“我要求董事会批准在《汉唐时报》上发布公益广告,整版套红的,先来个两年的合同吧,我们报社打折收费!算是尽一分力。   我看看谁敢否认不去弘扬优秀的文化传统和可歌可泣的英雄故事——”   但是他这次抢占道德制高点的举动失败了。   “要是真想办,办法多了,花那大头钱?”   “宣传有个屁用,我们自己先做出个样子来不更好?”   “最讨厌动不动就夹私货的人——”   “更讨厌粘贴复制我们工作总结的人!”   杨友行秘书长被大家拍了——   不过,杨友行秘书长最后还是要感谢穆木技术员,一高兴,又让他请自己喝了一次啤酒,因为他让杨友行秘书长想到了郑家集团。   于是,他去游说三爷郑斌了。   他说:“无书,无报,以愚万民,可乎?”   三爷郑斌一开始被杨友行秘书长的来访吓一跳,怕是大哥出的三策泄露了?但是自己没有明白的说过啊,也未曾见到汉唐集团里出什么内讧,又见这杨有行秘书长两眼里全是攫取的目光,还是一脸的笑意,便放下一些心来。   三爷郑斌说:“愚民,只是一时之用,我未见其久也。”   好,杨友行秘书长心想,你只要是一个正常人就行。   他故意做出严肃状,说:“那你郑家集团为何不办一份报纸,以教万民?”   三爷郑斌哀愁地说:“我早就提过要订购一套滚桶式印刷机,奈何要明年才能为我等加工。”   “一年太久,只争朝夕!这样吧,我《汉唐时报》可以帮你们印了,当然那稿件需要你们自己组稿,报纸名字嘛,你们自己取了!”   “还有这等好事?!”   “也不是啦,这个可是要收取一定费用,怕是贵了些——”   三爷郑斌说:“教化万民,使圣贤之言流传万年,万金不多!”   杨友行秘书长终于不好意思了,他说:“用不了那么多,有五千两白银就可以印一个月的,当然这是和份数挂钩了——”   “哈哈哈,才一百万马票,我郑家就办起报纸了?我顺便还可以讲一些科学技术,要不我大哥总是大惊小怪地问我——”   杨友行秘书长更高兴了,他心里说,哈哈哈,你也是夹私货的人!   这件事后,他的报纸好卖了,订阅多,广告也多。   还要帮助郑家印刷他们的《福建时报》,真是上下都累了些。   但是至少,他可以让手下的写手们过上有尊严的生活了,他答应过的。   跪着写作的人,写不出有高度的文章!   无耻的盗版,可能会摧毁一切成为优秀作品的可能!   当然,还有那些作为帮凶存在的看盗版者——   就在汉唐集团安保部门特工大队和海安1号、2号,刚刚离开热兰遮码头后,厦门商站接到了一份电报,是三爷郑斌发给他大哥永胜伯郑彩的。   在自己的书房里,永胜伯郑彩认真地看了三遍电报。   他此时面沉似水,但是他的小舌头都在颤抖,他们要动手了!他们真的只为几个商人就要动手了!   呵呵,你汉唐集团有隔岸观火之计,我老郑便有苦肉之策来应对,大家一起来混水摸鱼吧!   永胜伯郑彩立刻招来了郑家集团的安全部长郑则仕。   他问道:“那些三山五岳的人马,确定不知道是我等在背后指使?”   “在下以性命担保,随便找了个在松门卫城被鞑虏毁家的富户子弟出面了,然后那人送龙岩煤矿了。”   永胜伯郑彩微微皱了下眉头,说:“——也不用要了他的性命。”   “在下知道了。”   “你做得不错,松门卫城那一帮领头的是何等人许?”   “那人便是胡镇南!”   永胜伯郑彩一下子笑了,说:“便是那个江湖不识胡镇南,便称英雄也枉然的好汉?”   “当是。”   “好,我等开始甲午之策,我自会以丁丑之计应你,马上开始,不得耽误!”   “喏!” 第五百三十三章 一场特别的战斗   浙江台州府黄岩县松门卫城。   这一天的清晨依旧是满天浓雾。   但是现在宋山坳指挥使的心里却不似原先那样了,他今天没有了一种淡淡地不安。   主子的人马来了,听说现在大部队都在台州府城、黄岩县城里。   昨天傍晚上还派出了一支人马过来,一百多个主子,为首的是镶黄旗骁骑校巴哈里,他们住下后当然先要女人、要吃食、要财宝。   这些都比较熟悉了,他宋山坳指挥使一一安排妥当。   他经常对部下说,这天下从今以后都是主子的,看看那些反抗的人有啥好下场?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好死不如赖活着嘛。   大家深以为然。   松门卫城里的一般大户,大多都被灭了,要不主子要的金银财宝,他到哪里去弄?女人上哪里去弄?   小家小户的啥也没有,连女人也不好看。   哈哈,再让那些大户们对自己这帮子人看不起,再让他们以前骂自己这帮子人为花子兵!   主子就是好,他领着我等抢,还让我等尽情的抢,还能留下属于我等自己的一份!   所以说,这一辈子跟着主子干定了!   什么商家大户,地主老财,我等就是个抢!   谁让他们有银两有土地的?!   但是,宋山坳指挥使也不轻易杀害平民,毕竟他在那少林寺里呆过一阵子,这人世间或许有孽缘,少杀生也是个好事情。   前两天,他又寻人细细问了一下汉唐集团的事情,然后就呵呵了。   那里干各种苦力活儿,各种低贱的手艺活儿,还有遵守各种各样的规定,不听从就挨藤条?就算给的工钱高些,哪有跟着主子抢得到的多?!笑谈了。   而且,他还从众位平民的眼色中看到了一种对自己真正的怕,这个可太让人享受了,这都是主子在身后呢。   汉唐集团有大铁船,但是那个是不会动的,怕啥?   让他们上岸来跟着主子的铁马钢刀碰碰看!   他的手下完全赞同宋山坳指挥使的看法,对,对,抢比干活好,有主子啥也不怕了……   这一天的满天浓雾中,宋山坳指挥使依然早早就起来了,这都养成习惯了。   被褥还是太潮了,难怪主子们大多在马上带着皮板……   满天的大雾啊……   他正了八经地咳嗽了两声,浓雾中声音传的远些,现在连个起夜的人都没有。他狠狠吐出了一口夜痰,出了门。   他先看了看主子们住的那一排最好的军屋,那里一片沉静,主子们昨晚可能累坏了……   他穿过了校军场,斜着插过胡同,去了那个小监狱看了看,他的绑票也一切都好,他踢了一脚门口站岗的两个小兵,你娘的,马上换岗了你们打什么嗑睡。   他拐了几个弯,又登上了城墙,那台阶上都是雾水,但是他是练家子,下盘稳稳地走上去。   城墙上依旧没有巡视的哨兵,你娘的,又是都躲到哪里睡去了。   宋山坳指挥使心里一笑,是啊,自己刚当上指挥使时,一心想使主子们高兴,这手下嘛,也是疏于管教了,但是,自己的指挥使是主子奖赏的,所以让主子们高兴才是关键。   手下嘛,过一段时间好好再整顿一下,先松一松赚个好人缘,等整顿时,再拿出主子的命令来,这样什么都是自己好。   远处的大海依然看不清楚,他白白地望了一会儿,便要下城墙了,再过一会儿,卖早茶的江家娘子该出摊了。   不管怎么说,这里没有遭兵灾不是?还依然有商贩前来嘛。   在一个拐角,他忽然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他反应还算快,刚要反抗时,那只胳膊猛然收紧了,一下子就把他搂到一个坚硬无比的怀抱里,一把黑黝黝的刀在他的面前一晃,搁到了他的咽喉上。   咽喉处顿时一片冰凉,这是一把宝刀!   “莫要出声……”   他的耳旁传来一声低语,宋山坳指挥使根本叫不出来声音,他用鼻子哼哼了两声。   那人松了松手,但是那刀锋仍旧搁在那里。   他凭感觉就知道,这刀只要轻轻一划……   他决定此时一切先听他的话。   “你是何人?还会些武功?”   宋山坳指挥使突然想到自己是穿着便装,真是万幸啊。   “小的,小的是军里的伙夫,这会子来通知巡卫们吃饭……”   “但是我未在这城墙上发现巡卫们……”   “小的,知道他们可能在城下的藏兵洞里偷着睡觉,我可以带你去寻他们……”   “嘿嘿,你当我会信你?你是伙夫,你身上没有烟火味道,竟有雪花膏味?”   “好汉是汉唐集团的人?!”   “最后一次机会,你是谁?”   “我说实话,我说实话,在下是……副指挥使史大林……”   “城墙上原先不是有十六名哨兵吗?”   “不是,一共是十四名哨兵,可能都去城下的藏兵洞里睡觉了……”   “……那些商人关在哪里?”   “校军场西面二十丈之外的小屋子里……”   “嘿嘿,现在你可能是说实话了……”   吴化龙大队长,一个手刀,便将宋山坳劈昏。   他冲着远处挥挥手,像是地下冒出来的一样,许多特工队员从城头冒出头来,一挺身便上了城上。   吴化龙大队长刚才和三个队友先是悄悄攀上城墙,发现这南门好像只有五个哨兵。   这种用碎石砌成的城墙,在他们眼里不算回事情。   从高处看,现在城墙上还有一些黑衣人像壁虎一样在往城上爬。   吴化龙大队长插回了丛林战术刀,他对着一个队员指了一下昏倒的宋山坳。   那个队员上前,掏出了黑色的特制麻绳,二十秒内就把地上的宋山坳指挥使绑成了手脚相连的猪蹄扣,又往他嘴时塞了一个东西。   他们已经连续打昏了五个哨兵,但情报中说有十四名哨兵,他们还没有找到其它的九名。   摸哨的人,最怕暗哨,所以当他们正细细观察时,那个家伙送上门来了,经过一翻小小的斗智,他相信应该就是十四个,可能真的去睡觉了。   他们这次主要的任务就是来救人,而且这些货色战斗力太差,他都不想杀了他们。   吴化龙大队长看着眼前这些和他一样装扮的队员们,他小声命令道:   “按计划开始。”   “走,走,走!”   这一大队人分成了几股人流在松门卫城里静静地流动着。   他们特工大队里面有早都来过这里很多次的队员,再加上汉唐集团给的资料,还有后来交通通讯艇陆续送来的消息和情报,他们基本上不算是完全的生客。   他们事先在船上就画好了行动的示意图。   他们一一做了安排,可能在他们相当多的人眼里,这就是一次劫了别人的山寨。   海安1号上的海安大队长孙瑜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一是他们是两个部门,二是伍坚强部长也是想锻炼一下他们。   海安大队的海军陆战队也来了一个中队,算是一次协同拉练。   他们昨天傍晚到了松门卫城外海的一个岛屿,事先有熟悉这里的海安队员说这是一个有着几十户人家的小岛,地点偏而且暗礁多,但是岛上有淡水,有好几个人都熟悉这里的水文。   海安大队长孙瑜对应海图查了一下,发现他们说的是龙门岛,好吧,就是这里了。   汉唐集团大部分成员出发时都是从龙牙岛走的,这一次又来了龙门岛,很吉利的说。   这一路上,他们也遇到过几只海船,但是没有控制他们,毕竟他们太慢了,算算时间抢不到前面的。   海安2号的王成船长懒洋洋地说:“要是真正的偷袭海战,就他娘的击沉他们。”   孙瑜大队长知道王成船长这一阵子和自己一样闲得慌,本来海安2号同海安一号一样,船长一职都要交给属下了,大家很有变成文职官员的倾向,这个心情都有些不爽呢,不过伍坚强部长的态度也对,这个操纵木头船,怎么也是不让人放心的事情。   但是他们都要坚持来,算是站了最后一班岗。   事实上他们还是完全听从熟悉这里水文情况的队员指挥,又算是高级打酱油的吧。   大家在龙门岛过了夜,等着凌晨时,他们慢慢地靠近了松门卫城码头的南方区域,放下了几条冲锋艇,陆续把特工大队成员送了上去。   孙瑜大队长认真地在对讲机里说:“在确定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把人质救出来,要学会叫救援,你们不是孤军奋战——完毕。”   吴化龙大队长干净利落地回答说:“俺听得很清楚,明白!完毕。”   现在特工大队的队员们分成了三支,第一小队迅速夺下南门的翁城和主城,他们摸到那藏兵洞口,悄悄启开了木头门,冲进几个队员,里面顿时响起了一片闷哼声。   妈蛋的,这都是啥防御水平,连我等训过的民兵都不如……   第二小队要负责切断军营和那个监狱的交通。   吴化龙大队长在这里布了一挺加特林机枪组,又让一些队员上了房,他们根本不关心对方现在能有多少兵力,只要对方冲出人员来,就一定是个死。   第三小队是重点,他们丝毫不停地冲着那个小监狱的方向快速前进!   救出人质来才是这次行动成功与否的唯一标准!   数十只黑色的鲸鱼战斗靴在潮湿的石板路上快速闪过,雾气有些淡了,但是能见度不过十米左右。   雾气中传着队员们轻轻的喘气声。   在那个小监狱的门口,两个小兵仍然有些发困的样子,但是其中一个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他刚要努力观望。   两个黑衣人冲了上来,他们还有一张黑黑的花脸!   但是,还没等他们害怕,那两个黑衣人像是边笑边扬起手里的什么家伙,一下子将他们打倒了。   一个队员说:“对付他们,真是白费了我等平常流的汗水……”   另一个队员没有回答,他直接用枪柄砸开了大门上的长条铜锁,样子很专业。   后面又有一些队员接应上来了。   吴化龙大队长施施然进了监狱,对那几个还有些惊慌的商人和水手说:   “莫怕,俺们是汉唐集团的人,你们得救了,现在自己能走嘛?”   队员们都在想,我等成功了!   这时,另外一条街道上,一家小商铺打开了门,一个妇人端着一个陶瓷盆出来了。 第五百三十四章 一场特别的战斗 续   在特工大队的计算中,松门卫城的大多平民还应该在半个小时后才能起床,其实哪怕是二十分钟也够他们用了。   一击必中,击中必走!   这是特工大队的战斗原则之一,大家对这个原则都吃得很透。   但是总会有意外的,他们事先估计或是有早早去各处收夜香的,或是有早早地上早市占位置的,或是各种因特殊情况起早的,这些他们都考虑过,只要这些平民不胡乱喊叫,只要不影响自己的行动,不必在意他们了。   他们不相信,他们要是想撤退,还有什么力量能挡住他们!   这一天,江娘恐怕是全城平民中起床最早的。   她要生好火,煮上糟羹和豆面碎。   糟羹要卖的贵一些,里面要放些海鲜和猪肉,这给富贵人家吃的;豆面碎要卖的便宜一些,里面只放些菜蔬和豆面油泡,这是给寻常人吃的。   原本两样都要准备两大锅,但是鞑虏来了后,只要准备豆面碎就可以了,这样就少挣了好多铜子。   但是还要准备一点糟羹,因为以前从来吃不起糟羹的宋大人,现在天天要吃,每天还都是第一个来。   所以江娘还是要单独准备一点,宋大人也给钱,但是江娘却是赔钱的,因为一大锅糟羹和一碗糟羹的成本不一样,而宋大人只按照原来的价格付铜钱。   江娘可不敢说出什么来,她全家都不敢说出什么来。丈夫看见了宋大人更是吓得要死……   宋大人越是乐呵呵地看自己,自己越害怕,幸好已是人好珠黄……不过那个宋大人似乎不好女色。   江娘这一天清早,如同以往一样,端着家里的尿盆要倒到门口的阴沟里,因为战乱,没有人种地了,也就没有人收夜香了。   这时,她看到了不远处有四个黑衣人正半跪在那里,摆弄着什么,其中有两个人回头冲着自己像是在笑,还露出了白白的牙!   天神!手里的尿盆当时就吓掉了,发出“啪啦”的声音!   她刚要叫,但是见那四个人一起笑出声了,他们小声喊道:“我等是汉唐集团的人,莫怕!”   汉唐集团的人?   江娘一愣,忘了喊叫,她好像听过这个名字……这时她又看到对面的房顶上好像也趴着几个这样的人,若不是他们那里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她都看不到他们!   松门卫城的民居都是黑瓦的……   房顶上的小队长接到了吴化龙大队长的命令。   吴化龙大队长说:“再监视十分钟,然后直接向城门撤退。完毕。”   那个小队长说:“收到。完毕。”   江娘看到,房顶上那个发出奇怪声音的人,还冲着自家的房顶上挥着手,做着动作。   天神,难道我家房顶上也有他们的人?!   江娘顾不得害怕了,她冲到了街上回头看,这时她看到了真有几个人在那房顶上趴着!   她竟然不知道他们何时爬上了自家的房顶……   一个黑衣人说道:“这个女子,你回去吧,把房门关紧,这不关你事情,我等是来救人的……”   江娘转身就往家里跑,死死关上门!   众人轻声轰笑,这些大陆上的明人啊……   他们开始轻松起来,再等几分钟,他们就撤了,什么事情都没有。   但是他们真的低估了江湖上的英雄好汉们!   忽然,一个高大的汉子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了,他在这个清晨朗声道:“汉唐集团果然前来杀鞑虏,我胡镇南等候多时了!”   趴在房顶上的那个小队长吓了一跳,这时候,他还看见不远处的几处民居里也涌出了一百多人!而全是劲装大汉!   他们中忽然有人高声叫道:“汉唐集团来杀鞑虏了!大家一起跟着杀鞑虏啊!”   这喊叫声猛然在这个松门卫城里的四处都喊了起来,好像是许多小商贩打扮的人都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了!   这个小队的全体队员人人都木了,这,这是如何一回事情?   城里的一个高处忽然立起了一根高竿子,上面挂着一面红旗,有人正在那里反复摆动,特工大队的成员们看得清楚,那正是汉唐集团的旗帜!   那人也正在声嘶力竭地喊着:“汉唐集团来杀鞑虏了!大家一起跟着杀鞑虏啊!!”   那个小队长又看见那个高大的汉子抽出身后背着的宝刀,这时弯身拱手说:“在下胡镇南,甘愿成为汉唐集团杀鞑虏的马前卒!”   说完,只见他转身就跑,这时,那一众人,高举着各种非制式武器冲向了军营!   一切几乎都是在同时中发生的,那个小队长反应过来了,高喊:“喂,喂,你们是何许人也?!我等不是……”   但是,那些家伙真就是冲向了军营!疯了——   但是,防卫再烂的军营这时也有了警觉,警钟敲响了!   吴化龙大队长这时候也是已经抓狂了,他带着一小队,同时还带着那几个人质正在快走,当时还高兴,这几个人至少步行没有问题……   他这时也忽然见到一些人迎着自己走过来了。   为首的一条大汉好像是河南人士,只见他用河南方言说:“你们咋才来呢?”   “???”   “早听说你们要来了,要来了,都连等三天了,走,我等给你们带路!”   吴化龙大队长看着他手里的砍刀,估计连特工大队伙食房里的菜刀都不如,但是那人面上却是一脸的正直。   吴化龙大队长也是拱手道:“这位英雄且慢,你们怎么知道俺们要来的?”   “嗨,市场里人人都知道!都在私下里说呢……”   吴化龙大队长心里一沉,难道是陷阱!!   “没有事情,鞑虏不可能知道……”   “???”   “他们动不动拿刀吓我等,谁敢和他们说话?想投靠他们的早都投靠了,都不理我等了……”   吴化龙大队长说:“那你是?”   “我是干屠夫这一行当的,他娘的,他们拿我三头猪都没算银子了!”   这时候城里乱了起来,许多人都懵懵糟糟地半掩着门在偷看……   吴化龙大队长看见了城中高处竖起了汉唐集团的旗帜,听到军营里响起的警钟,又听到了不时有人高喊着的“汉唐集团来杀鞑虏了,大家一起跟着杀啊”的口号声……   吴化龙大队长的头有些晕……   但是他摇摇头强行镇定下来,马上摁开对讲机,问道:“三小队,三小队,你那里如何?!完毕。”   “南门依然在我等手里,一切平安!完毕。”   “二小队,二小队,你那里如何?!”   “乱成一团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些江湖好汉,正在和鞑虏作战,他们非常勇猛!砍翻了不少人……不好,鞑虏骑兵怕是要出来了!开枪,开枪!”   然后这家伙忘了摁死对话开关,吴化龙大队长发不过去命令了,但是他一直能听到二小队长的话和不断地枪声。   “好好,房顶的打得再准些……妈蛋的,他们要是让出射界就好了!让他们撤退,快快喊……”   吴化龙大队长赶紧插回了对讲机,挥着手说:“快走,快走,去支援二小队!”   这要是让他们冲出来,一切全完了!   胡镇南领着众人英勇地与冲出的鞑虏对砍着,人群中只见他上窜下跳好一顿劈杀,口中嗷嗷直叫!   一开始时,明显是这一面实力占优,原因很简单,刚冲出来的都是刚投降的当地浙兵,单个作战水平差了他们很多,加上他们还堵在人家门口,对方也发挥不出人数优势。   这时候,大家都没有弓箭。   江湖人士是没有,对方是根本来不及烘干箭弦。   几分钟内,当这些投降了的浙兵慢慢都往军营里败退时,鞑虏的战兵和骑兵也准备好了。   镶黄旗骁骑校巴哈里跨上了包衣牵过来的马,翻身骑上,蔑视地看着门口那一群上窜下跳,手里拿着各种非制式武器,口中哼哼哈哈的进攻者,好多年没有遇见敢进攻的明人了。   这敢于反抗的明朝余孽还真是哪里都有——   他喊道:“战兵去助一把力,三十骑准备!”   如果他知道秒杀这个词汇的话,大概是这个意思了。   他这次带来的战兵不是满洲人,也不属于汉八旗,但是他们是征山西时的老兵,也平定过北方诸多的战乱,本来要抬旗的,由于战事的需要,这又匆匆南下,他们算是北兵吧,算是鞑虏的组成部分了。   他们的加入马上使战局持平了——   胡镇南开始时打的兴起,那些剃过头的浙兵在他的手下走不上两个回合,正是有如沸汤泼雪之感,真是邪不压正啊。   但是那些北兵的加入,马上让他感觉扎手了,竖劈遮拦中,感觉到对方碗力十足,身形也是灵巧多了。   冷兵器时代中,能在几场战斗中完好无损地活下来的战兵,先不要管他们是正义的,还是不正义的,那一身的杀气是无法掩盖的。   残酷的厮杀或者让人更加明白求生的技巧,或者让人更加学会了杀人的技巧,也许这两者本来就是一样的。   他们的刀法简单有效,凶狠实用!   不由得不让众人打足了精神——大开大合,小巧拔动,你来我往地透着紧张。   这时大家都听到了远处黑衣人的嚎叫:“后退,后退,让到两边!”   同时他们又听到“啪”“啪”“啪”的火铳声,大家都看到,在后面列队旁观的骑兵中,竟然有两个骑兵掉下马了! 第五百三十五章 绝世武功和物理常识   明大陆的江湖人士有一个最大的特点,他们善于隐退,所以武林高手在深山老林的传说比比皆是。   一直在进攻的江湖人士们,开始感到对方越来越扎手了,当不时有伙伴被对方砍翻在地时,他们开始感到不好了。   这个时候,他们听到了那些黑衣人喊着让他们退让,大家顿时明白,他们要出手了,于是纷纷用手中的非制式武器猛攻了对方几下,然后轻盈地退却了。   那个胡镇南此时倒还是游刃有余,他在后面帮着他们掩护,一把刀耍得刀花闪闪。   大家都是边打边退。   那些战兵倒也不跑步来追,而是上半身稳稳挺立,脚下却是在疾走前行,这是一种在战场上正确的进攻或追击方式,保持体力,保持进攻。   镶黄旗骁骑巴哈里看到他的两名骑兵掉到马下后,他心里一疼,顿时勃然大怒,这都是百战之兵!   几个包衣立刻上前救助,但是好像两人已经不行了,满洲勇士,不死是不会掉下马的……   他马上抬头看向了远处的地方,此时雾气淡了很多,他马上就找到了房顶上半蹲着的黑衣人,他看到了他们火铳口又喷出了火光!   勇士是被流弹打死了!   他想都不想,马上喊到:“全体骑兵兵分两路,从军营侧门绕行,从后面围剿他们!一个活的也不留!”   但是紧接着一个骑兵的头盔都被打对穿了,在瞬间中,那头盔的破洞里喷出白的红的东西,那个骑兵像个麻袋一样掉下马了。   镶黄旗骁骑巴哈里开始狂怒了,他喊道:“?##¥¥%—%¥!”   那些正在小跑的骑兵加快了速度冲出军营,这是要他们见人杀人的命令,不要一切阻挡,一定要杀死那些黑衣人!   “所有人都向前冲,违令者死!”   战兵带着那些重新鼓起勇气的浙兵们开始冲了起来。   镶黄旗骁骑巴哈里的狂怒都让他身下的红色骏马感受到了,它不停地小跳着。   镶黄旗骁骑巴哈里伸手轻拍着自己坐骑的脖颈,安抚它。   他不知道,正是那红色骏马的小跳救了他的命,两发原本是圆柱凹底的铅弹在空气飞行中改变了形状,而且从他的旁边分别无声的飞过。   第二小队队长遗憾地拍了一下头,放下了单筒望远镜,太可惜了,两名优秀的狙击手,都没有打中他!   当那些骑兵们分开后,大家才发现这个家伙可能是个头目,两名狙击手同时开始用米尼枪瞄准他,但是都没有打中。   当然,大家也都有意识不去打马……特工大队的队员对汉唐集团安保部的什么安排都满意,唯一让人感到不爽的,就是在春季开荒和双抢时节要参加农活,可他们个个都是以一当百的队员……但是伍坚强部长也参加,没人多话了。   要是有更多的农民和大牲畜就好了,就不会再用他们了。   真可惜啊,这个米尼枪就是装弹太费事了!   那两名狙击手现在正熟练而飞快地装着弹。   李坚厂长送来这两杆米尼枪时说过,它们比1649式的射击更准,更远!   大家一开始不服气,争吵得厉害,但是大家都不是玩嘴炮的,也有条件来实验对比,结果,试验表明李坚厂长说的是对的。   当时他抱着肩膀看着大家做对比试验,心想,小哥我从来不想去说服别人,没有理由教别人更聪明吧?一个试验就搞定了的事情,吵什么吵?除非是故意的不去做。   米尼枪要是没有1649式强大些,我订做这个有病啊!   李坚厂长订做的这个全枪重4.8公斤,口径大了些,为17.8毫米,因此每发子弹重32.4克,也重了些。   试验结果表明,它的杀伤距离可达918米,550米内可以保证精确命中!   李坚厂长定做时还要求把这个米尼步枪配有安全锁以防止走火。   它的子弹为圆头柱壳铅弹。由于这种子弹比步枪口径略小,所以可以很轻松的用推弹杆推入枪膛。该弹在弹体周围车以螺纹以配合膛线,螺纹中间以动物油填塞,当然也可以用蜡。   这种子弹的底部使用软木材料,射击时,枪锤激发高氯酸钾底、火,引发发射火、药气体冲击软木,软木受瞬间冲击后猛然撑大子弹,由于子弹被撑大,所以在发射瞬间就可以依靠枪弹本身完成膛室的密封而不会泄露火药气体导致枪弹的动能丧失。   关键是它们身上的全部零件都是用优质合金钢制造的。   李坚厂长笑着说:“如果有不可测的意外发生,我兄弟两个可以依靠最简陋的条件来自保了,几年内没有问题。”   但是它只能站着前装,这一点就让所有人呵呵了。   李坚厂长当时摊开双手说:“我从来就没有打算上战场……它只是用来自保的。”   够用了,众人点头表示明白。   但是那两位自学成才的狙击手是把它当成进攻式武器了,所以,在其他队员的眼里面,他们再熟练的动做也是慢!   其实它和大栓枪跟本就不在一个技术层面嘛。   街道上的机枪组。   他们四个人早已经作好了准备,当那些江湖人士且战且退之后,他们也看到了成排成排的鞑虏,他们高举着钢刀紧紧跟着这些“大明余孽”身后!   但是他们已经跑进了第二小队的火力范围。   “啪”“啪”“啪”,这一时刻,不管是北兵还是浙兵了,只要他们从属于鞑虏,他们就是鞑虏了,只要他们靠近那些江湖人士,他们就会被枪击!   尽管那些江湖人士是莫明其妙出现的,不过,一会就可以问个明白!   那些纷纷倒地的北兵也好,浙兵也好,有的没有立即毙命,在地上滚着哀嚎,很快就被后面的人踩死了。   那些江湖人士很快感觉身后压力一轻,跑起来更轻盈了,不过在房顶上的队员们看来,这就是个刚过及格线的成绩。   那些房顶上的队员们还在大喊,“顺着两边跑,赶羚羊的,别聚堆!”,“扑街啊,别回头看,快些跑!”   胡镇南转过头来心里大骂,你娘的,我回头看,也不耽搁跑啊!   他不满地斜眼看了屋顶上的黑衣人一下,现在不是和他们生气的时候,刚才那些鞑虏冲起来可真的要挡不住了。   其实这一切也就发生在十五六秒钟内,但是对战场上的人来说,可能是无限长的时间了,连胡镇南都有些后怕。   他听到屋顶上的火铳声更密集了,更响了,这时他又边跑边回头看。   那些鞑虏纷纷倒地,但是由于他们是集体往前冲,在这样的人群中他们是根本收不住脚的,只能往前冲,所以胡镇南还要跑得轻盈。   这时,他那一身白色的束腰直裰,白色的头巾在飞中飘扬,就算在狼狈中也是透着一种潇洒。   “妈蛋的,穿白衣服的靠边去也!”   这一声怒吼顿时让他大怒,何人如此大胆,敢对阵斩了十二三四五六个鞑虏的他口出粗言!他可是练过十八年童子功的武林中人!!   这时,他决定使出飞檐走壁的绝技,他看准了一间屋子的窗台,一个飞纵,想要踩着上去,然后再借着冲劲儿,伸手抓住那房檐,一个鹞子翻身翻上去,这都是不传的绝技!   但是,这一切都只是想象!   他只能就地十八滚了……这确实是不怪他,那街上的石板有一块松动了,结果在他发力的时候,轻轻改变了一下反作用力的角度,他的身子确实腾空而起了,只不过是横着了……   这时他的右脚还用力踩到了左脚背上,结果这个动作使他摔得更狠了,他整个人都滚到墙角去了。   根据高一物理课本内容,在空中,他右脚施于左脚任何大小的力时,他的左脚都会反作用于多大的力,由于他是一个整体,所以合力为零,这就好比你抓着自己的头发,不可能把自己抓离地面一样,你试试看。   胡镇南滚翻在地后,毕竟是练家子出身,浑身的痛感神经或肌肉组织都是经过打熬,远胜常人了,他正要一个鲤鱼打挺弹身而起时,他看到了一幅他从没有看到过的场景,这让他终身难忘。   他看见一个黑衣人在那里转动着一门怪异的火炮,奇怪的是,那火炮的炮身竟然也随着转动!   一条火蛇喷出来了!   “啪啪啪啪啪啪!”   他们是把众多火铳捆在一起了!   胡镇南的神经可能比较大条,他没有被那个怪异的火炮吓到,反而津津有味的卧在地上观看。   他看到,那火炮炮身不停转动着,一边在炮嘴处喷着火蛇,一边在炮肚下掉落着什么物件。   他看到,二十几步外,那些疯狂冲杀的鞑虏们,好像马上就能冲到眼前了,但是,却像是遇到了鬼打墙一样,停止不前了,无数鞑虏身体上的物件化成碎片飞向了空中,一大朵一大朵的血花在绽放着。   他看到,那屋顶上的人全都站了起来,他们也端着火铳,冲着那些冲锋的鞑虏们开火。   他看到,还有好多个小铁球飞向了那些鞑虏的后面。   他咧咧嘴笑了,想,你们倒是用些力啊,或许能砸死一个半个,这力道都不如我家胡翠花妹妹的力气!   但是随着几声爆炸,胡镇南哆嗦了几下。   他看见在闪过淡绿色的光茫时,那几声爆炸炸倒了一片鞑虏!   这时,不管是北兵还是浙兵,轰然往回跑了!   正在监阵观战的镶黄旗骁骑巴哈里,虽然已经撤到了更远一些的地方,这里可能连火炮都打不到的。   他整个人都傻眼了……他已经不是愤怒了,他没有见过这样的。   当你在观战别人时,别人可能也正在观战你!   房顶上的两个自学成才的狙击手一直在注意着他…… 第五百三十六章 汉唐集团的选择 1   两位自学成才的狙击手将大约三百米外的镶黄旗骁骑巴哈里套到准星里了。   事实上,汉唐集团里的那些退伍兵们没有一个曾经从事过狙击专业的,他们有的不过是各种书面资料,所以,还不如放手让人家自己去练枪去,啥风向与距离的,练习中会学会自己判断。   子弹有的是,底、火和发射、药也是。   安保部对他们的要求不高,能比这个时空超前就行了。   特工大队得到了这两杆枪后,人家吴化龙大队长自己就挑了两个性格沉稳些的,射击有准头的,专门自己到射击场去练了。   现在的实战成绩还不错,刚才八枪中,至少打死了三个骑兵。   现在他们又要打死一条大鱼了。   两人各找了自己最好的感觉,先后扣动了击锤。   镶黄旗骁骑哈巴里似乎用完了自己的好运,在他决定要跑的时候,第二发子弹到底击中了他,子弹干净利落的在他的后背打入,透过了前胸。   由于是瞬间摧毁了内脏,他一点叫声也没有发出来,失去了一切自主意识,一头栽下马!   他的几个随从当时就眼红了,他们的主官死了,他们回去也是个死!   除非杀光了对手!   但是那些残兵败将现在像海水一样退了回来,几个人力劈了几个退兵后,剩下的人都无动于衷地绕着他们几个跑。   往前冲时会成片的死去,而且还可能是化成碎片似的,主子们现在的这些恐吓就不算啥了。   那几个随从其实也悄悄地往后退了,他们心里也不敢往前冲了,只能满心希望刚才这个正面的进攻能分散了对面人的注意力,为分开跑出去的骑兵找到机会。   局面陷入到了一种微妙的时刻。   鞑虏的骑兵在松门卫城里横冲直撞,他们不熟悉街巷,但是一切都不是他们的障碍,他们要找黑衣人拼命!   特工大队的人不能说人人熟悉街道,但是多少都知道一些,他们必须消灭掉这些鞑虏,他们可不想在撤退时把后背留给骑兵。   鞑虏的骑兵认为只要靠近了,他们的马刀会消灭掉一切对手。   特工大队的队员们经常练各种巷战,在街道上打骑兵,可能是最最便宜的事情,比打弓箭手更容易。   特工战变成了对攻战,而且双方都是自信满满。   鞑虏的战兵被打散后,大多重新找到了主子,充当第二波进攻,但是他们害怕了,要躲在主子的背后。浙兵们早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大多顺着其它三个城门跑出去,再也不回头了。   但是很多江湖人士像他们出来时一样诡异,大都又不知道去哪了。   但是也有没走的,比如胡镇南。   吴化龙大队长带着人匆匆赶到第二小队的位置时,已经是尾声了。   不过在路上,吴化龙大队长一直能听到对方的情况。   还没有打完三个弹匣,鞑虏已经崩盘了,别说他们没有见过加特林,就是那手榴、弹的攻击也早让他们受不了。   能挺过两分钟三个波次手榴、弹的攻击,才彻底溃散,这都让特工大队队员们暗地里佩服,特别是在街道这样的地方!   其实是被打蒙了,他们反应慢了些。   吴化龙大队长马上重新布置了战术,先不急着走,那个整个地区的地图早都在他的脑子里了,若是从黄岩和台州来这里增援,最快也要二十个小时!   他们平常演练的属于一种小分队的外形,三人小组的内核组织形式,而且是房上房下一起动手。   由于距离超过了五百米,吴化龙大队长没有办法和安海1号和2号联系,他给城外的发射了一红两白的信号弹。   三白表示被敌人发现,但全歼了对方;一红两白表示正在交战,有把握战胜;两红一白表示正在苦战;三红表示要败了。   孙瑜大队长和王成船长得了消息后乐了,说:“看看吧,没有夜视设备,没有直升飞机,这样大规模营救人质,就算是打原始部落也得被发现。”   王成船长说:“我带着海军陆战队上去,现在突然牙疼了呢,上去消消火!”   孙瑜大队长说:“小心安全啊,完成任务是关键!”   “明白,我又不是热血小青年了,只要不出大问题,就是赢了。”   他们现在把海安1和海安2直接驶到了松门卫所码头,又见烂码头!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雾在散去,码头上空无一人。   王成船长和海军陆战队小心翼翼地下了船,一百来人很快就下摆到岸上。   他们稍做整顿就向着不远处的松门卫城前进。   王成船长上岸前,完全把配发给自己的武器设备武装到了身上,他得意洋洋地对海军陆战队队长说:“你呢,指挥你的,我发挥移动军火库的作用!”   现在,他们已经和城内的吴化龙大队长联系上了。   吴化龙大队长说:“俺希望海军陆战队把东、西、北的城门封上,一个都不让人也们跑掉!完毕!”   孙瑜大队长奇怪地说:“你忘了自己的任务是什么吗?完毕!”   吴化龙大队长说:“二十个小时内,那些鞑虏根本不可能有援兵!现在他们又在城里滥杀无辜!俺一个也不想放跑他们!还有一百多匹马呢——完毕!”   在巷战中,鞑虏骑兵们只吃了一个亏后,就感觉不好了。   能在战场上生存到现在的鞑虏,绝对是不一般的。   一开始时,他们想在这些巷子里冲起来,碰在黑衣人后,来个手起刀落。   他们确实能冲起来,但是他们的铁蹄暴露了自己。   在石板路上,马蹄铁敲击的声音不亚于高喊,我们来了,你们要小心啊!   常常是几个小组的队员,把一条胡同的两头一堵,“嘭”“嘭”“嘭”,十几声火铳声后,里面的十几个骑兵就交待了;   常常是几个人悠闲地坐在房顶上,认真地射击着跑过的骑兵们。   常常是在胡同拐角处两帮突然相遇时,黑衣人非常欺负人地直接射击,好容易举起的马刀只能掉到地上。   吴化龙大队长没有参战,他站到卫城里的最高处,站在那杆汉唐集团的旗帜下,居高临下地指挥着各个小队的围堵,顿时让鞑虏骑兵流动性强的优点,变成了他们的缺点,总是以少数的成员来对应特工队员们的硬吃。   鞑虏们终于感觉到了,不是他们在攻击黑衣人,而是黑衣人在杀他们,他们只能愤怒地砍杀敢于出现的平民出气!   本能让他们马上就要跑了,留在这里就是送死。   总用刀逼迫别人死命冲击的人,逃命可能比谁都快。   吴化龙大队长在高处看得明白,他马上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他竟然没有想到让人把城门都封住!   天神,这是俺多大的一个失误?!   其实这哪里能怪到他,特工战的思路从来不是这样的,一时没有转变过来也很正常,慢慢进步吧。   他让大家都往四个城门口方向运动,自己也马上下来,再不打,可能都没有他的机会了。   王成船长跟着海军陆战队的一个分队跑到了东门后,正好看到一个鞑虏骑兵逃跑的背影,他们立刻射击,但是好像谁也没有打中,让他跑掉了。   有队员偷偷看着王成船长手里的AK47,那意思王成船长自己明白。   怪了啊,刚才他套死了那家伙啊,三连发打过去,应该是跑不掉了,但是——   王成船长说:“那个家伙真幸运,算了,大家快准备好,以防还有出来的,别打马啊!”   他心里想,这一开枪,牙还不疼了。   随后这场战斗进到了尾声,街道上的骑兵们都被清理干净了,他们开始四处搜查钻到民居家的鞑虏,不查不要紧,一查竟然有百十号人!   浙兵们彻底放下了武器,北兵中还有试图反抗的,当场打死,还故意是爆头式的,吓死那些旁观的人了。   王成船长和吴化龙大队长两个人在松门卫城的城墙上走了一圈看看,别说,这周围景物还是不错的。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可惜海风硬了些,季节也不太对。   海军陆战队和特工大队正开始清理鞑虏在这里的收刮,还真是不少,还要再等一会儿。   既然海军陆战队都参加了战斗,而且敌人这样渣,就不用击中就走了,多一些战利品也是好的。   王成船长单肩挎着AK47悠悠地走着,说:“老吴,这下子,你又立了一大功!”   吴化龙大队长嘿嘿笑着不做声。   这时,只听得有人高叫:“吴大队长,且等我一下!”   两人扭头一看,后面追上来了一个江湖人士。   王成船长看到他穿着的白色长袍上全是已经干涸的污泥,而且一股尿骚气也顺风而来!   吴化龙大队长皱了皱眉,心中不喜,他俩刚才交谈过了。   在刚刚的收尾战中,那些江湖人士又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了,砍杀了一些鞑虏,但是有一些明明可以俘虏的竟也给杀了。   吴化龙大队长找到了胡镇南,细细询问了情况。   原来这城里有一家大户的家业被鞑虏毁了,那家公子气愤不过,便拿出其家在别处的所有积蓄,招集了三山五岳和江湖上的各路好汉,准备就把这城里的十几个真鞑虏杀了,给他家报仇。   胡镇南慨然说:“这鞑虏哪个英雄好汉不恨?又有那万金悬奖,当时天下英雄就云集响应,万众归心了——”   吴化龙大队长这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尿骚、味,心想,他这是刚才吓尿了?!   连忙打断他,说:“那你们到底是征集了多少人?”   胡镇南大声说:“足足二百人!在下倒是没有要那悬奖,只是借这个机缘罢了——等我们到这里后,听闻那汉唐集团可能要来攻打这里,当年他们在崖州城就为自己的商人动过手,于是大家商议,等到汉唐集团前来攻城时,我等正好做个内应,没有想汉唐集团竟然会是这种打法,令人叹为观止!”   吴化龙大队长悄悄后退了一步,说:“甚好,那位大家公子,大仇得报,你们也是一诺千金了,就此散去吧!”   胡镇南马上上前一步说:“在下胡镇南,在江湖上小有名气,在下想做汉唐集团杀鞑虏的马前卒。”   吴化龙大队长不得不说:“你刚才吓尿了?!”   胡镇南好半天反应过来,一张脸气得通红说:“我是在施展就地十八滚的招式时,沾到了那阴沟里的脏物,刚才又忙于杀鞑虏,在下,在下岂是可以吓尿了的人物?!”   吴化龙大队长马上转变话题说:“若想参军,只能到布袋新兵营去报名,俺没有临阵收兵的权力。”   “那么,那些穿蓝衣的人呢?”   “海军陆战队也没有这个权力。”   “我等看你们要走?”   “当然,俺们的任务完成了。”   “你们走了,这全城的百姓怎么办?他们如何应对鞑虏马上就要来的报复??”   吴化龙大队长当时心头一沉。 第五百三十七章 汉唐集团的选择 2   当时,江湖人士胡镇南瞪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吴化龙大队长。   吴化龙大队长心道,这样的人就是江湖上有些名气的大侠啊,想当年俺还为江湖上的一些传闻热血沸腾过。   吴化龙大队长想了想,正色道:“俺接受了汉唐集团安保部的命令,将这些被绑架的商人带回他们的家,那鞑虏若是不让,俺就打到他们让,这与城内的百姓有何关系?这只是俺的任务罢了。”   说完吴化龙大队长连忙拱了下手,表示再见,其实就是不想再见到的意思。   他现在对这些传说中的江湖人士的看法改变了很多,说实话,在战场上除了添乱外,他们似乎一点作用也没有,一切都是传说,等见了面,就是那么一回事情。   还是自己手下的兄弟们可靠,都是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   他现在和王成船长在城墙上悠闲地逛着。   王成船长在这午后满城的阳光下,悠悠地走着,说:“你别急,你看过地图吧?这块大陆早晚都是我们的,现在等着石油要是再一出来,那就是横晃了。”   “呵,呵,俺太相信了!”   这时,空气中传来了血腥的味道,虽然这个味道和鲸鱼加工厂旁边的味道没有啥区别,但是还是让人受不了它。   两人点上了烟,慢慢走着。   “那些平民帮助清理死尸还有热情吧?”   “他们乐坏了,在哪里干活给现钱现物别人都愿意干。”   “嗯,这是一个常识。”   但是,两人愉快的散步被胡镇山打断了。   胡镇山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了,他一边高喊,一边小跑着跑过来了。   到了眼前,胡镇山轻轻一做揖,拱手道:“吴大队长不能走啊,我这里代表全城百姓求您了……”   王成船长刚才也知道了这些江湖人士的英勇事迹,也向孙瑜大队长汇报了这些事情。   孙瑜大队长和王成两个商量了半天,组织了一份报告给总部。   他们这次是近海军事行动,可以装备电台的。   当孙瑜大队长用船上的电台向总部汇报时,着重强调了这次的收获,至于江湖人士们收人钱财,与人报仇的事情也一一提到了。   大家听了后都挺高兴,没有人去关心那些江湖人士的事情。   虽然大家表面上都没有说什么,但是感觉这个孙瑜大队长的出手就是让人喜欢。   从他们这次没收绑匪们非法所得的数目上来看,除了赔付商人的损失,这次行动大家都是赚的,还不小呢。   但是谁也没有说出口来。   崖州城在汉唐集团强行打开的丝绸路上,起着越来越重的作用了,特别是给他们配上了火花式无线电以后。   两地之间构成了丝绸之路上重要的一环,无论是对越南的利用上还是在三亚地区本身的开发上,好处都是大大的。   现在没有人去公开评价孙瑜大队长主持完正义以后的收获,也没有人质疑这种行为是否有扩大化的倾向,但是,汉唐集团每一个部门的行动,都是要记录在档案里的。   在汉唐集团里,类似行动的文档都是要实名归到档案里的,而且在文档里,不会出现某董事,某领导的称呼,一水儿的实名制度。   一切事情都是有案可查的,都是玻璃箱操作,他们是想让后人从他们的行动中或者看到优点或者看到缺点,让历史真正去告诉未来。   当初杨友行秘书长还做过这个工作,深深领会了董事会的精神。   杨友行秘书长曾对自己手下的写手们说:“在《汉唐时报》上,每篇报道的后面,你可以用笔名,但你要是一个真人,别是一帮子人,或者连名都不敢署,就署个汉唐报社记者可不行,我怕你们到时候说了假话,都妈蛋的装无辜……咱这也是问责制呢。”   有写手还分辩,说:“那要是不错了,也要被处罚吗?”   “妈蛋的,你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像是合格的写手,说错了和说假话能是一样的事情吗?这里面区别大了,你别当别人看不出来。”   这样,大家都没公开谈论孙瑜大队长的行动,但是心中都有数,严重支持孙瑜大队长的部门。   要不然,孙瑜大队长海安大队的各项建设,也不会起步晚,发展得快嘛。   当然,孙瑜大队长也曾经对那些所谓的江湖人士感兴趣,和王成聊天的时候还有把他们改编成海安特工大队的意图。   王成船长说:“拉倒吧,这些家伙骨子里都没有听从命令的基因……”   孙瑜大队长一想,还真是这样一回事情,不听从命令的军人,比敌人可怕!   王成船长乐呵呵地看着胡镇南和吴化龙的交流。   改造版的古人和原始版的古人交流起来蛮有意思的。   胡镇南大声说:“吴大队长若是这一走了之,置全城平民于何地?”   “他们若是怕鞑虏的报复,他们可以跟俺们去台湾……”   “舍弃家业,故土难离不说,这全城人若是都离开那需要多久?若是这期间,鞑虏轻骑而来,平民如何承受?天下是大,但是他们跑得过鞑虏的铁蹄乎?”   “……”   “我等江湖好汉倒是可以阻挡一阵子,但是终将没有你们厉害,若是你们走了,他们被鞑虏尽屠之,我不信你们可以心安,我看吴大队长本就是宅心仁厚之人,定不会忍心看到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事情,想必那汉唐集团定是仁义之士集团,定不会容此事发生……”   “……”   王成船长嘿嘿笑着,这家伙好像还念过书呢。   他也想说上两句,这事情本来就和汉唐集团没有关系,你们收钱给人家报私仇,怎么到我们这里来变成了大义?!再说了,一时走不了的,可以到乡下躲避一时,怕什么?农村到处都是河流水田,鞑虏的铁蹄跑得起来嘛?!   这个吴化龙明显没经过那面世界的辩论大战呢,以后要是你能上论坛你就学会了。   王成船长刚要开口,他看到几十个老者和儿童上了城墙,当时就跪倒成一片,嗷嗷地哭着,叫道:“汉唐集团不能丢下我等不管……”   一时间哭声震天。   我靠!王成船长当时就不会玩了,理论是理论,现实是现实,他不喜欢看到这个样子。   在计划中,再有六个小时,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   一切都有吴化龙大队长处理吧。   他悄悄后退着离开了这里,然后下了城墙。   他单手举着AK47,把它斜靠在肩头,又开始轻松地这个松门卫城里走着。   那些马匹陆续都被队员们抓回来了,完好的有将近一百匹呢,大家都乐坏了,所有人都干过农活,知道这一匹马要是配上汉唐集团的耕地犁或收割机,可以顶十六个人的农活儿。   现在他们正在用它们驮运鞑虏绑匪们的非法所得。   金银珠宝好说,关键是这帮子鞑虏果然是劫匪出身,财物太庞杂,很多棉花、香料都差点烂了……   足够一百匹马反复驮运很长一段时间。   孙瑜大队长和王成船长商量过,一些粮食类的生活用品就当作劳动报酬或是家里人被鞑虏杀害的慰问品了,基本分发给平民们了,反正都是鞑虏们的非法所得,也一定都是取自于他们。   队员们排着队,牵着马,乐呵呵地来回运送着货物,街道上一时人来人往的挺热闹。   但是沿着街道旁观的平民们好像与这件事情无关。   他们大多是中老年人,面目上带着担忧,带着麻木,虽然已经给他们分过了粮食、布匹、食盐,甚至是这里特产的各种干鱼。   但是他们的表情说明,这一切与他们无关,还可能给他们带来危险,这个样子可真让人不喜。   王成船长的牙有些疼了,他把AK47斜挎到后背,叫过来一个队员说:“我们说过可以让他们跟着我们走吧?”   “正是。队长说过了,当时那些青壮们都欢天喜地地要跟着我等走……”   “那这些中老年人呢?”   “他们一会儿会自己分散到周边的农村,鞑虏把大的海船早都烧毁了,所以运力不够。还有一些太老的不走了,就自己呆在家里……”   这样啊,王成船长心想,这事情办得不对头。   他和孙瑜大队长联系上了,说:“老孙,咱们晚一些走吧,向总部喊支援!”   “怎么?你不怕鞑虏的支援杀过来……”   “不怕,要不然这个城里的人撤不远,凭啥把那些青壮都带走,留着众多的中老人等死呢?!”   “这个事情总部不是说让我们尽力吗?!”   “我说老孙,你想啊,他们的命令是弹性的,见机行事,而且尽力为之,我们还有一些余力,顶一个晚上,等着明天总部支援吧。”   “……你心软了?他们总能找到生存的办法……”   王成船长看了看那些一直在旁观的平民,想了想,说:“或者我们换一个想法来处理这个问题。”   两个人嘀嘀咕咕地开始商量起来,过了一会儿,孙瑜大队长说:“这是一个好办法,总部那帮子人捏着鼻子也得认下。”   总部的人确实是为难了。   现在江门卫城有小一万的青壮年要来这里,可是运力不够,而且还有那么多货物,全是汉唐集团需要的原材料。   孙瑜大队长要求暂时先占据松门卫城,等待总部的支援,他们有能力保证自己的安全。   伍坚强部长在现代地图上查看着各个地点。   他问道:“老孙,你确定现在的松门卫城离海边很近?俺看这地图还有一段距离……”   孙瑜大队长说:“那是后期的淤塞吧,这里的码头离城很近不到二百米。”   伍坚强部长在手里摆弄着铅笔,想了半天说:“好吧,不管鞑虏有没有出动,我都连夜派支援,正好也练练夜航,俺看那些福建的女子都能晚上出海打鱼……”   “多派出些运输船吧,最好全是鲸鱼级别的。”   但是到了第二天,却是郑家派来的支援先到了。   汉唐集团并没有向郑家提出什么要求,所以大家都有些奇怪。   定远侯郑联从自己的东方之珠机帆船上下来后,热情地对孙瑜说:“这样大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郑家出一份力气呢?!” 第五百三十八章 汉唐集团的选择 3   郑家集团这一天上午来了三艘战舰,五艘运输舰。   定远侯郑联下了自己远近闻名的东方之珠号,他的后面还跟着郭子仁站长。   定远侯郑联见了孙瑜大队长时,双方亲切的握手,同时,他说:“这样大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郑家出一分力气呢?!”   孙瑜大队长看着他的样子好一阵子眼晕。   他见到正版的卡扎菲了。   定远侯郑联戴着大型的藏蓝帆布的大盖帽,由于帽圈的直径大,前沿还上翘,看上去都要比汉唐集团制式的军帽大两个了。   由于那上面的帆布绷得紧,倒也显得有型有款。   孙瑜大队长估计这帽子上要有一斤黄金了,就是不知道里面的支撑架是什么材料的,他能用钢丝吗?   一套藏蓝色英国薄呢子小西服领海军礼仪军装,要命的是,他还真打了个黄色的领带,仔细一看,是一个活扣的。   全汉唐集团的人,好像只有安全情报部长范例打领带。   金边的墨镜,肯定还是真金的,就是不知道是多少K的。   他的络腮胡子刮得一片青郁郁的。   孙瑜大队长和王成船长都看了他身后的郭子仁站长一眼,没见过这样装扮别人的,不是黑社会老大就是大独裁者。   郭子仁站长暗自里连忙摆手,这一次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拉着王成船长说:“以前吧,我总想过得轻松一些,怎么方便,怎么舒服,就怎么来,以前不是顾忌一辈子了吗?为一点逼钱,让人都要逼成孙子了。   扑街啊,可是我发现我干什么,这大叔就跟着我学什么!   这就不好玩了,总感觉自己在教坏别人大叔,可是老夫是个好青年啊!   没办法,我自己都只好收敛多了,要不然我感觉我是在和这个中年大叔比谁更猥琐……”   王成船长说:“别说些没用的,我感觉那黑社会老大的装扮还能顺眼一点,这个大独裁者,整个就是一个大土鳖了!”   郭子仁站长委屈地说:“真不是我干的,他上次去你们那里,不知道谁给了他一张手绘卡扎菲,他一看了就是大喜,就是照着那个来装扮的,幸好那个手绘没有颜色,要不然他穿要是穿一套米黄色的,我都不能和他走一起了,怕丢人。”   王成船长忽然小声说:“听说你在福州弄了几个波斯女人?”   郭子仁站长忙说:“别乱说,老夫是个好青年,特别还负有引导那个中年大叔的责任,我只弄到了一个非常不错的波斯小姬,那身材比明大陆上的好多了,你要是也想要,我帮你留心一下。”   王成船长说:“不用了,有个叫古剑山的小子,在印度……你懂的,到时候我们想要多少都有,你为什么跟着来?”   郭子仁站长苦着脸说:“我不想来不行,花莲地区大开发,三亚地区大开发,我们缺什么你懂的,我跟着来看看,有什么机会弄些俘虏。”   王成船长说:“你也不怕危险……”   “怕个屁,我连AK47都没带,一把手枪打天下都不怕了,有时候,我们就是自己吓唬自己。”   王成船长点头说:“嗯,我们确实高估了这个时代的战斗力,都是董事会总追求利益最大化。”   昨天晚上,当孙瑜大队长发布了留下来的命令后,全城是一片感恩的哭声,听了让人不舒服。   吴化龙大队长如释重负地出了一口气,他可让那个胡镇南纠缠坏了,好的,俺们正好慢慢收拾一下周边地带。   胡镇南也哈哈大笑,感觉自己的一番大义打动了别人,便和主动留下来的江湖人士去安抚百姓,竟然还想盼着鞑虏们打来。   孙瑜大队长和王成船长商量了一下,决定先放回了海安2号,上面全是装着缴获的非法所得和所有的马匹,这些东西会让总部的人看着高兴。   人员运输反而不急了,等着总部来运输大队吧。   他们先行把海安2号上的六门M1875都吊装下来,摆放到城头上。   M1857要是不算架退结构,总重才500来公斤,还是很容易就分开来,一一弄上了城墙。   他们每一次弄上一门M1857,那围观的平民们就真诚地欢呼一次,他们也知道这是用来保护他们的武器。   虽然孙瑜大队长和王成船长没有把这廉价的欢呼当一回事情,但是心中也是有一丝丝感动,这些欢呼不是伪装的啊,也不是被洗过脑的,绝对够真诚。   是啊,在这个时空,我们本来可以做得更多。   两人在城墙头俯视着这座卫城,也不知道商议着什么,反正是抽了挺多烟才下来,这时候天都要擦黑了。   黄岩、台州两地的鞑虏果然没有啥反应,相信这个时空的所谓快速反应,可以用天来作为计算单位了。   直到全城都安睡了,啥事也没有。   夜战,特工大队恐怕是这个时空的最强者。   他们其实还不知道汉唐集团的后勤大队里还有夜视设备这种私货。   鄂玉喜大队长曾经为他们申请过这种设备,伍坚强部长笑着说:“董事会那帮小子肯定不会放货的,只要他们现在还生产不了,他们谁也不会给。”   鄂玉喜大队长想一想说:“也对,这个时空明大陆上很多都是有夜盲症的,用不到这样高端的设备。我们还不至于到了现在还防备着他们……”   伍坚强部长笑了笑,说:“当然,俺心里有数。”   特工大队在松门卫城外没有布置任何地雷,他们还不清楚这里夜晚有野兽没有,所以只是安排了十几个暗哨。   说句闲话,这个时空里,浙江地区竟然有虎灾,特别是在浙西地区,汉唐集团的人查过整个浙西县城的县志后,都无语了,竟然还有几十只老虎把县城围起来的事情发生。   当然,他们知道,所谓的虎灾,定是浙西地区人类的活动干扰到野兽的生存区了。   这个问题好解决,汉唐集团的计划中,有人顺手在浙西划了个大圈,将来这就是野生动物保护区了。   想要耕地,想要各种作物,有的是地方可以解决,不就是个交通问题嘛。   吴化龙大队长把所有可能被偷袭的地方都监控好了。   结果这一夜啥事情也没有发生。   但是人家郑家集团好心好意的来支援了,总要表明个态度。   孙瑜大队长真诚地欢迎了人家。   两方首先开始了真诚的沟通。   事实上,在特工队与鞑虏开战的一开始,没有一个人知道,有三只鸽子从城内的一个角落飞上了天空,直奔着福建方向去了。   当永胜伯郑彩得知他的甲子计划顺利实现了后,他马上着手乙丑计划,这些计划,他都没有告诉二弟,连三弟也不知道。   他把这一系列手段称为连环之计,他这一次要独享使用计策的美好感觉。   永胜伯郑彩所在的厦门岛上,现在已经有了二百门磁石电话,除了郑家集团军事上自用的外,剩下的,可以说一下子就使市场饱和了。   汉唐集团本身卖给郑家集团的相关设备就贵得要死,而郑家集团再向民间售卖时,再加了一倍,非豪富之家绝对配不起。   永胜伯郑彩本身也不在意挣这个初装费用,本来嘛,此物岂可以任意让凡夫俗子使用?!他可不想在将来让一个引车卖浆之徒轻轻一摇便能和他永胜伯聊天,就像厦门商站那个胡姓之女!   但是,有线电报就遇到了些麻烦。   漳州、安溪、泉州和同安四地现在形成了有线电报的互通。   虽然这里是山地居多,但在永胜伯郑彩不惜任何代价的硬推之下,还是胜利地实现了目标,才死了不几个人。   但是要想再沟通福州那距离就更远了些,毕竟那里山地太多,加上相关设备不足,还要等相当长的时间了。   还有厦门岛和同安两地,在地图上看着很近,但是只能靠渡船沟通,这让永胜伯郑彩很是不高兴。   贺阳站长耸着肩说:“不行呢,没有橡胶,没人能辅架过海电缆。”   永胜伯郑彩说:“那你们何时能提供无线电报?我可是知道你们在崖州城建设了一个!除了马票我不给外,真金白银,还是生铁,我何曾回过价钱?”   贺阳站长知道这个老家伙带头大量囤积马票,他们造成了汉唐银行马票短缺,幸好有金银币参与流通,听说汉唐集团都要准备采用印刷式出品马票了,想必一个水印技术在这个时空就足够用来防伪了。   贺阳站长说:“你知道为什么安排那么远吗?如果太近的话,只要它一开动,我们的所有的无线电子设备全不能用了……”   永胜伯郑彩心中大惊,这等机密之事,他都能告诉我!   他面不动色地说:“你是不是太夸张了?如果在我厦门放上一台,你们那里都用不了了?”   贺阳站长真诚地说:“真的呀,我们的无线电设备都有自己固定的使用频道,但是火花式发报机太原始了,他才不管哪个频道呢,它只要把电磁波发射出去就不管了,它就是全频道乱跳的,所以,只要它一开动,大家都不能用了,你明白了吧?”   永胜伯郑彩故作高深地点点头说:“我明白了……”   贺阳站长非常高兴,你看,我又科普了一个人。   永胜伯郑彩回到书房里写下汉唐集团的一大缺点,研究了半天又撕碎了,心想,他明明知道对方有缺点,但是他却无法利用上,因为他什么都没有听明白。   想要利用别人的缺点,这需要有和对方相似的能力,但是他没有。   这是多么痛的领悟!   于是,永胜伯郑彩和定远侯郑联只能通过汉唐集团商站的无线电联系,至于机密之事,他们再另想办法。   当永胜伯郑彩得知了汉唐集团开打了,也不管结果如何,就命令二弟直接引船前去支援,到时候,他自有安排,无需二弟知道。 第五百三十九章 汉唐集团的远择 4   定远侯郑联是带着郑家军特攻大队全体五百名队员来,他是真心真意地要来帮助汉唐集团。   对抗鞑虏这一点上,大家利益是一体,所以,当接到大哥命令后,定远侯郑联想都不想,直接开拔了,而且还是拿出自己得意作品。   为了这支特攻队,定远侯郑联不仅花费了重金,而且还是费了心血精心来打造。   它基本上配置了汉唐集团特工队基本装备,而且还有飞刀、飞斧之类特色暗器。   郑家军特攻队是从号称十万大军中海选出来,而且不知道还从哪里找了一些他们认为英雄好汉。   所以整个身体条件上,他们可能要比汉唐集团特工队要好一些。   汉唐集团叫特工队,郑家集团叫特攻队。   听上去,两者名字相像,但是字面上,两者差了一个字,这就使得他们意义不一样了,用法就会不一样了。   以前,帮助他们训练苏波团长不只一次地提醒定远侯郑联,我们不是训练敢于进攻,敢于去送死队伍,而是要训练出一支去完成特殊任务队伍。   定远侯郑联表示自己完全能够听明白,他说:“这三样都要做到,如此才是好!”   苏波团长服了,这个二货竟然敢说自己完全明白了!   或者这个二货这次来是想看看自己训练效果吧,但是不管怎么说,人家主动前来帮助,大家得表示感谢,这是个礼貌问题。   郑家集团特攻队下了船,大家纷纷表示欢迎。   他们倒也是有秩序地行军,这个时空里,他们绝对算是训练有素了。   这五百条汉子也是一身绿色帆布劲装,统一绿色战斗帽,还正好把发髻装下,与汉唐集团特工队统一都穿着鲸鱼皮战斗靴。   他们身上也是统一皮带、皮具,只不过上边挂东西有些多,还知道都涂成绿色,怕反光样子。   他们当初选择服装颜色时,定远侯郑联毫无迟疑向汉唐集团特工队学习,也是两套,一套黑色,一套花绿色。   那时,苏波团长斜着眼睛说:“你咋不要红色了?那颜色多英勇,多威风……”   定远侯郑联马上晃着大脑袋说:“莫要开我老郑玩笑了,红色衣服埋伏时太显眼了,你莫当我傻……”   苏波团长一下子就明白了,心想,这二货一点都不傻,知道怎么挑选合适自己,哥三个都一个样子。   不是说古人都排斥奇、淫技巧嘛?那是文人们干嘛?   至于他不同于我们对特工理解,是因为他们对战士生命不珍惜,这个时空还是战胜敌人为一切,对自己人损伤,不意。   望着走起路来虎虎有生气特攻队,定远侯郑联禁不住得意起来。   他那一身原本很端庄海军礼服,反衬出他动作加猥琐了。   定远侯郑联双手叉腰间,两脚分开站着,上半身使劲儿向后仰着,也不怕那帽子掉了。   “哈哈哈,孙大队长,我等比不上汉唐集团特工大队,但是可也不是那贪生怕死之辈,他们定是我郑家军利刃了!”   孙瑜大队长礼貌地微笑着说:“不错,不错,是威武之队,仁义之队!”   “哈哈哈哈!”定远侯郑联上半身向后面仰得厉害了,整个头上都是金光闪闪,说,“我老郑还有是自知之明,现比起汉唐集团特工大队来说,还差了些,但是我等敢打敢拼,特别敢打硬仗!”   孙瑜大队长听了以后,脸都要绿了,说:“你要用这特攻大队来打硬仗?”   “当然不,我是说当我等遇到关键之时,自是要把他们用到刀刃之上,连我定远侯都要亲自上战场,他们有何不可?郑家不会养老爷兵!”   啊哎,这家伙是不是影射谁啊?   一个老猫三两只便组成小朝廷,信口封个爵位,你还当回事了,连印章都是木头!   孙瑜大队长没有接话,就让他自我感觉好一点吧。   说实话,老郑这个人除了鄂玉喜大队长烦他,汉唐集团里面其他人对他还都感觉不错。   盲目自大而且又真正出手大方人,哪个时空都会让别人有好感。   郑家集团特攻队下了船后,直接就投入到战事准备中了。   定远侯郑联两只粗大手指夹着一根粗大雪茄,他随便地挥挥手说:“客随主便,他们暂时都归你们管,都先让吴化龙大队长管吧,老孙,上我船来喝点酒,我那里有崔健和黑豹小曲。”   说完,他又冲着远处郭子仁站长和王成船长喊道:“老郭,还有那个那个谁,走,都到我船上吧!”   王成船长对郭子仁站长说:“这家伙又打什么主意?”   郭子仁站长说:“又是要我们加大军火供应呗,他一天就惦记着这点事情!”   郑家集团特攻大队加入后,大家又扩大了周边清理范围,周边居民中,能劝走,都可以跟着走,反正现还有时间。   要不是说还是古人之间好交流嘛,两帮人很就熟络起来。   大家表示友好动作都一样,双方举起拳头碰一碰,不知道是和谁学。   这时,汉唐集团支援船队也到了,一下子到了五条战舰,十条鲸鱼级运输船,二十几条福船。   正如他们事先传回信息那样,松门卫城烂码头,只能够靠泊船来回转运了,这当然影响了运输速度。   但是汉唐集团行为却让定远侯郑联吃惊了,你们汉唐集团怎么就来这点儿人?   东方之珠休息室里,定远侯郑联崔健《一无所有》声嘶力竭里,吃惊地说:“你们有这世界上好火炮和火铳;有这世界上好大帆船;你们连楼里扶手都用钢管……但是,你们这一次怎么好像是来抢物件和抢人口?不是要打鞑虏嘛?!”   孙瑜大队长说:“打,我们怎么能不打?!他们敢来我们就敢打!!”   定远侯郑联叹了口气,一口浓烟从口中喷出,说:“兄弟们,我老郑说句心里话啊,你们汉唐集团人给我一种感觉,就是有一种老气横秋样子,人人都好像装着多大心事……它能有多大些事情?”   郭子仁站长说:“这不都是由董事会决定吗?”   “甚是,就是说你们董事会,除了李子强董事说话果断些外,伍大鹏董事长做事情就过于仔细了,想当初我大哥也没有他能算计。   怕甚?就是一个字干!”   这时留声机里换成了黑豹《DN》。   定远侯郑联伸出一只手,指向了半空,那雪茄便就空中点点划划,又说:“妈蛋,你们从塘沽登陆,我等从福建出击,打这帮子逼养强盗和小偷!   你们怕甚?!打下了天下给我郑家一份丹书铁卷就行了,我和大哥做个安生王爷,我还想去欧洲看看呢!   妈蛋,你们董事会就这儿小捅咕……说句难听话,我都怀疑伍大鹏董事长南极洲大城是不是做小生意出身,不像是军人。”   孙瑜大队长和王成船长对视了一眼,孙瑜大队长说:“谁说不是呢?董事会小心眼着呢,不过你大哥现能让你动手吗?”   定远侯郑联又重重地叹一口气,说:“现不让呢,能守住这一亩三分地就成了。   你说你们要是多多卖我火铳、火炮,不用多,够装备一万人,妈蛋,我就敢顶上浙江来打!——当然,我还是要听我大哥调遣——”   永胜伯郑彩自己书房里听着留声机。   据说这物件是汉唐集团准备用来与蕃子们海贸时产品,三弟那边看到了什么鲜物件当然都会给自己和二弟购买些,不算太贵。   这物件上面有一个像是喇叭花一样镀铜铁皮筒,下面是一个盘子和一个木头盒子,边上还有小铁棍夹着一根针。   三弟派来人说,只要十分钟一摇那摇把,就能连唱三十分钟!   有这样神奇?!   紧接着永胜伯郑彩心中就有些不,汉唐集团真是没有身份和地位认同啊,如此神奇之物,他们竟然还能想着给那些蕃子们用,他们都是化外之人!   随着福建局势越来越稳定,永胜伯身份感也越来越强烈。   好吧,汉唐集团本来想从西方赚取剪刀差产品,不得不先满足福建地方上要求。   发条留声机价格让很多技术员不齿,太黑心了,连他们自己想买都得惦量一下月收入。   唱片灌制上,许多带着方言地方戏全被排除外面,求别人听普通话还求不来呢,人家这是花重金来听,可得找一些代表作。   他们把那面世界京剧直接改名叫国剧,灌录了《定军山》、《空城计》、《霸王别姬》、《贵妃醉酒》等段子,当然也有一些现代歌曲。   赛璐珞唱片没有黑胶木好,但是也差不多了,虽然它音质一般,音量也一般,但是,这个时空古人大多耳朵听力不错,噪音少嘛。   永胜伯郑彩这一天真心高兴,一切都他掌控之中,天下万事,就是一个计算啊。   他一个小丫环侍候下听着汉唐集团国剧。   听久了,他也能随着唱上几句:“我本是卧龙岗散淡人,凭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   先帝爷下南阳御驾三请,算就了汉家业鼎足三分。   官封到武乡侯执掌帅印,东西征南北剿博古通今。   周文王访姜尚周室大振,汉诸葛怎比得前辈先生。   闲无事敌楼我亮一亮琴音,哈哈哈,我面前缺少个知音人。”   他又捋胡子,又拍大腿,晃头晃脑地正开心。   唯一一个可以不用通报,直接见他人出现他面前。   那人轻声说:“永胜伯,大事不好。”   永胜伯郑彩心中一跳,挥手让小丫环下去了,伸手提起留声机小铁棍,只见那唱片此时只是空转了。   永胜伯郑彩满意地看见他根本一点也不关心这个物件,甚好,这是一个专心人。   “怎么?”   “广州城破了!”   永胜伯郑彩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反身去看那墙上大地图了。 第五百四十章 一切背叛都是有原因的   永胜伯郑彩计划中,广州城不能被攻破才符合郑家集团利益。   原因有二,一来,那里会牵扯了鞑虏南方主要兵力;二来,同样也把南明朝廷主要注意力都集中到那里。   永胜伯郑彩大局观上可不是一个短视人,特别是他完全接受了汉唐集团地球仪和地图之后,他是绝不示于外人,整天书房里运筹帷幄。   先前,延平王郑成功率兵援助广州城后,他也陆陆续续送去过一些军援,冷兵器就不用说了,各种土火箭也都有,一定要他们把鞑虏拖那里!   而且,他暗地里也那里布了一些棋子,当然,这一条线他同样没有告诉别人。   他一心想要形成一明一暗两条情报线,这个需要时间来布置,他不急。   但是,现广州城有了那个延平王郑成功实力支援,还有自己军援,这怎么还可能被攻破了呢?!   虽然整个明大陆大地图完全他脑子里,但是,他还是戴着老花镜又细细地查看着地图。   那个人永胜伯郑彩身后一五一十讲着,把事情经过讲得非常细致。   原来,延平王郑成功顺着水路杀到广州城里后,一开始两军上下同心敌忾,各种武器全用上了,一下子把平南王尚可喜和靖南王耿继茂给打蒙了。   那个时候靖南王耿继茂气得暴跳如雷,正要发令继续强攻时候,平南王尚可喜却忽然下令暂缓攻城,就算他被接连打死两个亲弟弟后,都强忍住滔天愤怒,反而让攻城大军后退了一段距离。   靖南王耿继茂不解,平南王尚可喜悲伤地低声说:“广州城内若还是一家防守,我等当是轮番大战,不得令对方有所喘息……现可是两家了。”   平南王尚可喜低沉话语一下子就让靖南王耿继茂沉静下来了,他明白了,这正是曹操采纳郭嘉之策。   想当年官渡之战后,曹操击败了袁绍。   袁绍既死,他两个儿子袁尚、袁谭被迫撤退到黎阳地区。   曹操本来计划要乘胜攻破二袁,但是郭嘉判断,谭、尚素来互不相服,又有郭图、逢记这样谋臣当中搀和,必然要反目。   不如先南征刘表,静待其变,变成而后击之,一举可定也。   曹操十分赞同,于是改变计划去南征,军队形至西平时候,果然谭、尚变起,袁谭被击败走保平原。   曹操轻而易举地分别击破了袁尚、袁谭。   靖南王耿继茂真心佩服了平南王尚可喜老练,是啊,若是原先守军,可能真是很难朝夕拿下,但是这要是有了两派,结果还真不好说。   平南王尚可喜命令三军皆是缟素,先去清理周边地区。   两广总督杜允和和国延平王郑成功大喜,他们取得了阶段性胜利了,两军开颜!   他们打死了平南王尚可喜两个弟弟,这是一件令人高兴事情,但是,这个功劳该如何分配?   广州陆军统领大将张月说:“当时城墙上比较混乱,两帮人马都有参与射击或开炮,但是当时指挥是下,所以,这份功劳首先便记广州陆军统领之下。当然,当时参与者,可以人人有奖。”   延平王郑成功微笑不语,但以目视左前锋施琅。   左前锋施琅先对两广总督杜允和深揖一下,又对广州陆军统领大将张月说:“将军所言极是,但是下认为,事发当时,下带着火铳队正守西南边墙,而那个方向正是平南王尚可喜之弟副将尚可乐主攻之处,他们被我等连退三次,后一次,有士卒来报,似击中其主官,鞑虏这时轰然而退,不久,传闻尚可乐死于营中。   此事我已经报于将军了,将军应该能记得,如此可算是我郑家军手刃之功……。”   广州陆军统领大将张月当时嘿然不语。   其副将范承恩插言道:“你我都是用了从汉唐集团买火铳,打得远而且狠,就算尚可乐是施前锋那个方向攻城,然而如何能证明就是贵方火铳打伤?   也许是我方从侧面支援射击而得,如此尚未可知啊!   这就不如鞑虏大将尚可福之死那样明确了,直接炮击而殁!   这广州城上火炮可都是我家将军从汉唐集团买来,炮手也都是我方人员……”   延平王郑成功仍然微笑不语,但是一双秀目中,怒火炎炎。   两广总督杜允和当时轻轻地说:“功劳大家都有份,当然不可一人独得,此事暂且放下,待鞑虏完全退兵后再议。”   不管怎么说,鞑虏兵退后了一些,还是一件值得大家高兴事情。   延平王郑成功曾经深受隆武帝器重。   当初隆武政权成立后,郑芝龙将儿子郑成功引荐给隆武帝,隆武帝非常赞赏郑成功才华,他一边叹息,一边抚摸着郑成功后背说:“惜无一女配卿,卿当忠吾家,勿相忘也!”   这个时空,皇帝以女儿给人做妻子,封建时代是高荣誉,哪怕是一个落魄不时要跑路皇帝。   为了表示对郑成功宠爱,隆武帝将当朝尊崇朱姓赐给郑成功,并将原名森改为成功。   但是这个时期,隆武政权所有兵权都郑芝龙手里,而且隆武帝也真没有女儿,所以,这话里水分可能不少。   但是从此民间都叫他“国姓爷”倒也是真。   1649年,郑成功改奉永历年号为正朔;永历帝即册封其为“延平王”,从此亦有人称成功为“郑延平”。   当延平王郑成功成功地潮州站住脚后,做为一个有为青年,他眼光不得不投向了整个广东地区。   原本,施琅私下里有过建议,若是潮州之地不可有为,那么夺下厦门之地是一步好棋,那里是郑家起家关键之地,郑成功毕竟是太师郑芝龙嫡子,远比郑彩、郑联和郑斌三兄弟有人际优势,再说了,除了郑彩智谋让人略有顾忌之外,另两人不足为奇。   当时延平王郑成功听了后,面不做色,一来这两家算是同属郑氏一姓,有一些血缘关系,二来叔叔郑鸿逵肯定是不能支持这样。   施琅只是点到为止,没有深入谈及,毕竟潮州之地或有可为。   此地才是粮米之乡,福建千好万好,但是那里缺粮啊。   待拿下潮州城后,施琅趁机去了厦门观望,这一见之后,便是彻底凉了心思。   厦门之地不可为了,单单是那沿岛所建炮垒,几乎将厦门岛围成了铁桶一般,他暗自计算了一番,若是强攻,没有十万人,上千条大船是无法冲上岸边。   让他凉心是,那郑彩竟然能从台湾之地得到了大量粮食,军民上下皆安心也。   他又去了台湾之地,没有见到汉唐集团人,倒是见了一个叫何斌经理。   何斌经理得知他是国姓爷人后,态度极好,两人商谈之中,施琅才发现何斌经理早就有过找寻他们,然而一直没有成功,世事变迁,造化弄人,两人当时都唏嘘不已。   但是事过境迁,两人各为其主,双方就施琅所带俘虏做了一些交换。   施琅当时笑着说:“何斌经理,这汉唐集团非同一般,远胜厦门郑家了。”   何斌经理问道:“何以知之?”   施琅说:“他们竟然可以让农夫手持火绳枪……”   何斌经理笑着说:“啊,那只是因为台湾野猪众多,怕它们糟蹋粮食而已。”   施琅当时笑而不语,心道,书生罢了,此处若是有强盗上岸,怕是不用汉唐集团动手,农夫们就将他们打跑了,但是不知道汉唐集团如何能镇住这农夫,而让他们乖乖交纳田租?   当打听到此处田租仅为三成后,心中大叹,天下第一低了,难怪他们如此自信。   何斌经理与他临分别前,拉着他手说,以后,但有俘虏,不必杀害,无论多么穷凶极恶,但送这里无妨。   施琅颔首应之。   后,施琅带着一些火器还有一些日用品,特别是这里雪盐回到了潮州,从此不再提及厦门之策,只是专心经营潮州、汕州两地,一时间也使此地有了些许生气。   但是,他们都知道,这里不是长久之地,如果想这乱世中有所作为,粤东地理位置上偏了些。   大家商议了半天后,还是决定了实行西北援助广州,东北联络郑彩,外面与台湾汉唐集团进行海贸大方针。   但是若想影响力上有大发展,只能向北进军,所以,他们首先就要支援广州。   一开始时,双方鞑虏压力之下精诚团结,数十次击败了对手,但是当鞑虏退后些时,他们矛盾也就显露出来了。   广州水军统领大将吴文敏与广州陆军统领大将张月所系人马,应该算是正统军;延平王郑成功所部,应该算是义军,他只能一个空空爵位,所以两广总督杜允和心里,也就算是比原先闯逆与张贼属下可信一些。   但是,毕竟郑家是主动前来帮助,也不能冷了他们心去,两广总督杜允和便一些是非观念上和稀泥。   事实上,他认为郑家应该把自己军队交出来,回归正统,这才是符合正道大义,但是如此危机之下也不可过分逼迫了郑家,待徐徐为之,此为上策。   便是,他手之都是些粗鄙之徒,焉能理解了两广总督心意?   一个傍晚之时,直接就挑起了事情,让他头痛不已。 第五百四十一章 一切背叛都是有原因的 续   郑家军军卒多是一些好斗用狠之徒,他们完全是东奔西跑地征战中幸存下来。   广州水陆统领士卒和他们相比就弱了些,他们来源基本偏于本土化,单从身体素质上看,确实比不了对方。   鞑虏逼迫得急切时,双方之间配合得很好,多付出些,少付出些那都要以大局为重了。   但是当鞑虏不进攻了之后,有些矛盾开始凸显出来了。   若是双方闲散士卒街上偶尔为了一个表子或是酒后几句话,打一架什么,这都不当一回事情,大家都是军法从事即可。   但是后勤补给是一个大问题,特别是吃食上。   这个时空军卒对这个那是格外敏感。   不管真实时空还是现,鞑虏都没有能力把广州城水道封锁了,所以广州城从水路上都是能得到各种补给,这也是当初汉唐集团董事会算计时,认为他们完全可以守得住原因。   郑家军军粮当然要由广州方面供应了。   郑家军伙夫长感觉到他们送来咸鱼干,比以前要少,而菜蔬却多了些,而且那大米里好像砂石也多了些。   他便去找那个军粮供应官理论,谁知对方咬死说与以往相同,反而还说郑家军伙夫长诬陷好人。   双方就对打起来,但是他们两个都不是军卒,所以,这一场打斗就是街头烂崽对打水平。   但是军粮供应官是副将范承恩人,结果副将范承恩闻讯来就暴打了伙夫长一顿,这一下子打重了,虽然没有打死他,但是三个月内是别想起床了。   郑成功闻知此事后,点了一些人马,抽出刀来就要去找对方理论。   左前锋施琅连忙拦住他,说:“延平王,欲成大事者,岂可因小忿而行事?我先去处理一下,延平王不可露面。”   左前锋施琅带着担架,抬着那个伙夫长,先去告之两广总督杜允和。   两广总督杜允和问清了原委后,皱着眉头想,真是一群粗鄙之夫,些许小事情,何必苦苦纠缠?   但是此事不能不处理,万不能寒了郑家军心,也不能伤了广州陆军统领方面子。   他略一思索,便各打了五十大板,不追究伙夫长冲撞上官罪责,而副将范承恩则赔付了些许医药费。   左前锋施琅当时心中怒火万分,但是面上却是带着春风般微笑,他要求对方把每三日供应军粮数目一一写清楚,此事便罢了。   郑家军总部中,延平王郑成功拍着桌子大骂道:“这是打伙夫长吗?这是打我等脸!”   左前锋施琅阴阴地说:“彼此有争执吵闹于事无补,若是受了委屈,我等便要那天下人都知道,或许,后人都会替我等去争执,如此才算是甚好。”   延平王郑成功想了想,重重地叹了口气,终把手中钢刀插回去了。   福建郑家经常送些军援来,这个两广总督杜允和就是一刀切了,全收军械仓库之中,待大战时一一发放。   连专门送给延平王郑成功军援也统一管理了,左前锋施琅和延平王郑成功又忍了,大义为先。   那军粮供应官按照单据供应了几次后,便又看郑家军不爽,便又偷偷克扣了一些。   这一次,被左前锋施琅抓了个现行,郑家伙夫长认真清点后,发现足足少了一百条咸鱼!   左前锋施琅带了几个随从,用刀鞘美美地抽了那个军粮供应官一顿,让他受伤程度恰恰也是两三个月起不了床。   副将范承恩匆匆赶来后,左前锋施琅已经打完了。   这一百条咸鱼其实是副将范承恩为自己手下多要,如此,那个军粮供应官也只能从郑家军这里找齐。   两人言语之间实是无法谈和,三句五句话便动起手来,还好两人事先都将身上兵刃抛给了随从。   副将范承恩曾经师从民间高人,会一手好拳脚,尤其号称“无影腿”,乃为一绝。   左前锋施琅也曾经师出武术名门,加上多年征战,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身手敏捷。   只见那副将范承恩口中大喝一声“呔!”,双手虚摆出若干花样,猛向着左前锋施琅面目撩去。   左前锋施琅左胳膊轻举,全身碎步向后,并做了一个反应慢了些假动作,似乎被对方掌风撩到了眼睛,微微一闭眼。   这时副将范承恩使出了“无影腿”绝招,左脚猛然向着对方小腹踢去!   左前锋施琅此时微微一笑很阴险,他早就听过这“无影腿”绝招了,当时身体向右一闪,顺手捞起对方左脚,来了个小鬼推磨招式,狠狠地一推!   副将范承恩承受不住这股大力了,便仰身重重地摔倒地上,由于推力太大,还滚动了几下。   左前锋施琅哈哈大笑,步上前,那副将范承恩想使出鲤鱼打挺招式之前,单膝压住了他,狠狠抽了他两记耳光!   面目神经比较丰富,这两记耳光一下子便把他抽蒙了,头昏脑胀迷糊了半天。   左前锋施琅冲着围观诸位士卒大喊:“广州有难,我家延平王引军来援,不曾想被小人克扣军粮,足足一百条咸鱼呵!苍天可见,此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说完,他带着手下人扬长而去。   事后,延平王郑成功说:“此事你为何不忍?”   左前锋施琅说:“我占天理,便是神鬼不忌!”   副将范承恩清醒后,感觉受了奇耻大辱,他先找到广州陆军统领张月。   广州陆军统领张月看着他脸上两记掌印,想笑却只能憋住,说:“蠢货,奈何拳脚上也不是他对手?!”   副将范承恩是要找他来报仇,不是要受他指责,脸上顿时加紫红了。   广州陆军统领张月又说:“此事你错先,双方又是拳脚上说话,你让大家如何帮你?此是以后再说!”   副将范承恩大惭,日夜寝食不安,心道,如此还有什么面目广州城立足?   这时他忽然想起了一人,连忙让人把他从密室里放出来。   那是一个小商人打扮人,正是平南王尚可喜曾经派他来收买他,当时副将范承恩见这广州城根本就是牢不可破,于是想直接把他杀了,但是一想,留个后路也无妨,便把他关密室里,这一关就是一二年了。   副将范承恩低沉着声音说道:“平南王真能让我做这广州之主吗?”   那个小商人早已经心灰意冷,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谁曾想到,还有这样峰回路转一天!   那个小商人连忙说:“平南王从来都是一言九鼎,只要大人献出北门,这广州之主世世代代都是大人一家独有了……”   副将范承恩咬紧牙关,心想,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就一个风高月黑夜晚,副将范承恩向平南王献出了北门……   鞑虏疯狂涌入,两方各自为战……   郑家军抵抗了一阵子,见事不可为,乘船撤退了……   广州水陆统领两位大将,还有一干文官等人,见事不可为,乘船撤退了……   ――――――――――――――――――――――――――――――――   永胜伯郑彩书房里,他猛地一拍桌子,狠狠地骂道:“一群混蛋!”   那个人也是笑笑,说:“一百条咸鱼,竟然出卖了一座大城……”   永胜伯郑彩说:“非也,那个范承恩是天生就有反骨!你以前不是说过,那城里早先就有范承恩有投降鞑虏传闻吗?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那个人说:“正是,先前城内有这个传闻,人人都认为是谣言,或是鞑虏反间之计,现看来,到是坐实了这件事情。   怪事,当初是如何传出来呢?下私下里也曾经打探过,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蛛丝马迹……”   永胜伯郑彩喟然长叹曰:“天意啊,这就是天意!你和你手下都撤出来了?”   那个人深揖一躬说:“谢永胜伯牵挂,除了继续与郑成功去,与广州水陆统领们去,剩下人都回来了,想挡住我等离开之人,天下没有多少。”   永胜伯郑彩挥挥手说:“去吧,你家人都被我接来了,不要深山里吃苦了,去与家人团聚吧。”   那个人高兴地说:“谢永胜伯关照。”   说完话,转身几步便没有了踪影。   永胜伯郑彩自己给留声机上好了弦,重放上唱针。   “我正城楼观山景,耳听得人马乱纷纷。   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兵。   我也曾命人去打听,打听得司马你带兵正往西行。   一来是马谡无谋少才能,二来是将帅不和就失街亭。   你连得三城多侥幸,贪而无厌你又夺我西城。   我诸葛敌楼把驾等,等候了司马你到此咱们谈呐、谈、谈谈心。”   听完了这一段,永胜伯郑彩一颗躁动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打了个电话给郑家集团安全情报部部长郑则仕,说:“加乙丑计划!”   那留声机里依然唱着:   “人言司马用兵能,依我看来是虚名。   他道我平生不设险,险中弄险显奇能。”   永胜伯郑彩一时间露出了诡异笑容。   ――――――――――――――――――――――――――――――――   汉唐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里,五位董事难得地聚齐了。   伍大鹏董事长狠狠地一拍桌子,骂道:“一群混蛋王八蛋!”   孙德发董事笑笑说:“怎么样?你算错了吧?表面上看是一百条咸鱼事情,其实这是他们对一个国家一个民族认同问题。他们根本没有这个认同,想要背叛,理由太多了,还是想办法对付这件事吧。” 第五百四十二章 小屁事引发大事件   伍大鹏董事长的愤怒是有原因的。   他们这些古人竟然敢不按照我们计算好的路子走!   在广州城的防守上,汉唐集团把相当多的火炮和火绳枪都卖给他们了,同时,虽然我们换走了一些妹子们,但不也是同时减轻了广州城内的粮食供应?   汉唐集团毫无私心,大力推广了水泥生产技术,虽然汉唐集团的水泥产品在广州城里卖不过潘家和郑家的,但是至少在城建一项上间接帮助了他们,那些想掘通砸烂城墙之类的想法都是笑谈一般。   北门副将范承恩是个大内奸大叛徒的消息,也都放出多少次了,难道他们不知道在明大陆上,每到政权要崩溃时,那些政治上的谣言,基本上都是遥遥领先的预言吗?!   还有郑家集团也交给了郑成功若干土火箭,又给了一些军援,至少也是间接帮助了广州嘛!   但是,说这些都没有用了,广州城已经因为100条咸鱼的事情被攻破了。   许多重大的历史事件都是由小屁事引起的!   李子强董事笑呵呵地说:“大鸟,你就别愤怒了,你就承认你算计错了吧,人心这东西,你算计不准的,找那些借口有屁用,谁还能怪你吗?妈蛋的,没有我们,他们二三年前就都死了,死的人还能更多!”   建国安董事忧伤地说:“死了人,怎么也不是好事情,快拿出个办法吧,算我们积德了。”   建国安董事有了一个女儿,很漂亮,像是一个瓷娃娃,极其惹人喜爱。   她叫建香梅,是汉唐集团第三个孩子,属于第二代汉唐集团人了。   宋士达董事这时细声细语地说:“我们先考虑一下汉唐集团内部的反应……”   李子强董事哈哈大笑:“能怎么反应?就是个抢不抢地盘的问题,大家讨论去呗!我们操哪门子闲心?   偷偷把我从车间里调出来了,整个神秘劲儿,我还以为时空管理局来了!”   宋士达董事细声细语地说:“这次事件出乎了全体人员的意料,我猜大家的想法会很多,所以我们先要有一个计划……”   李子强董事不耐烦了,说:“计划,计划,你们总以为能把一切都考虑周全,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情?”   伍大鹏董事长愤怒地说:“所以我们才要利益最大化!这是一个集团,不是我们五个人,更不是你李子一个人!”   这只大鸟的羽毛都乍起来了。   现在摆在大家面前的问题很简单,要广州地区还是要浙江地区,还是都不要。   “要广州吧,我个人看法。”   孙德董事的眼泪都要出来了,说:“你们看到过这一段记载吗?再破广州,屠戮甚惨,居民几无噍类。浮屠真修曾受紫衣之赐,号紫衣僧者,募役购薪聚胔于东门外焚之,累骸烬成阜,行人于二三里外望如积雪。因筑大坎瘗焉,表曰共冢。人间惨剧,莫过如此啊……我的朋友们。”   宋士达董事想了想,细声细语地说:“现在不会屠杀这么多吧?我们已经解救太多人了。”   建国安董事说:“你看中了浙江?”   宋士达董事细声细语地说:“何止看中?我想把那二十万人马全部拿下来,不放一个回去!”   伍大鹏董事长摇摇头说:“不妥,就算是二十万头猪我们也一下子抓不过来。关键的问题是:我们完全替郑家集团挡枪了,无形中,让他们坐大了。   我看我们还是先退一退,让郑家顶一顶为好,到他们打斗最激烈的时候,我们可以在台州地区来一个大登陆,把他们一起——”   伍大鹏董事长做了一个包围的手势,然后又说:“这样,郑家和整个福建地区还都感谢我们,这是一举数得的办法——”   孙德董事低声说:“广州地区现在虽然有三十几万鞑虏,但是他们的战斗力明显不如浙江地区的2O万人。那个广州城毕竟是一座大城——”   伍大鹏董事长叹了一口气,说:“仔,我们要一座大城市是没有用处,没有周边地区的资源,就是一个空壳子。   除非把郑成功部和李定国部全都收编,要不然在两广之地,我们会陷入了一场长期性的低烈度的厮杀之中。我们现在还没有能力不战而屈人之兵,要知道我们的文明还没有强势到那种程度。”   建国安董事其实明白,这头大鸟还打着让鞑虏去摧毁当地根深蒂固的农村宗族势力……   但是他只能苦笑了一下。   宋士达董事细声细语地笑了,他拍拍沙的扶手说:“看来,我还是有些狗血了。目前看,大鸟的决定是对的。”   李子强董事这时愤怒地站了起来,说:“狗屁的董事会,叫我来干嘛?!听你们的决定?!”   伍大鹏董事长说:“你是宝贵的反对票,虽然没有用!”   董事会到底是定下了调子,现在还是个忍,绝不掺合到明大陆上的泥潭里。   当然,这只是他们当时的决定,在他们的潜意识里,古人还是应该听从他们的算计。   松门卫城依旧在慢慢撤离——   但是接下来,汉唐集团还遇到了几件大事情。   广州水陆军统领们带着他们的船队,还有他们的一干手下及其家属直奔台湾而来。   在真实的时空里,他们这一支残军逃往了海口,最终在几年后被鞑虏全歼。   但是,现在他们一起来到了台湾。   到了台湾后,两广总督杜允和这才现,他手下的文武官员们,大多都把财产转移到了这里,甚至他们大多的亲人们也早都到了这里!   难怪随船携带的物资较少,反而是一些级别小的文武官员带的物件和家眷多!   在整个入境过程中,杜允和全家都是被广州水陆统领安排住在热兰遮宾馆里,他当然不知道这里要收费的,而且相当高,他家里那些积蓄根本不够的。   但是杜允和这才明白,他们都是是早就有了打算!   难怪这帮子人撤退时动作竟然这样流畅,准备得竟然是这样充分,安排得竟然是这样井然有秩序!   在航行时,杜允和自己时不时就要大哭一场,这是上天要灭我大明!   他的心腹爱将,吴文敏和张月,也陪着他痛哭,但是骂鞑虏骂得少而骂范承恩和郑成功骂得多,没有这两个千刀万剐之辈,广州城岂能被打破?!   但是,杜允和现,除了自己是这般模样,其他人竟然不一样,他们大多人竟然露出了欣欣然向往的神情,啊,可恨啊,一群无知之徒,没有了大明,尔等还有什么!   到那化外之地,只能是苟延残喘了!   他确实想过与城同存亡,但是他两个手下一挥手,便冲上来一批兵士,七手八脚地便把他和全家弄到了船上;他确实想过要投海以铭失城之耻,但是两个手下安排了若干粗壮仆妇看护他全家,她们竟然比自己都要有力气!   杜允和木木地坐在热兰遮宾馆的房间里,任由下人摆布自己,他已经没有了丝毫反抗的力气。   他心里的某样物件,好像被千斤巨锺击打成粉沫一般了,现在整个人都要垮了,全靠着支撑着。   张月对吴文敏说:“大哥,我等的老长官怕是熬不过多久了……”   吴文敏说:“莫怕,到时候洗洗热水澡,好好睡上几天,一切都会好的。”   张月说:“大哥真是好眼光,在台湾置办的这些家业足够我等安生地过下半辈子了,可恨的是那些文官,他们的马票竟然比我等还多。”   吴文敏说:“他们?都是些眼光短浅之辈,只知道把银两存到汉唐银行里,而我等的都是产业,你看吧,到时候还是我等比他们家业大……”   张月神往地说:“大哥,你说汉唐集团会不会来求我等出山做官?   ……我等毕竟是与鞑虏血战过几年的……”   吴文敏低声说:“你忘了纵横大酒楼的汇报了?他们常年招兵,可是光有兵不行啊,所以,到时候他们求到我等门下,我等不可恃才傲物……”   张月说:“当然。他们只要一开口,我便头一个答应!   他日若是能打回大陆,我老张甘做第一个带队之人!”   吴文敏叹了一口气,心道,谈何容易。   他问道:“你对手下们说了汉唐集团那里是规矩大的地方了?”   “说了。我只多说一句连我老张都要乖乖听从规定的话,他们全都明白了。”   汉唐集团捏着鼻子接受了这帮子人,给予了他们移民身份。   他们这一队人足足有好几千人,本以为会引起安置上的一系列连锁反应,正要启动应急措施之时,忽然现,这帮子人大多根本不用他们管,人家早在这里有了家宅,很多貌似有些身份的人,走出热兰遮宾馆或是暂住营地之后,都有他们的家人主动来接他们,还带着人力黄包车来。   汉唐集团这才明白,难怪现在建筑市场一直火热,各种建筑产品一直畅销,原来有这么一帮子人在建房。   吴文敏和张月都把自己的住宅房建在了布袋镇,这一点他们不同与那些文官们一样,他们大多选了香山溪小区。   两人深知这位老长官确实是为官清廉,家财有限,当时也给他建了一个小四合院子。   这些住房房基地都是纵横大酒楼出头办理下来的,房照上也都是伙记们的名字,等申请到汉唐集团的身份证后,改一下就行。   至于那些文官们是通过什么路子办的,他们一点也不管。   从他们登上了台湾那一刻起,他们之间就算是成了路人关系了,大家本来关系就不好嘛。 第五百四十三章 规定才是压倒一切   汉唐集团接下来又遇到了大事,虽然刚开始时和他们无关。   一个中午,永胜伯郑彩拍着大腿,摇头晃脑地听着《空城记》,准备一会去睡一小觉,最近心情还不错,问题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   乙丑之计已经安排妥当。   郑成功又回到了潮州城,在那里不断地加强防守,这可是替他守住福建的南大门呢。   “我本是卧龙岗上散淡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轰隆!”“轰隆!”“轰隆!”连续响了三声,连大地都是跳了三跳!   天神,定是汉唐集团对我厦门放火箭弹了!   这是永胜伯郑彩心里跳出的第一个念头,在最危急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担心。   他真的让汉唐集团的火箭弹吓到了,他们连老天爷都敢炸!   更有那所谓的从千里之外就能做到的“精确打击”!   当然,永胜伯郑彩这时哪里还有时间去分析自己的心理。   他以与年纪不相仿的敏捷动作跳将起来,同时拉开抽屉,拿出一把金光闪闪的转轮手枪,顺手扳开扳机,冲出了屋外。   这时候,他满意地看到八条大汉从院子中不同的角落里窜了出来,人人手中都拿着钢刀,身后都背着短火铳。   永胜伯郑彩双手持枪,四处比划着,大喝道:“出了何事?是汉唐集团前来了吗?!”   八条大汉无一人能回答,他们彼此面面相觑。   永胜伯郑彩又马上返身回到屋里,快速给炮台打了电话。   炮台的守卫说他那里一切安好,海面上全都是商船,码头上也平平静静。   永胜伯郑彩此时的一颗心慢慢平静了些。   接着有电话来报告,原来是黑火、药厂爆炸了,三个混制车间,全完了。   我的黑火、药厂没有了……   永胜伯郑彩当时就微笑了,但是他握枪的手背上鼓起了青筋。   他说,备好马车。   四匹马的四轮大马车“嗖”的一声停在他的面前,四条大汉“嗖”的上了马车的四个角上。   他敲了敲车子上的窗户说,去黑火、药厂。   四匹马的四轮大马车“嗖”的一声停在了黑火、药厂的门口。   永胜伯郑彩下了车后,眼前看到的是一片废墟,连不远处的围墙都齐齐地倒在地上。   但是神奇般的,只有原先厂子门口的传达室竟然安好,只是玻璃全碎了。   黑火、药厂的厂长一直跪在那传达室的门口,浑身颤抖地像是雨中的百合。   永胜伯郑彩微微笑着,说:“这是何人所为?”   那个黑火、药厂的厂长哆嗦了半天说:“莫名其妙……”   永胜伯郑彩仍旧微微笑着,说:“莫名其妙?真是好回答,我请过汉唐集团的人来这里巡检过,他们说的一切,我都照办了,他们许诺过,只要按他们的要求办,一切无事!对了,你为何没有被炸死?”   那个黑火、药厂的厂长直接磕头了,额头上都是鲜血了,他哭喊着说:“小人真想被炸死啊,奈何当时正在传达室接待定远侯的亲信们!哪里会知道是这样??”   永胜伯郑彩的瞳孔急剧变小,他看了看周边,果然还有三个二弟的手下在那里站着,他们也正是满脸的栖惶之色。   永胜伯郑彩说:“莫怕,好好说,你当时怎么个招待?”   “二爷派来了四个亲信,说是要拿最新的产品,马上就要用的,可是小的看到他们浑身都是铁器,不敢让进啊!”   “很好,这是汉唐集团的人说过的,写到这个厂子条例里的……”   “但是他们不听啊,生生往里闯!”   “哈哈,不可能,这个厂子的安保只听我一个人的命令!”   这时,永胜伯郑彩看到那三个二弟的手下直接跪下了!   永胜伯郑彩的脸都要变绿了!   那个黑火、药厂的厂长说:“那些安保倒是挡住了他们,也让他们把铁器取下来了,但是不敢驳了定远侯亲信的面子,还是让一个人直接进到混制车间里了!”   永胜伯郑彩的脸都要变黑了!   “那个人进去不久以后就炸了!……刚才小人想了半天,方才想明白,那个人的鞋掌上钉着铁掌!……或者是与这个有关!”   永胜伯郑彩的脸都要变白了!   他指着那三个二弟的亲信说:“去把他们的鞋扒下来!”   两条大汉“嗖”的到了那三个人的面前,几下便扒下来了。   永胜伯郑彩一看,不由得感到天旋地陷,那鞋子上全是锃亮的鞋掌!   “二弟啊,我的好二弟,你的手下可害苦了我等郑家,两年多才培养出两套生产人马,你这一下子就去了我等的一半!”   事后,汉唐集团也得知了郑家集团黑火、药厂的爆炸原因。   有技术员点评说:“特权制度下的生产,根本不可能有真正意义上的厂长。”   梅乐芝经理虽然忙着照顾已经待产的王祖贤,但是还是抽空写了一点东西。名字有些长,贴在网上后,点击率极低。   杨友行秘书长打趣道:“我写的文就算半年不更新都比你点击率高……”   梅乐芝经理所写的标题是:论极权、特权制度下,信托代理、职业代理制度的不可执行性。   梅乐芝经理推了推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说:“一篇文章如果能得到百分之九十人的欢迎,那么它一定是一篇平庸之文,哪怕它的点击再高。”   杨友行秘书长叹了口气说:“哪怕真有百分之十也行啊,我当年也扑不了街,说实话,订阅我的只有百分之一还不到……”   梅乐芝经理笑了笑说:“你的问题全汉唐集团的人都知道了,这里的实质问题就是,不解决了权力大还是制度大这个问题,一切还会回到一个人人都认为自己占了小便宜的社会。   事实上,无论相关部门是有意纵容或是懒政还是利益正相关等原因,明明白白制定的制度成了一纸空文,那么就还会发生郑家集团黑火、药厂事件。”   杨友行秘书长意味深长地说:“话说是不是这里面有什么阴谋?一个鞋掌就能引发一个黑火、药厂的爆炸事件?”   梅乐芝经理冷静地说:“我虽然没有证据否认你所设想的阴谋论,但是如果他们仍然把个人的权力看成比制度大,那么这样的事情就还会发生,只是早晚的问题。”   就在汉唐集团对着郑家集团的爆炸事件指手划脚的时候,汉唐集团也发生了重大的安全事故。   那一天是一个休息日,大家都在香山小区的俱乐部里玩,外面风大了些。   铁衣厂长和潘科树技术又有了新的设想,他们想造一辆蒸汽坦克,他们请了吴迪厂长和穆木技术员还有封争主任帮忙,五个人在酒吧桌上对着一张破纸高一声低一声的叫着。   马旁经理和巴音工程师在下着跳棋,还有几步了,他终于可以赢一次了。   杨友行秘书长终于要说服了李燕婷厂长和他一起去澎湖列岛上看风,各种风。   伍大鹏董事长和伍坚强部长、郝刚大队长一起说笑着,看来松门卫城的行动目前还顺利。   酒吧里飘动着邓丽君的《甜蜜蜜》。   楼上是舞蹈大厅,四周带大镜子的,柚木地板,或许白洁厂长和罗朗校长、申乐儛厂长在那里跳广场舞。   总之大家的日子不错。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得“轰”的一些巨响,大家都能感觉到地面的颤动。   所有人的脸当时都吓白了,只见音乐停了,灯也灭了。   “煤气发电站炸了!”   大家的判断很准确,他们的热煤气发生炉在运行期间发生了爆炸重大事故!   事后调查,这场事故直接造成了26人死亡,13人轻伤,直接经济损失143.5万马票!   1651甲型煤气发生炉是汉唐集团生产煤气的定型产品。   结构为夹套式反应容器,炉体水夹套内径为,外径为,炉体承压部位,夹套内介质是煤水混合物,设计压力0.3MPA,通过燃料煤在煤气发生炉炉膛内氧化,还原反应产生CO、H2等可燃气体作发电蒸汽锅炉或是其它蒸汽气动力锅炉的燃料。   这个已经批量生产了。   调查结果看,这个煤气发生炉爆炸后,夹套内板从顶部撕开并向下翻转180。炉体下部与锥形灰斗连接处断裂,分离成两部分。   煤气发生炉进风口防爆片破裂,炉体夹套上的人孔盖打飞,煤气管至旋风分离器处上部管道上的方形人孔盖炸飞。   事故原因分析,热煤气装置在运行阶段,因故障处理不当,导致煤气发生炉夹套内壁上顶板处使用温度超温,引起煤气发生炉夹套内壁上顶板材料强度下降发生开裂。   事发当时,煤仓下煤不畅,煤气出口温度偏低,而他们精心培养的明人技术员在装置出现异常时未果断停炉,而采取人工捅煤的方式处理,因煤层变薄,局部烧穿引起偏烧,导致内套局部直接受火焰燃烧。   同时,操作人员严重违规,关闭了汽包蒸汽出口阀门,导致煤气发生炉膛内燃层厚度加大。炉膛温度升高,炉膛出口温度达600度,超过最高允许温度50度以上,造成煤气发生炉夹套内壁顶板处材料使用温度超温,强度下降,导致发生开裂。   还有煤气发生炉炉体下支座与锥形灰斗连接环焊缝焊接质量差,是造成事故扩大的主要原因。   经计算,正常情况下,0.3MPA的蒸汽进入炉膛后,通过爆破窗、煤气出口管路和下煤孔、出渣装置等处的泄放,压力会迅速降低,炉膛不至于发生爆炸。由于炉体下支座与锥形灰斗连接环焊缝焊接质量差,在煤气发生炉水夹套内套开裂,蒸汽进入炉膛使炉膛内压力升高的情况下,引起此处焊缝开裂,炉体爆炸分离为上、下两部分。   上部分炉体在过热水迅速汽化的作用下上冲,导致在3、4层炉体周围操作的人员伤亡。   最后得出的重要原因是:材料质量差、工程质量差、管道设计、煤发生炉整套系统存在多处不符合规定的缺陷……   但最重要的还是操作安全规定没有被遵守。   几乎一个煤气发生站的明人技术工人全完了,要追究责任的人都完了。   历史可以尊重汉唐集团的人,但是规定不能,就算是他们自己制定的规定,他们自己也必须遵守。   这个教训很及时,也很深刻。   他们随后掀起了安全规定大检查,结果找出了上千处的安全隐患。   但是香山溪小区陷入了没有电可用的局面,时间长达半个月。   没有电,当然还可以活着,但是太让人难受了。   还好,随后在松门卫城发生的各种大战丰富了大家的生活。   人人都知道这是转移视线的方法,但是大家都只能认可,要不然还能怎样? 第五百四十四章 鞑虏反击战 1   浙江沿海的松门卫城地区现在处于一种胜利大逃亡的阶段。   无论是汉唐集团的船运技术多么领先于这个时代,但是那个破烂码头的通过能力一下子就把他们限定得死死的,只能一趟一趟地用泊船泊运吧。   码头上现在人山人海,到处都是一片哭闹声,秩序好像有些乱,但是基本盘还算稳定,有不少陆安队员和海安队员正在四处维持着。   定远侯郑联这个时候才刚刚把要惹祸的四个手下派去厦门黑火、药厂,去拿几箱他们刚刚生产的手榴、弹。   他这个时候总算是恢复了常装,当一个黑社会老大多好。   定远侯郑联正在用单筒望远镜凝视着刚刚升起的热气球。   那是汉唐集团安保队在他们的支援到了以后,马上升起来的,那上面还有两个士兵,正在用望远镜四处观察着。   热气球被一根长长的缆绳系在了城头。   定远侯郑联马上就想明白了,原来这物件是这样用啊,用他来观察敌情是极好的,他原来还以为它只是用来运送货物呢。   定远侯郑联放下了单筒望远镜,指着那个热气球说:“这个,这个大孔明灯,我要十个!”   海安大队长孙瑜笑了,说:“你又来找我,我连一颗子弹都没有办法卖你。去找董事会吧!”   定远侯郑联点点头,就是个怪啊,这帮子人的军队不准许经商,但是这帮子人可是抢物件啊。   他看着码头上安保队员们正在小心地往泊船上牵着大牲口,在远处的大帆船上,他们则是用吊杆、吊索和帆布兜住牲口的肚子来吊运上船。   连一头驴都不放过,但是他们竟然不要这座城!要不是大哥强令自己也不能要,他早都占了,挂上郑字的大旗!   定远侯郑联摇了摇大脑袋,他感觉这帮子人真是聪明,还有鬼神之力,但是太小气了些,像是——像是过惯了平民日子的男人们。   就在这个时候,天上的观察热汽球传来的一个信息:敌袭!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鞑虏竟然还是先从海上开始进攻的!   一共有四十多条大海船!还有若干小船——   孙瑜大队长的口水一下就流下来了——   定远侯郑联的眼睛瞪圆了,他刷地一下子戴上了墨镜,马上命令手下道:“我等要帮助汉唐集团啊,不过捕获之物,算我等的辛苦费用吧。”   如果没有后面这句话,孙瑜大队长还真能让他加入海上围猎,但是还想要捕获之物?!   孙瑜大队长马上说:“海安大队的行动不容其他人染指!”   定远侯郑联这时撇了一下嘴,说:“所有的捕获都归你们!”   孙瑜大队长马上说:“但是我们欢迎主动前来帮忙!”   定远侯郑联的嘴角都要撇成八万了,他喊了一声:“战船升帆!东方之珠点火!”   但是郑家的水军发现他们升帆的动作,还是远远比不上汉唐集团的帆船,当他们手脚麻利地升上了硬帆后,汉唐集团的帆船已经出发了。   孙瑜大队长当时命令所有的战船全部出动,跑了一条海船,都算这次反击行动失败,一直都憋着劲儿抓你们呢,这还有主动送上门来的!——   浙江台州府得到了松门卫城被一群自称是汉唐集团的海盗给占了的消息后,宁海大将军伊尔德大吃一惊,一面大骂镶黄旗校巴哈里无能,另一面马上布置人马势必夺回。   在与郑家这场大战之前,发生此事不祥!   宁海大将军伊尔德被宣和郡王多尼派到台州府来整顿水军,一时间多方掠夺船只、物资拼凑起近千艘海船。其中大的海船有近四百艘。   他马上命令点出大小海船近五十只,即刻出海,船上载着都是满汉旗的精兵。   斩了逃回来报信的骑兵来祭旗后,这一支船队乘着北风浩浩荡荡地顺着海岸线,向着松门卫城扑来!   担任这支船队的实际指挥是李率泰,此人为汉军正蓝旗。   李率泰出生于辽东,初名延龄。十二岁的时候,入侍努尔哈赤,被赐为如今之名。   1623年,努尔哈赤把宗室的女儿嫁给他做妻子。二十岁时,跟从清太宗皇太极征讨察哈尔、朝、鲜,攻打明朝的锦州,又从贝勒阿巴泰攻打关内山东,因战功被提拔为梅勒额真。   1646年,跟从端重亲王博洛攻入浙江、福建,因功被封为二等阿达哈哈番兼拖沙喇哈番。   1648年,伪永胜伯郑彩进犯福建漳州、泉州等地时,鞑虏政府命李率泰与靖南将军陈泰一起剿贼,李率泰斩获敌军甚众,克复长乐、连江二县。伪永胜伯郑彩败走时,李率泰又斩获他所任命的总督顾世臣等人。   伪永胜伯郑彩连攻福州十四个月,因李率泰到来才解围。   1651年,李率泰被调到吏部,官拜弘文院大学士。   他忠于鞑虏政府的伟大事业,上奏书请求惩治贪官酷吏,顺治听从了他的建议开始反贪。   但是过了不久,大老虎反扑,那个李率泰与大学士陈泰一起获罪。   当顺治决定征战声势越来越大的福建郑家时,便将这两人一起派出来了,希望他们仍能有以往对郑家的显赫战绩。   李率泰也是一名有经验的海战专家,他这次所部四十艘战舰主要是大型海舰,这一路顺风而下,在途中,他还精心计划了一场海战攻势。   他经过反复测算,将战斗时刻设定在洋流退潮时。到那时,他从北方来,正是顺流,顺风;而那些海盗若是迎战,则正是相反。   “风利舟快,瞬息飞驶,居上流上风之势,压攻挤击,一可当百。”   李率泰捋着胡子又说:“那逃兵回来报告说海盗能有两千人,想必战船也有上百条了,不可小视。”   他的手下大为赞叹,果然是征战多年的大将,真是文武双全。   这支船队将到松门卫城周边海域时,船上有士卒高声叫喊:“远方竟然还有一个太阳!”   一派胡言,天无二日,人无两主!哪里会有两个太阳?   李率泰手搭凉棚,努力向着众人指着的地方看去。   啊哎,真有一物,圆圆的,红红的,好似一轮红日飘在了半空!   那是什么?!还有人说那下面还喷火,好像还有人!!   正当大家迷糊时,只听得海风之中有了噼哩啪喇的击浪的声音。   大家转头再看去,只看见两条没有船帆,但是有着两个大轮子的怪船,竟然是逆流、逆风地驶过来了!   这是何道理?大家的脖子都要抻长了!   关键是那两艘船还能发出巨大的声音,正在用北方方言喊:“你们已经是我们的俘虏,放下手中的刀枪,高举双手,可活命!”   而且还能反复喊!   更为奇怪的是,那两艘船竟然不理会他们,一直向着他们船队的尾部开去,让他们准备开炮都来不及!   机帆1号船上,范大海船长悠闲地把着轮舵,保持着离那一队破破烂烂的海船一百米的距离。   机帆1号船和2号船现在都沦落为了后勤保障船了,拆了可惜了,留着用于巡海吧,还比螺旋桨式的费煤费炭,速度还慢,索性充当海安大队的后勤运输了,跑个短途啥的还挺适用。   当孙瑜大队长向总部要支援时,总部想都没想就把这两条机帆船也顺便派出来了,当个临时交通艇还是不错的。   考虑到这次行动的意义,总部没有用明人船长,还是让范大海船长和司马建国船长一起来了,再带一下那两位明人船长,以后就全交给他们了。   范大海船长透过窗户看着这支船队,心里想,这破船能不能值上炮弹钱,三发以上恐怕要亏本了。   他的大副服整齐地站在他的旁边,正用单筒望远镜观察。   他说:“范船长,都是破船,与我等的渔船比不了的。”   范大海船长笑了,说:“你来掌舵吧,他们是想用这破船换些东西,你没见我们又拉了这么多难民嘛!”   他们出发前孙瑜大队长说:“你们不要靠近他们,也不用你们出手。来这么多船,正好我们都要了,吴杰厂长说过,那些老木头,都是有用的东西,怕他们伤了你们!”   伤了我们?现在范大海船长看着海船上一堆一堆的鞑虏,手里都拿着刀枪,个个面目凶狠,但是这有啥用处?   他们那甲板上偶尔能看到一门小炮,上面像全是红锈,看来他们解决不了海边的锈蚀。   就这个水平,他们就能拿下来整个明大陆,妈蛋的,这明人得差到啥水平。   范大海船长联系上了司马建国船长,说:“你看看他们后面那些单桅船,我们能不能打下来,到时候卖给明人当渔船正适用呢。”   司马建国船长说:“不好吧,孙瑜大队长不让我们出手。”   “没事儿,你看看,他们上面就十了个人,连个弓箭都没有。”   两条机帆船这时候已经赶到了船队的尾部,看到了后面有七八条单桅船在松散地跟着这支船队。   范大海船长通过步话机向孙瑜大队长汇报了这支船队的基本数目和情况。   步话机的那边,孙瑜大队长眉飞色舞地说:“好啊,小船有小船的用处,这一批难民安置起来,弄不好还挣了呢。那你们下手狠点,要震住他们,自己小心点啊,我们暂时顾不上你们了。”   “好心有好报,没事的!” 第五百四十五章 鞑虏的反击战 2   孙瑜大队长的海安1号带头开始逆风而行。   它本来应该像一只高雅的白天鹅那样轻盈而美丽,但是由于出海时间过长,它的船帆早都变成了黑黄色,而且还由于有些地方遭受过海水的洗礼,形成了大块的黑色的斑渍,实际上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浪漫的洁白如云的船帆,那只能是刚出厂的帆船才有的,或是永恒地存在风景画片上。   当然,指挥李率泰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只是被眼前这支船队吓到了,这完全颠覆了他对海战的认识,而他原本认为自己擅海战。   他们竟然逆风向着自己这一面前行!   好像船比自己顺风顺流还要快!   但是他们是在离自己三里多远处擦肩而过……   他们是要逃跑吗?我等追不追?   在这迟疑间,那三里多远的距离,使他们不得不放弃了一切攻击的愿望,指挥李率泰在自己的经验里,实在是想不出任何对付的办法,只能依然冲向码头,跑了和尚,还能跑了庙?!他们的人一定还是在城里头!!   当孙瑜大队长的这一支船队顺利地抢到了上风头后,他们来了个漂亮地左转弯,如果这时能在空中俯拍,会现他们的纵队队型虽然有些散了,但是,基本上都顺利完成了这个规定动作。   这个时候,一直趴在船舷上看他们航程的指挥李率泰终于看明白了,他们这是要包围自己啊!   指挥李率泰抽出了腰刀,高举向上天,喊着:“令,准备火炮,准备靠近他们!准备跳帮!”   一个令兵摇着一面蓝色的旗子,把命令布了出去。   这时,其它大海船上的人员也都做好了准备,只要双方一靠近,他们定会开炮,然后撞击上去,大家开始跳帮,我等人多!   在海安1号的船头,王迟炮手和他的炮长连100毫米直射炮的炮衣都没有打开,两人背着AK47,手里和别的海安队员一样,拿着1649式火铳。   王迟炮手口中嚼着配给自己的口香糖,炮长口中也嚼着王迟炮手配的口香糖。   没办法,炮长自己的嚼得太快了,用完了。   王迟炮手说:“真的只让用火铳打啊,不用炮?”   炮长深沉地说:“孙瑜大队长在下一盘大棋,太贪了,不过我喜欢。”   王迟炮手说:“也不能这么说,再破的海船也是海船,简单调理一下,对明人们来说很适用。”   炮长深沉地说:“尽量少打死一些人,你看他们在船上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样子,这都是合适的采石工人。”   孙瑜大队长的这支船队很好的执行了他的命令,除了必要的操帆、掌舵人员,所有的海安队员都拿着配枪到了船舷,一会儿他们要听命令来枪击那些不肯放下武器的人员。   在这支船队左转头与对方同行时,孙瑜大队长又举着电喇叭高喊了一通,可惜没有搭理他的,回答他的只是弓箭,还有火炮声。   当然,这两样,没有一样能碰到他们,那火炮太小了。   所谓鞑虏的大海船只能把火炮摆在甲板上,他们早就一目了然。   孙瑜大队长指着先头开炮的那条船,下命令说:“一号加特林机枪组,歼灭他们的反抗力量!二号组做准备!”   船舷上的一号加特林机枪组,略微瞄准,随后开始射。   “嗒嗒嗒嗒嗒嗒!”   这个时候,他们的船队已经开始与对方保持同平行。   大家都用望远镜看着这次射击的效果。   加特林机枪一开始是打在了船帮上,暴起一连串的木花,随后枪口找到了甲板上,在一群鞑虏中扫出了一条血线!   那些鞑虏的鲜血,身体的零件,木头渣子,在半空中飞舞!   这时,一阵波浪涌过来,枪口高了,那个桐油浸过的硬帆被扫出一串大洞!   一个弹匣打光了,1号加特林机枪组的助手,飞快地拔下空弹匣,换上新的,又一轮射击开始了。   孙瑜大队长端着望远镜,冷冷地看着射击效果。   这时,大海船上的指挥李率泰都要气疯了,他现在才反应过来,他应该直接冲上去,靠近他们!   刚才这一轮射击打倒了他身边一个卫士,那名卫士的鲜血迸到了他的脸上,他没有想到对方还有这等大杀器!   现在已经没有炮手了,那些站在船舷前面的炮手们当其冲挨了子弹,剩下的都不知道跑哪里了。   指挥李率泰真是气疯了,从南到北,他从没有受过这样的失败,他红着眼睛,挥着刀喊叫着:“靠近他们,靠近他们!”   这声音大到孙瑜大队长都似乎能听到了。   孙瑜大队长放下了望远镜,撇着嘴说:“还真是凶悍!二组加入射击!所有战船注意,开始射击对方的操帆手,舵手!!”   定远侯郑联终于在这个时候赶到了,他命令船队沿着孙瑜大队长船队的右边行驶。   他看得清清楚楚,这个时候已经不是接舷战的时候了,这帮子人还没有开炮。   他举着单筒望远镜,一点也不落地看着受到枪击的大海船。   最后,他放下单筒望远镜叹了口气,重重地摇了摇头。   多少人被打死,他一点也不在乎,那上面的死有多血腥,也吓不到他,再残忍,也没有跳帮战时的厮杀残忍。   海战的模式让汉唐集团弄成这样子了,今后谁还去跳帮?   那些跳帮之术,搏击之术,在他们面前像个孩子,难怪他们总是对江湖之术嗤之以鼻了。   定远侯郑联用自己的大拳头敲了敲头,今后何去何从是个问题,但是先必须把他们的这些东西都配齐了再说。   连续十分钟的枪击过后,那些大海船上面已经没有操帆手了,舵手也没有了,或者死了,或者离开了那个地方。   硬质船帆基本上已经是千疮百孔了,许多两桅三桅船的桅杆身上都是弹痕累累。   甲板上一片死尸,鲜血横流。   甲板上没有敢再站立着的了,不是趴在那里不敢动,就是钻进船舱里了,但是许多船舱上也是弹痕累累,这个距离子弹很轻易就穿透了它。   射击动作只要一开始,它就必然会扩大化。   与他们的激烈形成鲜明的对比,范大海船长和司马建国船长就比较容易了。   他们没有动用加特林机枪,直接打死了两三个拿着刀枪比比划划的鞑虏后,剩下的,都把刀枪丢海里了。   范大海船长用望远镜认真看一下,看到他们基本上都是剃过头的浙兵,身材小了些。   他用大喇叭让他们自己驶往松门卫城码头,他们此时乖乖地听话了,那里本来就是他们想去的地方。   这两条机帆船又开始在海面上噼里啪啦航行着,他们绕到大海船的另一面,现不少人跳了海,有会水的,也有不会水,抱根木头的。   范大海船长通告了孙瑜大队长。   孙瑜大队长让他看着办,警告说,这帮子人都是北方下来的,凶狠惯了,老兵呢。   范大海船长放下步话机,看看那些在水里扑腾的,没现有多凶恶,他们连武器都没有了,还能有多凶?   司马建国船长说:“救人吧,别光看着了。”   “一个个揪上来,上来一个就绑一个,海安队员两两警戒!”   他们是容易处理些了,但是摆在孙瑜大队长的面前的海船也太多了些。   他们的船队开始分散,一条一条地慢慢靠近对方的海船。   这时候郑家船队终于帮上忙了,他们开始上前来靠帮助接收。   孙瑜大队长有令,但凡是手中有武器的人,直接开枪!   但是接收时还是出现了岔头。   一个小组在接收一条海船时,突然从旁边窜中一个鞑虏举刀就砍,当然,海安队员也有准备,抬枪就射,那个鞑虏直接暴头!   可是这个时候,在一个角落里,忽然站起来一个鞑虏,他直接开弓便射,“嗖”的一声,射中一个海安队员的胸膛!   其他的队员连忙射击时,那个人已经马上又快蹲下。   海安队员们火了,一个上前赶紧拉走了伤者,另一个眼睛喷着火,端着枪,就死死盯着那个角落。   他口中说:“其他人包抄过去,我倒是看看,他还会有多大的能耐!”   那个鞑虏听到甲板上的脚步声也知道不好,他又张着弓,快地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时间似乎变慢了,在那个鞑虏的眼睛里,那个穿着怪异的人正举着火铳在等着他,他的脸上露出邪邪的笑容。   那个鞑虏刚要松开弓弦,只见到那火铳口冒出了一股轻烟,然后他的眼前全黑了。   开枪的海安队员叫宋翔,由于平常身手敏捷,人送外号:宋海猫。   被弓箭射中的是他的组长,平时在小组里待他很好,他的受伤让他格外愤怒!   宋翔快步绕过障碍走过去,看到一个鞑虏仰面倒在地上,他正好是眉心中弹,他身后的舱板上全喷上了鲜血。   宋翔狠狠地吐了他一口,下贱的鞑虏,就会放冷箭!   但是他的组长已经不行了,好死不死的正中了他的心窝!   宋翔仰面长嚎,他拔出组长的转轮枪,抽出自己的短刀,冲进了船舱,他的队员们赶紧跟着他前进。   这时只听得舱里一阵枪响,同时又响起来了一阵阵死前的哀嚎,这条海船是唯一一条没有俘虏的海船,也是唯一一条阵亡了一名组长的海船。 第五百四十六章 鞑虏反击战 3   这一场海上屠杀最后的收尾工作,是一件简单但是有些麻烦的事情。   人员押运,海船清洗,修整恢复等一大摊子事情,让大家忙乱个不停。   当所谓的大海船一点点都驶回松门卫城码头时,码头上的明人们都安静极了。这个时候,所有人员物货的运输都陷入了停顿状态,一切都只能等这场海战结束再说。   汉唐集团的人不担心,但是那些明人们担心。   松山卫城周边的这些明人们都呆住了,他们看见了各种各样的船回来了,上面全是血渍……原先那些凶神恶煞的鞑虏们现在都老老实实地走下船,一个个都被绑得很紧,全是垂头丧气的样子。   他们完蛋了!   忽然人群里丢出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在一个鞑虏的身上!   紧接着有人大骂起鞑虏来,男女老少这时候开始集体愤怒起来,他们一起扑向了鞑虏!   这个时候,孙瑜大队长正在和定远侯郑联商谈一件事情。   原来,在收拾死尸时,他们找到了指挥李率泰,他的胸口中了一枪,死得很彻底。   正想着把它像其它死尸一样,海葬吧,生前的所有恶行,都会随着生命的死亡而结束。   但是定远侯郑联红了眼睛,他直接找孙瑜大队长索要李率泰这具尸体。   要一具尸体干什么?孙瑜大队长自己偷偷查了一下资料,明白了,原来这货是有私仇啊。   凭着两家的关系,这当然不算啥。   但是孙瑜大队长还想对定远侯郑联表现一把现代人的人性观。   孙瑜大队长说:“尸体,你完全可以运走,但是,老郑,我想说,人死万事休,他现在就是生物学意义上的肉体了,如果在对方的尸体上什么手脚,那就是对人类本身的污辱了……算了,你别瞪眼,我的意思是,咱不是邪恶的人,你明白?”   定远侯郑联戴上了墨镜说:“此人曾经追杀我家七天七夜,终生难忘啊。我若是交给我大哥埋葬,相信大哥心里能去了一份心思。”   孙瑜大队长笑了,说:“哈哈,无论这个世界如何厮杀不停,总是有一份人性之爱在里头,让人回味。老郑,这一份兄弟之情很美好呢。”   定远侯郑联都没稀得搭理他,说些什么也没听懂,他直接去安排搬运尸体了。   他刚刚憋了一肚子杀气,一点也没释放出来,正难受呢。   海战是什么?要么杀了对方,要么被对方杀了,这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可是让汉唐集团这一样一打,他定远侯郑联第一次参加海战没杀人,竟然就赢了。   妈蛋的,这一切真是让人无语呵……   孙瑜大队长看着夕阳中,定侯郑联远去的背影,正想再给他灌输一点人性教育时,码头上忽然已经乱成一片了。   孙瑜大队长一看情况就明白了,这是殴打俘虏啊,赶紧的,制止他们!   海安队员们把火铳一横,一下子就把他们挡在了外面。   这时,那些俘虏也大多头破血流了,至少,身上也有了许多脏东西。   一个老者跪下喊道:“我的女儿都被他们糟蹋了……我等要报仇!”   人群中也是乱喊一气,鞑虏真是在这里做了不少坏事情。   孙瑜大队长想了想,说:“好!冤有头债有主,我可以让大家报仇,说吧,这些俘虏里,只要对你们做过恶的,你们都可以指出来,我现场给你们报仇。你,赶紧站起来,说,是哪个糟蹋了你女儿??”   那个老者爬起来了,说:“老爷,那个糟蹋我女儿的已经被大军打死了,但是他们都是一伙的!都是鞑虏!”   孙瑜大队长心里话,这帮子人都是刚从台州来的,哪里有机会在这里祸害人。   他说:“是的,他们以前都是鞑虏,但是现在不是了,现在他们是我们的俘虏,我们要把他们运到台湾好好审讯,定能审出更多的坏事,大家说好不好?”   人群里马上纷纷说:“正是,正是,审讯出来后,定斩不饶!”   “那么大家就不要拦着我们运送他们了吧?!”   “正是,正是。”   人群退后了。   那个帮助翻译孙瑜大队长训话的海安队员暗暗对他伸出了大拇指,孙瑜大队长得意地操着他捏了捏军帽的大帽沿,心里话,对付一帮子古人还对付不了?自己看过太多群体性的事件了……   天色已经晚了,这些俘虏都被关在了城里几个空房子中,特工大队出头开始审讯,场面有点那个,孙瑜大队长没稀得旁观,他只关心最后的信息。   等到晚上九点钟左右,吴化龙大队长把审讯得到的信息交给了孙瑜大队长。   台州方面还是派出了不少兵马,真看得起这个小城,也看得起他们认为的海盗,竟有三千多人马呢。   孙瑜大队长对他说:“这个浙东地区,你也是比较熟悉,你估计他们几天能到?”   “台州方面两天之内必到!黄岩方面明天可能到!”   孙瑜大队长笑笑说:“那你有什么计划?”   吴化龙大队长当时就在孙瑜大队长的桌子上,有一些东西摆布成一个三角地。   “若是对方台州方面真的只来三千人马,我等有信心统统吃下他们!   但是,我等不知道黄岩一地能派出多少来,预计不能超过两千人,如此我等便有一个时间差,完全可以先吃下黄岩的人马,然后再吃下台州的!”   孙瑜大队长的眉毛跳了跳,他这不是计划,这是狗血。   “若是黄岩地区派出的人马多了呢?”   “那就击溃他们,吃下一部分!”   孙瑜大队长心想,这家伙不知道董事会的意思啊,我们现在不想惹上鞑虏,先让他们和郑家集团拼一拼再说。   “如果你们拖住这两只人马,最多能拖多久?”   “吃掉他们不就是想拖多久就拖多久吗?”   “……”   孙瑜大队长决定不关心他的计划了,到时候直接下发命令吧。   “这样,你先继续安排好防守,不要让他们给我们来个偷袭,听候总部的命令吧。”   吴化龙大队长骄傲地说:“我等布下的防线,若是让鞑虏偷袭了去,定是提头来见你!”   孙瑜大队长和王成船长商量了一下,决定给总部详细地发了一份报告。   他们先把这次海战的收获说了说,强调运送人员和战利品仍是需要一定的时间。   又把黄岩地区和台州地区反应汇报了。提出了他们完全可以把战局控制在一个比较小的局面内。   他们的电报让总部讨论了半天,最后决定再派出一支支援队,加大防守和运输能力。   杨友行秘书长想把这次海战的战况发个头条,结果,让董事会给制止了。   杨友行秘书长愤怒地说:“你们这是控制舆论!”   伍大鹏董事长不屑地说:“你少学人家乱扣大帽子啊,这事关军事行动,你乱写会打乱我们的计划!”   杨友行秘书长还想争辩,但是几乎所有人都反对发布这个头条。   他算是明白了,这是一群总是想着偷偷占便宜,偷偷布局的中年大叔!   好吧,他只能忍了。   后来的结果大家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几天后,郑家集团竟能想到用雕板刻了一个号外,免费赠送!   其中大赞定远侯郑联和汉唐集团的海安大队一起大破鞑虏,击沉了多少条船,歼灭了多少人云云,这稿子的春秋笔法用的好啊,读了让人分不清到底哪一方是大破鞑虏的主力……   这份号外在福建的几座大城市里广为流传,甚至都流到了台湾。   而在以前,《福建时报》在台湾那是根本没有市场的,常常是白送,或者让那些与郑家集团商贸关系紧密的商家看着办的方法来订阅。   杨友行秘书长当时对这种类似自己盗版自己的行为气得眼蓝,而又无能为力,不要逼脸的人什么时空都有,你是清理不干净的。   但是永胜伯郑彩对自己这种白送的行为却大为欢喜,说:“甚好,只要有人读了,我等就是高兴,但看了圣人之言一语一言就行……”   杨友行秘书长和他隔海大骂,说:“你敢和我公公正正地摆上摊上卖吗?你敢吗?用这种白送的方式扩大影响,太无耻了!你头版不是复制论语来自吹为天下真理,就是自吹你郑家集团管治下的福建地区是多么幸福美好……连黑、火药厂爆炸你都能歪曲成是鞑虏奸细破坏,我就是考虑大局,不稀得揭穿你……”   事实上,杨友行秘书也派出过写手去调查,但是郑家集团在事发地点屏蔽一切人进入,他们找不到任何线索,只得作罢。   但是,让杨友行秘书欣慰的是,在汉唐集团管制的地方,《汉唐时报》那是越卖越多,常常是一些人接过白送的《福建时报》后,扫过一眼,便把它垫到屁股下,然后认真地看买来的《汉唐时报》,而且不时露出会心的微笑。   订阅量和广告数量猛增,他不得不考虑再一次扩版。   就在这个时候,郑家的一张破号外竟然能出现在台湾,出现在《汉唐时报》的控制范围,这不能不让杨友行秘书长发火。   在事发后很久,杨友行秘书长找到了孙瑜大队长。   杨友行秘书长说:“他们抹杀了海安大队的战绩!”   “切,谁在乎这点成绩?你肯定不是真心想为海安大队出头,不知道你想到了什么……”   杨友行秘书长悲伤地说:“孙瑜,我真是为你们想啊,你竟然这样说我。”   孙瑜大队长说:“得了,你的做事的风格我见过很多次了……我请你喝啤酒吧。”   “好吧,这事儿就算了。”   事实上,郑家集团发布的那个号外,影响力不大的,它很快就湮灭在陆续传来的各种战争消息中了,杨友行秘书长只不过是神经紧张了些。   战争一开始,它往往就不受人的意愿控制了。 第五百四十七章 鞑虏反击战 4   其实在海安大队第二波次的支援队到达之前,黄岩狙击战就已经开始了。   黄岩城方面出动了一千五百左右的人马,只留下了五百人守城。   逃回到他们那里报信的骑兵由于一直比较冷静,所以没有夸大事实,他报告说那些黑衣海盗们大约有三五百人,但是他们手中的火铳很厉害。   驻扎在黄岩城的鞑虏听了后,略微一分析,便认为这些海盗是打他们了一个冷不防,至于火铳凶猛,他们也当回事情,便多带了些弓箭手。   浙东地区长年遭受倭寇和海盗的侵扰,经常是几十个倭寇和海盗就可能把一座城池逼得紧紧关门。   不过对于鞑虏来说,他们倒是不怕的,几百人的海盗,他们一千多人可以了。   关键是他们带出动了所有的骑兵,一百多骑,这样就足够杀光海盗了。   在这个时空,火铳的优势未必有弓箭大,甚至可能还不如。当然,这一切还是要靠数量来说话。   但是,对于火铳的认知,他们还是停留在见过明人士兵手里的那种,尽管那个通报的人强调过,黑衣人海盗手里可能有一种可以连发的,但是他只是听到过声音,没有见到过,或者是海盗们的火铳比较多……   鞑虏们还是决定尽量多带一些弓箭,而且基本上是硬弓,他们认为有了这个真就不用怕火铳了。   当黄岩城方面出动的兵马行军到距离松江卫城四十公里时,有关他们的人员和军备情况,就被特工大队的侦察小组完整地收集齐全。   特工大队长吴化龙事先设计了一场伏击战。   他在鞑虏必经之处,根据地形特点,找到一处两边都是缓坡的地方。   那山坡上都是野草丛生,山坡顶上都是一些杂树林。   浙东地区是明大陆开发较早的地区之一,几近千年的开发,加上这里基本上以平原为主,如果想在路途中找一个峡谷之地,那根本就没有……   吴化龙大队长认为,他们手中的武器基本上就是最好的依靠了,根本用不上找个什么绝佳的地点,硬吃也完全可以把对方吃下来,关键是别犯了上次犯的错,竟然在行动暴露时,忘了封锁住城门,跑了一些鞑虏。   这一次,一个都不能跑掉。   吴化龙大队长根据自己学过的教程,完排了一个完美的包围圈子。当然他需要海安陆战队的支援,这样总共六百多队员完全可以吃掉对方,而且样子还要好看。   孙瑜大队长得到了吴化龙大队长的情况汇报后,计算了一下兵力,摸着下巴说:“你设计的思路还是太保守了……”   他自己忘了不久前还说人家太狗血,当然现在情况不同了,他知道自己还会得到支援队,啥也不怕了。   孙瑜大队长说:“我让人把战船上的加特林机枪组都撤下来,目前那里用不上了,这样,正面战场你就有了十二座加特林机枪,按照子弹的投放量和命中的概率来算,一百米宽度中,再快的骑兵也冲不过来了。   这样你把主要人员放到两侧,甚至在敌人完全进了包围圈后,你在敌人的后方还可以投放多一些的兵员……”   吴化龙大队长笑了,这是多么大的支持啊,他用铅笔在图纸上算了算,说:“莫不如调两座加特林机枪来顶住他们的后方,哈哈,一个都跑不了。”   孙瑜大队长说:“这个你完全可以自己决定了,不过你还忘了一个强大的依靠,那就是我和王成船长……”   吴化龙大队长一脸头疼的样子。   孙瑜大队长说:“怕什么?我们也不干扰你的指挥!战场上就当你的左右手了……王成船长不开枪总是牙疼……”   这一次本来不用郑家特攻大队的,但是他们非要参加,孙瑜大队长当然喜欢这个时候多一个帮手了。   但是他们还对安排的战场位置不满。   定远侯郑联一脸怒气地对孙瑜大队长说:“为何不把我等排在前面,非要让我等在后面?!”   孙瑜大队长这时候才发现,真没有想到呢,这家伙发怒的样子,很像成奎安大哥呢,很帅气的一张大长脸……   “老郑,你以为排在第二条线就轻松了?你看看我们的密度吧,一定会有鞑虏跑进杂木林里的,到时候的清除那才是相当费劲!这是重任……”   定远侯郑联撇了一下嘴,说:“你休想骗我,回过头来清除也来得及,你是怕我等无能吧?还是怕我等到时候跟你们要伤亡抚恤?”   孙瑜大队长两手一摊不说话了,这二货又开始自己联想了。   定远侯郑联含上了大雪茄,口齿有些不清楚地说:“我和我大哥早就知道你们给的伤亡抚恤很高,现在嘛,我郑家也走精兵路子,我等的抚恤比你们还高!   莫事,一切的花销费用都是我郑家的,小气样子,帮人帮到底,救人救到家……”   好吧,孙瑜大队长和吴化龙大队长商量了一下,最好不要伤了这个好心来帮忙的二货。   二货一般容易死死认定自己的想象力,而且容易翻脸。   这样,简单微调了一下,把海安陆战队后撤一下,让他们顶在前面,让他们看到一红两白的信号弹再出击。   定远侯郑联听了后大为欢喜,他搓着大手说:“这就对了,我等是好心来帮忙的,莫要看不起我等……”   在浙东地区,这一时空算是开发得比较完备,道路交通相对比较好一些,到哪里都能看出有路的样子,还算好走。   从黄岩城方面出发的鞑虏行军比较快,他们怕海盗抢了财宝之后,再跑了。   抢掳是他们的权利,别人要是敢学定要他灭亡,这是不可以谈判的底线。   当他们备好了人马出发后,一路上快速行军。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在半路上过了一夜。   这没有办法,他们的步兵和骑兵搭配在一起行军,那个速度可快不起来。   鞑虏骑兵才不会舍得骑着战马狂奔,那只能用在战场的冲刺上。   在行军中,由于他们这一支骑兵队伍没有备马,他们大多时候都是下了马牵着走。   当他们渐渐靠近了松门城地区后,他们加快了速度,骑兵也都纷纷上了马。   他们要快一些包围松门卫城,可不能让海盗们跑了。   沿途中,他们看到两边都是低矮的山坡,茂密的野草,哪里会有海盗的埋伏?   就在这个时候,骑兵们看到七八十丈外,有二十几个黑衣人正在那里惊慌失措地看着他们这一支大军,做出反身要逃跑的样子。   他们就是那些海盗!   骑兵们挥刀就上前追杀,那些黑衣人这时零零星星地放了几声火铳,结果一个人也没有打中,他们撒腿就顺着大路往后跑!   哈哈,在大路上他们竟然想跑过骑兵?   骑兵们的表情狰狞了,他们纵马就追去!   那个报信的骑兵感觉不太对,但是仇恨已经让他的眼睛变红了,他想都不想,挥刀跟着冲杀。   不要让他们跑了,他们定是海盗们的哨兵!   黑衣人跑得还真够快,他们竟然能先跑过了一个山坡的拐角!   追!追上去砍了他们!   这支一百多骑兵的马队冲过了拐角。   那些原本在后面跟随的步兵,也加快了行军速度。   看看吧,只要主子们一出马,天下何人能敌?!   这支马队在拐弯处集体来了一个漂亮的转弯,把尘土都甩到后面去了!   他们这时发现,一直在他们前面狂奔的黑衣人不见了,而在更远的一些地方,竟然出现了半跪着的一排绿衣人!   不好,他们手里都把着一尊小火炮!但是似乎又不是……   这个时候前面的人不敢马下降下速度,他高喊着:“?#¥%%?#*—!”   整支马队降下了速度。   说实话,他喊了什么,他对面的那些绿衣人根本听不懂,也不想听懂,但是,如果他要是能听懂对面的人喊什么,他一定会大骂对方太欺负人,太无耻了……   “废尔!”   “废尔!”   “废尔!”   “废尔!”   “废尔!”   ……   骑兵们这时看到了一串串的火蛇从对方的那些小火炮里喷射出!   此时,天地之间似乎都安静了,一切又都是变得缓慢了……   在弹雨中,骑兵们用各种奇怪的姿势从马上翻下来,鲜血纷纷喷射在半空中,众多身体的零件在空中慢慢飞舞,彼落此起……   十个加特林机枪组所有成员的动作也都变慢了,十个机枪手半跪在地上,脸上的表情更加狰狞,他们摇枪把的动作像是更加缓慢了,那加特林机枪的枪身下,一个个小小的铜盂快乐地掉到了地上,又轻盈地弹起。   一个加特林机枪组的机枪似乎出了故障,打不出子弹了,那个机枪手张开大嘴无声地嚎叫着,他们助手上前了,拔出那个出了故障的不落弹的弹匣,另一个助手,马上安上新的了,接着那座机枪又开始喷出火舌了……   一个队长样子的安保队员高喊着什么,三发白色的信号弹打上了半空,划出了洁白而美丽的烟迹……   十座加特林机枪慢慢停止了转动,有几座的枪口还冒出了一缕白烟……   一个鞑虏骑兵躺在地上,全身在不停地抽搐着,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看到了天空好蓝好蓝,还有三个奇怪的白珠升起……   他瞪着眼睛看到那白云变成了白色的雪山,他和一群小伙伴被强迫骑马,练刀,射箭,他们的小脸都是冻得通红的……   他还看见他和小伙伴们骑在村口的木栅栏上,看着远处得意洋洋回来的阿玛们。   阿玛们的马背上都是大大的包袱,马的后面还用绳子拴着明人们……   阿玛在他成年时送他一把钢刀,还亲切地摸了一下他的头……   阿玛的话在蓝天上飞舞,“钢刀底下出财富……”   他还不停地在抽搐着,眼睛死死地瞪着天空,嘴角露出了微笑,他无声地动了动嘴唇,阿玛……   这时,一双丛林战斗靴靠近了他的头部,一张脸从天空中俯视了他一下……   “干羚羊的,这个鞑虏还没死!”   这个鞑虏眼前一黑……   孙瑜大队长和王成船长看到了天空上的三发信号弹,说:“欧了,骑兵解决了!”   两人同时右手举起AK47,左手扳动了连发栓……   就在他们准备冲上去顶住鞑虏们的退路后,出意外了! 第五百四十八章 鞑虏反击战 5   战场上总会有意外出现,不管事先计划得多好,总会出现一些没法子想到的事情。   一些动不动就狗血上头的二货们,特别是当纪律和规定这东西无法烙入他的骨子里时,那样就一切事情皆有可能了。   当“一切皆有可能”这句话开始流行起来后,你要知道,大家都有可能不按规定来了,你可别把这一句当成好话。   海安大队当时射杀鞑虏骑兵的整个场面,定远侯郑联一直都在死死地盯着看,他竟然是用单筒望远镜一眼也不眨地观察完了这场豪华版屠杀。   看完海安大队的这次表演后,他心头火起,连带着小腹丹田里的杀气全上头了,他的一张大长脸开始变得通红了!   这个汉唐集团真真太不地道了!   他们教我郑家军用铁丝网来防止鞑虏骑兵的冲杀,可他们自己竟然用了十挺啊,十挺加特林机枪来屠戮鞑虏!   可是他们竟然连一挺也不卖与我等!   这是多么的不公平和欺负人?!   这还是和我大哥签了军事同盟书的情况下!!   那些鞑虏步兵现在怎么样了??他们都停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办了吗??没看到看那些鞑虏的行军旗都开始颤抖了吗???   定远侯郑联这时候整个人可能都发红了,他窜了起来,嗷的一嗓子喊道:“郑家特攻队,儿郎们跟我进攻!”   这时,所有埋伏的人员都吓了一跳,不是说好要等着信号弹嘛?!   大家这时看到,定远侯郑联猛然从藏身的灌木丛中窜了出来!   他现在正是一身郑家特攻队的打扮,他这时候几个起落,整个人像一只大鸟一样跳到了大道边上,一个人端着三眼火铳就向着惊慌中的鞑虏步兵进攻。   他的大马尾辫子在他的身后甩来甩去,戴着大墨镜的长脸上,露着残忍的微笑!   “嗵!”“嗵!”“嗵!”   定远侯郑联发射完三发火铳后,三个离他最近的鞑虏步兵向后仰天倒地!   他接着干净利落地把火铳插回背后的鲸鱼枪鞘,顺手抽出了背后的大砍刀,他快步走着,狞笑着就要杀入了鞑虏的步兵群中。   这个时候,他的随从也随着他的身影跳跃而至。   “嗵!”“嗵!”“嗵!”   “嗵!”“嗵!”“嗵!”   他们重复着定远侯郑联的动作,清除着离定远侯郑联最近的鞑虏步兵。   郑家特攻队的全体成员也“嗷”的一声都站起身了,五百零三个人,一个不落地扑向了鞑虏步兵们。   这一下子让海安陆战队和特工大队的人全愣住了,说好的信号弹呢?怎么还可以这样?   有的人都被带的蠢蠢欲动了……   一个特工分队长这时立刻联系了吴化龙大队长。   吴化龙大队长听完汇报后,气得差点摔了手里的步话机,干羚羊的郑二货!你叫俺怎么放地雷??怎么投手雷?这不还没有打乱他们的队型嘛!!   吴化龙大队长马上说:“先不要启动地雷了!全体队员进行掩护射击!!”   他们事先已经在这路上埋好了电控地雷,电线也都埋好了,本来是要等着山坡上的特工队员启动后,再投放一投手榴、弹,这样,就算是铁打的军队也得乱。   这样,无论是远射也好,冲杀也好,有利于群歼。   但是定远侯郑联这个二货把一切都打乱了……   吴化龙大队长只能重新发布命令。   特工分队长马上嗷嗷地传达了命令,所有埋伏的人员都站起来了,开始端着火铳进行射击,他们只能尽量打击远处的鞑虏步兵,怕误伤了二货同伙们。   海安陆战队宋翔这个小组当时也站了起来,他们扯掉了身上披的藤草,这些没有用了,这是要开始硬吃了。   可是代理组长宋翔很聪明,他观察了一下,命令说:“兄弟们,打那些前排拿弓箭的!”   他这个组有了明确的射击目标了,一些拿着弓箭刚想要偷偷放箭的鞑虏陆续被击中,这个过程让他们想起了打靶,不过比在船上打轻松多了。   他们的轻松就是对手的沉重。   鞑虏中能放硬弓的大多从小就经过艰苦的训练,这个不一定与力气大小有直接关系,还有一些必要的技巧和领悟,非苦练十年以上不可能得到。   他们大多是骑兵,这个时空他们的骑射功夫可真不是白给的。   关键是他们刚才都被三个月前出品的加特林机枪,加上才训练了不到一个月的机枪手给打死了,死得还挺惨。   现在剩下的都是步兵中的弓箭手,相比较真正的鞑虏,只能说他们的水平也可以。   但是这种冷枪式打法,他们也实在是无法承受的,马上就要崩溃了!   当他们都在快速行军,要尽量跟上他们的主子时,他们都听到了拐角处密集的火铳声,不久后又看到了升上天空的三个怪怪的白色珠子。   他们当时不由得不大惊失色,都呆住了,面面相觑,这是发生了何事?   虽然是什么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但是大家都知道一定不是好事情……   这时,他们见到那山坡上忽然跳出了一个大汉,口中喊着郑家军什么的,紧接着两边就涌出了数百人,他们全穿着怪异的衣服,手持三眼火铳,来势凶猛。   我等这是遭到埋伏了!   鞑虏步兵们当时就乱了一气儿,有的往前跑,有的往后跑。   那些所谓的郑家军果然是一开始好生了得,鞑虏步兵被他们的火铳打死了不少的人,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配齐了火铳,也有专玩刀子的。   随着他们抽刀来战,这些鞑虏步兵们由于没有全散开,他们慢慢聚起了士气,大家对砍在一起了。   这时候,只见郑家军的砍刀分外光亮,在太阳下熠熠生辉,在军阵中不时就折射着刺眼的光茫。   血光,刀光,怒吼声,惨叫声响成了一片!   定远侯郑联身为士先,哪里人多他扑到哪里,他的两个护卫紧紧跟随,愣是杀出了一条血道!   立劈,横斩,劈两半,断两截死伤了一片!   这时,郑家特攻队也出现了一些伤亡,但是人人硬打,个个死拼!   热血啊,在这样的血雨腥风中,定远侯郑联还有时间来仰天大笑!   “哈哈,妈蛋的,你们就这般模样?!来吧,鞑虏们!!”   海安陆战队和特工大队这时候也参战了,那缓坡上神奇般地又出现了一批人,他们开始稳稳地瞄着鞑虏步兵,一枪一个,打得欢气!   鞑虏步兵们这时候打不下去了,他们顿时轰然散去!   海安大队最害怕的场面出现了,鞑虏步兵们现在是一团苍蝇般的四处逃窜,他们不聚堆了!   有向两面山坡上跑的,那里原是郑家特攻队把守的地方;还有集中向来路后退的。   总之,一切都是乱糟糟的!   这仗打的!   吴化龙大队长在后面接到了消息后,对孙瑜大队长和王成船长低声说:“俺吴化龙又犯错了!”   孙瑜大队长吐了口唾沫,说:“屁,你一点错也没有,我们太让着那个二货了,只要是二货就一定会把事情搞砸!”   王成船长说:“不要紧,我们现在就追杀上去!”   “甚好,上前追杀!”   吴化龙大队长连忙安排了一座加特林机枪留置在原地狙击,把另一座挎到了自己的腰间,两名机枪机助手跟着他们。   好好的一场群歼的战斗,现在搞成了四处追杀!   孙瑜大队长这个小组刚前行了一段路后,就遇到了一群溃散下来的鞑虏步兵!   吴化龙大队长先是大喊:“放下武器,饶尔等性命!”   那一群鞑虏步兵迟疑了一下,见他们人少,竟举着刀冲了过来!   吴化龙大队长轻轻摇动了手柄,一条火蛇顿时扫了过去,那一群鞑虏步兵的前排一层倒退着倒下了!   但是吴化龙大队长的加特林机枪再往回来扫射时,竟然打不出子弹了,吴化龙大队长沉稳地对助手说:“换弹匣!”   助手赶紧上前来换。   这时候,那一群人又开始嗷嗷地往上冲了,孙瑜大队长和王成船长微笑着扣动了AK47的扳击!   “哒!”“哒!”“哒!”“哒!”“哒!”   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在AK47子弹强大的冲击之下,那一群人没法看了……   汉唐集团安保大队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但凡是机枪手,不得参与收拾战场的工作。   至于原因,明人机枪手以为是怕自己过于劳累,而汉唐集团的人都明白,怕他们以后会有心理负担。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吧,也不差他们这几个打扫战场的人了。   大家绕过那一堆碎尸后,继续推进,这时候许多鞑虏步兵早早地就跪下了,放下了武器。   但是两面的山坡上陆续还有枪击声,杂树林里甚至还有手、榴弹的爆炸声!   定远侯郑联的厮杀也告了一个段落,鞑虏四散而逃了,追击他们就是儿郎们的事情了。   他在这阳光下骄傲地站着,用一个棉线手帕细细地擦着那钢刀,汉唐集团机加工厂出品的钢刀,刀口就是好!   他浑身都迸上了鞑虏步兵们的鲜血,连他的脸上,大墨镜上都是,一阵腥风吹过,他宛如一个军神!   孙瑜大队长终于和他汇合了。   “哈哈,孙大队长,我家儿郎们如何?”   “老郑,你知不知道你打乱了我们的安排?!”   “我老郑在打的过程中才想起来了,莫事,这不也同样打败了他们!”   “那么,你能看到他们现在的样子吗?!”   孙瑜大队长指着那些受了伤的郑家特攻队队员,还有几个已经死了,正用担架抬了下去。   “他们可以不用死的,也可以不用受伤的!”   定远侯郑联看了一下自己受伤的属下,忧伤了一下,又说道:“一支铁军要是不经过血战,它永远不会成军,你见过没有血性的军队能打胜仗吗?   受伤,死去,这都非我所愿,但看那天意了……”   “EPIG!”   “……何意?”   “你真是一个军神啊……”   “不对,你定是在笑我!”   “真没有……” 第五百四十九章 鞑虏反击战 6   这辰斗的过程,孙瑜大队长都翔实地汇报了总部。   在汇报中,他认为现在汉唐集团过高估计了鞑虏的战斗力,并且高度赞扬了吴化龙、宋翔等新一代明人安保队员的临场反应和对近现代打法的领悟能力。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中年大叔郑联在战争思维上的固执性和死硬性,尽管给了他近现代的武器,但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打法,对战场纪律根本就没有概念一说。   以后不可以再与之联合作战,他们绝对是坑队友的货色。   不能接受新的学说,不能接受新的打法的中年大叔,不是与时俱进的中年大叔,甚至会沦为事物发展的某种阻碍。   孙瑜大队长的发挥大了些,他的感悟让董事会集体有些不舒服,这杏是不是在影射我们呢?   伍大鹏董事长笑了笑说:“孙瑜大队长一定不会炒股,如果单纯从军事实力上来说,两年前我们就完全可以介入到明大陆的战争中……”   宋士达董事细声细语地说:“他是从一名海军退伍兵的角度来看的,通过战争而能有所感悟,这是一件好事情。”   建国安董事说:“这一批从苗栗山区运下来的燃料油,全交给我们春耕使用吧,等着文莱地区大开发开始后,我们就不独占了。   发展嘛,总要有个先后,不能心急呢。”   孙德发董事说:“我们的老孙正在苗栗山区的石油化工基地里奋斗,我们的达鲁队长正在菲律宾群岛奋斗,我们现在的基本盘还是不够大呀!   对了,老孙专门改装设计的开采油井的设备,李子你那里准备如何了?能在那些土著技术员和队员们开拔前准备好吧?”   李子强董事没有稀得回答这个没营养的问题,他在这个董事会上力挺孙瑜大队长,说:“你们是想弄个恶毒攻击罪呢,还是弄个影射罪呢?我对老孙的看法大加赞同,别忘了,我们现在是正宗的年轻人了,有些总是算计的人就别费那脑子了,就是一个字干!”   董事会的其他四个人也没有人搭理他。   海安大队的战况照例因为是军事行动而不能发表在第一版报纸上,无法在《汉唐时报》上变成头条。   杨友行秘书长悲伤地看着《福建时报》堂而皇之把它变成头条。   这一次郑家集团报社的老写手们对这个头条施展了窜改之法,生生把定远侯郑联的打斗写成了黄岩狙击战的主要战斗,接着又施展了隐晦之法,给人感觉是郑家集团成了这次抵抗鞑虏大战中的主力了。   他们是在胡说八道!局部的真实不是真实本身!!   但是在全汉唐集团的人中,认真看《福建时报》的只有杨友行秘书一个人,他想找人倾诉,却找不到人,空惆怅。   汉唐集团是一个不擅长舆论建设的集体,杨友行秘书长好几次想把自己的这个部门变成教育和医疗那样的,全额吃集团饭的,不会为费用发愁的宣传部门。   但是他的打算总是落空。   我们永远没有宣传部!   你可以欺骗一时,你也可以欺骗部分人一辈子,但是你不可能欺骗所有人永远!   伍大鹏董事长的话吓了杨友行一跳,我靠,我就是想以后不为经费发愁,你跟我说那么硬干什么?   “我报纸上的全是真实的事情!”   “那你还想要什么宣传部?”   “……好吧,你问住我了。”   人家郑家集团俨然把《福建时报》当成了自己的宣传部,自己的喉舌,那经费是大把大把的提供,人家的社长兼主编就从来没有为经费愁过。   广告啥的,人家就根本不在乎,想要在他那里打广告,还得看他们的脸色。   而《汉唐时报》就不行了,杨友行秘书长处心积虑、苦心孤诣地为报社的发展设计着蓝图,常常是工作了一天后,再推开窗户时,外面已经是黎明了……   就算是生产臭豆腐干、清凉油和口香糖的小厂家来打广告,他们都以礼待之。   常有写手赞叹杨友行秘书长工作认真而辛苦,杨友行秘书长说:“还好啦,不用同盗版的和看盗版者进行死战,心不累。”   那些写手听了直想笑,天神,哪里有如此缺德之人?这样缺德之人如何能识文断字?可笑,可笑。   《汉唐时报》只是在第三版用豆腐干大小的地方报道了这次陆战,客观真实公正。   当时由于篇幅所限,无法详细记叙。   黄岩狙击战的收尾工作比较麻烦,汉唐集团特工队和郑家集团特攻队终于分开清剿四处逃跑的鞑虏散兵。   在清剿中,双方都有队员受伤了,这一批次鞑虏不是浙江本地兵,都是在北方经过血战的,挺硬。   但是,这些受伤的事情原本都是可以避免的!   孙瑜大队长说:“老郑,你要是真心想帮我们的话,你就把运输船队借给我们用,自己带着特攻队回去吧!”   定远侯郑联挥着手中的大雪茄说:“孙大队长,我老郑真心知道错了,你要知道我听大哥说那鞑虏派出奸细将我家的黑、火药厂炸了,这一回啊,我和你们是同仇敌忾呢!”   孙瑜大队长想,这货的大哥没有告诉他实情,自己说不说呢?   但是此时看见他一脸的愤怒,便不想说了,间接上也是因为鞑虏嘛。   孙瑜大队长说:“你要是想留下也可以,但是不能出松门卫城,帮助看守俘虏吧,要不就回家去!”   定远侯郑联拔出口中的雪茄,说道:“甚好,让他们管理这个也算休息了,但是,我可以跟着你们看吧?我保证只在你身边!”   看着满是渴求的大长脸,孙瑜大队长说:“那你可要一直听从指挥,不得私自行动!”   “当然,当然。”   这个时候第二波次的支援队也到了,他们在松门卫城里会师了。   当他们集中精力决定要对付台州方面来的援军时,又发生了一件事情。   胡镇南等一行江湖人士,不知道被哪个家伙鼓动了,他们要去拿下黄岩县城!   对于这些江湖人士,汉唐集团海安大队当然没有一丝一毫动用他们的打算。   孙瑜大队长等人心里还纳闷呢,不是说经过鞑虏大屠杀,所有反抗势力都陷入了低潮吗?不是说那些敢于反抗的人士都被屠戮殆尽了吗?   现在看,这热心的人到处都有啊,但是坚决防止二货们混进来!   当然,后来他们才知道最大的二货正是定远侯郑联。   这些江湖人士被责令不得参与到海安大队和特工大队的行动中。   吴化龙大队长自然也执行了这个命令。   胡镇南等江湖人士便常常聚在一起商谈这天下大事。   一个劲装大汉忽然提出去拿下那黄岩县城!   “有何不可?”劲装大汉抬头挺胸地说道,“现今,那黄岩城里不过五百人,他们大多是当地的浙兵,那个狗官是跟着鞑虏前来做官的,在当地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我等二百多条英雄好汉,岂能怕了他们?若是传了出去我等怕了,我等在这江湖如何立足?”   胡镇南沉思片刻,说:“我见那汉唐集团的特工大队,身手很是了得,手法也不同一般,最厉害的便是他们的火器,若是我等能得到他们火器的帮助,定然会事半功倍!”   “哈哈哈!”那个劲装大汉仰天大笑,说道,“人道是江湖不识胡镇南,便称英雄也枉然,今日见了,果然是英气凛然!   如今,我见那汉唐集团的人有几分看不起我等的样子,竟然只用我等做些新情,我等莫不如就做下一桩大事来,好让他们知道我等的厉害!   从大义上讲,我等解民之倒悬;从私仇上讲,那些鞑虏人尽可杀!   我等何必看那汉唐集团的脸色,求他们做甚?”   人群里顿时有了一片赞叹之声,正是,正是!我等一生求个来去自在,哪里还用看他人的脸色行事?!   这时,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响了起来,说:“大哥,我等不用看他人脸色,但凭手中银刀,纵横江湖!”   大家这时看到一个蓝衣少女大大方方地站在那里。   她手里握着一把刀,那刀鞘上一看就知道是用了许多银物装饰的。   她正是胡镇南的同胞妹妹胡翠花。   那个劲装大汉眼睛转了一下,上前一拱手说道:“在下眼拙,这位可是银刀胡翠花?!”   胡翠花年纪不足十九,但已然是在江湖上小有名气了。   当然,这里也有她大哥的照应原因。   胡翠花这时大大方方地回礼道:“正是,幸得江湖之人的厚爱。这银刀嘛,倒也是十成十的!”   胡镇南平常对这个妹妹那是一筹莫展。   胡翠花跟随峨嵋山的灭绝师太学了十年的绝情刀法,身手相当了得,若不是吃亏在力气上比哥哥小些,胡镇南都很难在百招之内拿下她。   胡镇南说道:“小妹,众多前辈在这里,不可造次。”   胡翠花轻轻一笑,冲着大家拱拱手,算是为刚才插话道歉了。   大家又是回到话题上。   胡镇南说:“汉唐集团的人在这城里的周围布下了天罗地网,我等如何可以不告诉他们去攻城?”   人群里又有一名劲装大汉说道:“我等就说成自行散去,他们莫非能扣留我等不可?”   胡镇南说:“也对,他们当然不会这样了,好吧,我等就和他们告别就是了。”   众人都是跃跃欲试,胡翠花也是满脸的笑容。   孙瑜大队长得知那些无组织无纪律的江湖好汉们要离开了,心里非常高兴,心想,本来好好的解救人质事件,让他们搅和成了攻城野战了!若不是有一定的战利收获,妥妥的要赔本了。   不过,这些天他们也做了不少义工的活儿,我们汉唐集团也不是占人家小便宜的人,孙瑜大队长便让后勤部门给他们每一个人都发了些水果罐头、鲸鱼肉罐头和水果糖和口香糖之类的东西。   你们这些人都离开吧,去别的地方找乐子吧。 第五百五十章 鞑虏反击战 7   汉唐集团海安陆战队认真地策划了一个方案,以求全部吃掉台州方面的这支鞑虏队伍,一个都不能少。   特工大队通过侦察手段,认证了他们事先通过海战俘虏得到的情报是完全正确的。   这支鞑虏队伍一共只有二百多名骑兵,还不足一个牛录。但是鞑虏们对数字的认识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就算是一个完整的牛录了。   他们同样也没有备马,就和三千步兵一起行军了。   他们这支队伍的领头人是陈泰。   陈泰是正宗鞑虏,为钮祜禄氏,满洲镶黄旗人,额亦都孙,彻尔格子也。初授巴牙喇甲喇章京。   在1644年,入关,击破李自成,进世职一等。1648年,授礼部侍郎。   从平南大将军孔有德征湖广,战荆州,击破流贼一只虎。   时明鲁王遣其将,伪永胜伯郑彩等寇福建,先后陷府三、州一、县二十七。   授陈泰为靖南将军,与梅勒额真栋阿赉率师讨之,击破鲁王将曹大镐、张耀星,克同安、平和二县。1649年3月,复克兴化,伪永胜伯郑彩遁入海,复克长乐、连江,获所置总督顾世臣等十一人,斩之。   鲁王所陷诸府州县以次尽复,福建平。师还,授巴牙喇纛章京,进二等阿思哈尼哈番。遇恩诏,累进三等精奇尼哈番兼拜他喇布勒哈番。迁刑部尚书。   1651年,移吏部尚书,授国史院大学士。   在伙同李率泰上书反腐反贪的过程中,同李率泰一样遭受大老虎强烈的反击,以加上皇太后尊号恩诏误增赦款罢任,并以吏部某官覃恩升袭过滥的两大工作问题,降世职一等阿达哈哈番。   这次派出他来征战,可能同样是看在他对郑家势力作战得利这一点上吧。   研究完对手的情况后,孙瑜大队长皱着眉头对定远侯郑联说:“前几年你们怎么搞的,让他们打得这样惨?”   定远侯郑联一张大长脸涨得通红,说:“那时,大家只是顾全保自己的性命,哪里知道是为何做战?这个鞑虏的尸体还是送我吧,上次大哥好生安葬了他。”   “你们现在知道为何作战了?送给你当然可以,不过收拾尸体的活儿全是你们的了……”   “当然,我福建在我大哥的英明领导下,人人安居乐业,户户幸福美满,但是那些鞑虏可不会让我等如此幸福!所以,干羚羊的,只有打跑他们!!”   “好了,好了,你别和我背你们的报纸上的文章了……”   孙瑜大队长心想,这个宣传可真是有力量,连他们郑家集团里的人都能忽悠住,还算是二号人物呢。   “你们什么时候可以卖我等加特林机枪?”   “我说了多少遍了,你问我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海安陆战队把战长设在一条无名河的南岸地区。   在他们的方案中,他们要等鞑虏大军过了一条石板桥后,把桥炸毁,然后在无名河南岸的南边和西边形成压力,把敌军往东边驱赶,因为那里是一片沼泽区,没有人可以穿过的。   定远侯郑联现在整天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孙瑜大队长后面,陪着他检查各处布置的阵地。   这几天定远侯郑联的“热血精神”被汉唐集团的人轮流骂,甚至还有的人留言说当时就该直接启动地雷,投掷手、榴弹,哪怕是发射火箭弹,反正是他们违反战场纪律在先!   虽然孙瑜大队长和王成船长等人没有这样冷血地骂他,这老郑还是领着他们的人干了不少的杂活儿,也是真心帮忙,但是揶揄他老郑是不可能少的,当时“狗血老郑”的外号都叫出来了。   但是定远侯郑联在战场上受刺激了,开始话痨起来。   在当时的战场上,当定远侯郑联刚和孙瑜大队长吹嘘完自己的的铁军练成了,热血精神也有了后,他看见吴化龙大队长腰挎着加特林机枪,后面跟着两个机枪助手,边扫射边行走。   这时,他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那些鞑虏在吴化龙大队长的面前像是他们平常练习的靶子Y凶猛的鞑虏也死得像一条狗一样!   很快的,连远处的鞑虏也纷纷抛刀跪下了……   定远侯郑联当时给自己脑补了一下:他满是热血地领着一帮子勇士,举着世界上最锋利的钢刀,冲向了吴化龙大队长后……   然后定远侯郑联打个哆嗦不敢想下去了!   那些倒地的死尸太难看了……   从这一开始他就整天围着孙瑜大队长打转转了。   孙瑜大队长说:“老郑,听说你家报纸把你比成闽南军神呢,你快比上戚继光了……”   定远侯郑联说:“莫听那些文人的胡说了,我可以给你找十个大胸妹子,你快些帮我催促一下吧,我要加特林机枪……”   王成船长说:“老郑,你看过《电锯狂人》、《群尸玩过界》嘛,你当时的表演绝对比他们还生猛……”   定远侯郑联说:“莫要说些没有用的,我可以给你镶上满口的金牙,你快些帮我催促一下吧,我要加特林机枪……”   吴化龙大队长说:“定远侯,你别那样看俺,这个武器俺可不敢让别人试用……”   定远侯郑联说:“老吴,我感觉这战争要变样子了,你快些帮我催促一下吧,我要加特林机枪……”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定远侯郑联基本上是魔怔了。   甚至跟着孙瑜大队长屁股后面,检查各处布置的阵地时,他的嘴也不停。   定远侯郑联说:“你们为何不在大路上拉上铁丝网?只是堆了几个沙包?”   孙瑜大队长说:“我们在南面和西面的阵地上各有六挺加特林机枪,上次的战果表明,它们足够完成任务的了……事实上还有些浪费!”   当时确实是这样,大家一开始还想多留下一些马呢,结果打起来就不想那么多了,最后也没剩下几匹完好的。   他们但是最大的收获也许是在于对机枪手的训练,这个实弹打靶训练和战车地射击,可能在动作上是一样的,但是这里有太多心态上的不同,这一点对于海安陆战队来说,太重要了。   一辰争能成熟一批队员,也许这才是最大的收获。当然要还是有其它的东西可以收获,就更好了。   定远侯郑联执着地说:“我要加特林机枪,我们有军事同盟条约的,你们号称永远尊重诚信和契约精神。”   孙瑜大队长说:“你肯定能得到它,但是你当加特林机枪是最好的武器了?它的毛病也够多了。”   在试射和实战中,加特林机枪都发生了弹匣不落弹的毛病。   这个主要是因为赛璐珞弹壳材质本身的原因造成的:它容易受到环境温度和湿度的影响而发生了轻微变形,若是一枚子弹能变形百分之一的话,那么一弹匣子弹整体上的形体变化就放大了,碰巧就会有哪一个弹匣在发射时,完全凭借重力作用下落的子弹就可能卡住了,不落弹了。   还好,这种故障出现的概率不算太高。   解决的办法有,可以给赛璐珞镀锌或者镀铜,这样可以把弹身受温度、湿度等因素的影响降到最低,或者可以考虑在赛璐珞材质里添加滑石粉或高岭土,大理石粉也可以。   当然最根本的办法还是金属弹身,链弹式供弹才是正道。   但是大家一讨论,还是把这样的生产加工给否了,毕竟现在手里的武器已经超过这个时空两代以上了,省下的生产力还是用于其它机械配件加工上比较好。   一个轴承要比一杆火铳重要,一台老式机床要比一挺加特林机枪重要。   他们的两台五百吨水力压力机主要用来加工各种类别的传动轴和模具!   用汉唐集团安保大队私下的评论说,他们最大的敌人就是董事会。   定远侯郑联听完孙瑜大队长的话后,他的眼睛都亮了,你们还能有比它火力更猛的?!   孙瑜大队长背着手领着一干人等在阵地上查看着,台州方面的鞑虏队伍明天才会到达,他们不着急。   孙瑜大队长说:“汉唐集团里有一帮子人现在正在为加工坦克好,还是装甲车好争论呢,等他们争论完这个,就会有加特林机枪好还是马克沁机枪好的争论了,那时,你就会看到,还有比加特林机枪投放子弹更多的……老郑,你别抓我胳膊好不好?快点松开!”   定远侯郑联怒了,说:“给你们黄金白银,你们不在意;给你们绝色美女,你们不在意,你们到底想要何物?!”   孙瑜大队长叹了一口气,他将目光投向了远方。   这里是典型的浙东地区,五六米宽的土路两边是半人多高的野草,那野草下是水渠,两边都是一块块的水田,现在都干涸了,长出一蔟蔟十多厘米高的野草。   再远一些,有一些白墙黑瓦的村庄,现在还没有炊烟升起。   那条无名的河流大约三十多米宽,两米多深,不知道它是从哪里流到这里的,但是人人都知道它一定会流到大海里。   它的两岸上是翔的柳树,也许它们见过太多的人间悲喜吧,现在在微风中超凡脱俗地摆动着。   夕阳如血,江山似画!   孙瑜大队长说:“我们想要……”   这个时候,一名通信兵快速跑来,说:“有一个年轻女子,自名胡翠花,来求见大队长!”   孙瑜大队长愣了一下,谁?胡翠花?   “你把她带上来吧……”   孙瑜大队长看着定远侯郑联和特工大队长吴化龙两个都是暧昧的神色,笑了,说:“我都四五天没洗澡了,哪里还有闲心扯没有用的?”   那个女子带上来了,一脸的风尘样子,穿着一身蓝衣,关键是她浑身都带着血腥味,她身上的那些黑色斑迹都是血迹!   孙瑜大队长正了脸色,说:“你有事情?”   那个女子倒是大大方方的,不似其他明人女子,抱拳道:“在下奉大哥胡镇南所派,前来禀告大队长,我等已经拿下了黄岩县城!”   孙瑜大队长看了吴化龙大队长一眼,心想,这是他们内部的计划?不可能啊,难道我这个总指挥都不知道?   吴化龙大队长吃惊地说:“哪个让你们去攻占了黄岩县城!?” 第五百五十一章 鞑虏反击战 8   胡翠花这个时候大大方方地一笑说:“我家大哥说了,到时候将给汉唐集团一个惊喜。现在我等都在黄岩县城里举起了汉唐集团的红色大旗!”   孙瑜大队长无奈地说:“你们在哪里弄到我们汉唐集团的旗子?”   胡翠花高兴地说:“有几个江湖好汉从一些商贩手中买到的,大大小小的都有,你们那里不是随便买卖此物嘛?民间有传言说这种旗子避邪……”   孙瑜大队长心里说了一句,你才避邪呢,你们全家都能避邪!   孙瑜大队长慢慢地说:“你们买去辟邪也可以,但是不能随便代表我们啊……”   胡翠花没太听懂孙瑜大队长的话,却仍旧高兴地说:“我等没有想用此物来辟邪,那些个英雄好汉们发了很多徐子给黄岩县平民,说是等待着汉唐集团前来解救他们,现在差不多全城的大街小巷子里都有了!   汉唐集团现在真是深得民心啊,许多人都已经剪了辫子在等待你们,快快前去接管吧!!”   她说完便恭恭敬敬地作了个一揖,竟然用的是男人的礼节。   孙瑜大队长当时就不会笑了,妈蛋的,这帮子人是认真的!   他这个时候皮笑肉不笑地说:“吴大队长和定远侯替我招待一下这位女侠,你还没吃饭吧?看看想吃点什么的,不过想吃炒菜没有……”   胡翠花忽然轻声叫道:“是喽,我想起来了,大哥是让我来找吴大队长的,我竟是忘了姓吴,只会称呼大队长了。   我要那种菠萝罐头,荔枝的太甜了!”   好吧,虽然都叫大队长,你如果不知道我比他高好几级,我不怪你!   孙瑜大队长临走前看了吴化龙大队长一眼,那眼神里说:“你接手吧,先安抚住她,等我回来!”   孙瑜大队长独自去无线电台那里请示总部了,这妈蛋的真是个问题了!   孙瑜大队长刚刚一走开,吴化龙大队长便去喊来卫兵,要给这位女侠找个菠萝罐头,连这种破吃食她也挑品种!   定远侯郑联这个时候倒是来了精神,他非常专业地以江湖人士的作派打礼说:“浩大江湖一枝花,春末花落过人家,在下姓氏方口万,银刀女侠落云霞?”   这是夸奖她呢,胡翠花一下子不好意思了,她回了礼,轻声笑道:“大叔何必过眼夸,女子愧当江湖花,我已先知定远侯,莫要称我银刀侠!”   定远侯郑联眼见这小女子身材和长像都很有型,当然这是按照汉唐集团的标准看的,郭子仁站长在福州不知道是把他怎么了,这位大叔审美观改了太多。   这时,他早已经把大墨镜拿了下来,只见他左眼眉轻轻挑了挑,说:“年高年少知大义,江湖自会把人夸,若是久在山林里,何不投奔到郑家?”   胡翠花的小脸一下子红了,她不自觉地扭动了一下子身子,说道:“我行大义由自己,不想他人把线画,汉唐集团救万民,我自出面献春华!”   定远侯郑联这时候右眼眉又跳了跳,说:“汉唐集团是盟友,……”   这个时候,只听得两声,然后传来了尖锐的撕裂金属声,两个人扭头看去,只见吴大队长阴沉着脸把一个大号罐头用丛林战刀打开了,他是在罐头上面切成了标准的十字型,然后随手把马口铁皮全橇开了,还插上了一双长筷子。   胡翠花这时高兴地欢呼了一声,说:“这个罐头如何这般大?”   吴大队长鼻子哼哼着说:“这是虚级别的,以前给你们的是单人的……吃吧,莫怕浪费!”   定远侯郑联看了吴大队长一眼,眼神里说:“你真是不解风情啊……”   吴大队长回了他一眼,眼神里说:“问题大了,你何曾见过孙瑜大队长变了脸色??”   胡翠花边吃边说:“如此美味,如何能浪费了,话说也真是饿了。”   吴化龙大队长阴沉着脸说:“慢些吃,说说看,你们是如何将一座县城夺下来的?”   胡翠花真是江湖儿女出身,边吃边讲,一大罐菠萝吃完,她也把基本事实讲完了。   原来他们一行人是分批次走的,陆续混进了县城后,他们学着汉唐集团特工大队的样子,在黎明时分偷偷摸进兵营,好一顿砍杀,当他们喊出汉唐集团安保大队来了的口号后,很多浙兵都没有抵抗就投降了。   接着他们围住了县衙,将那狗官全家都擒获了,就在街头一一斩杀,围观的百姓无不称赞汉唐集团英明……   然后他们将那狗官的家财搬出来,一一发放给百姓,但是有个江湖好汉提到,只要剪了辫子才能分上一份,于是有很多人剪了辫子。   县衙里的其他狗官,他们都一一从城里搜了出来,也是全家杀光,家财都一一分给了百姓。   胡翠花挺了挺身子还补充说:“我等是真正劫富济贫,替天行道的江湖人物,所有江湖好汉们无一人沾染那不义之财!”   吴化龙大队长沉重地点点头,他真心无语了,他们竟是以他们的名义干得这事情!   定远侯郑联听得如痴如醉,不住的叫好,这个小女子我定要收下!   定远侯郑联满面春风地看着胡翠花,他用手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马尾辫子,发现头发都沾在一起了,干羚羊的,我也是四五天没洗澡了,太可惜了,此时不是我老郑最有风采的样子!   定远侯郑联笑嘻嘻地说:“你们这些江湖好汉,都来我郑家吧,愿意当兵的,我给他一个军官;不喜欢当兵的,我家有七八个标行;若是都不喜欢,做个教头也可……郑家也准备建一个像汉唐集团那样的女子巡警队,女侠来了正合适,金银财宝,锦绣绸缎,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胡翠花用力点了点头,说:“是喽,大哥也提到过汉唐集团竟有女子巡警队,我正想去看一看!”   定远侯郑联一下子噎了一口唾沫,我白说这么多话了。   当一个男人向一个女人献殷勤时,不适合有另一个男人旁观,特别是一个中年大叔对一个妹子有所企图时,没法看的。   吴化龙大队长努力不去看定远侯郑联的那一张满是褶子的长脸,再加上他用力做出可亲的样子……   吴化龙大队长出言打断了这一次不成功的调戏。   “胡女侠,你们后来又怎么样了?有没有封锁住城门?”   胡翠花骄傲地说道;“当然,我等也知道在汉唐集团没有到来之前,且不可走露了风声,那城里现在只能进不能出!”   吴化龙大队长皱了皱眉头,他知道孙瑜大队长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事情不像是想的那样简单了。   孙瑜大队长一五一十地向总部汇报了情况,他最后补充道:“民心可用啊!”   民心可用是一件好事情,但是董事会里却吵了起来。   李子强董事大声说:“我受够了,大鸟,你可能从小就是在隐忍的环境中长大,又擅长这样做事情,但是我不是,如果我们这次放弃了他们,我们就可能就此丢弃了明大陆!”   伍大鹏董事笑了笑,说:“有理不在声高,李子,你以为这是一个信息非常畅通的时代?这是一个看重结果的民族,只要我们以后成功了,会有人给我们修正的。再说了,我从不信民心这东西……”   李子强董事以更高的声音叫了起来,说:“你能忘记,但是我不能,汉唐集团里一定还会有人不能忘记!我们撤了,黄岩城里会变成一场大屠杀,这会是因为我们引起的!   或者广州发生的事情我们说那是历史的必然,但是这个小小的黄岩,却是我们引发的,不,不,我不可能忘了。”   广州城破之后并没有发生想象中的大屠杀,这是让汉唐集团的人都没有想到的。   平南王尚可喜和靖南王耿继茂杀进城里之后,早已经是精疲力竭了,这场围城之战打了足足两年多!   广州城里的大多数商户都跑了,别说那些富豪之家了,原本四十多万人口的广州城,现在不足二十万了,而且大多是老弱病残!   平南王尚可喜一直想下令屠城,但是好几次都忍住了,因为他被命令守在这里,他现在手下的兵卒都要比城里人多了……那百般活计谁来做?   但是屠夫的本质还是让他必须用血来报复!   他命令凡是上过城墙的人,不分男女老少,十中抽一来斩首!   但是最先来开刀的,竟然是范承恩全家……   鞑虏是从来没有诚信的,因为他们的起家就是建立在抢劫的基础上,如果他们要是尊崇了诚信,这不利于施行下一波次的抢劫行动,更不利于在具体的抢劫中利益最大化,所以欺骗是他们的钢需,当然,他们也需要别人相信他们的承诺,那样会降低付出成本。   郑芝龙当年相信了给他福建之王的许诺,他现在还在大狱里活着;范承恩当时相信了给他广州城之主的许诺,他却是要搭上了全家:人世间是有一些不公平。   无论范承恩那时如何哀嚎自己有功,但是,他一直想见平南王尚可喜一面的要求,根本不可能满足。   他们全家的尸体都弃市了,被围观的市民踩得稀烂!   后来广州城里的情报陆续送了过来,但是网上没有人愿意去看它。   此时,鞑虏占据了粤北粤南大部份,正在休生养息,郑成功在粤东地区全力防守,李定国等部在粤西的广西、贵州和云南地区活跃。   三方基本保持平静,只不过在他们的夹缝中,不少流匪在流窜作案。   汉唐集团的一只眼睛盯在这里,但是没有人提起它,谈论它。   李子强董事这是第一次公开谈及。   孙德发董事对着浙东的地图说:“黄岩和松门这一百多公里的距离,我想不算是太远吧,无论是撤离那里的人员也好,还是占了那里也好,我们必须派出人员表个态度,当成没有看到,不是好办法……”   李子强董事乐了,说:“对嘛,就拿下了,能怎的?!”   建国安董事说:“这人真是有境界的啊,原先我把钱真看成了钱,小心花费着,现在呢,我再看它,它就是我们自己印出来的纸;原先看那些明人,就像是看他们是蚂蚁一样的活着,连他们的命运,我都可能说出一二来,但是现在呢,他们是活生生的人,他们的未来不应该是固定的了……救他们吧,如果他们都已经开始自救了!”   宋士达董事细声细语地说:“上天会救那些自救者,如果上天不救,我们来救不如做大一点,以黄岩城地区为铁砧把浙江拿下来!!” 第五百五十二章 平民的反击 1   伍大鹏董事长的意见被其他四位朋友给否定了。   现在无论是情愿不情愿,他们认为这都是必须加入的局面了。   汉唐集团的人无法逃避心灵的责问,他们很多人都无法扬着脸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或者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假话,因为在这里,没有人会有生存的恐慌了。   这不是一个不要逼脸的时代!   无论是职位上上下下的大小人物,他们大多都支持董事会的决定……   在香山小区的酒吧里,在明亮的灯光下,到处都飘着悠扬的歌曲声,细听起来,还能听到远处有“嘭”“嘭”声,那是热球机带动发电机的声音。   整个香山小区目前还没有修好供电设备,这些都是临时配置的。   汉唐集团的人大多数都表态了,有时候人不是总去做最正确的疡,做最有利于自己的疡,而是可能不得不去选错的,不利于自己的。   特别是面对人的生命时,有些疡没办法不去做。   酒吧里的一个卡座。   李燕婷厂长叹了口气,对对面坐的杨友行秘书长说:“可惜呢,我们还没有准备充足。”   杨友行秘书长叼着烟卷说:“人生中的每一次出发,你都无法准备充足。”   李燕婷厂长说:“你不是要戒烟吗?”   “好吧,你不喜欢,我就灭了它。”杨友行秘书长把烟掐死在烟缸里,说,“我的戒烟失败了……搞文字工作的人,不太可能离开这个。”   “借口C战胜不了自己?”   “很难,但愿可以。”   上一次杨友行秘书长刚要成功邀请到李燕婷厂长去澎湖列岛看风,结果被电站爆炸给耽误了,现在则更不行了,明天,大家就要都转入到战时状态,每一个人都要更忙了。   酒吧里现在有些吵,因为大家都在谈论着这次跨海行动。   悲观者和乐观者都在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穆木技术员说:“打败他们当然没有问题,围捕二十万人,你们见过大战场吗?不要开玩笑,我感到这次要乱……”   吴迪厂长说:“乱就乱吧,本来他们那里也不安生!围捕二十万人,只是一个构思,结局不太差就成。”   穆木技术员说:“看看吧,我们会在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地点,与满清鞑虏打了一翅前发生的战争,我个人认为还是太早了。”   吴迪厂长一口气喝光了杯里的啤酒,说:“不管这个错误,那个错误的,你想想咱们救出多少人就行了C再来一杯?”   穆木技术员说:“好吧,但是我不喜欢喝急酒。”   杨友行秘书长这时偏头过来,挥了一下手,插话说:“但求心安!”   穆木技术员嘟囔了一句什么,没有人听清楚。   铁依技术员却对那些认为准备不充足的人嗤之以鼻。   他在酒吧里高举着玻璃啤酒杯子说:“朋友们,我最讨厌用什么工业标准件的生产种类和数量,作为工业化的标准了,生产力才是唯一的衡量单位!   想要土枪、子弹、手榴弹吗?我们现在轻轻一个转型就够用了左轮手枪都算个屁!!   为毛呢?因为我们已经建立了基本盘,虽然还是小了一些。   明天,所有技术员都一起下车间,一个统一调配安排,加工方面就不用别人操心了,就怕有了枪后,安保队没那些人用,我早就建议过暴兵,看看吧,枪比人多,董事会在后悔呢!”   潘科树厂长也举起了杯子,说:“干活吧,朋友们,战争开始了呢。”   封争主任这时拄着下巴说:“毛啊,弄啥激情5在不行我都可以拎着AK47上战场,多简单的事情……”   在无烟区的一个角落里,巴音工程师吃惊地说:“老马,你就因为要看看他们怎么改装的加特林机枪去战场?”   马旁经理说:“是啦,我就不信他们能挎在腰上……”   “你不是在红星军工厂要到数据了吗?”   “我怀疑他们吹牛……化妆品生产都不太用我管了,我也不会机加工什么的,报名参加去那里,管管后勤还是可以的。”   “那你去了后别耍小心眼啊……”   “我有吗……”   “有……不过改了不少。”   伍大鹏董事长这个时候当然没有心情泡吧了。   这事情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他的朋友不是在智商上比不上他,而是在情感上不够他能忍。   隐忍,在那面的世界是一种生存和成功的法宝,但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的。   他打电话给伍坚强部长,问安保大队什么时候可以准备好,一次可以出动多少人。   伍坚强部长说:“一万人,48斜内可以整装出发。”   “用不到这样急的,第一次出征一定要准备妥当。”   “一万人,48斜。”   “好吧。我们要求安保部做个战斗计划,目标是整个浙江。”   “明白。”   伍大鹏董事长没有再多说话,他明白这个老军人的脾气。   当作战命令下发到汉唐集团安保部后,相关的人员开始了忙碌。   安保部的作战准备室里昼夜工作不停了,在这里,一直会有五个人值班,这还不包括明人工作人员。   在安保部的作战准备室里,大家挂上了各种地图,不停地填着各种军需表格,还有人在计划着各种物流行程,伍坚强部长不停地打电话同各个部门协调着。   这个二百多平方米的做战准备室里人们来回走着,电话铃也响成了一片。   关于这次作战的主体,有人蛋疼的在网上提出来了,这个汉唐集团要以什么身份参战呢,至少我们代表着什么呢?   李子强董事回答非常简单和精辟。   “什么主体不主体的,讲那个有屁用,这个浙江我们就是要了,上我们这里来杀人就不成!   就当我们是屁民的反击不行吗?旗子嘛,就是我们的旗子了;名称嘛,就是我们汉唐集团了。”   于是有人恶搞,就要把这次行动起名为“屁民的反击”,但是太难听了,最后改成代号为“平民的反击”。   汉唐集团的人开始独自忙碌这件事时,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那些拥有他们身份证的人却激动起来了。   他们事先没有做过任何动员,战争是汉唐集团引发的,他们当然要负一切责任。   他们终于允许杨友行秘书长在《汉唐时报》的头条上发表了新闻,介绍了一下他们发动这辰争的原因和目的。   他们没有想过避,大大方方地就表达了自己的要求。   敢于公开,因为他们是真正的自信。   结果群情激奋起来!   打鞑虏了,汉唐集团要打鞑虏了!   首先是各个招募兵员的站点开始排起了长队。   各个站点的站长倒是高兴了,他们可以挑选的范围大了。   在汉唐集团的管理地区,当安保队员的收入比工人也就多了一些而已,并没有形成很大的区别。   但是当安保队员累一些,还要住兵营;当工人呢,要是学会了技术收入更高一些。所以,还是疡当工人的多了些,当然,这里还有汉唐集团的暗中推动,他们对安保队员的身体要求很高。   现在,那些过去选了当工人的青年们都跑来要参军了。   安保部伍坚强部长还没有高兴一会儿呢,他就差点被其他部门的电话烦死。   首先就是安保部门这次主要的合作对象,安江造船长的吴杰厂长,这个家伙差点在电话的那一头儿蹦起来!   这个家伙每天都要骑着自行车,巡视一下自己越来越大的造船厂,在他的理想中,他要拥有十万工人的造船厂,而且还要有同样规模的十家分厂!   但是,现在他还远远不足。   当他路过十七号干型造船舶台时,他发现那里竟然停了工,那老师傅正愁眉苦脸的蹲在那里。   原来,这个舶台的船工大多是年青人,一窝蜂似的都去报名参加安保队了!   “我靠,这可不行啊,我说伍部长,他们都是工作了两年以上,完全学会了近现代的工作方法,上战场打仗,太可惜了,你们还要不要我们参与运输你们汽车之类的大件后勤了?!”   吴杰厂长的这个电话让他把一些技术中坚力量都要回来了。   陆续的,其他部门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这一次汉唐集团又扩招了一万人,这里面台湾北部地区的贡献最大。   金明池主任出人意料的大力支持,他说:“看看吧,打鞑虏都不用我们动员,这些经过近现代化生产工作的人员当安保队员,那个素质是这个时代最好的!快打快完事!!”   如果这次招募完毕,那么汉唐集团一共有陆安队员两万五千人,海安队员五千人,陆安海战队员两千名,海安陆战队员两千名。   后勤大队的鄂玉喜大队长被要求把存货都拿出来了。   同时,汉唐集团的商业部门也接到了伍大鹏董事长的命令。   “通知菲律宾马尼拉商站,就地购买粮食,凡是大量向汉唐集团提供粮食供应的团体或个人,将来会得到汉唐集团更高的出口品配额。”   “通知海南崖州城方面,加大在越南方面、巴达维亚方面、印度方面购粮的力度,其他非紧要物资的进口暂时停摆,在保证崖州城当地的粮食供应外,全力向台湾运输粮食作物。同样,凡是在此时向汉唐集团大量提供粮食的团体或个人,将来都会得到汉唐集团更高的出口品配额,或是优先得到权。”   情报安全部长范例打了个电话给伍大鹏董事长,说:“我们在越南的秘密军援呢?要不要暂停一下?”   “不要停,他们那三瓜两枣的武器不当回事,最多一两个集装箱。但是,也该让他们在提供粮食方面表现一下了……”   范例部长原先还有些担心,越南方面的行动才刚刚有了眉目,如果因为这面的军事行动停了,太可惜了。   “好的,我会让他们吐血来支持我们粮食的……”   汉唐集团在做了决定以后,随后的一系列动作与松门卫城的孙瑜大队长都无关了,他那时主要的目的就是收拾掉台州方面的这支队伍。   孙瑜大队长结束与总部的联系后,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担忧地对王成船长说:“老王,这两天你松门卫城的码头好好修整一下吧,总部要来个大的了。”   王成船长说:“怎么,你有些担心?”   “军事上没啥说的,浙江这么大,行政上怎么管呢?”   王成船长笑了,说:“咱们是军人,打下来就完活,剩下的让别人操心吧。”   孙瑜大队长安排了一个海安小队去接收黄岩,又把作战计划改了一下,比如那座石桥就不能炸了,毕竟这里会作为一个更大的战场,以后修建都是自己的事情。 第五百五十三章 平民的反击 2   看过孙瑜大队长组织的围歼鞑虏队伍的战斗后,定远侯郑联一下子把胡翠花的俏丽身影甩出了脑子,他确实是被吓了一大跳。   原来所谓的近现代战争会是这样打!   结果果然如孙瑜大队长说的那样,跑掉一个鞑虏都是他们的失误。   一开始时,特工大队不断地把敌人的情况汇报给孙瑜大队长,他也不断地微调着无名河南岸的西面方向和南面方向的兵力安排。   定远侯郑联就站在他的旁边,看着他指挥,这不是有军事同盟这个条约嘛。   台州方面的鞑虏头目陈泰也是领军的老手,他不断地在行军的前方派出骑兵侦察,结果一直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现象,这一路他们就走的快速无比。   不久前,有几个侦察骑兵向他汇报,前方在过了一条无名河后,他们似乎看到有一帮子人站在道路中央,那里还用麻袋布袋之类的垒成了矮墙,那里的矮墙后面似乎还有刀枪反射的光茫。   鞑虏头目陈泰听完汇报后微微一笑,这是海盗们最后的招式了,若是他们守城而战,我等还要费一番力气,野战嘛,他们在找死!   他当时就下达了命令,说:“~!?##%%%*—%#!”   他这是让全军疾行,不得让这一批海盗们逃回城里,同时,他也是听说了在近战中,那批海盗们似乎还有火器,心些也好,他便让步兵始终在前,骑兵则牵着马走在军中。   一路无事,但是前方果然有一条无名河,河上有一座石板桥。   全军快速前进,他们平平安安地穿过了这座石板桥。   当时陈泰心中冷冷发笑,海盗果然就是海盗,若是他们拆了这座桥,全军还不知道要绕行多远,哼哼,真是一群蠢货!   又走了一段路后,前方果然远远地看到了一处矮墙,那矮墙后果然有刀枪的光茫闪动,哈哈,他们定是以为这一堵矮墙便能挡住我等!   他下了命令,要先让一百名弓箭手上前,抛射三轮,然后让五百名刀枪手冲杀,最后再安排骑兵上前冲杀,这样可以防止他们万一有土炮,可能会伤及到了马匹。   在他看来,这个战场上的马匹远比人命值钱。   这时候,大家突然都呆住了,因为在远处,有一个血色的,圆圆的物件,快速地升到天空上!   “#%”   看那物件下面有个筐,里面似乎有两个人,他们正在喷着火!   那个筐下还有一根长长的绳子。   陈泰这时候听到了军中有士卒的惊呼声,他坐在高头大马上,冷冷地喊到:“不过是一个大些的孔明灯,你们没有见过吗?吓死你们嘛!!”   这个时候,他听到“啪”的一声,他左边的侍卫好像是仰面吓得栽倒在马下!   陈泰顿时大怒,他手中握紧了马鞭子,待那个侍卫爬起身来,狠狠抽他一顿被吓到落马了,这是在千军之中给自己丢人!!   这个时候有包衣跑了过来,他们刚要扶起那个侍卫,又听得“啪”的一声,陈泰身后的一个步兵头爆了;时鲜血四迸!!   众人好像都明白了!   “有刺客!”   十几个英勇的侍卫提马上前,他们赶紧巍了陈泰!   陈泰的脸色此时有些发白了,他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怪异之处!   这个时候,忽然在这个队伍的尾部传来了爆炸声,“轰”“轰”“轰”,连续三声巨响!   陈泰打个哆嗦转身看去,只见半里之外,地下像是忽然长出三朵淡绿色的大蘑菇一般,无数身体的碎块正从半空中落下,这是怎么了!!   “轰”“轰”“轰”!   紧接着又是三声响起,那可怕的淡绿色的大蘑菇明显是向着前排前进!   不好,快跑!   他们一窝蜂一样,有向着前面跑的,有向着两边跑的,但就是没有敢向着后面跑的。   陈泰的现掣挥顿时就不灵了,他身边的人全散了,连他的马都不听他的话了,一个劲儿的往前跑。   这个时候他们发现在那远远的前面,不知道何时出现了好几排人,他们服装似乎是一样的,还有的半跪在地上,不知道双手把着什么物件。   紧接着他们身后又响起了三声:“轰”“轰”“轰”!   众人早都混乱成一团了,冲吧,只要看见了对手还是人,那么总比这未知的力量弱小!   天空又响起了怪异的声音,似乎从天而降一般落下了什么物件,在他们的人群中不断地爆炸,不断地撕开了一个又一个的口子。   但是这个怪异的物件,还没有那后面像魔鬼一样追击他们的淡绿色的大蘑菇一样可怕。   他们拼命跑着,但愿倒霉事情能让别人承担!   现在形成了一支步骑兵混编冲锋队,这也许是史上没有过的,他们拼命地向前冲锋,但是说他们现在只想着逃命也许最恰当,他们是被迫冲向阻碍他们逃命的人去的。   “废尔!”   “废尔!”   “废尔!”   “废尔!”   “废尔!”   五道火蛇在他们的面前闪现出来了!   此时,陈泰这个现掣挥的瞳孔都变成针眼般大小,他看到他前面骑兵的身体组织部份都在空中飞舞起来了!   不好的眼睛里全是冰雪了耳边全是“啾”“啾”“啾”的声音。   他刚要高喊什么,但是眼前却一黑,一切立刻都安静了。   后面的人再不傻了,向前冲锋是死路一条,那地上的碎尸告诉了他们。   在他们正为疡向西边还是东边逃跑的时候,他们听到了西边也响起了类似的声音,那么赶紧向着东边跑吧!   此时,孙瑜大队长正在接听着热气球上的观察兵汇报:“西边的大部分鞑虏逃兵已经被阻挡住,他们正在转向东边逃跑,第二队开始组织成散兵线,开始慢慢挤压!少部分躲藏的正在被特工队清除在石板桥上,特工队已经建起了机枪阵地,迫击炮阵地现在正在转移汇报完毕!”   孙瑜大队长放下了对讲机,松了一口气,一切都按照套路来,这个让他喜欢,节奏嘛,一定要有。   孙瑜大队长这时候对摆布在南面的第一队下令道:“第一队全体都有了,呈散兵线,上前挤压,手中有武器者直接开枪!”   孙瑜大队长看着他的队员们开始上前挤压了,便转过身来,说:   “好吧,老郑,现在你可以问我了”   定远侯郑联这时都要憋死了,现在终于可以问话了,他脸上的紫红色也慢慢退了。   “孙大队长,你们的那物件叫什么?为何能如此准确地在人群中炸响?”   “电控地雷,原理很简单,埋上电线,那面一按,这面就炸,就和你家的电灯是一样的。你别跟我说你为什么没有,我们也是才生产出来的,你也看到了,刚才效果不算好,应该是一起炸的,妈蛋的,变成分期起爆了,军工厂要对此事负责。   只要他们站在那条路上,就要挨炸,因为从石板桥到这里,土路里全是并联的地雷。   你别抠地,我们可以任意疡性起爆,你不用吃惊,这东西比压发和拌发的都安全。”   “那个怪响的物件又是什么?”   “迫击炮。要买找董事会去。”   “好吧,你们有步话机,可以和热气球上的人联系,我等如何办??”   “办法多了,你们可以喊啊,好了,别生气,我开玩笑的。   第一,你可以让上面的人把情况写在纸上,然后往下丢竹筒,第二,你们不是有磁石电话机嘛,弄两台,上面和下面拉根电线就行了,正适用无线的我们现在根本加工不出来,他们现在手里正用的都是从别人手里借用的。”   所有残余的鞑虏都被慢慢挤压到无名河南岸的东边方向了。   所有散兵线上的海安队员也慢慢紧密了起来。   浙东地区湿地沼泽资源丰富,而且类形多样。   海安大队这次选的是低位沼泽地区,这种低位沼泽蹿沼泽的发育初期,表面呈碟状,泥炭层不太厚,由于地下水补给比较充足,外表尚未发生明显变化,沼泽植物主要是嗜养分的莎草,大约有半人多高。   本地人知道这里,一开始似乎没有事情,但是越往里走,人陷得越深,不过还不至于淹死人,但是肯定是行走不了了。   这个时候,那些聚堆的鞑虏们也感觉不好了,越跑感觉陷得越深,可是身后仍然不断地传来枪声,还有“放下武器,饶尔性命”的喊声。   相当一部分跑不动了,便丢了刀枪,老老实实地投降了。   还有一部分不跑了,也不放下刀枪,但是在那里聚堆做出防护状!   “妈蛋的,他们这是不服气啊。”定远侯郑联喊道,“儿郎们,拿过来我的宝刀,待我上前单挑他们!”   孙瑜大队长冷笑着说:“你有病吗?和猪在污泥里打滚??开枪,打到他们投降!!”   “啪!”啪!“啪!”“啪!”那些聚堆的鞑虏倒下了第一行。   “啪!”啪!“啪!”“啪!”那些聚堆的鞑虏倒下了第二行。   “??#%##?!”   这个时候刀和枪都丢在地上了,原来那聚堆的鞑虏中,有几个正宗的鞑虏。从他们的衣着和脸形上,完全可以看出这一点来。   他们到底也是怕死,脸上都没有了人色。   孙瑜大队长遗牙说:“看到了吧,老郑,他们唤起了人心头中的恶以后,他们这战斗力多强大不知道,不清除了他们,以后还会有更可怕的!!”   定远侯郑联气愤地说:“他们可以就食于敌,当然越打越凶,我等哪里可以?白白死了这么多劳力真邪恶。”   孙瑜大队长冷冷地说:“大家注意4到那三个真鞑虏的腰间有小刀吗?开枪,打死他们!”   “啪!”啪!“啪!”   三个真正的鞑虏哀嚎着死了。 第五百五十四章 平民的反击 3   这辰争结束后,海安大队统计了一下收获,感觉亏了些。   当定远侯郑联看着孙瑜大队长他们的计算方法时,差点气炸了肺子,这是战争啊,他们竟然还在计算着付出的成本!   特别是听到他们还提出要把加特林机枪改成三管式的,这样可以减少子弹的投放量后,定远侯郑联出离了愤怒,他决心不理这帮子人了,绝对不理了。   他带着满满的鄙视去尸体堆那里,认真地看手下把陈泰的尸体一块块挑捡出来,赞叹他们的用心,说:“对,对,挑全一些,尽量让我大哥看个仔细T全了,我有重重的打赏”   他的手下干得更认真了,一虚手指都要挑出来。   最后在打扫战潮,他们一起把尸体都拉走了,算了一下成本,挖坑不合适,怕污染地下水,还是运到远猴吧。   他们把死马的皮都扒了下来,把马肉煮了,又腌制好,然后开始彻底打扫松门卫城的卫生,还有修整周边的交通设施。   所有的俘虏都用来干活了。   王成船长还把军服都脱了,穿着套头衬,领着很多人重新修整着码头。   大家都知道过几天会来大批的队友们,汉唐集团参加战争了。   此时,正是黄昏时候,定远侯郑联领着四个手下,慢慢走在松门码头上。   海边的风大了些,吹起了定远侯郑联的风衣下摆,也吹乱了他的大马尾辫子。   定远侯郑联扶了扶墨镜,看着远处王成船长、郭子仁站长正在和几十个工匠修整着栈桥。   郭子仁站长脱了上衣,抡着一个大铁锤,一下一下地用力砸着;王成船长则扶着那根木桩。   那栈桥在向着大海深处延伸。   定远侯郑联对着手下说:“你们怎么看他们的打法?”   “惊为天人。”   定远侯郑联叹了一口气说:“他们总是出人意料原先我还以为,等到我等把他们的武器都配齐的时候,我郑家完全可以与之分庭抗礼,但是,我等这一生也不可能配齐了,他们随时就能拿出我等永远也想不到的物件。   孙大队长说得真对啊,人远远比武器重要”   “大人,小的认为若是单独用刀来对打,他们未必会是我等的对手!”   “嗯,但是他们会这样对我等吗?”   “”   “你把陈泰的尸体送回去后,告诉我大哥,若要乱担心,汉唐集团哪里有可以飞过千百里的火箭弹,因为他们没有心片,同时要大哥派出人去找一找哪里会有心片,千万别被他们抢先找到了我等现在去帮助他们劳作吧,哈哈,我老郑多少年没有干过苦力的活了!”   定远侯郑联领着几个手下,顺着木栈桥走了过去,他们的鲸鱼皮战斗靴子在木板上咔咔做响。   黄昏中,他们的背影似乎有些寂寥。   宋翔杏长领着一支杏急行军奔向了黄岩县城!   这一百多人急行在空荡荡的大路上,人数似乎有些少了些,但是宋翔杏长却是信心十足,一点也没有担心什么的样子。   他升职了!   与他一起同行的是胡翠花,她完全能够跟上他们的急行军,甚至还游刃有余。   胡翠花感觉宋翔杏长年纪比自己还小,便问:“宋翔,你今年多大?”   宋翔杏长说:“请叫我宋队长,我17了!”   “宋翔,你们人数好像少了些吧?”   “请叫我宋队长,我等这些人,守一个县城还守不住,我就甘心去花莲当采石工!”   “宋翔,去花莲当采石工是什么意思,你们不是说要把俘虏都送去吗?”   “是的,先劳作一番,然后我等会给他们一个大审判;切罪恶,都应该会有一个大审判!”   “宋翔,大审判?有多大?”   “”   他们全体向着黄岩县城熊而去,尘土在他们的身后飞扬。   胡翠花说过,她就是一个人走了一整天来的。   宋翔杏长听了后就决定不在路上露宿了,这样,他们的行军背包轻了许多。   宋翔杏长说:“银刀女侠,你们把所有官员都杀了,那么城里的治安情况如何?”   胡翠花说:“叫我胡翠花吧,有我大哥等江湖英雄在,宵挟辈不敢出来作乱!”   宋翔杏长说:“银刀女侠,你们随便把他们的财产分给别人了,那么一些基础公共建设的费用从哪里出来?”   胡翠花说:“叫我胡翠花吧,有我大哥等江湖英雄在什么叫基础公共建设?”   宋翔杏长说:“银刀女侠,城里的道路修整啊,水井清淘啊,垃圾清扫啊,难道不用花费人工去做?”   胡翠花说:“呵,呵,你这般年轻就想得这样多?那些活计随便找人做了就是,哪里需要花费?”   “”   胡翠花说过,通往黄岩县城的路上,一共要经过七座大一些的桥,十一座谢些的桥。   每次经过桥时,他们都心的查看着,比他们经过树林间还心。   黄岩地区是有名的蜜橘之乡。   它位于浙江黄金海岸线中部,距梳杭州二百多公里。   自唐上元二年675年始设永宁县,天授元年690年改名黄岩至今。   黄岩农业素有“黄岩熟,台州足”的誉称。   它农业以种植水稻、柑橘为主,特产黄岩蜜橘驰名世界,为世界柑橘始祖之一,具有两千余年的悠久历史,在唐代便被列为贡品。   沿途中,他们便能看到许多蜜橘园子。   宋翔杏长他们路过一个大一些的蜜橘园子时,感觉有些饥渴了,便让大家短暂休息一下,着人去问一下,看看有没有贮藏在地窑中的。   胡翠花说:“宋翔,那些橘农家里定有,但是怕不好吃了,若是十月份来,那时才正是好时候。”   宋翔杏长说:“银刀女侠,可惜他们没有冷藏库我等在军营里,天天都有水果吃”   “对啊,我听说你们那里夏天竟然出产冰块?”   “当然,天越是热,汉唐集团出产的冰块越多”   几个队员很快抬来了几大竹筐的蜜橘,大家分着吃了,当然胡翠花也有一份。   宋翔杏长问那个队员说:“他们收马票吗?”   那个队员说:“一开始不敢收,后来我逼着他们收下了,他们竟然能知道马票若是折成银两是多少数目!”   胡翠花说:“我等也是知道那个数目们果然是不骚扰平民的”   宋翔杏长笑着说:“我等自然不会占那些许便宜,这是常识。”   那蜜橘果然有些糠了,但是也可充饥解渴。   到了晚上,宋翔杏长打开了军用手电筒,命令大家继续行军。   这个又引起了胡翠花的惊喜。   “啊,此物真是好啊,可否让我拿着?”   “不行,此物是军用品,福建地区有卖民用的,你没有见过?”   “没有是都被大户人家买去了”   “台湾的家乐福商筹都有卖的”   “好啊,我定会去买一个,怕是很贵重吧。”   “是的,但是你可以工作来挣马票买什么都可以。”   到了晚上九点钟左右,他们抵达了黄岩县城。   在永胜伯质的书房里,永胜伯质曳晃脑地听着汉唐集团的国剧,一只手还轻轻拍打着大腿。   习天书学兵法犹如反掌,   设坛惕东风相助周郎。   曹孟德占天时兵多将广,   领人马下江南兵扎在长江。   孙仲谋无决策难以抵挡,   东吴的臣武将要战文官要降。   鲁子敬到江夏虚实探望,   搬请我诸葛亮过长江,   同心破曹,共做商量。   那庞土元献连环俱已停当,   用火攻少东风急坏了周郎,   我料定了甲子日东风必降,   南屏山设坛台足踏魁罡。   我这里持罚把七星台上,   诸葛亮上坛台观瞻四方。   望江北锁战船连环排上,   叹只叹东风起火烧战船,   曹营的兵将无处躲藏。   这也是时机到难逃罗网,   我诸葛假意儿祝告上苍。   耳听得风声起从东而降,   趁此时返夏口再做主张!   哈,哈,哈,永胜伯质禁不宗心中大笑,我郑家花大钱请汉唐集团来助我防守,他们不情愿,待我略施衅,他们竟然不用我郑家出一分力,心甘情愿的来助我防守,还要防守个浙江!   哈,哈,哈,竟然只为一个县城的小民!   他这时感到腹内内急,但又拿起那份他看了无数遍的汉唐时报,他要去书房里的卫生间里再看一遍。   他含着雪茄,戴着圆圆的老花镜,心平气和地坐在德化白瓷窑专门给他加工出的白瓷马桶上看报纸。   德化白瓷马桶可比汉唐集团出产的细腻多多了,而且模仿得分毫不差,至少在厦门这一带,所有大户人家早都不用汉唐集团的了。   当然,它烧制时很是费事,价钱贵了很多,本来它就是德化白瓷嘛。   永胜伯质又把那头条看了一遍,确认了汉唐集团真的为了所谓的民意宣战了,哈,哈,我质妙计安天下啊。   他舒舒服服地方便完毕了后,拉动了冲洗绳索,施施然地走了出来。   还有好消息。   郑家集团情报安全部部长郑则仕亲自上门,不动声色地向他汇报了黄岩县城之事。   如此机密大事,当然不可以通过电话来汇报。   永胜伯质也不动声色地问道:“你确定他们已经在黄岩驻扎下来了?”   “在下敢以人头担保!”   这就好,这就好。   永胜伯质又说道:“后面有没有留下手尾?”   “在下也敢以人头担保,那些江湖人士,无一人知道背后是我等指使,那几个内应,都被我调了回来,打发他们去淡马锡了,看护我郑家在那里兴建的仓库。”   “呵,呵,很好,他们的家人要保护好。过个几年,就让他们回来吧。”   “在下明白。”   “我二弟在那里做什么?”   “在那里做苦力活儿”   永胜伯质差点被烟呛着,这个二弟真是缺心眼吗?!   “他正和汉唐集团的人一起做活儿”   这样啊,也好,但愿他能学习些好事情。   永胜伯质挥挥手说:“去吧,领一份你的打赏。明天安排人手把我的女儿和二弟的儿子都接回来。”   信任?哪里可以凭借几张薄薄的纸得到?若不是我把三弟安排到那里居住,若不是把宝贝女儿送到那里做人质,他们会随便卖我军中重器?   真是笑谈!   现在嘛,就不必再用了。   郑则仕部长走后,他开始心惊肉跳地看着他们的军事行动观察记录。 第五百五十五章 平民的反击 4   当汉唐集团运输部门展现出它全部的力量后,它的运输能力是惊人的。   首先这是体现在海运方面。   安江造船厂所出品的运输类帆船,大部分属于客货混装类。   吴杰厂长为此还做过调研,他发现单独设列出货运和客运这两种类别的话,性价比太低。   因为这个时空,远航的主要问题是安全性,海盗竟然成了阻碍航运发展的第一要素!   总不能每次都出动军舰护航吧?所以客货混装,正好有利于提高自卫能力。因为它的空间正好有利于汉唐集团依靠自己的技术来安排防卫设施。   要是单独的客运,可能空间会太狭小;要是单独的货运,可能空间会太宽大,都是不利于水手防卫。   至于西方的那些各种品牌的盖伦船,他们都不稀得研究的。   安江造船厂正在走汉唐式的帆船道路。   帆船在运输过程中基本没有成本一说,若是在航运距离上建设了合适的蛙跳点,那么,以后就是重新启动了紫云号和紫川号等现代大型运输船,他们也还是要大力发展帆船运输事业。   这一次要先投放一万人的军事力量及其相关的后勤物资,这是一次考验。   安笨的后勤物资中还包括了六辆装甲车。   这个装甲车可不是特制的,而是用锅驼机汽车改制的。   它车后厢的装甲是穆木技术员领着自己的徒弟,用柄皮罩着硬木板和管材,通过焊接加工而成。   当时,刚刚焊接完毕后,穆木技术员放下面罩,有些担扰地说:“这个只用八磅锤子打几下就能打破了……”   这时,负责后勤的鄂玉喜大队长和自己的副手侯东方队长,一直在旁观他们的加工。   侯东方队长面上比较白净,他笑着说:“老穆,没事的,这车上坐着六个队员,加上一个加特林机枪组,这样的火力都能让敌人靠上前,还能从容地砸着装甲,那是不可想象的。”   侯东方队长这一次要上战场了,他要主管整个明大陆战场的后勤管理工作。   穆木技术员当时面色忧郁,他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大家没有听清楚。   侯东方队长当时正了正军帽,他挥了挥手,他手下的司机助手们开始点燃锅驼机的锅炉。   过去,他们启动时要30分钟,现在,铁依厂长又大胆地加了一个锅炉增压设备,这样,它在20分钟内也能启动了。   由于它没有变速箱和离合器,所以只有开动和停止两个行车动作,平常的转弯很正常,但是还做不出倒退的动作来。   行进中时,只要看看压力表和水位表就行了。它只能是一个速度的行驶,最高每斜二十公里,所以,相关的司乘人员太容易培训了。   再说了,它行走四十公里左右要加一次水和机制炭,这也不算费事。   当然,它现在的技术含量,还比不上从那面世界里专门带过来主要配件的那一辆。   不过,汉唐集团的人对这个类型的汽车情有独钟。   这里需要专门提一下。   建国安董事有一次感叹地说:“节奏啊,我们太喜欢这样的节奏了。   如果太快了,让人闹心;太慢了,让人揪心。它比四轮马车还好,那玩意儿前期、后期的安置工作太多。   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时代啊!”   梅乐芝经理给这个感叹下了一个定义:这是一种摆脱了大工业生产所产生的肉体劳累及其种种非常规非合理性的精神压力后,特别是后一点,当重新融入以常规为主要衡量物的社会时所产生的快感,特别是这个社会是大家亲手打造的,便又使这快感呈指数上涨。   梅乐芝经理的定义没有多少人关心,至少泉州工作站的胡静戈站长就不感兴趣。   他因为曾经想打掉自己找的小蜜肚子里的孩子,那一次他被大家狂喷。   他把那个小蜜安置好了后,回到泉州大力发展商站的经营,工作成绩相当出色。   他的孩子出生后,他抽出时间回来好好的陪了几天,还好,母子都十分安好。   这一天,他找到杨友行秘书长,说是要请他吃饭,杨友行秘书长当然高兴了。两个人就到了一处偏僻的烧烤摊吃喝上了。   地点是胡静戈站长挑的,这明显是私下里有事。   胡静戈站长和杨友行秘书长干了一瓶破后,说:“蓄,你知道我的事情,好多日子里我都忏悔自己的自私,我发现我真的是每一次遇到事情都先想到自己的感受,想到我自己要别人怎么样,想到不要给我带来麻烦,我都忘了我现在是多么的有能力了,可还是按照过去的惯性思维来。   你知道我很英俊的,以前我认为女人和我交往都是图我这个,现在我发现我错了,真的,她们或者也是追求一份美好吧?   我真的后悔伤害了我过去的妻子,尽管她几乎剥夺了我一切的经济。   如果我真能见她一面,我会说,我真的对不起了。”   杨友行秘书长沉思了一下,说:“你现在还爱你的前妻吗?”   胡静戈站长笑笑说:“不爱了,可是我想对她说一声对不起,她是一个好女人,我愧对她了。这都是我的真心话。一切的日子重新来过吧。”   杨友行秘书长说:“看一个人的人品如何,不看他她在爱着对方时怎么样,而是看他她在不爱对方时能说什么样的话。   喧,你人品不错。可是你为什么会变化这样大?”   “我看到我那个小蜜每一次看到我回家时的那种惊喜,那种生怕我离开她的恐慌,还有我儿子的那种笑脸,天神,你知道我感到我是多么重要吗?你知道我要决定多少人的幸福与否吗?   那些明人农民,商人,小工厂主,都是眼巴巴地看着我发出商业布告,然后他们一起欢喜地要跳起来,他们又能发财了,就为了能多挣一些我们印出来的马票……”   杨友行秘书长认真地点了点头,说:“能列多大,责任就有多大,你做到了,好了,别哭了。”   “夜深的时候,我过去做过的错事一幕幕在心头闪过,真的都对不起了!”   杨友行秘书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说:“算了,我们重新来过,一切都会更好,你可以把你的爱给你的儿子和小蜜啊!   你为何来找我倾诉,是不是我特别善解人意……”   “不是,他们私下里说,你恋爱失败的经验丰富!”   “……好吧,我当是表扬了。”   “我想求你一件事情,能不能想办法把我的形象给扭转一下,我听说你写文喜欢夹私货……”   “……好吧,写文要想夹私货,那对能力要求是很高的,有难度的。”   “你想要什么条件?”   “你别这样说,好像我们是在做交易一样,我听说你们商站抽到了十七号票?”   这个抽号是汉唐集团给一些三线工作单位的配车排序。   杨友行秘书长接着说:“你看,我们送报纸啊,购买原材料啊,都是用手推车,效率太低了,我们才抽了九十七号,看他们一天生产几台的样子,我们得排到几个月后……”   胡静戈站长这时平静了一些,他说:“好吧,你帮我一下,我们站里现在都用马车,几个月的时间,我正好把那里的交通条件改变一下。”   就这样,通过换号的方法,杨友行秘书长终于得到了一辆真正的汽车!   当然,现在它是报社里的财产,私人想要拥有,还要等一年以上。   可是,一开始,报社里的那些人谁会开它?   终于,他现在开上了汽车,在那面的世界,他只能看别人开!   这种开着真正汽车的快乐有几人能知道?   台湾各地的公路上,经常可以看到杨友行秘书长得意地开着汽车的样子,车后厢装着成捆的报纸。   但是没有高兴多久,发生了战争,紧急调配汽车,又把它改成了难看的装甲车!   当然,他也是知道大局的,他老老实实地把“汉唐00017”号车开到了穆木技术员那里,当时都没有理会他打的招呼,头也没有回就走了。   穆木技术员都直发愣,怎么,他知道我把他多次恋爱失败的事情说出去了?   在不影响运输的情况下,汉唐集团目前也只能抽调出六台汽车。   铁依厂长拒绝了大家加大产量的要求,说:“不不,无论什么情况下,我都要求每一辆汽车的质量标准一样,加大产量,我就会丢了质量。”   安笨曾经想打四轮农用车的主意,它们本来就按照轻型装甲车的样式改造过,很容易重新改造。   目前他们也已经攒了几十吨的柴油了,虽然质量差了点。   但是苗栗石油化工基地的孙强主任却坚持说自己加工出的柴油绝对不比那面世界的柴油差!   别人笑着说:“老孙,成份数据都在这里摆着,和那面世界的数据标准一比,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孙强主任在无线电里也笑着说:“你光看那面世界的数据标准是吧?好,你打开他们的法律看看,那上面也都写得很全……”   “好吧,我明白了,你的不差!”   “这是事实!”   但是董事会经过协商,觉得不能把柴油用于战争,太浪费了不说,太耽误农业生产了。   如果今年陆续向着明大陆投放军事力量,那么对农业生产就会是一个巨大的冲击。   现在就介入了明大陆的战争,那么海量的粮食产品,他们必须要供应上。   那是一个饥饿的大陆!   董事会决定把所有的柴油都投放到农业生产上,同时,马上启动文莱地区的石油开采计划,在苗栗石油化工基地里,相关的技术人员都培训不少了。   所有人都能理解这个决定。   就现在这个时空,就算是二十公里时速,三十马力的汽车式装甲车恐怕也不是鞑虏所能阻挡的!   但是他们全力要阻挡的是老天爷赐给这个大陆的饥饿,当然就要拿出更好的东西来应对老天爷的安排。   科技从来都是改造自然的有力武器。   汉唐集团安笨的人商量了一下,感觉有道理,便同意了这个安排。   鄂玉喜大队长和侯东方队长也讨论过,他们认为这个鞑虏用不到那样高估,心些那个的骑兵冲击就够了。   当汽车的蒸汽压力升上来的时候,侯东方队长带头轻快地跳上了一号装甲车。他手下的队员们也纷纷跳了上去,司机助手们也都是早就培训好的。   他们一行六辆车,轰隆隆地开往了码头。 第五百五十六章 平民的反击 5   侯东方队长驾驶着汽车装甲车到了码头后,孙山经理开始安排人吊装这几个大家伙,其实它们一台也不过三吨多点。   侯东方队长抱着肩膀,面带微笑的看着码头的塔吊把汽车装甲车用钢丝索吊装在鲸鱼级别的运输船上。   不远处还有其它的塔吊也在来回摆臂,反复装运着货物,这个时空的生产力水平,还不值得他们上龙门吊设备。   汉唐集团推行的基本标准化,让他们的货物在堆放和下摆、吊装的过程中变得容易了些。   那些穿着天蓝色帆布工作服,戴着藤编工作安全帽的码头工人,在运输船上跑来跑去,用绳索固定住吊运上来的汽车装甲车。   他们工作服的后背处都印刷着“汉唐港务”四个白色大字。   这是第三批次的运输了,这一趟,安保部把一些大件物品运走后,他们的码头运输工作就要告一段落,其他的就是常态化的后勤运输了。   侯东方队长这一次也要跟着船去明大陆,他渴望着这样的行动,而不是在军备仓库的各项报表中,填写着各种入库单,还要输入电脑,文字工作真是烦死人了。   更为关键的是,战争会让军人升职,这是常识。在他们安保部门,其它方法都无法快速升职。   侯东方队长讨厌文字工作,但是他却真心喜欢看文学。   这时候他看到杨友行秘书长叼着烟卷走过来了,见他是一脸愁容的样子。   侯东方队长奇怪了,问道:“你怎么了?又被李燕婷厂长拒绝了?”   这话说的,这是谁在整天八卦!   杨友行秘书长翻了一下白眼珠,说:“我这不是送战友嘛,心情不太好——”   “切,几百海里的,像串趟门一样,你真是多情!”   “多情自古伤离别——”   这个时候,杨友行秘书长眼睁睁地看着“汉唐00017”号被吊装上运输帆船。   他接着说:“你们乘坐这木头船出海安全吗?”   侯东方队长此时心头一阵温暖,这都是真诚的关心啊,他说:“放心吧,想让千吨级别的木头船沉了,也是很费事的!”   杨友行秘书长有些生气了,说:“你看你,临出海前,怎么能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侯东方队长的心情更好了,说:“哈哈,事情吉利不吉利要看他做过什么,而不是说了什么,你要不要去庙里上几柱高香来贿赂一下大神?然后给我们求个平安?”   “懒得理你!人家张明澄厂长正在改革佛教呢,你可不要乱说。”   “咦,宗教也可以改革?我听到这个名词就怕怕!”   “从来不会自我净化和升华的宗教,那是源代码被锁死的宗教,早晚会害死人。张明澄厂长对这事情很认真的,我告诉你,对佛教可别乱说。”   侯东方队长抱起了肩膀说:“那等我们回来,我还真要去看一看!”   天主教堂的地址被安排在热兰遮城地区南部的地方,那里是一片丘陵。   佛家寺庙的地址被安排在热兰遮城地区北部的地方,那里是一片丘陵。   两家都在大力兴建中,汉唐集团的人除了张明澄,基本没有人关心他们都在做些什么。   不过好像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个道士,像是有背、景的样子,他自称是“一眉真人”,一开始时,整日游走在热兰遮城地区里,忽然有一日申请建道观。   由于人家有汉唐集团合法的身份证和纳税证明,于是得到批准,便在热兰遮城地区东部的地方准备建一所道观,那里也是一片丘陵。   本来那两家互相正在暗中比着建设速度,佛家寺庙的外围建筑好办,最多两层楼,一水的平房,但是内部塑造各种佛像费些事情;天主教堂呢,外围建筑费事,正在努力拔高呢,但是可以借助着汉唐集团的水泥和卷扬机,甚至可以很方便的购买各种石材,两家的进度都差不多。   但是那个道观的开建,似乎打乱了两家的平衡,大家都在努力追求更快更好了。   汉唐集团一点儿也不管人家的事情,他们遵守各种规定,真金白银地购买建材和雇工,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件好事情,当然,像张明澄那样喜欢去义务奉献的事情,也是个人的权利,不关别人的事情。   但是杨友行秘书长作为《汉唐时报》的社长兼总编,他多少知道一些,也在报纸上发布过一些新闻。   侯东方队长却是一点也不关心这些,看到这样的新闻,他从来都是跳过去。   他喜欢看《汉唐时报》的连载小说。   侯东方队长说:“我们在明大陆时,你们的报纸可要按期送到啊,看小说最恨突然断了!”   杨友行秘书长勉强笑了一下,说:“放心,你们这些固定订阅的用户当然能准能收到,不过这要看你们后勤的运输水平了。”   《汉唐时报》有一个整版都是小说连载。杨友行秘书长把它设计成了一次连载八篇小说,每篇都是三千字左右的版面。   每篇小说之间的空地儿,他又巧妙地穿插安放了诸多的广告。   有汉唐集团的人抱怨说,这怎么和小广告弹窗似的,还是关闭不了的!我们这是在广告中看小说呢,还是在小说中看广告呢?阅读体验太差了!!   杨友行秘书长听闻此言后,冷冷地说:“说这话的都是看盗版网站看习惯了的!我看在这个时空里,你是如何能省下这几个逼钱!!”   确实省不了这一份钱了,首先就得买,五毛钱一份!   汉唐集团没有单位订购的规定,《汉唐时报》又不免费派发。   于是报纸的销售量猛增!一度超过十万份!!   杨友行秘书长当然知道报社不单单是靠卖报纸的份数存活的,但是他还是真心高兴啊,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眼睛含着眼泪,颤抖着一口喝下了!   被盗版网站逼死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想借着盗版网站削弱文化发展的邪恶不存在了!   他手下的八大写手也是真高兴啊,随着报纸份数和广告的增多,他们的稿费也涨了!   杨友行秘书长对八大写手说:“没有人再有办法拉低我们的审美能力了,也没有人逼你们加更了,所以你们要用心的写,写出自己的前途来!”   八大写手也是真相信了,因为他们可以靠着他们的笔来养活家人了。   但是问题还是多多。   杨友行秘书长本来想着直接连载那面世界的一些文,但是却被汉唐集团的人狂喷一气儿。   “那面世界的文,我们基本都看过了,大家现在都正在闹书荒呢!你别偷懒啊,先解决我们自己的阅读!!”   好吧,杨友行秘书长从善如流,着手组织了一个写手队,他亲自下场指导,拿出一些在那面世界受欢迎的一些文来给他们一一分析讲解。   这些明人知识分子理解能力是相当不差的,文字功底也是相当不差的,可以负责任的说,比那些连错别字加一起刚认识、会写三千个字就敢发文的人强大多了,人家肚子里有料,什么历史典故,风土人情,那更是信手拈来。   但是,他们只差见识,这一点则需要杨友行秘书长补上了。   杨友行秘书长差不多手把手指导他们了。   “唐家山,你把之乎者也再去一去,怎么白话怎么来,你就当给五六岁的小孩子讲故事!你没有发现你的小说区里卖文具的广告多?”   “西红石,你走《封神演义》的路子是对的,但是你要把功法级别定义下准了,我告诉你啊,有人很认真地看!还有情爱这一块儿,你多跟习风金学一学!”   “习风金,你写得很好,你抓住了男人的要害之处,但是不要太露骨,还有呢,你把思想境界提高一些,你一个明人误回了南北朝时期,更应该以做大事为先,不可总有用宋词打人脸的桥段,小心有一帮子人看够了这些,会喷你的——但是你要保持现在的风格,一个优秀的写手,是不怕喷的,你看你小说区里卖各种补药的广告越来越多了——”   就这样,杨友行秘书长一一帮助他们,指导他们,写手们迅速适应了这种写法,个个还如鱼得水呢。   人家也早就有小说了,还全都是章回体的嘛!   出于各种目的,杨友行秘书长还设立了月票奖。   他规定在专门设定的几个固定地方,放上八个大木桶,读者要是喜欢哪个写手,就专门投放看过的《汉唐时报》的报纸,还要一整份,不过像是郑家集团白送的那样的报纸不算数!   每个月计算总数,取前三名,在报纸上公布出来。   那些投放的报纸呢,就直接送到造纸厂顶了一部分原料钱,把省下的原料钱的一半按名次分给前三名。   杨友行秘书还有一个隐藏的目的,别人都不知道,就是到时候他可以给这帮子写手发行单行本,到那时,恐怕没有人手里有全部的连载了吧?   嘿嘿嘿——   就这样,一时间买《汉唐时报》,看连载小说成了汉唐集团管理区下的文化风气。   连汉唐集团的人渐渐都被吸引了,甚至成了某个写手的粉丝。   侯东方队长就是这样一个粉丝。   他问杨友行秘书长说:“我们在明大陆怎么投月票?”   杨友行秘书长淡淡地说:“这个可没有想过,除非你们有办法运送报纸回来——”   侯东方队长说:“好吧,我们自己想办法,这一次可不能让那个肖扬友成了月票倒第一了。”   “你喜欢看他的文?董事会不太喜欢他,说他总是写汉唐集团的阴暗面,我看他要扑街了。”   “杨秘书长,伟大的作品都是要展现出现实的丑恶,我相信我们没有人会去定别人思想罪吧?真没有想到明人写手还能写出这样有力度的文章!”   杨友行秘书长翻了一个眼睛想,你还没看过我以前的呢,比他的还有。   最后一批后勤运输物资离岸了。   截至到现在,在短短的数天之内,汉唐集团向明大陆投放了一万名安队员,十八条战舰,八千吨后勤物资。   这个时候,前线传来第一份战报,海安大队在海安陆战队的配合下,打下台州城,已经把汉唐集团的大旗插到了城头! 第五百五十七章 平民的反击 6   台州地区历史悠久,5000年前就有先民在此生息繁衍。   据说明代军神戚继光曾经带领从义乌招募的三千新军在这里御敌,以少胜多,九战九捷,大胜侵犯台州城的两千多倭寇,斩首俘获其中一千多人,史称“辛酉台州大捷”。   在汉唐集团的资料上记载,台州府城墙平面呈方形,城墙周长6287米。   西、南二面沿江城墙长2370米,高度一般为7米,下宽9米,上宽4米。   台州城外是浙东最大的河流,灵江。   这是一条哺育了台州,又不时祸害台州河流,通过它帆船可以直达东海海面。   灵江经过城外西南两面东流入海,而罕汛位亦能达城西6公里,故在城墙修筑中,台州城极其注重防洪措施。   如城门在大木门外侧设有防洪闸槽;城墙马面的迎水面做成圆晃或斜形,以减少江水冲阻力;西南城墙外侧固以捍城,内侧加筑护城,以增强防洪能力。这个城墙夯土的做法极为讲究,几百年不会坍塌。   台州府城除子城二门外,有城门七道,东面一,西南两面六。分别为东崇和门、东南靖越门、南兴善门、镇宁门,西南丰泰门,西括苍门、朝天门。   其中丰泰门和括苍门直接面对灵江。   在这里必须提一下,明代军神戚继光在台州城防建筑史上还有个突破性的创造,那就是空心敌台。   其实就是原有的城墙上再建个类似四角亭子的违章建筑,可以在上面增加人手,扩大打击面。   明人则认为这个发明是有鬼神之工,评价很高,“城上有台,台上有楼,高下深广,相地宜以曲全,悬瞭城外,纤悉莫隐”。   明代军神戚继光在台州府城策划修筑了13座空心敌台,为其晚年大规模建造北方长城空心敌台开启了先河。   一个会议室里。   胡镇南慷慨激昂地说道:“戚继光真乃军神也,他所独创的鸳鸯阵在与倭寇做战时所向披靡,更让人所不及的是,他所著的纪效新书、练兵实纪那更是练兵神书,若是手中有了此书,就定能练出天下神兵来,鞑虏便会如那土鸡瓦狗一般了,可惜我未曾见过……”   说完这话,江湖人士胡镇南一双眼睛里的火热顿时黯淡下来。   海安大队长孙瑜和海安陆战队长孔明亮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心想,这明人说话也跑题吗?让他介绍一下台州城城墙的特点,看一看现实中的情况与资料符合度如何,结果这家伙拐到了他们的军神戚继光这里来了。   当汉唐集团的运输部门把安保队的基本人员和物资都运送到了松门卫所后,他们迅速召开了一个陆海联席会议,双方决定迅速对台州城展开进攻。   打下台州城,才会让鞑虏感到心痛,才会死命来进攻,这样更有利于他们的军事行动。   他们决定展开两面进攻,陆安队从陆地开始,海安队在海安陆战队的帮助下,从海面上进入灵江,直接攻打台州城。   他们搭建了几座大型行军帐蓬来充当临时指挥部,明式的建筑采光太差了,而且里面还憋气。   帐蓬四周挂着大比例的浙江地图,当然,这个肯定与现在的实地情况不同,只有一个基本走向罢了。   他们已经把特工队全部放出去了,去做他们搜集情报的老本行。   紧接着就是陆安大队先行出发去黄岩,要在那里建起陆战基地。   一切都是在忙乱而有序中布置着,整个松门卫城里来来往往的都是安保队的人,他们身上穿着各色军服。   松门卫城里的平民都被送走了,那些俘虏也是,这里变成了大兵营。   陆安队和海安队从江湖人士里招了不少的向导,无论他们准备多么完备,还是更需要当地的人或者了解情况的人做辅助工作。   还好,那些江湖人士大多比较热情,踊跃报名帮忙,当然有几个说自己喜欢归隐山水之间,行完大义之后,便告退了。   安保队给他们开出了一天八十马票的工资,这是按极度危险的工种收入算的,但是他们齐齐地表示不满:   “若是为了金银之物,我辈哪里会来这里行大义?莫要用钱财来玷污了我等的大义!……不过,你们那些军中干粮甚是好吃,特别是那个罐头之物,花样百出,让人吃了忘不了……”   好吧,若是不要马票,总不能还让人家自带干粮吧?吃食上的事情你们放心吧,全是好吃的。   胡镇南被海安陆战队挑中了,因为他说他在台州城里闭着眼走,也不会迷路。   胡翠花也想跟着哥哥走,但是被海安陆战队孔明亮队长拒绝了。   船上如何安排这样一个舞刀弄剑的妹子?完全是一个不稳定因素嘛!   当时胡翠花说:“我听闻你们有女子巡警队,刚才我又看到好几个穿着军服的女子!我却是为何不可?”   安保队这一次把军营里的军医院搬过来了一半。   经过马军院长和乔美银医生的全粮导,这三四年里,他们针对明人的特点,算是把基唇院建起来了。   胡翠花看到的恐怕是安秉医院的女护士了。   一开始,大家不知道乔美银医生是出于什么目的,她负责挑淹培养的护士一律黑面的,五官不好看的,这个特点让很多有特殊爱好的人士甚为痛心。   多么好看的护士装啊!全白费了啊!   后来,乔美银医生解释说:“漂亮的女子,比较容易出嫁,相信就是那些普通明人也不太在乎她们的工作吧?但是这一些,如果学好了,她们也会容易出嫁的……”   好吧,大家心里都知道乔美银医生是一个具有医者仁心的人,但是大姐,你不看看现在的性别比例吗?Y丑的女子也是能嫁出去的……但是没有人去吐槽乔美银医生,因为每一个人都知道她的人品。   孔明亮队长说:“她们都是学习过三年以上的,才能随队为我们工作……”   后来在大哥胡镇南的劝说下,她只得留在了军医院帮忙,要不她就回家去陪家里人,可她还想和大哥一起去台湾走一走呢!   孙瑜大队长和孔明亮队长在向胡镇南了解台州城的实际情况时,先和他聊了一会家常话,原来人家还是大财主出身。   家里有良田几千亩,三辈长工几十户人家。   难怪这个时期有穷文富武的说法,穷人家的孩子根本付不起各种身体运动所需要的代价。   提到家里时,胡南山眼睛也是红了,原来他家里的男人都被剪了辫子,而女人们幸好在过大兵时,都躲到了山上,没有啥损害,但家里的财物也是损失了不少,还有长工被无辜杀害的。   他和妹妹当时正在云游四方,没有遇到这一称劫!   胡镇南右手握拳,狠狠地击打了一下左手心,恨恨地说:“我等无用,关键之时无法替家人解难!当日,怎的没有让我遇到他们!”   孙瑜大队长和孔明亮队长都是心头一喜,这是鞑虏绝对的死敌啊。   孙瑜大队长当时还开导他说:“这是国家和民族的灾难,你个人再强大,也是抵挡不了他们,他们已经是帮派化了。如果有人鼓动你单独去挑战他们,这就是别有用心了。试想:如果当时你真的在迟刀反抗了,你全家的结局会是怎么样啊?”   胡镇南嘿然不语,想了一会儿,说:“或许全家灰飞烟灭了……但是我等可不想过着这屈辱的生活!”   “当然Y以我们来了,当邪恶的势力越来越嚣张时,就是他们要灭亡之时!善于杀戮者,必死在杀戮之下B种报应屡试不爽……好吧,胡镇南,慢慢向我们介绍一下台州城的情况。”   孙瑜大队长的这一番开导让胡镇南顿时心血澎湃,他刚要表示点什么,话题却被转向了台州城。   胡镇南稳了稳心情,开始一五一十地介绍起来,内容非常细致。   当他开始崇拜明代军神戚继光,露出神往的样子时,孔明亮队长爽快地说:“我向你保证,回到台湾后,你所说的纪效新书、练兵实纪我送你一套,呃,不过你得自己用笔抄写!”   “真的?!果然?!”   孔明亮队长微笑着说:“我保证,还有什么其它的兵法书,武功秘籍啥的都有,你随便抄!”   孙瑜大队长也微笑着点头保证,类似这样的古代密籍之类的,汉唐集团的人没有一个当它们是回事情,带了它们只不过因为它们是电子文献,又不占地方。   胡镇南说:“我要亲自同你们前去!”   “当然可以可别晕船……”   “哈哈,我胡镇南上山可以擒虎,入海可以捉鳖!我想要一把你们的长刀……”   他一直想要一把汉唐集团的制式刀,他原来手中的百练钢刀被一个炊事班的菜刀给斩断了。   这个完全是他自找的。   当宋翔杏长前去接收了黄岩县城后,胡镇南竟然听闻有人说他们这些江湖人士的宝刀竟然不如饮事班的菜刀,士可杀不可辱!   他便去要求试一下,结果他的刀断了,他的灌钢技术加工出的宝刀,还不是标准化中碳钢的对手。   孔明亮队长很爽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他有权力送他一把制式刀具,算是他的劳保用品了。   这时特工大队也送回来了一些情报,针对实际情况,安海大队一下子出动了一十六条战舰。   他们在北风中做着之字动作,沿着海岸线向台州城的灵江河口扑去! 第五百五十八章 平民的反击 7   海安大队这次的军事行动准备来个高举高打,来一除了八经的攻坚战。   偷袭、守卫反攻和特种做战都打过了,仗着超越时代的作战武器和意识上的代差,他们都取得了胜利,但是那些战斗方式并不是战争的常态,光明正大的打击才是正道。   热兰遮总部收到了海安大队的作战准备书后,伍大鹏董事长叹了口气,他们这是要以打代练,显示自己力量了!   这次出征明大陆的行动里面,一定掺杂着大家个人的打算,但是,想要要求别人不带有私心去做事,那又是不可能的。   可以这样说,这次也包含有自己的私心,所以他才没有强烈地反对。   他只有顺势利导,力争让所有的问题都在一个规定的框架内解决。   安保部的伍坚强部长看着伍大鹏董事长的样子,笑了,说:“这是一件好事情,俺又能看见大家全体一心,像是刚来台湾那时的团结了,俺就是有些担心大家的心散了。”   伍大鹏董事长说:“散了心,这是一定的,等到合同期满了,大家就都会活忙自己的事了,所以,在这合同期结束之前,这样的事情正好可以把大家又一次集中起来了,没办法,战争来了!呵呵……”   伍坚强部长拿下自己的军帽,在手里把玩着说:“你又多心了,俺可以保证,俺这里一百多号退伍兵里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没有了这个集团,俺们啥也不是,谁也不会拉起一支队伍跑了,实力摆在那里,现在是什么年代?对汉唐集团来说,是一个真正无国界的年代!任何人都无路可逃……”   伍大鹏董事长苦笑着说:“我倒不是怕安保部门出问题……现在才是一盘大棋,有些担心下不好呢。”   “怕啥?八百多号人都在这里,要啥没有?就是失败了,大不了重新再来,俺就不信了,这个时空还有比俺们集团人才多的?Y说了,要是俺们实力不强大,那黄岩城的百姓能翘首欢迎汉唐集团来救他们?!”   好吧,我们现在是最强者,就是任性了!   海安大队的一十六只战舰到达了灵江河口,他们要趁着海潮冲进灵江,冲到台州城下。   现在距离日潮还有两个多斜。   孙瑜大队长综合特工大队送回的情报和胡镇南等提供的资料,断定战舰进入时航行没有问题。   那个胡镇南说:“我以前乘坐比这还大的三桅海船都可以进入,无妨无妨!”   孙瑜大队长没有搭理他,他正在端着望远镜看着从灵江顺流而下的一条两桅海船。   那条两桅海船明显没有想到会在河口看到这样多整齐划一的大海船,便知道它们定是不怀好意了,但是此时想躲闪已经是不可能了。   两桅海船上的人乱成了一团,但是又无可奈何地顺流向他们靠近。   这个时候他们听到了巨大的声音,是浙东话,让他们马上放下帆,放下锚。   那条两桅海船乖乖地听话了,因为他们看到了对方打开了炮窗,露出了阴森森的炮口。   他们是汉唐集团的海船!   当那些船上的人看到那帆船杆子上的红旗,又看到那些水手都是整齐一致的服装,这时船上的人好像安静了一些。   他们乖乖的听话了。   孙瑜大队长看见那船上不像是有武器的样子,一个个都是普通的水手。   他让交通艇靠上去,把他们的船长和船主都接过来。   当那两个人有些哆嗦地上了孙瑜大队长的座舰后,孙瑜大队长的温和态度让他们安静了下来了,老老实实把情况说了。   原来他们这是要用丝绸、瓷器去换些米来,台州城里的米大多充当了军粮,城里正是缺米的时候。   他们大笔贿赂了市舶司的人后有了这个机会出来,要不然那海船早都充当了战船了。   孙瑜大队长向他们询问了一下台州城里的情况。   那个船长和船主又哆嗦了起来:“敢问将军,你们这是要攻城嘛?”   孙瑜大队长点点头说:“我们汉唐集团决定要消灭浙江的这些鞑虏!”   那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顿时老泪纵横了,哭着说:“敖,你们怎的不早点来啊,可被他们坑苦了!他们杀人啊,奸污啊,抢劫啊,我等都要活不下去了……”   胡镇南此时也是双眼通红,说:“呔C们莫要哭泣,鞑虏们有钢刀,现在我等也有了,还有众多的火铳,你们怕甚!”   随后,孙瑜大队长又是好言安抚,了解了一下城里的情况,果然和特工人员了解得差不多,不过是四千人马,战船百条,那城墙上只有三门火炮,而且据说四年都没有放过了。   所谓一百多战船,都把单桅船算上了。   那个船长主动要为汉唐集团的战船引水,那个船主则要把他的船靠岸来等着船长回来。   孙瑜大队承觉这又是增加了一分毕,他决定自己带着七艘战舰,先让那个船长引水上行,争取把台州城的外部防守先行消灭掉!   孙瑜大队长又联络了陆安大队的郝刚大队长,结果这个家伙才到黄岩呢。   大队人马的行军,那速度只能让人呵呵了。   东海的潮水起来了。   那八艘战舰直接插进灵江了!   这辰斗就这样拉开了峄……   事后,定远侯郑联一直后悔他没有参加这次硬打,但是他有苦说不出,是他大哥强令让他回来,他可不敢违抗了这命令。   在汉唐集团的安保大队到达了松门卫城的那一天,定远侯郑联就接到了来自大哥的强令:立刻带领特攻大队回到厦门待命!   正因为这个强令没有解释什么,所以它的内涵便非常深刻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负责传令的人面色凝重地遗头说不知道。   好吧,重大的事情不可能是传令的人知道的,定远侯郑联便带着自己的特攻大队和战舰,顺风回到了厦门,但是把郑家的运输船队借给了汉唐集团继续使用。   在永胜伯郑彩的书房里,定远侯郑联问道:“大哥,发生了什么大事?为何这般紧张?”   永胜伯郑彩厌恶地看着二弟的打扮,强忍着自己的愤怒说:“郑成功在粤东地区蠢蠢欲动,江西方面也似乎有些动作。大战是打不起来了,但是此时却是正好用上特攻大队的时候,去把所有不安生的举动都消灭在萌芽中……”   定远侯郑联一时气结,就这样的事情?!此时正是打浙江鞑虏的关键之时,应该合力将他们打跑了才是正道,如何又变回了守家?!   他摘下了脸上的大墨镜,说道:“大哥……”   永胜伯郑彩厌恶地挥挥手说:“住口!郑家若是不安定了,一切从何谈起?”   说完话,他又微笑着看着二弟沮丧的样子,心里想:“这个夯货真是不懂大局!此时让汉唐集团在浙江大打一战,无论是谁输谁赢,对我等郑家有何坏处?若是鞑虏赢了,他们定是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镐!   若是汉唐集团赢了,他们定会面临一大摊子事情,以汉唐集团行事的风格,他们定又会好好经营一翻,又不知道会是多少年了……”   永胜伯郑彩伸出一根手指,说:“记住,现在浙江的事情是汉唐集团的私事,与我郑家无关了,除非他们会来求我等……”   定远侯郑联情绪低落地说:“他们不会求我郑家的……”   永胜伯郑彩信心满满地说:“未必,你等着看吧!”   定远侯郑联感觉大哥这一次说的不对,而且发现大哥好像眼光上有些差了,但是他可不敢说出来。   汉唐集团海安大队的八艘战舰驶入灵江之后,那领水的船长倒是吃了一大惊,这汉唐集团的海船真是太会利用侧风了,船速竟然要比他当初顺流而下还快!   他张着嘴,看着那些衣着齐整而怪异,又是动作非常灵巧的水手们操帆的动作,真是迅速啊……   胡南山则站在船头跳着脚喊道:“那岸上有鞑虏的骑兵,快快靠上岸边,用火铳打死他们,他们定是要回去报信!”   可惜的是,又没有人搭理他,这是公开的进攻,不怕泄密!   到底还是在岸上骑马的速度快些,他们那一支小队很快就不见了背影。   孙瑜大队长狞笑着看着那队骑兵离开,但是又无可奈何,他们距离战舰有四百多米,这个距离别说打他们了,就是打同样体积的战舰都是命中率很低了。   火铳更是不行了。   不到两个斜,他们抵达了台州城,果然是一座破破烂烂的城,还是那破破烂烂的码头。   这个时候码头上有无数的士兵在乱跑着,还有弓箭冲着他们射来。   城墙上也是有士兵乱跑着,“嗵”“嗵”“嗵”还冒出了三股白烟,只有三门小炮,他们只是为了防守城墙而设的,根本没有能力打到灵江江面。   似乎还有几支小队伍,嗷嗷叫着,跳进了码头上的小船,正在忙着升帆。   孙瑜大队长先联系了暂停在河口的舰队,命令他们全体进灵江,又联系了陆安大队,告诉他们,自己先行攻城了!   孙瑜大队长命令道:“先把那城墙上的三门小炮给我打烂!”   舰队在灵江江面上排成了一列纵队,借助着侧面,冲着那城墙处开炮了!   他们用的是螺纹炮弹。   汉唐集团安保部已经把全部的存货都拿出来了,打完了这一批次,他们就要全体换装了,那么正好把那些原先发展中的替代品打光,要不销毁也是要一笔费用。   灵江江面要比烘平稳多了,这个准确度也就自然提高了。   螺纹炮弹“呜”“呜”叫着钻进了城墙,打到了码头上,还有打飞的,接着它们就开始陆续爆炸!   打中那城墙的,就是直接钻了进去,然后“轰”的一声,一大块连碎砖带夯土四处迸散!   打中码头的,时不时炸飞了数名士兵!   八艘战舰这时都主动把炮口抬高了一些,他们怕伤到了那些在码头上停泊的海船。   他们倒是没有看上这破船,但是它们在民间那是太受欢迎了,只要龙骨和桅杆不坏,再破烂的船也有修复价值,只要卖得价低,有多少,老百姓就买走多少。   想去安江造船上直接购买新船,那需要有一定的实力才行。 第五百五十九章 平民的反击 8   海安大队的这一支舰队,左舷一共发射了三轮火炮,一共二十四枚螺纹炮弹打出去后,那个台州城上城下顿时是一片硝烟。   八艘战舰借助着北风,在宽阔的江面上呈一列纵队,来了个依次侧风换舷,由于江面远比海面平整,他们的动作漂亮而舒展,远远的看去,它们像是一队美丽的天鹅在池塘里嬉戏,但它们却是能够要了鞑虏性命的天鹅!   整支战舰在开始下行时,独立帆水手努力控制着船帆的迎风角度,不让战舰在顺流时船速过快,他们要插入进码头来炮轰,那个城墙是多么好的大靶子!   可是还没有等他们开炮,就听得城墙上,在那烟雾中,“轰”又响了一声小炮声!   啊呀!炸成这个水平了,还这么具有反抗精神!   “废尔!”   “废尔!”   “废尔!”   紧接着又是三轮打去,胡镇南这时早已经把船舷拍遍了,他在船板上跳着脚,眼睛通红地吵吵着,太容易了!太容易了!   “我刚才分明看到炸飞了一堆的鞑虏!你们在这么打下去,还要我等热血男儿做甚?!”   孙瑜大队长看着这个要求热血的古人青年,冷冷地说:“热血?有你热血的时候,你急着现在去和他们拼刀子?!”   “能手刃鞑虏,方显我英雄本色!”   孙瑜大队长冷笑了一下,没稀得搭理他,继续观察知情。   这些鞑虏能在这样的炮击下还能反攻,他们比当年的荷兰人还坚强了些!   或许他们是赢惯了?在心理上强大无比??   第二波次的炮击效果更好了,当硝烟过去后,肉眼可见,码头上是一片寂静。那些原本跳到海船上正在升帆的人也不知道跑哪去了,都不见了踪影。   孙瑜大队长认真观察了一下城墙上,啥都没有了,现在是一片的废墟。   哼哼,我还以为真的有不怕死的英雄呢!   孔明亮队长这时候指挥着海安陆战队登陆,直接冲击码头!   一条条冲锋舟开始吊运下来,海安陆战队员们一个个顺着吊索滑下去,只要人数一够,兼职的独立浆手紧接着就开始划浆。   战舰在这个时候依然提供着炮击掩护,不过此时是换成了实心弹,而且是有节奏地开着炮,因为这个炮弹尽量要回收的。   当然,他们从来不会奢侈地使用铅弹,其它势力用铅弹,那是因为这个时空加工合适口径的铸铁炮弹有相当的困难。   汉唐集团机加工的强项在这里就展现出来了。   铁弹更省钱,更有利于回收!   他们的这种思维和行为习惯,如果真的了解那些个开机加工厂的小老板对边角料的处理,就能看明白了。   那些铁弹将城墙打得“隆”“隆”“隆”做响,整个城墙似乎要倒了一样。   数十条冲锋舟像离弦的弓箭一样分别冲向码头的左右方向,他们很快就冲上了江滩,快速地从冲锋舟的船头跳上了江岸。   然后呈散兵状在岸边防守,动作标准,布置妥当。   孙瑜大队长这时放下望远镜,命令道:“暂停火炮,机枪组准备!”   侧舷上的机枪组开始瞄准了城门。   冲锋舟这时陆续回来拉第二批次的登陆人员。   胡镇南却莫明其妙地急了,他跳着脚要跟着一起去。   孙瑜大队长还是没稀得搭理他,又端起了望远镜,观察停了炮火后的台州城,他口中冷冷地说:“不行,我们无法专门保护你……”   “啊呀,辱杀我也!”   胡镇南喊完这一句话,突然纵身跳入了江中!   我靠!孙瑜大队长这时慌忙地趴在船舷看他。   不至于吧,为这一句话就跳江自杀?!古人青年气性都这样大?!   这时,只见那胡镇南随即从水里钻出,看不出他是用了什么游泳姿势游了起来,速度还挺快,噼里啪啦地往江岸冲去……   孙瑜大队长冲着胡镇南的背影捏了一下帽沿,心想,不管在哪个时空,人还是年轻好啊,但是不要太二货了……   全船的人,不,整个舰队的人都在看着胡镇南的行为,忽然还有人叫起好来,紧接着就响起了一片叫好声!   认真些,这是战争!   几个波次后,海安陆战队全都上岸了。   孔明亮队长也要跟着上岸。   孙瑜大队长说:“老孔,接敌战不是由副队长指挥吗?不要违反了规定……”   孔明亮队长说:“不对啊,老孙,你想想,我们要是总把他们当明人来看,啥时候才能融为一体啊?   如果一个队长站在船上看手下去拼杀,这不太对吧?以后队伍我带着会脸红,再说我又不是什么高级官员……这个规定现在不合适!”   孙瑜大队长不用想也明白孔明亮队长说的是对的,他只能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认同了他的改变。   孔明亮队长带着自己的原有装备和两个传令兵到了岸上后,他们要开始组织攻城了。   在作战计划中,他们第一步要攻下城墙,占领它,以它为推进的基地,力求逼迫鞑虏逃出城池,或者吸引他们主动前来夺回,这都是极好的。   在三声长长的铜哨声中,两边的海安陆战队员呈散兵线向着城门进军。   八条战舰上的船长们都在用望远镜看着海安陆战队员们向着丰泰城门进攻,那个城门此时还没有关闭。   台州城上除了袅袅升起的硝烟,一片安静。   但是这也太安静了。   宁海大将军伊尔德奉了宣和郡王多尼的命令,一边整备着水军,一边筹集着大军南下所需要的军资,当传来海盗侵掠松门卫城的消息后,他迅速派出了海陆两方兵力,要以猛虎搏兔的势头在大军到来之前把问题解决了。   切不可让自己的主子不高兴。   接下来,他要开始整顿一下手下的兵纪了,确实有些不像话了,都敢把他要征集的物资给抢跑了。   他端坐在台州城府衙内,台州巡府坐在他的旁边,他们一起听着手下的文官痛斥兵纪,这时忽然传来消息,说是有八艘一般模样的大怪船直奔台州城来,似乎是不怀好意!   宁海大将军伊尔德当时气得拍案而起,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是海盗竟敢来打我台州了!   他手下的幕僚想了想说:“大将军,海盗哪里可能有八艘一般模样的大怪船?他们大多是大小不一的,在下在这台州地界也是居住了二十多年,从没有听闻过。或许是前来本府经商的船队,这也不好说。”   宁海大将军伊尔德顿时高兴了,说:“正好又来送我八条战船!但愿他们全装着米粮!”   那幕僚又说:“可是也不得不防啊……”   宁海大将军伊尔德不在意地说:“好办,派一千人去城门那里,不管是一会要搬运货物,还是防守,想必都足够了。”   于是宁海大将军伊尔德又开始听取手下文官们的种种劝谏。   这些人大多是从台州城里召来的文人,有了他们在,宁海大将军伊尔德做什么事情都是方便很多。   宁海大将军伊尔德刚到台州城里来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责令修缮孔庙,然后又去祭拜了戚继光的祠和碑。   这些都是充满大义的行为,政治上正确。   这一下子,他抓住了许多文人的心,他们心甘情愿为宁海大将军伊尔德效力,各项工作进展顺利。   宁海大将军伊尔德心中高兴啊,这个巡府的劝说还真是有道理,不用自己花费一文钱,就得了文人之心。   要不说主子当初说的对,不仅要会马上打江山,还要会马下管江山。   诸多杂事让文人们去做嘛,钢刀在我等手里就行了。   宁海大将军伊尔德允诺,等平叛成功后,会捡一些好地分给他们。   这样,那些文人们更加认真负责了。   他们对宁海大将军伊尔德的进谏句句在理,条条有用,他们太了解这里的实情了。   当他们正探讨地入港之时,忽听得远处传来爆炸声!   宁海大将军伊尔德暴起,不好,定是海盗攻打台州了,听这炮声,他们人数不少!   “*—……%#¥?*—……—*!”   他匆匆走出府衙,手下的传令兵早已经按照他的要求飞奔到军营去了,他命令全体人员集合,冲向西南两个城门!   毕竟这个时空台州城不大,军营到城门的距离不算远,正在他们跑步前行时,他们遇到了无数的百姓往其它城门跑,有些阻挡他们前行了。   骑着自己战马宁海大将军伊尔德喊道:“*—……#!”   跑在前面的刀斧手立刻杀进人流中,几下子便倒下了一地的人,那些惊慌失措的百姓们立刻窜进了旁边的小胡同里。   大军开始行动顺畅起来。   在他们行进中,第二波次的火炮声又响起了,然后就是稀落的炮击声,大地都好像要震动了。   宁海大将军伊尔德抬手示意大军停下,他想了想,这些海盗的火炮凶猛,他们若去码头上与之交战,怕是要受其害,莫不如……   宁海大将军伊尔德下令说:“*—……%?#—*!”   那些鞑虏们立刻分队钻进了城门区的民居里,弓箭手还上了房顶。   宁海大将军伊尔德心想,这些海盗不会总在城外放炮吧,他们定是看中我台州城富庶要进来抢一把了,无耻的海盗,你们若是进来,本将军定要你们好看!   台州城外的两条散兵线很快要靠近城墙了。   这时候丰泰门上的空心敌台里忽然探出了两个弓箭手,他们张弓就射,差一点就射中了两个队员,把他们吓了一跳。   两人抬枪就射,那两个弓箭手却迅速缩回了身子。   其他队员也一起射去,打得那空心敌台的墙壁上火星四射。   孔明亮队长一看,真行啊,这个空心敌台都打去一半了,竟然还能藏着弓箭手!   最终他们也没有弄明白,这两个人是一直藏在这里熬过了炮击,还是炮击停止后,又爬上来的。   孔明这队长看了一下距离,不过一百米。   他从身后解下火箭筒,填装上一枚火箭,仔细瞄了起来。   他这是又干回老本行了。 第五百六十章 台州城之战   孔明亮队长稳稳地瞄好了那个残破的空心敌台,轻轻一扣扳机,“嗖”,那火箭弹以众人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向着目标飞去,划过一道白烟之后,“轰”,那空心敌台迸碎了,一切都笼罩在了烟雾当中。   海安陆战队员们这时都微笑了,他们已经在营地里经常放映的电影上看到过多少次这样的镜头了,那些蕃子演员们,演过好多这样的动作,但是感觉都没有孔队长这次动做有那种超凡脱俗,平淡自然的味道!   那电影上的南极洲大城,我等定是要看到汉唐集团重新建起来!   其实这是每一个看过那些电影的安保队员的真实想法,真的,在那电影中,连那些红毛蕃子演员们都能过上那样的好日子!   我等有何不可?!   三声铜哨声又响起来了,大家开始前进,从他们的背影看去,他们都是很轻松的样子。   宁海大将军伊尔德也几乎把所有的弓箭手都安排上了房顶,他自己则领着一帮子刀斧手躲在一条胡同里,在这条主要街道的另一面的胡同也埋伏了一些。   如果从空中往下看,这是一片典型的江南民居。   小小的院落,一丛丛的绿树,白墙黑瓦,高高的骑墙。   街道是扭曲的,一条五六米宽的青石板路。   在那街道两侧的房顶上趴着一百多弓箭手。   在那院落里的大门两旁,在那横七竖八的胡同里,隐藏者无数的鞑虏。   宁海大将军伊尔德布置的是阵法是鞑虏常用的捕猎之法。   他们当年在长白山山脉以及余脉中捕猎大型动物时,特别是猎杀野猪时,大多都是这样,这些已经烙入他们的骨子里了。   那房顶上的弓箭手要先射乱敌人的队型,然后刀斧手和长枪手冲出来,一阵冲杀后,铁军都会乱的。   事实上,他们还常用这种方法来打劫。   宁海大将军伊尔德此时一脸的轻松,来吧,你们这些不要逼脸的海盗,也敢来抢劫!   他正是因为办事得利,处事小心而被宣和郡王多尼委派来筹办军事事物的。   但是,他其实心里有些沉重。   那些海盗能打到我这里,那我事先派出的那些人手呢?!   他们的火炮如此凶猛,为何我闻所未闻?!   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开花炮弹,还是闪着绿光?!   但是,先灭了他们再说!   不远处的城墙上传来清脆的火铳声响,他们果然有很多火器!   幸好我要与他们近战……   孔明亮队长先安排了一个小队小心地进了城门,果然敌人跑光了,至少在内城门附近看不到任何鞑虏。   胡镇南浑身湿漉漉的,但是仍然意气风发,他指着台州城内说:“我等进来太晚,或许已经放跑了鞑虏,不过,现在快速追去,或许还能抓住一二!”   海安陆战队的一个小队长没有理他的话,说:“这城墙上可有机关?”   胡镇南马上说:“哪里有,我以前都上来过,来,跟我走!”   海安陆战队的小队长说:“你最好在我身后,指点一下道路就行。”   胡镇南看着这个好像比他还要小一些的小队长,笑了,说:“我闯荡江湖日久,寻常之辈岂能伤及到我?跟我来吧!”   胡镇南带着这一支小队上了城墙,正走过一个拐角之时,“呼”,一把钢刀向着胡镇南的头部砍来!   胡镇南此时轻轻闪身一让,那钢刀便一下子砍空了,他顺手拔出制式长刀,想来一招“白鹤亮翅”,趁着对方刀势即将变老,将对手斩杀于刀下!   这时,“嘭”的一声,他身后那个小队长开枪了!   那个鞑虏倒退着飞了出去!   胡镇南这一刀便停在了半空,他的腕力还真不错……   胡镇南不高兴地说:“小队长,你可知道我遇到过几次这样的暗算?你可知道有多少鼠辈死于我这一招之下?你可知道我为此练过多少个严寒酷暑?”   那个小队长点头道:“甚好,你刚才的躲闪甚是灵活,正好闪开空档……”   “然后,你就这样一枪打死了他?”   那个小队长一边命令队员们快速清理城墙,一边说:“我等也是苦练了大半年……”   他顺手给自己的火铳重新装上了子弹,动作熟练而标准。   胡镇南这时气得说不出话来,大半年?!   我等“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岂是五年八年?这个可不是说说的!   城墙上安全。   孔明亮队长看到了那个小队发出的信号后,命令大家进城,这是第一座他们高举高打下来的城。   孙瑜大队长这时联系他说:“老孔,守住城墙,等待后队支援。完毕。”   孔明亮队长得意地回话说:“欧了,老孙,这样打很提气啊,完毕。”   孙瑜大队长翻了一下眼睛心里想:“就为了两个人,你当着全队的面用火箭弹来炸,真是奢侈……但是能不提气吗?!”   海安陆战队的人员完全占据了城墙。   他们在城墙上架起了两挺加特林机枪,枪口冲着内城。   孔明亮队长一只脚踩着内城城垛,平端着望远镜向内城看去,真是密密麻麻的一片片平房啊,这里若是放几颗燃烧、弹,那可真是伤及太多无辜了。   他们这样的慢打也有他们的目的,那就是便于平民逃离……果然百姓们善于逃跑,安静多了。   跑吧,让出战场来,哪怕也让鞑虏跑了呢,浙江最终的一战毕竟不会是安排在城里。   台州的城墙只有七米高,不足以让他能俯视全城,更是看不到那远一些的房顶上了,再说还有那每家每户都有的骑墙阻挡。   江南建筑中,一般骑墙都很高,这不是为了防盗,而是为了防火,减少因邻居家起火而被殃及的可能。   这还说明江南的城市住户比较密集。   现在内城门区域还是很平静的,只听得胡镇南大声叫道:“莫要害怕,我可以以性命担保,鞑虏定是都跑干净了!”   一个小队长似乎回话了,但却是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孔明亮队长心里笑道:“我们害怕?只不过不想造成伤亡罢了……不过派出两个小队把周边清理一下倒也是可以的。”   孔明亮队长接着下达了命令,让两个小队分别去清理一下周边,不必太深入,还是要以等待后援为主。   宁海大将军伊尔德这时偷偷靠近,他偷眼看去,见到一帮子怪模怪样的人在城门那里来回走动,他们竟然不快速进城大肆劫掳一番,这是怎么个一回事?   他心里的阴影更加重了,这座城池他绝不能丢,丢了他的脑袋就会被主子砍下来,这里有他多日筹集的军事物资,还有所有的战船。   他的家族也会全被充当旗里的包依!   他心里暗暗叫苦,当时冲上前守住城门好了,他们竟然不直接来抢劫!   他正思忖着是冲上前呢,还是在这里等一下时,他看到了一支队伍向着他这里走来,哈哈,你们不来抢劫,你们来做甚!   胡镇南单手提刀,高高兴兴地走在小队的前面,他对着同行的那个小队长说:“你竟然没有听过我胡镇南的名头?定是没有在江湖上行走过,看你年龄还没有我家胡翠花大,不过性子倒是沉稳。”   那个小队长平静地问道:“胡大侠,前方这条石板路可以穿城而过吗?”   胡镇南摇着头说:“不能,它前行百丈之后是个丁字路口,那里才是商贸商铺之地,这里两边都是平民之家,好像百姓们都被吓跑了!”   那个小队长平静地说:“好吧,我等就到了那个路口回转吧。”   “你们怕甚?”   “这是命令。”   这支小队慢慢行走着,他们快要走进鞑虏的埋伏圈子了。   胡镇南忽然这时感觉不好,他大声说:“停下!莫非是前方有敌人埋伏?!”   他大声叫道,又抽抽着鼻子说:“好似有鞑虏的气味!我摸营时闻过,恶臭!”   这支小队一开始时让他吓了一跳,大家自动地变成三人一组!   接着又听到他说是恶臭,有人嗅了嗅,啥也没有,大家想笑了。   宁海大将军伊尔德都要气疯了,那个家伙是何人?!眼见着他们全进了包围圈子!!   来不及了,他大声命令:“……%¥!”   两边的房顶上突然站起来许多鞑虏弓箭手,他们张弓便射!   如果不是胡镇南事先喊过,这次他们可能真会损失很大。   由于他们并没有完全进入到包围圈子里,所以那些弓箭手射向他们的弓箭,便有了距离上的差距,在时间上,当然也不会齐发而至了。   这样就挽救了很多人的性命。   胡镇南认真地拔打着射向自己的弓箭,这样让他无暇顾及别人。   这支小队的队员们有人中箭了,有中在胸上的,有中在脸上的,还有中在胳膊和腿上的,其他的人侥幸躲过,他们的反击更快了些,也更有效了些。   那些弓箭手正在拉弓,准备第二波次的射箭,看上去,他们站立的身体比平常的胸靶还要大一些。   “嘭”“嘭”“嘭”,七八枪打去,五六个弓箭手滚下房屋!   那个小队长的左胳膊中箭了,他举不起了火铳,但是他佩有转轮手枪,他麻利地抽出自己的佩枪,“啪”“啪”“啪”,冲着房顶打去!   一连五枪,顿时滚落了两人!   有几个开完枪的队员们没有着急装弹,他们捡起因为中箭而不能发射的队员的火铳,又向上开枪!   其他队员则开始装弹!   胡镇南到底又是帮了不少忙。   他一直在用制式长刀拔打着弓箭,练家子的反应真是快些,射向他的弓箭基本都被他磕飞了。   他的动作还挺花哨,又蹦又跳的,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这是在拉仇恨值,越来越多的弓箭射向了他!   孔明亮队长这时正靠在城垛子上,正要点上一颗烟,忽然听到了枪声,烟都吓掉了,高喊:“敌袭!三四五六小队赶紧上前支援,两个枪组守住门口!”   喊完,他提着AK47跟在四个小队后面,快跑着前往枪响之处!   枪响之处是一个拐弯,在城墙上看不到的! 第五百六十一章 台州安保医院   宁海大将军伊尔德看到那些人都缩到了左面房檐下,他们不停地用火铳射击着自己弓箭手,倒好像他们是主动前来进攻!   他弓箭手不时地发出惨叫声滚落掉下房顶!   宁海大将军伊尔德早都看出他们手中火铳厉害了,那绝不是过去明人军中中鸟铳,他们也绝对不是普通明人!   但是现他已经绝对没有退路了,唯一生路是把他们赶出去!   他脸上带着狞笑,眼角不时跳动着,口中高喊道:“给我冲到城门处,把海盗都赶出我等台州城,冲啊!”   所有埋伏鞑虏嗷嗷地冲了出来!   他拔出长刀,挥舞着也冲了出来!   胡镇南这时候脸色都有些发绿了,真有这么多鞑虏!   他稍微一慌,一支箭“噗”正中大腿!   干羚羊,你们总不能冲着我一个人射吧!   这时候,他看见那个小队剩下人,奋力向着远处冲过来鞑虏们,投出了传说中手榴、弹!   那个小队长依然平静地命令说:“趴下!”   好吧,这是命令!   他一狠心拔出大腿上箭,趴了下去,但是,他屁股上这时却又中了一箭!   干羚羊,好疼,又是射我一个人!!   这个时候,“轰”“轰”“轰”“轰”,四声,爆炸连续响了起来,胡镇南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顿时这个世界上一切都失了声,而且他头还发昏旋转,他眼睛变呆了,似乎万物也都变慢了。   他趴地上,仰着头,木木地看到他对面,是一大群汉唐集团海安陆战队员跑过来了,自己这次似乎有救了?他什么时候想过让别人来救自己??   他们有冲着对面同样冲过来鞑虏开枪,有冲着房顶弓箭手开枪,但是自己却一点声音也听不到了。   他努力转头看看那些要冲过来鞑虏,见到他们正从硝烟里举着刀冲出来,但是好像不是冲着自己来,他们张着大嘴,听不到喊什么,是冲着对面他们去了!   然后他又努力转回头来看海安陆战队员们,他看到了吓人一幕。   孔明亮队长也是张着大嘴,冲着鞑虏慢跑着,海安陆战队员们都为他让出一条路了。   他端着他那奇怪火铳,带着吓人笑,也张着大嘴,不知道喊什么,那奇怪火铳枪口上,全是火光,还是十字型。   孔明亮队长浑身都哆嗦着,但不像是被吓。   他旁边,还有安海陆战队员紧紧跟着,他们火铳同样喷着火。   又有好多手榴、弹空中飞舞着,远远地飞到了另一边!   他再一次努力转过头去看,前进中鞑虏们像是被铁拳打中了一样,倒退中倒地,甚至像个木偶一样被打碎。   然后,又是有好多绿色光茫闪出来,胡镇南好像看到有肢体空中飞舞,真,一只冒着烟断手就飞到了他眼前地面上,地面上颠簸了两下,翻了一个个,好像是手心朝上了。   他顿时感觉喘不上气来,耳朵里生疼生疼,心口处好像被大铁锤打过。   他喃喃地说了一句:“甚是欺负人——”   其实他也没有听到自己说了什么,一下子就昏过去了。   当他醒来后,已经是三天以后了。   他发现自己是趴床上,穿着深绿色衣服,有些像是汉唐集团人穿成那样,他左右扭头看看,都是一些空着铁床,也都是铺着深绿色床单……   他是一个大帐篷里,但是好像没有人。   他口渴得很,轻轻喊了声:“可否有人?!”   没有人回答,他便自己要爬起来,这时忽然感觉大腿和屁股疼,才想起自己受伤了,才回想起自己当日是战场上……   他努力想站起来,但是还是有些疼,索性还是趴着了。   “有人否?!”他大声喊道。   这时,只见那深绿色门帘一挑,一个穿着深绿色套装,戴着深绿色帽子少女进来了,看那面容好像是……翠花!   胡翠花笑着说:“哥哥你醒了?!我刚才出去看了一会光景……现是我值班。”   胡镇南此时一头雾水,但是他顾不得了,说:“给我拿水来!”   胡翠花这时才想起医生说哥哥醒来后可能要补生理盐水,她马上去一个深绿色搪瓷饮水桶,打开水笼头,接了一杯水送给哥哥。   胡镇南连喝了三杯后,抹着嘴说:“为何是咸,不是甜?”   “生理盐水,你流了不少血,缺水了。”   “……你为何这里?”   “我随着战地医院来,我现是这里护工。”   “护公?你不过会些分筋错骨小巧手段,如何做护公?”   “我学会了一些包扎手法和还会端水送药,还会测量体温,就是不会打吊瓶……不过啊,哥哥,前两日有个队员崴了脚,哈哈,我略施手段,便给他正了骨……黄医生都夸我好手段呢。”   “你为何不回家?”   “我还未去过家乐福呢……”   “好吧,厦门也有一家,过两天我带你去看看,你早日回家陪伴二老……”   “不!我要去他们旗舰店,我还想听评书、看电影!”   胡镇南不说话了,他要是能说服了这个妹妹,早就不带她出来了。   他转移了话题,说:“这个帐篷里为何只有我一个人?”   胡翠花撇着小嘴说:“还说此事?人家都身中六箭,两日后便下床行走,你可倒好,只中了两箭,还是,还是屁股上中了一箭,便躺了这些天昏迷不醒……”   胡镇南一阵子脸红,又转移了话题说:“你可知道当日事情?我当时与鞑虏搏杀之时,被,被对方大铁锤击中了头部!你跟我说说当时情景!!”   胡翠花心里鄙视了一下哥哥,医生说他不过是轻微脑震荡,还大铁锤呢……我可未见你头部有伤口。   胡翠花这几日与那些伤员们混得很熟,要知道,一片黑面护士中,突然有了一位美貌护工,那对比是强烈,再加上她原来是胡镇南大侠妹妹,所以大家对她格外喜爱,无所不答。   这样,胡翠花比较完整地知道了当日发生事情。   孔明亮队长出现彻底让鞑虏崩溃了。   这不是由于宁海大将军伊尔德被炸死后,失去了统一命令才这样。就算他活着,鞑虏也得崩了。   很多邪恶势力看着庞大无比,不可战胜,但是事实上,他们崩溃是迅速。   孔明亮队长一个人端着AK47,五六米宽青石板街道上扫射着,迸飞子弹壳青石板应该发出清脆声响,但是,这些完全都被枪击声遮盖住了。   “哒哒哒哒哒”!   那些四五十米外,正集体冲锋鞑虏们呈碎片状死亡。   他身旁还有其他海安陆战队员助攻。   孔明亮队长领着海安陆战队员慢慢推进,他一口气打光了四个弹匣,那是他所有配额,以后,他只能用复装了。   接着他又拨出自动手枪,双手持枪,继续射击。   不过才短短几分钟内,参与进攻那些鞑虏全体向后跑,像滚雪球似,他们全都死命地向城外跑。   计划发生了变化,孙瑜大队长只得命令水手们也参与追击和维持治安,直到他们后援抵达了。   整个攻城过程不过三个小时,此时天还没有黑。   事后清理那个街道费了些事情,不仅要把青古板路冲刷了,还要把墙面沾着血肉碎块冲洗下来,当时全城似乎都充溢着血腥味道。   还有找回那些子弹壳是费了些事情。   孔明亮队长事后发现少了十几枚,不过算了吧,一场战争打完,就当成费了十几枚子弹吧。   但是又牺牲了一名海安队员,轻伤了五六个,这才是有些让人伤感事情。   其实有一枚子弹壳胡翠花身上,她用红色丝线系住子弹壳底部边缘,挂脖子上,放衣服内。   寻常人哪里可以看到那个子弹壳……这是一个伤员送给她。   有传言说此物辟邪。   胡镇南这时有了小解意图,他问道:“此处可有茅厕?”   “外面有,若是你行走不便,这里还有便盆,我可能给你端出去……”   胡镇南顿时火了,说:“虽不能说你是达官显贵人家之女,可也是有一定身份人家出身,你怎能说出这样话来?!”   胡翠花说:“一开始,我也接受不了,但是啊,你看那些护士姐姐们,人家都不意呢。再说了,你们打仗是为我们百姓打,受伤了,理所应当受老百姓照顾……侯队长说。”   胡镇南底气不足地说:“这话有理,但我等是为了大义……”   “好啦,我扶你去吧,要不你用便盆!”   “不用你管!”   胡镇南一咬牙站了起来,装作没有事样子要走路,但大腿和屁股一起疼呢。   胡翠花笑着过来了,她轻轻一扶,胡镇南顿时感觉受伤处减轻了压力。   两人出了帐篷,此时正是上午时分,外面一片阳光明媚。   胡镇南却又有些头痛了。   他们这里竟然不是城内,而是城外,是一个大大军营!   不远处数百个同样帐篷排列整齐。   许多个穿着套头衫,留着短发,露着粗壮胳膊队员,来回搬运着什么。   军营内,竟然还有轰隆隆作响,能自己行走,却没有见到有马、牛、驴,不见有人推拉它!   胡镇南尿意大了……   等到方便完后,他再出来,看见了还有马匹拉四轮马车,这时候才找回了些感觉。   胡翠花说:“那个自己能行走大铁车叫汽车,侯队长带我坐过,不吓人,就是一个大铁锅烧出水汽,再用水汽推着铁车行走!”   胡镇南听了和没听一样,他装作早都见过样子不再去看那汽车,却说:“我等回家吧,离开这里,等我休养好了,再带你去台湾……”   胡翠花有些急了,说:“哥!你想要离开这里还要有黄医生签字,这是……命令,再说你这是因为战斗负伤,他们汉唐集团要负责!   汉唐集团从来不会让别人白白付出,侯队长说过!   要不你去那边看看,那些伤员正那里晒太阳,等着黄医生签字才能走!”   那个大帐篷另一边,胡镇南果然见到了那些受过伤队员,那个小队长也。   他们同样穿着深绿色衣服,正坐一排木头箱子上,晒着这冬日里难得阳光。   他们见是胡翠花来了,就又把刚才差点藏起来香烟拿出来,继续吸着。   有人喊道:“哈哈,胡大侠终于醒了!幸好不是护士是翠花来,要不又骂我等吸烟了……”   胡翠花说:“是呀,吸烟怎么了?护士姐姐总让我不准你们医院内吸烟……”   那个小队长平静地说:“那是一个命令,必须遵守,医院外嘛,没有提过,这就是可以了。   胡大侠,上我这里坐吧,今天阳光真好。”   那个小队长让开了一个木头箱子。 第五百六十二章 台州地区的管理工作   胡镇南听了那个杏长的话后,他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斜斜地靠了上去,歪歪地坐在绿色的木箱子上。   今天是1653年1月份里难得的一个大太阳天。   护工胡翠花被护士喊走了。   七八个伤员看着她曼妙的背影,纷纷巧妙地讨好胡镇南。   人人都夸他武艺高强,敢于勇往直前,这让他感到非常舒服,他的笑声在这阳光下很响亮。   胡镇南说:“你们什么都好,就是为何要将头发剪成和尚一般?要知道身体发肤授之于父母,不可以轻易毁之。”   那个杏长说:“身体发肤授之于父母,这是让我等学会爱惜,却不是死守。你想,那手指甲,脚指甲太长,便会藏污纳垢,必须剪去;头发太长便是难以梳洗,战斗中,若是头部受伤,疵起来非厂难。   现在,还是短发让我等感觉舒服。”   那个杏长在阳光下平静而舒服地抚摸着自己的短头发,他的头发看上去坚挺而漆黑。   胡镇南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甲,敖,太长了,指甲缝里面全是黑泥;他又感到自己的头发根处好痒痒,咔咔的开始挠了起来。   敖呀,实在好痒痒!   那个杏长同情地看着胡镇南说:“让翠花帮助你洗洗头发吧!”   那个杏长其实不知道,此时胡镇南的心里真是又气又恼,在家里时,便是让她给自己做些新,她都不愿意,在这里,这样的粗使活儿,她都能干了!   ……   台州之战的收获是巨大的,汉唐集团这才明白,鞑虏为什么一开始时会拼死做战。   宁海大将军伊尔德近几个月的收集,一下子都便宜了汉唐集团。   这真是又一次的耗子给猫攒东西。   各个仓库里的物资种类非常杂乱,给马旁经理的清点工作造成了一定的难度。但是,它们都是可以用吨来作为计算单位的。   不用说大米和豆类的粮食用品了,单单是桐油之多,就是马旁经理没有见过的,它们足足有上千桶!   当时马旁经理用铅笔敲打着本子说:“怪了,老郭,你说他们准备了棉布啊,生牛皮安么的可以理解,他们弄这么多桐油干什么?”   郭子仁站长这次是专门和他负责接收这些物资工作的,他说:“火攻呗,他们又不是开木器铺的,这个物资需要运送回去吧?”   “对,我们那里需要这个,吴光头能乐坏了,让总部用精盐和食用油来换虏用桐油来破坏,我们用它来建设。”   马旁经理低头记了下来。   汉唐集团把这次收获中并不是直接有关民生的物资统统运回台湾,剩下的就留下了,以便安保队用来维持当地的民生。   当然,他们还要适当的给予回馈,重建的任务可不是很轻松。   孙瑜大队长和后来才赶到的郝刚大队长,都对管理当地民生的问题大伤脑筋,可是又不能不管。   鞑虏原先留下的那一整套领导班子,连带着他们的家属,统统都被打包送到了花莲地区。说实话,这是为了保护他们,留在当地,怕是会发生黄岩县城那样的所谓大快人心的滥杀!   民间复仇的行为最是让人防不胜防。   法制是需要有制度,但是它还需要有土壤。   台州地区,目前可还没有这些。   正好,马旁经理是主动报名来帮忙的几个之一,郭子仁站长又是被定远侯郑联拖了过来的,两人就被要求负责台州城地区的民生了。   马旁经理谦虚地说:“以前吧,我开过网店,是一个人经营,现在呢,我管理整个化妆厂产品的加工生产和销售,一千多人,此时已经勉强可以放手了,但是这台州府可太大了,人也太多了,怕是一时管理不好……”   郭子仁站长看着台州地区的地图直发昏,说:“我老郭最多管过一百个人,这一下管几十万人的问题,我可不行!”   郝刚大队长这个人是个实在人,说话直接:“什么不行?鞑虏都行,你们两个不行?!”   马旁经理不高兴了,要不是看在工作的面子上,他早就转身走了,人家谦虚几句还不成嘛?   马旁经理这时正了脸色说:“那我们需要你们的配合且军人不得干政!!”   孙瑜大队长打着哈哈说:“当然,我们出来混都是讲个配合,台州的民生管理全交给你们两个了。”   郭子仁站长还想说什么,却被马旁经理一把给拉走了,不稀得搭理他们了。   马旁经理对郭子仁站长说:“这有什么难的?首先就是社会秩序要稳定!”   郭子仁站长点头说:“对,对,这是真正的稳定压倒一切!”   海安大队攻下了台州城后,全面接管了台州城的管理,暂时进行了军管。   他们贴出了安民告示,又让浙江籍的安保队员拿着大喇叭走街串巷,宣布事情的经过和各项基本规定,当然都是非常基本的要求。   城里的人大多都明白了,我等都成了汉唐集团的人?G否要将辫子剪掉?!   安保队员们回答说,我们没有这个规定,这个随你们的意了,不过鞑虏的发型确实太难看了!   无数台州平民仰天大哭道:“我等岂是不知道难看?他们留发不留头啊!!”   平民们想要看汉唐集团安保队公开疵那些鞑虏的官员。   安保队员们回答说,他们都会被送到花莲地区,那里会是我等的审判之城,听说一切罪行都将在那里得到最后的审判,我等只是安保队,只是负责安全和保卫工作的。   或者有许多人失望,但是没有人敢说什么,大多数人脸上还是木木的,或许他们仍然在观望。   安保队又安排了十几个虚白天巡逻,晚上宵禁,于是,目前台州城里的社会治安情况就非常好。   当台州地区的民生管理工作都交给了马旁经理和郭子仁站长后,安保队这才结束了军管状态。   马旁经理和郭子仁站长两个人首先在台州城里巡视了两天后,商量着做了几个决定。   第一个,那十几个安保队虚得先留下,这个刀把子不能丢了。没有了社会基本盘的稳定,一切都是白扯。   但安保队不干了,说是占用了他们的兵员,最后经过协商,暂借一个月,等汉唐集团总部送来合适的一批巡警再说。   同时,他们要招募一些本地青年,让那些个安保队员带一带,到时候再疡一下合适的人员来当基层巡警。   马旁经理和郭子仁站长两个人,在原先台州府衙里,坐在了八仙桌旁边,说说改改,就把这第一条敲定了。   郭子仁站长抽出一棵烟来,问马旁经理说:“抽烟不?”   马旁经理说:“吸烟有害降,不吸。”   郭子仁站长点上了烟,说:“完了,你少了一项人生乐趣。”   马旁经理翻了一下眼睛,没有理他这一句话,站起来去把电灯打开了。   这个府衙太暗了,他们不得不在下午就打开灯。   这套照明系统是手尧电机加上铅酸蓄电电池组组成的,充满一次电,可提供四到五个斜的照明。   两人紧接着又开始研究第二条,决定发售一批大米把粮食价钱降下来。   这粮价都高成什么样了,老百姓勉强能活着,饿不死,他们还真能忍。   售粮的事情也不用他们两个操心,直接让大大小的米店老板自己派人来买,根源上一便宜,单独的携团又无法垄断,那么粮价的问题还用他们管?还用他们去限价,说笑了。   只要粮价一下降,别的好说了。   他们借用军事设备,发电报回去把大约需要的储备肉和精盐、食用油等食品的数量报告给了总部。   郭子仁站长说:“这些你打算白送他们?”   “直接低价批发给商铺就成了,怎么能白送呢?我们到时候入不上账了……怕是以后会计事务所再来查账,我们没坊待。”   “嘿嘿,还是你想得周到……”郭子仁站长接着从破箱里掏出瓶破,说,“你来一瓶不?”   马旁经理遗头说:“我不喝酒,喝酒有害降。”   郭子仁站长笑着说:“完了,你又少了一个人生的乐趣。”   马旁经理没稀得搭理他,他在本子上奋笔疾书,最后两人完成了第二项内容。   接下来的是劳动就业的问题,这一个问题两人几句话就安排好了。   军营的修建,码头的扩建,这都需要大量的劳工,实在不行跟船去台湾,那里是有多少劳工就要多少。   郭子仁站长说:“这个商业问题不用主抓一下?”   马旁经理不在意地说:“他们都做了几千年生意了,还用我们主抓?我们只要把海禁放开了,给一个公平的制度,他们的生意经也许都会比我们高明。但是海关这一块还得请总部帮忙,咱们得收税啊。   我们免了半年的其他税,但是这个进出口税可不能免,有这钱把码头扩建一下。”   郭子仁站长说:“这个农业问题不用主抓一下?”   马旁经理不在意地说:“他们都种了几千年的庄稼了,还用我们主抓?总部的意思是浙江的农业用地暂时承认现状,种植上也暂时维持现状。”   郭子仁站长说:“这个工业问题不用主抓一下?”   马旁经理不在意地说:“他们都开办了几百年的作坊了,还用我们主抓?总部给我们了免税到今年6月30日的政策,这一利好消息一发布,他们还不大干快干?半年后,我们再研究升级的事情。”   郭子仁站长说:“这个教育问题不用主抓一下?”   马旁经理认真地说:“这个我们可要管一管了,我想先在适龄儿童中挑鸦批合适的人送到赤嵌去,剩下的那些先等一等。   我们先建一所本地学校,大一些的,这将是我们第一个工程。”   两个人最后提到了司法,这一次两人有了争论。 第五百六十三章 舟山的那点事   两个人讨论中,马旁经理提议道:“我们直接把巡警和法院分开建立吧,算是比总部他们走一步!”   郭子仁站长说:“总部才正运做单独成立法院,他们都没有开始,咱们哪里有那能力?”   “你对自己没有信心了?”   “信心不重要,关键谁去当这个法院院长!”   “当然是你来当了,主管台州地区政法委,你要多牛有多牛!”   郭子仁站长这时摇着脑袋,他脑后马尾辫子也跟着脑袋开始晃动。   “不,不,老马,我可没有那闲心跟他们判断阿猫阿狗事情,该干工作我干,但是我可不想过成这样生活。   你提议,你去完成。如果你当法院院长,那我就同意了。”   马旁经理这时又有些生气了,说:“这是一个严肃问题,怎么能是阿猫阿狗事情呢?!”   郭子仁站长嘿嘿笑着,不与他讨论了,但是态度很明确。   马旁经理挠着头一想,若是自己兼职,这工作根本干不过来,一定是会忙死人了。   后,俩人决定只能采用巡警加派出所判案方法,还是走台湾老路子吧。现,咱们没有合适法制人才啊。   当然,这个可不能怪总部安排不到位,本来计划中这个地区全是军管到底,是他们两个人中间把工作接了过来。   马旁经理正沉思间,郭子仁站长这时候忽然问他说:“老马,你喜欢印度白种妞不?”   马旁经理没有反应过来,嗯?   “我告诉你啊,有个明人叫古剑山,真是人物啊,他印度北部低价买了不少白种女奴,调教成功都送福州来了,她们不仅能听懂普通话,还能说两句,那身材都是一流,保证个个都是雏啊,你懂——”   马旁经理强压住心头气,好声说:“老郭,我是支持一夫一妻制一方,你好好想一想,一夫一妻制其实是对男人保护。   如果没有人生经历人,我就不说他了,你想一想经历过后,就那点事情也没啥,对不对?”   郭子仁站长嘿嘿地笑道:“完了,完了,你失去了整个人生乐!”   “老郭,妈蛋,你能不能认真一些!”   这一次马旁经理真生气了。   郭子仁站长马上恢复了几分正气,他这时一脸阳刚之色地说:“我是认真,是认真,咱这不是解救了印度不少低种姓人嘛!   他们不把人当人看,我们当啊!   我就是让她们能端茶倒水,让她们能睡上有床自己房间,哪怕让她们桌子上吃饭之类,她娘,一个个感动都要哭几气儿了,你说,我老郭是不是解救了她们?   当然,我现一个也没有碰过,再调教一番,以后我又不会多吃多占,还是以成立艺术表演团为主,表演各国艺术给大家伙看,传播世界文化,这个举动伟大吧?!”   看着郭子仁站长一脸所谓正义,马旁经理都不稀得搭理他。   但是他们工作还是要继续。   我可以不同意你看法,但是,我不得不和你一起工作,还是需要配合——   计划中,1653年将是汉唐集团法制建设年。   这一年,他们将把各项相关法律都系统化,条理化,并且成文、成纸质书籍化,并且要公开发行。   这一计划本来要等到下半年才开始,但是得益于法制小组成员们回归而提前实施了。   此时浙江舟山群岛已经成为了一个渔业及鱼类加工业区,大豆种植及豆制品加工区,主要岛屿上各项公共设施也比较完备,居民生活各项指数应该是比较高。   但是江铁生组长却认为他们失败了,他心中那一种美好想象破灭了。   江铁生组长痛苦地说:“果然是高级别社会组织形式,不可能超前实现,就算是我们有那么强大声望,而且提供了大量地食物,生活物资,可他们还是喜欢多拿多占,根本不会按需分配,劳动积极性反而下降了!”   刘原经理安慰他说:“这不是你一个人责任,还是我们理论上没有吃透,没有理解透。   我认为,我们回去后把这几年学习笔记,心得,还有理论原著都认真总结分析一下,大家还要多多交流,我们要成为一个学习型小组。”   刘原经理是后来加入到法制小组,他是唯一一个从台湾主动来参与舟山地区管理工作人。   法制小组成立时候,他正台湾北部主要河口管理铁矿砂采集工作,处于野外,错过了他们一起去舟山群岛时机。   但是当铁矿砂采集工作走上了正轨后,他申请了几次去舟山群岛帮忙,后终于得到了批准。   那面世界,他是搞金属材料成型工作,很多私企工作过,也看到过很多私企老板,他对江铁生组长很多看法比较认同。   刘原经理这个建议得到了大家认同。   李铮技术员说:“我们怎么能叫失败了呢?毕竟原先舟山群岛是一个一穷二白地方,我们到了那里后,那里才有了翻天覆地变化吧?   要不海安大队能要那里建成海军前进基地?他们上哪里弄到合适码头?   那个杨友行秘书长不也得报纸上认为我们做出了巨大贡献?!”   杨建国厂长说:“《汉唐时报》?我好几期不订阅了,不合我胃口!”   西门范厂长说:“习风金那个连载不错,那个谁弄了几个女人了?”   李铮技术员张开大手说:“五个!看到现有五个了,以后还会有。”   西门范厂长说:“真爽!”   李铮技术员重重地点头说:“嗯!”   几年前,法制小组来这以后,他们带领着大家辛勤工作。   他们开垦出荒田,大力发展经济农作物种植,种粮食性价比太低了。   他们完善原有农田水利基础设施,同时又加大投入,一共打出十五口机井。   渔业方面,他们采用了集体捕鱼方式,汉唐集团技术帮助下,他们提高了捕鱼效率,产量比过去翻了几番。   舟山群岛上老农民、老渔民说:“江组长这些人,真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等人。”   渔业加工方面,他们建成了鱼粉厂,走出一条鱼产品综合加工路子,其中烤鱼片产品,为舟山换回了大量粮食。   特别是他们大豆和红薯生产加工行业上,做到了综合种植和生产加工,当年种植,第二年投产,其中香豆干和红薯干产品深受台湾和福建两地欢迎。   也许重要是他们工作态度。   一次田间除草时,大家休息了一下,擦擦汗。   法制小组成员李铮技术员感叹地说:“真,我从我们工作态度上,看到了我们父辈那种不计报酬,不怕辛苦,一心为公,一心为民精神!”   杨建国厂长一手拄着锄头,一手轻轻擦着汗,说:“信念!”   刘原经理推推眼镜,点头认同。   这是一个周日义务劳动日,江铁生组长带领下,所有人都放弃了休息,来到田间地头工作。   他们必须要加舟山群岛工作,他们要一些实现自己理想。   江铁生组长听了大家话,不由得高兴起来,他直起腰,用力擦着满头大汗说:“是啊,我们只要有了信念,我们就有了敢和天地斗一斗雄心!   我们就不会变成那些斤斤计较,还没有成功就想着吃喝玩乐人!!”   他们这样整日劳作,明人农民也高兴啊,他们本来没有休息概念,再说了,他们下地一天就给一天工分。   农业和渔业生产上,法制小组决定还是组织起来一起生产劳动效率高,至于分配上,就采用工分制了。   一开始时,没有人不敢不出力劳作。   有一次一帮子海盗驾着五六条船想来抢劫,结果江铁生组长领着安保队员们高喊着“打海盗啊,保卫我们劳动果实”,并且一个人冲前,他用他那吓人火铳,把海盗都打死了,不,是打碎了。   当时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有人敢不听江组长话。   到年底时,江铁生组长按照工分给农民和渔民们都发放了粮食,并选出了劳动模范,戴上大红花,敲锣打鼓地走了一大圈。   按理说,明人农民、渔民真应该高兴,这些,远比他们以前五成地租拿多,但是他们有就高兴不起来。   有明人农民说,老张家两个儿子,不算是会种地,为何和我家两个儿子得工分一样多?天下人都知道我家儿子善于种地!   江铁生组长笑着说:“是啊,所以我给你家儿子评上了一个劳动模范,多光荣啊!”   江铁生组长和蔼地说,但是那个明人农民却不知为何怕了,闭上了嘴。   有渔民说,我近几次都是打好鱼,为何与那些总是打杂鱼人拿一样工分?   江铁生组笑着说:“那你以后敢保证全是打好鱼?要有集体概念——”   那个渔民一下子说不出话了。   又有一个明人农民说,王家是一个女子,为何鱼粉厂里挣得比我儿子种地还多?   江铁生组长笑着说:“她是工人,将来会是领导阶级——”   江铁生组长和蔼地说,但是那个明人农民不知怎么忍住了害怕,大胆地说:“我家儿子,可否成为公人?”   江铁生组长认真地说:“她是女子,种地力量不足,不如工厂里从事工作,这样有利于发挥女子可顶半边天作用。你儿子力量大,会种地,正好可以从事农业生产工作。革命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分工不同,这是我们工作上需要!”   江组长绝对没有想吓唬那个明人农民意思,他只是习惯性地很有气势地挥了一下手,谁知那个明人农民转身就跑,喊他都喊不回来。   这害江组长晚上又去家访了他家,明亮鲸油灯下,给他讲了工人与农民关系,讲了历史发展趋势。   终,那个明人农民明白了,是江组长需要他儿子干农活。   那个明人农民一下子就跪下了,说:“莫说是让他干农活啊,上刀山我等都不怕,各位大人真是和我等一起劳作,真是发了我等好多粮食,我老汉从没有见过家里有这样多粮食!”   江组长一时感动了,这多好农民啊,他连忙扶他起来,又安慰了几句。 第五百六十四章 还是舟山的那些事   法制虚的成员们决心走一条新路子,他们不与汉唐集团的打法一样。   这不是因为他们非要标新立异,而是他们有自己的想法。   他们真心看不上汉唐集团的做法,他们是在变相地扶持各种惺本家!   什么放水养鱼?什么自由发展?他们就是在发展资本主义社会,他们早晚又培养起一个崇拜金钱,一切以利益为主的社会!   因为他们计划的安排都是以此为出发点的太功利,太自私了!   重建一个世界的意义绝不能在此G和复制西方社会的那一套有什么区别?!   那么,就让我们探索出一条新路来,让他们看看!   他们结合历史上的种种经验教训,创造性地重新设计了公社制度,把岛上的农民和渔民组织了起来,按照实际情况,分成了农民、工人、渔民和家庭闲散人员等几大类,若干朽。   然后计算他们每个月所需要的口粮和副食品,甚至是必需的生活用品,这些都由公社首先提供,最后每隔一个月结算一次,年底最后再结算一次。   这当然会麻烦了一些,但是这样的好处太明显了。   一切物资都会转换为劳动者们减少了流通过程中的损耗。   一切人员的劳动都经过统一规划,齐心办大事。们是大限度地使用了人力资源,同时,他们又没有放弃对弱势人群的关爱。   当法制虚的一行人把整个公社的组织结构,还有它在运作中的各种流程都一一安排妥当之后,他们每一个人都激动的不行了。   这是一个严谨的运作体系,环环相扣,所有人都是这个组织体系中的零件!   当然,由于舟山群岛地理上的限制,人数上的限制,他们无法扩大化建设,但是如果他们认为自己设计的社会组织结构是科学的,那么,他们也不在乎起点低了些,甚至正好可以用来实践,到时候,可以用数据来说话!   这些都是大家的心血啊,它的每一个结构,每一步流程他们都做了推演,想到过各种意外和应对之策,甚至,历史上出现过的诸多弊端,他们都一一给予修正。   江铁生组长说:“大家要注意,我们不是因为贫穷才采用这一种社会组织模式,球为我们有了一定的物质基础才会如此设定。   在这样系统内,我们每一个成员都是平等的,我们共同劳动,共同生产,共同分享,我们这个地方可以说真正消灭了剥削,因为一切都是犬于民而用之于民!   当然,我们也不会一刀切,还要考虑具体分工中的不同之处,给与一定程度的微调,还可以在精神层面上给与奖励!   更为重要的一点,我们认同个人的私有财产,因为我们承认现在还是人类历史发展的初级阶段,甚至可能要维持相当才的一段时期。   事实上,那些剥夺了个人私有财产的社会变革没有一次是成功的,因为那样就太激进了,他们消灭了个人上升的空间。   我还要求大家真心去关爱明人,不要因为他们是古人,或者一时理解不了我们而强迫或威逼他们,恐吓从来不是改变社会的办法,那是独裁,是倒退。要做他们的思想工作,给予他们说话的权力,倾听他们的要求这样的社会,我相信才是真正理想中的社会,是我们真正实现自我意义的目标。   下面,请刘原同志补充一下。”   当时,刘原经理推了推眼镜说:“我就谈一点,关于我们怎么看待剩余价值的。   剩余价值论,可以说是人类思想史上最伟大的发现之一。   它是一个经济范畴,同时又是一个历史范畴。它是人类社会生产力发展到一蹲段上的产物,即存在于人类社会发展史中的资本主义阶段。   它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而产生,但也随着社会生产力发展到一蹲段时而消亡。   它是资产阶级生存的根本性土壤,铲除了它,资产阶级就失去了最后的依靠。   我可以负责任的说,资产阶级终将会走向灭亡,无产阶级最终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这里可没有好心的资本家一说,但凡是在私企中打过工的人都应该明白,为了所谓的剩余价值,他们的种种剥削方法无所不用极至!   我们不要被汉唐集团董事会所使用的一些办法所迷惑我承认,我们在座的都是这个集团的股东之一,在严格的意义上,我们都是资本家之一所以我们更伟大,因为我们通过对自身的改变,去建设一个美好的社会组织模式,我们不是被动的,我们是心甘情愿的”   这时,李铮技术员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因为以前李子强董事的机加工厂的事情,那是集团里人人皆知的事情了,就这个苦逼的资本家的家史,其实两人事先也探讨过。   刘原经理注意到了李铮技术员的表情,他微笑着补充说:“我们这里暂时先不讨论个案,有的问题是综合性的问题,现在只说一下它的普遍性……那么,我们现在管理这个舟山地区了,我们也要开办各种加工厂了,那么,我们能不能摆脱剩余价值论呢?”   刘原经理扫视了一圈后,竖起了一根手指说:“不可能!但是,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剥削明人的吗?不是!   我们完全可以把这个剩余价值以正确的方式回馈社会,减少它在回馈过程中的损耗,那么,我们就实现了一个我们的梦想,一个公平,合理,在计划中井井有条的发展的社会!   当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创造者时,我们每一个人又都是分享者,那么剥削这个鬼东西就自动的消失了。   历史告诉我们,这种情形下容易造成大锅饭现象,干好干坏一个样的现象,这样的人我们可以正大光明地说,他们才是真正的剥削者!我们坚决要与以严格的监管毕竟我们早都清醒地认识到了,这个时空劳动者个人的素质不高。   这不应该看成是强迫或威逼,因为这是正当合理的要求。   但是最终决定一个社会公平与否的关键之处,也就是它的核心问题,就是在于财富的分配合理性上,只要我们能做到合理分配,那么一个美好的社会组织体系,我们就能建立成功了。   最后,我相信我们大家的信念!”   说完后,刘原经理坐下了,大家对他报以热烈的掌声!   他当时不在意地摆摆手,但是脸色却有些发红了,强烈的认同感在他貌似平静的外表下涌动着波涛。   是的,我们不是为了升官发财来的,更不是为了一些低级趣味才组合在一起,很多时候,我们知道以前错在哪里,但是我们无力修正,那么,现在不是最好的机会吗?!   这个时候,杨建国厂长点起了烟,又喝了一口咖啡说:“民智!”   场面顿时安静了一下。   是的,这样的组织结构,对社会成员个人素质的要求高了一些,大家再一次对这一点重视起来。   江铁生组长这时端起大搪瓷缸子,喝了一大口白开水,爽朗地说:“最好的办法是,我们带头做G真正的带头,不是那些大董事们做秀似的劳动,现在怎么样了?   哼,他们现在坐在宽大的办公室里,喝着百年孤独,对着别人发号施令!   还有那个杨友行秘书长,一天喝着破,想着马票马票,弄什么报纸,甚至还有的人搞起了化妆品,对女人的脸感兴趣,现在是什么时候?还有的人私生活……”   江铁生组长一想到这是虚成员胡静戈站长的行为,恨恨地咽了下去。   他又说:“现在是天下人生活在水深火热的时候,不去团结大多数人,解救人民,他们一天天弄些没有用的!   我们不,我们要坚持与明人打成一片,处处起到带头作用!   同志们,我们的任务很重啊,也可能很苦,我们一方面要组织好他们,另一方面还要带头从事劳动,真的苦了点,但是美好的生活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是的,美好的生活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它要在人们的手中创造出来。   法制虚成员们确实起到了带头作用,他们没有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官老爷,而是真心和明人们在一起劳动,甚至都在一起吃饭。   连那些安保队员们都澄与到劳动中,当然,舟山群岛的安全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法制虚不仅建立了基干民兵,还建立了妇女联防队,儿童团等组织。   整个舟山主岛和一些附属岛屿,全是在人民的眼睛监护下。   同时,除了妇女联防队,所有人要上夜校,儿童团还要着重教育。   第一年的基川设结束后,他们取得了大丰收,可以说超额完成了计划。   他们在整体发展上设计了几个三年计划,这是一种平稳发展的计划。   在第一个三年计划中,他们在内部利益分配上放弃了马票和各种金属货币,而是疡了实物分配制度。   事实上,他们经过推算,这是一种减少流通环节,或者是避免各种剥削的最好办法。   刘原经理解释说:“请大家记住,我们不是因为生活资料短缺才采用这种分配方式,而是为了减少流通环节,事实上我们可以计算一下,每一个成员分配到的收入,在实际上都要比他们在市场上购买得到的多!”   李铮技术员高兴地说:“是啊,你们看见了那些明人们感恩的样子,真是让人享受啊”   舟山群岛不是产粮区,它所需要的粮食和其他生活品,只能从台湾得到。   当第一批启动物资使用完毕后,舟山群岛有了自己初步的造血能力。   那里是天然的大渔场,只要在技术上给予一定的支持,那鱼获真是源源不断了。   加上他们第一年完成了农业经济作物的种植,舟山群岛在各项数据上看,他们迅速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   江铁生组长在一次会议上说:“我们敢不敢把汉唐集团给我们的启动物资还给他们?!我们现在创造了一个奇迹啊,同志们,看看,才一年多一点时间,我们在人均数据上都可能超过了他们当初的发展水平!”   刘原经理当时手指不自觉地弹着桌面说:“这个不在我们计划内,但是未必不能考虑这一点”   杨建国厂长笑着说:“还啥?就当我们自己穿越时带的物资不行吗?”   江铁生组长会心的一笑,这些回答说明什么?说明大家对我们自己设计的社会组织形式有了信心! 第五百六十五章 再见了,舟山   那一年,在年底结算工分的时候,果然出了一些预料中的状况,但是这些都被江铁生组长逐一妥善处理了。   无论是哪种社会组织模式都不可能绝对公平公正的,这一点大家都知道。   可是,许多明人打死也不会想到,这些领导竟然这样喜欢到人家的家里聊天。   虽然他们说的是什么还是听不太明白,但是,基本上,他们的思想工作一做就是一个准,因为明人们不管他们说什么,全部都疡认同。   他们认同法制虚的一切安排,真心的。   但是第二年他们准备大发展时,出了些情况,明人们似乎开始在劳动中为了活计的事情互相攀比了!   这么快?他们就开始学会了攀比??   实际上,这当然是因为他们确实对明人太好了,一年多点的时间,明人差不多都摸清楚了这些领导的脾气,他们真的不会杀人,也不会打人。   渔民在打鱼时也开始不喜欢到远一些的海面了,尽管那远号会出产好鱼,近海多是杂鱼,可是因为杂鱼和好鱼的工分是一样的,谁还去远海?   农民们在吹起了铜哨时,竟然开始拖拖拉拉上工了,反正大家到农田时,晚一点的工分和早一点的工分是一样的。   事情正在发生变化!   江铁生组长扛着锄头,站在村头,冷冷地看着这些檄拉走来的明人农民。   他对正在吹着铜哨的大队长,就是那个被他评为劳动模范的明人农民说:“声音再大一些,间隔再短一些!”   那个大队长马上努力吹了,声音变得高而急,因为吹得太狠,缺氧了,他的脸都变成紫红了。   明人农民们或许从这个哨声中听到了愤怒,或者看到了江铁生组长的脸色不好,他们马上加快了动作。   “思想工作不是万能的!”   江铁生组长当时马上召开了虚会议,他大声地说:“这种情况提前出现了!但是我们也有所准备”   李铮技术员恨恨地说:“也是该加强管理劳动纪律了!”   在豆干车间,他竟然发现有人偷着往家里拿豆干是给他们明人笑脸太多了!!   李铮技术员恨恨地想到汉唐集团当初制定的各项劳动规定,他当时还认为有些严苛了,不把人当人看了,现在看来,真有几分道理。   这些不要逼脸的械,狠狠地处理他们!!   做思想工作没有用了,抓起来狠狠抽,打他们四百七十七鞭子!!   刘原经理当时笑了笑,这个李铮技术员还是有些冲动了。   他推了推眼镜,想说话,但是看到杨建国厂长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问:“老杨有什么看法?”   杨建国厂长平静地说:“抓人和打人都是不对的,我们可以要他们自己互相监督嘛!   到时候在经济上惩罚违反纪律的人,扣他们工分,奖励监督汇报的人,我们不就省了很多事情?”   杨建国厂长在烤鱼干包装车间里就采用了这种方法,很有成效,培养了相当一批主动靠近他的人物。   众人摊开小本子都认真记了下来,对啊,这个办法虽然在计划里也有,但是经过实践后,证明了这是一个有实效的好办法。   杨建国厂长又补充道:“我还在考虑另一个问题,我们现在就应该量化考核,核心是奖励与惩发重能不能激励起他们工作的欲望,实际上就是提高了劳动热情”   这一个办法他们本来是要在三年计划完成了后,当明人们有了初步的劳动觉悟后,再施行的办法。   但是明人们好像不按照他们的剧本走,这才一年多点,他们就敏锐地发现了大锅饭的概念。   他们不是最勤劳的明人,但是一定是最狡猾的!   现在的问题是思想工作一做,他们就通,然后又是老样子,当他们在哪个地方查看时,哪个地方就干得好,另一个地方就明显不好他们才刚吃上一年的饱饭!   当时刘原经理清了清嗓子,说:“好吧,我现在也说几点。首先,我注意到他们主人翁的精神不够强,而且没有劳动光荣这个观念,这一点我们要加强宣传!”   大家又马上在小本子记了下来。   “还有呢,他们对我们只发实物,不发马票也有些困惑。他们现在还无酚受这个舟山群岛上的一切物资,都有他们一份的这个观念。   我曾经在家访时说这些个加工厂都有他们一份时,他们竟然笑了,这不是高兴的,而是当我开玩笑!   这说明什么?我们不能埋头苦干……带头做和思想工作效果不大时,我们要动用应急手段了!”   江铁生组长认真地记下了他的发言,抬头说道:“大家看到了吧,宣传这一块我们还是没有跟上,问题差不多出在这里。”   西门范厂长这时终于发言了,他说:“还有一点,我一直想说”   说吧,大家用鼓励的神情看着他。   “当他们有了汉唐集团的身份证之后,特别是在他们去了台湾后,感觉前后变化特别大事实上,我们给予的实物分配,并不低于台湾的平均工资但是他们却不这样去思考!”   江铁生组长这时刚想说,我们把群岛封锁了,不让他们出去!但是又笑了,这不扯蛋了嘛,搞起分裂了。   江铁生组长又在小本子上记下这一点,他说:“那么,我们还是忽视了周边环境对我们的负面影响了”   会后,他们从汉唐集团那里申请了一套完整的有线广播系统。   李铮技术员负责宣传这一块,要多讲讲成立舟山公社的最根本目的和今后在工作中要加强劳动纪律。   那个曾经评上劳动模范的明人大队长找过江铁生组长,他说:“江组长,你们太过良善了,不好好做活,就算是大善人也要发火的,踢两脚总是有的!若是那些不好好做活的佃家被主家赶走了,方圆百里休想再佃到好人家的田地了!”   一个渔业大队长也说:“江组长,莫不如定下来每条渔船每月打下多少好鱼才行,要不然他们全都用杂鱼来应付!白白使用了我等汉唐集团的大好渔具!!”   江铁生组长的心当时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一样,他痛苦地闭了一下眼睛,这些方法,我还用得了你们教我吗!   他当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说:“从你们两个人了解的情况看,舟山公社百姓的生活好没好?”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好,甚好P发下来的棉布,还有粮食,甚至出海的人还能发下来酒,全是白给的!”   江铁生组长说:“这是你应得的G么你们真不知道这个舟山的一切都是你们的?你们会认为我们这些人会在舟山长茁去?守着这些个破加工厂?你们为什么不借着这个机会团结起来共同奋斗?   各自为战家家穷,联合起来户户富,这样简单明了的常识,你们不知道?   好吧,你们没有听懂,我问一下,一个人可以种植十亩土地,两个人便可以种了二十五亩;一条渔船打的渔获,怎么也没有两条渔船配合着打的多。   你们为何不这样做呢?”   两名大队长想了半天,说:“若是江组长让我等可以抽他们,放心,定能完成任务!”   江铁生组长挥挥手,让他们两个走了,这个也不用他们教。   他们又开会了,发挥集体的智慧。   李铮技术员抱怨地说:“嘴都好磨破了,他们竟然有人来问我可不可以听到评书书他们个头!!”   刘原经理轻轻拍了拍李铮技术员的肩膀,说:“别心急,我们忽略了台湾对我们的影响最近,明人们私下里议论台湾的各种新鲜事物,我们怎么办?掩盖是不可能的”   杨建国厂长叹了口气说:“我们还是回归货币化分配吧,工厂计件,把土地承包给个人”   江铁生组长心中大怒,这还是原先设计的公社制度嘛!   杨建国厂长喝了一口咖啡说:“主体不变,我们的目的不变,算是绕了一个弯路,你们谁还有更好的办法?让我们和安保队员都上田间地头、工厂监督?”   好吧,只能这样了,众人私下商谈了很久,没有啥好办法。   他们总结出了两点:一是这里的农民渔民还是不够纯朴,二是台湾对这里影响太大。   在第二个年头里,他们的办法取得了良好的成效。   大豆、红薯得到了大丰收,农民有了时间,他们差点把荒山荒坡上种满了亚麻,因为台湾是有多少亚麻油就要多少,福建也是如此。   这一切,法制虚都是按实价来收购,给马票。   鱼获也增多了,特别是经济类鱼获,他们陆续都换了新型渔船,配上了绞盘和围网,在合适的风力风向中,捕获更是成倍增长。   法制虚也是按实价来收购,给马票。   舟山公社的集体收入也增加了,各项公共建设也逐步展开,道路,码头,还修了电影院,家乐脯市也进来了。   第三年结束后,舟山上的居民们也开始欢天喜地按照规划建起了自己的民居。   但是在账面上看,舟山公社还是以全民所有制为主,超过汉唐集团在这里的资产总数。   当汉唐集团决定与鞑虏开战后,这里被定为狐前进基地。   江铁生组长召开了最后一次全体会议。   “这不是我们理想中的社会组织模式,我们当然不会去追求乌托邦,但是这次我个人认为我们失败了。”   江铁生组长在会议上略显沉重地说:“我们不得不对明人妥协,不得不反复修改我们的理念,不是我们不能坚持,而是现实逼迫我们的我真怕大家责备我浪费了大家三年的时间。”   李铮技术员的眼睛红了,说:“浪费?我这一生中,从来没有觉得哪个三年比这三年更有意义!我们哪里失败了?   厦门岛的人都羡慕这里的生活原先能是一个级别的吗?”   刘原经理也说:“探索,是人类发展的必由之路,而且这路永远没有痉。我,刘原,发誓要用这一生去探索下去!”   杨建国厂长平静地说:“这未必不是一条符合历史发展的新路子,条条大路通罗马嘛。”   西门范厂长忽然说:“明人们把我们的办公楼包围了!”   大家到窗前一看,成千上万的明人携儿带女的巍了舟山公社办公楼。   不知道是哪个明人办事员走露了消息,岛上的居民都知道他们都要回去了,换新的主任了。   一个明人老者带头跪下,大哭着说:“江组长,你们不能走啊,不能丢下我等啊”   顿时哭倒了一大片人。   “江组长不能走!”   “你走了,我等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大家都出去后,李铮技术员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这是多好的人们啊,挺大个人捂着脸哭了起来。   江铁生组长拿来了大喇叭,讲了很多道理,最后答应一年回来看一次,大家这才散去。   在热兰遮的酒吧里,他们聚在了一起,江铁生组长说:“法制建设?这或许比我们的实践还重要!”   大家点头认可。 第五百六十六章 再见了,胡翠花   法制虚结束了舟山的工作后,把那里的工作全面交给了海安大队。   那里将建设成汉唐集团第一个狐综合基地。   他们全员回来后,他们的第一项任务就是制订汉唐大章程。   这一下子,大家都不太议论他们在舟山群岛的施政方针了,只能说他们走出了一条具有自己特色的道路,不好直接定性,只能发展着看。   江铁生组长自己却不得不承认,马票对这帮子明人来说,远远要比理想更能刺激劳动;特别是到了自己手里的马票,要比告诉他们那些轰隆脉响的加工厂是他们大家所有的更可靠。   明人们都问过,那加工厂真是有我一份吗?若是有,为何不让我拿豆香干吃?就算我只吃自己那一份好不好?   虚成员们最后都不得不承认,你实在无法让别人超越现在去关心明天,除非他们使用暴力,这个可不是他们想要的。   明人们一点都不像他们自己那样关心这一份事业,哪怕这是悉关明人自己本身的事业。   超越了时空,但是他们无法超越人性,哪怕他们是有着巨大的声望和严于律己的人格,哪怕他们是全心全意的。   事实上,他们都已经吸取了太多的教训了。   杨建国厂长冷冷地说:“看到了吧?人性恶吧?”   大家一时无语,只能先把这一切归于人性恶了。   但是,他们也是有收获的,江铁生组长自认为的失败是在和他的理想、信念中的社会组织模式不一样的失败,他们建设成的不是他们理想中的社会!   可是要是从经济建设上看,很多地方也是启发了大家,舟山群岛人均产值的发展速度可是超过了台湾地区B还是在扣除了台湾给予的援助之外,当他们第三年把土地按规划承包给农民,加工厂里又是推行计件奖金法后,他们的发展速度着实让汉唐集团的人心服口服。   这都是有真实数据和真实的案例可查的。   若是在局部地区,某个特定环境下,他们的组织方法是非常有效的!   法制虚也没有啥秘密,他们也把自己的经验和教训发到了网上,一时间点击率还挺高。   真的不知道有多少人,能从他们这里能学到了什么。   但是,目前,制订汉唐大章程这个更是引起了大家的关注,连战场上的技术员们都不时地发电回来询问制订的情况。   没办法,这将是一部人人都要遵守的大章程,比大家的合同书都重要,大家不能不关心他呢。   这一次可没有打酱油的了,人人参与了。   这样,在制订秩序上就有些乱了,在操作时间上也不可能快起来。   伍大鹏董事长对法制虚说:“这个可不是着急的事情,慢慢来,要想让大家遵守它,那么首先就要追求大家的认可,不管怎么说,一切章程总能找到可以妥协的空间。”   刘原经理这次负责执笔制订。   他推了推眼镜说:“莫不如我先拿出一个草案让大家看看,发现大家反对什么,总比发现大家认同什么容易。”   伍大鹏董事长想了一下,认同了他的建议。   刘原经理确实是亲自执笔了,但是当他真正进入角色时,发现这东西还真不是一件容易事情,光严谨,明确就要了他的命,写的时候累完了,头发掉了好多根。   法制虚商量了一下,莫不如借鉴那面世界的宪法吧,其实哪一个国家的宪法看上去都是好宪法,咱们的章程呢,差不多类似了,就是名字不一样。   他们先抛出了汉唐大章程的序言和总纲,这一下子像是炸开了锅,网上有人喷他们说:“这不就是大杂烩嘛?你们这是过度借鉴了B样写谁都会写!”   江铁生组长挺身而出说:“你们关心鸡蛋是哪一只母鸡下的,还是在乎鸡蛋本身的好坏?!”   李铮技术员马上接过话来,说:“就是,就是,别乱喷,要不你来写!!”   这话在理,大家于是纷纷关心起汉唐大章程序言和总纲的本身了。   各种讨论不绝于网上,但是这都是可以反复修正的,这里嘛,每一个人都代表了自己,想说就说呗。   你敢说出脑残的话,大家就有资格笑。   最后这两者得到了百分之百的通过,这样真的很好的鼓励了刘原经理,当然也是整个法制虚的骄傲。   其实以序言为例,他们总共才写了正好一百个字,后来被指代称为百字大章程:   “我们是汉唐集团的人。我们要追求更完善的社会制度,维护公平正义,保障管治下的社会安宁,为管治下的民众提供安全保护,促进汉唐集团管治下的公共耕,使我们自己和后代得享自由的幸福。   特此为汉唐集团制定本章程。”   事实上,无论是哪一本宪法的序言和总纲,除了可能不合时宜或是不合实际情况外,基本上都是描写得很美好的,这个确实是简单。   但是接下来的权利与义务等,这个可就要了命了,大家的话太多,没有办法,人人关心嘛。   法制虚真的是忙坏了,这个问题是大问题,不得不慢慢来,一条一条来。   不过也没有人催促他们,对于结果的评价是容易的,但是这个过程人人都知道艰难。   事实上,其他的相关的法律和法规倒是相对容易,直接改一改都可以拿来用,有一些都已经开始排版英了。   杨友行秘书长最喜欢接到这样的公家活儿了,他又提出来各种各样的额外要求。   他正好借机扩大了检字排版和校对人员的规模,要多多培养英方面的人才。   目前,凡是识字的明人歇识分子,大多被他归拢到了一起。   以后,他还要为他手下的写手们发行单行本做准备,那个写手习风金已然成神了,连李铮技术员回来后,都跑他那里要签字。   台州城外军营。   这里的规模在不断的扩大着,最终,这里要能容纳一万五千名安保队员的安住,同时保障他们的生活和战备。   对后勤工作来说,这是一个复杂的管理工作。   后勤队队长侯东方此时正在安排各项物资的摆布和入库。   他和其他人一样都穿着长袖套头衫,在军营里大家不太强调军容。   他的手里拿着硬木板大夹子,不断地在上面用铅笔写着,记着。   这些回去后还要重新整理,后勤管理本来就是一个麻烦还要精心的工作。   现在那六辆装甲汽车临时充当了运输汽车,它们刚从码头接收了一批运送来的军事物资。   侯东方队长不停地指挥着后勤运输队运输,那些后勤队员就推着两轮手推车将货物送到指定的临时仓库里。   “你们把这个镀锌弹和镀铜弹都送到二号仓库。”   “加特林机枪配件和其它配件送到五号仓库。”   “罐头和火腿肠运送到七号仓库!”   这个时候郝刚大队长联系了他,说:“蓄,老马那面要借用一下汽车,我们这里能不能挤一挤?”   侯东方队长翻看了一下后面的工作安排,说:“不行,下一批次物资马上会到!”   他又看了看天空,这时,虽然天空晴朗无云,但是天气预报说明后天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下雨。   这个鬼天,刚刚好了几天,又要捣乱。   郝刚大队长说:“这个地方上的工作,我们要支持”   他的言外之意其实是说马旁经理有些心眼,第一次提出要求来,这个面子不能不给。   侯东方队长说:“这样,两天之后吧,下一批货物,我先把怕湿的物资抢运回来他们要汽车做什么?我们倒是可以挤出一些两轮车。”   郝刚大队长说:“他想借助这个武装装甲汽车装上巡警去接收其它的县城和乡镇,这样,人少些,但是声势吓人。”   侯东方队长说:“好办法,我们这里还有一批淘汰的三眼火铳也给他们吧,我们这一次更新得很快。”   “噢?不影响我们的军事行动就行,那样老马会高兴的。”   军营货场的地面用三合土碾压过,非常平整,但是在这样几天的大太阳天里,很容易扬尘,幸好他们事先喷洒过清水了。   在太阳的照射下,随着水分的蒸发,军营货筹充满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土味。   忙过一阵子后,侯东方队长叹了口气,心想,这辰争快打快完事吧,真是烦透人了。   但是,现在打不打的主动权在鞑虏那里,只有让他们从城镇里出来,一切都好办了。   侯东方队长扫了一眼军营货斥面的双层铁丝网,那里原先总有一些孩子们在好奇地扒望着里面,现在没有了,可能不知道去哪里玩了。   这里确实没有什么好看的,后勤,从来都是仆而寂寞的,没有人会总注意这里。   但是这次他想错了,一位美丽的少女正在关注着他,只不过他不知道。   护工胡翠花要离开了,因为大哥胡镇南的伤好了。   可他为什么要好这么快呢?!   胡镇南大哥说:“我等回家吧,大哥我身上银两不多。”   护工胡翠花说:“我有马票V护工挣的!9有,他们给你伤害补偿金,你为何不要?”   “为大义行事,再要马票?那不是沽名钓誉之辈了?!”   “不对,侯队长说过,汉唐集团从不白白让人去牺牲的,你牺牲了血,当然可以得到补偿,这是常识!”   胡镇南想瞪眼睛,但这是军营,他不能高声,他小声而飞快地说:“以后你少去侯队长那里,我看你定是对他有了心思,他们能和我等一样吗?你看他们对我等说话客气,但骨子里有一种看不起我等的心思!”   护工胡翠花脸一下子红了,也飞快而小声地说:“大哥不对,侯队长待人温和,说话有道理,还会教人用血压计”   胡镇南瞪大了眼睛说:“血压计是在医院里用的,那些护士都会用,你去求教侯队长是如何一回事!”   “”   “走,走,你快些与我回家再呆下去,你都不认我这个大哥了!” 第五百六十七章 战争拉开了序幕   胡翠花瞪着大眼睛看着她胡镇南大哥,一句话也不说,那大眼睛里马上就要有泪光了,现太阳底下显得很晶莹。   胡镇南知道完了,又完了,他可能还是要拗不过这个宝贝妹妹。   他当时努力不去看妹妹眼睛,却马上装出自己脚突然有些不舒服样子。   他这时才刚刚穿上了汉唐集团送他帆布战斗靴子,鞋不舒服很正常。   “咦,好像这帆布战斗靴子穿上后有些紧了。”   他弯腰像是松开鞋带。   海安大队要奖励他一笔抚恤金,还要加上一笔带路费用,这些都是入账了。   但是胡镇南和那些江湖人士基本都不要,差不多都拒绝了,他们理由还都差不多。   怎么办?这还是一个有底线江湖,不是一个不要逼脸社会!   但是他们不懂得制度和规定这东西,也不会明白现代运做体系,不过办法有是,那些江湖人士基本上都想要一把制式刀,这个可以有。   中碳钢产品,对于军队来说,现还不至于短缺得要命,报一个损耗可以做到,但是这将来都会从军费预算拔出中扣除。   要不说安保大队大敌人就是他们董事会嘛,限制得要命了。   至于再送他们一套帆布做战服也是可以,但是他们都喜欢那帆布战斗靴。   他们中有想走人,基本上可以说是乐呵呵地走了,不想走可以继续为安保大队带路,安保大队都表示欢迎。   胡镇南就是想走一个,一来,功成名就把身退,江湖之上美名扬,这种感觉实是让人心中欢喜,也是他追求一种境界。   当然话说回来,这还是一个有底线江湖,他们总会遵循自己原则。   二来呢,胡镇南有些怕了,这个妹妹提到侯队长次数太多了,这是她以前从没有过。   自己趴床上养伤时候,这个妹妹便值班时总不身边,是不是又跑去找侯队长了?她有没有——啊?   但是好像没有,胡镇山虽然没有结婚,但是男女之情也是有过,江湖人士嘛,要是没有一双敏锐眼睛,他不知道都死多少回了。   妹妹坐自己床边时而高兴,时而忧伤——再不走,胡镇南怕自己妹妹疯了。   胡镇南反复系着自己鞋带时,妹妹开出了自己条件:   离开这里可以,但若是不去台湾,她就死给大哥看!   这声音听上去清脆而甜美,好像是很轻柔,但是胡镇南却缓缓地站起了身子,他知道,妹妹这样说话方式才是定死了决心,他又没办法了。   胡翠花走了过来,轻轻拉着胡镇南胳膊说:“行万里路,读千卷书,这样人才算见过世面,大哥,这是你教过我。台湾,不过离这里几百公里,你我兄妹走上一遭又如何?侯队长说,我等总是连这小小海峡都不敢跨过!”   胡镇南当时就不高兴了,说:“姓侯知甚?过去台湾是红毛蕃子腥骚之地,我等去那里能见到何物?!”   “侯队长还说了,远处还有马尼拉、巴达维亚、印度,波斯、还有欧洲,我等却只敢这一小片大陆上东走西游——”   “真是奇怪,只听说红毛蕃子来我大明,我等去他们那里做甚?!”   “他说我们怕大海!”   “休得胡说!大海里我游他个百十里算甚?憋气一个时辰算甚?!好吧,我带你去台湾走上一遭后再一起回家!”   胡翠花一下子笑了,小脸阳光下灿烂无比。   胡镇南外表是满面愤怒,但是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感觉这个妹妹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妹妹了,这是好,还是坏,他不敢去想。   临走前,胡翠花要去与侯队长告别。   胡镇南军营外树阴下抽着烟,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吸烟是和别人学,适应后感觉不错,但是那烟还挺贵,不过不怕,他朋友遍天下,随便找一个拿些银两用用不难。   胡翠花学着护士姐姐那样走路姿势,她们走样子真好看。   她来找侯队长了。   此时,侯东方队长正和一些后勤人员一起肩扛着一筐筐菠萝,这也是总部那里发送过来,大家看中它耐贮优点。   胡翠花眼里,侯东方队长高大健壮和气,和人说话总是笑呵呵。   他官位那样高,却和士卒们一样做体力活,实属难得,会得到士卒们爱戴……   她看见侯队长终于搬完了,正和几个士卒聊着天。   她走了过去,脆生生地喊了一声:“侯队长!”   侯东方队长回头看去,心中好笑,只见胡翠花身上穿着小号战斗服,那是发给护士,但是却留着明人少女发髻,扎着一串粉红色赛璐珞头饰,这实是有些土了。   她两只手抓着她始终认为是十成十白银小片刀刀鞘,她像是一个那面世界里工地做活女孩子啊,呵呵。   他身边后勤士兵看见胡翠花来了后,一个个悄悄转身离开,他们露着怪怪地神色,互相以目视之。   “翠花,你要回家了?”   “不是!我要去台湾!”   “你哥哥不是说你们先回家吗?”   “他呀,改变主意可了。我穿成这样如何?”   阳光下,胡翠花调皮地转了一圈,动作轻盈。   “呵呵,翠花是美少女嘛……”   “侯队长,你又像是一位大叔了……对了,你说过,若是我去台湾报考女巡警,可以给我写一个推荐……”   对,是有这样一回事情,侯东方队长想起来了,他就认真地给她写了一份推荐信,落款签上了自己姓名。   汉唐集团里,无论是需要盖公章,还是不需要盖公章,后经手人必须同时签上自己姓名。   这样做是为了怕事情出现了问题后,会变成了一件没有任何人可以追究事情,成了一件无人有错案子。   胡翠花此时终于知道了侯东方队长名字:侯东方。   但是他字迹可实是不好看,怕是不如大哥呢。   侯东方队长笑着说:“翠花会变成警花……去吧,学一学先进文化,还可以提高自己审美能力。”   “……我可以给你写信吗?”   “可以啊,但是你不要指望我能及时回信,我也不知道这次能打到什么时候……”   “我懂,打鞑虏嘛,越狠越好,我本来是要帮你们忙……”   “战争从来都是让女人走开,不管它是大小,你还是去追求美好生活吧……”   胡翠花走了,带着满心欢喜,还有侯队长一封推荐信。   兄妹两人一起走路时,胡镇南就陪妹妹身边走,但是他自己感觉自己就像是多余人一样。   胡镇南不时翻着白眼,心道,妹妹这是中了魔怔了……   ……   汉唐集团安保部计划里,台州地区不可能是鞑虏能够放弃地方,那么,他们就一定会大举来进攻,这是必然。   否则,鞑虏这次出兵计划就完全白费了,到时候一个“畏敌不前,枉费军帑”罪名,别说是一个郡王,就是亲王也扛不住。   屠杀别人凶狠集团,杀自己人同样凶狠,因为他们只信奉这个。   特工大队传回来消息越来越明确而密集,杭州地区,以靖远大将军宣和郡王多尼为首强盗集团,正蠢蠢欲动。   他们其中有三个贝勒、八个固山,一共二十万精兵,但是号称五十万大军已经整合完毕,他们正开始向着台州城地区运动。   但是说他们是运动是高看他们了,其实是挪动。   浙江省位于东海之滨,地势西南部高,东北部低,自西南向东北倾斜,呈梯级下降。   它西南部为平均海拨8米山区,15米以上山峰也大都集中此。它中部以丘陵为主,大小盆地错落分布于丘陵山地之间。   它东北部为冲积平原,地势平坦,土层深厚,河网密布。   别说这个时期鞑虏运输水平了,就算是汉唐集团要是主动去进攻他们,也可能被称为运动。   幸亏浙江东部地区开发了上千年,基本道路桥梁建设还是有。   马旁经理借助安保部武装装甲汽车,让巡警带着自己助手,去各个地方机构接收权力。   但是,这不是让巡警们接管地方政权,而是直接让他们维持原先行政架构,这种级别地方官员暂时不动,可以观察他们后续表现,现这个时期,地方上平稳是关键。   总之,这些地方都免税半年了,基本也用不上他们,他们只是有个存感。   巡警们则到地方上发布一下公告,到各个大街小巷中,由助手们用大喇叭喊一两次,老百姓知道是汉唐集团占领了这个地方,他们则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但是,半年不交税了,这个可是人人皆知了。   浙江人,若是谁没有大大小小做过些生意,那就不是真正浙江人。   就算是这个时空也一样。   无论是农民利用闲时,还是平民长期从事,他们基本都做过一些。   这一些从来都是要交税,但是他们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那个汉唐集团发布命令了,说是半年内,绝不征收任何赋税!   这时人心不是大定,而是欢欣。   每一个地方上都有一个六人巡警小组,相信六把三眼火铳完全可以维持治安了。   但是这个接受过程中,也是让巡警们苦不堪言。   他们路上乘坐所谓武装装甲汽车时间,都比不上他们推它时间,若是富庶一些,人口多一些地区道路还好说,基本可以通过,只不过有时为了找一座结实一些桥,绕些路程。   但是由于前几日刚刚下些雨,一些稍偏一点地区道路路况就惨了。   武装装甲汽车常常陷进泥坑里,而那些前去接收巡警就得跳下车,用力推去吧。   还好,武装装甲汽车到底是发挥了它能够吓人强项,所到之处,基本接收顺利,就没有一个明人不怕这个轰隆隆大家伙! 第五百六十八章 黄宗羲出山   浙人善于经商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消息相比内陆省份交流的快一些。   当杭州地区知道了有海外巨贼团伙,自称是汉唐集团的海盗集团,他们竟然占据了台州城,而且听说还是准备长期占据不走了!   诸多杭州城的平民们,也有了一些相信。   原先那些鞑虏官兵们整日很悠闲,不甚着急的样子,杭州本来就是人间的天堂嘛,但是最近,他们突然四处匆忙行走,神色也变得格外严肃,而且他们索要更多的物件了……这个消息怕是真的。   又有传闻说他们把船开到了岸上,甚至于开到了台州府管治下的县城里!   听说他们免了地方百姓半年的税……   听说他们不管百姓的辫子……   听说……   台州到杭州不过五百多里路程,各种小道消息四处传播……   或许在末世,各种谣言快过马腿……   杭州地区的鞑虏强盗集团大头目,平南大将军信宣和郡王多尼现在整个人都是木木的,心痛得无法呼吸。   一万人马,一座府城,上千条战船,就这样一战而灭了?!   他手下的几个贝勒眼睛通红轮流查问逃回来送信的人,几个固山也拍着桌子大叫。   这一切消息都是真的!   但是内容和过程实在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在他们招开的军事会议中,平南大将军信宣和郡王多尼只是轻轻说了一句话:“*&……%¥%……”   众人连忙点头认可,这是一场死战了,大家都是无路可退。   平南大将军信宣和郡王多尼是爱新觉罗.多铎的第一子。   他父亲爱新觉罗.多铎一生功劳无数,他参与松锦大战,获大捷,生擒洪承畴,逼降祖大寿。   以定国大将军从多尔衮入关,击败李自成军。   旋挥师破扬州,杀史可法。下江南,俘南明福王,晋和硕德豫亲王。   死时也极为风光。   他因染了天花在36岁死后,谥号通。多尔衮当时正在山西征讨姜瓖,听到多铎病重的消息时,立刻班师回朝,到居庸关时,多尔衮“换上素服,号哭奔往京城”。   但是,以抢劫和屠杀为成立基础的强盗集团信奉的是实用主义,什么荣誉啊,评价啊,可以随时改变的。   到了1652年十二月,多尔衮身后削爵,多铎因是其同母弟之故,连累追降为郡王。   这个所谓的大功臣都成了和儿子一样的爵位了。   当然,若是历史正常发展,那么到了乾隆年间,乾隆帝还会给他平反,到时候又给他诏配享太庙,再重新定性,称其为“开国诸王战功之最”。   父亲身后削爵,但是儿子还得任用,这叫考验。   所以平南大将军信宣和郡王多尼知道,这一仗要是败了,一切都不用说了。   “!##¥¥¥%#&*……”   死战,这不得不是一场没有退路的死战。   但是,那些自称汉唐集团的海盗是从哪里来的?   他们找来了许多出过海的海商们询问,他们的态度越是谦卑,海商们越是吓得要死。   真不知道,以前没听说过,这些海商们颤颤微微地回答。   在1646年多铎平定了江浙后,多铎即承制改南京为江南省,并疏请授江宁、安庆巡抚以下官三百七十三人,建立了完善的官僚体系。   并以南京为中心,各重镇要道派驻八旗重兵,雄视赣、闽、湘、粤、桂等省,随时准备继续南下,扫荡各地的抗清武装和明朝残余势力。   但是山西的反抗打乱了这一进程,当时他们不得不把主力调到山西去。   这样才给了永胜伯郑彩这样的人一些喘息机会。   那些地方官员奉行的禁海令要比大明时期还要严厉,这不是经济问题了,是政治问题了。   江浙一带若是再有敢于出海海贸者全船杀,全家杀!   所以,除非是地方官员自己的嫡系家族偷偷的做一些生意,其他人那是别想了。而且,这样的人还属于胆大包天者,其余地方官,大多不敢。   所以,海商们真的不知道。   平南大将军信宣和郡王多尼知道他们说的是实情,同他父亲一样,他也是善于安抚民心,便好言安抚了几句,让他们散去了。   他们派出了细作先去台州城地区探询,同时,根据逃回来的战兵的报告做了相应的准备。   他们大量准备了硬弓和硬弩,多多准备了硬木盾牌,紧急铸造了一批行军小炮,同时,翻出了过去缴获明军的三眼火铳。   但是那火铳早就破烂不堪了,就这破玩意儿威力能那么猛烈?!   他们又让逃回的战兵再辨认一翻,那些战兵竟然说海盗们手中的三眼火铳比这个还要小许多……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这一次他们无法驱逐大量平民在前冲锋了。   因为浙江东部的地形特点局限了这种战术。就算鞑虏自己二十万战兵轻装上阵,在这样的道路上都是无法快行,若是加上前面有平民,他们真的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了。   鞑虏实在是不喜欢在南方四五月份做战,那个气候他们一时还是适应不了。倒不是怕兵器生锈,而是怕弓弦无法保持坚硬,还有那马也容易得病,高温和潮湿是他们的大敌。   所以冬天才是做战的好日子,时间不等人了,特别是郑家的势力还没碰到呢。   他们选了个日子就全军开拔了。当然,他们也留下了三千守城战兵。   鞑虏们的水军总部在台州,但是杭州也是有码头的,也有一批战船。   他们偷偷派出了两千人上船,让他们相应地去台州偷袭海盗。   鞑虏们选了一个晴朗的日子出发。   在清晨冰凉的阳光下,平南大将军信宣和郡王多尼骑在马上,轻轻一挥舞马鞭子,这一支根本望不见队伍尾部的军队,开始向着台州地区运动。   在杭州城里一处小小的院落里,几只信鸽冲上了冰凉的蓝天。   ……   俗话说独行者速最快,早在这支大军出动前,有一个文人,带着一个小厮,却比他们先到了。   当然,这两人是坐了一条单桅渔船到了台州城。   这个文人便是黄宗羲。   崇祯十五年(1642年),黄宗羲在北京参加科举后名落孙山。   这一年冬月初十,宗羲回到浙江余姚家中。   崇祯十七年春,明亡。五月,南京弘光政权建立,阮大铖为兵部侍郎,编《蝗蝻录》(诬东林党为蝗,复社为蝻),据《留都防乱公揭》署名捕杀,黄宗羲等被捕入狱。   翌年五月,鞑虏攻下南京,弘光政权崩离,黄乘乱脱身返回余姚。   闰六月,余姚孙嘉绩、熊汝霖起兵抗清。   于是,文人黄宗羲变卖家产,召集黄竹浦600余青壮年,组织“世忠营”响应,著《监国鲁元年大统历》,鲁王宣付史臣颁之浙东。   顺治三年(1646年)二月,被鲁王任兵部职方司主事。   这一年的五月,他指挥“火攻营”渡海抵乍浦城下,因力量悬殊失利,六月兵败后,鞑虏占了绍兴,黄宗羲与王翊残部入四明山,驻杖锡寺结寨固守,后因其外出时部下扰民,寨被山民毁而潜居家中,又因鞑虏缉拿,避居化安山。   六年(1649年)他又一次朝鲁王,升左副都御史。同年冬,与阮美、冯京第出使日本乞兵,渡海至长崎岛、萨斯玛岛,未成而归。   遂返家隐居,不再任职鲁王行朝,或许他是因为看到鲁王行朝内部的文人争斗,或许他感到自己的无能吧,反正是不玩了,归隐了。   这样,使他逃过了一次搬迁,郑家上次把这个鲁王行朝整体搬迁到永历王朝那里时,他不在。   早在1646年他在在化安山就修建了龙虎山草堂。   黄宗羲潜居于此。在这朴素简陋的草堂里,他面对低抗鞑虏无望的现实,潜心著述。   他身居深山,处境窘迫,仍然关心天下大事,又悉心教育来访的学子,应该算是这个时空最美的乡村教师了。   这一天的清晨,他如同往常一样,在草堂前面的小菜园子里耕作,总是要吃菜的。   如果他有闲心欣赏的话,会看到这里三面环山,青山绿水,数间草屋,一片菜园,一座石桥,几株古木,数支树藤,蛮安静的山居景象。   但是他要劳作,无心欣赏这些。   年轻时的黄宗羲花了十年时间钻研兵、农、天时、地理和物理等“经世致用”的学问,几乎到了“痴绝”的地步。   现在,到四十三岁的时候,他正在亲身进行最基本的科学实践活动。   当他感觉汗都快要流下来时,他忽然听到有一个人高喊:“黄先生,黄先生,天下大变啊,你还有闲心莳弄这个菜园子?!”   黄宗羲抬眼望去,只见从黄家竹桥上小跑来一个人。   此人是山下村子里的一个商户。   或许别的学派对商人没有好感,但是传承于王阳明的浙东学派,却提出了工商与农并重的观点。   黄宗羲正是这浙东学派的杰出代表。   那个人很是激动,他微胖的身体在这时似乎很灵巧,他雀跃着到了菜园子边上时,大气都不喘上几口。   他把他听到的传闻都告诉了黄宗羲,还说:“黄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几日观看星像,可有大变……”   “没有,一如往常……”   “啊哎,这可就奇怪了……要不黄先生批上一卦可好?在下专程从山下前来禀告……”   黄宗羲拄着锄头,看着这个小商人汗涔涔的样子,想了想,随口说了几句:“客从东来,歌讴且行。不从门入,窬我墙垣,游戏中庭,嬉娱殿庭。击之啪啪,死者攘攘。碎彼皮囊,何惧我伤。”   黄宗羲实际上给他出了一个灯谜,每到夏天,读书到夜晚时,他最怕此物。   事实上他确实精通天文历算和数学。   他用推算日食的方法和阎若璩等人考证古文《尚书》是系古人伪作,给当时思想界带来很大震动。   同时通过对照《国语》,认为古文《尚书.汤诰》是后人“误袭周制以为《汤诰》”。并得结论“今因推日食于昭十七年六月”(鲁昭公十七年夏六月甲戌朔日),“可见《夏书》本文不同孔书、左氏而非伪也,则不能不致疑于古文矣”。   但是这一些都与算卦无关。   黄宗羲说完便重新莳弄菜园,不理会他了。   那个商人似乎得到了秘语一般,反复在嘴里念叨着,慢慢离开了。   他走了后,但是黄宗羲的心却乱了。   最后他索性带上一个住在他家里的学生,一起出海,要去那台州地方看看,是否真有传说中的神奇……至少他们打败了鞑虏。 第五百六十九章 黄宗羲进城记   黄宗羲在宁波地区附近一个小渔村里,找渔船去台州时,事先想过,可能会因为那里有海盗,怕是要多付船家一些银两了。   但谁知道那渔船的船长一口答应了下来不说,那船钱还不贵。   黄宗羲忍不住问了为何会如此。   那船长悄声说:“先生,我等私下里都知道,他们不是海盗,他们是汉唐集团的人,到台湾三四年了,他们喜欢和别人做生意,还非常公道。   我这次正好要带些鱼干过去,正想与他们换些精盐、糖果、火柴之类的物件,回来时除了自用,也许还能小小的挣上一笔。”   黄宗羲听了后陷入了沉思,这些普通渔民都知道的事情,这些年来他在龙虎草堂里竟然不知道——那火柴之物,他用过啊,极为方便,确实在那盒上写了“火柴”二字。   真可惜自己当时为何不去深究一下,怕是早早就探明了汉唐集团的根底!   那名船长误会了他的沉思,说:“先生莫要怕有腥气,那汉唐集团虽然生意公道,但是对货物也甚是挑捡。   我这次带的都是上品的干鱼获,腥气虽说有些,但是晒得干透,味道绝对不大的。”   黄宗羲也不去挑明误会,只是微笑道:“无妨,无妨。”   一路无话,他们乘着偏北风,熟门熟路地到了台州附近候。   他的学生开始紧张起来,听说他们是海盗啊。   黄宗羲轻轻拍了拍学生的肩膀轻声说:“知行合一,切莫因不知而不行;杂情乱感,勿忘一切皆出自本心。”   他的学生慢慢平静了下来,想了一下,说:“学生受教了。”   黄宗羲那古铜色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但是由于他的脸上过于瘦削了些,那笑容里满是褶子了。   他挥着瘦如麻杆似的胳膊,指着波涛澎湃的大海说:“心气同一!我等现在虽是大海中一根草芥,岂知那大海也是我等心中的一汪泉水??”   人瘦吧,声音还是很洪亮,又咸又腥的海风将他的话吹向四处。   看着他在船舷边比比划划,那个船长躲他远远的,这是一汪泉水?这不是得了失心疯,一会儿会跳将下去吧?!   但是悲剧没有发生,他们终于靠近台州河口了。   这时他们马上见有一条怪船如离舷之箭一般向他们驶来,洁白的浪花在它的船头翻滚,可是它竟然没有船帆!   船长马上和水手没有迟疑,马上一起降下帆,这时才听到那怪船上有巨声说:“降下船帆,停在原地,等候检查!”   这不过是他们的巡检——   黄宗羲听出这巨声是台州口音。   他的学生这时又有些发抖了,黄宗羲把手搭在学生的肩上,说:“万物之气,皆有其理,不要慌张,徐徐观之。”   他的学生看清楚了,那是一条有着高高烟囱的船,那烟囱上偶尔竟然能冒出火星来!   待那船到了近前,可以看到上面有几个穿着打扮是一样的水手,他们那衣着似乎紧紧地贴在了身上,怪怪的样子。   一个戴着奇怪的圆帽子的人,一只脚踏在船舷上,低头冲他们喊:“尔等何人?来自何方?欲做何事?”   船长老老实实地把一切都说明了。   只见那人扫视了一眼,看见了黄宗羲师生二人后,便再也没有看他们一眼,这是两个文人,又瘦又小。   他冲着自己的水手摆摆头,只见两个水手灵巧地跳帮到船上,他们顺手打开底舱的盖子,一个跳进了底舱,过了一会儿,那水手出来了,他冲着那人做了个奇怪的手势,食指与大拇指做个圆形,其余三指竖起。   这时,只听那人说:“欧了,尔等可以上行,不过不可以停靠军用码头,那里有明确标志,若是有所碰撞,莫要怪我等事先没有提醒。”   黄宗羲在一边轻轻抚摸着胡子,静静看着,这些巡检竟然没有索要贿赂,也没有拿走货物,竟然真的是为了检查!   不一般啊,不一般。   那船长重新升起了帆后,借着侧风重新启航了。   黄宗羲指着那开走的怪船的船艉处,对学生说:“你看,那里莫明其妙的会有浪花在翻滚,其水下必有行动机关,若是有机会,一看便知,气理合一,万物皆然——”   他们很快便到了台州码头,那里比以往热闹多了,有很多高大的海船停泊在码头上。   码头上人来人往,但大多是穿着一样的人,只是颜色有两种。   他们小心地把船靠在一个偏僻些的地方,黄宗羲领着自己的学生和船长分了手。   那个船长笑着说:“先生,你可以把斗笠拿下来了,这里的人没有关心你头发是何样子。”   黄宗羲一直坚持不剃发,也是这个原因,他躲在了龙虎草堂,这次出来,不得不戴着一个若大的斗笠。   他乐呵呵地摘下来斗笠了,眼前马上一片清明。   他两个出现在台州城里时,又有另一种穿着怪异的人自称是巡警来询问他们,他们都如实回答了,没有人再来难为他们。   台州城里现在焕然一新,远比印象里的涅要干净整洁。   两人先是随便走了走,发现现在人们变得匆忙了些,但是脸上绝没有惊慌的样子,反而大多笑吟吟的。   这就好。   他们便去了一户人家,那是他的一个学生家。   通报了姓名之后,那个学生不在家,但是他的老父亲在家,亲自出门来迎接他了。   两人在书房里饮茶聊天。   他的学生去台州府里做了差事,负责一些公告的起草和书写,还有一些文人也是如此。   任用贤良为吏,这是好事,黄宗羲默默地点头。   很多上官本来是好好的政策,却正因为小吏的故意误读而给民间百姓造成巨大的疾苦,不可不察。   那老父说:“先生博学多才,老朽我想不通实习生、临时工都是什么职位?”   黄宗羲想了想说:“怕是汉唐集团自家的官职名称,如何称呼,这不重要,看他们从事何事便会明了——”   那老父说:“先生大才,如此我便放心了,犬子时而从事孔目之事,时而从事掌书记之事,全听任马经理和郭站长安排,怕是他们要有意提拔任用。”   黄宗羲笑笑,却问起打败鞑虏之事。   那个老父说:“老朽口笨,犬子又有公事在身,怕是一时回不来。我带先生去茶馆坐一坐,那里有说书人,讲得甚是精彩,若是有不实之处,我再补充,先生以为如何?”   黄宗羲对火器甚为着迷,当时便同意了。   黄宗羲曾经反对单一的科举瓤,主张使用多种渠道录取人才,以制度来防止高官子弟凭借长辈权势,在录取过程中以不正当的方式胜过平民。   如此便扩大了人才的录取对象,其中包括小吏,会历算、乐律、测望、占候、火器、水利等等的人,上书言事者等等。   在这个战乱的时期,他还特别提到要录惹些擅长制造火器之人——但是,谁听他的?他的话有时连鲁王都不听!   他对火器之物隐隐有几分认识,但是,他苦于自己不会研制。   黄宗羲可不是一个书呆子似的人物,年青时也混过,或者叫任意游侠。   他的父亲黄尊素,万历进士,天启中官御史,东林党人,因弹劾魏忠贤而被削职归籍,不久下狱,受酷刑而死。   崇祯元年1628年魏忠贤、崔呈秀等已除,天启朝冤案获平反。   黄宗羲上书请诛阉党余孽许显纯、崔应元等。五月刑部会审,出庭对证,出袖中锥刺许显纯,当众痛击崔应元,拔其须归祭父灵!   到了茶馆,他和那老父喝着茶听起书来。   那说书人真是好口才,把台州地区的几辰斗说得像是玄幻小说里的神仙打架,把那醒堂木拍得啪啪做响。   精彩是精彩,但是有时是不是说得过于夸张了?   那黄宗羲便时常目视那老父,那老父时而点头认可,时而也小声纠正几分。   这可把黄宗羲惊得出了一身汗水,一颗心跳得厉害,他想喊,啊,我找到克制鞑虏的物件了L下万物,无不相生相克,此为理也X理合一,此为大义也!   他哆哆嗦嗦地把茶水都洒到直裰上了,还正是大腿根处,像是尿了似的。   他当时一点也没有在意这些,仍是认真听下去。   那老父偷眼看去,心中暗乐,我当时偷看他们作战,可是真吓尿了!   两人听罢后,黄宗羲给了说书人打赏。   他当然可以听完了就走,在茶馆里,茶水钱是茶水钱,听书后的打赏,是听书钱,那是说书人唯一的收入。   黄宗羲哪里会是不要逼脸的人?   他执意还要去那市场上走上一遭,那老父便领着他去了。   菜市场里物价便宜,竟然和万历年间有的一比!   那老父得意地说:“我等也是没有想到,汉唐集团那里的吃食特别便宜,但是用品上可就太贵了!”   傍晚时分,他的学生下班了,惊闻老师来了,当即就以师生大礼拜见。   晚上,他们摆了家宴,招待老师。   黄宗羲捋着胡子,听着他的学生慢慢讲汉唐集团在台州的所作所为。   理即万物之规律和法则气即实际客观事物。 第五百七十章 临时工黄宋义   黄宗羲的学生说:“我一开始以为他们是信奉法家,因为他们甚是强调规定,后来又发现他们或许是道家,许多民生之事,他们又不管,现在我才明白,他们是以巡警治政……百姓的大事小情,他们都让各家派出所管理,所谓的市政府,好像只管公共人力资源、公共财政、公共事物和公共设施这几项,倒是像个大管家了!”   “……”   黄宗羲迷惑了一下。   他的学生细细讲了起来。   他们是一个市长办公室,下面直管公共人力资源、公共财政、公共事物和公共设施几个大部门,其中公共设施部最大,又分成了建筑、桥梁、交通、水利、农业、能源等近十个分部,据说以后还会陆续添加。   目前他的学生在公共事物部的食品卫生分部里任职,还要兼职起草和书写布告……有些累人了,但是工资给得很高!   一开始这个台州市政府的结构安排确实把黄宗羲吓了一跳,那些名词可不是他一下子能够理解的。   但是不久,黄宗羲慢慢想明白了,他们只是换了些新名词罢了,若是把内容弄明白了,就是吏、工、户、刑等意思嘛,他们要成立新朝了!   若是没有鞑虏的打断,黄宗羲或者可能成为明大陆上的伏尔泰。   黄宗羲是这块儿大陆上第一个对君主“家天下”的行为,从根本上否定了其合法性的文人。   黄宗羲提出过“天下为主,君为客”的民本思想。   他说过“天下之治乱,不在一姓之兴亡,而在万民之忧乐”,主张以“天下之法”取代皇帝的“一家之法”,从而限制君权,保证人民的基本权利。   黄宗羲的这些政治主张抨击了封建君主专制制度,所以,他后来拒绝配合鞑虏强盗集团,与其说他是心怀前朝大明,莫不如说他是对鞑虏强盗集团的厌恶。   他的学生看到黄宗羲豁然明白的样子,高兴地说:“先生,汉唐集团的人一点官架子也没有,甚至有些……先生莫非是要出山?弟子定当好好引见,想必他们会倒覆迎接!”   黄宗羲笑呵呵地说:“不必了,我只是对他们的火器感兴趣。   我刚才忽然想到,我等的心可以充盈天地,天地可以因我所感而存在……但是,只有他们的火器可以胜过鞑虏!   若不是知道这次打败鞑虏的真相,我可能还在苦苦思索,今天……我感到又是上升了一个境界……”   他的学生更高兴了,说:“恭喜老师!我曾经与马经理,他更喜欢别人叫他马市长,谈过火器,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十分精通!   他说,火器之功,功在火器之外……我听后,不是十分明白……”   黄宗羲这时候平静了一下,他反复地说:“火器之功,功在火器之外?怕是另有深意……他们经常与你们闲聊?”   他的学生说:“正是,只要不在班上,中午时分,晚上时分,甚至可以和他们一起去酒楼饮酒,那个郭站长还经常要找人一起去……青楼……”   黄宗羲笑了,说:“呵呵,无妨,率性而为。   我倒真想去他们那里试试了,不过,不用你推荐,他们不是长期招聘嘛……火器之功,不在火器?知行不可分,非得亲自探索践之才行!”   “正是!不过是要签劳动合同的,他们的待遇很好,听说以后还会有继续教育和培训的机会。   先生还是要先写一个个人简历……”   “也好,到时候,让我见识一下汉唐集团的继续教育和培训。”   第二天一早,黄宗羲随便写好了个人简历,一些扬名甚广之事,他都隐了去,怕让汉唐集团的人以为自己前来炫耀,但是后来他知道他想多了。   他一个人去了所谓的台州市政府,也就是原先的台州府府衙。   在门房那里,原本是有十几个门子在,现在则只有一个老者了。   那老者喊道:“这位书生,你来我这里办个手续!”   黄宗羲一看那老者拿出来的那纸上,不过是印了几个栏目要求,标出的很清楚,他挥笔而就。   那位老者说:“大家都叫我老吉,你也可以这样叫我。   你来这里应聘,甚好,当上实习生或临时工后,你就可以养全家了,看你瘦的,好几天没吃饱饭了吧?我老吉这里有几个包子,你拿去吃吧……”   黄宗羲面对这位好心的老吉有些哭笑不得,只得谢过,但坚决不收他的包子,他现在真吃饱了。   老吉又是好心地说:“进门向右拐,千万别向左,那里原先是一个荷花塘,现在好多年不清理了,都淤积了,烂泥太多,臭味太大,看上去很深,但是又浅得很,听说以后要改成停车场……”   黄宗羲也是第一次进台州府府衙,但是,他在墙上发现有鲜明的图标,也标出的很清楚,他一看,便明了了。   在公共人力资源部,他见到了郭子仁站长。   黄宗羲坐在沙发上,努力想要危坐,但是怎么也不行,只得把一只胳膊搭在了那扶手上,后背靠在沙发上,这时感觉好舒服。   郭子仁站长却感到不舒服了,他皱着眉头,硬着头皮看完了黄宗羲的个人简历,这全都是行草加繁体,谁能看懂?!   他身边那个行政秘书还被马旁经理借走了。   台州地区免税半年,别说台湾了,连福建的一些商人跑这里来了,这个是马旁经理事先没有想到的,他本想借着半年免税的红利,正好把柑桔后期加工这一块儿搞起来,自己省自己的税钱,真是爽。   但是,台湾的一些小商人真是脚快,几天工夫,“嗖”“嗖”的,台州城内外的商铺和小加工厂都要办起来了。   免税半年,不代表以后不缴税,不代表不进行工商登记,所以工商管理那一块儿就忙了一些,马旁经理就把自己的和郭子仁站长的行政秘书都抽调走了,他们是台湾行政学校培养的,好用极了。   幸好郭子仁站长以前是长年跑海的,浙东话还是能听懂一些。   他硬着头皮说:“黄宋义,你还是把你的特长说说吧,你的个人简历写得很好,我以后再看,你简单地说说会些什么?”   黄宗羲看看两边,确定只有自己一人,转念一想,怕是他把自己的名字看错了。   黄宗羲当时心中发笑,却也不点破,说:“郭大人,在下擅长火器!”   郭子仁站长一听就笑了,说:“拉倒吧,我还会做诗呢!”   “……”   黄宗羲的脸都黑了,心也跳得厉害,莫非被他识破了我的用心?!   郭子仁站长见对方的神情,认为自己说话太直接,伤人了,便说:“对不起哦,大叔。我这个人是个直性子,想啥就说啥。   看你身体偏瘦,家里条件不太好吧?年纪呢,大了点,这样,你先当临时工吧,工资比实习生高一些,咱们签半年的合同,以后呢再说……”   “可否与火器有关……”   “有关,有关,若是身上没有钱了,你可以先上财会那里预支些……”   就这样黄宗羲签了半年临时工合同。   不过郭子仁站长也没有骗他,真是和火铳有关,黄宗羲首先全权负责文告的起草和发布,同时兼任公共事物管理部里面一个管理管制刀具和枪支弹药的公共安全工作,只是当下还没有开展起来,因为现在还是战争时期。   但是,当黄宗羲看到了关于那些火铳的资料后,心中大喜,这可是军中绝密之文,竟然能如此信任我这个临时工,让我管理,这是多么大的诚意!   从此,每当工作完毕后,他就像是一条遇到水的鱼儿,一下子就潜到资料里去了。   陪同他一起来的小一些的学生,他让他的学生着人送回了龙虎草堂,当然,这里的许多好物件也都多带了些,半年生活,全家应该无忧了。   他本想专业潜水,万年不冒泡,可是不行,不一会儿就得上来了,有些地方实在想不通。   幸好可以求教郭子仁站长。   汉唐集团的人果然像是自己的学生说的那样,他们知无不言。   “弹簧钢嘛,里面的成份组不同,品质就当然不同,普通钢肯定不成,达不到这个效果,铸铁的更扯蛋了……”   “那些字念硅,铬,锰,镍,氯酸钾……我老郭竟然教文人识字了,哈哈。它们是矿产品啊,还需要很多加工手段,这样吧,你先了解一下火绳枪,后膛枪你根本看不懂……”   “怎么又是问后膛枪?前膛枪当然比不了它了……这是你常说的那个知行什么来着?对,对,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知行并进嘛,这道理说得真好真对,但是你要有一点根底才行啊,你说你还最简单的化学、物理都不懂,上来就搞后膛枪,是不是冒进了?用你们文人的话说叫什么来?对对,欲速则不达,这个词我好像听过,你还是有文化的……这样,你先别急着问我,先看,等我把赤嵌小学图书馆里的小学生版《神奇的化学》、《神奇的物理》之类的,给你带来,那时候,你再问我好不好,黄宋义?”   黄宗羲果真就不来找郭子仁站长了,他只好潜水猛看了。   郭子仁站长也没有时间搭理他了,因为鞑虏快到了预定地区了。 第五百七十一章 基干民兵训练计划   郭子仁站长现在确实把注意力都投到了为这场战争的准备中,他已经没有时间搭理黄宋义了,那是一位好奇大叔,问题太多了。   总部现在陆续把他们需要的人手都送来了,局面很快就会打开了。   这里需要人口登记,需要甄别发放身份证等等,全是麻烦事。   幸好民生和商业这两大块儿由马旁经理主管,要不然没人能干过来。   总部还特别派来了一个安保队的中层干部,他要全面负责台州地区的基干民兵建设。   汉唐集团不是准备搞全民皆武,那是扯蛋呢,全民皆武了,白白浪费经费不说,他们还搞不搞其它建设了?   汉唐集团把基干民兵训练单独列项,是因为汉唐集团从这个基干民兵建设中尝到了甜头。   一开始时,汉唐集团训练基干民兵,只不过是为了在他们中选拔一些队员,另外也最好能弥补一下安保队在数量上的不足。   所谓的基干民兵,人数很少的,也都是利用农闲时候才开练。   汉唐集团管饭,还提供了训练武器和服装,这个都交给被选中的民兵自己保管。   他们的武器一水儿的是火绳枪,因为这个操作简单,安全性高,目前还没有听说火绳枪走火的,特别是它的加工成本极低,省事。   后来,汉唐集团发现,他们多了几个收获。   一个是基干民兵组织在“打野猪,保秋收”的活动中,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现代人实在是无法理解野猪对庄稼的糟蹋能力,它们不仅是为了吃饱,要是真那样农民也认了,吃不多的。   但是它完全是在破坏,连吃带祸祸!   一群野猪一晚上糟蹋五六亩玉米地像玩似的。   过去,农民们没办法对付它们,只能忍着,还得躲着。   它们组团来,皮厚,还凶狠。   当汉唐集团把火绳枪发下去了,还组织了基干民兵,农民们有办法了。   有一阵子,村村都是野猪肉飘香,几乎家家都吃到了它的肉。   出来只想着糟蹋别人的,早晚会还的,时间是个神。   可以说,经过几波次的围剿活动后,极少再发生有大型野生动物糟蹋粮食和伤人的事件了。   农民,真正成为了这片土地的主人。   在汉唐集团管理下的农村,要是哪个农民没开过火绳枪,说出去都会被别人笑话。   二个是基干民兵组织对汉唐集团的认同感,竟然远比其他农民强烈。   作训服是免费下发给他们的,他们平常都不舍得穿。除了在训练时穿,他们在喜庆日子才穿,还自我感觉挺牛,而且别人也感觉穿的人挺牛,因为这个作训服在当时是非卖品。   直到现在,随着帆布面料的生产能力提高了,陆陆续续开始售卖成品衣服了,没想到的是这种作训服卖得最好。   可能还因为它抗造吧,反正是大多数做工做农的人都买它。   不知道底细的人一看,大街上走的,田里干活的,工厂里干活的,全是兵,这里是全民皆兵!   当然,这些都是现在的事情了,可在当时,汉唐集团发现基干民兵组织那真是全心全意维护汉唐集团的管理,真心拥护汉唐集团政策。   汉唐集团要打鞑虏了,民间中,这帮子人嗷嗷叫着支持。   他们穿戴好了作训服,拎着火绳枪,把火绳呈螺旋状绑在右胳膊上,排着整齐的队伍就跑到军营门口去了。   他们要参战!打鞑虏不用汉唐集团命令我等,全是自愿的!   郝刚大队长当时在军营里,他们早都接到了命令:营门紧闭,不得出营。   郝刚大队长冷静地用望远镜打量着这群人,然后命令队员们撤除应战准备,这帮子基干民兵总共不到五百人,火绳都没有点燃,他们确实是没有危害军营的打算。   他把情况报告给了伍坚强部长,伍坚强部长说自己要单独处理这个情况。   其实当基干民兵们走在路上时,巡警就已经汇报了情况,听他们的口号是要求参与打鞑虏,伍坚强部长就命令不得阻拦他们,看他们的走向是要去军营。   半路阻挡容易发生意外。   伍坚强部长带着通信兵,开着三轮摩托就过来了。   到了基干民兵们的前面后,他跳到了三轮摩托车的车座上,首先发布了命令,喊道:“听俺命令!全体都有……立……正!”   基干民兵当然能看懂伍坚强部长的军衔了,这可是最高级别的肩章。   他们随着命令做了立正的军姿,伍坚强部长看了看他们的表现,也就是学生兵的水平。   伍坚强部长说了一大段真诚的话语,大概意思就是现在建设家园才是首要问题,若是没有了军粮,军资,安保队用什么去打仗!   所以,他们最大的任务是守护家园。   然后,伍坚强部长命令原先培训这些基干民兵的教官,把他们分别带走,再把道理讲明白。   人群一分散开,啥事也没有了。   伍大鹏董事长对伍坚强部长说:“真没有想到啊,他们竟然会有这样强烈的认同感,我们也没有洗脑啊?”   伍坚强部长说:“在那边的世界,搞民兵培训那会儿,你没有赶上,你不会明白当一些人经常在一起训练,在一起行动,是会很容易互相认同的,终生不忘,哪怕是仅利用业余时间……同学,战友,都是这样,工友还能差点,真的是终生不忘。”   所以,汉唐集团决定,在台州地区继续搞基干民兵建设,花不了几个钱,要是能得到具有强烈认同感的人,这是好事情。   但是这一次要有专门负责人,那一次“兵围军营”的事件,也有了一个教训,不能只训不管,完全放任,在一段时间内还是要让他们能找到组织。   汉唐集团接着就派来了专门负责人:轩辕侯。   他这个名字的姓来自父亲,名来自母亲的姓。   轩辕侯一直为自己的名字响亮、特别而骄傲,这个古老的姓氏表明自己的家族历史悠久,几乎就是一个民族的历史。   但是不幸的是,他需要配合的搭档,郭子仁站长,给念成了“干猿猴”。   如果是开玩笑的,轩辕侯也可以开玩笑地揍郭子仁站长一顿。   但是郭子仁是认真的,他确实不认识那两个字。   他说过,他的语文课是体育老师教的,这是真的。   在那面的世界,还是在轩辕侯的太爷爷那一辈时,轩辕家族的主要成员,曾经从事过帮派活动,是帮派里的金牌打手,传说那是刀枪不入,飞花摘叶便能伤人的高手。   到了他父亲这一代,上百年过去后,轩辕家族则螁化成武术爱好者世家了。   轩辕侯从小练武功,但是怎么也练不出传说出的那种境界了。   可是练武毕竟有好处,长期地锻炼,让他的身体健壮,反应敏捷。   参军后,多次得到这个标兵,那个标兵的称号。   上了越战战场后,没有多久战争结束了。   后来在培养军地两用人才的时候,他和领导的关系一般般,在领导的眼里,他总是一副“我姓轩辕,我骄傲”的派头,所以也没学个好专业。   复员后,他去了当地的市建筑公司,后来如约下岗,砖头也搬,水泥也扛,都是给人干装修的活儿。   等到加入汉唐集团安保队以后,大家都发现,他在训练基干民兵这一块儿有特长!   轩辕侯说:“你们要是在基建队和农民工打过多年交道以后,你就更加会与明人相处了……”   有人不屑地说:“我当年手下好几十个呢。”   “不一样,我有一次在外地,在一个大棚子里吃住了一年,打骂,友情,恶毒,温情,哈,啥都有,和军队不是一回事情。”   可是还是有人不服气,轩辕侯也不和他们争辩了,他培训的基干民兵就是像样,可以这样说,论军姿,基本上不比郑家集团的军队差,论枪法,也不比郑家集团的差。   关键是轩辕侯训练的几个批次的基干民兵都是如此,各项数据考核在各地区里比都是排在前列,综合上看,次次第一。   这就是水平了,他被提拔到中队长级别,专门负责管理各地方的基干民兵培训。   这一次调到台州地区来,他准备大干一场,把在台湾的办法搬过来,如果成功了,那么他的上升之路可更高了。   郭子仁站长和他认真地商谈配合他工作的事情。   “干袁侯,对不起,先辕侯,你需要我们为你们做些什么?”   “轩辕侯。”轩辕侯又说了一遍标准读音后,说,“经费上,我们走安保队,与地方无关,只是这个办公的地方,我想能在你们这里找到一处,这样呢,能增加威信感。”   “哈哈,啥威信感啊,你不知道,就凭借你这套军服,老轩,你在台州城就说得算了,不需要和我们挤在一起。   这个老建筑又潮又湿,开始时蚊虫还多,我们用消毒液一熏啊,那死的小虫子都要用麻袋装,正准备明年扒了重建。   这样吧,我给你找个地方,原先是什么大将军伊尔德的住处,你把那里收拾一下吧,一直封着的,我让人给你带路。”   轩辕侯想了想,觉得他说得说有道理,便带着两个手下去那里了。   临走前,他转头说:   “老郭,你记住啊,轩辕,是复姓,是黄帝嫡孙。   黄帝呢,曾居于轩辕之丘,故而得姓轩辕,黄帝的后代子孙遂称轩辕氏。   一说黄帝作轩冕之服,教民做衣服,故谓轩辕。   又据古代传说,轩辕即天鼋,天鼋变为龙,龙为轩辕部落的图腾,因以得氏。”   郭子仁站长一脸严肃地说:“真牛逼!” 第五百七十二章 杭州,我们的杭州   当汉唐集团人为各种杂事忙得要死时,他们不太关心台州城内平民感受,我们又不要你们税,也不要你们赞助、捐款,我们用物资是自己缴获,还有从台湾运送来,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只要不捣乱就成了。   但是,台州城内平民却看得清楚明白,自从汉唐集团安保队来这里以后,是他们占了人家天大便宜。   首先就是给汉唐集团干活就给报酬,哪怕是光搬砖,哪怕是清理垃圾这样小活儿,一天也能挣出不少吃食来,若是下些苦力,去码头干活,差不多能养活全家了。   而且,他们竟然不杀人立威!只是各项规定说清楚明白,若是违反了真打真罚……   这第二,他们竟然不是向台州城内征收物资,而是从台湾向这里运送。眼见着那灵江上,风帆如云,海船如织……竟还有无风自行船。   从那上面搬运下来无数物件,是什么不知道,但是知道吃食上物价可是真便宜了太多。   那粮价天天往下降,但是一次不让买太多,多十大斤。   盐价是如此,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盐就是特别咸,还白,还细。   糖价倒是和以往一样,没有便宜。   他们竟然还卖鲸鱼肉,还听说吃它死鞑虏王公,而且说有鼻子有眼儿,论据齐全。   吃吧,肉丝粗了些,那就炖久一些,毕竟是肉食!   一些城里大户们现要蠢蠢欲动了。   他们一开始时被汉唐集团节奏弄昏了头,汉唐集团做法让他们有些看不懂。   打破了一座城,只纵兵劫掠一天,这都是仁义之师了。   早1646年,鞑虏是和平接收这座城,他们仍然纵兵抢了三天!   大户人家事先都做了准备,好物件都藏起来肯定不成,贼不走空,那样他们会报复;好物件被抢走了太多也不成,让人心疼。   好办法就是找一些好看,但不值钱物件摆外面,但是银两必须要有一些,女子中好看一些,必须深藏不露。   这样鞑虏抢完后,心满意足了,不杀人了,也就走了。   那一天他们一大早惊闻汉唐集团安保队来了,而且他们杀得鞑虏血流成河!   外面那是响声不断,吓死人了!   他们马上关紧大门,又赶着手准备,再拿一些好东西出来,摆布好!   当外面声音小了些,听说安保队完全占了全城之后,他们又纷纷打开了大门,安排下人两排都跪院子里,这样表明了一个态度,你们是大爷,随便抢吧,我等服了!但愿纵兵抢掳能有个时间限制,不要杀人——   然后他们就是一直空等。   等啊,等啊,听说他们都住进原先兵营了,街上有人大声喊着宵禁,晚上任何人都不让出去。   然后就是不时有一队人走过,但是从没有进过别人家门。   到了晚上,他们借用那发出刺眼光柱物件,还四处巡视,也是从没有进过别人家门。   众多大户们想,这些大兵是要养足了精神抢啊!   以前听闻过汉唐集团,他们也是做生意,还很公平。   但是,那是他们还没有占了城样子啊,很多原先说好好人,可是真要是掌了权,翻脸比脱裤子都。   本来都是出来抢,占便宜,谁不只为自己考虑,先前做过什么,说过什么,那都是手段和机巧了。   所以,可不能看他们以前做什么说什么,要不,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   诚信,大义,我等都有,但它永远只是手段——看情况再说了。   他们连夜又取出一些物件摆布起来,这些人比鞑虏还厉害,怕他们要抢多了——   结果第二天还没有事情,出去打探消息人汇报说,他们正雇人清扫战场,还真给粮食当报酬!   他们开始互相串通消息,白天时,没有人管他们行走。   大家感觉不对劲儿了,这是不是看我等到底能拿出多少孝敬来,然后再说?这可是太高明了,抢劫才能抢多少。   大抢劫都是让人主动送上门,送完了,还得咬牙说没赔,没赔。   后大家核计了一个数字,凑了凑钱,结果一拢总数,五万两白银,底线是八万两。   谁去谈呢?   大家把眼光投向了鲍家家主鲍益身上。   台州鲍家家主原是徽州鲍家一个分支,台州这里拥有盐田近千亩,属于当地不大不小家族。   鲍家家主鲍益心里叹了口气,只能是自己去了,这些都是上百年家族了,而自己来这里只有几十年,怕是他们心里面,还是把自己当成外乡人。   鲍家家主鲍益盘算了一下,决定去找那姓马人,看那姓郭人打扮上吓人,而姓马像是心善样子。   马旁经理接见了他,莫明其妙地听了半天后终于明白了他意图。   马旁经理开始动起了心思,这是一个好机会呢。   他说:“这是你们自觉自愿捐献吗?”   鲍益偷眼看马旁经理没有露出嫌少样子,心中大喜,五万两能搞定,天大喜事!   “正是,正是!”   “好吧,你把那些捐献人,要当事人,说话算数,都给我找来。”   马旁经理开网店经验非富,他深知小网店被各大运营商压榨痛苦,不把这些商人联合起来,组成一个拳头,他们拿什么去和郑家啊,潘家啊竞争?   简而言之,一帮子大户马旁经理撮合下,台州商业股份有限责任公司莫名其妙地成立了。   鲍益也莫名其妙被推选为董事长,还选了董事会。   马旁经理没有时间做他们思想工作,也没有时间让他们自我成长,他强行把这五万两白银当成他们入股股份,然后自己百般和汉唐集团红星工业公司讲价,用这钱购了锅炉和低压蒸馏设备、烘干等设备,准备先柑桔和生姜等当地特产之物上发展加工业。   然后每一家都出一个账房先生,组成财务部门,统一结算,统一计账……   马旁经理拔苗助长下,一切运行还比较顺利。   关键是那些大户人家也彻底放了心,原来他们真不是来抢掳,是让我等做些莫名其妙事。   他们偷眼看马旁经理一条条发布着命令,他们都一一照做后,他竟然露出开心笑意……好,只要你高兴。   大户人家彻底放心后,开始拿出自己私货了,原来他们每一户都农村、山村里藏着大批大批货物……   马旁经理一看,真是服了,这帮子人一点也不傻,真会藏啊。   台州海贸以每天一变速度进展着,大概是战争发生了两个月后,海商们商船终于多过了汉唐集团帆船了,市面顿时活跃了起来。   马旁经理和郭子仁站长轻松写意地布置着台州地区发展大局,但是他们潜意识里都明白,正是强大安保队保证了他们政策实施。   这是刺刀下经济发展,是一种强迫进步,但是这一样有成效。   汉唐集团里有人说马旁经理作弊,他对此没有否定。   “没有办法,我身旁就发生着战争,没时间等着他们去慢慢发展……”   这是马旁经理回答大家话。   ……   如果安保大队和鞑虏交换一下作战方案,他们会发现,大方向上,两家选打法一样,都是一面是陆地上进攻,另一面是海上进攻。   只不过鞑虏因为船少,不得不选了偷袭;海安大队则准备来个雷霆之击!   安保队海安大队得到了特工大队和准确消息后,立即整队北上,他们要来个漂亮抢滩登陆,一举夺下杭州城!   这一次陆安大队还并没有使出全力来,他们还留下一批队员守卫台湾,但是,海安大队这次可拼了家底,拿出了所有东西。   决不能有一点点闪失!   孙瑜大队长和同僚们反复审议着计划里每一步,反复推演,他们力求这一次一点差错也没有。   但是,杭州城可不是台州城,想起来真是让人心跳不已。   那面世界里,那里房价可是天价啊,除了伍大鹏董事长,他们中没有一个人敢说我要西湖边买一处房子。   但是,现,他们竟然要去夺下这座城。   杭州城,南宋绍兴八年定行于此,杭州城垣因而大事扩展,当时分为内城和外城。   内城,即皇城,方圆九里,环绕着凤凰山,北起凤山门,南达江干,西至万松岭,东抵候潮门,皇城之内,兴建殿、堂、楼、阁,还有多处行宫及御花园。   外城南跨吴山,北截武林门,右连西湖,左靠钱塘江,气势宏伟。设城门13座,城外有护城河。   这基本就是杭州城现城建结构了。   这时期杭州城市人口,向未见有人做研究。   汉唐集团人根据万历时“城中百万蒸黎皆仰给于北市河之米,……必储米六十万石为二月之粮”记载来推算,当时杭州府城居民每年食米总量达36万石。   江南城市人均食米量,男女老幼合计,每人岁食米以2石计,则推算万历时杭州府城人口当百万以上。   万历《杭州府志》里也说“城有四十里之围,居有数百万之众。”   四十里也就是差不多二十公里,假设杭州城墙为长方形,一边长4公里,另一边长6公里。   《杭州城池暨西湖历史图说》一书中,附有历代杭州城和西湖地图,其中明代杭州府城图,可以清晰地看到:杭州城基本是一个规则长方形,西湖则杭州城外。   以上估计应该还是适当,则杭州城墙包围面积是24平方公里。   而实际当时大量人口已经溢出到了城墙之外。   比如城外西湖周边本身是济为繁荣发达旅游业服务业区域,再加上其他方向杭州城外市民,这些人虽然居住墙外,但仍旧属于杭州城市人口不可分割一部分,总共达到两百万以上,是比较保守估计。   这是一座百万人口大城!   而海安大队不得不拿出了全部精力来对付它!   杭州,你知道我们想你吗? 第五百七十三章 郑家兄弟的早饭   元朝时期,在西方古地图上,杭州其实比同时期的大都更重要。   在马可波罗游记问世以前,西方人对东方的地理知识始终是局限于托勒密(公元90年—168年)的时代。   在托勒密世界地图上,东亚是混沌一片。   14、15世纪,马可波罗游记在欧洲得到广泛传播,在游记中,杭州被叫做“”。   这个词后来多次出现在15、16世纪的西方古老地图上。   其中,一张绘于1581年的“飞马亚洲”地图,就是代表作之一。   这张地图用飞马的形象来表现亚洲:“马首是小亚细亚,后领是亚美尼亚,颈部是西亚,右翼是斯基泰,左翼是鞑靼,从后腰到右后腿是印度,左后腿是马来半岛,明大陆则在马尾,名为。”   在马可波罗游记中,如果单是对城市本身的描写,杭州的篇幅甚至超过了当时的大都,也就是北京,体量约占到全书的十五分之一。   正是在马可波罗记下,并对它做了大量描述以后,杭州才开始受到西方人3的注意,明显地表现在西方人绘制的古地图上。   受马可波罗的影响,杭州成为是西方制图家们非常看重的城市。   因而在一些著名的地图上,如果只标出很少的地名,一定有,甚至只标出。很多古地图上这个特点很突出。   可以这么说,在当时的西方,知道杭州的人,肯定比知道大都的人要多。   更有甚者,直到17世纪早期,一些西方制图家在描绘明代首都北京时,实际上还是根据马可波罗描述的杭州来下笔的。   可是让人有些伤感的是,汉唐集团事先为杭州做准备工作时,查过杭州诸多的历史资料,还不得不借助西方的一些记录再来印证。   这个明大陆上文人的各种记叙太过于抽象和简约,更可怕的是他们善于夸张,汉唐集团的人只能选择性的信任,或是在打折后接受。   他们的描述,很像是那面世界里的不良房地产商对新楼盘的描述,看他们写的是一回事,亲眼看到是另一回事。   还有他们那些根本没有比例的所谓地图,像儿童画了,但是,这个水平都是这个时空里水平相当高的地图了,凑合看吧,总比没有强。   所以,他们更多的要借助人员的描述来设计计划。   两个小队的特工队员早都潜进了城里,就像是几粒沙子洒进了钱塘江里,连个泡都没有,但是他们陆续传回的信息比黄金还重要:杭州城只有3000到4000鞑虏,真正的鞑虏。   不过让人欣慰的是,许多安保队员都去过杭州城,甚至他们中还有很熟悉道路的,这样的队员都被分配到海安陆战队里了。   还有一些江湖人士也被利用上,他们都是经过了实战的考验,绝对是合格的带、路党。   这一次海安大队集体在灵江江口整队。   海安大队里所有的二十七条战舰全都出动了,这时候不是帆船不够,而是合格的水兵不够了。   在孙瑜大队长的心目中,水兵和水手是两个概念,不能等同,所以只能逐步训练来配备上。   跟随这支战队的还有两艘机帆船。让人骄傲的是,它们上面全是明人海安队员在操纵。   一共有十条后勤保障船,都是鲸鱼级别的,在它的侧舷上,挂着数不清的轻重型号的冲锋舟,没办法,那里是水乡之地,没这个可不行。   他们总共有三千名海安陆战队队员,全部带上了,另外陆安海战队还支援了五百人,必要时,水兵都要配上武器上岸。   安江造船厂也支援了三百名船工。   吴杰厂长说:“放心,他们都是亲手造过这样的船,玩这种船比你们的水兵还顺,还会修船。这可是我家厂子里的精英,你可别把他们当士兵来用,我还指着他们去文莱地区开分基地呢。”   樊修技术员想要报名参加,吴杰厂长当时就不让了,说:“咱俩好好设计新船吧,别去搞不是我们专业的事情,马旁经理没有理由的去质疑人家的加特林机枪,结果输了吧?要不他能心甘情愿地接受人家的要求?   再测试一下,那个运油帆船的中心还是不稳……”   孙瑜大队长对此表示感谢,发誓一定会把这些船工全须全尾的带回来。   郑家集团也曾经提出过帮忙,但是被汉唐集团礼貌地拒绝了……杭州城太重要了,他们对郑家集团的军纪有很深的顾忌,他们这一下子要打起兴了,真不知道他们能干出什么事来。   不过郑家集团的永胜伯郑彩对此一点也没有生气,他就是表明一个态度,行不行,都可以。   ……   1653年2月初,一个阴沉的早晨,也就是汉唐集团海安大队出发的第二天。   永胜伯郑彩爽朗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甚至能飘到院子里,这是人们第一次听到他大声笑了,而且是真心笑了,整个府上人人也都带着些许笑意。   “哈哈哈,你我兄弟三人多少年没有一起吃顿早饭了?   哈哈哈,想起来可能有三十年了!   那时,三弟你才这样高……二弟你才这样高……”   永胜伯郑彩快乐地比划了两下。   他的三弟郑斌刚从台湾红星工业区回来,他的二弟定远侯郑联刚从闽西回来,哥三个能吃一顿早饭,这其实是很平常的事情。   但是,这个平常的事情,却让永胜郑彩感到非常幸福!   咱永胜伯郑彩今儿个真高兴,这不是伪装高潮,真高兴。   但是二弟定远侯郑联开口说话了,他一定会说不好听的。   “大哥,一起吃个早饭算个啥,你要是喜欢,我天天陪你吃!”   三弟懂事,他笑而不语,大哥这是彻底打开了心结啊。   永胜伯郑彩瞪了定远侯郑联一眼,说:“就为了我等兄弟三人能安安心心吃顿早饭,你可知道我郑家上上下下付出了多少努力?!”   定远侯郑联更想不明白了,吃个早饭罢了,这是怎么了?   他知道自己再说话还是会被大哥骂,索性拿早饭出气了。   他很快吃完了两个猪手,三大块汉唐集团式咸面包,两大碗稀饭,一小篓汉唐集团式九必居咸菜,然后又喝了三瓶啤酒,一大杯子牛奶,最后长长地打了个饱嗝后,吃饱了。   永胜伯郑彩不紧不慢地喝着玉米粥,吃着水晶虾仁蒸饺,还有臭豆腐乳。   三弟郑斌也不紧不慢地喝着小米粥,吃着甜面包圈,然后还喝牛奶。   两个人都没搭理他。   永胜伯郑彩说:“你想搬回来住吗?”   “……大哥,我以为现在还不是时候……”   定远侯郑联插话说:“搬回来干啥?香山溪小区多好,要啥没有?”   永胜伯郑彩看了二弟定远侯郑联一眼,他没敢再说话。   “三弟,你打探过吗,若是把你的那些厂子搬回来,他们会有何应对手段?”   “……大哥,他们不会管的,但是我等这里没有他们那样的原动力,而且也没有相关的配套设备,此乃是一个系统……”   “哦,对,我竟忘了这一点……”   定远侯郑联又插话说:“系统,对,就是这个词,军队也是要这个,单独拿出炮兵来打仗,那啥也不是了,定被人吃掉!”   永胜伯郑彩又看了二弟定远侯郑联一眼,定远侯郑联连忙摸兜找自己的大红鹰雪茄,口中说:“咦,我记得揣在兜里啊……”   永胜伯郑彩说:“那你估计什么时候能在福建也建这样一个工业区?我等的条件比他们更好……”   “怕还要几年……这个可不光是几台设备就能解决的,还有很多理论我还没有搞明白……”   定远侯郑联又忍不住了,说:“正是,正是,我光有他们的武器还不行,还要看明白他们是怎么用的才好!”   永胜伯郑彩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手一指门外,说:“滚出去,两个小时后再回来!”   噢,这个样子啊,定远侯郑联老老实实地出去,天似乎阴得更厉害了,西湖这时候怕是要下雪了……   这一次他带着郑家集团的特攻大队负责清理粤西与福建接壤的边界,还有江西方向的边界,这两个地方确实有些小动作了。   他安排人深入调查,发现都是一些小毛贼,几十,几百,上千人的都有,成分相当复杂,大多是遭了战争灾祸的人。   他的特攻大队可能和汉唐集团的比不了,但是对付这样的毛贼那是如鱼得水了,七下八下便收拾干净了,然后再喊来正规军收拾残局……   那些人他没有杀了立威,都送龙岩去了,像汉唐集团那样,责令把当头的特别安排一个矿区。   看着那些瘦成皮包骨的毛贼,定远侯郑联骂道:“干羚羊,随便在哪里做一份工,也比在这深山老林里当毛贼强吧?我郑家哪里有亏待过工人的?累一点总比这提心吊胆地活着强吧?干好了就能立个家,一切可以重新再来,干羚羊的,你们当毛贼!”   清理完后,他专程向大哥报告,谁知道他这个就被大哥留下了,他原本想去参观一下汉唐集团的攻城。   他每一次看他们的打法,就会有不少的收获,这是好事情,奈何大哥不让他去!   永胜伯郑彩冷笑着说:“我自会安排合适的人员观看,比你看得还细……你和他们走的太近了!你是郑家的人,不是他们的!!谁让你带头为他们冲锋?!是他们怂恿的吧?”   定远侯郑联当时就万分委屈,我有那么傻吗?   “大哥,绝不是,他们还因为我抢杀出去很不高兴呢……”   “呵,呵,人心隔肚皮,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不高兴?二弟,你是个直性人,总把别人想得好,我不怪你……这几天陪陪我吧。”   在小院子里,定远侯郑联一下子就看到至少有三个护卫埋伏在那里,他没有理会他们,只是心中着急,啥时能去看看汉唐集团的打法呢?   怕是他们在杭州城都开打了吧? 第五百七十四章 杭州之战 1   1653年二月,在一个阴沉的中午时分,汉唐集团海安大队对杭州城发起了进攻,而且是兵分两路。   他们趁着涨潮,沿着钱塘江上行。   他们事先也不打个招呼,也不管那江上吓得惊慌失措的渔船和江岸上来回奔跑的行人,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冲向了杭州城。   动作真是野蛮而粗暴。   钱塘江在现在这个时空里,淤积的情况也是很严重的,借助涨潮或许能通行几百吨的海船。但是这深度可别想通行千吨以上的了,这个是特工队员专门测试过,熟悉杭州城的海安队员也介绍过。   他们的后勤保障船都不得不停泊在江口的海域,它们都是上千吨的鲸鱼级别。   它们的上面,所有人员除去必要的留守的之外,都分散到其它军舰上。   这个时候那两条机帆船却开始大显身手了,它们轻快平稳,就像两个小流氓一样,带着两队打手来了,分别冲向了各自的目标。   汉唐集团海安大队当然大概了解了杭州城的基本结构。   杭州城墙建设达到顶峰,还是在赵构到杭州建立南宋王朝的时候。   当时大量修建城墙,目的当然是为了保命,抵御金兵入侵。   赵构刚来杭州那会,还特别穷,只能把皇宫定在凤凰山上,一来这里风景不错,二来这是当时杭州的制高点,方便他控制全城。   赵构完全是省钱省力的做法,沿用早些朝代的皇宫遗址修筑,当时整个皇宫内城只有三个城门:和宁门、东华门和西华门。   在那面的世界里,在万松书院这一带还能找到当时城墙的遗迹。   杭州作为当时的首都,人口倍增,于是只好把城区往外扩张。   杭州外城的城墙共有旱城门13座、水城门5座。旱城门的东城楼有便门、候潮门、保安门、新开门、崇新门、东青门、艮山门;南面的城楼有嘉会门;北面的城楼有余杭门;西面有钱湖门、清波门、丰豫门、钱塘门。   此外的水门五座,分别为保安、南水、北水、天宗、余杭。   为何要特别修建水门呢?   这是既出于关防的需要,也是城内生活用水、水利灌溉和舟船交通之需。   杭州古时的河道就是通过水门穿越出城的,这个时空让汉唐集团高兴的是,钱塘江、西湖、京杭大运河三者之间竟然是相通的!   这是一个多么迷人的水系!哪怕以后还要再疏浚一下,他们的中小型海船如果能自由进入……多好啊。   到南宋亡后,元朝呢,明文规定禁止修建城墙,杭州的21座城墙毁坏了很多。   到了元代末年,军阀张士诚占领了杭州,于是更换和废除了一些城门,杭州的城门变成了13座:清波门、涌金门、钱塘门、余杭门、和宁门、清平门、天崇门、北新门、艮山门、庆春门、清泰门、永昌门、候潮门。   汉唐集团海安大队就拿着一张古代儿童画式的地图的影印件,就直接上杭州城了,你不能指望这上面有什么正确的距离比例和正确的方向,一切都是大概。   一开始时,结合特工人员传回的信息,他们定下了直接从钱塘江江面上攻打望江门和候潮门的计划,但是有海安队员建议说,还可以分出一支队伍去攻占庆春门,那里是商贸区,码头林立,他以前乘坐海船到过那里。   海安大队认真研究了一下,在明确了望江门和候潮门码头区域的海塘,大多是大石垒出的后,决定先不考虑庆春门,最好不去骚扰商业区,把那里作为战场,实在是得不偿失,在哪里不能击杀鞑虏?   当然这一切还得到时候再说,一切还是大概。   当时定下了较为完整的计划后,海安大队长孙瑜脱掉帽子,掻着头皮说:“呵呵,我们制订的这叫啥计划啊,传出去让人笑话。”   海安陆战队队长孔明亮不屑地说:“谁能在古代地图上做出合理安排,我叫他大哥!”   所以,这一场战斗就一直是到时候再说的战斗。   据特工队员传回的信息看,鞑虏并没有直接安排自己的人守城门,他们原先的大军是驻扎在西湖边上,在那里,他们圈出了大片的土地当军营。   等他们的大军出发后,他们留下的那三千到四千的人马,属于分散式摆布。   主力,大约有两千人马仍然留在原来的军营里,他们挑了最好的地方住。   剩余的基本是各处都有一些,基本上是在一些重要的地方。   特工人员做过计算,他们的主力全部从军营到城门,大约需要半个小时。   在开战前,他们的计划中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直接冲击码头,然后在杭州城内歼灭鞑虏,这样的设计目的明确,过程简单。   封闭城门全歼,他们做不到,十三个城门啊,想一想都头痛。   这第二个是把战场设定在码头区域,吸引鞑虏出城来。   哪怕是让他们关闭城门一心防守也好,海安大队可以佯攻那不足七米高的城墙,这样也可以把鞑虏都吸引到指定地方。   这个设计可以把对杭州城内的破坏降到最低点,同时避免了可能的巷战。   但是这个过程复杂了些,同时还需要两支船队之间要有良好的配合。   后勤保障船长兼参谋的鲍威船长力挺第二条选择,他说:   “第二条最合理。鞑虏能不能出城做战或是都去上城墙守城,这取决于他们能不能承受丢了这座城的代价。   大家都看过他们的军纪要求吧?丢了这座城,他们的上下军官就是一个死!所以,鞑虏的做战动机是十分强烈的!   另外,我们兵分两处,总共三千五百名陆战队员,一分开,才各自有一千六百五十名……”   孔明亮队长马上:“是一千七百五十名……”   鲍威船长奇怪地说:“对啊,是一千七百五十名啊?那么,在鞑虏的眼里,只有这些人,他们是不会怕我们的,所以他们不管是出城来战,还是集中守城,都是一定的了,正好呢,我们还可以慢一点上岸布置……”   最后大家同意了他的意见,因为这很有说服力。   他们不用示敌以弱,真的就只有这些人。   这一天的中午时分,钱塘江的潮水如约涨起来了,他们就粗暴的、野蛮的挺进了江口。   据到过这里的海安队员介绍,他们大约要上行一个多小时,大概有三五公里的样子。   两条机帆船放下了船帆,降低了航行速度。   这样,它们后面的两支帆船舰队借助着北风勉强能跟上了。   孙瑜大队长等人都在用望远镜观察钱塘江的两岸。   鲍威船长说:“你们看,现在的钱塘江江南之地真是一片荒凉啊……后世一点点填海,一点点发展,那里就是有名的萧山啊……”   鲍威船长其实是浙江湖州人,退伍后做些小生意,最精彩的一次生意是卖BP机式验钞机,九块钱进的货,他卖到二十块钱,一下子卖了上千台。   再后来就不太好过了,用他的话说,做类似生意的太多了。   这时候他放下了望远镜,指着钱塘江北岸的滩涂地说:“看看吧,这要是没有海塘,就算是我们有冲锋舟上去了,还要步行几百米的烂泥,难行极了……”   孙瑜大队长说:“这潮水还没有涨到最高位吧?江水能不能漫过去?”   鲍威船长说:“我记得我小时候也来过这里,也是趁着江水涨潮时进来的,那时候我同样看到过这样的滩涂……看样子漫不过去的……”   钱塘江江面上的各色小渔船都吓坏了,他们有的飞快地摇着橹,有的调整着船帆,拼命往江岸上靠,好像能来抢他们的一样。   两支舰队理都没有理他们,一直向着海安队员所指引的目标前进!   当年鞑虏陷落南京后,浙江首当其冲是下一个目标。   他们在很快地拿下杭州后,一时间与鲁王朱以海的残余明军形成了胶着。   在1645年八月间,鲁王一度进攻杭州,未能得手。   这年的十一月,鲁监国晋封方国安为越国公、王之仁为兴国公,并且筑坛拜方国安为大将,节制诸军。   十二月十九日,朱以海亲自到钱塘江边西兴犒军,每名士兵赏银二钱,“责限过江,攻取杭城”。   二十四日,方国安、马士英、王之仁派总兵三员领兵二万多名于五鼓从朱桥、范村、六和塔三处过江,直至张家山、五云山、八盘岭等处,迫近杭州府城。   鞑虏总督张存仁与梅勒章京朱马喇、济席哈、和托、总兵田雄、张杰等分兵三路迎击,结果明军大败,被俘的副将有十一人,参将、游击、都司、守备四十八人。   这次渡江攻杭战役失败后,鲁监国政权的将领壮志顿消,慢慢退出了明大陆。   鞑虏总督张存仁在这之后,又打击几次南明势力,功成名就。   然后他称病还乡。   但是历史到这里发生了变化,此时由于福建的伪永胜伯郑彩的意外崛起,他打乱了鞑虏按部就班的任职,原先的闽浙总督,不得不只管浙江了,原先的总督府衙不得不从衢州迁到杭州。处于战略防守阶段。   鞑虏重新启用了张存仁,并以梅勒章京朱马喇为军事辅佐。   去年,张存仁病死在任上,梅勒章京朱马喇暂时军政一把抓,直到等来了平南王和宣靖郡王多尼。   梅勒章京朱马喇全力配合平南王和宣靖郡王多尼的军事工作。   他得到了平南王和宣靖郡王多尼的信任,给他留下了精锐来守城。   这一天中午,他舒服地吃完午饭,让人生起炭炉。   杭州冬天的空气湿度大,室内的温度就低,自然也就显得有些潮,有点阴,因而变得异常的冷。   这似乎成了一条规律,因因而湿,因湿而潮,因潮而阴,因阴而冷。   雨——潮——湿——阴——冷,成了杭州冬季生活一根不可争脱的链条,也成了梅勒章京朱马喇在杭州难以抗拒的生活之痛。   事实上,他自己认为,与杭州的这种阴冷相比,远不如北方的干冷好。   在北方的老家,梅勒章京朱马喇很乐意在冬天走出户外,在寒风中锻炼一会刀法,出一身的大汗,虽然天气也很冷,但却觉得挺爽。   而在杭州就不同了,那阴森的冷有一股刺人骨髓的痛。   特别是黑夜,盖着厚厚的棉被,依然感受不到应有的温暖,总觉得有一股冷气在被窝乱窜,严重点说,这股冷气是穿透一切,渗入肌肤侵入骨髓的冷,仿佛冷气是在皮肉之间乱窜的那种冷,直到第二天身上的皮肉都是疼的,很不舒服。   这如何叫人受得了?有几次半夜冷的腿抽筋,疼得梅勒章京朱马喇叫苦不迭,不得不再加压一条厚厚的毛毯,或者再生起一个炭炉…… 第五百七十五章 杭州之战 2   炭炉在外面先生着了,待燃烧正好时再端进屋里面,一股熟悉的热气顿时四散出来。   梅勒章京朱马喇现在感到浑身都舒服,他感到各个关节里的凉气“嗖”“嗖”地向外冒。   他看了一眼那个炭炉里的木炭,又是奇怪的一般大小,好像非常耐烧的样子。   呵,呵,明人就会弄些好吃好用的物件,我等只是手中有钢刀。   好啊,等打下了这大好江山,给儿女谋下个好前程,也没有算自己白白受了这些个苦。   征战二十多年了!   梅勒章京朱马喇正感慨着,忽然有人跑来报告,说是望江门来了一批上千人的海盗,正在登陆,现在恐怕正在大肆劫掳!   梅勒章京朱马喇气得差点笑了,这是什么时候?!连海盗都敢上岸来抢劫了,真是不要逼脸了!   “*—……%……—*¥!”   一个手下马上去了兵营点齐人马,要他们速速赶到望江门!   他自己也马上收拾整齐,带着亲兵奔向望江门。   海盗,不要逼脸的海盗,你们也敢抢劫!定%要将你们一个个千刀万剐!   这时,又有人来报,候潮门来了一群海盗,人数上千,正在上岸!   梅勒章京朱马喇的脸上马上不好看了,这是一起有计划,有组织的抢劫,他们似乎知道我大军刚刚离开不久!   他在马上略微沉思后说:“*——……%……%#—!”   一个手下马上又去通知那些精锐分兵了。   但是,比较好的消息也有。   那些海盗在上岸的时候,守门的卫兵们早已经把城门关闭了,并且做好了防卫的准备。   梅勒章京朱马喇当时心里就有底了,海盗若是攻城,那怎么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不可能造成太大的损失……但是,这是耻辱!竟然有人敢上他这里来抢劫!他从北面打到南面也没有听说过!   他带着人在杭州城内河坊街的黄石板路上飞奔着,这时马蹄声声响,吓得行人四处躲避。   这条道路本来就是在平民区里,它并不太宽阔,远远不如清泰门的清泰街,那是杭州的商业大道了。   但是河坊街是通向望江门最近的道路了。   该死的明狗就是人太多了!   他挥动着马鞭子狠狠抽着那些离他近的行人,听着他们的惨叫声,他的心情轻快了一些……   他边跑边想,这人到中年以后,心地就变善良了许多,要是年轻时,他早就抽出马刀了!   他终于先赶到了望江门。   望江门现在还是紧紧关闭着,一切都安然无恙。   杭州城素来有“望江门外看菜担儿”的说法。   明代中叶以后,由于望江门外江岸淤沙日增,江流慢慢远去,农民便在此垦荒种菜,挑往城里去卖,因此也就有了这种说法。   梅勒章京朱马喇翻身下马,带着亲兵们飞快地上了城墙。   城墙上站满了招降了的浙兵,他们看上去似乎有些紧张,在那里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他们看到了梅勒章京朱马喇带着人上来后,似乎心里顿时安稳了下来,不怕那些海盗攻城了。   城门官跑步上前,熟练地打个千,拜见他。   梅勒章京朱马喇先没有理会他,他马上向城外望去,心头顿时大怒!   他看见江面上停了十余艘大船,还有众多小划子在它们和岸上的码头之间划着。   已经上岸了一些人,他们穿着奇怪的紧身衣服,远远的看不太清楚,他们手里都拿着短矛,似乎矛头很尖锐。   上岸的那些人正在码头那里三三两两的忙着什么,似乎并不急于攻城。   这个时候要是组织一支人马,一个冲击,就把他们赶下江了!   但是……他扫视了一下城墙上的这些浙兵,那些浙兵都吓得赶紧低下了头,可惜,要是靠着这一百来个人可不行,他只有靠手下的精锐……   “*—……—*¥#??*!”   他的一个手下飞快地下城了,去催促兵营里的精锐快些行军,挡路者,杀之!   梅勒章京朱马喇看都没有看那个门官一眼,只是留下了狠狠的一句话:   “守住城门,等待大军,若有失误,杀你全家!”   他又下了城,领着手下跑马去了候潮门。   还好,那里现在也是非常安稳。   候潮门始建于南宋高宗绍兴年间,在五代吴越的竹车门的旧基上兴建。   由于城门濒临钱塘江,每日两次可以候潮,故命名为候潮门。   宋人道:“钱塘江自城东绕城而南,候潮门正临潮水之冲”。   为了便于观潮,候潮门外建了很多楼宇:北面有映江楼,西面有观潮楼、浙江亭,另有草阁、江楼、樟亭驿、映发亭、广陵候庙等等。   那钱塘江的潮水每天都如约而至,亘古不变,引来无数人欣赏。   但是今天,随着潮水来的,还有十几条怪怪的帆船。   当它们刚开始出现在江面上时,大家还指指点点,绍兴那边竟能一次运送来这么多的黄酒?   昔日,绍兴之酒皆由此门入城,故也有“候潮门外酒坛儿”的说法。   但是当它们停在了江面上,开始往下吊运小船,并且有好多穿着一样衣服的人跳到小船上,快速地向着海塘冲来时,大家豁然清醒!   海盗!海盗来了!   正在观潮的人群“唰”“唰”地跑干净了,那城门的守卫忙着把门关紧了。城外的人他们可不管,他们只管城门。   孙瑜大队长和鲍威参谋在船舷上收起了自己的AK47,这个情形下根本用不上他们的帮忙,没有出现突然跑出来冲杀登陆队员们的事情。   那些队员们划到了海塘后,快步冲了上去做好了防御……陆续还有队员上去了,而岸上竟然是空无一人,只有他们了,这可就太安全了。   两人回到了驾驶室,孙瑜大队长拿出对讲机说:“25、26、27号船打开右舷炮窗,一会儿使用螺纹炮弹!听候命令,目标是城墙!22、23、24号船,送完陆战队员后,左舷炮窗打开,一会儿使用螺纹炮弹!听候命令,目标是城墙!   其它战舰,做好开炮准备……”   说完,他换了一个频道,联系上了孔明亮队长。   虽然这不是第一次抢滩登陆了,但是,面对着这座巨大的古城,孔明亮队长还是有些激动,你妹啊,这是杭州啊!   孔明亮队长说:“一个小时内全体下摆完毕!海塘上现在已经建好了掩护基地!目前进展顺利!”   孙瑜大队长想了想,回话说:“现在比想象中的顺利,不要靠近城墙,万一他们还有火炮呢!”   早早潜伏进来的特工人员虽然已经确认了,这个时候,杭州城墙上的火炮早都破烂不堪,根本开不了炮,可用的,都被南下的大军带走了。   但是,还是小心一点好,不着急的。   孙瑜大队长又用无线电联系了望江门的攻城人员,那里的人说,现在比郊游还轻松……   孙瑜大队长当时严肃了,说:“不要放松,该走的流程必须完成,我战后会检查战场记录!”   这声音充满了公事公办的味道,对面的人条件反射一样的来了个爽快的回答:“是!严格遵守战场纪律。”   鲍威参谋长现在还在用望远镜观察着候潮门。   他看见那城墙破烂不堪,原先还感到可惜,他们要炸毁这古城墙了,但是认真观察一下后,发现,啥啊,一点价值也没有,那墙上裂出无数条大缝子了,鞑虏是不会建设的。   这个水平,也就是能防守住这个时空的徒手进攻吧,炸了就炸了,不可惜!   他看到那城头上,一百多个鞑虏正在城墙上东奔西跑着,似乎还抬着什么东西,他们怕是正在做防守的准备,但是我们不会按照你们想象的方式打的。   鲍威参谋长说:“老孙,在这种情况下,城里的特工队可以不必参与进来……我还是有些担心。”   在计划里,当海安大队正式开始炮轰城门以后,待到看到发射了两发白色信号弹,城里的特工人员需要参与最后的进攻,虽然他们人数不多,但是,由于他们是潜伏者,效果可能更好。   但是,鲍威参谋长说出了自己的担心,他害怕陆战队在攻城后,会误伤到特工人员,毕竟他们是无法穿着陆战队的军服。   大家衡量了一下,觉得特工队参战更有利于快速结速战争,可以减少不必要的损失……至于特工人员,他们应该具有在战场上保护自己的能力……   孙瑜大队长叹了口气,说:“应该没有问题的……快些结束这该死的战争吧!”   鲍威参谋长只能不说话了,一切只能怪该死的战争。   梅勒章京朱马喇现在登上了候潮门的城墙,满意地看到那些浙兵正在搬运着石头,木头,还有人正匆匆生火,准备烧开一大锅水。   要是能烧油才最好,梅勒章京朱马喇心里嘀咕了一句,他可是见过那滚油的厉害,纵是大神金钢也是怕这个!   自己当年也是侥幸逃过这个物件的伤害……   “#¥……*—%*¥*……”   一个手下问那些个浙兵:“为何不烧油?”   浙兵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等没有那物件……”   手下说:“去城里的油铺里拿,让他们多多送来……”   那个浙兵高兴了,这是大好事啊,自己还可以弄点好处!   他带着几个人飞快地跑下城了。   梅勒章京朱马喇愤怒地看着城外的那些怪人,只见他们同样也不上前攻城,远远地在忙活着什么,还没有一个队形,三三两两的!   若是他的精锐现在就在这里,打开城门,冲出去,那些拿短矛的如何能抵挡的住?   这些海盗真真是前来找死的!   他的精锐快速地赶到了,这让梅勒章京朱马喇非常满意。   不要逼脸的海盗,你们等着受死吧! 第五百七十六章 杭州之战 3   在内城门处,梅勒章京朱马喇马上责令他们开始整队,精锐就是精锐,一支一千五百人的队伍很快就组织起来了。   梅勒章京朱马喇说:“?#¥%%……!”   这时候,候潮门的城门打开了,他们要冲锋了,那些千把人的海盗,他们竟敢跑到杭州来抢劫,这是侮辱我等!   精锐从来不用动员,因为他们不是普通的战兵!   他们还前驱了几百个浙兵,后面紧跟着便是重甲兵,然后是轻甲兵,还有一个牛录的骑兵——可惜骑兵大多被带走了,全城才两个牛录,但是,对付这些海盗,他们也足够了!   其实鞑虏的八旗在早期都没有明确的职能区别的,能怎么打就怎么打。   当然奔袭和运输的主要工具是马匹无疑。   到了进军中原时,他们的士兵都是步骑两用的,并没有严格的界限。   冲锋的时候,一般的重甲兵用大刀和叉子猪突,追击的时候上马矛刺或骑射。   用重甲兵冲锋,是因为它们的主要对手明军在结阵时,常常设置拒马等障碍,这个是马队冲锋的大敌,必须把它们搬走。   这样,破阵后才能纵骑蹂躏对手。   鞑虏步兵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常在近距离内用重箭射击,这对装甲薄弱的明军杀伤很大。但是这一次,杭州城里能射重箭的弓箭手都被带走了。   等到了鞑虏开始统一明大陆的时代,确实就有了明确的步骑区别了,主要是由于他们控制了蒙古,马匹来源充足。   但是骑兵内部并无轻重之分,统一配备弓箭,长矛,马刀,至于盔甲这类的防具和骨朵这类的破甲器,则是鞑虏骑兵们按自己的需要来配备。   这个时候他们的作战方式往往是向敌军阵线的一个部位集中射箭,打开缺口后持矛蜂拥冲上。   梅勒章京朱马喇是征战了二十多年的老将,这点人马本来都不用他这个级别来统领,但是今天情况特殊。   准确的说,他在战场上从来不是一个狂妄自大的人,他可以愤怒,可以拼命,但是他在战场上却是足够的冷静,不冷静的人都死在战场上了,鞑虏在征服这个庞大的明大陆时,伤亡同样是惨重的。   其实稍一接触史料,就会发现鞑虏对本族人命的挥霍,一样是相当惊人的,有时未必比明人逊色到哪去。   鞑虏各旗中不要说底层披甲人和厮役,就是高级贵族、将校大批量的阵亡的战例也比比皆是,其在征服大明的过程中遇到的阻力、付出的代价远远超过一般人想象。   但遗憾的是,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些明明白白的大路货史料却长时间不被人注意,令人匪夷所思。   远的不说了,就是李定国逼死正牌汉奸孔有德和刀劈敬谨亲王、定远大将军尼堪这两个鞑虏王爷级别的事迹,竟然一直没有几个人知道!   是谁在淡化这样的历史,而且能持续了很久?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但是梅勒章京朱马喇知道:他眼下这些人绝不是平平常常的海盗!   他联想到前些时日,从台州逃回来的几个骑兵,又隐约听过,正是有一伙海盗有火器,他们利用守将的无能攻下了台州,但是海盗们的火器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对方到底是怎么打的,他这个层面的将领,是不够资格知道的。   所有的逃兵都被处死了,或者这样才能换回对他们家眷的宽恕。   至于那些民间的传言,都是太不可信了。   轰天雷,掌心雷,三眼火铳,这些他不仅见过,还玩弄过,不算什么,但是,他极为大胆地去想,也想不出,如何有如鞭炮一般的火铳,如何有泼水般弹子?   无非就是火铳密集些吧?!   所以必须要让浙兵们顶在前面,正好看看这些海盗的实力……   浙兵们的底气还是很足的,主子是多么的厉害,他们是绝对清楚的……至于海盗,虽然有传言,但是那只是传言。   主子在身后,冲吧!   这一支近两千人的队伍,整完队后,那紧闭着的侯潮门的铁皮包木门“轰隆隆”地打开了。   突然,在那候潮门内门附近升起了两颗红色的小星星,它们在这灰暗的天空里很显眼,看到的人都愣了一下。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两颗星星在天空上划过很长的距离……   梅勒章京朱马喇只是失神了一下,马上变了神色,怒吼道:   “?#¥%%……%¥!”   这支军队冲着那些排布松散的,零乱的海盗们小步快行!   那些海盗们顿时也紧张了起来,他们都呆呆地站在原地,有几个还吓得半跪了下来……   浙兵们紧张的脸!   精锐们木木的脸!   梅勒章京朱马喇决然的脸!   孙瑜大队长和鲍威参谋几乎是同时放下了望远镜。   鲍威参谋说:“这就是这个时空的主流打法了……东西方一样。”   孙瑜大队长说:“他们别无选择!你是对的,现在城里的特工队已经告诉了我们,候潮门这一个地方的人,差不多全出来了……”   鲍威参谋刚想乐,忽然,城里又打出了一红一白的信号弹!   特工队想趁着这个机会占了城门!   情况发生了变化!   孙瑜大队连忙发布命令,已经上岸的两个迫击炮组千万不要向着城门开炮!   原先的100毫米滑膛炮的炮手王迟和他的炮长两个人,还有附近的另一个迫击炮组马上重新测位。   王迟炮手嚼着口香糖说:“弄不好是城里先打响了第一枪!”   他的炮长看着距离自己还有一千多米远的鞑虏说:“杭州第一枪让明人自己打更有代表性……再给我一块儿口香糖。”   五个加特林机枪组的陆战队员做好了准备!   现在在岸上大约有一千名陆战队员,他们三三两两的组成了作战小组,没有排成战线,其中一个小组中,宋翔小队长咬着嘴唇,他打量着队员们的神情,看见老兵坦然些,新兵明显还是紧张,没关系,开几枪就好了。   陆战队长孔明亮从兜里掏出墨镜戴上,他的几个同伴也戴上了,他们举起AK47,拉上了连发,或许墨镜能让鲜血不那么刺眼?   正义不在于对善良的表扬,而是在于对邪恶的惩罚!但是真的是不太情愿采用这种方式……   几个人平端了AK47,指向了越来越近的鞑虏们……   “嘭”“嘭”“嘭”,果然是候潮城门内先响起来枪声。   十几个特工队员在吴化龙的带领下,扑向了守城的几十个人!   那些都是浙兵,有的想反抗,却立刻被三眼火铳打死,还有的中了飞刀!   浙兵们吓得哇哇大叫,那些人脸上竟然是黑绿色的花脸!   连续倒下了十多个人后,剩下的浙兵都四处逃散,还有的跪在地上,高喊着饶命!   有队员上前用脚尖一点浙兵的脑袋,对方便翻着白眼昏倒了。   现在不是顾及到他们的时候!   吴化龙摆摆手,五六个队员冲到大门处,他们一起用力关闭了城门,这都多少年没有加油了,干羚羊的,真沉重!   吴化龙又领着其他的队员冲上了城墙!   上面还有人试图反击,“嘭”“嘭”“嘭”又是连续开枪!   正在快进中的梅勒章京朱马喇当然也听到了枪声,这时他的眼睛眯了一下!   战场上最怕三心二意,选择了一点就冲击,千万不要管其它!   “—……%¥—!”   这支队伍马上加快了速度!   “%¥#!”   “杀啊!”   孔明亮队长看到他们冲到了三百米,还加快了速度,他轻喝道:“加特林机枪组,开枪!”   “废尔!”   “废尔!”   “废尔!”   “废尔!”   “废尔!”   五道火蛇像是天神的惩罚之鞭一样,狠狠地抽向那支队伍!   各个战斗小组也开枪了!   摆布紧一些的队伍冲击强,因为这样还有惯性可以依靠……   梅勒章京朱马喇看到这些海盗真的有可以连发的火铳,那些浙兵和重甲兵轻而易举的倒在了地上,他的瞳孔变成针尖般大小!   他没有学过任何兵法、阵法,他的所有相关知识都是从死神那里学到的。   过去,他这样一支队伍,可以击垮一万明军!   当然自己的损失也不能少了,但是这是屡试不爽地办法,他总能得到最后的胜利……   现在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局面,但是他条件反射地做出了选择!   “*—……%——%……!”   正在准备冲锋的骑兵拔过马头向着左面逃跑!   轻重甲兵也跟着向左面逃跑!   他们要逃回城里!   此时,最勇猛的竟然是那些浙兵,他们竟真的能顶着弹雨向上冲,因为主子说过,谁后退就杀全家!   几百名浙兵在弹雨中,以各种姿势倒地,无数鲜血在空气中四处喷射!   在枪声响起来时,鲍威参谋一边认真地观察局面,一边说:“怪了,他们应该早知道我们的兵器厉害啊,还这么打?!”   孙瑜大队长也没有放下望远镜,他说:“我怀疑在他们的强盗集团里,信息是不可能透明的,我估计他们有意掩盖了这个情况,但是又不打不行,万一赢了呢?”   “不打不行?啊哎,他们逃跑了,这是要逃回城里!”   孙瑜大队长当然也看到了,他在心里骂了一句:“不是英勇无敌嘛,妈蛋的,更怕死,更会逃跑!”   这时,迫击炮响了,“嗵”“嗵”它发射后,发出奇怪的尖锐的叫声砸进了马队里!   候潮门前面的这个小小的码头始建时明初,建设到现在,基本完成了石板化的地面。   迫击炮弹在这样的地方杀伤力更大!   一声爆炸响过,就炸倒数个骑兵!   孔明亮队长发出命令:“全线压进,注意互想保护!”   他喊完,冲着自己的伙伴们说:“我们加入吧,他们要是真逃散了就不好玩了。”   大家点点头,慢慢走上前,冲着逃跑的鞑虏们的后背,连骑兵带步甲兵,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哒”“哒”!   这一时刻,鞑虏连人带马四处迸溅着身体的某些组织……   跑在最前面的梅勒章京朱马喇在这枪炮声中昏了头,他似乎看到候潮门关闭了,那城墙上似乎还挂着一面红旗……正红旗的人来这里了?   正迟疑间,他忽然看到一枚冒着烟的物件向他飞来!   “轰!”   梅勒章京朱马喇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第五百七十七章 杭州之战 4   鞑虏竟然也会在半路逃跑?不是死命冲嘛?!   海安大队参谋部的人集体傻眼了,在他们的设计中,鞑虏应该他们被吸引过来,然后借着惯性死命冲击,这都是鞑虏习惯性的打法了,而且在前面几次实战中,这些也都得到了印证。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他们能在刚起步时,就改变了战术,他们指挥官的反应能力,也太快了吧。   这家伙是谁啊?!   幸亏吴化龙队长的特工大队已经把城门关闭了,要不然,会像另一支队伍那样进杭州城里与鞑虏作战了。   在这个战斗过程中,孔明亮队长和他伙伴们的前插给鞑虏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当五个加特林机枪组开始扫射时,他们先期把那些红着眼睛,兴奋得嗷嗷叫的浙兵扫倒,然后开始向着后面的鞑虏重甲兵扫射。   战场上,当时一切都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中!   但是他们也没有想到那些鞑虏竟然会冲了一半就逃跑了!   几百个鞑虏的重甲兵在弹雨中跳着死亡之舞,他们所谓的皮甲、镔铁护甲在子弹的冲击力下无情地被撕裂,碎片在四处迸溅!   铁骨朵,钢斧,钢叉这个时候就像是玩具一样在地上翻滚着。   文明的代差在这里表现出来了,以杀止杀是文明的第一步选择,而且是必须要走的。   因为野蛮和邪恶永远只相信丛林法则,他们会是那么的迷恋它,除非他们知道了原来还有比他们更强大的!   鞑虏轻甲兵灵巧了些,他们紧跟着骑兵们往回跑!   鞑虏吓跑了?鞑虏吓跑了!   孔明亮队长和他的几个小伙伴端着AK47冲了上去,他们的加入让鞑虏彻底崩溃了。   在AK47的子弹下,那些骑兵、轻甲步兵身上所有的装护更显的脆弱了,基本是连人带马一起被打倒!   而且孔明亮队长和他的几个小伙伴还在慢慢向前压进,他们不停地换着弹匣,看样子是想把子弹都打到鞑虏的身上去。   他们身后的海安队员们紧紧地跟在他们的身后,他们的射击越来越从容。   一开始,还是跑了几百人马,鞑虏密集的人群也为同伙挡了不少子弹。   当他们想跑回城门时,发现城门紧闭了,而且城墙上挂出了一面红色的双龙旗帜!   与此同时,那城墙上竟然雨点般投下了数十个冒着烟的物件。   “轰”“轰”“轰”,在一片爆炸声中,把他们炸得人仰马翻!   许多战马疯了,它们乱跑一气,还有的转身冲着海安大队的散兵线跑来!   宋翔小队长这时不动声色地举起枪,“啪”,一个马上的骑兵掉到马下了,翻滚着,然后不动了。   他这个小队继续向前压进,大家都不时地向着四处乱窜的鞑虏开枪。   战斗结束得很快。   除了逃跑了的鞑虏骑兵,剩下的差不多都被一一打死,他们确实没有投降的。   孔明亮队长分出一些人员去追击那些逃跑的鞑虏骑兵。   宋翔小队长看到路边有一个鞑虏重甲步兵在那痛苦地爬着,他的背后有一个巨大的伤口,可他竟然还能活着!   他挥一挥手喊到:“小二,七月,都上我这里来!”   他后面跑过来两个新分配到他这里的新兵,年纪还不大,十七八岁的样子。他的这个小队,因为以前的小队长在清理鞑虏兵船时,被他们的弓箭手偷袭,所以是新组建的,新兵多了些。   那两个新兵美滋滋地跑过来了。   宋翔小队长顺手从大腿上把转轮手枪掏出来了,递给第一个跑过来的新兵七月,冷冷地说:“你还从没有近距离打死过鞑虏吧?开枪,冲着他的头打!”   那个痛苦的鞑虏重甲步兵,现在在哀嚎着,只有爬行的形式,而没有爬行的内容了——   新兵七月接过了转轮手枪,有些颤抖地瞄准了地上的鞑虏重甲兵。   他看到了鞑虏重甲步兵一张痛苦哀嚎的脸!   新兵七月放下了枪,说:“队长,他是俘虏了——”   宋翔小队长怒了,说:“只有死了的鞑虏,才是让我等放心的鞑虏!开枪!!”   新兵七月喘着粗气,摇摇头说:“规定里说,敌人若是放下武器,没有了抵抗能力,我等可以俘虏他——”   “干羚羊的!”   宋翔小队长火了,这时候他看到其他小队的人好奇地望了过来。   战场上,枪声渐渐停了下来,变得零星了,远处还似乎能听到一两声。   这里是一片血腥的味道!   宋翔小队长不停地用拳头杵着新兵七月的胸膛,说:   “干羚羊的!我以前的小队长就是以为他们不算啥,他被射死了!!他们经过我等的家乡时,家人何罪,他们滥杀无辜?!若不是如此,我等能来台湾?!他们从东北能来到这里,哪一个手上没有血债??开枪!!”   新兵七月的脸有些白了,他仍然牢牢记着新兵营里,那个有一只腿是假腿的教官的种种规定——   新兵七月声音有些小,但是坚定地说:“队长,可以俘虏他的——”   “干羚羊的!”   宋翔小队长暴怒了!他一把抓过新兵七月,从后面搂住他,双手把住了他的双手!   宋翔小队长的力气远比新兵七月的力气大,两只铁钳般的大手把住了他的手,直接瞄准了那个鞑虏重甲步兵的脑袋!   新兵七月小声叫着,说:“这违反规定!”   宋翔小队长嘿嘿笑着,不理会他的话,说:“对了,就要瞄准他的眉心,一枪一个洞——”   那转轮枪其实已经是控制在宋翔小队长手里了,枪口现在慢慢指向了鞑虏重甲步兵的脑袋。   新兵小二在旁边又是兴奋又是害怕,这样近去打死对方,他还没有经历过,一会要不要也试一试?!   新兵七月这个时候根本挣扎不动!   他只有闭着眼小声反复说,这违反了规定,这违反了规定,这违反了规定——   那个鞑虏重甲步兵现在已经快不行了,他只是在无力地呻吟着。   宋翔小队长用力一扣,新兵七月发射了他第一发转轮手枪子弹。   那个鞑虏重甲步兵的额头出现了一个洞,脑后喷出一大股鲜血!   新兵七月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了整个景象。   这个经历,后来让他终生难忘。   宋翔小队长放开喘着粗气的新兵七月,冷冷地说:“汉唐集团太讲求仁爱之心了,但是,你莫忘了,他们可不相信!”   他伸出一根粗大的手指又说:“他们一点点也不相信,他们就相信钢刀,因为他们是靠这个夺了天下的——”   新兵小二在旁边豁然开朗,说:“他们只能在明白了火铳的厉害后,才能放下钢刀吧?”   宋翔小队长拍拍他的肩膀说:“正是,还是小二明白事理。”   新兵七月感到有些恶心,他真想抓把泥土,把自己的耳朵堵上!   战场上越来越平静了,血腥味越来越浓,再传来的枪声就是枪杀重伤的鞑虏的枪声。   孙瑜大队长和鲍威参谋上岸了,与孔明亮队长汇合。   攻打望江门的队伍,在特工信号弹的指引下,只能强行向城门区域开炮,他们发射了上千发的各种炮弹,生生把城门炸塌了,同样也重创了那些守城门不出来的鞑虏精锐。   随后,海安陆战队员们冲进了城门区,开始歼灭敢于反抗的鞑虏,他们一共伤亡了三个人,全是因为受到了鞑虏的暗算。   但是他们歼灭的鞑虏骑兵远没有候潮门战场上的多,现在大约有一百多鞑虏骑兵正在杭州城内四处逃窜,这是一个让人头痛的事情,只能派出小分队击杀。   在候潮门战场上大约逃走了四十多骑兵,孔明亮队长派出了两个小队的陆战队去追击。   鲍威参谋有些奇怪地问道:“我没有骑过马,但是用步兵去追骑兵,这个不太科学吧?我们还不如等着侯东方队长他们把后勤基地搬过来时,用动力滑翔伞去追剿——”   孙瑜大队长笑了,说:“只要那些逃兵一直带着马,队员们就肯定能追上!战马是精贵的东西,跑个二十几公里就得好好休息才行。日行千里,夜行八百,那是文人乱写!”   鲍威参谋感觉自己有些二把刀了,恨恨地想,这一辈子没骑过马,有些遗憾呢。   回去后,我非养一些纯种马不可!全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二十四小时能跑八百公里的给你们看看!   但是不管如何,现在,这个理论上有二百万人口的大城就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孙瑜大队长一脚就把鲍威参谋踢出了参谋部。   鲍威参谋说:“真是参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我是军人,你让我管理这个杭州城干什么?!”   孙瑜大队长说:“那怎么办?我要写整个流程,战后总结,还有经验教训,还有军队安置的一摊子事情,你是浙江人,干过小生意,还熟悉杭州——杭州那么好,我在那面的世界都没有来过。”   “以前熟悉有什么用?还能在西湖边上遇到自称是美院的妹子?那时候堵得有多厉害你知道吗?   从东北坐飞机到杭州花了三个来小时,从萧山机场到我公司,二十几公里路,竟花了四个小时!”   孙瑜大队长笑了,说:“这多好,从现在起,你就是这座城的一把手,你是想抓交通抓交通,想抓妹子抓妹子,我们一点也不管,治安上,我们向你保证了!”   鲍威参谋知道他推脱不掉了,他要面对这座大城了,孙瑜大队长真的一点也不管他的事了。   不过还好,过了几天,侯东方队长来了,他是要为整个浙江的后勤基地打前站。   鲍威参谋感觉自己至少有一个人可以商量了。 第五百七十八章 超市小老板当市长   事实上,当侯东方队长来到杭州时,比计划中的安排晚了几天,这和汉唐集团安保大队在发动天台战役的过程中,情况出现了一些变化有关。   鲍威参谋当然了解当时的情况,但他还是急得不行了,所以当侯东方队长下了船后,要不是当时码头人多,他都要去抱起来他。   尽管侯东方队长身高一米八十多,体重180斤……而他只有一米七零,体重160斤。   鲍威参谋在收复杭州地区的这几天,真是累坏了,用他的话说,屁事,全是屁事,而且接连不断地要你去解决!   一开始时,鲍威参谋不得不接过管理这个杭州地区的差事后,就不再去为清剿鞑虏费心思了,不管他们是跑到城里的,还是四处流窜的,这些都是海安大队的任务。   但是身为地区行政最高领导人,他首先要为清理和收拾整个战场的残局负责,于是他去找孙瑜大队长要战争赔偿费用。   汉唐集团安保大队有规定,在他们所属或管辖区域内,因为战争的原因,给当地百姓造成了人员、物品、建筑物等私人财产的损害,安保队负责赔偿。   在规定里,没有提到战争是非人力所能抗拒的力量,也没有提到战争如果输了怎么办,反正就是说,只要在你家打仗了,哪怕是踩坏了一片瓦,都要赔偿给你。   孙瑜大队长当时还正在为顺利清剿了大部分的鞑虏高兴呢。   他们的队员基本没有伤亡不说,而且真的是据群众举报,他们抓获了十多个想躲藏的鞑虏。   真的是群众举报哦。   这就是民心所向啊!还有那些四处逃窜的鞑虏也陆续有了结果,除了极少数跑掉了外,大部分,都被抓到或者击毙了。   这里面的故事太多,孙瑜大队长正准备一一品味,好好重新看一下呢,结果鲍威参谋的要求打断了他的阅读体验。   孙瑜大队长有些不满了,说:“老鲍,你是我们海安系统的人,为什么学马旁经理那样,盯在我们屁股后面要什么战争赔偿?”   鲍威参谋笑着说:“太简单了,你让我把屁股坐在杭州城这边,我就得为这里想,要么你调我回来,我马上坐到海安大队这一边了。   做生意的人就怕立场不对……话说我当年那生意做得好啊,九块钱进的BP机式验钞机,我卖二十,卖了近两千台!”   “不是听说近千台嘛?”   “近两千台!”   “好吧,不说废话了,你想咋个赔偿?汉唐集团可是免这里半年税的……别乱要。人家马旁经理可没有多要啊……”   “这样,你先把缴获物给我一些,我得雇人把残局打扫了,还要补偿一下家属受到伤害的。   还有你们不能把那些官员的资产都带走……”   “房地产不是都算你们地方上所有了吗?资产不带走不行,他们虽然都会被送到罪恶之城,但是那里也是要收费的!”   “不行,这个得回馈杭州城一些,这里都让他们糟蹋完了,如果没有这些金银之物,诱惑力不够大……”   “好吧,反正我把缴获资产都上报了,让董事会那帮子人头痛吧,他们来分配更有道理。”   鲍威参谋又说:“西湖边上那些地方不可能全让安保队占了,我还要四分之三的地方操作……”   “嘻嘻,老鲍,你要考虑大家的需求啊,我听说现在就有好几十个人要在这里买地建别墅了,如果都算杭州政府的,你要明白,别引起众怒。”   鲍威参谋当时笑了,说:“你不用骗我,这个时候你让他们来他们都不来,那只是传说的梦想……现在的西湖边上没有电,也没有自来水,超过五米宽度的街道都没有,最好的道路就是凹凸不平的石板路。   就算杭州城内晚上最繁华的街道上,也是不到十个烛光的亮度,你等到了夏天,蚊子还多……”   孙瑜大队长说:“是啊,在别人都是住在破烂的地方时,咱们住在别墅里,不行,没有那个心里承受能力,最起码周边也要像些样子。”   鲍威参谋笑着说:“你给我两年时间,我让杭州变个样子!”   孙瑜大队长说:“你不用下军令状,怕是有大难度,这里有近两百万人,按每平方公里的人数算……”   鲍威参谋大笑了,说:“哈哈,你别上当了,人越多的地方才越有发展力,才越有活力,才越能挣到钱,除非你把人当猪看,那样每平公里头数要是多了,大家就吃不饱饭了,饿死了。   人是一切自然力量的总和!   只要你真心把利益按照人家付出的努力来还给人家,不去限制人家的发展力,你看着,给我五年,我把这个杭州店经营的比热兰遮地区好,当然啊,这是要在平等的条件下,你们一大帮子人总是用金大腿跑步,我这里就比不了了……”   孙瑜大队长扬了扬眉说:“经营?人家都是管理啊,统治啊,你咋来个经营?你真的做过大生意?有伍大鹏董事长那么大?”   “你看我的长相,能有伍大鹏董事长那么好的运气吗?我可找不到那么好的老丈人,我最大的生意就是开过一家近四千平米的大超市!清风大超市!”   孙瑜大队长真是有些好奇了,他说:“真不小,但是这和经营一个地区有啥关系?”   “一样一样的,我没事时也琢磨过这些。   咱汉唐集团吧,现在在台湾是采用集团式独裁管理,目前社会发展的相当不错,这是遇上好老百姓了,而且还有科技金大腿的帮助;郑家集团吧,现在在福建是采用军阀式独裁管理,大军阀嘛,但是他开明了些,遵守一些规定,也给老百姓了一些经济自主权,你看和其它地方的军阀独裁比起来,社会发展是最好的,如果我们不参与,假以时日,这个郑家集团还真不知道能发展到哪一步,当然,我们还得帮助他。   江铁生组长那个方法我们不说了,他还不服气呢,财产不可以公有,权力不可以私有,想不明白这个道理,就让他们探索去吧。   马旁经理的办法有些味道,侯东方队长说他那是物业式管理,政府扁平化了……但是听说把他们都累完了,马旁经理累瘦了,脸变长了,郭子仁站长都偷着哭了好几次了,说是上了马旁经理的贼船,哭闹着要回福州商站,我看八成是想他的波斯小姬了,哎,都说那波斯小姬长得好看,你见过吗?”   孙瑜大队长正听得津津有味,却没有想到他一下子跑题到了人家的波斯小姬身上了,顿时白了他一眼,见鲍威参谋现在是一脸的神往之情,便说:“你想要,你提出要求呗,现在这些人结婚、纳妾、搞对像的都有,听说连穆木技术员都和一个小女子勾勾搭搭,大冷天和人家一起吃冰淇淋……你还没有说你打算怎么个经营呢!”   “啊,我往下说啊。   这个鞑虏呢,目前在北面搞的是种族奴隶制管理,由于他们成功煽动起大部分汉奸、走狗、帮凶内心的恶,所以一时间拧成一股绳了,战斗力极强,再由于时间还不太久的原因,他们落后的奴隶制并没有阻碍他们的军事实力,你等着看,要是再给他们一段时间,他们要是抢不到东西了,自己可能就崩溃了,但是我们不可能再让他们糟蹋下去了……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儿?”   “是啊,咱们这不正在收拾他们吗?你还没有说你打算怎么个经营呢!”   鲍威参谋忽然严肃起来,说:“我要用超市经营法经营这个杭州,你别笑,超市是一个伟大的生意!经营超市,是一个伟大的理论!我悟透了!!”   孙瑜大队长是一个一听到伟大就反感的人,他说:“那我怎么听说你的超市怎么又黄了?赔了不少钱?哎哎,你别走,别那么小心眼好不好?!”   鲍威参谋稳了稳情绪,甩开了孙瑜大队长的手,说:“我是遇到了非常理性问题好不好?被有门路的人瞄上了好不好?!你以后别再提了!!”   “好吧,真对不起了,你喝点茶,咱们慢点说。”   鲍威参谋斜着眼睛说:“道理很简单,因为伟大的理论都是简单易懂的……你看吧,这个超市营运中可避免的事情很多,只有竞争是不可避免的,了解在同一商圈内其他超市的经营状况包括价格、销售、服务、商品、促销等信息,提高自身的竞争能力,稳定商圈的顾客群和销售占有份额,再来扩大门店顾客购买的商圈范围,这都是基本的要求。   咱杭州呢,不用我多说,在这个汉唐集团的商圈里就在好几项中占优吧?   我们正好来发挥这个优势。   再比如我要组建的杭州政府就是一个大超市了:   首先这个要动线规划、清楚引导,政府里吧,走道顺畅、标示清晰、空间合理,其次呢,各部门陈列、整齐分类,各个货架,不,是办公室都一目了然。   杭州城的商业发展啊,我也按照超市理论规划,那些高效益的商品,我都用政策把它们安排在位置好的地方,那些生活必需品,我就把位置差的地方划给它,不怕了,那都是必需要有的,至于说大宗物品的商业,我就把它们摆在死角。   这个平常工作呢,我就抓好每月的盘点工作就成,盘点是衡量营运业绩的一把尺子、日常的营运中无法精确计算门店存在着许多隐性的损失,通过每月的盘点可以达到及时、正确的修改。   这个工作人员呢,就是区域服务员了,你不用水平太高,规定都写在那里呢,到时候你照办就行了。   还得有质检员,连货带人全都巡视,遇到有夹私货的就拿下,这多简单?   收银员又是一批人了……”   孙瑜大队长听得有些糊涂,说:“这些不都是常识性的东西吗?也不新奇啊?”   “当然都是常识性的东西了,从汉唐集团那儿学点,从马旁经理那里学点,就连郑家集团的办法也学点,最后加上我的理解,全完事了!”   “那你还盼着侯东方队长来干嘛?”   “没有他可不行!超市最怕偷啊,哄抢啊,没有军队、巡警可没有用,你等着,侯东方队长来了之后我们一起写个计划书你就看懂了!”   当侯东方队长真的来了以后,两人勾肩搭背地商议了两天,拿出了政策。   汉唐集团仔细审议了他们的计划书后,有人定性说,啥超市理论啊,就是军管制下的自由经济社会!   侯东方队长说:“什么社会制度都能让老百姓活下去,都能发展经济,这是人类发展的必然。   如果只为了活着和挣钱,那么为社会制度争论就太无聊了。”   鲍威参谋说:“就军管了,怎的?!” 第五百七十九章 天台大乱战 1   汉唐集团陆安大队设计的天台作战计划,一开始时,大家都认为会是万无一失了。   他们当时在陆安参谋部里,分成红蓝两方反复进行推演,甚至把当时可能会出现的异常气候因素都考虑进去了,同时,他们又把鞑虏的勇气值与他们之前的表现比,又增加了百分之二十的额度。   但是这场战斗的最终结果还是有一些出人意料,一切事物的发展都会有意外出现,有些事情的发生不能以人力来考虑,就算有两个文明的代差都不行。   天台县,位于浙江省东中部,台州城北部,是典型的丘陵地带。   天台山脉由县西向东北蜿蜒,西南绵亘大雷山脉,形成四面环山中部较为平坦的丘陵盆地。   天台盆地呈三角形,低山和丘陵占全县总面积的八成,河谷平原和台地占到了两成。   其中主要河流为始丰溪,它贯穿天台盆地,全长1.7公里,在天台县境内长为68.5公里,其中支流有四条,总流域为一千平方公里。   天台县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区,具有四季分明、降水丰富、热量充足的气候特征。   这里四周山体环绕,中间低平,它的区域气候特征显著,还有一定的盆地气候特征。   这里在理论上的春季始于月8日,但是在汉唐集团陆安大队的计划中,这一批次的鞑虏应该是赶不上这个日子了……   有那么一天的清晨,一个原本平平常常的日子,天台县城破烂的城门刚刚打开,忽然就涌进来一批穿着怪衣服的人,有黑色的,有红色的,他们那衣服全是像贴在了身上一样,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短矛。   听过又要闹海盗了,这是又开始了。   先前就看到过鞑虏逃兵,听他们竟然是被海盗打败了!   当时除了县令,没有人关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海盗不可能走这样远,跑到天台县来抢掳,三百多里路呢。   但是这几天县令好像是慌了神儿,一直呆在县衙里不出来。   天台县城的城墙太破烂了,有一百多年没有修整过了,大多地方都只有半人高,组织多少青壮守卫也是不够的,再县库里啥都没有了,上一次大兵路过时,拿走太多物件了。   当这些奇怪的人像潮水一样涌进来时,他们还没有等这个县城里的人惊慌起来呢,却三下五除二把这里的县令和他的领导班子都抓起来了,连那些人的全家一个人都没有跑掉,奇怪啊,他们好像是事先就知道了这里一样。   那些奇怪的人没有搭理普通的老百姓,连看他们一眼都不看,还让他们围观。   在很多围观的人面前,那些官员连带着他们的家属,一锅端,都被押送走了,他们全家都边走边哭,怪吓人的。   老百姓看到,那些过去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的人现在吓得浑身发抖,不由得高兴起来,哈哈,也有你们倒霉的时候。   接着,那些奇怪的人拿着喇叭花一样的物件,放在嘴上,在这个的县城里面一边走,一边喊着话,那话里面是让他们统统都带着自己的贵重物品搬离走,离开自己的家!   怎么会是这样?!许多老百姓的心又沉了下来,这还能让人活吗?!   喊话的人的正是这里的方言,所有人都能听懂。   原来他们是汉唐集团的人,他们不是海盗!   我怎么不抢老百姓呢,大家面色都轻松了一些……听汉唐集团是做大生意的,原来鞑虏欺负了他们的商人,这是派出家丁来报复呢!   打得好!又有人在心里声。   大家越听越明白,汉唐集团的家丁已经把台州城里的鞑虏都消灭了,现在又要来这里打鞑虏了,不久以后会有一大批鞑虏要经过这里,为了防止走露消息,也怕老百姓受损害,要把他们集体搬离一个月,这期间所有的吃食和生活用品,汉唐集团都管了。   这里以后就是汉唐集团的地方了,他们统统归汉唐集团的人管理。   半年内不用他们交任何税物,而且以后还会给他们战争赔偿费!   这些事听了很好,但是,你们打鞑虏为何要我等离开家园?!   关我等何事!有人在心里还骂了起来。   场面有声乱了,许多老百姓敏锐地发现这些人好像不打人,那当然也不会杀人了,他们脸上还是笑呵呵的样子,于是,有的老百姓胆子开始大了起来,有人在后面喊叫着不想搬走。   一开始时,安保队员笑脸相迎,耐心解答,但是他们很快发现这帮子人和台湾的老百姓不一样,不服从安排!   时间紧急啊,任务重大啊,安保队员们板起来了脸,怒喝道:“尔等要违背汉唐集团的规定?哪一个出来与我上一番,别在下面乱叫!”   场面“唰”地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百姓都闭嘴了,大家忽然想起来,不会杀人的人如何能把台州城里的鞑虏都打死?   有人开始悄悄向后退。   安保队员们火铳上的明晃晃的刺刀,好像开始更加明亮了起来,你们真是给脸不要脸吗?!还要命不要命了?!   当所有安保队员把后背的火铳端起来后,天台县里的百姓马上给跪了。   场面冷了下来。   一个安保队的队长出来了,他喊道:“我叫吉祥,是汉唐集团陆安大队的一名队长。   我原本是台州府人,我以一个台州人的身份向大家发誓,汉唐集团的许诺,比黄金还重!   你们搬离走后,再回来时,这里可能会是一个花园式城市!   大家相信我等的承诺!”   在安保队员的帮助下,真是热心帮助啊,百姓们开始搬走,安置地方就是在离这里一百多里的地方,那里有一个村子,这个事先都安排好的。   他们有哭的,但是还没有闹出太大声的。   百姓们发现自己真的可以把贵重用品带走,一个商人的十两大银锭掉到了地上,滚到了一名安保队员的脚下,那安保队员亲自捡起来,马上就还给他,看都没看他一眼。   那锭银子算起来不过才两千马票,看那成色,恐怕还要打大一些的折扣。   他们的任务是以搬空这个县城的人员为主,这里将进行一些准备,这里将成为预设战场!   上万人口的撤离很是让安保队头痛,但是,他们同样也是派出了大批人马来确保这次任务的完成。   首批足足有四千人了。   台州到天台县的道路是一条土路,蜿蜿蜒蜒的,大约有一百五十公里。   整条路基本上能有五六米宽的样子,因为这是古道了,还算平整些。   千百年来,两地的百姓就是通过这条古路来往的,有些石板上面的道道车辙,都在诉着历史的沧桑。   这里还是杭州经绍兴到台州的必由之路,没有第二个选择了。   当时在找预设战场的时候,这里是第一个选择了,无论是明人参谋的建议还是特工队员的侦察报告,都显示了这里是个最好的地方。   城、盆地、河流,这一些都会给大规模移动人马造成麻烦。   提出建议的明人参谋叫吉祥,他同时又兼任队长工作。   他本身就是台州本地的人,熟悉周边的情况。   他的父亲,现在台州城里人人都叫他老吉,在台州市政府的传达室工作,很敬业的,工作也很体面的。   当然,人们都老吉能有这样一个体面的工作,可能因为他的儿子在汉唐集团,自己人的家属,用着放心。   陆安大队在培训自己的参谋人员上,与海安大队不太一样。   海安大队是专门培养,封闭式教学,又是模型,又是动画演示,又是海况分析,又是看电影,总之,是当成学生兵来培养。   所以他们暂时只能用自己的人来充当参谋,大家一起出主意呗。   但是陆安大队不一样,他们挑了一批能认识八百个字,能会四则运算,带过兵的队长级别的人轮流充当参谋。   很久以后,人人都,海军的优雅,陆军的土气,都是从培养参谋那一阵儿时,开始出现苗头的。   由此,已经退休的海军部部长孙瑜在回忆录里写到:一个高明的军官,他应该有超越时空的眼光来看问题,不会因为急需就采用了功利主义……   同样退休的陆军部部长郝刚对此嗤之以鼻,有些人无耻的学习西方的海军文化,不去走现实的路子……妈蛋的,后悔当时太急切了……   郝刚的秘书在心里偷笑,怕是他老糊涂了,西方哪里有海军文化,都是学我们的……嘻嘻。   吉祥参谋长在参谋部充当蓝军,他想到了各种他所能想的进攻方式,无论多么可笑,大家就一一进行讨论。   参谋部里的桌子都是圆的。   大家一开始还不太适应,但是却越用越得劲儿,感觉桌子大了不,大家围在一起真是畅所欲言,哪怕是郝刚大队长来这里同他们一起讨论时,大家都没有地位差距的感觉,特别是在低头研究地图时,只见数只手在那里划来划去,没有人注意他人的位置。   当然抬起头来时,大家肩膀上的军衔还是分外显眼的。   吉祥参谋无时无刻不想着在自己的肩膀上,再添上一朵花,但是,他知道自己只能靠军功了……   好在,他现在赶上了这次战争,想到那些不得不留守的同伴们,他幸运万分。   但是战争的胜负,绝对不能靠着幸运二字。 第五百八十章 天台大乱战 2   在安保队员们的组织下,那一支足有一万人的搬迁队伍,慢慢排好了队,走上了通往暂住地的土路。   这一天是冬日里少有的晴天,和煦的阳光暖洋洋的,空气里也没有了雾气,可以让人看得很远。   如果有闲心看,远处的天台山景和附近的水景都是美丽极了,纯自然的美,这里还有一种精致的野性美,可是这里的人们对此似乎司空见惯了,大家似乎都无心欣赏——   突然,他们都看到了一幅可怕的场景,人群顿时有些骚动了,陆安大队的安保队员事先想到了这一点,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此时连忙排成一长队跑到土跑上,整齐地站好,然后一个漂亮地齐转身,这样就把当地的老百姓挡在了身后面。   他们宽阔的后背挡住了老百姓的视线,他们顿时安生了。   可是妈蛋的,本来挡住了后,他们不怕了,可是又开始偷看了!   这气得全体安保队员一起翻白眼,这些个明人老百姓啊,真是没有见识。   他们每一个更加挺直了自己的身体。   老百姓们看见远处来了六个冒着袅袅白烟的大铁家伙,它们发出“裤衩”“裤衩”“裤衩”的怪声,不太快但是很坚定地向着这里走来,它那大铁轮子碾压在干泥地上,很远都能感受到地面的颤动,真是太吓人了——他们会吃人吧?   那大铁家伙的后面不知道装着什么,用帆布包得紧紧的看不出来。   越来越看清楚了,那每一个大铁家伙的前面都好像是一个大盒子,都可以看见里面坐着两名安保队员,他们好像在摆弄着什么,原来这物件是人在里面操纵的啊,许多老百姓都好奇地伸着脖子望。   它们六个大家伙得意洋洋地驶过来,那上面的安保队员还笑着脸,冲着下面的队友们挥挥手,可以看到他们的牙齿都挺白。   它们像是大官员一样晃晃悠悠地从众人眼前过去了,不带起一丝尘土。   老百姓们吧搭吧搭嘴,那里面能装着多少石的物件啊,一个怕是能装下十几石了吧?   但是紧接着“轰”“轰”的声音又响起来了,从远处飞快得跑来了两个好像只有三个轮子的物件,那上面有三个人,眼睛上都带着黑乎乎的物件,他们都有像是大马蜂一样的眼睛,还竟然能折射阳光!   它们跑得太快了,身后好像都扬起了尘土!   那上面的人上半身摆来摆去,但是坐的却很稳!   “呼”“呼”,他们从人们的眼前疾驶过,理都没有理众人一下,弄得老百姓们面面相觑,这都要飞起来了,真是快!   汉唐集团真是好奇怪啊,这是鬼神一样的力量了。   在暂住地的那个山村,无数安保队员正在忙碌着,他们要在这里搭建一个临时居住地,能容纳一万多人暂住一阵子就可以了。   他们在田地里搭了一百多个帐篷,正好附近还有水源,他们又设置了许多必要的生活设施,这些手段对安保大队来说,都轻车熟路了。   几个小孩子在附近玩,做各种很萌的动作,但是千万不能耽误了他们工作,只要他们一会闲下来,万一那些汉唐集团的人再给他们些许糖块吃呢?   渴望出乎意料的惊喜,这是人类共有的天性,超时空的。   这时天上传来了“嗡嗡”声,小孩子们抬头一看,见到天空中有一个人拽着一朵白云飞来了,啊,后面还有两个,他们还越飞越近!   “爹,娘,快出来看神仙啊!”   小孩子们飞快地四散而去,到他们的家里乱喊去了,他们的父母正奉命打扫自己的家。   一个队员喊道:“那正是陈教官的飞行大队!他们也被派去天台县了!”   一个队长喊道:“兄弟们,这是要全弄死鞑虏啊,快,快些把暂住地建好,我等也要上战场了!”   众人加快了速度工作。   刘海洋教官在安保大队里教过无动力三角翼,大家都知道他的飞行大队。   刘海洋教官领着自己的两个队友,以最经济的速度航行着,他偏头看看下面的情况,感觉很正常,摆了两下翼身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继续向着天台县飞去。   随着苗栗石油化工区规模上的发展,汉唐集团手里的柴油、汽油、煤油多了些。   陆上的道路正在打通,但是天路计划对石油运输也一样有些用处。   关键还是要启动文莱计划啊,那里的油井几乎是自喷型的。   但是也正如他们计划安排的那样,这些燃料动力油全部都投入到农耕和渔业用途中,他们的紫川号还得等——毕竟鲸鱼级别的帆船还是可以替代它们,就是慢点,但是这个时期别人更慢!   燃料油在机械化农耕和渔业方面的投入和产出比,远远超过了其它部门,所以这个选择是必须的。   但是,为了这次战争投入一些燃料油也是必须的,毕竟不会使有太多。   比如两辆三轮摩托车,比如飞行大队的三架动力滑翔伞,再比如那个五十铃大皮卡……其实伍大鹏董事长还想建议用他们的直升机……这个又被董事会其他四个董事给否了,不行,只有你会开,咱们哥五个不能分开,特别是现在的时期。   吴迪厂长和铁依厂长私下里商议过,这算个啥,咱们自己造一架飞机呗……其它的都好说,就是一个动力的问题,石板的动力要是够,照样能在蓝天上翱翔……   但是现在这战争一打响,对原动力和地面运输的要求大于一切了,无论是战争用,还是在生产建设中用,两个人不再有业余时间了,几乎是二十四小时开工,停人不停机。   那些老百姓们刚刚被两辆三轮摩托震了一下后,马上看到远处接着来了一个水光溜滑的家伙,全身在太阳下还闪闪发亮!   它似乎是在路上跳跃着跑,还能发出“刚”“刚”的声音。   到了近前,大家看到它后还坐在一个全身穿着鼓鼓囊囊的人,那人还带着一个同样亮晶晶的头盔,只露出一张脸来,他双手把着一个长长的管子一样的物件,在跳跃中坐的很稳。   那人冲着目瞪口呆的老百姓们还做了个手势,还用怪异的声调喊到:“亲爱的老百姓们,让你们受太久的苦了!我们来喽!”   可真正的老百姓们一个字也听不懂,还被那物件后面卷起的尘土呛了一下。   但是安保队员们能听懂,他们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那个人是教官中最喜欢和人开玩笑的……   这支搬迁队仍然慢慢向着暂居地行走,后来又过去了几十辆四轮大马车,那都不算什么了……直到他们看到了天上有三个会飞的物件。   不用说了,那物件定是汉唐集团的了……那他们是怎么能飞在天上的呢?   莫非他们是神仙下凡来救我等的?   他们原来是天兵下凡!   人群开始有了议论,但是脚步加快了,随行的安保队员当然能听到他们的议论了,也不想去解释,只觉得这些明人们好可怜,帮助他们一下吧。   郝刚大队长直接把指挥部设在前沿了。   那时一切的后勤补给都交给了侯东方队长一人,把他忙个团团转……   在汉唐集团陆安大队的计划里,天台县城是主战场,但是这里是要主动让鞑虏们占了的。   他们要在这城下和城外平坦的地方,埋下几十吨的工程炸、药,不求把鞑虏全部炸飞,而是要求把他们的核心指挥力量一举歼灭,至少要打聋、打哑!   然后以六辆锅驼机装甲汽车为先导,配备足够的人员组织成冲击队;五十铃皮卡和两辆三轮摩托为机动突击队;天上用动力滑翔伞随时汇报战局;其他的东、南、西、北这四个方向远距离预设人马。   当爆炸声响起后,他们再投入战场,远距离打击,争取把鞑虏往河溪之地驱逐……   这些是基本的作战核心。   当这份作战计划同时送到安保队总部时,那里的人审议了一下,也没有发现有何漏洞,大家一致认为,武力差了两代的对垒,说他们过于精细了些,都有可能。   大家一直非常乐观,甚至杨友行秘书长提前都把天台战斗大胜的稿件写出来了。   他手下的写手对于近现代的战争描写不够狗血,自己不得不操刀上阵。   他倒是派出了几个随军写手,可是他们拿回来的稿件里,那文章不是神仙打妖精式的,就是一炮糜烂十余里式的……   “要真实,要真实!”杨友行秘书嚎叫着,说,“你们记住,小孩子读书看电影才要什么代入感,我们的报纸是给精英们看的,要真实,要抓住战场上的一个片断来写,要从队员们的角度来写!   而且啊,尽量不要带着自己的感情色彩去写,要冷静的描写……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把你们叫记者嘛?那是一个比较神圣的职业,它要敢于担当,敢于说真话,甚至为此付出生命……你们现在还不行,只是生活所迫,境界达不到的!   你把孙瑜大队长和鲍威参谋写成儒将一样的,那真实吗?他们不是开超市出身的,就是开录像馆出身的,既不能写诗也不能做文,你们都差点给他们两加上羽毛扇子了!   我知道你们潜意识里就喜欢儒将啥的,但是那全是假的,狗屁儒将!”   “……”   也许由于杨友行秘书长是写手中的散打高手吧,也许这份工作工资真的喜人,写手们沉默了……   杨友行秘书长根据陆安大队的作战计划,自己私下里提前写了一篇自以为荡气回肠,很狗血的通讯报道。   但真正的战斗结果出来后,他又不得不撕了重写,嘿嘿,原来我写的也不咋的……   ……   人过一万,无边无沿,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二十万人马一起出发,场面竟会是如此的壮观。   按理说,在平常的战争中,这样的数目是要分成几路人马的,但是浙东的特殊地形,只能让他们分批次前行,走一条路了。   平南大将军靖宣和郡王多尼是在第二拨次队伍中,他这一路上始终在想,若是他派出的偷袭战船,能提前夺下台州城就好了。 第五百八十一章 天台山乱战 3   平南大将军靖和宣郡王多尼始终想不明白,那大海里面会有什么,那些海盗为什么会如此嚣张。   只要想到大海,他就不自觉地露出厌烦之色,阴冷,潮湿,波浪滔天,气势吓人,人在它的面前真的无能为力,钢刀毫无用处——   这世上,一切好物件都在大地上,在明人的手上,在他们的地里,在他们的家里,那么为什么要有大海呢?!   平南大将军靖和宣郡王多尼在自己的骏马背上,随着马匹的前行,他不自觉地微微调整着自己的姿势,让身下的座马舒服一些,人与马几乎融为一体了。   他们一路走来领略了浙东各种样式的石桥,拱型的,石板型的,这真是一个远远不同与家乡的地方,这里是溪流交错的水乡,幸好有的是石桥。   大军从杭州出,一路经过绍兴、上虞来到了嵊县。   这里早在秦汉时就建县称剡,唐初曾设嵊州,北宋年间始名嵊县。   这里有一个传闻。   宋徽宗宣和三年(1121),剡县被改名为嵊县,这里的起因是剡县有个仇道人于宣和二年率众响应方腊起义,攻克县城,杀死知县,声震朝廷。   朝廷急命太监童贯率军南下镇压,等到第二年4月,方腊兵败,5月仇道人被杀,战事息。   参与镇压仇道人的越州统帅刘韦合认为剡城多事与“剡字两火一刀,有兵火象”有关,奏请朝廷改剡为嵊,诏从之。   再吉利再响亮的地名,在野蛮的面前也是没有用的,就好像叫富贵的人往往很穷,叫美丽的女生一点也不漂亮。   几百年后,嵊县又迎了第二波次的野蛮人入侵,在蒙古靼子被打跑后,鞑虏又来了。   平南大将军靖和宣郡王多尼和几个贝勒、固山,在嵊县最大最好的人家里,召开了军事会议。   大军一路南下的这些时日,万事顺畅无比。   据前锋报告,此处到天台县的路途更加平整,许多的石桥甚至像是刚刚得到过修整,更加牢靠了。   一个贝勒仰天大笑:“%¥#……%¥#!”   众人也笑了,是的,上天派出他们来就是要灭掉大明的,要不然,连难走的路都有人事先修整了!   平南大将军靖和宣郡王多尼笑而不语,他手里一直在把玩着一盒火柴。   那小盒子上面印制着火柴两个大字,这个据说是厦门那地方出产的,些物引火甚是好用,这些明人真是聪明啊,幸好我等手中有钢刀。   去打败他们,得到他们所有的好物件!   但是,平南大将军靖和宣郡王多尼轻声说道:“*……%%¥#¥%!”   大家纷纷点头,说得对啊,这一路行来,大军必须保持军纪,如若不然,生意外之事算是小事情,耽误了时间,要是被拖到了雨季,那可就太糟糕。   行军路上可不是抢劫的好时候,以后机会有的是。   嵊县是油菜之乡,上千年来,这里的平民百姓就种油菜来榨油贩卖。   县令事先得到过命令,要准备二百桶油菜籽油,这个简单,县令一道令下,征用了四百桶,自己留下二百桶,上交二百桶。   当官不财,请我都不来!   休整了两日后,大军出,这一次要直达天台县!   但是这时,后队有传令兵匆匆来了,他带给平南大将军靖和宣郡王多尼天一样大的一个可怕的消息!   “杭州失守了!”   他们马上重新召开了军事会议,所有人都面沉似水,还有的人脸变得煞白,他的家人都在杭州!   会场开始时十分沉默。   平南大将军靖和宣郡王多尼淡淡地笑了,说:“……%¥#A¥%*……”   众人一开始没有人接话,海盗到底能有多少人马?他们能攻下了由三千精锐防守的大城,而且那个梅勒章京朱马喇是一个稳重的人,百胜之将!   所以,似乎不能再以人数的多少来计算海盗的攻战能力了。   平南大将军靖和宣郡王多尼轻轻摇了摇头,说:“……%¥¥#%¥#!”   是的,此时已经走了一半多,决不能回头再去夺回杭州,必须清剿完台州城的海盗后,再计其他!   平南大将军靖和宣郡王多尼心里还有一个想法,就是丢失了杭州城的责任并不在自己这里,如果返兵回去兵围杭州,到是能重新夺回来,但是,如果误了自己的主要目标,可是自己要承担的责任了,这个不容推卸。   特别是在整个朝廷之上,政治形势诡异的情况下,不容闪失!   自己若是完了,那么手下这些原本也不得意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平南大将军靖和宣郡王多尼扫了众人一眼,几乎每一个人他都要看到。   你们还不明白这现实吗?   众人不由得不认同了,现实摆在那里,他们只有一心清剿完海盗,完成拿下郑家的主要任务后,或者由朝廷另派人马去收复杭州,或者由朝廷重新布给他们新的命令,这样,他们的行动才算合理,进退之间可以说是游刃有余了。   他们若是大军回返,重新夺回杭州城了,这算什么功劳?!   杭州城丢失的消息被严密封锁了!   大军行!   可是一些人的家人——   鞑虏们观察到最高长官们的面色都是不善,整支军队肃然起了变化,行军度达到了最快了!——   在嵊县通往天台县的道路中,必经白鹤镇,这是一个几千人口的大镇。   在第一波鞑虏到来之前的一天,这里忽然有人高叫着:   “鞑虏要来了,鞑虏要来了,他们见人就杀,大家快快往山上跑啊——”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话惹怒了里长,他因为剃积极,所以几年前就任命负责这一带的税收等杂务,手下也是有七八个弟兄。   “这是何人在污蔑我大军?!”   他领着手下去找那个乱喊乱叫的人,这人真是不要命了!   那一个人似乎一会在东边喊,一会儿在西边喊,跑得还挺快,那个里长气疯了,就安排人手分头堵截,结果,大家分开后,谁也找不到谁了。   连这些人的家人都没有找到这些人。   突然又有人喊:“里长带着人先上了石梁山,大家都跟上啊!”   这镇子里的人全都糊涂了,这是如何一回事情?   里长原先是外地来这里的一个小混混,自从鞑虏来了后,他领着自己结交的兄弟,带头剃易服,并主动帮助鞑虏维持,便赏下了这个职位,没有一年便置办了家业,结婚生子,小日子过得不错,当然,手下的人也沾些光。   若不是我大清,我如何能翻了身?所以他对天台县里的任何安排都言听计从,当然,自己顺手捞些也是正常。   所以这个里长在镇子里那是说一不二的,动不动就是称我大清,我大清的,吓得百姓无人敢惹他,一时间他在镇子里面竟比一些大家族还有地位。   若是里长都先带着人上了石梁山,那么我等也都跟上吧,绝大多数人都上了石梁山。   里长的年轻妻子抱着孩子大哭,喊:“如何会不顾及我等的性命?”   还好里长手下人的家眷人多,她们七手八脚地帮着她也上了石梁山。   环白鹤镇皆山也。   其中石梁山是最好攀登的山,那上面有砍柴。打猎之人走出的小路,藏下一个白鹤镇的人口那是绰绰有余了。   从嵊县到白鹤镇这一条线路,完全是曲曲折折的山谷、河岸道路,鞑虏的先头部队一到了这里,立刻警觉了起来,若是有埋伏,这里正是绝佳的地方。   他们一边外放三十里斥候,一边拉长战队,结果平安无事地到达了白鹤镇。   大家都放松了一口气,此时白鹤镇正是可以放松的地方,因为这时候中军传来命令,让他们在原地等待。   但是等他们到了白鹤镇后,现竟然空无一人了!   “……%%¥#A!”   所有人都出离愤怒了,没有人我等抢什么?锅碗瓢盆吗??   大家想点着了这个镇子,但是又怕没有地方歇息,正是气恼万分时,有一个人来了,说是有机密大事要报。   领头的甲喇章京让传译把他带上来。   那人自称名叫郞华,举报这里的里正背叛我大清,将全镇人口都带到了山上,他也是上当受骗后带着家人上了山,但是后来现不对,怎么可以在我大军过境时,逃离呢?   定是那里正投靠了海盗的势力才与我大清大军作对!   所以,我下山来举报!   一开始时,那领头的甲喇章京听到传译说是举报这里的里正,说他背叛大清,差点笑喷了,一个里正能如何背叛我大清?哈,哈!   但是听到他说这镇子里的人都在山上时,又是大喜,但是面上不动声色,说:“*……%¥¥##!”   那个传译笑嘻嘻地说:“郎华,你小子有福气了,弄不好主子能收了你当奴才——你可愿带人上山把那些与大军作对的人抓回来?”   郎华喜不自禁地连忙同意。   尽管这个镇子里的人都是熟悉山地,但是在有心人的引领下,特别是鞑虏们也恰恰善于走山地,很快,大部分人都抓回来了。   有趣的是,在一个山沟里还把里正和他的手下找到了,他们人人都被捆绑着,都是昏迷着,口中还堵着棉布。   这事情有意思了,那个甲喇章京从没有见过这样有意思的情况,他便着人将那个里正放开,然后浇水激醒。   看着眼前的情景,那个里正晃乎间好半天才弄明白了情况。   他大呼道:“奴才是被人陷害的啊,奴才忠于大清啊!”   那个传译过来了,“啪”,给了他一个嘴巴,说:“我跟着主子三年了,才当上了奴才,你乱叫个甚!当奴才,你也配!”   那个里正顿时老实了,把情况说明了,然后特别交待,他正要抓住那个造谣生事之人时,忽然头一疼,莫明的什么也不知晓了。   那个甲喇章京扫了一眼,便看到那个里正果然是头上有包,形状古怪。   甲喇章京咧嘴想笑,但是隐约感觉有些不安,可又想不到为什么不安。   这时,那个里正却开始怒骂郞华:   “你这个不要逼脸之人,如何来陷害忠良!定是先前我不收你当手下,你来嫉恨与我!”   “呸,你才是不要逼脸之人,你哪里算忠良?想当年你不过是外乡之人,新来此地,地无一垄,房无一间,现在竟能远胜于我!是何道理?!”   “我要打死你这个小人!”   “就是小人了,你来踢我啊?”   甲喇章京听得心头烦恼,高喝一句:“*……%¥##!”   两个人都被推了出去,一家十个大嘴巴—— 第五百八十二章 天台大乱战 4   白鹤镇已经让鞑虏糟蹋的不成样子了。   当平南大将军靖和宣郡王多尼的大军快速赶到了白鹤镇之后,这个镇子里已经是一片哭声。   他骑着座下的骏马在镇子里走了一圈,看看没说话,但脸上是冷酷的表情!   很快平南大将军靖和宣郡王多尼下了令:凡是有命案的,依据大清律处理!凡是有抢劫案的,依据大清律处理!凡是有强奸的,依据大清律处理!   但是现在是战争状态,军队里要有自己的特色……   郎华和里长都激动的热泪盈框了,他们两个的妻子都被大兵那啥了,他们也一样难逃厄运——   他们看到有许多士兵被抓了起来,竟然里面还有一个牛录章京!   天神,平南大将军靖和宣郡王多尼是一个多么公正的主子,就是那牛录章京将镇子里最好看的女子霸占了三天!   还有士兵将他们的妻子——不去想了,一切向前看!   大清军中从建成起从来就是军制混乱,一切都可以临时调配,平南大将军靖和宣郡王多尼指任了一名固山充当临时军法官。   结果案子判得飞快,七名士兵被判斩立决,一名牛录章京被判斩监候,待秋后问斩,三名甲喇章京被判鞭刑,当众施行!   郞华和里长的眼泪都下来了,他们看到那啥他们妻子的士兵被砍了头!   当七颗人头挂在了镇子上后,大多的百姓也都高兴了,抢了他们的物件,也都送回来了。   当然还有不满意的,但是看着那人头,那真是大兵的人头啊,又不敢说什么了。   整个镇子似乎开始有了血腥味,甲喇章京们的惨叫声起伏不止——   平南大将军靖和宣郡王多尼深沉的声音,这时似乎在整个镇子的上空飘荡:“我大清自奉天命而立,正应和五德之轮回,正是那承天御极,以德绥民,所以,伤我大清子民者,必严正惩治!”   平南大将军靖和宣郡王多尼的话真不是乱说。   1644年鞑虏入关,几乎兵不血刃地入主北京。   这一年的九月初一,孔府衍圣公就奉上了《初进表文》,谀颂鞑虏强盗集团大头目是“承天御极,以德绥民”,什么“六宇共戴神君”啦,“八荒咸歌圣帝”啦,“山河与日月交辉”啦;还诚惶诚恐地自称“臣等阙里竖儒”,“今庆新朝盛治”云云。   这些都是真的。   白鹤镇全镇的百姓都跪在了地上,表示万分感谢平南大将军靖和宣郡王多尼的依法处置。   整支大军顿时也有些肃然,真杀人了。   整个局面非常理想。   但是平南大将军靖和宣郡王多尼却有心事,那些个捣乱的人是何等人,他们如何知道我等要来,他们又到了哪里去了?   那个里长身上发生的事情,他已经了解了。   他再抬头向着四边青青的山脉看去,已经不是清秀可爱了,它们变得阴险了,真是不知道里面藏着多少海盗!   海盗们上山了!   在军事会议上,大家议论纷纷,每一个人都说着自己的看法。   这一点是他们的传统文化。   源于氏族部落的八旗制度保留了军事民主因素,各旗旗主在军事的大政方针上都有一定的发言权,而且,努尔哈赤晚年特别强调“八固山王共理国政”的原则,能持此原则者才能继承他的帝位。   这样军事力量大的旗主必然对皇权构成威胁。   皇太极主政时一直想要抑制、削弱各旗主的权力,但是很困难。   顺治初,正白旗主多尔衮以摄政王和皇叔父的身份独断专行,俨然太上皇。在他死后两个月顺治就能“籍其家,诛杀其党羽”,“削其尊号及其母妻追封,撤庙享”,甚至掘墓鞭尸,用的“阴谋篡弑”的罪名,凸现了皇权至上的意识。   甚到株连到平南大将军靖和宣郡王多尼的父亲多铎和他自己——   其后顺治将多尔衮统领的正白旗收归皇帝,加上原有的正黄旗、镶黄旗,是为“上三旗”,从此原来大致平等的“八旗”,逐渐产生了上下之分,旗人有功,从“下五旗”转到“上三旗”,这就是“抬旗”,并成为一种制度。   其实从大局上看,这是鞑虏大明化的第一个成果,也就是“尊君”,或说是加强皇帝极权。   但是,这是一个很长、而且有起伏的一个过程,如果历史还是如以前那样继续下去,他们要直到雍正期间才最后完成极权统制。   所以,现在他们还是保留着军事民主制的风俗。   一个固山说:“*——……%%!”   是的,这个事情不能小看,定是海盗们做的手脚!   一个贝勒补充道:“?#¥%……%¥#!”   当然,只有他们关心我等到来,他们是真心怕了,想扰乱我等军心!   平南大将军靖和宣郡王多尼微笑着倾听,但是心中透着失望。   他把眼睛投向了一个老一些的贝勒……他的一个得力助手。   那个老一些的贝勒慢慢说:“*—……%……—*¥#?……”   平南大将军靖和宣郡王多尼高兴了,对啊,他们竟然关心这个镇子里人的生死,他们竟然没有杀了那个里长,为什么?他们为什么关心这些人?   这里面定有原因!   平南大将军靖和宣郡王轻声说:“*—……%……—……%¥#……”   把镇子里的男人征集起来,作为我等大军的前驱,这里面一定有他们关心的人……我等不必费心查找……   劫掳百姓做为前驱,这种做战方式都是用烂到极点的打法,大概有战争开始就有了,所以大家没有人有什么诧异的感觉,只是认为二十万大军,还要用百姓做前驱,怕是有些小题大做,但是,这也不是啥问题。   石梁山上。   汉唐集团特工大队小队长杨三仔正在用单筒望远镜观察着白鹤镇。   妈蛋的,真想炸死他们!   他们这支小队其实一直在跟着鞑虏的这支中军,当他们到达了白鹤镇后,与潜伏在这里的中队长吴长乐所领着的特工人员汇合了。   小队长杨三仔说:“鞑虏从不洗澡,浑身发臭,可是鼻子竟像战犬一样敏锐,他们如何能发现了藏在了山上的百姓?恨我等不能动手相救!”   小队长杨三仔所说的战犬,是安保大队军营里正在训练的中华田园犬,这东西,大家谁也没有训练的经历,但是有的是资料,于是就装模做样地指导着安保队员,你要这样,那样,然后……直到把相关的训练人员说得一愣一愣地,然后说:“训练很简单吧,去吧,照着做就行了……”   有汉唐集团的人不满意,怎么能用菜狗?让那些来商贸的欧洲人把他们的德国黑背带过来,那才是真家伙!钱给到了,他们连他妈都能给你带来……   当时王国涛主任不高兴了,说:“你们一说这个杂交育种就像是玩一样的,你知道选、育、观、留、检这一套玩意下来得多少年?多少代的品种才能稳定下来?!中华田园犬怎么了?当年小日本引进了去,培育出大名鼎鼎的秋田犬!大明陆上的好东西多了去了,你得学会改造,懂不?”   好吧,没有几个人会育种的,当然也没有人敢和他争论,只得适应人家的打法。   中队长吴长乐放下了望远镜,把它收缩放好,说:“人得自救,上天才能救他,一个个像是绵羊一样,怎么救?我也是奇怪,他们是如何发现的,待以后查清楚,反思我等的行动,把情报整理一下,放飞信鸽……”   几只洁白的鸽子在这青山绿水中飞起,它们飞向了蓝天白云……但愿它们都能找到自己的家。   白鹤镇的男人们都被整队了,他们歪歪斜斜地站着。   平南大将军靖和宣郡王多尼骑在马上,高喊:“大清的子民们,海盗做乱,伤及无辜,百姓民不聊生,同我大军一同前往,剿灭群獠……尔等所获,可以分与五成!”   “哇!”   白鹤镇的男人们不由得不高兴起来,所获五成是自己的!   平南大将军靖和宣郡王多尼冷冷地看着这一群高兴的百姓,嘴角露出邪邪的笑意,想得到民心?从来都是如此简单……   ……   天台县城。   一些人正在天台县城里认真地做着各种伪装工作,仔细看那些杂物下面,石板下面,房间内部,街口处,似乎都有人动过手脚,但是,如果不是事先提醒的话,绝对不会有人出来,还有许多个小组还在分头检查,怕有遗漏。   一些人正在城外的平地处忙碌,他们用条帚轻轻扫着地面,还有的人仔细地把切割出的草皮重新盖回去。   在看不见的许多路上,桥下也同样有人忙碌。   这将是史无前例的大爆炸!   陆安大队长郝刚在地图上用铅笔画着圈圈,分析着范围。   他们这一次几乎把矿山用的全带来了,若是用黑火、药则体积太大,得不偿失,这逼得矿山暂时只能使用它了。   大队长郝刚对参谋长凌步虚说:“老凌,好好招待一下金明池主任派来的人,要不然,我们自己还真的搞不定,规模太大了,幸亏还给了我们无线电起爆装置……你看,战后想办法把他们留在安保队里吧……”   凌步虚参谋长说:“拉倒吧,老金那脾气,怕是打上门来……不过留下两三个月,传授一些技术还是可以的。”   凌步虚参谋长头脑冷静,为人低调,他到哪里都有办法不去惹人注意,这一点也算是能力了。   他重来不和别人讲他的故事,做什么事情都是公事公办。   郝刚大队长说:“他们的斥候还有几天能到这里?”   “两天之内,严格地说,怕是36小时内就能来到……”   郝刚大队长笑了,说:“好,我们的工作肯定能做得更完美。” 第五百八十三章 天台大乱战 5   鞑虏的一支斥候马队果然在36个小时后来到了天台县城,他们一共是六骑。   此时,天台县城已经空无一人,六个鞑虏斥候骑在马上,向着四周的青山看了看。   一个说:“*—……%¥#?!”   其他人大笑,是的,这些该死的老百姓一定又是躲在山上偷看我等。   他们接着纵马进了城,街道上确实空无一人了,只能听到马蹄子踏在青石板路上后,那铁掌发出的清脆的声音。   他们有的跳下马,踢开民居的房门,进去了,不一会又出来了,这里真的没人了。   他们又绕着天台县城跑了一圈儿,其中一个在路口发现了什么,他跳下了马,蹲在地上细细看着,然后高喊:“*—……%¥#¥%……!”   他们围了过去,也认真看去,哈哈,真是一排排脚印,还有车轮印,他们一起抬头向着远山看去,那些百姓定是都藏在那座山里了。   没关系,待我等大军一到,上山就能抓回来。   他们打着吆喝,快乐地拍马回去报告了。   在一个无名山头上。   凌步虚参谋长放下了望远镜,说:“他们还是很小心的……”   郝刚大队长则努力去看那支斥候马队的背影,可惜了那些马呢,到时候一场爆炸,这些马可留不下了。   他说:“是啊,他们要不然能打得大明没脾气吗?……就冷兵器的战斗力,鞑虏在这个世界排前,而且还不蠢……等他们赢了以后,就越来越蠢了,看历史都能让人气得肝疼!”   “蠢,那是他们吃定了这个明大陆上的人以后的事了,他们都无法超越这个时代……我们能。”   两人下了小山头,进到了山头背后的指挥所。   这是一个行军帐篷搭起来的前线指挥所,但是他们没稀得配上磁石电话,这个时空,信号弹足够用了……要不然,这里还真有电影上那种前线指挥所的派头!   安保队员们看了所谓的前线指挥所后,心中不以为然,这里比红毛蕃演的电影里面的样子,差远了,不过确实也用不上……鞑虏,他们懂啥叫电吗?   ……   厦门永胜伯郑彩的书房。   现在,有一个样式古朴的镶金镏银的大留声机正在播放着国剧,白色赛璐珞的唱片在匀速的转动,那唱针在沙沙做响,可以听到有一个老家伙在唱: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   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   ……”   永胜伯郑彩这时候仰身躺在躺椅上,他轻轻摇着头,用手掌拍着大腿,打着节拍,口中轻轻跟着唱。   他的二弟定远侯郑联,这时候躺坐在沙发上,他的后背全力靠在沙发背上,两只粗壮的胳膊张开了,搭在了沙发扶手上,一张大脸仰望着棚顶上的鲸油水晶玻璃吊顶灯,心想,这物件要是掉下来,怕是能砸坏人吧?而且那响声定会很轻脆……   他的大嘴早就撇成八万了,他一点点也不喜欢这个所谓的国剧,听说汉唐集团里也不过是只有几个人喜欢……   他们都喜欢崔健的,逼养的,错了,是黄家驹……   定远侯郑联这时也在心里唱着一支从郭子仁站长那里学来的歌: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世记多娇   清风笑竟惹寂   寥豪情还剩了   一襟晚照苍生笑   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啦……啦……   啦……啦……”   干羚羊的,真好听,他在心里唱了一会儿后,吧搭吧搭嘴,感叹道,汉唐集团的人无所不能,一个大男人唱个小曲也唱得这般好听……   这时,书房里响起永胜伯郑彩的阴沉沉的声音。   “二弟,你又在那里乱想女人了吧?”   定远侯郑联忽然清醒过来,原来大哥那听了能累死人的国剧唱完了,他现在正自己重新上弦呢。   这一台留声机非同小可,这一种比上回的好,能唱的时间长,而且连带那唱片据说都是专门订制的,是绝版货,倒没花上几公斤黄金,关键是大哥极是喜欢它……都不能让别人碰了,连自己想摸摸也不让,小气样子……   “怎么可能!我正在想他们会怎么打这场战争……大哥,你不关心吗?”   永胜伯郑彩认真地上好弦,感觉馏银的地方有个黑点,又用袖子擦去了。   “关心?我只是关心我等郑家集团将来的前途,我只是关心福建这地方的安宁……你想让我关心什么?”   “大哥,我等要居安思危呀……”   定远侯郑联说完这话后,自己都感觉声音有些假了。   “呵呵,我家二弟都会想到居安思危了……”   永胜伯郑彩用充满讽刺意味的口气说:“你都四十岁的人了,举止竟然越来越轻浮,你刚才是不是在偷着唱小曲?竟像个卖唱之人!”   定远侯郑联翻了一下白眼,心道,你不是也在唱?!   永胜伯郑彩早就准备好的,说:“我唱的是南极洲大城的国剧,国剧,你听懂了吗??”   定远侯郑联无语了。   永胜伯郑彩继续说道:“现如今你要把心思收一收了,守好我等的福建,就是我郑家几代人的依靠了。”   定远侯郑联笑了,说:“如今这天下,除了他汉唐集团,天下何人是我郑家的对手———大哥,莫非你是指防备他们汉唐集团!天神,哪里要用这样?!”   永胜伯郑彩笑了,说:“二弟,你还是年轻,你见过一山能容二虎?”   “见过,一公一母———”   “二弟,若是两只公的呢?”   “山若是大了,八只也能容了!”   永胜伯郑彩伸手便打去,说:“与他们交往久了,你满口都是狡辩之辞!卧榻之旁,焉容他人鼾鼻!”   定远侯郑联摸着被打痛的地方委屈地说:“我和郭子仁站长喝多了,经常睡在一个屋里,别人说,他的鼾声比我响!”   永胜伯郑彩感到二弟已经完全变成二货了,只能动手打他一番了,正待揉身而上时,电话响了。   那电话挂在墙上,通体镶着象牙和美玉还有珍珠———   先接电话,一会儿再痛打你这个二货,你可气死我了!   接了电话后,永胜伯郑彩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木木地放下电话,整个人像是突然变老了一样,沉默不语了。   “大哥,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永胜伯郑彩木木地说:“郑秀文和郑正不想回来了———”   定远侯郑联奇怪地说:“怪了,前些日子,阿正还托人求我回家,不想念书了,现在怎么又不想回来了?”   永胜伯郑彩木木地说:“秀文也说过,她想我了,想回来看我———”   永胜伯郑彩的脸突然变得青白,他低声喝道:“来人!”   一个黑色身影如风般飘进。   “加派人手,去把厦门商站牢牢看住,不得让贺阳和胡柳离开尔等的控制范围!先暗中安排吧———厦门还有哪些他们的人?”   那身影回答说:“还有吴杰厂长和一个叫李铮的技术员大人,他们在青楼里住了两天了———”   “好,仍然暗中加派人手控制,我家儿女不回来,我也要让他们不想回去!”   永胜伯郑彩一挥手,那个黑色身影又飘了出去。   他接着又打了电话给郑家集团情报安全部,要求把有关郑氏子弟在汉唐集团念书,学技术的名单和基本材料都送来!   定远侯郑联看着大哥这一番眼花瞭乱的安排,想了想,感觉小题大做了,汉唐集团无论如何也不会扣押几个孩子吧?他们想要什么?能要什么?!   但是定远侯郑联又感觉自己有了一个机会,要知道大哥只要是在对自己亲人的事情上,总是有些乱了手脚。   他自报奋勇地说:“大哥,此事不太寻常,我要亲自去一趟!手下人去处理,有些不妥———”   “这个———”   永胜伯郑彩正在想他此时去是否合适时,定远侯郑联连忙又说:“泉州那里,胡静戈站长正好和他的小妾与儿子一起团圆,我马上安排人马去控制住!”   永胜伯郑彩马上说:“甚好,你马上去做!”   定远侯郑联心中大喜,我终于可以出去了!   但是他面上不动声色,说:“大哥,我定将孩儿们带回来!”   “好,必须把他们都带回来!孩子在他们那里,我越来越担心了———”   定远侯郑联以不符四十岁年纪的速度窜出了书房!   永胜伯郑彩叹了口气,想,提到了孩子,哪一个人能不担心?!   这个时候,一个白色的身影飘了进来——   那人低声说:“他们开战了———”   永胜伯郑彩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说:“你且随我去密室,慢慢汇报。”   ……   鞑虏大军果然按照汉唐集团的设想,进驻了天台县城,而且确实是把主力都布置在县城内部,其它部队都安排在城外。   但是,也正如特工队员报告的那样,他们裹挟了三四百个老百姓,都是青壮男性,他们竟然也进驻了县城里!   事情发生了一些变化,摆在郝刚大队长和凌步虚参谋长面前的问题是,他们还要不要一锅端了? 第五百八十四章 天台大乱战 6   天台县前线指挥所。   郝刚大队长认为可以实施爆炸的,那些百姓,算是不得不付出的代价了,战争中的误伤,那已经是多如牛毛一样了。   凌步虚参谋长有了异议。   他说:“老郝,他们刚刚进驻县城,我们不急于行动,至少还有24小时观察时间!”   这个提法是正确的,确实还有足够的时间选择。   鞑虏大军是在下午四时左右抵达了天台县地区,正如事先设想的一样,他们把基本指挥部门设在了天台县里,把外围部队都安排在城外的平地处。   有许多传令兵流水般进出县城。   那些外围部队到了深夜时分还有才到达的。   整个城外营地这时候成了篝火的海洋,各处的篝火如天空星星一样繁多;远处更有那如长龙般的火把在蜿蜒而来。   这一幅场景把汉唐集团的人都看呆了。   过去听评书里的说法,人家都是动辄几十万,或是上百万大军的会战,而鞑虏这二十万大军不算啥,但是现在,光听着特工人员的汇报就让人头痛了,这二十万大军里面,到底有多少轻重骑兵、轻重甲步兵、辎重兵等等,没有人能说清楚,因为他们都是可以互换的。   汉唐集团陆安参谋人员们认为这些不算是重要的情报,最重要的是,他们每走一段时间、路程就需要重新整一下队伍,可能是怕乱了。   二十万大军行进起来,前后延伸十几公里都有了。   这或者是大军在行军时必要的组织方法,汉唐集团陆安参谋人员们无心去研究这个,他们决心要好好利用他们的这个组织方法,毕其功于一役中。   郝刚大队长和凌步虚参谋长的意见相左,那些明人参谋们可都是把这些看在了眼里。   他们看见了,凌步虚参谋长直接给出了不同于最高长官的意见,而且,最高长官一点也没有生气,两个人反而笑呵呵地讨论着什么。   原来这参谋可不光是顺着长官的意图出主意,竟也可以提出自己的看法,不用害怕长官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参谋人员中也分成了两派,有人提出完全可以按照计划中的安排来;也有人提出还有一段时间再等等,看一看有没有办法拯救出被裹胁的百姓。   吉祥参谋大胆地进言说:“凌参谋长,在下——我以为,他们未必是被裹胁的。特工人员汇报说,他们在行进间还有笑容,似乎不受太多拘束,我见过被裹胁的人员,他们绝不会是这样的——”   凌步虚参谋长想了一下说:“如果在一个大环境的危逼之下,别说露出笑容,让我鼓掌,我便鼓掌;让我哭,我随时都能哭——”   吉祥参谋一时无语了。   凌步虚参谋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一个参谋,一定要提出利害最合适的选择,而不是最直接的,当然,这还要看时机,现在我们不是还有更多的选择吗?——现在你会看等高线地形图了?”   吉祥参谋高兴了,说:“我完全会看了,也会用比例尺和坐标尺了,就是运算慢了些!”   凌步虚参谋长也很高兴,这是一个聪明的古人青年!   在计划安排中,第二天上午八点半,正式起爆。   他们当然不能选择晚上行动了,因为他们的武器完全占优,白天正好利用开阔的视野来进攻,晚上反面把双方的差距缩小了。   郝刚大队长把这里的新情况汇报给伍坚强部长。   伍坚强部长想了半天,说是完全信任前指的决定。   这个老奸巨滑的家伙,一点也不想分担责任——   第二天清晨,晨雾还没有完全散去,鞑虏县城里的营地出来了一支队伍,能有二百多人,好像还有被裹胁的百姓,他们来到了一个路口,然后冲着远山指指划划的。   那个路口是为了迷惑鞑虏的,让他们误以为全城百姓都跑到了那大山里面。   在那个路口,郞华低声下气地说到:“大人,小人记得那座山里岩石嶙峋,未必是藏身的好去处——那里没有水源啊,这么多人如何呆得下?”   那个里长马上抢话说:“未必不能,他们可以自己携带,要不然这么多脚印从哪里来!大人啊,怕是有人怀有私心杂念!”   这支小队属于鞑虏的战兵,里面有浙兵。   那个现在带头的人正是一个浙兵,他想了想,说:“上去看看也不是难事,一顿饭的工夫!”   他们这一支人马就这样一步一步走进了陆安大队的陷阱里面。   在这个路口做了伪装,当然后面就会预备有更大的陷阱。   安保队员们看着这支队伍进了自己的埋伏圈子,他们还有些失望,一是这些人数比想象中的人数要少,二是不像是真正的鞑虏,脸型看上去都不对,更何况他们还带着一些百姓打扮的人。   这些人一出来,指挥部就知道消息了,回复命令是让他们尽量把老百姓安全地解救下来。   这些要求不高,带队的中队长想着要把这一支队伍全吃下。   在一处山坡的拐角,正当这帮子人顺着山路向左拐时,突然从山路两边的草丛里暴起了几百人,他们手中的钢刀瞬息就到了他们眼前。   他们当时还嘻嘻哈哈地很轻松,心里还都想着能不能在抓到老百姓后,提前占些小便宜——太大的犯了军纪,小小的正合适呢。   他们中有反抗的,轻松就被割了喉。   他们大多数都是善于投降的,这些埋伏在路边的怪模怪样的人一冲出来,他们连拔刀的勇气都没有了,拿着长矛的人把长矛都丢在了地上。   负责埋伏的中队长看了看这些乖乖被绑好的鞑虏战兵,心中充满着鄙视,都是一些无能之辈,换做我来带这支队伍,单列行军,快步疾走,刀把不离手,看看别人如何能轻而易举就将我等拿下!   那几个百姓他们没有绑上,只是好言让他们随行,他们要向后方去报告。   结果问题来了,他们全身心都放在那些被俘人员身上了,倒是没太注意这几个百姓——   郎华和那个里长感觉有机可趁了。   他们磨磨蹭蹭地走在了后面,让随行的人感觉他们似乎是体力不支了,趁着安保队员不注意,分头钻进了路边的草丛里,跑了!   等到安保队员发现少了两个人后,赶紧汇报中队长,那个中队长还没有当成一回事情,老百姓嘛,怕是自己逃命去了。   这一波俘虏连带着老百姓都被送到了指挥部。   指挥部让人分开询问情况,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但是让人无法高兴。   那些青壮年们不是被裹挟的,他们是随众!   郝刚大队长和凌步虚参谋长对视了一眼。   郝刚大队长摘下军帽,抓了抓了头皮,说:“老凌,在一个大混乱的时期,怕就是个人人有罪的时期——看到了吧,他们出卖别人像是吃糖豆一样容易!”   凌步虚参谋长叹了口气说:“鞑虏很善于利有这一点,他们从来都是给出卖者好处,并鼓励这种行为。至少,我们现在心安了。”   此时,距离正式行动还剩下二十分钟了。   在深山里,在河岸边,在某处石桥的下方,很多只手都从兜里掏出怀表来看时间。   那怀表可以看出比以往精致了一些,也小了一些,而且样式还多了些。   这时候,出现了惊人的一幕。   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了两个百姓打扮的人,他们琅琅跄跄向着县城跑,速度还挺快,他们两个似乎还高叫着什么。   城里的鞑虏开始有了一些骚动!   当指挥部得到了汇报后,凌步虚参谋长冷冷地说:“他们还真是一个该死的人群!”   指挥部决定准时开始行动,事实上,在这个时空,他们就是再晚上一个小时,那些鞑虏也没有办法施行什么快速反应。   信息不对称不说,冷兵器时代能以半天为反应时间都算是快的了。   更何况他们的无线起爆装置的延期时间仅为一秒,爆炸方式上,串并联的方法都有——   天台县城里。   郎华和那个里长跪在那里,不停地说着什么,一只手还不停地指着一个方向。   平南大将军靖宣和郡王微微点着头,果然如他所想,那些海盗上山了。   他刚想要给这两个忠诚的子民一定的奖赏,这时,忽然发现自己竟然飞了起来,整个世界竟然无声了,他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时,已经什么都不用想了。   当郝刚大队长在指挥部里按下按钮时,爆炸几乎是瞬间开始。   这个时候,刘海洋队长的飞行队已经升空,不过他们可不敢靠近爆点的上空,怕那里会有空气紊流。   刘海洋队长这一次用心用DV机拍摄下了爆炸的所有场景,画面感觉还算不错。   正如摄影师刘云说过的一样,这货有拍摄的天赋,但就是不用心。   在画面中,天台县城内第一个爆点为县衙,那里是办公条件最好的地方,紧接着就是一些富户的家,然后各处爆点齐爆了。   当完成这一次的齐爆后,刘海洋队长马上把画面闭了。   此时的天台县城已经完完全全被尘土遮闭了。   那可能都是几百年历史的建筑物的尘土,不知道为什么显得特别黑,全城什么也看不到了。   事后,马旁经理向安保大队要战争赔偿金时,安保大队里有人开玩笑地说:“你看,近四成房屋完全倒塌,五成都出现了严重的裂痕,再轻轻一拆就倒,我们这是帮你们完成了拆迁工作啊!   你们以后要是重建的话,无论是规划还是兴建,都省了很多事情,是不是少要我们一点儿?”   马旁经理说:“拉倒吧,你们一下子炸死了好几万人,那个地方还敢住人吗?我改成公园什么的,另选地方重建。”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在空中,刘海洋队长把画面调到了城外的爆点处。 第五百八十五章 天台大乱战 7   飞行队刘海洋队长手里还有一份爆炸点示意图,那上面把天台县城外的各个爆炸点都一一标出来了。   他当时还在天空中兴奋地大叫着,喊道:“炸!给老子狠狠地炸!”   他后面的两个队友跟在他后面,他们也兴奋地嗷嗷叫:“干死邪恶!干死邪恶!”   一切真是太壮观了!   “轰轰轰”,巨响声接连不断,一大团一大团的,那些闪着绿色的炸点,闪着红光的炸点,闪着黄红光的炸点,不停地在天地间闪耀着独特的光茫,直到最后都慢慢变成了一大团黑灰色的雾团。   此时空气中充斥着硝烟的味道,想那大地上也是第一次显示了人类工业的力量!   当那些黑灰色的烟雾慢慢散去后,那每一个爆炸点都是一个巨大的坑了,或者它们更像是一个个无情的伤口!   刘海洋飞行大队长在三百米的高处一边拍摄,一边与前线指挥部联系着:   “注意,鞑虏正在四散而逃!现在还没有形成规模”   “注意,东北角有一处行营没有引爆,那里有规模性人流向着东北方向跑去!”   “注意,西南角正在开始汇集人流!”   “注意,正北方向已经形成规模,他们竟还有骑兵!”   “注意,正南方向现在是零星状态,但是他们奔跑的速度很快!”   一条条信息迅速被传回了前线指挥部,在那里,一发发红、白、蓝、绿四色的信号弹被打向了天空。   不同的组合有不同含义,当然会有不同的部门去理解它。   第二波次的爆炸又开始了,但是与前一次的定点爆炸不同,这一次是有目的要把鞑虏向着河边滩涂这样的地方驱逐,而且还要分散开他们。   那些向北跑,想回去的鞑虏们刚刚跑上始丰溪上的石板桥,只见那石板桥忽然爆炸,巨响声夹杂着强大的气流,还有更可怕的碎石将桥上的人马打成碎块……紧接着那岸边又响起了十几声的爆炸……向北跑是不可能的了!   人流自动分成了东西两股,他们沿着东西两岸狂奔,要逃离这个恶魔之地!   向南跑的鞑虏由零星分散的人群变成了一大股人流,快跑,快跑,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找到一条活路!   这时候他们看到了远处迎面来了六个大怪物,它们冒着白烟,发出古怪的声音,“嗬”,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甚么物件!   那大怪物发出了巨大的声音:“放下武器,跪在地上,饶尔不死!”   这声音还能反复大叫,气力好生了得……   “裤衩裤衩裤衩”,它们在逼近,它们的后面还可以看到跟着一大群身穿怪衣服的人,这一切定是他们所为,是海盗们做的,不是上天的惩罚!   所以他们才把这路修得这样宽,这样平整!   当时就有鞑虏抽出了钢刀,“唰唰唰”,其它人也跟着學了,还有人开始向后退……   “*—……¥!”   人群中不知道是哪个主子谁喊了一句,冲上前砍死他们!   人群立刻激动起来,钢刀亮闪闪,长矛亮闪闪!   人群中还有一百多个弓箭手,他们早把弓弦搭好,把重箭搭好了!   冲啊!   在六辆锅驼机汽车的驾驶室里,每一个司机都面色沉稳,这车他们早都玩熟了,可以算是老司机了。   挂着汉唐00017号车牌的司机看着远处正狂奔过来的鞑虏,冲着自己的助手喊道:“加两个单位的机制炭!准备升压!”   那助手连忙从身后拽过两捆用细麻绳捆扎好的机制炭,拉开锅炉的炉门,连续投放了进去,这时候可以看到锅炉里面,煤炭正在燃烧,通红一片。   二十分钟之后,升压工作就可以完成了。   车顶上的加特林机枪组早就做好了准备,两个助手也同样趴在车厢上!   在这宽阔的土路上,锅驼机汽车在稳稳地行走着,后面跟着安保队员不时地从几辆汽车间的间隔,看着远处跑来的鞑虏,他们这是要拼命了!   这条土路事先经过了专门的平整,不知道汽车的人肯定想不明白这里为何要如此宽如此平整。   现在鞑虏看明白了,但是一切都晚了。   鞑虏的弓箭手们都跑到前面了,到了合适的位置后,他们要狠狠地给这些海盗来顿抛射,在重箭之下,看看那些人是如何能承受得了!   他们没有穿披甲,只要跑得再近一点!   这时,汉唐00017号上的加特林机枪组听到了嘹亮的铜哨声,他咬着牙开始了射击!   干羚羊!   扑街!   六条火蛇向着二百米处外的人群窜去!   ……   顺着始丰溪河岸,向着东北方向逃窜的人流跑得飞快,他们发现那河岸的道路越跑越窄,人群越来越挤,那些不幸倒地的人再也没有机会站起来……   他们还发现他们的后面并没有人追来,而且,那可怕的爆炸声也慢慢都停了……   他们也慢慢停下了逃命。   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大家把目光投向了人群中的几百个主子,刚才他们逃跑的速度也是飞快!   那些主子们也是一脸的惶恐,貌似他们也是不明白这是如何一回事情,莫非是遭受了天谴?   莫开玩笑了,当年我等屠尽了山西大同城也没见老天说个不字,来这里,不仅没有杀人,而且军纪尚好!   1648年,原鞑虏“大同总兵”姜瓖反正归明,义军迅速占领晋西北、晋南广大地区,直接威胁鞑虏朝廷。   鞑虏朝廷调取华北地区绝大部分可以调派的军队进剿,历时将近一年才复占山西全境。   姜瓖被叛徒汉奸杀害,大同城破,全城官吏兵民被屠杀。   当下了收刀令后,又在死囚室里发现了5个重案犯,这是唯一活下来的人。鞑虏后派来的大同知府,上书顺治,称既然没有了苦主,就可以释放这5个人了,毕竟上天有好生之德,顺治准了。   所以杀人不受天谴,不杀人却受了天谴,这是何道理!   “*—……%¥#!”   这时主子们发话了,让他们先上前探路,先离这里远一些,最好能进到那大山里面。   众人警觉地向前面走,他们不知道他们逃过了一劫……   在远处的一个极其隐密的草丛堆里,新兵七月和新兵小二两个人满头大汗地反复压着起爆器!   完了!根本没有引爆!   新兵小二低声说:“若非是电池装反了正负极……当时教官好像是说过,一定要看好正负极……”   新兵七月差点都哭了,说:“交与我等时,我等都没有打开过……”   “那就打开看看!”   “小二,你再压几下,或是我太紧张了……”   新兵小二轻快地压发了几下,这和教官教过的动作一样,但是没有用。   只好打开看看了。   新兵小二眼睛发亮,轻巧地掏出刀来,轻轻转动几下,把压发起爆器打开了,看到里面躺着两块电池,而且正负极都是对的。   新兵小二用刀碰了碰电池,没有松动,看那电线,也没有折断,接头也是焊接得很好。   完了,教官教的就这些了,其它的不会了。   新兵七月眼泪下来了,小声说:“我若是会神功就好了,一刀劈去,千万人头滚滚!”   新兵小二没有理会他的话,说:“教官说过,经常有起爆不了的,不是我等的错,这里面一定有原因,可惜我等的能力不够,找不出来,若是汉唐集团的技术员在这里就好了,听说教官也是向他们學的……”   新兵七月抽抽嗒嗒地说:“现在来了有何用,鞑虏的人群都向前去了,可惜了这次机会……我要是能修炼成九天霹雳无极剑就好了,一个摆动,无数剑气便将鞑虏劈成两半……”   “好了,七月,前面还有好多准备呢……教官不是说过吗,报纸上写的那些都是给科學素养不高的人看的……”   没有人去走过一片荆棘地去发现这两个新兵,两个人只好老老实实地趴着偷看鞑虏们从他们前面跑过。   宋翔小队长没有听到预期的爆炸声,他看看表,感觉可能是爆炸装置出了问题。   教官们早就说过,这物件经常会这样,千万要做好准备,别只想着依靠它。   宋翔小队长这里是做好了准备。   陆安大陆在这里足足摆放了两个中队,必须堵住鞑虏!   从这里可以进到山区了,到了山区想要再歼灭他们,可就太难了……   宋翔小队长看到指挥部方向打出了两绿三红的信号弹,这是告诉自己这去中队,一大群鞑虏正在向着自己这面来了!   可惜自己只是小队长……不过有了军功会升职的!   刘海洋队长在天空上盘旋着,他和队友分成了三个方向,他负责东北方向。   他注意到东北方向没有出现爆炸,想必是出现了些问题,他降低了高度,降低了航速,认真观察起来。   他看到一大群鞑虏正在沿着始丰溪的南岸,向着东北方向行军。在他们前面两公里处,他看到大约有两个中队的安保队员趴在堡垒上,他们正在严阵以待。   可以看到,他们有六挺加特林机枪,后面还摆着火箭弹……   刘海洋队长摇摇头,想,怕是不够呢……   他呼叫指挥部,说:“注意,注意,东北方向的阻击阵地需要支援!”   呼喊完,他想,一会儿自己也可以参加投弹了,但是他们火箭弹可千万别高射啊…… 第五百八十六章 天台大乱战 8   刘海洋队长飞到那阻击堡垒线上,他在盘旋中降低着自己的飞行高度,大声喊着:“先不要放火箭弹!先不要放火箭弹!”   底下的安保队员们听懂了,他们撤下火箭发射器旁边的队员。   刘海洋队长看了一眼后放心了,他稳稳地拉起来动力滑翔伞向着鞑虏的人群迎面飞去。   鞑虏们这时候的神经早已经是木木的,他们全都看到那个物件,也看到了上面还有一个人。   他们竟然能在天上飞……   但是我等,我等只想寻条活路!   在陆安大队参谋部的计划中,鞑虏大军在突然遭到无法想象的打击下,应该是崩溃状四散,无论他们有多少人。   这个时空的军队,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应急反应能力,更不要提什么军队精神了,杀人或保命就是他们全部的理念,就是一个比比谁更狠的时代。   如果他们被炸后还能重新集合,组织人马向一突破,说实话安保大队这些人还真堵不住他们。   但是他们一定不能,他们不可能重视底层军官,虽然他们才是军队的核心。他们只能重视猛将、儒将、百胜之将,消灭掉他们,军队就全完了——现在看,陆安大队参谋部的判断是对的。   鞑虏军队中零散逃跑的不算,那个由特工大队对付。   当那始丰溪上的石板桥被炸飞了后,鞑虏们不自觉地分成了三大股溃散人员。   向南方逃跑的这一股,已经完全被堵住了,当时的场面实在是过于血腥,不便于过多的描述。   刘海洋队长的飞行队员因为害怕流弹而盘旋在三百米的空中,他似乎都能闻到地面不断升起的血腥味。   在这场战斗中,六辆锅驼机汽车装甲车果然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它们根本就是一辆辆移动的战斗堡垒,在加特林机枪的扫射下,一切进攻都是送死。那些所谓的重型弓箭手根本来不及扬起弓箭,就成排的倒下,他们的倒下,又把后面的人露出来了,当时像是剥园葱一样,在鞑虏的人群中一层一层的剥离。   这就是一场屠杀了,但是只不过是为了以后再也没有屠杀……在炽热的铅弹下,一切宝刀、宝剑、重型盔甲都是渣渣,一切武功、意志都是被粉碎的。   后来,这场战争的胜利对全体安保队员们来影响是巨大的,远超胜利本身,因为汉唐集团真正、完全从骨子里,把他们残存的过去对战争的认知清除干净了。他们再听那些评书里对战争的描述,只是笑一笑,没有产生任何联想了。   在军事战争这一块儿,汉唐集团完全是无意识,也没有用说教的办法,就让事实回归了常识——   当时六辆锅驼机汽车装甲车并排前行,它们把鞑虏们妄图一拥而上的企图破坏了,它们可以在前行中互相配合、协助,更不用说那车上还有安保队员,车后还跟着二千多名安保队员呢。   安保队员们也举着枪不停地扣动扳机,在范围内也形成了弹雨效应,鞑虏人群中,纷纷有人倒地。   此时他们联合起来了,缓缓向前,锅驼机汽车的速度还正好配合上了安保队员的快进。   他们一起把那些想要南逃的人员往回压,往预设的地方逼压!   鞑虏们到底是又一次溃散了,他们又开始向后跑,现在已经没有定爆炸了,汉唐集团的工程炸药还没有多到可以奢侈使用的程度。   有往回逃跑的,当然还有投降的,大量的战兵丢下武器,跪在了地上……在成堆的大多是破碎的尸体中,他们如果不是成堆跪下,还不算突出呢。   当时车后面冲出一批安保队员,他们早有准备。   这些战兵,他们都已经是投降惯了,只不过一时间鞑虏势大,让他们越来越勇敢……现在露出本相来了。   安保队员们快速把他们押到后方,那里早就建好了巨大的战俘营。   开战前要先建战俘营,这后来成为汉唐集团安保大队的传统,直到他们由安保大队变成了国防军也没有改变这一。传统嘛,不能轻易改变。   无名山头上。   郝刚大队长和凌步虚参谋长一起放下了望远镜。   凌步虚参谋长抬手腕看了看时间,正好七分钟……鞑虏们真是在以往的战斗中打出了凶悍,竟然能在热武器的攻击下坚持了七分钟!   他们竟然还能想着冲锋!   郝刚大队长不在意地说:“不要高估了他们……一是打惯了顺风仗,二是没有见这些东西,无知者无畏嘛……”   或许让郝刚大队长说对了,后来在著名的罪恶之城,花莲市,有那么一批人,只要他们见到汽车就浑身哆嗦,什么活儿也干不了。   管教人员看出来这一批人不是装的,但是也无可奈何,暴打和禁闭都是没有用的。   后来马军院长把这个当成一个案例,试图采用心理介入的方法来治疗,什么暗示法、强制脱敏法都用上了,但是效果不大,最后只好都把他们送到橡胶岛去了,那里想要汽车也没有。   几十年后吧,那里成为了旅游胜地,有一项纪录没有哪个地方可以破了,就是整个岛屿只有人力车或畜力车,绝无动力车,这算是有些落后了。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一竟成为了一个吸引人去游玩的特。   由此看来,一切事物的发生都是有它的原因,绝对不会无缘无故。   如果出现了一些貌似很傻的事情,你千万不要笑,那里面一定有目的。   这些后话不提了。   郝刚大队长和凌步虚参谋长看完整个战斗过程后,两个人又对这种打法做了一定的补充和修改,毕竟他们事先预设了战场,而且做了相当充分的准备。   若是在其它战场上,上哪里去找又平整又宽阔的道路?还想行进中开枪,地面若是不平整,子弹都不知道飞哪去了!   当然,这个由军工部门负责,他们不操心。   但是就在占有这样大的代差下,鞑虏们还是给他们造成了一定的损伤,还好,这一次不是人员伤亡。   当时有那么几个鞑虏绝望了,他们从人群里把手中的长矛投向了锅驼机汽车装甲车,巧极了,其中有两支都插在了汉唐00017号车的前盖上,还都扎进去了!   当然,它们凭借巧劲儿可以穿透了四毫米钢板,但是想要接着伤害到铸钢锅炉,那就是开玩笑了。   汉唐00017号的司机当然恼怒万分,干羚羊的,真是邪恶,临死了还要伤害一下别人!   车厢上的加特林机枪组,当然也看到了车前盖子上插着的两支长矛,真是欺我太甚!   他们把所有的枪口都对准了那一撮人,结果他们一个也没有跑了!   当然,一场战斗中有些伤亡是难免的,零伤亡只是一种追求。   位于始丰溪南岸的东北方向,一大群鞑虏疯狂地向着阻击线冲击,主子们都拼了,他们要冲出活路,那后面就是山区了!   当时刘海洋队长高估了自己的战斗力,他以为来个俯冲,然后用手雷这么一炸,就完全可以帮助这条阻击线上的安保队员们省下不少力量。   可是当刘海洋队长这样做时,他发现,鞑虏已经是不管不顾了!   他的手雷在如潮水一般的人群中,只是翻起一个浪花!   再投!再投!   他并没有阻挡住鞑虏向前冲的势头!   生路,就在他们的前面!   刘海洋队长急了,他拉起来动力滑翔伞,高呼前方指挥部:“支援,支援为什么还不到!”   前方指挥部回答:“我们已经派出了,他们即刻能到……”   刘海洋队长发现自己影响了安保队员们释放火箭弹,他正挡在弹道上!   他连忙盘旋回来,飞到了安保队的阵地后面。   但还是有些晚了,安保队连忙向着鞑虏人群释放火箭弹,随着火箭弹的爆炸,整体上确实起到了一定的阻拦效果,但是,放进来的鞑虏还是多了些。   这一批次的鞑虏异常凶猛,他们就真的着六挺加特林机枪和三千名安保队员火铳的打击冲上来了!   这一群鞑虏的前排倒了,后排仍在冲,竟然还能在跑动中射箭!   加特林机枪和火铳的射速到底是比不了AK47,事后大家都有些后悔,所有的AK47当时都被安排在西南战线了,因为那里是最后解决问题的地方。   那些鞑虏们就真的突破了这条阻击线,完全靠冷兵器!   在安保大队的军史上,他们成为了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事例——   安保队员中,被射死的有五人,射伤的有八人,还有两名受了刀伤!   当时,突破了阻击线的鞑虏并没有恋战,而是疯狂地奔向了山区,人数大约有一千二三百人吧。   如果他们想要抢夺战线的话,他们一定会全部交待在这里,但是他们没有,他们只想要一条活路。   事后诸多人都检讨这件事情,除去掉N多因素后,伍大鹏董事长说:“胜利者是不会受到指责的,但是要从中得到教训,并把它推广。   这件事情告诉我们什么?我们要牢记,永远要给别人生存的希望,不要以为我们有多强大就把人给逼向死路!   我们围堵得太狠了——再他们不信我们的要求他们投降的条件。”   伍坚强部长有些不明白,说:“给鞑虏一条活路?他们给那些被屠城的百姓活路了吗?他们在西南战线不是也都被围住后投降了吗?”   孙德发董事笑着说:“伍部长,伍董事长的意思是从中吸取一个教训,得到一种处理问题的方法——”   伍坚强部长气哼哼地说:“有话直说不行吗?!”   伍大鹏董事长翻了一下眼睛,你还要我怎么直说?!   西南战线的解决确实容易了些,但那是靠吓唬人做到的。 第五百八十七章 天台大乱战 9   始丰溪南岸西南方向是预设的最后解决问题的战场,汉唐集团陆安大队在这里安排了全队的主要力量。   当始丰溪南岸东北方向的鞑虏们终于用血和肉冲出了一条逃生的道路时,陆安大队的机动部队也到达了。   他们完全是由汉唐集团的人组成的,没有办法,那些明人安保队员玩不通这些器材。   别说操纵五十铃皮卡了,就是两辆三轮摩托车也不是他们能玩得了的,再说还有相关的武器。   它们一水的全是AK47,一架勃朗宁高平两用77毫米重机枪,还有一门无后坐力炮,一具火箭筒。   这支机动部队接到了支援的命令后,三下五除二,几分钟内就出发了。   在路上遇到了一些零星的鞑虏,他们没有开枪,因为他们不是扑过来,而是吓跑了。   有意思的是,他们遇到了五个骑兵,竟然真是向着他们扑过来!   三轮摩托车车斗里的人,对着五十铃皮卡上的机枪手喊:“这几个交给我吧,不用你上手,你那玩意儿太浪费子弹了。”   确实是这样,这东西是一个面杀伤,就算打一个人,也得是几百发子弹射出去。   两个摩托车手一个漂亮地左转急停,两个坐在车斗里的人站起来,轻轻瞄准,“哒”“哒”“哒”,一个急射,五个鞑虏骑兵连人带马翻滚在地上。   他们也不去管鞑虏骑兵们的死活,打扫战场的活儿自会有人干。   两个摩托车手急忙调整车头,去追五十铃皮卡,它都没有等他们。   皮卡后面的机枪手看了一眼那五个鞑虏骑兵倒地的地方,有两匹马站了起来,没有跑掉,却用头拱着倒地的鞑虏骑兵。   “马和人类是真容易有感情啊,就是不会分辩善恶……”   机枪手一边想着,一边摸着自己手上的勃朗宁高平两用77毫米重机枪。   它的射速可达一分钟八百发子弹,三千米内都有伤亡作用。   他们快速赶到始丰溪南岸的东北方向,然后就惊呆了。   全是鞑虏!   五十铃皮卡打开了广播设备,把声音调到最大,那劝降命令中除了鞑虏语言,基本上各地方言都有。   司机的助手说:“他们不是基本以北方人为主吗?用不着这么多方言吧?”   司机说:“他们哪里的兵都有,混成一团了,大混乱,咱都给机会让他们听懂……”   但是似乎没有人领情,竟然还有一大群鞑虏瞪着好奇的眼睛,迈着小心的步子冲这面走过来了!   妈蛋的,可不能让他们靠近!   开枪吧!   三百米范围内,六支AK47,一挺勃朗宁高平两用77毫米重机枪,造成的杀伤力是惊人的,特别是勃朗宁高平两用77毫米重机枪,它本来是起面打击作用的,但是鞑虏都是习惯性成群结队,这一下子都好改成点打击了。   各种人体组织在空中持续不断的飞舞,像是一直不落下来一样。   大家早早都戴上了墨镜,开枪后,场面似乎不是那么血腥。   屠杀与拯救竟然是并列了,这真是让人无语。   机动队的人主动停止了射击,距离他们近的鞑虏人群都消失了。   五十铃皮卡慢慢上前推进,不断地响着先前的劝降命令,这时,一部分鞑虏按照他们的逼压方向跑了,一部分终于听懂了劝降命令,丢了可笑的武器,跪在了地上。   五十铃皮卡和三轮摩托车行进间都有些颠簸了,没办法,地上的杂物太多,避不开的。   大家感受到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他们拼命嚼着口香糖,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刘海洋队长在天上与他们联系上了,说是他们把东北方向的一个大尾巴掐掉了,安保中队现在正走出阻击线开始挤压剩余的鞑虏,希望他们守住路口。   五十铃皮卡司机对自己的助手说:“又是脏活,陆军就这点不好,距离死人太近!”   助手说:“总要有人干,但是没有想到血腥味这样冲鼻!”   “是啊,我们不帮他们一把,他们还是差一点……但愿以后能证明我们的拯救是有意义的,别又变成一个不要逼脸的人横行的社会!”   他的助手快乐地说:“哪能!我们有这个来看着呢!”   司机没有说话,心道,AK47能解决一切?!   司机把车横着停在了路上,然后两个人也拿出了AK47,跳下车。   两辆三轮摩托车上的人也都跳了下来,就在这里堵了。   他们没有去管向着西南方向逃跑的鞑虏,安保大队早在那里安排好迎接他们了。   东北方向阻击的安保队员们忽然感到压力变小了,鞑虏不再是如潮水般涌来了,像是突然断了电的农田喷水井。   指挥部打出了几发信号弹,那个中队长看明白了,命令他们冲出阻击线,上前挤压鞑虏。   在他们呈散兵上前进攻时,他们发现反抗的少了,终于开始出现呈规模投降的现象了。   新兵小二和新兵七月激动万分地跟在了宋翔小队长的后面,他们上交了起爆器,相信会给他们一个说法,新兵小二还急着要知道为什么不好用呢。   宋翔小队长眼睛一瞪,说:“急个屁,一切等仗打完再说!”   新兵七月也打翻了一个试图反抗的鞑虏后,算是看明白了,武功再高,一枪打倒……火铳比神功更强大!   机动队的加入转扭了局面,除了漏网的一千多人,这个东北方向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一切都看始丰溪南岸的西南方向了。   在这里,陆安大队看中了一大片河滩。   河滩呈长条状能有十几个平方公里,由于现在是冬季,溪水干涸得厉害,溪水面积几乎下降了一半,听说夏季时能有丈余深,可行一百石的河船。   现在陆安大队经过测量,主航道上能有二米就不错了。   但是这也不是平常人能够轻而易举就游过去的,现在是冬季不说,而且北方人会游泳嘛?!   当然他们也做了一定的准备。   始丰溪南岸的西南河滩上鞑虏越聚越多,他们发现,到了这里,他们可以得到暂时的安全,没有爆炸了,也没有火铳了,或者更可怕的物件。   陆安大队事先设计的是点围法,并不是拉网式的包围,这一个是兵力不够,二个是地形上也用不着。   只有强势一方才能决定在哪里打,预设战场的好处太多了。   由于始丰溪水夏季水势汹涌,因此对两岸的山体侵蚀得厉害,一些小山生生被切走了一块,形成了七八米的峭壁,根本无法让人攀爬!   类似这样的地方,可以放弃围堵了,只要堵住山口之间的平地就可以了。   下午一点左右,随着东北方向、正南方向安保队的挤压,他们陆续完成了最后的关门动作。   前线指挥所前移至此,这是最后的一战了。   鞑虏们开始想继续向西南跑,但是他们发现那里有无数的火铳在等着他们,远比其他地方的多!   当鞑虏们死伤众多后,他们后退,发现那些人竟然不追过来!   上岸吗?他们发现适合上岸的地方,想上去都会死人!   原来这个河滩地是个容易进来不容易出去的地方!   还可以游过溪水!   这时候,他们看见有几个主子都把铠甲脱了,跑进了溪水里,开始向着对岸游去了!   接着有一批人也开始下水游泳了!   鞑虏竟然也会游泳,看那样子还挺快!   郝刚大队长和凌步虚参谋长的望远镜都抖了一下!   郝刚大队长马上命令说:“水上机动队提前出动!”   一帮子鞑虏正在水里为逃命而拼命地游时,他们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嗡”“嗡”“嗡”的声音。   北方也有河流,河船也是到处都是,平常的小划子,摆橹船很多人都会用。也就是这十几年处于小冰河时期,天下普遍干旱,换以往时,北方水系也是非常发达的。   所以不管是北方的战兵,还是鞑虏们,会游泳是常态。   但是他们绝对没有见过没有划桨,没有摆橹,没有船帆还能跑得飞快的船!   水上机动队其实就是一条船,不过是配上了十五马力的柴油机,本来是担心水上会有什么莫明的船只出现,但是没有想到鞑虏们竟然想游泳逃走!   机动船开始靠近了,他们围着那些游泳的鞑虏们打着圈子,用意很明显,都给我回去!   机动船上的安保队员端着火铳,比比划划的,一开始他们直接瞄准了就打,鞑虏在水中露出的头比枪靶子好打多了。   鞑虏无路可逃了!   “啪”“啪”,两个游在最前面,还正起劲儿的鞑虏爆头了,两摊血迹迅速在水面上散开,两具尸体在水中起起伏伏,飘走了。   两个队员马上换上了子弹,操纵挂桨柴油机的技术员说:“等一等,他们都开始向回游了!”   确实是这样,一帮子鞑虏很快就判断出形势,他们快不过那怪船,更别说他们有火铳!   他们马上回转了,有的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就沉下去了。   六辆锅驼机汽车,一辆五十铃皮卡,两辆三轮摩托车的到位让鞑虏们绝望了,他们有多厉害,没有人敢再试了,敢试的都不在了。   郝刚大队长想了半天说:“算了,不用杀一儆百了,让队员们冲着对岸的悬崖发射火箭弹,我们再发射几枚无后坐力炮和火箭筒……再不投降,就无话可说了!只能是消灭……”   凌步虚参谋长说:“好的,我完全赞同你的决定,用不着再杀一儆百了,换成向对岸打吧!”   聚集在河滩上的鞑虏们正在惶惶不安时,他们看见了从不远处,“呜”“呜”“呜”,飞出数十道火柱,它们很快扎到了对岸的山头上,很快,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响起来了!   他们在做甚?!   紧接着,一道白烟冲向了悬崖的石壁上,“轰”,爆炸声响起来了,石块迸落,待灰尘散去,可以看到那石壁上多了一个桌子大小的洞!   还没有等他们喘一口气,两道冒着火光的物件也打过去了,“轰”“轰”,两声过后,又多了两个差不多大小的洞!   所有的鞑虏都木木的了,他们失神地望着刚才的打击,这要是打到我等的身边……   这时候,好几个大喇叭响起来了,又是各种口音的劝降命令,每一个河滩上的鞑虏似乎都听得清清楚楚。   由于那些大喇叭并没有同期播放,声间此起彼伏,更增加了一种恐惧感……   “当啷”,不知道是谁手中的刀落地了,碰到了鹅卵石。   接着,河滩上响起了一片落刀声。   最凶悍的一批鞑虏投降了。   郝刚大队长和凌步虚参谋长相视一笑,罪恶之城,这一次又不知道要添多少麻烦了。 第五百八十八章 战后的管理工作 1   这一场大乱战到底是结束了,可以负责任的说,浙江之地,鞑虏再也没有成规模的军队了。   现在,陆安大队把一帆船,一帆船的俘虏,往他们应该去的地方运送,还有那些缴获的物品,能用的,看上眼的都送回总部,这个可以为自己换回更多的供应物资。   船运工作陆安大队一点也不操心,这个有专人负责。   无法明确统计鞑虏到底死了多少人,只能是约数,因为他们自己交待的人数都是约数。   六万?七万?八万?这都有可能,因为他们可没有功夫去把N多破碎的尸体拼凑齐全。   不过鞑虏大军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可以明确地认定都死光了,剩下的基本都在这里了。   那些逃走的,或是零星漏网的,正在被各路小分队围捕,已经有一些收获了,但是围捕行动仍在继续,这就比较简单了,也由专人去负责就行了。   他们把十一万多的俘虏简单甄别了一下。   纯正的鞑虏、来自北方的战兵一共六万多人,这些一律送台湾的花莲这座罪恶之城去,怎么个处理由他们决定。   还有四万多浙兵和其它江南地方的战兵,暂时留下,在当地劳动改造,建设新浙江需要他们。   基本劳动力是完全解决了,但是愁人呢,接收各个地方的政权需要大量的人手。   还好现在汉唐集团的安保队员也多。   几年来让这帮子人天天学习各种规定和训练,又是看电影,又是参加劳动的,可没有白花精力,不需要他们懂什么高深的管理技术,知道常识性的知识就成了。   你想吧,开网店的,开超市的人都能管起来几百万人口,你们暂时管管几千人,没有问题的,先把稳定这个问题搞好就成了,以后会派来专业一些的行政人员,现在呢,半年都不收税,老百姓忙活他的,你呢,把治安管好就成。   既然他们还都是信奉丛林法则,那么我们手中的火铳,就证明了我们政府的合法性和权力。   但是具体的接收工作也不是那么容易展开的,各种麻烦事铺天盖地地袭来,而且都是需要一一解决的事情。   首先这场大乱战最后的收尾工作,就拖了一段时间。   马上开春了,实在是怕这里成为瘟疫的发源地,所以消毒工作一定要细一些。   当然马旁经理也盯得紧,他认真地说:“这里可是我们的交通要道,你们要管杀,管埋,管消毒!赶紧的,你们必须弄好了再走。”   好吧,全体人员又干起了消毒和清理的工作。   幸好生石灰有的是,一些重点地段的消毒液也准备的充足。   没办法,整个浙江是我们的了,啥都得管,还半年之内不收各种税,当然,这里要除去进出口海关税,要不然郑家集团那样的人都能跑来占些小便宜。   “打开门,迎汉唐,汉唐来了不纳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也不知道是谁编的,浙江的许多地方都开始流传着这样一句民谣。   这句民谣有两个错误:第一个,纳粮只是实物税中的一种,而汉唐集团在浙江境内是全部都免;第二个,这里有时间限制,只是半年。   所以民谣从来都是不严谨的。   但是汉唐集团从没有人想着去纠正这一点,你有民谣,我有布告;你有小孩子们来传唱,我有安保队员的大喇叭。   所以一切信息都是透明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后会怎么样,大多数浙江老百姓都心中有数。   但是这句不严谨的民谣威力巨大,为汉唐集团以后在其他地方的接收工作,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帮助。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可是实实在在的管理工作还是不容易啊!   “在这个时空,在这个明大陆上,不管是哪朝哪代,他们的政权机构向民间投入的公共支出从来都是少的可怜,若是能修个桥,修个水利,都得立个碑啥的,但是他们还能不要逼脸地说是自己养活了天下万民!   甚至,那桥啊,路啊,水利啊,还都基本上是向当地老百姓征收的,他们也就组织一下,那些当官的能不贪点,少贪点,把工程好好结束了,都能写一个传了!   你说吧,让人说他们什么好?!”   说了好半天,马旁经理把牢骚发完了。   巴音工程师说:“看你说的,人家还不能活了,他们不也是这个盛世那个盛世的?那西方这个时候不比他们还差?看你累的,人都瘦了,脸变长了——”   马旁经理说:“咱们不和人家比烂好吧?能不累吗,现在整个是一个大乱摊子——农村的农田水利基本是靠天吃饭,我还想靠柑橘做点文章,实际一了解,产量太低了,别说走向世界了,一个台湾就全消化了,城里呢?基本没有公共设施,没有一条路不破破烂烂,除了那些大户们自己家门前的地方。   全城只有三个公共厕所,还是私人募建的,你想想吧,这时候你让他们不随地大小便,能行嘛!现在一切都要从头来,想想都头痛。”   “看你说的,至少我出去买菜,还是很安全的——不过把巡警吓一跳,我前面买菜,他们四个在后面跟着我,把菜贩子都吓坏了。”   “算了,下次别亲自出去了,给巡警增添麻烦不说,还让我有些担心,你能主动来这里工作,我很高兴,但你毕竟是女生。虽然这里基本秩序是建起来了,但是万一——你买啥菜了?”   “莲子炖排骨好不好?”   “又是苦味菜!”   “这个好,你火气大,败败火——”   马旁经理听完了后,他的脸更长了。   其实马旁经理也没有完全像他表现的那样痛心,他在心里的某处,甚至还有些小开心。   他发现,无论他这个新组建的网店,错了,是政府,做过些什么,或者暂时没有精力去做些什么,这些明人竟然从没有责问过的,甚至是出现了问题,他们都是习惯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然后自己去把问题解决了。   他永远不要担心得差评,这真好!   比如台州菜市场的问题。   汉唐集团陆安大队的入驻,大大增加了鲜菜的购买量,同时陆安大队也考虑过,还可以用腌肉换鲜菜的办法来平衡当地的需求。   毕竟汉唐集团的鲸鱼腌肉从来都是论吨来计算的。   侯东方队长亲自制定下这个办法后,还好一阵子感动,看看,我们用现代的物流需求来对付这个时代,游刃有余了!   计划是好计划,理论上也不错,关键是一下把周边的鲜菜供应全吸引来了。   菜蔬能换肉,而且价钱公道,没有人不来这里,小船也好,独轮车也好,还有人挑着担子从远处往这里送,因为有利可图。   好吧,郭子仁站长去原先的菜市场看了一下,回来说:“不行了,老马,人太多了,让他们去安保大队的驻地直接交易吧,原先那个破地方都要爆了,我们现在手里有没有扩大市场建设的钱。   还有那市场太脏了,下不去脚了,还发生了踩踏事件!”   马旁经理心头火起,他手里没有这一笔预算。   但是人家菜市场里的几个大户自己解决了这个问题。   他们互相筹了一些资金,请工匠把市场扩大了,又多雇佣了一些清扫人员。   连动,迁啊,资金啊,根本没有麻烦所谓的台州市政府。   这是活雷锋啊,绝对是。   马旁经理和郭子仁站长马上带着台州本地的助手,跑去视察,两人还在琢磨着,是送他们锦旗好呢,还是题字好呢。   最后决定看看再说了。   到了菜市场,两人一看,果然是焕然一新,这地面铺了方砖,市场两头不知道把谁家的院落打开了,宽度没增加,但是长度加了,通道多了,也能解决问题。   两人亲切接见了几个大户,商谈了起来。   一个大户说:“小人万般感谢汉唐集团,把这里的市舶司一干人等全都抓起来,真是大快人心啊!”   另一个大户说:“他们收税,从不给回执不说,还都是加了几倍,还要诸多孝敬钱——”   马旁经理抓了抓头皮,说:“一个菜市场,也值得这样捞钱?”   郭子仁站长说:“我在渔业码头干过,这就叫大小不计,生冷不计,小的捞些给大的,大的捞着给更大的,这就叫体制,不这样他们玩不转了——”   马旁经理现在没有心情和他探讨这些,他说:“感谢几位为我们市政府解忧啊,这个——”   马旁经理把很多感谢话都说了一遍后,那几个大户面面相觑。   一个大户大胆地说:“马大人,小人几个都是这里出生之人,怕是将来也老死于此,手中有些小钱,我等当然想趁着这个好机会把菜市场修整一番,在这里常卖货的人也都是出了份子钱——”   其他大户也说:“是啊,这些都是我等自己的事情,大人何来的感谢之辞?”   多好的老百姓啊,马旁经理心里暖洋洋的。   他说:“等半年后,我们恢复了税收,这一块我会让出来,还给你们!”   几个大户连连鞠躬,说:“千万不要,千万不要,到时只要能把税明确就行了,我等绝没有其它非份之想!”   多好的大菜贩子们啊,马旁经理说:“你们放心,我们台州的人会越来越多,你们现在多挣些安保大队的银两吧!”   几个大户顿时笑了,心道,我等岂不知这台州会越来越好?打开海禁,这人当然会越来越多,要不然我等也不会出钱扩建这里了。   马旁经理刚刚想到这个台州码头还要好好修整一番时,台州商团的董事长鲍益就来了,说是他们要出资修整码头,当然将来的收益也都是台州商团的。   这时马旁经理心里又有些不高兴了,什么问题你们自己都能解决,还要我这个市长干什么?你笑嘻嘻的样子让人烦,你知道不?你要是敢提出修建台州自来水厂我就服你了,你懂什么叫自来水吗?   马旁经理斜着眼说:“修建码头是件好事情,这个得经过市政府的规划!”   “当然,我等不能想上哪儿修就上哪儿修吧?还讲不讲王法了?”   马旁经理一时无语,但是他不想他们把这一块肥肉自己吞下,虽然市政府里面一时没有这个预算。 第五百八十九章 战后的管理工作 2   马旁经理耐心跟郭子仁站长算了一下小账。   一次性投入后,这码头以后会有几十年经营的收益,还有周边地区发展连带的收益,甚至在码头上干点小买卖都比别的地方挣的多。   这整体利润可不小,菜市场那儿和它比就是夜市地摊了。   郭子仁站长不满意地说:“这就没有意思了吧?他们在规划好的地方重新修整,连带着港岸道路和河流疏浚工作都自己完成……修整好了也是敞开供大家使用,就是以后要收一点停靠费用,使用费用,这也是常识。   你非要插一脚干什么?虽然我们不能视金钱如粪土,但是你这格局有些像开小店的出身……”   马旁经理斩钉截铁地说:“我本来就是!这一块的利润太大了,你以后要是想着台州市政府好过一些,我们就必须入股!”   郭子仁站长说:“好啊,你一张开口他们能送你八成股……”   “胡说,那不是开网店了,是开黑店了!那是抢劫……老郭,你回总部一下,找吴迪厂长,再找找孙山经理,以咱们的海关税做抵押,赊购一批水泥,然后让孙山经理找一批明人技术员,争取抢先上马先进的港口设备……这里面有人情问题,你人缘好,你去争取一下……”   郭子仁站长说:“这事情忙完了我就回福州了啊……”   马旁经理说:“不行,还要你推广新农具呢!”   “那推广完新农具呢!?马胖子,我想死福州了……”   马旁经理抱着郭子仁站长,轻轻拍着他说:“好好,推广完新农具就让你回去,但是你要同时尝试着能不能把新农合搞起来,你别哭出声来……让明人办事员看了笑话我们。”   黄宗羲办事员这时候正好拿着一叠子文件进办公室了,没办法,那门本来就是大开的。   他丝毫没有关心两个汉唐集团的年轻人搂在一起是为什么,他直接言道:“马市长,我有一事不明……”   郭子仁站长赶紧擦了擦眼睛,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赶紧走出了马胖子的办公室。   黄宗羲办事员一直没有在乎自己在花名册上被写成了黄宋义,他只不过经常被交待给自己的工作弄蒙了。   上一次,安排他去挑选一批儿童,然后由汉唐集团的人测试所谓的智商,然后都送到台湾去上学。   这群孩子的父母做什么的都有,甚至有引车卖浆之徒。   黄宗羲办事员这位大叔高兴了,择良童而教之,且不问其出身,大善。   但是为何要测试智商?   马旁经理叹了口气,说:“哪里有精力普及教育?先来精英教育吧。   你应该承认人是有智力的差距,本来不是学习的料,你非逼他上学,他厌学,我们累个要死……你还看不明白《快乐化学》吧?对我们来说,它只是少儿读物。”   由于受过郭子仁站长和马旁经理两条大汉的轮流培训,自尊心这东西的敏感度在一直在下降,黄宗羲办事员不在乎。   “智力可测试乎?”   “可以测试,用分数表达,世间万物皆可测试!”   “民心可测试乎?”   “可测试,用百分数!若是百分之五十以上都给你打了差评,你这个店子赶紧关了,除非你用钢刀逼迫别人买。当然,你还可以故意不去测试……”   “那为何不教童子以经史?”   “为何要教?”   “夫二十一史所载,凡经世之业,无不备矣。史扬善惩恶,若弃史不学,定会善恶不分,忠奸不辩,甚至颠倒是非,混淆黑白。”   马旁经理扬了扬眉,计从心来,说:“有道理啊,这样,你肯定还有些乡村教师的同行吧?你把他们都招来吧,先教一教剩下的孩子经史之类的,当然先要从识字起对吧?工资标准嘛,与你等同……”   黄宗羲办事员想了半天,又说:“……不过,这个数学、物理、化学还要学的……”   啊呀?!这位大叔不寻常啊……马旁经理也测试过他的数学水平,小学六年级毕业的水平,还不能是奥数班的……   “这样吧,你就把你的同行多找一些来,工资好说,我们这面再出一些人,怎么也能把这个学校办起来,咱们还管饭!”   黄宗羲办事员深揖一躬,转身就走,然后一个人“啪”“啪”“啪”地开始写信。   想必这大叔在道上混过,一段日子后,还真来了十几个文化人。   这学校,都没有用马旁经理操一点心,办起来了!   马旁经理真心满意啊,在这个时代,当官太容易了,你要是忙得乱七八糟吧,他们说你这是勤政为民,一心为公;你要是气得什么都不管了吧,他们说这是无为而治,顺应天道!   没有人关心他施政后的结果!   这就好,马旁经理最最讨厌给他差评的人了,也讨厌买15块钱的货,还要包邮和赠品……网上购买化妆品的广大妇女们,你们不算算人家的成本嘛!   在这面世界的经营真是开心啊,他们明人能急官员之所急,想官员之所想。   马旁经理幸福地吧嗒着嘴,真好。   黄宗羲办事员这一次撞破了两个男人之间的安慰动作,确实有他弄不懂的事情。   他想不通这个社区委员会主任是做什么的,有些近似里长?但是要求这个主任年纪不能太大了,而且是按照划成片的社区来由当地居住者选举!   不管是不是和里长一样,以前不是由大户家举荐吗?或者直接任命?   马旁经理弄清了他的要求后,不在意地说:“这有什么可不理解的,一人一票你都听不懂?这个社区委员会主任就相当于店铺主管,咱们呢,就是大股东,总不能让我们去各家店铺亲自卖货吧,就得招一些管事的主管,熟悉的店铺呢,我们可以直接认命有能力的,可是不熟悉的呢?”   “马市长,我认为可以派出得力的人员……”   “本来可以的,但要是我们现在手里没有人呢?你都看到了,把郭站长都累哭了,所以莫不如让最了解情况的店员选……”   “那么原先的主管呢?”   “如果他各方面不错,他不还是选上了?你明白了?”   黄宗羲办事员想了想说:“我还有一个地方不明,这一人一票还能真正一人一票吗?”   “当然,要不你想搞代表吗?”   “……这有恒产者方有恒心,那些头无片瓦下无立椎之地之人,如何能有一票?那些刚刚外来之户,如何能有一票?”   马旁经理咴咴地笑了,说:“又拿极端现象来说事儿,我见过多了。   首先,我们说过不要精神有疾病的人,那么你说说一个社区里那些赤贫之人如何就能不知道别人的好赖?就算是有刚刚才到的外来户,又能有几人?”   “……”   “你呢,好好把过程啊,结果啊,各种表现啊,记一下,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往农村推广……”   “那为何要有年纪限制呢?德高望重者,大多年岁不低了……”   “年纪大了,干不了活了,我们要他干嘛?”   “若是奸邪肖小之辈,他们结党营私,当选上了呢?!”   “真有这个可能”,马旁经理轻松的点点头,说,“这不就是要你去监督嘛!若是你监督不严也没有事情,你的能力有限……就算你口中的奸邪肖小之辈当选上了,他不也得遵守我们的规定和制度?   选举不选举的只是浮云,争论那个真让人无聊,我们只不过是图省事嘛,关键是我们的规定和制度好不好,这个才是主要的……”   黄宗羲办事员点点头,突然说:“我之出而仕也,为天下,非为君也,非为汉唐集团也;为万民,非为一姓也,非为某部之人也。天下之治乱,不在一姓之兴亡,不在某部之人兴亡也,而在万民之忧乐!”   “好好,满满的正能量!”马旁经理还给他鼓了掌,说,“可是你说说让台州地区所有的老百姓如何能吃上饱饭,穿上符合身份的衣服,兜子里还有一些零花钱?”   “课以农桑,兴建工商!”   “具体点说,说清楚说明白一样就行!”   “……”   马旁经理和气地说:“所以,你虽然是一个很有思想的人,但是没有办法转为实际工作,这就是你们文人欠缺的能力。   我们那儿有一个叫杨友行的扑街写手,他倒是有思想,可是有个屁用,让看盗版的读者差点看死。思想这东西,你说它值钱吧,它值,说它不值钱吧,它就是一个狗屁。   黄宋义,你慢慢跟我们学吧,你是一个有心的大叔,这就好。”   黄宗羲心里说,正是如此,我才能忍住你们时常损贬于我……   马旁经理看站黄宗羲办事员若有所得的背影,心想,这个人还真不错,理解能力很强嘛……话说今晚巴音工程师还会不会做苦味菜了?千万别是!   巴音工程师确实是主动要求来的,为了啥,大家都知道。   马旁经理准备充分利用这里生姜特产打造一条生姜产业链,不用太深的加工方法,单单是生姜饮料、姜茶、姜膏、姜精油等一批食用和医用产品,就是能把台州打造成汉唐集团的“姜都”!   还有柑橘汁呢!   但是这需要一批机械设备,低压锅炉,低压蒸馏设备、烘干和清洗设备等等。   这个就只能向汉唐集团购买了,还要有一定的专业人才,所以巴音工程师来了。   至于销售,马旁经理是一点也不愁,别说明大陆上的人了,就是汉唐集团的人也是喜欢姜产品。   听说小日本那面酷爱。   巴音工程师来找马旁经理了,马旁经理高兴地问:“今晚吃啥?”   “苦芛炒鸡蛋!”   马旁经理的脸更长了。 第五百九十章 战后的管理工作 3   汉唐集团到现在也没有确定下来一个明确的管理范本,这里面有原因的。   这一是这个时空真是好啊,只要有火铳,你的任何决定都可以顺利的施行下去,丛林法则嘛,汉唐集团尊重这一时空的理念,不搞特殊。   这二是明大陆的老百姓真是好啊,只要能保证有一口吃的,不把他最后一枚铜子抢走,不杀他性命,你就随便整,他们还能帮你说话,所以一切管理都可以是试,当然这事先要报审总部的。   不过总部一般都能批准下来,还能帮助出些主意。   他们虽然没有一个人有什么高深的管理学、行政学,伍大鹏董事长算是最出色的一个了,但是他真诚地表示,他的管理学其实就是学会做人的学问,管理地方工作没太大帮助。   那么大家就试一试呗,你想啊,连数学都达不到学三年级水平的人,都能当个地方大员,管理得还能挺好,那么咱们哪个还不比他们强?   在台湾的这几年,汉唐集团的人越发感觉,管理地方没有啥难度啊,台湾也好近百万人了,没听过有饿死过人的,也没有发生大规模暴乱。   至于遭受不少次的台风,还发生过一定范围疟疾流传的现象,这些都能一一对付,不值得提了。   而且他们还敢拍着胸脯在台湾,人人有工作,人人有鞋子穿,人人都有衣服穿——深山里的土著女人除外,她们是不穿上衣,这个还需引导,哄着她们把上衣穿上后再出来逛街。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哪种管理方法好呢?   到了现在也没有一个定论,除了否定了江铁生组长的试。   你可以伟大,你可以奉献,你可以当道德模范了,但是那帮子老百姓是真不跟着学啊,怎么教育都不成,除非用火铳和皮鞭——如果这两样都用上了,得了吧,还不如奴隶制呢。   董事会开了一个会,大家决定,我们不可以辜负了这个时代,丛林法则是多好的理念啊,大陆上是多好的老百姓啊,因此,可以因地制宜探索多种管理方法,不用搞一刀切的方法。   当然谁要是有了更适用的办法,更有效的办法,大家交流嘛。   话说到这里大家再听不明白,就是傻瓜了。   只要管理面上的基本盘不崩,你随便弄!   在酒吧里,穆木技术员有些担心了,说:“啊呀,这会不会出现分裂啊?”   杨友行秘书长差被一口啤酒呛着,说:“啥?这八百来人会分裂?你指是的以后会有人背叛啊,割据啊之类的吗?”   “对啊!”   “你又胡说了,只有心眼儿的人才会这样想。   从军事层面,经济层面,技术层面,人才层面,物资层面上来我们就是一张大网,牵一根全动——除非董事会破裂,来,穆木请大家喝啤酒!”   穆木技术员脸上干笑着,嘴上没有说啥,但是心里又不高兴了一下,哪天我非离你远远的——   相比于马旁经理的又操心又不操心的管理工作,或者他非要起个名字叫经营,鲍威参谋在杭州地区的管理工作轻松而且写意。   鲍威参谋首先把杭州监狱打开了,把犯人处理了一下,里面有欠他人钱财之类的经济犯,还有因为发表过不当言论的,他都先集中起来,等着自己再处理。   至于那些真有罪的,他就不管了,连犯人带资料,全打发去台湾花莲那座罪恶之城了。   然后他又去找孙瑜大队长要人手和物资,说是要把这个监狱改建一下。   原来的监狱挺大,装几百人不成问题,但是太脏了,他这次还要扩建一番,那里的院子足够大,有的是地方。   孙瑜大队长好奇地问:“你要干嘛?建模范监狱?”   鲍威参谋笑着说:“建啥模范监狱?建收容所!”   说完他看了一下孙瑜大队长的表情,说:“真正的收容所!杭州城里的流民是个问题,我要先把他们分批次解决了——”   “有意思,你也算一个地方大员了,你竟首先管起流民的事情——”   “啥地方大员?谁愿意来谁来干啊——开超市的人最怕啥也没有的流民,他抓着吃了,用了,你能怎的?!   所以与其花钱供养着罪犯,不如先让他们有个地方过渡,然后稍加培训后送总部去,还能多换回些物资,杭州呢,也能清净些。”   孙瑜大队长皱着眉头说:“你就没有大一的布局?”   鲍威参谋说:“有,多着呢,我这不是正等着侯东方队长来吗?”   “他有管理城市的经验?”   “还赶不上我吧,我是看中了他的后勤基地了。”   孙瑜大队长一脸狐疑的看着鲍威参谋,心道,这家伙是打什么主意呢?   鲍威参谋笑了笑,没有说话。   话说还是在南宋时期,那才是杭州的鼎盛时期。   这句话的另一个含义就是杭州自那以后,仅仅从公共设施建设上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南宋时,杭州的街道和运河,都相当广阔,船舶和马车载着生活日用品,不停地来往在街道上和运河上。   确不准确估计,杭州所有的桥,有一万二千座之多。   用马可波罗的话说:   “杭州城内有十个巨大的广场和市场,街道两旁的商店,不计其数。   每一个广场的长度都在一公里左右,广场对面则是主要街道,宽约四十步,从城的这一端直通到城的那一端。运河跟一条主要街道平行,河岸上有庞大的用巨石建筑的货栈,存放着从印度或其他地方来的商人们所带的货物。   这些外国商人,可以很方便地到就近的市场上交易。一星期中有三天时交易日子,每一个市场在这三天交易的日子里,总有四万人到五万人参加。”   从这些描述看,杭州是一个庄严和秀丽的城市,更是一个商业城市。   但是鲍威参谋领着自己的助手四处看了看,却有些失望呢。   他先去西湖边看了看,不用他让人亲自测量,只看那湖岸边的淤泥线就能看出来,这个湖早该清淤了。   他翻了翻IPAD,找到了资料库里有关疏浚西湖的资料,发现有据可查的一次是花费了二万六千多两白银。   元蒙古鞑虏对杭州的破坏极大,他们不仅拆除了主要的城墙,而且使西湖疏于治理,富豪贵族沿湖围田,使西湖日渐荒芜,湖面大部分被淤为茭田荷荡。   直到明朝宣德、正统年间(1426年—1449年),杭州开始恢复繁荣,地方官也才开始关注西湖。   弘治十六年,知州杨孟瑛冲破来自豪富们的巨大阻力,在巡按御史车粱支持下,奏请疏浚西湖,由工部拨款。   据明《西湖游览志》卷一载:“是年二月兴工,……为佣一百五十二日,为夫六百七十万,为直银二万三千六百零七两,拆毁田荡三千四百八十一亩……,自是西湖始复唐宋之旧。”   疏浚工程使苏堤以西至洪春桥、茅家埠一带尽为水面,疏浚挖出的葑泥,除加宽苏堤外,在里湖西部堆筑长堤,后人称杨公堤。   鲍威参谋翻着眼睛看着西湖边上杨公堤,那上面的柳树在北风中轻摆,再远一,还有几座阁楼,貌似破旧不堪了。   他在心里计算着数目,自言自语地说:“一两银子二百马票,二万三千六百两就是大约四百七十五万马票——”   他的助手是个年轻人,这时上前说:“鲍参谋,在下认为是四百七十二万马票!”   “嗯,我知道,我们还要扣除物价上涨的因素。”   他的明人助手顿时嘿然不语,心想,是啊,鲍参谋从来没有算错过数字的时候,是自己没有正确领悟。   鲍威参谋却没有在意助手的表现,他亲切地说:“你说说看,总部能不能批下我们这一笔费用?”   他的助手当然也是老兵了,当然明白汉唐集团的各种流程,声说:“当然不能,我等最大的敌人就是董事会了——”   两个人就在西湖边上好一顿笑,引来一些游人的旁观,但是他们身上的衣服太吓人了,没有人敢过来搭讪。   当然,他们这一生也没有可能等到自称是美术学院女生的妹妹来搭讪了。   鲍威参谋说:“西湖是杭州人的西湖——”   然后他们又去了钱塘江到西湖的水道。   这真是一个惊喜啊,如果把它利用上,从这里到西湖,从西湖到京杭大运河,到太湖水系,还可以从分支到湖州啊。   这一个江海湖联运,如果没有各种收费站的话,把运输成本看作零都是可以的!   如果货运成本是零的话,再破烂的超市也能挣到大钱!   但是现实总是无法给人一个完美的局面。   姑且叫这条水道为西钱水道吧,其实当地人也把它叫钱塘江,但是它也配叫江?   它就是一个河沟的水平!   尤其是在这个冬季里,西钱水道里仅有几个划子船在艰难的行进着。   这现状可不好,鲍威参谋心里想,来场大的疏浚吧,这是杭州人的水道。 第五百九十一章 战后的管理工作 4   鲍威参谋又和助手去了拱宸桥码头,果然,在1651年坍塌的拱宸桥到现在也没有建起来。   那里的断桥残骸,正是一副无语向青天的模样。   在资料中,能留到后世的拱宸桥要直到1714年才开建,而且还要建上四年,从中可以看到在这个时空,时间对人们来说真是太充裕了。   如果历史不变,后来建成的拱宸桥是杭城古桥中最高最长的石拱桥。   那桥长98米,高16米,桥面中段略窄为5.9米宽,而两端桥堍处有12.2米宽。   三孔薄墩联拱驼峰桥,边孔净跨11.9米,中孔15.8米,拱券石厚30厘米。采用木桩基础结构,拱券为纵联分节并列砌筑。   鲍威参谋看到这里叹了口气,这都是啥水平啊,怕是一次性过不了五吨的货物吧。   他带着助手以拱宸桥的残桥遗址为坐标,努力想找到印象中的运河文化广场。在那面的世界里,他曾经在那里玩过,还记得有规模宏大的钱运茶馆,当年他有心在那里开个超市,但是没有个大本钱,现在,他却要操心整个杭州了。   真是让人感到“物非人是”。   这条大运河的东岸全是低矮的黑白色的江南民居,饮烟袅袅,密密麻麻,西岸则荒凉的多,多是菜地,半里也见不到民居。   看来是这面有菜农通过小船过去劳作,然后晚上再回来。   这个时空,也是一个永远不缺建筑用地的地方。   拱宸码头的基础建设不错,巨石垒成的码头基岸看样子很耐用。   现在正是北货南运的高峰期,码头上还是一片繁忙。   那里面几千个码头工人是有了,他们不停地从北方来的河船上往下卸运货物,那跳板都是一颠一颠的,就算再给他们二百年,他们还是主要靠人背肩扛的装卸货物,真是奇怪啊,杠杆作用这种简单的物理现象在这里无效!   不过,鲍威参谋还看到了几个海安安保队员,他们正在那里巡视,看来也是把这里当成了重点区域。   这就对了,一个超市要是没有保安,那就不是正规的超市了,小卖店的水平了。   本来还想去所谓的桥弄街看看,听说那里是商铺林立的地方,货物品种众多,只要你能想到明大陆上有的货物,差不多都能找到。   禁海前,这里还能看到红毛蕃子和印度的商品,小日本的更不用说了。   鲍威参谋通过望远镜看着那里人来人往的,又不想去了,他原先喜欢客人在自己的超市里闲逛,而他本人,却不是一个喜欢逛街的人。   他的助手说:“鲍参谋,那里还是杭州有名的烟花柳巷之地,最有名的便是丽春院了,姑娘各个都是出色,远比厦门之地了,比我等台湾的还要好。”   美院女生?鲍威参谋心中一动,但是一想到那里的人群涌动,再加上两人都是军服,怕是让人见了不好。   至于说“中标”之类的事情,他是不怕的。他有汉唐集团新出品的套套。   这个套套纯粹是银胶菊橡胶的副产品,非主流生产品。   汉唐集团多年来在各个海岛上派人种植此物,现在终于有了收获。   这东西产量高,汉唐集团收其茎和根,经机械粉碎、化学溶剂抽提,便得到了银胶菊橡胶。   这东西含生胶量较高,约5—10%,1公顷可收获胶约900千克。   生胶在植物中呈凝固状态,大部分集中在根部皮中。深色,有强烈臭味。   经化学溶剂提取后,颜色变淡,味道变轻,同时它的粘性、电绝缘性和耐屈挠性都增加了。   其分子结构与巴西橡胶相似,也即分子结构为顺式1,4—聚异戊二烯,属软质天然橡胶。   如果进一步改性,也可以硬化,但是这又对精细化工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成本高不是问题,问题是诸多化学添加剂的生产加工设备的质量不过关。   所以不费那个劲了,有杜仲胶经过硫化充当硬质橡胶是完全可以的,产量低不怕了,咱们地方多,花费的人工多,更不当回事情,咱就是人多,会管饭。   还是回到既定计划中,在工业上用它充当内胎,橡胶垫、接头或者是电线绝缘体等等,在民用上则是用处更多,因为这东西是唯一不会使任何人过敏的橡胶。   总之,汉唐集团认为,用它做什么用品都可以,但是由于产量的原因,现在要是做鞋和雨具之类的就太奢侈了,那还不如用真皮,鹿皮和鲸鱼皮之类的,这都有的是。   能挤压成型出来做橡皮手套,当然也能做套套了,模具好办,产品比那面世界里免费发放的还厚一点吧,但是更好了,延长那啥,你懂的。   这东西自己定量领取,当然身受外出人员的欢迎了,台湾之外可没有可能定期为性工作者做身体检查。   当然这个也可以出口,到时候再说了。   鲍威参谋就有这东西,现在兜里就有,好几个。但是他认为现在不是用的时候,一大摊子事情呢。   鲍威参谋狠狠地望了望助手所说的丽春院的方向,正气凛然地说:“不可以因为女色而影响了工作!咱们走,去清河坊看看!”   他的助手又一次肃然起敬!   清河坊自古是杭州繁华地段。河坊街新宫桥以东,是南宋时期宋高宗寝宫—德寿宫遗址。   南宋时被封为清河郡王的张俊住宅就在当时称之为御街的太平巷,故这一带被命名为清河坊。   南宋时,清河坊商铺林立、酒楼茶肆鳞次栉比,是杭城的政治文化中心和商贾云集地。历经元、明时期直至现在,这一带仍是杭城商业繁华地带。   但是这里的流民更多,远比他们在路上遇到的要多。   他们大多是被战争毁了家园,要不然也不能是拉家带口的东游西荡,还好在这座大城里怎么也能要到一口饭吃。   两人在这城里走的时候,经常能在桥下,树下,阁楼下看到聚堆躺在一起的人。   在鲍威参谋的眼里,那些所谓的小桥流水顿时失去了颜色,整个内河水都是脏兮兮的。   那些流民望向他们两人的眼光是恐惧的,穿成这样的人有多可怕,他们还真亲眼见过,不说是打死多少可怕的鞑虏了,单单就是原先在城横行的地痞无赖见到他们都要吓死,凡是捣乱或是同以往一样收份子钱的,若是被他们看见,一顿藤条,然后人就带走了,再也不见回来——太可怕了。   在流民的眼里,这里的地痞无赖比这里的鞑虏可能更容易伤他们。   鲍威参谋的助手当然很熟悉杭州了,他背着火铳,火铳上插着亮闪闪的刺刀,他的腰带上还佩带着转轮手枪。   本来大家都说,有了转轮手枪就不需要带着制式长刀了,但是那个助手喜欢制式长刀,所以还是挎上了,他认为这样能显得威风凛凛。   那个助手本来高高兴兴地游杭州,这里可比台州大多了。   那数不清的商铺,二层三层阁楼都有,那无数旗幡在风中翻舞。   街面上人来人往,还都是主动避让他们,连四处巡视的海安队员们见了面都是愉快地打招呼。   还有独轮木车辚辚地压过石板路,还有遮挡的严严实实的轿子悠悠地经过。   摆小摊的,挎篮子卖货的,真是十分热闹!   但是他忽然发现鲍威参谋竟然不似开心的样子了。   他的眼睛只看着那些流民,看向那堵塞的阴沟,看向那破损的石板路,甚至地上有些成堆的垃圾也能让他皱眉。   这里当然不能像热兰遮城那样干净了,但是这是杭州啊,人口比我等那里多多了。   鲍威参谋指着那些商铺问他:“你说,用不用我们告诉他们怎么做生意?”   那个助手说:“用不着吧,他们都是百年老店了。”   鲍威参谋点点头,指着来往的百姓说:“你说,用不用我们告诉他们怎么生活?”   那个助手有些发愣了,他认真看看来来往往的行人,想了想说:“用不着吧?居家过日子的事情,都是自己操心之事,没有我等,他们也能活下去——”   鲍威参谋又点点头说:“那你说,他们要我们干嘛?!”   那个助手马上挺直了胸膛说:“保护他们,若是有来抢的,我等就狠狠地打!”   “那我们能收获什么?”   “做生意的人交税啊——”   “那我们想多要税呢?”   “我等可以加税!”   “笨蛋,这是最臭的办法,你想想还有什么办法?”   “——”   “好吧,如果这一座城是你家的大商铺,你怎么来多挣钱?”   “这样啊,要气派,漂亮,干净,让人相信我家的实力;还要货多,便宜,有奇货;掌柜的和小二都要和气——”   鲍威参谋看见他在苦苦思索,便说:“诚信,这一点最重要了。还要让人来往便捷——这样我们就挣得多了,不用去想着加价。所以,这座大城的生意越活跃,我们的税收就越高,何必加税呢?笨蛋!”   那个助手又露敬佩的神色了,鲍威参谋很满意的多看了几眼这表情后,说:“走,回去看我做个大计划!”   鲍威参谋在侯东方队长没有来之前就先搞了一个项目。   他以自己开超市的眼光来看,这个项目有搞头,估计到时候他们会争起来。   他设计的是方案是,谁把西钱水道疏浚了,能通二百吨的海船,顺便再把西湖疏浚了,那么,他就有权力在西钱水道收取过路费用,三十年不变!   他把这个发包要求写好,然后着人给各个大户们送去,还说先到者先得!   但是气人的是,他这个发包行动,直到侯东方队长来了,也没有人来接这个包。   这是一群没有眼光的古人,还都是大户呢,真是太气人! 第五百九十二章 战后的管理工作 5   侯东方队长的到来,让整个杭州城为之一震。   这倒不是因为侯东方队长带领的后勤部门实力强大。   其实他们的后勤兵员明显要比海安大队的陆战兵憨厚了些,弱了些,当然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关键是他们真的一举歼灭了二十万鞑虏大军,二十万啊,不是原先守城这些人!   关键是他们真的开始在西湖边上,原先鞑虏的兵营里驻扎了!   而一开始他们只是白天出现在城里,晚上出城住,现在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杭州了!   一时间,一个消息在大户们中间流传着,他们是真的全部占领了浙江,而且是真的开了海禁,除了进出海的货物买卖,他们真的开始半年不收税了,台州那面有人来汇报了!   他们不是引蛇出洞——事情正在生着变化!   还是在前几天吧,汉唐集团海安大队陆战队快占领了杭州时,杭州这座千年古城几乎还没有反应过来,陆战队的这种打法和这种节奏,还不是他们能接受得了的。   接着,大户们没有等来想象中的劫掳,只看着他们清除掉了当地的官员后,好像接着就啥事情也没有了。   他们出布告,又着人举着一个物件大声喊来喊去,所有事情是弄明白了,但是他们说的是真的吗,那些传闻真的可信?!   大户们互相商量着,听闻过汉唐集团做生意讲信用,但是这不是重要的地方,占了杭州就是谋反了,什么时候听过商人谋反成功的?哪怕他们是一群商人!!   他们到底会在这里停留多久?   还有半年不收税,那大军吃什么?   突然打开海禁,怕是想让我等拿出私货来啊,呵呵,这明显是引蛇出洞啊。   他们越不来抢,大家想的越多,种种可怕的阴谋都一一从他们口中说出,但凡是在江湖中历练过的人,哪个没有见过骗局。   大户们着人盯着那个所谓的鲍参谋,什么叫军管时期他们听不明白,但是谁是管事的,他们弄得很清楚。   他们现他领着一个凶悍无比的卫兵,每天东走西逛,怕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美丽的杭州大城吧,惊呆了吧??你就好好玩吧——   但是很快他们收到了一封信,说是要疏浚西钱水道和西湖,可以在以后收费,三十年不变,还先到先得!   哈哈,果然是开始要钱了,大户们说实话都松了一口气,大家面色轻松地谈着该送多少银子为好,送完银子,再把少量的货物出海看看,刚收完钱,总不能马上翻脸吧?这样多多少少就赚回部分银子。   甚好,只要不乱杀人,哪怕他们拿了银子就跑了呢。   就当这是人生的一个劫难了,欲成就大事者必受种种磨难嘛!   但是凑银子是一个慢工夫,大家正在商量着,当然没有人去理会那个什么招包了。   张、陈、宋、郭、王、刘、李、杨等八大家族,一直号称是杭州八大头商,当然,在士族和官员的眼里,他们啥也不是,但是在民间百姓中威望极大。   其中头四家开办了杭州的四大丝织作坊,合起来便占了杭州丝绸生产总量的六成。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郭氏家的主掌之人,他姓名为郭勿语,但是他的外号却叫“随便说”。   以前说过,一个人的名字很可能叫错,但是他的外号一般都错不了的。   果然是郭勿语第一个言,说:“他们汉唐集团想要我等的一些银两,这好说,不用转这样一个大弯,若是真让我等出海才是正道!”   好吧,调子定下来了,那么需要多少银两呢?鞑虏来了,交了十八万两白银,换得家家人员安全,这汉唐集团可比鞑虏厉害,那么要不要加倍呢?   郭勿语直接说:“我看不用了!”   他一甩直裰的下摆,站了起来,把手中的倭人折扇“啪”的一收,指着窗外的西湖说:“我见那个鲍参谋的格局不大——疏浚西湖的费用不过三万两,算是疏浚西钱水道,也不过——这二百吨海船是多少石——”   “两千石!”有人补充道。   郭勿语用扇子打了打手心,说:“这样的话,花费高了些,也不过三万两,这两样才是六万两!”   宋家的主掌之人轻声笑了,说:“郭随便,你打算让大家集上六万两银子去?你不怕连银子带人都给我等丢去门来?你有车跑,我等没有。”   众人轰笑。   郭勿语特别喜欢车,家里有四五辆双轮马车,本来都备有马匹的,但是让鞑虏强征去了不少,家中大大的马厩里现在只剩下一匹马了,他甚是珍惜,再也不驾出来行走了。   郭勿语知道大家还有其它看法,于是讪笑着坐下,说:“但听大家所言,但听大家所言。”   有人挑头说话,这个商谈的局面就打开了,大家开始约定总数了。   杭州地区的先民早四五千年前就已从事养蚕纺丝。   吴越时,杭州的丝织品“越罗”、“吴绫”已被列为朝廷贡品。至唐宋,杭州的丝绸已被赞为“天下之冠”。   杭州的丝绸织品有绫、罗、纱、紵、丝、绢、绸,花色纷繁,工艺精美。   各种丝织作坊数不尽数,更别提家庭式加工的了。走到小巷中,几乎能遍闻织机声了。   可以这样说,这里是可以左右世界丝织业的地方,可以加工出具有美艳绝伦的图案,可以让丝如蝉翼的地方,但是竟然能让鞑虏吃得死死的!   先不说大明那些二货们玩海禁,他们多半是偷着走私,以公济私是常态了。   但是鞑虏这帮子刚摆脱部落氏族文化的二货们,竟然也能有样学样,学得还更好,是真禁海啊。   要不然现在看那杭州城,哪有一个正了八经的港口,全是破破烂烂的。   侯东方队长来到杭州时,鲍威参谋亲自到码头接他。   两人在码头上热烈握手,场面很有真情。   西钱水道根本借助不上,他们的后勤物资只能先从几个临钱塘江的城门处上岸,然后再去西湖边的军营。   他们后勤部门自己带了一些简易的码头设施,他们的后勤兵们在原有码头的基础上,三下五除二就建起来了一个简易的新码头。   接着他们把锅驼机汽车一辆一辆的泊运上岸,一共只有四辆,有两辆被马旁经理留下了。   然后又是马拉四轮车,马匹也被运上了岸。   最后开始下摆各种物资了。   这是一次整体搬迁,从现在开始杭州就是汉唐集团安保大队的6上大本营了,或者说是一个大钉子更好。   后勤兵们驾驶着让杭州人看不懂的物件,沿着预先勘测好的路线,轰隆隆地在杭州城内行走,场面惊人且壮观。   鲍威参谋说:“老侯,你看这杭州人见识明显要大一些,见过锅驼机汽车竟然不太害怕。”   侯东方队长说:“看看吧,哪怕是手工业达一点的地方,也会让人见识多一些。”   鲍威参谋苦笑着说:“见识多?我的第一次包就失败了。来,我们好好谈谈。”   正当两个人勾肩搭背地琢磨着如何对付这些商人大户们的时候,一个自称叫郭勿语的人来了。   他先言道,各商家有心,要捐献三十万两白银犒赏大军。   接着又说各商家都有一批存货,想尽快出海。   此人说话流畅,不卑不亢,但是言语间总是偷看两人的表情,让人与他交谈时感觉不爽。   鲍威参谋说:“我这里从来不接受捐赠,你给我了,我也没法子下账,这么多贵重金属,我也没有法子揣兜里。说说看,你们为何不接包呢?”   “——”   侯东方队长看到郭勿语不肯言了,便想,这个时空,他们要是能马上与我们平等对话,那才见了鬼呢。   侯东方队长笑笑说:“你回去吧,告诉大家,我们这里是军管,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不违反了我们的规定就行。”   鲍威参谋也笑着说:“是啊,那些规定都在宣传栏里贴着,过两天还有有线大喇叭上马,记不住也没有关系,基本都是做人做事的常识。”   郭勿语一时见这两人好说话,张口就随便说:“不知道两位大人,那样式神奇的四轮马车,可以在哪里买到?”   鲍威参谋和侯东方队长对视一眼,想,这人还能叫郭勿语?上来就问我们军用品在哪里买——   鲍威参谋想了想说:“杭州城内小桥太多,我们那种大型运输四轮马车行走困难,好容易才找到合适的道路。不过要是小型的到也能适用——但是你得去热兰遮城的红星工业区定制,弄不好他们能要你高价。   私人订制,总是要比普通货贵一些。”   郭勿语连连揖手,表示感谢,他其实是要给跪的,但是汉唐集团的人从他进门来就不让跪,直接把他按到椅子上了——这些人的力量真大!   郭勿语说:“在下必将说服众人第一批货便往台湾!”   鲍威参谋想了想说:“那你还要多带些银两,估计你们想买的货物太多了。”   两人把郭勿语打走后,又开始商量起来。   不过说着说着,两人忽然明白了,是啊,咱是军管啊,咱把治安管好了,把进出口税管好了,剩下的事情让杭州人自己操心不行吗?!   对,咱就包,以后什么市政建设都这样,没有人接包就停着,他们不急我们急什么??   侯东方队长补充了一句:“咱们是军管,但是也不能不去引导,比如这一次如果全让他们去一趟台湾,或许比我们说服命令的都要强。”   鲍威参谋也拍着大腿说:“就是呢,咱们去管该管的,等着总部把我们需要的行政人员送来,我们这里就是走包的路子了,谁去为他们乱操心,但是他们见识上的不足部分,这个我们当然还是要负一些责任来引导——” 第五百九十三章 台湾贸易记 1   话说杭州这第一批货物在郭勿语的力劝之下,没有北上倭国贸易,别看倭国那里正是闭关锁国时期,但是这八大头商中,可是有和幕府关系不错的家族,虽然禁海这么多年了,可关系和路子还在;他们也没有南下澳门,那里的生意路子大家也都熟悉。   这一次,他们全都直接去了台湾。   不管他们去哪了,鲍威参谋收到了到杭州以来,海贸出关的第一笔海关银子,但是数目真不多。   他想,这怕是长年禁海带来的弊端,可叹哪,若大个杭州,才出了这点丝织品,怕是现在都赶不上了泉州了……   后来他才知道,自己对各大海商的私货存量估计不足。   这时,他手里还有海安大队折算给他的战争赔偿财物,这样加在一起,他接着又发了几个小包。   把炸毁的城门区都清除了!   把可用的长条砖都用来铺路!   把炸毁的人家重新修建!   把阴沟都重新掏了!   把垃圾定点定时清理了!   这样的小包小工程,杭州的泥水匠们和诸多力工们表示喜闻乐见,人家没有用谁去组织啊,管理啊,连管饭都没有用,几天工夫干完活了。   第一次时,鲍威参谋当场发银两,还专门多找了几个海安陆战队员来,这点钱不是怕人抢了,是怕一会儿他们分钱时再打起来,在那面的世界嘛,这样的事情怕是会出人命的,钱财动人心啊,都想占点小便宜,这是一个天然的矛盾。   但是让鲍威参谋有些失望了,没有打起来,他们还真的快速把银两分了,还去商家借来大剪刀剪碎银子,还弄个破破烂烂的像是天平一样的东西称来称去。   他们竟然还能是排队领钱……   鲍威参谋心中有些不满了,我们用藤条和劳动才慢慢建立起的秩序,你们一帮子泥水匠和力工们,天生就有了?别来气我们说,我们遇到的人都是素质差的。   鲍威参谋把那个临时当头的人喊了过来问道:“你们真是临时组建的?”   那人要给跪,鲍威参谋马上说:“站直了和我说话!”   那人吓了一大跳,站得笔直说:“小的们真是临时组建的,大家在这一行里做久了,彼此都了解对方……”   鲍威参谋乐了,想,看吧,对他们来说,秩序只能是建立在血缘关系和熟知的关系上,和素质啥的,没有一毛钱关系。   那人见鲍威参谋乐了,马上开始胁肩谄笑地说:“大人,还有这样的包吗?”   鲍威参谋说:“有的是……你别急,注意看军政府的布告就行了。”   “大人,大一些的包也成,我所认识的泥水匠有无数了……”   “你们又来这样的大话……我现在要把这些城墙拆除大部分,只留着一部分观赏,你能干了?”   “……”   一时间,鲍威参谋忙着狠抓他的治安工作,不时地发些小包;侯东方队长忙活着建自己的后勤基地,从总部不停地往这里运送货物;孙瑜大队长则领着一千五百名海安陆战队员,去清理外围的治安隐患,要知道在天台大乱战中鞑虏还跑了一千多呢;至于吴化龙大队长的特工大队,去周边山区剿匪了,但是他上报的计划是山地做战演练……   总之,可以忙的事情众多,没有人去关心那群商人去了台湾会怎么样……   但是杭州这支商队从台湾热兰遮城回来后,那些大户们却变了样子。   本来这次出航,哪里用得着主掌家族的人亲自出马?毕竟都是小小不然的仓库底货,真正的私货,哪里敢一下子拿出来?这都是多年来的经商经验了。   但是郭勿语却是带头要去,理由冠冕堂皇,为郭家再开一条商路,这样的重担子,只能自己来挑……但实际,他想去看看那神奇的,可以自己转向的,看似不甚颠簸的四轮马车。   一个人的不同爱好可以为一个人带来不同的命运。   连带着去和回来的时间,加上闲逛,一共花费了三七二十一天。   但是这三七二十一天,却改变了他太多,毕竟他是亲眼所见,而其它大家族都是着几个心腹操持,这其中的话语转换,情形描述都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酝酿和发酵。   但是郭氏家族不用了,他们的主掌之人,郭勿语,直接决定,接下先前那第一个大包,他以前哪里想到会是这样!   若是真要收三十年的过河费用,区区六万两银子,挣回几倍了。   更为关键的是,这一笔投资算是一笔投名状了,我郭家就和你汉唐集团绑在一起了……   鲍威参谋和侯东方队长相视一笑,看吧,还用做啥思想工作?人家是主动的。   鲍威参谋好奇问了一句:“你咋变化这么大呢?你买到车了?”   郭勿语用力点头说:“我等订购到了!那台湾真是大大的不同啊……”——   事实上,这些杭州海商们的两千石以上的大船,早些还被鞑虏强征了一些。   鞑虏在决定南下时派出去偷袭的那只船队一直没有被发现,台州地区没有见到过他们,杭州地区也没有见到过他们,台湾方面也没有见过他们……他们好像凭空消失了。   广阔的大海上,别说是这二三千人,七八条木头船,就算是再多又能如何?   这支消失的小小的船队没有引起海安大队的多少重视,或者说整个汉唐集团都没有当这个是一回事,海上这样失联的情况太多了,没有人去操心他们。   但是这件事情要备案,并且通知各处商站,这个常规工作还是要做的。   汉唐集团不认为这支失踪的船队会对汉唐集团的海贸有什么威胁,一切都照旧。   杭州海商们这次的出货并不多,属于试探性经营。   他们这一路无事,顺风顺水地到了热兰遮城码头,当时,大家眼睛都是一晕。   我的天神,这里还能叫码头嘛,十几里长有了!   对,严格地说,这里应该叫热兰遮城港口,而且他们看到的只是商业港口,工业和渔业专用港口还要远了一些,他们所处的位置一时还看不到。   在这个17世纪里,世界最重要的港口是阿姆斯特丹,那里有世界最大的港口,据说可以停泊两万艘船。   荷兰商船从阿姆斯特丹开往波罗的海、北美洲和非洲,以及到印尼、印度、斯里兰卡和巴西,由此构建了世界贸易网络的基础。   但是,他们是按船只数量计算的,这不是一个科学的算法,按明大陆的记载,他们动辄出动战船千条,请注意,这里面他们把划子都算上了。   “所以如果从吨位上算,我们应该是世界第一了!”   杨友行秘书长在第四次扩建完港口设施后,在酒吧里举着啤酒杯子高喊:“一天的吞吐量达一万吨了!这是十七世纪!!”   穆木技术员迟疑地说:“怕是不一定,阿姆斯特丹的货源地要比我们多多了,我们现在最远才到非洲和波斯,小日本的市场咱们故意不碰,让他们自己来,我们还没有到欧洲和美洲,你的说法太乐观——”   “不管世界第几,我是说给我们管理下的人听的,肯定有人信,你叫什么真儿?你能拿出确切的反证来?你拿啊?”   穆木技术员嘟囔了一句,说,这吨位里面大多是福建龙岩、安溪、莆田的矿产品,连打上一条鲸鱼也算上了。   但是当时酒吧里很吵,谁也没有听清他说什么。   吴迪厂长说:“争这个无聊不?除了糊弄人有什么意义?小杨故意乱说你也信?哎,你们看,梅乐芝经理领着王祖贤来泡吧了!”   “谁乱说了?穆木技术员请大家喝一杯啤酒啊!”   这声音足够高,酒吧里顿时一片感谢声。   穆木技术员这时心里又痛了一下,但是不得不装出笑脸,也喊着:“大家痛饮吧,我请了。”   下次再也不和他和啤酒了!   每日吞吐量达万吨,这真是17世纪里了不起的数字。但是工矿品太多,一下子就把这数字的含金量拉低了。   如果计算看盗版的人数的话,一本书应该是好书,但是这有个屁用?   热兰遮城码头正宗的商业品吞吐其实不高。   但是就这样,吓唬一下杭州来的海商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们看到了数不清的船只降下了帆,停靠在岸基边,在波浪下起伏着。   船只的种类还不相同,在一个泊位处,他们看到了都是红毛蕃的大夹板船,另一处还是倭式船。   码头上有几十座铁塔,竟可以摆来摆去,它们正吊运着什么物件。   那铁塔下面竟还有长长一列什么物件,正装载着货物在飞跑,天神啊,他们是使用了什么神力?   刚才在快到港口的时候,一艘无帆无桨而飞快航行的小船冲着他们来了,上面还发出了巨大的声音。   众人赶紧看自己船上悬挂着的汉唐集团的旗帜是否挂好了,那是他们交了出海银子后,那个什么海关发给他们的。   郭勿语还马上摸摸胸口,那里装着海关里一个年轻人写的什么贸易表格,上面还盖着的鲜红的大印——   这个是不是有些类似倭国发布的“异国渡海朱印状”?   所有船只听从命令,降帆停船。   当那个船只靠近郭勿语所在的这只最大的海船后,几个年轻后生,干净利落地跳到了海船上。   他们先看了一下郭勿语的贸易表格,然后放松了神情,简单检查了一番后,说:“你们去叁拾伍号码头吧,看吊车上的标志,这两天来的杂货船少了些,那里有空位。”   这些年轻的后生穿着也是怪里怪气的,明显和攻打杭州的那些人类似,只不过样式和颜色似乎不同。   他们离开了,就像来的时候一样快。   郭勿语等人就操纵着海船寻找“叁拾伍”号泊位,幸好那码头上的铁塔上挂着大大的标志,让他们有迹可寻。 第五百九十四章 台湾贸易记 2   郭勿语等一行人终于找到了叁拾伍号码头,他们在岸上人员的指挥下,把船停靠好,放下了船锚,抛下了缆绳,然后下了船。   他们一到了岸上,马上感到自己真的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是一个充满噪声的世界!   吹哨子的声音,铁器相碰的声音,还有许多种连续不断的吼叫声。   幸亏杭州本身就是一个吵闹的城市,大家本身也听过那一种“裤衩”“裤衩”的吼叫声,所以,再多听一种“嗵”“嗵”声,或是一种“嘭”“嘭”声还是能接受了的,都是大铁家伙里发出的呗。   但是说着容易,大家当时还是脸色有些发白。   那码头仿佛是由一块块巨石制成,所有接缝都是一般模样,整个地面也十分平整。   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水泥了,郭勿语装作早就知道的样子,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蹲下去用手摸,那样太有失体统了,他偷着用脚蹭了蹭,感觉果然坚硬。   远处的铁塔高得吓人,上面似乎有人,但是看不清楚。   那地面上还有两根铁条,长长的两边都看不到尽头。   这时候过来了三个人,他们也是穿着先前那些人的怪衣服,一模一样的。   郭勿语想,这怕是相当于汉唐集团市舶司的公服了,先前是市舶司里的巡检,这一次是市舶司里的小吏了。   来的三个人查看了杭州海关给他们的那份表格后,非常客气,让他们先去一块大牌子之处自己看,然后有不明之事再问。   一行人果然在一面墙上看到了一块大牌子,上面一一介绍了报关流程,还用彩色图案标明了路线。   但是有一块绿色的方块里用大字写着:商贸代理区。   那个方块还用一个尖头图案指向了海关大厦,里面还用小字写了一些话。   郭勿语有眼疾,其实就是近视眼,几大名医都说是邪气侵目,但是他吃过多少副中药也治不好,字要是小一些便是看不清楚。   其实古人不轻易得近视的,一来写毛笔字先天就逼人与桌面保持距离,也许字还是要大一些;二来他们的用眼机会还是相当少的,想要一种愉快的疲惫也很难。   至于说那些凿壁偷光、卧雪囊萤的极端事例,先弄清楚真伪再说。   反正郭勿语有眼疾,他问同行的人,那人说了半天也说不明白,有些词语,他也没有弄明白。   只得求教那三名小吏了。   一个领头的小吏笑着说:“简而言之,他们就是帮助你做买卖的人,这里有好几家呢。   他们都是通过了汉唐集团海关部门的考试,有从业的资格,还有从业的信誉也不错,若是有人因他们做假而投诉了他们,一经查实,取消资格不算,怕是还要被送到罪恶之城劳动去呢。”   郭勿语马上就说:“这是否便是牙行?”   牙行是指在市场上为买卖双方说合、介绍交易,并抽取佣金的商行或中间商人,有时也指牙商的同业组织。   在明代,经营牙行须经政府批准,并交纳税课。   牙行在交易中起着“评物价”、“通商贾”,代政府统制市场、管理商业的作用,故也称官牙。   经营牙行是一种封建特权,就是一种垄断,没有商人可以跳过去,摆地摊的不算。   牙行凭借特权将其经营范围从为买卖双方间作介绍,扩大到代商人买卖货物,代商人支付和存储款项,运送货物,设仓库保管货物,代政府征收商税等等。   在城镇交易中处统制地位,绝大部分商品的批发交易必须经过牙行之手。   宋代以后有官牙、私牙之分。明代,经营牙行者须有一定数量的资产,经官府批准并发给执业凭证和账簿。   那个领头的小吏还是笑着说:“相似,相似,但是只有一点却是大大的不同,就是你可以雇佣他们,也可以不雇佣他们!全在于个人自愿了……   他们主要的主顾都是大客商,上一次他们劝一个印度土王在这里大量囤积黄麻,不急于出售,说是他们观察到,所谓的赤嵌帆布厂正在升级改造中,按以往规律,若是成功了,到时定会大量收购黄麻,最后果然被他们言中,那批黄麻卖出了好价钱不说,那家代理商行也大获其利。   你们这次的丝绸种类少,量也不大,莫不如自己到商贸大厦挂牌发售,都是好卖之物,这样可以省下一笔雇佣费……”   “原来这代理商真是为我等商人服务啊!”众人听得清楚明白。   郭勿语心中微微一笑,小看了我,我岂是差些许雇佣费之人。   他施了揖,说:“这位小哥,可为在下推荐一家信誉良好的代理商?比如你刚才说的那家名头是甚?”   他顺手从胸兜里摸出一锭二两银子,塞给那个人,原先只是想给几钱的。   那个小吏见过太多这样的情景了,笑笑,推开郭勿语的手说:   “在汉唐集团的管制下,莫要如此!在这里,行贿无罪,受贿重罪……这若大的海关,已经有十几个人被送去罪恶之城了!只要能上那牌子上的代理商,全是信誉极好的,否则……”   “行贿无罪,受贿重罪?!”众人听得一愣,还有这样古怪的律令?   那个领头的小吏说:“你们是经过杭州海关过来的,所以不用清洁了,直接去海关大厅报关吧!”   说完,他看看众人没有再发话的,便转身走了。   他心想,二两银子,四百马票,你随便举报,不仅能把银子要回来,我的一生便尽毁于此……现在台湾之地,上夜校学习,又能读书识字之人越来越多,不会差我一人了……   在海关大厅里,一行人像土包子一样四处张望。   大厅里面的地上,墙上全是彩色的大理石,这不算啥,家里若是也这样,太过凉森了。   关键是那南北通透的大玻璃窗,真是太明亮了!   郭勿语频频点头,是啊,这样的屋子才叫明亮,不累眼睛呢。   他看到其他家族的心腹之人都去那个所谓的窗口排队,自是不屑于此,心道,那个所谓的服务区在哪里,我岂能和别人的手下人一起排队。   这时候,一个壮实的汉子走了过来,他又是身着另样的衣服,说:“都去排队,你为何不去?”   “我是郭家的……我记得这里有个服务区?”   “不就在那边?那几间屋子都是挂着铜匾?”   那壮汉手一指,郭勿语方才看到,在大厅的另一边确实有一排房门,房门边果真挂着什么,看不清了。   “谢谢提醒,在下一时没有看清楚……”   “不用谢,怕你是近视了,何不去配副眼镜?”   “好说,好说。”   郭勿语轻轻做了个揖,赶紧离开了那个壮汉,他感觉到那个人身上有一种吓人的气质,尽管他面上有笑容,但是他手上可是拿着藤条。   在杭州,那物件真是不知道殴打了多少人了,吓人的。   他到了那排屋子前一看,那铜匾是大小一样,但是那上面的名称可不一样,而且竟然在名称下刻着几个甲字,甚至还有没有的。   他觉得有趣,走了一遍,好好看看。   “联通代理商行,没有甲字;四海代理商行,有一个;五湖代理商行,有两个;纵横代理商行没有;万业代理商行倒是有三个!”   他在那个万业代理商行门口站下了,看看门脸,感觉和其它的商行都是一样的,不出奇。   “那三个甲是最高级别了,听说是潘家四公子开办的……”   郭勿语回头一看,还是那个壮汉在跟着自己,这是为我等服务呢。   “广州的潘家?”   “正是!”   “很早之前便听闻潘家全都到了这里……这个甲字是表示财力吗?”   “非也,是汉唐集团海关部门根据诸多标准评定的,他们自己无权标示,否则便是欺诈,要吃大官司的。”   提到官司,郭勿语忽然想到,自己这一生也没有和一个拿着藤条之人谈这么久,他是何身份?最多算是一个衙役吧?   但是那人没有看到自己这一身的湖州蓝绸直裰吗?这可全是头蚕,辑里丝织成!怕他还是不知道自己的方士帽上,这块玉件值多么银两吧?   他推开万业代理商行的门,放眼看去,心头便是一喜。   好久没有看到头上有发髻的年轻人了,哪怕他们身穿古怪样式的衣服!   屋内有四个年轻人,他们这时全都起身拱手道:“客户来到,请上座!”   郭勿语再一听这话,纯正的广州话啊,不是汉唐集团的人!   他顿时愉快地在软榻之上坐好,摆好自己的直裰前襟时,那些年轻人快手快脚地为他沏好了茶,动作真是麻利啊。   软榻不错,舒服,郭勿语感觉自己找回了从前的感觉。   “牙……代理商行,不错的生意,可为何不开门经营?”   一个年轻人说道:“这里有规定,几家代理商行不得敞开门营业!”   郭勿语眼珠一转,当时就明白了,大家都敞开门,怕是会引起大厅里的纠纷,出现主动拉客现象。   等他把自己货物的品种和数量说出来,他看见几个年青人有些泄气的样子,只听其中一个说:   “大叔,这些货莫不如去挂牌销售,若是零售,或许还可以卖上好价钱,我等这里的雇佣费要比别家贵一些,要不你上联通、纵横去看看,他们那里便宜些许。”   郭勿语伸出一个手指,轻轻摆了摆,说:“莫要着急,年轻人,我是杭州郭家的主掌之人,我叫郭勿语,你们可听说过杭州郭家?”   一个年轻人去一个木柜子翻了一会儿,说:“郭主掌家里有好大的生意!”   郭勿语现在的感觉越来越好,他说:“小小不然,小小不然,若是我在湖州南浔有一百担生丝,你们有何建议?”   四个年轻人一下子沉静下来,这生意就大了。   郭勿语这时低头喝了一口茶,这茶只能勉强入口,不好。   “郭主掌这是要把这笔生意交给我等吗?”   郭勿语面带微笑,像是回到了生意场上,说:“可以,但是我要先看看你们给我的建议……” 第五百九十五章 台湾贸易记 3   郭勿语愉快地看到,他们四个年轻人开始商量了一会儿,然后分别从各色木柜子、竹柜子里抽取出各种纸卷来,不停地翻看,查阅着,还在记录着什么。   期间还有一个年轻人端了一个插花瓶一样的物件,又给他续上了热水,那里面竟然有热水?!   郭勿语好奇那物件里面银光闪闪,但是出来的竟是热水!   他一边看着那四个年轻人忙碌着,一边用眼角瞅着那个摆放在桌子上的物件,那物件的外表不甚出奇啊。   然后那四个年轻人又开始坐好,他们认真地交谈起来,声音小了些,听不清楚。   郭勿语满意地看着这些年轻人的认真劲儿,耐心地等着他们出主意。   其实区区生丝的的生意,他岂能不知道?这种货物在哪里都是出手极快的,不出意外,他定会运到倭国,一定会是好价钱。   他要看看这些年轻人有何不同。   很快,那些年轻人给了郭勿语一个建议说:“厦门、澳门、马尼拉、巴达维亚、倭国五地,目前以倭国价钱最高,可以卖到325两到375两白银每担,但是我等推断:若是再等三个月以上,汉唐集团极有可能给出更高的价钱!”   理由如下:   第一,他们在报纸上指责明大陆的丝织水平太差,有浪费原料之嫌,强调要马上开工自己的丝纺工业。   第二,他们曾经购买了一批成品丝绸用于工业中的绝缘、滤布中,据报纸上说,由于明大陆上丝织水平的原因,造成相当多的浪费。   第三,他们还要发展热气球事业,这需要更好的丝绸,他们已经兴建了航天器加工厂。   第四,报纸上说,赤嵌丝绸厂的选址受到了某些人的指责。以往常的发展规律来推论,他们只要决定上马,估计三个月到半年就能初步建成和投产。   综上所述,三个月左右,会出现一个生丝需求高峰!到时候上涨到四百五十两一担,完全有可能,甚至可能更高!   郭勿语都不会笑了,他们的结论这时候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他们所说的理由,他们说的是什么?怎么听不懂?   郭勿语在四个年轻人的注视下感觉不舒服起来。   “啊,呵呵,这个这个建议很好……你们都是在潘家里做过生意吗?”   一个年轻人说:“我等都是我家四公子挑出来陪他上夜校的人,就是那个现在改名为环球商贸学校的前身,整整三年了,都是由汉唐集团的人亲自教学。”   做生意还用上学校?郭勿语沉思了一会儿。   那个年轻人补充说:“不过也有弊端,这对生丝的存放要求加大了……增加了成本要求!”   郭勿语一口气涌上心头,随便说道:“存放算个甚吗!我郭家经营生丝有两百年了,就算是在湖州那样的潮湿之地,照样放得好好的,说来你们不信,我家现在还存有一百年前的两捆生丝,若是放在新出产的里面,你们都分辨不出来!   只不过那是我爷爷责令留下的物件罢了。”   这位大叔脾气挺大,赶紧地给上水。   一个年轻人又给他续上了热水,郭勿语眉毛动了动,这样久了,那水竟然还是热的……   晚上几个年轻人请大叔吃饭,然后帮助他安排住处。   本来可以住青楼宾馆的,晚上有那啥,但是这个大叔坚决不从,他捋着胡子说:“年轻时也荒唐过,现在不玩了,腰疼。”   这个大叔住进热兰遮城宾馆最好的房间,各种打赏“啪”“啪”地分发下来,整个房间所有的设施他都会用了,本来就简单嘛。   四个年轻人把大叔安排好后,告辞了。   他们快乐地离开了,真心好,一笔大生意!   他们在楼下兴高采烈地走了,郭勿语大叔则在楼上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发呆。   他眯眯着眼睛想,这些年轻人好生了得,单单一个见识就远超自家子侄了,长此以往可不好,怕以后会是他们的天下,回去着几个自家子侄也来这里学学,定要长长世面……   这一夜,这位大叔想了很多,都没有太关心那些新奇的物件。   再新奇又能如何,还不是给人用的?关键是我郭家的未来啊……   第二天,他主动和那些年轻人签了所谓的委托合同,他细细看了合同,都是平白的商家话,便提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呵,呵,他在心里笑了,一笔不大不小的生意,看把这些年轻人乐的……   四个年轻人要请他喝一杯香滨,他们拔出塞子后,却“嘭”的一声大响,吓了大叔郭勿语一大跳。   喝了后,大叔心中不满,其实一点也不香,说是甜酒吧,劲头还不足,啥玩意儿,真是小孩子的把戏。   可他们不能当小孩子看啊,大叔带着一个机灵一些的下人,满腹心事地开始了逛街,也就是四处走走。   事先他听过那些年轻人的劝说,已经让四个下人抬着五千两白银去汉唐银行兑换了马票,果然扣了自己不少折色钱。   嘿嘿,扣吧,这些本来都是要白白送你们的,谁叫你们不要呢。   他们两个从热兰遮城宾馆一出来,直接上了荔枝大街,有一个大牌子上写的这样四个字。   那路边两侧果然都是移栽的荔枝树,看不到头的大街上人来人往,有两轮人拉的车,有三轮人骑着的车,还有那种发出“裤衩”“裤衩”声音的车,它身子倒是变长了,能看到上面坐满了人。   好像是乱,但是一切都是很有秩序。   两行荔枝树在这个冬季里仍然郁郁葱葱。   他和下人看了看那牌子上写的地名,那上面还画有若干条街道。   但是他看不清楚了,他的下人正在给他念:“荔枝大街上面是莲雾大街,再是香梨大街,再是香蕉大街,再是……老爷,那两字我不识得了。”   郭勿语眯眯着眼睛说:“我还好像看到有竖着的道道呢?”   “噢,有苹果大道,香桃大道,李子大道,芒果大道,龙眼大道,柑橘大道……”   “好了,好了,别喊了,让人笑了去。”   “两位客官,你们要去哪里啊?”   两人回头一看,有两辆在这条街上常见的两轮车停在那里,有两个人正拉着车看他们。   两人这才发现他们站的地面上有“候车处”三个大白字。   郭勿语沉吟了一下说:“你可知道哪里有卖眼镜的地方?”   一个人连忙说:“知道,知道,在香蕉大街和龙眼大道的路口,车费一人要三马票,客官坐不?”   才三马票!郭勿语摆手和下人上了车。   这怪车真是平稳,一点也不颠簸,要是自己的两轮马车来这里怕是也会如此。   他注意到那车子的轮子上有黑乎乎的物件,像是有弹性,但是摸不了,它一直在转动。   他想了想说:“请问,你这车轮上是何物?”   车夫不回头地说:“好教客官知道,这是杜仲胶,汉唐集团的技术员大人们,免费给我等拉黄包车的人换上,说是看看啥时能磨烂,但是我等知道,这是怕小的们累了……这物件好啊,有弹性,跑起来飞快。”   “那种人骑的三轮车如何?”   这时候到了一个路口,郭勿语发现车夫停了车,放下车在擦汗。   路中央有穿着公服的人冲着这面挥动红旗,同时冲着另一面挥动绿旗。可以看到另一个路口处,开始过各种车子,人骑的三轮车居多。   “呵,呵,客官有所不知,花销也太贵了,待不好还能买下来!”   “你一月能有几多车脚费?”   “算不过来,车费都交与自家婆娘了……”   “好吧,你昨日有几多车脚费?”   “昨日收的早些,听那海关大楼的钟声,大概晚上八点钟收工了,挣了七十七马票……若是有风雨天就少了,不过汉唐集团的技术员大人们,在收税时把这样的风雨天都扣除了,大喇叭里有报的,但是他们不知道我等在那样的天也可以出工,总有风雨我等可以加个雨篷啊!呵,呵,白赚了。”   很快到了一处大大的商铺,那里挂着“新视力眼镜”的牌子,又是大大的玻璃窗户,可以看到那里面的木头架子上摆着各色眼镜,其中还有他在杭州看到那些安保队员们戴的那样的。   郭勿语对着两个车夫说:“这样吧,你们两辆车我都包下来了,一天一人一百马票如何?”   那个车夫搓着手说:“太高了,太高了……”   “多的算打赏了!”   郭勿语一进门看见一堆人在那里,他听到有人说:“定远侯,这是最新版的茶色墨镜,穆厂长说过,连汉唐集团的人还没有开始配发呢!”   “那太好了,把这个茶色的镜片都给我包上!”   “定远侯,您不挑挑镜框?”   “不用了,你们这里就会一种样式,等回到福州,我让人用檀木、象牙、玳瑁多雕出一些花样,我知道,你们就是嫌这样费事!”   “定远侯,檀木太重了,怕是压鼻梁!”   “我就是要那种道道!多与众不同啊!!好了,再有新花样出来,第一个电报与我,有打赏!我走了!!”   一堆人轰然散开,郭勿语马上躲在一旁。   他看见,一个梳着马尾巴一样的辫子,四方大脸,下巴黝青黝青的大汉,他穿着摆来摆去的长衣,脚下是半腰皮靴,走起路来吭吭做声。   关键是他身后还有六个打扮和他近似的大汉一起出了门。   这就太有气势了!   这时郭勿语看见一个年轻人兴高采烈地把一叠子马票递给另一个年轻人说:“只要听说定远侯来台湾,大家都要挣大钱了!”   “哈哈,正是,下次他还会来,不过我等是不是也应该在镜框上下些功夫?”   “好好,有了这一笔资金,我们也可以进昂贵的料材了!”   又一个年轻过来,走向了郭勿语说:“客官,你大概要配近视镜吧?”   “你猜得很准……”   “好的,我先给您验光,请跟我来。” 第五百九十六章 台湾贸易记 4   从新视力眼镜店里出来,郭勿语大叔感觉果然不同,看远处格外清楚,甚至天都变得好蓝好蓝。   他的手下一直在他身边小心扶着他,当他环顾四周时,这里真是美如梦境一般的林荫之路啊,从没有看这样清楚啊。   但是走路时却有些不适,头有些晕,不过那个年轻人说过,刚开始时都这样,适应一下就好。   刚才新视力眼镜店里的年轻人还说:“大叔,你两眼刚好都是3OO度的近视,我等这里正好有存货,所以不用现磨了。”   郭勿语大叔当时还正在迷糊呢。   刚才他被好一顿摆弄,自己就像是个木头人一样听他安排,反复指着几个图形,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等他指对了后,再戴上一副眼镜,果然就看得清楚。   他还能看清楚那几个年轻人热情洋溢的脸,当然,他们头上的髻让他看了更喜欢。   郭勿语大叔现在是光头,这没有办法,杭州城里的男人们差不多都是这样,剪掉了那个让人恶心的金钱鼠尾辫后,只能是这样了,要等全长出来,差不多要好几年了。   目前杭州城的各种男式帽子好卖,或者说,整个浙江的帽子都好卖,有好事者用台湾的玉米杆皮编成草帽,运往浙江,因此获利不少。   郭勿语大叔在手下的搀扶下,慢慢走了几步,感觉适应了,他推一推鼻梁上的眼镜,视野果然开阔无比了。   两个车夫依然等在那里,他们脸上现出憨厚的笑容,这个看得很真切,这是两个想买三轮车的车夫,很好,大家都有自己的盼头。   然后他们去了据说是最热闹的地方,家乐福市。   到了那里后,他眼见着一座高楼,差不多有十丈高了,顶着家乐福三个铜色大字,那上面还挂着无数条幅,竟然都是一拖到地,上面全写着店庆七天,全场八折!   那不同颜色的条幅在风中抖动,煞是好看。   在高楼的前面,是一个若大的广场,石板地面。广场中分布着几株大榕树,似乎能给这广场带来无限的阴凉。   两个车夫把车子放下说:“两位客官,这里是步行广场,就是技术员大人坐车,都要停在这里,自己走过去,见谅则个。”   郭勿语大叔当然知道汉唐集团的规定多,他毫不在意地说:“无妨,他们自己都遵守,我等算个什么?”   他们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到很多人坐在那木长椅上,石凳石桌上吃着食物,或是欢乐的聊着什么,他猛然想起,今天是那些年轻人说过的星期天啊!   郭勿语大叔还看见,时常有穿着桔红色衣服的人推拉着一辆四轮车,里面装着各色垃圾,他们游走在那些木长椅和石凳石桌中,收集废弃物。   那些吃食物的人也不乱丢,都等着四轮车来时丢。   郭勿语大叔看到了有巡警在广场上走来走去,他们手中的藤条还是一颠一颠的。   离他们远些为好,他带着手下赶紧进了家乐福的大门,好大的四开大门。   刚要进去时,迎面又看到了所谓的定远侯,他正意气风地走出来,脚步声是咔咔做响。   只见他边走边伸着一根远比自己粗大的手指说:“这次扫货,真是爽气,以后过个一个月两个月的提醒我!”   他的手下轰然应和。   郭勿语大叔赶紧让出路来,那一行人经过他时,还飘来一句说:“回去记得告诉我,把福州的柳树啊榕树啊都给我伐了,改成各色果树,我就不信了,连种树也比不过他们?”   郭勿语大叔确定了,这人定是郑家的定远侯郑联啊!   以后定要想办法认识一下。   他和手下进了家乐福后,看到了众多玻璃柜子,里面摆放的全是各色物件,他小心地趴在那柜子上看,生怕压碎了,里面原来是各种吃食,他毫无兴趣地看了一遍,感觉没有啥,除了人多,孩子们多。   二楼,他看到了各种布料还有鞋子,还有挂着的各种衣服,甚至还有十几个裁缝排成一趟,他们几乎都在忙着给人量体。   他路过那些挂着的成衣时,看了看,全是怪里怪气的样子,料子不好,但是好像很节省,这是给穷人穿的。   看着看着,他感觉自己的直裰有些肥大了,但是在人群中,他看到有人的穿着似乎也与自己同样,便安下心来。   但是他对那鞋子感兴趣了!   他小心地拿起柜台上摆着的亮亮的皮鞋,弯了弯,感觉不是想象中的硬。   柜台里一个女子过来了,说:“您要试一试吗?”   郭勿语大叔点点头,这女子是福建口音。   那女子招招手,从他们的后面过来一个年轻男子,说:“来,我给你试鞋。”   他看了一眼郭勿语大叔的脚说:“童姐,拿一双四零的鞋。”   结果一试,正合适,走了走,果然合脚,与以往的感觉真是不同。好吧,买下了。   郭勿语指着那鞋说:“我要十双!”   那女子摇摇头说:“各种型号都只剩下一双了,这一批出产的小鲸鱼皮鞋——被定远侯扫货了。怕是要再等十天半月了——”   郭勿语说:“那此物在哪里出产?”   “赤嵌皮鞋厂。”——   当初,永胜伯郑彩得知女儿留在汉唐集团那里,“不想”回来的时候,一时大为恐惧,误以为是汉唐集团在其中做的手脚,当三弟郑斌亲自来信解释时,方才将信将疑,有什么特训班能这样吸引自己女儿郑秀文的?!   后来又听说郑秀文依然可以在台湾自由行走,休息天时,还是常常去找王家之女王祖贤聊天,在三叔家里吃住,这算是才放下心来。   当时,他给二弟的命令是,一定要把郑家子女都给我带回来!   定远侯郑联那时是趁机连窜带跳地离开大哥这里,真是让大哥关了太多时日了,他就不明白,一天在书房里,听着所谓的国剧,看着报纸、卷宗,又看地图的,能看出个什么来??   定远侯郑联当然不是不爱自己的儿子。   上次听说自己的儿子和三弟的儿子哥两个在学校里玩火柴,成绩又不好,还打架,差一点给开除了!   幸亏三弟代表自己千求万求,才给哥两个降了一级,以观后效的处罚,下一次严重违纪,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都要开除哥两个了,还能扣押?嘿嘿,大哥是关心则乱了,这次正好趁机再去玩玩,顺便踢儿子两脚,竟然在学校里玩火柴,太丢人了,玩火机才是我儿子嘛!   定远侯郑联其实一点点也没有担心,所以,一切都只是应付大哥。   他到了台湾后,先找到了三弟,这小子此时忙坏了。   三爷郑斌说:“大哥这可是多余了,现在什么事情也没有,若是有事,也不会轮到孩子身上!”   提到大哥的多心,定远侯郑联却笑笑没有搭话,关心地说:“你在忙甚,黑瘦成这样?”   三爷郑斌骄傲地说:“二哥,不算汉唐集团,我郑家锅炉厂是全台湾第一个生产出来锅驼机的厂家,潘家的还要下个月才行,而且其中道理弄得清楚明白,连汉唐集团的技术员都认为我等创造了奇迹!”   “三弟,你真是厉害!”定远侯郑联嘴里夸奖着,心里却想着金牌猪手。   “那个杨友行秘书长都亲自来采访我了,竟然还问我懂不懂大气压力、热效比是什么,一副以为是我单纯仿造的样子,我说了几句要点后,他当时就认可了我等的能力,明后天吧,能上报,想那时,大哥见了会有多高兴——”   “当然,大哥见了后会高兴,三弟差不多把汉唐集团的手艺都学到了!”   “哪里!”说到这里三爷郑斌脸上黯淡了许多,说,“他们听说我等能加工出来了,他们的那家厂子马上不再生产了,他们说锅炉和蒸汽动力机整合在一起是无奈之举,输出功率还是太低的,若是想过一百二十马力,性价比就低了。”   “哦,哦,还要学习。”   定远侯郑联听不得这些术语,他想着家乐福应该有新货了吧?   三爷郑斌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和他多聊了,只是说,要不直接去学校把孩子接回去,省得大哥乱操心,两个小子不必了,听说现在刚刚能赶上功课,他们的成绩连郑秀文的一半都比不了,真是气人。   定远侯郑联便直接去了赤嵌学校。   这才几年啊,真没有想到这里变得这样大!   原先听说这里不过是两幢大房,现在已经是四层高楼林立了!   定远侯郑联透过那长长的铁栏杆,看到那里面的操场上全是青草坪,此时正是冬季,半枯半绿的很斑驳。   在家长接待室里,定远侯郑联看见了自己的儿子郑正,和三弟的儿子郑奇,还有关键人物郑秀文。   儿子们长高了,壮实了,有了几丝斯文之气,但是还是极为怕自己,赶紧在他的目光下低下头。   郑秀文真的出落成人了,十四五岁的样子,稳重,秀丽,似乎不是以前那个喜欢捉弄人的小女孩子。   他在孩子们的身上感觉不到他们有一点的委屈之意,甚至感觉他们不欢迎自己来。   姜雪老师招待了这位家长,现在可以兼职的技术员越来越多,而且类似郑秀文这样的学生也帮助了不少,因此,学校可以维持在一个较大的规模中。 第五百九十七章 台湾贸易记 5   定远侯郑联老老实实地听着姜雪老师介绍情况,要不然怕儿子被他们开除了。   姜雪老师说,两个男生都有进步了,学习成绩也提高了,小学毕业没有问题,当然这也是在郑秀文业余时间辅导和帮助下取得的。   郑秀文是全台湾最好的学生之一。   郑秀文听到了这话后,似乎羞红了脸,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露出雪白的一段脖颈儿。   定远侯郑联听了这话后,放声大笑,笑声在小小的屋子里回荡。   他高兴地说:“姜老师,我家秀文冰雪聪明,幸得汉唐集团择而教之!小小年纪能有一份亲情实属难得!!我再向你们的董事会捐赠二十万马票!!”   姜雪老师笑笑说:“谢谢定远侯对我们教育的支持!”   “哈哈哈,无妨,无妨,愿得英才安天下。不过,姜老师,我可否带我家秀文回去一趟——上次我听郑秀文说不想回家——”   姜雪老师奇怪地看了郑秀文一眼,说:“秀文,你家三叔上次来找你,原来是让你回家,可你为何说没有什么事情呢?”   郑秀文的脸白了,这让定远侯郑联看了心疼不已,我这随意试探他们的话,竟让我家秀文受了窘!   他刚要插言,这时只听到秀文轻声解释说:“当时的课都是做实验,怕错过便追赶不上了——”   姜雪老师轻声说:“秀文,我记得伍大鹏董事长给你们上人文常识课时,他说在南极洲大城里,有一种人,他们考上了大学后,不顾忌父母的劳累和辛苦,又要去考研究生,甚至逼迫父母卖血供他考博士生,就因为他要求学!   伍大鹏董事长当时怎么说的?”   “缺了人情味的知识分子,永远不会成为真正的知识分子!”   “对啊,小秀文,你想一想,知识算个啥?只要一个人真心求学,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都可以开始,知识没有早晚的问题,但是人情有,所以人情的问题要早。   再想一想,如果没有人情味的人当上了官员,他会关心百姓吗?如果没有人情味的人当上了技术员,他会为人类服务吗?   他们会无比的冷漠,甚至成为一个说话恶狠狠的人,哪怕他是高学历毕业!”   定远侯郑联眨巴眨巴眼睛,抠抠耳朵,眼前还是那个姜雪老师和郑家秀文。   刚才这话让定远侯郑联想起来了,自己所在的乡间,就曾经有过宁愿饿死妻儿老母,也要苦读经书,也要去参加科考的文人,是啊,这样的人若是做官,他们岂能会爱民如子?!   道理说的真好,但是,她们两个人都是年纪相仿之人啊,可是一个竟然是老师!   定远侯郑联对汉唐集团的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郑秀文都要哭了,说:“姜老师,我错了,我会遵守孝道的!”   “秀文,你听老师说,你们是不是都上过梅乐芝经理的逻辑课?你说说人情和孝道的逻辑关系?”   郑秀文收起了眼泪,想了想说:“人情是内涵,孝道亲情是外延之一,兄弟姐妹亲情也是外延之一——所以我要看重孝道亲情,更要想到有其它的外延——”   “秀文在姐弟之情上就做得很好,你真是我的好学生,将来也会是我的好帮手。”   定远侯郑联在一旁直翻白眼,这是啥?不就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嘛”!   外延内涵的,让人听不懂——   这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儿子和三弟的儿子看见郑秀文受批评了,正在偷着笑,啊呀,这两货真是气人啊。   定远侯郑联趁着姜雪老师和郑秀文低声交谈,拉过他们两个问:“说,啥是外延和内涵?!”   他的儿子郑正说:“——爹爹,他们不给我等上特训班!”   “蠢笨的,听着,你爹爹我就是内涵,你和你妹妹,还有外面的几个兄弟,就是外延!”   “谢谢爹爹教诲!”   “谢谢二伯教诲!”   “好,又懂事了,这个月零花钱翻倍!先别笑,都先给我去陪你大伯十天!”   两个臭小子顿时苦了脸。   “苦什么脸?没有听姜雪老师说嘛?有时间陪陪老人,这是人情——我都陪了七天了——”   郑秀文和两个弟弟都被姜雪老师批了十五天假,定远侯郑联赶紧着得力的手下送到大哥那里,大哥一个人在屋子里乱想,怕会想坏自己的。   啥时能让大哥来这里一趟呢?上一次来,怕有好几年没来了吧。   然后定远侯郑联展开了让很多人厌烦的扫货行动,什么刚出来的,什么少的,都买走。   他曾经向着郭子仁站长抱怨说:“福州之地,又不是买不起你们的货物,你们在这里的家乐福为何不同时上货?”   郭子仁站长拿下嘴上的雪茄,说:“我们还想着全球同时上货呢,生产力不足呗,只能先紧着自己人用。”   “啊,尔等太自私了!”   “是有点儿,他们是想着先把自己小日子过好。”   “啊,太不大度了。”   “是有点儿。”   定远侯郑联的扫货是非理性且变态的,他连女人的内衣都扫!   用他的话说,为什么汉唐集团用的物件,我等就不能用?让我等等一等,为什么你们就不能等一等?   好吧,这种人人平等的精神萌芽让汉唐集团的人无语,人家是汉唐集团的客人,还曾经见义勇为过,这是得到你们认证的,他遵守你们的规定,他使用的是你们的马票,最重要的是,他买回去是送人用的,不是贩卖,你说吧,你能以什么理由拒绝?除非你事先写出每人限量——但是他能找出五十个正常入关的手下来应对,你限量吧!   所以,很多制度都是没有用的,如果人是有目的破坏的话,所以不停地最大限度的制约才是追求,没有一成不变的制度。   家乐福超市在定远侯郑联身上不停地总结着自己的经验。   但是这关定远侯郑联什么事情?他照样找他的开心。   定远侯郑联来到了自家在布袋镇安保大队新兵训练营开办的酒吧。   开办酒吧,太容易了,定远侯郑联在福州已经开了一家,要比这里大的多。   他发现,与其在军营里禁酒,莫不如让他们在外面喝些,与其让他们在小圈子喝酒,莫不如把地方变成大屋子,这有用的。   但是定远侯郑联失望的是,每一次他进去,场面顿时安静了,哪怕是有舞娘在跳舞——他如果知道QQ群里的故事的话,他成了正宗的冷场帝。   酒吧里全都会恭恭敬敬站起来,站你们妹啊,连酒保都要跪下。   他说了让大家随意,说了不止一次,但是没有用啊。   酒吧里所有的酒类,都是直接从汉唐集团那里买来的,定远侯郑联自己搭上运输费用,所以卖的和汉唐集团那里是一个价钱。   各色小吃不用说了,穷人才吃薯条,福州之地还缺小吃?笑谈。   所有的设施全是从汉唐集团那里买的,不要说搪瓷酒杯,放音乐的唱片机,还有他们的电灯,就连固定在地上的凳子都是买来的!   但是怎么也没有那种氛围,就连几个高级军官都需要奉承他。   真的不需要他们这样,但是他必需给予良好的回应,要不然,他怕他们回家睡不好觉。   只要他一到酒吧,整个福州军区的高级军官全到了,好像他们也喜欢泡酒吧一样。   这一切都让人无语。   但是,在布袋镇的这家酒吧可不同了,这里好像有真正的快乐!   定远侯郑联拉开酒吧的大玻璃门时,里面的喧闹声顿时流淌了出来,还有他爱听的小曲声音!   “苍山笑,滔滔两岸潮!”   定远侯郑联快速地闪进去,这时他看到在那舞台上,竟然有一个江湖人士正在舞刀,此人刀法纯熟,而且正合上小曲的节奏!   还有人用酒杯子底敲着节奏!   这一切都充满了侠气!   过了一会儿,他见到那个青年侠士舞完,四周全是叫好声!   只见那人得意地冲着四周做了个罗圈揖,跳下了舞台——   这时,一直没有人在意定远侯郑联,这又让他不舒服起来。   他高喊了一句,说:   “给全场每人上一杯啤酒,算我的,祝安保大队在浙江大胜!”   “哈哈,见义勇为定远侯来了——”   “谢谢了,祝定远侯身体健康!”   那个青年侠士端着啤酒杯过来了,定远侯郑联一看,哈哈,熟人啊,这不是“江湖不识胡镇南,便称英雄也枉然”的胡镇南嘛!   两人哪用讲什么礼节,拉在一起坐好,“咣”“咣”先干了两杯啤酒,“咔嚓”“咔嚓”吃了些花生米。   定远侯郑联抺了抺嘴,第一句话就是:“老弟,你胖了!”   胡镇南略带着忧伤地说:“我哪里想到,这里的炸鸡配上啤酒竟是这样美味,那夹着厚厚一层鲸鱼肉的两块大面包,里面还洒上胡椒粉,带着生菜叶,配上咸豆浆,多么好的早饭啊,若是来两份就更美好了。”   “那你吃过金牌猪手吗?——你的头发如何也少了?”   “还是定远侯见识多,我未曾听过。头发太多了,果然有些累赘,不如到理发店里清理一下爽气!”   定远侯郑联回头冲着吧台喊道:“上两份金牌猪手!” 第五百九十八章 台湾贸易记 6   定远侯郑联和胡镇南两人大块的吃着无骨金牌猪手,大杯的喝着啤酒,根本不看舞台上正在大跳着的肚皮舞。   当他们一家三个无骨金牌猪手落肚,一人六大杯啤酒喝干,这个小吃算是告一段落了。   定远侯郑联此时正色说道:“老弟,来这里有何感想?”   胡镇南憨厚地笑了,说:“他们竟不像是正在做战的样子,我等看不到这里有一点点紧张——”   定远侯郑联点点头说:“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我等一生都受此教导,但你看看他们,这样一场大大的战争,他们不是上下齐心协力,而是一部分人在忙,一部分人则若无其事,太随意了——不过,这里真是深不可测,就这样,他们竟然歼灭二十万鞑虏!”   定远侯郑联顿了一下,想了想,大哥听到这个消息时,表情是极为复杂,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更久了,而且还要自己陪着!   胡镇南想了想自己在台湾这些时日的经历,点点头说:“怕也不是什么高深,只不过是专业两个字,何人做何事,事先都已经知道该做何事,用不到别人操心罢了。”   定远侯郑联笑笑,没有说话,他开始耐心听着胡镇南讲自己在台湾的经历。   胡镇南和胡翠花到了台湾后,得到了汉唐集团照顾。   一是胡镇南在台州之战中,不管是主观上愿意,还是客观上不得不做,他毕竟勇敢地为安保队队员充当了挡箭牌,还为此受伤;二是胡翠花在后勤医院做过护工,表现不错。   当两个人的表现被认证后,他们受到了伍坚强部长的接见,这个时候还没有平民奖章,只是口头感谢了一下,并特批给他们汉唐集团的身份证。   当时胡镇南本人还不想要,他想,我一个游侠,是要走遍江湖,寻尽天下不平之事而铲之的人,要汉唐集团的身份证有何用?   但是妹妹胡翠花要,她早知道这个身份证的好处了,说明她和侯东方大哥是同一个地方的人,都是受汉唐集团照顾的人!   当时胡翠花又睁着她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大哥,说:“大哥,你只是想让我一个人有汉唐集团的身份证吗?”   “——”   好吧,两个人都有汉唐集团的身份证了。   两个人开始了事先说好的游历。   他们去了红星工业区,看到那里每隔几百丈就有一座比古田吉祥寺塔还高的大烟囱,那一家家巨大的作坊里,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   可惜每一家都被高高的围墙挡住了,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样子。   他们去了布袋盐化工区,天神,那里的烟囱比红星工业区里还多,还高,而且冒出的浓烟竟是五颜六色的,真是好看啊——但是气味难闻了些。   还有那盐田里如山一样的盐堆把他们震住了,这里竟然不需要派出安保队防守?!   只是远处有人好像在拖着什么在盐田里行走。   蓝色的大海,蓝色的天空,还有像是雪山一样的精盐堆一同形成了衬托,将两个青年男女的背影共同印成了一幅风景画。   他们还去了赤嵌农业基地。   他们走过这么久的江湖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农田!   更为不可理解的是,那众多的农田竟然像是在一张大纸上画出来的一样,规规矩矩的!   要知道绝大多数农田都是横七竖八的,就算是王侯家里的也不成——   在这里,连农田也是要遵守规矩——   他们两个仰头看了看山一样的甘蔗渣堆,脑子里一起在想,天神,他们的大房子里要有多少糖啊,难怪一个个修得这般高大。   胡镇南说:“妹妹,我看到了,台湾果真不一般啊——”   胡翠花说:“听闻台北更有趣——哥哥呀!”   胡镇南冷静地划着火柴点上了烟,轻轻晃动灭了火柴说:“不成,那里此时正是阴寒潮湿之时,一个女儿家容易受病。”   胡翠花一听到这种口气,就明白了,哥哥绝不可能答应了。   她的大眼珠一转,说:“我等去购物吧,还有看电影!”   这个成,胡镇南又向那甘蔗渣堆看了看,顿时嘴唇上的烟卷掉到地上而不知了。   何事能吓到哥哥?胡翠花也赶紧回头望去。   她见到一个可怕的物件,伸出长长的铁柱子,上面还好像有汉唐集团才有的那种铁索,铁柱子头上还有圆圆的轮子,在飞快地转着,那下面吊着一对铁掌!   随着轰轰隆隆的声音传来,那铁掌张开了,猛地插进了甘蔗渣山里,然后那铁轮飞转,一阵怒吼,铁柱子摇摆着换了方向,两个铁掌合起后抓住的甘蔗渣就这样被抓走了,那铁掌一路还洒落些许甘蔗渣!   “有人偷甘蔗渣!”   胡镇南笑了,说:“绝无可能!除了汉唐集团的物件,还有何物能吓我一跳?”   两人再看了一会儿,果然从甘蔗渣堆后面转出一辆常见的“汽车”,那后面满满地装着甘蔗渣。   然后一路“裤衩”“裤衩”“裤衩”的,渐渐远去。   胡镇南说:“从今后,再也没有吓到我的物件了!”   胡翠花说:“大哥,我信!”   世界上最没有回报的投资就是领妹妹逛街,何况这妹妹还知道哥哥身上有多少马票。   还好胡镇南找到了自己的乐趣,他发现在一楼的一个边缘处,竟然写着大大的两个字“炸鸡”,他吃过各种做法的鸡,就是没有听说过炸鸡!   那个炸鸡处竟然有一口精钢打制成的铁锅,带盖子的!   他把身上的马票七成交给了妹妹,三成留给自己,去逛吧,去买吧,我对那些物件不感兴趣。   女人天生就是会购物的,这个不分时空。   当胡翠花拎着大包小包下楼找哥哥时,胡镇南已经吃了一只整鸡,外加两个鸡腿,还有五瓶啤酒。   在汉唐集团的管制范围内,马票总是不够花的,除非你有定远侯那样的实力,兑换的马票花的差不多了,该回家了。   但是胡翠花表示,她要留在台湾,她要当这里的女巡警!   你要当衙役——   胡镇南感觉自己这些天吃得太饱,说话反而没有了力气。   胡翠花目光炯炯地说:“你看他们真是衙役吗?他们可以断案,一些小纠纷,他们当场就断了!他们受人尊重!”   你让我回家如何交待——   胡翠花仰面向着大哥说:“你让我回到那个镇子里,每天看着万年不变的样子,寻一个匹配的男人嫁了,然后再这样生活?大哥,你若是愿意这样,小妹就从你回家,看着你在镇上生活!”   我是男人啊——   胡镇南有气无力了。   胡翠娘握着小拳头说:“只要女人掌握了经济收入的方法,到哪里都能好好的活着!”   你又听那些黑面护士的乱说——   好吧,但是总要让父母大人知道我等在哪里吧?   胡翠花拉着哥哥的胳膊说:“我在峨嵋學了几年艺了,爹娘不担心;你在江湖几年了,爹娘不担心;若是我和你在一起,他们如何会担心?哥哥啊!”   妹妹这一摇晃他,胡镇南终于能说出话来了。   “现在想起我来了,当初让你给我拿抹脚布,你都不拿;好容易给我沏一杯茶,你能把水洒我手上!现在叫我哥哥好勤快啊!”   “哥哥啊——哥哥啊——”   结果是银刀女侠胡翠花赢了。   胡翠花经过一番考试,顺利地成为一名女巡警。她认为是侯东方大哥的推荐信起了作用,其实不然,她的优异表现让秦曦关部长欣喜若狂。   年轻,绝不是剽悍的阿姨;识字一千以上,能写短文;身体素质远超那面世界的女孩子。   最重要的一点,此女对汉唐集团有强烈的认同感!   秦曦关部长断言说,此女将来必是巡警界的大姐大!   当然,胡翠花听不到这些评价,她抱着自己的物件从旅社搬进了巡警宿舍。   她对哥哥说:“这样,我便省下了一份花销,那里管吃管住,等我发了工资,我等的生活无忧了——”   胡镇南翻着白眼珠没说话,何时让妹妹来养活自己?!   他第二天便去了安保大队常设的募兵处,他知道当安保队员有工钱的,当队长的工钱更高。   募兵处的人很满意他的身体素质和文化水平,此人绝对是一个好安保队员!   但是胡镇南的要求把募兵处的人气坏了。   胡镇南说:“我要直接当你们的队长,你们的队长我见过,不过尔尔,我不会从当兵开始的!”   募兵处的人开始还好言好语说:“汉唐集团从没有如此规定,每一个人都是从底层做起。   放心吧,汉唐集团从来都给别人机会,绝不会有龌龊之事。   安保大队要是烂了,那就是全烂了,你何曾见过我等与别人打嘴仗?”   胡镇南微微一笑说道:“你所雇佣的新兵,若是不算火器,我可以以一抵十,空手,白刃皆可,让我与他们为伍,我羞于此!”   募兵处的人失望了,说:“可惜了,安保大队从来都是强调配合,从来没有看不起同伴的——你明明知道我等是要用火器的,却又为何说空手白刃?你这样的兵,我等是不要的。”   啊呀,那个募兵处的人真的在他的名字上划了横线!   队长不行,小队长也不行嘛!   汉唐集团也叫慧眼识珠?   胡镇南说:“我叫胡镇南,伍坚强部长接见过我的!”   那个募兵处的人点点头说:“如果不知道这些,你一开始提出要求,我就会打你出去了——没有上级签本人姓名的要求,我只能按规定办,每一个安保队员的资料都要入档的,我等的作为都是可以被追责的,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听完了胡镇南的讲述,定远侯郑联兴奋地拍着桌子说:“他们就这样把你赶出来了??”   “正是,多说无益!”   “胡大侠,来我这里,你直接是大队长了!”   定远侯郑联从怀兜里掏出了两根雪茄,赶紧递给胡镇南一根。   胡镇南接过来看了看,说:“传说中的大红鹰,一直未见!”   定无侯郑联得意地笑了。 第五百九十九章 台湾贸易记 7   胡镇南想了想,摇着头说:“定远侯,我不可以离开台湾,这些时日,我尚且还想把家人都接来住,这里有很多物件都让老人使用方便,特别是他们的所谓医院,真是让人称道,竟然说能看到人的身体里面,比如他们那里有一个挂着超B的小屋子——可惜那个马军院长说只能是他叫进去才能进去,防备森严啊。”   定远侯郑联咧咧嘴,心想,操B,这是郭子仁站长的口头语和爱好啊,但是如何能在热兰遮医疗中心专门建一间防备森严的屋子?不至于吧,怕他是认错了。   “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陪妹妹去体检,然后一个人溜达看到的,那个马院长告诉我那个奇怪的字念B——另一个字我认识,当然就是超B了。”   好吧,汉唐集团人的境界我等无法理解,定远侯关联笑着说:“哈哈,我也有同感!说我等自己的事情,你这个百善孝为先,我理解你。   莫不如你帮我打理一下这家酒吧,我说过多少次,不要他们挣钱的,但是他们都是商人出身,做事情不带那种侠客性,这样,你帮助一次吧,算我老郑求你了!”   胡镇南叼着大红鹰,回头扫视一下那些正在快乐着的安保队员,然后又指着墙上挂着的定远侯郑联各种英勇的大照片,说:“你想结交他们?”   “哈哈!”定远侯郑联双手一拍桌子,说,“看看,一语道破!不过现役的人员是没有用了,我看中的是他们竟然可以在几年后退役,那才是我等需要的老兵啊——”   “若是真能如此了,你确定可以完全掌控他们?”   定远侯郑联摇晃着大脑袋,那脑后的长发甩来甩去,他说:“不不,我为何要掌控他们?我付给他们马票,他们帮助我完成我交待的任务,这就完事了——其实,我到现在才明白,汉唐集团这个雇佣制的好处——”   胡镇南看着定远侯郑联的发式,心里一动,觉得不错,有空儿也去试一试,还有他这身黑风衣不确,有空儿让妹妹去买一件。   但是,定远侯郑联说的就这样简单?他认为不是,但是又说不出为何,只能默认。   这样,胡镇南便一口答应了定远侯郑联的要求,这让老郑大喜,哈哈,小子,入我的彀中了,管理酒吧事小,这一次不会让你跑掉的!   定远侯郑联刚一高兴,“啪”,酒吧里的一个灯泡闪灭了。   大家轰然笑了一声,果然,今晚都坏了三个了,以前只要定远侯郑联来到这里,灯泡就要坏上几个。   一个小二拿着人字梯快速赶到,快速架好,用一个手巾垫着,快速拧下坏了的,换上一个新的,瞬间重新恢复了光明,人家小二这还是带电作业呢。   此时,已经是晚上了,外面的路灯都亮了起来。   事实上,布袋镇是率先实现了电灯化的地区,这里充分利用了几家化工厂的余热来发电,发电产能用余额。   经过计算,他们发现使用电灯在性价比上远比煤气照明便宜和安全,经过工作,电灯化在这里提前实现了。   目前,汉唐集团的管制地区,路灯的品种分别为鲸油灯、煤气灯、电灯三大类别,至于它们在明亮程度的区别,可想而知了。   定远侯郑联今儿真高兴,他出门放了一下风,这时候正好是晚风袭来,吹得那街边的巴沙木树叶哗哗做响,这种感觉让人真是爽啊!   “哈哈,爽!”   定远侯郑联张开双臂举向天空,大喝一句!   他的这一句高喝把两个过路的人吓一跳。   郭勿语就在两轮黄包车上打了个哆嗦!   他的车夫很有心,回头笑着说:“那里是一家酒吧,经常有人出来高唱小曲,听说那里面啤酒甚是便宜,但也不是我等能喝得起的,我和兄弟商量好了,待买上三轮车之后,我等就好好喝上一通!”   郭勿语忽然有些感动,他说:“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我等不急着回去睡觉,这里的夜色甚亮。”   “不用了,客官,你们也是好人,没有催促我等的速度,这就比什么都好,不费力了。”   这就好,你正常走就行了,郭勿语点点头,他的镜片在路灯下亮闪闪的。   他其实最想买回去的是电灯,就是自己宾馆里的那一种。   但是宾馆里的服务员给他热心讲解了一番后,他明白了,“电”只能装在电池里面带走,但是那里面还装不了多少电,也因为不多,所以不会伤害人。   这样的电灯,度数大,要的电多,只能用电线来运送。也由于里面的电数量太多,它便会伤人了,这不都用浸过生漆和桐油的丝绸裹起来了吗?   所以不可能带走的,只能是汉唐集团的工厂里才能做出来,通过电线运送过来,至于电如何做的,怕是机密,不能与外人道也。   郭勿语当时心中明白,但凡是丝织世家,谁家没有绝不外传的秘术啊。   但是汉唐集团这个秘术太重要发,我家若是有它,那丝织作坊里的人等,还可以在晚上做活——   还是在前两天吧,通过买皮鞋的事情,郭勿语决定亲自去一趟赤嵌皮鞋厂。   一是他发现这皮鞋最好的特点是跟脚,不易脱落;一是他发现这皮鞋像是比他见过的所有鞋都结实耐用,还省皮子。   但是他们是如何制作出来的?这里面怕是又有秘术——去看看再说!   万一一眼便看明白了呢?   车夫果然是好车夫,知道地点,省去了郭勿语的麻烦,包车嘛,总归是有好处的。   那一天他们两辆人力车沿着热赤大道,直奔着赤嵌轻工业区而去。   郭勿语轻松写意地看着两边的各色果树,心道,这汉唐集团真是爱吃食啊——   但是那个车夫这时却说了一句:“客官,你看这些果树,别处还有,我等下人们都说,若是有汉唐集团都应对不了的饥荒来了,怕是这些果子也能活人无数!”   郭勿语轻拍了一下折扇,说道:“然也,他们做事未雨绸缪到如此地步!”   车夫的脚步好像是更有力了。   在赤嵌皮鞋厂门口,郭勿语捋着自己的胡子说不出话来了,在他的记忆中,他没有见过这样大的作坊!   他本来还以为这赤嵌皮鞋厂再大,能大过杭州红门局嘛?   但是,他已经无语了。   如果说杭州是“丝绸之府”,那么“杭州织造”则是“府中之府”。   历史上,“杭州织造”与南京“江宁织造”、苏州“苏州织造”三足鼎立,合称“江南三织造”。   这其中,若是论地方大小和人数多少,“江宁织造”是第一了,紧接着是“杭州织造”,“苏州织造”位居第三。   “杭州织造”设立于明永乐二年(1404年),地处杭州涌金门一带,以现在的地址来看,它是东起定安路,西至劳动路,最后在太平天国运动中,完全毁于战火。   当年,因其朱漆大门气势非凡,民间又称其为“红门局”。   “杭州织造”是由朝廷直接管理的官营机构,同时兼管许多家民营织造机构,主要分布在杭州城东的江干笕桥、机神村一带。   大明覆灭后,“杭州织造”停产20多年,顺治三年(1646年),鞑虏重建“杭州织造”,自此“杭州织造”又开始为鞑虏采办、织造、供奉高端丝绸产品。   当然,现在那个“杭州织造”,如同杭州周边的那些官地或是鞑虏跑马圈的田地一样,已经完全属于汉唐集团所有,如果有人不认同的话,请去杭州市政府找鲍威参谋理论。   鲍威参谋现在一边发着各种小包,一边清理着属于汉唐集团的缴获品,这是一件累并快乐的事情,虽然诸多事物庞杂了一些,但是越多越好。   可以想象,这个“红门局”在郭勿语的心里要有多么庞大,它几乎是其它民营织造的总合。   但是,郭勿语眼下这个所谓的皮鞋厂可太大了,单是他看到的足有五丈宽,一丈高的大铁门,就让他头昏了,关键是车夫说,像这样的大门还有四个!   两边长长的围墙,他根本看不到头,车夫说,怕是十里有了。   他下了车,在紧闭的大铁门门口的水泥地上逡巡了一会儿,一狠心敲了敲大铁门。   这时大铁门上打开了一个小门,一个身穿公服的人出来了,说道:“何事?”   郭勿语做了一揖说道:“我想拜访这一家的厂主——”   “可有预约?”   “未曾有。”   “因公因私?”   “——公事。”   那个人说:“你在此向右走,再向右拐,就能看到一座四层大楼,上面有轻工业大楼五个大字,你到一楼去,便可看到有服务台,那里可以预约了。”   这样麻烦!郭勿语想了想还是去了,不能白来一趟。   这一段路可真够长的,他都后悔没有叫那车夫来。   但是那里果真有一幢四层高楼,类似热兰遮宾馆般模样,不同的是,那楼上的窗户都略小了一些,好像里面房间更多了。   到了一楼的大厅,郭勿语才发现这里面有许多人在来来往往,其中竟然有各种蕃子,还有倭商!   他距离台湾之地这样近,竟然来这里比他还晚!该死的鞑虏,该死的封海!   没有人理他,他就带着手下慢慢巡看着。 第六百章 台湾贸易记 8   有关鞋子的生意,从来就没有进入过郭勿语的眼睛里,不是因为这生意不挣钱,相反,这是一门利润极大的生意,但是极少有大户把它当成主业。   原因很简单,做鞋太费人工了不说,质量还上不去,销量上也不太大。   在民间,普通妇人做一双鞋子至少要一个月,而且还不结实,这里面原因众多,但是大多与材质有关。   所以平常民间的鞋子就卖的贵,一般的百姓,大多是自己做,至于穿草鞋或是赤脚之类的是常态,事实上如果按正常历史的发展,很多农村的孩子,小时候都是光脚长大的。   这都是维持了很久很久。   秦兵马俑显示,他们什么装备都可以统一,就是鞋子不能。   因此,鞋子只能在一定的范围销售了。   这鞋子又难以生产,难以销售,那么对于这种行业的热情,大户们就远远比不上丝绸这个传统项目了。   但是,郭勿语在家乐福超市里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大量的各个品种的鞋!甚至男女老幼的都有!!   那些鞋,他不用试,看上去就是结实耐用的样子,脚下这一双便是如此。   所以,汉唐集团的人一定有办法很简便地加工这个鞋子,他在台湾看到太多穿鞋子的人了,包括那车夫的鞋子,他认真观察过,一定都很合脚。   郭勿语和自己的手下在一楼大厅里走着,这时候没有人理他,正好,多看看。   他看到靠着墙边都摆着玻璃柜子,里面摆着各种鞋子,他把脸贴上去看,鼻子都好压扁了,里面的鞋子种类好多,难怪贴着样品柜的白纸。   他揉着鼻子想,这皮鞋的款式不算什么,单单就是这亮亮晶晶的样子,拿到哪里都好卖,这会是我郭家的一门好生意!   他又走到别的玻璃柜子前一看,眼前马上开阔了!   啊呀,那里面皮带、皮衣、皮裤、皮大氅、皮甲衬应有尽有!   特别是那皮甲衬,他岂能不知!   原先那红毛蕃正是向那倭国贩卖鹿皮,然后再从大明购买丝绸,瓷器,茶叶,端的是一笔好大的生意!   倭国正是用那鹿皮做甲衬!这才是好生意啊——倭国有银山啊。   正当郭勿语在那里唏嘘不以时,他听得有人叫嚷起来。   “这批货,是定远侯大人急着要的,此乃军备!尔等区区行商,如何想排在前面提货?”   他看见一人,穿着与自己相仿,但是好像比自己还要体面一些。   他的脸色阴沉似水,这时,他周围的人悄悄往后退。   一个桌子后的女子,明显是汉唐集团的办事人员,只听她说:“我等只按照供货合同发放提货单据,没有接到通知说改换提货方。”   她又翻了翻桌子上的纸卷,然后说:“郑家集团的提货怕是要等到下个月,你来早了!”   那个人阴笑着说:“呵呵,无妨,我等知道汉唐集团遵守合同。我只是和比我先订到货的行商说话。   我现在去外面等着,看着他们把定远侯急着要的军备先买走——我实在想不通,区区行商,买来战斗帆布靴贩卖,是何用意?”   说完这个人皮笑肉不笑地走出了一楼。   那一群人这个时候唰地一声静了。   汉唐集团的女办事人员没有理会那个人,直接喊到:“厦门王家商行、张家商行,刘家商行前来领提货单,泉州宋家商行,吴家商行,福州孙家商行请准备好你们的供货合同书。”   郭勿语见他们一个个面色沉重地领了一张小小的单子,心中便知,这一定会都成了定远侯那个手下的所有。   自古以来商不与官斗,这都是事实,汉唐集团如此做,已经给了这些行商的面子。   他细细放眼望去,又摇摇头,那一些人只是大户人家的掌柜之人,怕还不知道是第几号掌柜的。   郭勿语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所谓的战斗帆布靴,在福建之地定是好卖,闽浙自古不分家,到时候自己也着人来贩卖些。   这个好说,关键是汉唐集团如何能制成这般好的皮具?   郭勿语环视了一圈后,他发现了有一处写着服务处的台子,那后面坐着两个面容姣好的女子,正在用一根木棍一样的物件书写着什么。   他知道这是类似热兰遮宾馆里的服务台一样,有事情可以询问她们,而且弄不好她们也是小脚女人。   汉唐集团真行,什么样的人都能利用上。   他还见过瞎眼的搓澡师,瘸腿、少胳膊的看报摊、卖小货的人。   他连忙走过去,他要与这里的人联系上,定要借助他们一把力气!——   定远侯郑联接到了大哥的电报,说是平安接到了郑家子女,但是又给了他一个任务,让他定要参加汉唐集团最近的一项活动,不管是什么理由。   透过薄薄地电报纸,定远侯郑联能感觉到大哥彻底放松了,别看开头只是了了几句的交待,如果处理不好,真不知道会是多少条人命的事情。   大哥的命令最大,他只好放下自己的事情,去找伍大鹏董事长了。   “你们郑家集团要参加我们组织的文化寻根活动?”   伍大鹏董事长揉着鼻子,惊异地说:“你们也出一部分人手和资金?”   定远侯郑联无聊地说:“我也是翻看了几天前的报纸后,才知道大哥所说的这个文化寻根活动——不知道你们为何要这样做?”   伍大鹏董事长说:“我们一直认为这些台湾高山族人,他们是来源于南岛,就是地图上我们南部的那几个大岛,虽然由于时间啊,来源地不同,他们之间或多或少有一些区别,但是,总体上他们还是算一个民族,都住在高山上嘛,所以就这样统一了。”   定远侯郑联大大地打了个哈欠,见伍大鹏董事长面容不喜,忙说:“近几日,我太忙了,昨夜没有睡好——你继续说。”   伍大鹏董事长白了他一眼,心道,谁管你昨晚做什么了,但是,我说的话有这样无聊吗?!   又见他拿出大红鹰雪茄来,一口咬掉雪茄的头,轻轻吐到烟灰缸里,咬的位置大小都十分合适,仿佛剪掉的一样,然后又叼在嘴上,掏出打火机,“哧啦”一声点上,大口地吸起来。   伍大鹏董事长表示服了,一百多马票一只的大红鹰可以这样吸,动作如此潇洒,非常人可行。   好吧,伍大鹏董事长不稀得和他一样,继续说:   “我们认为在一些细节上,比如男人穿裙子,女人佩戴的饰物特点,崇拜万物神,崇拜黑陶等,可以看出来,他们和所谓的南部海岛的人应该算是一个整体,不可分割。   这些年来,我们在本岛内部经过亚麻、蓖麻、黄麻和剑麻等种植,又通过多种山地经营的方式,把他们基本融合在一起,虽然仍然有一些矛盾,但主要是目前落后的生产力和人们日益增长的生活需求的矛盾。   特别是我们组织的土著安保大队,在兵员上,我们注意了来源的广泛性,在训练中,我们加强了文化科學方面的教育。   他们在维持土著之间的和谐与稳定方面起了巨大的作用。   所以我们认为,现在是可以展开文化寻根的行动了。”   定远侯郑联现在已经开始翻白眼了,大红鹰已经救不了他了,他要睡觉!   伍大鹏董事长这时候满意地笑了,心想,好多年没有这样讲话了,想当初,这样的套话,他在台上都不用草稿,两三个小时不用停的,但是现在,只要开会时露出这样的口气,他会被呛声的!   好了,不折磨你了。   伍大鹏董事长舒服地换了一个姿势坐好,说:“我对朋友从来都是言无不尽的,问吧,你还想问什么?”   定远侯郑联第一次见过,他只问了一句为何要文化寻根的闲话,就得到了这样一大篇话回复的事情。   他决定不再问问题了。   “我郑家要加入汉唐集团的文化寻根行动——我等可以出人出力出钱,只要让我等加入。”   伍大鹏董事长沉思了一下,说道:“我们第一站会是在文莱地区,听说那里环境恶劣,民风凶悍——”   定远侯郑联终于来了精神,说:“我有特攻大队,也进行过丛林训练!若是区区的土著都灭不了族,我都把他们丢进大海里!”   伍大鹏董事长说:“我们是去带来文化与文明的,不是去杀人——”   定远侯郑联一拍大腿,说:“我老郑真是不会说话,看汉唐集团在淡马锡的所作所为,真是道理上不亏,利益上也不亏,端的是好手段!   听闻经过马六甲海峡的海商们说,那里现在已经风平浪静,讨厌的海盗都不见了,这才不到两年吧?淡马锡都要变成一座大城了!   幸亏我郑家跟得快,抢先布好了局,后来去的那些大户们,想要再布局,花费要三倍以上啊。   汉唐集团真会抢地方!”   这是表扬还是嘲讽,伍大鹏董事长不关心,这个郑家集团跟得这样紧,对汉唐集团有利还是有弊才是他要考虑的。   自从打通了海上丝绸之路后,仅福建和台湾两地的贸易量那都是成倍增长。   运往印度的货物日益增多,同样,从印度运往两地的货物也是日益增多。   在海口、淡马锡、安达曼群岛几个重要节点的支持下,这条动脉不停地为两地输运营养。   澳门在这个时候就显得尴尬了。 第六百零一章 台湾贸易记 9   在汉唐集团以雷霆之势拿下了热兰遮城,又把荷兰东印度公司及其雇佣军势力都打瘫了之后,整个亚洲的海域之内为之一清,主要海盗势力没有了。   当时,澳门靠着这条到印度的航线活得有滋有味,因为出人意料的是,福建厦门又打开了市场,后来的泉州、福州陆续都打开了大门,可以自由买卖了,更好的是,广东战乱稳定了!他们多了好多的货源——   上帝眷顾葡萄牙人!   当然,像是这样想的可能还有西班牙人、英国人,他们也可以直接登上明大陆或是台湾贸易了。   也许唯独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人没有认为上帝是眷顾他们的,但是他们也只能腆着脸主动来做生意,因为一切都不了了之了,现在嘛,做生意是最大的目的。   他们从明大陆或者是台湾买来贸物,通过马六甲水道前往印度,或者在当地销售,或者在当地停留几天后,继续前往欧洲,也可以选择波斯或其它地方。   他们可以用明大陆和台湾的货物在当地换成香料,也可以不换,怎么都是挣钱,以高级丝绸为例,十几倍的差价不算离谱。   在这个时空的交易中,一匹染成紫色的棉布可以卖到相当于那面世界的两万美元,真不知道这帮子古人是怎么算的账,汉唐集团的人对他们的价值观已经无语了。   汉唐集团的人算是做好事吧,他们怕这样高的差价不利于公平交易的理念,于是他们组织了一次大规模的远洋投放训练,把台湾和福建的海商们组织起来,一路斩妖除魔到了印度。   这可不是瞎说,人家说书人都编成了段子,在茶馆里弄些打赏钱生活,就是不知道他们要是遇到了听完书不给钱的“盗听者”,他们会怎么办。   上一次远洋期间的过程前面已经做过表述,不再重复,要不又有看盗版的人骂我水了。   骂吧,这样能给自己求个心安,你又赚了。   汉唐集团海安大队赚了一大笔护送费,这个真没有拖欠的,不算他们因为修建淡马锡和安达曼群岛这两个节点的花费,一次远洋训练竟然还能挣钱回家,这个思路真是只有汉唐集团才能想出来。   但是,这个收入必须交公,安保队私下里绝不可以做生意,这是规定。   这笔钱汉唐集团又马上投了出去,购买了许多建材物资,那个印度果阿的大明城还是要建的。   那些海商们挣了多少?他们没有说,汉唐集团也没有人问,人家把所有的费用都交齐了,再打听这个就无聊了。   第二批次的组织火暴了,汉唐集团不得不多配备了战舰,特别是补给船。   补给船船长何马象在报告书里提到了补给船在海战中的作用,指出补给船不能单纯看成运输船,太浪费,稍稍再加一点点武器装备,就可以在战舰和商船中间找到一个平衡点。   这一个建议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对啊,不仅可以自卫,还可以参加进攻。   但是这一点让吴杰厂长说了不少的怪话:“这就是纯纯的小白的想法。专业船只就是专业船只,不能乱改动。装甲运兵车就是装甲运兵车,大货车就是大货车,你把大货车上也加一门炮,这算啥?   不行,我就只能加两个机枪组,结构不动了。好容易算出的重心,不能动结构。”   专业人士的意见很重要,只能这样了。   事实上,这次的补给船主要为各个节点服务,所装货物都是过于沉重的物资,所以保持运输船的重心很重要。   何马象船长气得都不稀得搭理吴杰厂长了,吴杰厂长他自己还不知道。   第二次远洋行动也就在预想中胜利完成了,由于商队过于庞大,他们没有按照原先的计划,直接到波斯湾去,而是走得早,回来得早。   这第二趟,他们算是基本完成了对各个节点的主要补给,也就是意味着它们有自我发展的能力了。   至于说持续建设,那个怕是永远不会停止的。   第三次——汉唐集团发现那帮子海商不用自己了,他们也许是嫌护送费贵吧,或者赶时间,总之他们开始自己组织了,这帮子忘恩负义的家伙!   明人海商的海船可以逆风前行,这样,他们可以突破季风的影响。   沿途的各个节点,或者叫补给点、商站什么的,都行,还能给他们有力的补给,有的海船团队就突破了一年一次的老规矩,竟然一年两次,甚至有买了安江造船厂商船的海商竟然去了三次!拼死了!!   这是一个有一口吃食就可以满足的民族,又是一个为了金钱可以拼命的民族,全看他们本身有什么条件了。   汉唐集团当然不高兴了,还想再练一批次战舰呢,他们竟然不出钱了!   但是又不能强拉着组团,于是就在各个节点上把补给的工作设备建得更好,到时候好多收费用。   总之,汉唐集团做事就是透着一股小家子气,小气样子吧。   其实是蕃子们对明人海商最不高兴。   如果按不高兴的人气榜来看,葡萄牙海商是第一个。   澳门到印度果阿这条航线本来是自己独享的,当汉唐集团把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实力打瘫后,他们刚兴旺了一阵子,顺道还拿回来了自己的马六甲城。   这都是让人高兴的事情。   但是明人海商们很快就加入进来了,他们是真能吃苦啊,真能运货啊。   明人海商们生生把大明货物到印度的到岸价压低了两成,他们还在加快运输!   真想出动军舰制止他们,但是那些海商都挂着汉唐集团的旗帜,听说船主还都有汉唐集团的身份证。   所以不能动,这是在冒险啊,荷兰人的例子说明了一切。   而且他们的横帆船只能一年航行一次!   所以他们只能忍,只能和明人海商们比吃苦,但是似乎前途堪忧。   有人发出了“要这澳门有什么用”的哀嚎。   又由于澳门在葡萄牙东印度公司的管理下,是极度排外的,别说英国人了,就连西班牙人想通过这里进货都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们的人缘不算是太好的。   他们夺下马六甲城之后发现,那里连挣些过往商船补给的小钱钱都很难挣到,随着淡马锡节点的日益完善,不要说明人海商们了,就连英国人、荷兰人,偶尔出现的丹麦人都去那里补给,那里的各种设施实在是方便。   马六甲城陷入了忙三天,歇一年的局面。   至于英国人,荷兰人或是其它地区的海商们,也对明人海商们有这个怨念,你说我们从欧洲跑来,就挣这点辛辛苦苦的钱,结果明人海商这一加入,大家的收益都在缩水。   好吧,大家比一比谁更能吃苦呗?!   也有过其它想法,但是理由大家都一样,都决定不稀得搭理汉唐集团的海船。   汉唐集团定期往各个节点运送货物。   汉唐集团开发淡马锡这个节点的时候,谁也没有叫上,但是永胜伯郑彩盯得紧。   当他好容易从地球仪上把这几个节点找到后,怒了,差点没有把领头的人沉塘了,就这眼光还给郑家商队领头!   赶紧的,安排人去每个节点参与开发!   当然,他们完全遵守汉唐集团的规定,就是和你们在一起做事了。   汉唐集团雇佣劳动力比较费劲,因为在他们的管治下的地区,有一定技术的明人劳动力人工费用相对高一些,这个可不是他们动用了通货膨胀的手段造成的,因为他们施行了最低工资政策。   要不说这个政策是双刃剑嘛,保障了明人的收入,自己就要受损一些。   但是郑家可是真出人啊,一千劳力不够?那啥,来三千!   就这样淡马锡地区超速度超规模地发展着。   结果果然好过,单单从过往商船的补给上,就能挣上一笔,更别说这里建好了大仓库,可以囤集货物了。   当然这些小钱还没有被郑家集团看中,要不当时的领头人没有什么举动嘛,但是,永胜伯郑彩看中的是这些节点可以支持一条航线!   航线是什么?那就是黄金通道!   更为重要的是,这条通道还可以走得更远!   在地球仪上看,这才哪到哪儿点距离?   所以跟着汉唐集团向外面走,就一定有好处,这一点是永胜伯郑彩的判断,当然定远侯郑联也是这样认为的。   伍大鹏董事长还不能完全肯定郑家集团还有这样的想法,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知道有柴油机?”   定远侯郑联想了想,认真地回答说:“我只吃过泼油鸡——未曾听闻菜油鸡——”   “那你听过有石油这个东西吗?”   “我听说你们都能从煤里榨出油来,很可能石头也能榨出油来,这个我听了一点也不奇怪。”   “好吧,我说实话,文莱地区有很多石油,那是我们需要的——”   定远侯郑联高兴起来,看看吧,就知道你们有好处!   他兴奋地说:“要石油有何用?”   伍大鹏董事长笑了,说:“用一只铁锅燃烧它,然后上面挡上一块铁板,等它烧完了后,那铁板上的烟薰之物,细细刮下来,就是最好的墨了,听说制成的墨都是上品。”   定远侯郑联的雪茄都要飞出去了,就为这个??   不过,他注意到伍大鹏董事长的笑容了,说:“肯定不是,郭子仁站长和我开玩笑时,就是你这种笑。   就为了这墨,你们绝不会兴师动众,成本不够!”   “若是我就是喜欢墨呢?”   证远侯郑联摇晃着大脑袋说:“不可能,汉唐集团不可能让你一个人说得算,董事会不会同意的!”   好吧,如今连古人都不好骗了。 第六百零二章 台湾贸易记 10   汉唐集团董事会认同了郑家集团要求参加“文化寻根”活动的请求,双方可以展开全方位的合作。   这里面的原因很简单,汉唐集团分析认为,如果文莱地区真就只是以石油开采为主,经济结构太过单一了些,反而不利于开采工作。   郑家集团这次盲目而非理性的跟进,实在是让人费解,他们如果真能够知道石油的作用,那就说明他们具备了近现代的知识,会和汉唐集团展开更深层次的合作,以求利益最大化,关键是他们还没有这样。   那么只能解释为,他们希望在海外与汉唐集团捆绑式发展,以寻求利益。   那么问题就来了,就算郑家集团在文莱地区发展了,对汉唐集团有没有坏处呢?   一定会没有。   因为核心问题是,他们要石油干嘛?一点用处也没有,所以他们只能在外围为石油开采工作提供各项服务。   这个时空真是好啊,怕是全世界的资源都要提供给我们!   所以,郑家集团在海外紧密跟随,只能有汉唐集团的好处。   双方最后约定,半个月后,在澎湖列岛集合,一同前往文莱。   伍大鹏董事长当时还好心地问了一句,说:“你们有了解南岛的水手吗?那里环境可是真不太好。”   听到伍大鹏董事长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定远侯郑联放下心来,回去不会被大哥骂了。   他爽朗地说:“南岛算个甚?我小时候都上岸撒过尿!这天下,有港口的地方,便有我闽人水手!”   好吧,你要學会适应古人的说话方式。   海外展开了合作,但是他们在福建本土上,汉唐集团的人能够感觉到郑家集团开始有些防备自己了。   刚从厦门回来,吴杰厂长和李铮技术员就跑来找情报安全部部长范例。   吴杰厂长说:“那一日,我和李铮技术员正在怡绿院里探讨新机械设备的时候,我就有感觉啊,好像有人在监视我们两个。”   李铮技术员连忙说:“什么怡绿院,是在厦门的一家海边茶楼里!你非要让我把航船的风速、水流的流速、相对船速用一种机械设备表达出来——结果我们发现好像有人监视我们——”   吴杰厂长顿时明白了,他摸着光头对范例部长说:“对对,李铮技术员过去是计算机工程师嘛!我们在一边体验福建民情时,一边探讨一种新设备。这要是成功了,李铮技术员就会千古流名啊,你想,只要轻轻一摇,那个各项数据就出来了——”   现在厦门与热兰遮城之间的人员来往非常频繁。   情报安全部长范例也早就得到报告,一段时间内郑家集团安排在台湾的人员突然有异动,好像很紧张的样子,他们好像还加紧了对郑秀文的关注——   范例部长也同时做了相应的安排,但是,随着定远侯郑联把郑家子女送走后,好像一切又没有事了。   经过调查,发现可能是永胜伯郑彩误会了郑秀文第一次不回家的事情。   范例部长苦笑了一下,就这点事情让他紧张了好几天!   由此看来,郑家集团骨子里是不信任汉唐集团的,当然,除了定远侯郑联,他在汉唐集团的地面,比在自己管理的地面还放松——若是除去永胜伯郑彩,那么——   范例部长翻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开始起草一份报告书。   这个时候,吴杰厂长和李铮技术员就跑来报告说,他们在厦门玩的时候,好像是受到了监视。   范例部长合上了电脑,他对他们说的什么机械设备不感兴趣,他说:“正常,如果他们不监视你们,我们反而更担心,一但你们遭到了绑架,他们比我们更难办。你们可以把这种监视当成保护。   贺阳和胡柳对此都已经适应了——”   吴杰厂长嘀咕着说:“上次也去过厦门,也没有这些人啊——”   范例部长笑着说:“现在是战争状态,他们认真些对我们有好处。很高兴你们有这样高的警惕性!”   好吧,就这样了,吴杰厂长和李铮技术员两个人勾肩搭背地走了,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一路上在说着什么,不过从笑声上听去,不像是正经事儿。   范例部长在窗户边看着他们两个坐上了黄包车离开了这里。   情报部门上的一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果真告诉他们实情,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意外反应。   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中,想了一下,这个郑家集团是不是需要警告一下了?   他就郑家集团情报人员此次的反应和清除掉永胜伯郑彩的计划结合在一起,写了一份详细的报告书,这个需要伍大鹏董事长亲自审批的。   伍大鹏董事长敲了敲报告收说:“老范,如果我们不是为了救人,最好永远不要用暗杀的方法,这不仅是一个做人的底线问题,也是一个集团管理的底线问题,算是给后代留下一个典范吧。   是,我们要是想使用暗杀的办法解决问题,是很容易,但是由此生发的问题也会是多多,我可不想让我们自己有恐惧感!”   范例部长在沙发上换了一个舒服些的姿势坐着,说:“但是我们不能阻止别人用这种方法,不过他们最多是斗篷加匕首的程度,高纯度的毒药都很难有——”   伍大鹏董事长想了一会儿,说:“是啊,我们阻止不了别人用下三滥的手法,但是我们可以从自己做起——让我们的后代看到我们的方法吧。”   “那么海外也这样吗?”   “——那你在规定里加一个限定吧,为了救其它人的生命时除外。”   范例部长在心里笑了,当你手里有一个锤子时,不用它敲一敲东西,不会舒服的。   “那么不需要警告一下郑家吗?”   在报告书里,范例部长指出可以把一些郑家暗藏的人员,用其它罪名收拾一下,别让他们太随意了。   “好的,但是别一下子抓太多了,一两个足以,在还不想和他们翻脸的时候,我们保持友好的关系。”   “好吧,我去安排一下。”   范例部长从衣帽架上拿下自己的薄呢礼帽,这个是申冷儛工程师给他做的。其实这帽子有些走型了,这个不能怪申冷儛工程师,她本来是照着资料来剪裁的,尺寸应该没有问题,但是手艺上,怕是有瑕疵了。   要是平常,他就不戴了,但是今天不行,他要去申冷儛工程师的电子洁净实验室接她,两人今天晚上都在赤嵌小學有课,上完课再一起去吃个饭。   汉唐集团在香山溪与红星工业区中间的位置,找到了一个丘陵地带中难得的平地,大约有一万个方的样子。   他们在这里建起了一个集化工、电子、机械等几大方面的实验基地,这里不同于建国安董事的农业实验基地,也不同于王国涛主任的畜牧实验基地,这里对空气的清洁度和能源的要求比较高,所以只能选在这里,最大可能的离红星工业区更远一些。   那里没有通公交,所以范例只能选择黄包车了。   当他路过红星工业区车站的时候,他看见定远侯郑联和几个手下从车上夸张地跳下来,声势惊人。   二货到哪里都会快速吸引人注意的。   范例部长轻轻笑了一下,没有理他们。   定远侯郑联带头跳下车后,对着自己的手下说:“你们看到了吧?此物大有用处,若是把道路好好修整一下,一但发生战争,用它运送兵员也好,辎重也罢,该有多么便利!”   一个手下说:“侯爷,怕是没有四轮大马车灵巧——”   “说的好啊,所以我等都要配备上,回去提醒我,我等要大修公路,先从福州城内开始,然后城外,最后给我直达漳州、同安!”   一个手下说:“侯爷,好大的工程,没有十年也修不好吧?”   定远侯郑联说:“哈哈,怕什么,有他们汉唐集团在我等的前面顶着,我等就过好自己小日子吧——将来也不好说,就会与汉唐集团并肩子打到鞑虏的老巢里去!”   几个大老爷们在红星工业区的街道边上,巴沙木的树下笑了好半天,又集体都抽了一颗烟,抽完后,他们把自己的烟头摁死,丢到了垃圾桶里。   他们是要来拜见李子强董事的,就工业方面的合作展开一系列的探讨。   定远侯郑联掏出自己的金表,“啪”的一下子弹开了表壳,现在时间刚刚好。   汉唐集团的人对时间要求得太麻烦,一个预约,早了不行,晚了也不行!   在李子强董事的办公室里,定远侯郑联轻启厚唇,提出了一个要求。   李子强董事听完了后,当时都不会笑了,他尴尬地说:“不行,不行,你就是搬一座金山来,我也无法把你的福州城复制成热兰遮地区,这是一个系统工程,不是有几样设备就改变的。”   “李董,伍董事长可是说你有办法,让我直接来找你的——”   “他是推卸包袱呢!这种建设是需要时间的!”   “李董,你别急嘛,热兰遮也不是一天建成的,十年够不够?百万两白银够不够?几十万劳动力够不够?”   李子强董事忽然微笑了,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兴奋地用手指刮着下巴说:“——不过办法倒也是有——”   定远侯郑联这时候却在心里警觉了,汉唐集团的人一露出这样的笑容,就是要骗我老郑啊,可要小心些听他讲。 第六百零三章 台湾贸易记 11   汉唐集团的人最爱说的一句话是,你要是让猫拉车,猫就一定会把车拉到床底下。   原因很简单,它总会走自己最熟悉的路。   李子强董事摸着下巴,微笑着,给定远侯郑联出了个主意。   定远侯郑联听了后有些发愣,说:“高新产业园?”   李子强董事毫不在意地说:“名字不重要,你叫它高新工业区也成。”   “有何用?”   “老郑,用处大了,我说。你在福州城里给我找个一百万平方米的地方,先把地面平整了,然后我派人去给你规划一下,把地基挖了,把厂房起来,这都简单吧——”   “一百万平方米有多大——”   “啊,三百丈长,三百丈宽!”   “李董,福州城里没有这样大的空地儿,要不扒民居?”   “啊,这样啊,那不用了,你那里的城外有没有这样大的平地?周边一定还要有水源——”   “要多少有多少——”   “那就城外了,要不我给老郭发一个电报,让他帮你吧!”   “他也说过只有找你才是最合适!”   啊呀,这帮子人都会推卸责任啊,就算不属于你们管的,帮帮忙都不干?!   李子强董事用钢笔在桌子上轻轻敲着,心想,算了,我这面一手操办吧。   “那好,你回去后,我派出技术员帮你规划建设!”   定远侯郑联静了静心,然后说:“这些都好办,可是为何有了这一个——高新工业区,我就能把福州变得像热兰遮城地区呢?”   李子强董事牛哄哄地说:“这就是人文知识了,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机器设备你可以买来,但是近现代的工人你买不来,近现代的思想你买不来,你郑家三兄弟还算是开明的,如果换成守旧的主儿,看见锅驼机汽车就想砸了,见了灯泡就想砸了,他不懂啊,所以就排斥,责骂——”   定远侯郑联晃着大脑袋说:“不可能,在我管治的地方若是有这样的人,我可以让他全家消失!我等心里明白,若是没有汉唐集团的这些物件,我郑家现在还窝在厦门岛上惶惶不可终日,不可能有现在的大好局面!”   “哈哈,机加工改变历史嘛!不过,你们哥几个也是蛮拼的,实实在在是操家伙上战场!   好了,想让我帮助你把福州也建成热兰遮地区这个样子,我只能提供这个方案了,其它的我想不到。这样,你回去想想,看看能不能接受。”   晚上,在香溪小区的左岸,三爷郑斌的家里。   哥两个难得在一起饮酒。   定远侯郑联把李子强董事的方案说明了,然后说:“我看此人性格急躁,轻言肯定,怕不会这般容易吧?如此安排我,他目的何在——”   三弟郑斌想了想说:“现在汉唐集团是用工荒啊!”   定远侯郑联瞪大了眼睛说:“在这个地方,我见哪里都有身穿工装的人走动——他们还有用工荒??”   三弟郑斌说:“我自己这几家厂子,当是有我郑家关照,挑选的都是机灵善学的,用他们的话说,智商比较高,学习技术快,你看他们其它那些家厂子里的人,笨到搬砖都会砸脚面,呵呵。   我想,这第二个原因怕就是这里的人工费远远比福建贵,他们是想省钱啊!”   定远侯郑斌气极败坏,愤怒地说:“我事先说过,他们可以开出价钱来,又不是不给他们银两!何必使用这样的小花招呢!”   “哎,二哥,这里又不是银两的问题了。一开始时,我也是看不懂他们。   你说他们要是想多要银两——可以说唾手可得,但他们不要,却偏偏去印马票,但是这马票不一样可以换成银两嘛?他们答应的啊?何必费这个事情呢?   但是我现在想明白了,有了他们的马票,你就不想去换回银两了——因为,你需要的东西都在他们手里,他们称之为生活物资和生产物资。   你可以不买他们的奢侈品,但是基本生活物资是不可能缺少的,就算买了他们的奢侈品,运到远处也可以挣到大钱!   所以什么黄金、白银、马票、金银币都不重要,物资才是第一位的!   而物资从哪里来?用他们的话说,是从大自然来,用人的力量去得到,去创造!   他们说现在这大自然对我等来说是无穷尽的,那么物资就会无穷尽!   你想想二哥,我郑家穷生命之尽,能不能把龙岩和安溪的煤铁挖完?能不能有办法让大地不生长土豆、地瓜、水稻、玉米、木薯?能不能让大海里没有了鲸鱼、鲨鱼?”   定远侯郑联这时心里道,真没有想到平常少言寡语的三弟回复也是大长篇。   但是三弟说的好啊,能让人听进去,比伍大鹏董事长说得好。   定远侯郑联连连摇了三次头,然后一口喝干了三钱的小酒盅,说道:“挖出一吨煤铁就是银两;长出一亩水稻就是银两;打上一条鲸鱼就是银两!还不提那年年长成的桑蚕和茶叶,把土变成烧制的瓷器——财富是无穷尽的啊——可是为何他们又算这样的小账呢?何必呢?”   “哈哈,二哥,我也是才参透这里面的玄机。那么是什么能把大自然中的东西变成财富呢?”   “这有何玄机?当然是人了,你没有看我再也不杀俘虏了吗?留着干活,管饭,这多好。”   “二哥,你只说对了一半。那财富哪里只用双手得到?还有技术啊!我郑家生铁产量举世第一了,但是非得卖于汉唐集团不行,他们转手就变成钢材,回头高价卖于我郑家,不买不行的!”   定远侯郑联恨恨地说:“我郑家的宝刀竟然不如他们的菜刀!着实让人气愤!!”   三弟郑斌想了想,算了,不说他们这只是普通的中碳钢了,若是说了合金钢,二哥听了又好生气了,他们还有工具钢啊!   那里面有铬、锰、硅、铜,天神才知道他们是如何想出的,可恨的是大多是用我家莆田的矿物,而我等就是不明白,只得上他们这里买!   三弟郑斌说:“所以他们不是计较小钱,而是把这个叫刺激生产积极性,刺激劳动上进心!何意?就是你学了一样技术后,你就有相应更高的报酬!”   定远侯郑联不在意地说道:“理应如此,我郑家各个掌柜的收入还不相同呢。”   “不一样啊,二哥,我郑家仰仗的是大工匠,个个有不传之法,带出徒弟最少要学五年以上,还不肯拿出全部所有,而他们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开办技工学校,倾囊传授!   不如此,我家如何能加工出锅驼机?所以,他们是故意让想学者多学,让想上进者上进,哪怕不是这样的人,多吃些苦也能多挣些马票!   他们把马票当成诱惑之物!现在你明白他们为什么计较了吧?”   定远侯郑联点头说:“所以大哥就把他们的马票、银币囤积起来,宁可给他们银两,让他们打折扣!可是不这样不成,我等要他们的军火——”   “二哥,他们是靠着技术来从大自然中得到财富,当然不屑于计算我等的所得,甚至,他们能领着海商出去经营,竟然不自己去做生意!   因为他们抓住了要害,那就是创造力!   我越和他们交往,就越能感受到他们对平民的关爱,哪怕他是一个残废之人,他们也能给他找到可用之处!   所以二哥,我真的信了他们常说的话:人是一切自然力量的总和!   果真如此啊,什么天上的龙王,海里的龙王,皆可为我等服务,只要人掌握了技术——所以人是宝贵的,他们从不轻易杀人,哪怕是在那可怕的罪恶之城中,也没有听说过他们杀多少人,怕也会传授他们技术呢。   由此他们才痛恨那些把人当成负担,任意杀害的鞑虏,轻易就参与了攻打鞑虏,怕这才是关键之处啊,此乃天仇地恨,无法化解的。   他们既然来自于南极洲大城,竟然又要重建南极洲大城,真是不可思议——”   定远侯郑联看着三弟的脸有些红了,忙说:   “换啤酒吧,让我喝个痛快!那个郭子仁站长整天说要补上以前欠他的,想必南极洲大城也未必好到哪去——”   “二哥,话不能这样说,我等不知道何人是好人,是坏人时,莫不如看看跟他们走的人结局如何。   族哥郑芝龙聪明一世,精明一世,也是置办出偌大的产业,你们还好说,至少能在他面前露面,可是我呢?他怕提都不提——他信鞑虏了,也不得不跟他们走了,可是现在呢?人人都知道他在那里受苦!   洪承畴如何?这次大战怕是他挑起来的吧?不出卖我等,他会好过?怕是他在那里都睡不好觉!   孙之獬如何?竟能惨死于家门,鞑虏不闻不问!换做我,宁可自裁也不受他人的凌辱之死!   吴三桂如何?我绝不信他能得到善终!   当然这话太早,不过我信汉唐集团的一句话,正义总会迟到,但不会缺席,一定会有一场大审判让你我都会看到——   但是大哥,我等郑家,还有那些海商们,跟了汉唐集团走呢?   我等忍受他们的计较,他们的规定,但是发现我等的日子过得不错,我等从不害怕,劳累了一天,可以睡个安生觉,相信明天还会这样,因为说好了,不会有变化的!”   “三弟,你说的,我都听明白了,所以你会留在这里,还要了他们的身份证,大哥也是要和他们在海外多多合作——但是他为何要让郑家子女回去呢?为何又百般提防他们呢?”   “——” 第六百零四章 台湾贸易记 12   定远侯郑联和三爷郑斌联名给永胜伯郑彩发了电报,主要是提到了福州高新产业园的建议。   但是这个建议被永胜伯郑彩两个字给打发了,待议。   二哥看看三弟,三弟拍拍二哥:“回去后,再与大哥好好谈谈吧,那个高新产业园,是建在我福州地界,汉唐集团最后怎么也带不走,早晚都会留给我郑家的。   等我在这里再多学一些技术,积攒一些装备,在安溪地区也建成我郑家的工业区,那时,一北一南两个工业区,我等互相呼应该有多好。”   定远侯郑联想了想说:“你先给大哥写一封密信吧,我从来都说不服大哥。”   “你还要多留几日?”   “我看到他们在电影院贴出的预告了,下周要放《卧虎藏龙》,这周放的《新龙门客栈》可把我气坏了,太监我早都见过,说话阴阳怪气的,但是如何能成为武功高手?!明明是在胡扯!!但是我喜欢看——下周看完了我就走,他们说下周的电影更好看。”   二哥从来说服不了大哥,三弟也从来说服不了二哥。   三爷郑斌摇着头忙自己的去了,定远侯郑联正式开始进入了散玩的阶段。   汉唐集团现在的发展确实陷入了瓶颈期,出现了产能浪费的现象。   一个合格的车工,还要去和螺丝钉、钢垫较劲,这可不是哪一个机加工厂小老板愿意看到的,这工资浪费得很啊!   当然,现在还称他们为小老板,与他们身份不符合,应该叫工业巨头。   这些工业巨头们对他们手里合格的车工们,忙着加工螺丝钉或者普通钢垫的事情,心疼得要死,这就好比用高精数控机床加工锤子头,一个一块七,还要给人家回扣一样,妈蛋的,以前没招了,接不到活就得饿死,现在要是还这样,太气人了。   再说了,一个车工工资那么高,干这个活,太当老板是小白了。   所以,发包吧,鲍威参谋在杭州的做法值得借鉴,我给钱,你给我干活,还要干好,我还用管你有没有劳动积极性吗?!   但是又不能完全借鉴,鲍威参谋发的包主要是基建,那个工作是野人都能干好的,工业上想要发包,就得提高接活儿人的技术含量。   如何用别人的钱来提高别人的技术,还要他们为汉唐集团干活儿,这是一个问题!   针对这个问题,汉唐集团采用了两种办法。   一种就是针对福建方面的办法:   由于福建主要是以郑家集团为当地的领导者,经营主体属于郑家所有制,那么,李子强董事所倡导的工业产业园这种形式就比较得体了。   原因很简单,这样就会在一个相对独立的领域里,保持环境的相对独立性。   你是说培养出一批近现代工人也好,传播一些近现代思想也好,可操作性都极强。   当然,他们没有想到,最后永胜伯郑彩会采用一票否决的办法来对付他们。不过,这个没有关系,方法要先想出来,文明的发展是很快的,很多事情最后的结果一时不好说。   没有一个人,或者一个组织能挡住文明的传播,除非他们用极端封锁的办法。但是以发展的眼光来看,文明你要是不打开门迎接,它就会破门而入。   这个第二种办法就是针对浙江方面的情况而想到的。   从现在起,浙江地区就是属于汉唐集团所有了,至于以后的边界在哪里,谁都不知道。   那些鞑虏是怎么想的?他们的态度会是什么?汉唐集团一点也没有在乎过,都没有一个人提过他们。   真正的老虎从来不在乎豺狼是怎么想的,也不会与豺狼共同开发,一切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汉唐集团也要尊重事物发展的规律。   当时,郭勿语通过一楼大厅里的服务台,预约到了赤嵌皮具厂厂长李燕婷。   事实上,这个皮具厂是一个大厂区,所谓的帆布鞋厂、皮鞋厂之类的分厂,都是由原先各个车间升级来的。   他们也早就对此做了规划,要不然也不能留出这样大的厂区。   这里的庞大也不是一天建成的,是这几年中,一点一点发展起来的。   李燕婷是负责整个轻工业区的皮革业的生产,外带着鞋业。奋斗了这几年,现在还好,可以轻松了些,但是心又有些累了。   她本来给杨友行秘书长机会了,让他痛痛快快地追求自己,谁知道这家伙做事情就是一股子劲头,过了劲儿头,人都没有影了。   姐妹们大多都嫁了,也有不嫁的,说是看透了家庭生活了,这一生只想为自己活着,正好,也有这样想的男人,两人就同居了,同时又保持关系上的独立。   但是李燕婷不想这样,她要的是神圣的婚礼!   明人式的,那面世界式的,西方式的都要有!结三遍!   特别是西方式的,就是那种白色的婚纱老长老长的,要六个童男童女托着的那种,正宗外国牧师弹管风琴的,拉小提琴的!   她还要有伴娘,但是绝不能比自己漂亮,杨友行的伴郎就不用操心了,汉唐集团里没有几个比他帅气的!   当神圣的婚礼进行曲一演奏上,蓝蓝的天空下,满天的鲜花啊,满天的鸽子啊,英俊而潇洒的杨友行,带着迷人的微笑向着自己走来——走着,走着,怎么带上眼镜了,人也老了,胡子也变长了!   难道他又成了扑街写手,真的让看盗版的看成这个样子了???   郭勿语这时上了二楼,找到了二零九房间,他见那房间门敞开着,就进了去。   这时,他看到一个姿色平常的女子,正坐在一个宽大的桌子后,看着自己发呆。   这真是有些造次了,家乡中,哪里有女子敢这样看自己的?!   但是,她绝对是汉唐集团的人,一看就是,她身上有一种气质,说不出来,这绝不同与那些办事人员——他小心地咳嗽了一声。   只见那个女子吓了一跳,像是清醒过来了。   郭勿语小心地赔着笑,还做了一个揖。   李燕婷双手捂着胸,说:“我的妈呀,你可吓死我了,你是谁啊?!”   郭勿语一时间没有听懂这个听上去和说书人口音差不多的话,他只能一直干笑着。   一个拎着暖水瓶的少女进来了,她见此情景慌忙对郭勿语说:“你是行商郭勿语吧,先请坐下!”   郭勿语见他用手指着藤椅说话,一听就知道她说的是泉州口音,他摆了摆直裰坐好。   女秘书高娘对李燕婷说:“对不起厂长,我刚才去打开水了——”   李燕婷厂长笑着说:“不关你事,刚才是我自己走神了。”   她翻了一下桌子上的备忘录,今天下午应该有四个波次的明人行商前来洽谈。   “小高,你帮我翻译下吧。”李燕婷主任不自觉地摆出一副冷艳的样子,说,“你是郭勿语商人吧?有什么事情与我们商谈?”   摆好坐姿的郭勿语也把心情平稳了,开始提出自己的想法。   后来,汉唐集团就李燕婷厂长的报告展开了讨论。   大家慢慢地明确了一种想法,在杭州地区他们完全可以通过推行技术扶持的办法,扶持家族式产业,甚至可以把手里的一些加工厂卖给一些家族,让他们自己去出资金和人力来做大做强,要同类并举,一种技术,一种技能同时发包,共同扶持。   这倒不是害怕他们某一家能长成巨兽,形成垄断,因为上游产业一直在汉唐集团的手里,汉唐集团就算是想卖了,也没有能接手的人或势力!   汉唐集团手里的沼气发电厂,水力发电厂,火力发电厂,还有相关的电网建设和维护,这一些是他们最想卖出去的企业,因为这里是最占用技术员的地方,不要说专业的电力技术人员了,就是一些有相关技术的人员也都得参与进来,这里与同他们的通讯等机要部门一样,是需要三班倒的。   连李子强董事都帮助值过班,电力技术员们是真辛苦了。   但是,这一系列产业真没有谁能接手,只能自己扛着。   不过,汉唐集团如果真能把手中的一些中下游产业,成功地交出去,那么,汉唐集团的相关人员安排将会更加紧凑,能够把上游产业做得更好。   这个是有先例的。   话说,当年参与汉唐集团第一次远洋投放训练的一个大叔,那条微笑的老海狼以他老辣的目光看准了清凉油的好处。   他向着孙瑜大队长打听过这物件,听说里面的料材不多,而且都能在台湾本地解决,更重要的是,加工起来也不费事情!   本来他当时装傻,想把清凉油的销售全包下来,但是一下子就被孙瑜大队长给否了,说他虽然不管这件事情,但是却认为不可行。   等他回来后,亲自去找赤嵌中医医院郑德生院长商谈时,怪哉,他们不肯让他全包下货源,但是竟然可以把生产加工清凉油的作坊卖给他!   这让他不得不好好思考一下。   他第一次接触到这物件时,就知道这个是有用的物件,不仅跑船的需要,怕是那些赤热之地的人物更需要,他回想了一下他这二十年来跑过的赤热之地的景况,又想到在印度时,那些土王们对这个物件的喜欢,一狠心,买下了!   大叔表面上装穷,其实有存货。   他买下后,又把全家都动员起来,和原先的员工一起出力,大大地加工出一批,那一阵子,他人都累瘦了,但是心里明白,这一次怕是要挣大钱了。   正好赶上第二批次的远洋投放训练计划,他怕别人不会卖,自己带着所有的货物上了船。   当他带着金子和檀香从印度回来后,还没有等笑出声来,惊闻几里外又开了一家工厂,也是加工此物!   他的清凉油叫海狼牌,听闻那一家起名叫雪狼牌,这真真是与我等作对!   他带着买卖合同找上门去理论,他与汉唐集团的人交往颇深,他知道他们是讲究规定的人,讲信用的,而且不会以强力压人。   反正是钱财动人心,大叔就是豁出去了,太欺负人了,竟然还能让第二家开业! 第六百零五章 台湾贸易记 13   当时,郑德生院长又认真看了一下双方的买卖合同,觉得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就问这位气急败坏的大叔怎么了。   事关自己的大事了,他再也不微笑了,强压着怒火说:“汉唐集团明明把这个清凉油产业卖与我了,为何又将配方卖与别人?”   郑德生院长这才明白这位大叔为何发火了,他这是想玩垄断啊。   郑德生院长笑笑,好言好语地说:“你看,我们在合同里写着将厂房、生产设备一次性卖于你,并传授你配方,提供你所需要的必要原材料,但是,我们没有说不能传授第三方、第四方啊,我们不可能卖给你独享配方的,所以这里我们不存在违反合同的问题。   你的心思我知道,你想独家经营挣大钱,但是,你也是老出海的人,你好好想一想,这钱你能挣过来吗?   就现在,你自己说,把你的厂子乘以百倍,你们的货够卖吗?   第一批货是我负责的,就是印度一个地方你都卖不过来的!   现在要的是铺货,四方去铺货,让那些人都见识见识这东西,养成使用它的习惯——这东西一旦用长了,是离不开的——”   清凉油里的主要成分是樟脑,它有激奋神经的作用,用久了会有一定的上瘾性,但是未见有严重副作用的医疗报告。   听完后,那条微笑的老海狼当时陷入了沉思,汉唐集团确实没有违反合同,传授配方与我,并非不可以再传别人,这是一时间着相了!   再说这物件确实好卖!这次赚了多少,不便与他人说,再来几次,本钱回来了!   不对,黄金留在家里,放在银行里有何用?莫不如再扩大生产,在那家什么雪狼牌还未生产出来时,抢先铺货,让人们先认识我海狼牌!   这才是正道啊……   想到这里,他又露出来习惯性的微笑来,拱手道:“在下一时着相了,勿怪,勿怪!”   郑德生院长一点也没有在意,他拍着那条老海狼的肩膀说:“这样的小东西,我手里还有一些配方,不要只顾眼前,你们不是都喜欢为子孙后代考虑嘛!”   那条微笑的老海狼回家后,想了半天,决心回去把老家的祖地给卖了,再从家乡挑些机灵的亲戚来,今生今世就跟着汉唐集团走了!   利益动人心啊!   郑德生院长也高兴啊,他前几年把携带的珍贵草药种子都种上后,发现基本上药性没有变,但是有一些特别的药材因为环境的不同,药性与以往不太一样,这个好办,他能够在山区里找到相类似的小环境。   看着郑德生院长的行为,主治医师黄林广摸着下巴却有了疑问。   他早把小胡子剃去了,因为郑德生院长曾经让他在显微镜下看自己的一根胡须,然后他就果断剃去了,确实是不卫生啊!   单单是那螨虫的可怕样子,就差点让他叫起来。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如何能在台湾种出原有的药性?”   郑德生院长认真解释说:“首先你弄明白橘和枳是两个不同的品种,它们的基因不同,这个和环境无关。你在大陆生的孩子和在这里生的孩子都是你的孩子,他们都带着你的基因。其次呢,又不能忽视了环境的影响,特别是一些对环境敏感的药材,比如三七,在山区里的药性明显比平地好,所以我们可以找到相似的环境,甚至可以创造出类似的环境。   不要去信那些玄幻的说法,一切都是可以验证的。”   这一下子,主治医师黄林广回去后,又要消化好半天了。   这几年的教學与工作中,主治医师黄林广已经被郑德生院长摧残的不像样子了,有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会大明式医术,还是会汉唐集团式医术,都混搭了。   这几年,在汉唐集团的管治地区,中医的发展远比西医要快。   其实汉唐集团也就是还是以这个时空的医生、医术为主,而在所谓的西医方面,他们只发展了一些保命的东西。   首先是磺胺类药物。这个磺胺地合成过程不算费事,只要有了足够的硫酸、氯气和煤焦油和差不多的搪瓷设备,加上不算复杂的磺化反应,这一些就够用了。   在那面的世界里的二战前后,无论是德国发明了什么染料和药物,他们的基本原料都离不开煤。   汉唐集团用实验法得到了磺胺,这个让他们松口气,至少在他们携带的药品全失效之后,一般的细菌可以对付了。   他们通过对兔子、马进行实验,发现疗效不错,然后又用在一个因伤被感染的采石场工人身上试验,结果也是很有用,当时观察很久也没有出现不适反应。   那个采石场工人是一个海盗,仅仅被石头划了三寸长的伤口后,便高热不退,昏迷不醒,浑身还打着哆嗦。   当时驻场的是一个过去的游历医生,他摇摇头说:“此人邪气侵入肌里,非极寒之物不得驱除,那只有龙宫才有。准备后世吧。”   围观的人大多是判了一到三年的海盗,有人暗暗落泪,再辛苦半年,这人就可以被放了——这都是人的命啊,哪里知道都是刀头舔血之人,竟会被这样一个小小的伤口害死?   马军院长和小钱医生赶到了,便给他打了一针磺胺。   结果,第二天此人竟然醒了!这把那个驻场医生吓到了,非要当场给马院长跪下,当场拜师。   马军院长冷冷地把他拉起来,说:“这个你學不了的,好好准备你的医术常识吧,以后我们每年都要考。”   磺胺有效果,而且以后肯定会扩大磺胺家族的成员,但是大家还是不甘心啊。   马军院长说:“当然不甘心了,我认为它给牲畜用更合适,当然也可以给这个时空里的人用。它对人的肾有一定的伤害,还容易产生耐药性,容易造成积毒,我看还不如用青霉素。”   大家深以为然,赶紧的,把青霉素搞出来!   汉唐集团当初是直接从那面的世界携带了许多菌种,他们可不想在以后一点点去培养,这个不好冒险。   其中比较重要的就是产黄青霉。   产黄青霉属无性型真菌,一种属于半知菌亚门丝孢纲丝孢目从梗孢科青霉属的真菌。   它本来分布于土壤、空气及腐败的有机材料等基物。最适生长温度为20—30°C。   它产生青霉素、多种酶类及有机酸,是重要的工业用真菌,也产生真菌毒素。   可以这样说吧,产黄青霉的发现和大规模地生产、应用,不仅对抗生素工业的发展起了巨大的推动作用,而且加上其他抗生素的广泛使用,比如像磺胺药物,使人类的平均寿命,再次延长了四岁。   对于这些远远比黄金还重要的菌种,汉唐集团采用的是真空冷冻干燥法来保存。   这是他们能找到的比较理想的一种方法。   在低于—15C下,快速将细胞冻结,并保持细胞完整,然后在真空中使水分升华致干。   在此环境中,微生物的生长和代谢都暂时停止,不易发生变异,故可长时间保存,一般为5~10年,最多可达15年之久。   此法兼备了低温、干燥及缺氧几方面条件,使微生物可以保存较长时间,但过程较麻烦,需要一定的设备。   这些设备当时都是被认为必不可少的。   可以这样说,汉唐集团建起的第一间超洁净实验室就为青霉素的生产服务的。   这是一个不惜成本,不惜设备建起来的实验室,只为了制备青霉素菌种。   吴咏梅教授想说这太超规格了,制备菌种不是你们想得那样复杂。   但是没有人听她的,众人齐心协力,各个部门大力配合,一间汉唐集团倾其所有而建设成的,本时空最清洁最安全的实验室建起来了。   建国安董事对吴咏梅教授说:“咏梅,不要拦着他们了,大家总得有些保命的东西,让他们做吧,这样大家好心安。   这个投入,也许对制备青霉素菌种浪费了,但是它对以后的育种脱毒工作有大用处,算是早一些,就早一些了。”   在这样的条件下,吴咏梅教授借用合格的培养基液,通过两级培养,得到了合格的菌种。   这意味着,他们以后可以持续化生产青霉素了。   当然,在以后的续发酵和提纯上或许还有难度,但是,只要有了源源不断的合适的菌种,他们还怕什么?   吴咏梅教授对马军院长说:“大家把青霉素和它的衍生品看得过于神圣了。”   马军院长轻松地说:“这是好事啊,我们需要一个没有后顾之忧的团队,哪怕它只是基本层面的规格。”   吴咏梅教授笑着说:“你们男生就是这样,总把一些小事上纲上线的,在那边的世界,你还没有累够啊?”   马军院长倒是委屈地说:“我心态很好啊,比在那面放松多了。我都觉得我要变成一个大善人了!”   吴咏梅教授说:“切,你们都这样说!”   马军院长难得地笑了笑。   他心情放松是因为一切都在可控的范围内,接下来,他要和郑德生院长商量一下从医资格考试的事情。 第六百零六章 台湾贸易记 14   汉唐集团并没有主动去招募明大陆上的游医,但是这几年间,明大陆上的游医却接踵而至,有的甚至是从内地湖南来的。   也许敢于游走是游医本身的特点吧,他们倒是腿儿勤,私下里听说台湾好挣钱后,主动坐船前来行医。   一开始时,他们在台湾也不危害公共安全,也不去搔扰百姓,汉唐集团那时也没有工夫去管他们。   这些游医们自己好一阵子自由竞争后,有的找到了落脚点,开馆行医,有的去山村去了,甚至还有的去了土著的村落中,总之,在汉唐集团的制度下,暂时没有发生劣币驱良币的事情。   不过这时,好像老百姓也还没有學会医闹,但是纠分肯定有,都是简单的事情,巡警就处理了。   这些游医里面的等级划分,应该是他们凭借自己的能力得到百姓认可的。   谁都有个头痛脑热,肯定找自己信任的游医,这就是自然淘汰了。   等到医疗部门的人员,不管是西医口的,还是中医口的,他们把自己的建设基本告一段落后,眼光开始投向了这些开馆坐堂的行医和那些在外行走的游医。   他们必须要有行医执照,这是首先要确定的。   汉唐集团的人对哪个部门的决定都敢喷,就对医疗部门,懂的人确实不多不说,如果乱说的话,说打脸就被打脸。   马军院长和郑德生院长都说:“民间医疗体系很有潜力可挖,但是不能无序发展,这个公共卫生的问题,我们必须要操心!   医疗体系,是一个政权的良心。”   大家都说对对。   郑德生院长还补充说:“这是一个好时代啊,他们看病的医生还挣钱,看病的钱还不贵,老百姓们也没有一个人能认为如果不这样,会是我们的责任,所以我们的工作正是好做的时候。”   大家都说对对。   马军院长和郑德生院长商量着出了一系列的教材,不过其实也就是薄薄的一个小册子。   在这里面,马军院长加了一些人体的基本生理常识,以及非常简单的解剖常识,当然还有一些近现代的医疗器材的使用,还有相关医疗工具的消毒、保管要求。   其实重点是郑德生院长安排的内容。   他首先就把一些剧毒药物列出来了,明令在汉唐集团的管治地区不得使用。   第一号就是含汞的各种丹药丸,申明只要有敢在汉唐集团的管治地区里使用水银的,将以图财害命的罪行来审判。   第二号就是铅。   接着又把可能致命的药材的最高使用量标出来了。   然后又把资料库里能找出的毒蘑菇照片都画上了,并做了详细的描述。这个可把擅长手绘的苏离白累坏了,他还一直负责电影院的事情呢。   他说:“我说郑德生院长,你见过哪个明人误食毒蘑菇死了?这些毒蘑菇看上去都吓人,得多傻逼能去吃它?”   郑德生院长笑着说:“你不搞这个行业不知道,从我们来这里年年都有吃死的,今年随着外来人员的增多,这样的人还多呢,你千万别高估病人的智力,很多病人得病的原因都能把你气死!”   最后郑德生院长把一些那面世界里常用的,被证明有效的药方都写上去了。   顺便还把一些典型的案例也都写上去了。   接下来两人商量着从这里面出一些题,大概半个小时的量,这样就算一次正规的行医资格考试了。   接着他们又把一些人体穴位挂图、人体解剖图、人体骨架图印了出来,这个费了些劲儿,专找明人版刻大匠,刻成大幅的。   还配上了手柄式听诊器,深绿色直裰式长袍。   这些都是准备免费下发给考试通过的行医,本来还想都配上血压计、体温计的,但是超出预算了,只能规定个人可以出资购买,或者不买。   这些费用,汉唐集团都以公共事业的名头下拨了。   汉唐集团的考试从不收费用,为自己选拔人才,他们脸皮再厚也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所有的从医人员都得到了通知,当时说是三个月之后考试,内容就从小册子里出。   行医极少有不识字的,差不多都能顺利地看完了小册子。   有的行医大喜啊,小册子后面的药方只要一琢磨就知道,这是实实在在的好药方啊。   这个时空的行医,能知道几个药方就不错了,还有的行医一水的全是开偏方。   郑德生院长还在小册子里严厉批评了所谓的药引子,他在小册子说道:   “凡是开药方用药引子的,全是假医生!”   这让擅长开偏方的行医不高兴了,有想反驳他的,但只能在背后说,没有敢当他面说。   有高兴的行医,就有生气的行医。   善于使用紫花地丁入药的刘刚军就生气了。   他对爹爹刘建国说:“我家当年在长沙郊外也是小有名气,爹爹你也是当地的名医了,若不是该死的鞑虏,我家也不能沦落到这里来,受他们汉唐集团的鸟气!”   他说完就把小册子摔在桌子上。   “我乃医术世家出身,竟然要与那些游医们坐在一起考么什子从医执照!”   爹爹刘建国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着小册子,琢磨着汉唐集团列举出的一些药方,不时频频点头,甚是有道理啊,所谓医案都是宝贵的经历啊。   看到大儿子的不满,刘建国脱下老花镜,说:“这小册子后半部分都是一些医术常识,你看,这里所说的,所谓望其色,以看出气血盛衰和疾病发展变化。白色,主虚主寒主失血;黄色,主虚主湿;青色,主寒主瘀主痛,主小儿惊风;红色,主热;黑色,主肾虚。   这些都是寻常之道,怕是汉唐集团担心我等能力不够呢!”   “我不是生这个气,我八岁學医,如今也有十余年,从未闻有过什么听诊器,还要我等學会使用温度计,要那些物件有何用?   甚至要我等知晓血液循环,静脉、动脉,这真是前所未闻!   天神啊,还要教我等给银针消毒?爹爹咱家那祖传银针有几百年了吧?什么时候像他们说的那样要消毒了?”   赤嵌小學特训班的學生刘子宁这时正放寒假,在家里过年。   他对大哥刘刚军说:“消毒是必须的,可以用沸水或是高浓度酒精——”   刘刚军眼睛一瞪,说:“可笑,可笑,银器天生就是杀毒、试毒的,何用消毒?这点简单的道理你都不知?你最好跟我學医,别去上那个什么小學了!!”   刘子宁说:“爹爹,大哥,我演示给你们看,这个是王强老师给我们演示过的——”   刘子宁的娘刚煮了鸡蛋给小儿子吃,听闻小儿子在學校考了第一,全班还上天上飞了一圈,天神啊,太吓人了,小儿子回家来一定要好好补一补。   刘子宁快速剥好一个鸡蛋,然后拿过祖传的银针。   那银针果然不凡,样式古朴,而且整体亮晶晶的。   他把银针插进蛋黄,过了一会儿拿出来,用清水冲去蛋黄渣,大哥刘刚军和爹爹刘建国看到那针尖确实变得灰蒙蒙了——   “鸡蛋有毒!”   刘刚军和刘建国瞪大了眼睛!   刘子宁得意地说:“王强老师说了,蛋黄里有硫化物,所以会和银针反应,因此变黑——我这次时间还是短了些,再试一个给你们看,科學是可以重复验证的——”   刘子宁再拿起一个鸡蛋时,刘刚军一下子抢了过来,反复看看,然后看不到有孔以后,方才交给了弟弟。   这一次试的时间长了,果然变黑了!   刘刚军大叫道:“爹爹,我家遭人暗算了!娘,你从哪里买来的鸡蛋?是不是在家乐福超市?啊,定是汉唐集团的人知道我对他们不满,方来陷害我家!”   刘刚军的娘吓坏了,说:“没有,没有,我是在农贸市场上,那里便宜些,我挑了七八家买的!”   刘刚军:“——”   爹爹刘建国沉吟不语。   刘子宁笑道:“大哥啊,鸡蛋黄是这样,怕是鸭蛋黄也是这样,甚至其它蛋黄也会是这样——不过我等可以一一验证!”   “哈哈,一派胡言!”大哥刘刚军得意地说,“鸡于土中啄食,为土性;鸭于水中求食,为水性。如何能一致?!”   “大哥,五行之说,怕是不一定对哦!黄林广医生给我等上生理卫生课的时候,便说过五行未必行得通,古人圣医的看法,未必全都正确,他就用水生出了火!”   “胡说,水如何生火?!”   “黄老师把水放进三块玻璃粘成的三角棱镜中,当着我等的面,生着了火——他还说许多莫名的森林火灾,就是露水引起的。”   刘刚军眼珠一转说:“银针试毒不可靠,五行不可靠,古人圣医的话也不可靠,你是怀疑长辈了呗?爹爹,他怀疑你了——这小子有异心了,该打了!”   刘子宁灵敏地躲过大哥刘钢军的巴掌,喊道:“爹爹,他以偏概全!”   刘刚军追着弟弟打,口中说道:“你从小吃爹爹的,花爹爹的,竟然敢怀疑爹爹,我就打你个不忠不孝的小子!”   两人围着桌子跑得欢,刘子宁喊道:“爹爹啊,大哥他不讲逻辑!”   刘刚军接口道:“逻辑,我今天就好好逻辑你一下!”   两人碰翻了家里的椅子后,爹爹刘建国说道:“好了,休要吵闹,都坐好!”   兄弟两个这才老实了。 第六百零七章 台湾贸易记 15   刘子宁一直痛恨自己说服不了大哥刘刚军,很多事实都是摆在那里的,但是他就是不认同,还打骂人。   有一次下课了,他找到杨友行老师。   他真心喜欢这个英俊而睿智的写作老师,喜欢他上课时讲的小笑话,听完后让人笑,还能让人思考。   他说过,没有脑子的人笑完就完事了,有脑子的人笑完了一定要想一想。   刘子宁要做一个有脑子的人,他听完后都要好好想一想。   他找到杨友行老师,把自己的苦恼告诉了亲爱的老师。   杨友行老师蹲下自己修长的身躯,让自己明亮的眼睛和刘子宁平视。   杨友行老师说:“你说服不了对方,这里面可能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他的知识素养远远比你高,第二个就是他的知识素养远远比你低。   这个时候,你都不要同对方去争论了。   如果当你的知识素养确实比不上对方时,你随着學习经历的增多,你会感觉自己当初的可笑;如果当对方的知识素养确实比你低时,他会随着學习经历的增多,以后就会明白你。   所以,拼命要说服对方是你在时间上犯了个错。   时间是一个神,它会让很多人最后都会明白。”   “知识素养就是指學习成绩吗?”   “不,不,它是指你对整个世界里一切事物的理解程度。”   杨友行老师看到他像是明白了后,就要站起来了。   “那么您在课堂上说过知识分子要对世界里的事物有较高的理解,是不是当我理解了,我就会成为知识分子了?”   “不,不,这不是一回事情。真正的知识分子要有良知,要有担当,要有人性,要发出公正的声音,要承担人类进步的责任!   你看那个山东孔家,他们本来算是这个时代的知识分子,但是他们现在为鞑虏歌功颂德,唱赞歌,拍马屁,换取各种好处,甚至带头剪了辫子,他们就不能算是知识分子了,算是有知识的小人了。   这就像是你真正的读者不会去看你的盗版,看你的盗版的不能算是你的读者一样。   当然,你还要學会保护自己,体育课上有教散打吧?你可以反抗。   千万记住:尽自己的良知去说实话,如果危害到自己的安全,你可以不说话,如果不得不说假话,你就说不伤害别人的假话!”   刘子宁想了想,忽然笑了,说:“本来潘婷比郑秀文漂亮,可是郑秀文好多次逼问我她们谁更漂亮一点,我最后只得说郑秀文漂亮了——这算不算不伤害别人的假话?”   杨友行老师故意弄乱了他的头发,说:“你这个小子比我当年强啊!”   刘子宁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忽然又说:“杨友行老师,可是我以前发誓要当一名工程师啊!现在我又想当知识分子了,这如何是好?”   “哈哈,只要有能力、良知、责任,文科和理科都是一样的!”   “咦,我记得李子强老师要我们多學理科——”   “小子,去玩吧,我们都会进步的,到了现在都重要了——”   刘子宁快快乐乐地去和同學们打乒乓球了。   当然,汉唐集团的红星机加工厂没那闲心去制造赛璐珞乒乓球的挤压模具,赛璐珞的产量再大,也不会用在这个地方。   不知道是哪个技术员把巴沙木车成圆球,又在赤嵌小學里砌出十几个水泥台子,告诉他们玩法,然后让孩子们用光板打着玩,结果很受他们的欢迎。   巴沙木木球的弹性惊人的好。   三个月后,台湾的游医们很不情愿地接受了考试,说实话换谁都不会情愿去考试。   要不他们改行,要不他们离开台湾,没有人强迫他们。   但是这和强迫没有啥区别,原因很简单,他们只能吃这碗饭。   汉唐集团如同在教育方面一样,又一次露出它极端强硬的一面。   游医们这时候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你不高兴又能怎么样?   听闻他们的巡警又增加了,听闻他们的巡警还多了一项检查任务:随时检查行医执照,听说以后还要检查卫生条件呢。   非法行医,这个有些吓人了,所以这次得好好考才行啊。   行医执照考试地点在赤嵌小學的五间备用教室里。   赤嵌小學的校务张德培乐呵呵地组织着这一场考试,他把这些大叔级别的医生都安排好了后,松了一口气,第一次组织这样的活动让他有些紧张呢。   监考人员都是安排的各班的班长,他自己则在不停地巡视着。   在比自己年纪小很多的人面前,这些大叔们倒是放松了,可是也不敢抄袭,教室外还有两个巡警啊。   校务张德培心想,他们真的都是一些大叔,难得还会有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考生。   他在巡视的时候,特别看了看那人的名字,刘刚军。   他发现这个考生前半部分都没有答,一看内容都是简单地生理常识和医疗器械常识。   张德培是赤嵌小學的校务,他来赤嵌小學已经三年多了,他过去只认识二百多个字,到现在早都突破三千个字了,杨友行秘书长有一次笑着对他说,他可以当写手了。   张德培听了当然很高兴,但是他一点也没有敢骄傲,汉唐集团的人知道得太多了,他问的所有问题,就没有他们回答不出来的!   所以他还是要多學。   当校务这一点好,工作干完了后,可以随便听课。   他喜欢听姜雪老师的数學课,她总是慢慢地讲,一道题,一道题地领着计算。   他不明白范伟业老师这么小的年纪,为什么总喜欢拿藤条抽人,他的课吓人,學生不敢走神。   他后来专门听特训班的课,二十几个人的一个小班里,他能够看到很多汉唐集团的人。   但是,他有工作啊,不能科科都听,只能在工作结束后才能听到。   他的工作主要就是管理图书馆,这里的书可真多,足有上千本了,他一生都没有见过么多的书。   他还要给老师们打开水,把办公室扫了,窗户玻璃擦了。   他还要把各科老师可能需要的教具备好。   他本来还想要给各科老师把茶水泡好,下课后好解渴,但是那些老师见他喜欢听课,就都说不用了,他们喝汽水也成。   他有一个朋友就是刘子宁,别看他们之间年纪差距了五六岁,但是由于他们两个是在學校时间最长的人,他们自然而然关系就近了些。   张德培住在學校的工人宿舍,刘子宁除了过年的几天回家,也基本都住在學校宿舍。   放假的时候,图书馆是他们呆的时间最长的地方。   两人静静地看书,不懂的地方互相研究一下,还不懂就记下来问老师。   后来图书馆的书越来越多,他们不懂的地方也越来越多。   这个没有办法,一天看一点吧。   当汉唐集团卫生部门委托赤嵌小學来完成这次行医执照考试时,刘海洋校长想都没有想,就让张德培来负责这次考试。   最后的考试顺利完成了。   张德培把试卷都封订好,又可惜地看了看那份叫刘刚军的试卷,这一份试卷到底是没有答前面的试题,不难啊。   过了几天,一个傍晚,刘子宁又来看书了,前一阵子怕是他们功课紧,确实越来越难了。   张德培见他是第一个来的,就轻声把那个叫刘刚军的考生的事情说了。   刘子宁有些伤感地说:“那人一定是我大哥了,他考试没有能通过,我娘来學校找我说哥哥在家里大发脾气——怕他又会不让我来念书了——”   张德培连忙安慰他说:“怕啥?我等有汉唐集团的规定,你大哥还能大过规定去?”   刘子宁叹了口气,一个人默默地看书去了。   图书馆里此时是雪亮的一片,怕是全赤嵌地区这个时候最亮的地方了。   刘刚军已经出离了愤怒了,他的双眼赤红!   我就是不喜欢那些与医术无关的东西,就是不愿答它,凭啥不让我通过考试?!我后面的医术答的好啊!!   爹爹刘建国正在试穿汉唐集团发放的医生深绿色大褂,感觉挺好,一左一右还有两个兜子。   这一切都是白给的嘛。   爹爹刘建国当时还正在考虑怎么样把这些宝贵的图挂在墙上。   汉唐集团给这些考试通过的人发放这些个物件时,大家都乐坏了,好啊,这个图可太需要了,若是在别处,这都是要密不示人,家传百年的。   爹爹刘建国对大儿子说:“何气之有?一个月后还有补考,你若是再任性,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在谁的地头上听谁的,当年我家年年交那些税捐之类的,也没有见你这样生气!”   刘刚军气哼哼地说:“这如何能当成一回事情?凭甚要學汉唐集团的医术?我家可是祖传的,爹爹说过有三百年了,他们才到这里几年?”   “多學点也没见到累死人,我都能通过,你竟不过,真是岂有此理!”   “爹爹,我要去厦门开分馆,那里不要考试!”   “那里的税捐是多少,你真不知?!”   “爹爹,那我宁可去印度,我跟船!!”   “那里也怕会是汉唐集团的管治区了,你如何办?”   “——去欧洲,去欧洲!”   “闭嘴,你给我去好好复习,若是再来任性,休怪老夫施行家法!”   刘刚军见爹爹真的生气了,只好一句也不说,老老实实去看书了。   爹爹刘建国不理他了,却又扫视着四壁,想,那些图挂哪里好呢? 第六百零八章 台湾贸易记 16   汉唐集团的人没有关心卫生部门是如何整合行医的细节,但是,他们对卫生部门成功地甩了若干个包袱,同时又扩大了下游产业生产能力的行动感兴趣。   以清凉油为例,过去本地基本是脱销的,但是现在,至少能在本地一些药店里面看到了。   卫生部门被要求总结这方面的经验。   马军院长和郑德生院长商量了一下,马军院长提笔就写下了。   他在体制内浸淫许多年,总结经验啥的,可比郑德生院长强大太多,类似的官样文章,那是提笔就来。   只见他“啪”“啪”“啪”在电脑键盘猛敲一气,把不经意的决定当成了计划中的,把医药下游产业的兴旺当成了他们事先想到的,什么抓大放小,什么丢包袱轻装上阵,全写上了,总之,医药部门省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不说,自身还在经济上有创收了。   更为关键的是,他们保持了药价的平稳不说,还把医疗体系规范化了,标准化了。   当然,汉唐集团出产的中草药卖到药店里,这中间只有一个环节,想贵也贵不起来,除非一些产量极低的种类,那是物以稀为贵了。   其中,他们把一些大众品种的中草药都交给土著种植了,这又降低了成本。   从这以后,汉唐集团所出的草药都被称为“汉唐草药”,它就是品种多,量大,便宜的代表了。   医疗部门的成功范例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过去,他们是逼着刘结首生产加工百年孤独的,现在,已经开始有人主动前来要求合作,甚至要求想购买企业。   推动这个转变的不是军事力量,也不是说服教育,而是实实在在的利益。   梅乐芝经理认真地总结说道:“真正推动历史发展的是人类自身对利益的追求而绝不是形而上学的所谓生产力的发展,过去强调所谓的生产力的发展就是为了抹杀人为自身发展所天然具备的原动力!”   大家一片安静。   梅乐芝经理说完后,自己又抱歉地笑了,说:“简而言之吧,是人都会去追求利益,这一点不能抹杀,而是要受到我们的肯定,否则的话,我们就会陷入强调别人奉献的可怕思维中了,那些怕是为抢劫别人做理论上的准备工作。”   这时,大家有了反应,纷纷说:“对啊,我们何必这么辛苦呢?谁都知道天下人没有不爱利益的,只要我们把一些利益让给他们,那么我们轻松了不说,这蛋糕反而越做越大。   还是以清凉油为例,我们让给他们做了,结果呢?各项数据显示,我们在税收的收益上,在关键性原材料的收益上,都超过郑德生院长兼职管理那个小厂子时的收益,别说郑德生院长能脱身后,他去经营收益更大的项目了,单单就是他们自己去招募的人工这一块儿,我们只要把最低工资保障一卡,看看吧,几年后,他们无形中为我们培养了多少合格的消费者?他们自己还挣钱,干活儿都是一包子劲头!   这不是双赢了,是多赢,是人人都从中得利的事情!   哈哈,就算是消费者也赢了,他们得到更便宜的商品!”   杨友行秘书长那时心情也不好,他随意地说:“是的,就是这样简单的常识,肯定人的私欲,并以它为主导因素,用得着这么热烈地争论嘛!”   江铁生组长看着大家的议论,早就一肚子气,他又无法说出来,见到杨友行秘书长这样随便地说,更火了,说:“你凭什么把别人都想成你这样的?别人都是为了钱活着?一切都是为了私欲?   那么那些真心肯于奉献的人你怎么看?你这是要建立一个崇拜金钱的社会!”   杨友行秘书长冷冷地说:“你错了,我们是要建一个对人性充分肯定的社会,那些忽视了人性的社会不会成功的——”   江铁生组长想了想,叹了一口气,好言好语地说:“我承认我在舟山群岛的发展方式超前了,我承认我想抗拒历史规律是个错误,但是我不会放弃我的努力,我只是想,现在我有能力了,我想过上更有意义的生活,完成我的追求。   拜金主义要不得——”   杨友行秘书长也轻声说:“拜金主义不是错,错的是用不合法的手段去得到金钱——老江,你不要否定人性。”   “小杨,我从没有否定人性,你以前经常抱怨看盗版的是小偷。   想想如果不是金钱制度社会,而是共劳社会,你的工作是码字写小说给人们娱乐,唯一的任务是一天码2章出来,然后吃住穿行就都有了,而你如果想得到更多休息的时间,你就可以一天码他6章出来可以多休息几天,这样的工作爽吧,你再也不会担心有小偷去偷看你的小说了!   这样的社会一定可以建成,我还是不会放弃努力的!”   杨友行秘书长决定不去说服他了,他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在与他对话,别人都在顾左右而言他!   “好吧,你继续努力吧!”   “会的,我下一步会到南太平洋群岛去发展!”   刘原技术员摇了摇头,李铮技术员的脸都有些绿了,杨建国厂长正在上下摸自己的烟,好像一时找不到了,西门范厂长都不笑了。   最后由伍大鹏董事做了总结,他赞扬了卫生部门的做法,认为这是一种适用于当下的好办法,完全可以在其它部门推广。   说话对这个方法领悟最深的是轻工部门,对李燕婷厂长来说,她才不管啥东方文化,西方文化,人性这个那个的,她要的是解决问题!   她堂堂的赤嵌皮鞋厂里还要去为了鞋带之类的外协事情操心,这可真让人受不了。   她一直想过,如果能把皮鞋厂里的裁断车间和针车车间的活儿发外包,那么,她厂子里的主要车间,成型车间的生产量能提高三倍!   帆布鞋厂也存在着这样的问题。   这些外包需要什么技术含量?比工业部门容易多了。   她发走硝制处理好的皮子或帆布原料,让对方按照赛璐珞样板裁断出鞋帮和鞋面,然后让他们缝合出无底的鞋包,再送回来,进行最为关键的粘底成型。   最多提供给他们更加锋利的大剪刀和其它刀具,还有手摇掌鞋机。   所以当那个范勿语大叔还想试探着了解制鞋业时,李燕婷厂长一如以往一样,干净利落对范勿语提出了发包的要求!   范勿语当时便大喜啊,还能提供相关的生产设备?这是白送我银两啊!   在杭州、福州、苏州之地,有名一些的织绸作坊都有几万的工人,但是由于季节和产量所限,这些工人要是忙能忙死,闲能闲能闲死。   忙时,那些工人多挣点银两,闲时,作坊主也就给一些大工匠发些月例钱,寻常人是没有的。   丝织业并没有给当地带来更好的经济效益,但是大户们利润大到是真的。   范勿语当时就想到了那些闲暇时的工人。   若是合理调配,这个鞋子产业真是好生意啊!   范勿语当时就拍板了,签了外协合同。   李燕婷厂长好心地说:“如果缺少启动资金,汉唐集团银行乐于为这样的企业提供贷款。毕竟你回去后还要修整厂房,购买我们的一些设备,一时半会儿见不到利润——”   范勿语捋着小胡子说:“我岂能不知如此?我范家的银球都要变黑了——”   “对,球体当然会增加了表面积,让氧化反应加大了。”   “——”   范勿语最后离开台湾前,在服务员的指引下,他坐船去看了停泊在河口基地的大铁船。   他当时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这是真正的大铁船!   他们可以让铁车自己行走,当然也会让铁船自己行走,汉唐集团一定有这种力量!   他信服也。   在河口基地他又似乎看到了另一番景象,很是不同于热兰遮城地区。   这里花红柳绿,白墙青瓦,绕行间也能听到机器的轰鸣声。   特别是那河畔之上一排不停转动的大水车,让人感到亲切。   对哦,回去之后,不必学汉唐集团的那种高大房屋,像是这里的样子,倒是让人更加舒服。   台湾的几大发展地区中,河口地区是发展与美化最完美结合的地方。   宋士达董事看重美化建设。   李子强董事批评过他说:“你把路弄得弯弯绕绕的,将来汽车开不快的!”   “对啊,正好让它们降速!”   李子强董事还批评他说:“你把那些厂房建成庙宇一样了!”   “哪里,正好和明人喜欢建成的居民房协调了!”   河口地区的居民房大多是明式的,但是已经注意到了采光和通风,这只不过需要简单的微调。   李子强董事还批评他说:“你这是搞复古啊!”   “哪里,我这才叫融合,才叫复兴民族文化!”   后来,李子强董事不稀得搭理他了。   郭勿语越在河口地区走动,越喜欢这里,这里的人似乎在平和中,都有一分希望的样子。   他心想,这里比热兰遮城好,那里有些紧张了。 第六百零九章 杭州钱西水道   郭勿语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台湾,正如他悄无声息地来,但是他的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了。   他心里明镜一样的明白了两点:第一点就是汉唐集团绝不是一个商人团,他们的实力深不可测,绝对是强大的,因为他们都不稀得用大铁船。   第二点就是汉唐集团绝不会离开浙江了,他们的连篇报道今天接收了苏州后止步于长江南岸,明天又接收的温州后止步于浙闽边界。   他们在报纸上还就浙东的虎灾展开了讨论,听说要把那些从安徽跑到山上伐木烧炭的流民重新安置,还要建什么野生华南虎保护区。   奇怪的是,他们怎么会共同认为是人危害了老虎的生存,而不是老虎害人?这一点郭勿语实在不理解。   但是他能理解报纸上的争论。   他们在报纸上出现了北上继续驱逐鞑虏的呼声,也出现了要继续安定江南再图大业的文章,总之很乱,看不出有什么真正实在的打算。   他还知道汉唐集团一点也不着急,他们的招兵处依然是排着队,依然在选拔兵员,他们竟然拒绝了很多看上去强壮的士兵!   他们的街道上游人如织,工厂里轰鸣不断,居民区里一片平静。   郭勿语知道,正如他们所说的那样,打仗只是他们一个部门的工作,听说威风凛凛的安保部竟然和教育部、医疗部同级,甚至和商贸部同级!   好吧,这些与他无关,但是他知道回到杭州以后的选择了。   他直接找到了鲍威参谋,要求接下疏浚西钱水道和西湖的大包。   鲍威参谋当时正在研究整个杭州的简易图纸。   他请刘海洋的飞行队在杭州城地区上空飞了一大圈,拍了DV,然后又做了简单的规划,这一下子便对杭州城有了直观的认识。   鲍威参谋听了后有些惊讶,说:“这么快就转变了?没有人逼迫你吧?”   郭勿语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莫要取笑我老郭了,夏虫不可语冰,但是汉唐集团真的把冰拿到我眼前了,不得不服!”   鲍威参谋感叹了一句:“老郭,你要发财了。我们总部不舍得你占用这么多的人力来挖沟,也等不起那么长的时间,特地调来了两条工程船帮助你。   当然,这个费用,都要算到工程款项里!”   郭勿语的眼镜亮晶晶的,说:“就是我在赤嵌河里看到的那种吗?带大铁手的?”   “比那个更大更专业,是我们第一批次的产品。”   鲍威参谋心想,我们这里先用上了,那台州的老马听说还有些小怨念呢。   没有办法,这条水系太重要了,可以说是掌握浙江北部地区的脊梁了。   当年,隋朝开运河就有经济方面的动机。   那个时候在很长时期内,这个大陆上的经济重心一直在黄河流域,北方的经济比南方进步。   但到魏晋南北朝时期,社会发生了深刻变化。400多年的混乱使北方经济受到严重的冲击,与此相比,南方经济获得迅猛发展,成为全国经济重心。   隋统一全国后,格外重视这个地区,但隋定都长安,其政治中心不能伴随经济重心的发展变化南移。   因此,国家需要加强对南方的管理,长安需要与富庶经济区联系,需要南方粮食物资供应北方,不论是中央朝廷还是官僚贵族或是北方边境。同时,长时期的分裂阻断社会南北经济的交流,而随着生产力水平的提高,经济的发展到这一时期已迫切要求南北经济加强联系。   隋开运河当然也有政治方面的动机。   魏晋南北朝时期是门阀世族大发展的时期,他们的力量相当强大。   隋统一后,他们仍依恃其强大的势力,企图与中央政权抗衡。这一尖锐矛盾在江南地区一直存在,使隋政权面临严重威胁,隋统治者要实施对南方的有效统治,贯通南北运河势在必行。   同时在军事的原因上也有需求。   北部边境少数民族政权对隋亦是大患,隋王朝派出大量军队驻扎边境,这些军队仅靠屯田是不够的,必须依靠江淮和中原粮饷供应。路途遥远,开凿运河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隋以后的历朝历代,至明朝后期,无论是大一统时期政权,还是分裂时期的政权,都注重运河的疏凿与完善,其动机无外乎经济、政治、军事等方面,充分利用运河漕运。以运河为基础,建立庞大而复杂的漕运体系,将各地的物资源源不断的输往都城所在地,成了这块大陆统治者主要手段之一。   汉唐集团当然也要借鉴隋的开凿动机了,这才是真正的让历史告诉未来。   他们认真而详细的分析了这条大运河的作用,第一步,他们可以借助这条水系把整个太湖流域,乃至长江流域控制住。   他们的控制也自然而然地分成了经济、政治和军事三个方面。   关于这条运河的第一步运用,作为当年的湖州超市小老板的鲍威参谋写过分析报告,内容除了缺少一些沿途运河的水文资料外,相当详实,得到了大家的肯定。   发展到以后,在这个时空,掌握了这个水系,就是掌握了这块大陆的命脉,如果再加上北方那漫长的海岸线,鞑虏的前途没有光亮了。   但是他们现在缺少人手,看着巨大的肥肉也没有办法。   不过,这些原本的大叔,现在的年轻人们,一点也不着急,他们就是稳扎稳打。什么大跳进,一两年解决问题之类口号一点也不会让他们脑袋发热,别骗我们,大叔啥都见过。   他们首先要把浙江这个基本盘稳住。   鲍威参谋对侯东方队长说:“可惜了呢,浙江不是出好兵的地方。”   侯东方队长说:“怕啥,在火铳的面前,一切都是弱者!你好好把杭州先发展起来看吧!”   这个发展就完全需要地区大户们的合作。   这些曾经的大叔们不相信振臂一呼,别人就会紧紧跟随,那除非去合伙抢钱;他们也不想要那些大户们义务奉献。   那就只好选择双赢或多赢的合作方法,一是他们有很好的案例,二是他们更深沉地爱着这片土地,他们相信未来更美好,不相信短期效益。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当郭勿语从湖州隐密的地方运出来家族里所有的存货,把它们统统运到台湾交易,接着又从杭州城内一个更加隐密的地方把银球都搬了出来,开始大肆招募人手了,因为他接了杭州市政府一个大包。   同时,鲍威参谋也开始在一些生活物资上大力支援他,这个反正都算工程款项里的。   其他大户们马上明白了,这个郭家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眼见着郭家家族的所有存货顺利出货,换回的商品顿时在杭州城大卖,他们终于开始行动了。   这一时间把杭州城海关的几个人累坏了,郭勿语和侯东方不得不领着几个手下亲自去帮忙。   所谓的杭州市政府一时没有几个人了,但是人家老百姓也没有关心这里,该干啥干啥去了。   不看那海关的税单,不知道这些大户们会有这么多的私货!   这真是一个应付抢劫经验丰富的民族商人群。   当海关出口的高氵朝期过了后,这帮子人暂时喘了口气,但是他们知道这只是暂时,因为不久以后他们还会迎来一个进口的高氵朝期。   鲍威参谋和郭勿语一起在西钱水道边上参观疏浚工作。   汉唐集团的两条中大型抓斗式挖泥船到了,它们现在正在从南向北工作。   这两条工程船是机帆两用式,不过那船帆可以放倒,拆卸掉,不会影响抓斗的工作。   它的工作方式看上去很简单。   利用旋转式挖泥机的吊杆及钢索来悬挂泥斗,在抓斗本身重量的作用下,放入河底抓取泥土。   然后开动斗索绞车,吊斗索即通过吊杆顶端的滑轮,将抓斗关闭,升起,再转动挖泥机到专门配套的泥驳船上面,将泥卸掉。   最后,挖泥机又转回挖掘地点,进行挖泥,如此循环作业。   河道上还有密密麻麻的劳工,他们要把抓斗式挖泥船的工作面打开,这样好使它方便作业。   郭勿语说:“有此神器,不用三个月,必将能疏浚完毕——我老郭可占了汉唐集团的大便宜!就算是你们千金买马骨,这怕是也不太好啊——”   鲍威参谋心说,小样吧,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这都是要你们付费的!   他说:“老郭,汉唐集团永远遵守自己签署的合同,那上面有我的签名,我要负责到底的,没有人可以推卸责任!   你可以在这条水道上收费了,不过,我给你一个建议,你若是在那个水道的钱塘江出口处建个集装箱转运码头,你可以收费更多。   港口部门给我了一个新的建议,以后,从这条水道一直到长江地区,可以大力发展平底驳船运输——”   “平底驳船运输?莫非是我在赤嵌和河口地区看到的那种长长的一趟船吗?像你们的公共汽车那样?”   “哈哈,那两个地方的都是小型的,你没有到台北去看,那淡水河上的运煤船,差不多一眼看不见头了,直接用大型的蒸汽机拖船!”   郭勿语这一次真说不出话了,他看着这条水道,仿佛见到了一长趟一模一样的船,上面全是大头箱子,里面统一装着各色货物,它们一直顺着这条水道进到西湖,进到大运河,进到太湖,进到长江——但是,西湖上的那种安静、清幽呢,怕是不再有了吧,全是那种轰隆隆的机器声了吧?   他不由得不叹口气。   鲍威参谋好奇地问道:“怎么资金不足吗?汉唐银行可以贷款——”   郭勿语偷着白了他一眼,你们怎么总劝人贷款?也太看不起我郭家了——   “我是想,如果那样,还有一些帆船还让不让通过呢?”   “当然让了!不过他们的船帆则需要能放倒。”   “这个当然可以了。”   郭勿语知道运河上有许多河船的船帆都是可以放倒的。   “一些不起眼的散装货还需要他们来运,不能什么都靠着我汉唐集团啊。” 第六百一十章 厦门的一天   后来,随着从台湾贸易回来的商船到岸,杭州城里开始活跃起来了。   当那些低廉到想不到的雪盐价格,想不到的麻布价格,想不到的棉布价格,想不到的大米价格,想不到的腌肉价格在各家商铺一一挂牌出来后,整个杭州都疯了。   哪里都要工人,哪里都要人手,实在不行还可以去台湾打工,当然这要有一定的技术,听说在台湾拉一种叫黄包车的车夫每个月都能挣十五两白银,而杭州一个轿夫才挣三两!   再实在不行就去码头上搬砖头、扛水泥吧!   汉唐集团运这些物件的海船都要连成线了,那些物件都要在码头上堆成山了。   怎么也能赚到钱,多多少少买点吧。   当然还有贵得吓人的物件。   各种镶着宝石的怀表,据说还有纯金表壳的,最贵的是一种叫铝合金的怀表!   漂亮极了的莲花式玻璃鲸油灯,亮晶晶的皮大氅、皮上衣、皮裤子、皮鞋,各种女人的化妆之物、头饰,特别那上面的珍珠啊,不要银两似的往上镶!   各种瓶子装的美酒,颜色可人,瓶子上贴着各种酒名。   各种小木头盒子装的香烟,上面用烙着各种烟名。   各种馏金、馏银、全铜的打火机,真的一下子就打出火了!   各种口味的水果糖,听说那里面真有各种水果味道。   还有众多说不出名字的物件,都是摆在了大商铺里,不便进去闲逛,受不了那小二的眼神,好像他自己靠着工钱能买起一样。   好吧,其实那些贵重之物,杭州城内的老百姓并不太关心,他们九成的人只关心米价和盐价,连菜价都不关心,很多人家后园子里都种着呢。   他们只花费心思去计算用柴禾烧饭好呢,还是用木炭,还是用蜂窝煤?合不合适才是第一大考虑目的。   当然大户们也有自己的考虑,但是站队的问题已经确定了,必须要站在汉唐集团这一面,就冲着他们能让随意出海经商这一点,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但是听闻汉唐集团要在杭州地区推行最低工资保障……这一点就有些让人不喜欢了,我等给劳工开多少银两,这怎么与你们有关,怪了,不要我等的捐款,却关心这些小钱!   好吧,知道你们发布的规定是认真的,不执行怕是要倒霉,全当是以前白给你们银两,你们不要的那些都变相发给老百姓了,好人还是我等来当!   汉唐银行入驻杭州才是真正的大事件。   它的地址只能先选与杭州市政府在一起,因为那里地方最宽敞,环境又是最方便交通。   鲍威参谋说:“要不我们市政府搬走吧,我们不怕偏僻,而且这个时空好像老百姓没有找市政府的习惯,我呆在这里面也没有意思,只好经常出来转转,哈哈,时间久了,我怕他们都忘了我。”   杭州汉唐银行的负责人说:“你们先别搬,我还想先抱一抱你这个军政府大腿呢!”   鲍威参谋说:“你别叫军政府、军政府的,我怕将来难听啊!”   杭州汉唐银行的负责人说:“老鲍,你还是没有看透啊,啥君主立宪制、酋长政府制、军政府制、极权政府制、民主政府制的,你只要让老百姓自由工作、自由经商、自由迁徒,那经济一样都能发展起来。”   鲍威参谋摇摇头说:“你这是光从经济层面考虑问题了!”   杭州汉唐银行的负责人说:“当然了,我一个学经济的,我不从经济层面想,我还能从法律层面想问题?你难为我了……”   好吧,鲍威参谋认同了他从经济层面考虑问题的看法。   老百姓富不富裕,不用谁去带领,只要你把老百姓的经济自由权力还给他们就行了。   当然,像是郑家集团那样,在福建地区那是什么生意好做他们垄断什么,老百姓富裕起来也很难,但是他们因为也有了经济自由权力,他们仍然在各种利益夹缝中顽强地生存和发展!   这里面一定有无数的励志故事……   郭勿语等到汉唐银行开业,竟然没有赶上第一个存银两,这让他百般气恼!   汉唐银行正式开业那天是早八点。   郭勿语一大早看看自己的金怀表,感觉差不多时间到了,他招招手,一大帮子家人推着车,车上装着大小银球,直奔汉唐银行来了,存着吧,才收千分之五的保管费用,以后再也不用我等关心银两的安全了。   虽然汉唐银行还没有开业,但是他竟然排在了二十名后!很多大家族竟然是半夜就派出家人来开始排队,要知道这才刚取消宵禁不久啊!   这可太气人了,是他第一个与汉唐集团展开合作的,那帮子人都是跟风,他才是最忠诚待汉唐集团的人!   他看到鲍威参谋正在那里乐呵呵地看着,有众多的安保队员在维持着秩序。   他气哼哼地找到了鲍威参谋,要求第一个受理,原因很简单,他才是第一个到台湾的杭州大户。   鲍威参谋苦笑着说:“老郭,我是真没有权力管到汉唐银行啊……”   郭勿语的眼镜在初升的太阳下一闪一闪的,说:“那银行里的银子你管不到?”   “管不到的,只能向他们货款,一样要审批,条件不够,照样不贷给我。现在他们人手不够,连代收代支都不帮忙……”   郭勿语听到这里沉思一下,转身就走。   不会这样小气吧,鲍威参谋喊道:“第一个受理和第一百个受理有什么区别吗?”   郭勿语回身摇了摇头喊道:“我岂能是小气之人?只不过回去把银子都拿出来罢了!”   这是怎么回事?还有私货?   鲍威参谋一头雾水地站在那里发愣,他感觉能让郭勿语把私货全拿出来的事情是和自己有关,但是为什么呢?   这些古人啊,有时让人实在是想不通。   郭勿语边走边想,能让地方大员都不敢随便拿银子的地方,怕是这个地方最安全的地方了,还留甚后手?   ……   永胜伯郑彩在女儿郑秀文没有回来的那一段时日,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没有太多心思去研究广东的局面,也没有心思去关心江西、湖南的局面了。   当然,汉唐集团现在到底在浙江做什么,每天的情报还是都要听一听的,但是听说他们把主要的军事基地都北上移到了杭州城后,也并没有在义乌广招兵员,算是安下一些心。   义乌出好兵啊,怕是他们还不知道吧。   汉唐集团真的没有看我福建一眼,这就好……   永胜伯郑彩也无心接待郑大木的手下,就让那个施琅在厦门宾馆里好吃好喝,过些日子再说一切,现在,真的身体不适。   施琅却是真信永胜伯郑彩身体不适了,绝不是慢待自己。   原因很简单,连续多日,他竟然不乘坐四轮大马车环岛走一圈了,那是永胜伯郑彩每天早晨都要做的啊……   施琅趴在厦门宾馆三楼的阳台上,放眼望着厦门岛,心中充满了恍惚。   这还是他了解的厦门嘛?   先是那个厦门海关大楼在晨光下闪闪发光,这个世道也就只有郑家集团才有这个实力,用工匠一片片烧制的德化白瓷来镶满一幢高楼,真是好看!   但是传闻说汉唐集团的人不喜欢,私下里叫厦门医院……呵呵,怕是嫉妒吧。   街区上一座座小二层楼排落整齐,可见那楼顶上都是绿意盎然。   那街坊上自然就是道路平整笔直,一架架四轮小马车来回穿梭,但是谁也没有永胜伯郑彩的华丽和高贵,当然还庞大。   虽然没有那种华丽和高贵,但是像永胜伯郑彩那般大的四轮大马车一共还有二十辆,那都是在军营里放着。   他们一次可以运送五百名火铳手,在半个时辰内赶到厦门岛的任何地方!   五百名火铳!   施琅眼睛里的瞳孔骤然变小!   这不是初升的太阳造成的!   五百名火铳手数轮齐射下来,几千人马能够?他们还有随着马车后面行走的行军炮……   施琅看着那平整的道路有些发呆。   这里还有那电话机,听闻各个炮台都是直接联系永胜伯郑彩,怪事情,人的命令竟然可以从一根铜线里传走……   那道路两边还有无数的鲸鱼油路灯,整个夜晚都是灯火通明,那些高木桩子上正是挂着那铜线!   表面上松懈,但是这厦门岛真真如铁桶一般了。   施琅无奈地叹了口气,打消了一个想过很久的想法,还是耐心等着永胜伯郑彩身体变好一些再说了。   永胜伯郑彩听到女儿郑秀文乘坐“东方之珠”出发了,明天就到,一起来的还有郑正和郑奇,郑家子女全回来了,顿时心花怒放!   他不自觉地打了一个饱嗝,长长吐出一口气来,竟然感到饿了……   他舒舒服服地吃了一顿饭,忽然又有了出门去看看的想法。   他带着老管家,两人都是一身行商的打扮,出门走走去!   但是没有想到,回来后惹了一肚子气……明人不将成为明人了!   他在街上看到了穿着各色衣服的都有!竟然是穿那种汉唐集团的怪布衣麻衣样式的多!!   老管家说:“伯爷,莫生气,你看那衣裳多省料子啊……汉唐集团咱不算,也就是在我等这里,人人才都有整洁的衣服穿……”   好吧,永胜伯郑彩确实承认那怪样式省料,百姓也不容易啊。   在商业街上,永胜伯郑彩听到了一段对白,又生气了。   “杠爷,汉唐集团的面包就是比烧饼好吃,有奶香!”   “我看未必!都是面粉做的,没啥区别!不如福清烧饼好吃……”   “杠爷,一看你就是没吃过!”   “没吃过,我也不想吃!就是福清烧饼好!”   永胜伯郑彩暗中点头,好一个杠爷,保持我明人本色!从明天开始,把我早饭的面包撤了,改成烧饼!   老管家说:“伯爷,怕是你胃反酸呢……”   “怕甚?总比憋气好。”   他们又听到那两人在对话。   “杠爷,你看我这可是正宗帆步鞋,穿上那是行走如飞!”   “我这快靴也是一样!行走如飞是看脚力,没听说过看鞋的,光脚也能行走如飞!”   “好吧,杠爷,我这鞋一年不坏,郑家军都穿这个,怕你是买不到吧?”   “就是能买到了,我也穿快靴,郑家军穿着什么鞋子,与我有何干连?”   “好吧,好吧,我就不信你身上没有汉唐集团的物件,你把快靴脱了!”   “凭甚脱?……啊哎,你莫动手啊!”   “杠爷,看看吧,就猜你是穿着他们的袜子,不是足衣!说说吧,是汉唐集团的袜子舒服,还是福建的足衣舒服?!”   “……足衣舒服,今早上足衣没有干透,不得以才穿袜子!”   “……”   永胜伯郑彩听到这里才发现,自己其实比他们两个人还无聊,走了,回家去! 第六百一十一章 父女情深   永胜伯郑彩本想派出战船去海上迎接女儿,那两岸之间的航线,也不知道汉唐集团用了什么法子,早都是确定好了,在一些岛屿上还设了灯塔,就算是晚上,也可以让很远的地方看到,两岸跑过这条线路的船长都知道这个,夜航是不怕的。   但是一狠心,他最终没有派出。   现在台湾海峡及其周边海域,若是能抓到一名海盗,那是奇迹了。   永胜伯郑彩本想亲自到厦门码头去迎接女儿,但是他一狠心,他也没有去。   厦门码头到家里那是一马平川,怕是那四轮马车的马都自己能去了。   永胜伯郑彩听闻女儿到了码头了,连忙把女儿时常寄回来的大照片收到桌子的抽屉里,又把墙上挂着的,桌子上摆着相框都收了起来。   老管家笑着看着伯爷的一举一动,女儿郑秀文的相片,永胜伯郑彩是不会让任何人碰的。   “伯爷,要不我去门口接一接吧——”   “不可以!反了她了,出去几年,都不想回家了!愿意回来不回来!!”   老管家没有说什么,只好垂手等在那里。   郑秀文那时领着两个弟弟回家了,那船上十几个劲装保镖,她一个也不认识,都是绷着脸,生怕自己会对他们有何非分要求。   郑秀文淡淡地一笑,没有理会他们。   还是在东方之珠号上时,郑秀文说:“郑正,你若是把这个月的零花钱拿出一半来给我,你在學校里喜欢那个谁,我来帮你!大姐有办法。”   郑正大喜,说:“大姐!你真正是我等的好大姐!”   到了厦门码头,在四轮马车里时,郑秀文说:“郑奇,你若是把这个月的零花钱拿出一半来给我,你在學校里便不会被范伟业老师抽,大姐有办法。”   郑奇大喜,说:“大姐!你真正是我等的好大姐!”   郑秀文说:“这些时日,我的功课不能耽误了,要不肯定会被潘婷和刘子宁落远了!那可就太糟了——你们也都带好你们的课本了吗?”   “大姐,带好了!”   “好啊,到时候我来教你们——至于我,姜老师说柳技术员和贺站长也足够当我的老师了!”   “大姐,我等听话就是了——”   “嗯,在學校私下里的事情不可说出去,就说在平常课堂上的表现!”   “放心吧,大姐,别说他们,连老师都不知道我等很多事情——”   “知道他们喜欢什么样的少年吗?”   “知道,知道,温良恭让,说话慢吞吞一些的,最好啥都不知道,多求教他们的——”   “欧了,谁要是敢反驳、质问他们,事后看我如何收拾他!”   两个兄弟齐声说:“大姐放心,我等当然听命,从现在开始装傻!”——   这定是我的女儿的脚步声!   永胜伯郑彩在书房里听得真切!   他顺手抓起桌子上的一本书就胡乱看着,却又故意慢慢翻页。   女儿仍是像小时一样轻轻地走到自己的身边,轻柔地说:“爹爹,女儿请假回来看您了——女儿很想您!”   一双小手开始摇动自己的胳膊了,这时传来了槐花的香味,这是又用了汉唐集团的化妆物品了。   永胜伯郑彩强行抑制欣喜,并没有急于把视线从书中移开,只是缓缓地说:“郑家大小姐回来了,快坐吧!”   女儿大了,原先都是要直接扑到自己的大腿上坐的!   “爹爹呀,我给您沏茶,正宗的茶道!”   “不用了!你们三个都给我在沙发上坐好!!”   永胜伯郑彩感觉自己拿足了架子,他转过头刚要说话,却被沙发上的郑秀文和那两个小兄弟直接气个半死!   我说厦门之地的年轻人打扮起来怎么越来越古怪,原来竟是學你们!   就算女儿是乖巧地坐着,但是能看出她长高了,面色黑红了些,但这是健康之色。   她梳着双桃发髻不算双桃发髻的发式,上面没有插着一只饰物,只是扎了一条淡蓝色头绳,她那后面的头发只似能掩住脖颈儿!   对襟浅蓝色帆布外套,竟然只有四个香樟木扣子!   前脖颈处露出雪白的棉布衬衫衣领,还是大立领的,真就露出一抹脖颈儿!   对襟浅蓝色帆布外套下方也露出雪白的衫衣衣角,还是斜长三角状的!   下着淡蓝色帆布短裙,竟然刚过膝盖不多!   幸好还有白色长身棉袜!   脚下是淡蓝色帆布高腰鞋——   所有这些物件在厦门都有卖的!   那两个臭小子头上竟然是马尾辫子!   好吧,自家的二弟也是这样,他们这是學大人了,厦门这样的人多去了,不想管了——   但是他们竟然也是帆布衣、帆布裤、帆布鞋子!   永胜伯郑彩忍住怒火,缓缓地说:“你们零用钱不够花吗?为何穿着——简陋质朴到如此地步——”   永胜伯郑彩差点说像个劳工了。   郑正和郑奇对视了一眼,我等简陋质朴?这是最新出的棉麻混纺好吧?现在比那上等的绸缎可贵多了!这与市面上卖的帆布不是一样的好吧?   郑秀文姿势端庄地坐在一个小沙发上,她非常文静地嫣然一笑说:“爹爹呀,我等一心扑在學业上,当然无心装扮自己,但求有个好成绩来回报爹爹——”   “我的女儿啊!”永胜伯郑彩在心里叫了一声,有了一些酸楚。   爹爹当年还不是为了让汉唐集团那些人全心全意帮助我郑家,质押了你们才得到了如此局面!   真心对不起啊,让你们受了苦了。   永胜伯郑彩眼角隐隐有了泪光,说:“我听闻你已经在那里考过第一了,而且据说早已经算是小學毕业,呵呵,听闻那汉唐集团也对你慧外秀中的表现赞叹不已,不用再要去那个什么特训初中毕业班了,以后就陪在爹爹身边享福吧——”   郑秀文一时说不出话来了,脸都白了,爹爹不按套路出牌,这完全打乱了她的设想。   永胜伯郑彩看到女儿有些激动的样子,知道她高兴地说不出话来了。   他又把头转向坐在长沙发上的郑正和郑奇哥两个,他看见那哥两个看见自己也是一幅激动的样子。   这都是骨肉深情啊。   “听闻你们在學校受过汉唐集团小先生的责打?算了,当年你们爹爹也受过私塾先生的责打,这个不必计较!你们两个若是不想再回去,可以留在我这里,不用担心你们爹爹,我自与他们商量——”   这时只见郑正郑奇哥两个齐身站起,先是恭恭敬敬地做了一个揖。   永胜伯郑彩嘴角带笑,不错,真不错。   郑正先说:“家父让我等好好陪大伯十天,就此向那汉唐集团的先生请假十天,若是不回去了,怕是会让家父难堪,这里有一个信字啊!”   郑奇接着说:“书山有路勤为径,學海无涯苦做舟。虽然我等天资没有秀文姐姐聪慧,没有得到小學毕业,但是我等发誓要得到它,岂能让汉唐集团的人笑了去,说我郑家没有好男儿?!”   “好啊!”永胜伯郑彩大喝一声,“啪”的一声拍在大腿上,说道,“郑奇看来是甘愿受苦,也要印证郑家好男儿的名声了!”   郑正忙接口正色道:“侄儿也愿意印证!”   永胜伯郑彩心中大喜,上天待我郑家不薄啊,这两个侄儿虽然鲁钝了些,但是志向是有的,这就是天大的好事。   永胜伯郑彩灿然一笑,说:“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那都是要求别人做到的,我郑家子孙大可不必如此,等你们回去之时,我每月再给你们一份零花钱,还有上好的湖州蓝绸捡几匹回去——好了,去看看你们大哥郑智吧,你们这些兄弟都多年不见了。”   这哥两个连忙彬彬有礼地道别,在老管家的带领下去看望大哥郑智。   临出门前,他们偷望了大姐郑秀文一眼,那眼光里说:“大姐,你好自为之啊。”   郑秀文眼眉动了动,眼睛里说:“大姐有办法。”   郑秀文此时见爹爹真是一脸的欣喜,她知道此时不是合适的时候。   便和爹爹多说些學校女生之间的趣声,倒是也让永胜伯郑彩不时哈哈大笑。   忽然,郑秀文走了上前,攀着爹爹的肩膀,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说:“爹爹,你都有白头发了,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永胜伯郑彩这才发应过来,连连说:“秀文,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快到十四岁了,以后千万不要这样了,呵呵,爹爹最心疼地是你啊,也知道你最心疼爹爹,以后千万不要这样了,呵呵——”   永胜伯郑彩满面的皱纹全笑开了,心头全是亲情的温暖。   “我不会再让我家秀文在那里受苦了——”   “爹爹,话说临行前,我与那姜先生说好了十日之约,若是不遵守了,怕有失信一说——论语中说:与朋友交,言而有信——”   永胜伯郑彩不在意地说:“秀文,莫要在意,那是要求别人做到的,在论语.子路第十三中,子曰: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   孟子也有言:大人者,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义所在!   所以,今后行事要会通权达变——”   郑秀文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怕是用诚信之义辩不过爹爹的。   还有别的方法吗?这算是不可抗拒的自然力量吗? 第六百一十二章 兄妹情深   这样,永胜伯郑彩过上了心满意足的幸福日子。   每天早晨,他都在书房里端坐着,等着这些小字辈的人给自己问安,然后,看着小小的郑秀文给自己一板一眼地表演茶道,动作生硬了些,但是确实会呢。   女儿沏的茶真心好喝。   看着装扮的花团锦簇,五颜六色,千层万叠,光彩照人的郑秀文,永胜伯郑彩心里幸福地叹了口气。   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让我的家族兴旺发达!   再看看郑正和郑奇各自一身湖州蓝绸直裰,头上的发髻上,扎的是青蓝缎书生方巾,脚下是手缝软底鞋,手中一把倭扇。   多好的翩翩书生啊——   不管是大一些的,还是小的,他们统统围绕在永胜伯郑彩的身边,听他老人家讲人生的各种道理。   永胜伯郑彩说:“以德报德,以直报怨!不要与人争辩,若是辩了定要赢在最后,用一切办法!”   永胜伯郑彩本来想说说自己溺杀鲁王监国文臣的事情,但是在这个春意盎然的季节,看着一张张年轻的小脸儿,算了,等他们大一大再说了。   永胜伯郑彩说:“人无信则不立,不会通达权变是二货!莫要學汉唐集团——若是像他们那样,对野人都讲信用,那么何以来对待君子?他们怕是永远學不会权宜之计!”   永胜伯郑彩本来想说说汉唐集团在淡马锡和安达曼群岛的趣闻,怕又勾起孩子们的野心来,算了,不要让他们知道外面的事情了。   永胜伯郑彩说:“儒字如何写?人加上需嘛,但要注意,这个人便是我,我便是那个人。只要我需要的,他们要去做,还要好好做,还要替我说出道理来,这便是儒。   儒生,不可慢待!千万莫學汉唐集团那种不理不采——他们哪里懂得儒家的精髓?   但是,若不是我需要的,那如何还能算他是儒生?”   永胜伯郑彩本来想说说设立书生巡警的妙处,但是想一想他们还是小,怕将来掌握不住尺寸。   书生巡警不着公服,出没于酒馆、茶楼、青楼,待听到不当言论,便立即举报,这样有利于我等掌控大局,同时利用他们多多宣扬我等大义,这都是极好的。   但是此类人不可大用,因其极善于投机,若是将来他们寻得机会,必反噬于我!   这个尺寸,孩子们可掌握拿捏不准,以后再说吧。   永胜伯郑彩说:“多日来我颇有体会——管理一方者,必为百姓设置好安身立命之所!何也?有恒产者有恒心。   汉唐集团分期贷款,卖于百姓住房这种手段,我看这方法不错。   但是,他们设最低工资保障却落了下乘,安身立命可以,但民不可使其富,必将使其终日劳作不得休闲,如此不生闲事,我郑家大局才可稳定!”   永胜伯郑彩拿出一份,那上面早都用铅笔画出无数个圈圈。   他说:“我在报纸上隐约感到汉唐集团管制下的民众越来越敢说话了,他们的大局开始不稳了!   竟然有百姓指责了汉唐集团某个巡警执法不公!这就是兆头啊——”   说到这里永胜伯郑彩不由得不陷入了沉思,若是汉唐集团乱成一锅粥那天,我方该如何帮他们呢?   现在可绝不能让他们自乱,还指望着他们顶在前面呢。   前一段真是荒废了些时日——想到这里,他精神一振,挥挥手让孩子们下去了,听说他们今日又要去踏青郊游,甚好,让他们都亲近亲近,这是我郑家的二代传人呢。   看着孩子们离开的背影,永胜伯郑彩顿时又有了雄心大志。   他操起了电话命令道:   “召大儒顾问团一个小时后在一号会议室开会!副将以上的将领三个小时后在二号会议室开会!现在,让情报安全部的郑则仕来见我!”   郑家的兄弟姐妹们离开了永胜伯郑彩的书房后,都偷偷地叹出了一口气,啊呀,可算是完成了早训,一连几天都这样真是让人受不了了!   但是好处也有,就是认真听完后,大家可以一起出去玩了!   前几天他们一起去了厦门岛上的各个市场,吃了众多的小吃。   看着大哥郑智吃得欢气,郑秀文奇怪地问:“这几年你没有吃过这些刚出来的小吃?”   大哥郑智幽怨地说:“你走后,我都没有出过后院的大门,所有的先生都是上门教我,想要什么倒是都能有,可我先要知道有这物件才能要啊——”   郑秀文暗自打个哆嗦,这比赤嵌小學管得严多了,他们还有个实践课出去到各个基地参观,还有休息日可以出校门玩。   大哥郑智津津有味地吃着果汁刨冰,他已经吃了两桶了。   郑秀文说:“不要吃太多,会让你肠胃不舒服的。”   “噢,你说这个冰雪是如何制成的?”   “厦门这里是用硝石。硝石融于水后吸收大量的热,便将金属容器里的水变成冰。其实这样做冰产量是很低的,最好还是用冷库。”   大哥郑智“噢”了一声把最后的果汁喝了,这时的果汁最甜了。   看着大哥郑智欢喜的样子,郑秀文有些心酸。   接下来的逛街,其实是他们陪着大哥郑智。   厦门的商业街对郑秀文等人来说只不过是大,这里所有新鲜的物件都是来自台湾。   大哥郑智奇怪地问:   “秀文妹妹,你为什么出门要换回这样的怪衣服?   你那一身可都是贡品绸缎:五彩妆花纱、织金妆花罗、提花妆花缎、漳绒。   头上的饰物更不简单:笄、簪、钗、环、步摇都是珊瑚、玛瑙、海珠啊。   你为什么又要换回这样的怪衣服?”   郑秀文心里说,大哥你可真心细。   “衣服是让人舒服的,我穿成那样还能走路吗?”   “噢,那是。”   “身上衣服的颜色要是超过了三种,就显得乱了——”   “噢,这样啊。”   大哥郑智快乐地逛着街,倒好像他是刚来的一样。   他看到了一家怪怪的商铺,见那玻璃窗里有怪怪的画片,店铺上挂着照相馆的牌子。   “照相馆?!竟能画得这样像?”   郑秀文叹了口气,对着郑正和郑奇摆了摆头,大家一拥而入。   这是第一代照相机!   但是一样能照相——   大家合影照了一张,吩咐那里的人要洗成最大尺寸的。   照片中,大哥郑智坐在当中,郑正和郑奇站在他的身后,他们一人一手按着郑智的肩膀,那是怕他乱动。   但是永胜伯郑彩见了超级大喜,这是两个小家伙有心辅佐他们的大哥啊!   但是郑秀文也是坐在旁边,她面色有些忧郁地抱着一个小弟弟和妹妹。   这个时候,永胜伯郑彩却没有留心了,也没有在意他们穿着何种样式的衣服了。   这一天又听完永胜伯郑彩的早训后,他们一行人去踏青了,由于去的是中岩和万石岩,他们没有带小一些的弟弟。   厦门岛的三月是一个美丽的季节,一早一晚有些凉,但是中午时分却是正合适只穿一件外衣。   中岩山,位于厦门岛内的中部,在万石岩和太平岩之间,故名中岩山,高度大约一百多米。   过去那里常有鹧鸪栖息,故又名“鹧鸪岩”。   那山上古松树众多,有的蟠据峭壁之上,挺拔苍翠,高擎云天;有的连绵成片,遮盖天日。   此时也正是野花盛开之际,若是站在山顶上看,确实应当美不胜收。   他们来到了山下,所带之物都交给了随从。   郑秀文说:“这里是当年爹爹和二叔屯兵之处,现在当然他们都下到山下军营了,我等上去看看,想想他们当年都看到了何物!”   几个兄弟齐声说好,大家就顺着石阶上山。   山上有一条石阶登道,众人沿着石阶往上,郑秀文都没有事情,但郑智却有些喘了,他的衣服确实不能快行。   郑正和郑奇两人帮着他,算是跟上了郑秀文的速度。   走了一会儿,他们便来到中岩寺。   这中岩寺历史已经不可考,当年二叔郑联便是在这里屯兵了。   这时他们居高临下、视野开阔,果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郑智看着那苍山碧野,看着那远处大海涛涛,想说些什么,但是噢了半天,没有说出,心中甚是难受。   郑正忽然高举起双手喊道:“这是我等的江山!”   郑奇也高举起双手喊道:“看吧,远处还有更多更大的山啊!”   郑智这时也来了劲头,他试着举起双手喊道:“噢,是的!”   山上的风大了些,郑秀文感觉自己后面的披发被吹乱了,她用一只手整理着头发,轻声对着大哥说:“再大些声音,你定会感觉甚好!”   “噢,是的!!”   这声音果然大,似乎群山都有了回声。   “噢,甚好——”   众人又去了中岩寺大殿的右侧,那里有一块一丈多高的岩石,扁平光洁、巍然屹立,岩石上题刻隶书“玉笏”二字。   这便是二叔郑联在中岩山时,看到这块大石头颇像大臣们拿在手上向皇帝报告事物的记事牌,于是题书。   郑秀文问大哥郑智:“大哥,你猜二叔在题这个字时,他最想要的是什么?”   大哥郑智说:“噢,当是做朝廷命官。”   郑秀文幽幽地说:“后来他们又分封爹爹为永胜公,爹爹却又为何宁愿要永胜伯这个封号呢?”   大哥郑智说:“噢,永胜伯怕是有发封印,永胜公却没有发封印——”   郑秀文笑着说:“大哥呀,爹爹哪里是在乎一个封印,都是木头章,二叔自己就刻了一个。怕是爹爹觉得这些都是些无用的东西了——你说,二叔现在还想着做朝廷的命官吗?”   “噢,怕是不会了。”   “所以,人的愿意都会变的,都会提高的,只要你见识多一些。   这几日你听我谈及台湾,你想去见识一下吗?” 第六百一十三章 文化情深   就这样,十天的时间很快就要过去了,他们最后还去了一趟同安的孔庙。   因为这个时候郑秀文听闻爹爹正在大修特修同安孔庙,那么爹爹的用意就很明显了,爹爹这是要大力弘扬儒家文化啊。   那么在这个时候,去看看正在修建的孔庙,怎么能不让爹爹高兴呢?   大家还当成了一个玩,听闻那里要建成千倾面积大小的建筑群,树起孔圣人三丈高的青铜像!   将来,所有福建的读书人都要年年到这里叩头祭拜,没有给孔圣人跪下过,莫说自己是读书人。   郑秀文心想,要知道同安还有一座梅山,那里春天时也很漂亮,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梅花了。   厦门岛上的一切,大家现在都差不多闭着眼能摸到地方了,没有可玩的地方了。   永胜伯郑彩听了郑智和郑秀文的联合要求后,当然高兴了,这一次长子、长女一起去孔庙参观,正是彰显永胜伯本人对同安孔庙的看重,怎么能不允许他们一起离岛去参观呢?   同安孔庙本来就不是偏僻的地方。   早在五代十国时,同安邑令陈洪济始建同安孔庙于登龙坊,南宋绍兴十年邑士陈彦千等迁建同安孔庙于今址。   绍兴二十三年朱熹增建经史阁、教思堂、苏公祠及时性志道等四斋。   到了明天顺五年,建有“兴贤育才”坊,明嘉靖年间,建成林希元祠堂。   这里面的苏颂是公认的北宋时期的科學家,林希元是明时期著名的理學家。   这一次大修特修孔庙时,有大儒顾问团提出建议说:“苏颂好學,经史九流、百家之说,至于算法、地志、山经、本草、训诂、律吕等學,则无所不通。   特别是那由他监制的天文钟“水运仪象台”,其有百般机巧,千种变化!   待我等复制成后定能胜过汉唐集团的一些物件。   现在虽然失传已久,但是我等手中有苏颂的,先前,看那上面的机械印图,只是觉得有趣,现在方知此物有用!”   “大善!”在会议中,永胜伯郑彩第一次拍案而起,说,“我就知道列祖列宗中,定有我等需要的文化!可供我等复兴之用——再找些类似的科技先祖,一同共享祠堂!”   苏颂,字子容,汉族,原籍福建泉州同安县人,自然在这同安孔庙有祠堂了。   林希元,字茂贞,号次崖,福建同安县人山头村人,生于明成化十八年(1482年),卒于明嘉靖四十五年(1567年),享年85岁。   大儒顾问团同时建议扩大他的祠堂,倒不是因为他是福建人,也不是他官大,而是此人人品刚正不阿,严于律己,可当士子楷模,同时在任官时,劝农耕,建社學,充分体现出一个文官的优秀品格。   “大善!”在会议中,永胜伯郑彩第二次拍案而起,说,“若是我福建内的文官皆是如此,可想这福建之地会是何等模样!再找些人品端正,一心为公的先祖共享祠堂!”   一时间会议室里无语,许多大儒都在脑补永胜伯郑彩的设想,想着,想着都很激动,有一个还流下了热泪。   我等,终于找到了文化的方向!   这个福建社会文化可是让汉唐集团文化冲击的七零八落了!   危矣,明人将不在是明人了,大儒们个个都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但是永胜伯郑彩出手便是不凡啊,找到一切事物的根源!   重新确立明人的文化观!   大家一致热评重修同安孔庙,有的大儒还要捐出家财,有的大儒还畅想着要将此孔庙修到热兰遮城地区!   有何不可?他们都可以让天主教堂在那里修建!——待到那时,该是如何壮哉!   大儒们就差点哭着互相拥抱了——但是还有一个问题,是继续尊北孔呢,还是尊南孔呢?   早在宋靖康二年,金兵灭宋。康王赵构南渡,建立南宋政权,改号建炎。二年(公元1128年),在扬州诏第四十八代衍圣公孔端友前往参加祀典。   孔端友及部分孔裔随驾南渡,背负子贡手摹孔子及亓官夫人楷木像,视为圣物。其后奉旨在浙江衢州兴建家庙,不再回归曲阜,子孙世袭爵号,由南宋王朝封为衍圣公,是为南宗。   六传至第五十三代,由孔洙承袭。   金兵入主中原,建立伪齐刘豫政权,于公元1131年封孔端友之侄孔璠为衍圣公。   及至刘豫败灭,金熙宗于公元1139年时仍封孔璠为衍圣公,是为北宗。   三传至孔元措,随今政权迁于汴京,由族兄孔元用权袭衍圣公,留曲阜主祀事。次年改授孔元用之子孔之全为衍圣公,乃至蒙古兵攻占曲阜,仍以孔之全为衍圣公。   此时,蒙古、金、宋各有一位衍圣公。   元朝灭宋统一后,元仁宗乃封孔思晦为第五十四代衍圣公。   从此,天下孔裔重回北孔。   南孔失爵后逐渐衰落,一直到明正德元年授南宗孔子第五十九代孙孔彦绳为世袭翰林院五经博士。   整个明朝期间,乃至鞑虏窃权不久,大宗主衍圣公对衢州翰林博士拥有绝对的管辖权,衢州翰林博士必须随时将情况报明衍圣公府。   永胜伯郑彩在会议室“啪”的一声,第三次拍案而起,说:“在我福建之地,那个投奔鞑虏,带头剃发的北孔便是伪孔!是为伪衍圣公!!”   当时会议室里的大儒们都惊呆了,吓得不会说话了。   “哼哼——”永胜伯郑彩阴阴地说,“当然,这还是需要诸位大儒细细考证——想想便知,此时若是尊了北孔,大家都会是何等局面?   都不会好过。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这里面的要害绝不是我郑家独享!”   当时永胜伯郑彩确实没有任何威逼利诱的意思,但是众位大儒们深知这一点,北孔已经完全投靠了鞑虏,由此生发出的问题就是,这将孔儒之學处于何种地位?这正如一个太监却四处大讲房中术对人身体有危害一般——   大儒们为此苦恼过,但是他们没有想到永胜伯郑彩能如此杀伐果断,直接在福建宣布北孔为伪孔,原本大宗主衍圣公为伪衍圣公!   这是大儒们以前不敢想象的,但是永胜伯的提法未必不可行!   好,大儒们一起动手了。   他们有的去查找古籍,有的直接去衢州孔府找南孔家族商议。   后来历史资料上称此次活动为“新儒學运动”,也有称之为“儒學复兴”活动。   同时,许多历史书上也记录了永胜伯郑彩与福建诸儒生的三次拍案经过。   有评语言:永胜伯三拍复儒學!   大儒们忙着自己的文化建设也好,理论考证也好,他们当然不用去管基础建设了。   这个完全由永胜伯郑彩一人安排。   永胜伯郑彩下令要大规模的重建同安孔庙,银两不是问题了,甚至差人去请衢州孔家集体搬迁来。   汉唐集团情报安全部门的范部长把搜集的情况交给了董事长伍大鹏。   董事长伍大鹏看完了后,笑了,说:“就是这样,他们一旦在文化上找不到方向了,又不肯學习新的,就去老祖宗那里搬救兵,这个永胜伯还是蛮保守的。”   范例部长也笑了,说:“是啊,永胜伯莫名其妙地对我们反感和畏惧,总是不得已时才与我们联系。是不是胡柳技术员总找他辩论,让他——”   “不是的!”伍大鹏董事长果断地说,“这是天然敌视。不在生死关头,他们不会真心理我们的——但是,我们需要在乎他们的态度吗?大家平等交易就行了——”   范例部长说:“那是。不过,我们算是文化入侵吗?至少我的部门可没有这个任务。”   伍大鹏董事长意味深长地说:“文化本来就是从高向低流动,这不分有意无意——只要开着大门,你猜他们能挡住吗?”   范例部长也意味深长地反问说:“你说呢?”   红星工业区铸造厂令狐轻侯厂长强烈要求去福建同安参观铸造。   李子强董事好奇地说:“他们的铸造水平,还值得你去看看?”   令狐轻侯厂长说:“操,体长超过八米的巨型件铸造,我想着都头痛,他们竟然没有向我们提出求援,竟然自己能铸造,弄不好有啥窍门,我不去看看,睡不好觉——”   “好吧,去看看也行,散散心,这一阵子可算是忙过去了,以后就是常规工作了。”   “李董,你放心,我那个铸造厂完成了升级后,交给他们管理还可以,有些异形件也能完成的。”   郑家兄弟姐妹当然不知道这里面有这样多的内容,他们纯粹就是为了玩。   他们在随从的陪同下四处观看,此时,这里已经是一片大工地了,劳工们正干得热火朝天,各个汗流满面。   郑秀文悄悄对大哥郑智说了什么。   大哥郑智点点头,说:“是噢,这样就不会中暑了!”   大哥郑智叫来随从说了几句,那随从马上去找了工地的负责人。   随后就有人四处高喊:“郑大公子赐我等盐糖水,大家好好干啊!”   一时间无数人作揖表示感谢。   大哥郑智面孔发红,都说不出话来了,让人感谢的感觉真是好啊。   郑秀文笑一笑只是和大家继续四处看。   参观完这个孔庙的建筑工地,大家又去了梅山,可惜过了季节,大家算是扫兴而归吧,以后有的是机会。   这时郑正和郑奇就要回去了,郑秀文悄声说:“你们回去就和姜老师直接说我第一次来月经,肚子疼,再请一个月的假!”   这哥两个听了后直咧嘴,说:“大姐,编一个别的借口吧——”   “就这个了,正常的人体生理现象,你们怕个甚?这个最像是真的了——” 第六百一十四章 生女当如郑秀文   郑正和郑奇为了证明郑家有好男儿,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大伯幸福而温暖的怀抱。   他们必须拿到小學毕业证给汉唐集团的人看看!   永胜伯郑彩真心支持他们的做法,大把的零用钱塞上了!   郑正和郑奇偷着摸了摸零用钱的厚度,真诚地表示要经常当面来向大伯汇报成绩。   永胜伯郑彩笑得眼睛都没了,他又不傻,汉唐集团如此强大而且拥有超乎想象的能力,他们必有奇异的技术和學问,多向他们學一些毕竟是好事情,但是女儿郑秀文嘛,那是另一回事情,心头肉啊。   这样,每天的早训并没有因为少了两个重要角色而取消,反而得到了加强,永胜伯郑彩又找了一个大儒来协同做战,进行全方位轰炸。   郑秀文依然小脸绷得紧,听得认真,且频频点头认可,这说明她正在吸收着两位老者的人生经验啊。   参与早训的大儒对郑秀文的表现极为满意,他说:“生女当如郑秀文!”   永胜伯郑彩听了后,心里都开花了,口中却说:“哪里,犬女生性顽劣,难以担当大家闺秀之名,呵呵呵!”   参与早训的大儒说:“秀文虽然不得不在汉唐集团那里受到鄙陋的教育,但是,她骨子里却依然有我明人本色。老夫一生阅人无数,焉能看错?   此女依然能够传承我儒家學问!”   永胜伯郑彩欣然接受了参与早训的大儒的评价。   郑秀文却更加谦卑地低下头,不以喜怒示于面目。   但是,她的眉毛却动了动,心里似乎有了办法。   “生女当如郑秀文!”   又是一个大儒私下里对永胜伯郑彩说到。   “哪里,犬女生性顽劣,难以担当大家闺秀之名,呵呵呵!”   永胜伯郑彩口中贬低女儿,但是面上像是要笑出花来了。   那个大儒一脸却正色地说道:“永胜伯,此言差意了,我听闻她与长公子郑智在同安孔庙的时候,在工地上怕劳工中暑,建议长公子郑智赐与盐糖水,虽然多了一些花销,但是让长公子能够成功市恩,便也不算什么了。   但是!   如若他们不是永胜伯长子长女,在下要死谏而斩除她了,永胜伯春秋鼎盛之时,还轮不到他们张扬,只不过他们都是年纪尚小——还不算堪透人事——”   永胜伯郑彩当时就哆嗦了一下,不自觉地咳嗽了两声。   你吓我一跳,原来不是赞扬我女儿的!   他连忙转移了话题,说:“考证南孔的事情如何了?与我有利否?!”   那大儒似乎马上忘了刚才的话了,顿时眉飞色舞地说:“哈哈,上天照应我郑家,永胜伯,在下不辱使命啊。”   大贤啊,永胜伯郑彩心中暗叹一声,但是差点没被他刚才的死谏吓死。   伤害女儿郑秀文?这是自己想过都没有想过一点的,当年为了所谓的合作,把她作为质押,都已经让他做过多少噩梦了。   所以以后休要提起这样的事情,但是又不能伤了大贤们的心,最好就是这样,大家都当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大儒就是大儒,多方配合,他们确实找到了证明南孔才是真正的孔裔真传的论据!   那些大儒们把自己搜集到的资料给永胜伯郑彩看。   永胜伯郑彩看得比自己的家书还认真!   “元朝灭宋统一天下,宪宗元年封北宗第五十二代孙孔浈为衍圣公。   由于孔浈为孔元措之孙,但曾随母改嫁易姓为李,再由孔元措领回抚养,被孔族上书揭发,次年被罢,未再任命新衍圣公,以致爵位虚悬。   元世祖忽必烈于至元十九年访查孔族,拟确立衍圣公,诏当时任南孔第六代衍圣公的孔洙去京议封。   孔洙称因本支祖茔已有五代在衢,难以弃离,而曲阜子孙守墓有功,所以愿让爵于北宗。   那忽必烈曾经赞叹不已,谕曰:“宁违荣而不违亲,真圣人后也。”   封孔洙为国子监祭酒、承务郎,免去衍圣公封号,但未立封北宗。直到元成宗贞元年才封孔之全之子孔治为衍圣公,以致北宗衍圣公中断了43年。   但是从根本上说,孔洙当时并非让位,实乃辞爵。   很可能是因知自己是南宋所封,不一定真能得到元帝的承认,故而采取了进缴“袭封衍圣公”印信的高姿态,回避是非。   元仁宗延佑二年孔氏族人上书,指但是袭第五十四代衍圣公孔治之子孔思诚是庶支,应由孔思晦承袭。   仁宗乃罢孔思诚,改封孔思晦,仍为第五十四代衍圣公。   实际上,他们两人都不是嫡长孙。   由于第四十六代衍圣公孔宗愿的子孙多已先后迁居他地,孔思晦之获封只因他是留在曲阜的长支,所以其后各代衍圣公都是孔思晦之后的嫡长子。   从以上的历史叙述,可以了解南宗实为孔子后裔的正宗,但是北宗得到了由元至鞑虏的承认,成为名义上的正式正宗了,真是令人无奈。”   永胜伯郑彩当时用手指弹着这些资料,连叫:“好,好,好!这比十万两黄金还重要,可否示于天下?!”   那大儒微微一笑说道:“如何不可?只不过有些古籍毁于战火之中了,但残片还是有的,佐证还是有的。”   永胜伯郑彩平静了些,说道:“莫当回事,我有——”   那大儒忽然一揖到底,哭着说:“正是永胜伯不计花销,广为传播我圣人之言,方有今日福建全境的安宁啊!   那中充满了戾气,动辄指责批判;同时又露出一种铜锈之气,广而告之竟然要价高者得之,上面乌七八糟全是杂物,竟然连女子用物,都能登上报纸大卖!   后面几个版面更是让一些肉欲之文大行其事,令人作呕!   我看那汉唐集团不诛杀那个杨友行秘书长,其祸事不远矣!”   永胜伯郑彩微微一笑很大度,说:“其报自家丑事与我何干?待祸起萧墙之时,我方出手,于情于理另当别论——”   那大儒捋着长须想半天说:“自作孽,不可活?怕那汉唐集团真会分崩离析——”   永胜伯郑彩说道:“不会坐视不管的,唇亡齿寒的道理我等岂能不知?”   那大儒频频点头,说:“永胜伯心怀天下啊——”   永胜伯郑彩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等只是说说,看看他们汉唐集团,他们的都公然印出来了,我家三弟千方百计讨要了一本,看完后还要还给人家,看看吧,那后面八百多个名字,怕是他们全体认同了。”   那大儒哈哈大笑说:“传闻鞑虏兴起前有七大恨,这个汉唐集团又弄出个章程来,怕就是他们的帮规吧——”   永胜伯郑彩把那本薄薄的书递给了那大儒。   现在随着汉唐集团印刷厂的急剧扩张,有一些书已经开始印刷了。   第一本书就是。   这本工具书真是极大耗费了杨友行秘书长的心血,没有人帮他,他一个人总是工作到很晚,常常推开窗后,东方已经现出鱼肚白了——   他小心地把原本的电子版中,一些不合时宜的,过于现代的义项给删除了,又增加了一些适用于现在的解释,比如巴沙木球运动、鲸鱼皮系列用品、鲸鱼骨系列用品、银菊橡胶用品、杜仲橡胶用品等等。   这是一项伟大而累人的工作!   想想吧,光收割机就有三种大类别,人力的,畜力的,机械的,他要分别介绍。   令人痛苦的是还有数不清的小玩意儿。   这样就难免出现了一些错别字啊之类的极小极小的失误。   他求人校对的时候,没有人搭理他,哎,印刷出来后,挑错的人一大把。   比如穆木技术员就专门挑错,还是远距离式的挑错,当面不说,背后说。   这里面满满的都是恩怨啊,反正肯定两人中间有一个是小心眼了。   这个工具书出现了错别字是可以原谅滴,但是紧接着印出的可不能有一点儿错,杨友行秘书长自己校对了几遍,又求着梅乐芝经理帮助校对了几遍,甚至加上王祖贤老师又看了两遍,最后印刷出来了,果然没有一个错别字,没有一处病句!   没有错别字,没有引起误解的句子,这是真实的情况,就算是在大儒面前也是客观事实。   那个大儒好容易學会阅读汉唐式书籍后,他通读了两遍,开始闭目沉思。   他忽然喃喃说道:“汉唐集团果真是事无不可对人言,他们丝毫没有掩盖自己的志向,这才是心怀四海啊,岂只是约法三章了——永胜伯,还要召开会议啊——”   永胜伯郑彩深以为然。   在会议室里,众大儒都通读一遍后,一时间又陷入了沉默中。   汉唐集团果真是太过嚣张,以天下为己任,这是二货小青年的话语,但是他们这样公开地说出,还敢刊印出来,难道他们从来不懂韬光养晦嘛?   但是他们真有这等实力!   仅仅一万余安保队员便让二十万鞑虏大军灰飞烟灭,这可不是传闻!   有的大儒说道:“永胜伯,对他们视而不见,不是上策,这两岸之间来往太过便利,再说我等与他们有诸多合同。”   永胜伯郑彩点点头,他知道,这个大儒的二儿子便在台湾开了两家商铺,生意不错。   有的大儒说道:“永胜伯,我等要韬光养晦,在这乱世里,不称王,高筑墙,广积粮!”   永胜伯郑彩点点头,他知道,这个大儒是完全拒绝使用汉唐集团的一切物件,过于迂腐了。   参与陪同永胜伯郑彩早训的大儒说道:“生女当如郑秀文!前几日,秀文请教老夫经史,偶然间提到了一个办法,我以为不错!”   众人的目光一齐投向了他。 第六百一十五章 郑秀文的建议   郑秀文的建议很简单,就是这个儒家文化要主动走出去。   比如完全可以主动到台湾去发展。   郑秀文说:“老爷爷,您的教导太启发人了,想必台湾有好多人想听都听不到,莫不如我陪您去一趟吧——”   郑秀文还画了一张图,示意给这位白花苍苍的老爷爷看。   “红毛蕃子能不远万里来我等这里,那么这样一个窄窄的台湾海峡对我们来说,真不算什么了。”   郑秀文还提到,走出去的办法也很多,修建孔庙是一个办法,在赤嵌小學里传播也是一个办法,最好可以开办一家學堂。   在这次会议上,参与早训的大儒笑着说:“修建孔庙、办學堂正合老夫的心意,这些个好办且不急着说。   单单就是在赤嵌小學里传播我儒家思想,变汉唐集团的學生为我所用,这可是极佳的办法!”   这时候,一抹夕阳透过大玻璃窗,斜斜扫进了一号会议室里,室内忽然亮了起来,这怕是黄昏前最后的明亮了。   永胜伯郑彩认真听完后,眉毛一跳一跳的,这真是极佳的办法。   三弟来信说过,现在就算是汉唐集团技工學校的學生,在各家工厂里都是极为抢手。   可比当年状元榜下拉郞配了!   用汉唐集团的话说,现在时代变了,一切以经济建设为目的。   工厂,才是生产银两最好的地方!   所以,相关的技术人员当然是各家抢夺的重点了,甚至还有人动用了美人计。   如果真能变汉唐集团的學生为我所用,那么不仅正是彰显我儒家文化的强大,而且,他们还有实用啊。   在福建,你自己可以不用汉唐集团的产品,但是你不可能不让别人用。   甚至,那些在他们眼里原本是奇淫技巧的物件,也没有人会公开去骂,甚至砸毁之类的,哪怕是最最保守的乡绅。   比如好几年前运回来的压力水井,这是没有人见过的怪物件。   农村里的乡绅们真的不知道这物件为什么能打上水来,但是没有一个人去毁坏它。   它就在那大旱之季,凭空多打上来无数的救命水了!   就算最后安溪地区的铁匠也能仿制出了它,现在已经随处可见了,但是每一个也是被好好看护着。   还有最不可思议的电话、电报。   这物件怪异得都有些吓人了,但是它太有用了,就算极其讨厌汉唐集团的大儒也是建议要把此物装在各个炮台。   还有那在夜晚发出光柱的物件——   汉唐集团的物件有大用,永胜伯郑彩都用,你说大家为何不用?   真正的实用,可以击败一切排斥的谎言。   福建地区没有排斥汉唐集团物件的风气,只不过永胜伯郑彩不喜欢明人像汉唐集团的人那样行事,那样打扮自己罢了。   这是千真万确的。   但是定远侯郑联的装扮,大家都看在眼里;郑家长女郑秀文在台湾就學,大家也是都知道。   所以永胜伯郑彩纠结,那些大儒们也纠结,当所有的纠结都没有找到出路时,大家只好闭口不谈这些事情了,只能放下争议向前发展。   就算是有人一直在學汉唐集团的做派,他们也只好捏着鼻子默认。   好在厦门民间终究有杠爷、胡旱三这样的人物存在,至少能让永胜伯郑彩心里安慰些。   胡旱三和杠爷一样,都是用汉唐集团的物件吧,但是又从不说它好,就是一口咬定是福建本土的好。   上一次永胜伯郑彩在无意中发现了杠爷这个人才,便又派人去找其它类似的,结果还有很多,但是没有这两个人这样突出。   永胜伯郑彩安排人接见了他们,好生勉励,鼓励他们多说说福建的好,永胜伯郑彩的好,到时候一定有打赏。   胡旱三和杠爷两个人认识了后,胡旱三说:“当年我娘生我时,地里连遭了春、夏、秋三旱,于是,我爹便给我起了这样一个大名。”   杠爷说:“这不对啊,若是一连遭受三次旱灾,应该叫三旱哪?”   胡旱三摇着头说:“这名字是长辈起的,必有他道理,若是小辈之人怀疑了,便是不尊重长辈,不尊重长辈的人,必是会犯上作乱的人!”   杠爷慌忙说:“我就是问一问,哪里怀疑了?!哪里不尊重了?”   胡旱三说:“问就是怀疑,怀疑就是不尊重,不尊重就是预备犯上作乱!”   好吧,当时接见他们的是郑家集团情报安全部长郑则仕,听着他们的吵嘴,他整个人都要疯了,赶紧把他们送出大门。   结果这两人最后还成为了朋友,这世事真是难以预料。   杠爷最终发现这家伙有个特点,他看报纸从来不花钱!   不说了,那个基本是送人看的。   但是不行了,这得买。   胡旱三有自己的办法,他去捡别人看完后丢的,或者去趴在正在读报的人后边看,或者装作要买的样子,翻着报摊上的快速地看,最后放下走人,总之,想让他看报拿钱,那是别想了。   胡旱三非常会省钱。   但是时间长了,报摊卖报的人都认识他了,见他来便脸色不好看。   没事,胡旱三不当回事儿,咱再换一家,厦门岛上报摊多。   杠爷笑着说:“按你说的,看人家报纸不给钱,就是小偷,小偷就是品行不端,品行不端就是会犯上作乱!”   胡旱三嘿嘿一笑说:“好像你是花钱买报一样!”   “我当然花钱买了,订一年的便宜好多。如果我不这样,怎么能说你呢?”   “甚好,快把上一期的拿来,我漏看了好多!”   “——我服你了。”   当然,厦门百姓能安心看报,这是好事情。   这说明现在局面大好,不是小好,不是一般的好,所有有些纠结,还是忍着吧。   永胜伯郑彩曾经考校过郑秀文的文化。   他惊叹女儿的算學极好,对地理也是说的头头是道,甚至对工商贸也能说出来一些见解!   原来赤嵌小學还有去各处的工业区、商业区、农业区参观的课程。   永胜伯郑彩点点头,心中明白了,这就是“知行合一,學以致用”,其实这汉唐集团的教育也并不算出奇,这赤嵌小學里怕不是培养技术人员了,让學生明白如此众多事物,这些人都会是合格的地方官员啊。   秀文,实在可惜你是一个女儿身!   要不然将来正好能辅佐郑智啊——   永胜伯郑彩说:“在那赤嵌小學的特训班里,汉唐集团没有说你们的将来要如何安排?”   郑秀文面上不动声色,心里一动,说:“爹爹呀,他们说只要我等当三年老师,等到教學相长之后,便可以任意发展,他们才不会束缚人才的流动,这就叫自信。”   “如此说来,若是真心来申之以大义,诱之以大利,还是可以招来他们的喽?”   “爹爹呀,可以的,但是要找一个了解他们的人才行。我最了解了,两个弟弟在那里學习不太好,别人不太信他们。”   “这样——你让爹爹再想一想。”——   永胜伯郑彩过了几天安排长子长女一起去安溪、龙岩两地看看,他发现自己虽然知道明白“知行合一,學以致用”的道理,但是这些年来,竟然没有想过让大儿子去各地看看,嘿嘿,有些失误了,怕是心里还当郑智是个孩子吧。   汉唐集团教育自家女儿的事情,算是给自己提了个醒。   他们先到了安溪潘田铁矿区。   这里怕是本时空目前最大的露天铁矿了。   大哥郑智看着那巨大的深坑都不会说话了。   他看到坑底里有无数的矿工,他们有的在搬运,有的在敲打着一根铁棍,还有的顺着坑边上的环形道路向上推着两轮车,那车里全是铁色的石块,那车前还有人在用绳子拉。   太壮观了!   郑秀文指着那巨大的坑口说:“大哥呀,我在课堂上學过,原先这里是矿洞式开采,那矿石产量不高的,汉唐集团采用了爆破式开采法,把压在矿石上的土层揭开,这样就挖的多了。   汉唐集团在海南田独铁矿也是采用了这种方法。   大哥呀,科學技术才会让我等更有力量。”   大哥郑智想了想说:“噢,是这样。我经常听闻先生们说,我郑家的生铁产量举世第一了!”   郑秀文当时马上骄傲地说:“这当然是实情了!全世界我郑家生铁产量第一!!”   但是过了一会儿,她又说:“怕很快就不是了——老师说,如果再过一段时间,等海南三亚的田独铁矿开建成功,汉唐集团的产量就追上来了。”   “噢,不怕。我郑家在龙岩不是也正在建第三个铁矿嘛?”   “大哥呀,我听老师说,那些原本都没有开采价值,倒是正适合我郑家——”   “噢,为何?”   “他们说我郑家都是没有成本概念的——”   “噢——”   “大哥,我带你去看看便知道了。”   他们带着一行随从到了矿工的住宅区。   安溪铁矿的负责官员早收到了永胜伯郑彩的有线电报,现在屁颠屁颠地围着两位贵宾转,他们说要上哪,他就往哪里领。   安溪铁矿的矿工住宅区一片破破烂烂!   这里大多是竹木搭建的棚户区,横七竖八的,倒是因为怕火灾,隔离得远一些了。   街道上污水横流,到处都有垃圾!   几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在一条污水沟里堵水玩,看到一群人过来,都吃惊地站起身来,看着他们。   他们怕是从没有见过穿着这般好看的人来这里,孩子们衣不遮体!   郑秀文的眼泪要下来了,她喃喃地说道:“老师说的都是真的——” 第六百一十六章 贫穷的由来   郑智从来没有想到,人竟然可以住在这样的地方!   我的天神,这气味,这些苍蝇!   莫要比厦门和同安了,就是和来时那道路两边的农居,也是没有办法比的!   福建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吗?!   郑智在惊异中听到了妹妹的话,他不自觉地说:“噢,这个老师也教过?”   郑秀文默默地点头,她用罗帕轻轻擦了擦眼泪。   那个主管安溪铁矿的官员此时有些失色了,这可不好,要是这样两个孩子回去乱说一气,永胜伯郑彩定然会怪罪于我,哪怕留下不称职的印象也是无端倒了大霉。   他略微揖手说道:“这里的矿工过去都是从各地逃荒过来,如果不是逃到这里,他们可能会被鞑虏、流匪杀了!   所以,能活下来,对他们而言已经是天大的幸事,再说他们本来都是居无定所,甚至吃不上饭的人。   永胜伯他老人家给他们了这份工作,也让他们有了安身之处,吃饱饭那是没有问题的了。   不信,你去问一问那些矿工们,他们哪个不感谢永胜伯他老人家?   眼下这些不足之处,都是了了之事,现在永胜伯他老人家要求产量月月增长,在下自然是一时间应顾不暇。”   郑秀文冷冷地说:“为什么汉唐集团的矿工住宅区就可以建成水泥大房,然后分期卖于矿工,而那些矿工几年后便能还上了——”   那个主管安溪铁矿的官员吃惊地说:“难道他们报纸上写的是真的?”   郑秀文有些生气了,说:“这当然知道都是真的了,我亲自参观过!”   那个主管安溪铁矿的官员低头想了一下,笑着说:“我等不可能照着學,他们给矿工的工资太高,那些矿工可以还得起。   这里的矿工,他们基本上没有工资。   我等发他们一些票单,到时他们可以去领米、鱼、油之物,连菜蔬都有,咸菜更不用说了。”   郑秀文吃惊了,说:“我三叔说过这事,前两年不是说给他们发放工资吗?”   那个主管安溪铁矿的官员恭恭敬敬地说:“是有此事,但是永胜伯他老人家专指的是矿山的技术人员,或是生铁厂的技术人员,不算他们!”   这里的苍蝇真多,竟然开始围着郑智转了!   郑智这时感到真是无法忍受了,他恼恨地挥动着长袖子驱赶。   郑秀文则冲着远处的几个孩子招手喊道:“来,你们到姐姐这里来。”   那几个小孩子看着郑秀文甜甜的笑,便畏畏缩缩地靠上前,这个姐姐真好看。   “你们饿不饿?”郑秀文轻声问道。   郑智看见妹妹郑秀文竟然蹲了下来,眼睛平视着这些孩子说话,那些小孩子的脸上全是黑黑的脏物,显得眼白特别白了。   郑智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噢,妹妹你这是在做甚?!   一个皮肤黝黑的小孩子大胆地说:“甚饿,娘说了,爹爹回来后就不饿了,我爹爹是矿工!等我长大了,我就也可以穿上永胜伯他老人家发的工作服了,还有鞋子!”   郑秀文一时间无语了,这个孩子身上穿的不叫衣服,只是一条一缕的麻布条,他还没有穿鞋子,小脚上五个脚趾分得很开。   郑秀文头也没有回地命令道:“把我的吃食都发给他们!”   有随从上前开始分发了。   这时候,“哇”的一声,从各个想不到的角落里一下子跑出二十几个孩子!   十几个随从开始时不自觉地紧张了一下,但是看到他们真的都是小孩子。   郑秀文直接说:“把我等的吃食——还有你们的,都发给他们,让人人有份!”   最后,这些参观的人是饿着肚子到了另一个镇子上吃了饭。   郑秀文临走时说:“若是盖不了水泥房,可不可以把卫生搞好?若是无法让小孩子们上學,那么给他们找个好玩的地方行不?若是无法给他们工资,可不可以在吃食上多给一些?   这些影响你们的生产进度吗?”   那个官员深揖一躬说:“我的大小姐,现在是集中力量做大事的时候,哪里顾得上这些?不过大小姐的交待,我等会认真照办。”   郑智高兴地说:“噢,这样甚好!”   那个官员又连忙深揖一躬,赶紧把这两个小祖宗送走。听闻那大小姐是在台湾上學,果然是另类,实在是——实在是多事!   永胜伯他老人家讨厌汉唐集团的做派真是有原因啊,管得太多了。   他们这一众行人有五辆四轮大马车。   四轮大马车在去往龙岩的土路上行走得还算平稳。   大哥郑智早都没有一开始坐马车的兴奋了,但是他还是有些高兴。   他说:“噢,妹妹,我等顺着那电线杆子走,就可以到了龙岩!”   他说:“噢,妹妹,爹爹说过,福建的所有大路都会变成水泥大路!”   他说:“噢,妹妹,你为何不开心?”   郑秀文说:“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是又一下子说不清楚。”   噢,还有妹妹不懂的事情?   郑智这时把目光从赛璐珞窗外的美景中彻底收了回来。   郑秀文缓缓地说:“大哥,你说,待到这个矿坑废弃了后,这里还剩下什么?”   郑智翻着眼睛想:“噢,若是挖完了,只有一个大坑,还有一片烂棚子!”   “那些人该怎么办?”   “噢,再找一个矿坑来挖!”   “要是别的矿坑都有矿工了呢?”   “——那么他们只能在这里受苦了。”   “都是我郑家把他们的工资拿走了啊,我郑家还会从这里收到税物吗?”   “他们啥也没有了,不出去抢就不错了,怕是要派兵看护,要不然怕又会成为流匪了——”   郑秀文叹了一口气,说:“怕会是如此,现在我有些明白汉唐集团为何给他们的矿工开出高工资了——我和同學们不仅去台北的一个煤矿看过,还听过伍大鹏老师上的社会常识课,他们那里挖煤的地方竟然成了一个好不热闹的镇子!   那镇子上来往的人有无数了,做生意的也多!   只可惜那个金明池主任太凶了,不让我等进煤井里看,只好在镇子上玩。   据说那个镇子原先是根本没有的,几年工夫,差不多比同安镇要大了!   那镇子里原来都是住的矿工,后来有许多人又住进来了,大哥,你说,我等那个地方会有人来做生意,会有外人住进来吗?”   “噢,定是不会了。但是他们汉唐集团开出那样高的工资,不怕亏本吗?”   “不知道,怕是亏本的生意没有人做的。伍大鹏董事长说人的行为,有短期效益和长期效益之分。   短期效益就是抢了就跑,或是拿了就跑,不管以后了——”   “噢,我的老师也讲过,讲过:先王之法,不涸泽而渔,不焚林而猎。”   郑秀文笑了一下,说:“对呀,大哥,是这个道理呢。所以应该经常放水养小鱼,种树养动物,这就是长期效益。   想必爹爹都明白这道理,怕又只是要求别人做到的——”   “噢,是爹爹救了他们的性命,又让他们全家吃饱饭!”   郑秀文又骄傲地说:“是的,爹爹是世上最了不起的爹爹!——但是伍大鹏董事说过,人要先能活下来,然后要吃饱饭,然后还会有自己的追求啊!”   “噢,我定然要做一个像爹爹一样的男人!”   “大哥,你定能做到,但是那个小孩子只是追求做一个矿工,还要过上现在的生活——”   “噢,你管别人做甚?”   郑秀文没有理大哥的话,她继续说:“大哥,伍大鹏老师说过,在一群贫穷的人中,单独过上幸福生活是危险的。你想,你愿意住在他们的旁边吗?”   “噢,妹妹,他们自己不幸,该我等何事?”   “不,不,大哥呀,这事情怕是与我郑家有关呢。大哥你要记住,我等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   接下来,他们又去了龙岩,又去了漳州,再回来时,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   郑秀文知道自己的假期又超过了,怕是成绩又要被刘子宁和让人讨厌的潘婷落下了。   但是,她却感到自己值了,她好像明白了许多道理,似乎无端又大了几岁。   但是,只要想起来潘婷现在极可能还在认真學习,自己还是由心地讨厌她!   怪死了,天下怎么还会有这样一个女生?!   她在龙岩看到了两座相同的矿山。   一个是汉唐集团的红土矿山,另一个是郑家集团的红土矿山。   两家离得远一些,但是环境条件差不多。   这个汉唐集团所说的红土矿,其实就是红土型铝土矿矿床。   它主要是由含铝岩石经风化作用形成的。   红土型铝土矿矿床只有一个亚类,称漳浦式红土型铝土矿床,是第三纪到第四纪玄武岩经过近代(第四纪)风化作用形成的铝土矿床。   红土型铝土矿主要形成在低纬度地区,如福建、海南及广东一些地区。   这些地区历史上天气炎热、雨量充沛,又有易于风化的玄武岩,故能形成现代红土型铝土矿。   郑家集团其实并不知道这个红土矿是做甚用的,但是他们知道汉唐集团要这个,可以挣回马票来,这就够了,他们就跟着开采。   汉唐集团的人也是心中大恨,我们拿着原来的地质图纸找个遍,竟然还能落了一处让郑家集团开采了!   这样,他们事先就没有承包下来。   当然,就算是郑家集团开采了,也得卖汉唐集团,自己留着没有用处。   郑家集团的人也是一头雾水,经常打听这些矿石是用来做何物的。   他们私下里烧过、蒸过、煮过、泡过,鸟用没有。   那个负责这事情的技术员当时正是一肚子火呢,说:“我们就是烧制红砖用的,你不愿意卖也行!”   那个负责郑家集团红土矿山的官员马上说:“我等就是问问,怎么能不卖呢?年轻人,火气别这样大嘛!” 第六百一十七章 有一种改变叫不得以   在这两家红土矿山,郑智和郑秀文兄妹二人同时看到了机器的力量。   郑秀文还好说,她当然还是懂一些的,那个郑智却是目瞪口呆了。   这两家都是用爆破法开矿,但是郑家集团的矿山只能组织人力在工作面上直接砸碎石头,因为汉唐集团规定了矿石的大概尺寸。   砸完后他们再用人力运到堆货场,再装车运走。   汉唐集团的矿山则是用好几个高高的大物件,在轰轰做响中便把石头打碎,然后他们直接把那矿石吐到长长的皮带子上,那皮带子就直接运走矿石了。   这样也可以啊!   郑家集团的官员介绍说:“他们的红土矿产量是我等的八倍,人手却只是我等的一半!可恶的是,那些机器,他们说要先紧着他们用,待有了余力再为我等加工制造,太欺负人了。   还请为我等向永胜伯他老人家多多美言几句,莫要拿我等的产量和他们比,在下已经尽职了——”   差距的根本原因在于机器上。   郑秀文指着远处那几台大怪物说:“我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但是它们是由蒸汽机驱动的,我和你讲过蒸汽机的事情吧?   你看那不远处还正在冒着热汽呢!   大哥呀,水的作用可不仅是载舟覆舟,只要我等付出努力,學会运用它们,它们就会变成永恒的动力!   杨友行老师说过,大自然中还有无穷无尽的力量等着我等去开发,这是一条无穷无尽的道路——要我等永远相信美好,相信未来,但是我等要真正尊重人,尊重科學——   不过,这里似乎没有那种我说过能装货的汽车,若是有了,更加省人力了!”   郑智认真地想了想,说:“噢,我似乎明白了,那汉唐集团正是借助这些大物件——机器来省了人力,多出来的钱财,都分给了矿工!所以他们才能开出高工资来,妹妹,你看我说的对吗?”   “大哥,太有道理了!三叔在红星工业区正在學习制造那些大机器的方法,等到来日,我郑家全用上了后,当然也可以给他们高工资了!”   “噢,三叔来信说是完全學会了制造锅驼机后,爹爹那几日欣喜万分,整天说着这个怪词,连我都听会了。   但是三叔还是没有回来,他说还要學很多——”   郑秀文信心满满地说:“怕甚?只要我等學下去,迟早都会學到手的!”   后来两人又去了龙岩煤矿看了看。   那里现在已经有一部分坑口用上了汉唐集团的机器,可以抽水,可以提拉装载煤炭的缆车。   那里的官员介绍说:“甚好,我这里的产量已经翻倍增长,永胜伯他老人家甚是喜欢!”   永胜伯郑彩把这些矿产都当成了心头肉,为此才专门派出官员来负责。   郑家集团所有制嘛,都是直接对永胜伯郑彩负责。   就这样了,一个多月后吧,郑智和郑秀文平安地回到了厦门。   这一路上当然平安了,福建的广大农村确实有一些地方开始夜不闭户了,不过谁家也都没有什么好物件,大家终日都为一口吃食活忙着。   路不拾遗怕也是真的,这个时候,大家身上都没有啥现金,好多人从来没有看过十马票以上的票子。   但是福建的老百姓都相信,福建确实越来越强大了!   人们争着当永胜伯郑彩的兵,一是真发工资,很高的;二是据说还可以退伍,那时永胜伯还会给份好差事——   对于福建的社会现状,郑智和郑秀文哪里有那样敏锐的观察力?他们能从事实中得到一些经验就已经是极好的了。   郑秀文把自己學过的写考察报告的模式教给了郑智,然后两个人在书房里商量着执笔,写成后,还请那个参与早训的大儒来做最后的润色。   参与早训的大儒捋着胡子问道:“汉唐集团机器的作用真就这样大吗?”   两个小家伙一起点头,连说是亲耳听到那个负责官员所说。   参与早训的大儒点点头,正色说道:“如此说来,可信。但是那汉唐集团机器要所费几何?若是它一旦损坏,所费几何?何人可以操纵它?   这些,你们问过了吗?   听到只言片语便过早下结论,可不是君子所为啊——”   两人顿时面面相觑,真是啊,没有问过。   参与早训的大儒看着这两个粉玉雕琢一般的孩童,心中大为欢喜,他们所写的考察报告当然漏洞百出。   但是,这知行合一之举,比那些死陷于理學之法中,不可自拔的儒生们强过百倍了!!   事不亲历,而妄称有无?事不亲历,何来格物知致?   腐儒也!   参与早训的大儒当然替他们好好润色了一番。   这样,一篇花团锦簇的考察报告出现在了永胜伯郑彩的面前。   永胜伯郑彩这时装模做样地戴上老花镜。   他用余光就可以看到两个小家伙大气不敢喘地站在那里,一心等着自己给他们下个定论。   其实他们做的一切永胜伯郑彩都知道了。   在他们请参与早训的大儒润色后,那个参与早训的大儒早就来报喜了。   参与早训的大儒乐呵呵地说:“真是虎父无犬子犬女啊,永胜伯,在下道喜了!这两个孩童的见解,已经远超寻常儒生了。”   说完后,他把两个人所谓的考察报告都一一对着永胜伯郑彩汇报了。   永胜伯郑彩心头大喜,好啊,小小年纪竟也能提前看出我下一步的打算。   但是他面上不动声色说:“先生过奖了,几点粗鄙至极的建议,也能入了先生的法眼?”   “久经事上磨练之后,方才明晓心即理!此二子前途高远,永胜伯后继有人啊!!”   这句话太重要了,永胜伯感觉到屁股更重了些,脊椎更直了,心里满满的都是阳光!   当时,永胜伯郑彩装作格外认真地看完了他们的考察报告,但是他在最后的建议栏中发现了一条新的建议:   广泛吸引汉唐集团所培养的人才,为我所用,施以重用。   这一点,永胜伯郑彩没有听过那个参与早训的大儒的汇报。   他指着这一条问道:“这一点是谁提出的啊?”   郑智恭恭敬敬地说:“妹妹秀文提及,我以为甚有道理,便在最后加上了。”   永胜伯郑彩点点头,好啊,咱们父子女三人达成一致了。   但是他还是要借机教育一番,这种感觉他很是享受。   “有些事情只能想,不能说;有些事情只能说,不能写到纸上;有的事情写到纸上,只能给最信任的人看!   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几事不密则成害——”   郑智还没有反应过来,郑秀文却乖巧地说:“女儿受教了。”   事后郑秀文被留在了爹爹的书房里,要有大事与她商议。   在他们两个一直在外面考察时,永胜伯郑彩与大儒们最终也确定了尊从南孔的一系列准备。   在这些准备中,大儒们以理论准备为主,他们要建立具有福建特色的儒家學说,要建立为福建建设服务的儒家學说。   当然,这里面的最核心思想,比如为谁服务的问题,大家没有人提及。   可是这个还用说吗?   儒家的中心思想不能变,这是基石,是坚决不能动摇的。   比如仅从个体来讲,儒家學说需要个体要有仁、义、礼、智、信、恕、忠、孝、悌等德目,这个可不能少。   但是,但是啊,这里的侧重点可以变,比如他们针对这一时期北孔侧重谈“礼”时,他们一群大儒兴致勃勃地大谈起“仁”来,子曰:“人而不仁,如礼何!”   这都是圣人之言,谁敢怀疑?   由此他们推导出真正的礼,其实是从仁自然流露出来的,并不是强加给我等的,那种非发自本性的礼,定是虚伪的,戕害人性的。   所以“仁”是第一,否则圣人为何将它排在第一位?   另外他们又狠狠批判了对五德轮回的任意曲解,认为五德轮回的核心仍是“仁”,只有“仁”向更“仁”轮回,岂有“仁”向残暴轮回?!   这个基础不在了,其它的解释,全是歪理邪说!!   他们在儒家學说的外延上又改动了一些。   比如他们深挖“君子不器,博观约取,厚积薄发”的思想。   孔圣人所意为君子不应该像一个器物一样只有一种固定的用途。   君子应该博闻强识,旁征博引,不拘于时,不滞于物,应该是修齐治平的“通才”。   然而究竟如何才能不器?   这里就要有两个阶段了,第一个阶段,君子定要先成器,做一个对社会有用处的人,做一个实才而不是腐儒!   第二个价段呢,就要达到孔圣人所言的不器,在心境和能力上要达到更高的境界是,要以“仁”来对天下万物,达到格物知致的最高层面!   当然,这一系列的理论准备是要不断加强的,这样工作是累人而无聊的,但是大儒们乐此不疲,欣然受苦的。   他们得到了永胜伯郑彩全方位的支持!   郑秀文当然不知道爹爹如此费尽苦心的用意是什么,但是,她看着爹爹越来越多的白发心中一阵阵酸楚。   永胜伯郑彩目光炯炯地对女儿说:“秀文,你还不能在爹爹身边享清福,你还是要回赤嵌小學,你的责任是——”   郑秀文这时已经不关心她的责任是什么了,她一开始大为开心,但是瞬间又有无限的伤感。   爹爹实在是老得太快了!   她忽然说:“爹爹,我给你唱支歌吧!”   永胜伯郑彩心中有些不喜,怎么和汉唐集团交往多了,都喜欢唱小曲了呢?   但是他面上无事,笑着说:“呵呵,那我就听一听秀文给爹爹唱一支小曲,只让爹爹一人听!”   古筝摆上了,檀香燃起来了,郑秀文轻抚着琴弦,朱唇微启:   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   直到感觉你的皱纹   有了岁月的痕迹   直到肯定你是真的   直到失去力气   为了你我愿意   动也不能动也要看着你   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   直到感觉你的发线   有了白雪的痕迹   直到视线变得模糊   直到不能呼吸   让我们形影不离——   永胜伯郑彩悄悄弹了下眼角,笑着说:“汉唐集团小學里也教育子欲养而亲不在的伤痛吗?”   郑秀文站起身,泪光闪闪,她做了一个拜见长辈的大礼,顿时像一朵美丽的牡丹盛开在绿色的地毯上。   “秀文有时贪玩,不知道爹娘的苦心——”   永胜伯郑彩当时潸然泪下,大声说:“宝贝女儿,咱们不回去了,你就留在我身边!”   郑秀文的心又一沉,全是酸楚。 第六百一十八章 我们都曾少年过   但是郑秀文最后还是不得不去了台湾。   事实上,这已经超过了亲情的需要,这是新儒家需要实用型人才的需要,是福建整个地区需要实用型人才的需要!   所以郑秀文必须要去!   什么叫实用型人才?那些大儒们一点也不傻,他们认为:能让地里多长出庄稼,能在海里多打上鱼来,能够用怪物件打跑鞑虏,这比什么都重要!   他们当初若不是害怕鞑虏剪发,他们也不可能逃到厦门岛!   眼见着天要灭儒之时,汉唐集团出现了,永胜伯郑彩正是借着这些打跑了鞑虏,让福建百姓吃饱了饭!   这些事情对大儒们的刺激是极大的,他们终于服了,那些只知道哭泣的年轻儒生——真是百无一用啊!当然也有死不认同的,那是极个别的。   同时,大儒们还要求,这些实用型人才必须认同儒家學说。   不过这些他们还真不太担心,汉唐集团的人,他们的字虽然是俗体字,语言虽是怪模怪样,但是他们也讲信、仁、礼等,不好说他们可能是儒家子弟呢!   但是有的大儒想了想他们高大的身体,粗声大气的说话,还有摆弄那些怪物件的样子,摇摇头说:“怕不是啊,你信他们会给孔圣人叩头吗?”   “对,对,不可能,他们连老天爷都敢打!”   最后大家谈论起郑秀文的事情,结论是她一定要多为新儒找一些实用型人才。   一群大儒说了一大堆话,其实就是个有关“小我”和“大我”关系,在儒家体系中,这是一个还要考虑的问题吗?   所以这一次,郑秀文是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了學校。   原来很多事情不能一是一,二是二那样清楚,她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复杂。   人生原来是如此复杂。   回到學校后,她悄悄找到姜雪老师,问道:“是少年时更烦恼,还是以后时更烦恼?”   她随手递上一个小竹筒,竹筒上烙着福建糖人这四个字。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有福建艺人學会了用地瓜熬糖,里面加上土豆淀粉,然后人工浇出一个个栩栩如生的糖艺作品,这样不怕化。   但是在台湾市场上卖的时候被巡警勒令放到玻璃箱里,或是装到盒子里买,汉唐集团有规定,但凡是不能清洗,且直接入口的食物必须有相应的办法掩盖。   一开始他们当然买不起玻璃箱柜,但是能买得起竹筒。   结果这成了女生、小孩子的最爱,不太甜,还有咬头。   更为关键的是,它很好看。   郑秀文递给姜雪老师,姜雪老师高兴地拿出一支来,说:“正宗手工的,不是模具刻的,它里面还加鲸油了——把其它的糖人去分给同宿舍姐妹吃吧。”   郑秀文忧郁地问道:“是现在的少年时烦恼,还是以后会更烦恼?”   姜雪老师还真的被问住了,她想了想说:“只要你學会认识烦恼了,它就只能越来越多,它不分年纪段。   烦恼就像这个竹筒里的糖艺品,你不打开它,你永远不知道它会是什么样,你不去品尝它,你永远不会知道它会是哪一种水果味道!   吃掉它再说啦!”   郑秀文迷惑不解地说:“烦恼可以吃掉吗?”   “当然了,弄不好可能还是甜蜜的哀愁呢?”   “甜蜜的哀愁?!”郑秀文听了后,小脸上全是困惑。   甜蜜的哀愁?   姜雪老师也忽然纳闷自己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只好摆摆手说,到时候你一定会明白的。   五月,真是美好的季节。   这或者真是一个让人想很多的季节。   但是由于生理年龄和心理年龄差距,不同的人想法是不同的。   男生的遗精年龄平均要比女生来月经晚上二年左右,那么在实际心理年纪上,就算男女生同龄,女生也要在心理上比男生早成熟两年左右。   还是在去年的春游时,特训班的七八个女孩子,二十多个男孩子一起到深山远游。   在一条清澈且平稳的溪水边,他们扎下了营。   小溪幽静凄美,溪面漂浮着点点红花。   当然这溪水里面还有鱼,一种台湾特产的香脂鱼,烤起来流油,好吃极了。   春游时,男女生们特别被允许穿上他们认为最美的衣服。   男生无所谓,他们出身大多是小商人家,一直觉得校服相当好看了,关键还方便。   女生则不同了,她们脱下校服,换上自己藏在衣柜里的漂亮衣服。   一时间可以说千姿百态了。一个班里若是有两个美丽与智慧并存的女生,那么其他女生们一定会分派的。   所以在这千姿百态的女生中,花开两大枝。   潘婷领着一些女同學在上游,她们按照罗朗老师教过的淑女状坐姿,坐在溪边的石头上,一双双玉足轻拔溪水,一只只玉手捞起飘过的红花,正學着感时伤春呢。   她们互相窃窃私语,摆足各种女儿状。   她们挑的衣服不全是汉唐集团式的,但是,绝对会显出她们的身材来。   范伟业老师认真看了看,他吧答吧答嘴,没有评价,她们这是一幅仕女图呢。   在溪水的下游,郑秀文领着另一些女同學在往溪水里投各色的野花,追逐它们流走,她们笑着,发出银铃般的声音。   要不,她们就叉着小蛮腰,指责中游的男生们把溪水弄脏了。   男生们正在兴奋之极的摸鱼呢!   他们大呼小叫的,还互相配合,好像收获不小。   没有人去关心那些女生的样子。   范伟业老师深有感触地说:“真没有想到,这时候的女孩子身材这样好,我像他们这样大的时候就没有遇到过!”   姜雪老师淡淡一笑很柔情,说:“你在胡说,我们那时候也是这样身材好,只不过你们也是在摸鱼!”   姜雪老师用她漂亮的手指指向了那些男生。   水里的男生在忙着堵鱼,岸上的男生在忙着烤鱼,真的没有哪一个去欣赏那些漂亮女生。   范伟业老师回想了一下,差不多也是这个样子了。   姜雪老师说了一句哲理:“哪个时空的男人都差不多啊!”   他们这一次本来就是要准备烧烤。   男生们没有用两位老师费心,早把炉子生好,烤上了鱼和牛肉。   空气中充满了好闻的味道。   刘子宁捡了四条烤好的香脂鱼,还有一块一指厚的牛肉,端着搪瓷盘子送过来了。   他的脸上带着实诚的笑和几道木炭的黑印。   姜雪老师叫住他,给他擦去的木炭的黑印。   刘子宁尊敬地说:“姜老师,香脂鱼对人的皮肤好——”   好吧,范伟业老师只好去啃那块一指厚的牛肉了。   孩子们明显不太会烤牛肉,老了一些。   范伟业老师摇头摆尾地撕咬着那块牛肉。   姜雪老师像是吹口琴一样吃着烤鱼说:“你那个时候想过先给老师吃吗?”   “没有!只顾自己了——就这一点看,我们的教育很成功嘛!”   姜雪老师说:“不一定全是我们的功劳,这个时空的社会大气候好,还没有人恶毒地拉低知识分子,教育也不是产业化——”   这样的实证确实证明了女生比男生早熟两年。   这个五月份,郑秀文又回到赤嵌小學后,她一边拼命补上欠下的课,一边把眼睛往男生那里瞟。   过去,她都是不愿意看他们一眼的。   刘子宁经常感到浑身不舒服,分明有一双漂亮的吊梢眼经常在看他。   或者是自己过于多心吧,反正从郑秀文回来以后,他就不舒服。   他喜欢姜雪老师那一双和气且睿智的眼睛,似乎总在说“说出你的心里话吧,我明白你”这样的话。   他喜欢潘婷那一双总是略带着伤感幽怨的眼睛,她说出的要求,基本上让男生们无法拒绝。   他不太喜欢郑秀文的眼睛,特别是她的眼睛会变,感觉她看向老师时,是一双猫咪似的眼睛,等到老师不在时,特别是周围没有大人时,她看向男生的眼睛就像是猎豹了。   大家都喜欢看经常播放的,里面一头正在猎食的猎豹的眼睛让刘子宁记忆深刻。   下课时,大家都喜欢玩打巴沙木球,刘子宁的水平比较高,他常常能占据着水泥案子,玩个痛快。   他的球拍,他听杨友行老师的话,粘上了一块鲸鱼皮子,又打上了腊,果然比同伴们的球拍好多了,还能打出弧线球来!   但是,当他看到郑秀文领着两个女生冲着自己来了,他叹了口气,完了,玩不成了。   他看见郑秀文冲他招手,喊道:“子宁,你来一下!”   他们又到了一处较为僻静的地方。   郑秀文说:“子宁,子宁,我平时待你好不好呀?”   刘子宁想到以前,她曾经欺负过自己,还逼自己说不伤害别人的假话——郑秀文这时悄悄塞给他一竹筒五香牛肉干,刘子宁最喜欢这个,他说:“好——”   郑秀文说:“那就说定了,这个星期天,我家办一个聚会,请大家去吃好吃的,玩的也好!”   刘子宁说:“不了,这个星期天潘婷家里也办聚会,请大家去——”   刘子宁看见郑秀文的眼睛果然变尖锐了!   郑秀文说:“她家也办?我为何没有听到别的男生说过?!”   刘子宁说:“怕是没有都请——”   郑秀文说:“讨厌的,怕是和我作对呢!”   刘子宁连忙说:“不会的,她上个星期就说好了!”   “好吧,不说这些,你是去她家呢,还是去我家呢?”   “——” 第六百一十九章 一场聚餐会   不知道郑秀文是不是已经开始了复杂的人生,但是她把刘子宁,一个去年还在快乐地摸着鱼的少年的生活给弄复杂了。   是去郑家,还是去潘家?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   刘子宁睡不好觉了,他的眼前飘过潘婷的眼睛,飘过郑秀文的眼睛。   一个不能失信,一个不能拒绝。   上课时,他听不好课了,第一次挨了范伟业老师的藤条,他真走神了。   他都不敢去看那两个女生的方向,她们正好坐在自己的左右前方。   最后他还是主动去找了姜雪老师,果然姜雪老师能解决一切天大的难题!   当时姜雪老师微笑着问他:“还有其它男生有这个困惑吗?”   刘子宁想了想,好像有,他点了点头。   姜雪老师不在意地说:“许多事情不是只有一个选择,放心吧,交给老师来办!”   当时刘子宁满面惊喜地看着这个还没有自己高的姜雪老师,满满的崇拜。   姜雪老师想,身材再高大,这个年纪段的学生也是个孩子。   姜雪老师建议潘家和郑家联合办一个大聚会,把两家的聚会组在一起,正好庆祝汉唐集团安保大队在明大陆上第一个战争阶段的胜利完成。   这一下子,理由高大上起来,而且时间点上确实正合适。   这时《汉唐时报》上刚刚用套红大字标出来这个报道了,人人正在为此高兴。   人们可以看到,在各个码头上,从浙江来的人越来越多,好在汉唐集团早都有相关的应对经验,这一波次的人口快速增长没有看出对社会有什么冲击。   各个地区的街面上依然热闹,大家该干嘛还干嘛。   郑家和潘家对姜雪老师这个建议都是举双手赞成,他们内心里也希望安保大队在明大陆上越打越猛才好,战果越大越好。   这是从另一个角度亲近汉唐集团的机会。   汉唐集团的战争,让他们感到了最新奇的是,他们自己增加了收入!   开拓新商贸航线,加大对外贸易,这都是能赚来马票的,这是必然,但是这战争竟然不是一件赔钱的事情,竟然也是让人赚钱的!   不光是郑家和潘家的,其它各家厂子接到的订单加大了不说,市面上的市场似乎也更繁荣起来了,很简单,工人开的工资也多了,就连卖菜的农民也认为他的菜蔬更好卖了。   农村里盖新式房子都成了风气!   好吧,大家都赚钱了,那么是不是汉唐集团亏了?   好像也不是,汉唐银行都把分行开办到浙江的主要城市里了,听说还在不停地推销自己的贷款。   看来汉唐集团也没有亏啊!   那么汉唐集团安保大队会劫掳明大陆大户家里的银两?   大家齐刷刷地摇头,这个万万不会的!打下的地方就是汉唐集团的地方,让他们抢自己地方上商户的钱财,这简直是笑谈!   所以他们的经营方式大家都看不懂,有道是战争对个人是毁家纾难,对国家是极其靡费公帑的,汉唐集团竟然从没有号召商户捐赠,甚至有人曾经要捐赠的,也被推让回来了。   战争是汉唐集团的事情,与寻常百姓无关。   好吧,幸好汉唐集团安保大队在浙江大地上一路高唱凯歌!   姜雪老师给这些孩子聚会的地方选在了香山小区的俱乐部,因为这里相关的服务设施比较全,她和小区的物业公司事先打好了招呼后,就定了下来。   范伟业老师对姜雪老师这一次的多事感到不满,说:“让他们两家轮流请不行啊?一些学生还能参加两次……你这样搞,他们只能参加一次了不说,还把我也拖进来了,那是星期天啊,我用自己的休息天参加什么聚会!”   姜雪老师看到四处没有人,她突然学起郑秀文的样子,说:“哥哥呀,要不然星期天我们也是会在一起的呀!”   范伟业老师当时就脸红了,这是条件反射,有原因的。   在他爸爸范大海船长的狂追之下,乔美银大夫答应嫁给了范大海船长。   两个在那面世界里苦命的人儿,在这面世界开始有了自己的幸福生活。   但是幸福的生活是他们的,不是他儿子范伟业老师的。   他十分同意这两个人的结合,但是他十分反对姜雪老师冒充他的妹妹,真的,他明明要比姜雪老师小上好多!   结果这一家四口人,三个人认为他是错的,因为有阴历的存在!   他的父亲在他自己新婚不久就搂着他说:“我的儿子,不要和女人讲逻辑好吗?在不违备大是大非的情况下,忍让一些好吗?”   当时,范伟业老师斜着眼看着满面春风的老爸,心想,在那面的世界,我是给你带来了一点点的麻烦,一点点的啊,现在我意识到了,好吧,我认了,这次算是回报你了啊,没有下次了。   姜雪老师成了他的妹妹。   当两家变成一家后,范伟业老师感到被一个女生全方位的关心,是非常痛苦的事情,比如早起打羽毛球。   不睡懒觉而去搞什么锻炼,那是中年人干的事情好不好?   但是,他跟一个明明是姐姐,可非要当妹妹的女生说这个有用吗?!   饭前洗手,这个他可以做到,但是饭后刷牙,你见过一天刷三遍牙的男生吗?就算是有,那也是中年人干的事情好不好?!   电脑里的单机游戏,他打够够的了,也没有更新版的,好容易凑齐几个人打打联机吧,全是菜鸟啊菜鸟,沉湎游戏毫无成就感!   真的,不如研究一下数学问题有趣,感受一下教育别人的快乐。   总之,两家合并成一家后,根据能量守恒定律,有幸福的,就有痛苦的。   只能忍,再有两年,他就可以得到自己的住宅了。   他的房间和姜雪老师的房间是相邻的。   当真正生活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内后,他发现女人真是多面一体啊,讲逻辑和不讲逻辑完全由她说的算!   一个在学生面前那样的女生,在自己的面前是这样!   姜雪老师在一次和自己的对打中,终于,终于被自己打倒在地上按住了,动弹不得了后,不再和自己动手动脚了……   但是各种形态的转变也是让人受不了的,尤其是业余时间,她就是要和自己在一起,这有些让人烦了。   他终于能理解了,难怪她在那面的世界会因为爱情而严重抑郁了!   那么如果再这样下去,自己也会严重抑郁了!   但是他想要抑郁也很难,这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范伟业老师说:“姜雪,你就不能有自己的爱好吗?业余时间都要和我在一起,有意思吗?”   “当然有了。喜欢音乐……听你拉小提琴算不算?”   “……你和别人的!比如叶子红和苏离白两个菜鸟正在弄什么电影,正找那个扑街写手杨友行搞剧本呢,你去当个女明星多爽!”   “不行,这个时空的人都让我们带坏了,他们认为演电影是最低贱的工作,只能是外国人干!”   “……”   “你看,班上的学生出现了分裂,这是很不好的,这不是因为性格、兴趣等天然因素组成的朋友圈子,这类似选边站队了!我怀疑她们背后有家长的支持,什么目的我不知道,但是我们又无法指责他们,所以趁着这个机会整合一下,有利于班级的团结!”   问题高大上起来了!   范伟业老师哼哼叽叽地说:“啥目的?炫富呗!”   “你星期天可以睡懒觉了!我们十一点开始……”   姜雪老师的条件开出来了,范伟业老师当时就高兴了,说:“好!”   但是他事后一想,自己都为自己能睡个懒觉而开心,这是多么痛苦的日子!   姜雪老师把郑秀文和潘婷都叫到办公室里,认真地对她们两个说:“这一次聚餐会很重要,不仅有你们的亲人们参加,不好说几大董事也能来!”   两张不同类型的漂亮小脸儿严肃起来了,一种暗自里的隔阂味道淡了。   “这次聚餐会在草地上办,你们两个是主要组织者,甚至全班的同学都是组织者!   这次聚餐会的食物、设施、流程都要你们自己来安排……如果办得不好,可能会让他人失望的!”   我等自己来办?   郑秀文和潘婷不由自主的对视了一眼,她们满眼地都是担忧……   郑秀文说:“我等最多设计过春游的计划!”   潘婷说:“是啊,没有想到会有这样多的大人参加!”   姜雪老师认真地点着头说:“我也没有想到范伟业老师这样看重。所以啊,你们两个要好好商量一下,甚至发动全班!   想一想,来的那些大人们他们的身份啊,可能的饮食习惯啊,可能的爱好啊,在什么地方活动,在什么地方短暂的休息,如何让这个聚餐会不沉闷……要考虑的好多,老师都没有时间去想!   提个醒,这一次不能是烧烤,只能是冷餐!”   姜雪老师把晚自习给他们了,她看到,全班同学都开始拿笔拿纸,分组讨论了,郑秀文和潘婷像两只小鸟一样,一会儿到这个组问一问,一会儿又到那个组问一问。   她们哪里还顾得上闹分隔,眼下的聚餐会才是最大的问题!   在讨论中,姜雪老师发现有个弊端,自己忘记了给她们加上费用的限定!   她看见郑秀文和潘婷不断地拒绝刘子宁省钱的方法。   但是她又不想纠正了,教育从来不是一件事情能完成的,慢慢来。 第六百二十章 冷餐会上的收获 1   学生们拿出了一个详细的方案。   这里面他们把每个步骤都做了安排,甚至把这次聚会的食物都一一写出来了,这样写计划其实是喧宾夺主了,白白就占了好长的篇幅,孩子们把这些当成重点了。   姜雪老师接着又把一些孩子气的想法改了一下,大人们没有必要像是小孩子一样排排坐,吃果果,这就是他们所能设想的极限了。   姜雪老师最后又让学生们想一些意外的事情,也让他们做出相应的准备。   学生们最后又拿出了一些预案。   姜雪老师说:“同学们,一次简单的请客吃饭,让我们收获了什么?”   “站在别人的角度看问题!”   “要考虑多种因素!”   “要学会变通!”   就这样,在姜雪老师的微笑中,在学生的忐忑中,一场冷餐会在草地上展开了。   参加冷餐会的有学生的亲人。   姜雪老师给每名学生都发了两张请柬,让他们自主邀请亲人。   一般同学都顺利邀请到了爹爹,但是娘亲却没有一个肯来的,这样就浪费了一张请柬。   刘子宁没有浪费。   刘子宁骄傲地送了大哥刘刚军一张,刘刚军当时看着弟弟骄傲的样子,心中便有几分不满。   刘刚军说:“聚餐会?能吃些何物?还要我等搭上公交车费?!咱家里一天收入这样高,不差那些吃食吧?!”   刘子宁飞快地把菜单背了一下。   刘刚军的眼睛瞪圆了,说:“原来都是启点大酒店的菜肴啊,我还以为是街边烧烤呢,你小子不早说!”   他和爹爹换上了才买不久的好衣服,那是他顺利通过补考后,心情好了些,上街买的。   正好还赶上了减价大促销,棉布衣服便宜了。   但是他发现,他最想买的棉麻混纺衣服却还是依然贵。   他当时心里骂道,汉唐集团从来都是把好物件卖得死贵,吸人血汗呢!   他们父子二人拿着请柬倒了一次公交车,来到了香山溪小区。   到了大门口时,刘刚军心里又骂道,他们汉唐集团的人真会找好地方住啊,还全都是木头建造的房子!我等却要住在拥挤的街面,整日听到吵闹!!   爹爹刘建国也打量了一下这里,感觉非常合自己的心意。   他对大儿子刘刚军说:“待到你医术成熟之时,老夫也寻一处山坡,建一处这样的房子。木房最适合生养人气——”   刘刚军急着说:“等战乱平息后,咱不是挣够了钱回长沙嘛?!”   “那你知道何时平息?”   刘刚军嘟囔着说:“都是汉唐集团不好,刚打了个开头又不打了,谁知道何时平息?!”   爹爹刘建国瞪了他一眼说:“休得胡言——”   刘刚军马上闭嘴。   在香山溪小区门口,两人给安保人员看了请柬。   刘刚军还是挺怕这些人的,他发现他们都换了黑色的棉麻混纺制服,鲸鱼皮的半腰靴子,上身人字型的皮具上挂着长长的电筒?警棍?而且还有两个圆圆的物件,刘刚军看见他们用过,那是手铐了。   他们的右大腿上挂着依然是转轮手枪。   他们的长檐帽下是一副墨镜,看不到他们的眼睛正在注意哪里。   更可怕的是,有两个安保队员还牵着两条大黄狗!   那两条大黄狗真是大,它们吐着舌头,看着自己,表情竟然像是在笑的样子!   检查了他们的请柬,安保队员示意他们可以进去了,说:“进了大门后前行一百米,然后向右拐,那片草地上便是。”   两人进了大门后,看到了一幅繁花似锦的场面。   汉唐集团的人把灌木、树木都剪成有规有矩的样子,各种应时的鲜花正在盛开。   他们小心行走,果然在草地上看到了一片人群,似乎那里已经开始了。   在学生们的计划中,现场的服务员主要由学生来充当。   但是想法是好的,实际上,大家不一会儿就都忙乱成了一团。   不过,好在全是冷餐,摆在了长长的竹棚子里,那里有竹夹子,有搪瓷盘子,真想吃的,自己夹去,这个一看就明白。   学生们想必在家里也都说过了。   但是,学生们的家长发现那些汉唐集团的人,仅仅就向着学生要了一杯汽水后,就站在那里听着两个女学生的发言,他们谁也没有去那里夹吃的。   这样,家长们也不动,也装模作样地拿着汽水杯子,也听着两个女学生的发言。   这两个女学生的头上戴着玫瑰花花环,一个是红的,一个是黄的,这样能显出她们两个是这里的组织者。   后来,这个戴玫瑰花环的习惯流传开了,但凡是类似的活动,女组织者都是这样。   听完了女生的发言致辞,伍大鹏董事长对范大海船长说:“我认为我们最成功的地方就是对这个特训班的教育,别看他们现在只有几十个,这就是文明的火种,扑不灭的!   姜雪老师和范伟业老师几年来功不可没,是我们教育的奠基者。”   范大海船长私下里专门联系在家的人来参加这个冷餐会,他就是想让大家看看,自己的宝贝儿子和非亲生女儿姜雪的成绩,都看看!   儿子的转变只有自己最清楚了,他投向别人的目光早不再是恶狠狠的了,而且还变得宽容了,懂得关心爸爸了,哪怕是一点点小事情!   这对范大海船长来说,至关重要,儿子教育了别人,竟然同时还能改变自己,他为这样双赢的结局开心!   范大海船长低声笑着说:“两个孩子还有不足啊,我感觉他们的学生动手能力差了些。”   那些孩子在托着托盘送汽水时,有的掉了,有的洒了,有的送错地方了。   呵,呵,总之有些乱。   定远侯郑联和三弟郑斌来了。   但是定远侯郑联一个人就把整个场子给弄热闹了。   他叫人马上去把启点酒店最好的服务员调来,再让他们把最好的香槟酒都拿来,没有酒不成席,冷餐也是如此。   然后他嘻嘻哈哈的和每一个人都热情的打招呼,也不管认识不认识,也不管是学生家长还是汉唐集团的技术员,让人家没事到福州玩儿,他全招待。   就算是穿着皱皱巴巴的棉布衣,一看就是平民的样子的人,他也是同样对待。   礼多人不怪,这是常识,每一个人都不得不回馈笑脸,客气几句。   一条鳗鱼挤进了一群正在规规矩矩游动的鱼群里了。   人群有些热闹了。   孩子们有些不适应了。   潘婷悄悄对郑秀文说:“呀,你二叔来了,他把界线打乱了,我等怎么办?”   郑秀文也是急了说:“是呀,我告诉过二叔,这样的场合要少说话,谁知道他还是这样啊!”   两个人事先商量好的,郑秀文主要招待学生的家长;潘婷主要招待汉唐集团的人。   但是定远侯郑联把人群都打乱了,他乱走一气,见人就打招呼!   姜雪老师过来了,悄悄说:“好了,孩子们,你们退出吧,让正规服务员接手。   今天,你们成功地举办了一个盛会,你们看来了多少汉唐集团的人?!”   是的,郑秀文和潘婷骄傲地看着越来越多的人,他们一看就是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   这个冷餐会是他们办起来的!   香山俱乐部今天对孩子们完全开放,姜雪老师让他们都去那里玩了。   范伟业老师拿了两个盘子,一个里面装着姜雪老师爱吃的,一个里面装着自己爱吃的。   “今天他们表现不错,我看见我爸都乐开花了,他还摸了人家潘婷的小脸,嘻嘻。”   “正经点!家政这一块,我们也要给他们开课,不过这个容易些。”   “好吧,你正经,他们会是全才的!吃点吧,我看你忙了半天。”   “全才是最美好的,但是,现在只要他们能具备接受较高端教育的底盘就成——我不要牛奶冰淇淋,你吃吧。”   随着汉唐集团技术员带头去拿食物,学生家长也开始拿了。   整个场面真正开始活跃了起来,大家在碧绿如毯的草地上散步。   定远侯郑联调来的服务员熟悉了食材后,他们干净利落地为所有人服务,应对自如。   定远侯郑联其实在四月份就想回去了,但是他被红星工业区出品的一款“悍马战斗车”迷住了,深深地迷住了。   他听闻有一种小一些的汽车,不同于先前的样子,它身上没有铁皮,好似只有铁架子,上面架着一种三管式的新型加特林机枪。   它上面坐着四名安保队员飞快地驶出了工业区,一连六辆车都驶上了运输船!   汉唐集团又为浙江地区的安保大队准备了新物件!   他连忙跑到红星军工厂去问。   林胜利厂长说:“那个不是我们加工的,它们只是在我们这里完成最后的装备。”   林胜利厂长说的是实情。   随着材质的进步,红星锅炉厂在锅炉技术上也进步了。   他们首先实现了锅炉小型化的突破,在炉体耐中高压技术和耐过压、过热管材加工上走出了第一步。   这样就使锅炉自重进一步减少,同时又使输出动力进一步增加,为蒸汽汽车锅炉动力机的生产提供了保障。   汉唐集团设计的是一种前轮驱动的小四轮车,不前驱不成,这样它传动距离小,结构简单。   根据从战场上得到的资料,他们索性去掉了车棚、车门,若是遇到雨雪,可以临时搭上后背箱里的锁眼雨苫布。   这样就又节省了自重。   原先担心漫天的弓箭,现在看来,那是多余了。 第六百二十一章 冷餐会上的收获 2   这种命名为悍马战斗车的小四轮身上,集中体现了汉唐集团现有的技术水平。   它自重一吨半,输出功率为二十千瓦,最高时速可达三十五公里,仅靠自身携带的燃料和水,理论上可以连续行程一百公里不间断。   它的速度分为三个档,由司机手动调档,就是要费点力气。   这个所谓的换档动作是直接与锅炉压力调节阀联动的,其实当到达第三档时,就是与锅炉的过压保护装置直接持钩了。   除非蓄意破坏,否则无论怎么加压,都不会引起锅炉爆裂。   这是对没有安装变速齿轮箱的一种技术上的妥协。   也正是因为如此,它的三个档,在转换之间当然会有相当长时间的延迟,不会有立刻发生的变速。   它发出的噪音小很多。一方面是由于他们在小型化锅炉时,把这一批次蒸汽发动机的滑块运动改成曲轴运动了,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他们在加工的整体精密程度上提高了。   悍马战斗车的四个轮子是铸钢铁轮外包实心杜仲橡胶圈带,圈带内部放置剑麻帘内衬以增加强度。   他们通过发放给黄包车杜仲橡胶圈带来进行耐磨试验后发现,果然杜仲橡胶在耐磨性上不如真正的橡胶,同样,也由于这个时空的地面硬化条件和速度的限制,它还完全可以适用。   好吧,这就是武大郞玩夜猫子,正对路呢。   通过一系列的路证,它在爬坡,过四十厘米以下的泥泞地,涉五十厘米以下的河面时,通过能力不亚于马车。   它的板簧减震系统让它的减震效果不错,行进中的颠簸让正常人可以忍受。   当初,张澄明厂长从福建招来他认为合适的禅师后,他重新回归高雄水泥厂主持工作。   目前寺庙的建设,他只能用业余时间去帮忙,其实人家和尚在修建寺庙上比他还有经验。   吴迪厂长由此脱身而出,与铁依厂长并头主抓汉唐集团的自走设备建设。   所谓的悍马战斗车,那是安保大队的叫法,它其实就是小四轮。   这仅仅是诸多自走设备的一种。   有关前动前驱还是前动后驱的问题,两个人有过争执。   吴迪厂长说:   “如果前轮是驱动轮,前置前驱动方案要使用2个普通万向节加2个等速万向节,而等速万向节的加工不动用现代机械是不可能的,所以使用后置后驱动方案才是正道,只使用2个或4个普通万向节就可以了。   想想,为什么在那面的世界里,70年代以前的轿车多使用后驱动,之后的轿车多使用前驱动?等速万向节的加工要求更高啊!”   铁依厂长说:   “是这样的。但是目前看来,前动前驱,我们不必考虑转向时所耗费的力量,蛋疼才考虑液压传动!所以只要突破一点,加工出合格的等速万向节就可以了,带来的是什么?整体上,其它系统的全面简化了。   前动后驱呢?我们就要考虑整个传动轴系统了。   那个发动机要有一根长长的传动轴,还要有万向节传递到后差速器,最后从后差速器再分出两根半轴分别驱动两个后轮。   这种过长的传动距离是会损失动力不说,对于整个传动系统来说,这种长长的传动轴必须要求传动轴和万向节有很强的韧性和刚性,来克服旋转时产生的巨大扭力,那么传动轴等机构的质量要求就不得不增加,这是一个系统的要求,而非一个部件的要求!   关键问题是浙江地区现在就急着能越野的自走设备,我们只能先硬上了,先用着,这又不是最终定型!   我们有高精密机床,还有优秀车工李子强董事,让他闲着和罗朗校长吵架,不如让他慢慢加工——”   铁依厂长说完,两个人很八卦地笑了起来。   李子强董事和罗朗校长的恩受情仇故事太多,属于“你懂的”的范畴了。   这六辆四轮车的生产,不同于先前的锅驼机汽车,它们初步实现了汉唐集团的标准件化生产,为今后小四轮的生产打下了基础,也同样为锅驼机汽车的持续生产加工,做了通用件上的初级准备。   先生产加工,再研讨开发,再生产加工。   红星军工厂给这个四轮车装配了三管式加特林,电动机驱动,弹盒弹链式供弹。   它的子弹为黄铜直筒弹身,与底火冲压结合。   它由万向节支撑架架在司机助手车位上,可以对正前方270度的范围,三百米到五百米距离内的目标施行每分钟120发子弹的打击。   车体的左右两边焊接了火箭发射装备,可以在车上直接对正前方一千米到二千米的目标进行概念性打击,每分钟两发。   司机正前方有赛璐珞挡风板,可以平置。   每辆悍马战斗车配备1200发子弹,八发火箭弹,武装战斗人员四人。   在设计中,如果以两辆悍马战斗车为一个作战单位,配备五辆四轮马车,或者三辆锅驼机汽车的后勤保障,可以完全保障它们在敌战区内有一千五百公里的作战纵深,安全进出都没有问题了。   当然,如何运用,这是安保大队的事情,林胜利厂长才不会蛋疼地提出建议,怕被他们笑了去。   当时,林胜利厂长用力把悍马战斗车的所有照片,从定远侯郑联的手里抽了出来。   他说:“这些照片,你先不能拿走,要归档案的——”   定远侯郑联的眼睛红红的,撇着大嘴说:“小气的,多看一会儿也不许。我等可是有军事合作合同的,你们都签过字的!”   “对啊,所以我才会告诉你这么多,照片也可以给你看,但是你不能拿走!”   定远侯郑联眼睛红红的,撇着大嘴说:“你们打不起这么多子弹的!一百发子弹就差不多打出去三两白银,足足六百马票,我知道的,汉唐集团的董事会不会给你们这么多军费的!”   “对啊,黄铜拔孔时更好加工,他们要得太急了,所以我们只能先用它了。以后我们改成钢壳拔孔就省钱了!”   太欺负人了!   定远侯郑联眼睛红红的,声音低低地说:“我等什么时候可以买到——”   “加特林机枪怕是不行了。红星电动机厂只给了我们六台小型电动机,相当长时间内不会再给了——”   “那么那个悍马战斗车呢?”   “老郑,你看我先前说过,我只是负责装备它们,生产加工不是我的事情,我还给内河战斗船装配呢,你咋不找我要船呢?”   好吧,我老郑心急了。   “林厂长,你何时去福州?我那里有这个部位大大的女子,保证是处女!”   定远侯郑联在胸前比划着。   “少来,我现在正谈恋爱呢,你别诱惑我!”   定远侯郑联直接找了伍大鹏董事长,提出要悍马战斗车。   伍大鹏董事长看了看红星机车厂的进度表,又联系了一下吴迪厂长。   吴迪厂长表示五月初吧,那时能生产出一批前动后驱的小四轮。   伍大鹏董事长安慰他说:“你看,你们福州现在的道路建设才刚刚开始,你耐心等着吧,反正你们道路也没有修好——”   福州现在正在进行着一系列的城市改造活动。   定远侯郑联有令:“主要街道必须能并行四辆四轮马车!次要街道必须能并行两辆!所有道路全是水泥道路!继续扩建福州到同安的土路!”   至于怎么去实现,定远侯郑联可不关心了,他就耐心在台湾等了。   定远侯郑联在福州的举动,无心中推动了当地的经济发展。   郑家集团大力向着当地基础建设的投入,惠及到了平民百姓。   这种惠及可以体现在当地平民百姓对汉唐集团产品的需求上,一时间两岸间购销两旺,成为继厦门、漳州、泉州、莆田之后,又一处互补型贸易地区。   鞑虏在此地近十年的扼杀商业的影响正在消散。   定远侯郑联真的在五月初得到了一辆悍马战斗车,这大叔还挺机灵,一个小时内就學会了驾驶。   当然,这个也就太简单了。   在围观这大叔學习驾驶的人群中,杨友行秘书长眼睛红红地说:“看一眼就会的玩意,學了一个小时,你看他那个笨样子。”   穆木技术员乐呵呵地说:“人家可是古人啊,不错了。听说你那辆00017上次被捅出两个窟窿后,这下乡时又翻沟里了。还好,只是侧翻,还能开,但是刮得不像样子了。”   杨友行秘书生气地说:“这消息好笑吗?!”   “我没有笑,只不过想,真是怪啊,怎么总是你的车出问题呢?”   杨友行秘书气得扭头就走,没稀得搭理他。   定远侯郑联學习汉唐集团的交通法规却花了一天,他这时才真正明白所谓交通巡警的旗语还有这样多的意思。   他是真正感到了一种乐趣,别人不懂,他明白!   定远侯郑联得到了编号为000001的私人驾驶证,还是贴照片,带钢印的。   定远侯郑联从这以后,就带着手下在各个地区得意洋洋地兜风。   有人感到好奇,有人不在意,可还有人看着眼红。   杨友行秘书长在酒吧里说:“有的人依然改不了抱有钱人大腿的心理习惯——一公斤黄金,就屁颠屁颠把新产品送上门,自己人还没有用上呢。”   吴迪厂长刚回来,他喝了一大口啤酒说:“你又夹私货!你说董事会功利主义太强了,我信,抱有钱人大腿,那是扯蛋了。这个时空,改变一个军阀的爱好,比改变一千个书生强!”   “好吧,你有道理,穆木技术员请大家喝啤酒!”   杨友行秘书长习惯性的喊完后才发现,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   好吧,我请了。   定远侯郑联开了几天车后,这个二货又开始要全金属子弹,也不知道他怎么想明白了,这个比赛璐珞子弹更好啊,别说是镀锌还是镀铜的,就是镀金的也比不上!   所以趁着这个冷餐会的机会,他又开始公关了。 第六百二十二章 冷餐会上的收获 3   五月的中午,本来正应该是阳光刺眼的时候。   这时,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层薄薄的白云,正好挡住了阳光,无形中让人们在户外更加舒适了。   定远侯郑联不停地从林胜利厂长,几大董事身边来回飘过。   如果能把整个场景拍摄下来,然后放快进镜头,那么满场都会是他的身影了。   随着时间的推进,大家开始更加放松了,在草地上,大家不分你我的开始聊天。   这时候,青草的另类芳香弥漫在整个空气里,每个人都感觉不错。   三爷郑斌不知道正在和李子强董事说些什么,这两个人不时的仰天大笑——   与此同时,潘婷的爹爹潘择臣和她三哥潘峰正在陪着梅乐芝经理细声交谈,他们看了一眼嚣张的郑家兄弟,没有理会他们,继续向梅乐芝经理探听关于银行的事情。   潘家的家主潘择臣也来了,陪他的是三公子潘峰。   自从整个家族都到了笨港后,潘家的家主潘择臣真就把全部生意都交给了儿子,该买还是买,该卖还是卖,原先的商路大半还都在,只要有了货源就什么也不怕了。   再说,他们还是整体性搬家,有很多掌柜的陪同,生意上也不会出现什么乱子。   当日子还是如以前一样开始了后,潘家家主潘择臣却感觉到有些无聊了。   这里多了一份忙碌,少了一份按部就班;多了一分杂乱,少了一份运筹帷幄。   在广州时,大生意都是有规律和季节约定的,不是乱来的。   北风起时,正是做生意时,把平常囤积的货物拿将出来——   南风起时,正是收船之时,大家清算一年的收益。   当然也可以多次出海,那些不过都是了了的中下等商户罢了。   但是到了这里后,潘家家主潘择臣虽然是住在了大院里的楼上,他都能感觉到大儿子和众人们的忙碌。   在这里可以做的生意实在是太多了,汉唐集团好像完全没有季节的观念。   当然,他们从来也没有逼着谁来做生意,他们喜欢搞信息发布,原先在海关大楼的外面,那有叫什么“信息栏”的地方,分成售卖和购买两块来贴告示。   那里经常是人山人海了,各家商户派出专人来观望。   后来建起来了商贸大厅,买卖的人在那里进出不停,几乎是所有的商户都在那里摆放着样品,有的可以零售,有的不愿意零售。   再后来又出了,坐在家里就可以知道天下商务了。   潘家家主潘择臣越在家里呆着,便越是感觉自己好似没有了用处,他失去了一种淡定,更失去了一种存在感。   这真是一种难言的痛,他竟然感觉自己没有用了?!   过去,他在广州之时,同样是在深宅大院子里,但是其他大商户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眼睛里,甚至官场上的一丝一毫的变化也是第一时间掌握。   了解这些后,他将如何应对,如何运作,是合作还是拆台,是选边站队还是送礼拉拢,这一步一步的都是要下得一手好棋才行!   什么叫大家族的定海神针?这就是。   家有一老是一宝,怕就是指这个了。   小事情让年轻人操劳去,大事情还得他这样的人来拍板!   这是一种责任,但是也是一种享受——   可是举家搬到笨港后,他感觉自己越来越失去了这种责任和享受。   三儿子潘峰一开始搞的一系列投资,除了那个大盐场外,其它的他就有些看不懂。   一开始时他以为是认为是儿子第一次独立经商,这时赔了也是不怕的,因为第一次亏本要比赢利对人的启发更大。   但是越到后面,三儿子的投资回报越高,慢慢超过了大儿子的经营。   要知道大儿子可是拥有潘家百年的商路!   “实业兴家!”   三儿子潘峰如实说出自己的心得。   “盐场不必多说,那个是人人皆知的事情。   那个水泥厂一开始时投入巨大,一些关键设备只能向汉唐集团订购,但是现在如何?   所产的水泥开始时与汉唐集团和郑家集团竞争,但是现在呢?已经是供不应求了,仅是台湾本地就是家家盖房了,不说那些最远外销到印度的了。   至于原材料,怕是过上百年,我潘家也不可能将那石山开采完毕了。”   三儿子潘峰说到这里,爷三个都沉浸在回想中了,那大石山,一片巍峨的大石山——   潘家大公子潘琦说:“我也是看的明白了,但是汉唐集团不可能只扶持我一家,听闻他们在所谓的罪恶之城花莲那里,直接又批准了两家,将来会不会还有五家八家的?”   潘峰点头道:   “这个是必然,汉唐集团从来没有让一家独大过!   不过这水泥便如同那粮食一样,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要不然他们能叫它是工业粮食嘛?   只要我等狠抓水泥加工过程中的质量,提高科技水平,那以后便会立于不败之地了!   爹爹,大哥,想当年我家轴承厂加工出轴承来都要赔上工夫钱,让他人笑话,呵呵,看看现在,潘家各种型号的圆柱轴承,连汉唐集团都要下大单子订购,那些小客户们都排不上队了——   只可恨那郑家锅驼机厂作弊,率先通过了验证,要不然第一台锅驼机会是我潘家锅驼机厂生产出!   他们竟然舍得让高技术人员连夜赶制,到底是快了我等一筹!”   潘家家主潘择臣微笑着摆手道:“峰儿,经商时,常常是第二名更得利,不争那虚名。”   潘峰恭恭敬敬地说:“爹爹,正是。我潘家专制四十马力以下的中小型,不与他们郑家的中大型争锋,反而是我等的好卖!”   潘家家主潘择臣问了一下两种型号的用途之后,方才明白,这郑家不是为了赢利,他们只是自用,而潘家则是适用与诸多行业,当然更为好卖了。   好的,潘家家主潘择臣对三儿子潘峰的选择只能认同,他的做法是对的,如三儿子所做,他还有什么可担心货源和商路的?   虽然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种靠近汉唐集团的手段,但是没有想到这手段的收入占整个潘家收入的份额竟然越来越大了!   怕真是实业兴家了——过去百年的经营方法要改一改了?   后来汉唐银行成立了,他在家里听闻过,没有当回事情,不过是所谓的钱庄吧。   他只是专心看汉唐集团出版的各种所谓法律书,不断地点头认可,其所言皆是常理也。   只是男女平等这一点,他不太认可。不过,他一想到现在此地男多女少,想必会偏重女子一些,但是偏重得过于厉害了。   他疼爱潘婷,也疼爱潘峰,但是如何能将两人视为等同?这真是笑谈。   后来,他耳中听到汉唐银行之词越来越多,报纸上提到的贷款也越来越多,他有些坐不住了,这可不是一个区区钱庄能够做到的。   他走出家门,细细考察这个汉唐银行。   他在汉唐银行的大厅里闲坐,观察徐久,慢慢了解他们的经营手段。   在汉唐银行大厅里的一些架子上,还摆放着诸多宣传书,他是每一本都看得仔细。   大厅里的安保人员要不是看他是一个瘦小的中老年人,一身的装扮,不像是歹人,而陪他那个人比他还老,可能会盯死他们的。   但是潘家家主潘择臣哪里顾得上这个!   他沉湎于自己的新发现中!   这里的商机怕是更大!   他找到三儿子潘峰,要他把那个什么商业代理之事说一下,让他见见那几个年轻人。   此事他事先也是知道的,本以为是商业牙行之类的,但是他在那宣传单上竟然也看到了有理财代理一说!   这个好啊,他当时从怀中掏出玉翠小算盘,噼噼啪啪一算。   这里面收益甚大!   汉唐银行只收千五的保管费用,贷款上只收百十的利息,而且还可以分期还款,这虽然比当年广州几大钱庄放钱的利息便宜太多了,但是这个收益也是巨大的!   因为整个数目是巨大的——   潘家家主潘择臣的眼睛开始闪闪发亮,他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但是又不十分确定。   慎重,再慎重,当是在家里憋太久了。   他对陪着他的老管家说:“你看我这个行将朽木之人,还可以重新入行?”   老管家跟他多年,从未见他如此兴奋,便说:“听闻赤嵌小學那里有棵老树,本来要枯死了,但是汉唐集团来了后竟然重新长出新枝来,至今都郁郁葱葱!”   呵,呵,潘家家主潘择臣心里想,此事他问过婷儿,婷儿说是因为汉唐集团修建建筑时,改变了地下水的走向,所以才这样。   婷儿还小啊,汉唐集团定是隐瞒了祥瑞之事,怕还不是公布之时啊。   潘家家主潘择臣又细细询问了万业商业代理公司的经营情况。   万业商业代理公司经理正是本家一个精细的年轻人,读过所谓夜校的。   他这时有些紧张,因为前不久他囤积了一批生丝,他有信心这汉唐集团一定会大量采购,价钱一定会不断升高!   事实上果真如此,生丝价格一路上扬。   但是前不久,上发了一个新闻,说是赤嵌农业基地培育出了木薯蚕!   说是已经开始育种,那蚕宝宝完全以基本废弃不用的木薯叶子为食!   万业商业代理公司的年轻经理沉不住气了,此事一定是真的!   他趁着价格还在最高位,连忙出货。   万业商业代理公司的出货起了连锁反应,大家跟着出货,好在汉唐集团没有趁机押价,大家还都是赚了一笔。   桑蚕当然以食桑叶后所吐之丝为上,但是事实上它也可以食樟树叶。   北方还有柞蚕,以柞叶为食,也可以食苹果树叶。   事实上还有一种野蚕,可以食蓖麻叶,但是生丝产量极少,品位差,没有人理会它。   但是,汉唐集团说培育出了木薯蚕,产丝不差于桑蚕丝!   这意味着什么?   桑叶是要不小的成本,木薯叶是什么?是无用的废物!   万业商业代理公司的经理说到这时,把自己的判断说了,从此必会让生丝大降价,就像汉唐集团让雪盐、雪糖那样。   潘家家主潘择臣问道:“如此说来,你将所代理的生丝都出手了?”   “都出手了,略微赢利。”   “哈哈,你们真是太年轻了,你们定是上当了。   天下第一丝永远是湖州丝,除非他们有天蚕,食桂叶,否则是不会比过的,若是只食木薯叶子,便能超过湖州丝,老夫从此倒着走了!”   万业商业代理公司的经理微笑不语,心里说,何人敢与你老人家对赌? 第六百二十三章 冷餐会上的收获 4   当时,潘家家主潘择臣见那个年轻人脸上有一丝不服气的样子,咯咯笑道:“呵呵,老夫不知道现在生丝的行情,但是我敢断言,那湖丝一定没有降价!”   万业商业代理公司的经理一下子就服了,上等生丝确实没有降价。   潘家家主潘择臣其实也只是了解一下他们所谓代理的经营过程,至于说是他们的经营结果,他也只是好奇地问一下,其实并不关心的。   那些收入还远没有进到他的法眼之中,他只是弄明白了所谓代理的意思。   潘家家主潘择臣表扬道:“你很是不错,至少忠心为商户着想,赚多赚少马票不重要,这潘家的名头要维护好才对,你可以再广招一些人手——”   潘家家主潘择臣的这话就是表扬了,这是让人高兴的事情;但是最终结局也是潘家家主潘择臣说对了,这又是让人难堪的事情。   汉唐集团后来搞出来的所谓的木薯蚕丝,它在手感和光泽都远远比不上桑蚕丝!   原来那报纸上所说的相差不多,是指它们的韧性!   原来报纸上的祝贺,是指它们更不容易起皱,更容易清洗而不掉色!   但是丝绸面料最需要舒适和高雅,它们远远没有了——   而且,据说木薯蚕在喂养时,还要有汉唐集团的秘法——   最终生丝价钱到底是没有涨上去,因为汉唐集团已经收购相当多的生丝了。   真正的高端面料只能是桑蚕丝,不可替代。   从此以后,总有人虽然不得不买,仍然要认真看每一个报道,但是又在心里骂上一句,汉唐集团也骗人,可要看仔细了,不得轻信。   但是这绝不是一个阴谋,只能算是巧合,有人来稿了,就派出写手去采访,确定后就发表了。   如果是阴谋的话,杨友行秘书长会亲自操刀的,因为他是一个十足的阴谋论者。   杨友行秘书长培训写手们时说过:“记住,只有从来都是搞阴谋诡计起家的势力才最讨厌阴谋论者,因为你是对的。如果你说他们外星人,他们会喜欢你,因为你错了,你是二货。   一个写手十之七八不被喜欢的原因是,你总是说对了。”   潘家家主潘择臣哪里知道自己改变了一个年经人的看报习惯,他带着老管家正为自己的设想细细考察呢。   能让一个经商超过三十年,年纪大过五十的人投资的生意,基本上会是不被别人理解的生意。   潘家家主潘择臣走访了诸多汉唐银行的分行,发现不管地方大小,它们里面都是大同小异,相同的一百马票起存,相同的表格,怪里怪气的存折,和气的女子服务员——不同的是,有的排着队,有的无人光临。   晚上的时候,潘家家主潘择臣把自己这几天的收获说给了大儿子听,并说了自己的打算,大儿子潘琦目瞪口呆,当即就跪倒在地下,哭着说:“儿子不孝,竟然无法让老人家安养天年,还要操劳生意!”   潘家家主潘择臣让大儿子起来,说:“老夫只是闲来无事,學學那些年轻人们,也办一家代理公司,呵呵,我代理钱财有何不可?”   大儿子潘琦说:“爹爹你先前不是教我等与汉唐集团结交吗?你现在如何要抢他们银行生意了?”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他们绝不会因此而生气!我看过,其中就四个字最是重要:公正、严密。更为重要的是,我发现他们的银行竟然也要遵守这些——”   潘家家主潘择臣的声音变得意味深长起来,慢慢说道:“汉唐集团的志向远大,他们没有一件事情是苟且为之,都是深谋远虑——我还要与他们多多交往。”   潘家家主潘择臣曾经专程去拜见了强行长。   一开始强行长心里很高兴,这是大生意要上门了。   在这一场战争开始时,强行长从微观经济上入手,提出了暂时提高物价,收紧银根的对策,提出“一切为这场战争,为了这场战争的一切”的口号,并做出了经济上暂时向军事倾斜的先军选择与相应对策。   他非常满意自己这一篇扬扬洒洒近两万言的经济方针,很好的一篇经济學论文呢,将来会是留名的。   但是董事会没有采纳他的办法,却用了梅乐芝经理的建议。   梅乐芝经理建议此时反而要增发货币,同时要增大市场生活物资的供应量,进而趁机取消一些汉唐集团物资储备机构,把物资的流动问题交给市场。   这一些都要为汉唐集团进一步退出对市场的管控做准备,只去管控市场一时间难以储备的物资,比如大规模储备冷冻肉类等。   梅乐芝经理认为,现在完全可以凭借汉唐集团的信誉和未来发展作为抵押,大胆地增发货币,以求刺激市场的发展。   在董事会的会议室里,当着五大董事的面前,强行长淡淡地说:   “这是一次冒险!郑家集团手里现在留着我们海量的现钞,他们同时还在不断地吃进我们流通到福建的现钞,如果他们一旦快速释放到我们的市场上,这就是一场大爆炸,会把我们的成果全部炸毁!   我希望大家还是好好想一想。   我承认我们的信誉和未来发展都能起到抵押作用,但是我们实在没有必要去冒这个险,还不如暂时牺牲一下我们管控下民众的生活质量——这是被证明过的战时经济办法,关键是这个办法还取得了成功,我们完全可以效仿嘛。”   梅乐芝经理笑笑说:“经济问题有它独特的让我们不得不遵守的规律,但是,经济问题绝不能从经济本身上去找一切的原因,我们不仅要考虑经济的内涵,更要考虑经济的外延——”   “——经济的外延?你的意思是——”强行长有些迷惑了。   伍大鹏董事长点点头说:   “经济的外延就是政治,就是战争!   如果在这个时候他们恶意冲击我们的市场,先不说他们懂不懂经济战,如果真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么就是他们单方面撕毁当初的合约,对我们进行不宣而战了。   不过,强行长你提醒的有道理,我们当然要防备他们因为愚蠢的行为而给我们带来的伤害。   这半年,近三十万的青壮劳动力移民——不增发货币是不可能的。”   强行长的心口像是被大锤子击打了一下,在那面的世界,他是一个会计,他知道如何做各种账,也知道合理的避税方法,还会巧妙地占各种小便宜。但是,他就是忘了,经济的问题可以外延到战争!   这一下子,他感觉视野开阔了,有一种跳出了池塘回头看池塘的感觉!   他隐约想到,蜂群的问题有没有外延,抑或是蜂群的问题永远是问题本身?   李子强董事笑了,说:“你们啊,别乱想,我们要是牺牲一下机车厂的进度,造一批汽车就把他们的货币吃下来了!”   建国安董事轻轻地说:“现在该到了玉米、土豆、地瓜种子的脱毒期了,原先的种子不适用了,达不到预期的产量了。若是粮食产量骤然下降三成到五成,无论是哪个地区都会发生饥荒的——”   孙德发董事想到了工程炸药和其他的化工品,但是他没有说出来。   宋士达董事细声细语地说:“只要稍稍向捕捞业倾斜一点,可以让人们都回归整天吃鱼的生活,但是,种类肯定会多一些。比如,五十克鱼松,一顿能量够的饱饭。”   李子强董事怪笑道:“你要是想再让我过上这样的生活,我宁可穿越回去!”   一场有关经济问题的严肃的会议在决定下来发展办法后,很快开始歪楼了。   这一次增发20上有赞成的,有不赞成的,但是这毕竟是一个专业性的问题,大家也只能议论一下。   法制小组组长江铁生召集大家开生活会,这个是不可以缺的,除非像胡静戈那样在泉州工作,来回不方便。   李铮技术员缺席了两次,都被组长批评了。   江铁生组长忧心地说:“20亿马票?还不知道物价会涨成什么样——”   刘原技术员说:“这就是资本先天的罪恶之一,又不知道是谁要受剥削了——”   李铮技术员这一段时间和吴杰厂长走的近,他乐呵呵地说:“西班牙商人、葡萄牙商人、荷兰商人买了我们好多民用商船!”   杨建国厂长悠悠地说:“化工区里现在把染料的加工放在了工程炸药之上了,这是逼着别人把能买到的粮食都送到我们这里,你说谁会受饿?反正不是我们这里。”   西门范厂长没有说话,但是他心里明白,大家似乎忘了,在越南那里,汉唐集团的军火就是硬通货,只有水稻和煤炭才能换来,现在的崖州港可能是成了亚洲最大的粮食转口港了。   刘原技术员说:“是啊,资本先天就是要扩张的。”   强行长低声说:“他们发展的思路一直很明确,这一批次30万的移民,他们每一个人身上,我们差不多都先期投入了2000到3000马票,用于过渡期——”   刘原技术员:“——”   江铁生组长握了一下拳头,说:“对头!过了过渡期,他们又会是一批合格的劳动大军!我们不管这些了,现在,我们基本完成了各项法律的制订,虽然只是修改一下,但是成绩还是得到了大家的认可,所以他们才会推举刘原技术员做汉唐集团大法官,请注意这是直属董事会的哦!   呵呵,他们也要我们去所谓的罪恶之城来一场大审判!   当然,强行长还有自己的工作,我们其他人一起去,有理论了,我们还要有实践嘛。”   李铮技术员又开始翻白眼了,花莲?听着好听,但那个地方——   强行长送走完法制小组,常常是一个人陷入深思。   外贸当然能解决一部分问题,内需才是正道。   所以只能加大贷款,让民间去消化!   但是,民间贷款一直不算红火,老百姓狠狠心能贷出一条渔船来。   至于商人信贷,也是三瓜两枣的,这个时空民间贷款不旺盛。   潘家家主潘择臣的到访让他心头一喜,他需要这样重头的客户,如果有这样百八十个大户来贷款,那么问题就解决了。   这都是拥有优良资产的商人。 第六百二十四章 冷餐会上的收获 5   当时强行长几分钟之内就向这个古人老头推荐了几种长短贷款、分期贷款、组合贷款,提出只要大胆地贷款,他还可以在利息上承诺打折。   强行长用心介绍说:“现在市场需求两旺,而且劳动力很快就不缺了,想想吧,半年内分批次来三十万人,想挑什么样的挑不到?所以现在正是扩大生产规模的时候,至于说生产出的产品,你看现在的市场,还有愁卖的东西吗?”   潘家家主潘择臣一直在用心听着强行长介绍银行贷款,一次也不打断他的话。   直到强行长自己说的口渴,开始喝茶时,他才说话道:“强行长,在下熟读,也在码头上看过那些青壮的到来,在下先前所说想合作的意思是,汉唐银行可不可以允许我等开办一家理财代理公司——”   信托银行,你竟然想要开一家信托银行?!   强行长当时就有些不高兴了,你开信托银行我不管,但是你来我办公室张口就是要合作,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了?还有,如果你不是要来贷款,我介绍贷款的时候,你一直听个什么劲儿?!   你笑呵呵地累傻小子呢?!   但是强行长是一个有心机的人,当然不会在面上露出心里的不满了,他淡淡地说:“汉唐银行目前没有与他人合作的意图,申请经济类公司的执照,审批权不在我这里,在汉唐会计事务公司,金融审批权和监理权都在他们那里——它的地址在橘子大道第六个路口——现在你还想喝茶吗?”   潘家家主潘择臣是一只老狐狸了,他当然看出这个年轻人当时有些不悦,怕是认为自己以后会抢汉唐银行的生意吧。   他乐呵呵地说:“在下没有从中看到金――融审批权竟然不在汉唐银行,所以冒昧了些许……”   “没有关系,金融之类的管理细则才刚刚出来,要不你来点咖啡?!”   “好说,好说,在下绝不会抢汉唐银行的生意,在下不会接受平常储蓄,而且存额至少在一万马票以上……”   强行长当时强忍着不满,召来秘书给这个老家伙冲了快溶咖啡,就是市面上常见的竹筒纸袋装粉末咖啡。   秘书看来也不喜欢这个老头子,只给他加了一块方糖。   好啊,苦死他,这个秘书有眼神。   谁知道那个老家伙有滋有味地喝着,眼睛还越发地明亮,他说:“在下最后有一事不明,为何汉唐集团所雇佣的人员都要在汉唐银行开发工资,甚至众多的安保队员也是如此,这样不是凭空增加了汉唐银行的开支?”   强行长心里话,这个老家伙一点也不傻,小额储蓄是最浪费银行成本的,他倒是避开了,还是一副不与我抢生意的样子!我情愿把所有小额储蓄给你,你要不?!   强行长慢慢地说:“汉唐银行,并不是完全以赢利为目的,我们更要发挥它为社会服务的职责……”   潘家家主潘择臣忽然肃然而立,正色拱手道:“在下潘择臣受教了!我等终于明白汉唐银行为何收取如此微薄的存钱费用!服务于社会,让社会更加富裕……我等才能赚取更多!联想到汉唐集团的所作所为,小老儿再一次悟出经商的真谛了……”   潘家家主潘择臣离开之后,强行长还直愣神,怎么了?有这么夸张吗?   潘家家主潘择臣对老管家说:“强行长,此人心胸不够宽广,但是见识却远胜我等。我潘家以前当然也知道善事,可是哪里能想到服务于社会这一说?   难怪汉唐银行连一些偏远的村镇都增设了分行,这是用事实来教育我等。   身在汉唐集团的管治下,真是我等的幸运。”   接下来,潘家家主潘择臣找到了梅乐芝经理,一了解才知道他所申请的代理公司可以办理的业务还挺多。   当他把所需要的相关材料预备齐全了之后,他领取了第一份信托公司的执照。   潘家家主潘择臣起名为宝丰。   在宝丰信托公司成立的这一天,潘家家主潘择臣把本地能上属的大商户都请到了,在启点和纵横大酒楼同时大办宴席。   当时,杨友行秘书长不得不出席,还送了花篮。   事实上总是想抱有钱人大腿的是他,没有办法,这连续十天两个版面套红的广告费用,能让他手下的写手们好过很多天。   当时场面热闹,舞龙舞狮,抢发菜的都有。   看着那些大户们人模狗样地互相打招呼,杨友行秘书长对一个写手轻声说:“这要是来几个绑匪,做他一大票,十几亿马票是有了。”   那个写手也悄声说:“没有几辆汽车不成的,十几亿马票,咱运不走啊?!”   “靠,说一说你还当真了!”   潘家家主潘择臣把原先的万业代理公司改组,重建成宝丰信托总公司。   同时又暂且分成了宝丰信托银行,宝丰商业信托两大块。   他的重点当时在宝丰信托银行这里。   三儿子潘峰大力支持爹爹,说:“爹爹,咱家为何不用汉唐银行的物件呢?我可以加工出来。”   汉唐银行在每个服务口都安装了一种齿轮传动机,取款时,那取款人按照男(阳)、女(阴),十二属相,天干地支等按键,按下自己的性别、属相、生辰八字,最后一扳“确定”的把手,在服务员那里就打出一张纸条,那正是取款人预设的存钱密码。   最后取款人要在那纸条上摁上手印。   没有人不知道自己的性别,也没有正常人不认识十二生肖的图案,若是连天干地支两趟按键的字都不认识,可以找大厅里的安保队员帮助。   “请输入密码!”   “请在密码条上摁下手印!”   女服务员不带情感的公式化声音,再加上这种诡异的密码机发出的“咔咔”声音,让存取钱的人每次存取大于一百马票的现金时,面色都庄重无比,这里定是有汉唐集团的秘法了。   汉唐银行甚至靠着它实现了全岛跨地区存取现金。   有汉唐集团的技术员看不上眼了,说:“你这个设备重复度很大的,一但发生有人冒领咋办?”   强行长当时说:“运行三个月了,至今没有发生过,节省了我行大量的人力,要不然成本还要高……”   “你们真行,存钱给你们费用,你们还一天天想办法节省成本!”   强行长无可奈何地说:“没有办法,经济活动不活跃啊,你有办法让他们多贷款吗?”   “我要是有办法,我就开一家了!”   强行长微微一笑不理会了。   三公子潘峰对这个物件颇感兴趣,但是又无法打开好好看上一番。   直到他收到了汉唐银行的定单,并给了他相关的图纸后,他才恍然明白,大呼巧妙!   当他和技术员一起完成第一笔订单后,对这个物件的结构那是了如指掌了。   潘家家主潘择臣笑着说:“峰儿,这个宝丰信托银行不同于汉唐银行,我等专做大户,专人招待……自然不用此物。”   三公子潘峰说:“许久没有看到爹爹这样爱笑了……”   潘家家主潘择臣马上板起来脸,说:“我哪里有?”   宝丰信托银行第一笔生意上门时,他是亲自接待的。   这个客户是老相识了,正是纵横大酒店的老板,原广州水军大统领吴敏。   这一日他和自家兄弟原广州陆军大统领张月登上门来。   双方唏嘘了很久,感叹种种的物是人非后,进入了正题。   吴敏说:“我和自家兄弟到此后,生活安定是安定了,又开了几家酒店,但是……”   张月抢着说:“淡出个鸟来了!我和大哥都是身经百战之人,率领过千军万马,那汉唐集团就算不懂得礼下求贤吧,我二人上门去,竟然嫌我等年纪大,學习新事物艰难!”   潘家家主潘择臣笑笑说:“两位将军,你我过去的荣光不要提了吧……”   吴敏说:“是啊,我等来到这里后,把手下的兄弟都散了,要不然汉唐集团不可能容我。但是……”   张月抢着说:“有一些老兄弟也过不了这般平静的日子,便回来找我等,本来想着放下身份投奔他郑家吧?郑家那二货咧着嘴说,他们现在军官也正在年轻化,专业化,正學着汉唐集团的做派呢!”   潘家家主潘择臣感觉这个话题不好接下去说,便问:“杜总督一切安好?”   吴敏说:“安好。”   张月说:“精神怕是不行了,整日不言不语,看谁都不理,饭倒是能吃。”   随后这哥两个把目的说出来了。   第一他们想把几家酒店交给宝丰商业信托公司打理。   第二还有一笔款项交与宝丰信托银行打理。   潘家家主潘择臣说:“两位将军,你们这是准备……”   张月说:“上说那印度大陆到处是黄金,哈哈……”   吴敏挡住了张月的话头,说:“何时写着印度大陆到处是黄金?那上面只不过说推算可能要比大明还多罢了……老潘,那里有个大明城,登出广告来说是要招募雇佣军,与汉唐集团安保队不同,只是为那里的商家服务,据说除了服装不同,其它军事配备近似了……我等倒不是看中那份工钱,就是又能领着老兄弟们过上刀头舔血的生活,看看谁还说我等老了!” 第六百二十五章 冷餐会上的收获 6   当时,潘家家主潘择臣是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这两位将军的行为。   好好的日子不过,这又非要领着老兄弟们去过刀头舔血的生活?!   印度那里有黄金,鞑虏那里也有,或许更多,怎么不见你们感兴趣?   吴敏和张月的行为其实与汉唐集团情报安全部门有关,这当然表面上也和上一个叫世界地理的栏目有关。   在这个栏目中,曾经一连一个月专门拿出版面来介绍印度大陆的情况。   原先那个神秘的地方,充满各种传闻的地方,慢慢在有心人的脑子里构成了一幅幅真实的画面:   一望无际的黑土地。   在那里,黄金被认为是最圣洁的金属,一定要献给土王,献给神庙。   那里的宝石不值钱。   世界上产棉最多的地方,而且还有世界上最好的黄麻。   棉布和麻布在世界各地好卖。   香料,你能知道的类型它那里都有。   可笑的土邦之间的战争,几百人算是大规模了。   “果阿地区大明城火爆招商了!欲报名者从速!”   有心人在认真阅读时,经常会被这样突然跳出的广告词吓一跳,阅读体验不好。   但是不得不说,这会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样夹带私货的写法,汉唐集团的人都知道这又是谁在执笔的了。   吴敏和张月确实亲自去过招募安保队员的兵站,那里是长久性的机构。   两人穿着大明武官服,腆着肚子要求见这里的长官,而且谦虚地建议说,他们可以先从中队长做起,不就是几百人吗?不嫌弃。   接待他们的安保队员眼睛都瞪圆了,他一直感觉小队长、分队长都是他无比艰难的人生高地了。   这两个大叔来了就要从中队长做起?!   但是这两个大叔确实拥有汉唐集团的身份证,而且身上还真有一丝军人气质。   他们果真不是来捣乱的,两人把纯铜制的水陆大将军印章“啪”“啪”就扣在桌子上了。   看吧,这是真正的大将军印章!   铜制的,这个时候天下的公侯伯子男的爵位像狗一样多,但是他们哪里有铜制的?!   当时接待他们的几个安保队员都有些蒙了,大家谁都没有见过这个场面!   他连忙打电话给自己的小队长,结果小队长来了后,看了看两位大叔叔的年纪和肚子,马上就否定了他们的想法。   当然,渴望加入安保大队的心情还是可以理解的,便好言劝他们回家了。   再善意的话语,再可亲的态度,拒绝了他们的要求这一点才是真伤害人啊。   老子有钱,不是穷的来当兵;老子有产业,不是没有地方去,才来安保队!   真的想为你们汉唐集团出把子力气,你们竟然羞辱我等!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两人回家后又是商议了一下,这一身的本事不能再这样闲呆着下去了,感觉人都要烂成两块肥肉了,这实在不是人过的日子!   那些老兄弟们也纷纷表示,真的受不了了,无论何事都要受人管,撒个尿水都要规定地方!   好吧,众位兄弟们,莫要着急!   两个人重新换了装扮,用铜头板带狠狠勒了肚子,全换上帆布衣服,戴上了墨镜,走,找定远侯郑联去,谁都知道晚上他在酒吧里。   不过说心里话,他们哥两个算啥伯、侯啊,若是他们当初来广州,都不稀得搭理他们!   但是此一时也,彼一时也,为了老兄弟们,放下身段吧。   当时,在布袋镇兵营旁边的酒吧里。   酒吧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流行起一种打击鼓,也有人叫它们为架子鼓。   鲸鱼鱼肝上有一层薄膜,小心剥取下后,可以制成上等的鼓面。   有人说这种带着铜拔,一个人可以同时打击几面的架子鼓是汉唐集团的人制造的,因为有人最早在汉唐集团的俱乐部里看到过。   但是也有人说是定远侯郑联着人制造的,因为后来这种鼓在福州生产的最多,汉唐集团的安保队想要的话,还得向他们买。   不过,这些事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吴敏和张月要找到定远侯。   当时酒吧里一片热闹。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绿树听鹈鴂,更那堪、鹧鸪声住,杜鹃声切!   啼到春归无寻处,苦恨芳菲都歇!   算未抵、人间离别!   马上琵琶关塞黑,更长门、翠辇辞金阙。看燕燕,送归妾!   将军百战声名裂,向河梁、回头万里,故人长绝!   易水萧萧西风冷,满座衣冠似雪!   正壮士、悲歌未彻!   啼鸟还知如许恨,料不啼清泪长啼血。谁共我,醉明月!”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当时酒吧里的安保队员们正用搪瓷啤酒杯子敲打着桌面,配合着定远侯郑联的宋词摇滚……   悲壮!激情!   吴敏和张月感觉着这个酒吧里的氛围,大颗的眼泪在心头涌动着。   “将军百战声名裂,向河梁、回头万里,故人长绝!”   这句词语直插人心啊!   但是定远侯郑联的安排更是让他们两个人的心粉碎了!   定远侯郑联说:“吴将军,张将军,莫要瞧不起这童子军长官……汉唐集团规定,那个赤嵌小學每年都要组织一次野营活动,还必须是专业人员组织,都是小队长级别的人员……两位将军,可否愿意来福州帮我?你们经验多……”   当时,张月吸着定远侯郑联甩给他的传说中的大红鹰雪茄,眼睛眯眯着,他害怕自己眼中的怒火会把定远侯郑联烧死!   当时,吴敏吸着定远侯郑联甩给他的传说中的大红鹰雪茄,手指不停点着桌面,他害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会把定远侯郑联掐死!   没的谈了。   定远侯郑联不停地甩着脑后的马尾辫子,撇着嘴的样子,永远印在了两个人的心头。   回家后,两个人苦笑着对老兄弟们说:“算了吧,大家好好过日子不好吗?饿了,到我里来吃,没有马票了,找我等来要……”   众人皆沮丧,这不是他们的时代了。   后来,吴敏和张月两个人经常无聊地坐在一起喝着小酒,长时间无语。   这一天,他们又坐在一起,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百年孤独,他娘的,终于明白了这酒的名字,原来真的有百年孤独!   这时,两人听到他们的背后响起了“刺啦”一声,回头看去,见一个汉唐集团的人来了,他刚刚点着了一颗烟。   当时,汉唐集团情报安全部范例部长轻轻吐了一口烟,说:“我叫范例,我想给你们讲一个叫黑水雇佣军公司的故事……”   吴敏和张月接受了范例部长的一切安排。   他们精心挑选了一百多个知根知底的老兄弟,接受了印度果阿大明城里一家叫天伞公司的招聘。   他们集体消失了两个月,又出现时,就是要去印度了。   当然,这路程上还可能有其它的任务,这个只有队长吴敏知道,连副队长张月都不清楚。   他们的装备在某一方面说,可能比汉唐集团特工大队还好,因为特工大队是靠着军费来装备的,董事会一定只给那些成本最低,最容易生产的军工产品。   而他们不是。   雇佣他们的天伞公司资金雄厚,其注册人名字叫吴仁,据说是一位低调的富商。   吴敏等人的年纪偏大了,但是天伞公司看中的是他们的杀人经验,这一点不是体力和后天的训练能做到的。   在冷兵器战场上活下来的人,如果不是逃兵,这个杀人和生存经验可不是热武器能比得了的,何况他们没有一个人的实战少于二十场真刀真枪的战斗。   在一处秘密训练场的远处,伍大鹏董事长放下望远镜,对正在悠哉悠哉的范例部长说:“这些人下手都是够黑的,但是动做真是够笨的了……”   范例部长一边玩着自己的白细草礼帽,一边微笑着说:“笨?你那是看电影看多了……杀人就一个评价标准,能不能杀了对方。”   “要保证他们绝对听从命令!”   “当然,刀把子永远在我们这里。我答应他们了,他们的后代中,可以有从军的名额……如果本来就合适了,凭什么不让人家入伍?”   “想要干净的世界,就必须有干脏活的人……”   “放心董事长,不是我们干的,是吴仁干的,人家各种证件齐全。”   “这件事情最好知道的人少一点……”   “呵呵,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吴仁知。”   吴敏和张月的肚子小了,精神更足了。   他们的武器大多是不同的,全按照自己使用的方便和顺手来。   他们最后保命的家伙是转轮手枪,他们大多数人认为这物件不地道,但是不反对在最为关键的时候用上它。   在武器的配备上,吴仁老板很舍得投入。   出发前,最后一样心思就是一些家财和产业,毕竟都是有家业的人,不是一个人出来打拼。   所以潘家家主潘择臣当然是他们的最好选择了。   他们这些人,没有一个人怀疑潘家的经营手段。   他们当然不是不信任汉唐银行的理财项目,但是汉唐集团说自己那些理财项目不保证十成十的盈利,这个让他们心里有些负担。   其实宝丰信托银行的合同书上也是如此说的,但是,他们认为这是谦词。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是金融管理细则上的要求,不允许任何理财项目能够自称十成十盈利,否则就是欺诈。   但是潘家的产业能亏钱?就是真亏了……呵,呵,你懂的。   但是汉唐银行的产业要是真亏了,你敢如何?……你懂的。   不管怎么说吧,接下了这第一笔生意后,潘家家主潘择臣的生意开始走上了正轨。   这时,他感觉到了人才的缺乏,尤其是经过汉唐集团培训过的人才的缺乏。   他没有想到的是,女儿潘婷竟然在商业上也是略通一些。   “你们老师在课堂上也讲这个?”   “梅乐芝老师讲得多一些……不太有趣,能听懂的人不多……”   潘家家主潘择臣马上嘱咐婷儿多多邀请同學来家里玩儿,这一点上与郑家的要求就有些撞车了,当然,这都是极其偶然的事件。   在这次冷餐会上,潘家家主潘择臣就和三儿子潘峰询问梅乐芝经理,若是宝丰信托公司也想服务于社会,那么我等要如何做。   梅乐芝经理看到这两个人的态度是非常认真的,便说:“服务于社会是一个政府天然的不可推卸的职责,这个在主观上要必须与社会个体成员无关。   当然,社会个体成员行为的客观结果可以实现这一点。   但是,两者是皆然不可以弄混的!若是有人故意弄颠倒这个关系,那么,那一定是一个无耻的强迫别人奉献的社会。”   “……”   潘氏父子没听懂。   好吧,梅乐芝经理浅浅饮了一口手中的香槟,味道不错。   “对宝丰信托公司来说,你们诚信、认真地为每一个客户的业务负责,把相关账目登记清楚……这就是服务于社会,就这样简单……”   三公子潘峰笑了,说:“这些都是常识……”   “对,就是简单的常识。小心哦,我会查你们的账目的……”   潘家家主潘择臣也笑道:“呵呵,老夫知道,你们比带枪的巡警还厉害!” 第六百二十六章 冷餐会上的收获 7   当时,潘家家主潘择臣也學着梅乐芝经理的样子,细细品着所谓的香槟酒,这个味道是不错,甜酒罢了,只是酒味太淡了些,不过适合这个场合。   他慢慢地说:“我先前老家还有良田万亩,都是交与别人打理。   当时老家周围的水利、道路、桥梁、學堂,我等都出过银两参与兴建,以为这才是做善事……现在听了梅经理所言方知,只要每个人把自己应尽的本份做好,便是服务于社会了,真是大义至简。   老夫又有所得了……”   梅乐芝经理笑笑说:“某些社会服务的缺失必定是其管理者的失误,无论其有意还是无意,但是板子总想打在某个社会个体成员的屁股上,这是极其不公平的。”   “但是老夫非常欣赏汉唐集团的办法,自己愿意做一些善事如何?”   “这是个体的自由选择,我们尊重这一点。”   “可以效仿汉唐教育慈善基金会那样运营吗?”   “可以。但是你要注意,私人性质的慈善基金会同样要申请执照,你可以不交税,但是同样要纳入我们的金融管理体系中……我们还是会随时查账的……”   潘家家主潘择臣呵呵笑着不说话了,汉唐集团很多事情不去管,又有很多事情管得真宽……   冷餐会慢慢进入了尾声。   许多人慢慢地散去了,但是也有依依不舍的。   刘刚军就不舍得走。   他端着盘子,不停地在啃食炸鸡腿,这已经不知道是第七个还是第八个了。   他的爹爹刘建国看看四周,轻声喝道:“美味不可暴食!”   刘刚军飞快地吃着,飞快地说:“莫事,才半饱,怕以后再也不能白吃了!”   他的爹爹刘建国看看四周,又轻声喝道:“莫叫他人笑了去,别人都是点到为止……”   “莫事,没有人认识我等,他们都是做作之人!”   巧了,张德培这次也来了。   他本来是姜雪老师安排来帮忙的,但是定远侯郑联一下子把启点大酒店的服务员都招来了,当然就不用他再做什么了。   他一个人吃点,喝点,感觉很无聊,他在學校住久了,不太认识外面的人。   这时候,他高兴地看到了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不停地在挑选着鸡腿的人,认出了他正是那个只答了一半试题的考生,他定是刘子宁的哥哥!   刘刚军正吃得快乐,这时,他的肩膀却被人拍了一下。   一口鸡肉差点噎着他。   张德培笑着说:“你好!我认识你!”   刘刚军翻着白眼,好容易咽下口中之物。   “他人进食时,不可惊吓,怕得噎食之疾……你是何人,我不认识你!”   “你忘了,我给你监考过……你后来考过了吧?我和刘子宁是朋友。”   “哼哼,考没考过与你无关,我弟弟的朋友,也与我无关……”   张德培笑着说:“你这衣服也是在大减价时买的吧,你看,我的也是。”   “……”   张德培还笑着说:“你别总吃鸡肉,那面还有三文鱼刺身,你加点芥末和酱油,很美味,那方大冰块还没有化……”   “……”   张德培还笑着说:“你鞋的颜色和裤子不太配,对比太强烈了。”   “……”   刘子宁趴在四楼的大窗台上,看见哥哥吃得那个多啊,脸都有些红。   但是又看到他和张德培交谈上了,感觉又很好,张大哥虽然话多,但是人是个好人。   孩子们在俱乐部里玩。   刘子宁和潘婷、郑秀文现在正一起趴在大窗台上往下看。   高度让人有了全新的视野,但是他们依然用它来寻找熟人。   郑秀文说:“潘婷,潘婷,你三哥好帅啊——”   潘婷说:“一般人啦,郑家二叔三叔和技术员们真熟悉啊——”   刘子宁不予任何人以评价,他就看着他大哥和张德培的行为。   郑秀文又说:“刘子宁,你大哥好土啊,穿的像一个送水工!”   潘婷说:“还好啦,我听说刘子宁的大哥通过了医生考试——”   刘子宁这时马上不再趴窗户了,他不喜欢自己的家人成为她们的议论对象。   这间大屋子是汉唐集团俱乐部的舞蹈室,除了这几扇大窗户,其它墙面全是玻璃镜子,比蓝翔學校的还要大。   刘子宁离开了窗台,郑秀文和潘婷也跟着离开了,一群人在吃饭,确实没有什么可看的。   郑秀文骄傲地对着大镜子做了几个舞蹈动作,像是一支刚长出羽毛不久的半大天鹅。   潘婷也骄傲地对着大镜子做了几个舞蹈动作,也像是一支刚长出羽毛不久的半大天鹅。   两只半大天鹅同时还在评论着这间大屋子非常漂亮。   这里还有漂亮的木地板。   刘子宁进来时就说过,这都是柚木的。   屋子的四角有四台半个人高的音箱,它们之间还有电线相连接。   刘子宁脑子里回想着老师讲过的电喇叭原理,一点也没有关心两个半大天鹅的表演,反倒对音响的摆布感兴趣。   这个时候,姜雪老师推门喊道:“大家到五楼去,一会儿放动画片!”   屋里的三个人都高兴起来,动画片是他们百看不厌的节目。   汉唐集团经过精心挑选的这个所谓的特训班,有一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基本是按照那面學生教育的条件来进行,当然,完全一致是不可能的,但求最大限度做到了。   汉唐集团现在不得不为自己的下一代着想了。   胡静戈、梅乐芝和王国涛等人陆续有了孩子后,这个教育问题就按计划浮出水面了。   封锁起来自己教育?这是一个愚蠢的行为,那面世界无数坑爹的儿子女儿都是这样教育出来的。   无差别的融合式教育?说实话,这样做大家不放心。这不仅仅是从安全上考虑的,更是从教育的质量上考虑的。   汉唐集团选择了选择式教育。这种教育将在教學环境上,教學老师上,甚至是學生的配比上都做了适当的安排。   这所新式學校将建在香山溪地区,它的地理位置不太偏僻,也不算靠近热闹地区。   教學的硬件将是汉唐集团能拿出来的最好的设备。   教學的老师虽然仍是以汉唐集团的技术员来兼任为主,但是,这个时空的教學人才将得到重用,并逐渐以他们为主了。   这所學校的學生将会在明里或暗里进行某种意义上的选拔。   他们已经从那个特训班的身上,得到了很多宝贵的第一手资料。   人的學习和运用知识的能力,主要受到智商和情商的影响,智商和情商可以在后天的教育中可以得到增长,但是会受到其先天水平的限制。   精英式教學和普及式教學相给合才是正确的发展方向。   义务教學的费用没有想象中的庞大。   这个时空里的人对汉唐式教育没有想象中的顽固抵抗,特别是技工教學类别。   伍大鹏董事长曾经与姜雪老师和范伟业老师交流过。   姜雪老师说:“别看他们仍是一群喜欢看动画片的孩子,在这个时空,他们完全可以胜任五所小學的教育需要了……”   范伟业老师不在意地说:“弄那么多干嘛?不是慢慢来嘛……”   伍大鹏董事长说:“我们不夸大教育的作用,也不看低它。你们认为你们设定的那一系列选拔學生的方式,有没有遗漏之处,可以当成今后的标准来推广吗?”   范伟业老师说:“完全可以,你看那个特训班都差不多能完成初中的教學目的了。   把那个刘子宁化妆一下,放到那面世界的哪一所贫困山村學校的初中里,一般人还都看不出来呢!”   姜雪老师说:“只能暂时用一个阶段,教育的标准可不能总是不变……”   伍大鹏董事长非常高兴,好啊,能先用上一个阶段就成,至少能把第二代人培养起来。   当汉唐集团上后,大家点评了几句,后人的教育嘛,现在关心算是早了些,但是对这个计划还是比较满意。   完全与别人混在一起,我们不放心,挑选一些精英来混搭还是非常恰当的。   不过香溪幼儿园倒是先期开工兴建了,在园区的建设上,这里将有意识的增加近现代的风格特点,以期慢慢把汉唐集团所需要學生具备的特点,于无形中渗到學生的意识中,而不是剧烈的改变。   由此可以看出来,汉唐集团在教育问题上是大费苦心了。   但是最后的教育效果就一定会好吗?没有人可以给出完全肯定的保证,只能说他们真的尽力了。   教育效果最立竿见影的是技工教育和职业教育。   在汉唐集团管治的地区,一个人穿着安保队队服样式的衣服或是蓝色的帆布工装,都可以当成正服用,比如参加别人婚礼之类的。   现在技工的收入相当高,这是由于市场的需求。   甚至单单是潘家的几家工厂都可以完全吞下技工學校一年的毕业生,但是这是不可能的,汉唐集团自己的企业也需要,先紧着自己用,多出的才轮到他们。   这样,在经济地位上,技工的地位想不高都不行的。 第六百二十七章 冷餐会上的收获 8   在汉唐集团的管治地区,技工的工资相当高,这是人人尽知的常识。   技工的工资目前有两块儿组成。   第一块儿就是最低工资保障,这个是所有从业人员都会享有的,它在台湾地区得到了严厉的监管。   在台湾地区至今还没有一家工厂主违背这一条,这里面很是能说明它被执行的力度。   至于说到在浙江地区,这个规定目前还没有开始推广。   现在如果马上按照汉唐集团的标准施行,浙江的手工作坊业全部都会歇菜了,两地的经济情况实在是相差太大,不可能按照一个标准统一执行。   当然,汉唐集团绝不会推广无法实现的标准,也绝不会发布无法监督的规定,他们大力培训巡警的目的就是在于监督,暂时在各个行业里都负责。   这一个时期,不管是军管制度还是警管制度,还是集团管理制度,汉唐集团已经把种种极权式的权力都用尽了。   他们从不和明人群众商量他们要发布什么规定,直接就要求了。   绝对的极权管理方式。   但是他们管治下的明人群众对此表示情绪稳定,甚至有一小撮善长占小便宜的人还非常拥护这种极权管治。因为汉唐集团自己也遵守他们发布的规定,甚至于因此还很受伤,不得不让喜欢占小便宜的人占了便宜。   汉唐红星陶瓷厂破产了,这是继汉唐布袋石灰厂,汉唐河口砖瓦厂,汉唐河口木炭厂等陆续第四家被汉唐集团认定为破产了,只能拍卖的厂家,又会有人买下来占便宜了。   这些厂家陆续破产的根本原因是,这几家工厂的人工费用相对别家工厂要高很多,产品又都是平常的产品,大家的技术含量都低,所以在竞争力上,它们比不过别人了。   但实际上,如果单纯从成本核算的角度上看,它们还是可以维持的,毕竟现在还是需求市场,产品不愁卖的,只不过比别家工厂慢一些罢了,利润低了一些罢了。   但是汉唐集团有自己的计算方法,他们更看重企业的前景。   在宣布汉唐红星陶瓷厂破产的时候,那个厂长,当初一手一脚建立起这个工厂的技术员任鸿飞有些不高兴了。   他说:   “凭啥算我的厂子破产了?!   那个石灰厂,你们不肯给人家增加机械设备,说他们只有百分之十的盈利,就算给他们提供设备了,成本也降不下来,你们说算破产了,这个我勉强理解;砖瓦厂、木炭厂当初刚建成时,雇佣的人手过多,盈利现在也不高了,算破产了,我也能勉强理解;可是你们凭啥算我的厂子破产了呢?!   只要再给我们增添几台挤压设备,我的厂子的产量一下子就上去了……再说了,你们采购产品时,凭啥不先紧着自家的厂子,搞什么市场化?!   这里有阴谋!!”   汉唐会计事务公司的人明显经验非富,他心平气和地说:“老任,很多技术员真的只懂技术,明显不是合格的厂长……你给工人的福利太高了,一开始产品利润高,看不出来,可是现在呢?   他们明人的陶瓷厂陆续建起来后,人家也买了相同的机械设备,人家产品的质量不差,价钱比你还低,不买人家的还能买你的吗?   你看台州地区的老马都不要你的货,他图便宜啊,再说了,一个上下水管材能有啥技术含量?   价格是硬道理了。   郑家集团从德化把陶瓷管材运送到这里,价钱还比你低了三分之一,你说吧,这厂子还有办下去的前途吗?”   “他们是恶意搅乱社会主义市场,倾销,投机倒把,寻衅滋事!!”   任鸿飞厂长真的有些激动了。   那个会计事务公司的人等他平静了一会儿,说:“算了,这种低级产品我们竞争不过他们的,特别是他们也配备上了简单的机械设备以后,我们再来做这个没有前途的……破产吧。”   任鸿飞厂长心疼地说:“那就眼睁睁地看着它又被他们买走……那些工人们怎么办?”   “不让他们买走,还能白白浪费了?工人你还是按照合同的要求办吧……”   当时,红星陶瓷厂宣布破产拍卖了。   全厂一片寂静。   几百个工人都站在厂门口等着任鸿飞厂长,他们有话说。   当任鸿飞厂长出现时,工人们全跪下了!   几个老工人哭着说:“我等知道任厂长不准许下跪,但这是最后一次了!都是我等的收入太高,害了厂子破产!”   任鸿飞厂长眼圈儿红了,他大声喊道:“都起来,穿汉唐衣服的人从不给别人下跪!去吧,汉唐银行会给你们多发半年的工资,合同书里写着……你们都有技术,工作也好找……”   “我等从明天开始,也工作六个时辰,也只要最低工资,那样厂子是不是就不能破产了??”   任鸿飞厂长听了后心里一酸,大声说道:“那还是汉唐集团的厂子吗?!”   有几个商人早早得知这里会被拍卖后,他们嘻笑着进厂子考察,买下这里可不亏,设备都齐全,买下后直接可以生产……只不过他们给工人的工资和福利太高了,谁叫他们当初给那么高的?现在不好降低了吧?   到时候我等重新招一批工人,生意一下子就做起来了。   当然还有其它的陶瓷厂还想兼并这里呢。   工人们看见任鸿飞厂长没有其它的办法,而他们也将不得不离开这一家曾经让他们得到别人太多羡慕眼光的厂子了……   工人们怒了,他们站了起来,大声说:“任厂长,若是厂子真卖了,我等可不可以凑钱买下来?!”   任鸿飞厂长当时心头一亮,说:“可以啊,你们当然可以集资购买了,如果不够,还可以贷款!但是你们要有一个挑头的人……我他妈的忘了股份制!”   工人们开始来了精神,大家在一起三四年了,什么人的什么人品,大家都清楚,他们很快就推出了一个带头的人,一个人品好,还有技术的老工人。   这样,他们开始了购买厂子的行动。   这些年,他们都积攒了一定的收入。   他们一笔一笔计算着大家能拿出的份额来,砸锅卖铁也要买下来,可不能让那些不要逼脸的,总想占汉唐集团便宜的人讨了好去,你看他们来厂子里参观时的样子,太恨人了!   但是还不太够……工人中,有的技术员已经有了自己的住房了,特别是那个带头的老工人,他不仅制泥范是一把好手,还都能动手修理搅拌机的小毛病!   别家陶瓷厂的搅拌机若是坏了,只能找汉唐集团的技术员来修!   他说:“我可以把房子卖了……莫和我争,我的比你们的要大,可以暂且租房嘛,当初草棚子也不是没有住过,呵呵……”   任鸿飞厂长直接找了伍大鹏董事长。   在董事长办公室里,任鸿飞厂长抽着伍大鹏董事长的精品芙蓉王烟,说:“弄这么多牌子的烟干嘛,价格乱乱的……我想让那些工人们把厂子买下来……”   伍大鹏董事长皱着眉头说:“你对厂子有这么深的感情?”   “那是啊,你小子好运气,肯定没有进过厂子工作,那里要是干久了,就像自己家一样了……不过,我也知道,我们总不能为几马票的产品去操心,卖了是对的,化工用陶瓷和电业用陶瓷等特种陶瓷才是我们要的……”   伍大鹏董事长笑着说:“当然了,能把你这个技术人才从这个厂子解脱出来,比十个陶瓷厂都合适……再说了,我们卖的价钱也不亏。”   任鸿飞厂长正色地说:“我就是想让我们亏一次好不?低价卖给工人们吧,你看吧,他们会比任何人都爱这家厂子!”   又来冲动劲儿了!   伍大鹏董事长好好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话,说:“集体资产的转移,从来都是麻烦的事情,你希望我们回到黑箱操作的时代?”   “……”   “呵,呵,老任,还有汉唐银行贷款嘛,强行长会对这个业务感兴趣的……”   对啊,他们可以自己去贷款啊,自己使劲使错方向了。   最终,工人们在拍卖中赢了。   他们就是顽固地要买了,你们来比吧,谁出价,我等都要比你们高一百马票!   当这家工厂以股份制的形式重新出现后,它有了些许的不同。   工人们全都降了自己的工资和福利,全都主动延长了工作时间。   任鸿飞厂长还是业余时间里关心这家厂子。   他说:“我们这家厂子并不是完全因为你们的工资和福利才破产的,你们别在这里苛刻自己,起码最低工资还是要保证……”   工人们笑笑没有说话,心里说,降低了工资和福利后,我等现在产品和别家是一样的价了,更好卖了!这不是同样赚钱嘛……   当然,不同的人的看法不同,有的工厂主就笑话汉唐集团了,看吧,弄个什么最低工资保障,把我等的生产成本都抬高了,你们自己也承受不了了吧?!   工资由高到低,这种事情极少,其它的技工们的工资依然坚挺。   所以,在汉唐集团管治下的小环境里,当不上安保队员,就去學技工,反正是汉唐集团白白培训的,不花钱。   老人有言:技多不压人。   总之,职业技术的教育由于是直接与马票挂钩的,人们學习的积极性不必号召。   但是,这些技工们在一些目光远大的人眼里,还是只停留在“术”这个层次,他们更是把目光投向了特训班的这些人。   所以,两大集团争着请这些孩子们到家里玩还是有自己的目的。   不管怎么说吧,这次的冷餐会让所有人都有了收获,是一次成功的冷餐会。 第六百二十八章 战地书信分外香 1   在台湾,汉唐集团管治下的民众,似乎没有太多人关心安保大队在浙江地区的军事行动了,他们大多数人该干嘛还是干嘛去。   虽然付出总会有对等的回报,但是,一切都要人们先付出才行,想要买更多的好物件,还是需要人们多多赚马票才行。   现在,一般人好像平常只是看看第二版的报道,知道安保队又收复了浙江地区的这里和那里。   几个月过去了,总是这样,大家都审美疲劳了。   浙江杭州西湖军营码头有着长长的木栈桥,它伸进西湖里很远,这是为河运驳船准备的。   木栈桥下面是数不清的荷花。   这一天,侯东方队长指挥着后勤队员们又要接收了一大批腌鲸鱼肉。   通知说这批腌鲸鱼肉都是五十公斤木桶包装,算是军队里重要的肉食储备物之一,明显又要有大的行动了。   实战证明,腌鲸鱼肉是大型行动中最方便的蛋白质来源物,至于味道好坏,你自己想去吧。   它们是从西钱水道,直接通过蒸汽机明轮式机帆拖船拖运驳船到西湖边上的军营码头。   侯东方队长事先就得到了通知,他便亲自带着人来码头接货。   他其实不用亲自来的,这个工作又不是做了一天两天。   但是这一天的天气太好了,大夏天的,才刚刚三十度,湖面上,微风阵阵,这时候出来活动一下筋骨,会让人更舒服的。   年轻人嘛,干点体力活都是一种享受。   这时候的杭州天空湛蓝,白云朵朵。   西湖近岸的湖面上不知道有几亩大小的荷花,一眼望去,全是没有边际的密密层层的大荷叶。   现在它们正迎着午后的阳光舒展开,就像铜墙铁壁一样。   有的荷花正打着朵,那绿柄粉头的荷花箭高高地挺出湖面来,像是岸边军营边上高高的岗楼。   还有的荷花开得正艳,和那饱满的莲蓬一起,在这湖面上不时的招摇着。   像是一种美丽的诱惑。   这时候,那些唱着小曲的采菱女要是还在才更美呢。   侯东方队长心想,还有前几天那些采莲子的女子可能是把这一带的莲子采完了,她们可能去别的地方了。   湖面又吹过一阵清凉的风儿,似乎带来了远处采莲女的歌声,但是不是。   远处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立刻就把这里的幽静打得粉碎。   运河运输专用的明轮式机帆拖船来了。   这种明轮式机帆拖船确实是吴杰厂长偷懒了,他实在是懒得在这样的河船上费心思,他想要的是大海船,更大的大海船。   在运河里运输的拖船,他想都没想,直接决定上马明轮式机帆拖船。   在运河里,它损失不了多少动力不说,吃水上还更浅一些。   再说了,它在河运的沿途中更容易得到补济。   那时,吴厂长一边摸着光头,一边糊弄着侯东方队长说:   “你看,它行进起来气势惊人啊!你不是说运河两岸还可能有抢匪嘛,他们这要是看到它过来,会不会被吓跑?!”   侯东方队长对这种糊弄不屑一顾,现在在浙江地区,只要看见了安保队的队服,那些小贼们都会变成乖宝宝了,还用得着吓唬他们。   他也勉强接受了吴杰厂长的办法。毕竟这种明轮式的运河运输船传动系统简单,好维修,正好适合自己的后勤管理应用,运河里行驶,速度不是重要的。   随着浙江各地的军事地图和相关的水文资料陆续送到他的办公室,他开始像是下军棋一样布置着各地的补济点,以期汉唐集团安保大队在浙江地区能布出最大的局。   现在,他们在这片土地上越来越行动便捷了。   一些民政學校出来的行政管理者,在他们的护送下,去到各个重要的县城里,开始施行各种管理。   当然,安保大队现在还是需要靠刺刀维持一下基本盘,为下一波次的行动做好准备。   所以侯东方队长的后勤部门从开始到现在,就从来没有停过接收和发放的工作。   那条明轮式机帆拖船现在完全是由安保队员们自己驾驶,队员们早都能非常熟练地操纵它了。   它在军用码头边小心地转舵,然后把后面长长的驳船甩靠在了栈桥上。   侯东方队长和队员们一起先帮忙解开驳船的缆绳,然后等一会儿水面平稳了再开始下摆货物。   那艘明轮式机帆拖船没有停火的意思,它只是暂时停靠了一下,然后又拉响了一声长长的汽笛声离开了。   现在还是洁白的风帆上面,飘动着汉唐集团火红色的双龙旗帜,它在这西湖里成了最显眼的标志了。   它将带着剩下的几条驳船到运河上的另一个补济点去。   湖水平静了,这时大家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有一个人单独推着滚动的木桶,也有两个人抬着方木箱的,两种形状的包装里面,肉味是不同的,但它们的保质期都是一样的,十年,听着都吓人。   随船来的还有总部下发的各种文件和命令,这个要分捡出来,由专人分发到各个部门去。   这里面还有一些私人信件。   这个时间点上,果然又有了侯东方队长的私人信件,这仍是胡翠花从台湾邮来的。   汉唐集团早就在台湾地区建立起自己的邮政体系了,这个简单,不值得多说,现在正在向着福建和浙江地区发展。   但是有一件事情出乎了大家的意料,汉唐集团出版了一批邮票后,几万枚呢,结果“刷”的一声,市面上没有卖的了!   怎么一回事情?这个时空的人这样喜欢写信?!   后来发现有人在可耻地大笔购买囤积它!哈哈,这绝对是汉唐集团自家人做的!   大家这时也都明白过来了,对啊,这东西是世界上第一的邮票啊,这要是攒到以后……很多人都有些想法了。   杨友行秘书长微微上建议说:“这一版将会陆续发行一百万枚,预计达到五百万枚都不用换版,我们是铜版的,再说也没有精力去发行别的种类了……”   当时鲍威参谋就坐不住了,他从军营里出来,悄悄找到了杨友行秘书长说:“哪里有发行邮票不换版的?多发行几样吧?数控机床雕板不费事,哪怕是用明人工匠雕木版呢?”   “不行啊,红星机加工厂的设备不舍得给我们用不说,要是样式太多要,总有人像耗子一样攒私货……”   “……算你狠!”   鲍威参谋当时气哼哼地走了,他攒的私货怕是要大大打折了,意义不大了,但是不怕,咱还可以攒德化白瓷,在那面的时空,一件都是要上亿的……   不管怎么说吧,这个邮票算是能正常发行了,有心人都很快學会了使用邮票的方法。   比如胡翠花。   她考进了巡警大队后,表现非常出众,很快就在若干女子中脱颖而出。   若许是枯燥的训练生活太无聊了吧,她慢慢就开始给侯东方队长写信了。   她很快就學会用汉唐集团的方式写信和寄信,差不多一个月一封信了,她每一次都在上街的时候投到一个绿色的大铁筒里。   这个月又有一封信准时寄到了侯东方队长的手里。   西湖军用码头的搬运工作很快结束了,大家又开始忙着各自的工作。   侯东方队长擦了擦汗,洗了手,找了一处树阴,拆开了胡翠花的信。   看信封上的字迹,胡翠花越来越会用钢笔了。   ――――――――――――――――――――――――――――――――   侯东方大哥,你好:   见信如见面,请勿挂念!   现在姐妹们都适应了巡警大队的体能和技战术训练,没有人再在晚上偷偷哭了。   你所言极是,无论多困难,一咬牙便坚持下去了。   但是要背下种种的规定实在是让人大为头痛,教官说过,以后就好了,会慢慢分类了。   希望以后越来越好。   我本家大哥现在变得越来越胖,他太喜欢吃炸鸡和喝啤酒了,而且他的头发也越来越少,开始學着定远侯的扮相了。   幸好定远侯现在回去了,时间长了,怕是要把哥哥带坏了。   他原本是一个翩翩公子啊,现在倒开始像一个大叔了。   大哥说他已经安排人把我爹和娘接来了,家里的地有管家照应,不怕的。   哥哥用定远侯的钱盖得房子,他说是已经答应帮助定远侯照料酒吧了,家用自然都要算他的。   但是我开始不喜欢定远侯了,我发现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异样。   大哥说我是乱想的,但是又让我离他远一些,还好他回福州去了……   ……我的枪法又进步了,二十五米固定靶,五发子弹四百环;移动靶,三百五十环……   我看了许多电影,发现南极洲大城的生活实在是美好……   我等學员们看了花莲大审判的录相,明白了所有人都必须遵守法律,世上没有人做了坏事可以不受法律的审判。   教官说,以后这样的审判会越来越多,到时候,我等都会被派上用场,所以现在要多學习……   ―――――――――――――――――――――――――――――――   侯东方队长嘴角带着笑意,看完了这封信。   他叠好信纸放进兜里,想着如何给她再回一封信。 第六百二十九章 战地书信分外香 2   不管是哪个时空,军队后勤的工作都是重要而繁琐的。   在西湖军营里,往往是一次补给后,各种各样的材料差不多有一尺厚了,这些都要分类整理。   工作都忙成这样了,总部还是把一些重要的工作安排给他们。   比如打老虎行动。   这一天晚上,侯东方队长看完有关浙东、浙西、浙南山区的材料后,头都有些痛了,问题不像是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浙江地区自唐宋以后就是有“鱼米之乡,丝绸之府”的名号,经济活动比较发达,也是人口密集之地。   整个地区山地多,平原少,这是自然情况;流民多,棚户多,这又是社会情况了。   流民多,一方面是战乱引起的,浙江地区相对内地来说战争结束的比较早,因此,比较吸引逃离战场的平民;二方面就是浙江的经济活动特点引起的。   浙江地区还有一个古老的行业,就是的造纸业。   这个行业在杭州、绍兴、温州地区比较集中。他们大大小小诸多作坊加工各种类型,各种用途的纸,草纸、竹纸都有,连养蚕用的桑皮纸也有。   但是主要的还是木纸。   这个原因再加上丝织业、造船业、窑业、煮盐业等行业的需求,所以流民当然多了。   可是当流民过多时,各个行业又安置不了这些人了,他们就自己想办法。   他们就进山区伐木去了。   浙江地区天然就缺少煤炭资源,这里的动力燃料只能是木炭。   各种手工业,特别是五金加工、丝织业、窑业、煮盐业那是刚刚地需要木炭了,所以伐木制炭是条活下来的路子。   这些人在山坡上搭建了棚子,全家住进去。   这样他们由流民又变成了棚户。   一般城郊的山丘砍伐干净了,他们就往远一点搬,再砍伐光了,再搬远一点儿。   这都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   以他们百分之二三十的制炭成功率来看,他们的破坏力是惊人的。   就以目前杭、湖两府的调查报告看,两府境内十之六七山地上的树木全都砍伐殆尽,这个没办法,谁叫这两个地方都太需要木炭了呢?   棚户们还要发展别的产业啊,他们就先后毁林种粮,还种麻和靛青,这造成了大量的水土流失,每当暴雨季节时,造成下游河流的各种堵淤,引发的水灾又层出不穷。   杭、湖两府的古人也不是傻逼,他们发现其中的关联后,就驱赶棚户。   走就走,棚户们向更远的深山进发。   这样的结果其实是一样的,引发灾难的过程虽然慢了一些,但是后果可能会更严重。   棚户们还把老虎都招出来了。   庆元、江山、乐清三地有虎患,发生了老虎吃人的现象!华南虎成群了不说,还能发生围城的现象?!   侯东方队长看着这个调查报告都不知道要哭还是要笑,这些老虎是要成精了。   总部毫不客气地把打老虎的任务交给了后勤部门!   鞑虏必须打,这帮子人太喜欢杀人了。   这个可以理解,但是凭啥打人家老虎?明明是这些棚户跑到人家搞破坏造成的嘛!   但是侯东方队长心里细细一分析,这个老虎不能不打了,这家伙,连临安附近都有老虎出没了!   当时,侯东方队长搔着头皮制定了几个打虎计划。   老老虎、大老虎必须打死!它们只要是吃过人,或是袭击过人,它们就尝到了甜头,终生不忘了。   老虎本身是怕人的,人的直立行走状态,在老虎的眼里是怪异的,而且老虎扫一眼便发现,这种猎物身上的肌肉太少了,不值得浪费精力——所以它们听闻人声,一般都是避而不见的。   但是老虎一但变老了,得病了,或是过于饥饿了,它们也会主动进攻人。   大家都是为了生存嘛!   这个时候,它们就发现了,原来人这种猎物是这样易于捕食啊,肉是少了点,但是好对付呢,比野鹿啊野猪啊,甚至野羊都好抓捕,味道还不错呢。   更可怕的是,老老虎和大老虎会把这些经验传给小老虎!   如果不打死它们,它们可能会培养出一支吃人的老虎大军!   千万,千万不要被老老虎外表的衰老模样,大老虎暂时温顺的模样所迷惑,必须打死,因为它们心里牢牢记着吃人的快乐感觉,除非死了。   侯东方队长在手上转动着铅笔,认真设计着打虎方案。   这是一个相当重要的行动!   至于小老虎,能不打死,还是不打死吧,正好运台湾一些。   在那面的世界,能因为一张老虎的照片引发牢狱之灾,这个华南虎嘛,还是要保护的,建立个自然放养区不错。   打虎任务艰巨啊——   侯东方队长设计了数套方案,准备了各种各样的武器,本来还想把AK47也配上,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怕安保队员不会用,伤了同伴们。   他又精心从后勤队员中挑出精明强干的人员来组成行动队,支援队,狙击队等等。   队员们当时都被侯东方队长一脸的严肃样子弄愣了,大家都有些紧张了。   这是要我等冲进紫禁城,拿下鞑虏伪皇帝吗?!   侯东方队长当时郑重地命令说:“现在,我公布我们的任务,希望大家不要紧张!”   队员们个个站得笔直,咬紧牙关,认真听着。   作为后勤队员,他们虽然不能和做战队员们比,但是也表现了最好的一面了!   侯东方队长心中也有一些紧张了,他顿了顿,说:“我们要进山打老虎!”   轰的一声,队员们乐了,全体都松懈下来了。   后勤队员在纪律性上可以看出不如作战队员了——   “啊呀,侯队长,你倒是早说啊,弄得神神秘秘的,我等还以为多重要的任务呢!”   侯东方队长有些恼恨,有机会还得好好操练这些兵!   “都严肃起来!打老虎是大任务,不打死它们,将来说不好会伤害到更多人!”   队员们勉强做出严肃的样子。   一个队员认真地说:“啊呀,侯队长,我等若是早知道打老虎,根本不用准备这么复杂——”   “老虎到什么时候都是老虎,都是凶猛的野兽,不能小视啊——”   那个队员还是认真地说:“啊呀,侯队长要是早交给我等来安排,保证完成任务!开弓没有回头的箭,我等敢立下军令状!”   “还不能让队员们受伤了——”   那个队员到底是笑了,说:“啊呀,侯队长,您还是直接说是要死老虎还是活老虎吧?要多少只吧?”   侯东方队长当时心里感到自己或许真的白白紧张了。   那个立下了军令状的队员被任命为打虎队队长。   他把侯东方队长配发给他们的火箭发射器放弃了,手榴、弹都留下了,人手一支的1649式火铳改成三人一支的配比,转轮手枪倒是一家一把,这个又不重,带着吧。   他们带了几把铁锹,还特别要了些银两,说是到时好雇佣一些本地人带路,要是能找到合适的猎户就更好了。   大家心里都想,差点被侯队长吓到,就这点事儿,说出来,大家有的是办法,自己憋着劲儿乱想有啥用?怎么那么不信任我等呢?!   随后,他们先后到了虎患成灾的几个地方。   远了开枪打,准准的,一枪一个。   还挖各种陷阱,下各种套子,再凶猛的老虎,它也没有人聪明啊,又抓了不少活的。   他们认真询问当地的老百姓,都没稀得搭理当地的管理者,哪里有老虎,老窝可能在哪儿,经常在哪里出没,当地的老百姓那是门清啊,找当官的有啥用??   就这样,几乎都是一掏一窝的老虎了。   其实危害人性命的也就那么几只,但是有打过不放过,老老虎也打,小老虎也抓。   三个月不到,虎患解决了,当地都没有老虎了。   打虎人员只有摔伤的,被树枝刮伤的,还有被蛇咬伤的,就是没有一个被老虎咬的!   看看吧,要相信老百姓的力量嘛。   他们把老老虎和大老虎的皮剥了,把肉分给当地老百姓,谁叫它们祸害了这么多年呢。   同样当地老百姓也高兴啊,早听说过汉唐集团安保队不仅能打跑鞑虏,还能在海里捉龙王,这又开始上山打老虎了!   打虎队长当时谦虚地说:“啊呀,这都是百姓们的功劳啊,没有你们指道,又打下手,我等哪里可以这样干净利落地完成任务?凡是敢随意伤害人性命的,你就找安保队,我等就是保护你们的,可不是在你们面前耀武扬威的——”   老百姓们送来热气蒸蒸地饭菜,连连说,甚是,甚是!   老百姓抢着送饭,这个可以换回去老虎肉,合适啊。   虎骨留着,这个可以入药,特别是虎鞭,好物件!   也有小队员不太明白的,就说:“这是老老虎的吧?太老了些——”   打虎队长挤眉弄眼地说:“啊呀,你不懂了吧?老老虎骚劲才大呢,它是有机会就上母老虎啊,还会挑呢,专找叫声好听的——”   小队员是一脸的困惑,其他的队员都哈哈大笑,这是在逗小孩子呢。   但是虎患的根源问题,不是出在老虎身上。   侯东方队长心里明白,打老虎可绝对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之处——   侯东方队长还是抽空给胡翠花写了一封回信。   胡翠花小妹,你好!   见信如见面,请勿挂念!   这一阵子我们的工作实在是繁忙。   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我们调查后发现,那些所谓的棚户,全家辛辛苦苦工作一年,不过能吃饱肚子,根本剩不下多少钱财,有的人家甚至终生没有拥有过银两!   但是他们对大自然的破坏力是惊人的,同时又是不安定的因素—— 第六百三十章 战地书信分外香 3   侯东方队长成功地完成了打虎行动之后,他还详细地写了一份建议书。   他提出不必暴力驱赶棚户出山,那样只能让他们往更深的山里跑,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故,也不知道会花费多少物资和时间。   不如诱之以利,一个较高的工资收入可以打败一切条件。   其实这一点他还找过鲍威参谋商量过,两人互相出过主意。   杭州完全是军管嘛,军人不操心,谁操心?   当时鲍威参谋正在调整着杭州地区的经济活动,这些小活儿他干得漂亮。   鲍威参谋大量从台湾购进食盐,这一下子就把煮盐业干翻了,他只是按煮盐业行规的三分之二价钱卖给各路盐商。   有的盐商还想着把这些雪盐囤积起来,鲍威参谋当时也没有精力去整顿啥市场,再进三批!   你们不是喜欢在生活必须品上做小动做嘛,做吧。   杭州城接着又进来三批盐,两千吨,你们玩吧。   又被一些盐商咬着牙联手吃下去了——   啊呀,挺行啊,鲍威参谋不得不把他们当一回事情了。   最简单的应对方法就是自己开一家盐店就行了,但是他经营超市可是太有经验了,只要是正儿八经的商业行动,他喜欢对付那些心怀不轨的对手。   鲍威参谋突然又向总部要求这一次只需要初级品盐,大颗盐就行,价钱是煮盐业行规的三分之一!   侯东方队长这个时候看不懂了,说:“大颗盐杂质太多啊,百姓能要吗?”   鲍威参谋说:“我当初开超市时就发现,你的货哪怕比别家便宜一毛钱,你家的生意也好做。   那一阵子,我批发来鸡蛋然后倒贴一毛钱卖,结果那场面是人山人海啊,效果比啥广告都好用!   我就不信这个时空的老百姓就不想着占便宜?   我就让他们在高价位囤积货品吧!”   鲍威参谋说完后阴阴地笑了,可是侯东方队长怎么看他,都觉得他其实太像那面世界里一家超市里的小老板,还是不够阴险。   鲍威参谋说:“小样吧,什么时候什么货物可能涨价,我以前都能猜个七八不离十,跟我玩,他们可会被玩死。   我们的大粒盐都比他们的煮盐好,他们在煮的时候没办法去了氯化镁之类的杂质,苦着呢。”   最后的结果是杭州周边地区的盐价到底是按照鲍威参谋的计划定位了。   有钱的人家吃雪盐,想省钱的人家吃大粒盐。   鲍威参谋领着警卫员得意扬扬地去走访各大盐商,说:“还想进盐就说一声,你们运货能力不行!”   每个大盐商都是面带笑容,但是心里面都想拿个什么物件打他一下。   他后来又大量从台湾购进麻布。   这麻布可是机纺的,比手工的结实多了,还有棉布,少量帆布,极快的速度批发下去。   有钱人你穿好的,没有钱人你穿麻的,谁去管你?   但是在粮食方面,鲍威参谋比较看重。   他走了一大圈后发现,就如同那些盐店、布店一样,这个时空的杭州城的供应体系非常完整,也就是说大小商铺分布是非常合理的。   这就是千年的城市文化中,杭州城自然而然形成的商业文明,用不着任何人去指导。   但是鲍威参谋却想改变一下杭州地区的饮食结构,这帮子人太能吃粮了!   他在供应劳工伙食时就感觉到这一点了,他亲眼看到,劳工们端着饭碗,就是咸菜,几大碗米饭啊,眨眼就吃下去了!   副食品供应不足才会这样,整体缺少动物蛋白质。   鲍威参谋从台湾调来玉米面,调来大批量的咸鱼和民用型的腌肉,在价钱上,让杭州的市场自己决定。   当然,他批发出去的时候要把这里面的各项成本费用赚出来,不能亏的,汉唐银行的账本是清清楚楚的。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市场上最好卖的是粉条,不管是木薯的还是土豆和地瓜的,都好卖。   这东西可煮可炒,可下汤,好吃呢。   当鲍威参谋自己啃着玉米面的饼子,吃着咸鱼,喝着腌肉粉条汤时,他的眼泪都要出来了,自己在那面世界混得最惨时也没有吃这些!   但是劳工们吃得欢实,大声说这吃食太香甜了——   鲍威参谋服了,他自己在心里暗暗发誓,今生今世不吃玉米饼子了。   鲍威参谋后来调运来了煤炭和木炭,这是继煮海盐行业之后,他又摧毁了杭州地区的第二个行业:木炭业。   这个可太便宜了,不说鲍威参谋批发出去的价钱,零售价都是过去的六成!   这个时候侯东方队长也正就棚户的事情来找鲍威参谋商量,这个虎患的根本问题还没有解决。   鲍威参谋先没有理会这个话题,他问道:“你就没有留几条虎鞭?”   侯东方队长说:“没有。连同十几只小老虎和虎皮、虎骨都送回台湾了,让他们处理吧,那玩意看着都恶心!”   鲍威参谋看着不在意的侯东方队长,心里叹了口气,你现在还是太年轻,以后你就知道那玩意有多重要了。   鲍威参谋说:“咱不操那个心,只要把对人身自由的各种禁锢解放开,他们都是长腿的人,当然会哪好奔哪去了!”   侯东方队长皱着眉头说:“不管?宣传一下也是好的吧?”   鲍威参谋想了想说:“对,广告还是要打的!”   于是,在杭州海关的大墙上,似乎是一夜之间就贴出数十张广告,那上面全是招聘劳工的告示。   很多有心人托了人来看那工钱,没有不被吓一跳的!   盐场、炭厂、养路、桥梁等几十个工种都要劳工,那工钱吓人了,算成银两,竟然有八两之多,我的天神!   潘家人力资源公司总经理周富也看到了那些告示。   当他仰着脸,看着那上面写的内容时,他发现他周围的人都对他露出了畏惧的神情。   呵,呵,他们怕是把自己当成了汉唐集团的人了。   不过,自己这一身的装扮也确实太像了。   他摆正了自己的白细草编织成的红绸带箍礼帽,整理了一下小立领装,看看皮鞋还是明亮的,然后夹着大公、文包,大摇大摆地离开了那面墙。   这一次,关于招聘人才的事情,汉唐集团行动慢喽!   这几年,周富经理小日子过得好。   他当然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被潘家的人认定为守家之才,不足以堪大用的。   其实他就是知道了,他也是满足现在了。   一家人住在一起,要是按人均面积算,要比在广州时大多了。   吃的,用的都不缺,工资还高。   他还有一个叫电公高德高公子的朋友。   眼见着热兰遮城地区越来越繁华,什么都有了,这些都是令人高兴的事情。   但是这地方还是缺人啊,特别是缺人才。   以前他总是亲自跑各个港口,多招一些有技术的劳动力,等招到了后,自然有各家的小厂子或是小作坊上门求人,他可以赚取一笔费用。   但是真正有技术的,基本都被汉唐集团提前雇佣走了。   这个没有办法,本来都是人家自己组织人员去明大陆的沿海招工的,当然是他们先挑选了。   自己还能从剩下的挑出一些来,这生意也不错,就慢慢做大了。   这一次,汉唐集团刚打下浙江来,他就亲自来杭州了。   按照自己现在的身份,完全可以派出一个得力的手下就行了。   但是兹事重大,正儿八经要开一家分公司呢,得亲自带人前往。   到了杭州城后,他租下了一处临街房,挂上了“潘家人力资源杭州分公司”的牌子。   早早地就开始了业务,才六个月的减税期,要抢着干呢。   周富经理对手下说:“电公高德高公子说过,咱们这就是猎头公司!   猎头嘛,就是去各家作坊找技术高手,那些煮海盐的,烧木炭的,咱们不管他们,那是汉唐集团的事情,咱们要赚钱!   所以嘛,大家只能去各家作坊找,慢慢打听,真正有技术的人一定有名气。不过小心被主家打——”   于是在各家大一些的作坊附近,经常会发生以下的对话。   “你现在一个月才赚五两白银,一个月才一千马票——都没有台湾邮递员挣得多!”   “邮递员是做甚的?”   “只是会跑腿专门给人送书信的——”   一个据称闭着眼也能打制出各种铁件的工匠,听了后低头不语。   “莫不如你全家搬到台湾,我保证你一个人至少就是二十两白银!甚至你的子女出来做活,都是三四两收入!”   “——”   “你别有什么担心,我们潘家的名气听过了吧?再说了,我们向汉唐集团申请执照了,一切还都得按着他们的规定办,杀了我等也不敢乱来的,花莲城可不是一个好地方!”   最终这个铁匠被说服了,但是只是带着一个徒弟去看看,搬家还是再说吧。   出一次海,毕竟是大事情,不能轻而易举。   周富经理苦笑着摇头想,这些保守的大明人啊。   现在杭州和台湾之间的帆船运输正是高峰时期,差不多都要比得上到厦门的帆船吨位了。   用周富经理的话说:“台湾到这里的船都好连成线了,你们怎么能怕远?”   安江造船厂通过与厦门之间的客货运输,最终定型生产了一种五百吨级的,客货混装的民用帆船,实现了标准化生产。   侯东方队长写信给胡翠花说:“你以后要是在有汉唐集团航班的港口出发,就会坐上这一种帆船了,要是想让它舒适的载人,可以只载一百五十名乘客,要是挤一挤,四百人也是可以的,这要考虑到船运的时间了。   鲍威参谋说的对,当那些失业的人,知道去对岸可以有更高的工资,而且他们还能乘坐固定时间出发的帆船,安全可靠,都没有用我们自己组织,船票都排到几千号了。   我关心的棚户迁移的速度就没有他们快了,但是,近郊山上的棚户却真搬走了。   鲍威参谋说不急,商业信息的传播有它的独特性。” 第六百三十一章 鞑虏的反应 1   目前,整个浙江地区最坚定,最彻底投入汉唐集团怀抱的行业,就是造船行业。   这里的原因绝不是造船行业的老板聪明又开明,而是利益所在也。   唐宋时期为明大陆古代造船史上的第二个高峰时期。   明大陆的古代造船业的发展自此进入了成熟时期。   秦汉时期出现的造船技术,如船尾舵、高效率推进工具橹以及风帆的有效利用等等,到了这个时期得到了充分发展和进一步的完善,而且创造了许多更加先进的造船技术。   简单说几句啦。   唐宋时期造船工场明显增加。   唐朝的造船基地主要在宣(宣城)、润(镇江)、常(常州)、苏(苏州)、湖(湖州)、扬(扬州)、杭(杭州)、越(绍兴)、台(临海)、婺(金华)、江(九江)、洪(南昌)以及东方沿海的登州(烟台)、南方沿海的福州、泉州、广州等地。   这些造船基地设有造船工场,能造各种大小河船、海船、战舰。   当时浙江地区的森林资源还是丰富,造船所需要的大木随处可见,因此在唐宋时期,浙江地区那也是造船重地了。   几百年过后,浙江地区森林资源日益贫乏了,开始缺少造船用的大木。   浙江东部山区倒是还有一些参天大树,但是那里地形崎岖,实在是难以运输出来。浙江地区的造船厂只能有两个选择,要么出资到外地购买,要么改成建造内河船、小型海船。   所以目前看来,浙江地区造船业的规模和技术发展上很难和福建地区比,唐宋时的荣耀早已经不在了。   汉唐集团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出路,到安江造船厂去吧,可以做外协,搞来料加工的行当,那里有的是活计,只要肯出力,保重质量,那银子,不,马票哗哗的。   吴杰厂长从不拖欠外协上有人对吴杰厂长一味地追求大而全的发展方向有了异议。   吴杰厂长和樊修副厂长两人赤膊上阵来辩解。   吴杰厂长说:“我为什么要追求大而全?就是指出一条近现代式的造船路子,让他们學会合作!   合作,你明白吗?甚至会不会造船都不重要了,他们哪怕學会了这种思路,我们的收获都是大大的!”   樊修副厂长说:“就是,我们把造船的几十道工序都采用了标准化的方法来分工,结果那海船像下汤圆一样多了!”   有人说:“看你们说的,人家都造了几千年了,还用你们教?!”   吴杰厂长说:“要的啊,还有各种近现代造船工具的使用,这里面光是一个计量单位的推广就要人命了,幸好我们先发放了计量工具。”   樊修副厂长说:“那些都是不要钱的——后来要了,还有我们刚想开花分枝,另建分厂了,就有人说三道四的!”   安江造船厂的木材来源地现在有这几个:   一个是安达曼岛,他们计算了一下,如果合理砍伐,那里的红木足够他们船厂使用百年。   二个是淡马锡岛,那里由于建设需要,他们必须滥砍滥伐,这样那里杂木所占的比例大了些。   三个是菲律宾南部,棉兰老岛东部的橡胶岛,那里现在已经建成木料的中转站,甚至可以简单加工一下,用来减少运输的负担。   四个是文莱河口,那里现在还处于兴建之中。在不久的将来,那里可能会成为类似橡胶岛这样的木料重要输出港口。   当然,吴杰厂长才不关心那里的石油开采情况。   他认为自己和樊修两人能设计和制造出风帆式大型石油运输船,都算是出了老大的力气了,这是人类历史上没有过的,专用的!   至于如何运输,他们就不再操心了。   吴杰厂长自己不承认,但其实他内心深处对风帆有一种执着的偏爱。   他经常摸着自己的光头说:“如果不算饭钱和工钱,风帆运输都不要任何成本了,你紫云、紫川号能行吗?”   樊修副厂长说:“就是,它们两个家伙要是一开动,妈呀,几十个技术员不用干别的了,光伺侯它去了!”   吴杰厂长说:“所以呢,要那么快的速度干嘛?赶着去死啊?”   “就是,咱们就要这个慢悠悠的劲儿!”   不过,文莱河口未来的木料资源里面还有郑家集团的份额,毕竟人家出了很多力气。   当然,这只是汉唐集团给自己布置的资源基地,至于其它主动运输木料来从事贸易的海商就不算了。   去台湾贸易吧,哪怕你只带着一船硬木呢?   汉唐集团减少了台湾本地砍伐木材的份额。不过,有些必要的砍伐还是必须的,树木密集之处,人车都不能过了,你不砍了它们,怎么发展?   浙江地区的造船业几乎是集体搬过来了,不仅因为这里的工作多,木料便宜,更重要的还是这里的造船速度!   建造一条上规模的海船可不是光有木料就成了,其它的辅料有上百种了,而且工期没有十个月八个月的别想了!   但是安江造船厂的造船速度快到他们无法想象!   天天有船下海试航,天天有船在干船坞上舾装,天天有船在铺设龙骨船肋!   那些原本还想着买些木料回去造船的人当时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们怕自己建造出来的海船没法子卖出去,要么只从事修船,要么加入到他们的行列里,没有办法了。   汉唐集团欢天喜地地发展着自己的实力,有滋有味地消化着浙江地区。   现在还是问题多多,但是正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最起码兵源扩大了,他们终于敢喊出一次征兵两万的口号,布袋新兵营也又扩大了。   他们没有在浙江当地训练,直接运到布袋镇。那里的训练条件专业不说,感受一下汉唐集团的环境文化才是重点。   那里又会发生无数的新兵故事了,但是没有人在意。   在整个历史的长河里,太多太多平常人的事情永远没有人记得——   汉唐集团没有理会鞑虏伪政权的反应,他们似乎都不承认对方是自己的做战对象!   他们就是强盗集团,靠着抢劫起家,趁着人家内乱的机会抢夺成功了,只要有机会就是坚决打击。   他们自己说这是大明人民的选择,说他们代表了先进的生产力,但是汉唐集团听了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不予评价。   汉唐集团只能感谢这个迷恋丛林法则的时空,迷恋丛林法则的大陆。   汉唐集团不理会强盗集团,但是强盗集团理会他们。   当二十万大军被海盗集团埋伏了,全军覆灭了的消息传到了他们的权力机关后,所有的鞑虏头目们都不会笑了。   首先,他们断定这消息是假的。   你在逗我玩吗?什么时候二十万大军会中了埋伏?什么时候二十万大军会被全歼了?你知道二十万大军行军时队伍会有多长吗?   零星跑回来的几个报信的人都是被一些地方政府派人一路护送来的。   他们分别受到了酷刑,但是结果是一致的。   又过了一段时间,消息进一步得到了证实,来自海外大岛上的一股海盗,他们自称是汉唐集团,趁着平南将军多尼不备,于顺治十年三月末伏杀了二十万大军!   伪帝顺治在顺治十年这一年,本来还感觉会是大有作为的一年。   他顺利地清理了摄政王多尔衮的残余势力,全强盗集团上下同心了。   这一年的1月14日,达赖五世到达北京南苑,与正在那里“狩猎”的自己会见,表示了西藏对我大清的臣服。   4月22日,他又遣礼部尚书觉罗郎球、理藩院侍郎席达礼等将封达赖五世为达赖喇嘛之金册、金印送往代噶地方。封达赖五世为“西天大善自在佛、所领天下释教普通瓦赤喇怛喇达赖喇嘛”。   达赖从此才正式得到“达赖喇嘛”的称号,这样西藏现在安定了。   还是在端午节五月初五日,他巡视内三院,看到在值官员寥若晨星,忙问其故。   随行的范文程回答说,今天是端午节,大家提前下班了。   他听后不以为然,旋即对诸臣讲话,强调说,要想求安逸,必须先勤劳工作;只有在我大清事业大定后,江山永固之时才能求得个人的永久安乐。   他希望群臣知过即改,并表示自己身为人主也要这样做。   他还以历代君王为例,告诫群臣只有勤于政事,才能把国家治理好。   他说,昔商汤身为盛德之主,依然不断地检讨、改正自己的错误,因而成就了大业;明武宗正德帝却因为整日耽志嬉游,怙过不悛,未能把国家治理好。   这些经验教训值得记取。   “如今国内战乱仍然不止,西南,东南仍有反军余孽不肯归服天意,虽然他们都是一些疥癣之疾,但是还望众位不可松懈啊!”   众人最后轰然响应。   伪顺治帝满意地看着众人的反应,其实他说什么,这时候都不重要的,下班早一些都是小事情,他要通过这次讲话,看看群臣的表现!   果然,他彻底理顺了群臣的立场,从他们认真听讲话,认真回应这一点来看,他们已经完全站在自己这一边了,多尔衮的势力茫然无存了!   此时,我大清的事业正在蒸蒸日上之际了!   可是就当这个时候,有一大股海盗集团竟然能够一举伏杀我二十万大军!   就在这一瞬间,伪顺帝感觉心痛的无法呼吸了! 第六百三十二章 鞑虏的反应 2   1653年,顺治十年,在整个六月里,在京城内城的一些名宅大院里,每一个鞑虏头目的心头都笼罩着一片阴影。   现在不是说我等赢定了吗?不是说南方只是疥癣之疾吗?!   如今那一直势如破竹,征伐有力的局面似乎改变了!   我等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如今一日被人伏杀二十万,如何是好?!   北方的夏天比南方的夏天或许更明显一些。   今年的春天里,京城地区难得的下了两场春雨,而且下透了。   众多的鞑虏头目都高兴地说:“#¥%¥——###%……!”   是的,看看吧,我大清正合天意、民意,原本瘟疫流行,旱情严重的北方地区,当我大清入主此地后,加上一一清除了多尔衮叛逆集团,这一下子什么灾祸都消弭了,连老天爷都额外施舍了贵如油的春雨!   现在一切都是顺顺当当的,该跑马圈地的地方,继续跑马圈地。   该接受汉人投充为奴的继续“接受”,该抓逃奴的继续抓“逃奴”,一切确实是顺顺当当的。   夺了天下怎么办?当然要先分田地,要不怎么赏赐下面?   金银珠宝那永远是属于主子的。   我大清便安排人马,四处跑马圈地,将被圈土地分给皇室、王公、八旗官员和旗丁,从今儿起就称这为旗地了。   先将近京各州县无主荒田及明皇亲、驸马、公、侯、伯、太监因为死于战乱留下的荒田分给诸王、勋臣、兵丁。   再将圈地的范围扩大到河间、滦州、遵化。   那直隶的顺德府、山东济南府、德州、临清、江苏的徐州、山西的潞安府、平阳府、蒲州都是驻扎着八旗兵,这些地方的无主荒田也分给他们。   可惜土地还不够,那范围就扩大到那顺天、保定、河间、易州、遵化、永平等42府去!   当然,在这个时候,虽然名义上是圈占无主荒地或明朝贵族的官庄,但是其实在圈占过程中常常会出现把民地硬指为官庄,把熟地硬说是荒地,把私田硬说成无主的荒地的“失误”。   “凡圈田所到,田主登时逐出,室中所有皆其有也”。   “圈一室,则庐舍场圃,悉皆屯有”。   这样的事情只要不太过分,只要没有引起群体性、事件,大家就嘻嘻哈哈过去了。   这时候大量的汉人失去土地,流落他乡,这个可不成,怕他们成为流民啊,正好收了他们,我大清有投充法啊。   本来大家都说是接受汉人主动带田投充为奴的,但是有时候也需要“动员”一下,做一做思想工作;还有一些无赖子冒认别人的土地带田投充的事情……这些只要不太过分,没有引起群体性、事件,大家就嘻嘻哈哈过去了。   农奴嘛,只要好好干活就成了,别的啥也没有了,至少还能活着吧?至少还能吃饱饭吧?!   但是如果那些农奴跑了,这可是大事件,这是社会不安定的因素啊!   对逃跑的奴仆严厉惩罚,将逃人鞭一百之后归还原主!   凡窝藏逃跑奴仆的人,本人处死,财产没收!   还要罪及邻居和地方官员!   严罚是必须的,我大清也有逃人法!   当然,这里面也有故意纵奴跑到富户家里,然后处死富户,再将财产没收的事情……   这种情况出现过多时,立刻就被制止了!这吃相实在是太难看了,一口吃下,哪里有慢慢吃下好……如今这天下是我等的天下,不可以乱了法度!   那些被平冤的百姓跪倒在地,高呼我大清公正!   这就对了,现在是要有秩序了,哪里可以乱抢?!看看他们感恩样子吧?!   但是,那些反军余孽们怎么就不知道感恩呢?   我大清取消了辽晌吧,也开科取士了吧,还袭明朝旧制,颁布了优免绅衿粮役的条例吧?   你们怎么就不臣服于我大清?!   怎么就能勾结海盗,伏杀我二十万大军!!   满朝上下无不议论纷纷,一时拿不出更好的办法来,这个事情超出了他们的认知水平,人人惊慌。   当然,这个时候最核心的决定,也不会是这些人能知道的。   ―――――――――――――――――――――――――――――――   再苛刻秩序也比没有秩序好。   当战乱慢慢平息后,当老百姓接受了剃发易服后,生活又可以正常开始了。   京城外的麦子现在是绿油油的一片……空气中似乎可以嗅到馒头的香味了,虽然这还只是一种想象。   京城内也是井然有序。   几个城门处依然是人来人往。   百姓们也知道,那些拿着刀枪的鞑虏士兵也不是见人就杀。   还是在元朝时,那个元大都的城垣都是由夯土板筑而成,其中用竖柱和横木用来加固城墙。   这样的城墙,遇上雨天很容易被雨水冲坏,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人们就在城墙顶部用苇衣和管道防水。   这个全新版的城,用的却是简易版的城墙,极具蒙古特色。   到了明朝时期,明朝皇帝决定把现成的元大都拆了,要修建全新正式版的北京城。   这时,它的建筑面积为62平方公里。   它把元大都城的北城墙往里缩了2.5公里,又把南城向南推进到前门一带。城门起名叫:正阳门、崇文门、宣武门、朝阳门和阜成门等,这些名字在那面的世界还在用,只是见不着城门楼了。   到了1564年,又修筑了包围在南郊外面的外罗城,也就是从前人们所说的北京外城。   明朝时全城的中心南移。外城的正南门——永定门,为中轴线的起点。整个城墙围绕着中轴线呈现一种平衡对称的审美格局。   当鞑虏定都北京之后,他们没有能力做新版,只是沿袭明代格局。   但是和明代不同的,只在旗、民分城居住的制度方面。   他们把内城中的平民直接都赶到了外城,当然,这里的富户还是要留着一些。   这个时候,内城以皇城为中心,由八旗分立四隅八方。   两黄旗居北:镶黄旗驻安定门内,正黄旗驻德胜门内;两白旗居东:镶白旗驻朝阳门内,正白旗驻东直门内;两红旗居西:镶红旗驻阜成门内,正红旗驻西直门内;两蓝旗居南:镶蓝旗驻宣武门内,正蓝旗驻崇文门内。   还是在1651年,开始重修承天门,改称天安、门。   崇文门外,上四条胡同。   这里由于靠着内城近,而且又紧挨着花儿市街,所以是一个繁华所在。   两三年前吧,这里来了几个客商,他们带了一些新奇的货物,就租了一家商铺做起生意来了,起个名字叫清风记。   用一根高杆子挑出老高的幌子。   不过现在做生意的太多了,这样的人也不稀奇。   这几个人都是说南方话的,从面像上看,也能看出是南方人。   他们生意做得公道,而且待人和气,虽然货物卖得贵了些,但是做生意嘛,喊高喊低都是自愿的,可以谈嘛。   京城地区在这个时候本来已经开始有了人口压力。   但是,接连的战乱很好的解决了这个人口问题。   无论是城内还是城外的生存环境都得到了自然性改善,鞑虏入主时,正好接了个容易管理的摊子。   跑马圈地、投充法、逃人法对老百姓伤害极大,那么根据能量守恒定律,我大清就一定得利甚巨。   把过去的单干户们整合起来,变成没有人身自由,没有个人财产的农奴,采用农庄式经营,在短时间里那农家活儿比过去效率高,这庄稼就比过去产量高……   再加上从京杭大运河运送来的槽粮,京城的日子过得也是很平稳的。   清风铺子其实是51号工作站,隶属于汉唐集团安全情报部,那里面的几个商人都是范例部长培养和训练的情报人员。   当初,范例部长希望他们能把商铺开在京城的内城里,这当然不是想让他们打入敌人的内部搞情报,那个是扯蛋的。   鞑虏你别看他们没有文化,那排外还排的厉害呢,绝不会轻易任用汉人为官。他们对汉八旗都不是完全信任,别说是明显带有南方人特点的清风铺子的人了。   范例部长是想让51号工作站的人,多多靠近鞑虏的生活,最好把他们的所有生活习惯都摸透了,这样,不知道什么就能够用上。   当然,要是能设法接近他们也可以。   但是不行,鞑虏不允许在京城内开业不足五年的商铺进内城。   51号工作站的情报人员很容易攀扯上了一个衙胥,这货很容易摆平,几个水果罐头,加上几盒火柴,他便成了51号工作站的朋友。   这家伙家里几代人都做这个衙胥。   李自成来了,他投李自成;鞑虏来了,他投鞑虏。小日子过得也不错,每个月都能从各家商铺弄点,绝不多要,就是零花钱。上级要的是上级要的,他要的是他要的,不弄混。   这个衙胥说:“尔等不是想进内城嘛,这事情还真可能成,最近主子说了,他们出门逛街也不方便,现在天下盛世了,可以让更多的商铺进内城了。”   51号工作站的情报人员心想,你们这帮子土鳖蹲在这里蒙头过你的盛世吧,早晚会让你们都受到审判!   衙胥又说:“快给我拿盒火柴,这耳朵里痒死了!”   51号工作站的情报人员从柜台上取下一盒火柴,递给了他。   他抽出一根火柴,一边认真地掏着,一边把火柴顺手缩进了袖子里,转身走了。 第六百三十三章 鞑虏的反应 3   在这两三年中,伪清京城里的清风铺子,也就是51号工作站的情报工作人员的工作成绩显著。   他们把京城周边的自然地理情况,人工建筑情况,当地驻军和居民情况,甚至是外城和内城的主要道路、物价、风俗都一一记录下来,然后用发给他们的密写水写成报告书,每隔一二个月,便有河船通过运河来京城,送来货物,带走情报,表面上看和其它商铺没啥两样。   真的,在这个时空,这种情报工作实在是太容易了。   他们本来还想把皇城里的建筑情况也搞清楚,无论那里防备多么森严,如果有心,那么大概的情况总是能搞到一些的。   这个可是大功劳一件。   想想吧,那里可是鞑虏的皇宫啊,要是能搞清楚里面的情况……   但是范例部长早就有命令了:工作人员,不得去探察皇宫。   这真是奇怪,范例部长对内城、外城、天津城什么的都感兴趣,但是,那么神秘的皇城他却不稀得搭理。   情报工作人员也许不知道,汉唐集团里的人,在那面的世界里时,极少有没有去过那里的人。   那里的大致情况,汉唐集团的人可能比本时空的鞑虏头目都清楚,就不信他们也能花上几百块钱走个遍。   情报工作人员当然不知道这些了,所以他们认为这是对自己的保护,这种感激之情是非常微妙的,特别是对那些身处鞑虏控制地区的人来说   在京城的情报工作人员非常认真地在京城里游走着,在京城外游走着。   他们同时还着重调查了通州地区,并在大张湾码头布了局。   通州之名,就取自“漕运通济之义”。   明洪武元年,也就是1368年8月,明将徐达又攻占元大都,改名北平,并改元大都路曰北平府。   至此,通州领有三河、武清、香河、漷县四县,属北平府不变。   到了永乐元年,也就1403年的正月,以北平为北京,改北平府曰顺天府。   此后通州及所领四县均属顺天府,鞑虏入主后到目前为止没有改动。   张家湾,是京杭大运河最北端的码头,经辽、金、元三代,成为京东重镇。   那里,早在1564年时就为了护漕卫京,开始修筑了城池。   那座小城依河而建,平面呈瓦刀形,南北长,东西窄,周长约3015米。   墙体厚处3.5米,高7米,中实夯土,外甃城砖。   不管是大明还是后来的伪清,在张家湾的码头,每年都要有几百万石漕粮汇集,然后再沿通惠河,经护城河,转运到京城仓库。   除了官家的漕运码头,这里的其它大小码头也是林立,有些大商行都有自己的专用码头。   当然,别家的商铺也可以借用码头,只不过交一些停靠的费用。   清风铺子的情报工作人员就在这个地方和一家大商行的码头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并通过看管这里码头的人结识了通州的大小官员。   无论是哪个时期,这里都是重要的政治与军事枢纽,作为京杭大运河沿岸的漕运重镇,通州不但设重兵守护粮仓,而且置漕运通判、仓场侍郎、坐粮厅、通惠河郎中、厅汛等官员,他们要负责管理、疏浚通州河道、修筑闸坝、收支税粮。   无论是谁,都将通州视为畿辅之门户。   汉唐集团当然也毫不例外。   那个看管码头的人很是好奇,这家清风铺子的人真是热心肠啊,竟然主动帮助自己修整码头!   他们虽然也有货物往来,但是远不如自家多,可是竟然出了费用把码头好好的修整了一下。   这一下子码头更结实,更平整了。   码头的主家不过意,便主动免了他们以后借用的停泊费用,他们两三个月的,就那么一批货物,再要钱就不好意思了。   得到了手下人的汇报后,那个大商行掌柜当即就免了这笔费用。   这个时空的大商行,还没有来得及堕落成不要逼脸的占人家小便宜的样子,面子很重要,若是因为省了钱财,天天被人指着鼻子骂,还不得不装成不在意的样子,要人命了。   那个看管码头的人更不能理解的是,如果他们真心结交官员,送礼都应该送给私人啊。   这个好理解,经商的人,哪里有不结交官员的?   但是他们竟然是公事公办的公开送,他们向通惠河郎中献上了一批水泥之物!   这物件确实是好用啊,按照他们的使用方法,这码头修整起来甚是快捷。   那个通惠河郎中在码头上试用了后,果然大有效果,他管理的官方码头一改过去的破破烂烂,变得规整了,而且那运粮的道路比往日可平整多了。   通惠河郎中得到了他的上级,漕运通判的嘉奖,给了上评。   通惠河郎中不忘功之所出,向上级推荐了清风铺子的商人。   漕运通判接见了那商人后,立刻大感这个商人有效忠我大清的满腔热情,而且是纳头便拜,主动献上值钱的货色。   漕运通判大喜啊,便称之为当世之弦高。   清风铺子的商人自言能低价买来大量的水泥,还能运来更灵巧实用的码头设备。   听那个商人所言,这些都是能加快码头运输的好物件!   真是想我大清所想,急我大清所急——   那个漕运通判更为感动了,便准了他的一片忠心。   张家湾官家码头一天天地变得周转灵活,运粮迅速了,漕运通判在年末获得上评。   漕运通判当然也没有忘记功之所出,他在漕运上给了清风铺子诸多便给,甚至为了加快他们运来水泥之物,他们相当多的运输船可以打出清风的旗号,可以不检查了,而且借用官家码头后也不收费用了,可以直接停靠。   那清风铺子的旗号看着就喜性,一个大大的清字,配上一个漂亮的风字,四角有蝙蝠图形,不过那蝙蝠有些像耗子了。   不过,蝙蝠本来就是耗子偷吃盐变成的嘛,呵呵。   通惠河是京杭大运河到京城最后的一环。   通惠河下游河道,基本是穿行在土质松软地层中,天天受水冲刷,流失水土容易。   而且它的河面狭窄,水深不够,因此通过能力较弱,每日最多能运输两万石粮食。   这也就是为何虽然有了通惠运河之后,仍然还要在张家湾大修粮仓,同时又要用陆运漕粮的原因。   这粮食运输一直是个大问题。   那个商人又献上四轮大马车。   这是一个运粮的好物件!   漕运通判一眼就看明白了——   那个商人当时还好心地提醒说:   “大人,此物运送粮食甚多,也甚是便捷。但是它对道路要求更为平整,甚至是要求京城里的禄米仓、上行、下行两处米仓的一些建筑也要改变一下,否则,它还是不如两轮马车了。”   漕运通判哈哈大笑了,这个商人毕竟不是混官场的。   平常期间,大家可以互相推诿地干活,但是,若是真能解决粮食运送的问题,这个活儿可是人人抢着干的,因为立竿见影见功劳的。   漕运通判说:“你不要担心,这等好事,我一个陈条上去,就是扒民房、官房都是可以的。你,真是爱我大清的弦高!”   那个商人立刻恭恭敬敬地跪下了,规规矩矩地磕了个头。   他跪着说:“没有我大清,我等人哪里还有活路?”   漕运通判听了这话,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这话说的,过了吧?   但是他哪里敢说个不字?连说,是极,是极!   张家湾码头到京城的道路当时就开始兴建了。   果然如漕运通判所言,上级部门那是大喜啊,当即给了批复:大建,特建,好好建。就是这个意思吧。   由于受了重视,这道路修得快啊,一水儿的三合土压实了。   重要的地方还用水泥辅成。   这道路可以并行通过四辆大马车!   一路直达京城!   京城里,一些阻碍道路的房子都扒掉,一水的青石铺成。   那个商人目测了一下道路的宽度和平整度,感觉自己完成了任务。   汉唐集团安全情报部的范例部长,给他们下发指令,想办法从侧面推动鞑虏把码头和道路的基本建设做一下,成本嘛,不必要考虑。   这个是当然了,以后就是汉唐集团来了,不是还得修?   那个商人最后看了一眼码头和道路。   他感觉那码头上的设备,同时下摆两辆汽车是没有问题的,另外,那道路也可以并行两辆汽车了。   他的脑海里顿时出现了两辆轰鸣着的汽车,它们喷射着子弹,毫不留情地迅疾如飞地扑进了京城里!   但是任务还是多多的。   那个商人很快要去天津开分店了,生意就是红火呢,这些就是我大清领导有方嘛。   当那个商人来和漕运通判告别时,漕运通判心里竟然立刻有了不舍之情。   这是一个多么好的商人啊,去天津干嘛?留在这里辅佐我多好。   但是商人重利轻离别,这个家伙执意要走了。   漕运通判最后无奈地说:“若是你主家执意要你去天津,也罢,我那里有朋友,可以为你修书一封,到时候也好有个关照。”   那个商人心里话,在你私人身上花费了差不多十万马票的货物了,就得了这薄薄的一封信!   不过这样也好,便于在那里展开工作了。 第六百三十四章 鞑虏的反应 4   明建文二年,1400年,燕王朱棣在天津渡过大运河南下争夺皇位。   朱棣成为皇帝后,为纪念由此起兵的“靖难之役”,便将此地改名为天津,即天子经过的渡口之意。   这样,自古因漕运而兴起的天津,在明永乐二年十一月二十一日,也就是1404年12月23日正式筑城,这是明大陆历史中唯一有确切建城时间记录的城市。   作为军事要地,在三岔河口西南的小直沽一带,天津开始筑城设卫,称天津卫,这就揭开了天津城市发展新的一页。   明代的漕运,无论经河、经海都以天津为必经之路,明代统治者在此立卫筑城、置囤建仓。   天津为适应其保障漕运正常进行和拱卫京师的需要应运而生,从旧日的聚落市镇发展为军事城堡。   后来这里又增设天津左卫和天津右卫。   鞑虏顺治九年,1652年,天津卫、天津左卫和天津右卫三卫合并为天津卫,设立民政、盐运和税收、军事等建置在目前的时空,天津地区漕运的发展又有了进一步的发展,海运、河运并举,商贩、官运兼行。   漕运的发展繁荣使数万名漕运人员从天津停留或经过,一定程度上带动了天津的消费,使这里成为北方商品的贸易中心,吸引了很多人来此移居,因此,这里绝对是个开商铺的好地方。   由于运送漕粮的人员大多是南方人,他们经常在天津停留,所以在南北运河上还经常能听到南方语言。   受到南方漕运人员的影响,部分天津人也學会了讲南方方言。   这一点就是52号工作站要远比51号更大一些的原因,就算人员多了,也不容易招人注意。   也是从明代末年开始,流入天津的商品种类日益增多。   如江浙一带的丝绸、瓷器、布匹,辽东的大豆,河南的粮食,闽广一带的海货、木料、茶叶、纸张。   天津的集市和商业区就此出现,当时天津城内出现了东、西、南、北、中五个集市,分布在城中心和四门附近。   北门外有杂粮店,商贾贩粮百万,资通京师,城东有宫北大街、宫南大街,城北的针市街、估衣街、竹竿巷以及驴市、牛市、布衣胡同等都是商业较为发达的地方,天后宫附近在明代中期已经成。   在天后宫的后面,大约一里外处,有一处前两层楼,后面三进的民居。   这曾经是一个中等富户之家,他原先是与闽地做茶叶生意的。   后来闽地的郑氏家族又突然兴起,叛了大清。   天津官府查出他家的茶叶生意中,七八成都和郑氏家族有关,当时若不是他上下打点,差点判了他一个资敌之罪。   所有的茶叶都没收了,算是家破人未亡。   他便只能卖了房子。   时隔多日,终于有一伙子人一下子把房子买走了,这一家人便听人劝说,全家偷偷出海了,去一个叫台湾的地方。   天后宫地带从来都是吵闹的地方,本来在这里住实属无奈了。   但是这一伙子人却好像挺高兴似的,他们在那乱哄哄的人群中走起路来都面带笑容。   他们自称要开店,便把那民宅好一顿修整。   修好后,他们招了几十个伙记,把店子开了起来。   但是有人进去一看,鼻子都气歪了。   干嘛呢,干嘛呢,你们这是!你们大爷的,这里头没有低于一两银子的物件!这里是啥地界?都是漕运工呆的地方!   你们这是上叫花子堆里卖龙王爷的宝啊,气害人呢,看不赔死你们!   一开始果然是人庭冷落,这伙子人不像是着急的样子,进进出出的,还没有哭的模样。   时间长了,没有人注意他们了,那都是一群傻蛋,哪里会做生意。   原先负责京城51号工作站的那个商人叫那撒,他因为工作成绩突出,便升任为北方总局的负责人。   汉唐集团安全情报部明大陆北方工作站总局,便设在天津的52号工作站里,因为这里的一切条件都是最合适的。   商人那撒在通州的成绩让范例部长大为赞叹。   从通州传回来的数据表明,张家湾码头的通过能力大大超过了汉唐集团的预期设想。   这个情报转给了汉唐集团安保部。   伍坚强部长看了后非常高兴,他说:“你们那一个工作站的成绩,比得上我一个后勤工程大队了!”   范例部长笑着说:“哪里,要是真刀真、枪的,还得是你们冲上前。”   他们两个互相拍着对方的马屁,说了半天的话,把勤务兵都恶心的受不了,躲得老远。   商人那撒被汉唐集团安全情报部在火线提拔了。   这一天,商人那撒乘着两人轿子,来到了天津天后宫后面,找到了一处叫燕莎的大商铺子。   他走了进去,和里面的人对上了暗号:   “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站手狠!”   “看盗版者心黑!”   就这样,商人那撒对上了暗号,成为了北方总局的局长。   在他刚刚要开展自己的工作时,他便被一件事情打断了工作进度,而且差点导致了整个大好局面的崩溃,以至于差点全功尽弃了。   这件事情完全是由于汉唐集团中的一些人,乱建议,瞎指挥引起的。   有人嫌弃这些情报都是文字性质的,他们更想要图片样式。   红星自走设备厂铁依厂长说:“把北方的道路拍几张照片来!我好好看看那里的交通情况,看看有没有必要上履带式——”   潘科树厂长说:“对啊,我们的照相技术员现在这么多,照相设备也足够用的,不要光想的挣钱嘛!”   穆木厂长说:“做事情要多方面去考虑,不要缩手缩脚——”   范例部长想了想,感觉有道理。   他便组织了一个照相小队,要求他们先把照相馆开到天津城里去。   这个照相馆引起了轰动,有人听闻过传言,这一次算是见了世面。   有的人听都没有听到过,把这个相片说得极其神秘!   这引起了鞑虏贵族的注意。   一个都统大人的公子非去那个什么东方红照相馆看看!   结果他真照了几张相片后,那个公子回家后竟然病了,发起了高烧!   都统大人赶紧找萨满来跳大神。   结果一大帮子妇人围着那个公子一边跳着请神舞,一边敲着单面鼓,那腰间的腰铃也是乱响一气!   这里必须多说几句。   鞑虏的萨满教巫师通常是佩带腰铃并执抓鼓表演的,除鞑虏努尔哈赤皇族萨满跳神使用的腰铃分为大小两种外,民间萨满跳神使用的腰铃大同小异。   萨满的巫服分为上衣和下裙。   萨满的上衣叫白汗褶兜,它的背部是由羽毛编织而成,袖口则是用鱼鳃片和乐珠串编,而下裙设有腰带,腰带镶有小铜镜子,两侧各有一条镶有红边的索带,布带下有七至十一块不等的布块与之相连,下接捏褶的下摆,下摆上镶嵌着贝壳、骨角片、鱼鳃片等发光物体。   萨满所戴帽子称为“神帽”,满语称为“失色”,也就是说那萨满乃头戴巫帽,帽上插鸟毛。   萨满帽多以鹰、雕、水鸟、神鸟为饰,有的萨满帽上有鸟多达二十多只,但鸟的数量都为单数,帽上鸟的多少是代表神权、神力的大小。   事实上,整个明大陆上,唯有鞑虏是极端崇拜鸟的,无论是鹰还是乌鸦,都得到了他们的尊重。   更重要的是可以从他们的官帽子上也是插着鸟毛,并且以鸟毛的图形来标示着职位和荣誉的高低大小。   这一点与北美印地安萨满教是完全一致的!   北美印地安萨满教认为鸟是生命、灵魂的居所,它能翔天与各神交往,是萨满与神灵勾通能力的象征。   把鸟毛戴于头上恰恰是这个表达目的!   事实上,鞑虏早期的金钱鼠尾发型也与北美印地安部落的一些风俗相同,至于说前秃后大辫子则是后来逐步演变的成果。   至于说设堂子祭萨满,立图腾柱,也就是索伦杆,吃生肉的风俗也都大为类似。   这一切或许说明了,远到北极圈的爱斯基摩人或是北美的印地安人,与鞑虏的文化都是同出一源,可以称之为北方通古斯文化!   这一些或许又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条件?但是现在说起来还是太早。   那个都统的公子在这样的糟蹋中,病情更加重了。   萨满的请神竟然没有用!   这个时候,东方经照相馆的伙计好死不死的跑来送照片了。   萨满看到了那照片,一下子乐了,找到自己没有请到神的原因了!   是他们用巫术把公子的灵魂摄走了!!   你看,这不正困在这个纸片里嘛!!   都统大人当时勃然大怒,马上派兵将东方红照相馆里的人全抓起来!!抄家!!   结果他们还找到了一个小黑屋子,哈哈,那里正是他们咀咒的地方,要不然为什么要这么避人耳目?!   还好,这些人只是照相的技术人员,只知道来这里是照相赚钱的,一些核心情况还是不知道的。   在一顿棍棒之下,这几个人马上按照都统大人的想象交待了一切,他们是为了要敲诈别人的银两,才动用了巫术,把人的灵魂困在了纸片里。   都统大人恨恨地说:“……%#¥¥#!”   是的,如果在三日内不把公子的灵魂放出来,你们所有的人都会被砍头!   本来嘛,谁的儿子谁不爱啊!   这事情坏了,必须救人!   北方总局局长那撒打听清楚后,带着通州漕运通判的书信,又带了退烧药片,上门拜见都统大人。   那退烧药片是专配给情报工作人员的,他们当时也都是经过了一些培训。   碰一下机会,总比等死强。   当时,北方总局局长那撒还是表现出了他的勇气。 第六百三十五章 鞑虏的反应 5   汉唐集团发给情报工作人员的退烧药是阿司匹林。   这个是在他们基本解决了水杨酸的原料生产以后,可以批量生产的药物,虽然现在仍然是产量不高。   但毕竟不是实验室产品了,在赤嵌中医院里,在热兰遮医疗中心里,一般人都可以买到了。   临床效果显示,它对这个时空的病人退烧镇痛非常有效果。   热兰遮医疗中心有效的临床报告已经有万例之多。   北方工作站总局局长那撒亲自拜访了那个都统。   他先献上了通州漕运通判的书信,然后声称要献上神药,称此药是他从一名江湖异客的手中买到的。   那江湖异客则自言他是从天山滛池的池底采出,十年才能得上几片——   那个都统先看了看书信,这个确实是旧友推荐,便信了六成,连忙让他看看那孩子。   那撒局长看了看,他发现那个小孩子当时正面红耳赤地躺在床上,他断定这只是普通的伤风受凉了。   这把他来了信心,他装模做样地四处拜了拜神仙,然后恭恭敬敬地让人给小孩子喂下药,说:   “今天晚上,公子必会发出一身汗来,着人小心用温水擦拭,这屋子里妖气,我现在还能镇住它,你们从现在起不可杀生,不可惊扰了妖孽!”   那个都统听完后,他的眼睛都圆了,他竟嗑吧吧地开始说起了汉话:   “我一生——杀人无数,明人的神——佛我都从不畏惧,但是我这里怎么会有妖孽?”   那撒局长更有了信心,他笑笑说:   “明天我亲自来为大人斩妖除魔,定让都统大人亲眼所见!   神佛与妖孽自古就是两路,不信神佛自然会有小鬼妖孽当道——”   那个都统骇然了,他的脸上此时全无凶悍之色了。   那撒局长微微一笑,心想,我的教官说的真对,不信神佛之人,必会更容易相信小鬼——   第二天一早,他领着一个助手,又带了一些物件来了。   现在那都统府上看起来一片喜庆之色。   那撒局长心想,同事们中好几个发烧之人都能治好,如何治不好你这个小鞑虏?   果然,昨夜里,那小鞑虏出了一身汗,还退了烧,早上起来正在喊着饿呢,全府上下都在为他忙活着。   那个都统此时却是一脸杀气显现,竟然把钢刀挎上了,坐在屋中等候着那撒局长的到来。   这个府上的喜庆之气中夹杂着一份杀气!   当时,那撒局长心里却又笑了,你越是做出吓人的样子,越是说明你真的害怕了,这就是好机会!   他在那屋子里换了一身的阴阳法师服,他口中虽然没有发出声来,却是嘴唇颤动着念了一套令子。   其实他是在默念着,但是屋内无人能知道这一点。   这是一个疏漏,那撒局长在决定办这场法事前也是突然意识到的,他只能临时用说一出一套令子,没有办法,他只有这个背得最熟了。   剩下的,只能乱编了。   这次事件在后来的反省中,终于补上了先前的诸多欠缺,找了一些写手,写了一些貌似专业的令子。   如果想装神弄鬼糊弄别人,那事先必须要有相当长时间的梦话一样的说辞,这一套说辞要长,要顺口,要反复喊。   尽管就是这样不专业吧,但是,那撒局长当时的做派真的震住了所有在场的人!   他喊道:“邪恶便在那公子身上,我先拔出它们来,且将公子后背露出!”   那个都统大人的手不自觉地握住了刀把子,但是他冲着使女点点头。   那个小公子正大嚼着水果糖,浑身无力,便让使女脱下睡衫,露出后背来。   “上仙水!”   那撒局长一边挥动着桃木剑,一边高喊着他的助手。   他的助手带了两个长嘴瓷瓶,一红一蓝,他先用一个蓝色的长嘴瓷瓶往那桃木剑上倾撒“仙水”,不一会儿,那桃木剑便被湿透。   那撒局长摆动了几个好看的花式动作,轻轻往那个公子背后涂抹上“仙水”,然后将桃木剑抛给了助手。   这时,只见那撒局长双手十指轮弹,他的手指甲挺长的,这个没有人关心。   他在那个公子后背的上空不断做各种发力动作,口中“嗬”“嗬”有声。   “邪恶,妖魔滚出来,若是再不要逼脸,我定将你斩杀!”   那撒局长的双手并没有碰到那公子的后背,只是隔空发力,屋内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一丝不差的看着。   那个都统大人更是看得仔细,这时他握着钢刀的手都颤抖了。   因为他看到了他最疼爱的儿子的后背竟然出现了斑斑血点!   而他的儿子毫无感觉的仍然在吃着糖!   那个商人竟然是一个法师,竟然能隔空斩妖!   他握刀把子的手松了,想给他下跪,但是他从没有给明人下跪过,咬咬牙挺住了!   那撒局长挥手让助手用小白手绢为那公子轻轻擦后背。   虽然那后背上只是斑斑血迹,但是现在,那小白手绢竟然像是被鲜血浸透了一般!   屋里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耳边只听得小公子咯嚓咯嚓吃糖的声音。   那撒局长冷笑道:“不要逼脸的妖魔,占了人家小公子的便宜,现在又想来占我法师的便宜?真以为天上没有神灵,奈何不了你?   呵呵,来吧,现在我定要你永下地狱,日夜操劳而不得报酬!!   来,上一碗水!”   有人拿来一个瓷碗,倒上打来的井水。   那撒局长用桃木剑挑着那条小手绢放进去搅动着,再挑起来一看,小白手绢上依然有红迹存在!   那撒局长怒了,骂道:   “不要逼脸的妖魔,事已如此,竟然还死占便宜!   看来让你日夜操劳,没有报酬已经是太轻了,你毫无畏惧了——我收了你吧,看看能不能转化了尔等!倒仙水!”   助手又拿了一个碗,倒上另一个红色瓶子的“仙水”,那撒局长又把那条小手绢放进去搅动着,再挑起来一看,小白手绢竟然完变白了,而且那碗“仙水”依然清澈如初!   法师!那个都统在心里高喊着,膝盖已经发软了——   那撒局长这时满意地说:“哈哈,妖魔,想必你已经后悔了,现在晚矣,晚矣!”   听到这话那个都统和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都统暗中把腰重新挺直了——   这个时候,忽然听到那撒局长又高声说:“哈哈,这些只是小小的妖魔,真正的妖魔在上面!挂图!”   他的助手连忙在墙上挂上了一条长长的黄纸。   那撒局长这时在屋内连连挥舞着桃木剑,动作不算太好看。   那个小公子在床上看着好玩,咯咯地笑了起来!   那个都统小声喝道:“)(*……%%!”   那个小公子怕是从来没有见阿玛这般凶狠,马上闭了口。   那撒局长心中也着急,光舞剑不成啊,喊点什么才对!   他一激动,边舞剑,边喊着:“生命!自由!诚信!契约!公正!尽吾力维之,虽死不让!”   他的助手听了直咧嘴,心想,局长,你怎么把安保部门的一条口号喊出来了——咱们可是情报部!   但是,没有人在乎他在喊什么——只见他接过蓝色瓶子,吸进了一大口“仙水”,然后喷向了那一长条黄纸上!   这时,只见那一长条黄纸上,慢慢出现了一条鲜红的长蛇,像貌丑陋之极!   啊——屋子里的人都在惊呼!   “哈哈哈,老妖魔,你终于露出本来相貌!”那撒局长接着高喝道,“打一盆水来!”   连忙有人打来一铜盆的水,放到了地上。   这时,只见那撒局长接过助手递过的一个物件,顺手掷入那盆水中!   他口中高喊着:“老妖魔,叫你万年潜水,非将你炸出来不可!!”   话音未了,只见那铜盆子里水花翻涌,水声嗞嗞做响,似真有物件要从里面出来!   突然间,那水又“啪”的一声炸响,水花四溅!   这时,众人听到那撒局长高喊一声:“呔,老妖魔,你往哪里走!”   众人看到那撒局长的大袖子在那水花中一卷,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条蛇!   蛇!   长虫!   除了他的助手,众人,包括那个都统大人,全都给跪了——   当时,那撒局长的眼睛里露出戏谑的神情,他在仰天大笑。   是的,不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的邪恶,从来都是相信妖魔鬼怪!   那撒局长劝说都统大人道:“从今日起不可杀生,方可保贵公子性命——”   那撒局长劝说都统大人道:“人的影子可以入水,可以让万人践踏,这与灵魂有何关联?莫不如我陪大人照一张相片看看吧。”   那撒局长成功解救了东方红照相馆,化解了一场照相危机。   但是他发现自己不得不卷入更多的势力里了。   他不得不频频出入鞑虏贵族的家里,不停地抓蛇。蛇的种类越来越多,但是还好,由于从来没有用毒蛇,没有受过伤。   他的手法越来越熟练了,当然,他的生意也越做越大!   天津的运河码头高价收购了他的水泥和码头设备,都没有敢为难一点点的。原本大沽口有个简易码头,那里只渔民自己用的,属于私人所有。   但是一纸令下,那里成了燕莎商行的了,燕莎商行在那里大加建设。   燕莎商行的货物在天津大卖,人人都知道他有些货是从反叛势力那里得到的。   但是,他出入天津最高领导家的书房都不用提前预约,说说看,有谁敢惹他?   这个时候传来了一个消息,二十万大军被一个叫汉唐集团的海盗集团伏歼了。   燕莎商行当然比鞑虏要提前知道这个消息了,他们和清风商铺一样,一开始就做了准备,没有人知道他们和汉唐集团有关系。   当然,生意上的事情另说了。   那撒局长乐呵呵地看着鞑虏们惊慌成一片。 第六百三十六章 鞑虏的反应 6   明大陆北方情报总局随后把情报陆续传回,汉唐集团安全情报部门陆续也知道了一些情况。   但是一些细节,他们当然无法了解。   他们也不屑于去了解。   鞑虏强盗集团接连发布了几项命令。   首先就是征兵,扩军。   一些原本因为站队错误的将领重新从文职转为了武将,就连洪承畴这样的人也都要披挂上阵了。   这一些决定是利是弊,已经先不要去考虑了,首先他们都是鞑虏,也许是这样的鞑虏,也许是那样的鞑虏,别人或许分不清的,但是,他们是利益均享,荣辱与共的一体两面。   这是基本常识,每一名鞑虏都明白,现在是他们存亡之秋也。   刚刚被多尔衮强行捏合在一起的,满汉一体式政权结构,悄然又出现了分裂。   从鞑虏伪帝顺治陆续下发的命令来看,诸多原本在重要岗位的汉人官员基本上明升暗降了。   多尔衮先前亲善汉人的努力基本白费了。   同时,一些老派别的鞑虏元老们又有了不同的声音。   现在,鞑虏伪帝顺治不得不完全依靠伯父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了。   早在1651年二月时,济尔哈朗偕巽亲王满达海、端重亲王博洛、敬谨亲王尼堪联合上奏削去故睿亲王多尔衮爵,彻底清算了多尔衮一伙反动势力,将鞑虏伪皇权重新回归伪帝顺治,顺便统一了鞑虏内部的思想。   各旗的旗主都明确表示服从顺治一人的领导,只听一个声音。   这一年的三月,顺治以济尔哈朗年老,免去朝贺、谢恩行礼。   到了1652年二月,又开始进封他为叔和硕郑亲王。   如果鞑虏的伪政权能够延续下去,那么除了多尔衮以外,仅有这一位“叔王”了。   当初,多尔衮死后,济尔哈朗首先拉拢三王联名追论多尔衮的罪状,三王深知多尔衮一派大势已去,就顺水推舟,在济尔哈朗这位贵族元老的主持下联名向福临举发多尔衮。   事实上清算多尔衮一派,是济尔哈朗一生最大的贡献。   此举结束了自皇太极逝世以来、长达数年之久的皇室内斗,还大权于皇帝,使鞑虏在入关之初、百废待兴的关键时期实现了政治稳定,对以后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但是现在是老干部遇到了新问题。   就在大家准备齐心协力共同致富享受时,原本以为是疥癣之疾的南方出现了巨大的变故!   天底下的统治者没有人喜欢变故。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在御书房里说:“!?#¥%*—……*—*—……”   他的声音在恭顺中显出一种刚毅来,是的,这天下的人都可以逃回关内,唯陛下不可以,大家抢得金银财宝够多了,奴才也够多了,在哪里都是过好日子。但是陛下你若是也回去了……   这言外之意很明显了,还有人当你是皇帝吗?就算是当了,能和现在一样吗?   顺治想了想,更加坚定了信心,定要清除那些暗中宣扬退回关内的老家伙们,只能仰仗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这样的元老!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的一生同样是战功赫赫的一生。   征蒙古,破明军,南征北战,围点打援,创造了一系列战绩。   同时,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是镶蓝旗旗主,同代善一样,为人颇为沉稳,但是又有不同。   更多的时候,他似乎给人们一种软弱听话的感觉。   在多尔衮集团权势熏天的时候,他选择了中立甚至妥协,最终维持了鞑虏整体性的统一。   有战功,又软弱听话,不直接与他人在表面上争锋,这样的人才能在强盗集团里活的更久,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给政敌致命的一击。   当然,若不汉唐集团这个海盗集团的兴起,他死后都是极尽风光的。   联想到多尔衮的遭遇,你要想明白,在强盗集团里混成高级别成员了,如果能得好死,或者安稳的死,有时候都是求之不得的追求。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温和地笑了,说:“*—……%¥%……—*#?*……”   顺治感动地点点头,这一句,老臣还有一把骨头来献给陛下,没有一点华丽的语言,但是他这是要为我付出一切啊,这才是永远可以相信的忠臣!   顺治轻声说:“*—……%¥#?*……”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严肃地点了点头,是的,情况还不太一样。这不是一场战争两场战争的问题,就是大败而归,都不是问题。   问题是,他们竟然被全歼了!   有天雷一样的轰天雷;有火蛇一样的火铳;有全身是铁的大铁车……天上还有飞的大孔明灯,竟然可以带人!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的眼睛突然锐利了起来!   “*—……%¥#?……!”   顺治听完后心中大为安慰,是的,是的,他们的后面还有郑家,而且更为关键的是他们定是人少!   所以我等完全有时间,有能力开始准备应战!   而且,我等还有足够的操做空间……   ―――――――――――――――――――――――――――――――   汉唐集团安全情报部。   范例部长耐心地整理了一下陆续收到的情报。   明大陆北方地区开始实行了粮食、生铁、硝石和硫磺等战争物资的管控,开始征兵,开始与蒙古地区联系频繁。   有兵员调动,但是并不频繁。   跑马圈地的行动大为收敛了……   范例部长看到这里,他不由得吹了一声口哨,想,哼哼,不抢了?发现不一定会是自己的了?   范例部长现在正在做阶段性的工作总结。   在总结报告中,他坦诚地承认自己对鞑虏所信奉的萨满文化了解不深入,真心没有想到这种文化会低级野蛮到这种程度。   安全情报部在福建、浙江沿海的几座大城市设了照相馆,这种技术深受那里人的喜欢,定远侯郑联恨不得把自己的照片贴满全福州城!   当然,人家有钱照,别人没有资格评价。   平常人家照张全家福啥的,都是常见的,汉唐集团的物件是好。   厦门的杠爷在大家的面前说:“照相有啥用?花那冤枉钱,看镜子也能看到自己,别人也能看到自己,让汉唐集团白白赚了钱去……”   有人说:“那你家买汉唐集团的镜子干嘛?”   杠爷说:“照相是照相,你扯到镜子上去了,这是一回事吗?”   那个人哑口无言。   胡旱三说:“你们让汉唐集团挣了钱去,我等就变穷了;你们说汉唐集团的物件好,就是说我郑家集团的物件不好,你是何用意?”   那个人不是哑口无言了,而是吓跑了!   总的说吧,大明文化对照相并不排斥,最多嫌弃贵了些。   甚至在澳门,在马尼拉、巴达维亚、果阿、孟买前后也安排人设置了照相馆,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处地方有传言说是这玩意儿摄人灵魂,可见,鞑虏所信奉的文化低级到什么样的程度。   他们总是从一定会伤害到人的角度去理解他们想不通的新事物,这种解读是危险而可怕的。   联想到他们后来在文化上的所作所为,要是让这种文化占了优……后果真是难以想象。   范例部长牢牢记住了一点,不了解当地的文化背、景,打死也不能想当然的安排工作人员,要不然,那就是让别人去送死!   甚至危害到自己整体的布局!   就这个时空的水平,如果让人家把情报工作站全端了,一定会让别人笑死!   但是如果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低级的文化也许更好对付,利用他们的邪恶,利用他们的愚昧……   范例部长在资料库里找更多的江湖骗术,又发动大家出更多的主意,特别是可以用简单化工产品就可以达到的。   范例部长虽然已经加大了高锰酸钾、纯碱、硝酸钾、姜黄、白磷和金属钠供应量,但是他认为一定还会有更方便更能唬人的方法。   骗术往往是随着科技发展而增多的,范例部长这一发动,他才知道这社会上原来用这么多手法!   但是还是要好好挑一下,详细写明白技巧,让情报人员自己练习。   事先对那撒局长的训练基本上只是点到为止,但是最后,谁也没有想竟然会起到这样大的效果。   伍坚强部长笑呵呵地伸着手说:“值我们五个工程大队了,太值了!”   天津大沽河口码头。   那撒局长在一处极为偏僻的地方看完了范例部长亲手给他写的信,心里暖洋洋的。   那封信里面不都是对他成绩的溢美之词,却主要表达了对他人身安全的担忧,并且建议他可以根据实际情况选择撤出人员来,包括他可以随时撤退。   他们的工作将由特工大队接手。   原因很简单,若是下一场战役打响的话,前线在哪里,可不是由强盗集团能决定的。   他们只是情报部门,是为战争服务的,若是战争真的要打响了,就与他们无关了。   特工大队的作用就在于此。   那撒局长细细地看了两遍。   他决定要留下来,他现在在这里如鱼得水,至少等着大沽口的燕莎码头修好再走!   他其实还想好好看看安保队员是如何将这些不要逼脸的狗强盗们抓住,用他们的法律来审判他们!   那撒局长想起自己在家乡的亲人被他们杀死,资产被他们抢走情景了……甚至他们连鸡都不放过!   他是带着剩下的家人一贫如洗地来到台湾的……这笔账要算的!   那撒局长狠狠握了握拳头! 第六百三十七章 鞑虏的反应 7   所有与华夏民族做战的异族中,鞑虏可能是最注重做谍报工作的。   当然,对于强盗集团来说,在对方的身边安置眼线是极为正常的行为了,干抢劫活的嘛,踩点的经验都是必须的。   鞑虏强盗集团深深后悔自己事先对对方的了解太少了,但是幸亏一切都可以弥补。   他们分别派出了若干支人马,对境内外的敌对势力展开了行动。   同时,他们在京城里展开了反汉唐集团文化的行动。   他们首先就开始清缴汉唐集团的产品。   许多鞑虏头目在不经意之间发现他们的身边竟然出现了众多的海外物件。   先不说那些女人们用的,这个他们不关心。   鞑虏喜欢汉族女子裹小脚,女子不二嫁,他们也鼓励这个,但是对于满族女子,他们则是万万不允许如此的。   鞑虏女人保持天足,鞑虏兄死弟娶嫂,这都是常态。   而对汉族戗害自己女人的事情,他们喜闻乐见。   鞑虏头目发现,他们经常吸食的各种品牌的香烟,照明用的玻璃灯,书房里的玻璃窗,好吃好喝极了的水果糖和汉唐水,引火极为方便的火柴……还有打火机,那物件只不过太贵了,连贝勒爷想买的时候都要想一想。   这还不算最贵的,最贵的是电筒和台灯。   汉唐集团有那电筒,晚上打开像是闪电了,还有那种晚上看书用的台灯,晚上打开后就像在白天看书一样,听说主子晚上审阅奏章都是用它……这两样最贵,因为它们还不断需要电池,时间长了,还需要换灯泡。   电池和灯泡是啥?富贵人家都没有几个人见过!   至于其它零碎的物件,更是太多了,说不过来了。   看看,什么时候让汉唐集团的物件泛滥到这种程度了!   这就是资敌啊……当年皇太极就不让卖朝鲜贩运过来的烟草,就是怕资敌!   难怪他们有能力伏杀我二十万大军!   1653年九月鞑虏伪政权下令,在我大清境内清缴一切汉唐集团的物件!   这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广泛性行动!   有戴墨镜的要把墨镜砸了,有穿帆布鞋的要把它丢了,有戴草帽的……看样式了,烧了!   所有的商铺里都被清洗了一遍,连一粒糖都不放过,甚至太白了些的盐都不行,这一定是汉唐集团的产品!   家里有火柴的都要上交,至于原来偷偷看《汉唐时报》的人更是一种找死的节奏了,若是有敢看的全家入狱!   看看上面的那些什么小说,不是妖魔鬼怪就是淫、秽下流,坏了我等的民风!   京城里像是水洗过一样了,原先那些新奇的物件都是汉唐集团的啊,正是汉唐集团这个海盗集团用这些邪恶的物件侵蚀了我大清!   当然,没有人敢去查主子家,也没有人敢去说主子家的女人。   鞑虏伪帝顺治的御书房。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坐在汉唐椅上,他双手把在扶手上,后背轻轻靠在了汉唐椅的椅背上,感觉软乎乎地果然舒服,比什么锦榻都好。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恭敬地说:“*—……%¥……—*……”   顺治心里想,这个时候还讲什么礼法了,此物正是我着人买来的,坐着果然舒服,第一个便想到了你老人家啊,此时,你可是我大清的定海神针。   顺治拿出一颗香烟来,递给了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   这吓得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马上要下跪迎接。   “#¥%……%¥……”   顺治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这个书房一是没有旁人,二是你老人家过去就吸食烟袋,有了这个物件,你老人家一定会更有精神头,此物果真能提人精神。   顺治又拿出一个精致地打火机,熟练地给他打着了,然后又给自己点着了一颗。   整个御书房顿时弥漫着一股极品白沙的烟味。   顺治坐在另一个汉唐椅上,他的手指敲打着汉唐椅的软扶手。   陆续回来的情报表明,汉唐集团只不过是不足千人的海盗,其中竟还有女子。他们从什么南极洲大城乘坐着大铁船来到台湾,趁着红毛蕃子不注意,夺下了他们的热兰遮大城,结果广种粮草,大晒食盐,精炼钢铁……大肆招兵买马,吸引奸商,数年中竟打造出十几个大城来!   他们勾结郑逆伪永胜伯郑彩,双方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其中,伪永胜伯郑彩以自家子女为质押,又以生铁、石炭为交换物件,从汉唐集团换来火铳、火炮和掌心雷!   同时,郑家的另一支叛逆在粤东也使用了与之相类似的火器。   原来如此!   现在,长江里偶尔能发现一种奇怪的车船,怕他们已经开始觊觎江北之地了!   江南之地的局势已经危如累卵!   顺治和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在书房里沉默着,现在局面大致清楚明朗了。   西南地区和四川地区进展顺利,问题主要在东南。   “!?#¥%%……—%……”   顺治叹了口气说。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心里笑了,主子还是太年轻,不能理解什么叫权宜之计,封他们一个东南王又能如何?就算了江南一隅又能如何?就算给他们八十万两银子又能如何?   这一切都是我等说说罢了,就是写出章程来,到时候,我等也可以不承认的,只要我等能打赢了他们!   信用?那是要分人对待的……   耻辱是一定的,但只要我等能笑在最后!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恭顺地说:“*—……%¥#?¥%……”   顺治点了点头,是的,计策既然都已经决定下来了,就不要再去纠结,一切都是权宜之计。   ――――――――――――――――――――――――――――――――   1653年的九月,一个平平常常的月份。   当洪承畴等人出现在热兰遮海关时,他们发现,汉唐集团的人没有拿他们当回事情,他们住宾馆还竟然要自己花费用!   一个议事官员愤怒地骂道:“毫无教养的海盗们,眼睛都钻到钱眼里了!”   议事带头大哥洪承畴笑而不语,心道,若是他们真能是眼睛钻到钱眼里了,这可是好事一桩啊。   但是他很快就又阴沉了脸。   从港口等诸多地方看上去,此处不一般啊,这里的人腰板挺得太直了……   洪承畴这次不得不承担前来与海盗们议事的任务。   这不是一个好任务,不管是谈成了,还是失败了,他都会承担耻辱的结果。   但是他还必须要谈成,必须要前来,因为他要保命,还要保住家族的命,一切都让命运去决定吧。   是年五月,他已任内翰林弘文院大学士、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佐理机务,兼任《大清太宗实录》总裁官。   又因为他是南方官员,熟知南方情况,刚想又任命他为“太保兼太子太师,经略湖广、广东、广西、云南、贵州五省,总督军务兼理粮饷”时,却因郑家突然势大,而留在京城里听命了。   这次前来是议事,不是谈判。所以一切都不公开,可以便宜从事。   底线是封海盗大酋为东南王,含有浙闽两地,今后不得越界。   明面上要求对方退出浙江之地,放出羁押的官员,一切既往不咎,可以暂居台湾大岛。   如此,我大清慈悲为怀,可以赏赐美女千名,黄金八千两,白银八万两。   这一路上洪承畴在反复思忖,这个条件怕是过于太高了,不管谈成哪一条,将来都会是我大清的耻辱,而这个耻辱恰恰要由自己来承担。   冯铨这个狗奴才,端的是一个好手段!   随着南方汉官陆续入了强盗集团的伙后,他们也将党争带进去了。   南方入伙的这些汉官之间,还有和原有更早入伙的北方汉官之间,从来都是矛盾重重,交织发展的。   鞑虏对此又是头痛,又是充分利用!   多尔衮死后,鞑虏初统治阶级内部的政治气候突变。   顺治帝亲政后,鞑虏贵族的反多尔衮势力开始执掌朝政。   从1651年二月开始,清朝开始审定中央各部汉官,有的被严加惩处,有的则继续供职。   原先效忠多尔衮的范文程、洪承畴、冯铨都受了冷落。   鞑虏从来都认为,只要你们是我等的人了,那么不管是冷落还是重用都是对你的一种考验!就看你经不经得起了,结果范文程第一个经过了鞑虏的考验,得到了重用,然后是洪承畴。   在1653年三月二十一日,顺治伪帝下谕命吏部通知经过了考验的冯铨迅速赴京。   三月二十七日,顺治帝亲临内院召见冯铨,对他很表关切之意。   当天傍晚,冯铨等大学士奉召入宫,谈到翰林官贤否时,顺治帝认为只要他亲加考核,文之优劣毕见,即可定其高下,这时陈名夏也在。   但是冯铨却别有心计奏曰:“皇上简拔任用贤才之人,不应该仅仅去看他的文章……南人汉官大多文章写的好但是做事不行,主子们文章写的不行但是做事效率高。   如今科举考试也不能只看文章好就录用了,文章行事都好,才可以任用。”   贬抑南人汉官,正是冯铨真意。   而此前被劾之陈名夏、陈之遴均隶籍江浙。   顺治伪帝看了看陈名夏的表情后,当即表示赞成冯铨的意见。   翌日,冯铨官复原职,是为弘文院大学士。   这说明冯铨于罢职考验期间清楚朝廷内部情况。   此后,南人汉官屡遭打击,多与冯铨有关。   这一次海盗集团伏杀我大清二十万大军事件,又被他利用来打击南人汉官了。   洪承畴中枪了。   但是理由确实充足,他完全了解东南地方的情况……   洪承畴就这样不得不踏上了热兰遮海关的码头了。 第六百三十八章 汉唐集团的反应   汉唐集团没有太理会洪承畴通过海关客服部和热兰遮客服部连续发来的请求。   他的请求,真是能把人的鼻子气歪了,你要求见汉唐集团的大头领?妈蛋的,当我们是社团嘛?!   但是谁会有闲心去和一个六十岁的古人跳脚对骂?闲的。   作为投降清朝、为清朝充当马前卒的前明大学士,洪承畴在南方关系盘根错节,声望犹存,他应该是招抚东南的理想人选。   但是这是一个二货横行的时代啊,江南人士根本不承认洪承畴的存在。   他们更希望“洪承畴”已经死了,是一个停留在史册上的光辉名字。   二货们习惯于用“忠与奸”、“好与坏”的两极化标准来评价历史人物。   在这种二货标准下,历史人物要么是忠臣要么就是奸贼,要么是忠君要么就是卖国。   汉唐集团的人当然不是二货了,他们只是都真心问过自己的本心,要是自己也处于他的处境,会不会自杀以谢君恩?   最后没有人会选择这样做,但是汉唐集团的人还是佩服那些能自杀来谢君恩的。   这是两回事情。   汉唐集团安保部准许安保队员在反抗无效的情况下,可以选择投降,要相信安保队一定会救你出来!   但是,这不是鼓励安保队员去投降……二货们可能看不懂这里的区别。   洪随畴随着鞑虏大军入关抵京后,以太子太保、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衔,列内院佐理机务。   他宣导儒家学术,针对顺治皇帝不崇信孔孟,提出意见,为所谓民族的合流打下基础。   洪承畴也建议鞑虏强盗集团采纳许多明朝的典章制度,献计甚多,大多被信纳,加以推行,完善了强盗集团的国家机器。   为了巩固他们的统治,洪承畴建议鞑虏强盗集团也须“习汉文,晓汉语”,了解汉人礼俗,淡化两者之间的差异。   洪承畴的一切行为都在汉唐集团的笔记本里,但是汉唐集团还真拿他没有办法。   他们永远不会派出使者去联系鞑虏,因为不承认他们的合法性。   但是,鞑虏派出来使者见他们了,这个可怎么办?   杀了,抓了,拒而不见,这都是违反常识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它私人化吧。   再说他们也没有任何违反规定的行为,就算他们因私访台了。   汉唐集团还有些好奇,这几个老家伙还挺通路子的,还知道先上海关登记,然后乖乖地去热兰遮宾馆住着,知道还要等三天。   看来,他们事先做过一定的了解了。   没有人能学不会遵守规定,只要惩罚的力量足够了。   伍大鹏董事长此时正在为浙江沿海和澎湖列岛八月份遭受的台风灾害闹心。   这是个什么世道,夏天都过去了,反倒是来了台风!   人类早晚能控制地球上的天气,老天爷你给我等着!   但是现在不成……再给汉唐集团三百年时间看看!   虽然他们有天气雷达,也提前发布了警告,但是还是受了巨大的损失。   到现在还没有完全统计出来渔民、沿海居民所受到的损失,以目测来看,灾区内大概十之一二的家庭完全破产了。   死亡数百人。   澎湖列岛上的居民损失要少一些,他们的住居百分之百是水泥砖瓦式,没有发生坍塌式灾害。   这里的伤亡人员一般都是发生在户外。   在那面的世界里,就算事先发布了台风预报,也最多能挽回三成的损失。   现在,人类只能在大自然力量的面前低头,虽然他们总是高喊着高昂的口号。   损失最大,最难统计的是浙江沿海。   那里许多的居民完全是自己承担损失,他们想都没有想到过汉唐集团能给他们什么帮助……半年了,一点点的税物都没有交过,老天爷给我等带来的损失,这是我等个人的命运了,走吧,打工去!   许多家庭都默不做声的消失在打工的潮流中,他们个人承担命运的损失!   能把这样的人群逼得造反,饿死,那真是一种可怕的力量……   汉唐集团接受了鲍威参谋的建议,把主动救灾和被动救灾结合起来。   主动救灾人人都能听明白,被动救灾是鲍威参谋在杭州自己搞的特色。   凡是到过杭州的人都知道,杭州有个救助站,那里干点小活儿就换饭吃,而且是先吃饭。   那个救助站就是原先用监狱改成的地方。   凡是到过杭州的人都知道,杭州还有个劳务市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能找到合适的工作,干活儿可以挣到银子和马票。   这里有两个要点:   一是老百姓都要知道。千万不要高估了这时候老百姓的智力,这个可要反复讲,反复说。   二是交通问题。甚至这个是更重要一点。如果没有良好的交通,在这个信息的传播以年月来计算的时空,很多办法都是无效的。   比如闽浙两地到台湾的海上交通,若不是汉唐集团大力发展帆船事业,一开始时,宁可赔钱也要建立起固定的航班,那么两岸不会交流这样频繁的,没有了人和物资反复交流运输,一切发展都免谈了。   汉唐集团的人商量了一下,感觉杭州地区可以独立实现这样的两种救援方式,那么其它地区就要困难一些,因为杭州地区以及太湖流域那里本身就不是缺粮的地方。   关键问题啊,就是在于让一切受难的老百姓知道往哪里跑,而且有能力跑,最终还要有一个接盘的地方,这样,所谓的被动救灾算是成为一个完整的系统。   当然,这里面还有诸多细节要一一改善。   从来都是有完美的要求和目的,没有完美的解决办法。   尽管许多难民自己解决了自己的灾难,但是,对汉唐集团来说,他们还是拿出了一大批物质来救灾了,甚至包括军用物资。   这样,有可能影响他们的下一步计划。   一切又要重新设定,伍大鹏董事长不时地骚扰着其他董事,有一些热心的技术员也不时地出着各种馊主意。   总之,汉唐集团现在很忙。   郑家集团现在也很忙。   他们的沿海也遭了灾。永胜伯郑彩亲自去受难地区察看,《福建时报》发表了号召,让大户巨贾们不能视灾难而不见,应该捐献些许物资……   所以,洪承畴等人的到来,没有人关心他也是有原因的。   当然,就是没有这样的事情,伍大鹏董事长也绝不可能接见他的,那样,就相当于承认了鞑虏强盗集团是正规的交往主体了。   伍大鹏董事长让何斌主任在私人场合接见了洪承畴。   伍大鹏董事长说:“问清楚他们的要求,不当他们是谈判的对象!”   何斌主任笑着说:“就当他们是占个山头的土匪吗?”   “对,就这样,只不过现在还没有惹到我们。不过他们在京城禁了我们的商品,你要质问他为什么,最好暗示一下,我们非常生气,问题会很严重。”   何斌主任向往着说:“汉唐集团的大旗何时能插遍明大陆……和尚都能摸得,我等为何不能摸?”   “你知道这个典故?”   “典故我还是不明白,但是意思很明白了……”   “不行啊,老何,你在行政学校也上过课,就算是我们放开式管理,人手都不够,除非我们从不考虑别人的死活……”   何斌主任叹了口气。   他和郭怀一主任跟随汉唐集团四年了,眼见着许多大城从无到有的建起来,眼见着整个浙江都到了我等的手里。   这是何等的能力,多么大的地盘啊。   但是,在地图上看去,特别是汉唐集团发给他的地图上看去,又只是橙色的一小小块地方。   他和郭怀一主任这个级别的职员,越来越能收到更多的资料。   现在,他和郭怀一主任一个在屏东地区,一个在宜兰地区分别建起了大型的综合的农场。   事实上,他基本上照搬了王国涛主任的办法,当然一些地方也做了一些调整。   何斌主任和郭怀一主任逢年过节时,坐在一起喝着小酒,交流着感想。   他们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王国涛主任总是提到的近现代农业技术,在他们的农场里,一个农业工人,竟可以养活二十个人!   如果按王国涛主任的说法,再到后来,竟可以养活一百个人!   如此,天下大定矣!   当何斌主任知道自己是私下里去接见洪承畴时,他心里还有莫明的激动。   此人不同于上次的施琅啊,那只不过是一个左将军,而且还是国姓爷手下,他们要些军火,都是了了之物,让他们送来人口来交换,这些都是易事。   但是这次不同,洪承畴,洪亨九这个人,如果不是自己能在汉唐集团任职,那么无论是在他叛明前,还是叛明后,都不是自己能够见到面的,别说交流了!   但是,他一想到伍大鹏董事长的交待,又有些泄气。   汉唐集团的人是最不把名人当一回事情的。   从他们对国姓爷的态度,对永胜伯的态度看,就算他们将来见了大明天子,怕也不会当一回事情。   不过,大明天子?呵呵,将来定是汉唐集团的天下了!   何斌主任和洪承畴在一家公园的长椅上,面对着碧海蓝天,还有那不时飞起飞落的海鸥展开了商谈。 第六百三十九章 郑家集团的反应   事实上,洪承畴在热兰遮宾馆的三天生活还是蛮充实的。   他和队友都被送来背黑锅的,这一点,大家已经都有了共识。   大家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都会有相同的命运,所以如何利益最大化才是他们要追求的。   洪承畴说:“我等前来议事,若是能将这里的实情全都如实记录,或是大功一件,对我等来说,怕是要比议事成功更重要……”   众人嘿然不语。   这一次无论成功、失败,主子都会把所有的耻辱推到自己的身上,这是一定的。   永远不会被提及,这都是最好的结果了。   但是若真能把这里的实情全都摸透了,主子就不得不接受这个功劳了。   洪承畴说:“汉唐集团来自南极洲大城,那里必是蛮荒而缺少教化之地,否则,我等不可能没有听闻过。   他们如此不知礼节……然而,我等要忍辱负重,以期事半功倍,老夫六十已过,更是为各位同仁的前程考虑,大家不可造次啊……”   众人纷纷表示理解,许诺全力配合他的工作。   洪承畴这三天里把《汉唐时报》的合订版看完了,在窗户那里,把这里的民俗又看了一个大概。   所谓的热兰遮宾馆的客房服务部给他们提供了他们想要的各种服务,当然这些服务都要是合理的才行。   洪承畴敏锐地发现,这里似乎没有人监视他们!   那些服务员,似乎真的就是服务员,他们知无不言,而且喜欢收到小费。   为了些许小钱而开心的人,不可能是做大事的人。   当何斌主任来拜见他,并且邀请他出去说话时,洪承畴高兴了。   真正的大事情从来都不是在台面上谈论的,在台面上谈论的都是糊弄人的。   他穿着客服部给他代买的一套衣物,又专门买了一副圆形墨镜,便随着何斌主任一起行走了。   好办法,在户外谈,一眼可以望尽四周,不会怕隔墙有耳了。   两人坐在热兰遮公园的长椅上。   这个公园面海又临山,何斌主任还和他专门坐了公交车来的。   洪承畴努力不去关注那大车的古怪,他把心思都用到了四周的人身上,没有人跟踪。   何斌主任终于把他领到了一处有长椅的地方。   何斌主任说:“这里是我常来的地方,从建好这个公园的时候,我就喜欢到这里坐坐……”   洪承畴看了看前方的大海,那是一望无际了,海面上有白帆飘过,这里的船真大真多。   洪承畴看了看广阔的沙滩上,有女子,有男子在游走,还有小孩子在玩耍,不过他们离这里甚远,不可能偷听得到。   洪承畴看了看长椅旁边的树上,地下,根本不可能有藏身之处。   这里谈密事的好地方。   两人坐下后,开始正式谈话。   但是那个何斌主任却依然是表达对自己年轻时上马能做战,下马成文章的敬仰之情。   洪承畴感叹了一句,说:“何主任,老夫过去的些许成就,难以挂齿,如何让这天下人免于生灵涂炭,少些饿殍遍野之事,才是当今之急啊……”   何斌主任也叹了口气,说:“数千年的积弊,如何能在几年内肃清……”   在海鸥的“欧欧”叫声中,两人开始了正式交谈。   洪承畴相当重视这样的私人见面,他反倒认为这样才是真正在谈大事。   何斌主任听完了洪承畴的开出的种种条件之后,沉默了一会儿,说:“阁下认为我等能退出浙江之地?”   “呵呵,我大清体恤民生,恩泽天下,不然,若是大兵一到,玉石俱焚,又是何苦?老夫我活到六十有一,这天下之事,算是看得透彻了。   人生在世,无非金银女色,这些都好说……”   洪承畴所言不虚,他在行李中就带着准备赏赐他们的圣旨。   何斌主任这时却重新看了看他,先前心里还有一丝同情之意,早都淡了去。   洪承畴戴着白细草礼帽,正好盖住了他的金钱鼠尾辫;他上身穿着棉麻窄身挽怀直裰,下身是宽腿棉麻裤子;脚穿敞口帆布一脚蹬鞋,黑色棉袜。   洪承畴的墨镜始终没有摘下来。   他的装扮正是这里平常老人的一般装扮。   但是何斌主任却感觉不好了,他发现他原本敬佩过的文武双全的人,竟然不过如此!   他本来想随便反驳他几句,好让他明白现实,但是看着他一张充满自信的老脸,又不想说了。   何斌主任没有接他的话题,却忽然说道:   “今日是星期天,你看这公园里有游人漫步游玩,一路上,你也看到了这里行路之人的笑脸……你在京城里能看见吗?”   “……”   “他们相信明天更美好,他们知道各种规定,他们知道工作了,就会得到报酬……他们从没有恐惧……”   洪承畴干笑了几声,然后说:“若是战乱平息了……我大清当然也会如此……”   何斌主任这时候已经没有心思与他谈话了,突然却说了一句说:   “你投奔你的大清这二十余年来,你每天活得怕不怕?”   “……人人自有对上天的敬畏之心……”   “哼哼,你怕的不是上天,差不多每天都睡不好觉吧?   ……你怕你那一天一句话不对,一件事情做错了;你怕你哪一天又跟错了人,站错了队。   我何斌可是知道你们京城里的事情……   多尔衮势大时,你敢不跟他吗?现在他死了,这又成了你的罪状……”   洪承畴的眼睛红了,就算是隔着墨镜,何斌主任似乎也看见。   “哼哼,何大人,听此言,你在这汉唐集团里受宠有加喽?老夫只是习惯晚睡而已……”   受宠有加?何斌主任自己都不相信。   “在汉唐集团里,我等知道自己是做何事之人,遵守何事的规定,除此之外,从不考虑其它之事。我不相信你们那里也这样……”   “哼哼!”   洪承畴本来还想说尔等不过是海匪罢了,如今刚刚上了岸,哪里会明了官场上的规矩?!   真是夏虫不可以语冰!   但是,他既然是大头目的秘使,不可以为这等小事伤了和气,以大事为重,他忍住话不言语了。   但是何斌主任似乎没有在意,他说:“我确实喜欢到这里坐坐,看看那四处游走的人,看看那快乐玩耍的孩童……”   最后,双方还是不欢而散,当然,面子上是老友暂时告别的样子了,但是,他们心里都明白,谁都不会喜欢对方。   何斌把情况汇报给了伍大鹏董事长。   伍大鹏董事长笑了,说:“你过几天回个话给他们,就说大头领想要整个天下,他给的太少了……”   何斌主任说:“不需要让服务员把他们赶走吗?”   “算了,人家住宾馆,交费用,不关我们的事情……”   伍大鹏董事长都没有再去搭理这件事情,放一边了,现在事情太多。   但是洪承畴不知道汉唐集团竟然能没有把自己当回事情,还正专心在宾馆里等着呢,还天天和同伴们推算着汉唐集团大头目可能的讨价还价。   ――――――――――――――――――――――――――――――――   鞑虏同时还向着福建郑家派出了议事人员,然后又给他带来了族兄郑芝龙的书信。   早在族兄郑芝龙刚刚被押到京城里时,他就不停地给永胜伯郑彩写信,一开始劝说他执鲁王归顺大清,永胜伯郑彩不听,后来又劝他献厦门以降,永胜伯郑彩还不听,最近一次,又劝永胜伯郑彩认清形势,归顺大清,他只能呵呵了。   那个议事人员刚一登上码头,刚刚在厦门海关禀明自己的来意。   不一会儿,只见一辆黑色四轮大马车飞奔而来,跳下四条身穿黑衣的大汉,三下五除二,把这几个议事人员像是物件一样丢进了车厢里,闭上了车门。   那车厢是封闭的,只有门和朝天的气孔,没有窗。   这辆车最后停在了永胜伯郑彩的山区别墅前。   这里是他模仿汉唐集团的香溪小区建成的木屋群落,虽然不是两层的,但是个个雕梁画栋,可比他们的好看,这是三弟郑斌说过的。   这里的别墅他也都分给了有功之臣,实在是纳凉避暑的好地方。   那个议事人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原本不值得永胜伯郑彩亲自接见。   但是此次不成,郑家集团安全情报部的郑则仕报告他,可能是洪承畴到了热兰遮宾馆,但是具体情况不明,继续调查。   洪承畴到了热兰遮城?!永胜伯郑彩的心里有些慌乱了。   此人是大才,万一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汉唐集团,一切都前功尽弃!   但是又一转念,大才?汉唐集团似乎从来没有信任过任何大才!   可是他们真的又太年轻,万一被金钱美色迷住了……看看他们迷恋女色的样子吧!不惜让人从波斯和印度运来美女……   真是让人气恼啊,他们个个都那么年轻,可竟有如此的实力,若是能听从老夫的调遣,能请老夫来坐阵,真是可定下万年的家业!   永胜伯郑彩一边纠结,一边意淫着……但是这没有用。   所以那个议事人员一来到厦门海关,永胜伯郑彩马上亲自出马,他要弄清楚真实情况。   鞑虏给永胜伯的分封是巨大的,实领闽浙两地,东南王的封号,万年罔替!   代价也不小,一是断了与汉唐集团的联系,若是能擒拿到汉唐集团的主要成员,送到京城里,更有大赏!二是在我大清收复浙江之时,在浙南之地予以侧击!   族兄郑芝龙在信中也是言之凿凿。   永胜伯郑彩非常有耐心地听着那个议事人员的解说。   直到最后,永胜伯郑彩感觉到他实在是没有其它可说的了后,问:“我族兄郑芝龙听了你们的许诺,他现在身在何处?”   那个议事人员笑着回答说:“那时是特殊时期……”   永胜伯郑彩的瞳孔骤然变小了,说:“尔等何时不是特殊时期?!”   那个议事人员一时无语。   永胜伯郑彩冷冷地说:“信你们的人一定不会得到好死……如果你一会儿能老实交待你知道的情况,我会给你一个好死……”   永胜伯郑彩挥挥手,几个黑衣人将这几个议事人员带走了。   永胜伯郑彩翻了翻他从京城里得到的情报,这几个议事人员是悄悄出发的,竟然不是公开派遣,所以,他们所言皆虚……   汉唐集团的年轻人啊,莫要受了他们的诱骗……   永胜伯郑彩这时忽然计从心来,他赶快找来郑则仕部长。 第六百四十章 《汉唐时报》认错了   当时,郑家集团安全情报部长郑则仕满头大汗的听着永胜伯郑彩的交待,他感觉自己和他老人家比起来像是一个孩子!   他不停地用小棉线手绢擦着脑门上的汗,不停地点着头。   其实永胜伯郑彩非常满意他的工作,这一次只不过是指导一下罢了。   永胜伯郑彩说:“则仕,无论是做人做事,不熟识三十六计,如何可以?莫学汉唐集团宣扬的那一套歪理邪说……什么公正什么公平的,我郑家自有不同之处……你也听过《三国演义》的评书吧?想那诸葛孔明,哪一次胜仗不是靠的奇谋神计?”   郑家集团安全情报部长郑则仕点着头说:“在下这就去着人准备……”   永胜伯郑彩这时忽然顽皮地笑了一下,说:“你就去找一些看上去很像是二货的人,一定要找当地的年轻人,最好与我郑家无关……”   郑家集团安全情报部长郑则仕点着头说:“在下这就去着人准备……”   说完了对外的情况后,永胜伯郑彩开始听他讲关于郑家集团内部的情况,结果他的神情越来越凝重,心中怒火万分,脸上却开始露出平静的微笑。   这事情还得从半个月前说起。   这一天,永胜伯郑彩打开了《汉唐时报》,他不自觉地看向头版了。   第一条是汉唐集团的自走设备开始增产了。好啊,这物件有用啊。   第二条是第五家远洋鲸鱼联合捕捞公司成立了。宋家的?默默无闻的一个商家吧?   第三条郑家集团军工生产部门的黑洞!   永胜伯郑彩当时就把嘴里的牛奶喷出去了!   在湿漉漉的字里行间,他读到了可怕的事情,他看重的军工生产工厂里,竟然有人私下里倒卖军火!   我的天神!这是要我郑家的性命!!这是永胜伯郑彩的第一反应,第二个就《汉唐时报》在胡说八道……   他马上着人彻底清查,只是轻轻拷打了几个人后,调查结果表明,这一切都是真的……他所倚重的一个郑家旁枝,算是侄子辈的厂长,竟然敢私下里把厂子里生产的手榴弹,还是拉发式的,卖给别人!   永胜伯郑彩猛然想起来一个细节,话说那一次去印度时,有人报告说葡萄牙红毛蕃子竟然使用了拉发式的手榴弹打下了马六甲城,开始时还以为是汉唐集团私下里倒卖,现在看来怕是自己这里的问题!   倒卖武器的整个过程很快就调查清楚了。   他的那个远房侄子从一开始时,就胆大包天了,只要给够银两,他就敢卖给任何人,当然,一开始不多,几个,十几个的卖,等着产量提高了,他胆子越来越大,竟然整箱的也敢卖!   永胜伯郑彩痛心不已,那个远房侄子在小时候非常机灵可爱,深得自己的喜欢,但是,他竟然借此贩买我郑家集团的武器!   当时,永胜伯郑彩闭着眼睛,对着跪在他面前的远房侄子说:“说吧,你临死之前还有什么愿望,我都能满足你……”   那个远房侄子大哭着说:“我是鬼迷了心窍啊,饶了我的小命吧,你老人家以前还抱过我……”   他的父亲,郑大爷,他的一个远房大哥也整日跪在他的书房外,哭嚎着说:“永胜伯啊,我可就这一个儿子。当年我也是陪你同生入死,忠心耿耿啊,永胜伯啊,给孩子一条生路吧……”   永胜伯郑彩听了后心如刀绞,郑大爷所言都是真的,他曾经救过自己的性命,都是多少年同生共死的老兄弟了……   二弟定远侯郑联着人送来了一封信,说那倒卖的手榴弹并不多……   三弟郑斌也派人来求情……   就连老妻也是欲言欲止的……   可是,他卖的是几枚手榴弹吗?他卖的是郑家的基业啊……军工部门是什么?那是保郑家全体成员的性命所在!   你若是贪点钱财也就算了,都是郑家的人,我打你几板子给别人看看,可你这是想要整个郑家集团的性命啊,下次若是有人把我家的火铳倒卖了,我怎么办?再倒卖火炮呢?   更可怕的是,你知道你卖给的是何人吗?是鞑虏的细作!!   但是……是何人把消息泄露给《汉唐时报》的!   永胜伯郑彩忽然红着眼睛问道,给我再查!   结果,郑家集团安全情报部的郑则仕部长没有查出来。   别说他们没有查出来了,就算是《汉唐时报》的人也是一头雾水。   那一天,杨友行秘书长一上班,就有工作人员把收到的邮件送来了。   这个邮件都是分类好的,工作人员会按照实际情况送给专人。   杨友行秘书长接到的邮件是来自福建,信皮上工工整整地写着“杨友行大人亲启”,似乎还怕超重打回,贴了两张邮票。   杨友行秘书长帅气地笑了,这是福建地区的人写的。   因为台湾地区的人都会叫他秘书长的,虽然他在《汉唐时报》的报头上是写着社长,在第一版里又写着总编,甚至有时候又是记者。   这一连串的称呼会把不了解实情的人弄蒙的,所以,这个人索性叫自己大人了。   打开邮件后,杨友行秘书长高兴了,哈哈,这是一份大大的报料啊。   郑家集团军工厂厂长从何时开始倒卖手榴弹的,倒买了多少,又将要在哪里倒卖给谁,那真是一清二楚!   好啊,他看了看结尾,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信皮上也没有写发信人的地址……   黑材料?当行杨友行想了想,还是派出了两个记者,还带了最新出品的便携式照相机,视情况拍照。   结果在信上写着的地点,真看到倒卖了,还远远地拍了照,虽然不太清楚,但依稀能看出一点来。   记者冒险收买了工人,结果也能从侧面证明这一点。   杨友行秘书长很自然地就在头版发了。   报道郑家集团的事情这又不是第一次了,但是他们能上头版还是第一次。   杨友行秘书长没有想到郑家集团会反应如此激烈。   永胜伯郑彩亲自发电报责问,为何乱报我郑家事情?!   杨友行秘书长没太理会,让人回了电报说,如果新闻是假的,我们可以赔礼道歉,甚至还可以给予经济赔偿,我们这里有法院,你们可以来告我。   事实上,《汉唐时报》还真报错过。   那一次,他们针对《福建时报》陆续登出的“感天动地千孝行”里面的一篇报道就有些失实了。   龙岩煤矿区有一家外来户,只有父子二人相依为命。   父亲在挖煤时被砸伤,送回家后,躺在床上全身动弹不得。   年仅五岁的儿子一人照料父亲,靠着永胜伯他老人家发放的技恤金,承担起家庭的重任,小小年纪竟然就能生火做饭不说,平常还去周围的人家为父亲乞福。   结果,不到一年,他的父亲竟然神奇般的痊愈!   人们都说,正是这个五岁的儿子感天动地的孝心感动了上天,降下福来,让他父亲恢复了健康……   花团锦簇的一篇好文章,让人在感动中落泪,百善孝为先。   《汉唐时报》的一个记者感觉好奇,若是这样便以将人的大病治好,那还要医生做甚?   他便按照地址去那里采访。   结果发现,那一家人原来还有一个女儿,那个父亲砸伤后,矿上发放的抚恤金只不过是半年的口粮,不够治病的,她便把自己卖给了大户做使女,换了钱请医生治病,至于五岁的儿子生火做饭到是真的,但是乞福是胡说,那是去讨饭!   周围的邻居很善良,都能施舍一些。   痊愈是胡说,只是能坐起来了……   那个记者便以“讨饭养父,何来乞福”为题目发了一篇通讯报道。   《福建时报》的主编勃然大怒,指出《汉唐时报》的这篇报道严重失实,简直是歪曲丑化误导了。   第一点,讨百家饭以为亲人乞福,本来就是民间的风俗,《汉唐时报》竟然对此避而不谈!   第二点,那抚恤金按福建地区的算法,明明是一年的口粮,他们竟胡说成半年!   第三点,对郑家集团的事情指手划脚,一家只想着拉广告挣钱的报纸,你们凭借的是何身份?   随后,《福建时报》按照汉唐集团的新闻法将《汉唐时报》告上了法院。   最后,在陈原院长的主持下,双方答成了庭外和解。   《汉唐时报》专门拿出栏目来,登出道歉书,纠正了自己不了解民间风俗的错误,也改正了数据。   同时,《汉唐时报》还要拿出一笔不小的罚款赔给那户人家,作为精神补偿费用。   《福建时报》得意洋洋地报道了这次和解的内容。   陈原院长私下里找到杨友行秘书长,说:“这个案子还是很用争议性的,你完全有打赢官司的机会,可是为什么轻易就要求庭外和解呢?”   当时杨友行秘书长点上了自己的白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说:   “原先我以为他们是不要逼脸的人,这一次我发现,也许我是错的,他们不是故意装成那样的,而是就是认为自己是对的!   那一时刻,我真的很伤感……对人性的理解真是太不同了……”   陈原院长笑着说:“平常你争这个争那个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就露出小知识分子的软弱性了!”   杨友行秘书长看了一眼陈原院长,心想,你还真是不了解我啊。   “算了吧,这个结果或许对那一家人更好!”   陈原院长听了后,摇摇头,表示不理解。   那时,永胜伯郑彩立刻就做了指示,不要《汉唐时报》的臭钱,把那一家人给我照顾好,找神医,一定要让他痊愈,到时候给我狠狠打《汉唐时报》的脸!   最后,还真有神医把那个人的病治好了,可以下地行走了!   胡旱三得意地说:“《汉唐时报》,胡说八道嘛……”   杠爷说:“你再莫来找我看《汉唐时报》,人家或许有些失误之处,能改正,君子之美德,怎么能一下子打翻在地?”   胡旱三阴森森地说:“怕是连你也要看不成了……我闻到了一种味道……”   杠爷看着胡旱三的表情,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第六百四十一章 新闻大战   永胜伯郑彩不知道汉唐集团的新闻法是啥内容,对汉唐集团所谓的法律,他从不关心,因为太多种类了,谁能记得住。   他听说有书生专门去背诵它,竟然还要有什么讼师联合会。   汉唐集团从来都是搞一些无聊的事物。   永胜伯郑彩面对杨友行秘书长挑衅似的回电,他不想到什么劳什么子法院告《汉唐时报》的状,倒不是怕那个什么劳什么子法院不公平,而是他知道,《汉唐时报》这一次的报道是完全正确的,他只是通过自己的常识就判断出来了,他就是告了也赢不了。   但是还有别的方法,永胜伯郑彩通过伍大鹏董事长发力了,他要求不要报有关福建的负面消息。   正好,伍大鹏董事长现在也是对杨友行秘书长的工作有点儿想法,便找到他,两人聊了聊。   杨友行秘书长注意到,伍大鹏董事长选的地点是一家新开的名叫武夷的茶馆里。   这里的老板听说原是武夷山地区的茶商。   武夷茶馆刚一开业便吸引了汉唐集团人的注意,因为它这里有一种调调是汉唐集团喜欢,但是又做不到的。   这里从头到脚都是真正的明式家装。   紫檀色的大漆透出一种古色古香味道,这个不算啥;那些凉清玉洁的德化的瓷器茶具也不算啥。   关键是这里有一种安然和平静的感觉,让人喜欢,老板更偏重把这里当成品茶卖茶的地方了。   连这里的伙记都是青衣小帽,一个个清清爽爽的,热情而不谄媚。   伍大鹏董事长对杨友行秘书长说:“少吃点面点,这里是品茶的地方。”   杨友行秘书长停了一下咀嚼,含糊不清地说:“他们这里的面点太好吃了,你来点儿吧?要不再来两份??”   杨友行秘书长说完冲着茶馆的伙记打了个榧子,说:“再来两份杭州甜点!”   这些小小的面点是贵了些,但是真好吃,还好都是伍大鹏董事长请客。   伍大鹏董事长含着热茶,让它在舌面上打着滚,仔细品着,然后慢慢咽下,感觉这批次新茶的味道全出来了。   汉唐集团也种茶。   他们当初也挑了各方面条件非常合适的地点,茶种也是好品种的。   他们采用的是科学种茶法,那茶的产量不要说了,比福建好太多了。   可是产量上来了,但是味道真心不咋地,没有想到这个连那些白人商贩都糊弄不住,在价钱上卖不过福建地区的产品。   建国安董事当时就决定,一部分咱们就便宜卖老百姓吧,挑一挑好一些的,制成绢丝袋茶吧,跟咱们这里种的胡椒一样吧,我们拼数量,又拼后期加工,这些,他们打死也比不了。   胡椒,他们可以用工业化的方法加工成粉剂,这不仅方便了食用,还方便了运输。   袋茶也是这样。建国安董事本来想主要供应给安保队,但是谁想到这个被那些跑海船的人买的更多,在船上饮用,实在是方便。   但是味道上,只能呵呵了。   伍大鹏董事长从来都自认为是品茶高手,他对袋茶和本地茶那是嗤之以鼻了,在那面的世界自己都是喝极品茶的,跑这面来喝袋茶?!   在武夷茶馆里,伍大鹏董事长认真品着,他发现这批新茶真心不错,一会儿走的时候买一些。   伍大鹏董事长同时把永胜伯郑彩的要求说了说。   少管些郑家集团的事吧,他目前能维稳到现在的模样都算够努力的了,他们就是天生敏感了,你能咋办?就是怕别人惦记他家族那点东西……   古人嘛,你操之过急了,再过两代就好了。   一个稳定的福建地区完全符合汉唐集团现在的利益要求。   杨友行秘书长说:“这是你工作上的要求,还是闲聊?”   “……当然是闲聊了……”   “《汉唐时报》的行为决不会造成福建地区的不稳,他们只是心理上有毛病,所以影响汉唐集团的利益这个假设不成立,除非你有实证表明这一点。   要么你就把我开除出汉唐集团,否则,我将坚持自己的工作方法。   绝不是我有意报郑家集团的丑闻,而是他们的消息总是能提高我的销售量,但是,我又不想额外要他们的什么赞助费用,那样,我成了勒索者了……所以,一切照旧!”   “……好吧,我没有从事过文字工作,就是你所说的写手工作,但是我能理解你的价值观。   还有一个问题,我发现报纸上我们自家的负面消息也开始多了起来……有的技术员不太高兴。”   “一份报纸如果只是让人高兴用的,那么它和手纸有什么区别?!”   伍大鹏董事长看着英俊帅气的杨友行秘书长的吃相,无语了,他想了半天没有办法回答他。   这时他恨恨地想,这小子竟然想通过吃茶点来吃饱饭吗?!   后来,永胜伯郑彩发现找伍大鹏董事长也没有用,便想其它的办法。   他本想完全禁止《汉唐时报》在福建的发行,但是他和手下的大才们商量了半天后,这才想起以前和汉唐集团签署的种种商业合同,仔细一看,这个可不行,对方也可以采用同样的手段对付自己。   单单是断了军火的支持,这个可就太可怕了。   同时,永胜伯郑彩痛苦地发现,郑家集团现在在民生各方面上的发展上,已经离不开汉唐集团了……   但是三弟郑斌平静地说:“怕甚?这不是也说明他们离不开我等吗?”   这个换角度的思维让永胜伯郑彩的心里舒服了一些。   禁不了它,可还有别的办法!   永胜伯郑彩多次在公开场合嘲讽《汉唐时报》,这天下竟然还有想通过写文章赚钱的人……文以教化天人,此乃常识也!   有人能看,那便是做到了文人的天职,他们竟然还拉广告!   注意永胜伯郑彩态度的人太多了……许多人都停止订阅了。   也有没注意到的人,他们依然去报摊买《汉唐时报》。   胡旱三经常站在报摊旁,他对买报的人阴森森地说:“《汉唐时报》总是报道我福建的坏事,这便是对我郑家集团不满,对我郑家集团不满就是对永胜伯他老人家不满!你可否明白?”   经常就有人吓跑了。   当然,也有没吓跑的,他们说:“不让买,那为何还允许卖?你是何人?”   胡旱三的眼睛瞪圆了,变得通红了,说:“他们卖是一回事儿,你买是另一回事儿!我是热爱福建,热爱郑家集团的人!怎么,你想找打吗?!”   没有人敢和一个自称热爱福建的人对打,胡旱三从来都是赢的,这时他再上报摊上不花钱就能翻看连载小说时,没有人敢再说什么了。   胡旱三感觉真的过上了好日子了。   可惜的是,他原本的一个朋友,杠爷,竟然搬家了,竟然还是搬到了台湾笨港地区。   杠爷临走前说:“对汉唐集团的看法是看法,生活是生活,我从没有说过他们那里生活不好吧?”   杠爷临走前还说:“有话说话,有理说理,总吓唬人不好是吧?我真有些怕了……”   胡旱三气得不想搭理他,又没有真打你!   总之吧,那些报摊不太好过了,只能是维持了。   幸好后来,又不断有些小册子书运过来卖,有叫《故事会》的,也有叫《新青年》的,有薄的,也有厚的。   胡旱三拿着书架上的《故事会》看得有趣,咯咯地笑一会后,再看。   那些厚的也看,但是他看得头昏脑胀,这都啰啰嗦嗦说个啥?但是一看又这样厚,白看又不要钱,再努力看,还是看不下去,最后骂骂叽叽地放下了。   自从永胜伯郑彩公开表扬过胡旱三等人的爱福建言行后,他们上哪个报摊都是光明正大的看,没有人敢说个不字!   这样牛逼的生活是谁给的?他们知道,他们更加热爱了。   事实上,杨友行秘书长没有太关心报纸在福建地区的销量。   他只关心广告,这个才是报纸生存的重要指标。   从数据上看,福建地区商家的广告反而在增加,这就好。   永胜伯郑彩示意《福建时报》大胆的反击!   于是,台北地区受雨灾了,救难不及……   花莲地区哭嚎声不绝,疑似鬼城……   布袋镇的公墓之墓碑如林了,这里因工到底死亡了多少人?   汉唐海安大队在安庆江面翻了一条帆船,令人质疑其操帆水平……   就这样,双方的报纸隔着海峡开始新闻大战!   事实上,汉唐集团的大部分人对报纸上这些事情并不太关心,看看连载的小说就不错了。   这些都是新闻上的纠结,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当永胜伯郑彩一颗愤怒的心平静下来以后,他发现其实还真没啥,一切都如以前一样。   在福建地区,老百姓该去辛勤的工作还是去,该过自己的小日子还是过。   这时,鞑虏议事人员的事情,让永胜伯郑采觉得又有了机会。   他以高过郑家集团安全情报部郑则仕部长N多层的眼光,来看待鞑虏议事者在台湾地区的停留。   当时,永胜伯郑彩对眼前的郑则仕部长说:“我为何要将鞑虏议事者全都除了?因为我等没有退路,鞑虏不可信,那么,就不要给他们一个错觉,以为会找到机会……”   永胜伯郑彩又说:“汉唐集团会不会答应鞑虏的条件,我以为不会。但是他们为何还要留着活口?两方做战,不斩来使?真是笑谈!那是都给自己留着后手做准备……”   郑则仕部长频频点头,说:“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挑的时间地点都是尚好……” 第六百四十二章 家乐福群殴事件   1654年10月的一个星期天,家乐福超市门口的休闲广场发生了一次群殴事件。   这一次的参与者人数众多,事后调查,将尽有五百人涉嫌。   巡警部临时抽调了两百名男女巡警,动用警棍等警械,还朝天鸣放了数枪才把这一次群殴事件平息了。   当时互相殴打的人都挺忘我的。   这次事件牵扯了若干种类型的人群,事后调查,几乎把汉唐集团管治地区下的人群都包括进去了,甚至还有几个鞑虏在内。   最后一共造成了七十多人受伤,一人重伤的损失,还好没有死人。   这次群殴事件被《福建时报》大大的嘲讽了。   他们认为汉唐集团长年不倡导并教习圣人之言,一味地蛮横地追求遵守所谓的规定,所以汉唐集团管制下的地方,没有形成良好的谦和风气,全是崇尚野蛮与暴力,这才是此次事件的根本之原因。   《汉唐时报》则撰文指出巡警部门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不足。   他们在事发时,足足过了二十分钟后,才集中起二百名男女警员,如果能再早一点,那么完全可以避免造成这么大的损失!   秦曦关部长就此事发布了通告,检讨了巡警部门工作的不利。   但是他内心里又是上火,又是生气。   他的警力与台湾地区总人口配比太低了!   他的巡警负责打击犯罪、身份证登记管理、交通管理、消防、内卫不说,连简单的民事纠分都要负责处理!   还有的人说宋朝时,一个县城才七个巡警类型的人;就算那面世界里的以色列才千分之四的比例,咱们这里都要达到千分之一了——他说这句的意思是巡警部的人员够用了。   可是真够用吗?秦曦关部长最讨厌那些迷恋数据的人,再说了,局部的真实是真实吗?不想想结果吗?!   宋朝巡警少,他们当然就牛二多了!   以色列全国警力配比才千分之四是不假,可是人家不算对外的私人安保公司,就是对内的私人安保公司有多少家??上百家有没有?!   所以一些杂活儿人家正规的警力不用去做!!   秦曦关部长把相关的想法写了出来,汉唐集团的人从来没有把委屈咽肚子里的!   大家当时心平气和地一算,可不,主要区域还要二十四小时巡视,千分之一的警力配比确实不太够。   汉唐集团就此决定采用两种办法这个问题。   一是减轻巡警部门的工作内容。   他们把消防拿了出来,组成了专业的消防队,走职业化救灾的路子。   救灾是个专业性极强的工作,人员几年一轮换,这是不科学的。   各种理论知识好学,训练也好办,但是在救灾过程中所遇到的各种情况的真实经验,这些没有十几二十年怕是积累不出来的。   民事纠分也拿出来了,让它回归法院体系。   目前两级两院的法院体系基本成形了,当然,规模上算是具体而微吧。   法制小组在花莲城地区进行的大审判,现在仍然进行中,这不仅仅是对自己的一种锻炼,更是锻炼出了一支较有规模的明人助手队伍,这样算是走上了正规化的第一步了。   秦曦关部长还提出了巡警机械化的问题。   他说:“家乐福广场的斗殴事件发生时,我们的巡警大多在自己的巡区里巡视,等到他们接到集合通知后,完全是靠脚跑到家乐福广场的!这样的速度当然就不够快了!”   但是他的要求被否定了,原本分配给巡警部门的汽车装备,大部分都归了消防队。   秦曦关部长无语了。   消防从来都是大事情,那里或者比巡警部更值得24小时不停的候车。   但是好歹还分了四辆车,都是涂成了黑色,写着大大的巡警白色字样,算是在热兰遮城地区和赤嵌地区形成了半机械化执勤。   只可惜喇叭同样是手捏式的,不够响,不气派。   现在热兰遮城地区和赤嵌地区正在有联成一片的趋势,这是城市化发展的必然现象,秦曦关部长不关心这个,这是规划部门的工作。   他更关心的是,在这种发展中,城边区的治安问题。   有了这四辆警车,他的巡逻范围可以更大,密度也可以增加了。   这场群殴所引发的后续结果还在发展,但是它的起因却非常简单。   当时是星期天,广场上,人群拥挤了些,这时不知道是谁高喊“打鞑虏啊,打鞑虏啊!”   结果大家就打成一团了——   有那么几天了,洪承畴带着自己的议事成员一直在热兰遮宾馆里等着回复。   当他得知何斌主任的回复后,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了。   汉唐集团不认为有我大清这个政权?!说我等是抢来的?!不具备合法性?!   那这个热兰遮大城,你们不也是抢来的吗?!   想当初大明不也是抢来的?!   不过甚好,这是唯一的好消息,他们也不承认那个南明小皇帝!!   天下哪里有这样议事的,开出价来,还等着你回价,诸多后续手法还都没有用上,可是你们连理都不理?!   洪承畴拒绝了何斌劝他回去的好意。   洪承畴冷笑着说:“这几日,老夫也看了一些汉唐集团所谓的法律书——汉唐集团真是让人无语,连律书也可以印出来卖钱!   算我等因私来访也可以,但是可没有说不允许我在这里停留和走动,就算我来此地探望你这个老友了——”   何斌主任一时无话可说,他心里有了一些烦感,人家不欢迎,还留在这里,这真是“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啊。   他气愤之下倒是忘了自己当年对别人施用的办法。   无耻,是不要逼脸者的通行证!   何斌主任不稀得搭理他了。   洪承畴冷笑着看何斌主任离开的背影,现在那背影里还能品出一丝鄙视。   呵呵,年轻人,鄙视我吧,但你又能奈我如何?   老夫活到六十有一了,若是还能像你这般大小,当然不会咽下这口气,但是,为了我洪家,现在就算是唾面自干,我也是不怕的。   洪承畴等人当然知道自己的发式肯定不讨喜,他们都一一换了装。   他们在开始在热兰遮地区行走,甚至还去了条件最好的启点大酒楼喝了酒,开的是包厢。   主子给的经费那是足足的,不这样怎能暗示对方,跟着主子走金钱大把大把的?   令人生气的是,汉唐集团的人不理他们!   他们在酒桌上大骂汉唐集团不识抬举,鼻屎大的地方,猫狗三两只,不想着跟主子走,摆起了臭架子!   汉唐集团的酒劲头太大了,洪承畴喝了几杯后感觉头也有些晕,但是四肢都是暖烘烘的。   他是福建人,在京城里居住,经历了太多的苦寒后,这关节一上秋就不舒坦,但是喝了这个百年孤独后,感觉舒服多了。   他决定走的时候带一些。   洪承畴当时说:   “汉唐集团是在待价而沽,我等也都看到了,他们连律书都可以卖钱!   在这个地区,不管是红毛蕃子,还是倭商和蛮夷竟然都能开商馆!   实属贪财之辈——”   洪承畴开了话头后,便开始细细嚼着五香豆干,他耐心听着同仁的其它见解。   他感觉这五香豆干很有味道,汉唐集团连豆干都做得比我等的好吃。   洪承畴童年时代家境不好。   他十一岁时就辍学回家,帮助母亲做豆腐干。   每日清晨,还由他走村串户去卖豆腐干。   有一天,洪承畴去那里卖豆腐干,几个书馆的学生围拢来,每人买了一块,洪承畴还求他们多买一张月票,学生们愁眉苦脸地说,对子还没对出来,不敢多耽搁。   洪承畴就答应帮他们私下里对对子,但每人必须多买一块豆腐干。   一天,书馆的先生拉着一个学生让他当场对对子,这个学生对不出来。   只好承认以前的对子,都是一个卖豆腐干的小孩帮他对的。   书馆的先生叫洪启胤,他立即让学生把洪承畴叫来,见这孩子样子很聪明,了解到是因家境不好不能继续念书,就想试试他的才思,于是出了一副对子的上联,让洪承畴对。   洪启胤指着桌上的砚台说:砚台长长,能赋诗文百篇。   洪承畴看着自己卖剩的豆腐干很快答道:豆腐方方,犹似玉印一章。   洪启胤听了很高兴,就又出了一副对子的上联:白豆腐,豆腐白,做人清正博学学李白。   洪承畴明白,先生既倒过来以豆腐为题,他就也应以砚台做答,于是就随口读出:黑砚台,砚台黑,为官铁骨叮当当包黑。   先生听了觉得这孩子不仅有天分,而且抱负不凡,就去找洪承畴的母亲,劝她送孩子上学,并答应不收学费。   他的母亲傅氏自然高兴,洪承畴就这样又进了学馆,很为洪启胤器重,成为他的得意门生。   豆腐干也以改变人的命运!   这怕是当时谁也没有想到的——   洪承畴先前抛出的话头,是想让同仁们接着就此议论。   但是他心里却有更大的矛盾!   汉唐集团没有盐铁专卖,这是多么大的一笔财政收入!   洪承畴当时听说汉唐集团从来没有发放过盐引时,以为是胡说,极可能换个方法,就像他们称之为“执照”的物件。   但是,当他真去那个所谓的布袋盐场询问后,得知果真如此,他眯着眼,看着遥远的大烟囱,捋着胡子想了半天,也想不通汉唐集团为何白白舍弃了可以养国的盐铁专卖!   那如山的,雪白的,如同天上白云一样的雪盐刺痛了洪承畴的眼睛了。   他们还去看了那农田水利。   洪承畴没有在乎那田地里旺盛的庄稼,但他看到那周边齐整的水利设施后,他的眼睛又眯眯起来了。   这些特件至少还能用上十年,十年内农业不用操心!   一阵微风吹来,那水稻频频点头,像是在说,是的,是的!   他们又去了红星钢铁厂,他不用靠近了看,那数股冲天的黑烟告诉了他,他在报纸上看到的钢铁年产,能以万吨为基数来增长的事情,是真的。   增长万吨,一吨十大石,他的瞳孔都缩小了。   他们还去了所谓的新兵营看看,当然离得远远的,安保队啊——他只是以自己带兵的经验看去,都是好兵!   还有他们传说的武器——   洪承畴突然有一种“你们怎么才来”的想法,这个想法很古怪,像是一把刀扎在心里绞啊绞。   也不知道别人如何想的,大家看了一大圈后,有人提议饮酒。   洪承畴就定下了这个启点大酒楼。   大家由着性子骂着,心里都痛快了些。   洪承畴慢慢地说:“说不定明天他们就找上我等了,莫要担心——”   大家称赞。   有人提议去家乐福超市看看,看看他们怎么能够“超”市。   结果不用明天,他们在闲逛时,就有人找上来了—— 第六百四十三章 群殴的结局   洪承畴一行五人,喝完酒后,便一起去逛家乐福超市。   星期天嘛,人挺多的。   当然,这个时候家乐福超市打折的物件也多。   五个人先是楼上楼下走了走,看了一个大概,这里绝对称得上是“超”市了。   他们也不是没有见过市面的人,但是仍然不知道这里八成以上的物件是做甚用的。   顾客太多,柜台里那些年轻的女子都十分忙乱,他们也不好意思去一一询问。   他们只是感觉这里的人好似个个像是很有钱的样子,但是从衣着上实在看不出谁是富家,谁是贵人。   因为这里人人都在排队,没有看到吆三喝四的人。   五个人想,这里的贵人怕是不会在这样的时候出来吧?   五个人决定改日再来,反正他们有的是时间,洪承畴议事长坚信他们一定会来找我等的,现在是在比耐心,好开高价。   事实上,洪承畴在从京城出发前,得到的暗示是“便宜行事”,只要海盗们退回到大岛,让出浙江之地来,可以信口答应的。   关键是他们竟然来了个不接触,这个可着实让人头痛。   五个人在进到家乐福超市前,看到了一个大平场,那里有众多的石凳桌、木凳桌,有许多人在那里坐着憩息,还吃着东西。   场地上倒是还干净。   五个人便商量着去那里坐坐,这时候的阳光很好,晒晒也舒服。   他们痛恨汉唐集团的人不注意他们,但是另一个集团的人注意他们。   郑家集团安全情报部门的人从他们来这里,就开始关心他们了。   曾经设计过几种办法对付他们。   第一个是要杀了他们,五个人一块做了,这个不是难事。   但是后来否了,他们忌讳汉唐集团的规定。   郑家集团的情报人员曾经被汉唐集团的巡警部门抓起来了几个,都是一些不经意违反规定的事情,携带管制刀具都算上了。   郑家集团安全情报部门也做过分析,想必是他们知道了这些人的身份了,这是给我等一个警告,在这里不要想着乱来。   这个没有关系,被抓的那些人都调走,做他用。   我等再派出新培训的人员,还要他们主动去求汉唐集团的身份证。   汉唐集团不是欢迎移民嘛!   但是他们怕是不欢迎命案——搞的太大,就太明显了。   第二个是要把他们绑架到福建,这个也容易。   郑家集团的安全情报部门若是一心想送几个人,还是能找到机会出海的。   但是他们又一分析,这个还是不成,五个人无缘无故的消失了,汉唐集团怕是还会追查到自己身上,撕破了脸皮不是好事,况且还是只因为几个鞑虏呢?   当时,郑家集团安全情报部门一筹莫展,那五个鞑虏就像是躲在精致瓷器里的五只老鼠!   直到永胜伯郑彩他老人家指点了一下,郑则仕部长才真心明白,自己实在不能是他老人家一个级别的眼光。   何必要他们性命?要利用他们的影响力,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他们有什么影响?他们是鞑虏!鞑虏人人皆可以杀,但是他们为什么出现在汉唐集团管治下的地方上,还可以四处游走?   汉唐集团不是经常在报纸上说什么民意吗?   那就让他们看看这个民意!   如何让那里的老百姓知道来了鞑虏?   我等出头告之,作用又小了,要让他们自己知道——这个办法,可是要郑则仕部长自己想了。   郑则仕部长是个聪明人,当他明白了方针后,剩下的好办了。   他很快就设计出办法来,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揭穿他们的身份,人少之处作用就不会大了。   这几个鞑虏变换了衣服,还都戴着汉唐式细白草丝缎草帽。   他们一开始都是去那些盐场、农场、工厂,这样,他们周围人群不算多,郑家集团安全情况部门的人都忍住不动他们。   在家乐福的广场上,机会来了。   三个情报工作人员快步上前,他们猛然掀起了包括洪承畴在内的三个人的草帽!   同时高喊着,“打鞑虏啊!打鞑虏啊!”   人群顿时呆住了一下,全静了!   那个人挥拳向着洪承畴打去!   洪承畴六十有一了,但是酒性上来,猛然就隔开了打向自己的一拳。   那个打人的年青人“咦”了一声,又挥拳打回!   两个人一时间还能有来有往。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洪承畴这些时日没有剃发,竟然长出了半寸的头发!   那金钱鼠尾辨子虽然不是十分醒目,但是也可以看出来。   人群中又有人开始高声叫喊,这时发生骚乱了!   刘刚军和张德培是主动卷进来的。   他们两个原本是不期而遇,刚见面没一会儿。   家乐福超市在星期天折扣打的大,他们两个都遇到过一折的时候!比如麻布外套啦,茶叶啦,便宜死了。   两人沟通了一下,发现他们两个都是来看皮鞋是否打折的,结果没有打折,刚出的样式似乎还贵了一些。   那种打上鞋油以后亮亮的,盯上鞋掌以后响响的皮鞋,现在在年轻人圈子里很流行。   但是,它为什么不打折呢?!   两个人在家乐福广场上带着一些伤感的神色讨论着。   张德培说:“报纸上写的呀,夺回被鞑虏侵占的土地,我等需要大量的物资——”   刘刚军有些生气地说:“这和皮鞋有什么关系?这和帆布裤子有什么关系?”   “世上万物都是有关系的,若不是汉唐集团和鞑虏作战——”   “我不喜欢汉唐集团,但是我更痛恨鞑虏!要不是他们,我家在长沙郊区可是名医世家——”   这个时候,传来了打鞑虏的呼声!   刘刚军的眼睛一下子就变红了,鞑虏在哪里?!   他看见有人打起来了,好像是一个年轻人在打一个老者!   那个老者是短头发,年纪仿佛与爹爹一般了,殴打老人,定是鞑虏!   他冲了过去!   一场乱战开始了。   张德培也想上前拉架,他喊道:“打架是违反规定的呀,要被抓的呀!”   但是当他被踹了几脚,打了几拳后,也火了,眼睛也红红的了,欺负我不会打架吗?!   乱战越打越猛!   四处响起了铜警笛声,但是没有人理会了。   胡镇南是被动卷进这场大战的。   胡翠花这一天放假了,央求哥哥陪她出来买物件。   胡镇南以前太吃过亏了,但是这一次又拗不过她,只好说,去家乐福超市的时候,事先想好了,到那里买了就走!   胡翠花想了半天咬牙同意了。   两人到了成衣柜台,胡翠花指着一款最新的男士风衣说要给哥哥试一试。   在那个服务员用长长地竹竿子挑下一件漂亮地男士风衣时,胡镇南心中大慰,看看吧,还是妹妹关心大哥啊,自己就算陪他逛逛商场又能如何?!自己太过小心眼了——   胡镇南一边试着衣服,一边说:“妹妹,一会儿大哥好好陪你逛!”   “大哥呀,你真好。服务员,还有没有大一些的?”   胡镇南看着柜台里的镜子,又动动身子,说:“不用再挑大一些的了,正合适!”   “不行啊,你个子还是矮了些,侯大哥足有一米八二呢!”   胡镇南听完话后,脸都绿了。   那服务员说:“这是成衣里最大号的了,再大的,怕是要自己定制了。”   胡翠花有些伤感,说:“大哥,这件我送你吧!”   胡镇南更伤感地说:“大哥我不要了——”   胡翠花决定就给侯大哥定制了!   胡镇南当时像个木头人一样任裁缝量来量去,还要按照胡翠花的描述留出余地来。   胡镇南有些愤愤不平了,说:“你侯大哥能打过我不?”   胡翠花看出大哥不高兴了,她摇着胡镇南的胳膊说:“大哥呀,人家是只打鞑虏,哪里会和我等平民对打?”   胡镇南气得直翻白眼,女大向外,这真是千真万确!   但是妹妹摇他胳膊的感觉,又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算了,不和她一般见识了。   这个时候,忽听得超市外面传来的打斗声,不久,又有明亮的警笛声响起来。   胡镇南看到妹妹的脸上变了神色,竟然出现了一种肃然,然后转身就冲出了超市,动作轻盈而快疾,妹妹的功力又涨了——   一开始时胡镇南没有当回事情,怕是打架了吧?要不然早有枪声了。   他慢悠悠地走着,不在意。   但是很快响起了枪声!   他“嗷”的一声窜了出去,别是鞑虏来攻打了吧!!   结果他看到了一场大混战!   天神,我妹妹呢?!这时只听得妹妹银铃般的脆响声,“都给我住手,我是巡警!”   这声音,胡镇南听的真切,但是却淹没在了打斗声中。   胡镇南一声怒吼,也加入了进去,因为他看见,竟然有敢反抗妹妹管理的人!   古剑山在事后录口供的时候委屈万分。   他交待说:“我从安达曼岛刚回来不久,先去家乡接了亲人,来到热兰遮港,准备坐第一批次的商船回去,你说怎么这么寸,怎么就这么巧,我刚买完物件出来,就遇到打架的呢?!   哎,还就有冲着我来的!   我也是会几下拳脚的——竟然还有红毛蕃子也跳出来了,还有倭人也跳出来了,一开始不是喊着打鞑虏吗?!   这时,我看见一个二货一脚一个踢飞了倭人,又一拳头一个打趴下了红毛蕃子,可是妈蛋的,他最后又冲我来了!”   录口供的巡警问道:“后来呢?”   “后来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最后的处理情况是,受了重伤的洪承畴住院观察,听说是特护级别的,几个同伴也全都住院了。   剩下一般受伤的自费诊治。   没有受伤,或是轻微皮外伤的一律劳动三天!   这个时候,还上哪里去区分主动与被动,对与错?   正好现在甘蔗大丰收,让那些精力旺盛之人去扛甘蔗,收割都不用他们了,咱是半机械化,但是田间整理啊,田间运输啊,都要人,有人管饭。   胡镇南和古剑山、张德培、刘刚军这四个人正好分在一组!   大家的委屈都是无数了,说着说着,四个人感觉还挺对路,于是还都留下了姓名和联络方式。   当四个人蹲在一起还要说点什么时,忽然听到管教喊:   “全体都有了,开始扛甘蔗!”   好在只有三天。 第六百四十四章 浙江西线无战事 1   古剑山说:“我等从印度运来小麦稻米和黄麻,白皮美人的事情是后话——我有大功啊,但是却还是判我劳作三天!”   古剑山说:“我等还有运来那数不清的船料,全是硬木,三成是一米二以上的厚度——我有大功啊,但是却还是判我劳作三天!”   古剑山说:“当时,谁都会有打人的想法,我哪里能止住——”   刘刚军冷笑着说:“汉唐集团处事不公岂是一天两天?为何逼我医术世家研习他们的汉唐医术?没有他们,我家当年在长沙郊外也是赫赫有名!再说了,打鞑虏有何错?!”   古剑山说:“——”   张德培说:“严格的说,汉唐集团巡警部门没有错,但是他们有些许流于形式了,怕是甘蔗丰收也缺人手啊——”   胡镇南说:“当时脑子里不知为何就一片空白,以前未有过这样。剑山朋友,你别见怪。”   古剑山尴尬地笑着说:“不说了,不说了,这次至少有了三个朋友,也是意外之喜——”   三天结束后,他们去了纵横大酒店,庆祝四人相识,想想看,这也是难得呢。   席间,古剑山一边说话,一边用双手比划着各种姿势,那印度的各种宝贝都在他的手上放大了。   其他三个人听得目瞪口呆。   席间,古剑山一边说话,一边挤眉弄眼地做着各种表情,那印度和波斯的各种美女都争着和他生那啥关系了。   其他三个人听得面红耳赤。   古剑山最后说:“寂寞?一点也不,安达曼岛上有上千的同胞,你看这印度的棉麻原料运到岛上后,要重新打包吧?这样能够多多运回来一些。各种粮食要中转吧?这样能够多多运回来一些。那些硬木要修整一下吧?这样也能多多运回来一些。   一天三四条船靠岸,那是正常的情况,码头区热闹着呢!   要是闷了,你就搭船去果阿,去孟买,去加尔哥答,那里,咱们的同胞更多!   孟买也建大明城了,原先果阿那个现在红火着呢,你要买什么都有。   这样说吧,家乐福有的物件,我等那里不出半年,准能看见,价钱吗,两说的事情。   我再说一遍,知道白皮女子的好处吗?你若是洗干净她们,再喷上香水,然后那啥——比大明女子好,真的——”   胡镇南眉毛一挑,说:“我为何不觉得呢?我管的酒吧里,有七八个都是白皮舞娘,我嫌弃她们奶子和屁股都太大!”   古剑山遗憾地说:“你看看,当年我跟着郭子仁站长,他教了我若干事之后,我才明白其中的奥妙——张德培,你也和汉唐集团的人走的近,你没有见过?”   张德培听了后急摇头说:“我那里是学校,是培养人才之地,岂能有这些事情!”   说完他连忙刷屏。   “服务员!”   “服务员!”   “服务员!”   “服务员!”   其实他在图书馆里见过汉唐集团公然把好多张白皮妇人的春宫图放在角落里,当然现在还不是给学生看的时候,他也是偶然看到的,后来再去找,好像是收起来了。   古剑山说的是对的,但是,他不承认。   刘刚军其实也见过,那是汉唐集团下的女人人体解剖图,他想说汉唐集团的不是,但是那个确实是在诊治病人时有参考作用,只是那图上的女人那啥和那啥都太大了些。   古剑山说的是对的,但是,他也不承认。   胡镇南说:“那我就等着哪天试一试,那些舞娘就算了,她们一心攒钱赎身,竟然还想着嫁个好人家!呵呵——”   古剑山的眼睛亮,说:“那怕啥,生冷不忌的!”   胡镇南摆着大脑袋说:“我和定远侯一样,太熟了,就下不去手!这里有波斯人开的妓院,也都通过了汉唐集团的医疗检查!”   古剑山伸出一根手指强调说:“若不是处女,定要戴套套!”   “太贵了!”   古剑山这时面沉似水说:“不可,我回来后,去拜见郭子仁站长,他特别警告我,他若是严肃了,这必是真的!”   其他三个人一时嘿然不语。   古剑山笑道:“好男儿出去见见风浪,跟哥哥出去如何?”   三个人一起摇头。   “我家爹娘刚来此地,一切还没有安置好。”   “家中医务繁忙,爹爹一个人忙不过来。”   “学校的工作太多了,不能离开我!”   最后,当古剑山搭上去印度的商船时,他也没有勾搭走一个帮手。   古剑山一个人在甲板上郁闷,他那里要么是工人或是技术员,要么是中年大叔的商人,也是缺少朋友啊。   这时,他看到了一个女人。   从她头的颜色看,她定是白皮女人了,她此时正靠在船舷上在看海,或是吹海风,管她呢,她的身材从后面看,非常符合他的审美标准。   古剑山摆了摆自己的马尾辨子,轻轻跺了跺脚上的皮鞋,整理了一下半大风衣,他冲着她走了过去。   搭讪女人,特别是白皮女人,他还没有失败过!   阿芝莎.努连纳哈尔此时正看着大海出神,她到了一个神奇之地,她终于要组建成新的海盗队伍了!   她这时听到了熟悉的葡萄牙语,扭头一看,是一个帅气的大明人!   阿芝莎.努连纳哈尔顿时对他有了好感,说:   “我叫艾琳达,认识你真是荣幸——”   古剑山一看,这个女人有味道,用漂亮的头遮住了半面脸,够神秘的了。   “我叫古剑山,在印度听过我的名字吗?”   “伟大的安拉!您是安达曼岛的主人吧?!”   古剑山的双手背在了身后,深沉地说:“我不是主人,我是主任,虽然实质是一样的——”   古剑山想,拿下了,这个女人——   《福建时报》暗示汉唐集团暗地里和鞑虏联系,所欲为何?   《福建时报》大义凛然地指出自古以来投靠异族的人士,没有几个得到好下场的!   《汉唐时报》只是刊登了一个对伍大鹏董事长的专访。   最重要的一条信息就是,汉唐集团不承认明大陆上有一切合法政府,除了自己的军事同盟!   永胜伯郑彩拿着这份报纸,在自己的书房里听着国剧,中午饭都没有吃,大腿都要拍肿了。   永胜伯郑彩马上指示,报纸上从现在开始,要多宣传我福建与汉唐集团一衣带水血浓于水的关系!   《福建时报》当然照做了。   胡旱三等人再去报摊上白白看报纸时,他现味道不对了,他对着摊主的怒目而视说:“还是你《汉唐时报》写的好,我才看的,对吧?我也算是给《汉唐时报》宣传了,对吧?啊哎,你竟然敢打我!”   那个摊主太年轻了,也是忍他很久了,他暴起,左右狂扇着他的耳光,骂道:“我打你们这些人,左面是不要脸,右面是二皮脸!”   胡旱三高喊:“有人打爱福建的人了!”   结果没有引起想象中的群殴。   那个年轻的摊主到底是违反了郑家集团的规定,算是犯了罪,被判了三天劳作。   胡旱三躺在家里两三天,结果没有来一个慰问的!   他原先还想着郑家集团能判那年轻人一个死罪,来消除自己的奇耻大辱!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这件事情就算是一件普通的斗殴事件了。   他捂着脸在家里呆了很久后才出来。   定远侯郑联在《福建时报》狂攻汉唐集团的时候,想说大哥点什么,但是不敢,从小他就怕他!   等到《福建时报》的口风明显改了时,定远侯郑联亲自来找大哥了。   定远侯郑联和大哥一起吸着大红鹰雪茄,两人都似乎陷入了沉思。   但是定远侯郑联先沉不住气了,他说:“大哥,《汉唐时报》是《汉唐时报》,他们说何事,不代表汉唐集团的态度——”   永胜伯郑彩愉快地敲打着沙扶手说:“二货,你真是二货,我岂能不知如此??那个杨友行秘书长不说强烈要求新闻独立嘛!!不把他们当成一体,我郑家能让闽人爱闽?!难道我们和一个小小的杨友行较劲?!”   定远侯郑联“噢”了一声表示明白了,但是态度上很是不以为然。   永胜伯郑彩得意地说:“你这个二货,多看看《三国演义》吧,诸葛一生唯谨慎,方有妙计安天下!”   定远侯郑联又“噢”了一声,点了点大脑袋,好吧,大哥,你就妙计安天下吧,听说汉唐集团的安保队都推进到广德了!   这个时候,汉唐集团的安保部门没有理会其它的任何闲事。   这倒不是因为他们的自律性有多强。   他们或许有,但是还没有经过考验。   在浙西和浙西北地区的安保队,他们已经被自己造成的局面累着了。   当汉唐集团安保队的两支小队在浙江西北地区的长兴县和安吉县停住脚的时候,他们又遇到了主动前来投靠的人员了。   这一次是原先直隶南京的广德州。   在汉唐集团安保部的资料里,广德县位于安徽省东南端,皖浙苏三省结合部,县境四周群山环绕。   这个地区是“长三角”地区少有的矿产资源大县之一,矿产资源极其丰富,开前景十分广阔。   但不是在现在,以小队来接收一个县城,在汉唐集团的计划里,这都是算冒险的了,哪怕这个时期一个县城只有几平方公里大小。   投靠长兴和安吉两座县城的人员,他们带来的广德州的消息也确实打动人心。   当时就让主管接收的两个小队长都动了心。 第六百四十五章 浙江西部无战事 2   在汉唐集团安保部里的作战地图上,几条巨大的箭头直接指向安徽江西和江苏的重要城市。   整个长江流域都是一条红线,还有部分蓝圈。   换句话说,在汉唐集团的做战地图里,根本没有任何行政区域的概念,只有他们是否能够吃下的要求,是否能够平稳当地局面的要求。   作战地图上的那些标识,已经是极限的目标了。   董事会一直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若形成了权力真空式的暴乱,那么他们宁可不去接收,宁愿维持现状,这样的历史黑锅不背。   与海安大队比,陆安大队的接收度慢极了。   汉唐集团海安大队轻而易举就把长江口封锁了。   他们先在崇明岛建立了简易的海军前进基地,当然,这个比不了舟山基地,那里简易到连码头都没有来得及修整,就暂时用原先的。   崇明岛是新长江三角洲育过程中的产物,它的原处是长江口外浅海。   长江奔泻东下,流入河口地区时,由于比降减小,流变缓等原因,所挟大量泥沙于此逐渐沉积。   它一面在长江口南北岸造成滨海平原,一面又在江中形成星罗棋布的河口沙洲。这样一来,崇明岛便逐渐成为一个典型的河口沙岛。   崇明岛在这个时空就已经连成东起高头沙西至平洋沙,是一个长2OO里宽4O里的一个大岛!   它是在1227年建州,到目前,岛上已经有军民十万有余。   这个时候它还是在不断育展,它的沿江之地,由于是泥基,从来没有稳定过,甚至岛上面的州县衙门,几百年来,也搬迁了有五次之多。   这里的人敢于反抗,当年倭寇犯崇,有个西沙秀才顾国等率领沙兵和倭寇作战,经过沙兵和战士们英勇的战斗,他们消灭2OO多个倭寇。   但是鞑虏当年可是不战而下这里的,原因很简单,当县令的人早都跑了,没有人组织。   当汉唐集团海安大队的怪异而洁白的船帆,陆续出现在祟明岛周围时,岛上的人们乱了起来,他们奔走相告,汉唐集团来了,汉唐集团来了!   岛上原来有三条鞑虏的海船,由于当初要攻打郑氏家族,被调走了。   这样岛上只有所谓的沙兵了,都是岛上的人家子弟。   汉唐集团的大军若是来了,大家降不降?一定降,能免了半年的粮税不说,这辫子还能剪了!   辨子真心难看啊,都比不上倭人武士的——   岛上的几个大户暗中串联了,然后去找了知县。   此时的崇明知县是句容人,这就是相当于本地人了。   这个知县也是早知道大清二十万大军灰飞烟灭的事情,现在这个岛上总共才十万多一些人丁,抵抗,这是说笑了。   但是也不能主动派人去投降啊,他们要是迟迟不来,弄不好还会那个——的。   这个知县的态度大家都是你懂的。   是啊,万一他们要不来呢?   事实上,岛屿之间的消息要比陆地上传播快的。   打开门,迎汉唐,汉唐来了不纳粮——半年!   好好的一句宣传口号给改成了三句半。   后来有人考证,三句半这种艺术形式就是从这里来的——扯蛋。   不同的人关心的是不一样的。   县城里的商户们最敏感,消息也最灵通,他们不抄家,不要商人的银子!   农村里的大户们也最敏感,他们从不跑买圈地!   其实这两类人往往是一体两面,相互交集的——紧接着市民和农民们就知道了,他们从不乱杀人,更是看不上他们的那点物件。   他们只占有公田或是没收鞑虏的家产,这个绝大多数人都不关心。   但是汉唐集团对鞑虏的定义从来都是不明确的!   南方人,北方人,满洲人,他们有时都称之为鞑虏——但是这个时候的人也不傻,他们很快就明白,胡乱杀人的,敢于反抗的都是鞑虏!   很可惜这种领悟基本上是生在沿海,甚至沿江重点地区,比如崇明县。   汉唐集团海安大队来到崇明县的时候,已经是秋天了。   海安大队长孙瑜看着岛上似乎是一望无际的芦苇丛,莫明的有些伤感了。   这个时候,它们正是墨绿色的,在秋风中东摇西摆的。   秋天就这样在芦苇的海洋上也掀起来一股一股的波浪。   王成队长也有些伤感了,他是真心吃不得崇明岛上的螃蟹。   何马象队长放下望远镜,伤感地说:“我们展的太慢了,何必有那些顾虑?平推过去,就算破坏了,再重建呗。我们擅于毁灭一个旧世界,更擅于建设一个新世界!你们看,那破烂的码头上,明人们开始迎接我们了——”   当时在崇明的烂码头上,披红挂绿,有那么一群人在好似迎接他们。   这个大家都看到了,孙瑜大队长确定那远处的芦苇丛里没有埋伏后,直接下令去接收。   在海安大队的指挥船上,孙瑜大队长亲切地接见了那个县令和当地的大户代表。   在一阵废话后,孙瑜大队长经过反复确认,他认定了沿江的城市基本上知道汉唐集团的存在,而且非常认可他们的政策!   那个县令悲伤地说:“在下是个有罪的人,确实是投靠了鞑虏,情愿去花莲城受审,我的家里人,我都让他们回娘家了——”   几个大户代表连连县令求情,看来他在当地人缘不错。   但是孙瑜大队长好奇地问了一句,说:“你知道花莲城?!”   “这个岛上有商户与台湾经商,在下知道——”   “你这是幡然悔悟,能主动投降,说明你有了悔改之心——你继续留在这里,我委任你继续担任县令,但是这里半年不收任何税物,你要知道,我可以放你一些物资,算你半年的工资——千万不要想办法贪污,我们审计很严的——”   “这个在下也知道,汉唐集团有会计事务公司。”   “——好吧,你好好安抚百姓,维持秩序,最好能组织人力帮助我们建设,我们管饭——还工资。”   海安大队完成了对长江口的封锁,确保一条海船也跑不到北方去,然后就开始顺着长江岸边,专心对待那些重要的节点位置。   他们可以直接从长江岸边入手,但是陆安大队就不成了,他们要从脚下之地一点点向周围接收,这还是有大运河的帮助下做到的。   鲍威参谋管理杭州时,一直在包,他一直坚持军管之下的杭州人建设杭州的思路。   他一点点也没有想过,跑到海商那里去指导他们如何经商,也没有想到过跑到农村去指导农业大户们种地。   一切都是自由展。   他现在正在酝酿着快到收税时候的一些办法,这个人手问题,他要安排好。   除此之外,他还有两个计划。   一个是他要在西湖边采用近现代式的方法养鸡养鸭养鱼和种藕,因此建立起一套完整的生态链来,至于西湖会变成什么样子,这个很重要吗?   二个是他要把湖州府纳入到自己的管控领域中,湖州府,名字听着很大气,但是整个府城现在才有三平方公里的样子。   一起改成大杭州地区了。   汉唐集团对这种勇于承担责任的行为大为赞赏,说批准就批准了。   鲍威参谋其实是湖州人,他冲着侯东方队长说了一个多小时湖州本来要有多好,但是在那面的世界里又被杭州怎么怎么样了,都是眼泪啊,他差点把那面世界的怨气泄到侯东方队长的身上了。   侯东方队长津津有味地听完了后,想了会说:“我们这些人要是现在还有地域观念的话,不好玩了。也难怪招聘的人员中,哪里人都有!”   鲍威参谋说:“我哪里有地域观念,那太小孩子气了好吧?我只是说湖州有多好罢了!”   侯东方队长没有和他争论,却忽然说:“你不知道河北那地方有多好啊!那里的藕才是真正的藕,要是制成藕粉比这里的好吃!”   鲍威参谋一时无语了,湖州的藕才是最好的吧。   但是,两个人的想法很快被工作打断了,事情太多了。   海安大队内河的运输能力一大半分给了陆安大队。   杭州到太湖沿岸的老百姓,就能常常看到,那些嗷嗷叫的,有着两个大轮子的怪船,迎着北风向北方前行。   它的身后拖着长长的驳船,那上面全是汉唐集团的安保队员。   但是,这只是一条主干道而已。   剩下的分支道路,陆安大队要靠自己双脚解决了。   宋翔小队长领着自己的队员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到了长兴县城。   他们为了赶路,所带的军粮都差点吃光了!   这个时候,如果长兴县城的县令选择了拒城不纳,他们真的可能要向城外的农户征粮了。   但是没有生这样的事情,那县令同样是献城而降。   汉唐集团的安保队,就是那种穿淡红色军服的人,他们从不乱杀人来立威,投降了,就一定能活命,就算是真正的鞑虏也是这个样子。   这是一个保命的年代,能保住自己和家人的性命,比什么都好,唯一的选择了。   要不起价钱了,乱世之人不如狗。   宋翔小队长非常满意那个县令的举动,他想说点慷慨激昂的话,又说不出;想说点鼓励他的话,也说不出。   宋翔小队长冷冷地说:“半年之内不准收百姓的税物,收了就处死!剩下的一切照旧!——对了,你这里的百姓认马票不?”   那个县令把头点的像小鸡一样,说:“认的,认的,在下手里也积攒了一些,就相信汉唐集团的天兵一定会来!”   宋翔小队长依旧冷冷地说:“那不叫天兵,叫空兵!”   “——”   新兵小二对宋翔小队长说:“——你吓到他了。”   新兵七月对宋翔小队长说:“我看到他的腿在抖!”   宋翔小队长仍然冷冷地说:“我等的伙夫长是二货,上一次他不会讲价,害得整个小队吃高价菜,这一次,你们两个陪他去讲价,当然,要公平为先!”   当这支小队刚刚安置下来后,宋翔小队长还想着给自己泡一袋袋茶喝呢,结果广德州的人来了。   在那里,鞑虏跑光了,有一些州官想跟着跑,结果被百姓们抓起来了,没杀全家,等着看他们的大审判呢。   只等着你们去接收啊! 第六百四十六章 浙江西线无战事 3   当时,宋翔小队长拿着发给他的地图认真思索着。   他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跟着眼下这个人快速前去广德州接收城市,最多是百八十里的距离!   如果休息好了,来一个急行军,尽管山路多了些,他也完全可以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到达!   这是一份很好的功劳——   第二个是他要服从命令,留在原地待命。   这是他接受的命令。这份命令现在正放在自己的兜子里,一张纸条大小。   要功劳还是要命令?这是一个选择!   他看了看那个从广德州前来报信的人。   他穿着平民的衣服,但是脸上却是很精明的样子,这个就不像是一般的平民百姓了。   他说:“将军,我不敢欺瞒大军,我是广德州一家大户的二管家,这个等大军到了广德州就会知晓了。   这次我家和另一家大户私下里联系,方才促成此事。   我家家主说要来长兴请大军。   他家家主说要去安吉请大军。   双方争论不下,这才派出了两伙子人报信。想必那家大户的人已经到了安吉州那面——不好说那面的大军已经派出了接收人员——”   那个报信的人说完,偷偷看着宋翔小队长的表情。   宋翔小队长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我和那个小队一起出发的,他们大多是新兵,行军水平我有数,不可能比我的小队还快——”   那个报信的人倒是感觉有戏了。   他出发时,家主说过,要是比对方早请来大军,他会拿出一千两白银,或者二十万马票的打赏,让他任选!   那个报信的人思忖了一下,小心地说:“将军,城里的百姓现在盼着大军来到啊,民心不可失——”   宋翔小队长这时难得地笑了一下,说:“我只是小——队长,哪里可以称为将军!”   “大队长,时间久了,怕民心有变,前几日就有流匪过城,只是人数少,没有来攻打广德城池!”   大—队—长!宋翔小队长真心喜欢这个称呼——那是一副金光闪闪的肩章!   那个报信的人看着宋翔小队长现在的表情,心里乐了。   “大队长,现在鞑虏兵败如山倒,我等应该兵贵神速!”   想了想这几天的经历,宋翔小队长心里说,有道理!   宋翔小队长拎起刚才脱下来的军装,走到了县衙外,他喊道:“七月,小二!让兄弟们集合!”   新兵七月和小二等候在外面,他们脆生生地答应了。   七十五名安保队员笔直地站成三趟!   宋翔小队长现在身上的装备已经是恢复了行军状态。   宋翔小队长冲着安保队员们喊道:   “兄弟们,现在鞑虏已经是落花流水,不堪一击了,他们只是等着我等的大审判!   前方的广德州,现在民心在我,像个脱光了的女子一样在等我等,敢不敢去拿下她!”   众人高喊:“敢!但听命令!”   “好,第一排出列,第二排单数出列!”   宋翔队长吩咐留守的人员务必以城墙为依托,不得轻易出城做战,守住城,保证城内的社会秩序平稳,这就是大功一件。   他们一行三十八人,像一支利箭一样冲出了长兴县城,直奔着广德府而来!   那个报信的人,像先前来的时候一样,他骑着毛驴,让一名仆人牵着,尽自己能力在后面紧跟着,哈哈,这次要发财了!   一千两白银的打赏,二十万马票的打赏,我定要马票了,要了白银后,怕去买汉唐集团的物件时他们给我折色!   这一行三十八人拿出了自己最好的水平,他们已经吃过饭了,也带了干粮,这一路上不停息。   平常时期富有营养和高热量的伙食供应,加上认真地训练,他们完全能适应现在高强度的行军,但是毕竟还是有些疲惫了——   在前头带头的宋翔小队长回头问了一下自己的兄弟们,说:“大家还能不能挺住?过了那道岭在休息,可否?!”   众人轰然答应。   新兵小二有些气喘地小声说:“队长,我总感觉不对劲儿——”   “怎么?”   宋翔小队长又一次环视着周边的环境,与刚才一样,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队长,我等接到的命令是留守在长兴县城——”   他旁边的新兵七月撞了新兵小二一下,说:“你真傻,这是白得的功劳!意外收了广德州比什么都重要,宋队长要升职了!”   “但是命令——”   “你别乱说了!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我等一定能赶在安吉那帮子人前面!”   新兵七月一伸手就把新兵小二的帽子拉下来了,挡住了他的眼睛,也挡住了他的话——新兵小二光忙着把自己的军帽弄正了。   宋翔小队长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心头似乎掠过一道阴影。   接收安吉州的小队长是吉祥参谋,他是临时兼任这个职位。   他也见到了来报信的人,说广德州已经完全被他的主家控制了,正在一心等着大军前来接收。   当时,吉祥参谋是被派下来带队的,现在哪里都是人手不够。   要是人手够了,那个安保部里的鲍威参谋能够兼职管那么多民事?   自己这个见习参谋当然也要下基层了——   他的手下都是新兵蛋子,当听到广德州是这般样子时,顿时也鼓噪起来,要去快快接收。   当时吉祥参谋的心也活泛起来,这摆明了是好事情。   但是他内心深处一直有件事情让他不舒服。   这个安吉州的破衙门,进门后,要一直向左,再向左,才是正堂。   而他小时候,跟着爹爹老吉學的,喜欢向右走才是吉祥。   当然,这个只是其一,打死他也不会把这个原因说出去,会被人家笑死的。   他还想到当时他参加安保队之后,爹爹老吉说过,做人要讲求本份,守规矩,任何便宜,都没有平白无故得到的,占了可不吉利,会有报应的。   吉祥参谋翻看着自己接到的命令,难道就这样白白等着?!心里又有大不甘。   他忽然想到了办法,他可以派出人联系另一伙人嘛,若是双方派出差不多的人员来,想必没有什么危险了。   他马上派出人员去联系宋翔小队,结果人家早都走了,还是亲自带队。   吉祥参谋心里酸酸的,这是大功一件了,果然住进这一路向左的衙门不祥!   他一怒之下搬了出来,我宁愿住进民居里,也不住那了!   其实,他内心深处还有点生爹爹的气,爹爹老了,说些不合时代的话了,自己怎么就听了呢?   用郝刚大队长的话说,这是伟大的17世纪,伟大的汉唐时代,自己怎么就信了老爹爹的话?!   真心后悔了——他也许错过了一个升职的好机会!   宋翔小队长领着自己的兄弟们,过了鹰嘴岭后,找了一处地方休息。   周围四五十米的范围没有任何草木,这是一个小小的石砾区。   他们生起了火,烧起了开水。   他们自己带的开水全喝完了,在野外非万不得一,不得饮用生水,这个命令宋翔小队长绝对信服。   那还是在自己是新兵的时候,一次拉练时,他当时的几个队友,就不信这个,明明是清澈见底的溪水,为何不让饮用?   小时候,也不是没有喝过。   结果,就是不信邪的几个队友,包括他在内,总共七个人,三个拉肚子了!   当时的队医说了一大气道理,他也没有记太清楚,但是还是有几条记住了。   儿时的体质与现今不同,焉能凭借那时的经验行事?   如今我汉唐集团的安保队员都是大鱼大肉供养,激烈的运动后,焉能以凉水激之?   莫说阴阳调合,气血相冲的道理,那水中的细菌岂是肉眼可见?   我在郑医生那里培训时就见过,莫看它们在镜头下像是弱小,不施猛药反会被其所害,断不可以轻易放过——   中有言——   总之吧,当时的新兵宋翔腹泻不止后,趴在病床上浑身无力,只能听那个队医的胡说八道。   但是他确实牢牢记住了轻易不能喝生水。   水很快就在行军水壶里烧开了,股股的白气冒出来。   再等一会就好了。   这个时候,新兵七月掏出了口琴,吹起了一曲。   口琴声伴随着山风在这山林间传荡,声音悠扬而好听。   新兵七月是个聪明的小子,只要出现的新物件,他就没有不会摆弄的,就连营房里大喇叭播放的小曲,他听过几遍后,就没有不会唱的。   众人心情大悦。   可是这个时候,那口琴声却戛然而止,新兵七月倒在了他身边新兵小二的身上!   新兵小二说:“你又和我胡闹!”   便想着推开他,但是,这时却看到一只箭穿透了他的脖颈!   敌袭,敌袭!   又有数十枝弓箭射了过来!   有两个队友应声倒地了——   这时,从四五十米外的树丛中,跑出来一百多人!   他们是鞑虏,他们是鞑虏!   宋翔小队长在新兵七月倒下的时候,就跳起来了,他看见了那支箭,知道他没有救了。   宋翔小队长在第二波弓箭到来的时候,站得笔直!   可是没有一支箭射中他!   他的眼睛早都变红了,他抽出自己的转轮手枪,冷静地冲着四五十米外树林里树枝颤动的地方放着枪。   一连五枪打去,那里面传出了哀嚎声!   但是这时却有一百多鞑虏举着钢刀跑出来了,他们是哪里来的,他们是不是埋伏自己都不重要了,关键是他们出来了!   宋翔小队长的眼睛又变成了冰雪一般冷漠了,他都没有看自己兄弟们的站位,自己端起了身边的1649式步枪,高喊着:“废尔!”   真就响起了一排枪!   宋翔小队长满意地看着自己枪口套中的鞑虏向后倒去。   他又喊道:“刺刀准备!”   他感觉到兄弟们做好了迎战的准备,欣慰地笑了下。   但是他自己却把1649式步枪放下了,那上面的刺刀狠狠折射了一次午后的阳光。   他抽出自己的战刀,来吧邪恶,看,我手中的钢刀比你们短,但是来战吧!   宋翔小队长的眼睛里是一片死寂!   他看到了,七月,新兵七月走了—— 第六百四十七章 浙江西部无战事 4   当时,宋翔小队长的脑子里是一片空白,他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他的双手和双脚上了。   他眼里,那些鞑虏的动作都是变慢了。   他们中,有二十多个人正在第一排枪声中翻滚在地。   有鞑虏瞪着血红的眼睛,反而加快了度,张着嘴嚎叫,还在向着他们冲来的;有鞑虏瞪着恐慌的眼睛,放慢了自己的度,看着那地上正在翻滚的同伴,又看看刚才已经逃跑的同伴——   宋翔小队长狞笑了。   他仿佛又听到了《十五的月亮》的口琴声。   《十五的月亮》的口琴声现在正在天地间飘荡!   血红之色的眼睛!   死寂之色的眼睛!   宋翔小队长迈步向鞑虏们迎去!   对面有多少鞑虏,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现在只想屠杀!   他会不会被杀死,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现在只想屠杀!——   鞑虏毁了他的前程!!!   天地间仍然响着《十五的月亮》——   这个时候,突然传来新兵小二尖锐的叫声:“队长,进攻手雷!”   一瞬间,一切顿时正常了。   宋翔小队长这时看见二十几颗手雷从他的头上划过一道弧线,有的飞行得远,有的飞行得近。   宋翔小队长看见有一个离他七八米远的手雷,正在蹦蹦跳跳向着正在冲过来的鞑虏滚去时,他的眼睛都圆了,这是谁扔得这样近?!   他下意识地向着旁边的地方玩命扑去,还在不停地打着滚!   这种进攻手雷的厉害,他非常清楚!   这些鞑虏是镇江府战役里被打跑的散兵,带队的是副都统海尔泰。   镇江,在大明时称为南直隶镇江府;在鞑虏时称为南直隶镇江府;在汉唐集团下的做战地图上,又称它为江苏省镇江市。   这是一个必须拿下来的地方。   它位于长江和京杭大运河两条黄金水道的十字路口,是掌管两条水运道路的命脉。   在汉唐集团安保部的眼里,这里比南京还重要。   汉唐集团海安大队为了这个地方出动了四条内河型战船。   其实就是四条明轮船,一共拖着十二条驳船,载着五百名海安陆战队员和相应的物资,他们一路向北到了这里。   配合他们的还有逆江而上的两条二百吨海船,载着两百名海安陆战队员以及相应的物资。   镇江城内一共只有一千五百名鞑虏,其中有四百名青州旗兵。   汉唐集团之所以比较看重他们,主要原因是他们了解历史。   鞑虏曾经在这里打过一场惨烈的战役。   如果历史没有改变,后世到了1842年,英国侵略军动了侵华扬子江战役,攻陷吴淞炮台后,于6月溯流而上,直逼镇江。   这些侵略军来势汹汹,兵力强大,拥有大小船舰76艘,上载海陆军士兵1.2万多人,炮725门。   7月21日,英军开始攻城,英军用炮火轰击北门西门。   城破后,镇江守军没有退却,在城楼上,清军用猛烈的炮火阻击攻城的英军,利用城垛为掩护,步步为营,与登上城楼的敌人肉搏,有的抱着英军一同跳下城去。   城破以后,在城内多处进行了激烈的巷战。   在副都统海龄的指挥下,我15OO名官兵,同仇敌忾,用土炮鸟枪大刀长矛与拥有精良武器的7OOO名英军血战街巷,在每一寸土上与敌争夺。   在四城门均被英军攻破后,海龄妻子为激励丈夫与敌血战到底,以及表示与城共存亡的决心,竟带着孙子一起跃入烈焰之中自尽。   悲痛欲绝的海龄顾不得埋葬亲人,挥泪召集残部,要求全体将士“宁可战死沙场,也不在侵略者面前苟活”!   海龄率部与英军“腾掷街巷”作殊死一战。在最后的关头,他下令部下将公文纸和木柴一起堆在他的周围,又亲手点火自焚,壮烈殉国。   其实这只是一种人记叙的一种内容罢了。   局部的真实,永远不是真实本身。   这个海龄其实是镇江失守的罪魁。   他平日骄横自大,藐视汉兵,拒绝外来援兵进城,不作战斗准备,藉口搜索汉奸滥杀无辜,禁止难民迁徙出城,造成极大的恐怖和混乱。   有镇江人所作“竹枝词”记:“都统差人捉汉奸,各家闭门胆俱寒。误投罗网冤难解,小校场中血未干。”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军民关系干群关系民族关系啊!   海龄为什么断定汉奸必趁机作乱?他必定熟悉当地社情民心,尤其知道旗兵团伙对城中汉族百姓做过多少坏事;旗兵需两面作战,并将大部分力量集中于肃清汉奸这方面。   客观地说,海龄屠杀行动之前,“思想上是汉奸”和对满清不忠的人,占了镇江居民的绝大多数,但激烈的“行动上是汉奸”,即使有也寥寥无几。   其时中外刚开始接触,孤城镇江中的平民百姓,预先勾搭上英军成为卧底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清朝闭关锁国是有成效的。   但在海龄对城内汉人开战之后,情况就大不同了。   他找各种借口来杀汉人。   试想,区区一城内便有无数无辜者被冤杀,这对民众会产生何等的震撼与刺激?那会让多少人欲杀海龄及其手下?怒火遍燃,民心思反,其时之镇江,如此而已。   百姓对临境的外军尚无冤无仇,而本土统治者已成民众死敌。   满清统治者为渊驱鱼,以极高的效率为外军打造出了成规模的第五纵队,这就最终决定了镇江旗兵的惨烈下场。   江南道监察御史黎吉云的日记记下了从前线得到的消息,“尔时英夷无意入镇城,意欲直入大江,而镇江副都统海龄,日杀无辜,民不聊生,往夷船请之入城。”   这就是说,正是“带路党”力请过路的外军入城灭旗。   这些“汉奸”的目标简单明确,即随同英军打入镇江杀海龄团队。   “侵略军驶抵焦山口,遭到象山炮台守军炮击,英军在炮火掩护下派汉奸驾驶小舢板登陆”,这段史料可证“带路党”不仅带路,并且打头阵冒死冲锋。   城内“汉奸”更多,以至于朝廷只得将汉奸们称之为“乱民”。   道光皇帝就镇江事布的上谕云“乱民较多”,“乱民乘乱泄忿,戕官纵贼,实属罪大恶极”,还透露了言官与海龄同僚汇报的情况:“兹有人奏海龄查拿汉奸,误杀良民不计其数,以致人心不服,将该副都统围住,海龄因纵兵开炮轰击。夷闻内变,乘势直入府城。海龄之死,闻系被民戕害”。   汉唐集团安保部分析过,当时旗兵的勇敢是真实可信的,但是他们的做战目的只是保家,因为他们住在镇江二百多年了!把这里当家了。   现在不一定是这样。   可是汉唐集团依然引起了重视,收复苏州时他们都没有用上这么多兵力。   但是他们多虑了。   当汉唐集团海安大队的两种类型的战船出现在镇江城下时,鞑虏已经开始乱了。   他们不是为了出城作战还是固守而分歧,是为何时撤退而分歧,因为他们来这里还不到十年,却匆匆建起了鞑虏城,非鞑虏不得入!   另外还有可怕的传言,二十万大军——   事实上还有一点让他们没有了抵抗之心,汉唐集团这个可怕的海盗集团,他们竟然没有用全力来打击他们。   密报说,那长江上还有更大的船,正在向着南京奔去!   跑吧,带着家眷跑!   关键是往哪里跑。   长江现在过不去了,南京那里怕也是正在攻城吧?只有南下去找平南王——若大的内陆,还怕海盗们能全封锁了?!   事实上,镇江攻城战不算是一场战役,但是汉唐集团安保部最最不喜欢的局面从此为端出现了。   鞑虏不善于攻城,其实也不善于守城,他们喜欢野战,换句话说,善于流窜作案。   当何马象队长指挥这支船队向着镇江城炮时,M1857炮以它准确地命中率,很快将南门和西门打烂,在运河上开炮,基本不用考虑波浪的影响。   汉唐集团海军陆战队在炮弹的掩护下向着岸上冲锋,被迫留守在城墙上的鞑虏连向着海安陆战队队员开炮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他们的冲锋舟根本不靠近城墙。   镇江城墙上的火炮都是小炮,它们本来就不是用来封锁运河的,而是守城。   当汉唐集团海安大队的陆战队员们在他们小火炮的范围外开始摆布火箭阵地时,那些原本被迫守在城墙上的鞑虏跑光了。   战争是最好的老师,有关战争的传言,人类往往宁可信其有。   何马象队长当时人都呆住了,你看看,别人这样时,就能勾来鞑虏整队狂攻,我这里什么都准备好了,他们跑了!   这世界上真有人品一说?   何马象队长想象中的攻城大战没有出现,甚至巷战也没有出现!   让他安慰的是,终于出现了义士,带着他们咬掉了鞑虏不少逃跑的尾巴——   让他无语的是,有不少商贩担着水果和蔬菜跑到他们面前晃来晃去——   让他愤怒的是,他长江支队的总部还没有收拾出来呢,就有不少大户让人送来四色果子的礼物,问这里是不是也免半年的税,是不是也军管——   何马象队长事后在写作战总结时,怎么努力写,也不好意思把这次行动写成一次荡气回肠的战斗。   事后很久,他找过杨友行秘书长,感叹过自己的不逢时。   杨友行秘书长冷笑着说:“镇江攻城战是一个分水岭,你当时如果站在历史的高度便会现,你开启了另一种阶段的打法。可结果呢?你泛泛而谈了,直到后来的几场行动,大家才现鞑虏是非常善于从战场上学习的——他们人少,他们更怕死,他们绝对擅长跑!”   “因为一切都是他们抢来的,能多占一天算一天,占不了了,跑他娘的,不心疼!”   “看看吧,你聪明了,你没有给他们时间融和,还没有生出众多二货!”   后话先不提了。   当时镇江撤退的人员中分歧一直很大,跑着,跑着大家就分散了。   副都统海尔泰当时带着这只人马有五百人之多,而且,他们是携带着家眷跑的。   他当时有信心把这支队伍带到广州。   但是,其他没有家眷在这里的鞑虏没有信心,这路上就走散了一些。   鞑虏的家眷其实也善于流窜,但是她们还是牵扯了一些精力,鞑虏们逃窜的动作就慢了。   当他们慢慢走到鹰嘴岭的时候,前面探路的人报告,他们现有三十多个类似海盗集团的人!   副都统海尔泰惊喜地问:“……%¥%……#!”   探路的人又确定了一遍说,他们只有三十八人,绝对没有后援!他们人人都带着火器——   副都统海尔泰叹了口气,好机会,他可能灭掉他们,夺下他们的火器—— 第六百四十八章 浙江西线无战事 5   当时,海尔泰副都统亲自又认证了一次,果然,有三十八个海盗正在那里围在一起生火,烧水。   他慢慢放回拔开的树枝,没有让它弹动太大。   他召集了手下开始小声商量。   首先,这些人正在行军,他们一会儿可能会离开。   但是他们没有后援,也没有哨兵,除了他们的位置让人感觉难受一点外——如果我等乱箭射去,然后猛冲过去,定能将他们拿下,我等已经有小二百人了!   他们的火铳绝对是好物件,若是能得到,我等自是强大了!   但是我等人的家眷——   海尔泰副都统深情地望着他们家眷躲藏的地方,但是我等带着他们啊!   “*……%¥##*……”   “*……%¥……¥%!”   听了手下亲信的话,海尔泰副都统牙关一咬,想,是的,我等若是杀了对方,他们才能有荣华富贵享受!我等死了,他们也会被别人杀的!   那些火器一定是无比重要,而且机会只能有这一次!   杀了他们!抢了他们的物件!   海尔泰副都统非常认真地查看着他们的弓箭,经过一个中午的晾晒,弓弦已经硬了,但还不是最好的时候。   如果有火就好了,只要轻轻一烤,弓弦就会变得坚硬如铁丝!   但是现在也可以用,三十几步内能要了他们的命!   他们都在认真准备着,一会儿,先施两轮或者三轮急射,然后大家冲出去,那些海盗现在竟然在吹什么物件,一个个还嘻笑着,不过那小曲还是好听,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听了特别想家——但是只有杀了他们才可以回家——   海尔泰副都统眼角看到有几十个北兵,他们似乎有些胆怯的样子,他闻到了他们身上发出的害怕的味道。   海尔泰副都统低声说道:“*……%%¥#%……”   几十个北兵稍微振做了一下,是的,都已经跟着主子来到了这里,还哪里有退路?   只有杀了他们,夺下他们的火器,然后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人生在世,你不抢别人的,别人一定会抢你的;你不杀了别人,别人一定会杀了你!   主子是对的,要不然能赢到现在?!   海尔泰副都统满意地看着手下的人都振作起来了,他拿出自己的硬弓,示意其他弓箭手也要准备!   海尔泰副都统对着那个正在吹什么的海盗奋力射去!   其他人也射了!   但是树林终究妨碍了他们,齐射不算流畅。   但这个已经顾不上了,再射!   本想来第三轮的,但是海尔泰副都统感觉对方反应很快,尤其是有一个海盗直接拿出一个小物件来,一连五声响,竟然打中了身边的一个硬弓手,他平常可是能连开十一弓的!   “……¥¥##%……!”   海尔泰副都统抛下弓箭,抽出了刀,冲吧,不死不休了!   在冲击的时候,海盗们的火铳响了,海尔泰副都统感觉啾啾的响声过去后,他身边倒下了数人!   “*……%¥¥!”   海尔泰事都统的眼睛死盯着那个刚才拿小物件发射的人,嚎叫着,不死不休!   他看见那个家伙一身的杀气,正迎上来,这个汉人必须死!   还有五六丈远了!   这时,他看见那个家伙竟然突然向着旁边扑去,还在打着滚!   他没有时间纳闷了,再有几步,他就能砍到他了!   这时,他忽然听到“轰”“轰”“轰”,他自己感觉被什么在胸口打了一拳头,似乎听到了自己胸骨断了的声音,可是他有护心镜的啊——他的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宋翔小队长在地上拼命滚着,非常狼狈,但是他顾不了了。   他见过一枚进攻手雷有三十几块爆片,那个小小的物件,四处飞起来,几寸厚的松木板都扎透了。   教官怎么说的?就像子弹一样,它们有优先通过权!   可怕的是,它们是面杀伤——   宋翔小队长的帽子都滚掉了。   刚才奋勇前冲的人群,明显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阻挡了一下!   立刻又有转身向后跑的人了!   “*……%%¥#!”   人群中还有人嚎叫着——   剩下的安保队员们,一点也没有变色,他们下意识的摆正了枪!   那闪闪发亮的刺刀冲向了对方!   小二几乎是变声的嗓音喊道:“结队!突刺!”   宋翔小队长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有三个鞑虏斜刺着从队里向他扑来!   他掉了自己的帽子,但是并没有丢了手中的刀。   他可以放下枪,但是,他相信自己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松开手中的刀的!   刀把子,是用来给自己保命的。   接下来的战斗可歌可泣。   剩下的安保队员的刺刀阵克制了对方七八十人的冲锋,若是把1649式火铳看成短矛的话,在相同训练的情况下,钢刀吃亏大发了。   这半支安保小队遇到了经过枪击,爆破,依然还能习惯性冲锋的鞑虏!   事后宋翔小队长想,若是能有教官们那种能连续发射的武器就好了,但是,那是教官们才有的,那是到了最关键时才用的,眼下不算什么。   这半支安保小队赢了,标志是他们开始追击逃散的鞑虏!   他们连续整齐地突刺,让对方一时间乱了些,无法进行集体冲击。   当有经过掩护的队员装上弹后,只是几发子弹打过去,对方的人员开始溃散了。在相持阶段,只要有一点点后应手段,对方绝对坚持不住了。   手持刀把子的这些余勇可贾的鞑虏溃散了!   终于干掉第三个鞑虏的宋翔小队长拄着自己的制式钢刀,喘着粗气,看着队员们的表现,他好像恢复了平静。   他受了三刀,还好不是致命伤,他手中的中碳钢钢刀救了他的命,鞑虏都已经溃败到如此程度,可是还这样勇猛,真是万万没有想到。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新兵小二的表现,可以说救了这半支小队!   好吧,这让人不舒服。   喘匀了气后,宋翔小队长恢复了平静,大家都开始有组织的围捕。   绝不能让他们跑掉!   但是重新逃入树林里的鞑虏先不要去追了——   宋翔小队长喝止了那些想进树林里追击的队员,先收拾了眼下的,弄清情况再说,地上还有在不停翻滚着的鞑虏,他惨叫声连连。   宋翔小队长踏住了一个正在翻滚的鞑虏,那货是腹部中了弹片,剧痛,但是一半时死不了,手中早都没有武器了。   宋翔小队长踏住了他的胸膛,问道:“尔等从哪里来,如何知道我等路过此地?树林里还有何人?”   正在翻滚的鞑虏动弹不得,脸上是一片死青色,说:“……%%¥#!”   宋翔小队长这时轻轻挥刀,一下子斩下他的胳膊!   那个鞑虏发出非人类能叫出的惨声。   宋翔小队长等了一下,说:“尔等从哪里来,如何知道我等路过此地?树林里还有何人?回答我,给你一个好死!!”   “奴—才—们,也是路过,树林里没人了!”   宋翔小队长点点头,挥刀斩断他的喉咙,一丝血线飞过后,天地间平静了些。   宋翔小队长这个时候抬起头来,他知道他的队员们看他审讯。   他说:“如果我等不反应快捷,刚才就是你我的下场!”   这个时候,他看到地上一个穿戴着军官服的家伙动了动,他走过去,踢了他一脚,那个家伙翻过身来了。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军官。   宋翔小队长,半蹲下来,抽了他几个耳光,看到这个家伙的眼神聚了起来。   “尔等从哪里来,如何知道我等路过此地?树林里还有何人?!”   “#¥%……¥……”   宋翔小队长摇摇头,妈蛋的,真是鞑虏,临死也要说别人听不懂的话。   他一字一句地说:“我知道你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回答我,我给你一个好死!”   海尔泰副都统缓缓地说:“我—错了——贪图母鸡的雄鹰,早晚会被人打死,是英雄,你快杀了我,我等这些人已经死光了!”   此进,树林里传来了一个小孩子的声音:“阿玛!你不要死!!”   一个手持着短刀的小孩子从树林里跳出来了!   宋翔小队长这个时候笑了,然后开始给自己的转轮手枪装着子弹!   “鞑虏,你没有知道自己错了,你是在拖延时间,我就猜到树林里一定有什么——你们为什么毫无顾忌的杀人?甚至你们可能感觉爽!   因为你们从来不相信报应,或许你们事先从小都是逼着自己不相信报应,所以你们宁可相信现世的小鬼,也不肯信举头三尺的天神,你看,总和你们做战,我都受你们影响了——   好吧,看在你也能爱自己的孩子,我给你个痛快!”   海尔泰副都统张开嘴嚎叫着,喊:“放过我的孩子!!”   宋翔小队长听了后笑了,冲着他的头开枪了——   鹰嘴岭大屠杀的案件是在汉唐集团安保部门内部的军事法庭里审讯。   汉唐集团安保大队的一个小队长,宋翔,在战役结束后,枪杀俘虏。   并且组织了对一百一十七名妇女和儿童、老人集体性的屠杀。   是的,虽然他们是鞑虏的家眷。   当审讯开始的时候,宋翔小队长的军装上已经没有了任何军衔的标志。   他说:“是的,当安保队员小二劝阻我不要杀死鞑虏的家眷时,我用手刀把他砍晕了——”   “是的,是我下令开枪的!还逼迫他们补刀——”   “是的,是我下令在广德州城里公开枪杀有杭州之虎外号的人和他的手下,他确实罪不该死——”   “是的,我违反了许多我记住的规定和命令,我知道我会被判刑!   但是,我那些死去的兄弟们,谁给他们一个报应?!   就我一个人要受到审判?!   就因为我相信报应,我却要受到责罚,反而那些不相信报应的人,他们做了坏事后却会过上好日子?!”   当时军人审判法庭的检控官说:“汝之言,皆为借口!我等正在为此而努力,但是,你先破了规定——”   当时三名军人审判法庭的陪审员也表了态,他们分别是陆安队一员,海安队一员,后勤队一员。   这三个人被随机选出来后,一开始吓了一跳,但是听着听着就明白了,这位兄弟太猛了——   当法庭的法官问他们的判断时,他们三个齐声说:“过了,这个兄弟真错了——” 第六百四十九章 浙江西线无战事 6   最后,宋翔小队长因为违反了诸多军令和规定,被汉唐集团安保部军事法庭一审判为服刑三年,但是可以在服刑期满后,给予退役士兵待遇。   这个军事法庭的人员全部由差不多已经完全归化的明人组成,它完全独立于整个安保部系统,只对伍坚强部长一个人负责。   它是由刘原大、法官帮助建起来的,它的运作流程和人物的职业角色,也都由刘原大、法官负责。   一开始刚刚建起来时,这个法庭的运作流程让伍坚强部长头痛,有些复杂了吧?   刘原大、法官说:“程序的公正有可能大于结果,正好让你们安保部先开始吧。”   伍坚强部长说:“好吧,那倒是也给俺这里配上律师啊!你们地方法院都有讼师吧?还整了个讼师联合会,像真的一样——”   刘原大、法官推推眼镜说:“怎么能是像呢?就是真的,你还别小瞧那些读书人,还真能背下来我们的法律。你们军事法庭可以自辩,因为如果是安保队队员不知道军规,那恐怕是你们的责任了——”   伍坚强部长当时信心满满,说:“俺保证每一个安保队队员都能知道自己应该遵守的军规!这个教育那是必须的——”   但是教育不等于成效。   郝刚大队长从前线发回电报,给这个英勇的小队长求情,眼下是用人之计。   伍坚强部长刚开始差点放过宋翔了,但是刘原大、法官得知后,反而要好好看看他培养出的军事法庭的运作。   先前偷鸡摸狗式的案子看不出什么。   伍坚强部长拒绝了郝刚大队长的请求,回了一个电报,说,何时不是特殊时期?   郝刚大队长无语,伍坚强部长也學会站在道德至高点说话了。   刘原大、法官观察了这个小小军事法庭的取证、认证、听证过程,然后又听取了他们的审判过程,事后还写了一点感想,认为法官的权力有些大了,还需要整改。   有细心的人急了。   江铁生组长说:“老刘,我知道把主义和法律混为一谈是准备做坏事,但是,你不能完全照搬美帝的海洋法系啊!没有我们的特色啊——”   刘原大、法官事先已经因为担当了这个大、法官一职,不得不退出了法制小组,他说:“是我想照搬吗?一开始我们弄了那么多单行的法律和法规,不模仿不行的!”   江铁生组长冷冷地说:“这是一个阴谋!我们小组上当了,当初还辛辛苦苦的搞了那么多单行的法律和法规——我们当时应该搞个大、法典就好了!”   刘原大、法官说:“我们没有法律人才——我们这个水平都被认为是法律方面的专家了——”   江铁生组长生气地说:“那你搞的那个陪审制度——那些明人百姓有法律知识吗?素质多低?这不是乱来吗?!”   “法律知识,连我们的技术员可能都知道的不全,但是,常识问题,我相信是个正常人就能懂的——若是我们的法律总和常识冲突,那么就是我们的法律出问题了——”   江铁生组长气得说不出话来,常识,你们用常识判案!我看着你们非乱不可!!   结果对宋翔的审判,大家都看了视频,特别注意随机挑出的那三个安保队员,那其中的一个后勤队员,不仅刚入伍不久,而且还识字不多。   他们在独立的一个环境里讨论时,都认为宋翔这个兄弟队员太过了,完全违反了汉唐集团的军规和军令,但是这位兄弟真是一员猛将,为人还讲义气!   但汉唐集团军事法庭给他们一份文件,还一一给他们解读清楚了,让他们在是“违反了军规和命令”还是“没有违反军规和命令”之间做个选择。   结果他们三个毫不客气地选了“违反了汉唐集团的军规和命令”这一条。   江铁生组长冷静说:“安保队里人员、事情相对单纯,如果是社会上呢?问题更复杂呢?”   结果台北地区地方法院出了一个案子,这引起了大家的兴趣。   因为这个案子不仅仅是第一次动用了五人制陪审团,还因为案情有趣。   一个游方和尚,有一天早晨,走到一个正在用自家公牛耕地的农民面前,他突然给那牛跪下,喊牛为爹爹!   结果那牛一边舔着那和尚的光头,一边落泪,一幅舐犊情深的样子。   那个农民都惊呆了!   然后那和尚流着泪对农民说:“某身上只有五百马票,可否能赎回我的爹爹?”   那个农民都感动的哭了,便应允了。   这时围观的人很多,大家也为那个和尚的孝心所感动。   后来,这个和尚在畜牧市场上卖牛,要价两千五百马票,被那个农民发现后告了法院。   他们一个说是正常交易,一个说是欺诈,这个案子还挺复杂呢。   和尚一点也不傻,还给自己找了一个好讼师。   双方辩论的挺激烈。   汉唐集团的人看了报纸后都笑了,这个和尚一定是在头上涂抹了食盐,牛喜欢舔食这个——再说了,这个和尚的爹爹也不会投胎才杂交了没有几年的果阿牛吧?   汉唐集团的人不想出手,他们想看看这个案子最后怎么解决的。   最后五个随机抽出的具有汉唐集团身份证的人,包括一名女性大姐,全都认定这个和尚是在欺诈!他们的交易不成立!   结果这个和尚按照法律判了两年。   一条牛,可能是一户农民的全部家产。   那个农民也许被和尚弄蒙了,但是他能追回自己的大牛,当时就号淘大哭。   他想给法官跪下感谢,但是这明明是陪审团五个人的决定;他想给陪审团跪下,但是那五个人都走了,而且其中还有一个女人——最后他跑到法院的门口,冲着汉唐集团设计的法徽舒舒服服地磕了三个头。   当时汉唐集团的人没有拦着他,人家这是搞行为艺术,不行啊?!   江铁生组长毫不泄气地说:“这案件太有倾向性了,要是再有专业一点,复杂一点的呢?!”   刘原大、法官叹了一口气说:“就这个时代,你还想让他们怎么专业和复杂?你别小瞧这个案子的倾向性,要是换成大陆法系来审理,没有二三年,你赢不了,别看谁都明白!”   江铁生组长想了想,一时无语——   花莲城第一监狱。   从空中看去,这个花莲城第一监狱确实像一朵莲花般铺在大地上。   事实上,它是因为想要节省经费和时间,而采取的组合式建设。   一开始时,它只是一座建筑,后来它由此向四周生发出来,形成了一系列的建筑。荷枪实弹的警卫和机灵凶恶的警犬。   从建成到现在,这里没有逃出去过一个犯人。   宋翔被安置在21号监区,还好,这里据说关押的都是在五年服刑期以下的犯人,而且大多是非刑事犯。   在花莲城第一监狱21号监区的接待室里,一个穿着淡红色帆布外衣,白衬衣,蓝黑色帆布裤子和安保队式帆布鞋的年轻人微笑着说:“我叫东方小二,我是安保队里的一名小队长,这是我的军官、证。我三天前拍过电报预约的。”   这样年轻的小队长!   3334号狱警有些嫉妒的接过他的军官、证,里面的黑白照片和钢印表示此证的真实性。   3334号狱警翻开一个大本子,上面也有预约的记录。   他傲慢地说:“你要见的犯人宋翔,在21号监区里甚是不安分,才来这里一个月就发生过两起打架事件!若是长此以往,加刑是有可能的——在这里,不要当自己是战斗英雄,这里面人人都是有罪的人,你要好好劝劝他安心服刑,这个监区已经是最好的监区了,若是以后他被分到15号以前的监区,他就知道什么是人渣了。”   东方小队长听到了“犯人”这个词,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眉头,但是他还是礼貌地说:“好的,我读过花莲城监狱相关的规定,我定会遵守!”   3334号狱警看着这个东方小队长阳光般的笑脸,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不喜欢。   他当初像他一样年轻,是一个巡警,只不过暴打了一个敢和他顶嘴的流氓,好吧,打重了些,还好不够审判他的标准,结果把他调到了这个该死的花莲城第一监狱!   已经三年了,而且什么时候离开还说不上!   3334号狱警让别的警员把宋翔提出来,给他们安排在了二号会客室。   那里有一张长长的桌子,在两头处分别有两把椅子。这是给三年以下的犯人亲属探亲用的。   3334号狱警说:“记住了,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不准许私下里交接物品,我会在旁边监督的。”   他果真到了旁边的小屋坐好,那里有玻璃窗户可以看到他们的表现。   宋翔被一个狱警带进来了,他平静地看着因为见到他而满脸笑意的小二。   “宋队长,你更壮了!”   “——你这是休假还是请假?”   “请假,宋队长。”   “闭嘴!别叫我宋队长,我是犯人,犯罪之人!!——小二,你真傻,你为了我这个犯人请假,结果会损失一个探亲假!我会在这里老老实实等你三年,你探亲时再来看我也不迟,你说你傻不傻?”   “不傻,宋队长!你就是我一个亲人。”   “闭嘴!我是犯人!——前线的情况怎么样?我不想听报纸上说的那些——”   “比先前更乱了。安保部现在下发的命令是占领各个要点,改变了过去的蚕食办法,在下发给我的作战地图上,半个江西,半个安徽的大城都拿下来了。   但是后续人员跟不上了,后勤也跟不上了,每个大城里的安保队都在自己想办法,比较乱。”   “呵呵,这就是报纸上吹嘘的蛙跳?!这么乱,你请假做甚——”   “宋队长,我们广德州地区是治安最好的地方。教官们私下里说,你团灭杭州老虎帮的办法狠狠打击了黑恶势力,比送到花莲审判更有威慑力——”   “客气话吧。”   “真的,宋队长,现在没有敢再叫和虎字有关的帮派了,差不多都改成带狼字的了——”   “——其他队的兄弟们怎么说我?”   “——太过了”   “确实,我知道。”宋翔队长叹了口气,说,“当时,不应该打晕你,哪怕听你一次。”   “宋队长,你打晕了我两次,还是左右都有的,我看你下次怎么打晕我!”   “呵呵,下次没有机会了。你升职了吧?”   “——是的,我接替了你的位置,但是你永远是我的宋队长!”   “呵呵。”   接见亲属的时间到了,宋翔心里失落落的。   他可以在三年后出狱了,七月呢?他这个人永远不会出现了——   宋翔最后对着小二说:“你是对的,我是太冲动了些。我在这里好好锻炼身体,我会更壮的,你也要好好练习搏击术——”   小二看了一眼3334号狱警,小声说:“你在这里不开心?若是有人难为你,你可以投诉的,他们这里有这个规定!”   宋翔心里说,这里是监狱—— 第六百五十章 浙江西线无战事 7   东方小队长从花莲城第一监狱21狱区出来后,已经是黄昏了。   这个时候,本来是花莲城地区的雨季。   花莲城地区的雨季那是很闻名了——   当他刚进到监狱里时,天空布满了暗云,当时他还以为会继续下雨。   但是当他出来后,却看到了黄昏的阳光。   此时天空中只有薄薄的白云,流动很快,阳光便从那缝隙中,斜斜地洒向这潮湿的大地。   风有些大了,他竖起了自己的领子,领子轻轻贴在自己的脖子上,这个感觉让他心情非常好。   几个月前吧,当军事法庭的调查人员来调查宋翔小队长时,他们一个一个叫着队友们询问。   他们没有先询问事情,却让他们先对着汉唐集团的旗帜誓,自己所说的都是真话。   汉唐集团的双龙旗!   有它在,它就是你身后的力量,就是你的保护神!   迄今为止,悬挂它的商船,还没有听说被打劫的;在东南亚各地的商铺,总有大明商人偷偷学着拥有汉唐集团身份证的商人那样,也在商铺外挂出双龙旗。   这是我们的旗帜!   尽管天天见到它,但是这一次也许格外肃穆了些,当小二冲着那墙上挂着的红色双龙旗宣誓时,他的眼泪差点出来了。   在他彷徨时,在他走投无路时,是这面旗帜收留了他!   后来他亲眼看到了,这面旗帜它救活了多少人!   他愿意为这面旗帜去死!   最后,那个军事法庭调查官缓缓地说:“这世上从来没有救世主,是吾等对这面旗帜的忠诚,才会让我等如此强大,任何对它的亵渎,都是对安保队的伤害!”   不,不,没有人会亵渎它!   那个军事法庭的调查人员,在后来的询问中,得到了所有真实的情况。   新兵小二那时已经不是新兵了,甚至被提升为代理小队长。   但是其实他不开心,后来他听说了宋翔大哥被判刑三年!   噢,我的天神。   年轻的东方小队长想,让宋翔大哥判刑的证言中,竟然有我一份!   他甚至都咬着被角睡不着觉!   但是,若是再让他再对着红色双龙旗宣誓——他还是会如实说的!   最后他实在受不了了,于是请假来看看宋翔大哥,他也确实是想念他了,哪怕他会骂自己,打自己才好呢!   宋大哥是身体在监狱里,他不想自己是心在监狱里——   但是,宋大哥一点点没有生自己的气!   与宋大哥相处时,他知道他什么时候是真生气,那时,他会是嘴角带笑的,就像他逼自己冲着鞑虏孩子开枪时一样,直到把自己打晕——   从21狱区出来后,东方小队长直接去了汽车站,真幸运,竟有一班车正停在那里,出“裤衩”“裤衩”的声音。   他快步上前跳上了车,往那投币箱里投了一马票,他要到终点,花莲码头。   在汉唐集团的管制地区,安保队队员没有任何特权,买票和排队都是和别人一样的。   伍坚强部长曾经找过伍大鹏董事长,认为连坐个公交车都要买票,不利于培养安保队员的荣誉感。   伍大鹏董事长想了想说:“安保队是一份工作,他们也不是谁的家丁,要什么特权?荣誉感是自内心的,我不认为特权能带来——如果坐个公交车都想着免费,那么他们在工作中还能为别人付出什么?”   伍坚强部长说:“大鹏,俺认为现在可是先军的时候,不差那点车费吧?军心是不是更重要?”   “叔叔,你啊,就想着给安保队多弄点东西,可是你别忘了,如果我们纵容他们去抢劫,那样是不是更有军心?!”   伍坚强部长有点不高兴了,说:“你们董事会是不是打心眼里把俺安保队员当成工人水手农民一样了?可俺们付出的是血啊,生命啊!”   “叔叔,所以我们是招募制啊,没有人强迫他们当兵!”   伍坚强部长本来想说,你们几个臭小子看着吧,到时候谁还愿意吃这个苦,但是这话说的还太早,现在募兵站里人都排出一里长了。   安保队员到哪里都是正常的交费,正常的排队,倒是没有听过啥怨言。   东方小队长上车后,看见车上的人不少,他们大多选在后面坐着。   一是后面木炭气味轻,二个是离那个隆隆做响的物件远一些。   东方小队长就选了前面,他刚坐好,听到车窗外有个小女孩子在喊:“买《汉唐时报》,赠送《福建时报》!”   他把胳膊搭在车窗上,探头看,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小女孩子,在围着公交车挥动着报纸!   他随便就喊道:“我这里来一份!”   围着公交车,那个小女孩子很快就卖完了。   东方小队长很奇怪她为何不上车卖,而且,他看到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妇人也正在关切地看着这一面。   那是一个大伞下面的小摊子,摆着若干的物品。   东方小队长冲着前面的司机说了一句话,“拜托等一下”,然后跳下车跑了过去!   他看见最喜欢吃的茶叶蛋了,难怪车里有一股好闻的茶叶蛋味道。   冬天时,在车窗关闭后,不准许吃东西的,夏天时,四周车窗打开,可以吃的。   东方小队长跑过去后,看到那小小的铜锅里还有十余个茶鸡蛋!   “我全要了!”他指着那个小小的铜锅说,“再给我来两条口香糖,再来一盒白沙烟——”   那个女人见到自己时,有一种怯怯的样子,怪了,自己很吓人?   他捧着买好的物件回到了车上,这时,那个司机开动了公交车。   他打开了《汉唐时报》,看见头版仍是军事新闻,他扫了一眼,便跳了过去。他知道这些都是安保部让人故意写的,现在哪里可能顾得上四川?!   天神,这个一看就是假的,也就是未来的计划吧。   这时,他听到前面的司机忽然说道:“这位小哥,你是安保队员吧?”   东方小队长放下了报纸,说:“是的,你是如何得知?”   前面的道路平整,而且这公交车行驶缓慢,那个司机头也没有回地说:   “安保队员身上有一种气,寻常人都可以感受到。是不是来探望那个杀鞑虏的英雄?”   东方小队长迟疑了一下,这件事情没有在报纸上登出,寻常百姓如何得知?   那个司机仍没有回头地说:“我在这时当司机,花莲城监狱的大事小情,休能瞒过我等!”   东方小队长说:“是,我是来看一个长官!”   那个司机头仍没有回地说:“我有一事不明,既然汉唐集团要驱逐鞑虏,恢复华夏,可是,为何要给他们活路呢?”   “此话怎讲?”   “方才那个小小的摊子,便是鞑虏的妻女办置的。那个不要脸的女子,本是我大明人,当初也是被逼着嫁给鞑虏,生有一女。   安保队兵破台州之城时,将她们与鞑虏一同送到此处,结果审她们无罪,允了她的女儿无偿上学,免费供应吃穿!   也允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自己办个摊位,每天挣的吃食,竟然与我等相仿!   更为可恶的是,她竟然要在这里等着监狱里的鞑虏丈夫出狱!   汉唐集团为何不杀了那个鞑虏,却只是判了他十年劳作?!却把杀鞑虏的英雄关在这里,就不怕安保队员们寒心吗?!”   东方小队长的脸色严肃了,他感觉到这辆公交车有些不稳了。   他严厉地喊道:“减压慢行,休得聊天!”   他满意地看到公交车的车头喷出一股白烟,缓了下来。   他说道:   “你且听我言,莫回答。真正的安保队员一切的行动都是按照规定来,这正如你服从交通规定一般,这个有何不可理解?!   若是汉唐集团允了那母女两个在此生活,那么就是认定她们是无罪的。   那么她们靠自己的劳动生活,这有何错?   她们的选择又与旁人何干?!   我的教官曾经说过,但凡是不允许别人自由谋生,一切都要听从他们摆布的人,那才是邪恶的!   看过报纸吧?鞑虏在到北方四处跑马圈地,夺下别人的土地,然后让别人成为农奴,产出皆由他们取走!   回过头来,他们竟然认为是他们养活了农奴,这是何等的邪恶!   所以,多少人等着我等去解救,你却怨恨这可怜的母女,没有道理啊——”   东方小队长看着那个司机的后背有些僵硬的样子,又笑着说:   “多看报纸吧,老兄,眼界开阔些就好了——”   他感到那茶鸡蛋仍是热乎的,却不想吃了,留着在船上吃吧,茶叶蛋不便宜呢——   在相关的新闻报道方面,汉唐集团安保部以军事秘密的要求,责令《汉唐时报》不得报道“鹰嘴岭大屠杀”事件及其后续。   而且只能报道汉唐集团安保部门送交的新闻稿,因为鞑虏,甚至一些其它势力都开始注意《汉唐时报》了,这就有泄密的可能性了,会给安保队带来意想不到的损失。   这是赤果果的新闻管制啊!   杨友行秘书长认真翻看着《新闻法》,感觉自己要是反对的话是无效的,怕还会被人喷。   杨友行秘书长打电话给伍坚强部长,说:“那我们《汉唐时报》派出的随军记者那不白写了?你可别忘了,他们可是从侧面宣传你们的伟大了——”   伍坚强部长说:“留着以后宣传吧,现在就算让你们,你们送稿都成问题!”   汉唐集团安保部的蛙跳战术,现在有了成效,让他们尽最大力量占据了最大的面积。   但是问题来了,他们又陷入了另一个困境里了,各个要点的联系又成了问题。   一切问题都回到了本源问题,粗放与细做,先选哪一个吧。 第六百五十一章 天神之鞭 1   杨友行秘书长不得不捏着鼻子了安保部送来的一份新闻稿。   他当时仰天长叹说,你们就吹吧,吹吧,我还要当成真的稿!   到目前为止,我一直保持的新闻自由,不报假新闻的美德,全让你们给毁了!然后他拼命地喝啤酒,抽烟,替安保部圆谎言的后续部分。   他手下的记者,算上那些随军记者们,他们没有这个能力的,不是文笔差,而是他们没有领教过那面世界假新闻的写法——而且,他们也不知道整个大局的走向。   他只能亲自操刀,写假新闻,说假话。   一天晚上,杨友行秘书长工作晚了些,他洗了一个滚烫的热水澡,想睡个好觉,然后后半夜时,他竟然被两只胳膊给痒醒了,他的两只胳膊的手掌到肘下竟然都起了数十个红点,剧痒痒!   开始时,他没有当回事情。   结果越抓越痒痒,很快连成一片,有渗出液出来了!   这是天神对我写假新闻的惩罚!   给他看病的马军院长说:“胡说!你这是典型的急性湿疹!多形性皮疹,倾向渗出,对称分布,自觉剧烈搔痒——啊哎,你这皮损呈多形性,丘疹水疱糜烂渗液结痂,数种皮损同时并存呢。   快把实习医生都喊来,看看,难得这样标准了!”   杨友行秘书长举着两只胳膊做出投降状,任由一群人观察完毕。   不是天神对我写假新闻的惩罚,那么怎么得的呢?   马军院长说:“原因多了,内外界全有了——”   马军院长说了一大堆后,又说:“主要是你皮肤先天缺一种蛋白酶——这个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就是现在穿越回去也治不好了,终生了!”   “啊!”   “不骗你,反复得了。但是可以为你这个病开启一次药库了——”   “都开启紧急药库了,能治好了吧?!”   紧急药库里全是那面世界带过来的特效药,可以治这面时空认为的绝症。   它全是用了带过来的现代设备,以求它的保存效果能尽量达到延长药效的作用。   到目前都没有开启过。   “我说过治不好了,但是能解痒,暂时起作用!你把你的生活习惯改一改吧,急性湿疹似乎和精神压力大也有关系——”   “那么精神压力大的人都会得湿疹吗?!”   “这又没有必然关系了——”   “哼,我去看中医!!”   “不反对——”   杨友行秘书长当时像一只猴子一样不停地抓着两只胳膊,真的,剧痒——渗出液和血水都流了出来——   赤嵌中医院郑德生院长看了看他的两只胳膊,说:“你这是典型的四弯风啊,体内湿气太大,应该从益气养阴,清热利湿养血润燥出,用中药内服外抹,慢慢来调理,这个可以看出你最近心浮气燥引了燥湿两侵——”   “好吧,要多久能好?”   “这要一年左右——”   “一年!我用紧急药库的软膏擦上后,三天就好了!”   “那你还来找我干嘛?”   “又犯了——”   “就是啊,你可以先用紧急药库的软膏快止痒,然后再用中医来慢慢调整——”   杨友行秘书长刚要认可,忽然想起来,说:“你咋不给我号脉就诊断了呢?!”   “你这病太明显了——好吧,你不要这个表情,诊脉,我的水平还不如明人医生——”   “找那个黄医生号一号?”   “有一个比他还好的,刘建国医生,听说他原先在长沙城赫赫有名——”   “没听说过。”   “就是上次法院审理医疗事故的那一个,在笨港的那一家中医诊所——”   “噢,他们啊——你确定中医水平比你高?!”   “胡说!他们怎么能比了我!!就是这个号脉一说,我有些服了,至少那个老先生给我号脉时,判断我很准,他能看出未病来——这让我对自己的号脉技术没有自信了。”   “玄学?”   “你可以这样认为,但是他看我很准,我没有必要替他说谎吧!!”   “这样啊——我找他号脉,也不会死人的吧?”   “看你说的,号脉试一试呗!”   杨友行秘书长当时确实完全想起了上一次的所谓医疗事故纠纷。   笨港地区,有一家原住民,其子患暴走症多年,屡治不见效,只能以铁链锁之。   后求医于刘建国医生,几服药下去,人安定多了。   其家人便打开锁,让他如寻常人一样了。   一日,又服了刘建国医生的中药之后,忽狂走,家人措手不及,待寻人追上时,那人已经跳到蓄水池中淹死。   其家人大哭,将刘建国医生告上法庭。   这是汉唐集团管治下的地方,第一起医患纠纷,当然引起了汉唐集团的人旁观的兴趣,在那面的世界这都是太多了。   这个案子涉及到了人命,刘原大法官决定上场了。   他先建议双方庭外合解,但是双方都铁了心了,一个说告到底,一个说要奉陪。   随机抽了五名明人陪审员,有两个竟然是抽到了台北地区的人。   这个没有办法了,只要具有正常人的识别能力,正常人的理解能力,都算是法律意义上的认定了。   还要法院额外花钱把人运来。   双方都请了讼师。   控方讼师强调吃了刘建国医生开出的药物才死的人。   辨方讼师把药物的方子和药渣子呈堂证明与药物无关。   控方讼师走悲情的路子,告之那个死去的人有多可怜,把陪审团的五个人感动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辨方讼师走冷静的路子,告之患者治病前的表现,还有一系列的人证。   最后,当控方以为自己能赢了的时候,五人陪审团却以四比一做出了刘建国医生无错的决定!   他们的理由很简单,明明是你们没有看护好嘛,为何要解开铁链?明明是有了疗效嘛?!至于反复,看过病的人谁没有一个反复?若是一副药,几副药便能好,天神,便是神医也不可能这样吧!   刘原大法官事先都白白恶补了中药常识,没有用上呢,五个毫无法理关系的陌生人说出了常识性的道理。   他当庭宣判了刘建国医生毫无过错,无须承担任何责任!   明人医生刘建国恭恭敬敬地对着法院的法徽鞠了三躬,便扬长而去。   事后,他让大儿子刘刚军给对方送去二万马票。   刘刚军火了,说:“爹爹,连从来对我等不公正的汉唐集团都认定我家无一分错误,哪里要再送他们马票!这不是自认有错嘛!!”   刘建国医生看着自己未来的衣钵继承人说:“医者,仁心也。大是大非辨明之后,方是仁心显现。他家之所以如此,也是多年受此子所累——我等虽反复告之仍要小心,但是,还是没有坚决——他家里怕是急需款项了,我家丰衣足食日久,就算周济一下又何妨?   仁心不备,医术难以至臻!”   当时《汉唐时报》完全客观地报道了此事,但是没有想到,这位老医生却是激动地浑身抖。   “刚军,我的儿,你确定之天下都会知道我等的所作所为?!”   刘刚军嘟嘟着说,差不多吧,听说鞑虏的京城都能见到。   刘建国医生说:“从此,我为你铺成万年产业,你还要跟我多学!!”   我学得还不认真嘛!刘刚军直翻白眼。   杨友行秘书长想了半天,还是决定让那个叫刘建国的明人中医号号脉。   反正也不吃他开的药,看看呗,万一有效果呢。   刘建国医生接待杨友行秘书长的时候,感觉这个人定是和郑德生院长是一样的人,是汉唐集团的人。   他淡定了心思,细细把脉。   足足五分钟过去后,他开口说:“明面上,此为四弯风,其实为心病——燥湿相激,于表外,但仍非简单的湿气盛——你操心甚久,大怒大悲相抵,阴阳之气相搏,不调之久矣!”   “可以具体点说吗?”   “度!一切不可过度——”   “好吧,还看出什么?”   “度!一切不可过度——”   “——你可有止痒药物?”   “有。你所欲者众,所得者甚少,风邪入肤,焉能不痒?在下恭喜你了,此为一劫,然有一弊便有一利,又正是体内排毒之时,腹泻可减轻否?”   杨友行秘书长顿时无语了,我本来是皮肤细胞受损,细胞液渗出好吧?怎么个变成排毒了?!我双手有毒嘛?!但是腹泻好了,你咋知道的?!   刘建国医生接着说:“我可以马上为你配制乌蛇止痒膏——但是要一女子为你相敷才可,阴阳气中,顺阳方可有用。”   李燕婷厂长慢慢给杨友行秘书长涂着药膏。   她说:“看看吧,就写几篇假新闻就上火了,还能得这么重的皮肤病!”   杨友行秘书长说:“那是我的底线啊——”   “拉倒吧,你能为那福建一家人的生命想,给《福建时报》道歉,写点假新闻,现在你倒是装出大义的样子了,好像你以前没有写过骗人的事一样——”   杨友行秘书长有些生气,说:“我最多是灌水,不骗人,啊呀,好痒痒啊!”   李燕婷厂长扯住了他的两只手说:“别抓,医生说这是没有用的,看我的!”   她轻轻地往杨友行秘书长的胳膊上吹气——真心好,杨友行秘书长马上感觉一种清凉沁入了皮肤,顿时感觉好多了。   李燕婷厂长吹了一会儿,累了,说:“感觉好点没?”   “好多了,好多了,你今天晚上留下吧。”   “不!我说的三次婚礼呢?!”   “——亲爱的,其它两次好说,你说非要在天主教堂结婚一次,让我对着他们的圣经誓,哎,还有他们的神父啥的,你这是要我命啊!至少江铁生就能喷死我!!不要说别人了——”   “谁去管你们男人的事情!我就是要有洁白的婚纱,管风琴的伴奏,对了,托我婚纱的,我还要外国的童男童女!”   “这样吧,咱们去欧洲结婚,那里的教堂有的是——”   “姐妹们都能去不?”   “不可能吧,就为我们的婚礼,人家都跑那么远?!”   “我不干!”   李燕婷厂长是一个干脆的女人,说完后,抬身就走人。   杨友行秘书长知道喊她回来是无用的,但是现在多日来的痛楚真的没了。   没事儿,她明天还会来的。   他这时静了静心,又想了想安保部的“天神之鞭计划”,虽然假了很多,但是,至少能救很多人啊!   如果假新闻能救人,那么它的意义也许比自己的底线更大! 第六百五十二章 天神之鞭 2   “天神之鞭”是汉唐集团安保部的一项行动计划。   这个行动计划在知情人眼里是恫吓大于实际行动,但是在部长伍坚强的眼里,它是一个完美的计划,而在安保部的总参谋部里的墙面上,它则是一幅壮美的蓝图。   它将以南京和长江口的崇明岛为鞭柄,以长江主流及其发达的支流水系为鞭子,想抽打江南就抽打江南,想抽打江北就抽打江北。   抽打的对象就是长江这条鞭子上的各个城市。   长江这条鞭子上的各个城市,毫无例外都是大城,重要的大城,无论夺下哪一个,都可以声震千里了。   真是好设想!   总部的参谋人员得意洋洋地直接把天神之鞭的挥动范围划到了西至重庆,南至长沙,北到成都和襄樊的一大块,还直接涂成了橙色,像是真都占了似的。   这个时候他们还没有打下南京!   但是在里,他们已经开始提到要重建重庆了!   他们还开始提到如何审判鞑虏,这个时候,他们正式给鞑虏下了定义:凡是与安保队对抗的,凡是乱杀平民的都属于鞑虏。   对这两种凡是的人,在战场上反抗的直接受到毁灭打击,俘虏了将受到严惩!   在里,安保部还少有的提到了对已经投降或投靠了鞑虏的士兵、将军、官员的特赦令,只要你们主动投降,或者维护好当地的治安,都可以得到赦免!   然后杨友行秘书长在一边翻着特工大队送来的情报,一边就沿江各个大城里的当政者进时点名要求。   要求很简单,汉唐集团的安保队一到,既是献城之际,否则如何如何。   杨友行秘书长一边文的手法写着这样的内容。   明人医生刘建国专门给他配制的乌蛇止痒膏确实好使,但是,只要他一写作,就开始痒痒,就是这样怪了。   杨友行秘书长向汉唐集团的集体利益臣服,若是说假话能救更多的人,这走到天边也是说得通的。   天神之鞭计划是考察了两种攻打方式后确定的。   蚕食的办法太保守了,纯粹是累傻小子呢。   打下一处,接受一处,管理一处,安保队分散了不说,还要四处奔波。   鹰嘴岭大屠杀,就是在这样背、景下产生的,也有一分让前线军官无奈的地方。   蛙跳的办法太简单了,在江西和安徽省大部分的城市都给占了,但是一时间每一个城市都形成了打入的孤子了,互相不好联系不说,更可恨的是,他们在陆地上还跳不远。   就这样,大气磅礴的,听了让敌人胆寒的天神之鞭计划出炉了。   为了让它听着更像是真的,南京是必须要拿下来。   看看吧,南京还没有打下来呢,他们就在报纸上喊了一大堆的话。   这次报纸还送得远呢,不仅特工队出手了,情报安全部门也出手了。   南京之战是重中之重。   1368年明太祖朱元璋称帝,建立了明王朝,南京成为明大陆的政治文化中心。   在这个时期,南京城是全世界最大的城市,修造历时达27年的南京明城墙,已经在规模上成为了世界上第一大城垣。   这个时候光是在鸡笼山麓的国子监學生多达近万人,还有日本、朝、鲜等国的留學生在此學习。   明成祖朱棣敕令修造的皇家寺庙大报恩寺成为明清时期中国的佛教中心。   当迁都北京后,南京成为了大明朝的陪都,其中六部、都察院、国子监、太學都有。   当然没有内阁了,什么都要比北京的低一等,没有实权不说,前面要加南京二字。   但是南京六部官员在行政级别上是一样的,到明朝中晚期,不少追求自由闲适生活的官员,更愿意去南六部任职,而不是留在政治气氛保守的京师。   鞑虏入关后,废除了南京国都地位,改南直隶为江南省,应天府为江宁府,南京为两江总督署所在地,总管江苏(含上海)、安徽和江西三省的军民政务。   此时两江总督为隶汉军正白旗的马国柱。   汉唐集团翻开了他的简历,便断了想要和平解放南京的念头。   这家伙一是死忠,二呢是双手沾满起义者鲜血的刽子手。   说到起义者,插一句,在汉唐集团实力达不到,而鞑虏又逃跑了的地方,涌现了诸多汉唐集团的“分部”。   他们分别叫“汉唐先遣大队”、“汉唐义勇大队”,好容易有了一个中队,还叫“汉唐得胜中队”。   他们用红绸子裹头,也知道用双龙旗,但是就不知道安保队的军纪。   想象吧,土匪们打着正义的旗号能干啥?抢呗!   杀人放火也干——   正在训练中的特工大队新兵,直接就调来了,以战来练吧。   为他们出动正规军实在是不值得,但要是放任他们,他们的破坏力更大。这个时空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信息从来都是混乱的。   要是让他们把基本信息弄臭了,一切全完了。   特工大队发现一个分部就弄死一个,都是非正常手法,没有办法了,他们转身一跑,就变成平民了。   总之吧,一切都在混乱中,但是基本盘没有崩。   两江总督马国柱也是有着平叛起义者的赫赫战功。   从他自1647年总督江南省的六年间,镇压起义者上百次,具有相对详实资料记载的有十数次之多。   在汉唐集团的做战计划里,里应外合是首选了。   特工大队的主要人员都事先汇集到南京城内了。   如果不是汉唐集团的参与,南京绝对是一个难以攻打下来的巨城。   后来在1659年郑成功率十万大军来攻打南京时,就在这里遭到了巨大的损失!   但是在汉唐集团的眼里,这个攻城的问题不是个有悬念的问题,关键是如何损失最小地拿下来。   这个时候南京城里有鞑虏七万多人,其中两万是原来的守城之兵,五万是从各处逃窜到这里抱团取暖的人。   南京从来就是一个商业繁华之城,是一个与外界物资频繁的城市,这使得它对外界生活物资的需求极大。   本来两江总督马国柱一直想封城,以防变故,但是无论如何运筹,他发现,若是全城封死,怕是海盗集团没有来,自己到是先被封死了,只能还允许内外商业的交流发展。   当他一开始听闻浙闽之地有异是,就有警觉,当后来传来二十万大军灰飞烟灭的消息时,他如披冰雪,所有的平叛经验都用不上了。   二十万大军一朝而灭,就算他们确实是被埋伏了,但是这个海盗集团,还能叫海盗吗?!   这是国战啊——   在惶惶不可终日时,传来了更可怕的消息,海盗集团占了崇明岛!   用脚趾头也能想到,长江口被封了!   可否能夺回?!   他手下的总兵王璟、副将张恩达一齐摇头。   他们得到的情报相当准确,对方有巨舰十余艘,在江海之际疾行如飞,势不可挡!   两江总督马国柱冷笑着说:“若是巨舰,那么吃水甚深,如何引诱他们驶入浅水区后,一举歼之?!”   总兵王璟、副将张恩达又是一齐摇头,总督大人,你在开玩笑吗?若是一艘巨舰,我等尚有可为,同时引诱十余艘巨舰到浅水区——您是真敢想啊。   两江总督马国柱想了想也认为不太可能。   总不能等死吧!   总兵王璟、副将张恩达一齐献上了计策。   他们建议要在镇江的金山和焦山之间江中横贯铁索,命名曰“滚江龙”;在水上构筑木栅,置兵设炮,名曰“木浮营”,以阻海盗。   两江总督马国柱思忖了一下,说:“海盗船身巨大,当入我长江艰难,若加以阻碍,定有成效!”   还没有等着具体操作呢,噩耗传来,镇江失守!   更为让人愤怒的是,那个副都统竟然是没有防守一个月就弃城而逃!   太打击军心了,我大军何时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愤怒是没有用的,马上把“滚江龙”和“木浮营”设到南京城下!   但是他们很快发现,有不少巨舰竟敢沿江而上,开始觊觎我南京——   两江总督马国柱在南京的城墙上,把城墙拍遍,竟然没有水师敢出营做战!   他冷笑道:“莫非以为我手中的钢刀不快吗?!”   总兵王璟、副将张恩达一齐打了个千说:“大人,命令早已经传下,小的们正在打开水营大门!”   两江总督马国柱在南京的城墙上手搭凉蓬,放眼望去,果然,水营打开了大门。   四五条战船箭一般的驶出去!——好吧,慢多了。   但是那觊觎的海盗巨舰也扬帆离开了,速度比他们快多了——不过能赶走,也就算一次大捷了!——   南京西城鼓西大街。   这是一条兴旺了几百年的老街了。   这条老街的两边那是招牌林立,街中的石板路上,终日是行人如织。   那些店铺前悬挂着“东西两洋货物俱全”、“川广杂货”、“万源号通商银铺”“京式靴鞋店”、“南北果品”等招牌。   这一日,这条商业街上传来了好消息,说是有海盗巨船在长江江面上觊觎我南京,在两江总督马国柱的指挥下,被我水师赶走。   这条消息让一部分人高兴,大部分人还是惦记着过自己的小日子。   一家挂着“川广杂货”的铺子,这时只见门帘一挑,闪进来一人。 第六百五十三章 天神之鞭 3   这家广川杂货铺常年经营广货和川货,但是,由于近年来战乱不停,那店铺主家就想将它盘兑出去,自己去乡间居住。   毕竟在这南京赚了些许钱财,在偏远一些的乡村购买了田产。   但是幸好当时钱财不多,要不然都被跑马圈地了——   那个主家见过那些有钱的大户商家在近郊买的土地,竟被当成无主地给圈走了,一个个还不敢多说话,能让你活下来就算是幸运了你,再敢多说,全部家产都是大清朝廷的了,懂事的大商家还说,好,好,跑马圈地就是好!   要不然,那土地怎么可能增收了呢?!   其实哪个农奴敢不用心劳作?不想活命了——   不过,这个时日,杂货店不好做生意的,那盘兑的牌子挂出去了,等了多日后,无人理会,但是忽然有一天,来了一人,大方地给了个好价钱。   他赶紧应了下来,飞快地搬离了南京。   不过,那个主家也是个念旧的人,过了不久又回来看看,毕竟是经营了多日,不好做了,实在是战乱所致,这感情还是有的。   他来了后,那个掌柜的,以及两个年轻的伙计都不冷不热地对他,弄得他不得不早走。   他们做得是啥生意啊!   这年头,谁家不卖点私货啊,比如总有从台湾运来的腌货,雪盐,雪糖,本钱大的时候弄点香烟——这些都是走私来的,不交税,还好卖。   可是他们呢?竟然摆的全是土货,甚至那笋干都是当时兑店时剩下的,竟然还摆在显要位置!   更可气的是,他们竟然无心听从自己的善意,拒不售卖台湾货物,这当然不能是让你主卖的了,要夹着卖,这才是经商正道!   好吧,等着几个月后,我再来,你必然倒闭,那时,我再收回来,重振家业!   就这样,他气哼哼地走了,准备等几个月后回来捡个大便宜。   现在什么样子了?门可罗雀了!看着真让人心疼啊——   这个原先的店铺主家走后,一个伙计看着他的背影悄声说:“站长,这个老汉说的话有道理啊,我等不可以一点也不顾念这生意,若是有心人,怕也是也会看出端倪来——”   那个站长点点头,说道:“言之有理,到时,你写成几点建议,我给你呈上范部长那里,怕是会有一份功劳。”   那个年轻的小伙计当然高兴了,那个站长却陷入了沉思中。   他收到命令是要全力配合安保队特工大队的行为,但是他又不知道到时候他们会要自己怎样的配合。   各种情报他都有,当然,也就有不算太细致的缺点了。   每天早晨,他都要亲自升上那广川杂货的布幌,这个他可不用别人替代。   在那布幌的下面,他每天早晨都要贴上一块红布,晚下降下了再撕了。   没有一天不是如此,哪怕是下着大雨。   这一天,一个汉子在外面先看了看布幌下面的红布条,然后挑开帘子进来了。   他看看店铺里只有两个伙记,没有旁人。   他笑笑说:“盗版网站手黑!”   两个伙记马上跟着说:“看盗版者心狠!”   “你们掌柜的呢?”   “扑街太久变成狗!”   大家接上头了。   在广川杂货的后院子里,原本是仓库的地方,早已经改造成一个军械库房的样子。   两个伙计快把梅菜干咸鱼之类的物件收拾起来后,那一排排的三眼火铳便显现在架子上。   没有人在乎空气中梅菜干和咸鱼的臭味。   两个伙计满是崇拜地看着这个在传说中才存在的特工人员,看着他熟练地检查着枪械和其它军火。   “不错。保养得甚好——”   吴化龙大队长看着两个年轻的情报人员有些激动的样子,知道他们希望别人表扬他们。   两个年轻人笑了,说:“我等两天一擦,现在怕也是使枪的高手呢!”   “呵呵,我老吴到了今天才明白一个道理——”吴化龙大队长看着两个年轻人的样子,决定多说几句,他接着说,“善于使用刀的刀手,必然会死在刀下;善于使用枪的枪手,必然会死在枪下。”   “怎么可能?!”一个眼睛亮晶晶的年轻人诧异地说,“我等刀枪比对方好,鞑虏如何是对手!”   吴化龙大队长点点头说:“鞑虏不是对手了,但是你太相信手中的刀枪之物,你便也会是鞑虏了!”   另一个眼睛亮晶晶的年轻人气愤地说:“我等如何也会是鞑虏?我等专门要消灭光天下的鞑虏的!一定会做到!”   “呵呵,好,好,年轻人有志向是好事!”   吴化龙大队长表扬了他们的志气。   吴化龙大队长开始与这里的站长在密室里商议了。   看着他和站长走进密室,两个年轻的情报人员悄悄议论说:“他就是吴化龙?以数十人阻击数千鞑虏的吴化龙大队长?我看他更像是一个农民,以前还以为是军神呢——都没有定远侯威风——”   “真令人失望啊,怕是年岁大了,中年人嘛,哪里有我等的血气方刚!”   “哼哼,有朝一日,我等将取而代之!”   广川杂货铺的密室里。   吴化龙大队长说:“今明后三天,将有七十四名兄弟来,这里准备如何?”   站长说:“我等一直是按照一百五十人准备的——进出由前门,后门和暗门进入,放心,这里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心。”   “呵呵,谢谢四十号工作站的细心安排,鞑虏在城门处,城墙处检查甚严,他们越是检查严格,说明他们越是真正怕了——你们帮助我等省了太多力了。”   那个站长笑着说:“差不多准备二十个月了,现在他们哪里还来得及检查?愿我华夏少受些磨难,能重建成南极洲大城!”   “呵呵,你也是听过那里的美好——”   “当然,在我范部长的培训时,那里真美好啊,竟然几日内可以去几千里之外游玩,竟然可以在店铺里有全球货物——甚至,多到卖不出去的粮食,布匹——实在是让我畅想不已。”   吴化龙大队长听了后,感觉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但是,重建这个南极洲大城的想法倒是一致。   他说:“我需要那个两江总督马国柱的出行路线图和生活习性报告,当然,在攻打南京城之前,我等不会碰他的——我还要可能有虐杀平民倾向的武将的名单——”   要两江总督马国柱的全部资料,那个站长手里都有,甚至他晚上在那个小妾房里休息的事情,他都可以查清楚。   除了收买两江总督马国柱的手下之外,那个站长还现,这个老家伙还是一个生活极有规律的人,几乎可以预判他在明天会做什么!   想杀他,只要凭借自己这个四十号工作站的能力都可以完成。   但是他的要求报告被驳回了,范例部长写道:“暗杀,不是情报工作的第一任务;暗杀,只能造成情报工作搜集的不确定性,是下策中的下策,所有的预判全都要重新来了。   只有绝望的情报部门,或者想要搞乱事态的势力才喜欢用这个办法。   我们部门基本不采用。”   当时,那个站长想了半天,也终于明白了范例部长的用意,是的,我等是要建设的,不是要搅局的,当然不能用这种解决方式。   吴化龙大队长说的那些可能出现虐杀百姓的将领——那个站长直接把那些脾气暴躁的鞑虏军官的名单和资料给了他。   吴化龙大队长看了看这些资料,说:“他们在我等正式攻城的时候必须死,你的线人,到时候我等还要用一下。96个小时后,我要见见他们。”   那个站长心里笑了,想,最多五天,我汉唐集团就要拿下这个天下第一大城了!   吴化龙大队长说:“你们调查的汽车行驶路线图也要给我一份!从现在起,你们传送情报的途径要由我特工大队接手了,你要明白,很可能有汉唐集团的教官们带头冲进这南京城,我等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那个站长笑了,说:“明白!我和两个同事都可以做向导,这南京城里看着比我热兰遮城地区大,但是可以顺利通行汽车的道路不算多,要有人引领才行,要不然,很容易陷入绝路。”   那个站长和吴化龙大队长都是光头戴着金钱鼠尾辫的假饰,在烛光下,两人的光头都是熠熠生辉——   杭州城安保队后勤总营。   在这个初冬里,侯东方队长正在码头上忙碌不堪。   他拎着自己的大登记薄,还有IPD在码头上好一顿调运。   在他们攻克了镇江府之后,长江以南的运输,特别是河运没有问题了,但是让人伤感的是,6运始终是占一成不到。   汉唐集团不允许有就食于敌的想法和计划,这个好理解,但是给后勤的压力可太大了。   好在崇明岛和镇江府被拿下后,由总部可以直运一部分物资到长江口。   同时,鲍威参谋的生物循环养殖计划也被打断了,先别想着把西湖变成大大的鸭子塘了,一切先把物资运输解决了为主,要打南京了!   侯东方队长在码头上边走边喊着:“红色标签的物资是镇江府要的!快快,把它们排在前面!绿色的是沿运河分支的,放在第二批次!这是谁把蓝色的也加里面了!谁干的!!”   侯东方队长看了看手里的登记薄,刚看到蓝色标签的货物是运往湖州的——鲍威参谋拍拍他的肩膀说:“小侯,是我加进去的,也是重要物资,战争,别忘了民生嘛!”   侯东方队长回头看看鲍威参谋不在意的样子,无语了。 第六百五十四章 天神之鞭 4   又是一个平平常常的上午,汉唐集团海安大队的五只二百吨级的战舰,三只明轮式机帆船拖着驳船船队出现在南京城周边江域。   此时距离南京城仪凤门码头大约有十里水路了。   自从陷落了镇江府城后,南京城一直是风声鹤唳,喊了多少次狼来了,狼来了,结果没有。   这真的让人心惊肉跳。   但是,等到他们真的出现了时,南京城上反而是一片安静。   两江总督马国柱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城墙,他一清点手下,竟然有七八个将领还没有到达,竟然还都是满州悍将!   他顿时心头火起,令再放三声号炮!   这期间,两江总督马国柱胸有成竹地说:“我等有大杀器,必克海盗妖术。”   众人默然听之。   长江舰队队长何马象先前已经派出小型战船充当测量船,把主要航道的节点处重新检测了一次。   何马象队长认为,水文资料这种专业性强的情报,他可不敢轻易相信情报部门提供的。   事实上,他的手里已经有了汉唐集团安全情报部门事先送给他们的相关水文资料,而且还有南京城外码头的使用状况,以及城墙上的火炮布置图。   他只是想自己再验证一下。   结果表明,误差不大。   为了避免让人看出他的小心眼做法,他强烈提议要加大海安情报部门的建设。   孙瑜大队长冷笑着说:“要不你去主抓得了——”   何马象队长当时就不乐意了,说:“那长江舰队咋办?我现在可不想坐办公室!”   安保队里现在有一种倾向,原先的这些重新年轻的退伍军人们开始文职化了,对于这一点有喜欢的,比如王成船长,也有不喜欢的,比如何马象队长。   这种反应在陆海两个部门里都一个样。   总之,这是一个自己选择的问题,除非安保部有特别要求。   何马象队长真心不愿意,他想在海上拼杀个几年后再说了,当别人都开始娶妻生子时,他一点都不羡慕。   攻打南京城的行动开始后,他感觉心脏跳动得很厉害!   这是一种刺激,一种使命感!   快到南京城仪凤门码头时,他在望远镜里看到,南京鞑虏水军果然在江面上拦上了所谓的“滚江龙”,想使自己和对方间隔开。   鞑虏水军的水营正是号炮连天,也是陆续有帆船驶了出来,果然如情报中所言,它们中最大的不过一百吨,最小的是划子了。   他们并没有向着自己的舰队扑来,倒像是怕被堵在水营里头。   那水营的栅栏都是深深扎进江里的木桩。   在木桩的边上搭了一片片连在一起的木筏,上面还架着若干门小炮。   何马象队长拿起望远镜,扫了一眼就放下,他也没有点有多少门,情报上称它为“木浮营”,一共有九门三磅左右的小炮,但它是个啥?   火力不足,往江里走走?   现在在那一片木筏上,有几十个鞑虏开始忙乱起来了,真像是一回事儿似的,在添炮呢。   何马象队长发出了第一个指令:“上北岸,把铁链炸开!”   传令兵把信息传给信号兵,信号兵开始挥舞信号旗。   远处靠近北岸的舰船上,吊运下三艘冲锋舟!   此时江风烈烈,在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的驱动下,北风要比深秋时强烈了些,但是,江面永远是江面,与大海比,它太平静了。   北风大了,天空倒是湛蓝如洗,阳光毫无顾忌地洒满了整个世界。   其实他们事先早都做好了计划,这一切只是一个流程。   甚至,那三艘冲锋舟的人员早都做好了准备,但是,非要接到命令后才能开始下吊。   没有办法,这不是演习。   长江北岸地区,原本有一队人马驻守。   那面已经打下了数十支木桩来牵扯“滚江龙”,但是当长江舰队真的出现在江面上后,那队人马马上组织了起来,站在江边观望,看尔等如何过这个“滚江龙”!   然后他们看见一条离他们近的巨舰正在飞快地吊运下三条小船,然后有几十个人从绳索上缒下!   他们正在冲着自己这一面快速划来,有些像龙舟了。   带队的长官看见了后有些恼火,如此看不起我这二百多人!几十人直接过来?恨我等没有火炮!   “所有人等,待海盗上岸,随我冲杀!”   众人轰然响应。   这时,他身边的一个随从发现,那巨舰身上打开了三个窗户,伸出了黑洞洞的炮口!   带队的长官这时方想明白,他们甲板上没有火炮,不代表真就没有火炮!   “快些散开!”   他刚喊出一句来,只听到“咚!”“咚!”“咚!”三声炮响,紧接着是“呜!”“呜!”“呜!”三声奇怪的鸣叫——   他看到那三个炮窗口闪出火光,散出些许白烟后,那呜呜声从他们头上飞过了!   “哈哈,没有打中!”   众人又开始围拢在一起,等着那胆敢上岸的海盗。   带队的长官握着刀柄,仰天大笑,不过尔尔,那些炮弹都打进他们的军营里了,只是打坏了破烂之物。   原来一切都是谣传,把你们说得如此厉害!如今才理解总督大人告诉我等不信谣,不传谣的用意,差点上尔等的当!   他正要做出如戟之指,骂上几句时,忽然听那军营里连连炸响,众人回头呆呆看去,二百多人的军营啊,几息间,全完了!   “呜!”“呜!”“呜!”   众人绝对没有再回头看那巨舰,直接开跑,因为带队的长官先开跑了!   “轰!”“轰!”“轰!”   连续三声爆炸在他们的身后响起,他们跑的更快了。   战舰上的一个军官这时收起来他的AK47,心想,还不信了,真有不怕被炮轰的军人!   他可以开枪,但是看着那一群穿得破破烂烂的鞑虏兵,心里知道,他们绝不可能是得到上级赏识的兵,弄不好是当地兵——如果第二轮火炮打去,他们还不跑,那为了上岸的安保队员的安全,他可要真开枪了。   二百米内,他们真是靶子一样的了!   三条冲锋舟冲上了北岸,几十个安保队员跳下了船,直奔着那些木桩而去。   北岸无人了。   战舰继续努力地向着逃跑的人群发射炮弹,爆炸声也一直不断,但是,他们一个人也没有炸死——   带队的长官跑的快靴都甩掉了,他根本都不往后面看,先逃了性命再说!   “快,快跑!那些传言我早知道是真的,要不然,要不然,哪里值得总督大人专门派人提,提起!”   这就没有意思了,何马象队长放下了望远镜,那个加特林机枪组没有得到练习!   上岸的安保队员干净利落地在木桩子处布好了手雷。   用不到专业炸药的,许多看起来吓人的封锁,只要找到它的软肋,几颗手雷都能搞定。   因为真正严密的封锁,要有一个好的基础面。看表面那“滚江龙”是胳膊粗的铁链,吓死人了,但是,它的基础面是木桩。   一点破开,全完。   果然,没有违备常识。   胳膊粗的铁链在爆炸声中“哗啦啦”沉入江底,只显现出南岸的牵扯了,大概只有十几米露出江面。   长江舰队开始对着所谓的“木浮营”去了。   “木浮营”上的九门火炮抢先开炮了。   此时,长江舰队上的火炮连炮窗口都没有打开,因为没有得到命令。   何马象队长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他手下的装备,都是海安大队升级换代后剩下的。   这没有办法,长江舰队,听着名头响,但是只是内河舰队的标准。   只能玩海安大队剩下的,令人欣慰的是,比台湾的内河舰队的级别好多了。他们还没有二百吨级别的呢。   “木浮营”上的九门火炮开炮后,那些炮弹毫无例外地落到了江水中,一个不少,正好九个浪花。   然后那上面的鞑虏转身就跑,他们受不了五条巨舰向着他们逼来的感觉!   他们一点也不傻,刚才的几发炮弹,让他们明白了,这些巨舰竟然全是开花弹!   而且,它们在熟练地调整着帆,若大的帆,竟然能在江风中随意变换着角度!   开完一炮快跑,绝不停留!   从南京水军营中冲出去的战船,没有一艘迎战长江舰队,也不是准备排什么战线,而是可耻地向着上游逃跑,那么他们才不会在“木浮营”上等死呢。   这是啥“木浮营”?长排木筏子!   何马象队长发令说:“发射燃烧、弹!”   他的传令兵“嗖”的一声跑到信号兵那里了,这都是事先知道的内容了,结果还要等他发令!   长江舰队的燃烧、弹很快打进了南京水营中,顿时水营的营房开始暴燃,连带着所谓的“木浮营”,像是纸一样的速燃起来。   何马象队长努力用望远镜观察南京城头,但是火焰燃烧引起的空气紊乱,让他看不清楚。   他放下了望远镜,想,这种燃烧、弹幸好只有一个批次,保存它们都费事了,木头船上最好不用它。   他接着下令道:“按原计划行动!”   在信号兵的旗语下,五只战舰分开了。   它们分别扑向了水西门、西边的汉西门、西北边的仪风门、狮子山和北边的神策门以及岳庙山,在这些地方,他们将要强行登陆,以便对南京形成弧形包围。   岸边,已经无一兵一卒。   南京城的大门全是紧闭。 第六百五十五章 天神之鞭 5   城墙上的两江总督马国柱要气昏了,海盗们这时犯了兵家大忌,他们竟然把五艘巨舰分开了!而且是各自奔着一个码头去了!!   他看着江面上,那些侧迎着北风向着上游慢吞吞逃跑的战船,他的双手在城墙上拍烂了!   鞑虏的鲜血也是红色的,那城墙的女儿墙上鲜血斑班!   错了,真的错了,若是在每条战船上都安置几个旗兵,哪里会这样……该死的昂邦章京巴山,我等必然被你害死!   两江总督马国柱瞪着腥红的眼睛嚎叫着喊:“海盗不知兵法,若是我等战船此时联手,一一攻破,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们竟然胆敢逃跑!!   记下,水师全体家人充当为旗奴!!”   当时城墙上的军官、士兵们都暗中哆嗦了一下。   鞑虏伪政权于1645年宣令曰:“若有衣食没有着落之人,可以投入旗民之家为奴……”   这个命令可怕了。   可怕之处在于,“衣食无着落”是怎么造成的他们不管了,“可以投入”是自愿还是被自愿,他们不管了……更可怕的地方在于,他们把给你当奴隶的机会,你还要感谢他们,没有了他们你还可能会饿死!   全家为奴是最可怕的惩罚,子孙以后会如何,不用多说的,终生为奴,还要感谢主子们给的饭吃。   所有的兵卒不得不挺起胸膛,打起精神。   他们大多是长江边上长大的人,那是看惯了江上白帆的点点,听惯了船工的号子天天。   海盗们的巨舰不可敌!   不说他们的火炮如何,单单就是他们在北风中运行如风这一点,所有的战船都不是对手。   除非大家如一人般运作,全都把自己的战船变成火船!   ……但是恐怕也不行,海盗们完全可以飞快的避开,就算是江上全是火船,他们还可以顺江而跑,怕会是更快了!   江面上不是对手,攻打便是找死,所以他们跑了,实属正常。   但是陆地上,他们能行吗?!有过可怕的消息,他们伏击了二十万大军!!   没有人听两江总督马国柱的嚎叫了,大家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些海盗们的动作。   两江总督马国柱苦喊着:“卫兵,去看看昂邦章京巴山走到哪里了,度过这一劫难,我拼上老命也要请主子把他们的圈地都收了,圈地时争先恐后,敌袭时畏首畏尾!”   城墙上的士卒们此时看到,那个无帆自动的车船,准确地拉着一条长长的驳船,斜斜地靠近了码头。   数百名身穿同样兵服的人,飞快地从那驳船上飞跳而下!   他们手里都有火铳,正是那传说中可以打数里远的火铳!   他们下来后,当着他们的面,排起了队,而且往火铳上上了长匕,那长匕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那艘巨舰则正好挑了一个非常合适的码位,顺利地停靠下,当着他们的面前落下了巨帆!   城墙上的人中,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一直是守城门的一个小军官心里明白。   这些海盗,定是早有准备!   那个车船停靠的位置,那个巨舰停靠的位置,都是几个月前有商家出钱修整过的!   若是原先的模样,他们不会如此顺利!   那个小军官握着刀柄默默用心想,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哪家商家出的钱,反正当时他还有一份红包。   当时众人还都笑那家商家有病,竟然拿自己的钱修大家的码头……   这时,那个小军官看着两江总督马国柱疯狂的模样,口中哪里敢说一个字出来,找死吗?   他握着刀柄悄悄退了半步,发现众人皆在看那城外,没有人关心他,这才轻吐一口气。   城里有海盗……是汉唐集团安保队的人,他心里明镜一般清楚。   这可如何是好?!但愿别伤我家人,我是最喜欢用汉唐集团物件的!   1645十一月,鞑虏伪政权派鞑虏攻占了南京城后,随即便圈占了城东明代皇城,驱逐当地居民,改为八旗营房。   此时由满、蒙八旗兵2000人携眷屯驻。   后来,江宁驻防大致保持了4000多兵,两三万人口的规模,本来由江宁将军节制,负责弹压东南一带的重要使命。   当时又称江南江宁左翼四旗,是最早的各省八旗驻防兵。   1650年时改为由国公、梅勒章京各2员统领,次年裁撤,改设昂邦章京2员,再后来在1653年设成了1员。   此人名为昂邦章京巴山。   这时候的满城城墙周长11公里,约占南京城总面积的20%,是鞑虏各驻防城中面积最大者。   鞑虏但凡有办法,打死也不会和明人们住一起的!   这个满城位于南京城内的东部,呈方形,东、南两面利用明代南京城的城垣,西、北两面利用明皇城的城墙,西南角紧邻通济门,西北角在竺桥附近。   满城与汉人居住区之间开辟有3座城门,西侧开西华门、小门,北侧开北安门。   惟因正阳门、朝阳门封闭,造成了交通不便。   昂邦章京巴山此人脾气暴躁,杀人如麻。   特别是对那些猪犬一样明狗,让他看着就厌烦,没来由的就想砍了!   他们人实在是太多,进出军营时从来都是不方便了!   但是,他也是知道,得了江山后不可轻易杀害了,因为他们是我等的财产了。   在官位上,他要听从两江总督的调遣,但是在实际上,若不是为了我大清事业,哪里管他……   自从传来二十万大军中了埋伏后,便灰飞烟灭的消息,他寝食难安,而且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   但是,昂邦章京巴山明显感觉两江总督马国柱对他的军务开始指手划脚了。   “……%¥&%!”   他所有的愤怒只能压在心里,他的主子说的好,马上可以打下江山,但是管理江山还要依靠汉人。   不久后,南京城里一下子涌进来了数万人马,他一开始时有些紧张,着得力手下把满城守得严密。   但是他很快发现那些他眼中的败兵逃将,真的如同两江总督马国柱说的那样,对我大清还是很忠诚的,确实是一心防守。   可是他不得不收缩回2000正宗满蒙八旗兵,守在满城的核心位置,此时不管两江总督马国柱如何要求,他都以种种借口推托了。   明狗汉人太多了,他总是没来由的讨厌。   这两千人便是他的刀把子,是满城里满人们的最后依靠。   事实上,在他的眼里,两江总督马国柱也只不过是功狗罢了。   当然,主子要自己听从他的吩咐,他只能照做。   没有想到海盗集团竟然真的来攻打南京城了!   他知道全城的兵马都开始运作,但是他一开始就不想动自己这最后的2000八旗兵。   “*&……%¥¥……&**&……%!”   无论如何守住满城,除非我派人来发令!   但是,他不能不出现在城头,否则一个不遵从命令的指控,他也是吃不消的,他其实也是主子的一条功狗罢了。   在令号还没有响起来时,他在家奴的帮助下,就披戴整齐,带着十六个手下,几十名包衣出了营门,名义上他还是军队的一把手。   出了军营后,行动还是不方便!   街上明狗汉人还是太多了……   事实上,不管是大明时期的南直隶,还是鞑虏时期的两江,南京的经济地位也特别重要,财富占全国一半以上。   这里有人为的因素。   大明初期,为充实首都的社会经济实力,自洪武中期起,朱元璋从苏州、松江、嘉兴、湖州等富庶之地迁来大量富户,又在全国范围内征调工匠轮班到京师的官营厂局服役,南京立刻成为当时全国最大的官营手工业基地,机构庞大,门类齐全,产量可观,盛况空前。   到了洪武末年,南京人口增加到约70万,成为当时全国人口最多的城市。到万历年间,南京人口更高达100万以上,这可能是当时世界范围内人口最多的城市。   就算是人为的繁荣,也是繁荣,南京不但造船等官营手工业发达,而且民间手工业如丝织业、制扇业、造酒业、印书业、铜铁器皿业、木作业、文化娱乐业、染洗颜料业等,颇负盛名。   当年朱元璋在前代的基础上,还精心规划,大力营建首都。   前后经20年左右时间,建成号称城周96里(实为33676公里)、开设13座城门的天下第一大城。   作为都城,南京拥有世界范围内最长的城墙,耸立着宏伟的宫殿,繁多的百官僚署,分布着功侯官宦的众多宅第,呈现出规整有序的格局。   城内交错着十几条大街,而且大多极为宽广,“虽九轨可容”。   但是朱元璋打死也不会想到,他的一个儿子会干死他另一个儿子的儿子,把京城改在了北面,又是人为的打造了一个世界名城。   他当然更不会想到,二百年来后,会有鞑虏在他打造的都城里建出了一个城中城,而且任意跑马!   若是可以任意跑马,再宽敞的大街也是不够用的。   情况确实危急了,昂邦章京巴山从西北角门出来后,便发令:   “&……%¥#¥%%!”   他的随从们、包衣们都严肃了起来,快一些到城墙处,拦路者死!   事实上,人人都知道,不是有人想拦路,而是这里本就是一条商业大街。   其实也可以这样说,南京城里,像点样子的大街,都应该叫商业大街。   这里集中了太多的富户,需求大,这里人口流动性强,经商容易,所以商业是不得不发展的一种现象。   这个和什么主义都没有关系,是人类社会的自然发展。   所以,当初两江总督马国柱想锁城应敌时,发现是不可能的。   若是真的封锁了自己,先死的便是自己了,不用海盗来攻城。   昂邦章京巴山开始奋马扬鞭了,他的手下们也跟着学了,还抽出了马刀。   若是劈死几个,那道路就全让开了。   昂邦章京巴山其实还在满城里布置了一支马队,那是南京城里最好的骑兵了。 第六百五十六章 天神之鞭 6   南京满城军营的西北门出口要经过竺桥。   竺桥始建于南唐时期,是原杨吴城壕的一座石拱桥。   杨吴城壕,是五代杨吴南唐时所开凿的城北护城河,这条护城河的水源来自青溪玄武湖和秦淮河。   东起竺桥开始,经过太平桥浮桥莲花桥和北门桥,这若大区域是一片民居,有若干条商业街夹杂在其中。   又因明代武定候府内有一片竹林,地处竺桥西面汉王府后,故此桥也称竹桥。   靖康之难时,明驸马都尉梅殷守准,燕王招诱之,不屈。   及即位,成祖讽谓曰:驸马劳苦。   其对曰:劳而无功。   成祖阴使谭深指挥赵爔,拉杀之于竺桥。   竺桥之水通明故宫,即青溪一曲也,旁有一小桥,名挺尸桥,传为驸马被害处。   在那面世界里的《红楼梦》第三十八回中,便有对竺桥的艺术描写。   原因很简单,竺桥距离曹雪芹诞生之地并在此度过他童年时代的江宁织造府,只有5OO余米远。   昂邦章京巴山冲出了军营后,便命令他的随从和包衣们在这样的街上,对那些可能阻拦他们飞马狂奔的行人“格杀勿论”!   一开始时,军营门口行人当然稀少,他们就是想杀人,也找不到理由。   他们飞奔的马蹄声也惊散了一些行人。   但是人群还是有些密集了。   昂邦章京巴山又喝了一遍:   “*……%¥¥……**……%!”   他带头举起了钢刀!他的随从和包衣也举起了钢刀!   马蹄声声,震动了石板路——   昂邦章京巴山的眼睛红了,但是他的心里却没来由有一阵快感!   他其实是最讨厌八旗子弟进驻大城的,他私下里认为,这般美好的生活会消磨掉八旗子弟身上的野性狼性,没有了这个传统,八旗子弟还能叫八旗子弟吗?!   但是他可不敢质疑自己的主子的决定,同样,他在城外跑马圈地占的土地还是最大一份,收容的“衣食无着”的农奴也是最多,这还是在两江总督马国柱亲自过问了他的收容方法后,才这样的。   当时两江总督马国柱当时没有对他说什么大义,也知道他不会听。   但是他开始只是轻轻说了一句:“汝土地之多,农奴之众,已成巨富,欲达如何境地?”   昂邦章京巴山不在意地说:“*……%¥¥……**……”   两江总督马国柱轻轻一笑,什么没有了你的收容,那些农奴就会死于饥寒交迫之中,就不会增加了田产,这些言辞天下谁能不懂?   只不过现在他们是怕我等手中的钢刀罢了,你要反复说上几十年,待他们孙子们长大后,方才会相信。   现在不是逼迫太严的时候,还是要有体恤之处——   当时两江总督马国柱轻轻拱手道:“若此,我先恭喜汝之田地农奴之数过主子!”   昂邦章京巴山一开始时还咧着大嘴笑,进关来,跟着主子厮杀到此地,不就为了这些嘛!   但是回家后,越想越不对,主子是个比较清廉的主子,确实不能过了自己的主子啊。   他这才依依不舍地退了一些田地,也放了一些“衣食无着”的农奴。   后来两江总督马国柱“两句话便令武将退农田”的事情成为了传说,此事在文人圈子里有名气。   昂邦章京巴山从不与文人交往,他当然不知道自己在传说中的模样。   但是现在知道自己可以任意杀人了,他跑在马队的最前面,举起了自己的钢刀!   “休伤我等人命!”   突然,一声高喝后,从侧面的胡同里冲出一人,他冲着昂邦章京巴山举起某个物件,只听得“咚”的一声响后,昂邦章京巴山便轰然掉到马下,一点也没有停顿。   他双手沾满了明人的鲜血,死在他刀下的武将也有五位以上,就在那一声响中,立刻滚落马下。   他的随从包衣等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时从房顶柳树后转出二三十个大汉,他们手中也举着那物件,只听得“咚”“咚”,一阵比麻雷子鞭炮声音大多了的响声响过后,那一批骑马之人竟然没有一个逃了!   一地的死尸。   那些人还在用脚踢着那些倒地的人,但凡有动弹的,立刻用那个手中的物件打去。   吴化龙大队长感觉差不多了,他便从怀里掏出一叠传单,随便洒在了鞑虏的身上。   上面赫然印了几个大字:杀人者死!   他打了一个尖锐的口哨,所有人像是没有出现过一样,消失了。   事实上这个时候还有其它地方也响起来这样的声音,整个南京城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氛围中。   绝大多些军队全都集中到城墙附近了,留下的军队都是老弱病残,他们都蒙了,如何面对这般局面?!   这时,问题更复杂了,城墙处传来隆隆的炮声,人们都有些慌乱了。   不久,几乎是全城的人都看见了,天上飞来了三朵白云,上面似乎还有人!   它们带着嗡嗡的声响,快地在南京城的上空飞行!   天兵天将来了!   让人奇怪的是,市民们没有吓得要命,反而大多是胆战战地跪下了——市井间都不知道有过多少次传闻了,果然是真的,你们真来了——   还有人真诚地念着什么,真诚地叩头——   怕的是那些原本想聚在一起的士卒们,他们吓得嗷嗷叫,总督大人总说那些是谣言啊,不是啊,原来真有天兵天将!   他们顿时四散而逃。   不久,那三名天将洒下了纸片,不,是神谕,大家争着去捡。   飞行大队队长刘海洋看了看城内市民的表现后,感觉这大城市的市民心理素质确实比小地方的人好,没有引起啥群体性事件。   至于跪下之类的动作,这是他们习惯了。   当汉唐集团海安大队长江舰队的战舰都一一停靠好时,他们并没有遭到想象中的冲击。   鞑虏的做战意图非常明显,倚城而待。   看来二十万大军的灰飞烟灭的事实,对他们的打击是极大的。   长江舰队在事先就选中的码头下摆了。   何马象队长和自己的参谋认真地端着望远镜观看城头,那上面的鞑虏真是不少。   如果用这个时空的技术手段来攻城,损失还真是巨大的,一般势力绝对承受不了。   事实上鞑虏在南下之后也不过依靠三种方式攻城:蚁附,那都是刚投降的炮灰;炮击,这才是主要的技术手段;恐吓,这也许是他们频频屠城的根本原因。   如此,他们对守城的理解也不过这些。   但是,这些自称是汉唐集团的海盗们攻城的方法就完全在他们的理解之外了。   可是,不理解也得守城。   两江总督马国柱是书生出身,但是也指挥并参加过对义军的平叛。   现在主要的军事官员不在,他却没有露出一丝怯意。   他事先就有过准备了,他用自己的权力压过昂邦章京巴山服从,总是有些收获的。   两江总督马国柱看着自己这个方向的海盗虽然服装整齐,有那么一种军容,确实不是乌合之众,但是人数——   “呵,呵,有道是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列位看看,若是他们真正得到了民心——他们已经占了杭州,可是你们看哪里有民众帮助他们?!”   两江总督马国柱说的是实情,海盗那里果真没有民众相助,这个可以直接从穿着上看出。   而南京城墙上,除了士卒外,还有许多“主动”前来助战的民众,甚至还“自愿”送饭菜和热水的民妇。   从其它城门陆续传回来的消息看,他们都是遇到了差不多的情况。   两江总督马国柱看着手下军官的表情,感觉他们放松了些。   但是,他看着正在顺利登岸的海盗们,心里也正在犹豫着,此时是不是要放开城门冲击他们呢?!   该死的昂邦章京巴山,竟然能把精锐藏在满城里!   敌人在城外,但是他却总认为敌人在城内——   但是骑兵冲击有用嘛?他又想起杭州城之战了,他确实了解那场攻城战的过程,要不然他也不会这样安排。   来吧,我马国柱就等着你这千八百人的攻城了!   每个城门处确实只能放下千八百人的军事力量,这里还包括部分水手要上岸。   何马象队长不停地下着命令:“等前沿防守阵地布置好后再下摆飞行大队,让刘队长别急,鞑虏万一脑子抽风了,冲出骑兵来,不好玩!”   “让火炮对着城墙射,别让鞑虏看着我们行动,别的码头怎么没有传来炮声?!他们第一批次下摆不成功吗?!”   何马象队长马上放下望远镜看了看表,离他们约定的时间还差一分钟!   这些家伙真是的,太守时了——   看着分针的运动,何马象队长令说:“三连射,目标是城墙!”   “咚!”“咚!”“咚!”三炮弹打去,由于是低位瞄准,特别是目标只是城墙,想打飞都太难了。   南京城城墙上颤了三颤后,随即响起来三声爆炸声,那长长的城墙上长出了三朵巨大的烟雾花朵!   火炮组早就忍很长时间了。   但是,他们不得不按照何马象队长事先设定的战争流程行事。   标准化战争,从这里要拉开帷幕。   何马象队长在本舰怒射的间隙,满意地听到了其它方向的炮声。   他再端起望远镜看,那城头上则是混乱成一片的人影了,哪里还有战旗招展,士兵罗列的样子了。   何马象队长心想,看看吧,一打,你们就露馅了——   在这样的炮声中,刘海洋队长在码头上轻松地打开了自己的装备。   他的飞行队在队员们的帮助下顺利地升空了,那码头地面,事先都被有心人铺得平整,升空前的滑行一点也不颠簸。   其它队员也正在按步骤升起热气球。   他们一点也不慌乱,他们的前方有加特林机枪阵地,还有步兵炮阵地。   那些鞑虏就傻乎乎地在城墙上等着他们的进攻。   刘海洋队长第一个升上了南京城的上空,他往下一看,笑了,这就是鞑虏准备的手段?!   他随意就用步话机向着何马象队长直接汇报了。   何马象队长听完后也笑了。 第六百五十七章 天神之鞭 7   在那面的世界里,刘海洋大队长曾经也在南京的城市上空干过广告飞行的工作,那时候,哪里有活去哪里干一气,不敢挑的。   那个时候,他只能在指定区域里飞,还要小心高楼间的紊流,蛮紧张的。   但是在这个时空,他就从来没有紧张过,紧张的,是那些被他俯视的人。   在升上了空中后,他便顺着蜿蜒的城墙,在空中开始了侦察,不停地向何马象队长汇报着:   “呼呼!长江舰队——飞行大队O1号报告——我现在在水西门上空,我靠,鞑虏在城墙上煮什么,恶臭啊——注意,他们在城门的正后面聚集了众多的士卒,好像还有打着阴阳旗的,是韩国旗?!他们这是准备冲出来吗?!”   刘海洋队长的语气虽然是通过对讲机传回来的,但是也依然掩盖不了一种喜悦之情,是啊,你们勇猛,快点打开城门冲出来,然后就完事了!   接着,他又沿着城墙向着东南边的仪风门和南边的神策门飞去了,他要负责提供整个城墙的防备体系信息。   后面的队友也紧接着升空了,他们三个在空中摇摇摆摆,得意万分地飞行着。这时风力大了些,不怕的;下面还有妄图射上来的弓箭,他们理都不理,一百多米呢。   两江总督马国柱一直是看着那个怪异物件飞起来的,真是莫明的就能升上了天!   在那个物件快飞过的时候,他冷静地命令射手射它,但是他也是知道不太可能射中。   不怕的,就算让他看见了城内的情况又能如何?   他只能落下来以后告诉别人。   两江总督马国柱没有理会那陆续飞过的物件,他看见那些海盗们在码头上正忙乱着,心里明白,他们定然是在做法了,要不然他们摆着许多管子、铁架子做甚?   这些海盗是靠着法术才会如此厉害!   这一个判断,是两江总督马国柱的众多幕僚在不久前的商讨中得出的结论。   火铳、火炮,火龙箭哪怕是三眼火铳,掌心雷这些都不算什么,是平常之物,但是他们的人还能在天上飞行;竟然还有能够自己行走如飞的大铁车!   这一切又是如何一回事?!   一个幕僚说:“听闻那个海盗集团是靠吸人血汗来制造这样的物件!”   另一个幕僚补充说:“前一阵子,我也听说过,他们不仅吸人血汗,还在叫什么布袋镇的地方,无端要了许多人的性命。   那福建地区的来这里经商的人中也有胡姓商人说,他们吸食福建之地的地精不说,甚至从海里打出海精来供人食用!   果真是专走邪路——”   两江总督马国柱苦苦思索着应对之策,我大清应对天时,顺应民意,正是合天地之正道而生——为何二十万大军竟然打不过这些专走邪路之人?!   别胡说是二十万大军一起中了埋伏!我也是带过兵的人——   又有一个幕僚说:“他们名不正,言不顺,不走正道,最后必然会惨败于我大清手下!”   众人连连点头,海盗一时势大,这都不算什么,当年的闯贼比他们还势大,手下的精兵比海盗们多多了,但是结果如何?!   可是眼下的局面如何应对?!此时,海盗们已经陷落了镇江府——   一个从北方随同他来两江的幕僚忽然笑了,说:“大人,若是他们走邪路家,那我等为何不请出萨满来?!”   鞑虏的强盗集团势力在东北地区崛起后,他们所信奉的萨满文化便在那里盛行起来。   在祭祀求神时,男萨满和女萨满常常手持单面鼓对唱对舞,直到最后在疯迷中,完成和各种神的交流沟通。   两江总督马国柱出生和成长于东北辽阳城。他当然也深受这种文化的影响。   他当时大喜,如何在这个关键时候忘记了主子的萨满了?!   在南方投奔两江总督马国柱的幕僚们豁然开朗,也进言说,道家的法术也可以借用的嘛!   对对,两江总督马国柱欣喜若狂,如是,那些专靠邪路的海盗们怎么可能挡挡?定能把他们的法术清除干净!   事实上,他们找来的明人法师和鞑虏萨满先前都没有经过商议,不约而同地出了一个主意,那些不走正道,靠法术驱使物件的行为,都是害怕人身上的脏物和动物的鲜血,特别是女人身上的脏物,只要让对方沾上了这些,他们任何法术便都不灵了!   惊人的一致!这便是天意了——   两江总督马国柱更是天大的欢喜了,看看,连出的主意都是如此相近,定是正确的办法了!   他马上把法师和萨满都请到了,让他们上城墙去参与做法,只要能破了海盗们的法术,定会以黄金作为酬劳!   黄金的力量是无穷的,自信满满的明人法师和鞑虏萨满各自在城墙上划好了施法范围。   他们开始要施法破除海盗们的法术了——   他们都是一边念着什么,一边挥舞着桃木剑或是单面鼓跳舞,拼命了,又是不约而同地都把人类的自我催眠办法挥到了极至!   这个时候,他们是天下无敌了!   如果有人胆敢质疑这一点,他们会将准备好的各种脏物都泼过去,定会破了对方的一切法术!   此时此刻,那些轰轰响着的炮声算得了什么!   一开始时,当海盗开炮时,城墙上有些混乱,连两江总督马国柱都有些惊慌,那些海盗竟然有如此众多的开花弹!   整个城墙似乎都有些晃动了!   这时,那些明人法师和鞑虏萨满的表现起到了稳定军心的作用,只听他们用各种声调让人把一部分脏物倾倒于城下,结果,海盗们的火炮竟然停了!   我等找到了克制海盗的办法了!   一时间城墙上有些小兴奋——就是哪里都太臭了,不过只要能驱赶走海盗,守住南京城,两江总督大人说过,人人都是白银二十两!   两江总督马国柱当然更是高兴,但是,他要沉稳很多,并没有直接露出喜色来。   他看到那些海盗们仍然正在往码头上卸运物件,最后竟然真出现了那种能够自己行走的大铁车,而且顺利地通过跳板上了岸!   两江总督马国柱的眉头紧皱,这些海盗不像是能自行退去的样子——   继续倾倒脏物!   何马象队长在三轮炮击后,看了看爆炸效果,那上面都是桌面大小的坑,但是对城墙主体的破坏性不大——想要靠着火炮摧毁城墙,还是不太可能。   汉唐集团安全情报部门的情报是准确的,看来偷机是不可能了,只能回归原本计划。   接着他看到那城墙上很下倒了什么东西,看不太清楚——管他们呢,按照自己的节奏走!   敌人不出来,就打到他们逃跑,海安大队不想全歼他们,一是没有能力,二是怕对南京造成无所谓的伤害。   跑吧,只要离开了老百姓,不是把老百姓紧紧绑架在手里,不怕你们做坏事的。   他看到了那辆所谓的装甲战斗车上了岸,到达了指定位置停好后,便布了命令:“海安陆战队步兵炮组、迫击炮组、火箭组,做好准备,听我命令后射击!目标是城门处的城墙!”   两江总督马国柱现在看到已经把脏物都倒出去了,那辆可怕的大铁车也终于停下来了。   他心里放松了些,但是那些海盗绝不是像要离开的样子——   一个萨满说:“……%¥#¥%……”   两江总督马国柱点点头,只能用最后一招了,虽然有伤天和,但是若能驱赶走海盗,那么她们也算是为我大清立下功劳了。   明人法师也上前说:“肮脏女子的血,怕是至阴至贱之物了,若是能以此溅在那施了法术的物件上,万法皆废!”   两江总督马国柱一咬牙说:“打开城门,带她们出去!”   大木头城门忽然吱吱作响地打开了,出现了所有海安陆战队人员打死也没有想到的情况。   几十个赤身裸体的女子,在上千个手持长矛的士兵驱赶下出了城门,向着码头一路哭着走来!   全体人员都蒙了,每一个人都呆住了——   那些女子踉踉跄跄的,哭着向海安陆战队的阵地走来,她们捂着自己的上半身,走不快的,但是不能不走,她们后面的士兵用涂过狗血的桃木长矛捅她们的后背,不敢不快走的——   一个民族最耻辱的画面出现了——   女人,可以是祸国殃民的罪魁!   女人,可以是秦淮河畔的花魁!   现在鞑虏要用她们保自己的命了——   何马象队长的脸紫了,他听不到那女人们的哭声,他是他能感觉到那些女人的哭声震天响!   震得他心都碎了——   “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开炮——”   他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但是怒火已经开始熊熊燃烧。   他命令说:“除了舰炮人员,所有人都下到码头!”   他飞快地装束着自己,拿起了自己的AK47——   一个参谋说道:“规定总指挥不能到岸上——”   “现在我命令我自己,还有你们都带上武器,上岸!”   那个参谋看着何马象队长的表情,没有敢说话,听从了。   绝不原谅!你们不配得到审判!   绝不能让他们延续,他们以后还会用女人搞事!   何马象队长快地跳上了码头,他在海安陆战队的阵地前高喊:   “听我命令,这一次战斗,由于敌人数量太多,能不要俘虏就可以不要俘虏!   没有官兵之分!放那些女子过来——” 第六百五十八章 天神之鞭 8   先前,两江总督马国柱命人把南京城内的妓女一扫而空。   他听从了明人法师和鞑虏萨满的建议,把秦淮河的妓女做为最后的杀器。   秦淮河是长江的一条支流,全长约110公里,是南京地区的主要河道古名----淮水,唐代著名诗人刘禹锡曾写过:“淮水东边旧时月,夜深还过女墙来。”这里的淮水就是秦淮河,女墙就是城墙的意思。   可见,它自古以来就是南京的护城河,本名叫“龙藏浦”,也是南京古老文明的摇篮。   相传秦始皇东巡时,望金陵上空紫气升腾,以为王气,于是凿方山,断长垅为渎,入于江,后人认为此水是秦时所开,所以称为“秦淮”。   自古以来,帝王将相都认为南京这块地聚集着王气,因此南京又是六朝古都。秦淮河在这里就唱起了主角。   从东吴以来一直是繁华的商业区和居民地。六朝时成为名门望族聚居之地,隋唐以后,渐趋衰落,却引来无数文人骚客来此凭吊,咏叹“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到了宋代逐渐复苏为江南文教中心。明朝一代,是十里秦淮的鼎盛时期。   秦淮河除了王气之外,还有一种金粉楼台,画舫凌波的纸醉金迷、醉生梦死。   夫子庙和江南贡院同在秦淮河的河畔,而秦淮河的另一边,就是当时的红灯区。   当那些读书人从两个他们认为最神圣的地方出来后,可以直接去那啥,他们所信奉的道理,嘴上说的,实际做的,是两套标准。   妓女们不是天生的,她们很多都是小时候被一些人贩子拐来,或者自己捡到的流浪儿,更有甚者向自己的亲戚女儿下手,但是大多数是一些“养瘦马”的人买来的,。   这些人把这些女孩养到一定的岁数,看准了高价卖给妓院。   然后妓院的老鸨就雇师傅,专门教这些小女孩琴棋书画,从小培养她们,告诉她们顾客就是上帝。   然后,等长到十五六岁,老鸨就选择比较好的继续晋级,一般只有少数几个,这些女孩子就成本院,或者本城的花魁。   其他的呢,就直接去对客服务了。   那些来观光游览的所谓才子雅士,如果说看上了一些一般的女子,那么给点钱就可以为她赎身了,为她脱籍。   但是如果看上了花魁,台柱子,就非常麻烦了。很多有了名声的妓女都很想从良,她们也是被逼着干这一行的。于是呢,她们就瞒着老鸨,积累下很多财富,做一个百宝箱。等到遇到一个合心的男子,即使那个男子没有钱,自己也能把自己赎出来,然后一起过日子。   然而这个打算是非常好,但也有可能自己看走了眼,比如说杜十娘,最后怒沉了百宝箱,自己也一起沉进河里了。   当然也有好的,比如花魁娘子王美儿和卖油郎秦重,就一起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日子,但愿这个故事是真的。   汉唐集团的人鄙视那种认为明末妓女比文人更有气节的言论,太孩子气了。   这里气节的成本是不一样的,一个是单身,一个可能是牵扯到几百人的家族。   让一切都回归常识吧,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成了顺民。   再说了,大明朝真就那么值得人们为它去送死?   但是!   在遭到了屠杀时,所有的反抗都是充满着人性的光辉!   无论用什么理由或方式,对他人的人身侮辱与屠杀,都是邪恶的,都是会受到审判的!甚至可能不会有机会被审判------   秦淮河的青楼区在战乱中也遭到了毁灭性的破坏。   现在,这里也一点点在恢复着生机,但是青楼的生意不好做了。   明代初期,政权曾一度建立官妓的制度,有比较明确的官、私妓的区划。   中期以后,政治势力差不多已全然撤出对妓女活动的干预,而原本出自俘虏、罪犯或其家属等官奴婢身分的官妓,因为“买良为娼”的盛行,已经模糊了官妓的界线。   同时,由于官僚在法律的执行上无法有效取缔非法营业的私娼,所以原本“不隶于官,家居而卖奸者”的私娼,在实际营业上也走出家庭范围,私设娼肆却公开营业;相对而言,官妓经营不善也可能沦为流动娼妓。   如此,无论在法律身分的界定上,或实际的营业方式上,官妓与私妓的界线差不多都已泯灭。   总之吧,明代早期娼妓的产生可以说主要由政治力量所造成,而明中期以后,娼妓之产生则主要由经济性因素在发挥影响力。   所谓的“妓女”,并不一定就是在妓院中应召的女性。   在南京城内,妓女的社会活动形态颇为多样,概念性地加以区别,大抵可粗分为:土娼、游妓及院妓三种不同的形态。   “土娼”遍布在各个市镇、驿站或人潮密集的要道旁。   至于“游妓”则主要聚集在城市中,她们流连于酒楼、茶馆中,以其姿色或才艺招徕客人,与之共享一夜之欢,这类“游妓”可谓是城市繁华的寄生者,她们依附着同时也增添着城市的繁华。   除此,比流动于酒楼、茶馆间的游妓更高层的是妓院中的妓女,这些“院妓”拥有专属而精致的活动空间,这种空间上的优势让她们的活动得以发展出独特的艺文化。   当这一切都刚刚恢复时,当秦淮河上刚刚又有了欢声笑语时,两江总督马国柱下令把妓女全部拿下!   只有邪恶的人在危难时才想到用女人来挡灾!   -----------------------------------------------------------------   南京城头的小火炮事先都摆布到了所谓的“木浮营”上。   但是它们在长江舰队的炮火中,连一刻钟都没有守住。   鞑虏们对水战的理解,断送了他们所有的火炮------但是他们仍然有重弩。   这就是何马象队长没有命令冲过去的原因。   此时战场上所有的人都在注视着那些踉踉跄跄前行的女人们。   两江总督马国柱惊喜地发现,那些海盗们似乎一开始乱了一会儿,然后就像是吓傻了一样在呆呆地看着!   快,快,后面的人冲过去,一下子就把他们打下长江了!   那些女人们的背后,一群士兵觉得有了机会,他们似乎要冲起来了------   何马象队长看着慢慢走来的光身女人们,他的眼睛反而清澈了。   他的命令清楚而有力!   “火箭组!抛射城墙!废尔!”   “迫击炮组,吊射前方三百米距离!废尔!”   “行军炮组,直射城门区域!废尔!”   “舰炮组,直射城门区域!六连发!废尔!”   所有的人早早都做好了准备,他们应声而动。   “嗖!”“嗖!”“嗖!”   “突!”“突!”“突!”   “咚!”“咚!”“咚!”   “轰!”“轰!”“轰!”   各种声音在天地间骤然响起,何马象队长冷冷地想,何必在意伤亡?也许早就该毁灭他们了!   各种爆炸声充斥了这个战场!   除了舰炮组,那个由于还是用的m1870主炮,所以给了射击次数的限定,其它火力组,何马象队长没有给限定。   这就意味着炮击吧,去炸毁一切!直到弹药用完了!   我们要重建一切!   何马象队长这时满意地看到那些女人们大多被吓瘫在地上,他轻笑了一下,会让你们看到我们如何惩罚邪恶------   迫击炮是最早定型生产的武器。   当它的弹身加工完全可以由明人翻砂工和车工承担精铸精磨工作后,它开始步入了量产的项目中。   红星军工厂给它设计的口径是75毫米。   这是那面的世界里可能没有的标准,但是这却完全适合明人技术员们的特点。太大或太小的尺寸,对他们来说都是要求太高,经过调查,发现那些翻砂工和车工特别适合75毫米的标准,那么就改变一下了。   机加工水平决定了行业标准。   1654式行军炮是红星军工厂的试制品,从名称看,就知道它可能在明年才能量产。   1654式行军炮是模仿小日本的九二步兵炮。   其实对是否上这个项目还是有争议的。   这倒不是因为它的结构问题。   在林胜利厂长眼里,它的结构也只比迫击炮复杂一点。   它对金属材料也要求不高,甚至连复进弹簧都不要。   精度有一定的要求,也就是蒸汽机上的动力机的水平。   它的优点很多。1654式行军炮在仿制时,一些地方做了技术上的妥协,因此全重比原先要重一些,达到了三百公斤。   但是,这也在运输上要求很低了,没有车辆的情况下,未经训练的畜力或人力都可以拖曳前进。   再加上其可以分解运输,对战区的道路状况要求几乎是降到了最低点。   可以说,它是一门真正可以无条件伴随步兵营作战的行军炮。   它的横向射界90度,高低射角也将近90度,可以承受比较大的射角调整范围,灵活应用射角,尤其是据说可以达到80度以上的仰角。   它几乎可以射击一切类型的目标:平射可以当加农炮用,足以对付土木工事和一般砖石工事;曲射可以当榴弹炮用;大仰角射击时可以当迫击炮用。   李子强董事就很纳闷,这么好用的东西,为什么不大批量上马呢?   林胜利厂长说:“它初速度太低,还不到二百米每秒,打不了欧洲的石头城堡!”   “到时候我们用它发射瓦斯炮弹,行吧!”   林胜利厂长停顿了一下说:“------迫击炮加上火箭筒就有了它的主要功能,但是它比那两样加一起还重多了,用的人手还多,这是不是浪费产能和人力了?”   “它不是比火箭筒远嘛,比迫击炮准嘛,再说战舰上也要啊------”   “啊,它是行军炮啊!”   “我的林厂长,这几年了,你思路还没有转变过来,咱们怕浪费吗?!   有热球机,锅驼机咱还照样要;苗栗山上那是在用酒精换石油呢;运输带都是真皮的,大飞轮都是用优质植物油------还怕啥浪费?   你看看人家郑二货,象牙扣子都不用,非要用赛璐珞扣子才气派!”   当时林胜利厂长彻底服了。   这是一个什么时代?是一个玻璃灯泡要比德化白瓷碗贵的时代;是银菊橡胶比各种真皮贵的时代;是电木比名贵木材贵的时代!   1654式行军炮在安海大队那里受到了欢迎,改名为1654式主战炮。   他们说,两千五百米的射程,他们准备放到一千米打,只要能侵入进一米以上厚度的木材就行。   一试验,这可太能了------三点八公斤到四公斤的高爆弹太好用了。   现在之所以称之为试制阶段,主要因为它的炮弹加工程序要比迫击炮复杂。   要用到冲压、拉孔设备等关键设备,需要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亲自上手,连李子强董事都排了班。   预计明年年底才能培养出明人技术员来,而且才能上马适合这个时空的相关设备。   何马象队长所带的这支海安陆战队一共有两门1654式行军炮,它们此时正在不停地喷射着怒火!   火箭组更是打出了连发! 第六百五十九章 天神之鞭 9   何马象队长看到,尽管火箭小组已经考虑到了北风的影响,但是火箭飞行弹道的不稳定性,在这次攻城中展现得一览无遗。   一开始还可以,总有几发打到了城墙上,甚至还形成了空爆,但是,随着目标处的上空因为爆炸而形成了空气紊流后,后续的火箭弹就发生了飘移现象,目标不明确了。   但是还好,至少都是向前飞行。   1654式行军炮虽然仍是滑膛炮,但是它远比火箭弹准确,由于距离的关系吧,它几乎发发都命中目标。   这样,它所发射的榴霰弹就发挥出作用来了。   一枚榴霰弹里装有一百五十枚四克重钢珠,有效杀伤半径为三十米,完全覆盖了城门区的范围。   没有鞑虏能顶着这样的弹雨冲出来!   由于装药量的原因,舰炮的爆炸威力最大。   这一批次早期的螺纹炮一直不甘心退出历史舞台,它们发出“呜”“呜”的声音,恶狠狠地扑向城门!   而且,由于它们是完全使用了高氯酸钾式炸药,在城门区打出一朵朵淡绿色的巨大的火焰!   那巨大的爆炸声将迫击炮的怪叫声和爆炸声掩盖了——尽管它不停地在四处溃散的鞑虏人群中爆炸。   但是迫击炮所造成的伤亡比例最大,事后检验,炮击中所造成伤亡总数里,被迫击炮弹身上的铸铁弹片杀伤的比例超过了七成!   这是一场混搭式的,近现代式的炮击,在十几分钟的时间内,连何马象队长听了都心旌摇动,别说那些鞑虏们了。   城墙上的鞑虏是第一个四散而跳的,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竟然会遭到这样的打击!   谣言竟然是真的!两江总督马国柱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打上城墙的火箭弹轰然爆炸,一切可能阻碍弹片优先通过的物体全都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在气浪的冲击下,那些人体的部件,兵器的部件都飞到了天空上——   所有人都在四处逃窜,一切命令都失效了!   巧的是,鞑虏的男女萨满和大明法师都遭到了火箭弹的打击!   头部装有三公斤爆炸药的火箭威力巨大,他们在两声爆炸声中,尸骨无存!   两江总督马国柱也是条件反射式的四处逃窜,靠着本能逃跑——这时,一截桃木剑在气浪的推动下,飞驰而至,顺利地插进了他的胸膛!   死得很透——   炮击到了尾声。   何马象队长观察了一下残破的城头,命令道:“行军炮,目标城墙,三轮榴霰弹!”   这时,他大手一挥,喊道:“装甲车,前进!清除残敌!!”   锅驼机装甲车一直在怠机听候命令,此时,它马上挂上机,开始缓缓前行。   出城的鞑虏们,在海安陆战队队员还没有开枪时,便已经溃散了,没有敢冲着他们这边跑来的。   何马象队长挥动着手,让大家上前,他拉开了AK47的连发栓,端着就上前了。   他周围的参谋也拔出了转轮枪,围在了他的身旁,看那意思是保护他,但是何马象队长心想,一会儿让你们见一见AK47的厉害。   他们的阵地前移。   火箭弹组第一个发射完毕了,何马象队长倒是没有在意,甚至有些放心了。这个东西是真不准成啊,可不能让它来做火力支援。   迫击炮组快速地收拾好,跟着上前,只要再接近五百米,他们就可以舒舒服服地吊射了。   走到了那些在地上一直趴着不敢动的女人们前面时,何马象队长皱着眉头对参谋们说:“快脱下你们的军服,给她们披上,送船上去!”   然后头也不回地指挥着海安陆战队向着城门区前行,那些溃散地鞑虏们就让他们跑了吧,现在已经顾不上他们了,夺下城门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参谋们喊住了一个小队的士兵,让他们脱了军服,安排人把女人们送到了船上。   当他们路过那些倒地的鞑虏士兵时,只要是还能动的,他们全是一枪打死,这些人不配当俘虏!   迫击炮组靠近了后,不紧不慢地向着城墙上吊射,这个目标,比平常练习的要大多了,好打。   何马象队长观察了一下他们的弹道,感觉非常准确,又看看城墙上,除了爆炸声已经没有其它反应了。   升空的热汽球上,空军队员传来了城墙上的消息,现在空无一人。   何马象队长顿时高喊着:“打进南京城!”   安海陆战队员们轰然响应,开始在装甲车的带领下向着城门攻去。   其实这时已经没有人能反抗了,唯一能阻碍他们的,是地上横七竖八倒着的死尸,还有城门处崩落的建筑残渣。   锅驼机装甲车没有理会这些,套着实心杜仲橡胶的铸钢轮子狠狠碾压着一切!   何马象队长正要跟随着进入,他手下的参谋不让了。   有个参谋严严实实地挡在了他的前面。   “战场总指挥不能深入敌境!”   何马象队长笑笑说:“现在这南京是敌境吗?它是我们的了——”   这一次,那个参谋没有被何马象队长偷换概念的方法骗到了,因为作战规定里写的清楚明白!   “何队长!在下要阻挡你——”   何马象队长看着他一脸的激动,但是底气又有些不足样子,本想推开他,但是想想后又停了下来,算了,刚才的怒火已经在杀戮中得到了平息——   他干笑着说:“算了,我们回到船上吧,这里真是太臭了——”   在他们刚回到军舰上时,城门区还真发生了一场小规模战斗,造成了两名安保队员受伤——这还是在得到了天上的热汽球观察哨的通知和特工大队人员事先预警的情况下造成的!   他们行军炮的榴散弹给城内的鞑虏造成了一定的杀伤,但是杀伤规模不大,虽然还有热气球的指挥也不成,城内有的是躲避的地方。   在一个鞑虏都统的命令下,一些弓箭手竟然躲到了民居的后面,妄图给刚进城的海盗们来个袭击!   那个鞑虏都统当时说:“……%¥##%……!”   当火炮声停了后,一些在鞑虏都统钢刀的威胁下,重新聚拢在一起的士兵心里也是认可,是啊,海盗们的火炮厉害,但是他们的人数只有数百人!   那个鞑虏都统的家人都在城中的满城里,那些家不在这里的归降兵可以跑,他们怎么能跑?!   他悲情地说道:“*……%……**……”   是的,若是一个反冲锋,在这狭小的城区里,他们哪里能炸到我等?!立下大功,那定是会得到黄金十两!   原先上万人马,现在竟然只剩下不到两千,其余的大多逃跑了,新招降的士兵靠不住的,只能是我等南下的北方兵!   他们的士气在这火炮停息后的短暂时间里,提升了些——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这一次,他们做不到如台州城那样的伏击了,因为特工大队的人员出现在他们的背后,也在等着海安陆战队的进城。   锅驼机装甲车得意洋洋地出现在城门区,在城墙上,迫击炮组还在不紧不慢地发射着,这样可以阻止任何想上城墙的人。   自从给海安陆战队配备了锅驼装甲车后,因为它容易开动,队里人人都会摆弄,都很喜欢这个大家伙。   当然开车的司机和副司机也格外荣耀,连带上车顶上的加特林机枪手和两个副机枪手也跟着牛逼。   这次进城的队伍由一个小队长带队,他直接跳上了锅驼装甲车的踏枪上,挥动着转轮手枪,指挥着队员们前进。   当他们进到城门后,那个小队长冷冷地命令道:   “机枪向着左面扫射,弟兄们做好向右边射击的准备,看看他们的弓箭快,还是我等的枪快,这个境地了,他们还敢伏击,真是不要命了!”   参与伏击的鞑虏们,趴在那里等着,他们哪里知道天上那个圆圆的物件竟能迅速地把消息传下来,而且他们的身后还有人在伏击他们!   当他们看到海盗们进来时,刚要有所举动,突然他们身后响起了火铳声!   城内的广川杂货店早已经关上了门,这一天情报人员也是全体出动了。   两个年轻的情报员趴在吴化龙大队长的左右,他们冲着前面房顶上趴着的弓箭手,激动地打光了手里三眼火铳的三发子弹。   打死了一个弓箭手!   我也打死了一个!   两人激动地半跪着,准备装弹再打时,吴化龙大队长翻身而起,揪住了他们两个,滑到了地面。   两个年轻的情报员不满了,怎么回事?   鞑虏的弓箭手都被我等一一打死了!   吴化龙大队长平静地说:“我等的任务就是报信,给他们通知,不是和他们作战!”   刚说完,只听得外面“突突突”响起来机枪声,房顶上一时间碎瓦乱飞,他们听到了自己房顶上也有碰撞声,两人想了想,脸有些白。   房外的枪声更密集了,还传来了手雷的爆炸声。   吴化龙大队长这个时候却拿出了烟和打火机,一个漂亮的开盖动作,打着了火,开始抽了起来。   他悠悠地说:“记住!安保大队从不要你们热血奋战,那是为了让别人送死才说的——做好自己的事情,莫要充当英雄。”   鞑虏的伏击当然遭到惨败,但是,竟然还能趁着他们开枪的空隙,有弓箭手突然放箭!   尽管最后彻底消灭了他们,但是仍有两名队员被射伤了。   鞑虏的勇猛也不得不让人佩服,也许是他们的家眷在城里?   在城内的特工人员和情报人员的带领下,他们一点点向着城内东部的满城进发。   那里竟然还藏着一支骑兵!   其他城门的情况也进展顺利,他们也遭遇了鞑虏所谓的阴门阵,但同样击溃了对方。   何马象队长想,近七万散兵,到时候还真够花费时间和精力去清剿的了。   其他城门的队伍进城后,也在锅驼机装甲车的带领下向着满城推进,幸好有情报部门和特工人员的带队,在交通上,他们没有遇到任何麻烦。   南京,本来就是一座大城,并列走四辆马车的道路到处有。   城内,还不时的响起枪声和手雷的爆炸声,鞑虏临死前的惨叫声,但是,绝对没有老百姓的哭声。 第六百六十章 天神之鞭 10   鞑虏政权在明大陆上其实一直是推行殖民化统治。   殖民这个事情,本来也不分文化的高低,只看谁手里有钢刀。   钢刀在手,天下我有。   这一点还可以从他们无论占了哪个大中城市后,都立刻挑选最好的地方开始修建满城看出来,在生活上他们不与明人发生关系。   当然,满城也可以减少突发事件,保护鞑虏的妇孺,也可以维持族内通婚,减少明人化的机率。   事实上,他们基本上是拒绝与明人通婚,而且他们强迫明人剃头改服,遵从他们的礼仪。   如果不是因为表音的满文实在是词汇量太少,重复率太大,或许,他们能在全大陆推进满文。   他们还不留余力地篡改历史以及各种古籍。   如果历史没有发生改变,后来那个著名的女人说过的,“量全国之物力,结友邦之欢心”,这句话时,人家是一点愧疚之心也没有的,因为她就是这样认为的,本来这一切都是我等祖上抢来的,如果因为这个骂人家,实在不应该。   甚至,鞑虏贵族们也是这样认为的,因为全国又不是那一个女人管一切。   五路攻城部队在飞行大队的指导下,又在特工人员和情报人员的带领下,他们顺利地把满城的出城口都围了起来。   出奇的是,满城中的那支骑兵,始终没有冲出来,杀出一条血路逃走。   根据他们事先得到的情报,那座满城里有二万到三万人口,兵员应为四千左右,现在可能更多一些。   海安陆战队在推进时,有意识地缓慢推进,给对方时间逃跑,或是让他们聚堆,进行他们认为可行的防守。   最终,他们完成了对满城的出城口的封堵,一个也跑不了了。   安保部的分析报告认为,大规模骚乱的必要条件是无序,这应该是在当时情况中的强力者才有能力造成,绝不可能是民间由百姓自发形成,特别是如果强力者还存在的情况下。   台州城小了些,杭州城的攻下,就完全具备了说服性。   当安保队员们冲进杭州城时,虽然一开始没有时间维稳,但是也根本没有引起所谓的民众骚乱现象,当时的民众对所谓的改朝换代认识清楚,行动配合,也没有出现聚众闹事的现象,都乖乖地躲在家里,坐等强力者分个高下。   在当时,没有了鞑虏,至少杭州城里没有出现天下大乱,人人不得活的情况。   安保队本身的军纪便是维稳的保障了。   何马象队长也正面临这样的事情。   五路海安陆战队的推进根本没有遇到太大的阻碍,连预想中的黑社会捣乱都没有出现。   海安陆战队没有时间去搭理南京城里老百姓,老百姓也都是老老实实的。   当然,偶尔有穷凶极恶的鞑虏散兵游勇,他们会有伏击而不考虑后果的脑残行为,这不是主流。   所以,当他们缓缓推进,根本不理睬民众时,老百姓都是躲得远远的,最多偷着看热闹。   满城的城门是厚厚的木头门,它的城墙不过三米,都是青砖彻成。   根据情报资料,整个墙体不过三米厚。   在他们推进时,锅驼机装甲车上的加特林机枪手一直比较紧张,他在期待着预计中的骑兵队,可是一直没有。   现在,他们把各个大门都封死了,那么,他们的骑兵会从哪一个大门冲出来呢?   大家都做好了防备,等着骑兵冲出来后,好解决最后的问题。   城墙上有众多的鞑虏防守,但是他们没有一个站直了身体,都是蹲在了女儿墙后面。   何马象队长冷笑着端起望远镜观察,鞑虏一点也不傻,知道我们的厉害了。   他扫了一眼,但是不自觉地顿了一下,他看着那些人中,意然还有女人,孩子,老人------全体上阵了。   噢,难怪你们不逃跑啊------   另一个满城门口处,海安陆战队队长孔明亮跟他通了对讲机。   “我说老何,我看到老太太都上城墙了------”   何马象队长想了想说:“我也看到了,不管他们了,让他们丢下武器投降!”   责令投降的命令下达了,墙里的鞑虏听得非常清楚。   南京满城是原明朝皇宫旧城,在鞑虏的眼里,这里城垣极其坚固,防御工事非常完备。   但是,这里能挡住海盗吗?!   在军营的军事厅里,所有人都面如土灰------   他们找到了昂邦章京巴山和他随从以及包衣的尸体,也看到了那个警告令,这个时候,他们都知道南京城要完了。   一个固山额真说:“!@¥&……%¥¥#……”   众人没有做声。   是的,所有人的家眷都在这里,若是逃跑,哪里可以跑过海盗!   一个副都统说:“!@#¥%……&!”   众人低头不语。   守满城?就算是没有了原先那些归降兵扰乱军心,他们不可能守住的,那些海盗的火炮竟然能行军快行,而且全是开花弹!   他们中,有刚刚逃回满城的,看到过死在那种炮弹下的人,浑身都冒血!   他们不怕死,但是怕这种莫名其妙的死!   一个较为年老些的固山额真说:“&……%¥##@#%……”   众人心里一亮。   是的,这些海盗不杀投降的人,杭州满城里的那些人都被他们发配到了一个叫花莲城的地方,那里据说叫罪恶之城,但是,好像听人说过,很多满人在那里做苦役,家属到是可以在城里居住------但是两江总督马国柱说那是谣言-------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昂邦章京巴山的老妻竟然提着一把刀来了,跟在她身后的竟然是一群妇人,有的固山额真和副都统竟然在那群妇人中看出自己的原配!   胡闹!这是军事厅!!   昂邦章京巴山的老妻头上带着白布,她手中的钢刀上带着血迹。   她昂着头说:“&……%¥#……!”   是的,大家从小就知道这个理儿,抢了人家的物件,人家会反抗,要么就杀了对方,要么就被对方杀了。   一群大老爷们还议个啥事?!   众多妇人也七嘴八舌地说:“*&……%¥#……”   如今海盗势大,但是听说他们人少,我等一起上阵,怕个啥?!   几个固山额真气的脸都变色了,她们真是妇人之见!   鞑虏女子小时候多少都学过弓马和刀枪,当然,若是说人人娴熟,那个是扯蛋了,可以肯定的说,绝对比明人妇人强大。   昂邦章京巴山的老妻冷笑着说:“*&…………%%&……%¥*……”   她已经杀了昂邦章京巴山娶的明人小妾,定是她泄露了昂邦章京巴山的机密,若不然如何正好在路上遭人埋伏?!   从进关那一天,就想到会有这样的可能,我等杀的人还少吗?!如今遭了报应怕啥?他们是海盗,人少,我等上下齐心守住这里,他们没奈何就撤了,如果再把金银之物洒出去一些,他们还哪里有心思攻城?!   他们辛辛苦苦做海盗,不也就为了这个?!   看你们一个个苦着脸,是不是过了几年好日子,怕是把骨头都过软了吧?!   众人心头怒起,人人知道她善妒,一直妒忌那个小妾,这是借机销恨啊!   关键是她根本不知道军中大事,这是拉着全城的人去死!   他们喊来几个士卒把这群妇人赶了出去!   大家又商量了一下,决定如杭州满城那样投降吧,守不住了------但是要提出条件来,看看能不能放妇孺们过江-------   满城外,让他们抛下武器,完全投降的命令喊了几遍后,何马象队长站上了锅驼机装甲车的机盖上,他挥挥手让喊话的士兵停下,差不多了,里面的人应该全都听到了。   你们之间的人互相才说满语,对明人,你们汉话也听得清楚明白!   何马象队长又用望远镜看了一眼,他看见那城上女墙后面的人脸上都是惨白,绝非有在南京城上的那种自信了。   自信,要有实力保证才行。   何马象队长给了他们一刻钟时间考虑,否则直接攻城,无差别杀伤。   何马象队长背着手站在了机盖上,乐呵呵地看着对面的城门,就这种包了铁皮的大木头门,一发高爆炮弹就开了,用不上两发,浪费。   这个时候,冬日里的阳光洒满了他的全身,那队长的金色肩章不时闪烁着光辉。   他不知道,他因为站得高,他那种自信和悠闲的姿势,被一些在远处看热闹的南京老百姓们永远地记住了,后来竟然演绎出若干版本的传奇。   在后来的电影《早安,南京》中,这个姿势被导演精心刻画了。   但是其实何马象队长正在后悔,他竟然忘了,这个时空的一刻钟是半个小时,这样,他给的时间就有些长了。   但是,终于到时间了。   这时,何马象队长看到了那大木头门开了,一个年老一些的鞑虏,带着四个扛着一个大木头箱子的劳力出来了。   小步伐还挺快,直接奔着何马象队长来了。   何马象队长招招手,让大家依然做好防备,他轻松地纵身一跳,跳下来,迎上前几步。   那个老者领着四个劳力到了他眼前时,他扑通一声跪倒,说:“小老儿叩见大王,愿大王放了这满城的老小。”   说完,他掀开那地上的箱子盖。   阳光下,那满箱子的黄金珠宝,一下子看去直晃人眼。 第六百六十一章 《汉唐时报》的作用   在这冬日里的阳光下,何马象队长看着那些金银珠宝笑了,说:“你们听不懂我要求的无条件投降吗?你们以为我会为这些金属改变自己的命令?”   那个老鞑虏跪在地上熟练地叩着头说道:“大王,莫要嫌弃,这只是先期的薄礼。”   说完,他回过头用力喊着:“……%¥¥##*!”   何马象队长在他说话的时候,真的感到十分不舒服,尤其是看到别人跪倒在地上和自己说话——得喝多少狼奶长大的人能适应了这样的方式。   但是,他知道这些人是靠着侮辱他人的尊严来显示自己的成功,也是靠着侮辱自己的尊严来表示臣服……不让他们这样做,他们可能还会有非份之想呢。   何马象队长看到那城墙上的人开始从女墙后面站了起来,开始向着墙外丢着刀枪……   他微笑地点点头说:“你们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   他挥挥手让安保队员上前去接收前明皇宫,也就是现在的满城,同时通告其他队伍向这里靠拢。   何马象队长让那个跪着的老鞑虏起身,说:“你们一切的非法所得都会被没收,都会受到审判——拿出这些来没有用的。”   “大王,不知道会依据何种律法?”   “你们的法律!”   那个老鞑虏想了想,骤然变了脸色,说道:“——若是依照大清律,我等以为不公平,我等刚刚南下时,大清律还没有公示天下——”   “我们当然是按照公示天下以后,才开始算的!”   那个老鞑虏缓了缓脸色,但是神色还是依然沉重。   何马象队长感觉这个老鞑虏还算明白一些的样子,于是好奇地问道:“噢,你怎么知道会依法审判——”   “小人和一户商家合股做海贸,他去过台湾,因此略有耳闻——”   何马象队长把目光投向了将要列队进入满城的海安陆战队员身上,心想,一点也不傻,不是光知道杀戮——合股?怕是入干股吧?   这些都让花莲城法院去头疼吧。   海安陆战队整好队,刚刚要进入到满城时,忽然那城墙上一片骚动!   只见到十几个妇人突然冒出来,她们张弓便向着队员们射箭!   一个女人发出了鬼叫一样的声音,喊道:“还我家人性命!”   锅驼机装甲车上的机枪手,一直在观察城墙上人员的动静,他连手指都没有松开过扳机。   那几个妇人的弓箭射向了安保队员!   还好她们使用的不是劲弓,有队员受伤了——   紧接着机枪手开枪了,“突突突”,一条弹练扫上了城头!   太近了,不足一百米的距离内,那些城墙上的妇人在血光中消失了——   但是弹练没有收住,又扫向了其它的人。   海安保陆战队员也反应快,他们同样向着城墙上开着枪,还有的顺手解下来手雷,随手投入的城内!   何马象队长随手掏出手枪顶住了那个老鞑虏的头,妈蛋的!敢和我玩阴的!!   那个老鞑虏当时又给跪了,嗷嗷叫着:“大王,大王,收手啊,是一个妒妇作乱啊,不是我等的安排啊——”   何马象队长又扫了一眼,果然那城头上早都没有人了,并没有见到有什么反抗,他喝令了一声,让大家停了进攻。   这时,他感觉自己有些托大了,便改了主意,对那个老鞑虏说:“限你们半个时辰内,把所有人员都给我出来,违者死!!”   那个老鞑虏这时的头都已经磕出血来了,他连滚带爬地跑回满城。   这次收复满城,海安陆战队有三名队员受了轻伤——   在《汉唐时报》上,收复南京城的报道遭受到了安保部的删改,写得像一篇小白文。   什么大兵一到,敌人如秋风的落叶一样投降啊;   什么百姓列队欢迎啊;   什么鞑虏全家都接受了押送到台湾花莲城的审判啊。   整个过程一点也不波澜壮阔,一点也不热血——   “你想表现我们热血?”伍坚强部长正色地说,“不行,俺要的是碾压,你想热血,俺发你一把刀,你和他们对砍去——”   “少来吧,我都要上阵地了,要你们做什么——”   杨友行秘书长自己的心情非常好,都不稀得搭理他。   现在,尽管一直是小白文当家,但是《汉唐时报》的发行量却轻而易举地翻了两翻!   一个确实是受众群体成员增加了,另一个就是主要让汉唐集团安保部门订购了。   这相当于写手界里的买断了,不管你写成啥样,他们全盘购买,真好。   同时,杨友行秘书长还把广告费用涨了一倍。   他对常年打广告的客户说:“你看,现在全世界凡是有商人的地方,基本都有我们的报纸了,还不是我们专门送的,人家有专门带的,我敢说连鞑虏伪帝的书房里都有——”   他的客户没有办法认证,也没有办法否定,只能表认可,连宝丰信托银行的杭州分部开业,都只能买得起一整版的连续两天的套红广告。   甚至,连安江造船厂出品的大型纯风帆动力运油船,启航去文莱地区运输石油的广告都要收大笔的费用。   吴杰厂长火了,他的光头更亮了,他嫌电话里说不过杨友行秘书长,自己开着大飞轮式15马力汽车来找杨友行秘书长了。   在1654年的二月份,文莱地区开始产油了,第一批柴油运回来了后,就是一个应该载入史册的日子。   这意味着整整五年过去后,现代设备可以正式结束休眠状态,不用只能依靠着苗栗石油工业区的产出了,由于运输问题,他们只能保证农机用油和紧急运输的需要。   这样,所谓的自走设备,终于,终于放开到个人领域,开始了解决汉唐集团成员的交通问题了。   当时,潘家集团和郑家集团锅驼蒸汽机的生产能力翻倍增长,汉唐集团计算了一下,若是汉唐集团此时还玩这个技术,会造成这种动力机的过剩,会出现一般人买不起,而锅驼蒸汽机还卖不出去的局面。   这个时空需要无穷的原动力,但是不能白送,否则反而是一种另类的打压了。   关于私人汽车,汉唐集团汽车厂按照吴迪厂长设计的方案定型了,第一批汽车的正在形成产量。   有的技术员说:“蒸汽机技术还没有发展完呢,怎么转头弄热球机、大飞轮了?”   吴迪厂长知道李子强董事的技术发展思路。   他说:“再等明人技术员两三年吧,让他们在机加工和蒸汽机技术上真正得到了提高后再说,现在还处于照着葫芦画瓢的阶段,只不过画得更像了一些。”   那个技术员叹了一口气说:“两三年能够用吗?”   吴迪厂长说:“不好说,有个明人技术员甚至跟我提过一个想法,很接近多胀式蒸汽机的概念——”   那个技术员笑了,说:“又不知道是谁泄露了蒸汽机技术的发展史——”   吴迪厂长认真地说:“不是,他只是一个普通技术人员,没有与我们直接沟通过,是潘家的人。”   那个技术员说:“也是,给他们一个机会,还真不知道他们能做出什么事来,我们就只好开拖拉机了。”   吴迪厂长说:“保证比拖拉机体面,那个扑街写手天天跑我这里看汽车生产呢——他在那面的世界竟然都不会开车,笨的!”   那个技术员说:“那我们把这种汽车设计得简单一点,给狗一个馒头都会开的——”   这种汽车的原动力选用了大飞轮式,15马力,后驱传动,最高时速为四十公里,三档变速。   当杨友行秘书长终于等到了自己的新车后,他认真听完了吴迪厂长的介绍,说:“就这些?”   “对啊,就这些,那个手闸你看到了吧?”   “看到了。”   “那个倒车杆你看到了吧?”   “看到了。”   “那个变整档,你看到了吧?”   “看到了。”   “那你还等什么?去摇吧。”   “那车灯,喇叭,音响啥的——”   “音响没有!车灯和喇叭要后配——这叫出厂车,谁叫你第一个跑来的?!”   总之,有了汽车的杨友行秘书工作干劲高,把广告费一下子就涨上来了,要不然吴杰厂长也不能光头放光地来找他!   吴杰厂长说:“石油运输这样的大事情,你竟然能要这样高的广告费用!”   “你那是为了卖运油船好吧?!”   “那船上还有你们报社的写手——”   “什么写手,他是记者!船费我们可都交了,你收的可不便宜!”   “风帆式运油船是人类历史上没有过的发明!它出发时空放多可惜——”   “所以,你这是商业广告,属于空车配货的级别,当然要收广告费了!”   “啊哎,不是当年求我发广告的时候了?现在发行量大了是吧?”   “逻辑!两者之间没有因果关系——你当会计事务公司不会查帐吗?这家报社要是我私人的——我还能要你钱吗?咱们两个谁跟谁啊?”   吴杰厂长摸着光头感慨起来,是啊,要是咱们手上的产业归了个人,那日子好过死了!   “还有五年吧?”   杨友行秘书长说:“是的,还有五年,我们就完成了合同!”   “按照汉唐集团现在的经济体量看,万分之一都够我们实现梦想了——”   杨友行秘书长也感叹起来,说:“我们能离开这个汉唐集团吗?我这次报纸的增量发行,都是安保部买单——”   吴杰厂长这时候嘲笑地说:“你当然不行了,你那些报纸肯定被安保部拿来吓唬鞑虏去了——我呢,现在还惦记着东南亚的硬木呢,真是要多少有多少!”   两人感慨了一会儿,下班了,他们各自开着自己的汽车去了酒吧。   两人勾肩搭背地在一起畅想未来,吴杰厂长请喝啤酒。   穆木厂长和自己新婚的小娘子庆娘在另一桌上喝着咖啡,他看到他们两个在兴高采烈的聊天,本想过去,但是想到庆娘现在还离不开自己,就算了。   庆娘对汉唐集团的生活极为向往,什么都要照着学,穆木厂长也只好一点点带着她,暂时离不开自己呢——   记录着攻破南京城的《汉唐时报》,出现在郑彩的手里。   记录着攻破南京城的《汉唐时报》,出现在郑成功的手里。   记录着攻破南京城的《汉唐时报》,出现在李定国的手里。   记录着攻破南京城的《汉唐时报》,出现在伪帝顺治的书桌上。   记录着攻破南京城的《汉唐时报》,出现在吴三桂的军帐中。   记录着攻破南京城的《汉唐时报》,出现在尚可喜的手里。 第六百六十二章 郑家大练兵   在有心人的作用下,记录着南京陷落的报纸,以这个时空最快的度向着四处放。   说放也不对,同以前一样是卖钱的。只不过这一份报纸价钱被人炒得很高了。   范例部长把情报安全部门搞得红红火火,除了极个别商站,情报站还能挣钱,这个可真是让人无语了。   就算赔钱的,也是因为特工大队有特别的要求罢了。   这一份报纸在云南和北方的京城竟然炒到了一两白银一份了!   真不知道杨友行秘书长知道这件事后,会不会打主意要提高报价。   毕竟五角马票的价格其实是赔钱卖的。   杨友行秘书长一直认为红星工业区卖给自己的几套滚桶式印刷机,是走高价的路子了,要不哪里能这样贵?   小心眼居多的理工生卖设备都是心很黑。   后来他一打听才知道,幸亏同时还卖给了《福建时报》几套同样的设备,把价钱拉低了好多,要不自己只能贷款,白白搭上利息呢。   一个技术员说:“这不是量产,是特制,懂吧?基本都是咱们自己的技术员操作,还动用了关键设备,所以贵。”   杨友行秘书长点头认可。   《福建时报》现在完全脱离了《汉唐时报》报业公司的帮助,人家自己在厦门重建了报业大楼,还是四层的。   更让杨友行秘书长羡慕的是,人家的费用全部由郑家集团全额供给,薪水还高。   自己这面就不行了,要精打细算才可以过上日子,当然后来广告费用大涨是后话了。   《福建时报》白送,还被要求摆放在每一家报摊的显要位置。   《汉唐时报》售卖,摆放位置还只能在《福建时报》下面。   就这样,《汉唐时报》还是卖得比《福建时报》快!   《福建时报》是白送,但是没有人敢拿着《福建时报》不当回事,你当是在汉唐集团管制下呢?   你拿着《福建时报》敢揩屁股,裹物件,甚至垫屁股坐着,试试!   不要说书生巡警来抓你了,就是胡旱三看到了也不能饶过你!   这报纸上全是儒家的经典,圣人的言行。   还有那福建千孝行,哪一个故事不感人?这样的文章你不好好看,还敢另做他用,你还是不是闽人了?!   胡旱三上次因为总白看报摊的《汉唐时报》被打后,沉寂了一段时间,有一天又有一个人找到他。   那个人拎着几瓶汉唐集团的猪肉罐头,两斤果子,来看他了。   那人说:“当时没有加重处理此事是有原因的,这是郑家集团的需要。现在需要你这样的人出来,也是郑家集团的需要!”   当时胡旱三都感动得落泪了,说:“只是没有忘记我就行,个人受点委屈不算啥!”   那个人正色说:“怎么能这样说呢?那个人不也是判了三天劳役?”   “对对,我竟然忘了。”   这样,当时胡旱三就被评为爱闽人士了。   他又堂堂正正地到了那家报摊上了,他说:“小子,你打了我的脸,爷不在乎,你不是也遭了三天罪?再动手,你可想好了,一年的劳役,你的小身板能受得住不?”   那个报摊主人有些怕了,说:“我打人脸是不对的——”   胡旱三眼睛一瞪,说:“胡说!打人就是不对的!你是巡警吗?!”   报摊主人到底是怕了,不敢说话了。   胡旱三倒是话多了。   他津津有味地看完了《汉唐时报》后,又好好地放回去,不耽误你卖;又咯咯吱吱笑着看完《故事会》后,又好好地放回去,不耽误你卖。   你看,我是熟读圣人言行的人,有德行的,只不过不习惯付费读书。   一个月省下的费用可以买到几斤鸡子了吧?用茶叶和酱油煮了,看着自己孩子吃得香甜,这心里像开花一样了——   一日,那报摊主人说:“《汉唐时报》竟然敢在报上指责汉唐集团不公了——”   胡旱三张口就说:“《福建时报》也可以指责汉唐集团不公!”   “——”   胡旱三看到对方哑口无言后说:“你记住,汉唐集团为何那样有钱,全是吸了我等的血汗啊。   这财富就像一池水,只要他们多得点,我等就少得点;只要他们过上好日子,我等就要受苦!若是没有永胜伯他老人家,你还在鞑虏的皮鞭下过活呢,想想吧,那是啥日子!”   那个摊主把头点地像小鸡吃米了。   当汉唐集团攻打下南京后,形势生了变化。   永胜伯郑彩当然有自己的情报安全部门了,还有特殊的渠道,比《汉唐时报》上的报道更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   但是拿到了报纸后,他还是认真地看了一遍。   此稿定不是那个什么杨友行所写,过于浅白了。   他把二弟和三弟想办法召回来了,事已如此,如之奈何?   三弟郑斌说:“大哥,我见那汉唐集团上下风水不兴,如同往常一样,此事确实证明了他们的志向绝不在江南之地了。”   二弟定远侯郑联说:“那个郭子仁站长整日宠爱他的波斯小姬,呵呵,竟然对我说他们最终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永胜伯郑彩紧张了一下,哪个大海?我为何不记得那地图上有?!   “大哥,后来他说是开玩笑的,那是个二货!”   “啪!”永胜伯郑彩狠狠拍了一下二弟定远侯郑联,你才是二货,这个时候,你还敢开玩笑!   二弟定远侯郑联肩膀一痛,一咧嘴,没有敢再多说话,大哥的手劲还是够大。   永胜伯郑彩站了起来,“唰”的一声,扯开了墙上大地图帷幕,整个明大陆出现在哥三个的眼前。   永胜伯郑彩拿着根金丝竹开始比划起来。   整个天神之鞭计划完美地展现出来了。   三弟郑斌没有想到大哥真的把这件事当真了,马上说:“大哥,我写过信的,他们和鞑虏不一样,不是去抢占地盘,抢掳财物,他们甚至给当地半年的免税期——所以他们一下子做不到的,我分析是吓唬鞑虏的,让他们主动向着北方跑。”   永胜伯郑彩笑了,说:“当时,我也同意三弟的看法,然而,他们在杭州的事情提醒了我——他们竟可以放任百姓做事,众多可以获得巨利的生意,他们竟然也不去独家占有——”   二弟定远侯郑联实在憋不住了,说:“早就这样啊,他们从一开始就不专卖盐铁!”   “你闭嘴!那是一开始,或许是放利于民,收拢人心——闯逆还说过永不纳粮!耕者有其田,可信乎?!   但是现在,他们竟然放着谋利巨大的生意不管——那个鲍威参谋整天忙着鸡毛蒜皮的小事,杭州竟然没有乱了!”   二弟定远侯郑联嘟囔了一句:“你没看他们巡警有多少——”   大哥永胜伯郑彩说:“所以,他们没有广纳贤士,却是自己培养,竟不是我以为的占了几块地方就可以称王了——他们是要称皇啊,要的是整个大明的江山。你们还记得不?他们不承认有永历帝?!”   二弟定远侯郑联心里说,大哥,你承认啊?永历派出来了几拔次人了,让我等去云贵勤王,你去吗?!   但是他没有敢再出声,大哥的手劲还是很大。   三弟郑斌两句话道破大哥的心事:“我郑家何去何从?福建之地将来还属不属于郑家的?”   永胜伯郑彩说:“他们把闽浙边界的安保队员全撤走了——”   三弟郑斌说:“他们提供我等所要的军火——”   定远侯郑联说:“我想要他们的汽车,他们又是先给自己人配上了,又是让我等着,看我不拿黄金换回来!”   汉唐集团竟然不在意我郑家!   但是,我郑家地位未定——只要让我郑家占有福建,我郑家可以跟你们干了,又但是,你们哪怕透露一点意味啊,报纸上丝毫不见风声。   我郑家有精兵五万!   三弟郑斌想了想说:“大哥,直接和他们说吧,他们喜欢这样的交谈——”   永胜伯郑彩叹了一口气,说:“若是不同意,我郑家有退路吗?归顺鞑虏,笑谈啊,我连他们说的一个字都不信——就算联合了大木的人马也不可行,再说,你看大木是甘于人下之人吗?”   二弟定远侯郑联又忍不住插话说:“大木,此生不错,有所作为!”   三弟郑斌没有理睬二哥的话,说:“如此,不如走上一遭,直接与他们面谈。可以见机行事!”   永胜伯郑彩说:“怕他们又是不在意,我等讨个没趣,还丢了回旋的余地!”   二弟定远侯郑联见刚才大哥竟然没有打他,便晃着大脑袋说:“怎么会不在意?我等在福州举办的全兵大操练,他们的报纸不也是说当属世界强兵了吗?!”   永胜伯郑彩这时点点头,二弟定远侯说的是对的。   此事与郭子仁站长有关。   一日,他与定远侯郑联泡夜店时,说过,何不当着福建百姓面前操练士兵,让这全福建人好好看看,郑家士兵是何等的威武,至少福建内部没有其它势力可敌了,而且威震鞑虏呢——   定远侯郑联一听大喜,还可以暗中与汉唐集团的安保大队比试一番呢!   他当时虚心听从了郭子仁站长的指点,决定好好操练一下。   郭子仁站长当时说完了后,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可好了,大叔,你去忙吧,还能天天找我吃饭喝酒吗?就算我好玩了,这天天玩,大叔你行,我不行,快去忙吧。   到时候若是再有人喷我,我才不管呢,我家的波斯小姬有孩子了。   郭子仁站长从回来后,让定远侯郑联给玩伤了。   这时候的古人才真正没有家庭的观念呢。   现在,没有在福州夜店里看过波斯女跳肚皮舞的人,一定是乡下人。   当时定远侯郑联主抓,永胜伯郑彩指导的操练士兵活动,确实让福州百姓大赞,甚至《汉唐时报》都给了公正的评价。   永胜伯郑彩当时看着那报纸想,知道我郑家的厉害了吗?!   事实上他不知道,郭子仁站长被人狂喷了一顿。他倒是很委屈地说:“一个大叔天天找你玩,你受得了啊?不给他弄点事情做行吗?”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操练人马,收效很大的。   永胜伯郑彩还是有些底气了,他听了三弟的话后,说:“要不然,我真是要去走上一遭?”   二弟定远侯郑联当时高兴了,说:“同去,同去!” 第六百六十三章 酒吧大论战   定远侯郑联和三弟郑斌作为郑家集团的特使,专门拜访了汉唐集团董事长伍大鹏。   这是给大哥永胜伯郑彩来打前站。   哥三个最后商量了,不能同时去,怕没有回旋余地了。   定远侯郑联事先就被大哥指定为第一个言。   他对伍大鹏董事长说:“我郑家就是想要福建这个地区了,说吧,让我们付出什么样的条件,你们才能答应!”   伍大鹏董事长当时就愣了一下,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定远侯郑联当时则目光炯炯,嘴唇都有点哆嗦,说:“我早都想跟着汉唐集团一起干了,我手里有五万精兵,你们《汉唐时报》上夸奖过的,若是嫌少,我一夜之间还能拉出二十万大军!打!打到鞑虏的老巢去!!”   伍大鹏董事长终于明白了,郑家集团这是沉不坐了,难怪没事儿搞起什么大练兵,听说花了不少费用——这是想吸引我们注意啊。   从《汉唐时报》的报道上看,他们的人员装备,技战术思想,不要和汉唐集团安保大队比,算是当属世界一流强军,若是后勤跟得上,也可以平推欧洲了。   当然,他们的后勤要完全依靠汉唐集团才可以。   也不是汉唐集团有意控制人家,汉唐集团安保大队自己的弹药加工都属于紧张阶段,不可能大数目的提供给郑家集团,总是少量的,刚刚够他们用的地步。   汉唐集团一直想用直筒形全金属子弹完全替代镀锌镀铜式赛璐珞子弾,最终进化到那面世界的酒瓶式结构,恢复正常。   但是他们在论证时现,性价比太不合适了。   如果用钢的话,先不说拉孔冲压方面要增加多少设备和技术人员,单单一个加工流程就凭空增加了技术人员的数量,而且精密性上并没有太大的优势。   如果用铜的话,加工过程是简化了,但是铜可是钱啊,几乎全世界有商业文明的地区都认这个。   相反,他们可以加工出非常精密的模具,一些挤压设备也相当容易制造和使用,所以使用热固性塑料弹壳还是非常理想的。   赛璐珞遇热遇潮容易生变形,但是镀过锌铜之后好多了。   这个樟脑和硝化棉现在对汉唐集团来说,几乎不算成本。   酒精能费一些成本,但是对汉唐集团来说,也远远低于金属的价格了。   若是想更抗热抗潮一些,用电木吧。   电木的化学名称叫酚醛塑料,是塑料中第一个投入工业生产的品种。   电木所需要的酚类和醛类化合物都是化工业的基本产品,没有技术难度。   在布袋镇化工区里的汉唐化工公司,他们把酚类和醛类化合物经酸性催化剂作用,再经缩聚反应可制得酚醛树脂。   然后再将酚醛树脂和锯木粉滑石粉硬脂酸颜料等充分混合,并在混炼机中加热混炼,即得电木粉。   最后将电木粉在模具中加热压制成型后,就得到热固性酚醛塑料制品。   电木是黑色的,那是因为黑色型产品的成本最低。   这东西好一些了,它具有较高的机械强度良好的绝缘性,耐热耐腐蚀。汉唐集团用它制造电器材料,如开关灯头电话机壳仪表壳等。   当然也可以用它来子弹壳。   红星军工厂的林胜利厂长介绍说:“赛璐珞子弹呢,射后基本不用清理枪膛;电木子弹呢,射五后,可能出现需要清理枪膛的事情。它们各自都有优缺点,但是目前看,都比金属弹壳更适合现状。”   他们最后想了一个办法,把电木式子弹用在了大口径霰弹枪上。   这是一种手动泵上五连发,由于种种原因,它的结构和数据不能讲了。   总之,在五十到八十米的距离里,它的霰弹弹团的直径和打击力度性价比最高了。   当然,要是近距离打中目标,那会是啥样,自己想去。   红星军工厂也不是不加工金属弹身子弹,只不过数量级别上还达不到普配的程度。   郑家集团军事部门当然可以不受汉唐集团限制。   火绳枪和燧枪现在他们加工起来没有难度,但是,再让他们从单打一的大栓枪退回去,他们可不想这样。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   但是郑家集团解决不了两样,一个是铜盂式底火,一个是赛璐珞,更别说是电木了。   以前交待过,永胜伯郑彩曾经想打火柴的主意。   但是工匠们最后现,它可行,但只是纸面上的。   他们模仿铜盂式底火的结构,精心打造出来,然后把火柴药装进去,用纸裹成弹身,一试,当时还行,十能打响七八。   但是,它太吸潮了,总不能现制作现击吧?根本没有办法长期保存。   所以,他们强烈要求大批量购买汉唐集团的子弹!   若是汉唐集团完全彻底地供应上的话,他们当然是世界上仅次于安保大队的军队了。   《汉唐时报》的评价总是那么客观和公正,所以,郑家集团才会那么在意它。   定远侯郑联的自信不是凭空来的,他不理解大哥那种算计方式。   他直接说完后,目光炯炯地盯着伍大鹏董事长看。   伍大鹏董事长当时说:“打击鞑虏,是一项长期而艰巨的任务,我们欢迎其他组织和势力加入到这一项光荣的使命中,我在这里借用一句名言: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定远侯郑联低头想了一下,觉得伍大鹏董事长像是答应了什么,又像是没有答应什么。   他直接说:“老郑是个粗人,有话直说,我郑家要是就跟你们干了,你给啥好处吧,哎,要是跟郭子仁站长说话就不这样费事了!”   伍大鹏董事长心里说,妈蛋的,有这样跟人商谈的吗?!但是他的脸上依然带着笑意,似在沉吟。   三爷郑斌出手了,他感觉二哥先把这一层窗户纸捅开后,他好说话了。   三爷郑斌说:“我家大哥临行有交待,若是没有汉唐集团,我郑家不可能走到这一天,而且,我郑家可以保证,今后仍然和汉唐集团走在一起!   这样吧,我厂子里几天没有回去了,先回去看看了——”   说完,便拉着二哥离开了。   临走前,定远侯郑联又是目光炯炯地看了伍大鹏董事长一眼,那眼神里有一种期盼,结合着他满下巴的胡子茬,这是一个正在看着历届三十五堰彩票中奖号的大叔,他是多么消能看出一注大奖的号码啊。   说实话,这眼神让人心酸。   伍大鹏董事长招开了董事会,讨论起郑家的要求。   这个问题可以讨论,是因为在汉唐集团的目标中,福建一地,太蝎小了。   董事会最后以四比一的数字定下了调子,可以答应郑家的要求,就算是福建一地一直保持高度自治,对整个汉唐集团的基本盘根本不会有影响。   伍大鹏董事长在网络上布了此事,事先没有说明董事会的疡。   这事确实引了一定的议论。   反对者有,赞成者有。   法制虚组长江铁生出离了愤怒!   他笑着在网上写到:“看看吧,这就是惺产阶级特有的软弱性和妥协性!他们竟然要向着封建残余势力投降!!”   当时,李铮技术员私聊他,说:“他们只是透露了郑家的要求啊?”   江铁生组长痛心地说:“你啊,就是不够有警惕性,他们要是根本不想接受郑家集团的要求,他们能让我们知道这个信息吗?那面世界的那些手法,你忘了?”   李铮技术员马上醒悟了,我们都穿越了,拥有强大的力量,竟然要答应封建残余势力的分裂要求?!   他也坚决反对答应郑家的要求。   但是,当他现同组的强国权行长杨建国厂长西门范厂长都没有明确表态后,也少说话了。   江铁生组长理解他的组员没有公开表态的原因。   现在网上的舆论倾向于赞同郑家的要求,只要他们全力配合汉唐集团,福建一地自治,不算啥。   他的组员没有必要和全体汉唐集团的成员唱反调。   但是,江铁生组长毫不顾忌自己是孤身奋战。   他在酒吧里说:“想想吧,大家!穿越的目的差不多都被忘了吗?太多人只想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了。我们为什么要穿越?因为我们要找到一种合理符合规律的展办法,这个过程,我知道它是艰难而充满失败的,所以我们要努力。   但是,我们的字典里不应该有妥协和投降的字眼!   更何况是郑家集团那样的土霸王,土财主,若是能向他们妥协和投降,那么,我们还不可以向什么势力妥协和投降呢?!”   一个技术员大声地问道:“那么你的字典里要有什么字眼呢?!”   江铁生组长微笑了,说:“横扫和统一!”   又有技术员喊道:“你哪里看出我们是投降了?!”   “试图接受他们的要求就是投降,甚至接受了他们的生活方式都是一种投降!朋友们,我们是来改造的,不是和他们玩耍的!”   吴迪厂长此时正和杨友行秘书长商谈事情,他轻声说:“一个福建自治算啥?世界这样大,他反应怎么那样过激?”   杨友行秘书长想都不想地说:“他怕失去一种特权,改造别人的特权——”   吴迪厂长说:“其实我们本来不也是这样想的吗?”   杨友行秘书长英俊的脸上浮出讥笑的表情,说:“他还不是真正的自信,汉唐集团采用的是稳妥的渐进式,他则必须一刀切!因为——”   吴迪厂长说:“你又乱说了,他不自信?我感觉他都自信心爆满了。”   “好吧,说这个干什么,再来一杯啤酒,你请吧。你说你能手工制作出摩托车来?”   “太能了,还是两冲程的——”   “会不会颠簸死人啊——”   吴迪厂长叫起屈来,说:“最高也就是六十公里的时,而且银菊橡胶内胎,外加杜仲橡胶外胎,没有问题的!但是他们在工业进程表里把自行车摆前面了——”   “你如果能给我手工造一台出来,我就把那个太监文给完本了。”   吴迪厂长说:“好,咱们说定了!但是你要等啊,我全是利用业余时间。”   “你也要等,我哪里能一下子写完?”   两人击掌约定。   江铁生组长的反对声音被淹没了,大部分技术员们都同意让郑家集团自治那块地方。 第六百六十四章 郑家高度自治   江铁生组长悲伤地看着众人的选择,这是一群信奉实用主义和功利主义的人,他们的意志从来没有坚定过,甚至包括自己的组员。   他感到十分的寂寞。   这一天的晚上,强国权行长找到了他,两人到了一家明人开的茶馆坐了下来。   这个地方比较偏一些,人少,清净。   不过,这里也拉上了电灯,到了晚上,还算明亮。   现在,使用汉唐集团的电灯要收费的,他们按照电灯的盏数来收,有马票的多安几盏,没有马票的少安。   变相的,汉唐集团延长了明人们的工作和生活的时间,而且还要收人家明人的马票。   江铁生组长和强国权行长找了一个隐蔽一些的位置坐好。   强国权行长的位置更靠里一些,这样使得他探身时,身子在灯光下,当靠在椅背上时,身子在阴影里。   强国权行长喝茶,而江铁生组长破开荒地要了啤酒。   强国权行长伸手端起茶杯,他的身子在灯光下了。   “江组长,每一个人都应该有他坚信的信仰,你也看到了,那些没有信仰的人会是什么样子?拜金、纵欲等犬儒主义开始流行起来了,而这一切都被他们认为在制度和规定的范围内不算什么,人性?这只是一个多么扯蛋的借口——”   强国权行长喝完了茶,靠在椅背上,他整个身子又回到了阴影中。   江铁生组长放下了啤酒杯子,恨恨地说:“到现在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管理方法,每一个人都随遇而安,现在你问一问他们,他们都信什么?!   有没有他们可以为之放弃一切的信仰!!他们谁也回答不出来!!!   人性?从来都是一些反动分子逃避责任的借口!!!!”   强国权行长在阴影里说:“他们信规定,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好好想一想,现在做什么规定会对我们五年后更有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江铁生组长又喝了一大口啤酒说:“你说的是制订对我们更有利的法律?”   黑暗中,强国权行长说:“对,现在我们要团结起来,联系更多人,五年后解除了合同,我们要有更好的出路。”   强国权行长这时探身去拿茶杯,整个身子又出现在灯光下了。   他笑着说:   “所以,我们现在何必在意他们与封建残余势力达成了什么协议呢?只要不影响大局就成,我们要团结大多数人。   一支蜂群中工蜂的数量和质量决定了它是否能比别的蜂群更强大!”   江铁生组长有些迷糊,说:“那我们从哪里开始呢?”   强国权行长喝了一口茶,又把茶杯放回去,整个人又靠在了椅背上,陷入了阴影中。   黑暗中,他轻轻地说:“现在不是有私人银行正在申请嘛?从银行法开始,我会给你信息,让你处理。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江铁生组长叹了一口气,只得同意了。   黑暗里,强国权行长目光炯炯,未来的银行巨鳄,怕是要合理合法地诞生了。   董事会注意到了汉唐集团技术员们对这件事情的态度。   他们感觉很高兴,有一些争议是好事情,总比憋在心里不说,使用阴谋诡计好。   特别是法制小组,当他们感觉绝大多数人同意后,暂时搁置了自己的看法。   这就好,适当的妥协,这本来就是一种政治智慧。   当郑家哥两个接到明确的回复文件后,他们先是认真地解读了一下。   完全自治?就是把福建这个地方分封给郑家了?   但是有些话语他们不太理解。   他们找到了梅乐芝经理,希望他能帮助解读一下,三弟郑斌比较相信他。   本来嘛,永胜伯郑彩可以算是他的媒人了。   当时,梅乐芝经理抱着自己的儿子在院子里,看着香山小区物业公司的明人职工在房顶修整。   这个时候,冬日里难得的温暖和煦的阳光洒满了这个院子,还难得的没有风。   梅乐芝经理抱着自己的儿子,举着他的小手,冲着那些上上下下忙着换房顶板条的工人们说:“小平平,要谢谢叔叔们喽,正是他们能让我家不漏水喽,他们了不起吧?!”   他的儿子咯咯吱吱地笑了起来,那些明人职工们也笑了,能为汉唐集团的人做点什么真好。   郑家哥两个来访,直接就把目的说了,三弟郑斌对这里很熟了。   在梅乐芝经理的书房里,定远侯郑联规规矩矩地坐好。   说实话,在伍大鹏董事长的办公室里,他都没有这样紧张过。   这间书房里有一种气场,不是那满墙的书,也不是那些书法绘画,更不是梅乐芝经理对他们态度傲慢,他反而是亲自给他们沏上了茶。   到底是什么呢,定远侯郑联想不通,越是一种平和,一种淡然,越是让他不敢有丝毫地放肆。   定远侯郑联斜眼看着那些书,心想,回去后我马上弄一屋子书,一定要比他的多。   梅乐芝经理看完了他们带来的文件后,说:“这里说的很清楚了,只要你们认同我们都是在一个框架内,那么你们就会有高度的自治权——”   三弟郑斌冷静地问道:“我郑家还有军权吗?”   “有啊,你们不仅可以保留自己的军队,还有独立的财权、法权和人事权,只是外交权这一项,你们因为接受了保留在与汉唐集团的一个框架内而自动消失了。”   三弟郑斌还是冷静地问道:“那么我郑家还能和海外做贸易吗?”   “海外贸易权和独立的财权是一体两面的问题,很难相信如果在两者是背离的前提下,它们可以得到共同实现——”   三弟郑斌真的只是想要一个是能还是不能的回答,但是极具有梅乐芝经理语言特色的回答让哥两个有些发蒙。   事实上,梅乐芝经理还挺高兴的呢,看看吧,自己与别人在严肃问题上越来越容易沟通了,连明人都可以理解了,改变语言风格,不是那样难的。   定远侯郑联实在受不了了,说:“梅经理,是不是就是听调不听宣吧,您只要回话说是,还是不是便可——”   梅乐芝经理看到定远侯郑联的脸有些涨红,知道他是非常认真的,便想了一下说:“是,又不是。”   “调和宣这两者必须基于我们对它们分别的内涵和外延加以明确解读和共识之后,又要在具体的时间、地点和情况下加以双方事先认同的条件下完成。”   梅乐芝经理看到他们的脸更加涨红了,感觉自己的解说还是不够严谨。   他连忙说:“这些问题还只是意项,等到最后明确到纸面上后,相信你们就能看明白了!”   好好,两人连忙告辞。   王祖贤在他们商谈正事时,没有进到书房,但是看他们谈完后,便进来向二位叔叔问好。   这时,她正抱着孩子。   两位大叔这时才想到,来这里竟然啥也没有带!   这事情做得太无礼了,都是关心则乱。   定远侯郑联随手扯下脖子上足有半斤重的金链子,那上面还有一块玉佩。   黄金不算什么,这块玉佩有说道。   郭子仁站长曾经向他讨要过,说是要拿打火机换,当时本来想顺手给他,但是看到他很急切的样子,自己又心生警惕,便拖了一下子,后来又见郭子仁站长拿出自己的手表来了!   那块手表自己以前用一斤黄金他都不换啊,这说明这块玉佩更值钱了,不换。   看见把郭子仁站长气得直翻白眼,他心里开心呢。   现在,面对这样的重大事情,两个极有身份的人上门求教,竟然是空手,实在丢人了。   所以他随手就扯下了,说:“送给这个爱笑的小娃娃!”   王祖贤当时就变了脸色,说:“孩子满月之时,三位叔叔已经着人送过礼物了,岂能再收?”   定远侯郑联当时就咧开了大嘴,说,我怎不记得此事?这次算见面礼了,看把孩子笑的。   梅乐芝经理上前,拿过玉佩,看了一眼后说:“这是极品玻璃种翡翠,你留着吧,传给后人,他们一定会永远感谢你——”   说完就递给了定远侯郑联,说实话,定远侯郑联当时真是乖乖地接了回来,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反抗的力量。   这一次梅乐芝经理尽管没有给出他们要的完美的答案,但是,让他们高兴的是,他们再一次确认了,他们郑家可以有自己的军队!   可以有独立的财权!   可以有独立的人事权!   那么,其它的都好说了。   这样,这件事情就完全由三弟郑斌处理了,他马上回到了厦门岛,大哥的心事,三弟明白,一天都不能耽误的。   好在交通极为方便。   二哥定远侯郑联却不想先回去,这都多少天了,一个郑家兵大演练把自己忙个半死,多少天没有来扫货了!   定远侯郑联领着自己的手下,开始扫货。   当然,在遵守了汉唐集团的规定下,他们把家乐福大超市买了个鸡飞狗跳!   他的一个手下甚是机灵,说:“侯爷,我发现他们的皮具越来越多——”   定远侯郑联看着那架子上挂着的皮风衣、皮夹克、皮裤子,笑着说:   “小子,算你机灵,汉唐集团从来是在解决了军用的时候,顺便把民用带上了——他们装配了安保队皮衣时,民用的这不就出来了?   他们这是要向着北面打去了——”   汉唐集团的皮衣压风保暖,但是定远侯郑联还真不太在意,他只是按照各种样子买了一件两件。   郑家每个月打上来的鲸鱼也不少,也会鞣质皮子,只不过样式上,总是比不上汉唐集团产出的,不过无妨,买上几件,回去让皮匠照做就是了。   他扫货的重点不在这里。 第六百六十五章 招人恨的扫货行为   定远侯郑联一下子就把家乐福大市里的自行车买光了。   整整四十五辆,一辆也没有剩下。   这一次定远侯郑联刚到时,在热兰遮城地区的街道上看过有人骑它,当时就感觉有意思,真没有想到两个轮子的物件竟可以骑得飞快!   当时,三弟郑斌不在意地对二哥定远侯郑联说:“自行车罢了,用脚踏上后,链子传动,便能行走,刚出产的新物件,它上面的有缝钢管还是在我家订造的——”   二哥定远侯郑联当时有些生气,说:“为何不与说我这物件?”   三弟郑斌说:“二哥,它不适用于野战,而且价钱太贵!我试过,若是没有那一层杜仲胶圈,没有太多实用——”   当时,二哥定远侯郑联没有多说话,这次来这里的主要任务是做大哥的特使,这是最重要的任务,没有看到三弟都把工厂交与别人管理了吗?!   自己也是这样,郑家集团在福州的精兵也是交待给族弟管理了。   这一次若是来的人员级别不够,他们汉唐集团能当一回事情?!   所以,与此相比,什么都暂且放下,当好特使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当任务完成后,他又想起这件事了。   定远侯郑联说:“那怀表,我郑家可以生产的,但为何让潘家卖得欢?若是这自行车,我家都可以为他们生产有缝钢管,为何又要让汉唐集团生产?”   三弟郑斌认真地说:“大哥要求我等的产品只为郑家军队服务,当然要考虑在6上,在海上的实用性了,只能要求结实耐用,所以哪里想要卖给民间?   这个自行车也是一样,若是军队用不上,大哥也不会让我加工的,许多零件太受汉唐集团的控制了——那链条加工的难度就太大了,我家只能买他们的许多零件——”   定远侯郑联有些急了,说:“你不谙军事嘛?大哥怎的也没有看出来?!若是在我厦门和福州城内,有这样一支背着火铳,腰挎钢刀的队伍,那不比骑兵更方便?那才是真正的省钱!”   三弟郑斌豁然明白,这两城如同这里一样,都是实现了地面硬化的地方,这自行车可大有用处了。   若是以后福建之地都实现了这样,那么,还要什么骑兵?   三弟郑斌点头说:“等我请示了大哥后,就可以开厂子生产,生产加工的道理我是懂的。”   二哥定远侯郑联说:“此事还用请示大哥?摆明是正确的——”   三弟郑斌嘿然不语。   但是定远侯郑联一定要先有,家乐福大走市里摆着的四十五辆自行车被他一扫而空。   那个开票员手里的票据上的马票数字的位置都不够用了,不得不开了两张。   六万马票一辆!还不算配上车铃,车座垫——   自行车是新产品,煤油灯也是。   这东西比鲸油灯省钱,而且更小巧,点燃的时间长不说,还更亮。   当时定远侯郑联看了演示后,眼睛一瞪,说:“为何在福州的家乐福大市里我未曾看到?”   他的一个手下赶紧去问,结果一个服务区负责人说:“汉唐集团有过交待,两个月后就可以全面铺货,因为煤油的供应还要等一等。”   定远侯郑联大嘴一张说:“让这里等一等吧,全买走!”   定远侯郑联还把一些办公用品买光了,一千只钢笔,真不知道他要怎么用。   也不知道他怎么能看中缝纫机,几十台都给买光了。   他连新出的女性服装都没有放过——   台湾岛上的居民中,有三大件的传说。   自行车,怀表,缝纫机。   这三样不用去表述它们对生活有多重要了,反正,只要是过上安稳生活的人家都想要有。   汉唐集团喜欢定远侯郑联这样的购物,人家啥也不差你的,还一次性付款,全照着零售价给,这是好事情。   只不过他一直坚持不用马票,完全用金银币的形式购买,这一点让人不可理解。   他一到台湾,立马开始用黄金和白银兑换马票,以供自己的花销。   他也曾经打听过用玉佩换,但是汉唐银行拒绝了。   他私下里说过,汉唐银行那个强国权行长不地道,一方面拒绝自己用玉佩换他银行的马票,一方面又想私下里用自己的私人物件交换,其中定有阴谋,以后离他远一些。   马票,大哥说过的,这个好像比黄金有用,它可以买来汉唐集团的所有物件,因为他们说过的,他们不承认黄金在他们市场上的直接流通。   其实他明白,最关键的是大哥说的那样,他郑家攒的越多,汉唐集团似乎越客气。   但凡有一天离不开他们的军火,就绝不乱花。   定远侯郑联不知道,他的行为让很多人讨厌!   原先他把烟酒打火机一扫而空,把新出的鞋子衣服一扫而空,这些别人都可以忍了,消费嘛,别人可以等上一段时间。   但是他这一次的扫货行为,让别人的梦想无端的又等上好久了!   冯巡检和他的兄弟郑肖就恨死定远侯了。   他们哥两个在家乐福大市里负责送货,理货,干了这几年,把当时贷款买房子的钱还清了,同时对这个市的运营非常明白了。   看着自己非常清楚的行业如何挣钱,他们当然也会心动。   自己也开一家小市?   他们感觉在主要城市地区好像不可以的,他们甚至去了花莲城地区看了,不行的,这个家乐福大市都开到了。   但是机会总是有的。   这个美好的1654年的春天,热兰遮城到台北城的公路到底是打通了。   这项工程足足花了三年啊,还不全是硬地,它百分之六十都是三合土的地面。虽然大多数人只是看报纸来了解它的进程,但是真正实地去考察的有这两个兄弟了。   冯巡检说:“这条路不是到高雄的路,也不是到河口的路,那都太近了,你说,坐车的人能半路下来吃饭吗?”   郑肖说:“不能。在家乐福里买些吃食就够到的了。长途汽车不停,顾客是不能下来的。”   冯巡检说:“但是到台北城可不行的,他们一天内要下车休息的!”   郑肖说:“是的,我的大哥,所以有机会。”   其实这哥两个错过一次机会了。   当年,他们的老上级,原广州水军陆军的大统领要召集什么海外雇佣军的时候,他们有机会去的,原本是他们的手下嘛,也许以前不认识。   但是,在去面试的时,冯巡检选上了,他的兄弟郑肖被踢了出来。   对方说:“你面相如歪瓜裂枣不说,眼睛还是斜的,出去给我天伞公司丢人吗?”   按照天伞公司的开出的价钱,出去半年,可以比上他们工作两年的收入了,事实上,只要答应出去,马上就还清以前房子的贷款了。   冯巡检当时说:“郑肖,我等若是还在广州城内混,家里人只是饿不死,三天两天还要打杀一气;跟我从军后,家里人还是饿不死,弄点银两吧,先孝敬了上司;在汉唐集团这里,我等比以前累,但是没有人敢欺负我等,挣的马票全是自己的,就是汉唐集团的技术员在我等送货时都给个笑脸!   敢笑话我兄弟?!不干了,咱们走,不贪图他们这份卖血的钱!”   冯巡检当时和他当年花银子进的单位决裂了!   瞧不起我兄弟,就是不行,我打骂行,你们算啥?!   当时把郑肖感动地抱着冯巡检哭,说,大哥,你别冲动,先把马票挣了,有他们的那一笔安家费,咱们好做自己的事业啊!   你看看,事先商量好的办法,冯巡检给忘了。   他还嘴硬,说:“瞧不起人就不成,不挣那个钱了,出力挣,用脑子挣,瞧不起我兄弟就不成!”   当时郑肖还能说啥,本来就是说好的,不管谁选上了,先弄一笔钱,注意到了没有,通往高雄和河口的公交车要加炭加水的,这个活就是妇人也能干了吧?保不齐乘客还能下车买点啥吧?!   这是生意呢,但是现在没有本钱啊!   但是大哥的言行让郑肖感动得哭,只不过不解决问题。   汉唐集团的公交车到高雄和河口中途加炭加水的生意,到底是让别人做了,他们哥俩算了算,人家要是会经营要比他们上班挣得多。   他们还不会做乘客的生意,傻乎乎地就是加炭加水,卖些大路货。   不过,上次机会错过了,还会有的。   在通往台北城的这条路上,你知道要多少家这样加炭加水的地方?!   这个时候,他们两家已经把房贷都还完了。   两个人去汉唐银行问过了,像他们这样的人可以贷款,但是要他们有抵押品,可是还不能是自有住房。   当时,郑肖说:“很正常啊,他们怕我等亏了,不敢借钱。”   冯巡检说:“狗屁,他们问我等的打算了吗?!去宝丰银行问一问!”   宝丰银行的人接待了他们,还认真听了他们的打算,然后说:“可以提供这一笔风险投资,但是利息高了些——”   郑肖当时就紧张了,说:“有多高?”   那个宝丰银行的人说:“莫要担心,不过汉唐集团规定私人借贷的利息数额的——潘家集团遵守规定。”   哥两个拼命了,他们在热台路线补给点投标的时候,选定了一个好位置,也就是汉唐集团称之为台中的地区。   哥两个就在这个地方建起了补济站,负责给过往的公交车服务。   两人都勇敢地辞去了他们原先的工作。   因为他们手里有一份合同书,公交车公司要他们许诺在他们这里可以加上煤炭,木炭,还有水。   同样公交车公司也许诺他们按合理的价钱付费。   这个时候,这两个家伙充分挥他们在家乐福大市落脚的经验,把这里的生意做得有声有色。   但是当他们还可以进一步展时,他们没有想到定远侯郑联会扫货,恨死他了。 第六百六十六章 人人都有个梦想   在汉唐集团的规划中,台中地区的形状西宽东窄,正好是位居台湾西部平原的中间地带。   这里的开发难度不大。   由于这里东侧的中央山脉阻隔了凛冽的东北季风,西侧离海岸线也有相当距离,绝少尘沙飞扬,全年的平均温差不大,一年四季均舒爽宜人。   汉唐集团的蒸汽版农业机械设备在这里的农田开发上,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同时又在这里辅助以近现代化的化肥和农药,所以在粮食的生产上,年年增长。   这里同样是按照赤嵌农业的发展模式,汉唐集团牵头开发,明人农民出力,以集体农庄的方式组织他们参与进来,三年过后,这些土地都属于他们了,当然,这里要算开发费用的,可以一次交清,还可以以今年几年的粮食收成为偿还,还要算利息的。   天下从来没有白给你的东西,能答应白给你的人,他会在这白给中,得到的更多,说不好,最后倒霉的还是你。   邪恶,从来都是利用占小便宜的人长大的,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汉唐集团本来找到了原先台中港口的位置,但是,发现现在利用不上。   地点对,但是客观条件不对,环境和物理条件还没有发展到那面世界的水平。   他们便又寻了一个地方,还是以河口为发展点。   最终他们选了大甲溪河口为发展节点。   通往台北城的道路打通主要难在沿途的架桥上,这个以后谈。   冯巡检和郑肖承包下台中地区这个长途公交车补给站后,很是用了一番心思来寻求发展。   台中补给站是汉唐集团长途公交车公司兴建的,按照标准,这里有加水间,加燃料间,还有可以住人的地方,仅是这些了。   不过,两家人挤挤还是可以住下了。   路过的车辆差不多都要在这里加燃料,加水了,正常情况下,收入相当可以了。   但是这两货不甘心呢,本来嘛,都在家乐福大超市里混上班长了,只负责给汉唐集团的人送货了,这个时候跑出来单干,只是收入还可以的,不会让人满足的。   真的,连汉唐集团的人都要对着他们的送货说一声谢谢,他们只挣可以的收入不满足!   这样,他们不仅把目光盯在了乘坐公交车和来往车辆的人身上,还考虑了当地的农庄情况。   哈哈,这里现在才只有几千户人家,家乐福大超市没有在这里开分店!   这是一个好机会,可怎么办?   冯巡检大哥说:“我们大干吧,都已经借这样多的钱了,宝丰银行没有要我等的住房抵押,只要了我等十年的承包权抵押——莫不如把住房卖了,在这里把补给站做大,就像是家乐福大超市那样,让这个地方的人买一根针都想着这里,把那些游商们赶走!凭啥只靠着两只脚就跑到我等这里做生意?!”   好办法!郑肖还补充说:“大哥,你注意到没,这里还有好多妇人没有利用上!她们整天做完饭就闲着串门了——”   冯巡检对着自己的兄弟说:“那你想咋办?妓院的执照我等可办不下,费用太高——”   郑肖说:“不是这个意思——汉唐集团出了一种缝纫机,就是比原先那个掌鞋机还要好用的物件,莫不如,我们在这补给站旁边再盖上一些厂房,买一些缝纫机,然后办个服装厂,可以零卖,可以批发,还可以接汉唐集团服装厂的活儿——工钱嘛,我等可以以计件,她们干多少活儿给多少钱,我等挣个活络钱!”   冯巡检说:“我看到过,可是那缝纫机也太贵了——”   郑肖说:“不怕,宝丰银行可以贷款啊,然后我等就把在赤嵌的房子卖了,反正比我等开始买的贵多了,孩子正好都是住宿在学校,怕啥?”   两人定下来发展计划后,分别用嘴巴子把老婆说服了,妈蛋的,男人的决定你们不信??   两人的房子好卖,算一算,比当时翻了两倍有了。   但是,他们的计划还大了,因为听说汉唐银行和宝丰银行也要来这里了,他们赶紧地把盖的房子数量增加了,这让包他们工程的建筑队也高兴了。   台中地区这里现在看起来就是荒凉的地方,除了一处补给站,啥也没有。只能依稀见到远处的农田。   承包了他们厂房的工程是挣钱,但是不过尔尔,可是主家加了工程量可就有好处了。   他们两个的婆娘也是学会联合的,她们商量了后,说:   “天底下没有这样傻的人,人家汉唐银行、宝丰银行能差你们的房子?还用得着我等拿出真金白银好马票来盖房子?天神啊,你们两个竟然要盖好了房子请人家白来用!!这定是得了失心疯!!!”   冯巡检和郑肖对视了一眼,分别又抽了她们的嘴巴后,让她们闭嘴,不解释。   最后的结果表明,人家汉唐银行和宝丰银行都是乐呵呵地入驻了,他们当然高兴自己省了太多事情了。   而且,人家还照样算他们的房租,这个是女人们想不到的。   其实就算给他们省了房租,他们如何入账?!所以熟知家乐福超市的他们哥两个不给女人们解释。   这个服装加工厂和台中农家乐超市,他们是一定要开办起来的!   可是这个时候打击来了,当他们真的要下大本钱购买缝纫机时,万恶的该死的定远侯郑联把它们一扫而空,说说看,他要这个做甚?!   农家乐超市是他们两个人一起想出的名字,想到要开始进货时,货物开始短缺了!同样是定远侯郑联扫走了——   冯巡检冲着自己招来的家庭主妇们说:“莫事,再等等吧,我等一定能开办成服装加工厂,这笔钱,大家都能挣上——以后做完家务活,上我这里聊天吧,茶水啊,咖啡啊,都有。”   郑肖说:“只要这条路一直有车,我等就有好日子,再等等吧。”   他们回家后,两个婆娘又哭了,你们弄了一群女子在厂子里闲聊,还要搭上自己家里的茶和咖啡——   两人这个时候都没有打女人,却问,还想当厂长不?   想当就闭嘴!   两人的女人都闭嘴了——   定远侯郑联哪里管别人骂他了,他还有重要的问题没有解决。   为什么汉唐集团的汽车要比他的气派,要比他的速度快,这是一个问题!   他直接去找李子强董事了,要讨个公道,他不想要原先那只会“裤衩、裤衩”的汽车了,原来它开动起来那样费事,速度还那样慢!   他想要“突、突”的了。   李子强董事三言两语就把他打发到红星汽车厂了。   临走时,定远侯郑联说:“你别骗我,你们叫的那个大飞轮汽车有时候发出的是炒菜的味道,有时候发出的是怪怪的味道,我要的是后一种,我喜欢闻。”   李子强董事当时笑了,说:“你给我一块玉佩吧,我告诉你它们的区别!”   定远侯郑联看了看李子强董事的表情,说:“不给,你们要是真心要的话,都是用物件和我换的,你越是直接要,越不实诚——你戴的眼镜真难看!”   定远侯郑联到了红星汽车厂后,吴迪厂长见了他。   吴迪厂长眉飞色舞地说:“我可以让你的汽车速度更快!有一种追风的感觉——”   定远侯郑联感觉自己的头发要飘起来了,说:“甚好,我加一斤黄金,可以在福州走账,我知道你们怕那个会计事务公司——”   吴迪厂长眉飞色舞地说:“在车灯系统上,我让你的汽车在夜间行驶无忧!”   定远侯郑联的眼睛如同夜间的启明星一样闪闪发亮了,说:“甚好,我加一斤黄金,可以在福州走账,我知道你们怕那个会计事务公司——”   吴迪厂长眉飞色舞地说:“在操纵系统上,我要改变为女司机设计的思路,就是要这个汽车能让你随心所欲地操控!”   定远侯郑联愣了一下,说:“能飞嘛?”   吴迪厂长知道自己说过头话了,人家不太明白了。   “就是说,我要让你能按照自己的心思操纵,达到人车一体——”   “——”   “好吧,你的汽车绝不是黑色的!我给你镀银!起名叫银翼梦幻!!”   “五百两白银怕不够吧?!”   “够,够,我还要求在正常付费后,在福州走账——”   定远侯郑联想了想说:“若是你能来福州,像郭子仁站长那样,我会给你更多——他在福州很幸福。”   吴迪厂长当时打了一个机灵,说:“你可能不知道,他要被调走了,去管南京了——”   定远侯郑联愣了一下,说:“他要管南直隶?他若是没有我帮助,恐怕连福州商站都要赔钱的——”   吴迪厂长这时候板起了脸,说:“汉唐集团董事会的决定一定有道理的。   我要求在福州结算为你的特配也不是为我自己考虑,我要求加大对我们杜仲种植园的投入——我们这面,现在人工费太高了些,不如你那里成本低。”   定远侯郑联笑了,说:“我不是说郭子仁站长的坏话,他是我的小兄弟。”   吴迪厂长依然板着脸说:“这个与我无关,我只是关心杜仲的产量。” 第六百六十七章 二货生二货的气   定远侯郑联的这一辆级银翼梦幻级别的双大飞轮式汽车上,完全体现了汉唐集团技术员们在业余时间里能达到的最高水平。   这个可没有办法,人家要求特配,给黄金不说,还答应了吴迪厂长的要求,准准地会把杜仲种植面积扩大五倍以上,同时海岛上的银菊种植还能扩大十倍以上!   定远侯郑联说了,在他负责管理的地方,他绝对会大力推广这个杜仲树种植的,明后两年吧,把杜仲树叶树皮果仁什么的供应数量翻几番了,相信我老郑,这物件好啊,种上一年就可以采叶子了。   当时,定远侯郑联还好奇地问道:“你们要这个物件做甚?像郭子仁站长那样开始肾虚了?”   吴迪厂长不想骗他,就说:“那个可以提炼出反式橡胶——你看我们的车轮上的实心橡胶圈,都是它制成的——”   定远侯郑联翻着眼睛想象着两者的差距,太不一样了。   “你们如何做到的?”   “这个简单,我们有碱液提取法,提取到杜仲橡胶胶体后,经过硫化和炭化,就变成你看到的样子了。”   “啊呀,我老郑记得帮助你们开过什么橡胶岛啊,这好几年过去了,怎么没有动静了?还用跑那么远去种植?”   “你记忆力不错,我们现在在海南也有种植。但是它还要有三到四年才能有产出。   两种橡胶不同的,无法通用。杜仲橡胶弹性差更适合加工成硬质橡胶,实心橡胶圈啊,橡胶密封片啊,胶鞋底也成——”   定远侯郑联不喜欢听了,他打断了吴迪厂长的话说:“杜仲这么有用,我回去多种点,你们只要别趁机压价就好——不过我相信你们的合同。”   吴迪厂长心里话,还压价呢,这几年总共才几千吨的成品产量,巴西橡胶没有出来前,这个需求再来十倍也不嫌多。   杜仲胶产量低,弹性差,但是它的热塑性强,特别是加上合适的添加剂后,挤压成型特别容易。   但是问题来了,它如果用在充气式外胎上,当过一百公里时下,容易产生形变,这可是致命的缺点!   不过,现在就是让他们能达到一百公里的时,他们也不会干的——   银菊橡胶制成充气内胎,这属于极端奢侈的行为。   汉唐集团呈指数的度扩种着此物,它的产量也是年年翻倍,但是它的用途也是在扩增的。   单单一个弹性密封件防水改性布改性板就占了大多数用途。   至于干那个用的套套和橡胶手套,甚至是皮筋产品都要比内胎重要一些。   所以,内胎产品暂时推后了。   实心橡胶车圈怎么了?你看那些能买得起自行车的明人,哪个不说行驶如飞了?   就连定远侯郑联试坐了大飞轮式汽车后都不眼红地说,我要,我要嘛?   那时,定远侯郑联试坐了杨友行秘书长的汽车后,把他的翡翠拿出来了,对杨友行秘书长说:   “你若是把此车转让与我,价钱上先不说,你要多少我给多少,看到这个什么什么水玻璃种翡翠吗?如此的,我还有两块,都可以给你——郭子仁站长想换了好几次我都没有答应——”   杨友行秘书长英俊的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说:“就几块石头,你有什么可以炫耀的?!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财富?!”   杨友行秘书长说完铿锵有力的话后,开动了车子,“突突突”地扬长而去了。   晚上,他得意地把这件事情跟李燕婷厂长说了,看吧,咱也是富贵不能打动的主儿呢。   李燕婷厂长没有表扬他,反而冷静地说:   “一个破拖拉机,你以为包上钢板就真是汽车了?   如果他真有三块水玻璃种翡翠给你,你为什么不要?   我在那面的世界有个对手,一个不要逼脸的女人,她不知道怎么弄到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玉件,确实是水玻璃种的翡翠,把我眼气成什么样子了?   你要是爱我,你赶紧去找他,答应下来!   我想要同时有三大块!!”   “忘了告诉你了,她还是一个死看盗版的女人!!”   杨友行秘书长当时就火了,马上开车去找定远侯郑联。   结果晚了,在吴迪厂长的描绘下,级银翼梦幻级别的双大飞轮式汽车已经把他迷住了。   杨友行秘书长悻悻地说:“真没有想到吴厂长的口才这般好——”   吴迪厂长说:“我只是实话实说。”   “那你们要在什么时间干这活儿?这不是属于计划内产品——”   “嗯,业余时间吧。”   杨友行秘书长笑了,说:“哈哈,你自己能忙过来?”   吴迪厂长说:“我要是在网上布说制造这样一辆拖拉机,你信不信来帮忙的人会很多?”   “不信!谁休息时不去玩啊,弄这个东西!”   “你看吧,你还是没有真正了解技术员的爱好——有意思呢。”   吴迪厂长还真在网上布了,在杨友行秘书长的冷眼旁观中,还真有人积极参与了,铁依厂长说几句正常,连穆木厂长,甚至忙着搞他的大木头船的吴杰厂长也给了建议。   他们之间啰啰嗦嗦地说了一大通专有名词后,还真在晚上干起来了。   一时间,吴迪厂长的车库里,跑电焊的光茫闪烁,砂轮切割机吱吱乱响,铁葫芦吊链哗拉拉做声,一帮子人休息时不好好玩,忙起这个不给报酬的工作了。   而且还都是一幅很嗨的样子。   杨友行秘书长恨恨地拉上了厚厚的天鹅绒窗帘。   那个地方他是不去的,生铁味太大,还有油味,粉尘味,讨厌的。   这天底下最寂寞的莫过于写手了——快乐,是别人的,特别是看盗版的,真是气死了。   最后,定远侯郑联定制的这一辆汽车交货了。   它时最高可达五十公里!   无级变档,全看踩油门的力度了!   干电池大小车灯六组!   大尺寸赛珞璐车窗,连天窗也是!   车体整体镀锌,银光闪闪!   电喇叭!   杨友行秘书真生气了,说:“为什么我们的车不安电喇叭呢?磁铁我们有的是啊!”   吴迪厂长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认为拖拉机还需要电喇叭吗?”   是的,不需要的,它是一开起来浑身都颤,都响的家伙。   吴迪厂长等一堆闲人也想着精密一些,这一开动起连车窗都乱响,有点不合适了,巴沙木和电木热成型车窗框技术都用上了,只能说响得轻了些。   这么说吧,二十米范围内,听不到它来了,还不让出道来,基本是耳聋患者。   杨友行秘书长忧伤地看着这辆所谓的银翼梦幻,他知道,他可能完不成李燕婷厂长的要求了。   吴迪厂长没有看明白杨友行秘书长的忧伤,笑着说:“你不会把这个当汽车吧?它就是一个代步工具——它耕地更有用!”   “女人为什么会喜欢石头?”   “——天生的吧,女人都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我们的玻璃饰品在印度卖疯了,你看,天下女人都一样,不分时空和地点。”   “我说的是石头——”   吴迪厂长说:“可惜我们这里没有钻石矿,不过福州有个寿山镇,那里有田黄,以前在那面的世界怕是要论克卖的,好几千一克呢——”   杨友行秘书连个道别的话都不说了,直接回身走人。   石头,石头,容易解决的事情!这是一个机会呢。   吴迪厂长莫名其妙地看着杨友行秘长的背影,觉得他是一个神经兮兮的家伙,就动不动悲伤这一点无人能敌了,说说看,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不可以是双手可以改造的?   只要咱有了适当的工具,啥事情值得愁啊?!   这辆银翼梦幻让定远侯郑联疯了。   他先在福州城里最直的香梨大街飞车,那条街上没有人敢停留。   他看着那指针指向了五十公里时才松了油门。   他的车上坐了三个随从,他们全都吓白了脸,只有定远侯郑联是红脸。   定远侯郑联有些不满,说:“为何这汽车的声音如此小?!”   当时还在福州城的郭子仁站长说:“小个屁,五十米外都听到你来了,他们没有动用数控机床,一定是手工打造的。”   “真有诚意啊——吴迪厂长是好人。”   郭子仁站长心里不爽,有病吗?手工能比上数控机床嘛?你这就叫反智!   他现在真的不爽啊,在福州商站他干得好好的,非要让他去管南京城!   还是单穿好啊——   他的波斯小姬有孩子了,大家都知道,好有三个月了,上个月才在热兰遮医疗中心检查的。   但是他能反抗了董事会的决定吗?他是签了合同的。   定远侯郑联说:“南直隶啊,当年——”   郭子仁站长说:“别说那些没有用的,我要的倭女什么时候到?”   定远侯郑联心中暗笑,这真是一个二货,他还动不动说我是二货。   小子,那不是太容易了吗?我不是给你挑知书搭礼的明门倭女嘛,你急什么?对了,你还要人家奶子大的,屁股大的,真是二货——   定远侯郑联说:“老郭,到了,我定会直接给你送到南直隶。   你这是重任啊,不可轻视,想当年——”   郭子仁站长大手一挥说:“别说那些没有用的,我走以后,这个商站一切正常运营。   记住,你怎么花钱泡妞,甚至你看什么好卖好干,你就独占了,这些都行,就是一点,你应该付出的成本你一点也不能少,要不然,再能忍的老百姓也受不了了。   现在你们福建地区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让福建百姓能忍耐下去,是压倒一切的问题!”   定远侯郑联愣了一下,说:“何出此言?”   郭子仁站长忿忿地说:“你们郑家集团吃肉,大商户啃骨头,小商户喝汤——老百姓还要吃点渣,你明白不?全宇宙也找不出这样的好百姓了,他们还感谢你!”   定远侯郑联哈哈大笑,说:“你真是二货,现在整个福建地区,你听闻过有饿死的,还是有冻死的?打败了鞑虏后,我福建地区全是幸福日子!   不说别处,在我福州,只要劳作,我定会给马票——”   “你把盐价降下来吧,别比杭州都高!”   “不行,那是我大哥定下的进口税率,不可改变!”   “粮价呢?今年汉唐集团提供的更多了吧?你们价还这样高!”   “不行,那是我大哥定下的价格,全福建统一!你怎么不说说你们汉唐集团要的物件越来越多呢!”   两个互相称二货的人都气坏了。 第六百六十八章 人人都怕翻后账   郭子仁站长再不情愿,他也得服从董事会的安排,除非他亲手撕毁合同。   郭子仁站长当然也提要求了,他需要助手!   助手给他配备了,是一群民政学校毕业的学生。   郭子仁市长想,他们肯定熟悉行政的流程,也能了解汉唐集团的规定。   但是经验呢?他要的是能解决各种突发问题的人……所以他提出要把黄宋义带上,这个是他指名道姓要的。   这个时候黄宋义还在马旁市长的手下。   马旁市长其实也马上要调到苏州城了。   他所一直推进的扁平化网络结构管理方法,以及注重政策在实施过程后的及时反馈的特点,得到了汉唐集团的重视。   但是大家一分析,怎么看怎么和网店的特点类似。   马旁市长说:   “我要是能搞出托拉斯公司的管理方法,你们信吗?人的经历决定他的决策,不要乱抱幻想嘛!”   巴音工程师说:“老马,你又瘦了。”   马旁市长认为,一个好市长一要脑勤,这脑子里要有全城的事情;二要腿勤,多下基层,问题就往往出在这里面;三要耳勤,多听听老百姓的话,多听听商户和农民的话,保准能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事情,没人能瞒了你,就怕你本来就不想知道。   马旁市长当初设计的几个管理机构,都干得不错,甚至这些地方都成为了民政学校实习的第一选择地。   可以负责任的说,通过马旁经理的教导,台州城出现了一批管理型人才,黄宋义就算一个,要不郭子仁能点名要他嘛。   台州某地的一个小煤矿上,有两个村子要发生械斗。   当时黄宋义在附近的村子调查新农具的使有情况,这个家伙竟然单人跑去调解,连一个安保队员或者巡警都没有带!   但是他竟然能说服了双方罢手,没有发生一场不知道后果的械斗!   原因无他,一是他身着汉唐集团式的衣服,这个是马旁市长特意给办公人员配制的,在村民眼里,这个就是官服了,让双方不听从身着官服的人的管教,那与造反有何区别?!   二是黄宋义讲得好,现在是汉唐集团的天下,只要打起来,死了人先不说,统统都送到花莲城审判是一定的了!   当时黄宋义声色俱厉地说:   “莫说在场的千八百人了,就是几万鞑虏,连带着他们的家眷,统统送走又是如何?!   莫说你们平常都是良善之辈,世代务农,就是那赫赫有名的杭州老虎,他都有几百个兄弟又能如何?十几个安保队员,连不把他们团灭了??”   这些事情在民间广为流传,没有人不知道的。   当时,没有人敢动了。   但是问题没有得到解决啊,黄宋义一了解,发现这里面的纠结可以上到二百年前,一时间哪里可能辩出!   黄宋义当时说:   “我汉唐集团有法院,正是审理这样事情的地方,你们可以去告对方,法官到时会审判,到时还会有巡警来保证判决,你们以为如何?   若是对法律一窍不通,你们可以请讼师……这个你们也是知道的。   相信法院定会给你们一个公正的判决!   若是双方同时动了手,想想看,安保队那些大兵们会如何判?”   当时黄宋义能比以前胖了些,食堂的伙食不错,再加上门卫老吉总是给他包子吃,不吃还不行,虽然也忙,但是不好意思地胖了。   他的身高还是略矮,但是他穿着汉唐集团式的制服,小腰板挺得笔直。   他还在上衣口袋的地方别了一管钢笔,那钢笔帽当时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在农民们的眼里,这怕是和安保队员的肩章或是巡警的肩章有一样的作用,可是不敢招惹的。   最后双方村长唯唯喏喏地答应了。   黄宋义从衣服兜里掏出老花镜戴好,又抽出钢笔,拿出一个小本子,把双方村长的名子记下了,说:“我现在把你们记下来了,明日到台州市政府找我,在门卫那里提我的名字便可。”   说实话,别看他刚学会用钢笔不久,但是那字迹比马旁市长的都好看。   当黄宋义说完话后,他把笔和本子收好了。   在阳光下,黄宋义板着脸,动作庄重而正规。   我等被记下来了?!   两个村长的心里真有些怕了,当时就要给跪……那个小本子在他们的眼里有些吓人了,他们被汉唐集团的官员记下来了!!   黄宋义看着他们的动作,心里明白他们想要做什么,马上喊道:“汉唐集团不许人下跪!”   当时,两个村长又哆嗦一下,连忙站好。   这时黄宋义又露出来笑脸,说:“莫事,明天你们去台州政府找我便知道,法院是给你们双方做主的。”   后来,这两个村长真哆哆嗦嗦地来找黄宋义了,他们在门口得到了门卫老吉的招待。   黄宋义回来后,没有和别人提起这些事情,当然必须要告诉门卫老吉。   老吉当时愤愤不平地说:“哎,你们好好的打什么官司?能有什么过不去的河?   好吧,黄先生让我告诉你们,向左走,那里有台州法院,去打官司吧,他已经把你们记下来了。”   那两人当时在传达室里扑通就给门卫老吉跪下了,说:“大爷,行行好吧,别让他给我等记下了,我两个一晚上没有睡好觉啊,太吓人了,我两个村子都谈好了,今后绝无纷争了,苍天作证。”   门卫老吉赶紧扶他们起来,说:“好好,我去找来黄先生再说。”   黄宋义出来后,板着脸对他们说:“你们确实是不打官司了?”   “小人之间商量好了,绝不打了,若是再有纷争,天诛地灭。”   “噢,那好吧,我把你们的名字还给你们,不记下了。”   他把那个小本子拿出来,翻到记着他们名字的那一页,撕了下来,递给了他们。那两个人颤微微地接过这个小纸片,然后转身一溜烟地跑了。   当时,门卫老吉还好心地喊道:“别向左跑啊,莫要走错了。”   最后这件事情还是让马旁市长知道了。   他批评了这个明人中年大叔,当时是毫不客气的。   其一是你可以不把自己的安全当回事情,但是你若是出了意外,让汉唐集团如何处理这件事?这样的群体性的事件决对要巡警出面,依法处理。   其二是你实际上根本没有解决问题,你只是靠着民众对官府莫明的恐慌,或者是我们的权威把这件事情压制了下去,结果似乎是好的,但是程序不对!   黄宋义既没有得到功劳也没有受到处理,这件事情似乎就过去了。   巴音工程师觉得有些不公了,说:“老马,你这样不太合适,你真要把黄宋义冷处理了?”   马旁市长当时就回归了网店店主的模样。   “哪能呢,网上开店,你总是能遇到各种各样的顾客,让你哭笑不得的有,愤怒的也有,不同的人要有不同的对待。   说实话,若是我当时在场,我不一定有他处理的好,这一次,我只不过给大家立个规矩,什么事情要注意程序,不能单凭一时的勇气,要靠大家。   这个黄宋义,再好好培养一下,当我副手完全可以。”   马旁市长单就黄宋义事件,探讨了一下官本位思想在民间的作用,提出来,在接受施行政策反馈时,还要注意民间对官府的天然畏惧感,小心被他们误导,总之吧,还是要真正走进基层,不能浮于表面。   这个探讨被拿回了热兰遮城,驻外的技术员们都是用U盘传递信息。   杭州市长鲍威不以为然了,他对侯东方队长说:“你看吧,他们的市政府上下结构紧密,操碎了心,听说马旁那小子又瘦了。   咱们呢,结构松散,要是有啥事呢,一个发包,保准有人去干活,到时候咱们回头检查一下,不也挺好?不过,回头我还得强调一下坐班纪律……”   侯东方队长想一想说:   “台州地区经济状况不太好,马旁市长领着他们做可以快速发展起来。杭州地区本来就是繁华地区,配套功能齐全,具有自洽能力,所以不用我们去出力引导……”   “就是呢,还用我教他们怎么做生意?用我教他们老百姓怎么找工作?看看人家周边的农民吧,主动种玉米和土豆,推广时都不费事情。这个时空的老百姓也是会主动趋利避害的。郑家集团总是加强管理,还不是为了他们的垄断,多挣点老百姓的钱?   咱们把治安抓住,就是核心了。以后呢,就是税务了,不对,这个法院建设也是个事情!   妈蛋的,这样放松了,也还有的是忙的。”   鲍威市长当然要哀叹了,他又不想当个啥大官,他只想一边攒点私货,一边设计自己的未来。   郭子仁市长当然也不想当个啥大官,他的波斯小姬都有孩子了。   可是他还要跑到南京去当市长。   在汉唐集团的制度下,他当市长能得到什么?说说看?是比在台湾更多一些的工资补助……然后呢?   大家的财产都在账面上体现出来,他知道自己越来越有钱了,但是如果他真能弄到了更多的钱,他放在哪里?   或者挖个洞埋起来,有朝一日再通过马票体现出来?!   汉唐集团会计事务公司是做什么的??   所以,有那心思,还不如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但是还要工作。   他虽然让马旁市长不太高兴,但是还是得到了黄宋义。   郭子仁市长说:“老马,你那里是出管理型人才的,我呢,最多管过两条三条船,算拉兄弟一把吧。”   马旁市长乐呵呵地说:“都是兄弟,不算啥!”   郭子仁市长心里也乐了,这个老马其实是个小心眼,不过心地还好,有时候,就是几句话的事情。   郭子仁市长对调到身边的黄宋义说:“老黄,说说看,你是怎么学会用记下别人名子这一招的?”   两人也是早都相识,比较熟悉。   黄宋义说:“郭市长,我见过马旁市长总是用小本子记下别人的汇报,他只要一记,就没有人敢乱说……”   郭子仁市长笑了,说:“人人都怕翻后账啊。”   1654年的春天,他们在海安大队长江支队打下九江城时,正式开始接手南京城了,结束了那里的军管。 第六百六十九章 1654年的春天   1654年的春天没有啥特别的,跟往常的春天差不多一样。   汉唐集团的气象部门给出的不太负责的全年预测说,今年可能会比真实的历史上,就海峡两地来说,降水会有增长的趋势,大概是多少就不敢说了。   他们给出的理由很简单,去年就比历史上县志里记载的同期上雨水多,台风登陆的次数还多,而去年比前年还多。   那么,今年就一定比去年多了。   这个逻辑十分强大,非得是专业人士来驳一驳才行。   但是没有人扯蛋,他们这一群人中,没有真正是从气象台出来的。   大家都是靠着资料来试着摸索,天气预报,没有气象卫星不可能准确了。   不过,他们有船泊上用的气象雷达,预告个台风什么的,还是相当准确。   正常的情况下,明大陆的东南沿海一年不遭受几次重大台风,那还叫个啥沿海?!   但是在小冰河时期,就是少了!而且非常明显的少了!   当然,这是大自然的安排了,汉唐集团只能暂时要服从。   关于天气预报,汉唐集团从来不藏私货,一定也会通知郑家集团,这个是顺道的事情。   但是郑家集团也真心感谢啊,上好的,极品的茶叶和绸缎,一年送一次,一次正好够汉唐集团的人用一年,这个算是信息费了,汉唐集团欣然收下了。   付出总会有回报,只有不要逼脸的人才总不拿别人的付出当回事情。   这个时代再坏,还没有出现太多这样的人,没有来得及。   不过,他们真有可能改变了周边地区的小气候。   他们开出以平方公里为计算单位的农田,而且他们提供给郑家集团的水利设备,也加大了他们在农田上的开,大范围的浇灌式成为可能。   何况他们还时不常人工增雨。   蒸汽机抽水设备的大量运用,至少不会让他们在要么旱死,要么涝死之间选一个了——也就是说他们有了应对大自然的能力了。   也正是他们的这一翻影响,或许会改变了全球的气候,至少改变了周边地带的小气候,要不然怎么解释现在的降水要比县志里记载的多了,至少在福建吧,没有出现什么赤旱千里的现象,原先那县志里明明说的。   汉唐集团的人为此而骄傲。   贺阳在酒吧里举起了啤酒杯子说:“人是一切自然力量的总和!”   他的小妻子胡柳则高兴地举起了饮料杯子,主动与他碰了一下,两人结婚有一段日子了,还能很浪漫。   吴杰厂长这时摸着光头对他说:“啥?喊啥口号呢?你们有啥证据表明是你们的影响造成了降水增多?”   贺阳快乐地说:“现在福建哪里有赤地千里?”   胡柳高兴地应和着说:“就是!”   吴杰厂长一看两个人配合的紧密,更是有了酸溜溜的感觉,他说:“得了,要么你听古人写人的胡吹,整个福建哪里有一千里的农田?!   要么你们就听杨友行那个扑街写手自吹——我们在大自然的面前还是渣渣,恐怕以后还会是!   不过,我怎么感觉是我砍木材多了,才引起的气候变化呢?”   贺阳一时无语。   他们两口子也被调了回来,准备去接手下一个城市。   这期间是一个难得的休假期,所以两个人现在玩得很嗨。   两人这时又叽叽喳喳地说起要去哪里玩的事情了,不搭理对面桌的吴杰厂长和樊修副厂长了。   这两位甚感无趣。   自从安达曼岛和菲律宾棉兰老岛东南部的橡胶岛开始正式供应硬木了,安江内海造船厂的展可以说是上了一个新台阶。   他们经过了短暂的瓶颈期后,海船产品出现了井喷式销售。   而且让人欣慰的是,现在根本用不到吴杰厂长和樊修副厂长的操心了。   不管是哪种海船的订单来了,安排明人工程师照着图纸下派任务给生产部门,船型模型也都是现成的,然后生产加工部门的明人管理者,按照原有的生产计划来安排加工。   在两个人办公室里的墙上,有一张大表,所有原材料库舶台的进展情况都有标示,一周一更新呢,这个是由他们的秘书负责的。   只要他们两个一抬头,什么型号的船只,在哪个舶台加工,进度如何,原材料的动态变化都很清楚,还有啥可操心的。   这一天是星期天,两个人难得轮到一起休息了,不用他们去造船厂坐阵了,该到明人管理人员负责。   他们按照事先约定好的,去钓石斑鱼了。   这一天的早晨,阳光明媚,阵风四到五级,好天气呢。   两人抬着五马力大飞轮柴油机,还拎着一些钓鱼的家伙事儿,去了码头。   这是一座私人性质的码头,长长地栈桥边系着一些小渔船,这里面还有其他技术员的渔船,海钓爱好者也很多。   他们把五马力大飞轮柴油机安装到一条小渔船的尾部,然后扣上了船尾的螺旋桨连杆。   朝阳下,吴杰厂长拼命摇着摇把,他特有的光头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   这时,“突突”地冒出一股黑烟,它如约起动了。   这噪音不会影响到任何人,离最近的人家还有好几公里呢,但是他们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樊修技术员早就做好了准备,他把紧了操纵杆,调整了方向。   这条小船以五海里的时向着外海石礁区驶去,那才是石斑鱼所在的地方。   他们的船头劈开了洁白的浪花。   这个春季不是钓石斑鱼的好时节,本来秋天才是,但是秋天时正忙,哪里有现在轻松?   完成了郑家集团的换装式购船后,剩下的就简单了。   半个小时左右,他们到了外海的石礁滩处。   这里林立着众多三四米高的礁石,它们没有处在航线中,当然不会担心被炸毁,就安静地站在那里默默看着安江造船厂一天天长大。   海浪一阵阵在它们的身下扑出白色的浪花,哗哗地很有节奏感。   樊修副厂长这时减少了给油,降了船,吴杰厂长站了起来,开始麻利地往剑麻钓绳上的钓钩上挂着青虾,连续向海里抛着。   那条剑麻钓绳有一百多米了,前头吊着铁块和浮漂,吴杰厂长飞快地挂着青虾,不断地把钓绳抛下海,差不多了时,樊修副厂长停了机,大飞轮喘息着停了,小渔船停在了起伏不定的海面上。   两人这个时候坐在了船上,点起了烟,随着波浪的起伏上下起伏着。   吴杰厂长扣上了草帽,这个时候有些晒头皮了。   樊修副厂长说:“郑家海军的加入,对我们帮助很大啊,听说他们拼得很凶。不让打前阵都不行。”   吴杰厂长哼哼叽叽地说:“那叫啥海军?更狠一些的海盗打法罢了!照我说,就是一个远距离炮轰,一切炸烂了重新来!!”   樊修副厂长说:“太狠了不好,一切重建都要我们自己来,借用不上他们了!”   吴杰厂长这时候也把心爱的墨镜戴上了,冲着安江造船厂的方向点头说:   “借用啥?这船厂不是我们两个人一手一脚建起来的?!当时有个啥?!”   这个时空的海货实在是太丰富了,很快他们的钓绳有了动静!   吴杰厂长伸手开始拖拽,樊修副厂长快手快脚地抄起了抄网!   一条足有十斤的黑灰色石斑拖出来海面,正在钓绳上挣扎,它无力地拍击着海面。   这收获,神了,樊修副厂长一网下去,手到鱼来。   吴杰厂长随手拿下了吊钩,又挂上了一只青虾,抛回了大海。   那条大石斑在鱼仓的浅水里扑腾着。   吴杰厂长说:“不小呢。”   樊修副厂长说:“真不小。”   “回去,在网上布一下,看看谁能来。到时候让他们欠我们的,以后办事更方便。”   “知道。要是郭子仁在这里就好了,他一个人干了两斤生鱼片不算个事情。”   吴杰厂长忽然心烦起来:“他在南京城有的是吃的!”   樊修副厂长终于说出想说的话了,说:“感觉你很焦躁呢,想结婚了?随便挑啊——郭子仁,听说他又收了一个倭女,还挺有身份的——”   “靠,我是想这个嘛!你说现在,我感觉这里用不上我了,这一量产了,真没有了以前那种兴奋劲儿了。”   “你这话可别让董事会的听到,他们一下子派你去管理一个城,陪着古人玩,可毁了,我可不想离开安江造船厂。”   吴杰厂长刚要说什么,钓绳的动静更大了,两人兴奋起来,有大鱼上来了!   吴杰厂长刚刚用力拽,丢人的,他一下子被鱼拽了下去!   吴杰厂长落海后快浮出水面,一看樊修副厂长在笑,他顿时哀嚎起来,喊道:“不好了,我的正版阿波罗墨镜掉海里了!”   他也顾不上海水在这个时候还是很凉的,拼命摆着粗腿下潜,想找回他的正版阿波罗墨镜,但是,周边的海面底下全是紊流,上哪里找去?   吴杰厂长在海水里吐着泡泡,一脸的无奈——   这一天的早晨,郭子仁市长从身份未定的倭女房间里出来,刚要回味一下昨天晚上的感觉,忽然打了若干个喷嚏,声音响亮无比。   他揉着鼻子想,不是得了过敏性鼻炎了吧?   汉唐集团海安大队长江支队的后勤基地没有设置在南京,这个让郭子仁市长恼火。   何马象队长说:“老郭,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摆明了九江比这里更合适一些啊。”   郭子仁市长说:“不对吧,我咋没有听说过呢?我只知道南京军区太重要了,这里你不好好建一个后勤基地,你跑九江去了——刚打下的地方,你不怕有特务捣乱?要不说我感觉你就是一个小鼓捣的人呢——”   何马象队长脸红了,说:“老郭,你别贪心啊,陆军的后勤分基地都开始在南京城建了,你总是惦记我干什么?!我只是支队啊——”   说这话就没有意思了,郑家集团的加入那是全面的加入。   何马象队长手上顿时多了数十条适合内河做战的战船。   虽然这也是郑家集团水军淘汰下来的,不属于海战主力,但是,这些人对长江水系太熟悉了。 第六百七十章 欲当写手而不成   郑家集团的加入战争的速度,出乎了团的预料。   当汉唐集团签署了一份文件,认同了福建地区高度自治后,永胜伯郑彩反而矜持起来了。   既然他们答应了,那么我还用得着去他们那里签字吗?   上一次去,是上一次的特殊情况,这一次不去,是这一次的特殊情况。   他立刻把永胜伯府按照银鸾宝殿的样子改造,什么也不能缺。   同时,他“翻出”当年鲁王监国封他为永胜王的木头印章,又“找到”鲁王监国的圣旨,这些就充分证明了,他在道义和法理上,都是站得住脚的。   而且他称王的事情,也是福建老百姓的选择,要不然当《福建时报》刊出永胜王郑彩到底是恢复了原有的称号时,他们为何拿着《福建时报》兴奋地大叫?   而且还在永胜王郑彩乘坐着四轮大马车巡视厦门岛时,他们还在沿途欢呼,有的还流下了激动的热泪?   当然,与汉唐集团签订的文件就不要提了,永胜王郑彩也没有想称皇称帝,真的从来没有。   一次,有一个亲密些的幕僚还真私下里劝进过,我福建有大军几十万,战舰上万艘,而且深得福建百姓民心,那朱元璋不过是和尚出身,那鞑虏正如汉唐集团所称,不过是强盗集团出身,他们尚能如此——   当时的永胜伯郑彩阴沉着脸:“阁下看我郑家,哪里有一子能承大业?”   那人当时无语。   郑智,生性懦弱,毫无主见,难称人主。   二弟三弟之子,顽劣蠢笨,不提也罢,就算我永胜伯郑彩可以称帝,百年后,有谁可以接此大任??   永胜伯郑彩心中划过女儿郑秀文的身影,但是——   但是称王可不同了,一切有汉唐集团罩着!   而且这福建地区不还是郑家的天下?   永胜王郑彩微笑着看着道路两边无数挥动着鲜花和《福建时报》的人们,心里面也有一些激动,福建百姓们还是知恩图报的!   他从四轮大马车里探出身子来,向着人群亲切的挥手!   这个动作让人群更加激动了!   众多的人“扑通”跪倒在地上,终于啊,终于盼来的名王!   胡旱三眼睛通红的,跪在地上已经哭了两回了,没有了永胜王他老人家,那鞑虏能打跑吗?辫子能剪掉吗?想着以前给从不洗澡的鞑虏磕头,真是心有不甘啊!   永胜王,你永远是我的王!   他感觉永胜王郑彩正在向着自己招手,他在看着我!   他激动的眼泪又掉了下了,狠狠地磕着头!赤红的鲜血,从额头流下来,但是他感觉心里真是爽。   永胜王郑彩的马车到底是不会为他而停留,慢慢地走远,但是他敢保证,永胜王真的看到他了!   他是十大爱福建杰出人士之一啊——但是这荣誉也是永胜王给的!   当永胜王郑彩从车子里探出自己的身子后,他的马车上四角上站着的卫士以炯炯有神的眼光扫视着人群,万一有鞑虏的细作冲出来呢?!   这时,他们在人群里看到不少队友,还有眼尖的人看到了安全情报部长郑则仕,若是他都出来了,这人群里还会有更多的卫士,只不过他们不认得罢了。   四角处站着的卫士更是挺直了胸膛,眼睛瞪得更大了。   永胜王郑彩手下的幕僚们人人升级了,太多人也流下了热泪,为什么要投靠永胜王?不就是为这一天吗?   能在一个王爷手下做事情,千古之后必留下美名!   太多的诗词赋登到了《福建时报》上,全是套红贺词标题!   可惜的是,讨要汉唐集团重要头领贺词的任务完成的不太好,不是三弟郑斌不用心,关键是他们确实写的太不堪出手了——   伍大鹏董事长写了: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嬬子牛。   梅乐芝经理写了:降低工时,增长工资,让利于民,健康发展。   杨友行秘书长写了:幸福从来不是他人赠与的!——   这些都是些什么话?如何能上得了台面——   没有也不行,最后决定刊登上汉唐集团钢铁总公司徐志明经理的一首“诗”了。   “福建军民志气大,不叫鞑虏把心怕。   只要敢于反抗他,也叫他们滚他妈!”   这首“诗”登在头版,毕竟写这首“诗”的人也算是管钢铁的头领了。   但是内容上,大家都懂的,不要怪汉唐集团的人诗词歌赋的水平了,他们能写出便是不易了——   但是徐志明经理高兴坏了,在那面的界,他就想当个写手,但是当不成。   其实当杨友行秘书长总是怒骂看盗版者的时候,徐志明经理都不稀得搭理他,因为他想被盗版都很难,有人看你,也是替你扬名呢。   汉唐集团的人都不知道,除了杨友行秘书长本人,他也有他的TT文本,当然一些别的写手的他也有,都是当年大神的。   看盗版的人也算看了你的了吧?也不错的!关键我没有人看!!   当他看到这个《汉唐时报》有连载时,他当然要投稿了,你想想,这比文更牛逼啊!   但是杨友行秘书长这个扑街写手却毫不讲情面,多次拒绝——   杨友行秘书长:“徐哥,你这个是明书,没有人想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那你就当明文发呗!”   “徐哥,这是报纸——”   徐志明经理想了想,对,人家的有道理,马上开新书!   杨友行秘书长:“徐哥,你这个故事太散了——”   徐志明经理:“那你就当成散文发呗!”   “徐哥,这是报纸——”   徐志明经理想了想,对,人家的有道理,马上再开新书!   杨友行秘书长:“徐哥,你看现在报纸上哪里有空白地方了?如果有,我一定给你发!这不是络——”   徐志明经理认真翻看了一下报纸上所有的地方,真是,一点空白的地方都没有了,黑心的,连火柴盒大的地方都塞满了。   杨友行秘书长英俊的面容上露出了同情的神情:“术业有专攻,你为什么迷上这一行业?这个和炼钢炼铁是两回事情——”   徐志明经理愤怒地:   “没有只有一种用途的钢铁,没有生产不出的特种钢!   只要用心把握每一个步骤,留心每一种添加剂的投放时间和条件,注意环境的影响,同时注意各种原材料的纯度和比例,反复生产——它怎么就不可能完成??   你是故意挡住我成为作家的道路!!你在嫉妒我!!!你对理工生有偏见!!!!”   当时杨友行秘书长马上把双手举起来:“好了,我们还有办法的!”   杨友行秘书长给暴跳如雷的徐志明经理出了个主意。   “你完全可以先出版单行本嘛,在汉唐集团的法律中,你有出版自由。   如果以前差钱,你自己出版不起的话,那么徐哥,我给你拿钱了,咱们出版他几千本,直接上市销售!要不咱们白送也行——”   当时徐志明经理想了想,目光炯炯地:“可以,但是白送不行,我不差这点出版费用,我不要廉价的表扬,那话我听太多也过太多了,我要让真正懂我的读者购买,当然也不要太贵,成本价!”   杨友行秘书长真诚地:“徐哥,你还要找一找志同道合的人,多多参谋一下,人多力量大嘛!”   徐志明经理高兴了,有些扭捏地:“我刚才的话是气话,你别生气。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   徐志明经理走了,他带着自己的梦想努力去了。   徐志明经理写作速度那是可以秒杀当年的仆街写手杨友行,一时三千字没有问题的。   当他写完了一教自己的朋友,看看吧,多多提意见,这是要出版的,不是开玩笑,我会在前言里面感谢你的。   李子强董事认真看了后:“你把高炉扶手的高度写错了,你再看这里,出炉的钢水颜色描写不对啊——”   铁依厂长看了后:“重大失误啊,老徐,男女主角在高炉出钢水那时,不可能还拥抱的,怎么会汗津津的?那温度不会让人出来汗的!”   潘科树厂长看了后,秀气地笑了:“志明,不对的,那女人用洁白的手帕裹着手来把住那铁栏杆,水帕上一定全会是红锈的,不可能再用来擦眼泪!普通钢铁的防腐水平哪里可以那样强!”   其实最不喜欢读书的吴杰厂长他也给看过了。   吴杰厂长摸着光头:“好文啊,这里冶炼方面的数据,技术方面都十分准确,但是啊,我们的机帆船一开,特别是明轮式的,不可能有海鸥围着男女主角飞绕,只要一开动,全他妈的吓跑了,你改成螺旋桨式机帆船就好了!   好文啊,只要一出版,卖疯了!到时候送我一本吧——”   女性读者是不可以低估的,在汉唐集团的管治范围里,她们收入不少。   申乐儛厂长:   “这是你写的?真心不错啊,我正书荒呢。   男主角可不可以改成郑依健的名字?最好要有好多块肌肉,身上还有文身,一定要是龙的!要不叫山鸡也行!!   只要改了主角的名字,你出版吧,我先预定了——”   李燕婷厂长:“怎么可能,女主见到男主给买了一束花就激动?领着看高炉出钢水就兴奋的牵手?代价太低了吧?”   江铁生组长是主动来看的,但是看了后,却勃然变色:“你这,怎么能个人的力量超过集体呢?没有了集体,你啥也不是!”   苏离白和叶子红两个兄弟也来了,看了后:“你这是跪舔白人啊,怎么能用他们的技术啊?!我们五千年的文化,办法多的是啊——”   徐志明经理已经不会话了,他又拿着近二十万字的文稿来找杨友行秘书长了:“我把它投到高炉里如何?全当补碳了——”   杨友行秘书长英俊的脸上这时收起了笑容:“我本来要告诉你的是,写作从来都是一个危险的行业!   但是,现在汉唐集团,我们,改变了这一切,你,仅仅受了这点打击便放弃了?   总有机会让后人知道,你有过这样的经历,你在和什么样子的逼人展开撕逼大战,是什么人故意纵容这种情况发生——不要让他们背着手看我们笑话,找到根源后,他们就不长久了——”   徐志明经理当时眼睛一亮,对啊,我可以留给我的后人看!   事情告一段落了。   当老朋友郑斌找到他写个贺词时,他认真想了半个多时,写了。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他的七言绝句竟然发表在《福建时报》的头版!   当时,徐志明经理拉着李子强董事在酒吧里喝酒。   李子强董事嫉妒地:“其实我诗写的比你好!” 第六百七十一章 郑家集团出军记   郑家集团要出军了。   永胜王郑彩在《福建时报》上发言表示了郑家集团的打算。   那文章内容写了很多,大概意思就是,攻打鞑虏,不分海内海外,不分你我,是人间大义所在!   鞑虏的罪恶罄竹难书,本该遭到天谴,然而华夏时运不昌,国运多舛,一时间无力抵御——今郑家仍然会如以前一样,带领全福建的军民,高举大义之旗,联合汉唐集团坚决将鞑虏消灭掉,不成功,不回闽!   闽人,门内是虫,门外要是龙!   伍大鹏董事长看了《福建时报》后,给安保部打了电话。   伍大鹏董事长说:“必须再一次明确警告郑联,这一次双方不是联合作战,而是他们百分之百要服从我们的指挥!”   伍坚强部长说:“是,服从命令!”   伍坚强部长放下电话后,笑了,心想,大鹏不放心呢。   郑家集团在签署了文件后,就直接表示要参加战斗,主DòNG说是要一切听从指挥,而且他们自己解决后勤。   当然,军火上的后勤,只能靠着汉唐集团安保大队了。   汉唐集团安保部对此表示欢迎,但是,汉唐集团董事会有了想法。   白给汉唐集团出力是好事情,但是郑家军在民间的军纪如何?在战场的军纪又如何?这也是要考Lǜ的问题。   汉唐集团安全情报部的范部长给了答案:在这个时空里,除了汉唐集团安保大队外,怕是最好的了。   他们这一两年来,也发生过扰民事情,抢个劫了,劫个色了都有,但是这一些事情都被他们自己狠狠处理过,为此枪毙的也有。   至于像军人直接枪杀百姓的事件没有发生过。   说到战场上的军纪,这一两年他们没有大规模出战,不好下结论。不过从他们在福建南部、西部和东部的防守部队的表现看,令行禁止还是可以做到的。   伍大鹏董事长对此表示满意,在民间的军纪不错,这说明郑家集团已经真正把福建当成自己家族的财产了,也是知道保护的。   那么在战场上的事情,还是交给安保部门来解决吧,只能严加控制使用,不能出现不听从命令的现象。   伍坚强部长说:“俺会注意到的,在战场上要是不听从命令,只能是个死!”   伍大鹏董事长心里话,这些年来,就安保部出现不服从命令的事情多,但是他看着自己的叔叔一幅自信满满的样子,没有多说什么。   永胜王郑彩在《福建时报》上的发言极大地鼓舞了民众的自信心,这让福建军民骄傲万分,是的,我等要去打鞑虏,我等要去联合汉唐集团!   攻打鞑虏,这个不用动员,他们在福建做了太多坏事了,一个同安大屠杀,就能让人记一辈子了。   但是,永胜王郑彩的发言里没有体现出听从汉唐集团指挥的意思,倒好像是双安平等了。   联合的意思,可不是等同于服从指挥。   但是永胜王郑彩很快就发来了电报,一再声明,他绝对会像汉唐集团一样遵守契约。   报纸上的发言是鼓舞人心之用。   郑家集团这些年来对军队下的功夫没有白费。   他们的集合、准备,到出发的时间确实是出乎了汉唐集团的预期,二十天内完成了整装待发。   而汉唐集团认为他们能在一个月内完成就相当不错了。   如此,安保部门又把安保队在同等条件下的整装待发速度提高了一格。   当然,郑家集团也是充分利用了他们从汉唐集团引进的物件。   四轮马车,现在在福建地区那是寻常之物。   当然,一般人家是用驴子和骡子来拉动的,马匹是养不起的。   四轮马车的牲畜只须拉动四轮车即可,不必承担四轮车和货物的重量,而且转弯半径小,这些个好处,他们一看便知。   不用郑家自己推广,许多铁匠都会打制了,还一直抱怨,原本如此简单地转向支架,竟然从没有想到过。   这里还有标配一说了呢。   高配不用说了,都用汉唐集团红星工业区产出的就行,但是那个太贵了。   标配就是指专门购买郑家的轴承,潘家的板簧,其它的手工打制就行了。   这样的性价比最高,熟悉门路的车行也都是这样安排的。   至于说是郑家军中的军用四轮大马车,那可都是用的郑家产品,虽然颠簸了一些,但是耐用性能好。   这一次郑家军的军用物资运输,四轮大马车的运输量占了总运输量的六成以上。   福建地区的锅驼机式汽车也不少,但大多是属于郑家集团的。   三四千两银子一辆的价位让它身价太高了,别说寻常人家,就算是中等商户人家也不会仅为了运货或是交通就买一辆自用。   只能是大富大贵人家才能用起。   郑家军队当然配备了不少,用它用来运输军用物资非常方便。至于价钱上,没有什么好说的,一切以军队为先。   一时间,在福建沿海的各个大城市的大型码头上,锅驼机的轰鸣声响,马匹的嘶咛声响,响成了一片。   各个码头上,大中小型码头吊塔,在空中不停转动着长长吊臂,它们投下的阴影,快速扫过码头作业区的水泥地面、石板地面。   码头上到处都有身穿绿色制服或是白色制服的郑家军走动。   此时一切都乱了一些,但还是有秩序的。   码头作业区里充满了一时消散不掉的浓浓的煤烟味道。   老出海的水手一闻就知道,这是龙岩地区的煤,用汉唐集团的话说,含硫高。在汉唐集团管治下的码头,不这样了,他们用的煤味道就轻多了,听说是从安南进口的。   郑家集团先派出了水军,他们也带了水军陆战队。   挺长时间了,定远侯郑联曾经好奇地问过郭子仁站长,你们为啥不叫军队呢?汉唐大军,听着多响亮!   当时的郭子仁站长还一心琢磨着从定远侯郑联这里弄一块玻璃种的翡翠,他的波斯小姬有孩子了,到时候给孩子挂上,多好。   他不是鲍威市长攒私货,孩子有块这东西好。   郭子仁站长斜着眼睛说:“想听秘密嘛?你要有东西换!”   定远侯郑联当时眼睛一亮,说:“三块玻璃种玉佩和你换!汉唐集团到底会如何对待我郑家?你只要说出来,不怕真假——”   “靠,老郑,你真不地道,这是两个问题好吧?如何对待你郑家,一是董事会决定的,二是看你们的表现,我上哪儿知道去!你不是问为什么不叫军队嘛——”   “哼哼,老郭,你休要骗我,我可以马上问胡静戈站长,他也会说的——”   啊呀,这古人越来越聪明啊,还是单穿好啊。   郭子仁站长当时大方地说:   “不和你一样了。我和你说啊,我们永远不会对内动用军队的,鞑虏只是一群小偷加强盗,所以啊,这明大陆上的一切事情,永远是安保大队出头了。”   当时定远侯郑联想了半天,本来不想说,但是又真心忍不住了。   他在地球仪上看到过,这个在汉唐集团嘴里说出的明大陆,那是多大的一块地盘啊!   “你们就是认为你们是这块明大陆的主人了?”   “啊,是啊?难道鞑虏是?你看他们像吗?我没有想到你们郑家也想要——”   听这话,定远侯郑联当时就警觉了,连连说:“莫要胡说,我郑家生在福建,长在福建,一生甘心在福建,绝对没有痴心妄想明大陆一事!莫要胡说!!”   “你怕啥?汉唐集团绝对没有鞑虏的那种因言获罪的事情,更不可能有什么思想罪,你就是真心想了,又怕啥?还是那句老话——”   定远侯郑联抢先说:“凭什么和尚可以摸得,我就摸不得?!够了,二货才那样想过!!”   好吧,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定远侯郑联当时自认为不是二货,当然没有那样想过了。   当允许福建地区高度自治的文件签署好后,永胜王郑彩专门叫回来了定远侯郑联。   定远侯郑联那时刚到手双发大飞轮式汽车,玩得正嗨。   吴迪厂长当时对他也说过,现在柴油是贵了些,先紧着农业和军事上了,靠着风帆船一次一两千吨的运输,还是不够的。   当时定远侯郑联笑了,黄金白银是问题吗?!   这货一下子买了汉唐集团十吨的动力型柴油,吴迪厂长马上制止了他,你现在再有钱,也不是这样花的,你开到北极圈都够了!   定远侯郑联在福州飙车玩得开心。   但是大哥的招唤不能不去。   永胜王郑彩在自己的书房里,不屑地打量着身穿一身白色将军服的二弟。对于二弟的服装,他已经无语了。   汉唐集团式的军服确实省衣料,但是更为重要的是,实战证明,这样的样式会让作战能力提高。   要不然,他最终不能不同意换了服装。   永胜王郑彩这个时候穿着漳州金丝锦缎的莽龙袍,永胜王嘛。   整个永胜伯府早都改头换面了,王爷府和伯爵府能是一个档次?   可惜那个胡姓女子离开厦门回去了,若不然定让她真心佩服,以前竟然说我这里不过尔尔!   永胜王郑彩看着二弟所谓的汉唐集团式的将军服就来气,但是又无法明说,毕竟是他同意的。   他说:“二弟,来,我等去一下演武堂。”   定远侯郑联乖乖地跟着他去了,他看出大哥现在面不善。   在演武堂里,永胜王郑彩把所有的服Wù人员都赶走了,只剩下他们哥两个。   永胜王郑彩说:“我等兄弟二人,太久没有在拳脚上操练了,不如我两个试一试,你同意否?”   定远侯郑联怯生生地没有敢说什么。   “无妨,只是些拳脚功夫,点到为止,我看你现在倒是强壮了。”   定远侯郑联高兴地点点头,真的,我感觉自己比过去壮了! 第六百七十二章 腐鼠的道理   永胜王郑彩随手脱了漳州锦缎金丝锈莽龙袍后,定远侯郑联一看,差点乐了,大哥里面穿着汉唐集团式棉麻小领白衬衣,下面是帆布马裤——不过他听过郭子仁站长又叫它为肥裆式判裤。   不过他被大哥腰间的皮带吸引了,样式不错,而且那皮带头金光闪闪。   “大哥,你这皮带是啥材质的?是鼍龙皮吧!我怎的就没有想到过B纹路才是最好看!!”   永胜王郑彩说:“这是工匠们献礼的,也有你的一份,莫急,他们汉唐集团哪里可能想到用这个鼍龙皮?我福建工匠心灵手巧,但凡有机会,绝不逊于他们。   二弟,你把外衣脱去,我看你甚是像一块豆腐!”   定远侯郑联哪里敢违了大哥的命令,他把海军将军服脱了。   开始试拳了。   当两个人拉开了架势后,永胜王郑彩忽然说:“二弟,你看你后面挂着的皮带如何?”   “哪里?!”   定远侯郑联回头一看,啥也没有,心知不好,刚要后退时,来不及了——   他只觉得小腹一痛,顿时全身无力,把身子弯成了大虾。   只能倒吸凉气了!   永胜王郑彩微微一笑很邪恶,他轻轻舒展右臂,收着劲儿,一下子砍在了二弟的后脖颈!   “趴下吧!”   定远侯郑联“扑通”一下,听话地趴下了。   永胜王郑彩得意地坐在了他的身上,甩了甩右手,这个二货还没有被酒色淘空了身子,脖子够硬,刚才因为收着劲儿,反而弄痛了自己。   永胜王郑彩等着他喘好了气后,得意地问:“谁赢了?”   “大哥,你来骗我!”   定远侯郑联大大地不服气,还想挣扎着起来,这时永胜王郑联左右手一下子抓住了他肩膀两侧的麻筋处,他顿时全身无力了。   “我问的是,谁赢了?”   “——大哥赢了。”   “你还相信汉唐集团安保部永远会信守合同吗?”   “——”   “亲兄弟尚且会如此,何况外人乎?背不背叛,只看那好处有多少!   若是有金山银山,至尊极权,你看他们会不会背叛你!!   须知老话说的好,说话只说三分话,交人只交半分心——”   定远侯郑联有些急了,说:“大哥,那我郑家——”   “闭嘴,我慢慢讲来,你信不信大哥现在会放你起来?”   “——”   定远侯郑联不会回话了,无论他怎么说,大哥都可以做出相反的动作。   永胜王郑彩这时候忽然松了左右手,又拍了拍他的麻筋处,让二弟的血脉通畅了,双手扶他起来,说:   “若是人生在世,无一人可信,那又活得如猪狗一般了。问天下,亲情又是何人可以越过?你我兄弟几人当初苟活于乱世之中,若是没有这一份血都化不开的亲情,如何能到今天这个局面?”   永胜王郑彩看着目瞪口呆,不知道如何回答的二弟,邪邪地笑了,说:“汉唐集团也可信,若是不能靠亲情来保证,那靠什么?”   定远侯郑联刚要说话,永胜王郑彩又突然暴起,一个过肩摔,把自己的二弟又摔在了软垫上!   “大哥你!”   永胜王郑彩单膝顶住二弟的后背,双手扳过他的胳膊,又是让他动弹不得。   “闭嘴!我何曾说过比试结束了?!”   “——”   “我且问你,此次,你带走郑家军的精锐,你如之奈何?”   定远侯郑联马上扭头大声说:“我郑家军定要叫让鞑虏好看!”   咦,他这时看到大哥的鼍龙皮战斗靴甚是好看B是汉唐集团没有的样式!!   永胜王郑彩用膝盖狠狠顶了他的后背一下,说:“他们能让二十万鞑虏灰飞烟灭,我郑家还能如何让鞑虏好看!!我再问你,如之奈何?!”   定远侯郑联的后背钻心地疼了一下,想想说:“定让汉唐集团知道我郑家军也是一流强军,他们报纸上都说过!”   永胜王郑彩这时哀叹了一口气,算了,我郑家无人啊,二弟只是一个性情中人——无可大用。   定远侯郑联忽然听到大哥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松开了他。   这绝不是伪做了,他爬起来时,看见大哥真是一脸的失望,都可以让他看出来了。   永胜王郑彩说:   “二弟,你记住吧,鞑虏现在是他们的死敌,对我郑家来说不重要;郑家军无论如何善战,也不重要,我等打不过他们的!   但是,我要你向他们表现出,我郑家对军队的掌控力!   你要极力表现你对郑家军有最高的掌控力,可以以一人之令让他们去生去死!   必须让他们去一批人送死,必须以犯军纪为名杀上一些给他们看!!”   定远侯郑联低头想了想,说:“我明白了大哥的深意——”   永胜王郑彩眉毛展开了一下,走到他身边,抚着他的后背说:   “你走后,我再向他们展现我郑家对福建地区百姓的掌控力——如此,我郑家在福建可以无忧了!   呵呵,你真以为我对这个什么王感兴趣?要称,早就称了!一切都是为了郑家!!”   定远侯郑联此时内心里暖洋洋的,大哥好久没有这样亲近自己了。   但是他一想到那地球仪和明大陆地图的样子,张口就说:“福建只不过是弹丸之地,大哥,咱们是不是有些多心了?他们不是也签署了文件嘛!”   一切都白说了!   永胜王郑彩在一瞬问换了四五个手形,哪一个都可以将他打昏!   但是有什么用?!   他就是这样的人了!!   永胜王郑彩在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但是面上没有露出来。   他沉稳了心,缓缓说道:   “《庄子.秋水》里曰:惠子相梁,庄子往见之。或谓惠子曰:庄子来,欲代子相。于是惠子恐,搜于国中三日三夜。   庄子往见之,曰:南方有鸟,其名为鵷鶵,子知之乎?夫鵷鶵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   于是鸱得腐鼠,鵷鶵过之,仰而视之曰:吓!   今子欲以子之梁国而吓我邪?”   定远侯郑联不高兴起来,说:“他们汉唐集团就算是鵷鶵了,但是郑家再差,也不会是鸱吧?福建再差,也不能以腐鼠喻之!”   “呵呵,就是了!”永胜王郑彩忽然变色且厉声说,“可是你想过那腐鼠对鸱是如何重要吗?G可能是鸱活下去的根本!!如何怪罪鸱害怕呢??!”   定远侯郑联顿时心服口服。   郑家集团几乎出动了百分之七十的水军,定远侯郑联亲自带队,连车都不玩了,真是蛮拼的。   一万四千名水军战士上船,大概有十万各地百姓欢送,那个鲜花啊,彩绸啊,还有那个大爷大妈送鸡蛋啊,这个军民鱼水情让汉唐集团的人不得不佩服。   汉唐集团的安保大队出动时,也有旁观的,就没有这个情景。   《汉唐时报》《福建时报》都把郑家军出时的照片刊登出来。   这个照片实际上是采用了石板印刷技术,《汉唐时报》的印刷厂,到现在也没有突破了网版印刷照片的要求,石板印刷照片也不错,马虎地看上去,大致的样子还是有的。   不过,杨友行秘书长一点也没有怪别人,在那面的世界里,到了2O世纪初时,世界上的报纸还是用手工雕版来诱片呢。   不过令他生气的是,他的厂子教会了《福建时报》的厂子后,大家都是采用了石板印刷图片,但是他们的技术员照着照片雕刻的技术竟然比自己的还好!   相同的图画,一比较,是人都能看出来。   这个是雕刻师水平的问题,和油墨啊,印刷技术啊,都没有关系!   这个让杨友行秘书长愁了,石雕这玩意儿不是努力就能成的。   韩力子厂长的石雕水平是所有人中最好的了,现在他的作品还摆在那里,原来起名叫自由女神,下面还是馏金的大字呢。   可是有人说是像男的,有人说是像女的,还有人说是像妈祖,甚至还有人说是像菩萨,总之答案多多。   直到大家又找到了澳门葡萄牙石匠,一个专门来这里负责建天主教教堂的石匠来雕刻后,才把大家心目中的自由女神表现出来,至少可以看出是黄种人了,各种比例上还可以,算是作品了。   在酒吧里,吴迪厂长请杨友行秘书长喝啤酒。   两人同病相怜呢,人家穆木厂长的妻子都有孩子了,连酒吧都不来了,专心陪酗子。   他们两个呢?个人问题都没有可能在今年解决呢。   杨友行秘书长是因为工作的原因,太忙了,太有责任心了。   吴迪厂长呢,用他的话说,感觉一下子适应不了,让这么嘘龄的女人做妻子——再等等也行。   所以他们是香山酒吧的常客,当然,类似的人很多,大家都有自己的朋友圈子。   吴迪厂长说:“你们两家的照片差不多吧,都是黑乎乎的有个影子!”   杨友行秘书长这时心里舒服一些。   可这时候一个大光头出来了,吴杰厂长跳出来了,说:“你真是水货,哪方面都是,石雕比不上他们,你就没有办法了?!”   杨友行秘书长说:“呀,你能解决我网版的丝网加工和铜版电蚀的过程?我不是要一次啊,注意成本。”   吴杰厂长笑着说:“傻了吧?我哪里管你那个,你用块锌版,然后把照片扫进电脑里,设定好数据,让数控机床去雕,你看看什么结果!”   杨友行秘书长这时乐了,说:“大家注意了啊,我有权力用数控机床了啊B是吴杰厂长建议的,把数控机床的工作任务量加上我《汉唐时报》的吧!”   酒吧的角落里传出了不满的声音,说,靠,乱来一气了。   吴杰厂长当时光头就黯淡了,尴尬地说:“你看,我就是说说,你们当真了——”   但是不管照片的质量如何了,郑家军的表现让人吃惊。   他们和福建百姓的关系相当紧密,确实是来自百姓中,又能回到百姓中,因为他们大多是本土兵。   除了极端现象,本土兵基本没有祸害本土百姓的情况。   郑家集团当然也是没有疡的,不这样,他们自己也不放心。   但是,如果完全是地方兵守地方,还容易尾大不掉,永胜王郑彩当然也会把闽地的东南西北驻军对调了。 第六百七十三章 经济问题不在经济本身   郑家军和福建百姓的军民鱼水情让汉唐集团的人看了汗颜。   “看看吧,你们一直强调职业职业的,与百姓们的互动太少了吧?   这样的军队,好吧,你们一直强调是安保大队,那么你们真正与百姓打成一片了吗?好吧,你们有帮助春种和双抢的习惯,但你们更是为了在劳动中观察新兵!太功利了吧?”   江铁生组长虽然整天忙着大飞轮的加工生产,但是晚下下班绝对会来酒吧里坐一坐的。   他是唯一在酒吧里喝白开水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始终穿着工作服的人。   他的工作服有三套,来回洗干净了穿,那些工作服都有些发白了,但是他也从不嫌弃。   深蓝色的工作服容易发白,是因为他们在这个时空里的印染水平还没有发展起来,固色剂的质量还不行,精细化工,他们才起步呢。   当然,若是比烂的话,比整个时空里的所有地方都要好了。   他的胡子也总是刮的干干净净,下巴上青黝黝的一片。   江铁生组长是对着伍坚强部长说的这话,但是他的声音洪亮,很多人都听到了。   伍坚强部长冲着江铁生组长举了一下啤酒杯子,喝了一口啤酒。   “俺们部里也自我检讨了,是忽略了和老百姓的互动,以后,俺们马上跟进,又不是难事——”   他回答的干脆,江铁生组长一时无语——   现在,蓝翔学校毕业的女人离开了汉唐集团仍可以自谋职业,过上她们想过的生活,甚至可能更好。   甚至不分她们已婚还是未婚。   说实话,在汉唐集团的管治地区,她们这样的毕业生相当抢手,绝对比男人好就业。   原因很简单,单就是银行之类的窗口单位,她们的需求就相当紧俏。   这里必须多说一些。   宝丰信托银行的成功让有些人心烦了。   他们敢于风投,甚至他们提出了零存钱的服务,也就是说,只要在宝丰信托银行存钱,他们竟然提出不收取任何手续费用的服务!   强国权行长火了,这是扰乱金融市场的行为,是恶意竞争的行为,是违法!   强国权行长忍了他们很久了。   汉唐银行只喜欢大客户,比如像杭州郭氏家族那样的,按田地产总市值三到四成的标准贷款马票,回头购买汉唐集团的工业品,这分明是一个体系不同部门之间的流转嘛,贷款的去向监控起来特容易,还收着利息,太爽了。   至于一些中小型客户,他不得不忽略,人力不够的,除非百分之百毫无风险的事情。   这一块儿他不是不想动,而是想慢慢再培养出一批信贷人员来再说,好吧,他私下里也检讨过,偏于保守了。   大客户的钱都挣不过来呢——   但是宝丰信托银行的手脚特快,他们学了汉唐集团的分期还款的办法,很快把原来排队等候贷款的中小客户抢走了很多!   甚至于插手到了捕鲸船信贷的行业!   说实话,如果潘家的宝丰信托银行不是杀入到这个行业里,他还能忍受,毕竟他虽然想建成银行帝国,但也不可能垄断了所有的信贷业务吧?   那是不可能的——   关键是他对捕鲸船信贷业务是有感情的,这是他最先开展业务的地方,这是他向着汉唐集团证明自己能力的地方,这是他的蛋糕!   捕鲸船信贷业务至今还保持着高额的利润回报,哪怕有因风暴而发生海难的情况,他都敢继续贷款!   捕鲸业是现在除了工业以外,银行利润回报率最高的行业。   事实上,同样,这样的贷款也是在体系内部周转,有一定的风险,但是回款率有保障。   问题是宝丰信托银行悄然无声地就杀入了这个行业,他可是一点准备也没有。   强国权行长反应过来后的动作就快了,他马上搜集了宝丰信托银行的问题!   基本内容有四条:   第一条,不遵守行规,擅自更改存款手续费用,零费用,就是扰乱汉唐集团经济市场的行为。   第二条,所谓的风险投资完全是盲目的恶意的竞争,这个宝丰信托银行是不是和鞑虏势力有勾结,在我们与鞑虏势力在大陆上决战的时候,他们捣乱我们的金融业?情报安全部门应该给与重视!   第三条,他们完全模仿我们银行的操作手法,这里面有没有侵权问题?专利法为什么还不颁布??   第四条,我们汉唐银行完全是保持安全的存款准备金率,我们有理由怀疑宝丰信托银行存在违规操作的行为!   伍大鹏董事长看完强国权行长的所谓四点报告后,笑了,这是长期吃顺嘴了。大概是强行长一直以为金融业是高智商的行业,不可能像木炭业、水泥业、初级机加工业那样受到他们的冲击啊。   强国权行长这几年有些保守了,特别是在银行专业人才的培养上,偏于精英化式培养,自己又独办了金融学校,逐渐脱离了蓝翔学校样式的普及式培养。   现在能够在窗口服务中,算好账,记好账的女人都是高工资,竟然与技术工人持平!   这不是健康的发展,但是却是事实——   强国权行长现在还不知道郑家集团竟然也要准备办银行,他们终于反应过来了,银行才是吃金的巨兽,把海量的马票藏在山洞里也许并不安全。   梅经理在一份报告中认为,现在处于休眠中的马票竟然占到流通货币中的百分之八到十的比例了!   不懂金融业的人可能会高兴,我们可以增发啊,别人替我们攒着呢!   这种想法太天真了,如果增发了,那么有能力造成马票休眠化的单位和个人会继续执行休眠化,而民间普通百姓则要面对货币事实上的贬值,和生产生活物资事实上的涨价!   因为他们要经历一次这个休眠过程,看着马票一去不回头。   老百姓会骂的,妈蛋的,马票越来越难挣了,物价还涨了!   能量守恒的规律永远存在,印发的马票不会无缘无故消失了,它们一定去了一个地方,然后不参与回流了!   那么这样的印发什么时候是个头?完全崩了是一个头。   这是一个严重的问题!   伍大鹏董事长看了梅乐芝经理的计划书说:“梅经理,你的办法力度不够!”   梅乐芝经理说:“刺激个人信贷消费的发展,增加对小微企业的信贷,说实话,我只能做出这个设计了。”   伍大鹏董事长这时候笑了,不能怪梅乐芝经理,他只是一个会计师,就算是一个国际注册会计师,也只是会计师。   伍大鹏董事长说:“你的办法当然有用,但是这些只是常规做法!梅经理,根子主要在我们这里,呵呵。”   梅经理当时不断地推着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说说看。   伍大鹏董事长说:“推出股票市场吧——把我们垄断的行业砍下几个,休眠资金一下子就出来了。”   梅乐芝经理连连拍拍自己的脑门说:   “啊呀,我怎么忘了这一点哟!   无数古今的事实表明经济问题往往不是出在经济本身而是经常以伪命题的现象出现,譬如我们现在面临的经济现象,其根源在于我们依靠着科技的能力与发展的目光及其权力机构的天然独占性在客观上抑制了整体货币的流动性!”   伍大鹏董事长笑笑,说:   “计算一下资金总量吧,把它们吸引到股市上去,让资金流动出来,让他们去挣未来的钱,我们总不能动用巡警逼出来吧?到现在我们也没有查出有非法的马票休眠现象,否则也不会这样容易解决了。当然,我们还不能建成一个以炒股玩击鼓传花为主的股票市场——这个方法很简单,让持股者相信汉唐集团以后还能挣大钱,不是一锤子生意——”   梅乐芝经理点点头,同时说:“如果承认一个人一个民族天然具有避害趋利的常识性的前途选择,那么我们就不可以简单把它归纳为投机性强或是立场不坚定之类的共性,让我们深思的是,究竟是什么引发了此种应激反应?”   梅乐芝经理和伍大鹏董事相视一笑,几乎共同说出口:“因为不确定性!”   世界当然永远是运动和发展的,这是常识,但是它不能引发出另一个伪问题,一切都是不确定性的!   梅乐芝经理想了想说:“如果真要提前推出股市来,那么其中的准入制度,监督制度,审查制度会让我们在相关法制的建设上更加深入化和建设化了。这里应该有一个更好的比喻来说明——呀,我一时想不出来——”   伍大鹏董事长笑了,说:“简单嘛,大学生建立规定,小学生进场游戏;裁判员旁观,运动员比赛!核心问题是,我们在乎这一点利益吗?”   梅乐芝经理站了起来,他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   “是的,是的!”   他再也不说大长句子了,看看,什么都可以改变的,世界是发展和运动的嘛。   那么如何应对强国权行长对宝丰银行的控诉?   这个是一个复杂的问题了,是大利益套着小利益的问题。   伍大鹏董事长和梅乐芝经理决定与强国权行长好好谈谈,以非正式会议的形式,太正规了不好,要记入档案里的。   谈话的地方选在了梅乐芝经理的家中,在院子里,三个人来了一次海鲜烧烤。   春天,正是乌鱼最好的时候,民间说它刚刚把身体里的脏东西排清,开始准备进新一年的食物了,这时候正是好吃的时候。   在梅乐芝经理家中的院子中,他自己购买了许多株梅花来移栽,但是现在错过了梅花开放最美的时期,它们都长出了些许嫩叶。   伍大鹏董事长和梅乐芝经理逐条分析了强国权行长的指控,最后的结论是,认同了宝丰信托银行的行为。   宝丰信托银行所谓的违规之处,恰恰是汉唐集团相关法律不周密的地方。   行规,是不能作为指控证据的,这是常识。   当时强国权行长平静地说:“董事会的意思是制定完相关法律后,汉唐银行与那些私人银行会在一个起跑线上吗?那么汉唐集团的利益体现在哪里?”   伍大鹏董事长悠悠地说:“体现在建立了一个相对公平的金融业——”   强国权行长笑了,说:“银行资本家的贪婪性你恐怕低估了,没有了中央银行的管理,一切都会乱的——在蜂群中,你想过兵蜂去做工蜂的事情?还是众多蜜蜂选出一个蜂王来?那样一切都会乱的!我仅代表我个人的意见——”   伍大鹏董事长笑着说:“好吧,我也仅代表个人的意见——所以蜂群就算有一亿年,它们还是蜂群,无论它们身上有什么喻义。   人群则不同,他们有创造力,他们有思想——我们超越了这个时空,但是我们没有超越了人的属性。”   强国权行长也笑了,说:“但是相关的法律要由我们制定吧?我知道江铁生组长正在操作着——”   伍大鹏董事长说:“对,这是必须的,我希望法制小组能拿出相关完备的金融法来。”   梅乐芝经理淡淡地说:“当然,我们自己也会遵守。”   强国权行长心里一沉,他问道:“既然我们有提前推出股市的想法,会把汉唐银行首先推出吗?” 第六百七十四章 是不是工业革命   强国权行长问完是否会把汉唐银行推向股市的话后,有些后悔,自己过于急切了,这是关心则乱啊。   他马上装作对正在烤的喷香的乌鱼片感兴趣的样子,用手中的长筷子翻了翻,这时那乌鱼片也正是烤的金黄之时,他还微微洒了些孜然末上去。   伍大鹏董事长轻声说:“董事会不会同意的,我想就算是我们完成了金融体制的建设,他们也不会同意的。”   笑话了,汉唐银行永远要掌握在汉唐集团的手里,不管现在还是将来。   伍大鹏董事长接着说:“我还真是有个预想,准备推出这几个行业,先拿出来台北的几个煤矿,组成台北煤业,把花莲地区和高雄地区的石场和水泥厂组成山水集团,把鸟粪石的开采部门与无机化肥生产部门、无机农药生产部门组成华夏新农集团,并把海南三亚田独的铁矿和石碌的开发设计组成海南铁矿——”   这个时候,杨友行秘书长来了,他是被香味吸引来的。   院子里的这些株梅树或许能遮挡住他们的身影,但是,香味,它们是挡不住的,特别是对烧烤敏感的人。   杨友行秘书长是这里的熟人了,他直接进了院子,但是当看到伍大鹏董事长时,马上说:“啊呀,我忘了一(件,你看看,这一忙起来要人命呢!”   伍大鹏董事长马上说:“哎哎,你回来,正找你呢!”   杨友行秘书长不得不站住,尴尬地说:“别谈正事啊,这可是下班了——”   伍大鹏董事长说:“今天对讲机找不到你,打你办公室的电话,你秘书说你刚出去!”   “是啊,我去了一趟二层行溪地区,听说西班牙人从南美运来了羊驼——”   “别扯了,你早就回来了吧?我刚才路过你那里时,看见你的汽车正停在门口。”   杨友行秘书长这时无语了,妈蛋的,有车的毛病开始出现了。   他确实早回来了。   他当时本以为羊驼是小可爱呢,结果被它吐了一脸口水,而他只是想摸一摸它罢了。   长得可爱,不让摸还有理了,还吐人!   你当自己长着吴杰厂长的光头啊!   他失去了欣赏它的兴趣,匆匆照了相片就回来了。   这个新闻是个小新闻,一个实习生记者就可以完成的,但是在那面的世界,他从没有见过真实的羊驼,所以来看看,这不算是假公济私吧?   是应该受到表扬的!   但是杨友行秘书长的脸上不管怎么洗,都觉得有一股臭哄哄的味道。   在这里,他被火鸡叨过,又被驼鸟踢过,还有,你听过奶牛也能顶人吗?!   那是印度果阿水牛和本地水牛的杂交,用王国涛主任的话说,本来挺温顺的啊——总之凡是有新种动物来,好像就是和他过不去!   驼鸟,别人都试着骑过,能挺一阵子呢。   他想骑时,驼鸟抽风了,就是不让,反而踢了他一脚,幸亏他躲避得快,要是真被它踢中了,毁了。   当时就算是一个擦边吧,但是也青了一块,眼见着起包了。   杨友行秘书长大怒,让王国涛主任牵住了它,一定要踢回去!   王国涛主任说,你绕到后面吧,它不会往后踢!   杨友行秘书长绕到它的后面,狠狠踢了它大腿一脚,又揪了两根长羽毛才解了心头之恨。   王国涛主任说:“过一阵子,我还要运来大象,你还来看不?”   杨友行秘书长想了半天说:“不了——你们引进了猴面包树,我能理解,台湾中南部山区中,能找到合适的地方,你弄大象干什么?”   “你不懂了吧,在山区它也是有用的,让土著们去操持呗!”   杨友行秘书长怕大象,但是没有想到还能被小可爱吐了一口,于是就早早地回来了。   他的秘书说,伍大鹏董事长找他。   杨友行秘书长没有好气地想,不可能有好事,明天再说了。   他又给李燕婷厂长打了电话,说是晚上一起吃烧烤吧,商业街那里有明人开的一家烤鱼店,味道极好。   当时,李燕婷厂长说,不了,今晚加班,这一批鞋子全是军需,要在五天内赶出来,又新增了那么多兵,你知道的!   再说了,总吃烧烤好吗?!   我都怀疑你的急性湿疹与你总吃烧烤有关!!   别吃了!!!   好吧,又被她训了,她们现在的工期紧,容易上火,可以理解——去酒吧,那里的朋友多。   但是路过这里时,闻到好闻的烤鱼味道——   生活中,最诱惑你的东西后面,往往是陷阱。   这一下子是自投罗网了!   伍大鹏董事长说:“少说废话,我们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你写一个全面分析明大陆各方势力的情况报告,最新资料和安全情报部门的分析报告明天能送你那里,三天之内,我要见到你的报告书,不许加水,不许用明人秘书,你亲自写,我能闻出你行文的味道——”   杨友行秘书长咬着牙认同了,还有五年,他就会解除这该死的合同书!   他坐下去了,恨恨地抽出筷子挑了一片乌鱼片也放上去,烤了起来。   伍大鹏董事长没有理他了,开始谈他的预想了。   杨友行秘书长听了半天后说:“木炭砖瓦陶瓷行业为何不打包上市?”   梅乐芝经理笑了,说:“你慢点吃,还有很多呢。我们上市也不是为了圈钱和甩包袱,最好是自己留着升级吧!”   杨友行秘书长说:“那就把布袋重化工业打包上市呗!”   伍大鹏董事长笑着说:“别开玩笑,十年二十年内,他们可玩不了这个,体量太大,技术要求太大——”   强国权行长也笑着说:“我们要做有良心的资本家!”   一片沉静。   伍大鹏董事长想了想说:“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定义资本家这个概念的,如果我们都算是的话,那么这不叫良心,叫常识!   血汗工厂的背后,一定有它更深刻的社会原因,所以,我可以负责任地说,血汗工厂的问题,也不是它问题本身,我从不会去从表面层次分析问题。   我们不是随时要跑的人,那么就只能注意可持续性发展,这与良心无关,还只是常识!我相信郑家集团的工业革命就表现出了这一点——”   一提起这个,大家都笑了,这是一个小探讨,不知道谁引头提到了这一点。   在福建地区,现在到底算不算一次工业革命?   永胜王的三弟郑斌基本上掌握了远比英国工业革命初期更超前的工业技术;定远侯郑联能够更开明地接受了汉唐集团的经营方法,甚至自觉或是盲目的照学吧,也知道用大规模的城建和大工程拉动了内需。   但是他们算不算是正在工业革命?   讨论挺激烈的,最终结果是不算。   因为郑家集团丝毫没有推广或发展他们所掌握的生产技术的必要!   一是因为他们垄断了全福建最好经营的生产项目,不需要产业发展或升级更新,没有这个需求。   二是其它领域也不可能有对生产技术和设备的需求欲望,一个只能做豆腐的作坊,他不可能需要蒸汽机,他只能需要更廉价的劳动力,开出更低的工资,然后拉低别的行业里劳动力的工资。   这是工业革命的恶梦,不是工业革命的黎明,尽管从来都有人弄混了。   汉唐集团的人得意洋洋地说:“所以说,在我们的管治地方才能发生了工业革命,这不是胡说。”   还真不是胡说。   以汉唐集团管治地区民间对原动力马力的需求数目来折算,几乎是月月在增长,差不多几个月一翻番。   比如赤嵌地区的豆腐作坊就真心需要蒸汽机,买不到不高兴的。   他们没有买汉唐集团的,而是买潘家的,因为能便宜好多。   他们买了后,可以加工出更多豆腐了,可以卖的更多了,而且他们还用它来加工豆腐干,五香和麻辣的都有。   潘家锅驼式蒸汽机好卖了,现在正在那里研究如何升级换代呢,更要命的是,还有其它大户已经进入到这个领域了!   就算没有汉唐集团的帮助,他们也能早晚弄出更好的产品,因为社会需要,利益需要。   创造力是这样来的好不好?   它不会凭空出现和消失——一切都遵守能量守恒好不好?   当然,它需要一个发端,这个可是我们汉唐集团的人给的!   哈哈哈!   说实话,一群技术员们在网上嗨得不行了,看看吧,这是社科,懂不?啥文科生、理工生的,只要懂得常识,不是喝狼奶长大的人都能看明白——   这个时候,一个汉唐集团的女技术人员,沈千千科长冷冷地说:“你们故意回避了硬性的政策规定了——最低工资保障,这才是要害!   本来就是故意逼着人家完成机器替代人工变化的,不要说什么引导吧——”   当时的技术员们无语了,什么叫令人扫兴的女人,就是这样的。   汉唐集团对女人确实太好了,许多当年收留的女人一直在汉唐集团里工作。   工资当然非常可以了,但是她们真的拒绝了好多其它势力的挖人,哪怕工资比现在还高二倍,也不去的。   杨友行秘书长当时认为这种现象好解释,这就是普通的印随行为嘛。   就是说,一些刚孵化出来的小鸟和刚生下来的哺乳动物,一定会学着认识并跟随着它所见到的第一个移动的物体,这就是印随行为。   那些女子在遭受了巨大的灾难时,一但是我们汉唐集团拯救了她,她们在这种如重生的过程中,产生一种印随行为。   当时也有人怀疑说,就这样简单?   就这样简单,要不哪里那么多英雄救美的故事?! 第六百七十五章 一场离奇的车祸   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基本上把目光都放到了即将建起的汉唐证券大楼身上,原因很简单,这里将建起股市。   股票这东西,他们大多数人都经历过,印象深刻。   有人担心,说,这个老百姓还没有富起来呢,太急了。   有人高兴,说,等咱们解除了合同,狠狠炒上几把!   有人理智,说,我可是听说要回归真正的意义上的股市……老路绝不走。   但是,相关的规定都没有出来,大家也都在等着看。   当然也有人不关心,比如杨友行秘书长。   在那面的世界,他是一个扑街写手,既没有钱,也没有时间去炒股,你看这日子过的,看盗版的真的太多了,活活把他看死了,反正他是这样认为的。   这一天他起来晚了一些,没吃早饭就走了,他进到集体车库后,冲着里面的安保人员说:“00017号,谢谢了!”   汉唐集团的集体车库在小区外,小区内不让进,理由很简单,尾气味大!   他们在小区外建起了集中式车库,并由安保人员代停代启,因为有女生说启动时动作太难看了,而且太累人了。   好吧,安排了几个安保人员在车库门口为大家服务了。   杨友行秘书长这时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利用玻璃窗户的平面镜作用摆弄着自己的发型。   别人要不就是光头,要不就是板寸,还有留着马尾辫子的,他们太随意了,而杨友行秘书长的发型就比较帅气了,他掏出了小木梳子,简单梳了一下。   当突突声响起时,他的车来了。   他跳上车,把油门一踩到底,快速离开了!   等到上了主干道时,他松了松油门,降了车速,看了看表盘,指针指在二十五公里左右,没有超过30公里限速。   这速度已经让人无语了,无法和那边世界比了,但是,如果和两边慢车道上的自行人力三轮车比,和行人道上的行人比,实在是有一种风驰电掣的感觉。   幸福感,一般都是和别人比才能得到的。   杨友行秘书长把一只胳膊搭在了车门窗上,现在都已经晚春了,天开始热了,他没有摇上车窗,感觉着风过耳的滋味。   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情况,他看到,一条黑狗在前方五十米远的地方窜了出来,从一辆正常行驶的汽车前面冲过了公路!   这个车速,连狗都不怕,但是那辆汽车却似受惊了一样,一下子左拐,冲出了行车线,还加速奔着杨友行秘书长来了!   杨友行秘书长这时听到了女生的尖叫声,都压过了突突声!   这是一个女司机!   杨友行秘书长冷静地降低了车速,先轻轻也向左一拐,果然,那个女司机马上向右面拐了!   小样吧,就知道你会这样!   杨友行秘书长这时猛踩油门,快快向右打头,一下子窜了出去!   差不多只有一根头发丝的距离吧,没有被她撞着!   杨友行秘书长马上又降低了速度,看着后视镜。   这时他看到了一个奇迹,那车失去了他这个目标后,继续又向着右边的慢车道冲去,但是接着来了一个大扭头,回来再冲着这边的慢车道冲去,就是不停车和降慢速度,然后再来一个大扭头……   那车最后能在平地上翻个了!!   这时那个女司机也终于想起来,降了速和刹了手闸,那四脚朝天的车轮慢慢停了。   左右两边的自行人力三轮车早都是一片慌乱,有的冲上了人行道,有的行人还爬上了道边的树。   杨友行秘书长快速地停好了车,冲了过去,扒着车门一看,是沈千千科长!   这时只见她小脸煞白,说不出话来了,眼睛紧紧闭着,直哆嗦……   至于嘛,杨友行秘书长拉了一下车门,没有拉开,可能是车框走形了。   他又转到另一边,用力一拉,开了。   这时车内弥漫着浓浓的柴油味道,油管破裂了!   他赶紧把倒着躺在车座上,一直哆嗦着沈千千科长抱了出来,快步远离那车子!   遗憾的是,想象中汽车爆炸的镜头没有在他们的身后出现……   太不浪漫了。   更不浪漫的是,沈千千科长拒绝睁开眼睛,一直在小声说,我完了,我完了!   杨友行秘书长苦笑着,轻轻把她放到道边,然后用左胳膊垫着她的头,然后用右手拍着她的脸说:“嗨,沈千千科长,没有事了,你看都有明人帮你把车子翻过来了!”   这是真的,自行三轮车夫们对这车熟悉啊,不怕的,他们见到汉唐集团的车翻了,都停下自己的自行三轮车,跑过来帮着翻车,还有他们车上的乘客也跑下来了,二十几个人呢,喊着口号就翻过来了!   可沈千千科长还是小脸煞白,直哆嗦,不肯睁开眼睛。   杨友行秘书长怕她会是脑震荡,便仍是拍着她的脸,说:“好了,好了,快睁眼看看,我这是几根手指?!”   沈千千科长这时清醒了一些,不是感觉那样晕了,只是这个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忽远忽近,她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晃动着两根纤长的手指,说:“两根……”   好的,能看清,也没有发生视觉延迟……   “沈千千科长,我是杨友行,你没有事了……”   沈千千科长又睁大了一些眼睛看去,果然是他!   这时候,杨友行秘书长一直单腿跪在她身边,冲着她微笑。   太阳升高了,斜着映在他英俊的脸颊上,这让他的笑容更加灿烂!   沈千千科长是汉唐集团财务公司证券科的科长,她不同于申冷儛厂长,她是集冷艳与孤傲一身的女人。   只有董事会的人知道她的过去,她也从不对别人谈及。   她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女朋友,就只有同事。   甚至她上网时也很少聊天,但是一说话就一针见血,从不留情面。   在大家互相吹捧时,这样的人说的话是令人扫兴的,但是你又反驳不了她。   她是群聊时的冷场女神。   很多的技术员都认为她是深海中具有美丽外表的番红砗磲,那漂亮的外壳内或许有珍珠,但是那壳可太厚了,想得到珍珠,你要想想她外壳的恐怖力量,可以轻易将壮年男人的手臂掐断!   杨友行秘书长强忍着胳膊上的剧痛,笑着说:“你终于醒了,能松开你的手吗?”   沈千千科长这个时候才突然发现,她事隔二十多年后,又一次紧紧地抓住一个男人!   沈千千科长赶紧松了手,杨友行秘书长偷着赶紧揉,你倒是多抓一点肉啊,就一点,可痛死我了。   “你能尝试着坐起来吗?不要急,不要急着坐……”   沈千千科长左右摇晃了一下头,天神,她竟然躺在他的胳膊上!   她一下子坐起来了,想尝试着站起来,但是脚上一阵剧痛,她没有起来。   她拒绝了杨友行秘书长的搀扶意图。   杨友行秘书长尴尬地收回了手,打个圆场说:“哈哈,你真行,能在平地上把车开翻了……”   沈千千科长这时恢复了她的冷艳,说:“你也真行,能让驼鸟踢了一脚,而且还要踢回去!”   杨友行秘书长顿时不会笑了,王国涛,你个王八蛋,说过不许传出去的!   沈千千科长看到看到杨友行秘书长的脸色,感到了一丝快意,她坐在地上说:“感觉像是被羊驼吐了一脸吗?”   这个时候,救护车终于来了,它响着难听的“完啦,完啦”的笛声到了。   杨友行秘书长看看手表,对着跳下车的两个明人医工大怒说:“事故发生了足有半个小时,你们才到!”   这个时候杨友行秘书长看到乔美银医生也跳下了车,马上不说了,汉唐集团里的技术员人人尊重她。   她曾经为一个心脏骤停的明商做心肺复苏救治……每一个汉唐集团的人知道了后,心里都暖洋洋的,真的放心,自己以后无论如何,乔美银医生都会全力救我的。   当时对待乔美银医生和范大海船长的婚礼,可能全汉唐集团只有两个人不高兴。   一个是范大海船长的儿子范伟业老师,他害怕自己遭到姜雪老师更加肆无忌惮的全方位的管控,以关心的名义……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正确的,用关心别人的方式来管理别人,太邪恶了!   一个是马军院长。他总以为自己的医术高超,而且有工作上的关系,绝对比范大海船长有机会,你想吧,女医生爱男院长,这太正常了。   但是,当他听说乔美银医生竟然似乎在一夜之间答应了范大海船长的求婚后,心都碎了,但仍然面带微笑地向她们祝福。   他后来娶了一妻两妾,毕竟,明人女护士也可以爱男院长的。   杨友行秘书长看见乔美银医生也跳下车后,赶紧闭了嘴。   应该没有半个小时,他只是用夸张的责备方法来转移自己的尴尬。   乔美银医生也没有理他的指责,现在病人最重要了。   她小跑着过去后,也是单腿跪在沈千千科长的身旁,摆弄着她的头,不知道两个人在说了什么,乔美银医生招手让两个明人医工把她抬到担架上。   这个时候,吴迪厂长也赶来了,这可是大飞轮式汽车第一次车祸。   最高时速三十公里的拖拉机也能有车祸?还是平地翻车?   吴迪厂长认真检查了沈千千科长的汽车。   果然发现了问题,他从油门处抠出一个鞋跟,不粗不细的,正好卡在油门的左边,所以这个油门无法回复了,一直给油最大了。   杨友行秘书长听了他的解释后,还是不明白,说:“那么还有手闸啊,她为什么不拉?”   吴迪厂长这时又从车座旁捡起了一串断裂的玉石手链,看到上面有划痕,想了一下,又在手闸处比划了一下,发现正好塞住了手闸拉动时运动的缝隙!   吴迪厂长大怒道:“不知哪个坏家伙弄了些破黄石头,让这些臭美的女人人人带这种手链!这一定是它突然断了,塞到手闸里,拉不动了!”   什么黄石头,那是田黄,在那面的世界是按克卖钱的,你个土老帽!   杨友行秘书长心里发虚,一定是李燕婷厂长炫耀了,她们跟风学了。   不关我的事啊。   杨友行秘书长大义凛然地说:“那也是你设计不合理!那车我看到了,一会向右,一会向左地开,再乱开,也不能平地翻车啊!”   吴迪厂长被问住了,这车的底盘和重心设计时也没有问题啊!   他挠着难看的发型,顺着这车行进的路程回走,结果,在这辆车在从左再向右打的地方,他发现了一块火柴盒大小的石头……   吴迪厂长说:“就它了,一脚就可以踢飞的石头,把一辆车平地弄翻了!”   杨友行秘书长撇着嘴说:“我是文科生,你也别来骗我……”   “特殊的环境,特殊的时间,就是这么巧了!”   好吧,你设计的车,你随便解读,不和你玩了。   杨友行秘书长打了个招呼后,跳上自己的车扬长而去,这可不怪我晚了吧,咱是做好事呢。 第六百七十六章 女秘书的故事   杨友行秘书长到了报社后,他对自己的秘书说,啊呀,我在路上遇到了一起车祸,我还见义勇为了呢。   他的秘书这个时候端过来一杯咖啡,放在他的桌子上,然后把长往耳后挽了一下,笑着说:“杨社长,您应该写出这个新闻啊,很吸引人注意的。”   杨友行秘书长最喜欢这个秘书的一个特点,就是火候问题。   从他停好车,走进办公室里,到他喝上第一口咖啡,这个秘书总是能正好冲好咖啡,而且加上正好的方糖,那香味是正浓的时候,温度是正合适的时候。   而且她还很擅长接他的话,总能把话题炒到火候正好的地步,让杨友行秘书长开心。   杨友行秘书长骄傲地说:“咱哪里是做点好事就要求表扬的人?更不会自己表扬自己了,丢不起那人,我们永远不会成为不要逼脸的人!”   他的秘书回报了一个欣赏的笑容,然后拿出工作夹来说:“情报安全部的范部长来电话说,由于资料的绝密性,他会在下午二点钟专门派人送到您手里。   同时可能会有特别的要求——”   杨友行秘书长用修长的手指弹了一下自己帅气的额头,这是又让什么假消息来迷惑鞑虏在京城和天津的势力,那里有他们的工作站呢。   《汉唐时报》当然不可能在京城和天津公开卖了,而且还是大大的禁品,同其它汉唐集团的产品一样,要是被人现有谁正在看,或者正在用,那么一个通敌资敌的罪行就戴在头上了,抓到牢中都是轻的,看你能找到什么关系疏通了。   但是在鞑虏的高层权贵中,若是没有看过《汉唐时报》,没有用过汉唐集团的产品,若是家里没有摆上汉唐集团的大件产品,在圈子里会被笑话的。   传闻皇上最喜欢汉唐集团的口香糖,上朝时,嘴巴都是一动一动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汉唐时报》上的消息非常及时,往往都是真实的。   所以看《汉唐时报》就是知道敌情了。   杨友行秘书长一直想追求要么说真话,要么不说话的新闻观。   但是,汉唐集团的利益高于本时空的一切,所以,他不得不替所谓的“天神之鞭计划”吹牛逼,什么准备三千里奇袭啊,计划俘虏五十万敌人啊,朝夕可至成都啊,还登假照片。   杨友行秘书长个人的追求,和政治正确的职业道德感,被击得粉碎!   伍坚强部长单独找过杨友行秘书长,还想做他的思想工作,就个人和集体的关系讲了几句,这个可不好使,被杨友行秘书长驳个目瞪口呆。   对于争论,他这个退伍老兵怎么能和一个混过各种论坛的扑街写手比?!   但是伍坚强部长说真实的事情后,杨友行秘书长不是对手了。   “你知道不?自从你了俺们部里的天神之鞭计划,除了攻打九江城时,费了些事,其它在长江以南沿江的重镇,出现了慌乱,出现了逃兵!一些小一些的城镇,鞑虏就他娘的跑了,没有出现裹胁百姓的,也没有出现最后捞一把就跑的,据特工大队报告,有的城镇,当地老百姓都不知道鞑虏军队跑了!   少死了多少人,你有数没有?俺敢说可以以十万来计算——”   这是实话,不要说十万人了,就算是一个人,杨友行秘书长都感觉值了。   和人的生命相比,他的追求算个屁——   伍坚强部长说:“俺就理解你,当年你为福建那家人想,违心地道歉了——”   范例部长也经常找他,说:“我的情报人员都是拉家带口的中年人,他们只为了搏个前程,他们还上升不到民族大义和国家啥的,所以你的一篇报道可能把他们的危险性降低到最低——”   杨友行秘书长摆着手投降了,我是那一种坚守自己的信念,让别人去死的人吗?!   这次恐怕还是,他会听从他们的安排,汉唐集团的利益,生命的利益。   他的秘书接着说:“王国涛主任说,后天大象就能运来,你去不去专程报道?”   杨友行秘书心里顿时大怒,这家伙比光头吴杰厂长还喜欢背后嚼舌头!   让他去死!   但是他的面上看不出来,仍是如春风般的微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的秘书接着说:“第三个电话是建国安董事打来的,他说可以提供一个土地置换的典型,是闽西胡家,现在的地址是在香山小区左岸,5O5号。   他们家族是主动参与这个置换活动的——”   闽西胡家?杨友行秘书长感觉自己的历史知识不够用了——   他的秘书果然真会看火候,马上介绍说:   “建国安董事说了,对方不是有名的大家族,他家有一个儿子叫胡镇南,管理经营郑家集团在布袋的酒吧,有过轻微违法记录,不过也有一个女儿叫胡翠花,在巡警大队内担任小队长,工作成绩优秀。”   杨友行秘书令了,说:“把这个信息给农林渔牧采访部门吧,让他们做一个专题版,一定要掘出它的深远意义。”   他的秘书飞快地在文件上记了下来,然后礼貌地告辞了。   杨友行秘书长喊道:“对了,秋娘,你和那个男朋友如何了?”   秋娘秘书一下子脸红了,说:“不告诉你!”   杨友行秘书长翻了一下白眼,说:“我不是怕你结婚后不担任这个职务了吗?我再说一遍,我保证,只要你愿意做下去,我甚至可以给你延迟退休!”   这个是真的,现在是缺人,不是缺钱——   “他早就答应婚后让我可以继续上班了!退休?那么久远的事了,何必提?”   好吧,女人毕竟是女人,特别是这个时空的年轻女人,智力不够的,什么事情一下子就露馅了,这都谈婚论嫁了,感情蛮不错啊。   在秋娘秘书临出门前,杨友行秘书长说:“你的鞋子很配你的制服——”   这是实话,秘书装其实配上了半高跟鞋,给人的感觉最好,像沈千千科长那样的鞋跟,就有些过尖且高了,不过寻常女性是买不起那样的,这个时期的杜仲胶正好适合这种类型的鞋跟材质,但是杜仲胶产品有多贵,秋娘秘书买不起的。   李燕婷厂长说的好,这就是奢侈品,就是剪刀,回收马票用的。   但是这种回收竟然先回收到汉唐集团的人身上了!   还好,李燕婷厂长是不穿那种高跟鞋的,一双半高跟鞋足够了,甚至是帆步运动鞋子也行。   但是她熟知各种宝石价钱,杨友行秘书长弄回的田黄,也是让她欣喜万分!   如果你能遇到一个说自己从不虚荣的女人,那一定是金星了。   秋娘秘书听了杨友行秘书长的赞扬,高兴地点了点头,推门走了。   看着那来回晃动的弹簧门,杨友行秘书长也有些恍惚。   李燕婷厂长,沈千千科长,秋娘秘书,三个人的身影在他的眼前晃动着,却偏偏不肯重合。   你年青英俊了,你有大笔的钱了,但是你有完美的伴侣吗?   你知道什么叫性格的不兼容吗?   秋娘秘书的男朋友,据杨友行秘书长观察,还真的只是尚未生过关系的男朋友。   他是宝丰信托银行的一个小头目,花了三个月的工资在《汉唐日报》的个人广告栏目里了这个时空第一份征婚广告,对女人的要求先不说,可恶的,他竟然在广告里把自己所在的宝丰信托银行信贷部门夸成了一朵花,而且是连提了三次!   这是软文广告!这是不要逼脸的看——人家不是,规定里没有要求不得如此,他是聪明,是在框架内的聪明。   杨友行秘书长倒不是在乎潘家节省广告费用的行为,他只不过不想被古人当傻瓜。   一定是有汉唐集团的人在背后乱出主意!   他派出秋娘秘书去看看,结果,人家真是自己想出来的,而且还真不是潘家所为,也对啊,能在汉唐集团管治的各个地区,把广告打到遍地区了,不可能只为省这些马票,那么对方就是个人行为。   弄清楚了真实情况后,他的女秘书成了别人的女朋友。   换句话说,在弄清楚了对方是狗后,他的肉包子不回头了。   但是他不是郭子仁站长,专对自己的女秘书下手;也不是梅乐芝经理,因为担心对方的出路而接受古人的求婚。   他也想占有,只不过想自己挑选为先,不是弄到手算;他也想追求,只不过太多事情不是他能左右,尤其是对女性。   所以他是真心高兴他的明人女秘书和一个明人小白领自由恋爱而成,再说秋娘本身是小鼻子小眼,不漂亮的——身材也不好。   因弹簧的拉动而晃动的门停了,杨友行秘书长也清醒了,这是水一般的走神啊。   他先拿起今天早上送来的《福建时报》,《汉唐时报》今天的内容,他差不多都能记得个人广告栏了。   那时他的报纸——他有权力可以说真话了,也可以说不伤害好人的假话了。   《福建时报》的头版,依旧是郑家军的英勇事迹。   可以这样说,定远侯郑联在九江这一战打出了郑家军的风格,显示了这个时代除了汉唐集团安保大队之外的一种霸气。   定远侯郑联所参与的九江城之战确实让他们自己感到骄傲,也让海安大队长江支队队长何马象拒绝再与他们配合了。   何马象队长说:“我不会打他们这样的仗!我都不会指挥了!”   当时,孙渝大队长说:“你确定他们严守军纪,而不是烧杀抢掳之类的?!”   何马象队长想了想定远侯郑联的表现后说:“都过分了,他竟然能枪杀了喝老百姓家水缸里水的士兵!妈蛋的,要不是孔明亮拦着我,我都拿下他了,妈蛋的,太装了,不把自己的手下先当人,能当别人是人吗?!” 第六百七十七章 论苍老师的职业精神   九江,简称“浔”,古称柴桑、江州、浔阳,是一座有着两千多年历史江南名城。   汉唐集团安保部下发作战地图上,九江位于江西省北部、长江中游南岸,东临鄱阳湖,西接湖南,南接南昌,北邻湖北及安徽。   江西及皖南所产大米、茶叶等均此汇集,著名景德镇瓷器也由九江输出。   因为九江是江西濒江重要河口,是一个南通北达水陆交通枢纽,所以素有江西省“门户”之称。   拿下它,基本等于拿下了江西全地,或者等于锁死。   因此,这一战必须打,必须赢。   翻开尘封史籍,九江古城历史上发生过几次屠城劫难。   第一次屠城发生北宋初期,宋军攻入金陵,南唐亡,惟江州据城拒命,曹翰以重兵围之。   刺史谢彦实欲以城降,指挥使胡则与牙将宋德明等杀彦实固守。   次年五月,城陷,翰兵屠城,杀掠殆。曹翰纵兵江州杀戮抢掠,惨不忍睹。连远距城区几十里地东林寺五百罗汉也未能幸免,竟将抢掠金银财宝用五百神像来“押纲”,一应装上巨舰,运回颍川。   第二次是南宋高宗建炎三年,金兵大举进犯江南,所过之处,夺城掠地,一片狼藉。十一月,金兵铁蹄踏进江州,江州守将刘光世置酒高会,闻警而逃,金兵如入无人之境,叛将李成乘机纵兵抄掠,志书记载,自是江州“极目灰烬,所至残破,十室九空”。   第三次屠城是发生明末清初“乙酉九江兵变”。   南明福王弘光元年三月,宁南侯左良玉拥兵自重,以清君侧为名,发兵武昌讨伐阉党马士英。二十七日,十万大军行至九江时,左良玉病重,大军滞扎九江。   北城江面战舰梭巡,帆樯林立,主帅病危,军心不稳,整个大军就像是失去缰绳马群。   四月四日,乱军纵火掠城,焚掠九江一空而去。   因这年干支纪年为乙酉年,故把九江这场浩劫史称为“乙酉兵变”。   这是一座饱经苦难城市,直到现,它才刚刚恢复了一些生机,如何拿下这座城市,是一个性价比问题上选择,汉唐集团海安大队长江支队不急。   他们攻下南京城后,没有去奋勇追杀残敌,而是忙着整合周边地区,力求打下一块地盘就安抚住、整合好一块,走一条城市包围农村路子,把重要城市当棋子了,一块块盘活,他们连水手都上岸了。   对于那些残敌,海安大队长江支队何马象大队长说:“我到底看看他们终能跑到哪里去?!好是他们能聚堆!”   事实上,他是无奈,也只能如此。   特工大队报告中,相当一部分游兵散勇脱了兵服,或是藏了刀枪,跑回家干农活了。   汉唐集团管治地方半年不收任何税物,任由你做生意,这个是人人皆知了。   至于那些海关税,关普通老百姓什么事情?他们只关心这六个月里收成不交税了。   但是也有游兵散勇聚集了起来,甚至还有一些原本没有机会地痞无赖也起事了,称自己和汉唐集团有关系,随便起个汉唐XX名字,找几块红绸子,画两条蛇,就举旗声称打击鞑虏了。   他们是投机,是做恶!   汉唐集团讨厌这样组织。   关键是他们强迫百姓对他们做各种奉献,是打着汉唐集团旗号!   而且,他们目前才是破坏地方安全主力,鞑虏早跑光了。   这个权力、力量处于真空时期,他们拉帮结伙地做坏事,这种情况就是汉唐集团担心情况。   他们从不怕建设,哪怕是条件恶劣——但是怕破坏,怕杀人式破坏。   比如1649年时,济尔哈朗湘潭城屠城式毁灭。   后全城仅剩几十人,据清康熙初豁免荒田额粮推测,湘潭地区抛荒良田至少4万亩以上!   再次,市肆毁,昔日连樯衔尾、舻舳相接湘江之上几无只影片帆。   光绪《湘潭县志》记载:城总商民“逃亡殆,及复业,城总土著几无。豫章之商,十室九”   本来人丁兴旺、商业繁荣湘潭,几近毁灭,清康熙三年,“尚有虎入城食人”,足见其萧条冷落!   说吧,就算汉唐集团夺下这样城市有什么用,要它干嘛?!   土地,从来不是决定性要素,也不知道多少傻逼永远迷恋它!   因为他们从来都是按照养猪模式来计算,一平方公里有多少猪合适,吃多少饲料才能活下去。   人创造力被无情抹杀了!   汉唐集团确实怕自己会面临这样残局,他们只能一点一点推进。   所以他们南京城地区周边好一顿忙活,那些聚起千八百人组织是他们喜欢,一扫而灭。   就怕几十人,十几个人,破坏力和影响力都不小,还让人分心。何况他们多是出现偏远地方,让人防不胜防。   这样他们就违背了兵贵神速兵法,但是没有人乎这个。   他们这样做,也就给了九江城充足时间来准备,但是也没有人乎这个,兔子越多越好抓,好是聚大堆,来一场生死决战那样!   鞑虏,你们好好准备——   这个时候,郑家集团决心参战了,无论用意是什么,这是好事情。   郑家军也同样不杀俘虏,民间也有过这个传闻。   汉唐集团海安大队长江支队长何马象当时心想,好啊,攻打完九江城,可以借用他们打长江中游城市群了。   但是出乎他意料是,郑家集团水军没有几天功夫便到了南京,向着何马象队长报道了。   孙瑜大队长给定远侯郑联命令是,一切听从何马象队长安排和指挥。   当时定远侯郑联欣然接受。   他除了认为郭子仁站长战斗力主要是女人身上外,对安保队里汉唐集团军人,真心服气。   无论海战还是陆战,真心服了,他们总有意想不到物件出现,总是有自己想一切办法也对付不了情况出现。   他幻想过,自己带着千军万马,一水地都赤着上身,身上全是肌肉块,跨下全是高头大马,举着比甘蔗刀还锋利钢刀,个个奋勇向前,卷起漫天尘土!   天下何人能敌!   甚至他们都顶住了地上地雷,天上下落火箭弹不断爆炸——   但是这个时候他对面出现了一条散兵线,他们三三两两一小堆一小堆,半跪地上。   废尔!废尔!废尔!   当这声音响起来时,定远侯郑联闭上了眼睛,完了,全完了。   他所有想象中画面戛然而止。   当他买到了加特林机枪后,他不惜子弹试射过。   用铁皮木盾牌根本挡不住,除非是一指以上厚度钢板,但是太小挡不住,太大拿不动了,如果几个人一起拿着,他们还有一种可以吊射臼炮,迫击炮,甚至就成了1856行军火炮靶子,因为举着这样重钢板,一定会行动缓慢。   他曾经向着郭子仁站长表示过自己无奈,郭子仁站长说,他们这还是以工农业为主,如果全力都使用军工上,坦克、飞机、大炮早都出来了。   郭子仁站长又拿出他们南极洲大城里用无数红毛蕃子拍电影来了,说,我老郭不骗人,这里面武器全是真,南极洲大城里都有。   那是一部片子,定远侯郑联看完就怒了,说:“你们是何等欺负人?从天上扔炸弹!这仗还如何打?!何时我郑家能配上,我有黄金!!”   郭子仁站长当时说,我们都没有,南极洲大城那里到处都是!不过我们早晚能生产出来,你好好活着吧,保证能让你看到,只要有人,就一定能生产加工出来,不难。   当然,定远侯郑联也是有过骄傲时候。   郭子仁站长超级爱看《龙门客栈》,梁家辉版。   定远侯郑联看了几次了,可还是从第一眼就火了,他认为汉唐集团定是用了鞑虏戏子!   郭子仁站长咬准了说不是!   这样争论没有意思了,两人只能作罢。   但是定远侯郑联看一会儿,骂几句胡说八道,看一会儿,骂几句胡说八道,而且还能说出道理来,让郭子仁站长无话可说。   定远侯郑联终于赢了,郭子仁站长说,我不看了,行不!   只有两人头碰头地看小日本女、优时,一切都会取得共识。   但是,定远侯郑联还是打死也不信里面是倭女演员。   郑家势力从来都和倭人来往密切,就算他们是闭关锁国幕府时期也是如此,若不是汉唐集团来这里,他们每年都要向他们买兵器。   当然,汉唐集团来了后,他们照常贸易,只不过是多用福建蔗糖和茶叶换他们白银了,甚至鲸鱼皮甲衬上,还和汉唐集团有一拼。   当时,定远侯郑联目光炯炯地盯着苍老师说:“倭女,不知侍寝过多少个了,不敢说有如此极品而深藏不露,她竟然能有你们装束!我且问你,你们为何能让倭女南极洲大城同住!她们如何有此幸运!!”   当时郭子仁站长义正严词地说:“你看她累不累?用心不用心?”   定远侯郑联又看了一下苍老师表演,说:“不说人可夫,确实是使诱惑之力了。”   “这就叫职业精神!她至少不糊弄人——她是做一个真正婊子,优秀婊子,而不是来教育你学好!”   “——”   这一些都是定远侯郑联与何马象队长汇合前事情了。   何马象队长南京与他水军汇合完毕后,就开始发起对九江进攻。   理论上,这应该是一次捡豆般战斗。 第六百七十八章 九江府之战 上   九江城内的百姓们得知南京城被一伙海盗给占了后,人人心里都是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自古以来,在沿海、沿江的大城市里,消息要远比内陆知道得多。   其实在杭州城被打破以后不久,这里的老百姓就知道了。   那些海盗是汉唐集团的人,他们伏击了我大清二十万的人马,听说一个都没有跑掉;那些汉唐集团的人听说免税六个月,也听过了那句民谣:打开门,迎汉唐,汉唐来了不纳粮,六个月!   最重要的是,他们从没有烧杀抢劫!   其实就是一群做生意的海商,他们手下的大军都不叫大军,叫安保大队。   他们都没有当我大清是一回事情,听说还是称为强盗集团,嘘,小声点……   现在的江西巡府是蔡士英,东北锦州人,汉军正白旗。   崇德七年(1642年),蔡士英随总兵祖大寿降清郑亲王济尔哈朗,隶汉军正白旗,授牛录章京。   顺治六年,授正白旗汉军副都统,总管八旗红衣大炮。   往山西征叛镇姜瓖,叙功授阿思哈尼哈番世职,鞑虏认为他能文能武。   顺治九年,也就是1652年授江西巡抚、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巡抚江西兼管粮饷军务。   此时九江府内只有正副都统三名,精兵三千。   蔡士英担任江西巡府后,还是做了一些好事情,有一些好名声。   首先江西巡抚蔡士英派兵征剿山匪,招抚流民,减轻赋税,民,因其而大纾。   然后整顿教育。顺治十年,江西巡抚蔡士英会同藩诸司陆续将铅山鹅湖、吉安白鹭洲、南昌友教、庐山白鹿洞四所名书院加以恢复、整顿、聘师、开讲。   对白鹿洞书院,蔡士英与李春等人曾清查明代旧有田亩,倡增新田,制定规章条例,招生课试。   第三,也曾经为民请愿,希望上级减轻江西的运输任务。   他曾经写到:   仰度殿下断不忍以数年保厘之赤子,又驱之于死亡,某自准部咨以来,分派督催,米亦无难速备。   但虑此水陆二运,实苦无人,且军需紧急,再欲商之司农,又恐往返迟滞,然既滥膺节钺,受斯民之任,不得不请命于殿下之前云云。   当汉唐集团有事于浙江时,他坐立不安,大恐,连连奏报。   江西巡抚蔡士英奏报:   逆寇与海盗等先后发难于闽、浙之地,即将流祸江界。   更有传闻海盗有飞舟,可无帆无风而自动,陆上有大铁车,无人无马可自行,陆海上彼此相为犄角。   福建、浙江两省附近居民已被其残害!   或可祸及江西,下官虽全力以赴备战,然手中精兵太少,乞望我大军驰援!   他的感觉是对头的,海盗集团残害浙江之地后,必不会善罢甘休,若不然,他们如何会一不杀人二不抢劫?!   自古海盗便是抢了就走的,但是他们或可不会退出陆地,他们妄想与我大清争夺天下!   江西巡抚蔡士英每一次想到这里时,都是冷汗涔涔……   他打开了九江府的仓库,拿出银米来招募守城士卒,很快招到了一万人;同时大力修缮城墙,借用竹筋水泥混凝之法,很快将九江府城墙修得如铁桶一般!   他本想将九江码头统统烧了,但是海盗集团迟迟不到,他又狠不下心来。   没有了这个码头,他以后如何往京城转运米粮杂货?   如果以后九江府做不到这一点,他怕是要掉脑袋的!   当时,他听闻海盗集团有事于浙江之时,便有过封掉江运、海运的想法,但是一算账,怕海盗集团还没有来,自己就先死掉了,九江府之所以叫九江府,恰恰说明它的地理位置特点,众江出口所在,焉能封掉?   先把自己堵死了!   最后定下了一个办法,待海盗集团一出现在江口,立刻倒油以火毁之!   不管是官家的码头还是商户的码头……   他也本想清查城内使用汉唐集团商品的情况,也好清查掉城内的奸细。   但是这里不同与京城或天津,毕竟离海盗集团盘踞的大岛太近了,以水上运输来看,这距离不当一回事的。   比如那雪白的雪盐、金黄的玉米等物,明明知道是海盗集团所产,但是,他可能禁了吗?!   几乎每一户商家多多少少都卖些他们的物件,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货物!   就连他自己也是离不开《汉唐时报》了。   其实他不仅看《汉唐时报》,《福建时报》也是看的。   他有自己的路子弄来报纸,毕竟他们这个都是公开发行的。   不说立场的问题,他还是非常佩服《福建时报》,这种教化百姓的作用那是非常大的,如果战乱平息了,他一定禀明主子,好好办一份这样的报纸!   可惜那郑彩不识大局!   他在心里默默背着汉人大儒所写的敬文:   满洲旧国,位居震方。   《易》曰:“帝出乎震。”天地万物之所自也。中国山川,首居陇蜀,绵延起伏,历泰华万里而极于碣渤,是宗长白山之统脉也。根底宏远,气运茂郁,积数千年而启我大清万年之业,猗欤盛哉!   谨按轩辕画井始辽,有虞氏剖辽东为营州,以封轩辕之裔,于是建有肃慎之国,孤竹之君,而金辽旧部之基也。东接朝鲜,西南北三面襟带蒙古各部之地。治则众星拱宸,战则鞭挞四应。自亳之兴,天实相之。先民以来,未之有也!   真的,可惜那郑彩不识大局,我大清也是轩辕之裔!   要不是战乱近在眼前,他定会书信一封,不好说便能臣服郑彩于千里之外了。   但是他更多的还是看《汉唐时报》。   他鄙视它粗浅的文字,低俗的内容,但是常常被上面的数字所吓到,一次就是几百万担的粮食生产?一年有近千万担的钢铁?!   他拼命脑补那个数字所代表的数量,经常想象不出来。   当然,他还不明白那报纸上动不动就说增加了多少多少千瓦,还分为动力和电力两种,这个不太明白了。   但是他能看明白汉唐集团的“天神之鞭”计划!   绝不可以让他们得逞!   但是他又能拿什么封住那汹涌澎湃的江水呢?   正当他苦心思索办法时,忽闻南京城陷!   他顿时跳了起来,下令严防死守,不得让人出入城门!   但是,他把自己的家眷和满城里的家眷都先一步送过江,吩咐槽运负责人,一定都要安全送到京城。   他当时又上了一道奏章,声明自己是人在城在,人亡城亦在!   他又对手下的都统们说:   “若是我等逃命而去,或可能安生一时,但主子绝不会饶过我等,甚至我等家人也会发配为奴,不如身死于城,以换来主子的悲悯。但有大军驰援,又会是万一之幸!”   都统们纷纷说:“&……%¥#!”   是的,这些本来都是主子的,如果在自己手上丢了,不可能有好下场的,若是拼命防守,万一有来救援的呢?!   江西巡府蔡士英说:“海盗集团来自海上,他们残害浙民已久,听闻那里人人不得喘息之时;他们好女色,常出海抢劫,整船载入。”   江西巡府蔡士英想了想又说:“他们驱使民众有如牛马,在台北煤矿、布袋化工区死人无数了,听闻那种种怪物件,乃是人的精血所铸!   他们自己在报纸上都说是血汗工厂,非人也!”   一个都统说:“&……%¥##!”   江西巡府蔡士英这时笑了,萨满、神汉如何能有作用?   那逃回来的士卒不是说过吗?没有作用的!   他轻轻地说:“子不语怪力乱神,敬鬼神而远之……我倒从报纸上发现了一个办法……”   江西巡府蔡士英又派出若干的幕僚,专门去人多的地方到处散布他的言论,毕竟他说的是有道理的,而且谁家里没有女人?!   他们的幕僚们说什么,大家都是点头认可,特别是一些书生,都是发誓要与巡府大人共患难,与城共存亡!   江西巡府蔡士英得到幕僚们的工作汇报后,心中大喜,感觉民心可用啊。   他当然有信心了。   他给那些招募来的士卒又加发了银米,那些士卒各个精神抖擞;他又把周边乡村里的老百姓,都迁到九江府里来,还让他们可以住到原先的满城里。   由于一时间搬迁得太多,许多户人家,只能住在大户商家的门檐下。   这真是没有办法,巡府大人一片好意,生怕他们被海盗集团劫掳屠戮。   当然,在士卒们的“帮助”下,他们也不敢不听,还好,江西巡府蔡士英大人时不常周济百姓。   那府库里的米粮都是新近才从他们手上收缴上来的,幸亏没有来得及运走,否则,这个守城之备,还真是成了无米之炊了。   死战了,他真正地写下了遗书,把自己的手段和对海盗集团的看法,对他们的推断都说出来了。   他感觉自己是守不住的,九江府城墙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比南京更高更大,而且守城之兵也是没有办法比的。   他多少次细细地,好声好气地问过逃回来的士卒,自认为知道了每一个细节。   但是万一有机会守住呢?也许他的办法起作用了,也许我大清派出精兵援驰来了,更也许的是,那长江上游的平西王吴三桂也有可能放江而下,他毕竟在四川也是一路高唱凯歌呢。   但是,那些海盗集团竟然在大胜过后不来了!   江西巡府蔡士英一时无语,他们真是粗浅之辈,竟不懂得乘胜追击! 第六百七十九章 九江府之战 中   江西巡府蔡士英左等不见海盗集团来,右等也不见海盗集团来。   他派出的密探回来报告,说海盗集团的家丁们正在南京城周边地区清剿山匪,安抚百姓,实行半年不收任何赋税之法,他们现在的总人数应该不过两千了。   当时他听了后,心里吃了一惊不说,更仿佛是掉进了冰窑子里。   他们学去了治民方法了!   更可怕的是,他们定然是不走了!   这是个什么世道啊,连海盗都学会了治民——   密探再回来报告说,南京城内的家丁现不足有一千家丁,剩下的都到农村去了。   江西巡府蔡士英当时就想,这时要是城内有义士趁机起事,定会叫海盗们焦头烂额!   但是又一想,主子定下这剃发之法,便有了趁机杀光他们中有血性的人的用意,把这样的人挑出来杀了,其他人当然不敢反抗主子了,但是啊,主子,他们都不敢反抗我等了,也就不能指望着他们敢反抗海盗了。   义士嘛,就只有从这面派出了。   他用重金选出二百名熟悉南京城内情况,又勇于为我大清献身的士卒,不求他们杀敌,只求在南京城内放火,哪怕能焚毁他们停留在江上的小船也成,船不分大小,只要是一条水军的船就十两金子!大船五十两!   他在军营中为这些壮士送行,让他们分批从水门乘船顺江而下。   江西巡府蔡士英在水门之上为他们送行,他捋着胡须想,但凡能拖延他们顺江而上就行——   主子终于给他发来了命令:   “所征之粮,可以只上缴三成,余者做守城之资,坚守待援,不日即到!”   江西巡府蔡士英当时心里就憋气了,我这里防敌甚紧,主子还向我要粮!   但是主子那里也是缺粮啊,长江以南的大运河一断,长江以北的粮食必然紧缺——   这个时候,他才开始厌烦起九江城中的那些农民了,无所事事不说,还所食甚多,先把他们赶出城去!   准备运粮,静候主子派来援助!   不过他们才是千把人,就算是火铳、火炮凶猛,也要靠人来占领城池的——   但是该死不死的,郑家叛逆集团竟然能公然加入海盗了!   郑家叛逆强在海上,这一下子可糟糕了——   等他再让人去城外“帮助”那些农民进城时,形势发生了变化。   当江西巡府蔡士英站在水门上为他的义士们送行时,他没有看到,他身后的一家杂货店后院子里放飞了三只鸽子!   这家杂货店是卖各种炒货的,炒货店的老板是个胖子,前两年到这里经商,当时只带了一个伙计。   他的炒货中,山榛子、栗子、蚕豆是大众货,那个葵花瓜子和花生是好物件,贵了些,但是好卖。   当然最好卖的是爆玉米花,每当运来玉米了,都要先爆上几多锅,给各位大户们送上门,剩下的,才开始卖。   小小的玉米粒,在一个铁炉子里转啊,转啊,不一会只听得,“要出锅了,小心啊”的高叫,嘭的一声,一锅变得大大的玉米花出炉了,崩进一个带着竹子篓口的布袋子里。   一时间,香味扑鼻。   其实用大米也成,只不过没有玉米崩得大罢了。   他是九江府第一家做这个生意的,一开始就火爆了。   后来,有人偷着学,但没有想到那个炒货的老板人心好,主动教别人,一点也没有怕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   他常常笑着说:“天下大的很咧,哪里只有这一个小地方。”   他心胸很宽广,堂堂的九江府在他的眼里是个小地方。   心胸宽广的人生意好做,他现在的伙记都有六个了。   他的朋友也多,一些生意上的人,没有事了,都喜欢到他这里的小屋坐一坐,喝点茶水,嗑上一盘子瓜子,满嘴都是植物油的香气。   要不晚上喝些啤酒,吃点花生也好。   其实主要还是聊天,因为生意上的朋友都知道有来有往,人家也带礼物。   一开始那些葵花瓜子、花生、爆米花是稀罕物,再后来,不算啥了,就是贵了些。   当刚开始封城时,大家都有些恼火,做生意的最怕这个了。   门都关起来了,你跟谁做生意!   胖子老板说:“蔡大人也是为我等好嘛,若是那海盗冲进城来,乱杀人放火,抢了家财去,我等可全完了!”   一个瘦瘦的年轻人说:“我说胖老板,这你可不知道了,我可是去过汉唐集团的地方,上一批玉米还是我去偷偷进的货——那里全是高大的水泥房,倒好像水泥不是论斤卖的一样!听说里面全是钢筋!!个个人都有钱,那钱包里好像是花不完的马票!——马票,最大面值的你见过多少?”   胖老板老实地说:“五十的——”   那个瘦瘦的年轻人得意起来,说:“不知道了吧?一千的!他们说是等于五两银子,但是,你换不到的,他们要折色!”   “这么多?!”胖老板的眼睛好像都圆了。   那个瘦瘦的年轻人更加得意了,他随手掏出一个鹿皮钱包来,抽出一张最大的票子,“啪”地拍到桌上,大家看到了一个金黄色的马头,周围有一圈子星星的图案,还写着大写的数字和1000的字样。   “这票子怪啊,你对着阳光看,能看到纸里面有马头!五百的也有!妈蛋的——这是汉唐集团的人喜欢说的——再做几趟这样的生意,我又能赚多少?!可惜不让出城了,也进不来了!”   一个花白胡子说:“都是汉唐集团不好,若是他们不兵犯我大清,哪里不可以做生意了?——但是说他们抢别人家财,我倒是不信的。   我有亲戚在杭州里有大生意,前一前子还通过信说是生意更大了——你们知道嘛,巡府蔡大人的家眷早都送到北方了!”   “啊,哪个不知道?就是不说罢了!”那个瘦瘦的年轻人抢着说,“我还知道巡府蔡大人派出了义士去捣毁汉唐集团的战船,前两天他还去了北水门亲自饯行呢!哈哈,我那个朋友偷着说,只是贪图他的银两,半路上大家就跑掉了!二十万大军都被伏击了,一个跑不掉,二百人跑去送死,当别人傻吗?!”   胖老板都不会说话了,他感觉自己可能把情况在密信里说严重了!   胖老板科科巴巴地说:“我—我—听说,他们可都是喝过鸡血酒,是九江府里刀子最狠的带头大哥领队啊,他是最效忠我大清的,是九江府里第一个剃发的,还都割腕明誓过,这还是你告诉过我的。”   那个瘦瘦的年轻人摇着头说:“啊呀,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你来这里才不过两年,你哪里知道,那带头大哥的刀子确实狠,但是只是对着比他要弱的人,要是换做强大的——”   那个瘦瘦的年轻人突然降低了声音说:“他就会用刀子割自己了,当时我的兄弟说,你猜那带头大哥偷着对他们说什么?要见机行事——”   一个面目阴郁的中年男人带着哭音说:“完了,完了,天下这刚安定不久,又要大乱了,可要我怎么活啊!生意刚刚有些起色——”   那个瘦瘦地年轻人掏出自己的烟来,大气地分发了一圈后,撇着嘴说:   “妈蛋的,你赚钱比我还多,比我还路子广,你却看不透!   一千年前有生意没?一千年后有生意没?到你这里就以为汉唐集团打过来了,你就没有生意了?   没有了我大清,这人就不能活着了?就没有生意做了?   蠢货,小气的!”   那个面目阴郁的中年男人也没有生气,大家都在胖老板的这间屋子里喝过好多次茶了,轻了重了,也不当回事情。   那个面目阴郁的中年男人反倒是美滋滋地抽着他给的烟,不说话了。   这个时候,门口响起来阴冷的声音:   “小子,又在这里大放厥词呢?当我大清的衙役不存在吗?!”   不用抬头便知道,胖老板心里暗笑,这货来得还是晚了些。   那个瘦瘦的年轻人马上收起刚才鄙视那个中年人的神色,开始对着刚进来的面目阴冷的中年男人笑了起来,脸上像是绽开了一朵花。   “哈,哈,何大哥来了,我说这吃瓜子、花生啥的都不香了嘛!快快请坐。”   何大哥也是当地的老人了,从来都是在府衙里做事。   当初胖老板的爆玉米花技术让他吓一跳。   先不管这玉米是啥,但是它能饱肚子是真,而这个胖老板竟能将小小的一粒变成大了若干倍,这个可太重要了。   巡府蔡士英大人最喜欢把粮食往北面运输了,可是他最愁的也就是这个运输了,若是有办法将少量的粮食运过去,到那面却又变成若干倍,那是多大的功劳啊。   他要是一高兴,自己在九江府衙门里升级不算,外派出去做个主薄也是好的啊。   于是,他寻得机会禀告了。   巡府蔡士英大人果然惊喜万分,连官服都没有脱,连忙过来看。   一路上还说,若是真的,我定让你做个主薄。   这可把何大哥乐坏了。   巡府蔡士英大人看了整个加工爆米花的过程后,当时大喜,不顾体面,抓起来就吃。   当时,那些要买的人早就吓跑了,谁还敢围观?   九江府内最大的官爷来了。   巡府蔡士英大人一吃就明白了,这是虚的啊!原先小,那是实成物件,现在大了,这是炒出来的,不作数的,到嘴里便化了。   但是,这样的忠心不可以打击,他还是拍拍何大哥的肩膀说:“虽不适用,但是你的忠心可鉴,有事情多多禀报!”   当时何大哥的身子都要酥了。   但是左等不升职,右等也不升职,反倒是用些读书人了!   这可太气人了——我可是忠于你的,但是你对我可不好——   他便也没有事就来胖老板这里闲聊聊了。   所以,其实大家都是熟悉的,他也就是吓吓那个瘦瘦的年轻人罢了,不想让他以为自己多聪明。   再说了,别看他总是炫耀有钱,其实太没有油水了,何大哥早就算过了,没有嚼头。   那个瘦瘦的年轻人赶紧掏出烟来,双手递上。   何大哥不屑地说:“你总是说些令人丧气的话——就拿破白沙烟对付我?!给你抓到府衙里,绑了游街,然后一顿胖揍,看你还嘴贱不?!”   那个瘦瘦的年轻人的双手呆住了,很尴尬。   这时,那个面目阴郁的中年男人掏出了烟,也是双手递上,努力笑着说:“何大哥,他是个年轻人,从来都不会说话,不和他一般见识了。”   “哟,红塔山哪!好烟,好烟,不好买的。”   “这不是给你准备的嘛,说说何哥,最近有啥动向?”   何大哥揣起了烟,叹了口气说:“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就是开个玩笑,现在不好过呢,过一天算一天,不过,巡府大人现在很生气,放出去那些人质,再想抓回来,不容易了,跑光了!他要把主意打到女人这里了——等着要让城里的女人和士卒一起守城墙,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还好,他们把家眷送走没两天,我也送走了——”   嗷!这个小小的屋子差点炸起来了!   那个面目阴郁的中年男人站起来就要跑出去,他有三个女儿,一妻一妾!   何大哥说:“晚了,刚刚又封了城门,哥都没有机会出去了。”   大家一脸的苦相。   没有人注意到那个胖老板暗中咬了咬牙。 第六百八十章 九江府之战 下   定远侯郑联快速与何马象队长汇合,这让何马象队长乐得合不上嘴。   “哈哈,这速度,比我们不差的!”   何马象队长拍着他的肩膀表扬说。   定远侯郑联马上就感觉这个何队长与郭子仁站长不一样,说话间很真诚,没有戏谑之意。   他马上认真地举了一个军礼,大声喊道:“福建自治区水军向何队长报到!”   何马象队长想笑,但是一看人家是非常认真的,便也认真地回了一个军礼。   定远侯郑联双手把他收到的军令递给何马象队长。   何马象队长早就知道他要来了,任务也知道,只不过没有想到这样快就是的了。   他也双手接过来军令,认真地看着,确定和自己提前收到的情报是一致的。   好吧,现在大家是战友了。   何马象队长和定远侯郑联商量了一下作战计划,这次行动全权由何马象队长负责指挥。   现在海安大队长孙瑜正在和陆安大队长郝刚协商着他们下一步的打算,两个人吵得厉害,根本顾不上什么“天神之鞭”计划。   两人唯一的共同点是,同意以交通线路为鞭子,以主要大城市为点,为鞭子头,狠狠地抽鞑虏!不以一次性解决问题为目标,让他们跑——   除此之外,两人基本不太合拍。   陆安大队人多腿短,海安大队腿长人少,各自已经在爆兵了,但是还是不够用的。   有争论永远是好事情,没有人憋着自己的真心话,甚至公开为自己一方多要好处的用意都是赤果果。   安保部本部还嫌不乱,他们的参谋部一下子拿出若干个方案来!   好了,三方的意见不一了。   是互相妥协,还是你死我活?   伍坚强部长拥有最高决定权,但是他却迟疑了,三方的意见各有优缺点,而且责任太大,一个不恰当的决定可能会多死上几万,几十万人,这不是数字。   最为关键的是,汉唐集团有明确签字的要求,不仅仅是在安保队里,哪个组织部门都是这样。   你永远可以找到明确的负责人,任何决定都是无法推卸责任的。   这时候网上没有人提建议了,连伪军迷都不乱说了。   战斗力上是平推了,没有时间和精力玩热血,但是怎么个打法很重要,这不是演习。   最后伍坚强部长把两名大队长调回来,大家面对面谈问题和要求。   他不想让人感觉他是个人独自拍板的样子。   所以现在嘛,陆安大队在陆上迈着短腿在江西以南清理着,海安大队也得下了船在江西以北、江苏以南清理着。   海安长江支队只能独自行动,当然,后勤补给还是能跟上的。   南京城打下来了,还不能不管,何马象队长被清剿山匪和治安管理的事物忙个要死,手下的几千人,连水手都撒出去了,刚刚够南京城及周边地区的事物。   他连特工队都没有让归队,直接请示总部就暂时听自己指挥了。   地图上看南京地区才多大块地方,但是占了后才知道几千人撒出去,都看不见的。   要么就学鞑虏的粗放管理,管他们老百姓如何呢,先把粮食和银子收上来再说。   是的,这叫传檄而定。   但是何马象队长下了几回决心,没有照着学。   不急的,第一是治安,第二第三都是治安!反正我们半年不收税,你们愿意干啥就干啥,但是鞑虏登计造册的财产可是我们的战利品,这里包括土地。   没有任何苦主来向他讨要这个。   说实话,这时如果有被强占的苦主跪在他面前,哭诉着被强占的经过,何马象队长不敢保证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来,保不齐就直接还了人家,只要有确切的证据。   但是真没有,这是一块认同丛林法则的大陆——   这样忙碌一番后,何马象队长猛然间想起来,我他娘的忘收海关税了!   这不是南京地区内部物资的流动,如果不收海关税,他娘的,台湾民间的商人会利用这个漏洞,向南京倾销产品的,银子就让他们挣去了!   结果他匆匆组织了几个船长,赶紧把海关组织起来!   还好吧,一些台湾商人还怪委屈地说:“我说怎么找不到海关呢,我只运过两批次的货啊,货物清单在这里——郑家集团都送过四次了,我在码头见过的,我是留守这里的人。”   郑家集团的商人也说:“是四批次货,清单一直留着,这是规定,我等是找不到海关才只能留着清单,不能耽误生意啊!”   何马象队长只能点头说:“我相信大家的自觉性,南京城还要重建,羊毛出在羊身上——”   那些海商们纷纷点头说:“知晓,知晓!在杭州城,我等全看到了!”   那么出口的那些呢?!   何马象队长只能委托汉唐集团海关总部解决了。   他推卸责任一般地发电报说:“我是一个只知道打仗的粗人,你们也是吗?为什么不早一点提醒我?为什么不早送海关人员来接管?!”   当马德华海关长认真地解释这两个问题时,他上当了,何马象队长才不管他们的理由呢,反正你们也有错。   但是,这样的情况又不是他想看到的,太没有意思了。   所以,定远侯郑联的到来,让他真心高兴。   他没有理会他的那一身“海军上将”式制服。   如果海安大队想照他的样式制办军服的话,军费立刻就不够了,他那一套下来,差不多一条战船没有了,郭子仁站长在背后不知道都指导他啥了。   还好,定远侯郑联的态度非常明确,坚决听从命令,严格保证军纪。   这场攻城之战何马象队长想单独交给他。   原因如下:   一是不怕他失败。如果他真失败了,等着自己这面整顿完备后,可以随后再去,毕竟这郑家水军来的比想象中得快,自己的稳定大局的目标还没有达到,不宜于半路离开。   二是定远侯的态度明确,应该不会出现严重违规的现象。至于说小小不然的违规违纪,可以忽略了,只要不够上升到严重的程度就行。   三是他也心疼自己的手下了,管理一个城,竟然比攻下一个城还费精力,阿猫阿狗的人物,数不清的纠纷,他们都要管,有机会休息一下也好。   管理这座城的郭子仁站长已经内定了,等他来了再说。   在南京的码头上,何马象队长高兴地看到,郑家水军在定远侯郑联的指挥下,令行禁止,绝没有懈怠之形。   他把自己的参谋派过去了,不是让他充当监军,而是有建议权和记录权。   郑家集团水军派出的战船,也是按照汉唐集团事先的要求,都是适合内河做战的船型。   在定远侯郑联的指挥船东方之珠上,何马象队长的参谋完全适应不了那特有的噪声。   他只能经常站在船头吹风。   现在,除了内河运输的急需,安江造船场已经不批量出产明轮式机帆船了。   这种动力输出端高出水面的技术,只是应景式的急需。   现在,螺旋桨式动力输出端采用了铜铁合金轴套防渗水技术,不仅充分利用了铜的自润能力,而且可以利用铜铁不同的膨胀率,其实最关键的还是机加工的水平上升了一个层面,精密度提高了,这还不是利用数控机床的技术。   他们带了各种螺旋桨的CAD资料,只要原件出来,剩下的就是个仿制问题。   连一般能配起游艇的大商户都欣然定购了螺旋桨式机帆船了,唯有定远侯郑联始终不舍得他的东方之珠号明轮机帆船。   算念旧也好,算享受也好,没有人关心这个。   但是,当他们气势汹汹地扑向九江城时,何马象队长的参谋真心受不了那噪音了。   定远侯郑联对他礼遇有加,主动陪他站在舱外吹海风。   这个参谋不吸烟,他只好自己抽着大红鹰雪茄陪他聊天。   “足下过去是闽侯人?!”   他心里一阵痛。   “正是。渡海后,我参入了海安大队。”   “家人呢?”   “都被我搬到了赤嵌——”   定远侯郑联认真地说:“天下闽人是一家——”   “是的,只要认同汉唐集团的规定,整个明大陆上的人都是一家!”   好吧,你们制订了连你们都遵守的规定,所以我等也要遵守,还是你们能打,对吧?!   定要你们看看我郑家军的风采!!   当郑家水军恶狠狠地扑向了九江城时,站在城墙上观望的江西巡府蔡士英也气得直拍城墙,这是一个什么世道,守户之犬也开始嚣张了!   他早都建立起一套完备的预警系统了,沿江早都有观察哨。   结果坏消息是他们终于来攻打九江城了,好消息是,不是海盗集团的人,是郑家的人,因为有郑字大旗与海盗的双龙红旗并列悬挂!   江西巡府蔡士英发布了一条让他后悔的命令,不用烧了码头,我倒要看看他们上岸来如何!   郑家也竟敢如此嚣张!   为了防备海盗集团的攻城,江西巡府蔡士英把所有的防备力量都用在了城墙上,码头,那是要浇上油烧毁的!   结果,来的是郑家水军,还是郑彩这一支的,江西巡府蔡士英出离愤怒了!   当定远侯郑联和那个参谋用望远镜看到城墙上的防守人员时,都收起了说笑的神情。   他们竟然能让女子上城墙!   在他们的望远镜里,他们可以看到上千的女子拿着长枪、木棍在瑟瑟发抖!   定远侯郑联气愤地说:“妈蛋的,瞧不起我老郑,竟然没有摆出阴门阵来!”   那个参谋翻了一下白眼,说:“此时,不适合发射M1856炮攻城——”   定远侯郑联说:“你们打南京城时的经过,我知晓,怕伤及无辜,特别是女人——那句话是如何说的?!战争,让女人走开?!   我跟你们学一学还不成吗?!”   定远侯郑联收起了笑,喊到:“小的们,冲岸!”   他们的战船炮窗纷纷关闭了,直接冲向了码头。   这时,九江城门也打开了,涌出了大队的人马!   历史总会重演的,狗斗式的战斗可能又要开始了—— 第六百八十一章 五行的传说   在这个时空里,没有哪一座有规模的城池会把城门与码头修在一起的。   从九江府城门到码头区大约有五百米距离。   当看到郑家战舰上的炮窗都关了后,城墙上的人都不自觉地喘了一口粗气,声音大到城底下的人都听到了。   九江府的都统皱了皱眉,对巡府蔡士英说:“……¥#!”   巡府蔡士英也皱了皱头,好好守住城不好吗?为何要冲击他们?   那个都统正色说:“……¥##¥……”   巡府蔡士英想了想也有道理,一是这是郑家的兵,但是他们的衣着竟然学着海盗们的难看样子,民众们一时分不清楚谁是谁。   也不知道城里是谁在造谣,说那些人不是海盗,是汉唐集团的人,他们只杀那啥——不杀百姓,到时候只要躲在家里不出来,绝对不会受伤!   这些谣言把巡府蔡士英气得发疯了,因为他知道这是真的。   无论是从他不断派出密探回来后的报告中,还是他能看到的《汉唐时报》里,甚至是《福建时报》上,都能看到诸如此事的报道。   当然,一些漕运船工,特别是偷着干私活的漕运官员们,他们也都知道。   以前巡府蔡士英心里明白,若是想让干漕运活儿的人不克扣漕米,不夹私货,那比让猫儿不吃腥一样不可能的,不过贪点,挣些外快不算啥,但是你们要分清楚轻重啊,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他先责令严查漕运部门,看看这股子谣言是从哪里传来的!   漕运部门叫起撞天屈来了,没有我大清,就没有我等的饭碗,我等怎么可能吃我大清的饭,砸我大清的饭碗呢!   巡府蔡士英那时冷笑着说:“不对,商路我已经严密封锁了,城里的茶馆和各家酒馆,我也都安排人手全面监控,这期间就你们能出去,而且你们的人回来喝酒时,还胆敢把我安排的监控人手赶走了!”   再一查,可不,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官,他总是喝了酒就到处乱讲话,还骂巡府蔡士英手下的监控人手是连狗都不如的物件,他自己才算主子的一条狗,还敢监控他说话——大厅广众之下,几脚就把人家踢跑了。   他张着大嘴就乱讲啊,谁也拦不住他,连挣了多少外快都说了出来。   没有人敢惹他,没招了,这个家伙是代理漕运总督阿扎哈第七个小妾的弟弟,谁敢惹!   自隋起,隋唐朝廷在淮安楚州设漕运专署,宋朝朝廷设江淮转运使,东南六路之粟皆由淮入汴而至京师,明清在这里设总督漕运部院衙门,以督查、催促漕运事宜,主管南粮北调、北盐南运等筹运工作。   淮安特殊的地理位置,促进了淮安的繁荣,特别是商业十分发达。   漕运总督机关当然就设在这里,驻有大批理漕官吏、卫漕兵丁。   各府漕船到达这里后,需接受漕台衙门的盘查,千万艘粮船的船工水手、漕运官兵在此停留,南来北往的商人在此进行货物交易,旅客也在此盘桓,更加之在这里设常盈仓两处、常平仓两处、预备仓三处、庄仓五处……更大大提高了淮安的商品需求量,促进了商业的发展。   当时这里城内外店肆酒楼鳞次栉比,“市不以夜息”,十分繁盛。   正如邱浚诗曰:“十里朱旗两岸舟,夜深歌舞几时休。扬州千载繁华景,移在西湖嘴上头。”   这个总督漕运部院衙门是朝廷的派出机构,总督都由勋爵大臣担任,漕运总督权力显赫,不但管理漕运,而且还兼巡抚,因此也称漕抚。   所以,你说他的小舅子,谁敢惹?!   江西巡府蔡士英听了后,一时无话,但是眼睛红了,说:“着人告诉他,若是再敢胡说八道,我定要,定要扇他两个大耳光!”   谁知那个家伙也是懂事的人,也知道此时确实对我大清不利,就再也不肯出头露面了,老实多了。   但是谣言还是满天飞,竟然在一些墙面上贴有“打开门,迎汉唐,汉唐来了不纳粮,半年;不用想,不用算,鞑虏朝廷准玩完,一年!”的帖子,撕都撕不干净。   这些内奸绝对是有准备有预谋的——   江西巡府蔡士英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这是多么无耻的谣言啊,前一句是真的,他知道,但是后一句,绝对是造谣了!真的是造谣了——太无耻了!   但是,九江城内凡是乱说话的,都重重被处治了,斩首了七个之多了;   让他们乱说的地方,都永久的封了,你叫我还要如何?!   这时,一个姓何的手下出主意说:“大人,我有一个办法!”   江西巡府蔡士英当时一听,喜上心里,连忙说:“你若是说得好,等平定时,我定让你外派做个主簿。”   果然,那个姓何的手下有办法。   江西巡府蔡士英听完后,马上从所招的士卒中挑选出若干强壮的人员,让他们拿着刀枪棍棒,边敲击,边在九江城里巡游,还要喊着口号,“忠于大清,誓死卫城!”   结果,果然九江城内的士气上涨了,那些谣言也灰飞烟灭了。   这几队人气势汹汹,见到不顺眼的就打,围观的也不行,吓的老百姓都跑回家了,果然,风气为之转变!   他们的行为也让其它士卒有所感染,一时士气大振。   九江府的都统相当高兴,长期的征战生涯让他知道,这时候可战的!   所以,他对刚才城墙上的士卒们喘的一口粗气相当敏感,他们还是有些怕了。   不能这样任由敌人嚣张!   必须打上第一仗,必须赢下第一仗,哪怕是平了,都意味着守住城了。   他态度恭敬地与江西巡府蔡士英商量,这是发自内心的。   江西巡府蔡士英的办法好啊!   你海盗们不是让老百姓躲在家里,等战争打完了再出来吗?我非要让他们现在就出来!   你海盗们不是连妓、女们都不伤害吗?我非要她们女子全都上城守卫!   军心,民心皆在我等这里,而且恰恰和他们反其道行之!   果然,郑家军闭了炮窗吧——   江西巡府蔡士英先前对几个都统说过,这些,都是他从《汉唐时报》和一些逃命之兵们的话里推测出来的。   几个都统这时真心服了,仅仅从一大张纸,上面都是蚂蚁大小的字里行间,便能抓到对方的缺点——还有那些逃兵果然也是用不着杀的!   几个都统真的都是久经沙场的人,眼下局势一眼看明白,绝不能让郑家军轻易上岸了,他们才刚刚立足,现在可见不过千把人,正在顺着跳板往下跑呢,而且他们又没有传闻中发出怪响的那种小炮,也没有可以打出火蛇的那种把若干支火铳绑在一起的物件,海盗们不可能把这种利器给他们!   他们不过是海盗们的走狗!   这样的投机者才是可杀不可留的!   巡府蔡士英参加过平叛山西大同的战争,也亲自主抓过江西平剿山匪的工作。   如果是海盗们亲自来了,他是万万不可能放他们出去,杭州将军手下的作战能力,他心知肚明,远超这些人等了,结果出城后,中了海盗的奸计;南京城内的守卫也是如此。   所以,只能是誓死守卫了——   但是郑家军,则可以给他们一个好看,让卖身给海盗做走狗的人去死吧,竟然违背大义,逆天意而为之,人人尽可诛杀之!   巡府蔡士英当即点头同意,士气不可阻!   那些都统们三言两语便安排好了。   让那些在九江城内巡游时最卖力,喊得最响的几支队伍冲锋,发他们长枪,不求打赢,但求他们能冲乱郑家军,让郑家军红眼之时也不敢放火炮!   都统要亲自出马了!   他拒绝了副都统的请战,不行的,他不押阵,怕那些士卒不肯冲!   巡府蔡士英说:“……¥¥#……”   都统点点头,他当然会在后面缓行,而且要让那些士卒带上健妇,还会让挑出了来的健妇们随行,命士卒不得比健妇们快,一定是裹胁的队型!   巡府蔡士英先前也给都统们分析过:   “南京城的阴门阵为何会败?便是那些士卒竟然任由妓女倒地而不顾!   阴气近土则滋阳,反而克我大清的水命!   原先的明朝也是火命,却又为何败于我大清的水命?   他们是赤火,是三重火!   第一,明是火德,此为一火;第二,明朝天子姓朱,朱是赤色,赤色属火;第三,明字拆开是日月,日者阳之极也,日配朱色,也成一火。   所以这火气过旺,只能克,不能生,我等主子改族名后金为满洲,改国号为清,意以三个水德,克服明的三个火德。   清字五行水旺,又改官服、军服为全是黑色!   结果如何,这一场国战势如破竹!   然而那海盗们的旗帜呢,虽然也为红色,属火,但是,他们印上了黑色的双龙!   意为要阴阳调和,水火相融——各位不要诧异,他们的那些大铁车为何能自行行走,看那报纸,听那逃兵的汇报,竟也是把水火同时容于车中!   他们由此还不满足,竟然在报纸上提出,让女子走出家门,与男子同工,哈哈,竟然要同酬,他们是强求阴阳调和啊,所以,他们的衙役,不,是巡警,竟然也收女子,必有此意了。   所以,我等以彼之所求,攻其之!   必有胜算,所以,萨满,神汉绝非其所惧,结局也正是如此啊。   他们在成立之初便有亡我大清之心!   可惜,我蔡士英一直在山西平叛,未能早些相知,让海盗坐大了,若是早有那忠于我大清的人士多多密报上来,也不会如此!”   当时那些都统们听得如痴如醉,这原因,这结果,无一不切中要害,让人哑口无言,心服口服。   所以,巡府蔡士英现在的劝告如何不让那都统看重?!   他当时一一安排下去,打开城门冲了出去了,气势有了后,马上又喝令改为快步行走,万不能将那些健妇丢下,切不可让她们倒地!   男女齐队,冲杀郑家军! 第六百八十二章 把那些贱妇们带离战场   在定远侯郑联出发前,汉唐集团海安大队长江支队长何马象,完全把海军情报部门事先送来的情报信息转送给了他。   定远侯郑联看了后,心头大喜,看看吧,和他们合作就是让人放心,不骗人呢。   当海安大队组建了自己的情报体系时,郑家水军成立得可比他们早太多了。而且郑家水军的优势比他们也大多了,这么说吧,明大陆上沿江沿海的主要城市中,特别是长江以南,郑家要想找当地人了解情况,太容易了,几乎每一个城市里都能找到好几处人家或是商家为他们服务,而且还是安全可靠的。   一个干过亦盗亦商的帮派从来不缺少眼线。只不过以前不专业罢了,就像陆安大队里的特工队,分明就是郑家军里的敢死队加上绑票队嘛!   但是,郑家军还是老老实实地向着安保大队学习一切。   传说中的封建势力保守顽固不化之类的现象一点也没有出现,甚至学的都有些过了,这个只能怪郭子仁站长,他在定远侯郑联面前一点也不注意影响,太随心所欲了,令人发指。   人家定远侯郑联有时一边学他的一切,一边偶尔深以为耻。   汉唐集团算是看透了,什么保守、顽固之类的都是借口,真到了要保命的时候,他们接受新事物比谁都快!   说定远侯郑联就差蹲在红星军工厂门口等着出现任何新武器了,都不过分。只要出现了新武器,他第一句就是“为什么我郑家没有?我等是有合同的”,第二句就是“好好,我等着”。   一开始时,他还不放心,安排人在红星军工厂门口的斜对面开了一家大众饭馆,专门盯着这里的新产品。   没有想到这家饭馆的一道“手撕羊肉”特别有味道,连申乐儛厂长都喜欢上了。   第一次来吃时,她很警惕地盯着这家饭馆的服务员,对情报安全部长范例说:“他们的羊肉好吃,但是我认为他们是间谍!而且一定和郑家有关!!”   范例部长赞同她的目光敏锐,说:“对,你能从饭店的名子上发现与郑家集团有关,警惕性很高!”   这家饭店的名子就叫“郑家羊肉馆”,还有个小牌子,上面写着“味美,量大”。   申乐儛厂长小声说:“吃完羊肉再抓他们吧?”   范例部长解开衬衣的两个扣子,正好露出一些比杨友行秘书长健壮一点的肌肉说:“没有理由啊?人家正常申请营业,正常交税,行为守法……古人都是小心眼,不理他们了。”   申乐儛厂长说:“我说我看他们一个个都在鬼鬼祟祟偷看我呢,他们是不是想从我这里弄到无线电技术?!”   当时范例部长只有苦笑,心想,你留着披肩发,穿着高跟鞋,齐膝一步裙,他们哪里见过这个,能不偷看你吗?!   后来,定远侯郑联看到人家汉唐集团完全是走遵守合同的路子,没有丝毫隐瞒和计谋存在,便完全相信了。   所以,当他收到何马象队长给他的情报后,他与郑家水军情报部门送给他的一对照,基本一致,还显得比他得到的更专业。   九江府码头的每一个泊位的特点,他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了。   虽然九江府他早都去过,但是都没有看了情报后了解得更透。   他也早就安排好自己的舰队了,若是到了码头后,哪条船抢哪个泊位最有利于停靠。   在他们情报中,甚至若是巡府蔡士英烧毁了码头,下一个去处都写得清楚明白,甚至,还有第三个地点准备。   这就叫信任。   当郑家水军的战舰冲击九江码头时,定远侯郑联站在东方之珠号上仰天大笑,说:“哈哈,我料定他们不会烧了码头的!我老郑就是有这个运气!!”   其实他内心是不舒服的,因为对方给的比他自己得到的情报信息完整太多。   妈蛋的,第二,第三登陆点都想好了……   自己的人就没有!   虽然郑家军也没有对所谓的情报人员进行过太多培训,算是更好一点的眼线吧,但是差距也不能这样大。   但是九江府的表现让种种预料成了多余,这一点算是让他心里有一丝得意,准备的充足又如何?一样,一样的!   郑家水军的战船准确地按照事先约定好的顺序冲到泊位,然后战船上的水手就开始互相嗷嗷叫着配合降帆了。   风帆时代,如何逆风行驶,如何升降帆,是最考验水手的配合能力。   郑家水军在这一点上丝毫不差于海安大队,这是海安大队长孙瑜都亲口说过的……就算是换了汉唐集团的新式帆船,他们也能发挥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精神,出海几次后,就玩得非常顺手。   当然,他们这个时候还没有学会鞑虏式的反智逻辑,他们也许再也没有机会灌输了,认为纯手工加出来的物件,会比机器加工出的物件更好!   他们郑家造船厂还对安江造船厂的一些设备眼巴巴地看着呢,啥时候也能给我们配齐呢?!   这个想法可要好好和一门心思要建更大更好的风帆船的吴杰厂长好好商量,他这个人,喜怒不定性的。   所以,当郑家水军在九江码头上来了漂亮地冲位急停,甚至木头船都玩出了飘移到位……这需要舵手和帆手在船长的指挥下完美的配合!   水浪,正向涌动的水浪,受码头反激而反向涌动的水浪,都要考虑的。   还有此时的常态风向和瞬间风向……   正如吴杰厂长经常摸着光头说:“这里面全是配合,为什么到了21世纪各国主要海军强国还玩风帆船?这里面有原因,你相信别人不傻就行了……”   事实上还是东方之珠号抢先靠上码头,那是早就完排好的。   定远侯郑联的几个手下,“刷”“刷”地以超常规动作按着船舷上到了码头,这个时候码头上没有人,都在城里呢,而且机帆船还没有停泊稳定。   他们的动作让何马象队长的参谋眉毛一动一动的,这要是让何马象队长本人看到,不骂个狗血喷头才怪!   他永远要求军人要常态化行动,没有花哨动作,当然,特种兵除外……就算特种兵吧,也要有特种兵级别的常态化,不要变态。   这时郑家战船纷纷靠岸后,他们快速地搭好跳板,水军陆战队队员端着火铳快速地冲上码头!   定远侯郑联和何马象队长派来的参谋齐齐地点头,确实不错,他们上岸或正在登上码头的人员都做得不错,该保护的,该行进的,进退有据。   但是,何马象队长派出来的参谋迟疑地问了一下,说:“难道不应该是加特林机枪组先下码头吗?他们要先担起防守的责任啊?”   定远侯郑联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说实话吧。   大哥有密令,要自己多节省子弹,汉唐集团答应在南京给自己一切的军事补给……临出发时,他的郑家水军陆战队人均三发子弹不到,多的全留下了,只是全部依靠南京的补给。   定远侯郑联说:“机枪组不适合跳板登陆,他们在第二批次上岸,你看,正在用冲锋舟运输呢!最为关键的是!就算没有了火铳,没有了机枪,一支军队就不能打仗了嘛!   子弹是好汉,但是钢刀和刺刀更是英雄!就算是赤手空拳,也要将敌人消灭在眼前!!这叫男人的血性!!!”   这话说的大气,那个参谋也只能点头认可!   可是这个时候,九江城的城门打开了,鞑虏冲锋过来了!   定远侯郑联几乎和那个参谋同时愣了,他们观察了一下,也几乎同时说:“妈蛋的,他们裹胁了妇人!”   南京之战,长江支队的何马象队长在妓、女摆出阴、门阵时,他们没有开枪,是让过的,听说妓、女们还能穿着安保队员的军装离开的……   好吧,这个巡府蔡士英没有摆出阴、门阵,没有逼我老郑玷污了我郑家的军装,有机会给你一个好死……   定远侯郑联突然高喝道:“若非十成十,不许开枪!全体都有,上刺刀!”   他喊完话后,随手脱了军装,对着自己的身边人说:“拿我的装备来!”   他的身边人像是早有准备,随手就帮助他装备起来。   他身后背着汉唐集团的七连发,这个是安保大队都没有普装上的,是他通过某些技术手段,通过某些技术人员私下里交换来的。   他的大腿上,手下人给围上了转轮式手枪,那枪套外还有五发子弹,也不知道他最后有没有时间去安装。   最后是他的战刀,当他握上后,感觉所有的安全感觉都到位了。   他好好的船不下,也是以非常规的身法下了船。   那个参谋喊:“指挥官不得上战场!”   定远侯郑联说道:“情况不同了!我不和我的弟兄们在一起,死不瞑目!”   他真的站在了手下的前面,笑看着那些快步冲向他们的长枪手,当然,他也看到了他们中间还架着女子。   他的手下说:“侯爷,他们的脚步轻浮,身形僵硬,不堪一击的,让小的先上前吧!”   定远侯郑联听了后有些泄气,小声说:“小声些,别让那个参谋听到,那些二货的后面才是鞑虏,让他们再靠近些,方显我郑家军勇敢……”   那些长枪队带着女子一直在快步前进,他们眼前的郑家军只不过才几百人,而且大多是刚上到码头的,最关键的是他们都是短矛,我等的人多,枪更长。   定远侯郑联举着钢刀喊:“第一队跟我上,五步之内才可开枪,违令者死!二三队的子弹留给后面的一拔!”   距离差不多了,再留在原地就施展不开了,有可能被他们挤压了。   定远侯郑联一挥钢刀,喊道:“小的们,上啊!”   其实这位大叔在年轻时,与别人夺过码头的,他知道真正的开战时,人多不多不重要,关键是个气势,只要他敢冲在前,而对方的大哥在后面,就算他的小弟比对方少一些,一样干死对方!这是经验了。   当大哥的,如果只是在后面喊口号,那是没有用的。   当然,这是指关键之战了。   在郑家军冲到与那些士卒有七八米时,他们在运动状态下开枪了,这和在鼻子底下开枪没有什么两样。   “啪,啪,啪”的枪响后,誓死卫护大清的士卒们马上清醒了,嗷嗷直叫的长枪队队形马上乱了,没有人去管他们裹胁的那些女子了。   那些女子本来端着长枪,还要随着他们快走,早都忍受不住了,当那些人一松开她们时,她们基本上是枪掉了,人也倒下了。   这个时候定远侯郑联的身影格外重要了,他代表着方向,当郑家水军陆战队赶紧冲到他的身边时,他的白衬衣都成红的了,那是鞑虏的血。   在那些健妇倒地的时候,城墙上的巡府蔡士英狠狠地骂了句废物。   第二拔次队伍中,那个都统眼睛的瞳孔急骤缩小,这些人绝对是硬手。   定远侯郑联这时候的左胳膊有伤了,这是一个被他砍死的长枪手临死时无意带来的。   郑家军一队也有了一些伤亡,这是他们追杀了一阵子逃兵带来的结果。   定远侯郑联骄傲地说:“把那些贱妇们带离战场!”   他的手下们马上指挥士兵们照做,场面一时是乱糟糟的。 第六百八十三章 二货也不简单   还是那句老话,你让猫拉车,猫一定会把车拉到床底下!   无论它事先声称它能是多么擅长拉车,也无论它怎么保证绝对会走正路,但是它要是在半路上,经点风吹草动,不歪行进床底下,都见鬼了。   对于中年大叔来说,少年时的经历,青年时的奋斗,对他的人生影响是巨大的,不吃到足够大的亏他是改变不了思维习惯的……若是平常的小事上,也许会发生潜移默化的影响,但要是遇到了关键时候,特别是热血上头的时候,一切又回到了过去常用的方法,手段,甚至态度和表情!   一场纯粹的攻防战斗,就变成了黑社会抢地盘了……   定远侯郑联在这春天的阳光下,在遍布尸体的战场上,两手在怀中抱着他的战刀,叉开了双脚站在了一片血泊中。   他脚上的高筒战靴黑的闪亮,他身上的白衬衣全是血迹,他手中的战刀折射着刺眼的阳光。   是有些刺眼呢,他掏出他的大墨镜,戴上了。   他对着远处的鞑虏都统喊道:   “狗鞑虏!今天这码头和九江城的地盘,你家郑爷爷要定了!!   说吧,你是要单挑呢,还是先让小的们拼杀一阵,或是一起上,你挑一条道儿,咱们走上一遭!   不过,我建议你选一起上吧,你看你们还是人多……”   郑家军中竟然还有人叫起了好!   何马象队长的那个参谋都要哭了,这时要我这个参谋有甚用?我是在这里旁观呢,还在下去呢?   他总不能离开主官,一个人站在后面看眼吧?!   真正的二货从来都是无法单独生存的,而且从来不会寂寞。   何马象队长的那个参谋拔出自己的转轮手枪,从跳板下去了!   真正的二货还可以唤起别人身上潜在的二货劲儿,不管原先隐藏多深。   那个鞑虏都统骑在战马上,扬扬手说:“汉狗!我和你单挑!!”   鞑虏士卒中也有人叫起了好!   鞑虏都统回头对着自己的士卒们说:“你们退后!”   定远侯郑联晃了晃脖子,发出了咔咔的声音。   他对着自己的手下也说:“你们也都退后……”   从空中往下看,两伙小流氓,不,两队军人开始退后,留下场上的两个人和一匹马。   那个鞑虏都统跳下了马,抽出了钢刀。   这时两个人张开了大嘴,举着钢刀,嗷嗷叫着冲向了对方!   哪有啥功夫?就是对砍!   但是那个鞑虏都统比定远侯郑联年轻些,体力上似乎更足一些。   但是定远侯郑联手中是订制的中碳钢钢刀,汽锤打制,电砂轮打磨,挺贵呢,他专门用来和鞑虏都统拼刀,只要拼上刀了,对方必死无疑!   那个鞑虏都统看明白他是想和自己拼刀,他不停地躲闪,绝对避免对刀,双方一时间成了空砍对空砍。   定远侯郑联有些喘了,对方也是头筋迸起,双目赤红。   城墙上的巡府蔡士英暗赞道,这是擒贼先擒王的意图!   何马象的参谋气疯了,这是狗斗!   九江城内的副都统马上在城内组织起精兵来,把剩下的十几匹马全利用上了,一会儿,无论他们谁打赢了,马上冲出去,以是对方三倍的兵力把对方赶下海去,他们的火铳凶猛,但是只能打一枪!   只要能搅乱他们的队形,机会就来了!   这十几个骑兵怕是会凶多吉少,但是只能是派出满洲人了……   十几个被快速挑选出来的精兵脸色煞白,但是绝没有退缩,他们的家人会在以后得到大大的关照,这种允诺,在满洲人之间是不用怀疑的。   他们也快速整装上马!   战场上定远侯郑联到底找到了机会,一刀劈去,那个鞑虏都统不得不迎刀抵挡!   定远侯郑联心头一喜,果然,鞑虏都统的刀迎刀而断!   但是那个鞑虏都统似乎也是早有准备,他将手中的断刀投向了定远侯郑联,让他不得不收刀打掉那断刀,这时那个鞑虏都统趁机扑向了定远侯郑联,拼着挨了定远侯郑联的一记重拳,也将他手中的钢刀打掉!   两人贴身近战起来,拳拳到肉;还在地上滚翻起来,发出狺狺的声音。   终于,左胳膊受伤的定远侯郑联被对手骑在了身上,他的大墨镜早都不知道飞哪去了。   鞑虏都统随手拔出了自己的匕首,刚才一直没有抓到机会呢!   但是他看见身下的定远侯郑联也笑了,怎么,他不知道自己会杀了他??   这时,远处响起了马蹄声……   定远侯郑联说:“狗鞑虏,我若不是要拔出手枪来,能被你压住?”   鞑虏都统刚要捅向身下的定远侯郑联,忽然感到腹部像是被烧红了的铁棍捅穿了肝部,顿时浑身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了……   整个世界突然静了下来,一切都变慢了,他仰面倒地,看到了蓝蓝的天,还有他的戴着虎头帽子的儿子,伸出双手,喊着自己,扑向了自己……   但是蓝天上,儿子的小嫩脸突然变成了一张大叔的老脸,正在气喘吁吁地看着自己。   “(&%……#*……”   是的,他知道自己回不了家了。   定远侯郑联推开他后,气喘吁吁地站了起来,他俯身看了看正在不断抽搐的鞑虏都统,他死定了,双眼都直了。   妈蛋的,这狗鞑虏的拳头好硬!   九江城传来了马蹄声,鞑虏士卒们开始冲过来了!   他一点也没有怕,冲着鞑虏开了一枪后,向着上天喊:“废尔!”   这时,四挺准备好了的加特林机枪响起来了,四条火蛇扫向了刚刚冲起来的鞑虏士卒……   他的单打独斗也同样为自己的机枪布置争取到时间!   他冷静地看着那些试图冲锋的鞑虏士卒在这火蛇下以各种可笑的动作倒地,看到了那第二波、第三波队伍汇合以后几十骑骑兵在弹雨下纷纷人仰马翻,他又看了看城墙上乱糟糟的人影。   这不是他们在枪场上试枪,是血肉横飞的战场。   他有些颓丧了,真的,时代变了……   他的护卫上来了,有一个捡回了他的战刀,他低声说:“把我的七连发拿来,从此不用钢刀了……发令,战线推进,自由射击,迫击炮掩护!”   战争恢复了常态。   随后的战斗中,定远侯郑联没有机会开枪了,郑家水军陆战队终于采用了正确的战斗方式。   当定远侯郑联一一听从了河马象那个参谋的建议后,战争的节奏加快了,变成了可预计、可控制的状态。   迫击炮将城墙上炸出了一大朵一大朵的白花,那怪叫声吓得所有人都站立不稳,没有人守卫了,特别是当巡府蔡士英被一发迫击炮掀翻倒地后,原先那些誓死卫城的士卒早就丢了刀枪,脱了军服,有的跑回家不出来了,有的穿城而逃。   如果是以前的定远侯郑联,他要是不领着手下追出十里地才怪呢。   但是他真的听从了参谋的建议,以保持九江城内的安定为主,听从上级的安排。   但是俘虏也不少,他定远侯郑联终于也抓到真正的鞑虏俘虏了,妈蛋的,过去被他们追杀成什么样子了!   他看着跪成一排排的俘虏,虎口处一阵阵的痒痒,但是他拎着的是七连发,不是战刀。   他才不会在他们的身上浪费宝贵之极的电木弹壳式子弹……连那个参谋都羡慕之极!   但是那个参谋的话怎么听着像是嘲讽呢?   他说:“郑队长,你一身全是金子打造的装备,如何能去和一个鞑虏都统在地上狗斗?!”   这个参谋叫岳孤舟,听听,这名字起的就不招人喜欢。   定远侯郑联当时豪气万丈地说:“男儿岂能无热血?!甘为大同哮九洲!!”   岳孤舟参谋直翻眼睛,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回答。   他的基础教育还真没有对方好,和汉唐集团学这几年,没有学过这个。   人家郑氏兄弟,还正儿八经地学过吟诗作对呢。   一切开始步入了正轨了。   定远侯郑联再三严明纪律,说:“兄弟们,这九江城是我等出血打下来的,一丝一毫都是我等的,若是有人擅取之,休怪我不认兄弟情谊!”   岳孤舟参谋频频点头说:“正是,正是,劫掳如何能出富贵?按照规定办事,军功是跑不掉的!那富贵不就出来了吗?!”   定远侯郑联心中一动,说:“岳参谋多大?”   岳孤舟参谋淡淡一笑说:“今日正是我生日,又正是而立之年,恰逢攻破九江城,对我而言,这个生日,人生莫能忘啊!”   定远侯郑联大喜,说:“来来,我要给岳老弟祝寿了!”   九江城内现在是一片欢腾,当火铳声,拼杀声渐渐停止了后,忽然就响起了锣声,有人高声喊道:“郑家军解民于倒悬,替汉唐集团打下了九江城,百姓们,出来欢迎啊!”   在一家炒货店里,胖老板微微皱着眉头说:“如何这般招摇?”   一个伙记探听完消息后回来说:“怕是郑家原先在这里的细作,我等与他们联系吗?”   胖老板说:“不不,让他们招摇吧,我等只听从汉唐集团的命令!”   郑家军在九江城内确实是军纪良好,做到了秋毫无犯,侯爷说的对,还要汉唐集团好好感谢呢。   在九江最好的饭店,定远侯郑联拍出了一千马票,让那老板备上一桌酒菜,他要单独为岳孤舟参谋祝寿。   岳孤舟参谋对那饭店老板说:“你可识得马票?若不然换成银两也可!”   那老板连连说:“岂能不识得,我手上便有上万马票的存货!”   皆大欢喜。   其实岳孤舟参谋已经打定了主意,他既然无法拒绝定远侯郑联的祝寿,莫不如趁这个机会多和他亲近,不好说以后更方便沟通。   这笔花费,他当然有办法回请了,事先给他的材料上说,这个二货也要过生日了。   不过,这话不能说出口,毕竟定远侯郑联能为自己祝寿,还是寻常人遇不到的。   定远侯郑联端着酒杯说:“岳老弟,我老郑祝你福如东海了……一会儿,我有美玉送上!”   岳孤舟参谋正在干了一杯酒,听了后,差点噎着!   一起吃饭可以,但是要收了你的物件……我还想在安保大队里混个前程呢! 第六百八十四章 真正的公平和正义   岳孤舟参谋最后总结全局后,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一场战斗他们达到了做战目的。   没有大件军用设备毁坏,甚至弹药的消耗量如果按照汉唐集团安保部的标准来算,只消耗了三分之一。   还好,郑家军还没有开始反智宣传,他们只是宣扬“子弹是好汉,刺刀更是英雄“的道理还是存在的。   刺刀确实更能体现战争中的英雄主义,这个血性不可以轻易否定。   但是他们的宣传也确实有一定的倾向性了,能不用子弹解决就不用子弹,寒光闪闪的刺刀可能更让敌人胆寒,还是为了省子弹。   但是汉唐集团还真不能指责人家,确实是供应上有难度,无法敞开了用。   岳孤舟参谋一边写着总结,一边大感头疼。   这头疼的原因一是他过生日那天,他和定远侯郑联不小心喝多了。   他本来喝汉唐集团的高度酒喝惯了,不管多高兴,能喝个几杯心里有数。   但是这家九江城里最好的酒店的好酒度数太低了,喝起来像水,而且定远侯郑联还叫人换成黑陶酒碗,认为这破酒要是用酒杯喝,就是女人才干的事情。   还是有道理。   在席间,定远侯郑联不停地让岳孤舟参谋评价。   “我郑家军现在是不是仅次于安保大队了,绝对比基干民兵强吧?好,老岳,你的认可太让人高兴了!来,走一个”   “我郑家军现在也保护女人吧?好,老岳,你的认可太让人高兴了!来,走一个”   “我郑家军也学会了他们巡警那一套吧?咱让一个手下捧着我的钢刀比他们什么军纪官好用吧?好,老岳,你的认可太让人高兴了!来,走一个”   “我郑家军”   喝到后来,岳孤舟参谋不行了。虽然他也泡过酒吧,但是他哪里是定远侯郑联的对手?   这货天天大鱼大肉,早晨起来都喝啤酒解渴!   定远侯郑联现在才是微熏他笑呵呵地看着岳孤舟参谋钻到桌子底下了,他招来手下的卫兵,把他安排到九江城里最好的青楼里,挑了最好的房间,请了最好的婊子侍寝。   完远侯郑联大口啃着这里的猪手,感觉比热兰遮城地区的金牌猪手差太多了,只是能吃罢了。   他想,妈蛋的,那个老板娘再不去福州,老子我干了她,强收了她!   但是,这个真是想想他心里现在很开心,一开心他就忽然想起这下半身的事情,可是刚一想,下半身开始疼了起来,不是狗鞑虏打的,是大哥,亲大哥。   岳孤舟参谋绝不是监军!   岳孤舟参谋绝不是来觊觎我郑家军的!   真是只是来帮我呵呵,但是我很差吗?郭子仁站长都认为我要是和汉唐集团的人比,我才是杀人最多的,特别是手刃!他都服我。   真是令人高兴啊。   不过有一点小小的不快就是,这个岳孤舟参谋答应可以纳我郑家一个女子为小妾,可以为郑家争取应得的弹药补给,但是却坚决拒绝到郑家军内任职!   甚至最后喝成烂泥了也直摇头!   定远侯郑联想起来当初郑家白白丢在台湾的这些人,心就疼,当初哪个人能想到他们竟是这样的大才?!   那个吴化龙队长若是能来郑家军,老子让他直接统领全军,十成十的放心!   心痛啊,这些大才都让汉唐集团发掘了,也该他们成事,就是有运气呢。   他是心痛,岳孤舟参谋是头痛啊!   第二天醒来时,他的头像是裂开了一样,还好像有人在用码头上的铁钩子在死命勾他的脑仁,一撅一撅地往死了疼!   舌头比棕麻鞋垫还麻涩,双眼是赤红色的了。   当他哼哼叽叽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他努力调整好自己双眼的焦距,看到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在注视着他。   一开始以为自己做梦,这梦不错,他闭上眼要再做一会儿。   当听到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了女子温软的声音时,他突然明白了,妈蛋的,这是在青楼里!   战争期间上青楼,这个二货怎么不被砍死!   他挣扎着滚出了青楼,还好定远侯郑联的手下还在。   把他扶走了。   他临走还艰难地要付账,妈蛋的,让二货害死了。   结果二货都提前给了马票。   他没有敢声张这事情,毕竟这酒后行事,不好说呢。   他只能发誓不和二货喝酒了,而且强拖着身子干活。   自己的痛苦只能自己忍了,说出去,别人会笑话的,不就是酒醉嘛。   但是战争的总结报告让他的头更疼了。   妈蛋的,怎么伤亡这么重?!加起来突破了三位数!!   定远侯郑联看着头上绑着手巾,不停地喝着茶水的岳孤舟参谋,他的表情真是痛苦万分。   定远侯郑联好笑地说:“你若是想让少一点也行”   岳孤舟参谋一下子跳了起来,说:“定远侯,你是我大哥了,这数据,你千万别造假啊,那就不是有没有前程的事情了,那是要去花莲城的不行,我不信你报上来的数据了,我得亲自看看!”   他强忍着痛苦,把自己的军纪整好,然后晃晃当当去调查了。   战场总结报告不可以造假,这要求是常识,而且简单,但是要违反了,直接上军事法庭,哪怕是因为误信。   岳孤舟参谋看到过有一个小队长在写这个时,因为漫不经心,随便编了数字上去,结果被判了。   聪明人只会被二货坑一次。   结果还好,他给的数据都是真实的。   定远侯郑联笑着说:“这如同兵不血刃一般了。汉唐集团就算再爱兵如子,还要如何?不可过分啊”   岳孤舟参谋愤怒地说:“不可过分?!一个士兵,只因口渴,到百姓家里喝了水,你为何要杀他!这是是算在伤亡率里的!!”   定远侯郑联脸上一黯,说:“他一不与队友打招呼,二不征得百姓家同意,直接进去就找水喝,这与强抢有何分别??”   “不,当场枪毙,如此简单行事,不是真正的军纪严明!”   “好吧,这不能怪我,我缺少一名军法官,不如你娶了我郑家之女郑如花后,你来我郑家军吧”   岳孤舟参谋眼睛都圆了,说:“何时出来个郑如花?”   “喝酒时,你答应过的!”   岳孤舟参谋声音都变调了,说:“我何时答应过?!”   定远侯郑联还不高兴了,说:“只要一个妾的名份,你都不给太不是男人了!”   好吧,两个人为这个事情打了好久的官司,但是没有人关心这个。   这一份战场总结报告,让汉唐集团的人出离愤怒了。   第一个就是汉唐集团海安大队长江支队何马象队长。   他跳着脚骂道:“郑二货,全安保部都会知道了,你攻一座城伤亡过了三位数了!”   他不能不生气,就算这次战斗不是他参与指挥的,但是档案中会记下定远侯郑联领着这支由他指挥的军队攻城妈蛋的,这不是坑人嘛!   何马象队长说:“不行,不能再背这个黑锅了”   海安大队长孙瑜更是暴跳如雷了。   “何马象无能!”   他赶紧从热兰遮城发海军电报找何马象队长,推卸责任已经是来不及了,想办法解决吧。   现在,他正领着海安大队主要的力量对付陆安大队呢。   陆安大队一直在争取直击京城,他们的理由是,擒贼先擒王,只要把其核心机构摧毁,那么,在四川,在广州,以至在山西地带的军事力量必成孤子,保不齐他们还主动投靠我们了呢。   他们大部分是由明军俘虏构成,凭什么可以投降鞑虏,就不能投降我们呢?!   陆安大队的随意性建议让海安大队抓到了机会。   现在摆明了的是,打京城,海安大队有沦落为运输大队的危险。   明大陆的北方适合机械化运输,适合平推,但是海安大队呢?肯定会沦为运输部门了。   无论他们是走运河还是走沿海,运兵和运送后勤一定是主要任务。   这个不是海安大队想要看到的。   海安大队的计划同样有其合理性和吸引力。   两个拳头,一记重拳是打下广州,以此为生发点整合好周边地区,进而把华南安稳住;另一记重拳是打向四川,消灭掉鞑虏在四川的力量!   然后慢慢消化长江以南地区,最后再来个上勾拳打下辽南的大连和鸭绿江口,一个大包抄,绝不放过一个他们,一定要让他们受到他们所信奉的法律审判!   这是汉唐集团立足的根本,甚至可以说,审判他们不是目的,而是要让老百姓知道,总有一种力量能惩罚邪恶,没有人做了坏事就可以轻松跑掉。   试试看吧,在十七世纪的天空下,让你们跑!   追杀至死!   或者换句话说吧,所有的邪恶,必然要受到审判,而且最好是活着受审。   还是那句话,审判他们不是目的是一种理念,没有人做了恶后,可以轻松跑掉,一切的结果还要经得起后人反复的质疑。   当海安大队的孙瑜在安保部里用着充满文青的语气,把一定先要南下进攻广州的方针的目的性拿出来后,陆安大队长郝刚一下子明白了,妈蛋的,他们一定是找写手来润色了,这是道德绑架了。   如果从广州打起,问题也是多多。   郝刚大队长说:“一一攻破邪恶容易,还是决定性解决容易?!现在的京城指日可下,明明五千人就可以拿下的地方,你这一个大圈子绕的,呵呵,真打算五年解决?!”   海安大队的计划中,他们是主力了,整个江南,若是没有他们,陆安大队就要走鞑虏的老路子,以三个月到半年为周期来考虑一场战役。   安保部长伍坚强没有参与进他们的争论,只是默默地听着。   但是九江城之战的总结报告让他发言了。   他说:“战略上的问题,俺这个大老粗愿意多听多想,但是鞑虏战术上的问题要引起注意。他们开始裹胁百姓了,甚至恶心人的是,从女人身上下手了!   如果让他们从这样的方法中感受到一点点的甜头,不好打了,会冒出无数的游击队了,你能分清楚是自愿还是裹胁吗?现在就出现两次了,俺不想看到有第三次!”   孙瑜大队长马上解释说:“这不是海安大队的错误和责任,是安保部的规定制约了我们的震慑力。   作恶事的人,最怕立即受到惩罚,所以,总有无所畏惧的精神在花莲城受审,和在他们在作恶事的地方受审,不是一个概念。   可能明人老百姓,或者邪恶会认为我们也是实用主义,但凡对我们有利,他们可能就有机会”   伍坚强部长说:“俺想听到明确的看法”   孙瑜大队长说:“明确地说就是,就地枪决,绝不姑息,因为他们触及了人类的底线,我不是女权主义者,也不是滥好人,可是我想说的是,是什么会让他们这样嚣张,不拿别人当人看?!   就是惩罚的力度不够,真正的公平和正义不是对善良的赞美,而是对邪恶的惩罚”   当九江城里的岳孤舟参谋接到了命令后,简直不信这是真的。   但它就是真的。   定远侯郑联也火了,说:“凭啥让我去南京城驻守?不是说让我一直打到沙城吗?”   岳孤舟参谋也火了,说:“啥时候有这样的军令了?那只是意向,现在改动很大了!”   “好吧,那我郑家的如花,你啥时办了?”   “滚!” 第六百八十五章 只求一个常识   对着海安大队的命令,定远侯郑联生完气后又哈哈大笑说:   “老岳,汉唐集团醒悟过来了?要个什么审判?!子弹就是审判,刺刀就是审判!!”   “不不,绝不是一回事情。命令里要我等好好甄别……万不可滥杀!”   “哈哈,老岳,我又不是不明白,留着他们干活多好,你们把台北地区和热兰遮地区打通了,现在又要弄什么环岛公路,缺劳动力啊!   可是,你们若是总想着弄回去审判,这帮子鞑虏哪里会害怕?!”   岳孤舟参谋说:“不同的,我等要让他们怕的是汉唐集团的规定,不是我等的滥杀!”   定远侯郑联一时无语,这里有区别?   甄别是个费心费力的活儿,定远侯郑联哪里管了,全让岳孤舟参谋一个人负责了。   岳孤舟参谋确实用心甄别了,好在郑家军上上下下都是极为配合,他们看得出侯爷都是对他尊敬有加。   两天后,码头上整整齐齐地站着近五百人,他们个个五花大绑串成了一串,他们面如土灰,大多数在不停地哀叫着,喊:“这都是上头的命令啊,我等当初应募时,只不过是想弄些银两,谁会去保卫大清……鞑虏啊……”   岳孤舟参谋没有理会这个,事先他们也是这样哀叫过,他说:“尔等先前是投机也好,是为了生活也好,这些都不是杀你们的理由,尔等在战争中裹胁百姓,才是分别违反了《大明军律》、《大清军律》,还有我等的规定。   上级的命令最后还是着落到你们去执行,你们可以拒绝,也可以逃避,但是你们呢?反而是卖力地坚决执行,说说看,你们是不是正宗的帮凶??”   相反的是,一些鞑虏还真是够硬,虽然脸上也是惨白,但是闭口不言,眼光依旧是凶猛。   这些年杀的人够多了……够本了!   岳孤舟参谋觉得不能让他们这样死,他轻轻地说:“尔等鞑虏是否以为你们的家人逃走了,便可以平安无事了?我岳某人可以向你们保证,他们一定会被我等抓到,一个也跑不了!”   鞑虏们当时就沉不住气了,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骂,就说明你们真怕了。   岳孤舟参谋冲着身边的一个传令兵摆摆手,说:“开始行刑吧!”   定远侯郑联在一开始时,强烈要求直接砍头,杀他们个人头滚滚,血流成河,看看今后谁还敢裹胁百姓!   但是岳孤舟参谋拒绝了,那份命令中明确要用枪刑。   岳孤舟参谋说:“在汉唐集团的管治地区,砍头已经被禁止了,太过血腥反而不美……花莲城都改成了绞杀。”   “老岳,你们不是为了震慑鞑虏嘛?!”   “死刑本身就是震慑了,方式不是的……”   许多年后,九江城里的百姓还能记着这一次大枪决场面。   有的说那一日风云为之变色,看看还有谁敢裹胁百姓!   有的说枪响后,那长江都断流了,做了恶事的人一个也跑不掉!   有的说其实还是杀头好看……   后来这支队伍被踢到了南京,美名是战后休整,其实是想用他们参与打广州。   何马象队长则宣布以九江城为汉唐集团海安大队长江支队的基地。   当他的座舰和郑家军的东方明珠号在长江上擦肩而过时,这二货拼命冲着他挥动着双手,喊:“何队长,我等去南京休整了,莫要想我!”   何马象队长心里呸了一声,你这二货破了我长江支队的伤亡记录了,还差点破了在一场普通的战斗中阵亡指挥官的纪录!   但是见他叫得热情,不得不冲着他正儿八经地行了个军礼,那二货这时才想明白自己应该如何做,慌忙戴上他的海军上将军帽,也正儿八经地行了个军礼。   春天的长江水依然奔涌着,不理会这人世间的种种变化。   大自然养育了一切地方的人类,它也在不停地破坏着人类的一切。   它只是按照自己的规律在发展啊,也许根本没有什么神秘可言。   还是在三月份吧,台湾就不断有台风登陆,它带来了很大的损失,也带来了丰沛的雨水。   广东、福建、浙江沿海也不断受到影响。   鲍威市长对此很淡定,说:“浙闽广沿海哪年不遭点风灾?像前几年那样很少发生才是不正常的!”   侯东方队长说:“你说,有没有我们影响的原因?这比县志里记载的风灾多了好多,去年湖州也没有发生冰冻啊!”   鲍威市长笑着说:“如果我们有大型计算机就好了,可以推演出来了。但是,小侯,你也不要太相信那些文人的描述,不一定是真实的。”   但是,湖州地区还真遭水灾了。   鲍威市长马上失去了他的淡定,他在那面的时空是湖州人,但是在现在,他的家族还没有搬到湖州呢。   按照家谱上的记载,他的家族还要在一百多年以后才会搬来。   鲍威市长没有想去找他的家族,在过去那么艰难的时空下,他们都能安然繁衍,他可不想去打断他们的发展进程。   他当时就跳着脚跑过去胡州了。   他是一个热爱湖州的人,以湖州的一切为骄傲。   湖州的桥,棕子,太湖虾,各路名人,当然还有各种生丝,所以湖州受水灾了,他当然在意了。   他事先本以为那里会是惨绝人寰的一幕,听汇报说,水势不小呢。   但是当他带着所谓的救援队到了湖州时,发现这里挺平静的,老百姓们在房子上躲水的有,甚至还有各种小划子在积水中来回穿行,小划子上面有人叫卖着各种东西。   在这里,汉唐集团只是安排了他兼职管理,没有专人负责。   有专人负责,那就要开始收税了。   湖州地区开发的很早,可以说,生态环境比较差了,套句话说,对大自然掠夺式开发。   周边地区少见天然树林了,便是一个明证。   所以,这里遭遇水灾是常态。   这里的老百姓正在充分发挥自救能力呢,死了人,但是不多。   鲍威市长惭愧地说:“我还是来晚了!”   当地的几个大户都不会说话了,这叫晚?天灾人是管不了的,鲍市长这带来成船的罐头太重要了,全是有汤水的水果罐头啊,而且还免费发放,人手都有!   不要小瞧这几个罐头,熬过几天,这水势一退,什么都正常了,可以少死很多人啊。   几个当地的大户互相看看,感觉鲍市长不像是伪作,终于咬着牙没有给他跪下。   汉唐集团的人不喜欢人跪的,大家都知道。   鲍威市长心里想,我永远是湖州的人啊。   但是,他知道他不能说出来,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有所谓的地域观?但是他就是有了,只好深深地埋在心里。   对于家谱上的原本家族,还是以前吧,汉唐集团的人在网络上就达成过共识,给钱给机会都不是好事情,会打乱他们原本的发展进程,莫不如给一个符合常识的,公平公正的社会环境!   原本大家还考虑这个公平公正如何具有包容性,可持续性发展,别到了他们这一代人完事了后,不知道哪一代人,会又来一个大倒退!   在大家妄议汉唐集团董事会决定的时候,杨友行秘书长说:“别去研究什么制度了,就一个要点,常识!付出了,会不会有符合常识的回报!”   吴杰厂长摸着光头说:“那你用什么规定常识的定义?用枪吗?”   杨友行秘书长帅气地说:“契约,让鞑虏最痛恨的契约,把郑芝龙骗得死去活来的契约。   它可以是用嘴说出的,也可以有手,还可以用脚来做出,我们只要保证它是真实有效的罢了。   比如你吴光头吴黑面的厂子里,你可以给船工开出一千马票的工钱,那么船工也可以选择做或不做,他们同意了是一种符合契约的表现,不同意了,也是一种符合契约的表现!”   吴杰厂长撇着嘴说:“你说的容易,那么在福建那里,他们不也是符合契约了?”   杨友行秘书长潇洒地摇着头说:   “这是第三点问题了。   在福建自治区里,郑家集团垄断了一切的优质资源,闽人貌似可以选择,但是他们摆脱不了郑家集团的影响。   那里是有其它的生意行当,但是只是夹缝里生存,是能活着,但是举步维艰,可能工资收入还赶不上在郑家集团里,你说吧,在这种选择下,算个屁的契约?”   吴杰厂长说:“那闽人可以选择我们这里啊……啊,我忽然想明白了,前几天,永胜王郑彩说,为了防止有鞑虏细做混入我们这里,他加大了对闽人的甄别力度,不允许闽人轻易离开福建,原来是怕闽人跑我们这里啊!我靠,我当时还以为……好吧,算你赢了,这事情,董事会不管管?!”   “管什么?等着在把江西、广东都拿下来了,郑老大还怎么封堵?!”   吴杰厂长终于服气了,他认真地说:“那如何破解这种伪契约呢?”   “简单极了,你把老百姓经商的权力乖乖地还给人家,建立明示大众的各项规定,保证制度的公正性,就是连我们自己都遵守,这就够了!   用不着你操心人家会不会经商,会不会生活,扯那些没有用的干嘛?”   吴杰厂长听到这里,叹了口气,说:“怎么说呢,你看那些小船厂,重复开办啊,浪费木料啊……本来就应该全部归我安江造船厂管理就好了。”   杨友行秘书长点点头说:“是,都归你管,集中了力量办你的大事,全球最大的帆船生产厂,很爽吧?你有能耐了吗?你可拉倒吧,你再不提高工人的工资,那些小厂子都会抢走你的技术人手了!”   吴杰厂长鼓着眼睛怒道:“这你也知道?!”   但是他又叹了口气,说:“我这一涨工资啊,扩建分基地的计划又要拖一拖了……都怪董事会那帮子二货管得严!”   “废话,这都是汉唐集团的产业,不管能行吗?我看到现在为止,董事会走的路子非常好!”   “哈哈,杨秘书长,你这是跪舔董事会啊!”   “……说不过别人了,你就用辱骂式的语言了!”   “杨秘书长,我只是说说罢了,那你为什么摸我光头?!”   “我只是喜欢你……” 第六百八十六章 二货的各种体位摄影   汉唐集团海安大队长江支队入驻九江城后,他们热火朝天地干起来了,这里将是他们的基地,他们的家,要管理一条长长的江呢,可不是能马虎的。   他们宁可集体住帐篷也不肯在没有修整好兵营前进去,他们的队员们真的嫌弃鞑虏的兵营太脏了。   当然,他们可不是郑家军那样,他们住进南京城的满城时,乐得都找不到北了,这曾经是大明的皇宫啊!   定远侯郑联在传说是朱元璋住过的地方,美美地睡了一觉,他本想叫郭子仁市长一起来睡,但是郭子仁市长说:“你可拉倒吧,那里多脏啊!”   确实是脏,但是定远侯郑联都叫人收拾过了呢,就差粉刷了。   传说是朱元璋住的地方为什么会是脏的呢?因为满城里的鞑虏们哪里都可以住,就这里他们不敢,怕被告密,怕引起主子的忌惮。   鞑虏控制手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鼓励大家告密。   绝对权臣多尔衮可以在死后被一个女下人告密说有不臣之心,他就可以被暴了尸;甚至一个将军可以因一个女下人告密说在家中对大清不满,他就可以被解职处死。   鞑虏是以少数民族的身份入主明大陆,为维持和巩固统治,在残酷镇压各地反抗的同时,大兴过文字狱。   在入关后的第五年,也就是1648年便发生毛重倬等仿刻《制艺序》案,其后愈演愈烈,如果历史不变,仅在康、雍、乾三朝的百余年里发生的文字狱多达百起,从乾隆三十九年到四十八年的十年则无年不有,而在乾隆四十三年的一年内竟达十起之多。   写手这个工作在那时是高危职业,思想有罪是常态,别说写出来了。   鞑虏皇帝事务繁杂,绝无可能遍览天下诗书,所以“文字狱”大都由明人文人的互相告发而起。   这是让统治者最倍儿爽的情况,但是,还不能公开乐。   鞑虏皇帝们并没有大力鼓励告密,但是他们对告密者都给了重奖,甚至不怕你告错,就怕你们互相不告密!   所以,每个人都有一种揭发别人求得重奖的心理,甚至对满人也是好用的,看看谁敢住进南京皇宫中原先朱元璋住的地方?谁敢在原先的金鸾殿上站一站?!   这两个地方都被封了好多年了,那灰尘,那霉味,是个人都受不了。   定远侯郑联这个二货竟然要找郭子仁市长在这里睡一觉,我去!   郭子仁市长坚决不从,结果定远侯郑联笑着说:“莫非你怕董事会忌惮?”   我去,郭子仁市长当时就翻了白眼说:“老子怕个鸟啊,这里是啥味道啊,你骗我来这里,说是发现贵重物件……”   定远侯郑联说:“真是贵重物件,我发现了龙椅……”   “嗯,这个是汉唐集团的财产,听说正忙着要修建汉唐大博物馆,这个东西还算值得放一放……”   定远侯郑联撇着嘴说:“我看你就是怕,你敢在那龙椅上坐一下吗??”   说过的,二货总是不缺朋友的,而且总能唤醒对方的二货基因,当时,郭子仁市长便找了明人摄影师来,要在南京明宫里的金鸾殿上拍几张照片!   在历史上,但凡是龙椅,那从来都是和人体工程学作对的!   就是让人不舒服的干活!   其实皇帝用的东西它就没有不反常识的,要不怎么叫皇帝?   那龙椅长度和宽度正好达到让人从上去就开始特别不舒服的目的,对了,后背正好靠不上不说,两边的扶手也正好达到让人搭不上胳膊!   就是想躺着吧,又是正好躺不下的长度……   郭子仁市长无视那椅背后面的龙图,他皱着眉头喊道:“这大板凳总要有个凳垫吧!”   他的喊叫声在金鸾殿里飘荡着,话糙了些,但是理不糙……   定远侯郑联一进这个金鸾殿,头皮就发紧,膝盖就有些软,勉强能站直喽,没有趴下……   但是郭子仁市长这一番话糙理不糙的声音,怕是这个金鸾殿里从来没有响起过的,从来没有来过这地方的定远侯郑联脸色有些发白,这回响声太大了些。   你这个二货,声音不能小点?!   郭子仁市长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走了,咦,是啊,这声音怪怪的,看来这个金鸾殿的结构蛮对路子的。   随后他又喊道:“朕受天命,统领天下,何人不服?!”   咦,声音果然洪亮!还带回声的!!   他好奇起来,转身便坐在那大板凳上!   又喊道:“奉天承运,我做皇帝!”   说实话,定远侯郑联马上就要给跪了,这真是一瞬间的感觉,可以说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辨……   但是郭子仁市长的表现让他又站直了。   定远侯郑联看到,郭子仁市长想把胳膊两边都搭上,结果失败,然后他先靠向左边,终于搭上了,但是又感觉不对呢,右边留着太多地方了!   他又向着右边搭去,终于也搭上了,但是左边又留着太多地方了,还是不管吧,只能这样酷一些了。   他又向着后面靠去,靠不上呢,往上窜窜了,终于靠上了,脚都上来了,他只好盘上脚,箕踞是要把下半身的要命之处露给别人的,不好看呢。   郭子仁盘着腿,靠着右边,拄着胳膊,做出威严状,喊出了这样的话来。   定远侯郑联有些发白的脸上笑了,二货坐龙椅,咋也不像天子呢。   但是郭子仁市长哪里管他的看法,他在龙椅上以各种体位坐着,让明人摄影师拍了好多张。   当他心满意足的时候,他说:“老郑,你也来几张吧,留着纪念呢!”   这声音好响,在大殿里回声不断,定远侯郑联想了想,得了,你是二货,你好好玩吧,我不是,若是让大哥知道了,会打我的,他只是王呢。   定远侯郑联连连摆走说:“不了,不了,那龙椅太硬了!”   郭子仁市长微笑不语了,这个二货,可能怕忌讳呢,杀人时没有见他脸白,一进来就开始脸白了……   当这些照片流出到汉唐集团的视线里时,众人大骂,这个家伙自恋到极点了,差点没有把宝贵的文物坐坏了,鞋子都上去了。   郭子仁市长后来道歉了,确实有些不注意保护文物了,大家别喷我了,我的波斯小姬都快生了。   郭子仁市长照完相后就走了,这里的霉味不是一般大,但是定远侯郑联却在这样的地方美美地睡了一觉。   他后来还是被他大哥揍了一顿,永胜王郑彩哪里管他说什么军营正在修整,只能暂时落脚在那里了的借口,真打呢。   他大哥说的对,哪里有掌军之人不陪着军队在一起的,竟敢自己单独睡觉!   大哥从来不错的,这理由太对了。   当然,打他的时候,不可能有外人在场的,若是有人偷看到了,必斩无疑了。   这些都是后话了。   当时,郭子仁市长对定远侯郑联还是有些意见的。   人家何马象队长在九江城里搞基建搞的热火朝天,这个二货,想简单收拾收拾就完事了!   何马象队长确实干得欢,不欢不行。   他当时在原先的军营里走了一圈后,直摇头了,这不是克服困难不克服困难的事情,军营里的那些墙壁的缝隙中,甚至屋顶上不时有各种小生物在爬行,天知道这里面有没有能带来可怕疾病的寄生虫,熏杀是一定的了,更好的办法是用水泥和吊棚都给它们来个最后的解决!   所以这工期就长了些,但是何马象队长不急,这是长江支队的基地呢,不建好了不行的。   让他欣慰的是,九江城里会用水泥的工匠很多,这本来和白灰就没有太多的区别,至于说吊棚,你一说他们就听明白了,干活热情很高。   当然,何马象队长犯了个错误,他按照汉唐集团管治下的最低标准给了工匠们工钱,他是一名军人,没有来得及了解当地的劳动市场价格……   九江城里的劳动市场被他搞乱了,反正都是夺城时的战利品,在这里的周转仓库里,米粮还有好多好多。   要马票还是扛回家米粮?工匠们一时间非常的纠结。   还要修整码头,这个活儿可用人太多了,还有道路,还要扒建或者平整,至少九江城内能跑开锅驼汽车吧?   这里可是长江支队的基地啊!   何马象队长没有理会城里什么商家大户,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思路办。   商家大户们也奇怪了,他们聚在一起想,怎么能不像在杭州城那样发包呢?哪怕把我等像在台州那样组织成一个商团呢?   不找我等是什么意思?!   商家大户们中的新来者,一个炒货老板说:“怕是他们管理的方法各不相同,但是免税半年是一样的……”   大家这时眉开眼笑,纷纷说:“定是如此,我等早就盼着他们来了!”   其中一人说:“我准备把乡间的私货拿出来了,赶紧把它运出海外,可别是政令又变了。”   那个炒货老板却笑了,说:“你几时见到汉唐集团下发的政令有变化过?!”   众人想了半天,确实没有。   没有什么消息可以封杀住,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骗了这些可能经商了几百年的世家商人。   他们总有自己独有的消息通道,这个是掐不死的。   那个炒货老板面带微笑说话,但是心里也是急迫,他啥命令也没有收到过,那么他就只能当隐身者,与这些人一起厮混……   最后九江城内的商家大户等不了了,他们没有存在感可是不行的。   当他们找到何马象队长时,何马象队长感觉自己又是有些错了,妈蛋的,他们手里竟然囤积有水泥和白灰,竟然还更好的工匠!   他们是怎么学会保存水泥的?!   不管怎么说吧,九江城内现在是一片建设的景象了,何马象队长一点也没有感谢商家大户们把水泥和白灰什么的拿出来,小样吧,别以为会缩短了我长江支队等待总部送来物资的时间,我就会感谢你们,为啥?   只要总部过一阵子送来,你们手里的物资就是白菜价钱,早给我,我给你实际的市场价了!   对了,他们怎么会意识到的?!   何马象队长只是想了一下罢了,没有深入去探究这个民族的投机性问题,在他的眼里,基地,适合周转的长江支队的大本营建设才是关键。   总之,他在九江城的表现,郭子仁市长也都清楚。   他正在为走什么路子而苦恼呢!   像马旁市长那样?差不多事必躬亲,走基层路线?可以的,但是太累了,妈蛋的,穿越过来不是为了受累的!   像鲍威市长那样?发包,让市场去决定?可以的,但是情况不太一样呢,汉唐集团在西湖边上建后勤总站,连九江城里重修整兵营及其配套设施都把局面盘活了,可是自己这里呢?!   郑家那个二货,简单修整兵营后就住进去了,这不行啊,我的战利品汉唐集团给我留了一部分要用于城建的,我总不能免费发放吧!   郭子仁市长找到了那个二货,要商量好好修整这个明宫军营。   他说:“你虽然不一定在这里长久,但是,这里和合格的兵营差太多!”   谁知道这个二货说:“这个不急,我倒是想把明孝陵好好修一下,鞑虏都没有破坏的,我等当然要修一下了,这个由我郑家出钱的……”   郭子仁市长哪里管他为什么,直接说:“好,男人说出来就算话了,你答应了啊!”   鞑虏在南征过程中,江南之战极为惨烈,鞑虏采取了大屠杀的威慑手段,如著名的“扬州十日”与“嘉定三屠”等。   而在血雨腥风中,有一条纪律被死死地遵守了,那就是保护好南京城外的明孝陵。   明孝陵是明代的开国皇帝朱元璋和皇后马氏的合葬陵墓,当时的多尔衮需要它作为政战武器,以便在战争和屠杀之后收拾残局、重聚人心。   如果历史没有改变,后来,康熙皇帝几下江南,都到这里祭奠明太祖,行三跪九叩的大礼,目的就是宣示,其江山并非夺自明朝,而是夺自“戕厥君后”的李自成,大清则是“为君父报仇”的义师。   在严令保护明孝陵的同时,鞑虏还下令,今后祭祀历代帝王时,追加辽太祖、金太祖、金世宗、元太祖,这是一种强烈的信号:明大陆上,道统的创造者和维护者中,不仅仅有汉族的君主,还有其他民族的君主。   自此,以“辽—金—元”为正统谱系,成为乾隆之前清王朝的主流。   而到了乾隆年间,情况发生了根本的变化。   乾隆继承了元明之际杨维桢在《宋辽金正统辨》中的观点,以元承宋为正统而排斥辽、金,以“大一统”为标准,将鞑虏的正统接续宋、元、明而非辽、金、元,与传统的正统相衔接。   但同时,他不仅继续祭祀辽金诸帝,还增祀两晋、元魏、前后五代诸位非正统君王,以体现“治统”的多元性。   自此,“道统”的一脉相承,就是宋、元、明、清的相继延续与“治统”的多元化,成为鞑虏贯穿始终的国策。   那么当郑家二货提出要修整明孝陵的要求时,他的目的和用意,则被郭子仁市长忽视了,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里的意义和目的。   总之,但他最后被别人指出来要害后,还狡辩说:“又能如何了?我的波斯小姬要生我的孩子了,管了那些?怎的?”   好吧,大家不理他了。 第六百八十七章 爱的奉献,你懂吗?   郑家集团独资修整明孝陵的事情,在江南传遍了。   永胜王郑彩当初听到团的人同意了的消息后,便在自己的书房里和一众幕僚们高兴得哈哈大笑,这是多么好的事情啊。   永胜王郑彩说:“这样一来可以表明,我郑家算是对大明王朝报过恩了,二来可以表明,我郑家有与鞑虏誓死为敌的决心,这个三来嘛,最是好处,天下贤士将尽投我郑家之门了!”   众人一片贺喜声,文人投奔这里的人数越来越多了。   永胜王郑彩说:“而这一项要求,竟然能被他们同意了,条件嘛,不过是参与他们的所谓城建,哈哈,他们真是——”   其实他想说他们汉唐集团的人真是二货,真是太年轻了。   自从学会了这个词,永胜王郑彩就喜欢用上了,但是,在公开场合毕竟不便于明说了——   大家又都是一片哈哈声。   城建怕什么?   永胜王郑彩下令道:   “钢筋、水泥、粮食无偿援助南京城了!至于这个费用嘛——直接征收老百姓的不好,不如把进出口税调整一下,这一次就提高一下食盐的吧。   另外,还要号召百姓捐款嘛,我等毕竟先是大明人,然后再是福建人。”   众人又是齐声说好。   在一家报摊的前面,胡旱三把看完的报纸完整地摆放回去,然后又拿起最新的一期《故事会》翻看着,咯咯吱吱地笑了半天,然后又放回去了。   胡旱三骄傲地对摆那个报摊的年轻人说:“我虽然白看你的报纸,但是我可是宣传过你这个摊位的,毕竟我不习惯掏马票看报纸,你要尊重我的习惯。   你看,你现在这里比别处好卖一些吧?”   胡旱三天天来这里白看,几个月下来,不管怎么说,两个人也有感情了。   那个报摊的年轻人皱着眉头说:“是啊,比以前好卖些了,但是还是攒不下钱呢——”   胡旱三也叹了口气,说:“都是汉唐集团把马票挣走了,才让我等的生活变难,你看那成船成船的钢材和煤炭,都运到他们那里了,而且价钱越来越低——财富就是这样,他们占多了,我等就少了。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没有永胜王他老人家一直与他们斗智斗巧,又领着我等打跑了鞑虏,你想想,你还能在这里卖报吗?是永胜王他老人家给你的机会,让你挣这份马票!”   那个报摊的年轻人苦笑着点头,说:“那是啊,若不然,我怕是会当鞑虏的奴隶呢!”   胡旱三得意地说:“就是嘛,做人要学会知足和感恩,别和那个杠爷学,嘴上一套,脚下一套,现在人都不见踪影了,不知道在汉唐集团的管治下遭多少罪呢——好啦,我先回去了,你不想收摊吗?”   “不啦,再靠一会吧,说不定多卖几份——”   胡旱三走了,他在路上算了算,这个月又白看了一个月,可以省下十五马票,还看了《故事会》呢,省下了二十马票,整整三十五马票!   儿子喜欢吃茶叶鸡蛋,买去!一斤才三马票,过日子就得算计——   他去卖茶叶鸡蛋的地方,大方地说:“给我称上两斤,要咸一点的,茶叶味道进去的!”   结果茶叶鸡蛋竟然涨价了!   胡旱三大怒,说:“何至于每斤涨了五毛马票?!”   那个卖茶叶鸡蛋的人是个壮汉,说:“盐和酱油都涨了,我不涨不成的!”   “哈哈,这盐和酱油不过涨了两毛,你便可以涨到五毛?人,不可以这样不要逼脸啊!”   胡旱三最恨这样的人了,奸商,奸商,无奸不商!   不要逼脸这个词,不知道为什么会在福建流行开,大家反正都知道这不是好话,那个壮汉一听便恼火了,伸手抓住了胡旱三就打!   胡旱三马上喊道:“有人打爱福建的人士了!”   谁知道那个壮汉说道:“爷在这次反攻鞑虏中,给永胜王他老人家捐了银子,我才是真正爱福建的人士,可不是你这样口头上的,你看打!”   胡旱三是个喜欢看书的人,说话讲道理的人,他哪里是壮汉的对手?   这真是一顿好打!   巡警来了,最后罚了壮汉五百马票,但是也训诫胡旱三,打人是不对的,但是骂人也不对,嫌贵,你可以不买啊。   胡旱三又在家里躺了些日子。   那个报摊的年轻人也不知道发生了这些事情,还奇怪胡旱三为何不来了,怪想的,差一个说话解闷的人。   那个报摊的年轻人有他的梦想,他想买一辆自行车,听说在汉唐集团管治的地方非常好卖的,但是太贵了,竟然要三万马票一辆!   三万呢,相当于六万份报纸!自己要三年生意好,还要不吃不喝才能攒够——   但是那物件好啊,他看见过的,好多郑家子孙们都有,他们经常拉帮结伙从他的身边飞驰而过。   他想,他要是有了这个,他还可以在早晨给别人家送报,还能多挣一份钱!   当然,他也喜欢那种飞奔的感觉——   厦门的路灯亮了,那个报摊的年轻人把车子推到路灯下,再卖一会吧,只要拼搏就会有希望。   远远的街灯陆续亮了起来,像是能点亮那个报摊的年轻人的梦想一样,街上的人也多了,他振做起精神,等着有人来买。   这些天报纸上的好消息越来越多了呢。   这是真的,定远侯郑联在九江城血战夺城,我郑家军在那里秋毫无所犯,让汉唐集团的人不得不钦佩,夸我郑家军是世界属一属二的强军!   那个报摊的年轻人喊了起来:“定远侯威名远扬,在南京城内让民众夹道欢迎!”   “快来买报吧,汉唐集团不得不对我郑家军心服口服!”   “福建生铁产量重回世界第一,让汉唐集团不得不汗颜!”   “快来买报吧,我安溪茶叶当世第一了,汉唐集团的茶叶远远比不上!”   果然,来买报的人多了,现在《福建时报》也收费了,同《汉唐时报》一样,五毛马票一份。   看着人多了,那个报摊的年轻人决定再卖晚一会儿,希望总是属于年轻人的——   在汉唐集团安保部里,陆安,海安两个系统终于达成了共识。   他们到底是拿出来了一个整体方案。   当然,这个方案的拿出与整个大气候有关。   首先就是郭子仁市长在南京城的表现,这个太激励汉唐集团的人了。   本来留给他的巡警人数就太少了,刚刚够南京城内的治安管理。   这个与当前的治安力量培养体系有关系,有些慢了,他们也是想走专业化培养的路子,这就需要有时间周期了。   但是呢,郭子仁市长当定远侯郑联的郑家军来了后,大胆地改成一带二的形式,就是说,把派给他的警力统统改成一个巡警带领二个郑家军,参与周边地区的治安管理,别的不操心,啥钱粮都不收,要个屁文职人员?至少六个月不要的。   就管治安!   当然,这个也事先做过调查,问过那些参与管理治安的郑家军:   “杀人者如何?”   “当抓起来,交与汉唐集团审讯!”   “抢劫偷窃他人物件者如何?”   “当抓起来,交与汉唐集团审讯!”   “若是有争执之事发生呢?”   “当抓起来,交与汉唐集团审讯!”   好了,培训完毕,郭子仁市长就这样把他们的大部分都下放到南京城的周边地区。   南京城的治安他就交给了定远侯郑联,甚至商贸的事情,他也要定远侯郑联帮忙解决。   对吧,你当我是朋友,在福州城时,没有事情就来找我,要不我的波斯小姬不可能这样晚才有孩子吧?   那么,现在我有需要了,你又在我南京城里驻扎,这些事情,你不能不管。   定远侯郑联火了,说:“你是地方行政官员,我是来打仗的,对付鞑虏的,你怎么能把我郑家军看成帮忙做事之人了?!笑谈了!!”   其实定远侯郑联心里骂道:二货,你真是二货!   谁知道郭子仁市长悠悠地说:   “你啊,真是不领情呢。   我帮助你培养军地两用人才,你却看不出——他们能打一辈子仗吗?要知道老兵退伍后,一人可以安定五十人不?莫要实用主义——你想一想吧!”   啊!   定远侯郑联原本挺直的腰杆软了一下,明白的,不是我郑家顾过这一阵子后,便可以不管的,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但是人归乡间啊——福建高度自治呢。   郭子仁市长微笑着瞟了一眼定远侯郑联的表情,小样吧,当真了吧。   还行,算你聪明,真当成自己家里的事了吧?   他继续悠悠地说道:“让他们出面帮你管理,多好?这里有一个重要的区别,你是信给你出过血的人,还是信你要给他喂奶的人的问题。   看看吧,你们郑家这一修明孝陵,无数文人出来了吧?但是,底层要是不稳定,你搞个屁的高层建设——跟我们学过的郑家军才是你的底层,你听明白了吗?”   定远侯郑联的汗都下来了,他重新看看郭子仁市长,说:“受教了——”   郭子仁市长这时还豪气万丈了,又说:“如果你真把福建当成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儿,也是好的,汉唐集团那帮子人也没有看得起这点儿地方,但是你要管好啊,不能把人利用完了,你就不管了。   你的态度,才是他们归宿的待遇——”   定远侯郑联用自己的手绢擦着汗,说:“甚是,甚是!”   他想,这人要是一坐过龙椅,还真就想法不同了!莫非那龙椅真有鬼神莫测的能力??   郭子仁市长这时又说了:“所以,你先紧着南京城的建设为主,让你手下的精兵有个锻炼的机会,人生哪里不是战场?   你要有一种奉献的精神——?只要你大胆的奉献,死神都退而却步——所以,你郑家上一批次的支援不够的,再来一些物资吧,汉唐集团的审批手续太繁琐了——”   最终的结果是,南京城的发展让汉唐集团的人眼睛一亮,发展水平竟然超过了,台州模式和杭州模式。   郭子仁市长不要脸地说了,他在走一条真正深入明人群众的发展道路。   没有人搭理他,也没有人认可他的手段。   但是,大家想的是,这从来不应该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明人也应该出一份力了——   所以,汉唐集团安保部拿出的整体做战方案不停地受到众人的质疑。 第六百八十八章 安保部的战略性计划   在汉唐集团安保部的战略计划书中,海安大队和陆安大队认为他们达成了相当完善的合作计划。   而且,这次计划的构思完全由汉唐集团的参谋们共同商议来完成的。   这一次暂时没有对明人参谋们公开,因为只是一个构思,其中还要涉及到对一些新式武器的运用,他们暂时用不上。   因为是坐在了一起,大家面对面什么都好说,一切问题都可以摆在桌面上谈,没有其它外力可借用的,所以,只有两个办法,就是个以理服人和双方妥协。   在汉唐集团的内部中,有兄弟,有夫妻,还有老乡,他们可以说有各种的势力圈子,公开的就有法制小组,经常在一起聚会的就有吴迪、铁依、吴杰、穆木和潘科树等人,当然他们还是比较喜欢轮流请杨友行秘书长在酒吧里喝酒。   甚至是安保队里也有不同的势力圈子,他们在爱好啊,性格啊等方面都是不同的,所以大家都有自己合适的朋友圈子。   包括董事会也是有自己独特的圈子。   他们有人人都要遵守的《汉唐大章程》,他们都要在遵守各项明文规定的框架内活动。   也没有见到那些明文规定有啥特殊的,都是一些常识。   比如说吧,大家都不喜欢大飞轮汽车,锅驼机汽车进到香山溪小区里,这两样运输工具运行时声音太大了,而且还可能有难闻的尾气味道,所以大家一致同意,一切使用非人力力量运行的客运交通工具,不得进入到小区内,全都停放在小区外的停车场,结果,人人遵守这一条,就算是董事长伍大鹏也是如此,也没有见到谁非要把大飞轮开进去!   再比如,交通规则,也没有见到谁非要逆行开车,不听红绿旗指挥,他们也怕自己出事故。   毕竟街上的运输工具越来越多。   所以,大家谁也没有忌惮谁的势力圈子大,就会如何的。   杨友行秘书长在酒吧里时,经常一个人面对法制小组成员们,比如面对江铁生、杨建国、强国权、李铮等人,和他们一起大声地争论问题,往往还能占上风,在规定的框架下,人数多了,不起作用的,因为有一个常识在里面。   在正常的道路上,光脚走路代表着进步,还是穿鞋走路代表着进步,就算法制小组的人再多,也无法否定后者。   这就是常识。   安保队内也不例外,由于工作原因吧,他们要遵守的规定还要比其他人多一些,要不他们能自豪地说,谁叫咱是安保部的人呢?不能算是普通老百姓,规定当然要更多一些了。   所以,当他们把问题都摆在桌面上,而不是放在心里或者阴暗角落时,有什么不可以商量的?   伍坚强部长曾经说过:“俺认为让大家把问题都说出来,天不会塌的,俺还就不信了,还有人解决不了的问题?”   但是就算是这样,当他们把初步的战略计划拿出来后,在网上又受到了大家的狂喷。   当然,安保部门任由他们说,因为他们往往是说着说着,自己就否定自己了,更多的是否定别人的。   叶子红和苏离白这两个人指出要把现在加工出来的液化气罐改成装氯、气的,那家伙要是找还了风向和环境,一起释放出去,妥了,啥鞑虏能经得起啊?咱还怕啥人数的劣势啊!   说完了,两个人还沾沾自喜呢。   安保部的人笑而不语。   李子强董事实在忍不住了,他们这是要搞屠戮呢。   他在网上当时就把这两个不把人命当回事儿的小子狂喷了一顿,至于原因太简单了,我们是干嘛的?是建设,不是毁灭!   他的论点鲜明,论据充分,当然,论证过程粗野了些,但是话糙理不糙呢。   两个小子无语了,啊,对啊,这东西还能误伤平民呢。   但是李子强董事就安保队岸上行动的摩托车化建议,又被吴迪厂长否了,现在没有完全合格的内胎不成的,自行车和摩托车能是一个级别的吗?!   还有道路问题要考虑,广东的地方恐怕比江浙的地方更是水网纵横,这要是摩托车化了,我们强上这个项目是可以的,但是到时候不知道是人骑它,还是它会骑人了……   大家其实都是赞同了这个战略性计划的大框架,先南后北,先易后难,平推加蚕食。   其实也就是在总体上,广州先拿下,以此来生发各种子计划。   他们只能尽最大可能的封锁长江流域了,也就是说,其它方向,他们只能任由鞑虏逃跑,这一次,他们不求围歼,情况与上次不同,那时,鞑虏还不了解他们的实力,地理上也是非常适合。   可是广东地区不同了,现在这里是人口稠密之地……让鞑虏跑吧,这是汉唐安保部的首先选择。   这也就是说,这一战要拿下江南了,这个目的是明确的,但是时间和范围却是宽泛的,不急迫,他们喜欢传檄而定,但是量敌为宽,又并不依靠这个方法。   很好理解的,他们也接受别人的投机和各种抱大腿的表现,要是汉唐集团混到了人人都不稀得搭理的程度时,那就一定是自己出问题了。   但是,汉唐集团要求参与者与自己同样要在一个框架里行事,遵守规定,当然更要遵守常识,最起码的就是,你答应的,你要做到,正如我汉唐集团同意的,我们也会做到一样。   在这个战略计划内,他们要花费两到三年来稳定江南地区。   这个江南地区的范围很大,是弹性的,绝不仅仅是长江以南这样的地理概念。   汉唐集团的每一个人都对此不怀疑,就算一直南到印度洋了,也不算啥,看时间和精力了。   所以,大家也没有人在乎鞑虏会跑到哪里。   汉唐集团现在可以庄严地许诺,在这个时空下,没有人可以做了坏事就跑掉的。   正义只能来晚了,但是它从来都不会缺席。   十七世纪的空间,在汉唐集团的眼里,说是地球村,有些大话了,但说地球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个省级地区,一点儿也不夸张。   汉唐集团安保部部长伍坚强喝着袋装茶和伍大鹏董事长,还有若干参谋盯着大家的议论看,遇到好的建议还赶紧粘贴复制下来,存好,这都是宝贵的点子呢。   当然有狂喷的,你当看不见就行了,他还能咬你啊?!   但是那些所谓的质疑者们自己互喷起来了,他们就只能出头调解了。   因为他们对现在军事上的条件还是一知半解的,不能看着他们发生盲目的撕逼大战,浪费精力和能源了。   安保部的一个参谋马上说:   “我们部里绝对没有女子特工大队!   也不可能通过什么技术手段往河里还是井里投放泄药就能达到消除对方战斗力的可能!   我马上请来乔美银医生,让她讲一下,这个世界有没有能让对方军队大规模腹泄来降低对方的战斗力的可能……”   当乔美银医生认真讲解了泄药的功能时,差一点在网上发生撕逼大战的两伙人都笑了,看看吧,看小白文多了,不懂药理学就互相喷,太那个了。   当然,这样的争论还是有,特别是在武器设备上的撕逼,结果把林胜利厂长给气坏了,他是轻武器专家,本来是普及常识的,是调解人。   可是结果呢,被人骂成砖家叫兽了,说他胡说八道。   他当时就跳起来了,我胡说八道?   来吧,上我厂子来,你看看我们现在有没有能力加工出狙击步枪来?   还三百米到五百米弹无虚发?!   来,来,我们可以动用现代设备,我负责向董事会申请,我提供设备和原材料,你随便挑加工人员,动用数控机床也可以。   公认为机加工水平最好的是李子强董事,但是私下里,大家都认为是林厂长,特别是在深镗功夫上,据说,据说啊,真要是要精密程度高了,都不能动用数控机床了,而是要林胜利厂长亲自手动加工。   这个不是反智宣传,原因很简单,这是被汉唐集团现在提供的料材质量制约了,他们拼老命也提供不了区分度在4个N以上精密程度的料材。   所以他们在加工时,无法做到输入程序,然后就开始加工,然后产品同样保持在4个N一样的精密程度那样简单,甚至是同一批次料材的质量情况还不一样呢,这样只能用人工方式来根据实际情况处理了,这个时候,所谓的数控机床,会被人工加工打败。   当然,这种精密程度的要求,现在还太少太少,但是已经有了。   精密仪器,精密化工,都在开始提出要求了。   一切都是有原因的,要注意实际情况。   所以,当林胜利厂长真的叫真了,对方就老实了,因为这个是可以验证的。   杨友行秘书长冷冷地看着安保部门在网上的表演,他们是在做秀呢!   想要白白得到别人的点子?想要白白从别人的思路上吸取经验?甚至把别人的心血白白就用了?   不公平呢!你们不好好求我们,我们凭什么帮你们找漏洞??这需要多少知识和经验啊,白白使用别人的劳动成果!   你们的行为和那面世界里看盗版的人有什么区别?!   好吧,不能说你们不要逼脸了,因为这是大家愿意的,主动送上门呢,不让都不行!   哼哼,我才不那样傻瓜呢,我等着你们问计于我,要不,我才不在舆论宣传上帮助你们呢……最差也要亲自密信来求我吧??   杨友行秘书长看着网上聊得欢天喜地,心里也急啊。   这个时候,安保部的一个参谋真就是密信他了,说是请他在如何能让鞑虏所占地的老百姓,尽可能了解真实的信息和情况的问题上帮帮忙……   杨友行秘书长心中大喜,看看吧,这多爽! 第六百八十九章 总有人能懂你   汉唐集团安保部确实大大的狡猾,他们把自己的战略计划推了出来后,任由大家妄议,无偿地吸收着各路精英免费的经验和知识,而且连个感谢话都不说,是啊,大家愿意的,没有人求你说。   他们快而又悠闲地搜集着有用的建议,补上了一个又一个的漏洞,这份战略计划书就这一天天的丰满起来,这个词低俗了,应该是完善起来。   你想吧,吴迪厂长等人在酒吧里连比划带画图后,提出的滚动式后勤供应方案,可以保证在不断地推进中,同时把四轮马车和15马力大飞轮汽车联用起来的运输!   这个办法就令人耳目一新了,这两样运输工具在恶劣的交通条件下竟然会有完美的互补性!   吴迪厂长说:“二次世界大战中,德国军队的后勤运输部门一样还有军马运输——”   当安保部的参谋拿到这个方案后,挺不好意思的,这帮人白白帮忙不说,还请自己喝了啤酒,他要请他们还不让。   当然也有聪明的人,比如杨友行秘书长,他才不白白奉献呢,安保部要是不求他,他才不会写的。   码字本来也是一个有尊严而体面的工作嘛!   当然,鞑虏一定会把它变成一个高危和苦逼的职业,鞑虏的文字狱从来就没有停过——   但是安保部的一个参谋真的密信他了,而且态度真诚地向他求教,当时他都美的不知道啥好了。   他当时就说:“四十八小时后,我拿出一个方案来,我要手写,因为手写能让我更加用心!”   好多年没有用笔写了,他的度有些慢,但是极为专心。   这个时候,又来了一个密信,他一看,是沈千千部长。   沈千千部长说:“你在干嘛啊?”   “安保部有事求教于我,不能不帮呢。”   “呵呵,你用处挺大的——今天晚上请你吃饭!”   杨友行秘书长说:“噢,你出院了?”   沈千千部长上次出交通事故后,全体人员都重视起来。   吴迪厂长承认自己在设计整车时,有些随意了,比如手闸连接处设计一个防堕入异物的配件一点也不难,油门的踏板也应考虑到异物卡住的情况。   汉唐集团的女士们也都去看望了沈千千部长。   沈千千部长躺在病床上,左脚部打着石膏。   这只伤脚已经拍过X光片子了,还好是轻微骨裂,可能有骨碎片。   马军院长这一阵子高兴呢,他没有因为别人允许,都有第三个孩子了。   他举着片子说:“其实也可以不用打石膏,咱们年轻,恢复能力极强的——但是为了防止万一,还是打一个吧,这样永远不会留下后遗症!”   沈千千部长只能接受。   她对来看望自己的姐妹们说:“我也有错啊,开车时忘了换平底鞋,而且开车时戴着那些零碎的摆件干嘛?!一点用也没有——反而害了自己,要不是杨秘反应快避开了,两车要是对撞上了,可不会是这样简单的结果!”   女士们纷纷点头,遵守交通规定,其实是保护自己的。   沈千千部长只好躺进了医院,还好她可以用自己的手提电脑继续上网,不闷的。   当然,她还有工作要做,汉唐集团的《证券交易法》还正在运筹中,她还有忙的。   赤嵌中医医院的郑院长这时给了她一个药方,说是对骨伤有修复作用。   沈千千部长是汉唐集团里少有的没有男朋友的女士了。   她不太信中医,她当时尖锐地说:“我对中医的认识是,脚骨受伤了,可能是吃猪蹄爪更有利于恢复!”   郑院长也是汉唐集团里少有的没有女朋友或是结婚的男人,他听完沈千千部长的话后,有些泄气,这明显是嘲讽中医呢。   但是他还是耐心地说:“你看,这也有道理呢,胶质蛋白对骨伤也有促进恢复的作用,只不过中医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或者原因找错了——”   沈千千部长在休养时,有时不自觉地就想起杨友行秘书长了,当她在那翻天覆地地翻车时,在她受到惊吓时,她本以为自己完蛋了,都不敢睁开眼睛!   但最终是他第一个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在自己睁开眼时,她看到的是,在那灿烂的阳光下,有一张英俊的笑脸,告诉她,一切都没有事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有些波动了,好多年都没有过了——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但是肯定有好人,只不过是自己没有遇到了,怎么以前就没有现杨友行秘书长笑起来,那样让人有安全感呢?   他的眼睛很好看——   这一夜,她几年来第一次睡不着了,她想了好多好多——   当她的脚伤好了后,她鼓起勇气给杨友行秘书了密信,这个小子,一直没有来看过我!   要知道这是她第一次请男人吃饭!!   但是,他竟然说没有时间,改日!   杨友行秘书长在密信里得意洋洋地写到:“文宣这一块儿,我的经验太足了,没有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嘛?!所以啊,我帮一帮他们,改日吧,我请你吃了——没有想到你伤好的这样快!”   沈千千部长心里刚刚柔软的地方又坚硬了起来,她写道:“李燕婷厂长在你身边吗?”   “不在!她又加班!”   “你现在马上出来,我在荔枝大街,665号。这里有一家你吹嘘过的卖动物人参的烧烤店,就是那家专卖烤鹌鹑的地方。我一直等到你来了,我才会离开!   给你个选择,要我等你,还是你来!”   这个时候,杨友行秘书长正是感觉自己的满腹经论就要化成一千字一千字的方案时,他遇到了一个选择:现在马上去,还是一会儿去?   他确定自己遇到了一个高冷的女人!   能把他以前替一家卖烤鹌鹑的烧烤店宣传的聊天记录翻出来,而且还这样强硬,她一定是遇到问题了。   当然,汉唐集团的人都知道自己善解人意,有心里话都喜欢对自己说。   好吧,他的心也乱了,去看看吧。   地方当然熟了,他开着车几个拐弯就到了。   这个时候,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真是宝贵的春雨啊。   各条大街的路灯陆续亮了起来,可以看出蒙蒙细雨在空中交织成一片网。   可惜的是,路灯只亮了右边街道的一半呢,这个晚上,又有工厂在加班了。   这个地区比不了赤嵌地区,电力依然是紧缺的,只好停了一半的路灯了。   在那家卖烤鹌鹑的烧烤店前面,杨友行秘书长小心地停好了车,大飞轮的硬质轮胎,在雨天里特别容易生侧滑现象。   他现沈千千部长可能还没有到,因为门口只有他这一辆车。   那家烧烤店老板举着一把伞,亲自迎了出来,还替他开了车门。   杨友行秘书长和他很熟悉,事实上,主打烤鹌鹑的主意还是他替这家老板出的。   这家老板的名字叫支付宝,很有型的。   正是在杨友行秘书长的指导下,他从一个路边烧烤来了一个华丽的转身,成为了著名的烧烤名店,店铺内有四百多平米的面积呢。   在热兰遮城地区,第一批做路边生意的都有了自己的商铺。   这一是他们真的挣到了马票,同时也和汉唐集团的规划有关。   毕竟,那商铺也是要马票的,在热兰遮城地区,从没有人听说过想买汉唐集团的物件不要马票的,也从没有听说过他们不付给别人劳动后应得的马票。   但是汉唐集团比较傻一点的是,他们敢大胆地借给别人马票。   比如支付宝吧,他的路边烧烤生意挣到了一些马票,但是,他买不起商铺的,可是竟然可以答应他先进驻,可以分期还,最高十年内还清!   但是利息还真不低呢。   支付宝到底是和杨友行秘书长混熟了,不像以前那样怕他看着自己时总是伤心的样子了。   支付宝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会这样,他不说。   但是当支付宝正在纠结分期几年还马票好时,杨友行秘书长却说话了,他说:“白白给你商铺,你不好好利用,你那么早还马票做什么?”   支付宝说:“若是我生意不好,赔了钱,那付出的付岂不白白丢了?”   “哪个来你这里吃饭不给钱了?哪个会无故把生活原材料涨了?你唱衰汉唐集团啊——”   “啊,哪里有!我只怕万一!”   杨友行秘书长当时喝着啤酒,吃着烤鱿鱼说:“那到是,在这里虽然绝不是一切皆有可能的地方,但是,要是生意不好了,那也是常态!我给你出个主意吧,你主打烤鹌鹑吧——”   这里面有他的私货了,这家伙喜欢鹌鹑肉。   鹌鹑肉的营养价值很高,是典型的高蛋白低脂肪低胆固醇食物,每百克鹌鹑肉中含优质蛋白质24.3克,远高于其它肉类,且胆固醇的含量微乎其微,很适合肾虚的老弱病人,特别适合中老年人以及高血压肥胖症患者食用。   中医医学认为,鹌鹑肉可“补五脏,益中续气,实筋骨,耐寒暑,清热结”。鹌鹑可与补药之王人参相媲美,誉为“动物人参”。   其实啊,早在春秋战国时期,鹌鹑肉就被作为名贵佳肴,出现在宫廷显贵的盛宴上。   当然,那时的鹌鹑是野生的,到了唐宋时期,鹌鹑已被驯养,尤其是在北宋汴梁的市井酒肆中,鹌鹑肴馔属于高档的时尚美食。   从南宋司膳内人的《玉食批》御膳菜单分析,在一天中晚的两餐中,共出现五次不同方法烹制的鹌鹑菜肴:鹌子炙鹌子水晶脍花炊鹌子炙鹌子脯鹌子羹。   说明宋朝皇帝很明白鹌鹑的药用价值,尤其是把鹌鹑当做绝佳的壮阳食品。   当时杨友行秘书长用充满诱惑的语气说:“马票,你是不用着急还的,你把这笔钱用来在农村啊,哪怕是土著那里订购鹌鹑,开始少了不怕的,这东西是个人都会养的——少的时候,你可以贵一些,以后他们自觉自愿地养起来,多了,你再便宜一些就可以了。   鹌鹑五吃,你打出旗号来,弄不好,那个李子强董事天天来吃!   他差过你钱吗?”   支付宝一听提到了董事,马上连连摆手说:“从来不差小人的,从来不差!”   靠,当时杨友行秘书长翻了一下白眼,提到一个董事你吓成这样!   支付宝最终听了他的建议,这不,生意好过得不行了。   要不,他也不能不这样殷勤地对杨友行秘书长啊。   支付宝屁颠屁颠地给杨友行秘书长打着雨伞,他悄声说:“小心啊,那个女人不善的样子,虽然看起来比李燕婷厂长漂亮,但是——”   “闭嘴!你怎么知道她是等我?”   “她进来就声称等你,要到你常去的包厢了,神色不好看呢——”   “她没有开车?”   “是人力车送来的。”   “里面有汉唐集团的人吗?”   “没有,今天天气预报说是下雨嘛,客人极少!”   支付宝莫明其妙地感觉不太好,他看着他的朋友杨友行秘书长进了他常去的包厢,露出担心的神情。   他也见过汉唐集团的女子,但是,对这个女子,他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第六百九十章 好好调教一下   窗外的春雨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给这个春末的夜晚添了一种暧昧的味道。   但是杨友行秘书长却对送上来的蜜炙鹌鹑更感兴趣,他操着刀叉,熟练地切割着送上来的食物,这是第一波呢,趁热吃才好!   刀叉在瓷盘上轻轻地出了相碰声——   沈千千部长一手拄着腮帮子,一手用小勺在鹌子羹里轻轻捣动着,她的眼睛在温柔地看着他。   这是一个春雨迷人的夜晚,它润物有声,它如情人之间的窃窃私语。   说点什么吧,杨秘书长,她的眼神在说话。   杨友行秘书长却只是双目光,当他细心地切割好了后,刚要叉上一块来吃,结果现沈千千部长正在小口喝羹,她的动作很优雅。   杨友行秘书长赶紧端起自己的盘子,把沈千千部长的盘子换了过来,说:“你看,我忘了,这个蜜炙鹌鹑的剔骨需要一点技巧——”   沈千千部长温柔地笑笑,表示感谢。   杨友行秘书长为了表明自己的技术高,一边切割,一边抬头和沈千千部长说话,刀叉碰得瓷盘乱响:   “你先喝羹是正确的。   羹在古代食文化中占要地位呢。   还是早在战国时期,那时的贵族士大夫用餐都按羹定才能用餐的规矩,只有羹上桌了,宴会才能开始,客人才能入座。   在那面的世界,还是你们广东人用餐继承老祖宗的习俗最好,用餐先喝汤,菜肴的口味也比较清淡,微甜。   羹呢,还是古代世家每一轮都要有的两款菜肴的配套式样,《红楼梦》王熙凤说的一干一湿捧羹把盏的词语,就是反映御膳每轮上菜的形式。   所以说啊,这个鹌鹑在唐宋是紧俏的美食食材,不做成羹,对庖厨来说绝对有失烹饪水准的。”   沈千千部长说:“受教了。申乐儛大姐是广东的,我不是,我是青岛的人——”   杨友行秘书长大口地吃了一块后,说:“青岛是好地方,古时候叫——”   沈千千部长连忙打断他的话头,说:“是不是好地方,已经不重要了,我听说你是以写手的身份过来的,说说你的经历吧,我很好奇——”   杨友行秘书长眼睛中开始吐着仇恨了,他把和盗版网站和看盗版的人生的种种撕逼大战一一说出!   沈千千部长这时有些怕了,她想,如何能仇恨到这种程度?   她不得不做了一个端庄的动作来表示认真倾听,这原本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啊。   杨友行秘书长大口地喝着啤酒,这种酒精饮料现在风靡汉唐集团管治下的地方,你想吧,定远侯郑联早晨起来都用它解渴。   沈千千部长说:“喝啤酒不会有副作用吗?”   “呵呵,只要不喝太多,它是少数没有任何副作用的饮料,在那面世界,它都可以做疫苗的培养液呢!肯定比白酒好,也就是说比百年孤独好。”   但是汉唐集团的啤酒口味总是无法一致,这个让喜欢啤酒的人痛苦,他们要不停地适应。   这个和运送到这里的大麦有关。   如果是印度产地的,啤酒口味就清淡些;如果是波斯地区的,啤酒口味就浓烈些,说不出哪种好,但是总变。   吴咏梅教授曾经说:“没办法,他们送来的大麦产地总是不固定,我无法保证大麦芽的品质保持一致。酵的过程可控,但是品种不同,肯定口味是不同的,无法统一。”   杨友行秘书长曾经过牢骚,印度都经营几年了?稳定的大麦产区供应都做不到?   建国安董事说:“现在明大陆上,粮食依然是紧缺物,我们能抽出大麦来制酒,说实话,都伤天和!如果真深入到明大陆地区内部了,那么,我都可能断了大麦在啤酒行业上的投入,喝百年孤独去吧,那是木薯酒精和甘蔗酒精勾兑的!”   杨友行秘书长当时吓一跳,他这是能说出来就能做出来。   大叔才喜欢喝百年孤独这样的刺激性饮料!   而且,他们还讨厌啤酒太利尿了——呵呵,杨友行秘书长不敢再说什么了,喝啤酒都要喝出伤天和了。   汉唐集团把啤酒卖的有多贵?他们从福建回收了多少马票?又从葡萄牙人,西班牙人,荷兰人那里回收了多少马票?   要不然他们也不能不主动自觉地加入到粮食运输大队中。   杨友行秘书长感到有了尿意后,他抱歉地对着沈千千部长笑了一下,说是方便一下。   沈千千部长看着杨友行秘书长出了包厢后,端起自己的酒杯,一口就把二两多的百年孤独喝了,不像刚才那样小口品尝的样子了。   而且连干了两个,这时才有点感觉了。   三十几度的酒,对她这个在那面世界的金融行业里奋战过的女人来说,不算啥,但是当她看到杨友行秘书长只喝啤酒,还拿出豪情万丈的样子时,只好小口品尝了,给他面子了。   这个小子还是挺真诚的,只是担当能力差了点,见识少了点,其实不算太合口胃呢。   沈千千部长打开自己的小鲸鱼皮包包,掏出小镜子,给自己补了些口红,然后把红塔山烟拿了出来,自己点上了。   不过呢,若是调教一下,也能行,底版还不错。   她向着空中吐了几个烟圈,圆圆的,套向了杨友行秘书长刚才的座位。   姐我也要考虑一下个人问题了,燕婷姐姐呢,不管了——这也许是天意吧。   杨友行秘书长出了包厢后,竟然看到其他座位都满了,而且都是白人,这真有意思。   下雨天的,他们葡萄牙商人搞联欢吗?   但是他毫不理会那些白人投向他的恭敬的目光,施施然地去了洗手间。   他满脑子都是想着沈千千部长,他想,这位沈姑娘明显比李燕婷厂长听话啊,如果好好调教一下,一定不会像她那样任性!   我的天神,结三种不同样式的婚礼,特别还是西方式的教堂婚礼!   虽然现在没有义和团了,但是汉唐集团里的某些人还在呢——皈依天主教,我的天神,就为一场婚礼嘛?!我会被喷死的——   女人不怕,我怕。   他一想到可能李燕婷厂长叉着腰骂江铁生组长时,真是又开心,又伤心。   但是沈千千部长现在是一幅淡淡地样子,她这个人在网上说话狠,可是见了面后,感觉她太内向了,不够有激情呢。   女生内向好,而且人长得漂亮,好好调教吧——   杨友行秘书长的眼光是敏锐的,判断是准确的。   确实是葡萄牙商人们在商量事情。   澳门的商业地位现在彻底被边缘化了,原先的优势荡然无存了。   原因很简单,原本澳门地区是明大陆唯一开放的地方,葡萄牙商人可以在那里交易到在西方好卖的丝绸瓷器和茶叶。   其它地方也能买到,但是都是以走私的形式了,没有办法上规模和常态化。   所以澳门地区的地位相当重要,这就是葡萄牙人拼命排挤荷兰人英国人和西班牙人的原因。   甚至不惜用战争的方法来保卫核心利益。   但是,当汉唐集团莫名其妙的出现了后,情况生了变化。   一开始,他们以看热闹的心态看着汉唐集团搞掉了可耻的卑鄙荷兰海盗,海上运输真是太平多了!   海盗是海上贸易的死敌,他们的消失让人与上帝同庆。   又但是,后来情况生了变化。   厦门港口竟然能意外地全开放,台湾的热兰遮城港口竟然也是如此。   人人可以去热兰遮城港口做生意,或者购买,或者交换——   他们竟然允许上岸建商馆,而且允许商人定居,只不过起的名字有些歧视了,用他们的话说,叫红蕃区。   只要遵守他们的规定,你可以做任何事情!   但是红蕃区的巡警明显比其它地方多了一些。   红蕃区里,葡萄牙商人最多的,他们感到很方便,因为广东生战争时,他们可以很容易从对岸的一个伯爵那里收购到明大陆上的三大件商品,丝绸瓷器茶叶,这些永远是畅销货。   而且更重要的是汉唐集团的产品好像更为好卖!   纯洁如白云的雪糖啊,还有他们的雪盐,还有各种绝对好用的商品,比如先前的神奇的染料香料还有火柴,其实还包括玻璃制品,重要的还有镜子!   可是让葡萄牙商人痛苦的是,他们竟然能允许任何人和他们做生意,一点点都没有体现出葡萄牙人的优势来!   虚荣而高傲的西班牙商人的生意,他们做;猥琐而野蛮的荷兰低地人的生意,他们也做;甚至从来都是鬼鬼祟祟的英格兰人的生意他们也做。   他们是一群唯利是图的商人,但是要服从他们的规定。   先来到热兰遮城地区红蕃区的葡萄牙商人,不得不眼巴巴地看着陆续有其它地区的白人入驻,甚至是波斯人。   他们曾经想垄断汉唐集团的生意,也真正派出人员来商谈过,就像他们在澳门那样。   但是,当他们提出来时,汉唐集团的伍大鹏董事长愉快地答应了,只要求现金或者货物对换时,他们马上礼貌地道歉了。   他们的特使誓说,没有哪一个地区的商人团体能单独买下汉唐集团的产品,除了那个传奇的总是改变海关税的郑伯爵!   事情慢慢生了变化,当广东地区的战争平息了,他们可以正常收购到明大陆上的三大件时,福建出产的更多了。   就算他们的海关税总是变化,那也比不做生意强!   澳门的葡萄牙商人悲伤地现,其它地区的商人也可以买到他们原先独家经营的货物,甚至质量越来越比广东地区的好。   更为重要的是,还可以从汉唐集团那里买到利润更大,所占运输体积更小的商品!   直到从印度回来的商船,全都感觉没有必要在澳门停靠了,他们直接走淡马锡到海南岛的三亚,这两处才刚刚修建的港口,然后再直接到热兰遮城的路线,这样走的收益更大。   当澳门本地的商人也都这样做时,澳门地区没落了。   那里的商人基本都到了热兰遮城的红蕃区开建商铺,他们认为,多余再到澳门地区拐靠一下,浪费时间和金钱了。   自从出现了汉唐集团之后,大家都是比谁运输的快和多了,从来没有不好卖的货物,那么再拐这一下子停靠,耽误时间了。   而且最好还要买他们的帆船,还可以贷款的。   今天,在杨友行秘书长和沈千千部长吃饭的时间点,巧了,葡萄牙商人们真的开联欢了,他们要商量如何尽最大的努力把红蕃区变成澳门地区,毕竟过去的方法好像对汉唐集团不好用了。   汉唐集团的人一点也不怕其他白人的进驻,他们不是嘴上喊着的自信,而是谁都可以来,竟然不封闭!   原先他们对付明朝的手法,竟然唬弄不住他们,所以要再找方法,但是谁知道竟然有汉唐集团的人在包厢里呢?   他们本来挑了一个比较偏远的地方,而且是下雨天的时候。 第六百九十一章 总有人会懂你的 续   在这个春风和春雨共同酝酿出春意盎然的傍晚,杨友行秘书长和沈千千部长吃了一顿美好的晚饭。   情调还好吧。   两人不知不觉地聊了很多,关于过去的痛苦,关于现在的疲惫,关于未来的美好。   沈千千部长感觉自己半斤白酒下肚后,果断地叫了果汁,拒绝了再来点啤酒的建议,这不是以前了,她享受青春的美好,同时还有着中年妇女的理性。   她喝着甜美的果汁,但并没有建议杨友行秘书长不要喝啤酒了,因为她看出来他的亢奋!   在酒桌上,一个好女人的标准之一就是:要会倾听。   杨友行秘书长说:   “所以呢,我们现在的金融出现了问题,关键在于超发了太多的货币。如果再增发,那就是不要逼脸的掠夺了,我是绝对不赞成的,我虽然是一个团体,但是我们也要遵守我们的底线”   沈千千部长知道他只不过是从上了解了一些经济数据后,就装模做样地谈起宏观经济问题了,不过,像这样的外行评价内行的事情,在汉唐集团内部是常态,不是新常态。   汉唐红星钢铁厂厂长徐志明还经常指导杨友行秘书长写作呢。   “我们现在正在流通中的现金,也就是M0货币总量正在减少,甚至加上汉唐银行里的活期存款的M1货币总量也是在减少!   可怕的是,我们的广义货币M2则在不断地增加!   一方面前两者在减少,一方面后者总量在增加,根据能量守恒守律,我们的马票不会无缘无故消失在空气中,它一定是转化成另一种形式,而且留在了一个地方。”   沈千千部长鼓励他一样地说:“你说的对,是有大量的现金沉淀了,没有参与到我们所设想的流通中比如郑家集团,我们推算他们把我们发行的M2货币总量的百分之三到四的总额放在山洞里了你业余时间喜欢做什么?”   “我喜欢徒步我不太同意上的推断,我估计能有百之十了,就现金保有量来说,他们比我们多了,要不然他们不能扬言可以买下我们了!”   沈千千部长温和地笑了,说:“正好呢,我也喜欢徒步,只有上班着急才开车没有那么多,你没有想到的是印度地区和波斯地区也开始沉淀我们的马票了,我们的防伪技术好,更重要的是,我的产品他们太需要了,所以必然会这样,我们有相关数据”   杨友行秘书长脸红了一下,说:“我没有在上看到相关数据”   “嗯,后天吧,我们整理完毕后,会发到上,你星期天时做什么?”   “我一般睡懒觉,泡酒吧,呵呵,知道不健康,年轻嘛,浪费浪费,心里舒服那么问题来了,郑家集团是因为害怕买不到我们的军火,所以大量囤积,他们若是有一天发现了,他们根本就是安全的,如果突然涌出大量的现金来,这可不同与以前了,他们现在是自治区,法理上是可以的,我们这个市场可能立刻暴涨价格,我有个办法,不如我们派出特工大队,去山洞里烧了它,这样,我们就没有担心了,呵呵,我只是开个玩笑。”   “难怪燕婷姐没有和你住在一起,还不如我们女生做做SPA健康不要担心他们啦,一是他们突然涌出资金流来做什么,买回大量的大米,买回大量的鱼干?最多是大规模采购,这里有时间差的,不怕的。   二是他们也确实找不到新的经济投资路子了,福建自治区内好做的行业,他们郑家集团全占有了,你让他们有钱了做什么?你没有看到《福建时报》经常写我们这里也是生意难做嘛?   我看再等几年,他们也能创造出经济危机这个概念了他们没有学会正确拉动内需的办法,不放开垄断行业,也不降低海关税,全是一副占小便宜不放手的样子,让你虚惊了,不要盲目担心啦,他们会把多出的马票投资我们的,这叫自然回收,可是我们现在要想的是,如何让马票回到福建民间百姓手里,梅乐芝经理比你还头痛的,你不要管这些事了,让专业人士处理吧外面雨停了!”   杨友行秘,我乱操心了,但是我们在局部,真有经济危机了!”   他也说的不错。   现在台湾地区确实是生意不太好做了,失去刚开始的高速发展了。   但是,这是指低端加工业,比如砖瓦陶瓷业或者木器加工,更不要提木炭加工或者煤炭开采业。   以砖瓦行业为例,在以前,就算是随便开办一家砖瓦厂,只要烧制出来就挣钱,那需求是刚性的,旺盛的。   但是,随着福建地区的稳定,在郑家集团的统一管理下,他们的产品铺天盖地地涌入了台湾,算上路费,竟然还要比台湾产的砖瓦便宜!   其实海运的优势就在于这里了,特别是帆船运输,基本不要成本的,就一个水手们的饭钱和工资了。   台湾地区有最低工资保障,目前还没有一个小老板违反这一项,因为他们在申请执照时,不仅被反复告之,而且还有巡警参与巡视。   任何一个小老板都算过账,这个违犯的结果成本太高了。   汉唐集团到目前为止也没有颁布过一项无法监督的规定,虽然他们知道这种箩筐式的规定对自己的管理有好处,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做打人的武器嘛。   但是不能,他们的成员会在上吵翻了天的。   结果,台湾地区的砖瓦厂不得不上马机械加工设备,搅拌机,挤压成型机,传送机,这样在成本能和郑家集团打个平手。   因为市场的需求,所以大家平安相处,你好我也好。   但是郑家集团也会引进机械设备啊,特别是他们红星工业区的郑家机加工厂,这样简单的机械设备,他们没有几年就会加工了,而且就此类别的产品不稀得再买汉唐集团的产品,他们加工出的都专供应郑家集团用,不参与市场流通!   表面上像是赔钱一样,但是,很快郑家集团的砖瓦产品在台湾市场把本地产品打得屁滚尿流,许多小老板都要哭了,我等给工人开高工资,这是汉唐集团的规定,我等遵守了,他们郑家集团,基本不给工人开工资,而且他们产品出口还不收海关税!甚至他们还退税!!   这是多么不公平啊,我等刚买不久的机械设备啊。   这是一个问题!   当时汉唐集团的人翻遍了自己颁布的规定,他们对这样明显是恶意竞争的行为没有过规定,至少书面上没有!   妈蛋的,郑老大要成精了吗??   这个手段你们都会?!分明是和我们作对啊!!   这一下子就是上万人员失业,而且他们贷款购买的机械设备就变成烂铁了。   汉唐集团承认自己政策性的失误,只好采用集团统购的办法,自己吃下这个苦果。   如果现在不能颁布规定了,那么先让自己的砖瓦业维持下去,自己贴钱购买吧。   失职了,不是道歉,而是要受到惩罚。   但是那些小老板们失去了海外的一切市场,除了汉唐集团的统购,比如说在印度的大明城建设中,汉唐集团涉及的建设用指定的砖瓦,而私人行业里,全用郑家的,就算印度本地的市场,他们完全占有了,没有人能卖过他们。   往印度运输砖瓦都挣钱!   更不要提马尼拉,巴达维亚、澳门这样的地方了。   汉唐集团的人决定在适当的时候,让自己的那些厂家升级,特种砖的市场才刚刚开始。   问题是,不是这一个行业,而是一片行业!   汉唐集团脾气暴躁的人建议说,妈蛋的,给脸了不是?颁布行政命令吧,他们毕竟要承认我们是在一个大框架内行事!   董事会协商了一下,最终听取了梅乐芝经理的建议,经济的事情要用经济的方法来解决,行政命令是裁判员,不是运动员。   好吧,大家冷静下来了,那我们就从经济上找办法吧。   其实汉唐集团的人真的错怪了永胜王郑彩,他不是有心搞乱市场,更不是想冲击什么台湾的市场。   而是他真的发现了什么,当然,这个是他研究汉唐集团的结果。   如果说,汉唐集团的世界是星辰大海的话,永胜王郑彩的世界就是汉唐集团。   原先还有鞑虏,但是当他把想来挑拨离间的鞑虏使者种了莲花后,又把族哥郑芝龙的书信撕得粉碎后,特别是汉唐集团真的答应了他福建一地可以高度自治后,他心情舒畅地称王了,他达到了族哥郑芝龙都没有的人生高度。   但是要可持续性发展!   二弟在前线血战,三弟在红星工业区卖力甚至女儿郑秀文都当他们一个小学的老师,还好,他们从没有打我家郑智的主意,没有继承人的王位,那是流匪在自我分封!   汉唐集团的战斗力,他从不怀疑,或者有什么打算,但是他们的实力从何而来?   以前吧,他和幕僚们终日探讨,大家很快弄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汉唐集团只是把土地当成出产粮食的地方,没有当成财富!   所以他们可以大方地把经过三年开发的粮田,也就是过去红毛蕃子所谓的王田又卖给参与种植的农户!   永胜王郑彩忽然想起来,那个汉唐集团的胡姓女子跑到自己这里说,正是因为土地集中到大地主手里,农民没有土地,所以才激发了地主阶级和农民的矛盾,而且引发了饥荒!   他当时冷冷地说:“真是笑谈,就算土地集中到了你所谓的大地主手里,那么我等要那些土地是为了抛荒吗?还不是要让它长出更多的庄稼?哪一家人手里有了大量的粮食,宁可烂掉也不售出?   囤积粮食,一个月便有一成的损耗,胡女士,想必你没有见过地主吧?   我郑某人便是,我会是宁可粮食烂到仓里,也要寻求高价之人吗?   还有,你上次所言所谓的地主家里设制水牢关押交不上租子的佃户,我竟以为是福建人士所为,查过后,全无此事!   私设监牢,便是造反,哪朝哪代都是常识,便是那鞑虏的王公贵戚也是不敢,一个首告,但是谋反之罪,全家要抄家问斩,只为些田地租子,便承担如此大的风险,我还真当是我接管福建之地后,有人再向我示威呢!   全无此事!”   当时胡柳技术员又无语了,她向汉唐集团总部求教,大家纷纷劝她,不要理那个受封建主义教育多年,而且又是海盗、海商出身的人一般见识,他是一个古人,和他讲道理,他听不懂的。   胡柳技术员想想也是,不和他一般见识,他和贺阳站长很快调回了总部。   汉唐集团在厦门的两个人被调走了,还吓了永胜王郑彩一跳,结果啥变化也没有,那么他就继续研究汉唐集团了。 第六百九十二章 总有人会懂你的   永胜王郑彩那时经常派出身边可信的幕僚,要他们深入到汉唐集团管治地区的基层走访,不管是农村还是工厂,甚至是他们的所谓的基层行政楼。   当然,他们都知道汉唐集团的人小气,不可能有请他们吃饭之类的接待。   定远侯郑联就笑话过他们,到我这里来,我是一套流水式接待,不信你问问郭子仁站长,我到他们那里拜访,还是私人请我吃饭,小气的!   但是他一点也不傻,回到福州马上下令说,福州地区的官员走动,一律禁止吃请,出差时只给补助!   妈蛋的,我给你们那么高的工资,你们再敢动用公款吃喝——抓到了全家上龙岩煤矿。   定远侯郑联给他手下官员的工资真是高,一开始都让永胜王郑彩颇有不满,太高了,以后如何?   但是定远侯郑联那时说:“那汉唐集团给他们的行政人员的工资都比我家官员高了,我看着不爽!   看看我家官员的服饰多威风,工资也要比他们威风!   最起码吧,比起来要差不多了!”   整个福建地官服都恢复了明朝的样式,看起来确实比汉唐集团的行政人员有官威,他们都是一样的服式了,而我福建呢,光是漳缎就有九种高下之分,你汉唐集团不行了吧?   但是工资要是也差不多,那可是真比他们全面高了——   “大哥,民心不重要啊,鞑虏也可以说他有民心——官心现在是重要的——”   啊呀,这个二货开始会管理了?这都开始开窍了?有道理,总共才二三千人也不算多,若是涨了,也不算啥——   “大哥,汉唐集团说的对啊,要给到符合身份的,能过上体面生活的待遇,这才是真心的收拢人才!”   “住嘴!我岂能不知道这个道理,一时不是沿袭了旧制嘛!”   永胜王郑彩又说:“你看,那些大才们,我哪个家里没有给装上电话!我是在乎银两的人吗?”   说到大才们,定远侯郑联不敢说话了,如果再说,大哥可能又打人,他學着汉唐集团的人看不上他们,大哥可不是。   定远侯郑联在福州就像汉唐集团的人一样,不稀得搭理他们,你们上门求官,没有,得要考试,考啥?   定远侯郑联买来汉唐集团行政學校的教材,几百套呢,又找了几间大屋,还把一些其它的书在里面一放,提笔写了定远图书馆五个大字,说,就从那教材里出题了!   够六十分,一种官,七十分另一种官,八十分,九十分,官更大了!   求郭子仁站长批卷子了。   郭子仁站长一瞪眼,想说,老子当年考试都连滚带爬的,你找谁批卷子?!   但是没说出口,怕被古人笑了去,特别是一位大叔级别的。   这个二货毛笔字比自己好,妈蛋的,钢笔字竟然也比自己的好!不是海盗出身吗?太不讲理了。   好吧,其实还是自己求人家办事的次数多,就捏着鼻子答应了。   还好,都是一些常识性问题,这帮子人答的不错,说的有没有道理,还是能看出来的。   他连试卷都是要汉唐集团的!   总之吧,挣汉唐集团式的工资,在福州生活,这个职位太有吸引力了。   郑家集团不差钱的,就是永胜王郑彩思维一时间没有转变过来吧了。   所以,去汉唐集团管治的地方参观走访的大才们,一律都是高额的出差补助,多多走一走,看一看,不差马票的。   那时,两岸之间走动还是很频繁,永胜王郑彩还没有意识到什么,还为有人搬到对岸去住高兴呢。   福建之地,向来是人多地少,粮食一直是大问题,直到引进了汉唐集团的一些庄稼和农业技术,还算好一点,走了好啊,缓了我供应粮食之苦,这个要是供应不上了,天王老子的地盘,老百姓也要造反,永胜王郑彩明白事理的。   那些大才们很容易到了那里。   他们也明白事理,让看的,他们就看,不让看的,他们就不看,这是常识。   经历都是一样,但是写的报告书却不一样。   有骂的,说那里男女竟然能同坐一车,广播里不像我等一样,不放圣人教化之言,却是靡靡之音居多,还有那所谓广告画中,女人竟然能露出胳膊与小腿,做出种种诱惑之色!   伦理道德,乃立身之本,一个集团也是如此,我看,汉唐集团大祸不远了。   有不解的,摸不清楚汉唐集团的行政体系,自古以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   明初曾沿袭元朝的行省制,太祖洪武九年,1376年,改行省为承宣布政使司。   承宣布政使司下设府和直隶州,府以下有县和属州,各州以下有县,形成了一个省府州县四级制与省州县三级制并存的大体格局。   明初设置的都指挥使司、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三司”三分各省军政司法权力的体系,后逐渐被巡抚制度接掌,巡抚常常成为各省权力统一的最高长官。   而在汉唐集团的管治下竟然是以镇、市两级制存在,几万人便是一个镇,配上一个镇长一个副镇长,一个巡警所所长,副所长,下面配以若干办事员;市级呢,则是十数个镇组成市,这多是汉唐集团人担任,不同与大陆,竟然配以两名副市长,一个巡警局,两个副局长,一个中级法院,两个副院长负责轮流到各个镇上巡回,也配有众多办事人员,三方竟然不统一由市长管理,全都直属汉唐集团。   他们的镇比县小,市又比州大,甚至一些偏远的地方,一个巡警所所长管理一切了——这真是成何体统?!   自古皇家不下县,从来都是由乡绅来帮助处理乡间事物,千百年来皆是如此。   更不可理解的是,他们的税收不走镇长和市长之手,直接算到汉唐银行手里!   一个市的镇子里竟然都有小银行!   不过好处也有,他们确实是把税收公布于众,而且不变化。   土地税,则是按照实际田地面积,这里有摊丁入亩的影子;   工业税和商业税,他们则是按照营业执照实收,这与宋朝时的司市法大致相同;   经营税,他们则只按照市场摊位的大小与出售商品的种类来规定。   这里说一点,他们竟然不收游商的税,认为既然已经是游商了,所收入极为有限,无法推算出经营金额。   此为不与民争利之善策,然有刁民狡猾,将木柜下装上铁轮,见有收税者来,便推而走,谓自己为游商;不见时,则停而售卖,如此也令汉唐集团恼火。   但是他们的教育税,则是人人都交的,一人一年一马票。   私下里询问过,逃此税者,百无一二。   他们的身份证或许有作用了,但是为何如此安排行政体系?   当然,也有有收获的报告。   呜呼!吾尽知财富从何处而来,奈何汉唐集团竟能认为此物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人是一切自然力量的总和!   土地年年长出粮食,可否是财富?   大海年年打出鱼虾,可否是财富?   山里年年挖出煤铁,可否是财富?   果树年年结出果物,可否是财富?   撮泥土为陶瓷砖瓦,可否是财富?   养蚕牛马猪羊鸡鸭,可否是财富?   金银铜钱马票,只不过等价与此物罢了,然则能说财富之物,你若是多了,我即少也——   今后再有言此者,其可诛也,他必是不去生产,只是关心实物所得。   吾观之荒地,仍有不可望尽之处——世界大矣!   然汉唐集团,将一时未有土地者流民诱之入工厂,其劳动收入,竟可以倍之耕田所得!   以其砖瓦厂为例,其一工人,月入一千二百马票,折合银两六两,在台湾之地,可养活二口人无忧。   若其为农人,以福建为例,十亩之地,全家操劳,也可养家,但其无暇时矣。   吾曾问询过:“若是福建之地,已经耕无可耕之地,近千年的生息养殖之地,无台湾这般土地众多,如之奈何?”   那人笑曰:   “世界是一个分工的世界,若是真正以人为本,你便会明白,铁匠不会担心农民不卖他粮食而自己再会去种上几亩地;木匠也不会担心铁匠不卖铁器给他而开一个炼铁炉;泥瓦匠也不会担心书生不办學校,他的孩子无处念书!   只有邪恶的势力,比如鞑虏,他们才会宣扬别人会看着你饿死也不卖你粮食,他们才会宣扬别人都是坏人!   你信汉唐集团会不卖粮与福建乎?总把别人想成坏人的人,是何人?”   其言甚是粗敝,其状甚是轻浮,但吾一时间不能辩也。   汉唐集团需要我之生铁,煤炭,奈何不会回馈我以粮食?   一言以蔽之:以人为本,共同发展。   永胜王郑彩把骂汉唐集团管治地区的汇报材料直接丢了,再也不安排这些人去了,骂那个地方,都比你们写的好!   他隐约感到这一波人水平不够,不明白我的用意,骂他们管治的地方,是战略需求,可是,我现在要的是战术上的观点!   这一波人弃了,不够大才水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吧。   对于弄不懂他们行政体系的这一波次大才,他觉得有味道。   汉唐集团可以以不可想象的能力接收了那么多流民,而竟然没有引发社会动荡,其中必有原因!   永胜王郑彩点上烟,眯眯着眼睛想了半天,决定等他们回来再议。   至于那些有收获的大才,则一下子启发了他!   何必盯着土地来算人数呢?何必说那些废言呢?把他们驱入工厂啊!   结果,当然是汉唐集团的低端产业受到了强有力的冲击。   当然,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事实上,人家郑家集团绝不是恶意竞争,而是从汉唐集团學会了办法,把人当人看,充分利用人的创造力嘛!   金银算个屁,我攒马票!   这些过程以及相应的连锁反应,汉唐集团的人当然只是知道结果,不知道原因。   这摆明了就是倾销。   当杨友行秘书长明确提出这个观点时,沈千千部长忽然有些累了。   她认真地看着杨友行秘书长的眼睛说:“你没有谈过恋爱——”   “谁说的?!是穆木还是鲍威?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说过我好话?!”   杨友行秘书长说:“还是在高中时,就有好几个女生对我有好感,但是,我不会应对了,索性都拒绝了——”   杨友行秘书长说:“还是在大學的时候——”   “好了,我不想听了,外面的雨停了,给你一个选择,你是开车送我回家呢,还是陪我走回去?”   “叫人力车了!”   “不,我再说一遍,是开车送我回家呢,还是陪我走回去?”   “——当然走回去了,你我都喝酒了,按规定开不了车。”   沈千千部长终于笑了,说:“你还行,知道遵守点什么。”   两个人走在荔枝大街上,都有些晃当了。   此时,虽然仍是只有一半的路灯亮着,但是仍然能让这条大街看上去亮晶晶的。   街上的人稀少,空气好的让人陶醉。   沈千千部长说:“掺我!”   “当然!”   这路上有积水,不算好走呢。   从上空看下来,这座城市,已经陷入了睡眠状,其实没有人关心这两个人。   就算有下夜班的人,也是匆匆和他们擦肩而过,人人都在为自己的生活活碌着。 第六百九十三章 这是一个考验   再迷人的夜路也有走完的时候。   在这个春风沉醉的晚上,他们两个人晃晃当当地走在雨后,走在充满负离子的空气中,终于回到了香山溪的小区。   他们不知道在路上说了什么,都和谁打过招呼了,甚至连公交车都没有坐。   这样的夜晚,他们还没有经历过。   香山溪小区的右岸,已经建成了太多的民居了,但是还好,用不到起高层的,土地有的是——整个台南平原,他们现在还没有开出十分之一。   当然这里还没有算台北盆地屏东平原。   香山溪小区的右岸也好像是一个神秘的地方,两人越走越感觉清醒了。   杨友行秘书长礼貌地把沈千千部长送到她自己的全木式别墅。   汉唐集团的这种全木式别墅,可以说是海峡两岸有钱的商户们最喜欢的房屋样式了,一些明人工匠们很快就学会了建造,淡马锡岛和安达曼岛上的住宅,现在基本都是这样的样式。   当然,现在硬质木材一直是紧俏货物。   所以全木式别墅虽然建造便捷,但是价钱不低的。   本地一般的百姓还是用砖瓦和水泥,这个便宜,他们大多则是模仿河口地区的那种自称是汉唐式的泥瓦房,窗户大,采光好。   有钱的,就用平板玻璃,没有钱的就用赛璐珞片,所以窗户远远要比以前用白纸更防潮,不需要那样小了。   如此之后,一种大气劲儿就出来了。   在沈千千部长的门前,她说:“来吧,我早晨刚压榨的果汁,在冰箱里放着呢,喝点解渴吧。”   除了李燕婷的家,杨友行秘书长还没有到过别的女人的家。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被冰镇果汁或者其他什么的吸引进去了。   单身女人的房间装着她所有的秘密,这是一种诱惑。   汉唐集团的冷库展是迅的,这主要是因为他们专心走煤氨联合式冷库的原因,这种结构简单而廉价。   当然,大量的海货出产也倒逼他们不得不如此,谁能想到在夏季,冰块竟然也是出口项目,这又逼着他们在运输上想办法保温了。   杨友行秘书长坐在客厅的沙上,等着她去从煤气冰箱里拿来果汁。   整个客厅的色调有些冷,不像李燕婷厂长家里那样斑斓——或者说是杂乱也行。   客厅墙壁上挂着一幅大尺寸的黑白艺术照片,真是艺术照,她是裸着的,当然,照相的摄影师巧妙地借用了逆光的阴影和鲜花,使它只是展现了沈千千部长的人体美。   人体,是世界上最美的艺术品——   杨友行秘书长看呆了,现在能拍出这样的照片了?!   整个画面有一种油画般的细腻感,虽然是黑白照片,但是由于曝光技术掌握的好,层次感非常鲜明!   照片中的沈千千部长神色忧郁,眼神性感而迷离地望着每一个欣赏她的人——   刘云摄影师不可能有这个能力!   他给自己刚刚一年半的女儿刘雨桐,拍的照片,大家都看过,平庸之作。   可爱的女孩子,让他拍成了标准照的感觉,就像到幼儿园也要实名,实像认证一样,说他拍的不好,他还不服气——   难道是明人摄影师!   有这样强大艺术领悟力?!   不管了,杨友行秘书长感觉有个地方在充血。   “——这张照片是我从那面的世界带来的,在我结婚前吧,我花了小一万请的名家摄影师——”   杨友行秘书长想了想时间点,她真是一个有钱人呢。   她仿佛看到了他的想法,递给一杯挂了露水的果汁说:“姐不过是嫁给了一个比我大二十岁的男人,他是有钱人——我们年轻那时,都相信钱能买来一切,黑猫白猫论,你没有信过?”   杨友行秘书长说:“算了,不要再提那面的世界了,可能还会再来无数轮重复的。”   “当姐的孩子都十一岁了时,忽然想出去走走——姐喜欢三毛,想出去看看非洲撒哈拉沙漠的月亮,看看南美洲蒂华纳科城太阳门的太阳,谁知道会有这个机会?   重新过上二十年,还不是轮回重复,而是重新活,姐当然要来了。”   杨友行秘书长大口喝着果汁,真心爽。   沈千千部长说:“你说,燕婷姐会在意我们吃晚饭吗?”   “不会的,没有人在意。”   窗外的夜色浓了一些,从开着的窗户外,传来了其他人的打招呼声,这是又有技术员下班了。   香山溪小区就是这样,从来不可能统一上下班的。   沈千千部长看到那天鹅绒窗帘被夜风吹开了,便去关了窗户。   起风了。   杨友行秘书长才现,她的背影很性感。   香山溪小区的酒吧里,依然还有刚下班的技术员们在泡吧。   穆木厂长满脸八卦之色地说:“你们猜,刚才我看到杨友行和谁走在一起?!”   铁依厂长哼哼着说:“管他谁呢,这小子手下的写手们更新太慢,把我生活的节奏都变慢了!”   潘科树厂长说:“就是,就是,他也不组织写手们来个爆更啥的!”   吴杰厂长的光头在灯光下闪着八卦之光,探了过来,说:“一定是一个女的,这小子要双开了。”   穆木厂长小声把人名说了出来。   吴迪厂长本来装着不在意,但是当他竖着耳朵听到名字后,说:“这小子疯了!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嘛!!”   穆木厂长竖起来一根手指说:“别让女人们听到,她们太八卦了!”   就是,就是——   同样的这个晚上,平西王吴三桂的心绪也起起伏伏,安生不下来。   在给吴三桂颁平西王金册金印的那一天,也就是顺治八年,1651年,九月八日,鞑虏朝廷又向他布了出征四川的命令,全文如下:   四川逆贼盘聚,斯民陷于水火,兹特命尔统领大军,入川征剿。凡事与墨尔根侍卫李国翰计议而行。投诚者抚之,抗拒者诛之。若武官有功核实题叙,有临阵退缩迟误军机不遵号令应处者,听王便宜从事;若罪大不便自处者,指名参奏。其应用粮饷,会陕西四川总督巡抚料理支给。地方既定之后,凡军机事务,悉听王调度,其一应民事钱粮,仍归地方文官照旧管理。文武各官有事见王,俱照王礼谒见。   王受兹重任,其益殚忠猷,礼以律己,廉以率下,务辑宁疆圉,宽朝廷西顾之忧。钦哉。   这份鞑虏“敕谕”,指授三桂用兵四川前后的大政方针,对军队内部和对敌人的政策也做了具体规定。   为了鼓励他早日取得成功,鞑虏朝廷授给他比以往更多更大的权力,例如,奖惩生杀皆由三桂自主决定,除特殊情况,不必请示朝廷。   平定四川后,凡军事方面事务,都按三桂的命令办理。   这就把地方的军事大权都交他掌管。敕谕中还特别规定,各文武官员谒见三桂时,必以王礼。   这些都是以前不曾有过的,即使多尔衮在世时,也不曾授予他如此之多的权力!   还要什么样子的信任来表达鞑虏对他平定四川的殷切希望?   其实之前鞑虏已多次进川剿抚。   最早是在1645年十一月,刚刚剿灭李自成部农民军和南明政权之后不久,执政的多尔衮便腾出兵力取四川。   当时,命驻防西安的内大臣何洛会与李国翰等“剿四川”。   攻击对象是张献忠的大西政权。而大规模进兵征剿,是在1646年正月,命和硕肃亲王豪格为“靖远大将军”,统率精兵猛将,向四川动了强大的进攻。   当年十一月,就传送捷报:“献忠伏诛,四川平定。”   鞑虏自以为太平无事,岂料两年后,四川又动乱起来,张献忠余部在四川各地起义暴动,明宗室也趁机起兵,欲夺回已失去的权力。   事实上,南明取得了名义上的成功。   因为鞑虏接管了四川后,又出现山陕的动乱,他们地方驻军不足,没能巩固已取得的胜利,所以当张献忠余部,以及明朝遗臣等又组织抗击时,就打乱了鞑虏在四川的统治。   他们攻城略地,纷纷把鞑虏官员驱逐出境,或活捉处死!   这正是1648年后出现的形势。   几乎同时,在山西大同,有姜瓖叛乱,引起山陕两省大乱。   山陕为京师右臂,近在肘腋,多尔衮把大批兵力和能征惯战的将官都用于这两处,甚至他还两度亲征大同,把山陕的叛乱放在他处理问题的要位置,远在四川的叛乱,一时顾及不到,只好先听任下去,等平定山陕之后再作打算。   在将近四年时间,鞑虏以很大的代价平定了山陕,这才考虑并迅做出决定再派大军进川,恢复它的统治。   当时的吴三桂与李国翰部,兵力既强,足以对付那里的反抗的武装力量;还有,从汉中入川最近。   吴三桂进川前,四川已经半是南明永历政权的天下了。   本来大好的一盘棋,恰恰被那些所谓的反清复明的地方军阀下坏了。   当他们趁着鞑虏留下的兵员少,高举着大义的大旗,重新夺回了原先的地方时,更多上演的是内部的撕逼大战!   其间的各种乱战,互相攻击,争城夺地,兵连祸接,把四川搞得一塌糊涂。   这时他们还各自有南明授与的各种荣誉称号呢,全是侯伯级别以上的。   他们互机攻击的次数之多,死伤之惨烈,汉唐集团只能扭头不看。   人自救,才会有天救,这是一批无法救助的人,他们还可能觉得都是别人的错。   汉唐集团只能把目光对准了此时的平西王吴三桂。   此时,驻守在汉中府的平西王吴三桂,也早已经把目光投向了汉唐集团,只不过一个是靠着历史资料,一个是靠着报纸。   汉唐集团海安大队长江支队的何马象队长,在成功踢飞了定远侯郑联之后,又接收了他的一部分手下的支援,便开始在《汉唐时报》上大言不惭地鼓吹着“天神之鞭”的计划,当然,太多是暂时完成不了的任务,但是,那些话真是吓人呢。   特别是他们真的有能围歼二十万鞑虏大军,取下南京与九江如吃糖块般的战绩——   平西王吴三桂在鲸油蜡烛的照明下,看完了又一期的《汉唐时报》后,狠狠地把报纸摔在桌子上了。   这是哪里来的海盗集团?!长江口尽失!!   自明末农民大起义迄至刘文秀部取四川,各派政治军事势力对四川已是数进数出,全是狗战,不想提的。   这期间,如加上鞑虏的小规模的入川战斗,就不止是两次入川了。   平西王吴三桂是在各派力量反复较量之后入川的,所以,他这次出征四川,对于鞑虏完成对四川的统一,进而实现向云贵胜利进军,确立它对全国的统一,都有重要意义。   平西王吴三桂在四川的胜败,不仅关系着西南广大地区的政治前途,也关系着鞑虏的统治能否稳定。   这是一个考验,是鞑虏对平西王吴三桂的考验!   他最终赢得了这个考验,经过艰难的战斗,加上主子的信任,他真的打败了刘文秀,平定了四川,下一步就要是云贵了。   但是,就时候出现了汉唐集团这个该死的海盗集团,一切又都增加了变数—— 第六百九十四章 这是一个考验 续   平西王吴三桂略定四川后,奉命仍回汉中府镇守。   这里面有四五年光景,他没有参与战争,尽情享受自入伍以来难得的太平之福。   虽说汉中一带屡经战事,百姓生活艰难,但他有鞑虏朝廷的优待,凭其王爵,他的生活仍不失豪华的气派。   鞑虏朝廷并没有忘记他,不时地向他个人加恩增秩,而且惠及子妻。   人们都不怀疑,吴氏家族日渐显赫,正在急上升之中!   这时,他身边的文人开始多了起来,他也组织起自己的幕僚团队。   平西王吴三桂本人及家中子妻的显荣,是同他不断赢得的战功紧紧地联系在一起的。   的确,平西王吴三桂在四川的新胜利,使他个人在鞑虏朝廷的地位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因为鞑虏朝廷从他在四川和以往的争战中,看到了他的一系列胜利,已把他视为一位战无不胜的将军威名远扬的王爷!   鞑虏朝廷从伪帝顺治到大臣,对他是满意的,甚至以敬佩的目光注视着他的行动。   因此,他们很慷慨地频频地向三桂颁赏施恩。   在这方面,他们是丝毫不吝啬的,因为你现在太有用处了。   先前,当刚刚传来四川的捷报,伪帝顺治就大为高兴,先指示兵部要给三桂奖励,特从内库内监拨出衣帽马匹,赏有功将士。   无须论功,平西王吴三桂该得最高赏赐:貂帽一顶貂袍一袭貂褂一件靴一双镀金玲珑鞓带一束镀金玲珑腰刀一口镀金甲胄一副镀金玲珑撒袋一副弓矢一具镀金玲珑鞍辔一副马一匹。   赏给三桂的这些物品,大都是皇宫的御用之物,如貂皮最为名贵,其他各物均镀金,也非一般功臣所能得到的宝物。   刚赏完平西王吴三桂皮草用品,又施恩于他的长子吴应熊。   顺治十年,也就是1653年八月十九日,伪帝顺治钦命,将他父亲太宗的庶妃奇垒氏所生第十四女和硕公主下嫁吴应熊。   这里面就是那个写手,被称为金大侠的写手出彩的一个地方了。   无论如何说吧,把吴氏父子写臭了,好人坏人先不说吧,弱智是真的了。   都到不像样子的程度了。   嫁吴应熊的是鞑虏伪太宗第14女,也就是伪太宗的最小女儿。   她生于何年,不见记载,但已知她去世是在17O4年,时年63岁。   据此推算,她应生于崇德六年(1641年),出嫁吴应熊时,年仅13岁。这位名副其实的少女公主,跟伪帝顺治是同父异母。   伪帝顺治钦命赐婚,实则是鞑虏统治者对平西王吴三桂功劳的又一次崇高的奖赏。   他的身价倍增!   1654年二月,伪帝顺治又接着授吴应熊为三等精奇尼哈番。   当然这时,儿子吴应熊要一直留在京城当人质的,这事情不用多想的,你懂的。   其实,四川地区尚没有完全平定,只能说成略定。   这个时候如成都嘉定等重要城镇仍在南明永历政权的控制下。   还是在保宁击败刘文秀部后,平西王吴三桂向朝廷“议进取成都,以为根本”。   即要在成都省会之区,“立根本,设以重兵”,“有贼拒战,无贼则耕,根本既立,庶可渐次进取”。   伪帝顺治赞赏他的建议,“真为国家久远之计”,说得很正确。   但是,伪帝顺治又说,大兵驻扎成都,“路远民稀,钱粮转运维艰。”眼下还不能采取行动,要三桂与李国翰“暂回汉中”,他所属的四城壮丁,移至沔县一带分驻。   他便回汉中驻扎,“待上命而动”。   这里面有猫腻了,四川的主力部队打残了,再来一把子力气,四川全面安定。   奇怪的是,这个时候伪帝顺治差起了钱粮来了!   而且,如果历史不生变化,伪帝顺治会笑看汉人文臣李国英和平西王吴三桂上演一场撕逼大战。   就提几句啊。   四川巡抚李国英上奏言,说云南贵州还未平定,征兵转饷,因一隅之地,而拖“累数省已安之民”,旷日持久,势必“坐而自困”。他又说,以我强大兵力,还不能平定,不是我兵不强,粮饷不足,是“由封疆之臣畏难避苦,利纯功罪之念,先入于中”,却把忧患都推给了皇帝一人承担。   吴三桂看了他的疏言后,很恼火,于七月十二日上疏,反驳他的不实之词。   他先说明,取成都为根本之计的建议,是他最早提出来的,而李国英是在他之后才说这番话的,不过是他已的议论罢了。   所谓“畏避等论”,不知他用意何在!于是,他进一步阐明他的方略,以成都为“根本”,将来“进取滇黔皆有基,而接济亦可资一臂之力”。   这样,守也可守,战也可战,操掌主动权,“始称一劳永逸”。   如李国英随便说的,“驻镇保宁一隅”,恐非得算。为表示他的决心,他坚决要求出征,愿率领在四川的各镇官兵为前驱,“进取成都嘉定”,待收复之后,如让他共守,他可把属下官兵家口迁入成都;如命巡抚固守,他仍带部属回汉中。   他又说,目下“南方多事,狡寇狂逞”,他不能安居汉中。如“皇上不以臣为无用”,请下命令,独当一面军事,“臣何敢辞焉”!   他要求朝廷早定机宜,他随时听候命令。   伪帝顺治对他们两方面的意见,未做出明断,仅将李国英的奏文交付“所司密议”,却迟迟未见拿出具体方略。   其实在真实的历史上,这是一次演戏。   汉军出身的李国英通过指责平西王吴三桂来表明,主子,我是关心你的,绝不会和那个吴三桂有什么瓜葛——   平西王吴三桂也是通过和如此愚蠢的言论来撕逼的方法表明,主子,你说吧,你叫我干啥我干啥。   伪帝顺治也是表明,你们都是我信任的奴才,你看,我都是公平相待,相关部门正在研究研究,在真相没有出来前,我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当然,这是生在1655年,明年的事情了,现在不可能生,但是不写出来,怪难受的。   在强盗集团中,谁学不会演戏,谁学不会用演戏的方式表忠心,那他就不会有前途的。   平西王吴三桂在汉中府这些年也没有闲着,他鼓励耕织,展商贸,公开地挣银两。   他知道主子最不怕他一心想着挣些许银两了。   这个时空,长江的水道还是通畅的,慢慢地,浙闽有事的消息传进了四川地区,而且随着两份邸报,一份叫《汉唐时报》,一份叫《福建时报》的到来,把消息内容一一落实了。   这时候中年大叔平西王吴三桂感觉不太好了。   当种种传闻变成真的话,他要何去何从?!   其实先前,他绝对明白他迟早要南下到云贵,一定会配合当时驻守在广州的平南王大军,攻打李定国丁可望之类的逆贼,但是主子可能心中还有些担心郑家趁势坐大,所以可能先让自己按兵不动,以来观望局势。   现在看来,聪明不过帝王,主子的想法还是真有道理了,汉唐集团和郑家势力竟然勾结了!   为之奈何??   随着报纸送来的,还有一些新鲜货物,他看都不看,只是叮嘱着一定要买到他们每一期的两份时报,必须送到自己的手上。   据说,汉中府地区有汉唐集团和郑家势力出产的货物,他理会都不理会,现在是那两份时报最重要!   他久久地凝视着墙上挂着的,如同儿童绘画比赛作品一般的天下大势图,一口一口地喝着百年孤独,所有的物件中,他第二喜欢的就是这个——   与他一样在这个夜晚看天下大势图的还有平南王尚可喜,他恰巧也正在喝着百年孤独。   他在三十一岁时投奔了皇太极,让皇太极兴奋至极,大呼“天助我也”,并赐尚可喜部名为“天助兵”。   从打下广州城后,他就奉命驻守这里了,现在的年龄已经过了五十。   又熬过一个南方式的阴冷的冬天了,他一直想回辽东,但是,这几年的形势变化太大,总是让他小心翼翼地,不敢有何差错。   他的东边,潮州地区,是伪国姓爷的势力;东北部是突然冒起的伪永胜王郑彩,竟然占了福建全境!   西面是逆贼丁可望和李定国的势力。   看似在夹缝之中,但是,那个伪国姓爷正在招兵买马,备垦荒田,与自己的军队最多是小规模摩擦——   伪永胜王郑彩,果真是守户之犬,绝没有兵出粤东之意,更没有兵出江西的打算!   哈哈,让他先守着吧,等我家主子派出天兵,一举推平!   西边的逆贼内部听说也是出了问题,正在纷争不已,停步不前!   平南王尚可喜马上招募流民,大方地把一些无主之地分给了他们,但是,条件是要在农闲时参加军事操练,必时是参加守城!   这些土地本来就是原本城内的大户们的,可是太多的大户都跑了,那么他们当然就是随敌了,土地当然要充公了。   当然,现在只能是用这样的权宜之计了!   他给主子细细写了奏章,主子只是回复了一句知道了,没有对自己鼓励,也没有表彰之意,这才说明主子是真正信任自己的!   但是,凭空出来了一个汉唐集团!   几个月间生了如此重大的变化!   特别当得知南京和九江被攻下后,他的心一时间塞得满满的,似乎感觉这一次,他怕是回不了辽东了——   但是,他自信这茫茫大海,天下无人能够遮闭住的。   弃城而跑吗?绝不会,他死也要死在广州城里!   未战而弃城,那是死路一条了。   事实上,在他的用心经营下,没有用上几年的时间,广州城便开始复苏了,绝没有刚开始般的萧条。   当然,他心里明白,这里有他当初放弃了屠城命令的原因。   若只是为一口气把人都杀光了,他要一座空城有甚用?!   因为主子不仅要他夺下城,还要驻守在这里,如果没有了人手,他只能和自己的手下大眼瞪小眼了。   没有办法,当时广州之战打得过于惨烈,死伤已经太多了。   在这个春末的晚上,平南王尚可喜举着鲸油灯,看着那挂在墙上的地图,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背部又疼了起来,他赶紧又喝一口百年孤独,人人都说这个活血呢。 第六百九十五章 汉唐集团的大意   南方的阴冷,不是北方人能轻易适应的。   当平南王尚可喜终于熬过冬天后,要走向新的春天了。   只要是人类,没有不喜欢春天的。   它代表着新的希望,代表着新的机会,代表着新的美好!   或许,待平定这一切后,自己可以回到辽东了——那里的柳树现在也开始变柔软了吧?辽东是多么美丽的地方啊,在冬季里,温暖的大土炕会把你骨子里的一切寒气驱走,睡一觉后,每一个毛孔都打开了——   在南方的冬季里,那种阴寒好似能钻入骨子里,赶都赶不走——平南王尚可喜岂是烧不起木炭来取暖的人?再多的木炭,也只能让皮肤上有感觉!   现在的木炭可别说是真便宜,不足过去的一半了,军队里的这一笔军费算是省下来了。   平南王尚可喜知道这些木炭是郑家势力控制的福建地区出产的,不管是从6路,还是海路,都有商人运来。   平南王尚可喜不禁海,他熟知海上的事情,当年就是坐船投奔的主子嘛。   没有了商税,他拿什么养军?   没有了货运,他上哪去弄到生铁打造兵器?   还有——   想到生铁,他不由不心中一紧,他记得他曾经看过《福建时报》,上面说郑家钢铁厂这一年的生铁产量竟然是世界第一!   世上有白皮肤的人,也有黑皮肤的人,他们都是蕃夷之人,这个他知道,但是世界第一是什么概念?!   这个世界有多大,他们还在报纸上套红吹嘘?竟敢自吹比整个北方的生铁还多?!   当他看到写着多少多少万吨时,找到了明白人,问清楚了这个吨和石的折算后,他当时慌了一下,这么多?!   这可以打造出多少刀枪来!   他马上鼓励去购买生铁,同时,大力招募士兵,分给他们无主之田,谓之曰,城在,地在,城不在,地何在?   如此般后,军心可用了!   同时,他严抓军纪,不得使人骚扰商人商贸,鼓励耕织和手工——广州之地,很快就恢复了生机,没有多久,商业还开始红火了呢。   但是,在苦熬过冬天后,这一年来到的春天却带来了可怕的消息!   汉唐集团的动作吓到他了!   火器,只有火器才可以有这样的威力!   陆续传回来的消息果然证明了这一点,而且那报纸上竟然还带着模糊一些的画片,但是仔细看,能看出好像是火铳!   可是传回的消息太出想象了——平南王尚可喜只能尽自己最大的理解能力,一边向着战场的地方派出细作,一边派人到澳门请求购买火铳和火炮。   澳门议事长德阿隆和澳门兵头瓦斯基果断地拒绝了鞑虏的要求,澳门官方绝不会出头参与到明大陆上的战争,他们也研究过《汉唐时报》上相关的报道,从内容上,他们已经断定,汉唐集团一定是以鞑虏为敌了,甚至,他们都不屑于与他们宣战,他们竟然认为,如此凶恶的鞑虏竟然只是一群强盗,他们所要做的,只是要抓住他们,用他们信奉的法律来审判他们!   强盗团伙,不值得宣战来对待的。   原本不足万名葡萄牙人的澳门地区,现在都不足三千了,许多葡萄牙商人把自己的商业搬到热兰遮城的红蕃区,当然,这里原本的明商搬的更多了。   澳门地区表面上因地理位置的原因,其实因为供货渠道和地点变化了的原因,开始没落了。   澳门地区的最高领导人当然不会阻挡本地商人的行为,他毕竟是他们选出来的,大家都是从属于葡萄牙东印度公司的,但是,又是以商业利润为先的,正常的社会中,没有要求商人要以考虑集体的利润为先导的。   澳门议事长德阿隆和澳门兵头瓦斯基只能苦笑着看着大家搬走,只有议事长德阿隆的生意没有搬,这是两回事了,因为他是这里的议事长,像兵头瓦斯基一样,听候葡印总督的最后安排,很简单,他才是葡萄牙东印度公司在亚洲地区的最高领导人。   所以,汉唐集团能带给葡萄牙商人的利润最大,他们当然只能投进汉唐集团的怀抱,鞑虏的要求被无视了。   但是平南王尚可喜派出人员向着商人开出了高价购买的要求,这个明面上就与澳门议事会无关了,澳门议事长德阿隆无法干涉的,但是绝不允许在澳门地区生走私的情况,那些海关税,绝不能要。   这样,这个生意就属于面向私人的悬赏了。   开始有红毛蕃商人偷着向广州走私军火,澳门议事长德阿隆真的不知道总数是多少,有多少批次。   其实,他也不想留在澳门地区了,但是又不想去热兰遮城地区,他看中的是淡马锡岛,他现,绝大部分商品运输中,那里才是必停之处。   但是,印度果阿地区的商贸活动也十分热烈,那里的大明城现在好像比澳门最好的时候还好。   一切等着葡印总督的命令吧。   澳门地区还有些生意,但是只是在苟延残喘,商品和货物都太低端了。   平南王尚可喜派出的人把消息传播了以后,这巨大的利润引了若干亡命之徒参与走私。   只要一想到把火铳和火炮运到广州城,就会有巨大的回报,总有人敢于冒险,那白花花的银两可以在汉唐集团那里兑换成马票,再带走利润更高的商品,运回欧洲去,几十倍的利润了!   一开始时,汉唐集团情报安全部的范例部长收到了来自澳门地区马尼拉地区和巴达维亚地区的一些只言片语的报告,后来加上广州地区较为完整的报告后,他整理出了一份内容翔实的情报。   广州城里的平南王尚可喜没有在等死,而是在备战,他不仅从佛山地区得到自己加工的火铳和火炮,还充分利用了走私行为。   参与走私的有马尼拉巴达维亚地区的个别亡命徒。   甚至,广州地区的鞑虏军队中,还出现了一种借用打火机的镁条来做为击装备的,很另类的燧枪!   那些镁条被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这样,在击时,火星的产生和迸进方向就非常容易控制了,这样,远远要过原本只有七成击成功率的最好的燧枪了,当然,还比不了火绳枪的百分之百的成功率。   伍大鹏董事长笑了,说:“妈蛋的,这是从哪里传出的办法?竟然比我们提供给越南交战方的燧枪还好,真有想象力,给点阳光他们就会用上了,这价钱可不低啊!怎么,是郑家集团的人参与了?”   范例部长摇摇头说:“好象不是,他们正在玩命地要解决火柴枪子弹的保存方法呢,燧枪,他们还瞧不起!”   “还在想用那个火柴头药做击底火?扯蛋呢,不是一回事情——”   范例部长不在意地说:“但是他们在拉装备上用上了,郑家集团式手雷,火柴头拉,瓷粉做摩擦剂,他们的火箭火炮和炸药包,也是用这个拉设备——”   伍大鹏董事长愣了一下,说:“我怎么不知道呢?”   范例部长耸了耸肩说:“你也不看看《福建时报》,他们郑家集团把这个起名字叫轰天炮,轰天雷的,都是用的它——我早都挂在网上了,郑家集团新动态,你竟然没有看?!”   伍大鹏董事长在心里脸一红,说:“你看看,我看过了,竟然忘了——他们不是全用我们的火柴头药嘛,停了他们啥也不是了。   但是骄傲,还是让他们骄傲吧,学会利用,总比固步自封强吧,你别说呢,郑家老大还是积极进取的,引进设备,倾销冲击,军事科技突破,他要成精了!呵呵,真有意思——”   范例部长没有接他的话,都是我们逼的,你当他是自学会的啊!他到现在还想着保命呢,连他亲兄弟晚上都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好像我们会怎么的他的一样,古人就这个水平了。   范例部长当时说:“你别笑,广州地区竟然也有这种拉手雷了!”   “靠!你怎么才说?是郑老大放水了??”   范例部长翻了一下白眼,想,我这不是来向你汇报嘛,才现的!   “我想可能是他手下的人走私了,平南王尚可喜可能给的价钱诱人——”   伍大鹏董事长说:“上次,好像出现过一次吧?是他们的一个人把我们卖的手榴弹转卖了——按他的风格,全家处死啊,哪里还有跟着学的?”   范例部长想了想,说:“那一次好像是他的实在亲戚吧?他最后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了。好吧,我的情况就汇报到这里了,对我们安全情报部门还有什么要求?”   其实对广州地区的情报都一直掌握着,但是大家真的都没有太在意,毕竟,在原本的计划里,没有决定攻打广州地区,两广地区各方势力犬牙交错着,乱得很呢。   当海安大队的计划出炉后,大家才懒洋洋地把目光投向了那里。   好了,人家平南王尚可喜用了诸多的方法和手段,愣是打造出了一支火器部队了,还在不停地操练呢,都学会全体喊口号了。   妈蛋的,全成精了。   但是问题还是需要去解决,骂人有啥用?   伍大鹏董事长说:“好吧,我给郑老大个电报,然后呢,把郑家那个二货调广州战场吧,正好何马象还和他不对付!让他去打广州城——”   这样的安排在当时只是一个意向了,不该范例部长的事情,但是他还是说了一句:“如果郑老二出些意外,郑家集团恐怕承受不了。”   伍大鹏董事长冷冷地说:“郑老大根子里还是实用主义的作派,我都开始怀疑他是否真心信任合同,以后他要是在更关键的时候撕了合同,来一句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我们都不会笑了,这是让古人给玩了!   所以,让郑老二去面对他们因为不信任我们而造成的结果吧!也许会没有事情呢?”   范例部长想了半天,对啊,总不能派出自己的人面对吧?!   两个人都没有谈汉唐集团的大意。 第六百九十六章 大明式的特色   后来,伍大鹏董事长想直接封电报质问郑老大,军火外流是大事情。   但是一想,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敲打敲打他,这个老郑最近玩得太嗨了。   永胜王郑彩现在开始有些缺德了,这老家伙公然使出了一招,“移花接木”!   汉唐集团还不得不想办法捏着鼻子去处理,老家伙太坏了。   南明政权的永历帝和鲁王联合写了一份血诏,派出了两个老持稳重的臣子大学士张煌言和张名振,一文一武两人,带着两个随从,偷偷地化妆成小商贩,一路狂奔,跑到了肇庆后,在西江上搭了渔船,许以重金,千辛万苦地到了厦门岛。   等到这条渔船终于到了码头后,张煌言和张名振登上了码头。   两人顿时齐声感叹,天神啊,郑家在这里都做了什么?!   他们见到这里的码头上,那高大的桅杆如同树林般众多;码头上各种怪异的物件出奇怪的声音,还到处冒着白烟!   可怕的是还有会行走的铁车!   不远处有一幢白光闪闪的高楼,顶着金光闪闪的“厦门海关”四个大字,上面还挂着汉唐集团的双黑龙红旗和郑家大旗,两个人心里叹了口气,果然这个郑家集团有奶便是娘,真投奔了汉唐集团!   但是不来不行——   远在云贵安龙的永历帝和鲁王已经受不了——   这事情还要从孙可望和李定国之间的矛盾说起。   这两个人矛盾太多了,属于难以调和的。   第一个矛盾就是政治眼光。   孙可望当初提出去南洋,三千弱兵可夺国,把家眷都带着,几百条海船下海了,到哪里不能活个样子?!   结果李定国表示孙可望亡命南海是死路一条,那还不如当场死去,旋即拔出宝剑,准备自刎。   众将一见,忙夺下宝剑,一起跪地高呼拥护李定国的建议。   孙可望见人心归向李定国,随即同意进兵云南,联明抗鞑虏,但对李定国产生了疑虑。   当然,还有一些猫狗之间的小矛盾就不说了。   第二个就是南明官员的乱插手。   明云南副使杨长知归顺孙可望后,受到孙可望的格外信任。   杨长知看出孙可望在占领云南后,日益骄纵自大,想继承张献忠秦王封号,又怕李定国等人不服,于是杨长知就经常在孙可望面前煽风点火:   “将军若能讨得朝廷秦王之封,既可威震西南,又能压服李刘两王,何等威风!”   但是呢,他又在李定国等人面前,又数落孙可望狂妄自大,独断专行,全不念手足之情,假惺惺地提醒他们要当心王府换上“孙”字大旗。   李定国这面呢?当他被派进攻安顺时,南明的威清道黄应运乘机游说:   “如果依靠大明天子的名号,再加上大将军的神武,扫清奸逆,天下有谁敢与将军为敌。”   李定国听了能不高兴吗?于是李定国和他歃血为盟,共同辅助明室,表示绝无二心。   孙可望得知此事,这是挑拨我等兄弟的关系啊,便想了计谋将黄应运处死,李定国这时心里十分厌恶孙可望,凭甚么你可以结交大明文官,我却不行?   二人矛盾愈益加深。   第三个就是两人在战略眼光上也有矛盾。   当时,永历政权一路被追杀,一路南逃,瞿式耜被杀,他逃到梧州又逃南宁,只得依靠大西军这唯一的一支力量了。   永历帝只能派使臣前往贵州,封孙可望为冀王,但孙“犹不受”。   李定国等劝孙可望仍派杨长知与明谈判,孙虽然表面答应,暗地却派出精兵赴南宁,杀死五大臣,逼迫永历帝改封他为秦王。   后来吧,孙可望派人将永历帝接到贵州安龙所,改名安龙府,答应每年向永历帝送钱粮,以供皇室开销,而永历帝允许孙可望今后的大小战事,可以先斩后奏。   这样,大西军与永历政权的联合抵抗鞑虏的阵线才正式建立。   同时留在云南的李定国,继续实行政治和经济改革,减轻百姓的负担,使滇南出现一定的安定局面。   他终日操练兵马,制造盔甲,训练象队,一年内练就精兵三万。   还举行了生童考试,对考中秀才者,给赏钱三百串,鼓励大家好好读书,若以后恢复江山,就让他们去做官。   紧接着,在后来,李定国力克前来攻打的鞑虏,逼死孔有德,刀劈尼堪!   一时间从桂林打到的衡州!   好吧,这个时候大明式的特色来了。   李定国认为此时可以一举攻下湖南,并扩大战果,最终平定南方。   孙可望认为此时为时尚早,广州城那里还有鞑虏重兵,不如稳定在广西云南贵州三线,再养精蓄锐。   说实话,他们两个的战略打算,无论用哪一个都可行,完全都可以让鞑虏数年内不敢放马窥南。   但是呢?!   孙可望认为自己是秦王,你要懂的,是一字王,比你大多了,你李定国要听我的。   李定国认为自己亲手所得大胜,为何要听从你安排?!   于是孙可望大怒,决定使用非常规手法对付李定国!   李定国也是大恼,决定兵退广西全州!   最后,鞑虏乐了,他们又派出军队,分头击败两人,两人只能撤退。   当鞑虏军队还要追赶时,不知道为何也退却了,还退得挺远,一直退到了肇庆!   后来,他们也听说了浙闽之地有事,这时大家都喘了一口气。   好吧,又是互相指责了。   这时,永历帝出头了,绝不是调和,而往死了作。   自从永历帝被孙可望接到安龙后,一直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   孙可望却自居贵州省城,大造宫殿,设立文武百官,开始的时候还遵守永历帝的名号,后来的行为和皇帝无异了,凡事也不请示了,四品以上的官员,随意提拔了。   这不行啊,永历帝和鲁王与大学士吴贞毓张煌言密谋,派使臣往广西召李定国护驾。   李定国接密敕后,表示:“只要我李定国活一天,就不会让陛下受到屈辱,希望陛下暂时忍受,我这就去救驾,我宁可背负孙可望,也不会背负陛下。”   从后历史的展上来看,他还真是忠臣。   他告知使臣俟恢复粤东,即来迎驾。   不料文安侯马吉翔为讨好孙可望,将此事具告。   孙可望便以“欺君误国,盗宝矫诏”的罪名,处死了吴贞毓等十八名大臣,漏了张煌言,因为认为他是鲁王系的。   从此,孙可望更加跋扈,为防备李定国返滇,派刘镇国关有才屯兵田州,加以阻止。   这个时候李定国新败不久,还抽不出兵来攻打孙可望;孙可望也新败不久,正在喘气。   这个时候在他们的地头上出现了一些大胆的商贩,他们的物件好,贵了点也好卖。   这些商贩还带了报纸来,上写《福建时报》,慢慢地开始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他们其实是郑家集团安全情报部门的情报员。   汉唐集团安全情报部门认为这里是战区,他们没有派出人员来,想等这样的地方平静下来再说了。   情报员不是特工人员,两回事情。   但是郑家集团郑则仕部长哪里管这个差别,一声令下,就是让情报员闯入鞑虏皇宫里也得去!   当郑则仕部长看到传回的情报说,似乎两地都没有见到汉唐集团的人,他捧着越来越大的肚子笑了半天,如何?也有你们怕的地方了吧?!   他把此事汇报给了永胜王郑彩,永胜王郑彩当时就嘉奖了那些勇士,但是又说:“看你这个肚子,怕是走不动路了吧?”   郑则仕部长偷看他的表情,现不是真生气。   郑则仕部长猛地在地板上来了一个原地空翻,除了落地时响声大了些,说实话身手还是相当不错的,真的比范例部长强了。   永胜王郑彩点点头,他感觉他的全木二层别墅都晃动了一下,这身材还能有这身手,可以的。   他说:“汉唐集团以胖为丑,听闻他们尊崇男人的肌肉,呵呵,下班后,除了泡酒吧,就是去健身房打熬身体,这样做有些道理,一力胜百巧——”   郑则仕部长哪里会听不明白这个话中意思,他想,今后也得打熬身体了,确实胖了些。   但是,让郑则仕部长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学着汉唐集团安全情报部门那样四处想办法售卖《汉唐时报》,也来售卖《福建时报》时,虽然同样使自己的知名度提高了,但是结果却让他们不高兴。   永历帝现自己的行宫被严加看管了,竟然自己出入都不方便了。   这一天,永历帝又与来看望自己的鲁王数落孙可望的种种“僭逼”之事,怨念极深。   鲁王看到四处没有服侍的人员,也就任由他说了。   当永历帝说累了时,鲁王偷偷拿出一份剪报,说这是他手下的大学士从《福建时报》剪裁下来的,看看便知,不可让他人查知。   永历帝当时暗暗看了,心头大喜啊!   他都不去关心郑家如何僭越,竟然能私自行邸报?!   也不关心那报上的字迹为何如此之小?!   那些报纸上全是让人振奋的事情!   “我永胜王威武,以一己之力驱逐福建鞑虏!”   “永胜王妙计安福建!”   “定远侯怒斩鞑虏主将,让汉唐集团舰队队长自叹不如!”   “令汉唐集团瞠目结舌的生铁产量!”   “汉唐集团不得不佩服我水泥产量巨大!”   永历帝看了后,不由得不心旌摇动,现在连他都知道水泥是何物了。   他等到鲁王又进行宫来看他时,两人商议了半天,定下了要请郑家集团出兵,必杀孙可望,然后,真就封他为永胜王也无妨,毕竟是两字王嘛。   大学士张煌言和张名振刚刚在厦门海关禀明自己的来意。   不一会儿,只见两辆黑色四轮大马车飞奔而来,跳下了八条身穿黑衣的大汉,三下五除二,把这几个人像是物件一样丢进了车厢里,闭上了车门。   张名振想反抗,但是又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便任由他们处置。   那车厢是封闭的,只有门和朝天的气孔,没有窗。   这两辆车最后停在了一间山区别墅前。 第六百九十七章 大明式的特色 续   但是一开始,永胜王郑彩没有直接接见他们,而是先让他们休息几天,那条渔船也别走了,从那么远的地方来,所有人都好好休息几天。   永胜王郑彩和自己的幕僚们召开了会议。   永历帝派来那些人的目的,他们用脚后跟都能想明白,无非是要钱,要粮,关键可能还是要军队。   永历帝那里的事情,永胜王郑彩怕是比汉唐集团的人还清楚,还上心。   汉唐集团的人是真不关心永历帝如何了,但是他不能。   虽然《福建时报》和《汉唐时报》一样的,没有人提到那个永历帝,但是他不行的,那都是一些身上流着龙血的人物,老百姓们要是没有了皇帝,晚上睡觉都睡不着的。   老百姓就得好好管着,要不汉唐集团的地方,规定那么多?   关键是,我郑家集团从中能得到什么?!   可是后来,不断发生在云贵地区的种种龌龊龃龉事情,每每送回来后,永胜王郑彩又是每每暴跳如雷,他要是有这样两个弟弟,全是暴打了!   可是,他和幕僚们商量过了,算了一下,就算永胜王郑彩把郑家集团的精锐全带过去了,他倒是有信心一一击败他们,但是然后谁接这个乱摊子?   我郑家吗?   那谁又得利最多?当然是鞑虏了!   后来,汉唐集团所表达的态度,让他豁然开朗!   汉唐集团不承认明大陆上的一切权力主体,所以,就没有什么宣战一说,那么,他们也当然不承认永历帝了?!   皇帝轮流做,今天到我家!   先前的逻辑,和现在的逻辑都是混乱的,冲突的,但是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利益,郑家集团做好最后的选择,好吧,已经跟着汉唐集团干了,就干到底了!   永胜王郑彩铁了心后,才会与汉唐集团签了什么文件,才会放出二弟去为汉唐集团建功,替我郑家搏得一些功名,最好弄个世袭罔替——   所以整个福建地区,现在就是稳定压倒一切了!   福建地区的士人,已经经过了几轮筛除了,那些原本一直扬言要打出去勤王的人,全家被送到那个相关地区了,你若是要打,你便去打;你若是想勤王,你便去勤王。   绝对满足你所宣扬的意愿!   他们连被判劳动的机会都没有了,通常是全家一夜之间都不存在了。   书生巡警在这里起了巨大的作用。   他们通常身着便装,出入人多之处,不轻易发言,但是一些相关言论,便会被记录下来,然后一起算总账。   好处是,福建地区万众一声了,社会治安非常好,《福建时报》曾经骄傲地指出,福建地区的刑事案件发生率绝对低于汉唐集团管理的地方——   《汉唐时报》想反驳,但是数据上看他们说的不错。   汉唐集团巡警部长秦曦关有些恼火,说:“妈蛋的,他们抓刑事犯,动不动就是全家处理,龙岩、安溪地区,他们生生用犯罪移民的办法,砸出了人口稠密地区!   要是不是我们大量要生铁和煤炭,那两个地方早就崩了!   他们弄出那些东西,超过了这个时代的需求!   而我们呢?到现在还玩不起铁路,最多是输港铁路的水平!所以需求还是猛涨的,他们当然过的滋润了,这是蝴蝶效应,懂吗?”   大家一时无语。   但是总有愿意多说话的人,胡柳技术员还没有撤回总部时,她发现郑家集团的法律一直是株连法,而且量刑太重了!   她于是找到了永胜王郑彩,展开不知道第几次的辩论了。   永胜王郑彩怒曰:“我福建地区和你们比,敢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你们敢吗?!”   胡柳技术员当时很坦诚,说:“不敢,我们好几个技术员都丢过钱包,听说只有吴杰厂长在你们这里丢的找回了,其他人都没有。   但是啊,你这刑法太重了呀,高压管制不是办法,民心会反弹的!”   永胜王郑彩当时忍住了万丈怒火,他站了起来,背着手,微笑着向窗外看去。   窗外的老百姓不多,现在是工作的时间呢,路上的一些行人,个个都是行色匆匆,若是下班后,那时才是尉尉大观呢。   “若是你去问一下那些百姓,这样平和而安全的生活好不好,你猜他们会不会说好?他们会不会欢迎重典治理那些犯罪之人?”   胡技术员连忙说:“这不是一回事情,法律就是法律,没有时而重,时而轻的时候。   你知道的,连那些来袭击我们的白人,我们也是按法律处理了,最高的才五六年的刑期吧?   换你这里,十五年都要不止了,可能还会被处死!”   仍看着窗外的永胜王郑彩没有回头,说:“当然也不会处死了,让他们活着做工多好。   汉唐集团让我明白了活着的人用处更大——但是,你们的治安有我这里好吗?   你曾在一次培训女子技术时,说过,我郑家垄断太多,是国进民退,当然,我知道你没有恶意,可是,我却想问,若是没有你所说的垄断,你们汉唐集团会得到如此质优价廉的各色货物?我福建能用什么得到你们的军火,你们的种子,你们的好物件?   你们从来都是要交换的——   几十年前,就算鞑虏没有在这里时,这里的百姓也经常吃不饱饭,那些穿不上鞋子的人家,比比皆是,甚至还有饿死过人的事情,闽人经商出海者多,便是与这里出粮甚少有关系。   一个人种一块田,出一份粮,两个人种一块田,当然也只是出一份粮,人多地少便是最大的弊端。   但是你们汉唐集团送来了各色种子,一块地能长出两倍三倍的粮,更重要的是,我哪里能知道地下埋着这么多好货物,哪里有能力到海上得到那么多好海获?   还有让人去工厂工作,所获得竟然比种地者多出几倍!   这里面当然要有你们的技术了——   但是,若是别人家也开办工厂,那么谁来种田?!   福建乱矣——   但是现在,我也敢拍着胸膛说,现在的福建之地,人人皆可饱食也!你听闻过有饿死人之事?几乎人人都有衣服鞋子穿——   可是,福建地区若是动荡起来,受损的可不是我郑家一方,怕是汉唐集团也要受到伤害——呵呵,所以汉唐集团给我等五年时间来改变。   胡柳技术员,你太心急了——”   胡柳技术员又感觉到自己的想法有些乱了,告辞走了,昂然而去了。   永胜王郑彩这才回头看看她的背影,一看这身形就是狐猸之女,但是,她怎么就不怀孕呢?怀孕后便会离开这里了吧?   胡柳技术员找到贺阳站长,把这些情况说了。   贺阳站长瞪着亮晶晶的眼睛说:“不是说以后和我商量好了再去和他辩论嘛?!那老家伙快变成人精了——”   “我实在是一时看不惯了,他把老百姓都管成屁民了!”   “啊呀,小柳,现在多好啊,我都放心你一个人出去,而且,这里的老百姓都能吃饱饭——你要的太多了,真的,你去问问吧,老百姓真心欢迎郑家呢。”   胡柳技术员泄气了,说:“你是实用主义——你们男人全是实用主义!”   贺阳站长连忙说:“别生气哦,这已经比其他势力强大太多了,你想啊,鞑虏那里正在搞跑马圈地的集体农庄,那些农奴不经允许,走出农庄都是罪行!在福建地区,至少他们可以自由走动!   做个小生意也是可以的啊——”   胡柳技术员说:“那他在全福建搞全民抓鞑虏细作干嘛?凡是想去我们那里的,他都扣住了,一直不放呢。”   贺阳站长拍着脑子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只得说:“至少对我们有好处吧?再说,这事情也不属于我们操心的事情——你培训那些妇女科学养鸡法多好,富了十几个村子有了吧?还有原先推广的那木薯,单单一个木薯切片,让几十个村子富了吧?   你说吧,这是不是功德!”   胡柳技术员说:“我们还可以做更多好事!那样才会对我们以后的孩子好!”   贺阳站长不说话了,没有听说做好事会有孩子的,但是她信这个了,谁拿她有办法?   谁知道啊,没过两天,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大群大姨大妈们,还有一些和尚,他们举着送子观音,还举着香,来到了厦门商站的门口。   当然,商站里的安保队员当时一看,就知道这些人不是闹事的,她们在一起念着什么送子祈福经。   她们在为胡柳技术员庄严地祈福。   她们全都是村妇,她们穿上了她们认为最好的衣服来的——   胡柳技术员当时眼泪都要哭出来了,看吧,老百姓不是眼瞎,他们知道你为他们做好事了!   贺阳站长脸红了,干嘛啊,结婚一两年没有孩子不是很正常嘛,不带这样开启嘲讽状态的!   绝不是宣扬迷信!   不久后,胡柳真的就怀上了,后来,她被调回了总部。   再后来,她生了龙凤胎,顺顺当当地,她收到的鸡蛋和木薯糕数目惊人。   而且陆续还有村妇宁可花比送的鸡蛋花费更多的船票钱来亲自送。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永胜王郑彩最终和幕僚们商量出了好办法,他们要把这些人送到大木那里去,而且,他还可以送大木一些私货,这个都是可以谈的。   那些私货都是好容易从汉唐集团提供的军火中省下来的,不容易攒的!   幕僚中的一个大才说:“先前,那郑大木一直拖延与李定国联手,他想保留自己的实力。现在,汉唐集团已经入手明大陆,正在让鞑虏大兵举棋不定。   若是那郑大木再参与进去,我福建南部又可安矣。   所以,用些许军火,让郑大木把目光盯住鞑虏,这是最好的办法——”   永胜王郑彩当时正在为郑大木反复请求军火支援而头痛呢,听到这话后大喜,这正是一举数得的办法啊!   永胜王郑彩高兴地说:“然也!” 第六百九十八章 郑大木的决定   郑大木最为关心《福建时报》和《汉唐时报》,可以说,这是他每天必看的报纸。   当初他来潮汕地区“征粮”,把这里也是弄得乌烟瘴气。   潮汕揭三市地区有上千年的开,本来算是粮仓之地了。   当地许多大户们把自己的地盘依着地势圈成各种围子,防守还是挺严密的。   郑大木前两次征粮,没有拿下潮州大城,但是一般的围子和寨子还是不太难的。   他也没有办法,若是买粮还好说,可是他上哪里弄银钱来买?   所以只能以大义为重了,毕竟他是准备真打鞑虏的,家仇国恨都有了,这个可没有人怀疑。   所以,那些大户们也牺牲一些吧,拿出些许米粮来成就我抵抗鞑虏的大义。   但是这些大户们的思想工作不好做,他们竟然不乖乖地拿出仓库里的米粮来!   这个就没有办法了,只能强征,为了大义吧。   关键是那些大户们还反抗——但是他们哪里是郑家军的对手?专业问题啊。   这期间确实死了一些人,这个郑大木没有避讳过,为了大义,死一些人不算啥,就是我大木死了,也是心甘情愿!   这言语确实掷地有声,绝不是虚言,郑家军上下无不真心佩服。   第三次在族叔郑彩提供的军备的帮助下,拿下了潮州后,可以说,他也是听从了族叔郑彩的劝告,没有杀害任何俘虏,就算是他原本恨死的那个潮州守将郝尚久,他都没有杀掉。   那个时候,闽南地区呈现出混乱的局面,除了明鞑虏的官方部队以外,到处都有土豪山贼拥据城寨,相互争并,并且就近向百姓课收钱粮,宛如土皇帝;相较于这些地方势力,郑大木拥有较完善的军备,但却也因为军队人数多,而领土太少,面临筹集粮饷的重大问题。   可是这个潮州守将郝尚久,虽然在1648年时就已随李成栋反叛鞑虏,但他却总是袭击施琅定国公郑鸿逵的征粮部队,也曾经拒绝郑大木“联军”的要求,并在郑大木攻打新墟寨时派兵与郑军为难,这是与郑大木的大义行为公然为敌啊。   1648年六月,郑大木军队行抵潮州,便以郝尚久立场“不清不明”为由,出兵攻击潮州。   郝尚久部队不敌郑军,只好退守潮州府城;揭阳普宁惠来等县尽入郑军之手。   不久,鞑虏大军亦再次攻入广东,使得郝尚久在潮州处于背腹受敌的情形,一气之下便向清军投降,引清军进入潮州城,一同对抗郑成功。   郑军围困潮州城长达三个月后,除了久战不克士气低落,亦面临粮饷接济问题,只得于八月解潮州围退回闽南。   1649年十月,郑大木决定再次挥兵南下,除了打击闽南清军外,也打算沿路收服各地的城寨以为粮源,这是第三次入粤东了,必拿下潮州城!   接着一个多月下来,他们从鞑虏手上攻取漳浦云霄等地,亦平定了达濠霞美等寨;十一月,郑军攻诏安不克,乃决定转入粤东,经分水关至潮州城一带征讨不合作的零星势力。   好在,他们攻下了潮州城,其实他们要是还攻不下,就是行左将军施琅之计了,回头去夺下厦门岛!   或者说,历史在这里拐弯了,郑大木夺下了潮州城,二货郑联保住了项上人头。   当郑大木派出左将军施琅用那些俘虏真的换回来重要的军备后,他稳住了自己焦躁的心态。   潮州大城比厦门重要!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他有的是粮食了。   就算天下大旱,这里的江河沟汊里,也从未见干过。   同时,他顺利地打下了其它有零星反抗的地方后,潮汕揭地区,加上南澳岛尽归手中。   没有了俘虏,他可以用粮食换回军备!   族叔郑彩那里,台湾汉唐集团那里都可以!   族叔郑彩每一次总是能多给一些,汉唐集团则就斤斤计较了,什么含水量了,什么破损率了,扣这个又扣除那个的,不爽气。   郑大木有一次和施琅商量过,他们那里有那么多好物件,有没有可能趁其不备,一举拿下?为我行大义所用?   谁知道施琅听完后大惊失色,劝他千万莫想此事。   原因很简单,他们有神鬼莫测之力!   郑大木微微一笑,温和地看着自己倚重的朋友,不要被他们表面吓到,出去这一趟,他变化很大,更加稳重了。   但是,有什么话说吧。   施琅想了想说:“绝无可能!不提他们的船坚炮利,不提他们的掌心雷和新式火铳了,我等使用的火绳枪,他们都能随便放给农夫使用!   他们称为基干民兵——”   郑大木气得脸色红,说:“如此说来,我等用米粮辛辛苦苦换回的军备,他们竟然可以放给农夫?!”   施琅又说:“他们分布很广,那些地方我都一一走到了,以我等力量绝没有可能一击而中,连郑彩郑联和郑斌三兄弟都臣服他们了,乖乖按照他们的要求来交换,那些黑火药和火箭弹都是他们教会那三兄弟制作的,还有极为犀利的行军炮,都是他们用龙岩和安溪的石炭和生铁换回来的,而且,我听说还帮助他们加工燧枪——还可以提供给他们粮食——”   郑大木心里气恼,说:“他们为何如此嚣张?军中重器也可以随便交给别人?!”   施琅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郑大木,他不相信他不明白这是如何一回事情。   郑大木果然伤感地说:“他们必有更加犀利的武器,才会这样——”   接着又说:“那你的厦门岛之计,如何?”   施琅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说:“不可,不可,那郑彩寸步不离厦门岛了,而且防备森严,炮台林立,非五万精兵,上百条过千石的战舰才有可能强攻。关键还有汉唐集团在一边,无从判断他们的反应。   他们仅在布袋镇一个码头,我就清点出二十艘以上的千石大船——安江造船厂,绵延数十里,那里的船台上日夜造船,经久不息。”   好吧,先前的打算不再考虑了。   那么,我当如之奈何?!   施琅坚定地说:“种田,开矿,强军!内联郑彩,外联汉唐,稳定潮汕,防备鞑虏!”   两个人执手相握,都说到心里去了!   反抗鞑虏,那是必须的,这是大义,但是两人都没有提到如何应对永历政权。   无论是在真实的历史,还是在现在,他们从没有想过把那个永历帝和他们的大臣们接到身边来,李定国可以,但是郑大木不可以,原因,你懂的。   国姓爷的称号,与叔叔郑鸿奎的定国公一样,都是隆武帝给的,与永历帝何干?   再说了,无法勤王的理由多去了,无法成功的办法也多去了——   施琅带回来了一些军备,这个让他们放心了,十几门大铁炮架到潮州城上,顿时让人心宁气爽,还有水泥,这物件好啊,可助城防!   还有一些种子。   当定下稳定潮汕的大策方针后,当然就不能随便征粮了,甚至还要给原先征过粮的地方,一些补助,比如那些神种。   同时,也下令军队不得扰民,扰商,无论哪个时空,在正常的社会里,这都是永远政治正确的行为。   郑大木的名声,在潮汕地区立刻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他确实是为民所想,送来神种。   平南王尚可喜曾经有收复这里的打算,但听细做说,潮州城已然是城坚炮利之城了,特别是他们也是应用了水泥——   这个水泥之物给他留下了阴影,有了它,轰塌城墙已经变成不太可能,广州城之战,证明了这一点。   他曾经命令梅州守将,试探着进攻潮州,但是现他们竟然是火器犀利,锐不可挡,但是好在兵力不够,无法反击,他们不敢离城而战!   平南王尚可喜马上令手下停止骚扰他们,现在不是以力克之的时候。   这个期间,粤东地区出现了难得的平静时期,大家都在喘息着,都在集聚着力量。   当福建地区全部被郑彩收服后,叔叔定国公郑鸿奎说:“好啊,那个郑彩端得是能干,福建一地完全归郑家了,哈哈!”   郑大木说:“那他们还要我等输入了米粮,他们才给我军火?如何算郑家一门?”   叔叔定国公郑鸿奎说:“无妨,他小时便是一个斤斤计较之人——但并不是阴毒之人,还是讲些亲戚情面,我也去走上一遭,看看他还有什么我等想不到的办法,一笔写不出两个郑字来——”   当他去到了厦门后,郑彩果然热情招待了他,任他在福建走动。   定国公郑鸿奎终于在莆田看到了办法。   他们这里有的矿产,我那里也有啊!   单说两样吧,我等不知道那甲长石(钾)是做甚用的,但是汉唐集团要,运送过去,他们定给马票;我等也不知道那鳞矿石(磷)是做甚用的,但是汉唐集团要,运送过去,他们定给马票!   马票是什么?是银两,是军备,是一切——   定国公郑鸿奎想都不想拒绝了郑彩的联兵之计,当然,话语间要委婉得多。   郑大木是少有的青年英才,好好扶持,他日必成大器!   可是若现在来到福建,便是郑彩的手下了,虽是一个郑氏,但是不能如此简单划分。   郑彩在他临走前又送了些黑火药和一些军备,这是情意,但是他若是下次不给了呢?不可放心。   定国公郑鸿奎更高兴地是,他明白了郑彩起家的道理。   原来那地下的物件也可以换回诸多想要物件,不就是一个交换嘛。   他带回来了各种汉唐集团所要的矿石标本,就不信了,粤东之地,富饶千里,怎么可能没有这些物件?!   石炭不要说了,梅州那里最多了!   他回来后,细细与郑大木说明白—— 第六百九十九章 计谋,又见计谋   郑大木一时间不得不踏上了郑彩的老路,输出资源,换回所需要的军火。   但是汉唐集团那里确实是一帮子斤斤计较之人,每一次都要按不同的级别不算,而且还分品种。   郑大木一直想不明白,他们给别人神种,自己却要所谓的老品种水稻,价钱还比神种出产的高,是何道理?   原先的水稻种和神种相比,产量太低了——   这里面有原因,汉唐集团的大部分人就是认为他们带的水稻种子产的粮不好吃,没有这个时空的老品种好吃,特别是加了化肥和农药的!   广大明人群众不这样认为,建国安董事也不这样认为。   他说:“现在我们的农药和化肥都是属于有机级别的,我们就是想搞出化学合成的也费力气,也没有那必要——这些产品要是拿到那面的世界,贵上百分之五十都是少的,是真正的有机农业,特供产品呢。   再说了,你们尊重常识不?你说他们明人农民撒放的草木灰,粪便之类的东西和我们的有机化肥有本质区别吗?现在人人都学会了撒鸟粪石,有啥区别?!”   有农业小白坚持说:“纯天然的就是好,那个粤东地区还没有学会用鸟粪石!”   纯天然的就是好,那么怎么不吹嘘野猪肉好吃了?   汉唐集团的生活特点往往能影响相当多的的明人,特别是他们身边的明人。   有汉唐集团的人说纯天然的好吃啊,野猪肉就是比家猪好,没有用饲料嘛!   好吧,野猪肉不是因为少,而是因为纯天然贵多了。   山上的野猪就少了,或是向更深处跑了。   但是它的肉确实是粗且硬,而且少脂肪,说好吃的人很快就不吃了。   结果,价钱就慢慢降下来了。   事实胜于雄辩,别口上吹牛逼,看看结果吧。   现在呢,他们又猛夸所谓的老品种水稻了。   结果那些越远地方送来的水稻还越受欢迎,明人老百姓是真喜欢模仿啊。   要不说郑大木不明白了呢,给别人神种,自己吃所谓的老品种,啥意思,莫不是有毒?   他倒是也让周边的人不吃了,不过,过了一两年也没有现什么变化。   但是他仍然如此。   他还盯着族叔郑彩的一举一动,那报纸上都写的清清楚楚呢。   当族叔郑彩与汉唐集团签了什么高度自治的合同后,特别是他又晋升自己为永胜王时,这些另一枝的郑家小集团坐不住了。   永胜王郑彩不止一次提出要双方联军,但是不管是谁都没有答应,当然郑大木更不可能答应了。   这一份功业是自己从父亲大人那里继承的,也是自己打下来的,若是双方联军,必会被他们吃了。   因为他们都知道,现在,自己远远不是那一枝郑家军的对手了。   就火器数量上,没有法子比,而且人数上也比不上了。   至于说汉唐集团——当传来他们伏歼了二十万鞑虏大军的消息时,每一个人的脸都变色了,自己手里的这两三万人,不够看的了。   偷袭热兰遮城?这真是一个笑话了!   反而是当初全力阻止打热兰遮城主意的施琅却不在意地笑了,说:“这算什么?他们是伏击嘛,又有那么多趁手的军火,不赢了才怪,我等若是有了,也定能以两三万人破二十万!”   这话没有人在意,但是鼓舞人心的作用还是有的,大家想一想,也是的,若是真有了,也差不多呢!   他们开始拼命地攒军火,暴兵,当然,度太快了,军火更显得不够用了。   种田,开矿,挖石炭!   好在永胜王郑彩那里的军火产量也上来了,火箭,掌心雷,燧枪也都慢慢能供应上了。   但是他想要郑家的那一种可以装子弹的。   先前,他当然想要汉唐集团样式的,他也问过多少次了,但是他们不可能卖的,推托是供应永胜王郑彩都困难,无缝钢管的产量上不来,而且与蒸汽机的展有冲突——   郑大木不管汉唐集团的借口了,他们对自己与郑彩的区别是事实!   郑大木单独找到施琅,两个朋友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吃着花生,商量起来。   要不也向汉唐集团请求高度自治?   施琅嚼着油炸花生米,眯眯着眼睛说:“他郑彩和郑联可以,国姓爷,你不可以——”   郑大木叹了口气,掏出烟来,两人一家一根,用打火机点上了。   这物件确实能让人的心思沉稳下来,有利于思索。   花生在粤东已经遍地种植,这物件榨油真心好,油饼还可以当饲料,听说汉唐集团还能把它的外壳变成机制炭。   其实真饿了,那油饼也可以饱人不死。   施琅长长地吐了一口烟,整个人似乎都能躲到烟雾后。   “郑彩,守户之犬;郑联,只是莽汉。国姓爷若能取而代之,必能成就一番伟业!   他们?只不过是人过中年万事休的人物了,我等却是不同,我等年轻有血性,必要有所成就——   可若是加入了汉唐集团,他们年纪与我等相同,然而所求却不相同,你看他们哪里有称帝或是雄霸一方的志向?   如何能给我等想要的愿望?他们也只给了福建五年的时间,就是说,最后怕会是和他们一样了!   一切都会是束手束脚了!   如果他们中有人是真正的君主我等也会认从了,那是口含天宪之人,但是他们搞的我看不懂,国姓爷,你要三思。”   一时间两人无语,夜色慢慢降临了。   郑大木随手点上汉唐集团的鲸油灯,远比过去明亮的灯光亮了起来。   两个年轻人不断在心里转着念头,想说的话太多了。   广西的李定国又派来人了,他想与自己约定共同平定广东,但是他们实力不够的。   前两次,他都以军备之物准备不足为由推掉了,但是现在呢?   施琅轻声说:“我等待价而沽了,做出可能和郑彩联兵,又可能和李定国联兵,而且又可能完全听从汉唐集团命令之态,三方同时回应。   同时,我等操练精兵,求得三方支援,以求壮大自己!   最差的结局,我等因为实力强大,远那福建的郑家,从汉唐集团那里得到一个高看一眼的待遇——若是有机会反呢?   哼哼,莫可知之了!”   夜色更浓了,湿气开始重了,但是,两个年轻人仍是交谈甚欢。   这个世界本来是属于年轻人的,奈何郑彩兄弟三人竟能在人过中年万事休的时候,做出这样大的局面?想起来真是让人气结!   那么,打下了潮州城是好还是不好?   两人一时间也是纠结万分。   从粤东地区到热兰遮城,最多两天的海程,若是操帆高手,又有合适的风向,一天也可以到达。   到厦门岛更方便了,半天足够了。   郑大木不知道,对于他的安排,汉唐集团的相关人员也头痛,比如安保部门的参谋们。   事先大家选了支持郑老大这个大叔,是因为他在后历史中的表现,他竟然可以在可以一搏的时候,放下了武器,都交给了郑大木,甘心当一个寓公了。   胸怀大志的人,积极进取的人,有仇必报的人,汉唐集团见太多了,但是知道舍弃的人,知道不和你玩了的人,却太少了。   所以吧,大家认为郑彩郑老大是个知足的人,个人的行为表现性格嘛,特别是在大是大非上。   可以负责任地说,郑大木后历史的成就中,有他的功劳,当然,在信奉丛林法则的大陆上,郑老大可能是人们嘲笑的小丑。   可是问题来了,郑老大现在玩得很嗨,他在框架内跳得欢!   这和事先想象的不同!   江铁生组长本来想骂这是对封建主义的妥协,是小资产阶级的天然性软弱!   杨建国厂长终于说话了,刘原大法官退出这个小组了,强国权行长总是微笑着看别人在小组会上说话,他喜欢在会下单独找人说——其它人呢,总是说不到点子上。   杨建国厂长说:“我们这个小组的目的是什么?不是对董事会指手划脚,而是要争得人心!谁的人心?汉唐集团所有成员的!五年,还有五年了,我们的合同期满了,大家做好了应对吗?   舟山的行动,是我们最大的败笔——”   江铁生组长冷笑着打断了他的话,说:“但是舟山现在过得很好!我半年去一次看——你要数据吗?”   “数据我当然也知道!有了汉唐集团这个庞然大物,他们那些产出当然不用愁了!我们辛辛苦苦建立起的体系,他们利用上了,但是呢,他们改成了按劳分配,放弃了集体分配!   我们设想的集中力量办大事,被他们自然而然给放弃了!   如果他们敢再大胆地前进一步,不要急着去分配劳动成果,而是再集体投资,把鱼类深加工厂再大胆地展一下,可以说,我们就赢了,就成功了!   事实上,早就告诉过他们,我们对鱼粉饲料是需求无穷的!   但是他们没有啊,他们个个人要钱买汉唐集团的产品!   当然,我们没有去作弊,哈,董事会那些人也不给我们机会了。   我,杨建国想说的是,我现,我们要走到这个集团的对立面了,这可不是法制小组的初衷吧?”   江铁生组长头上的青筋暴起了,但是他的说话还是平和。   “老杨,同志之间应该开诚布公,我想的恰恰和你相反,我们正因为和汉唐集团这个庞然大物太近了,我们才没有搞成功!”   这个时候,李铮技术员真的有些颤抖了,说:“组长,你还真想去南太平洋岛屿搞试验?”   “是的,小李。我不需要人陪我去,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过现在的生活,我只不过想让它更有意义,条条大路通罗马,我不信只有一条路是对的。你也说过,你见过老一辈的人真心奉献的——”   杨建国恨恨地喝了一口咖啡,妈蛋的,他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强国权行长满面春风地说:“五年后怎么办?这是一个新话题啊,我也是才想到——老江,你别生气,不到最后,你还有时机的——”   说实话,汉唐集团的其他人则对郑家老大的行动无感,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一个古人的花招算啥?   对付他的办法多的是。   当大家听到郑老大竟然把永历帝派出到他那里的使者,都送到了郑大木那里时,大家笑了,看吧,这是移花接木之策吧?   但是,当那郑大木又把使者送到热兰遮城时,大家不会笑了。   谁也没有想到那个杜允和总督也活了,领着几个使者在热兰遮城前号淘大哭,把头磕得咣咣响,说是要把眼睛哭出血来! 第七百章 计谋,又见计谋 续   原两广总督杜允和是在他的两员爱将组成了天伞公司以后清醒的。   这里有郝尚久经理的功劳。   当初,原水陆大将军吴敏和张月组织了天伞公司后,他们还需要在布袋镇建个基地,这个一定要有后续血液供应啊。   要不说人家毕竟是带兵打仗的将军嘛,汉唐集团安保部看不上他们,郑家集团那二货也看不上他们,但是他们确实是将军!   用文人的话说,他们是知兵善战的大明将军,有铜制印章滴!   果然,安保部看不上,但是情报安全部范例部长看上他们了。   怎的?就算他们不是汉唐集团的人也知道,两个部是一样大的——范例部长是有眼光的。   他招了些老兄弟来,也受专门的人训了两个月,关键还配了安保队的制式武器,甚至比安保队配的还好,当然,自己还可以另配合手的武器。   等他们去了印度果阿的大明城时候,他们现这活儿好干啊!   天伞公司的牌子一挂出去,那买卖就上门了,需要几名安保队员?可以,长驻还是定时巡逻,这价钱不一样——   押送货物去印度内陆,去那个什么什么土王那里?行,我等按距离收费——   押送货物走6路去加尔各答?你明白这费用要很高吧,你可以走海路啊——啊,你想看看沿途的商机啊,好吧,价钱我等商量一下——   生意一好做,两人感觉有了激情,是为了马票,也不是为马票,反正是喜欢上了。   张月期间匆匆赶回了一趟台湾布袋镇,要建一个基地,这生意怕是要大。   但是找谁负责这里呢?   他想起了郝尚久,这家伙当年好歹也是跟着李成栋拼杀过,投了大明后,虽然失于郑大木之手,但也是猛将了,找不到更合适的人手了,就他了。   郝尚久全家连带着手下二千多人,都被打包送到汉唐集团这里后,汉唐集团不可能把他们也当作俘虏,让他们免费休整了一气儿后,纷纷安置了工作。   那时候工作有的是,来多少劳动力都行。   但是他们这一批次的人多了些,当然,听到的人也多了。   张月自然也听说过这事了,不过,虽然两人以前没有过交结,这不难,只要是打过仗的人,好交往。   张月找到了郝尚久时,他正在码头扛活儿呢。   四十来岁的人,干这个活也行,打过仗的人又不是面捏的,一把子力气还是有的。   手下的人都被分散了,去哪里干活的都有。   当然,他明白,换哪个地方也不可能再让他领着这些人了。   挣的钱养家也够,但是不够一大家子。   郑大木那个王八蛋,把自己的家产全没收了,让自己四十多岁的人从零开始!   而自己住的房子,还是欠汉唐集团的。   连老妻都出去做活了!还好不太累,在家乐福大市里作保洁——   当时,张月也就和他说了几句话后,他一边用脖子上搭着的毛巾擦汗,一边干净利落地点头同意。   好说,好说,如何操练人手,教他们在战场上活下来,我哪里能不会?   那手巾都成了黑黄色了,他也不舍得丢掉。   老妻说过,全家再辛苦几年,这好多间的大房子就属于自己的了。   老妻还说,别看在这里累,可是心里踏实着呢,比什么时候都踏实,比你当那个什么将军都让人高兴,全家总能在一起不说,你每日肯定能是安安全全地回家!   这女人啊——   张月对他说了工作的情况和工资后,他当时就同意了,好了,房钱几个月就还上了,还不用老妻出去工作了,至于他的孩子嘛,他觉得出去工作倒是好事情。   一家人围在一张大桌子吃晚饭时,大家说着工作上的事情也是有趣的!   虽然吃的没有过去好了,虽然人人都知道家里背了汉唐集团的债,但是没有人愁呢,人人心里有数,这钱可以用我们的工资还上!   要是在郑家福建那里,天神,那工资可太低了,二十年后全家也还不上!   但是现在有更高的工资了,而且郝尚久感觉自己找回了过去的威严,脊柱咔咔做响的更挺直了!   咱是天伞公司的基地经理呢!   他当时就甩了那条黑黄色的手巾了,笑着看它在海浪上起伏。   机会总是有的,只要你遵守这里的规定,只要你有这个能力,这个地方走歪门邪道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四十多岁的人了,他看得无比清楚。   鞑虏那里,他也是门清,只要你听主子的话,只要你讨了主子的欢心,升官财那是一定的,做点恶事,没有事的。   主子也有大清律,但是那个不重要,主子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在汉唐集团这里是完全不同的,日子辛苦些,但是那写着的规定,就是你要遵守的规定,这里可以凭力气吃饭,也可以凭技术吃饭,就是没有人可以凭着主子吃饭,而且他还看到过,那些犯了规定的人,没有不受惩罚的,花莲大城那里可不是白白设置的。   听说,连安保队的队长犯了规定都要被关进去!这可是打仗的关键时候啊——他们连军心都不怕失了。   但是,有了更好的机会,更好的工作,谁不喜欢?   郝尚久愉快地接受了聘用,而且完全听从张月董事的安排。   组建个基地,继续招收人手,加强训练,这个可太懂了。   他也见过了范例部长,听从他的任何安排。   他也时常去看过去的两广总督杜允和,陪他一会儿。   总之吧,张月董事交待过的事情,他都一一照做,人家给他高工资啊,不给人家好好干活,不可能的。   后来陆续有伤残的人员回来了,他知道这本就是卖命的活儿,还好吧,只有残疾的,还没有送命的。   这些人他都听从了命令,好好在天伞基地里安置了。   听他们讲种种经历,这个也挺重要的。   他过去的一些部下也有投奔这里的,毕竟工资太高了,这是挣钱的捷径,不是歪道。   三四个月吧,他就能收到张月董事的命令,照着做就是了,该送去多少人,再招多少人,再加强什么训练,他听话的。   每一次的命令的最后,还是问两广总督杜允和的健康,说是老领导了,当年太器重他们哥两个了,不可轻慢。   他郝尚久经理当然不轻慢了,总是抽出时间来,去看他。   一开始,杜允和总是呆滞地,不说话,给吃的就吃,困了就睡,挺好。   郝尚久感觉正是一个好听众呢,就把自己憋在心里的话对他说。   鞑虏如何唤起他杀人抢劫的恶念,大明朝廷如何对他不公,郑家军如何搜刮百姓,自己的家产如何被郑大木抢走,要不然,自己也能开一间公司了。   哪里要老妻也要出去做工?   跟了自己二十多年了,竟然当保洁员去了,现在让她不做了,她还不干,说是刚当上组长,有意思呢,都是姐妹——   原两广总督杜允和只是目光呆滞,不回答,也不提问,真好,任自己说去吧。   这一天,他刚说到大明朝廷对他如何不公时,他说到冷冷地回答: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大明朝廷就算对你一时不好了,也是如父母打孩子一般,天下哪里有因此仇恨父母之人?那是不忠不孝之人所为!”   郝尚久经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随口就说:“那是打孩子吗?再不反了,就打死我等了!”   说完,他回过神来了,跳了起来,天神,这个原两广总督杜允和清醒过来了!   原两广总督杜允和依旧冷冷地说:“你是郝尚久?怎么到我广州来了?”   好吧,用了大约半天时间他明白了一切——   他的家人跪了一地,哭嚎着,天神,老爷醒过来了!   原两广总督杜允和把《汉唐时报》《福建时报》看了个遍,又把家里人提讯了一个遍,终于更加深入知道了一切。   如之奈何!   他当初对待两个手下无比的信任,也共同做战过,结果他的两个手下也回报了他,一家人衣食无忧,不用像郝尚久以前那样全家奔波。   原两广总督杜允和又是冷冷地说:“你,也是悍将,那个海——汉唐集团如何有眼无珠不善待汝?”   郝尚久经理一时气结,想,我哪里懂他们那一套办法?!   原两广总督杜允和冷冷地说:“带我遍观之!”   郝尚久经理只能依从,他感觉,这个小老头身上有一股气势,阴森森的,让他想反抗,又不敢。   妈蛋的,还不如让你痴呆下去!   郝尚久经理只能陪着他走,各个地方走。   关键是,这个老家伙还把汉唐集团出版的,所有有关各种规定的书,都在不停地看,两人坐在租来的四轮马车里时,他还在看!   还是他痴呆了好,自己说话有人听,现在不让自己主动说话了,两人坐车时,竟像自己一个人在坐车,而且还要回答他突然提出的问题,说多了,他还不让自己说话了,又看书了。   这么大岁数了,眼睛亮得像小偷一样,你倒是花眼啊。   当他把这个小老头恢复了健康的事情快迅报告了远在印度果阿的董事时,他得到的回复是,涨了工资,一下子每个月就多了两万马票!   天伞公司的经营在印度获利甚多,他知道,从购买汉唐集团的武器上就能看出。   关键是回复的最后是:善待之。   好吧,这家伙折腾了大半年了,还不安生,还要去南京看看——这个可陪不了了——基地里还要管理啊,但是善待之的内容很深啊。   好事情不是会一起来的,这个时候从明大陆来了几个人,进海关时说是探望老友杜允和,一见面后,没有说上几句,几个男人又是抱头痛哭!   郝尚久经理趁机溜走了。   既然你们是朋友,多聊聊吧。   果然没有再打扰他了,听说他们相见欢呢!   杜允和确实又经历大喜又大悲了,但是,这一次,他经得起考验了,不痴呆了,精明地像个老牌看盗版者,眼睛里闪烁着不吃亏的光茫。   杜允和说:“诸位,这天下无人能助我大明了,郑家两派无一能行!   只有汉唐集团可行——我遍观他们所谓的章程和种种规定,他们可能对我大明采用隔岸观火之策,置我与不理——我有一计,逼他们出兵!   但是要两位相助才行,我一觉醒来,竟是汉唐集团治下之人了——呵呵,若想勤王,可否与我同行?”   那两人点头认可。   这三个人商量好了后,在杜允和地带领下,跪在了热兰遮城外面,号淘大哭,请求出兵勤王,解民以倒悬!   伍大鹏董事长现在是出离愤怒了,这个时候本来正是他开心的时候,股票市场即将开启,正在《汉唐时报》上专刊来套红宣传,一连七天呢,要突破宣传的纪录了。   此时也正是要实施“天惩计划”的开始呢,第一战还有没打,先来了三个大老爷们在门外哭!   关键是他们还没有违反任何规定,汉唐集团没有布过箩筐式的规定,全是具体化的,哭,实是无罪可有。   伍大鹏董事长打电话叫范例部长处理,明大陆上的两个家伙如何能渗入进来,还影响到拥有汉唐集团身份证的杜允和,这个问题他该管。   范例部长无语了,这是责任到位了。   三个大男人又叩头,又哭号时,突然身后有人说:“想勤王吗?跟我来!” 第七百零一章 拯救永历帝和鲁王 1   在汉唐集团安全情报部长范例的办公室里,两个大男人仍然是抽抽嗒嗒说话,但是也把基本情况说明白了。   在永胜王郑彩那里,他以爵位是唐王所赐为由,而且已经从汉唐集团手里得到了永久的封地——福建自治区,正式加入到了汉唐集团的框架体系内为由,说是与永历帝和鲁王没有关系了,他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去勤王。   他虽然好吃好喝好招待他们,但是他们两个人哪里也不能去,比那个经常“僭逼”圣上的孙可望还不如,他尚且没有关押大臣!   范例部长打断了他们的哭诉,说:“请等等,僭逼是怎么个内容?”   张煌言说:“他孙可望私下里分封爵位,授予他人四品以上的官职——”   范例部长身上有些不舒服了,他说:“如果他请示了你们的圣上,会不会也同样分封与授予呢?”   张煌言说:“这岂能是一回事情?!分明是要取圣上之位而代之!!”   好吧,范例部长举手投降,我服了,你们继续说。   永胜王郑彩无耻地拒绝了大义之行,却将他们一股脑地送到了国姓爷那里了!   临走前还恬不耻地说,如今他是只管福建的大义了,可惜唐王不在了,若是他在那里,他定会去勤王了。   呸,这话来骗鬼!我等岂能相信?!   他定是看那海盗集团现在势大而已,投机罢了,海盗嘛,从不讲大义——   一直没有说庆的杜允和这时候忽然猛烈咳嗽起来!   声音惊人了,这小老头恢复得很快啊——   张煌言忽然也明白了,他面前的人正是一名海盗头目,他的脸色一时尴尬起来。   范例部长悲伤地看着那铺在地上的地毯,那是他和申冷儛专门从波斯商人那里挑选的地毯,两个人非常难得的同时看中了一个花纹和颜色的。   现在,张煌言的一口浓痰,破坏了一切美感!   他静静地说:“没有事情,我们从来不怕别人的批评和谩骂——请继续!”   但是他心里骂道,傻逼从来都是自证的!你骂吧,下次坚决不让古人进我的办公室!   张名振这个时候接着说了。   国姓爷到底是知书达礼,明晓大义,他答应很快就出兵与李定国合力勤王!   但是,只有一个小问题,那就是缺少军火,哪怕只有那个永胜五郑彩一半的水准,他们就可以平定广东!   勤王,自然不在话下了!   所以——   范例部长说:“所以,你们来这里找我们?怎么会认为我们能违备合同,会给郑大木优先提供军火?你知道军火指的是什么吗?”   张名振这时站了起来,说:“我等奉圣上之托带血诏而行时,圣上准我等便宜行事,这海外大岛,加上那琼州之岛,我等可以明确分封给汉唐集团,若有大功,还会加封!”   范例部长笑了,说:“现在,这两个大岛,已经在我们手里了,用不到你们封了!”   张名振眼睛鼓了一下,那眼珠上面还有血丝,他刚才是真哭了,可是现在竟无语应之!   杜允和这时候冷冷地说:“名不正则言不顺,若是大明天子亲封,那才是大义所在——如果先不谈这个也可,单单就是凭什么可以提供给福建军火,不可以提供粤东?这有失商业精神中的公平公正——”   啊呀,这老家伙抢占道德制高点啊——看了不少我们的书啊。   范例部长说:“这个问题好像不归我安全情报部门管——你们可以直接找董事长,而不是采用非常规手段,你会打电话吗?我可以教你,你想找他吗?他一句话就可以解决了!”   杜允和这时冷笑了起来,说:“年轻人,休来骗我!   老夫五十有三,阅人无数,不要想把我等推之门外!你汉唐集团不可能是董事长一人说的算,董事会一共有五人,做出决定需要其他人同意,这与我大明内阁学士的票拟有何区别?不要以为改个名字便可以不食人间烟火——”   “——”   票拟是什么东西?   范例部长又不好当着他们的面前公开查资料,只好故做了然的样子,抹了抺自己的头,不做声了。   范例部长的头上从来都是抹了头油,型坚挺。   他仍是汉唐集团里唯一一个身着一身笔挺的西服,整个人像是用钢笔粗条勾勒出来的漫画人物。   还有,他的皮鞋亮得能让苍蝇滑倒。   当他出现在那三个正在哭诉的男人后面时,还真让他们三个吓了一跳,不由得不听他的话,来到了这里。   杜允和这个老家伙明显比那两个土包子难对付些了,他一定是认真看过汉唐集团出版的东西。   果然,杜允和又冷冷地说:“我等哭我等的,求我等的,没有扰乱公共秩序,若有围观之人,那是他们的行为责任——你可是说过会有勤王的办法,我等可以将它看为行政人员的第一责任了吧?   老夫可是有汉唐集团身份证的人——只不过,老夫想重新申请补拍一张照片,七个工作日内可行。”   好吧,范例部长失去了再探听什么信息的兴趣了,那一口痰,加上这个老家伙阴阳怪气地胡乱解读汉唐集团的规定,有些烦人了,和他们说话太费事了!   范例部长拿出红塔山烟来,打着了火机,点着了。   在张煌言和张名振吃惊的表情下,他轻轻吸了一口烟,说:“你们要明白,我们汉唐集团不承认明大陆上有任何政权主体存在,别急,你听我说完,也就是说我们不承认有南明政权——所以,你想我们亲自去勤王,那是开玩笑了!至于说提供给郑大木军火的事情,这是商业上的往来,如果你能说服永胜王郑彩分一部分给你们的话,我们没有意见!   所以说,你们的勤王想法,可以从商业角度去考虑——”   两个土包子已经傻眼,但是那个老家伙眨巴眨巴眼睛说:“老夫刚才想打断你的话,是想要你一根烟——”   范例部长把烟和打火机递给了他,说:“吸烟对老年人不好——”   “老夫甚喜,如何?”   “——”   这个老东西还真会吸呢,还会用打火机!   “打火机可否送给老夫?”   “不可以!”   “年轻人,你刚才所说的从商业解决,是何意图?”   “老——杜,你是有汉唐集团身份证的人,俗话说屁股决定头脑,你的立场好像不对呀!”   “呔,大义所在,至理所存!虽千万人,吾往矣!说屁股和头脑之人,不过是爱惜自己的生命与前途之辈,如何与老夫能相等同?!人固有一死——”   “好了,从商业角度去看,你们的勤王就是——”   范例部长满意地看着那老东西闭嘴了,耳朵都好立起来了!   他是一个出国更爱国的人呢,屁股和头脑的话对他不好用了,因为他可以随时拧着来变化。   妈蛋的,都要成精了——   “你们可以找天伞公司!”   杜允和的香烟差点掉地毯上了,若是掉了,范例部长保证自己能来个鱼跃,踹飞老东西,拯救波斯地毯。   这可是纯羊毛,纯手工,纯少女织成的!   这是私人购物,不是办公室配品!   两万多马票!   还有一盒烟!   好在老东西最后稳住了,还能把烟灰磕在烟灰缸里。   “老杜,你是不识庐山真——”   “老夫明白了!”   这个老东西,一点也不懂礼貌地打断了范例部长的引经论典,这是一个多难得的机会!   他带着一直二乎乎的两个人告辞了这里,干净利落的。   在回去的路上,杜允和说:“我等花钱可以勤王的,你们可听得明白?”   在回到家里时,杜允和说:“我等花钱了,只要有人接受这个价钱,他就要完成这件事情,契约嘛,汉唐集团在这里做担保,他们负责保证这个过程的公正和公平,他们有规定——”   在等着郝尚久经理上门时,杜允和说:“正如大宋时期的雇佣兵制——但是大宋朝廷的契约不完善,雇佣兵完不成任务,他们也无可奈何,没有惩罚的契约精神是伪契约精神,道德层面的约束靠不住!”   最后,杜允和长叹了一口气说:“这大半年,自从老夫清醒过来之后,所见所感甚多,你们莫怪,一会儿,听老夫与他交谈!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老夫竟然忘了他们!”   郝尚久经理在基地里忙着训练队员时,就接到了范例部长的电话。   范例部长的指示他明确地表示全理解了。   当郝尚久经理出现在杜允和面前时,大家几句话就非常融合了。   郝尚久经理想接下这个单子,一是他的顶头上司反复说要善待杜允和,二是这也是一笔好生意,让两位董事看看,让那个吴董事长看看,我郝尚久也是成大事的人呢。   可是大家在商谈时,才现所谓的勤王要求真是太模糊了。   郝尚久经理说:“要做掉孙可望和他的心腹吗?”   张煌言和张名振对视了一眼说:“可以!”   杜允和却马上说:“不行!做掉容易了,但是这正是亲者痛仇者快之举!岂不是正和鞑虏之意?!”   这个时候,郝尚久经理看到了三个本来是共同行动的人物争论起来了。   他哪里管这些,看他们一时半会儿也争不出一个结果来,他倒是坐下来看眼了,目标都不明确,手段用不上的——   到了晚饭时,他们也没有说明白是什么级别的勤王。   郝尚久经理出去叫了外卖,让送一桌上好的酒席来这里,他们手里哪有马票啊——   花莲城监狱。   在亲属接待室里,宋翔还以为是小二又来看他了呢,结果是一个安全情报部门的人。   那人说:“汝以为汉唐集团公平否?”   宋翔说:“公平。先前,我先前是有些冲动了——”   “我安全情报部要替你争得一个特赦——”   “特赦?不是董事会才有此资格吗?”   “正是。范部长需要你去完成一个任务,如果这个任务完成得当,你就会赢得了特赦!”   “我愿意。”   “这个任务可能会有生命的危险——”   “知道,哪怕是多一天的自由我都愿意!”   “哈哈,宋翔队长,也没有那么可怕,范部长怕他们水平不够,不是对付鞑虏,是原本的流匪——” 第七百零二章 拯救永历帝和鲁王 2   有关勤王的尺度,杜允和张煌言和张名振三个人一直在争论不休。   但是勤王的终极目标是一定的了。   郝尚久经理索性先去准备了。   这时候基地里来了一个人,宋翔。   他说自己是来应聘的,但是郝尚久经理可没有把他当成普通员工,因为是汉唐集团情报安全部范例部长介绍来的。   宋翔淡淡地把自己的经历讲了后,郝尚久经理也终于明白了,他身上的杀气是从哪里来的了。   郝尚久经理当时伸出了大拇指说:“够血性!是一条汉子——”   但是他里突突了一下,他征战十几年,还真没有杀过女人和小孩子。   宋翔刚来便成了这次行动的队长。   有基地的老人儿不服气,就算他过去是安保队的一名队长,就算他杀人无数,但是,他在花莲城监狱呆了一年多,是人都会关傻的了。   宋翔笑笑说:“关傻了?你们三个人一起上吧,我挑你们了,用刀还是徒手?”   比试嘛,当然是徒手了。   宋翔脱了帆布外套,脱了棉麻衬衣,露出一身的肌肉。   那不满的三个人中,一个大汉撇着嘴说:“这点肌肉也拿出来晾?”   那个大汉也脱了衣服,果然真不差呢,一看那身体的吨位就比他要大。   那个大汉说:“哪里用一起上,我先试试,若是不行,他们再上,我等还是尊敬安保队出来的人。”   宋翔摇着脖子,出了咔咔的声响,说:“嗯,这句话说的好,我会让你只受极轻伤了。”   那个大汉听了却有些恼怒,他戴上了鲸鱼皮手套后,挥动着拳头扑了上来。   宋翔先前也戴上了这手套后,感觉这个基地里的鲸鱼皮拳击手套非常趁手,比在监狱用的少装了许多棉花——   宋翔当时所在的狱区里都是轻刑犯罪人员,最高的不过五年。   由于抓获的鞑虏俘虏越来越多,他们退出了劳动,专心服刑了。   要知道,汉唐集团见不得别人闲着的,这里便上了一些健身器材,供他们在每天的放风时,清耗一些精力体力。   这其中就有这一种鲸鱼皮手套,但是里面的夹层里,塞了很多的棉花,打起来轻飘飘地不上力,但是,总比没有得用好。   宋翔在监狱里面收了两个小弟,两个都是打出来的,不想收还不行。   监狱每到放风时,他们会一起在一个大院子里活动,时间是两个小时。   这个时候,远处的高墙上,有多名看守背着火铳在巡视着。   这个时候,宋翔经常一边吸着烟,一边观察着他们的活动。   他不是想逃出去,而是一种习惯,吸烟时,不想点什么,不习惯的。   宋翔早就学会了吸烟时,几乎把烟气都吸进肚子里了,再吐出来,都是淡淡的气体,不会让远处的看守现。   但是,宋翔现自己的烟卷被人偷了。   监狱里不让吸烟,但是总能找到办法买到,所以价钱很贵,这个路子可不能让看守们现。   所以整盒烟要拆开了存放,办法总是有的。   在监狱里,一个男人竟然无法保护自己的物件,这是一种耻辱!   他很快抓到了小偷。   对方真是一个小偷,是一个福建人,是从厦门来的。   在厦门,一人犯罪,全家劳动,这个让小偷们都往台湾跑,这里至少不牵连全家,偷到钱了,把马票汇回家,被抓了,一个人坐牢。   这家伙总吹嘘过去是跟神探马如龙混的,后来马大哥调到郑家情报安全部了,自己才跑到热兰遮城地区来混,已经偷了上百个钱包了,才被抓到,不亏的,马票都汇回家里了,自己也是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才判了三年,真不亏的。   但是他顺手偷了宋翔的烟卷,亏大了。   这个小子手底下会两下子,身手是走轻巧的路子,但是他在宋翔手底下走了个两个回合后,被宋翔抓到了胳膊,一个过肩摔,摔昏了。   两人刚开打时,放风时闲得无聊的犯人们嗷嗷叫着围过来看,刚围好呢,打完了!   宋翔蹲下来,看了看这个小偷,真昏了。   围墙上的看守,掏出了铜哨子,一边拼命吹着,一边把背上的枪端起来,拉上大栓。   高墙上的铁门也打开了,警号3334,没有带枪,拎着包着鲸鱼皮的硬木警棍,铁青着脸,带着几个看守冲到了大院子里。   这警棍打人身上的闷声听了让人害怕,特别是打到骨头上时。   他铁青着脸问:“如何一回事情,都散开了!”   当时,宋翔在心里已经默默数了二百多个数了。   他在心里笑了笑,这些看守,若是上战场,不凭借火铳,怕都不是鞑虏的对手。   宋翔回答说:“报告!我与他比试徒手搏击时,他受伤了——”   警号3334,用手里的警棍敲着自己的手心,瞪着眼睛说:“你们是在比试?我看他都昏了!”   谁知道,那个原本昏迷的小偷,一下子爬起来了,说:“报告,我等真是在比试!”   警号3334看了看那小偷,又看了看宋翔,只好警告了一声:“别在这里捣乱,否则,我会让他后悔的!”   那个小偷叫金涛,偷盗的功夫不错,但是打架嘛,会装昏,至少骗过了宋翔。   他要拜宋翔为大哥,一开始宋翔哪里搭理他,但是架不住这小子死皮赖脸地跟着他,每一次放风时,像见到了亲人一样围着他转。   宋翔不管他了,随你便,他自己肚子里还有心事。   他恨不恨汉唐集团?恨,但是他不想说出来,也不想让别人说出来。   监狱里关进来了一个膀大腰圆的和尚,自称是一眉大师,说自己一心向佛,在路上认出了自己的爹爹投胎转成的耕牛后,买到手了,竟然被汉唐集团判有罪了!   善哉!汉唐集团的人都要下阿鼻地狱的!   宋翔第一次听到时,没有理他,但是这个和尚还称自己练过金布衫之类的功夫,若不是自己心存善念,早将汉唐集团的人一一打翻在地!   每次在放风时,那个和尚都在逢人说汉唐集团的不是,宋翔有些着恼。   他终于跳将起来,说:“那秃驴,我且问你,你将自称是你爹爹转世的耕牛如何了?莫不是宰杀后吃了吧?!”   那和尚顿时火了,说:“出家人,不杀生,我只不过想再卖出去罢了!”   说完话后,周围的人轰笑了。   那和尚现说漏嘴了,恼羞成怒,于是便挥拳打来。   这家伙还真练过,他的拳头还真是势大力沉。   宋翔小心避让,围着他打转转,看到他有一拳打老了,重心有些不稳时,顺手搭住他的胳膊,一脚踢向他的小腹。   后来一眉大师逢人便说,那里正是他金布衫的命门之处——   话说回来。   一眉大师当即倒地,人的全身都是生物组织构成,永远产生不了金属外壳的作用,最多是某部位的肌肉纤维组织变得粗壮些,耐痛感强些——没有听说过男人的小便也能练成这样,因为这里的肌肉组织构成物不同其它。   一眉大师很正常地倒地,缩成一团,来回翻滚着。   这里是一切男人的命门!   当警号3334再次赶到时,还是上次那样,这是一次比试,不小心手重了。   一眉大师挺过最初的剧痛后,说是比试,比宋翔还坚决。   大家都是聪明人。   后来这个一眉大师也跟着宋翔了,他和金涛关系还处得好呢。   时间长了,和狗狗都会有感情。   当宋翔知道自己被提前放出来后,他在收拾个人物品时,只说了两句话:“好好服刑,等我帮你们也弄到特赦!”   两人听了后热泪盈眶,大哥,你是我等的好大哥!   这次行动,对宋翔来说,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但是,他要先应对第一个挑战,来自自己人的挑战。   基地的那个大汉,使出了一招举火燎天之势,恶狠狠地扑来!   宋翔见他下盘很稳,只能闪身避过。   当那个大汉连续打空了三招时,有些恼火了,脚步上前时,重心有些乱了!   宋翔瞅准机会,轻轻跳起,一个手刀砍去,自己的手都有些痛了,那个大汉只是痛苦的嚎叫了一声,反击更狠了!   这是练家子,宋翔加了小心。   郝尚久经理在旁边抱肩看着,他心里明白,这两个人都不是用战场上的打法。   纯粹是比试!   战场上是要用武器的,最差也要用牙齿!   他的这个手下是用战斧的,那个宋翔恐怕更会用刀,当然,若是用火铳,那个就不好说了。   如果他们两个都用了武器,他的手下可能会先死。   这个安保队出身的人,果然不一般,难怪范例部长会让他来。   宋翔最后还是赢了,他用脚尖偷着挑了些砂土,这个可是那个汉子没有想到的,当他挡住了宋翔的脚攻时,眼睛被迷住了!   当宋翔再来一个连环踢后,那个大汉轰然倒地。   郝尚久经理这个时候赶紧叫停,再打下去,会有仇了。   宋翔这时喘着粗气拉起了那个汉子,感觉是与平常的对手不一样。   那个汉子晃着脑袋起来了,说:“你这个家伙脚法真快啊,可惜不是用我的趁手武器——”   这个晚上,大家都去了布袋镇的布袋大酒店,吃饭,喝酒,洗澡,那啥,一条龙下来,所有消费都是郝尚久经理的。   郝尚久经理细细做了账后,不怕的,这是一笔大生意。   杜允和,张煌言和张名振的争执终于告了一个段落。   杜允和以他清醒后大半年的经历战胜了两个他眼中的土包子。   勤王不是这样玩的,不要消耗掉一切对付鞑虏的力量。   把永历帝和鲁王营救到李定国身边,这就是胜利了。   如果再去到贵阳暗杀孙可望诸人,白花钱不说,便宜了鞑虏。   天网公司的收费标准,吓了两个土包子一跳,竟然要这样高。   其实他们确实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情竟然还要收费!   杜允和的屁股和头脑开始拧了,他说:“汉唐集团是唯利小人的做派,但他们夺城时,不杀人以盈城,灭掉鞑虏二十万大军时,也没有杀人以盈野,比鞑虏好多了——可是,我等手中有马票乎?”   他们手里只有血诏,还有永胜王郑彩送些,国姓爷送些的钱财。   杜允和又说:“莫怕,此事交给老夫就是了,可以讲价的。”   郝尚久经理都要疯了,他还想靠着这一笔生意做出一些成绩来,连定金都交不上,他如何操作?   他心里透明白,无法给董事们挣钱的经理,一定不是好经理!   他还想靠着这个行当东山再起,他的家产全让郑大木那个混蛋没收了!   没有钱财你们喊什么勤王?!连三分之一的定金都拿不出来?!   郝尚久经理算了算,救出永历帝及其相关人等,至少要二百万马票,一万两白银,两千两黄金!   这其实还不多!   因为要善待杜允和,他在这里面跳得欢,最低价码了——   杜允和说:“你的两个董事,都曾经是我的手下,他们岂能违抗我的要求?”   郝尚久经理摇着脑袋说:“不不,这是两回事情,我手中可调动的资金不多,做不起这样大的生意,要知道,汉唐集团的军火很贵的,没有人可以不先付费而得——我现在的职位是董事给的!” 第七百零三章 拯救永历帝和鲁王 3   郝尚久经理摇着大脑袋满脸苦笑但是却坚决拒绝的情形,后来长久地留在了原两广总督杜允和的脑海里,久久不能磨灭。   成本,行大义之事竟然需要成本!   郝尚久经理说:“杜大人,你饶了我吧,你给我啥爵位我也不能要,我等手里哪会有那样多的流动资金?我这个位置是两个董事给的,听说还有一个吴仁董事长,我只听从他们的安排,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批准条。”   杜允和这时背着手仰天长笑说:   “我再说一遍,我那两位手下必然会听从于我,马票不过是纸片,金银不过是粪土——大义,是人的魂灵!   没有了大义在心,个个如行尸走肉!   就算有钱了,也不过是土豪一般!   我看过汉唐集团的《汉唐大章程》,他们的大义真是粗敝不堪——没有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人伦大理,我看他们能走多远!   不过再粗劣不堪的大义,也比没有的强,想必这也是他们现在能节节胜利的原因吧——   郝经理,你说,大明百姓没有了明君,他们晚上能睡好觉吗?   他们哪一个不昐着天降明君!”   郝尚久经理笑而不语,他心里说,本来睡得一直好,知道你们手里啥也没有时,我就睡得不好了!   只能等着董事的命令,半年后就知道了。   半年?   杜允和要跳起来了!   汉唐集团贪图小利而忘大义,去找郑家集团!   而且,他还要把房子卖了,毁家纾难嘛。   张煌言和张名振都点点头,说:“正是,若是我等在这里有房有家,也必会如此,让汉唐集团看看,这天下,不都是爱财如命的!”   郝尚久经理都不会笑了,这两个家伙还怂恿!   他连忙说:“大家都知道杜大人心有大义,决不是空谈!若是房子卖了,你全家住哪里?再说了,卖房所得也远远不够啊!”   “老夫见你这基地里还有若干空房,暂且借我住下,老妻嘛——”   他沉吟了一下,有些痛苦地说:“听闻你的妻子在外做活儿,我想我的老妻也可以的,为这里清扫也是可以——”   他的老妻过去是大家闺秀,可以说是从未有操劳过粗使活计,没有想到,这人到老了,竟然要出门做活!   令人感伤——   郝尚久经理有些不高兴了,想,你有大义,你就有了,如何要让身边的人为此而痛苦?   杜夫人在你疯颠之时,几乎都是天天亲自喂饭,现在你一清醒,第一个害的就是她!   郝尚久经理心里想,果然听那汉唐集团的人骂的对啊,真是喝狼奶长大的!   大义?你们连基本常识都做不好——   这个老东西真的去卖房了,杜夫人能如何?以泪洗面尔——他的子女谁敢说话?   若敢有一言不对,老家伙一蹦八个高!   他的房子好卖,当时就有人递价到15万马票,他当时就答应了,这差不多解决了一成的需求!   但是,去行政大楼的公证处要办过户手续时,不行了。   杜允和感觉受伤了。   一个年轻的女子接过他的身份证,看了看说:“不对吧,照片上的这个人口眼歪斜,不像你呢!”   杜允和说:“那时,老夫有病了,新照片正在洗印中——”   可是房照上的名字竟是张月的——也对,自己那时如何能签字?!   那个年轻的女人不同意换房照了。   杜允和想责备她,但是一想《大明律》,如此情况也是要房主本人才能来办的!   算了,甚至他想以此为抵押物时,也没有一家银行接受!   一群见利忘义的小人!   杜允和马上要去福建找永胜王郑彩,就不信说服不了他!   当他到了厦门海关时,他对那些办事人员张口就说要见永胜王郑彩。   他背着手,看着窗外,名头响亮的市舶司不叫,学他们叫什么海关!   不过厦门远比过去繁荣了,民众没有一个是面有饥色,不过比热兰遮城地区少了些什么,一时想不到。   永胜王郑彩接到了郑家集团安全情报部的报告后,心头大喜,这才是真正的大才啊,文武双全,上马能打仗,下马能管民!   他亲自备好了四轮大马车,前去迎接。   宝马2.0版,就是双发大飞轮,他现在当然早就有了,不过,不适用迎接这样的大才,不够庄重。   那个时候他正在吃饭,听到了这消息后,把饭都吐出去了,赶紧起身来迎接。   古有周公吐哺,天下归心;今有永胜吐饭,大才盈门!   这个是《福建时报》几天后的头版头条。   永胜王郑彩就喜欢看这样的新闻,那些编辑也就总是出这样的新闻。   当然了,打赏不断地发下来,是人都知道如何写。   有时候,汉唐集团的人偶尔看了都狂吐不止,这是怎么了?   开启不要逼脸的模式了?   不把永胜王郑彩弄疯了不舒服,是吧?   当时,永胜王郑彩亲自驾车,然后是小跑着来迎接,这让杜允和的眼泪差点出来了,汉唐集团,都是一些有眼无珠之辈!   若是能让我掌握他们的势力,两年,我定让大明重复,万民安生,你们个个封王拜侯,享受你们喜欢的荣华富贵!   到时,老夫退隐山水田园,与老妻安享晚年,这些年也是愧对她了——   你说吧,这人还是有良心的,但是真让人无语!   当时,杜允和得意地对永胜王郑彩说:“大半年前,老夫一直疯颠,不知永胜王知否?”   永胜王郑彩心中大喜,好多年了,终于听到这正宗的官音了!   他说:“小王我一直在疯颠!”   “哈哈哈!”   两个人一起笑了,然后两个人手挽手进了密室,谁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郝尚久经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有些担心那天的一条龙的接待费用要白花了,只能自己掏钱平坑了。   但是,范例部长派人来告诉他,正常运作,天伞公司要上市了,资金不用愁的。   上市?上什么市?   郝尚久经理猛然想到了,那一阵子在《汉唐时报》不知道为什么,连续一周出了全是套红大幅广告,说什么是汉唐证券交易中心即将开启,说什么第一批上市公司如何如何——   恐怕是指这个吧?   郝尚久经理订阅了《汉唐时报》,但是他只关心印度大陆版块的消息,其它的,就算是汉唐集团的消息,也不太看。   他还只关心天伞公司的一切事情。   用杜允和那个老家伙的话说,不通大义不说,眼界还低!   但是就这样,怎么了,他的一切都是天伞公司给的,他管得了别的吗?!   天伞基地一天消耗多少马票,你知道吗?!   吃饭不算了,就是那七连发,连安保队都舍不得那样打靶,子弹不要钱一样!   特别是宋翔队长来了以后。   他曾经侧面劝过,但是宋翔一句话就顶了回来,说,少死一个,少伤一个,天伞公司能省多少钱?你再算算。   不用算,省多了——   在《汉唐时报》上,汉唐证券交易中心的七天广告,超过了几个月前郑家银行的广告力度,号称规模巨大。   在广告里,沈千千经理把证券交易中心的有关制度和规定写的清清楚楚。   首批上市的公司名单也一一标出。   甚至公司申请上市的各种规定也单独列了出来。   大家本来对这个股市的出现,都抱有极大的欢喜,赶紧出来吧!   让我们也有投资和心跳的快感!   但是结果让大家失望了——   杨友行秘书长在傍晚时,接到沈千千经理的信息了。   “是你来接我,还是我来接你?”   “我接你,我接你!”   在一家偏僻的茶馆里。   沈千千经理说:“姐这一段时间累死了,大家还不满意吧?”   杨友行秘书长说:“这个股市弄得不中不洋的,大家觉得不爽啊!你把准入制卡那样死干嘛?现在优先股就弄出来了?太早了吧?”   沈千千经理说:“你当姐想啊?不是要对董事会负责嘛,他们是准备对付土鳖的——你看哪个土鳖傻?不弄得严密一些,董事会不批啊。”   “董事会那帮子傻逼,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姐太赞成你的评价了!结果是把姐累完了,以后还要更忙,做市商也得我们来安排,要不玩不起来!”   “就是说,我们本来有上亿的资产,却要去当古人打一块钱麻将馆里看场子的?当圣母呢!”   沈千千经理这时候媚眼如丝,吹气如兰,说:“哇,原先我看不起写手,以为那东西是认识三千个汉字就能写出来的,没有想到,你知识面很全啊!   比看场子的还惨,作弊的,输了不给钱的,汉唐集团还都要垫付呢——开赌场可能还有赔钱的,可能天下只有我们这一家了,累死姐不偿命呢——”   “——你才比我大三个月,别总是姐、姐叫着,心里有障碍了。   还有,你把股票的分红和退市都量化处理了,还有啥炒头?”   “姐当然不愿意呢,把监管权从姐这里分给梅乐芝经理了——会计事务公司要是介入了,姐就是纯情圣母了。   下一步吧,开了创业版块再说,T0呢,爽死你,申冷儛大姐催促得紧呢。”   “闲的。”   “姐说实话,你以后不要总说这个民族性那个民族性的,咱就是喜欢投机,就是喜欢赌博,怎么啦?把规定确定好了,人人遵守就成了。   姐喜欢你们男人常说的那话,不遵守规定的,就干死他!连我们自己都遵守——”   杨友行秘书长英俊的脸上竟然有些暧昧的红光了,他听懂了这个暗示。   “你今天的谈话很不正常哦——”   但是,沈千千经理也意味深长地说:“男女独处,如果说话正常,那可能才不正常。   你不是会解梦嘛,你要处理好李燕婷姐姐的问题,姐不想像偷鸡摸狗一样地交往——”   杨友行秘书长一下子不说话了,这里面有问题了。   香山溪小区的酒吧里。   穆木厂长说:“啊,杨友行秘书长终于从沈千千经理那里拉到了大单,这家伙,当时下了不少工夫呢!”   吴杰厂长摸着自己的光头说:“谁说不是呢,当年求我发广告时,也没有这样下力!”   但是,别人没有这样八卦的,大家更关心所谓的股市。   汉唐集团的每一个人都能在网上查到自己的财产情况,当然,也能查到别人的经济状况。   属于股份分红的收益部分,大家心里都有数,人人都有一本账,其实还是用软件计算方便的了。   另外就是个人账户了。   汉唐银行无耻地对本集团人也是采用了存款收费的标准,这是一种无耻地掠夺!   用我们的钱去投资,收利息,然后回头还收我们的存管费,当我们是古人啊!   但是,汉唐集团的人都一个待遇,汉唐银行行长强国权的账户点击次数仅次于董事们的了。   事实是如此。   那么,汉唐集团的人,对自己现金的管理,基本上是要么花出去,要么存家里的保险柜里,绝不存银行。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情,是别污辱我智商的事情。 第七百零四章 拯救永历帝和鲁王 4   汉唐集团的人基本上没有几个能看得起这个股票市场。   这里没有大起大落的升跌,许多在那面世界炒过股的人竟然开始怀念起那种起起伏伏的刺激来了,这不得不说是一种选择性忘记,割肉的痛苦给有意忽略了。   那个时候,世界上有两种股市,一种叫股市,一种叫百分之九十的股民赔钱的股市。   大家当然都看了看这个汉唐股市的规则,这个都应该是稳赚钱不赔钱的,而且还是最需要再投资来升级的。   汉唐集团只有银行钢铁军工化工石油科研部门没有拿出来,剩下的基本都打包上市。   这一些都是明人们现在还玩不了的产业,会被玩坏的。   股市上流动的股票是全额股,在这个二级市场上,谁出钱多谁就是大股东,这是毫无疑问的,暂时还没有配制度。   其它非汉唐集团的公司,只要在汉唐集团管治下,有交过一百万马票以上商业税的记录,产权清晰,经营账目清楚,上市股票不低于15OO股且股票总值不低于5OO万马票,也可以上市。   比如天伞安保公司,还有由几个船户共同出钱,模仿汉唐集团远洋渔业公司自己办的福庆阳远洋渔业公司等。   总有特别情况。   也有非常不满意的,比如金明池主任和吴杰厂长等人。   金明池主任说:“全额股,疯了吗?明人现在能玩得起近现代矿业吗?这是无耻地变卖集团资产!”   他没有电报,也没有打电话,一路开着大飞轮汽车,从台北狂奔回热兰遮地区,饭都没有吃。   他冲上了刚刚修建好的汉唐证券交易公司的五楼,进到沈千千经理的办公室,气冲冲地质问。   沈千千经理看到他的脸色,马上拿出董事会下给她的文件,那上面的要求写的清清楚楚,而且五名董事的名字都签上了。   沈千千经理做无辜状,用美丽的大眼睛眨呀眨地看着怒气冲天的金明池主任,你看吧,不是我的错。   看着沈千千经理楚楚可怜的样子,金明池主任抱歉地说:“对不起了,我去找董事长。”   说完就走了,玩爆破的人,按理说应该沉稳,但是他的脾气,大家都明白。   沈千千经理走到了窗户前,看着出了楼的金明池主任仍是怒气冲冲地跳上车,开走了,目标是五公里外的热兰遮城。   她冷笑着点上了一根烟,这是专为女士设计的薄荷烟,清香淡雅。   汉唐集团里,还真没有几个如杨友行秘书长那样帅气,而且脾气还好,见识还多的男人呢。   她的心跳快了几下。   这是一个集团,严格意义上,董事会有权对集团的一切财产进行处置,这里面有个人情感因素是没有用的。   金明池主任是一个敢于顶撞董事们的人,更是一个绝不在乎别人评价的人,只要是能培养出产业工人,他不管你是白人还是土著,甚至黑人也培养!   他的台北地区第一,第二,第三煤矿可以说是完成了近现代产业化的建设,也培养出了一大批产业工人。   他们顶住了郑家煤矿的低价冲击,在吨死亡率上,可以说是世界第一少的。   那数字到底是多少?   现在还是在保密中的——但是绝对比郑家的少多了。   现在,重要的关键期到了,要修建一条山区铁路,只要完成这个建设,那么,在产量上,都有可能越了汉唐集团现在展的需求!   当然,这个需求增长还会是无穷的,不可能卖不出去。   金明池主任见到了伍大鹏董事长后,他的脸色也让伍大鹏董事长吓了一大跳。   他是真生气了。   损害集团的利益?我会损害我自己的利益?   伍大鹏董事长面对这样没有逻辑的指责,不想去挑明了指出他的错误,因为他知道根源在哪里,在情感上。   伍大鹏董事长和金明池主任利用上班时间去泡温泉了。   他认为,金明池主任没有转过弯来,那么男人之间赤裸地谈话,有利于沟通。   这是一家明人温泉洗浴中心。   是一个农民在打井时,偶然打出了热水井。   他学着汉唐洗浴中心的样子,修建了一个小型的洗浴中心,生意还行。   汉唐集团的人喜欢洗澡,带来了整个地区的人都有这个爱好。   一个社会的风气,一定是强力势力引领的,绝不是素质低的老百姓。   伍大鹏董事长说:“这个地方是由四户人家共同凑钱建造的,他们拿出了自己的积蓄,也有自己的章程,你看,经营的也能有声有色。”   金明池主任一下子没有明白他的用意,这和我提到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他把全身都浸到了温泉水里,不怕烫的。   台北地区也有的是温泉,还有天然的水池呢。   伍大鹏董事长接着说:   “全额股,一是回笼资金,我们要是再增马票,就是抢劫这几年的成果了;二是分利给明人们,你看,我们八百多人的核心成员,现在有八千多人了,可以说,几十年内没有问题,但是几百年呢?不够的,我们现在要变成八万多人,随着人口增长,最终达到八千多万,加上外延,最终打造出占全社会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核心成员,噢,你可以称为既得利益者。   我们不要脑残式的拥护者,他们的作用是用来骗人的。   我们承认,这个民族是承认强权的,你怎么他们,他们都会主动维护你,但是,那是不真实的,一但有机会,他们的背叛是凶猛而可怕的。   鞑虏现在的作战主体是明人,你说,他们哪个以前没有歌颂过大明?!   所以,我们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得利者,他们是稳定而不可动摇的。   再所以,我们现在让八万多人参与分红来,人家也是出了马票,这算是一种先付出吧,董事会实在是想不出来,除了让别人加入进来,从一个价值观念中,一个框架中得到好处来,还会有什么办法?!   你说呢,金主任?”   金明池主任听明白了,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汉唐集团不想再进一步投资了!   汉唐集团想向着更高利润的产业进军!   但是,伍大鹏董事长冠冕堂皇的话让他无法反驳,总不能白白分钱去拉拢人吧?有利可图的接盘手,会让接盘手们爱死你的。   但是,五年的心血啊——   伍大鹏董事长从小桌子上拿起红葡萄酒瓶,给金明池主任倒上了一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血红的葡萄酒在透明的玻璃杯子里散着迷人的色彩。   这是热兰遮修道院的产品,现在正在和热兰遮法源寺的产品形成了竞争。   张明澄厂长,叫居士也可以,正在全心全意地指导着佛教的入世,那修道院都有葡萄酒了,那么法源寺也一定要有!   没有庙产,我们只能自己创造了。   再说了,谁说佛家不能吃肉不能饮酒了?葡萄酒对世人有好处!佛家可以吃白肉,比如鱼肉,一切非哺乳类动物蛋白质——   张明澄居士的观点让马军院长都无语,没有确切证据证明这是对的,但是,也没有确切证据证明这是错的。   一切都是孤证。   张明澄居士笑了,说:“这才是真正的四大皆空的本意啊,空,不是没有,而是让人们知道境界,文化,人性是无止境的空,它的空间可以容得下所有的修为,所谓着相了,就是没有明白真正的空,它值得我们用一生去探索去领悟啊!总有人要忍受寂寞和孤独,甚至于是放弃人生中已有的其它幸福,在精神领域里探索。   真正的寺庙是精神上的实验室!   真正的佛是我们个体人悟性的成就啊!”   那个时候,张明澄居士的眼睛里闪现着佛光,人可以成为佛,佛就是人!   他悟透了,他悲悯了,他宽容了人世间的人——   佛像,只是一个契机,只是一个交流的寄托,它可以推倒了重建!   当时张明澄居士说:“小杨,现在你还恨盗版,抱怨看盗版者吗?”   杨友行秘书长平静地说:“还在,一直在!”   张明澄居士笑着说:“好吧,不如到法源寺参悟室里冥想——”   “不了,那我问你,你为什么卖葡萄酒要过修道院呢?”   “法源寺也是需要资金的,吃不上饭的修为者,不是好修为者!”   好吧,人人都是有道理的。   但是张澄明对葡萄酒的销售始终是着相的,原因很简单,汉唐集团的相当一部分人,总是喜欢纯天然酵的,认为借助了现代酵技术的法源寺产品,有工业化甚至添加化工产品的嫌疑。   所以相当一部分人坚持只喝修道院产品,这是个人爱好,张明澄居士无语了。   别看汉唐集团里有一堆理工男,但是非本专业的科普任务还是很重的。   伍大鹏董事长就喜欢喝修道院的产品,这绝对有杀伤力。   要不说张明澄居士不太搭理他嘛。   但是金明池主任不关心这些个,有的喝就不错了,他才不关心是谁出产的呢。   那么,如果,那些明人得到了绝对的股权,他们乱来一气,把好好的公司弄乱了怎么办?   伍大鹏董事长一边玩着木桶里的温泉水,一边说:   “我的金主任,你不用费心去和他们宣传,好好爱惜财产啊,他是你们的,别贪污啊,别往死了作啊——因为真是他们的,你猜,有人会拿自己的财产去开玩笑吗?”   “他们要是真就是因为不懂而乱来呢?”   “素质低论?有可能,所以他们玩不了的,没有上市嘛。如果要是想投机取巧之类的,那么我们的监察部门是做什么的?   我的金主任,你要有裁判员的意识,不要想当运动员了。   我们都该享受清福了——合理的规定才是我们的重中之重。   我相信,在矿业工程上没有人能在你面前做手脚吧?”   金明池主任不得不点头认可道:“那到是——”   还有跟着起哄的,比如吴杰厂长。   他是属于网上不说,私下里说,甚至当着董事们不说,和理工男们说的人。   在香山酒吧里,他光头亮闪闪地说:“董事会想把明大陆上沉睡的马票都唤醒呢,但是他们考虑到我们的感情了吗?”   他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啤酒说:“跪舔董事会的杨友行秘书长宣传财产不可公有的目的你们看出来了吗?”   这个时候,穆木厂长来了一个搭桥:“什么目的?”   “他是要把我们的,变成他们的!”   穆木厂长真没有听明白,说:“什么?”   吴杰厂长没有先解释,却说:“妈蛋的,我们的股权收益还有五年才变现,我现在是买不起的,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我的厂子收走——他们董事会真以为明人大户们会有合适的经理和厂长,最多是维稳。”   穆木厂长不合时宜地说:“能保持现状,那就是董事会的成功了!”   吴杰厂长翻了一下眼睛没有再深说下去。   说实话,他感觉自己年轻,不想这样早当裁判员。   要么就等五年以后,自己干,这就是把我们的,又变成我的了。   宋翔队长一直在操练着招募来的这些人。   在他的面前,是一队高矮不同,动作不同,站姿不同,甚至是武器还不同的人群。   这一百多人的队伍和原先的小队一点也不一样。   但是,他却真心佩服。   这些人不白给。   能在肉搏战场上活下来的人,都有绝对的原因,特别是三次以上的。   他不知道股市有什么意义,但是,他要的武器全到位了。 第七百零五章 郑家集团的采购   宋翔队长领着训练好的雇佣兵们出发时,汉唐集团的证券交易市场就要正式开业了。   宋翔队长低着头,默默地上船了,他不用回头也知道,在布袋镇的这个码头上,只有郝尚久经理一个人送他们。   除了雇佣兵们,随他出发的还有张煌言和张名振。   张名振是武将,他同样也被好好操练了一番,发现自己过去所善长的各种技艺都不太有作用了。   但他不是傻瓜,他对宋翔队长的训练心服口服,这一百多人用好了,完全可以当成几千人用了!   还有那些他从没有见过的武器!   听说是从汉唐集团军工厂买的,凭借这些,汉唐安保队可以以几万人围歼二十万鞑虏大军,定是绝对真实。   张煌言曾经仰天大叫,喊道:“苍天啊,汉唐集团早来二十年啊!何以会让鞑虏使我大明生灵涂炭?!”   宋翔队长冷冷地说:“你好好想想,还是大明的人杀大明的人最多,怨不得别人!”   张煌言又仰天大叫,喊道:“李闯逆贼啊,老夫恨不得生食其肉,寝其皮!”   宋翔队长冷冷地说:“你好好想想,人家为啥会造反?”   “命啊,都是这不公平的命啊!”   “从来只有不公平的制度,没有不公平的命!”   “宋队长,你莫信那《汉唐时报》上的争鸣报道……”   《汉唐时报》上连续出了以“大明灭亡的三百六十五个原因”和“鞑虏兴起的三百六十五个原因”为争鸣报道,一天一个,还带对比的,一开始时大家瞪大眼睛观看,后来,诸多明人文人受不了,怎么?儒家文化竟能阉割血性?!   他们挽胳膊上阵了,一时间,《汉唐时报》大卖,而且编辑部里的可选择发表的稿件变得多多的!   一点也不担心投稿量了。   当时伍大鹏董事长也是奇怪,打电话问他说:“为什么是三百六十五个,而不是更少或更多呢?两个还正好一样多?”   “数字重要吗?对错很重要吗?让他们学会反思不是更好?!”   伍大鹏董事长无语了,这小子是随口编的数字,他想现在就捣乱思想界……   “一个从不会反思的民族,它的历史永远会是循环的;一个死水一样的思想界,结局就是死亡……”   伍大鹏董事长想揍他!现在是什么时候?是闷头发展的时候,你捣乱粪缸想干嘛?!   但是他找不到相关的规定,无奈了。   其实张煌言如果不是去为了勤王,他定会以笔为剑,怒战《汉唐时报》!   就像杜允和那样,以《福建时报》为阵地,向着《汉唐时报》怒射愤怒之箭!   杜允和答应了永胜王郑彩的请求,当他的幕僚了,而且把全家都搬到了厦门。   也许这两个家伙发现了彼此有相同的核心价值观?   当然,没有人在乎这个。   好多年了,终于有了一次了,有人把家搬离汉唐集团管治下的地方。   这与蜂拥而至的迁入大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在一个平平常常的清晨,宋翔队长带着自己的队员们,乘坐着一条老式的渔船离开了码头,在这个过程中,他头都没有回一下,他必须好好的回来,有什么可以回头观望的?   《汉唐时报》连续七天的广告效应非常巨大,几乎每一个订阅这份报纸的人都在思考这个股市。   永胜王郑彩看了半天后,没有先说什么。   他召来幕僚们先进行商量。   一个幕僚说:“我看他们是缺钱了,要不为何变卖企业?”   大家点点头,那里面最简单的道理就是谁购买,谁便可以参与分红,占得股票数多了,谁就是大股东,就有发言权!这个人人知道。   另一个幕僚笑道:“他们为何不向我郑家银行贷款?”   大家轰笑了,郑家银行现在是世界上最有钱的银行,《福建时报》上写得明明白白,汉唐集团要是不服气,早会有人在《汉唐时报》上反驳了。   这个是福建地区内人人皆知的事情。   爱我福建的杰出代表胡旱三,又看完了《汉唐时报》后,放了回去,然后又拿起这个月刚出来的《故事会》,咯咯吱吱地笑半天,又放了回去。   他背着手骄傲地说:“我郑家银行是世界上最有钱的银行,连汉唐集团都不得不服气,怎么样?他们都不敢争辩吧?”   摆摊的年轻人不敢惹他,连说,是是。   “看到汉唐集团的那个股市了吧?他们没有钱了,变卖产业了!”说完,他吧嗒吧嗒嘴,又说,“要是咱有钱,去买点,就是吃分红也好啊,存在银行里,白白交保管费,放家里又怕丢了……”   摆摊的年轻人羡慕地说:“你很有钱吧?莫不如买个保险柜?那种铸铁的,听说有钱人家都买……”   “马票,还是有一点滴,但是现在还用不上它,以后吧,永胜王说了,以后会更好!”   胡旱三心想,我全家才两千五百马票,听说都不够汉唐集团属下员工一个月的工资,我买什么保险柜啊,有病嘛?   在幕僚会议上,永胜王郑彩听了这两位幕僚的话,也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   曾经经过商的他发现了问题!   他也在热兰遮城建起了郑家银行,楼层比汉唐银行宝丰信托银行都要高,这是必须的!   但是,他必须遵守汉唐集团的银行法,这个规定他明白,大家都一样的。   本部当然在厦门了,楼层又是世界第一高!   可是,开办银行要是只挣那个保存费是不行的,还要有贷款的才行啊,可是福建一地的贷款太少,反而是热兰遮地区的分部生意火爆!   定是汉唐银行先期在厦门开办起来后,夺了我等的生意……   他暗中和郑家情报安全部郑则仕打了招呼,小声说了几句。   郑则仕部长随后就照着做了。   没啥,就是找了几家大商户,有在汉唐银行贷款的,就撤出来,郑家银行一样给贷;没有贷款的,那就在郑家银行贷些款吧。   这样,还能好过一点,但是还是不成,赔钱了!   汉唐银行把银行都开到了乡镇里,我郑家银行也要这样,但是这样一算,从汉唐集团那里挣了些马票,都搭在了那些小银行身上,有的一天连一马票的存款都没有!   贷款上的这一波动,汉唐银行很敏感,竟然指责郑家集团在里面做了手脚!   这样的事情,永胜王郑彩出面说话不好的。   《福建时报》出头了,大赞热爱福建的商人,话里话外指责对方对郑家集团说三道四,人家福建大商户爱福建,这是不容置疑的!   那些大商户也瞪大了眼睛说,我等就喜欢支持郑家银行,别人管得着吗?!   好吧,《汉唐时报》乖乖地闭嘴了。   这是一个胜利,但是问题依然存在,还不便说出来,幸好那些银行员工的工资低,要不更亏死了!   当然,在热兰遮城的郑家银行工资高,至少绝不比其它两家低!   这是脸面的问题不说,要是给在福建的工资一样,怕会饿死员工了……   所以,郑家银行员工个个努力工作,力争能到热兰遮地区的郑家银行,工作积极性还都挺高。   这个利润情况都是绝密,所以幕僚们不知道倒也是正常的。   杜允和这个时候冷冷地指出来,说:“未必是真正缺钱!”   永胜王郑彩心中大赞,这才是真正的大才,我也正是这样想的。   一个戴着黑边眼镜的幕僚说:“如何不是?这天下的金钱财富都是定数,我郑家银行若是多了,他们汉唐集团便是少了;汉唐集团管制之下的百姓手里钱若是多了,我福建之地的百姓手里钱就是少了……”   永胜王郑彩在心里大骂,这个二货,到现在还是如此无知,下一次寻个由头赶他走!   但是他面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且看杜允何如何说。   杜允和一下子就指中要害,说:“他们要是缺钱了,开启机器就印刷是了,然后照样可以用来购买我等的生铁,煤炭!   摆明了吸我福建的血呢,我等还得认了……”   戴着黑边眼镜的幕僚眼睛都红了,刚想说,我等涨价,只收金银!但是一想到若是汉唐集团不要了这两样,受伤更大的怕是福建了,那是山一样多的物资啊,几十万人在这行当里生活啊,好像天底下只有他们能用得了那么多物资!   再说了,汉唐集团早就提出可以用金银付款,咱们不能要啊,到时候,还得用马票买军火。   永胜王郑彩终于等到那二货不说话了,他在等着杜允和说下去。   杜允和依旧冷冷地说:“他们不缺钱,他们没有拿出真正的家底!”   永胜王郑彩大赞,忍不住说了出来:   “军工厂啊,那个炉炉都是中碳钢的钢厂啊,那生产出闪闪发亮还不锈的神奇的特种钢厂啊,用那个制刀,刀刀是神器!”   还有永胜王郑彩没有说出的事情,三弟来信说,汉唐集团有一种叫五百吨水压机的设备,那腰身粗细的钢铁件,在它之下,如木薯面包一般随意搓揉!   我当时大骇,随即痛哭,今生今世我等无缘能造出此物了!   他们的克虏伯山海炮炮管就是用此神物锻压,然后再钻孔而成,可炮击四千米!   与铸造绝不相同!   何为山海炮?那李子强董事说,可以用炮架配海安,又可以直接配陆安,甚至可以拆解开驮运,到时可安装上配山地做战!   一个型号下来,没意思弄更多的。   真正让我痛哭的是,他们还对此物不屑一顾,说马上上马五千吨级别的!   十倍啊,我实在想象不出来会是如何壮观……   那李子强董事突然见我痛苦,倒是抚我后背说,老郑,你别急,过几年,这一台卖你了,就冲着你能钟情于机加工行业……以前,我们都让人坑死了,放心吧,我们不坑人,你们那三瓜两枣的,我们不在乎!   我当时心中马上警觉,果真不在乎耶?那么先前抱怨自行车缝纫机手表在我福建民间滞销,又是何意?   我郑家若只是三瓜两枣,那寻常百姓手里的不如亚麻籽了,想不通有何用意!   克虏伯山海炮的数据,李子强董事已经给我了,下一封信便送到。   当时,永胜王郑彩看了那封信的几处暗记,果然是三弟真实所说,他在书房里转了几圈,忽然想明白了,哈哈,他们不过是让我郑家买他们的货物罢了。   这个容易,他便派出采购团,当然不能用二弟了,直接到热兰遮地区大批次购买,用他们的话说,给个大单,果然,他们闭上嘴了。   买回来后,郑家主要的成员都不缺这个了,那就配给远枝的,一笔写不出两个郑来。   郑家军,是全世界第一支实现了厦门守卫部队全部自行车化。   《汉唐时报》不得不酸溜溜地承认了,因为这是事实。   那个胡旱三也得了一块手表,这是实实在在的荣誉!   说实话,那个看报摊的年轻人还真不太喜欢这个,这让胡旱三的炫耀和光荣低了一格。   他看着那骑着自行车巡逻而过的郑家军,喃喃地说:“这车子,越来越轻便了……” 第七百零六章 汉唐集团的股票交易市场   送走完宋翔队长后,郝尚久经理把全身心都用在股市上了,基地的训练都交给助手了。   他知道自己的天伞公司已经上市了,而且知道这和过去合股经营差不多,谁出的份子钱多,谁说话算数——但是,若是再派来一位经理咋办?   自己四十多岁了,除了有在战场上活下来的技巧,难道还出去到码头扛包?   那码头尽管有各种起重设备,但是总有些货物只能让人去做,机器设备不是万能的。   但是,他从一个差点被杀掉全家的局面,然后变成了有了房子,可以活着干活养家的地步,他知足了,现在又有了这样好的工作,再退回去,他就不愿意了!   他爱这个公司,他爱这个职业,比当什么将军好多了——他的老妻就喜欢死了。   他的董事长吴仁给他发来了各种命令,全是纸条,但是他都照做了,因为张月董事反复告诉过他的,他听从雇佣者的命令。   他交了账本,交了各种证件,然后那些很快又都送回来了。   其实他也好奇,这个董事长吴仁真有意思,竟然从不接见自己,或者当面指示自己,全是靠手令。   然后,他知道天伞公司上市了——然后就怕了。   这样的心里话,他只能和范例部长说,私下里,他们是朋友呢。   当然,是范例部长先这样对自己说的,他是汉唐集团的人,可不敢高攀。   好在,他真拿自己当朋友。   范例部长说:“老郝,全额股的概念,不是说非要你把全额股票必须投到股市上,而是可以这样,也可以不这样,你看,你们公司上的是甲股,在报纸上不是显示为蓝色了嘛!   就是说,你们公司的董事们占了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而你们找做市商在股市上发行的股票无论如何也超不过你们,只有百分之四十九——明白吗?   所以这个蓝色股天然就有原先的经营人员有说话算数的权力了,也就是有经营权了,你明白了吧,安心吧,好好干,没有老板会不要一名好经理的——”   “那我自己可以买本公司的股票吗?”   “可以的啊,只要在汉唐银行开户的人都可以买,那些相关的手续由汉唐银行认证。”   郝尚久经理认真地问道:“那我是不是也要申请支票?”   范例部长听了后都笑了,这个支票制度我们只是在工作上有内部结算的运用,要是在日常生活上,连我自己都用不上——可是你老郝现在很有钱吗?   很多年以后,汉唐集团管治地区流行一个冷笑话:   一个朋友死了,他的其他三个朋友很伤心。   这三个朋友是不同行业。   一个当农民的朋友说,我太伤心了,给他买了三百马票的纸活儿烧了。   一个当技术员的朋友说,我也伤心了,给他烧了三张一千面值的真马票!   一个当讼师的朋友说,我最伤心了,给他烧了一张金色支值,他想填多少数字就填多少!   当然,这个冷笑话还能看出当时社会对讼师这个职业的态度不太友好。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先不提。   汉唐银行现在推出了支票制度,这个制度基本上和那面世界的一样了。   所有的支票一经背书后即可以流通转让,它要具有通货作用,成为替代货币发挥流通手段和支付手段职能的信用流通工具。   这个运用支票进行马票结算的好处太多了,一方面可以减少现金的流通量,另一方面可以节约马票的流通费用。   拎着大包小包的马票来购物,这本身不科学的。   汉唐集团现在应该可以有这种实力为这种制度背书的能力,所以就推出了,当然条件上高了。   他们在管理上要比那面的世界严格了,空头支票将是重罪,因为这就是欺诈。   而且规定结算的地点有限制,十万马票以上的数字,只能到汉唐银行本部支取现金或流通,其它数字,也都有相应的级别地点来实现现金提取。   汉唐银行的支票是金色的,水印是万马奔腾,相信这个时空无人能仿制出来。   所以,只有在持有人能实现二百万马票起存后,才会下发一本支票的。   这个支票制度一推出来后,立刻得到了诸多商业大户的支持,特别是浙商中的杭州商团、台州商团、温州商团和苏州商团的支持,原因很简单,大家在商业往来时,受不了大量运送马票了,就是连汉唐银行本身的票、据,还要等几天认证。   汉唐银行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现代银行,没有现代科技的支持,不行的。   但是,明人大户们不这样认为,他们却说这个可太方便了,只不过希望汉唐银行能快点布局,最好还要提高兑换级别。   而且,随着支票本下发的还有相应的钢笔和墨水,那墨水还是紫色的——总之吧,最大程度的降低了被假冒和仿制的成本。   葡萄牙和西班牙、荷兰、英国等商人也欢迎这个,想要得到它,除了遵守必要的规定外,他们在汉唐集团开的账户名字必须是中文名字,而且是本人签字,这个到时候要对照的。   方块字不难写的,可以学着画啊。   结果好多叫“丁一”“人二”“工人”之类的名字被抢注了,汉唐银行不接受可以重名的账户,而且接受怪姓氏。   当然,汉唐集团的人都明白,这是尽量少增发货币的一种手段而已,还不是主要的。   所以汉唐集团全体成员,没有一个人现在去申请支票,他们用不上的。   董事会的人都没有,所以大家谁也没有在意这东西。   所以范例部长对郝尚久经理的想法笑了,你有二百万马票吗?我是部长都没有,平常的工资全花了,但是这倒是不怕啊,因为我还有汉唐集团的股份。   郝尚久经理当时听了后,他吐了一口气,想,还以为是只能有支票的人才能玩呢。   他完全信范部长的话。   范例部长说:“你可以买任何一支股票,只要在汉唐银行有账户就行了。他们出认证单,你不用管了——”   当真正开业那一天,沈千千经理吓了一大跳,虽然汉唐银行给过通知,好多从明大陆来的人开户了,但是,也不可能一下子有这样多的认购者吧!   他们直接选择了相信?!   还好巡警部出了重兵,连秦关曦部长都亲自出面了。   汉唐证券交易中心九点开门,但是排队的人早都排队过了五条街了。   汉唐证券公司正常是八点上班,沈千千经理是七点四十到的,但是,秦关曦部长却是六点半到的,那时当他手下汇报时,他吓一跳,凌晨就有来排队的!   六点就超过一万人!   妈蛋的,古人也这样快接受股票的概念了吗?!   那报纸上不是写着股市有风险,慎入了吗?!   但是据警员汇报说,他们认为就是入股,肯定不赔的——   结果秦关曦部长再也稳不住了,赶紧的,全部人员都上岗,没有轮休了,以后再补!   沈千千经理到了后,她当然是走员工通道了,她把自己的大飞轮车交给安保人员代停后,没有先上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推开侧门进了一楼大厅。   这是股民们的地方,也是世界上能一次性容纳最多人的地方,大跨度,大面积,同时可供五千人没有问题了,但是外面的人太多了,虽然这是汉唐集团第一座框架式结构的建筑——   沈千千经理的高跟鞋在这暂时空旷的大厅里响着清脆的踢踏声。   她的声音还在大厅里带着回声:   “不要受大厅里人多的影响,他们大多是看不明白的!你们有大户室的磁石电话的直接指令,要认真倾听,然后再重复;普通的手写指令要看清楚,分辨清楚是否是汉唐银行发放的指令单,颜色上有额度限制,要本人签字!   剩下的,翻牌员要知道,你如果翻错了牌子,会死人的;跑单员,你要明白,你送单时要分清交易员,送错了,你会被揍的!”   哈哈哈!   沈千千经理听到了她们培养的初级交易员的笑声,心里也笑了,姐就这能力了,原先心脏还不好呢,整个汉唐集团里的人,会炒股的人无数,但是没有哪一个可以和伍大鹏董事长能操纵股票市场的比,但是,伍大鹏董事长又说自己是靠哥们信息玩的,甚至还那啥方面的关系,要是真正的股市,他的理解不过是也还是一个赌场。   好吧,结果没有人提出建设性意见。   最后,还是把所有担子压在一个弱弱的低调的女人身上。   但是她有杨友行秘书长这个朋友,她没有闺蜜,但是不代表她没有可心的男朋友,他总会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   杨友行秘书长说过,只要有了运动场,只要有了人人必须遵守的规定,分清了运动员和裁判员以及规定章程后,剩下的都是技术手段罢了,再笨拙的制度也是可以运转的——你让他们挑毛病吧,好像他们都是遇到过合理的股市似的,不怕他们装,不怕他们胡乱假设,让他们也进来玩!   汉唐集团不禁止成员这次同明人一样来买股,因为条件是一样的。   当沈千千经理从另一个侧门走到了二楼时,她笑了,真的呀,有一个可以沟通的人还真心不错呢,以前自己真的太保守了。   二楼是主交易市,这里不让直接投资者入场的。   沈千千经理又对着场内交易员说了,一定要看好交易单,还有你的表达的手势要记清楚了! 第七百零七章 以德治福建   许多当时排队买股票的人过了很多年以后也忘不掉那一天的壮观。   不同人的回味角度还是不一样的。   “足有十条街长的队伍啊,汉唐集团的人也有,红毛蕃也有,那巡警个个拿着藤条,还有警棍呢,当时吓得我只敢往前看,话都不敢多说——”一个老太太说。   “我那天一进交易大厅脑子就蒙了,哪里还记得先想的买什么?!管他蓝色的,还是黄色的,我把钱在汉唐银行存了,发了我一份啥认证单,然后我交给了一个穿灰马夹的小子,看着那大牌子上便宜的股票就都买了!   所以,我是第一批老股东了,每年的收益吗,你也能在报纸上看到分红数据的,我就不多说了——”一个老头说。   “那天我拿着股票就回家了,就是那样大张的,比马票大多了,心想,入股等着分红呗。   结果隔壁老王说,股价涨了!我当时还不明白,涨了是啥意思?不是已经入股了吗?   结果那死老王说,有人要抢着入汉唐集团的股,手里没股票不算数啊,于是就高价买咱们手里的,我当时听明白了。   当时多高?第三天我再去看,涨了一倍!一倍啊,我眼睛一红,又给卖了!   结果,我恨死那个死老王,好多年都不和他说话了——   啥也别说了,留到现在的话,我可能都是富翁了。   你问我为啥不再买了?股票天天涨啊,当时我就寻思,这要是买回来不比当初卖的还高吗?白白亏了不是?于是想等着再降一降就买!结果它天天涨——等着我好容易下决心买了,该死的郑家集团闹出那样一回事情!   一下子降了,该死的老王也不早跑来告诉我了,一下子损失了三成,三成啊!   原来老王也损失了——   然后就开始揪心了,天天看那牌子啊,今天降一点,明天升一点,把我弄得欲仙欲死,妈蛋的,后来想想,损失三成就三成了!   别让我睡不好觉,工作是正事啊!老子不玩了,太折磨人了,刚卖了,安保队收复了广州!   股票一下子涨上去了!   当时,你大爷我真是心灰意冷啊——   最后,我又心动了,想,咱看不准,但是有看准的啊,就买了宝丰信托银行的基金,让他们去买卖吧。   什么,留着宝丰基金也发财了?   要不说你大爷我没有外财命嘛,后来又冒出来几家基金,当时挣得比宝丰基金多啊,你大爷我心又动了,就拿回来买他们中给回报最高的一家了,结果,妈蛋的,他们做假账,领头的带着假账跑了!   后来,汉唐集团满世界抓那个人啊,可能有二三年吧,人到是抓到了,可是啥钱也没有了!   真好,那小子给判了九十九年监狱!   你大爷我真死心了,再也不想靠这个外财了,就靠着这手里的技术活着,这不也子孙满堂,靠着退休金过上体面的生活吗?明年,我也出去走走。”   那一天,杨友行秘书长亲自出马拍了几张照片,这是历史大事呢。   其中有一张照片是表现排队人物的表情的。   这张照片引起了某人的不满,认为是侵犯了自己的肖像权,但是最后没有控告成功。   因为本来就是新闻照片嘛。   这张照片表现了当时穆木厂长脸上那种有些小心,又有些贪婪,还有些关爱,甚至还有一丝狡猾的复杂表情。   当时穆木厂长要上班,他对着正在排队的妻子庆娘说:   “庆娘,你说的对,把钱放银行和家里都没有用,可以用来投资,这观点好。   你别选远洋类的,那个利润高,但是风险太大;也别选《汉唐时报》和台北矿业那样的,它们要不是经营者能力差,要不就是体量太大,一时半会儿的,升不了多少值!   我们也没有啥内幕消息,全是凭着感觉来,不过有一点,你要多看《汉唐时报》,那上面你可以看到汉唐集团的动态,可以判断哪些股票可能上涨——但是,这个也不是十分准确,因为这个时代——”   穆木厂长当时想了想,算了,几十万马票的,全部家底了,让她搞去吧,只要能把股票留住了,没有办法不挣钱的。   他当时看了看场面的秩序,感觉没有啥问题,就上班去了,留下了小妻子站在队伍中,等着买股票。   难得小妻子有了投资的理念,他现在没有告诉她自己到底最后可以从汉唐集团的股份里分多少红利,那一定是天文数字了,这一点小钱,不在乎的。   结果,他发现,最后他和小妻子庆娘在对话时,竟然被杨友行秘书长偷拍了照片!   太讨厌了!   有人从那照片上看到了他的贪婪,有人从那照片上看到了他的算计,还有人从那照片上看到了他的关爱——总之,从来都是他偷着议论别人,可是这一次竟然被别人议论了,心里不爽!   但是,他没有说过杨友行秘书长,只好还发挥他的长处,背后议论来战胜他!   有人因为被照像了而生气,还有人因为没有被照像而生气。   当时吴杰厂长也站在队伍里,他闪亮的光头正反射着朝阳的光辉,在长长的队伍里非常明显!   他人高马大不说,前后的明人百姓,好像还悄悄让开了一点地方,没有敢挤到他的。   他的眼睛在大墨镜后面转来转去,早晨起来晚了一点,没有排到好位置!   这些小钱咋了?不是马票啊?!   他的安江造船厂被打包上市了,属于全额股,黄色的,叫乙股——   吴杰厂长感觉自己的形象很上镜的,但是杨友行秘书长竟然没有给自己拍,你等着,再拉我广告时,看我搭理你不!   不过,好像现在需要找他发广告的次数更多啊。   当吴杰厂长发现金明池主任也在队伍里时,心里平衡了,也没有给他照,他当时的脸色看上去很难看。   杨友行秘书长当时决定发行《汉唐经济参考报》,一份才一马票,他当时给出的理由是,《汉唐时报》如果再增刊,那就要有书那样厚了!   当时穆木厂长在香山溪酒吧里说:“这小子真不要脸,这就是变相涨价呢!”   听者深以为然,潘科树厂长说,对啊,他钻钱眼里了,难怪在那面的世界,写本书都能扑街,别人写了巴不得求人看呢,他竟然还要别人给报酬!   铁依厂长叹了口气,说:“合理的报酬还是可以给一点的,几块钱的事情,但是不能总骂看盗版的人啊!”   潘科树厂长马上又说:“对,给点就行,大家都挺不容易的,不能总骂。”   事实上,汉唐集团的董事们把眼睛都盯着大户室呢。   那些散户手里的马票,真心没有看上,咱又不是泡沫经济,靠他们手里的那点马票来挤水分。   谁也没有想到的,他们真正的目标,郑家集团却在股市上表现出谨慎,开始时,一直在象征性地进一些。   最出彩的竟是胡州商团!   他们几乎是逢股必吃,分配给他们的磁石电话,几乎就从来没有停下过发布指令!   此时上市的几十支股票他们就没有不染指的。   事先梅乐芝经理给过大数据,这里面包含了整个大明时期沉淀在明大陆上的白银,加上汉唐集团发行的马票,以及欧洲的几家东印度公司在亚洲的财富,最后是台湾本身的居民财富,它们的总和中可能用于投资的,应该不大于五十亿马票,这还是算他们都商量好了,集体同时涌入股市!   以现在的交通条件,信息传播手段来看,远远不可能达到。   所以,注定了资金的投入是缓慢而坚挺的。   那么利润率高的股票可以多多增发,尽量不能出现百分之几百暴涨的虚高。   汉唐集团以巨大的经济体量来迎接着这些古人的投资,挣钱是肯定的,但投资要谨慎,要耐得住时间的考验,最好不要把它当成赌场,而是当成一种长远的投资,汉唐集团绝无可能是挣一把钱就跑的,混一天算一天的,除非你非要抱着这个心态认为。   当然,我们也从不反对投机,都在一个规定下行事,投机和投资没有人能说出它们之间的区别。   还是在汉唐银行发行支票的时候,永胜王郑彩和杜允和单独在商谈了。   杜允和说:“他们这就是发行银票,但是,他们竟然把别人先想成坏人了,看看这些制度要求,心中有恶念的人才会如此——非得同等的货币存入,他们才发放,信誉,名声,都被他们忽视了——”   “如之奈何?”   “永胜王,可否敢向百年大户透支?单凭他们百年之家的名望!?”   永胜王郑彩想了一下,说:“如何不敢?我郑家银行却不要存入,单凭那大户的名声,便可以发放支票!”   杜允和猛地拍了一下手,说:   “大善!示之以信,而非以利。   福建大户无不是当地之乡绅,乡绅稳则天下稳——《汉唐时报》说我大明乡绅转嫁税赋于农户,倒是有几分道理,确有此事,但是,那只是几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我杜允和家中当年也有税赋,却从没有想过转嫁与乡民,所以,其中的要害便是,要以德来治福建之地啊!”   永胜王郑彩当时哈哈大笑,此时没有旁人,他不得不开心颜。   “正是,正是,德行,为立人之本!   以德服人,以德来治地方,这才是为政之本啊!我在福建引导的千孝事迹,不知道感化了多少乡民——如果用了先生之策,又不知道会让那些大户们如何感动!”   杜允和拊掌大赞曰:“金钱粪土耳,德行值千金啊!”   永胜王郑彩听了后,不能自已,站了起来,说:“汉唐集团,小儿也,不知德之为首;我家二弟,莽夫也,不知德为何物;我家三弟,工匠也,不知才德之分——我的杜大人啊,恨相遇之晚啊!”   杜允和其实也激动了一下,但是又想一想,若是早相遇了,我可能不理睬你了,你那时是何等身份?也能和我谈德? 第七百零八章 股票的幕后推手   湖州商团狂购股票的幕后推手其实是鲍威市长。   他本来主管杭、湖两个地区,但是,这个人还是偏心了一些,不管怎么说吧,就是侧重关注了湖州地区。   侯东方队长已经劝过了他,到了这个时空了,还有地域歧视是可笑的行为。   但是,不管鲍威市长怎么想一碗水端平,可还是多多少少向着湖州地区倾斜了。   湖州地区的商人能感觉到,从他上次亲自带队来救灾,大家就感觉到了。   保证这里治安的巡警,都是在杭州城里表现最好的人员,这个是鲍威市长亲自求秦曦关部长的。   巡警直属汉唐集团管理,他只有建议权,巡警的工资都不从他这里开。   这个和地方法院一样,也不是从他这里开资,他更管不到人家人员的升迁或调动等问题。   鲍威市长明白,这就像是生熟食品分开摆放一样,各放一摊了。   他一直听说新换的台州明人市长总是很忙碌的样子,而自己这样闲,感觉不太好意思,他对着派来当自己助手的明人副市长说:“你看,在我这里,你可能觉得我懒了一些——”   那个明人副市长说:“不会,不会,我等在行政学校里学过,这里不同!于台州地区,那里是服务型政府,这里是微小型政府,方式不同,但是最后的结果都会是保持本地区的合理而有序的发展,协调各个阶层的发展速度——”   鲍威市长无语了,这学习上的东西背的真好啊。   一个优秀的市长一定是一个市里面被提到的次数最少的官员,这正如一家经营好的超市,一定不会发生被顾客找老板的事情,就算表扬老板的也没有,更别提送锦旗了,不要骗人了。   鲍威市长说:“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开始正式收税了,这块儿,你也不用操心,想着把收上来的税物如何用回到地方就行了,维持正常运转就是压倒一切的问题。”   那个明人副市长说:“我知道这是五年之约,只是一直有一事不明白,为何您不去引导百姓?”   “不用,他们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就够了,你想啊,那些杭州城的大户人家还用你去教他们经商?”   他想了想又说:“不过,你也可以告诉他们还有什么商机也行,不告诉,也行,除非你不想多收些税——”   眼见着汉唐集团开始收税了,杭州地区的老百姓一点也不傻,把能卖的物件都摆在市场上卖,又没有人收交易税,把能买的都买了,没有交易税,物件怎么也能便宜一些。   老百姓,不管是什么时空,都不缺少这样的生存智慧。   杭州城里的人口密度比以往降低了很多,特别是郭勿语这样的一些大商户带头把一部分家族成员搬迁到台湾的河口基地。   他个人认为热兰遮地区太嘈杂了。   不过,后来,河口地区也变成一样的了。   只要有机器设备的地方,嘈杂是一定的了,暂时无路可逃。   那时,他可不敢让自己的丝绸厂不用机器,没有了机械设备,他的产量和质量都上不来,那样,不仅汉唐集团的飞艇厂不会收,而且,在价钱上,会被明大陆上的产品打败!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从这里被收复后,汉唐集团的招工一直就没有停过,因为他们的工资水平极其有吸引力,又走了好多劳力。   鲍威市长曾经抱怨过,你们把我们这里的能工巧匠都吸引走了,我大杭州拿什么搞城建?挖个水沟的速度都比以前慢了——   回答他的是,我们的标准也严格啊,但是,就算真正的市场经济,也没有绝对的公平!   鲍威市长一时无语,好,你们说的,没有绝对的公平。   这个时候,他组建的湖州商团团长来看他了。   事实上,这个空间,杭州城里的大户,原本是湖州人的,或者湖州城里的大户,原本是杭州人的,都是分不太清楚的!   一半产业在湖州,一半产业在杭州,这算哪个商团?   鲍威市长不管,只按照大户们的家住哪里算。   比如这个湖州商团团长,他其实在杭州城里的产业比湖州还多,是杭州人,但就是因为他把家搬到了湖州城,就算是湖州商团的了。   在让众人不记名推举商团团长时,大家选了他。   台州商团的成功事迹,他们人人都知道。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所以大家推选出经商办法最多的商人了,他未必是最有资产的,但是,大家都认可他的能力。   商人与商人之间,论经商的能力,大家彼此都门清儿。   鲍威请他喝袋茶,这个现在在海船上极为流行,听说都不太好买到。   但是,那个湖州商团团长其实喜欢喝袋咖啡。   就是那种油光纸包的,或者用竹筒,铁皮筒,海龙骨筒装的咖啡粉。   这个有加奶粉的,还有不加的。   湖州商团团长喜欢喝后者,只加一块方糖,苦且提神。   没有办法,他不仅要考虑自己的事业,还要考虑整个商团的事业。   但是鲍威市长请喝这个袋茶,他当然也欣然接受了。   鲍威市长轻轻地说:“看到那个股市广告了?”   “在下看到了。”那个湖州商团团长恭敬地说。   《汉唐时报》现在可以说是跟着安保队员的脚步走了,明的暗的都是好卖。   鲍威市长微微笑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湖州商团团长头脑中一闪亮,这是要我等的投名状?要交些银子?   其实他想着来找鲍威市长,是要求教去印度的事情。   台州商团靠着柑橘产品和生姜产品,在那里混得风起云涌,那《汉唐时报》上都写了,没有吃过桔子罐头,没有喝过浓缩桔子汁、浓缩姜汁,用过姜粉的土王都不好意思和别人打招呼。   回来后,运回棉花,黄麻都是极好的,哪怕是替汉唐集团运铁矿,都可以挣到马票。   听说运回的黄金都论公斤算了。   关键是,他看到那报纸上说印度还出一些粗生丝,他当时和商团里的人算了算季节,就算是粗生丝,那也是有大用途啊。   正好能接上湖州生丝的断档期,关键是,还不贵。   说是湖州生丝可以换回一比五的比例,这个可就有机会了。   但是鲍威市长的话,让他不得不考虑这里面的暗示。   湖州商团团长当时快速在心里转了几圈,说:“在下,定会让大家买一些,我定会带头了!”   鲍威市长如何看不出这个古人的心思?   他笑笑说:“商人,要会贩卖,这绝对不错。便是,商团,要也是去贩卖,就落了下乘。   这好比一个大超市,你去过家乐福超市吧?   去过就好,若是你自己有自己的加工实体,然后再自己卖,你想一想,这里的利润有多少?   台州商团的成功你知道吧?不是在于他们可以把货物卖到全世界,而是他们开了金手指,把浓缩技术和保鲜技术拿出来了,加工能力上去了!   他们是胜在实业——”   “——”   鲍威市长看他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样子,又启发道:“真正市场化的经济体系,当然要有明确的分工了,但是现在呢,湖州地区还不行的。   现在,湖州经济结构单一,就像苏杭似的,生丝出产的季节到了,马上忙死,又是雇佣人手,又是连夜干。   过了季节呢?马上又闲了起来,这是不科学的,太浪费资金和人力了。   你看,你们可以办起来煤矿,长广地区那里有煤知道吧?   可以办起来水泥、石灰厂,咱们湖州有石灰石你知道吧?   把原先砍光了的树的山上种杜仲树、巴沙木、栗子树,各种果树也种上!   甚至那毛竹产品,你们也没有开发出来啊!   郑家集团真牛逼,用毛竹当脚手架,一直能盖到八层楼,我看他们准备突破十八层也没有问题——面子工程嘛,就想着比别人高和大。   当然这是最低级的用法了——你们可以看看汉唐集团对竹业的开发嘛!”   话语是诚肯的,态度是认真的,情况是了解的,那个湖州商团团长完全能感觉得到。   他说:“我等拿出十万两白银没有问题!算是买了汉唐集团的股票了,这一份投名状,定要让你满意!”   鲍威市长一时间气坏了,直翻白眼,差点没有噎着,敢情以为我是搞推销的,来为祖国找接盘手呢。   但是,我不和你一样的,鲍威市长平和地想。   他笑着说:“你想错了,我是想让你们挣钱——你不知道,从来没有像湖州市这样受过委屈的——”   “——”   湖州商团团长当时大惑不解,受啥委屈了?!   谁知道鲍威市长却转了话题,说:“听我的,我定让你们挣出发展湖州的钱!但是,不能告诉别人!切记!!”   湖州商团团长当时的表情就严肃了,甚至有些抖了,他从没有看到过鲍威市长的表情这样威严。   随后,湖州商团在股市的市场上叱诧风云,他们挨个股票都吃进,但是重点台北矿业!   长广地区的煤矿在汉唐集团的发展计划中是有安排的。   没有人可以忽视这个资源点,毕竟它是安徽和浙江内陆中,最大的煤炭出产地,但是这里还得要等一等。   因为郑家集团的出产和安南北部的出产,加上台北矿业的出产,暂时可以够用了。   因此长广地区煤矿的开发,可以放一放,一年两年都不影响基本盘。   但是,湖州商团执着的吃进台北矿业的行为,实在是让人眼睛一亮。   他们边吃进,边择机放出原先抢着吃进的其它股票,趁着郑家集团的闪亮登场,快速抛出,然后转战台北矿业。   所有的换手记录,沈千千经理都能看到。   她感觉不对劲儿。 第七百零九章 事情在发生新变化   和一名高冷的美女吃晚饭时,却要听她不停地讲股票,这是令人扫兴的事情。   沈千千经理不停地介绍股票市场上发生的事情。   杨友行秘书长勉强挤出笑脸来听着,在那面的世界,他真是一个又没有钱,又没有时间炒股的扑街写手,没有法子喜欢股票。   他们吃饭的地方又是一家新开业不久的明人饭店,主打生鱼片,手法相当地道,口味也好。   在一个精巧的小包间里,三文鱼切得薄薄的,在一块冰上摆出了花样,真像是一朵绽放在冰上的黄粉色的牡丹。   但是,这真是配菜。   主菜是蓝鳍金枪鱼的生鱼片。   蓝鳍金枪鱼的身体基本可分成大腹、中腹、赤身和腮帮子肉几部分。   大腹部位的鱼肉油脂丰厚,呈粉红色,价格最贵;中腹肉口味次之,颜色稍深,价格比大腹部位的肉便宜;背部的肉呈鲜红色,肉质同样鲜美细腻,名叫赤身,油脂较少,价格最便宜。   其实两块腮帮子肉才是至珍至贵的,每一两,那明人商家都要一千马票,真是贵死了。   但是值了。   蓝鳍金枪鱼生长缓慢,而且即使在那面的世界,也无法人工繁殖。   明人也知道它好吃,是极品,当然贵了。   和它比起来,那个鲸鱼翅膀上的脂肪体,啥也不是了,也算配菜了。   沈千千经理小口喝着白酒,四十二度的五粮液,明人出品。   杨友行秘书长喝着啤酒。   沈千千经理每吃一口蓝鳍金枪鱼腮帮子上的生鱼片就由心的赞美一句:真是鲜美!   但是接着又讲起了股市。   郑家集团派出的账房先生,是整个郑家集团的总账房,据说能十龙戏海,就是两个手同时打两个算盘,也许是能做大数据处理吧,汉唐集团的人没有人关心这个。   他观察了两天,下了几笔单子,不过几万两银子。   临出发前,永胜王郑彩笑着对他说:“他们从不接私礼,我郑家银行开业时,也不过送来些高身竹花篮,写着斗大字的条幅。   但是我等以德处世,2000万以内的马票,你随便买些,不管赔挣,算捧个钱场。”   当那个总账房率领着一行人离开后,杜允和从幕后转了出来。   “好大的手笔!”杜允和赞道,“那汉唐集团还不感恩戴德?”   永胜王郑彩这时心里叹了一口气,杜先生什么都好,就是财钱上不擅长运作。   十万两白银算了什么?不过两千万马票!他不知道我的山洞里藏着多少吨的马票,多少吨的黄金和白银。   关键是,他越存越多,再存下去,真就像是汉唐集团的人说的那样,变成金银矿产了。   他确实通过私人关系咨询过梅乐芝经理,毕竟他是月佬嘛。   梅乐芝经理给了三条建议,一是放开郑家集团的垄断,让民间资本参与进来。   二是降低种种隐形税,特别是海关税,改善民生。   三是提高工人工资。   他当时坐在自己的密室里想了半天后,又找到大才们商量了。   结果不满意。   有一个大才说,万万不可,那个梅乐芝经理想致我郑家集团于死地!   为何?   永胜王郑彩心里有些不高兴了,这话说的。   他回想着那个汉唐集团中少有的文质彬彬的梅乐芝经理,还有王翰林和他的女王祖贤……   那个大才接着说:“单单就说一点,郑家集团已经铁板一块了,说说放开哪一行好?”   永胜王郑彩在心里叹气了,是的,他想过。   粮食行业,军工行业,在自己手里抓着,这个不能放开吧?   一放开,天下必然大乱。   生铁、煤炭、机加工在三弟那一支亲戚手里把握着,不能放开吧?   一放开,会影响了成本,拿什么去和汉唐集团竞争?   茶叶、丝绸和瓷器如何?   ……不行,这是老妻那面家族的,再说了,这个福建留给大儿子郑智了,总要给郑秀文留个收入吧?   造船业?食用油?不行,那是二弟那一支的,他正在为郑家浴血奋战!怎么动?!   那个大才冷冷地说:“一招离间之计,吾焉能不识?永胜王,不可以自毁长城啊,这分明是让我等内斗,亡我之心,路人可见。”   众人纷纷点头,永胜王郑彩不由得不点头认可。   那么第二条呢?   另一个大才哈哈大笑,说:“他们无视我等几年之中的进步,这税收比先前少了多少?!先前的三辽之税,比我等重了多少?!   让汉唐集团的人去百姓家里问问,比过去好上多少?!福建之地,过去丰年之时,犹有饿死!如今,可听闻过?”   那个大才扫了一眼全场的人,说:“他们怕是想让自己的货物进我福建更便宜吧?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永胜王,想想看,降低了海关税,他们会从中得利的!”   众人纷纷点头,永胜王郑彩不由得不点头认可。   那么第三条呢?   杜允和说话了。   他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等承认汉唐集团之地,百姓收入高,但是同样,他们花费高啊,只知道马票了,而且他们也知道规定,而不知道德行!   为何?图利之辈罢了。   知利而不知义,吾可见他们崩溃之时,指日可待。   夫子曰:祸将起于萧墙之内也。”   众人纷纷点头,永胜王郑彩不由得不点头认可。   杜允和又说:“吾也曾走访民间,有胡旱三者,爱福建,其人言所事,皆大义也,为何不能成为牧民者?此人是助永胜王安民之人啊。   郑家集团不可固步自封,拒人才与千里之外……”   说到此处,众人大惭。   梅乐芝经理的三策被一一否决之后,永胜王郑彩想了半天,还是回了一封书信。   没有说别的,只是说了感谢,但大多是家常话。   梅乐芝经理叹息了半天,对王祖贤说:“家里马票不多,你想要很多马票吗?愿意去炒股吗?别怕,穆木厂长的妻子也在那里,可以做个伴儿。”   王祖贤言笑宴宴,说:“夫君,何出此言?你我工资足够花销!孩儿尚小,但是在幼儿园里整日欢笑。   有你,有孩儿,足矣!”   “你不想要一辆汽车嘛?给你也买一辆吧!”   “莫要,我愿一家三人,都有你送,都有你接。”   “交通工具的普及会让人的自由得到极大而广泛的发展,因而可以看成对人性的自然而然的解放,正如后来互联网一样让人在信息的占有和处理过程里能得到思想上的升华,哪怕是得到正向或者反向的思考都是对整个人类的发展有着决定性的帮助,哪怕是常识性的争论!”   “……夫君,我没有听明白,但是,我喜欢我们一家三口坐在一辆汽车里的感觉,让你开车带着我和孩儿走,我永远放心,那定会是永远美好的地方,而且,我相信,我总有一天会明白你的话!   汉唐集团给了那么多女子独自生活的能力,可我就愿意在你的身后,让你带着我和孩儿一起前行……”   无论怎么说吧,妻子王祖贤的话,宽慰了他内心的纠结,有些人和势力,你是劝服不了的。   你不要不理解天然性的选择,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或者正确的,或者错误的。   时代总是在进步,小妻子王祖贤都自信会有一天真正完全地明白自己,世界总会向美好的方向发展。   年少时,自己不也曾轻狂过?以为弄懂了整个世界和人类……   时间是个神,让它慢慢地推动吧,很多事情不需要自己操心了。   永胜王郑彩没有收到梅乐芝经理的任何回信后,知道他可能因为《福建时报》某些屁话伤心了。   他的大才们,在《福建时报》上含沙射影地对“梅三条”进行了攻击。   而那时,《汉唐时报》却没有做过任何的回应。   因为汉唐集团的所有人,没有人知道这个所谓的私人信件的内容。   梅乐芝经理没有必要向别人汇报自己的私人性质来信的内容,别人也没有兴趣想知道。   所以,大家都以为他们内部出现了纷争?   总之吧,汉唐集团的人还是把一只眼睛盯在了安保队上,另一只眼睛盯在了股市上。   杨友行总想把话题转到明大陆的战场上,但是,总被沈千千经理拉到股市上。   战争让人沸血,股市让人废血。   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夜晚啊,美丽的伴侣,美味的食物,没有钱的概念了,没有看盗版者了,去吃小偷偷来的馒头吧,真方便,都已经年轻二十岁了,还听到喋喋不休的股市,都要和古人展开撕逼大战了,这真让人受不了。   不想听了,可是沈千千经理讲个没完:   “你让猫拉车,它一定会把车拉床底下;你让宋元明清那样的腐败政府发行纸钞,他们要是不整出通货膨胀来他都对不起你!所以,杨友行,你知道我们的股市有多重要了吗?这是蓄水池啊,蒸发池啊,几个起伏,我们超发的纸币没有了!   “好吧,千千,我不太明白,郑家现在的投入,不是加大了力度吗?你说蒸发,我听不懂,马票是物质,它不会凭空消失,它一定去了一个地方。”   沈千千经理还有说什么呢,这时,杨友行秘书长身后想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物质是不灭的,但是感情呢?若是有人原本说想你,但是又和别的女人天天在一起呢?感情会不会没有原因的消失了?   你总骂看盗版的人不要逼脸,占人家小便宜,那你和我那么久了,又和这位漂亮迷人的小妹妹在一起,算不算占人家小便宜?”   沈千千经理马上知道了,这小子根本没有处理好问题!   她说:“燕婷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好意思,漂亮的小妹子,我在和杨友行说话!” 第七百一十章 那一夜的风情……   在那家明人新开的饭店里,三个人发生了一些事情。   第二天,杨友行秘书长没有上班,他打了电话,告诉自己的男秘,他腹泻得厉害。   其实这个报社的运转已经正常,可能最不需要的就是他了。   除非要想出什么“高招”来运营,他好久没有出自己的专栏了,因为调查发现太过于小众。   沈千千经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颇不宁静,股市里的事情反而不重要了。   她听到外面有人乱轰轰地大喊:“汉唐指数破一百了!汉唐指数破一百了!”   她起身去关上窗户,外面的声音顿时小了起来。   汉唐股票价格指数就是用来反映整个股票市场上,各种股票市场价格的总体水平及其变动情况的指标。   简称为汉唐指数。   它是由汉唐证券交易所编制的表明股票行市变动的一种供参考的指示数字,其实就是他们挑了其中十样具有代表性的股票来计算。   由于股票价格起伏无常,投资者必然面临市场价格风险。对于具体某一种股票的价格变化,投资者容易了解,而对于多种股票的价格变化,要逐一了解,既不容易,也不胜其烦。   为了适应这种情况和需要,汉唐证券交易所就利用自己的业务知识和熟悉市场的优势,编制出股票价格指数,作为市场价格变动的指标。   投资者据此就可以检验自己投资的效果,并用以预测股票市场的动向。   同时,大家也以此为参考指标,来观察、预测汉唐集团管制下经济的发展形势。   在股市正式开业的第二天,汉唐证券交易所公布了第一期汉唐指数,55点!   当时,那个大牌子上的数字翻出了55——杨友行秘书长照完相片后,他说,千千,我给你和它照一个吧,历史会铭记这一天啊!   这不会是几年就完蛋的,它是要运营几百年的,我有信心能到几千年的!   当时杨友行秘书长的脸上闪现着孩子一样的光茫!   他还说,这是我们建成的!   他的额头亮晶晶的——   在办公室里,想到这里的沈千千经理,忽然感到头疼得不行,她赶紧给自己冲了杯咖啡,整间办公室里充满了咖啡的焦香。   现在从北非运来咖啡豆,在这里通过烘干、炒制、研磨,然后添加些奶粉,配上白糖,然后运送到世界各地。   就利润率来说,已经和丝绸与瓷器差不多,当然,还比不上袋茶,但是比罐头和百年孤独之类的利润率高。   明大陆上,就是在福建地区的大城市里,风靡一时呢。   但是名字让定远侯郑联不理解,雀巢?不如叫雀台了。   南京市长郭子仁很明显古汉语文化不如他,他当时愣头愣脑地问了一句,雀台?雀台在哪里?   定远侯郑联当时心里瞧不起这个二货,也不给他解释。   不知道是谁二货,他早晨起来要喝啤酒,说这样让他清醒而解渴;晚上必须在睡觉前喝咖啡,这样他能睡得香。   郭子仁市长忙活着整合南京商团呢,哪里管他这二货的生活习惯。   也怪了,别人组个商团就容易,自己这里咋就弄不拢呢?!   连九江城都组团去抢股票了,这面还在那里分来分去的,真给他们自由选择权力了啊?要不要自己出头命令一下?   黄宋义当时劝他说:“大可不必,商人逐利,他们定能找到合适的组合——”   也对,郭子仁市长自己白忙活了几天,又去找郑家二货了,拉着他搞城建就是好,水泥、钢筋都不要钱,自己出些黄沙就行了。   现在南京的人工费用比福建还便宜。   咖啡对正常人还是有兴奋作用的,沈千千经理喝了一杯后,感觉精神上好多了。   她登上QQ后,就收到申乐儛大姐的信息,只见她神神秘秘地问自己,小沈,有啥内部信息不?我没有时间去看股市啊!   沈千千经理苦笑着说:“你还是看吧,我掌握的信息,基本和上面是一致的。”   又提到报纸了,沈千千经理心里又痛了一下。   她敲敲自己的额头,站起来给他办公室打了电话。   他的男秘书说,他腹泻请假没有来,也没有说啥时候来。   她马上又要了他的家庭电话,结果没有人接。   她美丽的眉毛皱起来了。   这家伙跑哪去了?   午休的时候,股市要休息两个小时,大厅里的人三三两两也往外走,沈千千经理在大厅里转了一圈子,没有啥情况。   停盘后,她还看到四十几个大户室,也都出来人了,大家都出去吃午饭,周围的饭店又该是爆满了。   今天要一个人吃午饭?没有胃口了。   有了两个人一起吃饭的经历,再自己一个人吃,太没有意思了。   腹泻?去看看他吧——人道主义嘛。   想好了后,便去找安保员给启动了车子,然后开出内部停车场,在通过外部停车时,发现真的是满满的车子了,当然,还是自行车多,幸亏当时设计时,预留了现在三倍的面积。   自行车现在是台湾地区的畅销货了,确实如同缝纫机、怀表或手表一样是基本三大件。   原本这个时空人们的活动空间仅为二十到五十公里,汉唐集团当然有公交车了,五毛到几马票就可以坐上去,长途也通了。   但是这是要花钱的,而且公交只是一条线。   在这个行业上,汉唐集团却一直在赔钱,这个是汉唐集团唯一一个月月赔,年年赔钱的行业。   没有办法,汉唐集团的人算了一下,哪怕是想着不赔不挣,票价都要翻番了。   算了,一个政府要是什么行业都能挣钱,那是不正常的政府。   就这样还有的明人嫌弃贵呢。   他们自己攒钱买自行车!一个是属于一次性投资,到哪里都方便,二个是还能驮运东西,最重要是,自行车降价了,直接降到了两万马票!   当潘家机加工区和郑家加工区都能加工出合适的轴承和链条后,汉唐集团的杜仲胶和银菊胶的加工技术也升级了。   一开始时,轮胎是实心杜仲胶的,也就是郑家二货扫货那一次的品种,后来,就用了剑麻帘杜仲胶外胎,内胎是用银菊胶挤压成形。   实际上,要是在那面的世界这样搞,成本会赶上摩托车。   这个时空的好处就出来了,凡是合适的海岛你就随便开发,另外就是人力不要钱,都是犯人,管饭就可以了。   只是辛苦了安保队员看守,所以海岛看守他们的待遇更高一些。   银菊毕竟是草本植物,只要种植速度跟上了,生长起来,不要你操心。   汉唐集团的化工部门都没有舍得施加有机化肥,草木灰就打发了。   后期加工也不难,虽然它单位面积上的胶体产出,当然同杜仲树一样比不上正在生长发育的巴西橡胶,但是就几乎没有成本这一点,可以用大大地扩充面积来弥补。   这样说吧,在菲律宾南部的棉兰老岛,那里的土著,就算你不会种庄稼,也不会手工活,甚至于打猎和捕鱼的水平也不行,那你全家就种银菊吧,到时候把根和茎、叶洗干净了,晾晒干了,可以和明商换你想要的任何东西,当然,数量要多一些才行。   每到季节了,明商们那是好多只大海船涌来啊!   明商从不骗人,肯定收,换的东西保证能让你全家吃上饭,穿上衣服,还可以换些更有用的,比如火柴和其它的。   种草也不会,去死!——   也别,捡椰子吧,砸碎,晒椰肉干!   砸椰子也不会,滚蛋!跟着你们的巫师上更深的丛林里玩吧,好吃的玉米、大米、地瓜干,你不要!结实的棉布衣服,舒服的鞋子,你不要——   土著安保队队长达鲁在菲律宾的工作成绩是出色的。   这样,让原本在内心里还有一点人种偏见的人士大跌眼镜,特别是后来,他们整支队伍被调到了文莱河口后,成绩突出到了极点!   他们在那里建立了和棉兰老岛同样的一种汉唐集团式的秩序,这让汉唐集团安保部每一次接到他的工作汇报后,都要嘉奖他!   土著安保队队长达鲁认为,你,你干活,保证给你公平的回报;你,你要是以为拿着钢刀可以抢更多,我,我,一定会杀了你,对不起,我不太会审判。   当然,他的南岛人种所特有的外貌也有一定的帮助,听说有六七个族长的女儿追求他。   啊哎,这是另一条线索的事情,说多了,以后再提他!   反正是,各种硬木,银菊胶,当然还有石油正在源源不断地运回来——   也有过若干次海难,这是令人伤感的,不提也罢了。   所以自行车是现在销售的重点了,但是没有出现想象中的脱销,甚至吴迪厂长等人,预先还以为要印自行车票呢!   当然,只是排号取货票,不是双轨制,没有那么无耻。   但是,只能说是购销两旺,甚至他们在福建地区的自行车销售,现在基本停摆。   特别是当郑家集团的集团采购完毕后,妈蛋的,竟有一天是零售出。   吴迪厂长等人,还幻想着靠着这个行业的利润强行上马摩托车呢。   靠军队订购有啥意思?咱靠市场!   在热兰遮地区,现在已经开始有新三大件了,大飞轮汽车,磁石电话,煤氨气冰箱——   吴迪厂长愤怒呢,大飞轮汽车算是了,这个是有特殊情况,但是破人工转接的电话,破煤氨气冰箱也能排在摩托车前面?!   问题,永远不是出现在问题本身上,福建主要城市的民间不需要自行车?   虽然山地居多,但是他们需要的!   甚至还有人合伙投资自行车,搞合伙运营短途运输人员,当郑家集团发现这个也是税收增长点后,马上要他们上运营牌照,不好干了。   郑家集团啥都學汉唐集团的,就公交车这一个行业不學。   当然,也解释过,确实是山地居多,走路更有利于健康。   要不然,汉唐集团中,有一个外表文质彬彬,说话语无伦次的人,总在大清早要快走一会儿吗?!   还有早晨起来跑步的呢。   的记者聪明了,不再在这些常识性问题上和他们辩论了,他们发现,那些人是故意的,越是和他们争论,他们倒好像能升职!   股市开了后,的记者更把心思用在了这里,所以两家报纸的内容上,有些不一样了。   又是想到报纸了,沈千千经理叹了口气,小心地驾驶着,特别上了主干道后,松了平底鞋下的油门。   汉唐集团新的交通法规定了,不许穿高跟鞋开车。   在她的汽车旁边,同行的自行车已经成了车流,也有许多选择回家吃饭的工人,自行车就是方便。   杨友行秘书长到底在哪里呢?她不信他敢出门,只是不接电话罢了。 第七百一十一章 选择   沈千千经理很快回到了香山溪小区,热兰遮地区的交通还是畅通的,因为人人遵守红绿旗的指挥。   在小区外面的停车场,负责停车的一个安保队员跑了出来,主动接过车。   说实话,别人是没有这个待遇的。   “沈经理,您中午回来吃饭吗?”   那个安保队员亲切地说。   这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队员,嘴唇上刚刚有了黒色的绒毛,像那面时空的大学生,但是身体更加结实些。   沈千千经理知道这些人虽然看起来年轻,但是,他们个个都是安保队的精华,在个人擒拿和枪法上都是一流的,而且都受过一定的教育。   用伍坚强部长的话说,他们的综合素养要超过特工大队。   香山溪守备队,就是王牌队。   沈千千经理说:“是啊,在外面吃够了,回来换换口味。对了,杨友行秘书长开车了吗?”   那个安保队员马上回答,不带停顿,说:“今天早六点到目前,他的车子没有启动的记录,就这里来说,没有见到他出门。   要不要我打个电话问一下北门?”   “不用了,谢谢你。”   那小子对这破大飞轮汽车爱得,要死,他要是出门,不可能不开车。   那个安保队员看着沈千千经理进了小区后,把她的车泊到车库里面,然后回到了安保岗哨楼。   他对同伴说:“看到报纸没有?我买的股票又涨了!”   他的同伴也高兴地说:“看到了,我的也涨了!”   他笑着说:“无论涨多少我等也不会卖的——这一辈子都跟着他们走了!”   他的同伴说:“还是先好好保护他们的安全吧,别丢了我香山溪守备队的脸面,将来不管是当巡警也好,还是当他们的行政人员也好,你有的是机会,把钱放银行里白白亏钱!——我嘛,倒是想当讼师,你没有看报纸嘛,他们是论小时收费的,真是抢钱呢!”   那个安保队员连连点头,在汉唐安保队里,退役后想做什么是你自己的自由。   但是他却是有些兴奋了,他收拾好自己的军仪,又要去巡视一遍。   他的同伴说:“白天的巡视可以有两个小时的间隔,现在离上次才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啊!”   “没有关系,我多巡视一圈子,心里开心!”   汉唐集团从不会发布无法监督的命令。   他们没有规定某一类人不能认购股票,当然,你要先有汉唐银行的开户。   你不让某一类人认购,人家可以让代理人去做,从而使这个规定像个笑话,最后不了了之。   股市的核心是什么?当然是公平公正的制度,以及严格的监管和实实在在的执行力。   就算是再有漏洞的制度,只要全场人都遵守,它也能实现基本的公平公正。   当然,发现漏洞还可以弥补,这个世界也许没有完美的制度,但是一定要有一颗不断追求完美的心。   世界上从没有百分之百的完美,这是对的,但是它不能成为拒绝改变的借口,除非你是有意的。   在杨友行秘书长的家门前,沈千千经理敲了敲门,没有人开,而且门还不是锁着的。   她轻轻推开门,进去了,这是她第一次进到一个男人的家里。   在客厅里,她看到墙壁上也是挂着大幅黑白照,照片里杨友行秘书长赤着上身,穿着牛仔裤,两只手卡在牛仔裤兜里。   这个动做使他可以挤出上身的肌肉,果然有一些,健壮不能说,健康到算是有了。   傻瓜,你修长的手指最好看!   照片里,他的神情是忧郁而无奈,似乎在问,我是如此的有才华,但是我将何去何从?   面对这张照片,沈千千经理摆弄了一下自己的过耳短发,很不公正地给了一个点评:超级自恋!   她看到后门开着,便走了过去。   这时,她看见了一个可怕的场面!   香山溪小区里的木屋别墅,人人有份,哪怕不在这里住。   它在当时规划时,门前的草坪是小块型的,而后院的草坪是大块型的。   杨友行秘书长的后院,比谁都幸运,他拥有一棵香樟树,天然的,足有百年历史了。   据说,它原先是半枯半绿的,但是自从杨友行秘书长搬进来后,越发得茂盛起来。   更为美观的是,它有一根斜逸出来的树干,虽然有吴杰厂长大腿那样粗细,但是整体上,非常匀称,像一个侍者在伸手迎接。   沈千千经理看到,杨友行秘书长,站在一张椅子上,正在上面搭着绳子,还似乎拽了拽,试一试结实不——   “不要啊!”沈千千经理一下子扑了过去,她的平底鞋子让她运动自如,她的青春活力让她健步如飞!   杨友行秘书长还没有回头的机会,她已经赶到了,一下子把他扑跑在草坪上!   由于惯性,两个人在草地上滚了起来!   最后一个停止动作是,她趴在了杨友行秘书长的身上,还在紧紧地搂着他,而他的双手同时捂在了她的胸前,柔软而又坚挺,还能感觉到她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   这一瞬间,天地停止了运动,时间这大神都退而却步!   但是杨友行秘书长的正常的男人的生理反应却如约而至!   两人都感觉不对了——   两人慌忙站起来,这是怎么搞的!   沈千千经理快速整理着衣服,说:“你为什么要上吊自杀?!就是因为你昨晚挨了两记女生的耳光吗?”   “我上吊自杀?我去——在那面的世界里,我写一章网文要花费四个小时,才有四百来个订阅,看盗版的却有五万以上,甚至还有看盗版的人来辱骂你不讲道德!   他们的道德模范不是以人的标准来衡量——   我已经见过各种没有底线的丑恶了,我会自杀嘛?!”   “——那你在干什么?”   “你说过,你喜欢荡秋千——”   “噢——”   这个时候,场外传来了李燕婷厂长的声音:“杨友行,你刚才做了什么?!”   “噢!”杨友行秘书长转过身来,冲着怒气冲冲地过来的李燕婷厂长迎了过去,说,“婷婷,你听我说,我说刚才她以为我要上吊自杀,你信吗?!”   “先把你们身上的草叶扑打掉吧!”   李燕婷厂长目光敏锐,女人的感觉异常灵敏,这是一个脚踏两只船的男人,花心,而且无耻!   啪!   李燕婷厂长转身就走了——   幸福的男女关系只有一种,他们结婚了,他们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不幸的男女关系有N种,最不幸运的是,你只不过想找一个红颜知己,而且,你真的什么也没有做——却被人认为花心。   你说吧,你喜欢男人倾听你的才华,还是喜欢女人倾听?!   沈千千经理把身上的青草叶扑打掉,走到捂着脸发呆的杨友行秘书长身后。   她说:“姐也被人误会了呢,给你一个选择,选我还是她?”   “——”   “姐昨晚打你了,是因为心疼你被她打了——”   这是多么强大的女人式逻辑,比不要逼脸的看盗版者还狠!   “——姐只想说,我真的懂你,你选吧,不管结果如何,姐都是你的听众——”   “——你!”   “?”   “我确定。”   “OK,姐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再发生了。我会好好和她谈谈,女人之间的事情好谈的,不用你操心。”   中午的阳光一直照在沈千千经理身上,但是此时,在杨友行秘书长的眼里,她却像一把美丽而冰冷的刀出鞘了——嗖!——   李燕婷厂长今天其实也是请假了,前一段时间确实太忙了。   她绝不是故意冷落杨友行,而是以为,男人嘛,应该有担当一些。   再说了,他忙着《汉唐时报》的时候,自己不也没有找他?!   受不了寂寞的男人,还叫男人?!   以前呢,也是不愿听他啰里啰嗦的说着这不好,那有问题,还说什么伟大的作品和伟大的新闻工作者都是以揭示社会的阴暗为主!   自己以前确实有些不愿意听,不说以前了,现在大家都过得好好的,多好?!总提以前有什么意思?!   但是,事实证明,他是一个无耻的花心男人!   打对了!幸好提前发现了!!   李燕婷厂长大步走了一会儿,又想到,但是,好像当时真有绳子和椅子——   真是错怪了?也许要和沈千千谈谈?   她回到自己的家后,换了睡衣,突然想到他们两个人身上有草叶,一定是滚过了!   “真恶心!真恶心!真恶心!”李燕婷喊了起来,“我不要他了,你当接盘手吧!”   李燕婷厂长恨恨地拉开了煤氨冰箱,拿出两个橙子,狠狠来了几刀!   “割掉你,割掉你!”   好好的生活让你破坏了,本来一切都忙完了!   这是真的,她的轻工业区,如今真的可以松一口气了。   杭州商团的郭勿语承揽了一部分鞋业的发包后,很快就减轻了轻工业区的鞋业生产的压力,而且这个郭勿语还精明而小心,他一点点地要汉唐集团轻工业区给他提供设备,理由光明正大。   你多给我一些,我马上就能多出产,就是走一个来料加工的路子,不是偷学你们的技术,你看,你们不算其它皮具的生产要求,光是军靴的发包,单单是三个月上两万份鞋帮的要求,没有你们的设备,根本就无法完成,毕竟,是你们需要嘛。   这个要求合理。   他首先得到了最新式的手摇剪裁、打孔、缝纫设备,最好的铜楦成型模具,这个时候各种尺寸他都吩咐人测量准确。   甚至,连他们如何鞣制皮革的办法,如何加工缝纫麻线的办法,他都一一用各种计谋得到了。   对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女子,而且她总是把她的想法直接说出来,呵呵,如此机会,不好好利用,是不是当我郭某人白混商行了?   对人只说一分半,留得真言在心间!   他们都是年轻人,呵呵,多好的机会。   李燕婷厂长当然还高兴了,看看,古人一点也不傻,只要看一遍,就能明白流水线程序,只要给他们提供使用设备,他们的产量马上上来了。   真心好,汉唐集团安保部的需求差不多满足了,定远侯那面的追货也可以完成。   当郭勿语已经做好准备,想甩开对方,自己完全加工时,汉唐鞋业竟然来了个什么上市了!   事情在发生变化!   郭勿语冷静地衡量着自己的得失,那几份有关股市知识的报纸,他几乎翻烂了。   单单这一个汉唐鞋业,是自己买他们的股票,力争当上股东,还是脱离他们单干,自己闷头发财?!   这是一个问题! 第七百一十二章 还是股市那点事   那时候,杭州商团团长郭勿语戴着金色玳瑁框近视眼镜,反复用金笔在纸上写写划划,然后再去翻看着《汉唐时报》上的股票介绍和相关法规。   他此时穿着金色的湖州绸直裰,这个还没有洗过,他知道这个是很容易掉色的,其实也只是穿过一次就完事,除非是送到汉唐轻工业区印染。   这些都不重要,当时,他的一字眉紧锁。   汉唐集团的人一直认为,那些明人大商户嘛,应该都是定远侯郑联那样的。   有钱,没见识,层次低,买东西那是什么新鲜买什么,什么贵买什么。   但是杭州大户郭勿语给大家上了一堂课,他的精明让所有人赞叹。   别人当时都以海龙骨眼镜框架为富贵,但是他却不认为。   他眯眯着眼说:   “非也,这绝不是海龙骨!   定是汉唐集团用什么秘法生产的物件,要不然不可能出产越来越多,但是报纸上却毫无海龙的相关报道!   要知道他们连钢铁、粮食的总产量都敢公布于众,不可能没有捕获海龙的消息——所以,只要他们能生产的物件,一定是开始贵,将来便宜!   你想想那帆布,那棉麻布——所以我等绝不会=囤积它,也不高价去买它,他们若是能加工出玳瑁来——再说了——”   这个老家伙真的有钱人,也真的是老奸巨滑,他猜对了,有关所谓“海骨龙”的物件越来越便宜。   这个老家伙还把《汉唐时报》和《福建时报》从第一期都攒到最新一期,他还给自己的心腹和儿女们讲心得呢。   “看报纸要如何看?你要看合订本,要纵观它一年的内容,不可看单张,看单张你会上当的!   以《福建时报》为例:前几期,他们大骂汉唐集团不讲究仁义,只在乎利益,还说他们对福建地区指手划脚,大放厥词,可是然后几期又是讲大家都是一衣带水,同文同种,永如兄弟;但是不久以接着骂汉唐集团压榨福建地区的血汗,可是然后几期又要求汉唐集团加大进口福建煤铁的幅度,反对减少进口数量!   由此观之,郑家集团是功利主义当头啊,太过于善变——所以,莆田地区,原本是多么好的投资地方,但是不可去,不可去——   反观《汉唐时报》从头到尾的内容,老夫就没有找到自相矛盾的地方,他们始终遵守他们签过的合约,而且,报纸上重要的数据全都属实,甚至那个杨友行秘书长竟然敢在报纸上公开嘲笑汉唐集团的董事会,还把五个董事画了漫画,五个本是全副武装的安保队员追赶鞑虏强盗集团,但是他们的脚竟然是小脚女子的脚,任谁都能看出那五人都是董事们的长相——   我本以为要出乱子了,真心为他的生命担忧,结果没有事情,董事长伍大鹏在《汉唐时报》上发文,依然提到民生问题,这和他很早说到的内容又是一样。   杨友行秘书长的专栏写的好啊,本想打赏他一个黄金盟主,三千马票,不及老夫一个眼镜框,但是没有想到他却声称太过小众,停档了,甚是可惜啊!   尔等要明白,看报纸要看合订版,选择生意伙伴也要如此,你要翻出他们以前做生意的记录,细细察之,如此方可不吃亏上当——尔等切记!”   他在告诫别人时,他其实已经选择相信汉唐集团了。   他亲自走访过,也能看到汉唐集团的人在杭州城里的表现。   多方试探后,他发现那个鲍威市长,其实是一个懒政之人!   如此甚好啊,我杭州商团正好利用这时机大大发展,没有了官府的束缚,如何不更会经营了?   当然,海关税是必然要交的,经商之人交税是铁律,这也是汉唐集团的规定,经商者,从未有以逃税为立业之本的人!   最后,郭勿语还是决定再去试探一下鲍威市长的态度,毕竟,从上一次的合作来看,自己还是可以盈利的,但是如果真如他所言,我郭氏家族仅以收取西塘水道的过路费为生意,那是落了下乘。   郭勿语真就找了鲍威市长。   “请问鲍市长,我等若是购买汉唐集团股票,如何?”   如何?鲍威市长翻了翻眼睛想,自己在经商之时,最讨厌欠别人货款,而且还极不喜欢炒股!   他告诉湖州商团的情况,与他们不太相同了。   原因很简单,杭州商团最好在本地发展!城建啊,外贸啊,可以运营的机会多多。   但是大家都去炒股可不好玩了。   如果让这个时空的商人尝到炒股得利的甜头,天神,他们还哪里会去好好做实业?!   鲍威市长当进小心地说道:“炒股不好!把资金用在了股市,你用什么发展实业?!”   郭勿语听了后却高兴起来,他竟然说出和《汉唐时报》不一样的内容,太好了!   他做出更虚心的样子来,说道:“那鲍市长可明告老夫,汉唐集团又为何办股市呢?何为炒股?原本不就是拉人入股吗?”   鲍威市长真心怕这老家伙一个带头,把杭州商团的资金都拉到股市上了,那么,杭州的发展咋办?!   他说:“你如果买了一份股票,它涨价了,你一卖,是不是挣钱了?然后你以为你永远看得准了,结果投的马票更多了,以期得到更高的收益,有一次看不准,你股票跌了,咋办?”   郭勿语在心中冷笑,这真是把我想成了下等,如果汉唐鞋业是我郭家的,就算是每股涨到两倍三倍,我便会将我的产业卖出去?甚至十倍就可卖出去?笑谈了,这是要留给后人的。   鲍威市长忽然想起了一句话,他说:“泡妞泡成老公,倒房倒成房东,炒股炒成股东!这都是极其不好的——”   “——为何有此评价?”   鲍威市长一下子说不出话了,他只能随意地说了:“炒股不好,不如用来办实业——你听不听随你了!”   郭勿语听到这话更高兴了,哈哈,你身为汉唐集团的一员,你竟然不赞同我买股票,丝毫没有劝我多买大买,果然那句“股市有风险,劝君多思量”的话是有道理的。   郭勿语当时说道:“在下还有一些闲散银两,不如换了马票,何必让它们变成了银矿?!”   郭勿语当时还以为这是汉唐集团式的玩笑话,鲍威市长能笑了。   但是,鲍威市长却恼了,说,我还以为你拿出全部了呢!   《汉唐时报》上,其实讽刺明人的漫画更多,有好几次郭勿语都感觉是在说自己,要不迟迟没有给杨友行秘书长黄金盟主的打赏嘛——   什么叫揣着明白装糊涂?   什么叫只让你分享我的成功喜悦,而不是果实?   要不是他根本不认识自己,这是很让人气恼的!   当他决定杀入股市里的时候,他先把真心话说给鲍威市长听了,因为他事先说过,根本不理会自己的行为嘛。   郭勿语眯着眼睛说:“你看,如果我杭州商团可以抢其汉唐鞋业,汉唐纺织中的棉纺、麻纺、印染行业的股票,就是要当股东了,而且是大股东!   若此,我便将其中的部分设备搬到杭州来多好?!   这里的劳工费用比热兰遮地区便宜甚多——而且鲍市长,杭州又可以多收一份税收。   正如《汉唐时报》上所言,明大陆的地方税,五年之内完全属于地方,这才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啊!鲍市长,自古湖杭是一家,不可偏颇啊——”   当时鲍威市长感觉不好了,这个老家伙是在敲打自己吗?难到自己对湖州商团的谈话内容泄露了?   他连忙转移了话题说:“有必要在杭州建立一个工业园,如果你取得了你说的股权!”   “谢谢鲍市长的支持!凡是能离开了汉唐集团的设备,我会搬回来;离不开的,我自会保留在那里,原先的经理还是厂长,我当然还要保留了——马票,我从未不舍得经易给予别人,但若值得,我当然会是大物笔了,如果开到比原先更多的工资,我不信留不下原班人马。”   鲍威想,老家伙,很狡猾嘛。凭你以为的工资水平,你不可能留下他们的,但是如果你打人情牌嘛,不好说了。   随后,在汉唐证券交易市场上,出现了井喷一样的购销两旺局面,连续的涨停把汉唐指数生生拉过了100点!   但是汉唐指数不能代表一切股票的变化数据,汉唐砖瓦,汉唐陶瓷,汉唐炭业的股价就出现了下滑,甚至有投资人说原先是看错代码了,买了就抛,你说明人傻吗?   总之吧,有起有伏,汉唐集团想抛出低端产业,让明人接手,还是要费点功夫的——   轻工业中,李燕婷主任又兼厂长的这一行当看好,特别是郑家集团完全杀进来后。   事实上,影响股票走向的永远是大户,散户的只言碎语,或者他们的动态不当回事了。   这不是电脑时代,也不是无线电时代,汉唐集团还是靠着人工翻牌呢。   在汉唐集团的人眼里,这一切都是已经土到极点了。   所以数据的反应时间都是一个小时左右,这还算快的。   李燕婷主任高兴地看着自己的兼职行业被明商们不断地吃下,想着自己也可以轻松了,最后可以升级到管理层。   那样,自己可以有业余时间了,没有办法,当年自己就是以懂这个行业的管理应聘的。 第七百一十三章 爱情是什么?   初夏是一个多情的季节。   其实当第一股西南夏季风从海洋上吹到了热兰遮城时,真不知道有多少人春心萌动了……爱的故事,在这种让人懒洋洋的季节里,更容易发生和演绎或者变化。   当然,有多少爱的故事,可能就会有多少不爱的故事了。   李燕婷主任兼厂长终于松了一口气,严格地说,她轻工业区的经济体量确实也不小,但是,轻工业部门之间的独立性强,好拆分。   股市开业的那几天,汉唐皮革业汉唐鞋业汉唐纸业汉唐棉麻纺业等轻工业股遭到了强力购入。   郭勿语是亲自带团来的,他身上担负着百分之六十商团成员的责任,并不是所有人都看好股票的,也并不是所有人喜欢和强力部门打交道,汉唐集团太强大了……这毕竟是一个松散的商业团体,不可能强迫别人出钱入这个股。   郭勿语事先开过商团会议,大家都通过气了,就是一个个人的选择了,甚至有的商户到现在也没有去过热兰遮城地区看看。   当时,杭州商团的大户室只排在了第七号,他心里有些颤了,他交给这里的可是1000万马票的认证书,是汉唐银行总行下发的啊!   汉唐股票交易所一个小时一更新信息,这就意味着买卖双方一个小时内要决定股票是涨还是降!   事先郭勿语对他的队友们说了,我等是先要合作,回杭州再做最后的定夺,众人深以为然。   郭勿语提出的战略战术是,要吃住意中的,那是我等宁可花大钱也要买到的,然后在其它的行业缓步进入,不可轻易冒进,别买成股东!   郭勿语当时心中冷笑,他在这个股票方面下的功夫巨大,不信有其他人超过他!   他也查过,这二十几个大户室里没有汉唐集团的人,那就不怕的,他害怕汉唐集团的人办了这个,他们也要进来操作,那就是赌了,不好办的。   在当时第一个小时内,他不停地下定单,目标是轻工行业!   当然,其他部门也吃进些……   在最后十分钟内,若干个穿着蓝马夹的人礼貌地敲着门,送来了他们通过磁石电话下达的指令书。   郭勿语接过来扫了一眼,其实心里早就记住的,上面的数字和自己发布的命令是一样的,然后他用自己银笔签下了紫色颜色的签字。   第一个小时后,长长的股票榜牌上,所有的股票全面飘红!   郭勿语激动地以拳头击掌,呀!老夫或许过于谨慎了!   他的队友也跳了起来,呀,这就挣到了!   大户室之间的隔音良好,他们不知道旁边的大户室里也发出这样的声音!   他带着的两个老账房先生,每人两只手,十指飞快地在四块算盘上噼里啪啦的打起来,很快算出他们的收益。   除了过手费用,还有税务,他们这一下子就挣了二十多万马票!   他们还没有全投入呢!   他的队友建议说,全投入吧!   郭勿语想了想不可,说:“再投入一半,同时卖出涨幅最低的股票,你看,大家都不看好汉唐炭业,当时不应贪图它的股价便宜……”   接下来,郭勿语就没有再被每次惊呼又挣到钱了的兴奋所影响,反而坚定地按照自己的办法做。   队友们还好,没有发出不同意见的,因为他们刚抛出汉唐炭业的第二个小时,汉唐炭业的信息牌子,变成绿色的数字了,他们避免了一定的损失!   但是郭勿语没有高兴,在他想拿下的几个重点股票上,他都发现了另一个名字,湖州商团!   汉唐股票交易所果真在购买上市股票时,每当某个购买者购买到某支股票总额的百分之五时,便将购买者的信息公布在股票牌的旁边,难怪那里留着空白地方!   郭勿语发现他们和自己重合的地方很多!   怎么搞的?   难道自己的设计划被人发现了?不可能啊?他在心里装了好久了,从没有告诉过别人啊?!   难道还有比我等更下功夫的??   大户室前是大块的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股票榜上所有的数据。   当然,若是原先没有汉唐集团的眼镜,他根本看不清楚。   当队友们高兴地叫喊着时,他默默站了起来,走到了窗户前,抱了双肩,看着下面人头攒动的交易大厅,很多人,买了股票就走了,连看看股票榜都不看。   这才是挣了多少钱?几船货物?   他不要奶,他要奶牛!   他看着榜上自己看中的几支股票旁,所有占百分之五份额以上的名单时,感到恼火,他们背后一定有黑手!   但是又不可能啊,以前大家还合作过的,他们怎么可以想得像自己一样远?   老天爷们,但愿他们只是为了挣现钱,明天他们退了吧,大户室,一天要二十万马票的费用啊!   他不是一个动不动就一掷万金的人,但是要有用,若是可以,他可以掷的更多……当然,他比不了郑家集团,他一直在小心翼翼地避开他们,他害怕他们胡来,就像定远侯那样做派,他们太有马票了,离他们远些,靠近了会搞死自己的,但是他们没有出手啊,这才吓人。   哪支股票上也没有出现他们占百分之五额度的名字,这才不好玩了。   股市结束后,他的队友都乐坏了,按照汉唐股票交易所的规矩,他们明天取出钱来,就可以挣到几百万马票了!   郭勿语这时候深沉地说:“我等是挣到了现钱,但是,目的没有达到,郑家集团潘家集团都没有出手,他们在观望。   好消息是,我等眼下看,只有一个对手。   坏消息是,对手和我等实力相当,再拼会两败俱伤的。   今天最大的赢利是,我等的对手不是等闲之辈,呵呵……老夫差一点托大。”   郭勿语现在是银色的襆头,银色的短袖衬衫,银色的高尔夫裤子,银色的小鲸鱼皮皮鞋,银黄色的象牙眼镜框。   如果再叼着一个银色的烟斗,就完美了,但是,他拒绝了汉唐集团的烟文化。   他莫明的反感,说不上为什么,本能的。   他的发髻让汉唐集团的人看着眼晕,这个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每次去拜见李燕婷主任,都是认认真真按照汉唐集团的人打扮,但是她每一次看到自己,都神情晃乎了一阵子,这个真不知道为什么。   鲍威市长就从来没有过。   郭勿语对还在兴奋中的队友说:“去吧,说我等请他们湖州商团的人吃饭。”   有的时候,大家没有必要硬拼,如果他们和自己的选择差不多,那么,就应该明白,正是我等的投入,让股票狂涨,白白让大家损失了马票!   大家说说自己看重的吧,可以谈的,都要,是不可能的了。   他们谈些什么,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关心。   李燕婷主任也就关心了一下,感觉很快就摆脱了一些厂子,或者说某个行业吧,真好,她省事了。   汉唐集团的人,没有一个想自己以制鞋业为生,这可太低端了,有明人商团买去了,正好。   当她轻松下来,想好好浪漫地爱一下时,那个扑街的,挨千刀的杨友行竟然要移情别恋了!   别和大姐说男女之间有纯纯的友谊,男女喝完酒后发生的事情多了!   在那面的世界不放纵自己的欲望,会被人笑话的,不会说荤段子,人家叫你OUT了,不做一点占小便宜的事情,是你有病!   但是,这些都是过去了……我和杨友行是清白的,但是他是属于我的。   任何不是为了结婚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我命苦……   遭遇到了这些之后,李燕婷才发现,她关心股市的行为有多么可笑,她才发现,所谓的事业,对女人来说算个屁!   李燕婷主任对是一米二高,一米一宽的梳妆镜子,不断地往脸上贴着黄瓜片,这个时空的黄瓜片都比那面好,黏了些,好贴。   “不,我绝不会让你们过好的,等着看!”   她用小镊子,拔出现在多余长出的眉毛……   疼吗?我会让你们更疼!   女人,不会维护自己幸福的女人,真是白痴啊!   但是镜子里的我是如此的美丽……杨友行,你也佩拥有?!   “只要你过的比我好……我就受不了!”   李燕婷主任刚唱完这句不知道为什么会改变的歌词,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这一句来,她忽然听到了电话铃声。   杨友行向自己赔罪了!   她轻盈地站起来,小步跃到了电话旁。   她又稳了一下,想好了回答时的语气,高冷是必须的,还要有惋惜,还要给他一个活路,还要进一步看他表现……自己转身而走是错误的!   这是失误!两次了,不能有第三次……   爱情是什么?爱情是妥协……   墙上挂着的电话想到第八声时,她接下了。   汉唐通讯通信公司有规定,一次只响九下,最多连续两次,否则算骚扰,停了的。   她拿下来电话听筒,对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是郭勿语,请问是李燕婷主任吗?”   去死!不是杨友行!   但是,但是,她稳了一下,说:“你好,我是。”   “恕在下冒昧,可以问一下,李主任,您的轻工业区,一个月用煤量有多少?”   李燕婷主任想了一下,这个不算什么机密吧?就说了一个数字。   电话的那一面,郭勿语吸了一口凉气,不自觉地说:“要这样多?!”   “现在不需要这样多了,电网改造了,可以用电的。”   “在下知道,嘿嘿,您若还想到灵隐寺来许愿,我已经找好高僧了,据说,他看凡人姻缘极准的!嘿嘿……”   郭勿语听到话筒那面的惊喜声,笑了,想,他一个老和尚要是看得准,他还出家吗?!   他只是说说,投其所好而已。   在和湖州商团吃饭时,大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说出不行的,股票榜上列出了信息。   谁想掌控什么,说谎是没有用的,因为投进了真金白银,这和口头的夸奖完全不一样的!   好吧,不可能有一方吃进全部的轻工业,那么谈谈彼此让对方那一个行业吧。   大家硬拼,马票都让汉唐集团挣了去!   这个过程,当然是无比的艰难,好在,都是摆在桌面上,各种讨价还价,还有拍桌子的,但是没有走的。   最后有了几项上的妥协,而且是私下里换股。   股票不记名的,可以不通过股市流转,傻瓜才去交那一份千分之五的手续费!   但是,郭勿语在聊天时,偶尔听到对方的一个成员说的了台北矿业!   他猛然想起,那轻工业区当时是黑烟滚滚啊,不要说红星工业区了!   就算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要提前准备啊,天神,对方布局比我等早!   然后郭勿语开始东扯西扯上些没有用的资料,套取对方的打算,结果,对方有一个人上当了,提到了长兴地区自古有煤啊!   郭勿语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看着自己的队友满意的开心的吃着酒,他们认为都是从股市上挣的,不是花自己钱的……   境界啊……他悄悄地又给李燕婷主任打了电话,他当时报出了号码,别的外线是不可能知道的,他知道。   郭勿语原先就发现这个李燕婷主任相信算命的,高僧的,老道之类的。   他当然有办法了。 第七百一十四章 汉唐股市疯了   没有人关心郭勿语如何借用老道、高僧之类的人来忽悠李燕婷主任。   但是,有人关心这个中年大叔私下里的串联行为!   后来的这几天,股市慢慢呈现出平稳收盘,小阳延续上涨行情,只有小浪,没有井喷了。   但是现在陆续有苏州、宁波和九江等地的商团,而且南京地区还来了两支商团,他们都在持续涌进资金流!   好,这本来是一件好事情,但是这种正常的股市行情出现的时间点太早了,大家不信古人能这样快学会了股市炒做的技巧。   利益是最好的老师,还是有什么阴谋?   汉唐证监会派出人员做了调查,果然,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一个穿的像一根雪糕一样的古人大叔在四处上下乱跳,他在搞串联!   难怪这些商人有吃有进,还各走一路,不冲突呢。   汉唐证监会调来了他的交易记录,发现这个家伙玩得挺精明,第一手收进了汉唐炭业、汉唐陶瓷后,很快就反应过来,抛得彻底!   说实话,想收拾他的办法有的是,第一就是恶意做空,他的抛售,生生把两只股票弄成跌停!   第二就是造谣和散布不实的股市的虚假信息,分明是在扰乱经济市场嘛!   把那个中年大叔抓起来!   但是这就是想一想罢了,汉唐证监会的人员不信他们的控告能通过刘原大法官的认定,那个家伙一板一眼不说,他也是炒过股的,他都不用思考,估计一眼就看出汉唐证监会的小心眼,这哪里是当裁判的了,这是赌场场主挽胳膊上场的做派了。   最后汉唐证监会一句没有说,一点动作也没有,因为一切都在规定的框架内行事,没有发现真正作弊或违规现象。   其实不知道自己逃过大难的郭勿语还忙着四下里联系、沟通和协商,好,汉唐集团忍了,让他们按照规定中允许的办法对付汉唐集团。   伍大鹏董事长当时呵呵笑着,说:“算了,他大事成不了的,但是聪明着呢,不过,本来就要把那些低端产业比现在这个价钱低得多的价钱卖给他们的,不要和他们一样了。”   不过汉唐集团想要破解古人这点伎俩还是轻而易举的,不用作弊或违规操作。   但是就算是低端产业,他们也不想卖个萝卜价,毕竟不是要当圣母的。   伍大鹏董事长刚要操作,刚要想把一直在跌的几支股票拉起来。   比如把汉唐砖瓦业,完全改成耐火砖瓦业;把汉唐陶瓷业改成特种陶瓷业等等办法,只要一发布办法,那些下跌的股票马上能窜上来。   在汉唐股票交易所里,股票基本上能反映企业的发展情况,当然,可能只是在一定的范围内。   如果再给郭勿语一点时间,他绝对会利用手里的资金来达到收益最大化结果,通过股市达到控股,而且还挣钱。   理想只是一个美好的许诺,现实才是真实的残酷!   当郑家集团出手时,郭勿语知道自己错了,他太精于算计了,太追求利益最大化了。   但是把每一马票都花在刀刃上,把每一步骤都计算好,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做事,不对吗?!   事后,他深深地体味道股市的无常,真正明白了该出手就出手,股市不是经商啊!   这个家伙还感叹地说:“股市也,赌市也!”   要不是说嘛,汉唐集团的人都不稀得搭理他的感叹,你这才哪儿到哪。   郑家集团的涌入,是野蛮而粗暴的,是龙吸水式风暴的冲击!   从开盘价起,股市连连都是涨停!   就在他想稳步前进就可以得到了想要的股票时,股市的暴涨,把他先前的利润全吃进去了!   以汉唐纸业为例,他如果小步前进,再有两三天,他就可以完成控股了,而且是以最小的代价,相应的其它商团都是经过协商的,在其它股票方面,杭州商团都是做过退让的!   但是郑家集团进入,就像是一头大象!跳进了游泳池,全然不管面里的鸭子,天鹅,水獭,海豹之类的动物正玩得欢气!   所有小动物都飞上半空了!   汉唐集团却是大喜,来货了,加水!   事实上,在宝丰信托基金试探着上市后,郑家银行也紧跟着上市了!   他们两家的上市同样是受到了追捧,当然也有买他们股票的了。   江浙地区的各个商团绝没有想要对他们来个控股行动,他们的经济体量同样是巨大的,特别是郑家银行!   郑家银行的资金是世界第二了,这是《汉唐时报》不得不承认的,同样,郑家集团的总资产,可以买下汉唐集团了!   《汉唐时报》上曾经嘲笑他们是土豪,就算卖给你了,你也无法发挥出做用!   同样,《福建时报》也回应,汉唐无儒家,必乱矣。   郑家集团的这次经济大投资,是有预谋和准备的。   他们一开始选择了试探手,如果这里面有骗局,就算丢给汉唐集团几十两银子,真心不算啥。   当过海商的永胜王郑彩心里透着明白,当年啊,族哥还在的时候,一条海船交几千两银子才可以让出海,那时,海商们哪个不嗷嗷叫着出海?!   汉唐集团从没有这样要求过,只是百分之十的海关税,还出军舰护航,只收那可怜的护航费用,甚至后来那些海商连这点钱都不想交了,他们也没有发脾气!   要是自己遇到这样的事情,连护航费都不想交的,全家都给我去龙岩和安溪挖矿!   不过杀人,那是有病的多好的劳动力啊。   永胜王郑彩开始观察了几天股票运做后,自认为明白了他们的手段。   他也是当过海商的,准备亲自指导一下郑家集团的投资工作。   这个,他的大才们还比不了他。   杜允和也不行。   二弟和三弟更不行,一个是二货,一个自己称自己是技术员,但是汉唐集团的人却不认为。   多少次他想着把郑家工业区里的设备全搬回福建,但是不行呢,越发展还越走不了!   永胜王郑彩都急了,你这是啥技术员?一点点这样老鼠搬家式的,啥时你能回来?!   三弟是个实诚人,从不狡辩,他只能是咬着牙说,大哥,再给我两年!我还是吃不透。   所以,郑家集团中,只有他最懂经济了。   在永胜王郑彩的指令下,排在一号大户室的郑家集团出手了。   不就是个低价买入,高价卖出嘛,我老郑看明白了!   严格地说,理论上确实是这样。   老郑说了,把股价给我炒起来!   于是,逢股必吃的行为,使得股票市场变得深红。   老郑说了,股价不够高,再给我炒起来,把郑家银行股弄成最高,不许低过汉唐集团的任何股价!   于是,郑家银行股窜起来了。   老郑说了,把《汉唐时报》给我买下来,我恨死它了,我要换社长!   于是老郑失败了,他遭遇到了黄金股的阻击!   老郑这才明白他们先前写的黄金股的概念是真的,没有经营的发言权,我要它有何用?!   好,亏本也要把它的股票砸下去!   卖!   狠狠地卖!   《汉唐时报》股马上飘绿了,呈深绿状。   但是杨友行秘长微微一笑很有型,怕什么,这才刚刚回归本位。   郑家集团的任性,没有逃过汉唐集团的大数据概念,这个时空的市场总量摆在那里,来,还没有算上热资涌入呢,早已经全算进去了。   来,看看这个股市的承受力,不可能害怕你挣一把就跑的。   真正的自信是,所有人的标准是一样。   西班牙马尼拉的大帆船都开始出动了,正在往这里运银子。   每天的《汉唐金融报》,那真是动人心的。   利益,让一切语言都畅通无阻!   葡萄牙商人,荷兰商人,英国商人,他们可舍不得大户室,收费太高,他们只能和明人小商小户的挤在一起,挥动着手中的认购单。   还有倭商。   西班牙商人在他们总督的安排下,定了大户室,说实话,如果他们不是都是用了汉唐化妆品公司的香水,恐怕他们自己都受不了队友身上的香料味道。   他们原本的身上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香料,比如胡椒之类的,而是原生态的丁香味道,甚至还有花椒的味道。   当一个浑身带着丁香味道的西班牙商人与你同行时,你乞求,千不能在一条雨巷里,你会打喷嚏的。   但是,他们也很聪明,追涨杀跌,玩得开心。   范例部长把马尼拉大帆船向这里开进的消息情报递给了伍大鹏董事长。   他当时笑着说:“有三种选择,第一是他们平安到达,第二是他们遇到海盗,第三是他们无影无踪。”   “性价比哪个最高?”   “长期还是短期?长期看,第一种,让他们多多买走我们的货物,有利于间接或直接推进我们的文化影响;短期看,后两种,来钱快!有利于我们快速发展,明大陆上,一大摊子事情。”   伍大鹏董事长说:“这是永胜王钱洞的选择吗?”   范例部长当时耷耷肩说:“经济的问题,你别问我。”   永胜王钱洞,已经是一个专有名词了,是指当初汉唐集团不得不超发的纸币,被永胜王囤积起来的现象。   不管他是好心的,还是有意的,他囤积的货币在起到流通的正向作用,完成了货币是商品的等价作用时,没有反过来冲击市场,却存在了山洞里,完成了蓄水池的作用。   这样才算达到了纸币换取真金白银的程度。   在这里面背的是汉唐集团的军火销售。   也就是郑家集团的安全感,让他必须这样做的,没有马票,就没有军火。   但是问题来了,如果有一天,这些货币重返市场,那对汉唐集团辛辛苦苦打造的经济体系是一个虽然不致命,但却是巨大的冲击!   更为关键的是,这些马票不是贪污来的,也不是伪钞,就是生生地囤积出来的,成吨算的。   对汉唐集团最大的好处就是:收回国库!   绝不可能分发给福建百姓,谁都知道这是福建地区百姓的血汗,但是那会让福建供过于求的市场瞬间崩溃!   第二个办法也有,那就是烧掉它们,汉唐集团绝不会心疼自己成版成版印出来的东西,一点也不可惜,下一次可以适当地印了。   永胜王郑彩的钱洞绝对防备森严,但是,只要想办法毁灭,绝对看不出是谁动的手脚。   多少吨的现金,他敢放在一起,分明是挑战化学和物理常识啊。   但是办法还是有的,只有一条路是正确的,那是骗人的。   来股市。   最后,汉唐集团董事会决定,不采用非正规手法,一切按着我们的规定来。   董事会放弃了抢、烧、杀等手段。   梅乐芝经理却莫名地高兴起来,喝多了,搂着伍大鹏董事长说,真好啊,真好啊,从此,我们就可以先期破除丛林法则了。   范例部长的第二份情报让这些高兴的人都冷静了,郑家银行骗了所有人!   伍大鹏董事长听了后,真火了,阴阴地说:“真是给脸不要逼脸了” 第七百一十五章 郑家银行做假账   范例部长交给伍大鹏董事长的报告,是汉唐集团情报安全部门的一名卧底送来的,他先前被安排在郑家集团经济系统里。   他的报告揭露出,那个已经上市的郑家银行,他们上交给汉唐证监会的各项报告数据大多是造假,特别是他们虚造了去年的盈利率,他怀疑甚至可能是一直在亏本运营!   但是具体数据是绝密,他搞不到的。   伍大鹏董事长认真地看了看那份材料。   郑家银行在热兰遮城地区分行的盈利很好看,而且他们在福建地区采用了不道德的商业竞争方法,从汉唐银行的分行那里抢了不少业务。   这些都欺骗了汉唐证监会的人员,让他们有些先入为主了,轻易就相信了他们上交的审查材料。   其实郑家银行在福建地区确实是巨额亏损的。   他们一是摊子铺得太大,好像要一夜间把郑家银行在福建全境铺开!这是盲目学汉唐银行……但是却不学汉唐银行的多功能性作用,因为他们当地的地方官,各个都是郑家的亲戚或嫡系,当地的郑家银行还要听从他们的安排。   二是贷款手续不健全,竟然还把贷款当成任务下发到职工身上,逼迫他们出去给人贷款!许多贷款差不多都是死贷……而且账目是混乱的,郑家集团的人把银行当成了自己家的钱柜了,各种签名的条子都存在账上,这些都是郑家银行部门要不回来的死账,大头还有各地方政府的行政贷款,这是一个黑洞一般的存在。   最重要的一点,福建地区的经济结构单一,民间的经济发展越来越虚弱……   伍大鹏董事长当时摇摇头说:“不行了,封建社团制度若是学会了近现代技术,破坏力太大了,给他们五年的转型时间太长了,我怕他们乱来,会把我们也玩死。”   对于后果的处理办法范例部长微笑了,他问都不想问。   但是他又交了第三份报告,然后倚在了沙发扶手上,看着伍大鹏董事长的表情。   伍大鹏董事长的嗓子都嘶哑了,他说:“你确定今年冬季明大陆的北方会出现大饥荒?!”   范例部长摇着头,说:“不确定,我无法估计那些老百姓的忍耐能力,或者他们也许还能忍一忍就过去了。   我只能说,我们控制了江浙地区的运河体系后,这对北方的供粮已经有了极大的影响!”   “去年,你不是报告说,他们偷走了土豆、地瓜、玉米种子,已经开始种植了吗?”   鞑虏一点也不傻,或者给鞑虏出主意的汉奸们一点也不傻,他们知道了有高产粮食后,已经派人到福建收集种子了。   这个汉唐集团也从没有想过办法去阻挡,其实也没有办法去阻挡,甚至他们暗中还派出商人去贩卖种子。   “是的,有报告说北方的一些田庄里已经出现了这些农作物。   可以说这些农作物或许抵消了一些我们控制了南粮北运要道的影响……但是你知道的,他们的田庄都是跑马圈地抢来的,那上面原本的农民都变成的没有财产,没有收入的包衣,一开始时,他们出于怕死,农产品产量还可以,但是现在嘛,他们没啥劳动积性了……产量在下降。这个我有数据支持的。”   伍大鹏董事长看了看报告上记录着一家天津城城郊田庄的出产。   范例补充说:“你看的那家田庄是天津城守备跑马圈出的,它的粮食出产量在逐年下降,就算是买了新的粮种,也才刚刚恢复到刚开始的水平,最重要的是,鞑虏们开始施行鞑虏版的粮食征集制,民间再也没有余粮了,他们是一天一发。那些包衣嘛,连见到粮食的可能都没有,吃田庄的大饭堂。   这是历史上没有过的,我个人认为是我们引发的……”   伍大鹏董事长干笑着说:“别把责任拉到我们自己身上啊……”   范例部长耸耸肩说:“没所谓啊,至少现在北方民间很安定的……”   问题发生了变化!   伍大鹏董事长的心里,没有表面上那样平静,这个冬天的问题大了。   他马上召开了董事会,大家先讨论出了一个基本原则:必须负责,不能旁观!   至于怎么负责,那是其它部门的事情。   伍大鹏董事长把这个信息发布到网上去了,结果引发了一场大争论,但基本调子是一致的,救还是要救的!   他们只是在技术动作和手段上争得厉害,伍大鹏董事长高兴地看见,大家都做了符合常识,符合普通人的选择,剩下的好说了。   安保部负责运做,其它部门配合吧。   但是,郑家集团这件事情,必须要清算。   董事会分析过永胜王郑彩的目的。   他们肯定他不是为了来圈钱的,也不是为了来捣乱汉唐集团的股票市场,他是要挣钱,但是带些一种炫耀的目的,而且他潜意识里没有当制度是一回事情,他还是没有理解制度和规定,骨子里还是人治,还是天老大,他老二的派头。   郑家银行的财务报告也做得漂亮,他们可能把亏损都归类于不停地筹建新银行里去了,妈的,还真能骗了人,这个做报告的也是个人才呢。   但是具体内容还是要查账后才能确定。   伍大鹏董事长真火了,不管永胜王郑彩以前都搞过什么小动作,那些没有违背规定的事情,他不在意,但是这一次,绝不可以轻饶,因为动了他根基了!   伍大鹏董事长找来梅乐芝经理,说了这件事情。   梅乐芝经理说:“不管是什么时代,证监会也无法能做到对每一家上市公司的财政进行完全的监控,这毕竟有一个公司机密的问题,再说做假账的方法,实在是令人防不胜防,除非专门派出人员查账。”   伍大鹏董事长笑了,他在那面世界搞过这个,他太明白这个了。   解决的办法是通过第三方独立认证,而这次放郑家或潘家进股市里来,有仓促了些之嫌。   这个问题先不谈,先说说郑家的事情。   伍大鹏董事长说:“你派出几名得力的会计师,出发去厦门,等他们到了厦门,我们这里宣布要对郑家银行进行查账。也就趁着这个机会,你抓一下会计师认证的事情,力争把一些账房先生变成符合这个时代要求的,合格的注册会计,就像陈原大法官暗中推进的讼师联合所那样……”   梅乐芝经理认真地说:“如果查证他们真的做假账了,董事会是什么态度?”   伍大鹏董事长说:“第一是限期整改,董事会看中了郑秀文,认为她是郑家银行总行长的合适人选,当然,这是我们建议的……   第二是他们要承受天量的罚款,不遵守规定的人,必须要受到惩罚。   第三是相关人员要受到相应的法律处罚。”   梅乐芝经理想说郑秀文的年纪太小了,但是又想了想潘峰主管的宝丰信托银行,现在,他的父亲都成了他的手下,主管宝丰基金了。   这个时代,也许就是一个逼人早熟的时代。   毕竟她还是受到了汉唐集团的选拔式教育。   同样,潘家现在也有心让潘婷充当哥哥潘峰的接班人。   现在潘峰跟李子强董事走得很近,像一切年轻人一样,他也对汽车特别感兴趣,听说还发生了点事情,但是具体情况不太清楚。   梅乐芝经理可以理解别人,但是,他不是一个八卦别人的人。   但是极少有会计人员坐牢的事情,最多罚些款,除非在国家税额上造成巨大的损失……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做假账的事情了。   做账,这个词也就是这样来的。   梅乐芝经理说:“天量的罚款,可以有足够的警示作用了,但是法律处理……”   伍大鹏董事长笑了,说:“这样的审判,其实对以后的会计人员是一个保护,你换个角度想一想……”   也对,这样的事件发生后,以后的会计可能会光明正大的拒绝做假账了,而且,所有的会计人员可能都会如此……但是对这一个人员来说,未免有些残忍了。   伍大鹏董事长说:“没有办法,遵守规矩,不是说说的,要不然,大家都不好玩了。”   梅乐芝经理想了想说:“这一次,还是我亲自去吧,一是正规些,二是我认为我可能会面对一堆用复杂的会计记账方法或表达的账簿……”   伍大鹏董事长愣了一下,说:“这么多年,你还没有培养出合格的助手?”   “不是,他们都很专业,至少对付这个时空里的做账技术是没有问题的。   祖贤一直想回一趟厦门,这样也当我陪她去一次了。”   伍大鹏董事长想了想,这个安全问题现在还不算问题,郑秀文现在正在赤嵌小学当老师,目前看,有些浪费了。   等梅乐芝经理回来后就让她回去吧。   伍大鹏董事长说:“你估计郑彩对这件事情会怎么样反应?”   “呵呵,他一定会做出符合他身份和认知水平的正确反应,现在这个民族还没有超过对家族之外的认同……爱一个国家和民族,或许有,但是从来不是主体,我们还是慢慢施展自己的影响吧,不要操之过急。”   汉唐集团的人没有再动用硬性手段拆开某个家族的群体,他们开始在社会中使用办法,这才是真正的根源。   他们很早就开始施行了,通过职业分工上的粉末化,人员流动的自由化,行业准入制度的公开化来影响所谓的家族势力,已经有了一定的效果。 第七百一十六章 黑色的星期五   职业分工的粉末化,是汉唐集团有意为之的。   他们拉长了产业链,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从事各种分工工作。   比如成品制衣产业,皮具产业等等。   这种做法,貌似增加了成本,但由于组成部分众多,却变得极为稳定,而且对于主体生产的产能压力变小了。   当安保队下了定单后,相关单位,几个发包就能在要求时间内解决问题。   还有一个好处就是,相关的生产过程中,明人们对工厂式加工和作坊式加工的区别看得清清楚楚,大而全不一定是好办法,小而专业同样是条好路子。   还有大量独立而自由的工人,也正因为有了前两点,他们推行的最低工资保障政策可以得到施行。   这项政策确实是一条枷锁,先前被郑家集团在极低端产业上打败是有原因的。   但同样,逼得工厂主们产业升级,资金嘛,汉唐银行有货款啊。   事实上,汉唐银行最喜欢这样的贷款了,比给远洋渔业、远洋运输业贷款还高兴。   因为虽然那贷款都是体内系统流动,贷款者只能看到机器设备、各种类型的渔船,见不到马票的,但是,远洋渔业或是远洋运输业还是有风险的。   确实发生过远洋业内,有的老板刚刚货款买的大帆船遭遇暴风失事了,那老板听了后,都不能活了,天神啊,为何对我如此不公?!   当全家正喊叫着呢,汉唐银行管理信贷的李铮主任上门了,说:   “哭个屁!要怪,你就怪汉唐集团为什么不开办保险业吧!你马上再申请贷款,我这面就给你批了——出海不遇到风暴,那是不可能的,失事了,那也是正常!   最多原先两年能还清,现在要四年呗,哭个屁!”   李铮主任心里话,这样的贷款无抵押都得发放,结果现在还收人家的利息!   你看,给了那个老板机会了,这叫做真正的让你从头再来!   但是还是工厂产业升级的贷款好,那机器设备自身就是抵押了,别说还先要人家的一份,一点风险都没有了。   这样,高工资,高利润,高速度的工业发展特点初步成形!   这条产业链,人人受益!   连消费者都受益!   以皮鞋为例吧。   卖价比过去便宜多了,产量也大了,多久没有见过定远侯郑联从福州来扫货了?   工厂主的利润总额也高了。   当然,小手工作坊就破产了,但是,你可以打工啊,哪怕你去搬砖!   升级再高的产业,他也得要手工劳动者。   汉唐集团的管制地区没有任何政策来限制你的居住自由!   喜欢热赤大城还是台北大城,或者河口城,或者高雄,或者各个小镇,你自己挑吧——到了现在,汉唐集团的职业介绍部门取消了,哪都有劳动市场和职业培训学校,有的学校收费,有的不收费,甚至还有的给你花费,比如代培化工工人的学校——   工作不成功你可以换行业,或者换地方。   再说了,不管是哪个层次的产业工人,他们的收入方面的区别是不大的——当然区别还是有一些,主要体现在体力和技术上,但是绝不是垄断上。   比如可能十个炉前工也比不上一个烟草公司人员的收入,这都是非正常性问题了,没法子讨论了。   汉唐集团没有垄断性产业,这个主要是指,除了只能由汉唐集团自己玩的技术。   比如电力和军工、化工,要是交给明人管理,这帮子人肯定会有多远跑多远,安全性还能有吗?   但是其他行业,比如烟草行业吧,市场准入了。   有明商就看中了,他一开始就观察,发现汉唐烟草公司的工厂是手摇式卷烟机,那家伙是好几个车间呢。   后来变大了,开始上马机器加工了,开始轰隆隆作响了。   香烟产品,远销全世界,听说鞑虏强盗集团的头子都吸上了。   再神奇一点的,听说西班牙国王也吸上了。   那么我等可不可以也办一个呢?   可以,去申请营业执照,按章纳税。   那些设备卖我吧?   当时齐文宣经理不好意思地开了个价钱,用了好几年了,还要人家原价。   那么可帮助我等技术上的支持吗?   可以,请付劳务费用。   就这样,一种叫大鹏的香烟开始卖了,便宜,才五马票一盒,一竹筒才八马票。   吴杰厂长是一个节省的人,有一次买了,但是真心抽不了,烟梗多。   但是明大陆、印度大陆、日本地区喜欢啊,从数量上说,比汉唐烟草卖的多,当然利润率比不了了。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后来什么帆船、丛林刀、火炮牌子烟都出来了,市场竞争激烈了,胆子大的推销员,听说都跟船到了斯德哥尔摩去了。   后来吧,当汉唐烟草公司的白沙烟开始也进入到斯德哥尔摩时,怎么也卖不过丛林刀牌香烟!   那个地方的人竟然说,烟梗多,烟味冲的,才是好烟,而且白沙烟还这样贵——好吧,不和你们争了。   最终,家族在汉唐集团的社会体系内,成了一种象征,族长或者多数成员对普通成员的在经济上的控制力基本为零。   当然,暴力控制是一个玩笑了,汉唐集团的法律大于一切!因为连汉唐集团的人都要遵守它。   可以负责任的说,就是伍大鹏董事长看中了哪个民女,他要是能抢回家,我杨字倒着写!   后来吧,伍大鹏董事长听到了这话,杨友行秘书长最后怀疑是穆木厂长偷着告诉的,但是没有查出来。   伍大鹏董事长说:“告诉你啊,杨友行,难怪你会是一个扑街写手,我能上街上抢民女?这得多小白的文章能写出来啊!”   杨友行秘书长脸红了,连说,自己只是举个例子。   你这是侮辱他人的人格!   这时候,杨友行秘书长连忙转移话题,说:“李董那件事情怎么样了?你是他哥们,不能好好劝劝啊?”   伍大鹏董事长当时叹了一口气说:“谁说不是呢,愁人呢。”   事情很简单,喜欢机加工、喜欢汽车的潘峰爱上了李子强董事的女儿李志婷!   两个人搞对象了,被李子强董事破坏了,还追打人家潘峰,两人在大街上跑得嗷嗷叫!   人家爹爹上门提亲,他把人家爹爹——好吧,罗朗校长拦住了!   就这些!   一开始李子强董事骂人家明人不要脸,敢惦记着我女儿,后来明白过来了,自己的女儿其实也是个明人。   然后,又说十八岁的女儿太小了,不成。   最后罗朗校长火了,高声叫着,李子强!那么你想让李志婷永远留在你身边吗?我们年轻,可以再生的!!   李子强董事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沉默不语。   这把李志婷吓得跪在地下泪如雨下,直喊,孩儿不孝,孩儿不孝!   罗朗校长哪里管李子强董事的态度,说,起来,跟妈走,我带你去谈恋爱去,那小子真帅!   但是李志婷坚决不去。   事情就这样了。   罗朗校长毫不客气,其实他们两个本来都同居了,结果她带着李志婷去学校住了。   谁说女人离不开男人?   我要是带着一帮子女人穿越,保证也能建起一个这样的社会!   当然,没有男人和她探讨这样无聊的问题。   问题在李子强董事那里。   他的四个朋友轮流劝他,说,人家潘峰小伙子咋地了,要相貌,要经济,要头脑,他是一个古人,我看他分析问题的能力比那面世界的小白强,你信不?   见识算个屁,分析问题的能力是关键!   李子强董事也没有说什么,反正就是不答应。   伍大鹏董事长对杨友行秘书长说:“你说咋办?慢慢劝呗,人人心里有道坎——”   “嗯,真是这样的,朋友嘛,多劝劝!”   伍大鹏董事长也点头认可。   伍大鹏董事长想了半天李子强董事的事情,忽然想到,这是我朋友的私事啊,关杨友行什么事情,他那还一摊子烂事啊,他这是转移了话题,妈蛋的,我上他当了!——   正常的社会可以把家族对个人的影响降到最低点,但是如果一个家族掌控了社会,那么问题就多多了。   特别是族规和社会的规定有些严重的对立时,问题向着非理性方向发展,特别是他们还掌握着严密的宣传机构时,不好玩了。   梅乐芝经理心事重重地带着妻子王祖贤踏上了厦门海关。   王祖贤本来一直挺开心的,她和原先特培班的学生们组建了一所汉唐集团式的小学,从中选拔出极为出色的学员,再输入到赤嵌学校——她也是校长呢。   当一切都走向了正规化后,她怀念家乡山上的花海了。   但是在船上,梅乐芝经理把郑家的所作所为说出来了,说:“汉唐集团要拿郑家集团开刀,要立一个榜样,我希望这是一次良性地诊治性的惩罚。   现在的局面很急切,我害怕把这些好不容易建起的局面破坏掉!”   王祖贤沉默了一会说:“郑家大伯,他很难说服的——”   “说服?”梅乐芝经理苦笑着说,“我从没有想过能说服既得利益者放弃他们唾手可得的利益,况且他还被他心目中的家族所绑架!   我只是建议,另外就是提醒他真正要学会遵守汉唐集团的规定!”   两人到了厦门海关后,马上有人通知了永胜王郑彩,永胜王郑彩马上指示说:“赶紧的,组织人马欢迎,要隆重迎接他到这里来见我,面子要给足喽!”   在第二天一早,刚发行的《汉唐金融报》的头版头条上写着红色的大字:郑家银行或涉及伪造数据,正面临严格的审查!   这整个第一版都被屠了。   “伪造数据上市的危害——”   “做假账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   “股市的生命是什么——”   这一天是星期五,郭勿语早晨起来了,吃了一顿汉唐集团式的早饭。   几个木薯面包球,一份不放糖的豆浆,一个生菜裹煎鸡蛋加小鲸鱼肉火腿肠片。   郭勿语知道,这一份早餐就是五十马票,没办法,这是顶级的宾馆!   这个钱他可从来不心疼,这个屋子里,光他脚下的波斯地毯就应该不止十万马票了!   郭勿语边吃边打开了《汉唐金融报》,这是和早餐一起送来的。   刚打开,他刚喝下的豆浆就喷了!   等着看完所有的信息,他都不会说话了!   他从这些信息中得到了以下内容:   郑家银行肯定做假了!   汉唐集团想借此打压郑家集团!   结果是汉唐集团必赢,但是时间会很长——现在股价在高位行走,太危险了!   抛出,抛出!   等到汉唐集团打赢了的关键点再买入——但是已经完成控股的意中股,忍了,不抛!   在开盘前,所有人的紧张都加剧了紧张的程度。   事实证明,炒股者的忠诚度比看盗版者的忠诚度还低——   股价连续下跌,特别是让大家恐惧的是,郑家银行从全场最高的205马票跌到了一马票!   它所引发的震荡加剧了股市整体性的下挫!   这又是非理性的第二个面孔,不管股市的真正内涵,它毕竟是要反映上市企业的生产盈利的情况的,不可能全是虚假的。   郭勿语这时候反而笑了,扯蛋,他已经完成控股的汉唐鞋业,竟然也下挫四成!   天神,就算是昨天的收盘价,我接手后,都要挣马票的!   他又有了想法,这个时候还抛,绝不吃进,完成百分之百的控股,不是梦呢!   但是—— 第七百一十七章 股市百态   接下来的一天,股市接连下挫!   所有大户室里一片沉寂……大家透过大玻璃窗可以看见,那些炒股的散户慌乱成一片了。   郭勿语眯眯着眼,看着底下如热锅上蚂蚁一样的散户,他嘴角带着冷笑,想,在那些散户的心里,他们怕是只信自己手里的马票吧?   这就是看问题层面不够高了。   再坚持一会儿吧!   他已经悄悄地小步地小步地开始吃进了。   这个时候出现问题了。   一个西班牙商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码头上跳了海!当他被海岸警队队员救了上来时,人已经淹个半死了。   听说他是在一百五十马票左右吃进郑家银行,因为它当时上升的势头太猛了!   果然没有让他失望,郑家银行一直在高位处继续上升……   他多少次想出手,但是感觉还能上涨!   问题是,他只是散户,而且还看不懂《汉唐金融时报》的报道,当然,数字还是认识的。   郑家银行股票连连涨停后,到封盘时,已经到了二百多!   他晚上高兴,在红蕃区里西班牙人开的酒吧就喝多了!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喝完百年孤独,再来点啤酒会这样醉人!   白种人喝多了,一般不会吐的,黄种人喝多了,会吐,所以醉得不如他们厉害。   他第二天醒来后已经是下午了,再去看时,如五雷轰顶一样了,上帝啊,你抛弃我了吗?   他还行,没有在股市大厅里哭,有两个明人男女老人在那里哭了。   这时郑家银行已经是几马票的样子了,他算了算,已经亏了七万里亚尔了!   这是他一辈子的奋斗!   上帝抛弃了他!   他失魂落魄地想,是自己的贪婪害了自己……   后来,他被救上来后,发现他没有生命危险,就把他送到这里的天主教堂去了。   当初允许他们传教修建教堂时,就强调过他们要兼有负责照顾老人、无家可归者之类的社会义务,当然,当时佛教和道教也要有这些功能。   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伊斯兰教拒绝了执行这个社会义务功能,他们说清真寺不会为异教徒服务的!   结果他们在台湾地区也开办不成清真寺了,因为不合汉唐集团的规定。   若干阿拉伯商人,只能在家里自己干啥的。   热赤大城的红蕃区里,各种肤色,各个地区、各种信仰的人都混杂居住在一起,到现在为止,没有发生啥混乱啊,冲突啊之类的事情。   当然,喝醉了打个架,甚至动刀子,都很正常,巡警来处理。   说实话,犯罪率基本和明人居住区一样,甚至比明人居住区还低一些!   秦曦关部长感觉有些不好了,他最不爱听素质论了。   社会风气啥的,从来都是从上往下传染,没听过从下往上的!   他当时找杨友行秘书长随便聊了聊,请他喝了啤酒,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若是他说素质论啥的,就把啤酒倒他脸上。   杨友行秘书长略一分析,便指出,红蕃区吧,大多是各地区的商人。   在智力和见识上确实比逃难到这里的明人聪明些,也见识多些。   再说,商人只是为了利,其它的都可以忍了。   你看,咱们香山溪小区的左岸,住的都是明人大商人,多少年来都是犯罪率为零!   咱们彼此之间有时候还打个架呢,你能说他们素质比咱们还高?   我看啥时咱们的香山守备队撤了,咱们就算真正建起了一个正常的社会。   秦曦关部长当时就说:“不成,安全还是第一大事!你别大嘴巴乱讲啊,省得给我们巡警部添乱。”   这小子太自私了,杨友行秘书长又强迫他请自己去泡温泉了。   小气的,才去了一家二等级别的。   西班牙商人跳海的事情传播开了,所有人都沮丧极了。   那两个明人老年男女在小声地哭泣,这一定是赔钱了。   胡镇南急三火四地赶过来了。   他从不关心这玩意儿,一个大男人志在四海,都堵在一个大厅里挣些小钱有意思吗?   《汉唐金融时报》都出了多少期了,他看都不看一眼!   但是,他今天不得不来,他的亲妹子胡翠花强烈要求他来股市找爹和娘,听说都哭了?!   能赔了多少钱??   爹这一生只对儿女大方过,对别人,哪怕是对他们自己都是极为吝啬。   老两口买菜都要讲价,哪怕讲下了一马票,也能对儿子说一说。   胡镇南无语了。   定远侯郑联听说了天伞安保公司的事情后,马上让胡镇南帮助组建一个类似的,就叫地网安保公司了,随手通过郑家银行给他汇了两百万马票用于先期投入。   现在正是忙的时候,这爹和娘怎么还给添乱?   他和妹妹把爹和娘接过来后,还把房子改造了一下。   他学着汉唐集团在台北地区住房的特点,专门给爹和娘的房间里安了壁炉,因为爹有老寒腿,冬天要疼的。   结果爹烤了这一冬天的炉火,马上好多了!   他们两个人整天东走走,西看看,挺快乐的。   但就是一点不好,每天逼着自己晚上回家吃饭!   哪里不能吃饭啊!而且不叫妹妹晚上回来!   爹说:“听翠花说,她那里的食堂吃饭不要马票,为何要叫她回来?”   好吧,胡镇南忍了。   汉唐集团就没有一个地方吃饭不要钱的!妹妹说谎了……   本来前几天老两口每次回家都高兴,什么什么涨了多少,听得他头疼,但是他们高兴就好。   可是怎么听说哭了呢!!   胡镇南在大厅里转啊转啊,果然,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他们老两口在抹眼泪呢。   我的天神,总共才拿不到二十万马票用来炒股,都赔了能赔多少!   他低声低气地走过去,说:“爹娘,你们在这里干嘛,快回家!”   他娘说:“孩儿,你不知道的,我等亏了四成多……”   他爹说:“是的,太让人伤心了,一十六万马票,就是用他们的话说,蒸发了!”   胡镇南一下子感觉不好了,他用掰着手指算了算,一十六万马票,是八成啊!   他爹又说:“我等手里本来是有四十万马票的,一天之间就没有了一十六万马票,八百多两银子,十几万斤白花花的大米啊!”   他娘又说:“如何不让人伤心,当年买地时,都是几十两银子的买,都小心地了不得,这一下子就没有了八百多两!   若是给翠花当嫁妆,三大件可以买齐了;若是给孩儿你当财礼,也可以配齐三大件了……可是让我等一天就败光了!”   说完还想哭!   胡镇南想在大厅里仰天长啸,你们这是亏了吗?!会不会算账!!还挣钱好不好???   拿着二十万马票出来,算在还胜二十多万好不好!!!   但是胡镇南强忍着火气,温和地说:“爹娘,你看这样好不好,我给你们补上二十万马票,就当你们没有赔好不好?这是定远侯给我的奖金!”   他娘终于笑了,说:“定远侯是好人啊,娘给你攒着,现在听说有新三大件了……”   但是他爹想了想说:“若是不亏这一十六万,我等岂不是多了三十六万马票?!”   两人想想也是,又伤心了。   胡镇南当时就想在大厅里给爹磕头了,当了这么多年儿子,没有想到爹的想法竟是这样强大。   你真是我爹啊!   问题的根源还是在这个股票上!   胡镇南挤出笑容,第一次问道:“爹,你先别伤心,告诉孩儿,你买的是啥股票?”   “天伞安保公司的,多好听的名字,当时股价还便宜。”   发售股票那一天,他们两口子半夜起床,连胡镇南都不知道,就跑去排队了,还抱怨没有排在好位置上。   当时胡镇南早晨起来还吓了一跳,睡了一觉爹娘没了!   现在胡镇南听了爹娘的话后,一下子冷静了,说:“你们买了天伞公司的股票?然后赔了四成多?”   他爹说:“幸亏你娘当时说这名字吉祥,若是买别的,亏的更大……”   听到这里,胡镇南的声音都娘化了,说:   “爹爹啊,我太了解天伞公司了,他们在印度挣的金子用车拉呢,就几十个人去参战,打得对方屁滚尿流,人家土王是按公斤给黄金的,那里的商人特别喜欢奉献黄金,人家说是世界上最洁的物件了……怎么会赔钱啊,我的爹爹?!”   他娘被他吓了一下,但是说:“你看那牌子上的数字啊,孩儿啊,咱家真赔了,娘对不住你啊。”   胡镇南终于能理解当初汉唐集团的那个谁看自己的神情了。   但是这是自己的爹娘啊。   胡镇南当时豪气万丈地说:“哈哈,甚好,甚好!天伞安保公司的股票竟然降到四成?我去再买些!”   他的爹马上说:“不可,比最开始时,还是贵些!”   “当断不断,必有后乱!决定了,就现在了!……汉唐银行的支票好用否?”   他的娘说:“好用,比认证单还好用……但是,孩儿啊,莫冲动!”   胡镇南努力笑得灿烂,说:“爹娘,旁的公司啥的,孩儿不懂,但是那天伞安保公司,我连他们仓库里有何物都知道,他们十成十的利润都是少的……”   他的爹马上也露出了笑容,说:“这世上,我就信孩儿和翠花了,莫非天伞安保被看轻了?”   他的娘马上补充道:“是被低估……”   老俩口马上意见统一了。   胡镇南马上掏出笔来,在支票薄上写下一个数字,签了名字。   还没有等他爹数清那个零呢,胡镇南“唰”的撕下了支票,说:“这是孩儿的所有收入了,以后莫提财礼之类的钱财,不到二十五岁,孩儿绝不成婚!买进天伞安保公司的股票吧,我实在看不出会如何赔钱,令人奇怪呢。”   他没有等爹娘反应过来,就去买了。   当他好容易挤上前后,他身后一个女人说话了。   “小伙子,你插队了,我在你前面的。”   胡镇南向后一看,马上断定她是汉唐集团的人。   他说:“对不起,我没有看到。”   申冷儛厂长笑笑不在意的,这个小伙子动作快了些。   胡镇南站在她身后,感觉香味扑鼻,还看到她有长发披肩。   那高跟鞋怕是恨天高了,妹妹一直想买,但是嫌太贵了。   申冷儛厂长对着交易员说:“全买郑家银行了,这是我的认证单……”   后来很久以后,还有人对申冷儛厂长的抄底行为有说法。   这让范例部长很被动,但是申冷儛厂长不在乎。   “姐只想弄点菜钱,也没有啥内部消息,就算百十年的菜钱也只是菜钱,老范,和我生孩子吧,越多越好,每一个人的奶粉钱都够用了。   老王那里的奶粉让姐放心,去看过的。”   范例部长当时说:“何必当时请假去抄底呢?何必在乎这点小钱呢?多不好看啊?!”   “有规定不许吗?有规定不让挣菜钱吗?姐从不装,占便宜不是错,你们事先也没有说不让。   你看,没有人在姐面前说吧?”   范例部长无语,她总比罗朗校长、李燕婷厂长强吧。   好吧,历史上的大事件往往都是由小到微不足道的小事改变的。   所以单纯的维稳都是搞笑到不能再搞笑的事情。   全股市大厅里,当这两个人认购了后,事情发生了变化。   不知道是哪家大户室率先开始抢购了,然后一切开始乱了。   郭勿语发现自己又错过了最佳进入点,平白无故地多花了成本!   但是股市到底是稳定多了,因为还不知道郑家银行的处理结果。 第七百一十八章 多角恋爱危险不?   当梅乐芝夫妻从海关出来后,他们被当时的场面吓了一大跳。   干嘛弄得这样正规?!   只见彩旗飘舞,锣鼓喧天,无数厦门群众都挥舞着郑家旗和汉唐集团的旗帜。   这个时候的厦门群众还没有学会喊热烈欢迎的口号,因为汉唐集团的人最讨厌弄什么庄严地接送仪式了,所以,他们还不会。   梅乐芝经理想想也忍了,毕竟这也算是公事公办,他毕竟是做董事会的特使来的。   他们两口子到了永胜王郑彩的办公事后,发现这里简直是银子的世界了,连门把手都是银子的。   梅乐芝经理明白,他这是想往银銮宝殿的装饰上靠。   首先他和王祖贤以私人关系拜见了永胜王郑彩,他毕竟是媒人,也是王祖贤的长辈。   王祖贤是一个极为懂事的女人,本来是大家闺秀出身,再加上能主动接受现代教育,最关键一点,她的智商和情都挺高,所以,让汉唐集团的人感觉到,这样才真正是一个合格的伴侣。   说实话,大家总感觉汉唐集团的女人身上还是缺少点什么。   王祖贤很快就退了出去,把这个空间留给了两个男人。   梅乐芝经理决定直接进入话题,他知道,在他上岸的时候,《汉唐金融时报》肯定会把情况公布出来——   这个足有四百平方米的办公室里,本来正是阳光明媚,甚至有一点热了的时候,但是他们的话题却让空气冷了下来。   一开始时,永胜王郑彩不停地与梅乐芝经理绕圈子,使梅乐芝经理火了,说:“你不要污辱我的智力好不好?!我现在就有权力调取你郑家银行的所有账目!!假账,永远不会骗了人的!!   你也是一个经过商的人,如果真被有心盯上了,无论你用什么方法也掩盖不了事实!!”   永胜王郑彩放下一直在手中摆弄的银笔,叹了一口气,是的,真有心查的话,花一点时间肯定能查出来,那样脸皮彻底撕破了。   永胜王郑彩站了起来,走到自己的挂像旁边,掀开挂像后,露出一个银光闪闪的保险柜。   他又从裤兜里掏出一大把银光闪闪的钥匙,这些钥匙都被拴在了裤腰带上,那裤腰带的皮带头也是银光闪闪,还镶着白玉。   他认真地从中挑出一把,然后打开了保险柜。   里面有——梅乐芝经理别过了脸,心想,这是王吗?现在你就是给他坦克大炮,他也是用来守住家门,吃福建老百姓的血肉!   永胜王郑彩当时尴尬地笑着说:“本王绝不是想从汉唐集团那里占什么便宜,也不是纯心想欺骗谁,只是不这样,我家的银行无法上市啊——我现在就可以调配资金,把缺口补上,这个你大可放心——”   梅乐芝经理叹了一口气,说:“老郑,你也是经过商的人,不是也说诚信实乃立身之本嘛?”   永胜王郑彩知道自己理亏,忙说:“有时也需要施行权益之计——但绝不是为了使汉唐集团受损——”   “老郑,你的行为才是真正要使汉唐集团受损的行为,因为你触动了我们的底线,我们辛辛苦苦打造的制度,因为连我们自己都要遵守——这是去丛林化的唯一办法而不是刀枪。   老郑,你愿意留给你的儿子一个需要刀枪才能来保卫的地方吗?你确定不是合理而全面的人人都遵守的制度更好?”   这个时候,永胜王郑彩的电话响了,他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要接见梅经理吗?!   但是听到响个不停,还是去接了。   真正核心的账目只有几页。   两年不到,亏损了竟然有二十亿马票!   还知道把呆账坏账黑账都列到一起!   郑家集团内部还有数笔大额三角账,郑家银行倒是成了讨钱的小二!   永胜王郑彩听完了电话,脸色暗了一下,心里有些不高兴!   汉唐集团如何能公布出来?这次在股市上可亏大了!   永胜王郑彩不高兴地说:“汉唐集团的董事会说过他们需要一个稳定的福建地区!奈何能公之与众?”   梅乐芝经理淡淡地说:“稳定,不是靠欺骗和隐瞒得到的,不是靠破坏制度来得利的实用主义得到的!   在汉唐集团的股市里,没有可以保密的账务信息,因为你选择上市,让公众信任——”   “那我郑家的脸面——”   “公开道歉,有错就改,接受处罚,脸面以后就会回来的——”   “怎么?!我等补上亏空后,还要接受处罚?”   “第一,你先前选择接受了汉唐集团的框架管理。第二,在汉唐集团里,没有人可以犯了错不受处罚!第三,你知道我是代表汉唐集团董事会来的。”   随后,永胜王郑彩面对汉唐集团的三条处理意见沉默了。   罚款2亿马票,这是不是问题,一百万两白银的样子了。   郑家银行整改,接受法律的审判,这个也容易,整改是必须的,自己也不能容忍这样赔钱下去。   审判也行,把那个做假账的送给他们处理了,以后好好善待他的家人。   没有道理的,郑家银行什么都学汉唐银行的,就差男女员工的发型了,连工作服都是一样的,甚至到一管笔,一张纸都是这样,别说制度了!   当然,在制度保证上还是差了点,因为郑家银行本来就是郑家的,不听从命令是不行的,但是那钱不也还是在福建地区嘛,肉都烂在锅里了!   让秀文从台湾地区回来接手整改?   可以的,郑家银行留给她不错的,银行嘛,干干净净的,女子管理正合适,别说,她还肯定能帮助她哥哥管好钱袋子!   但是最后一点,让他深化改革,就有点不舒服了,简直就是原先那个“梅三条”的翻版嘛,降税,提高待遇,退出一部分垄断行业——   这是汉唐集团董事会的一致要求!   但是动哪儿哪心疼呢!   梅乐芝经理说:“汉唐集团董事会希望在二十个工作日内,能够得到初步的计划意向,五十个工作日内得到完整的计划,另外,以我为首的工作小组可以帮助你,指导你——”   永胜王郑彩当时大喜,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这难道是要投奔与我?!   梅乐芝经理也推了推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他目光清澈,认真地说:“你放心,五十天之内,我们不会离开的。”   永胜王郑彩叹了口气,女儿原先怎么叫也叫不回来,现在终于要回来了,真让人高兴啊。   那个和自己撒娇的小女孩子终于回来了——好高兴啊,唉——   时间退回一些,赤嵌小学的特训班上晚课。   梅乐芝经理又在上课了,他还在黑板上写来写去,划来划去。   粉笔在黑板上吱吱作响。   “汉唐集团的经济金融学,银行运行管理理论,甚至是股市,可以说是几种各种资料都浩如烟海的行业了。   但是如果抛开它众多的专有名词,从宏观去考虑,那么它的核心内容无非就是追求利润,在这里,马票就变成了一种商品,一种追求利润的工具。   但是这时候有人说这工具是浑身流着血和肮脏的东西,那就真不明白那是怎么想的。   那是意味着它是新生儿?哪个新的生命刚出生时不这样?   但是,这个追求利润要有限制。   第一个就是它要合法地得到利润,第二个就是汉唐集团又加上的要求,它还要合理性,具有可持续性。   合起来就是,正确的经济目的是要具有合法且合理而有持续性的追求利润!”   特训班的同学们开始匆匆地做起了笔记。   他们其实已经毕业了,都有自己的工作,当然,是全体当老师。   这些年,他们课上学习,课下实践,还要去各处参观。   是累、苦了一些,但是这些事先经过智力选拔的学生挺过来了,目前还没有掉队的。   所有的部门都对这二十几个学生垂涎三尺!   若是论学习水平,他们可能只是相当于那面世界的初中生。   但是,用他们的话说,他们比那面世界小白式的大学生可好多了,因为见识也好,知识也好,都还可以持续性的增长和学习。   但是,人的逻辑能力若是差了,小小的年纪,他的知识体系也会呈现出固化的趋势。   赤嵌小学里,逻辑是必修课,从小学一年级就开始上了。   当然内容开始要简单多了。   可是这一批次学生,只能归属汉唐集团教育部门。   如果从投入成本上算,它才是最亏钱的,远比公交公司了。   但是汉唐集团对教育部门却从没有成本核算的概念,因为基础教育本来就是要赔钱的。   汉唐集团管治下的地区,出现了多种教育形式,有汉唐集团办的基础教育和职业教育,也有民办的职业学校,甚至还有孔子学院,当然,他们反复宣称是南孔。   对于这些个,汉唐集团都没有人操心他们,认为人家一定会有自己的生存办法,只要没有违反相应的规定就行。   孔子学院还挺火爆,大多是蕃商去报名,那里教汉语不要马票!   还白发书!   这二十几名学生投入到教育教学中,他们的作用是巨大的,当然,不能以那面世界的学识水平比,这需要一定的时间。   但是,他们仍还要学习,还要上汉唐技术员们的课,甚至就连管赤嵌沼气电厂的电工高德高公子要上,带孩子的吴咏梅教授也要上。   这没有办法,他们学到的实用性知识越多,就是金字塔的底座越大越宽,他们的高度才会越高。   这些又是老师又是学生的人,越来越会听课了。   郑秀文趁着梅乐芝经理低头翻教案时,冲着刘子宁使了个眼色,那眼睛是说:“晚上放学等我!”   刘子宁左眼眉跳了跳,不行呢,有事。   郑秀文眼睛圆了,那眼睛是说:“你敢!”   刘子宁右眼眉跳了跳,好吧——   潘婷记完了笔记,看看窗外,这时天黑了,教室里的灯光在玻璃上产生了平光镜的作用。   她看到自己美丽而可爱的面容映在了上面,想,范伟业老师会不会喜欢我?   刘子宁在飞快地转着手中的笔,心里不平静了。   下课后,他本想去找姜雪老师的,可是——   此时此刻。在一家冷饮店里。   范伟业老师无奈地说:“你天天吃完晚饭都要出来吃冰点吗?不会叫外卖啊?”   姜雪老师做了一个可爱的样子说:“姐来回这样走,正好又把热量消耗了——”   范伟业老师皱起了眉头,说:“你可别学那些中年妇女的口气好不?”   姜雪老师心里跳了一下,小样吧,皱起眉头还挺帅。   她说:“好,姐下次不了——” 第七百一十九章 银行女总裁和她的男秘   在一个仲夏的傍晚,郑秀文和刘子宁也来到了冷饮店。   刘子宁说:“姜雪老师说过,吃太多冰淇淋会发胖的——”   郑秀文吓了一跳,说:“我怎么没有听她说过?真的吗?”   “是的,牛奶和糖的热量太高了——”   “那你看我胖还是潘婷胖?”   刘子宁咬着牙说:“——她胖!”   郑秀文满意地说:“你很真诚——但是今天可不仅仅是为了吃冷饮哟!”   郑秀文和刘子宁各自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他们各自点的冷饮,幸运地找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好。   像这样的花费都是男人的事情,郑秀文还真不知道两人这样的一顿零食要多少钱。   但是刘子宁知道,娘要是知道这顿冷饮的花费会心疼的。   刚开业的这家必胜客冷饮店,以费用昂贵出名,据说是和汉唐冷冻业有关。   同样的,刘子宁又不敢让娘知道他的工资是多少,因为她听了又会睡不着的。   当然,每个月的工资收入,他都要上交爹娘一些的,但只不过交了三分之一吧,特训班出来的人不会个人理财真是笑话。   由于上交给爹娘的钱和普通工人的收入差不多,这让他哥哥刘刚军好一顿嘲讽,呵呵,念了好几年书就看这一点马票?还没有我行医挣的多!   刘子宁不愿意和哥哥争,以后就明白了。   在必胜客里,郑秀文挽弄着自己的披肩长发,其实这是她学姜雪老师喜欢做的动作,说:“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都必须听,你先选哪一个?!”   “——好消息是,我要回厦门去了,汉唐集团董事会建议我去做郑家银行的总裁了,梅老师课前告诉我了——你先别笑,坏消息是,你必须陪我去,否则,我在那面会闷死!”   刘子宁当时就不会笑了,什么?你让我去黑漆漆一片的厦门?那面连个公交车都没有?在说那里的收入极低的——   郑秀文摆了摆自己的手,说:“噢,你不要摆出那一种表情,我知道后,比你还难受——”   刘子宁正了正神色说:“那里很好啊,是你的家乡,而且那里大倡孝道——”   “噢,那是我爹爹想让个人担起赡养老人的责任——”   刘子宁又正了正神色说:“那里道义两全的君子比比皆是,我前天在《福建时报》的报纸上看到了一名叫胡旱三的人,他就被认定为两全君子了,你在那里会遇到无数的好人——”   郑秀文甩了甩自己的长发说:   “噢,好了,刘子宁,你不要再说了——我们在这世界上不可能只为自己活着的。   能力有多大,他的责任就有多大,这是说你;地位有多高,她的任务就有多重,这是说我。”   刘子宁最后努力了一下,说:“——你看,郑秀文,郑正和郑奇都是你的亲人,他们可都合格的毕业生。”   郑秀文这时努力模仿姜雪老师的摇头方式,说:“不要这样说呀,哥哥!他们一个迷上了足球,一个迷上了篮球,回去也没有用的哦?”   刘子宁心里说,一点也不像!   “但是我在这里还有工作啊!?”   郑秀文这时又努力模仿罗朗校长,她伸出一根秀气的手指说:“记住小子,你是在为汉唐集团工作,他们不是要你报恩,而是要你履行你当初的承诺——我已经和汉唐集团董事会打招呼了,没有你配合我,我是不会回去的!最不幸运的消息是,他们答应了!你只有服从,嗯哼!”   一点也不像!   “天神,我根本没有想到会这样!”   郑秀文又学着申冷儛老师的样子了,说:“姐会给你安排好一切的,跟着姐走,不会让你吃亏呢,一个女人想挣些香粉钱,一百年的香粉钱也是香粉钱,会分你一些的——”   “够了!”   郑秀文这时候又装成受伤了的潘婷样子了,说:“——真对不起,让你生气了——”   “郑秀文,你知道我还是要学习的,而且我爹娘也在这里!”   这个时候,郑秀文开始失去和他开玩笑的兴趣了,她好好地说道:“梅乐芝老师会在厦门停留很长时间,他说过要单独辅导我们。   再说,你还有一个好哥哥——帮我吧,刘子宁,我一个人好怕——”   真情牌?但是你知道我的情况嘛?!   刘子宁无奈了,我有好哥哥?   郑秀文有时候来家里找自己,他的哥哥刘刚军主动和郑秀文说的话比自己还多,当郑秀文走的时候,他就红着眼睛对爹娘说:“二弟为啥有这样美丽的小娘子找,我却没有?”   那时爹爹冷静地说:“你姻缘未动,急切是无用的!”   哥哥刘刚军的眼睛更红了,说:“二弟的姻缘更是没有动,他为何却有人主动上门找?都是我整日憋在家里,哪里会有姻缘可动?”   后来,他就总是缠着爹爹占卜,那龟壳都快碎了。   汉唐集团开办股市时,他挣得了钱,就夸自己聪明,赔了钱就骂汉唐集团又骗人。   在股票大跌时,他更是跳脚骂汉唐集团的人做鬼,骗了他的马票。   那时,爹爹大惑不解,买的那汉唐草药中成药厂的股票,竟然能跌了?汉唐出品的那些草药制品绝对好用,不可能没有用处的!   爹爹想了几天后,说,继续买!   当时哥哥刘刚军大惊,爹爹啊,全是绿色啊,哪里有人买?   爹爹当时冷冷地说:“叫你去买你就去买!”   但是他故意磨磨蹭蹭的,慢慢地去了,可结果汉唐草药中成药厂的股票又涨回来了!   如果真听爹爹的,还可能当上大股东了!   但是哥哥刘刚军又指责说是那汉唐集团的公交车慢了,才让他没有来得及买上的!   结果爹爹信了,还说那个公交车本是汉唐集团赔本之业,就算是不准时,也不要多说了。   关键是他们兄弟之间不知道是谁,总是说不清道理。   哥哥刘刚军常挂嘴边的是两句话,一个是视金钱如粪土,另一个是看朋友值千金。   刘子宁每一次听到,都要说一次逻辑关系,结果哥哥刘刚军说不过他了,就动手打人。   还是打不过他。   常靠暴力来解决逻辑问题的哥哥,不是好哥哥。   但是这些只是家事了,不足以向外人道也。   他深思的眼神和郑秀文对撞了,郑秀文的脸却忽然红了,这真是少见啊!   刘子宁再认真看去,还是那个郑秀文,刚才看错了。   时间晚了点,两人在街上叫了两辆三轮黄包车。   刘子宁像一个汉唐集团的人那样,送她回家。   她没有像自己一样住宿舍,而是住在她的二叔家里。   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都沉默了,这一路上再也没有先前那样的聊天了。   任由两辆三轮黄包车在水泥公路上沙沙地前行着。   风儿吹来了路边果树特有的淡香——   到了香溪山右岸小区后,刘子宁目送郑秀文进了小区。   他发现郑秀文不像以前那样轻松走路了,却是沉稳了很多。   她头也没有回,直接进了小区,但是那美丽的背影却有一种孤单的感觉。   “真正长大了后,你们就会越来越孤单——”   这是杨友行老师说过的话,不知道为什么会现在想起来。   在回去的路上,他经过了香山溪左岸小区。   他抬眼看去,那里的灯光迷离而又璀璨。   姜雪老师现在在做什么?   他回想起姜雪老师在给自己解题时,身上那淡淡的香水的味道,总是会让他的心跳加快,而头脑却又异常清醒!   她是我的老师!人人都知道她是爱着范伟业老师!但是,我们的年纪是相仿的!   “人不会因为出身而决定他的高贵,人也不会因为他的工作而决定他的高贵,年龄更是无稽之谈!   但是,人因为尊重应有的自我原则和社会规定,却会让你觉得你的高贵,因为你是好人,这种强大的心理暗示,会比那些空洞的苍白的借口更有力!   还有爱,真挚的爱——不要害怕去表达,如果你真爱!”   这是杨友行老师的话,他记得很清楚!   当路过一个电话亭时,他对三轮车夫说:“麻烦你停一下,我打个电话。”   他下了车,进到电话亭里,投进一马票的硬币。   不过一马票嘛,但是他已经握在手里很久了,那枚投进的硬币,是带着自己体温的——   但是,他一直压住了弹簧键,因为他知道,只要它弹起了,就接通了接线员,就会问自己要的号码,那号码他刻骨铭心地记得,但是接通了后,他说什么?!   想说的话太多,但是又什么也说不出!   杨友行老师,你说的不对,真正的爱,和真正的痛苦一样,是说不出口的——   他最后又扣上了电话,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果然,第二天,梅乐芝老师也找他谈话了,他老老实实地答应了——   因为如果梅乐芝老师激动起来,他们说一些大长句子,让他要想好半天的,但是,现在好多了。   随后,他们两个被安排到汉唐银行实习。   刘子宁的身份被汉唐集团董事会内定了,就是郑家银行总裁的秘书。   对于这个职位,刘子宁没有一点点异样的感觉。   他其实最喜欢杨友行秘书长的课了,他其实就是一名秘书。   刘子宁找到杨友行秘书长,想求教如何当秘书。   杨友行秘书长高兴了,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说:“任何伟大的政治人物其实都有一名伟大的秘书,但是人们永远不会记住秘书的名字!   而且,没有比秘书再了解所谓的伟人了——在丛林型社会,比如鞑虏,要么你就死得快,要么你就升得快!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了——他们必须把你和他们不遵守规定的生活捆绑起来,那样,你就变成了一种投机!   以后你会知道,最终受伤害的是你自己。   在正常的社会里,这就是一份工作,只要你认真对待它,为工作服务,不要理会你所服务者的私人生活,尽管它可能是升迁的捷径——   你不贪图小便宜,你就不会吃大亏,就这样。   凡是你容易得到的,都是害你的,你一定要记住!   也许我偏激了些,但是,你见过有多少人跳楼的吗?”   刘子宁当时吓了一跳,说:“从没有见过——” 第七百二十章 银行女总裁和她的男秘 续   当郑秀文和刘子宁在汉唐银行实习的时候,永胜王郑彩完全接受了汉唐集团的处理意见,实际上他没有别的选择。   这一次他可不是因为担心郑秀文或者三弟如何的,因为,他明明白白地相信了,汉唐集团就根本没有质子而信的想法。   要不然他们能强烈建议郑秀文来接手郑家银行?不可能的——   随后,郑家银行宣布整改,由郑秀文全权接手!   随后,郑家银行如数上交2亿马票的罚款!   随后,相关的两名责任人,一名经理,一名会计分别被判处了十五年和十年!   永胜王郑彩让人以自己的名义在《福建时报》上撰文声称自己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也被他们用假账欺骗了,同时提出郑家经商百余年来,从来都是以诚信为本,从不做假账——   这时,《福建时报》以大量的评价赞美诚信,赞美永胜王郑彩大义灭亲的精神,话里话外把这件事情演变成是永胜王郑彩比汉唐集团更恨做假账的样子。   在深化改革的方面,他与梅乐芝经理打起了太极拳——   永胜王郑彩经常拍案而起说:“我郑家全力向汉唐集团提供价廉物美的原材料,全力支持你们的各项决定,你们为什么还对我郑家说三道四的?   为什么总管我们是怎么得到的这些物资?   如果,我放开了这些行业的管理,那么,整个行业就会马上混乱不堪的!   再说一次,你们董事会说过,需要一个稳定的福建地区!   好,如果你们还想卖货物的话,我还可以搞团购!   甚至我还可以把原材料再降价——”   永胜王郑彩也不是不给面子,他放弃了食盐专卖,放弃了食用油专卖,放弃了酒类专卖,甚至,放弃了茶叶、瓷器和生丝的专卖!   但是汉唐集团还嫌弃不足,对其他几十个行业还要指手划脚!   其实梅乐芝经理也挺恼火,他也不是没有让步,永胜王郑彩拒绝了全面降低海关税务要求,只能接受针对汉唐集团管控下的的商品的降税!   梅乐芝经理也只能让步,换取了永胜王郑彩多放弃了几个行业的郑家专营制,给与了民间资本进入的机会。   还有的时候是梅乐芝经理后赶过来的助手和永胜王郑彩的大才们商谈,同样争辩激烈。   但是也不是都那样艰难。   比如汉唐集团建议把福建地区的佃农田租降到三成,而不是千年不变的五成。当然,这个也不是强迫地主做到,只是希望永胜王郑彩起到带头作用,发挥自己的影响力,不要变成行政命令。   这个是一个重头项目,梅乐芝经理还给予了高度重视。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永胜王郑彩马上就认同了。   他说:“先前时,郑家刚刚管理福建地区,正是依靠乡绅们的时候,现在呢,一个是稳定了,二个是《汉唐时报》卖到各个地方了——”   他里面的潜台词是,台湾地区全都是三成的田租,福建地区,哪里的人都知道——除了一些上百年的老佃户了,没有办法的,其它凡是有想法的都跑去了。   幸好永胜王郑彩从汉唐集团陆续引进农业工具,直到三弟的郑家工业区能加工出锅驼机来,缓解了劳动力的短缺,但是这不是根本性的解决问题。   上一次,那个胡姓女子说,竟然有地主敢私设公堂审判,设置水牢关押农民,他虽然不信,但是还真把他吓了一跳,若是在自己的管治下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就是要造自己的反啊!   所以,他在安排人调查农村情况时,也要求好好查一下。   福建最缺的就是粮食,他能不关心嘛。   还好吧,有家丁多一些的地主,经常殴打农民的地主也有,其它的,没有查到过,不光是走访农民,哪个地主家里都查过了。   永胜王郑彩说:“地主得到了良种,又有更好的农具,那产量翻倍了,若是还按照五成来收取田租,天理不容了,千百年的老规矩也要改一改了!”   当时永胜王郑彩在《福建时报》上撰文提出,凡是和郑家集团有关的田地,不分类别和数量,与佃农的田租一率改成三成,不得有误。   同时建议广大乡绅们要认真考虑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以农为重的关键之处!好好想一想如何让广大佃农过上幸福日子——   好吧,减租行动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了。   梅乐芝经理还想着趁热打铁呢,这个老家伙一点也不傻。   “无数事实证明,垄断只能会禁锢社会相关行业的退步式发展,尽管它可能在一开始时表现出极有生命力的模样,比如龙岩生铁冶炼行业,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一定会成为发展的各种阻碍,最后达到的结局与你想要的目的相反——”   永胜王郑彩毫不费力气地听明白了梅乐芝的要求,或许是动了他的核心利益。   他笑着说:“汉唐集团当初与我达成的协议是,允我郑家五年的时间,那么你我现在所谈的,正如你说的那样,是建议——所以我老郑还有时间。”   梅乐芝经理只能苦笑,这个老郑尝到了粮食专卖的甜头。   郑家粮站遍布全福建地区,就是走一级批发的道路了。   他们唯有粮食,而且是基本的粮食商品,不收海关税,甚至给予生铁配额低价出口。   这个办法,让东南亚的粮商趋之若鹜,生铁的外销本来在这个时空不成问题的,当然,汉唐集轩必须要吃下大头!   再加上汉唐集团提供的粮食,原本从来都是缺少粮食的福建地区,竟然做到了粮食一直是在低价位置售卖,而且储备丰满。   永胜王郑彩升到了明白财富是可以无穷尽生产的级别后,对财富的分配理解又开始原地不动了,甚至开始倒退。   梅乐芝经理叹了口气,财富的本质和它的生产过程相对来说,可以轻易让古人明白,但是,上升到财富分配的层面时,这个理解难度不是一般大的。   但是慢慢来吧,还有机会推动进展,不放弃——   对郑家银行的处罚,让所有的商家震惊了。   汉唐集团对自己的诸多规定,那绝对是比眼珠子还看重!   没有一个商家可以和现在的郑家集团比试一下,因为他们手里还有刀枪。   但是这样的情况下,听说是汉唐集团只派出了一个人,还是带着自己的妻子,直接上厦门,说服永胜王郑彩接受处罚,连兵马都没有出动半个,那郑家就臣服了,乖乖服从,试想,我等哪里可以相比?!   情况在发生变化,但是股市的反应不是冲动,而是在触底反弹,当然,还有在一些极其偶然的因素影响下。   在一些有心人的操纵下,资金开始有计划有组织地向着一些股票流动,没有出现非理性地全面飘红。   在某些人的带动下,郑家银行股票在缓慢升涨,形势比汉唐炭业、汉唐砖瓦、汉唐陶瓷的继续下滑都好看。   在信任汉唐集团和手里的马票上,股民们一起选择了马票,这确实很伤害汉唐集团的自尊心。   带汉唐字头的应该是有保障的象征!   伍大鹏董事长陆续让杨友行秘书长在《汉唐金融时报》上发布有关产业升级的报告,但是,没有出现拉动下滑股票的作用——   好吧,在预期发展和现实状况中,明人们又选择了现实。   伤人自尊了。   但是想一想又算了,这帮子人是从上欺下诈的环境中磨练出来的,只相信眼前的利益,也许这不是他们的错!   还是那句老话,慢慢来吧。   但是郑秀文接手郑家银行的速度可不是慢慢来的!   在汉唐银行实习完毕后,年轻美貌的总裁带着年轻英俊的男秘书刘子宁快速回到了厦门总部。   他们连郑家银行在热兰遮地区的分行都没有去,那里运行良好,他们去了有啥用?   郑秀文说:“刘子宁,你提到的用汉医知识来管理的方法很有趣,就算是毒瘤也不能一下子切掉,还不能盲目进补——”   手里提着郑秀文的文件包的刘子宁说:   “我爹爹最讨厌我哥哥刘刚军总说切了的话,认为他不具有医者仁心的做法,只顾得眼前利益!虽然爹爹关于人体内正气邪气的说法,有些不合逻辑,但是有一点,我明白,人能犯的错误,人都有解决纠正它的办法,除非你本不愿意,得过且过!   我也是不信天注定的想法,一切问题都是有原因的,找出原因来,把错误的地方去掉,就这样简单——”   郑秀文甜甜地笑了,说:“你哥哥很好啊,每一次见到我找你,都很热情——不知道我哥哥见你会如何?”   刘子宁翻了一下子眼睛,想,我为何要见你哥哥?   郑秀文抛了一个睸眼,说:“你别不在意,我的亲戚,你都会见一见的。”   这话说的,刘子宁的脸有些红了。   但是,郑秀文却又说:“哼,他们都是柱虫啊,没有眼睛的,生生地要把郑家这棵大树作死了算!”   刘子宁秘书马上冷静了。   到了厦门后,郑秀文与爹爹的见面是单独的,没有外人参与。   永胜王郑彩看着自己的女儿情不自禁地开心起来,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爹爹不会再放你出去了!”   “爹爹啊,我每个月不都是给你我的照片?你却舍得女儿回来面对亲戚间的一摊子烂账!”   “莫要这样说,秀文,一笔写不出两个郑字来,肉都烂在锅里——福建地区现在还是蒸蒸日上的嘛!那《汉唐时报》上也是这样评价的,想想吧,我们福建地区绝没有饿死人的事情发生——这是从古到今没有过的!”   “爹爹啊,你的丰功伟绩可以载入史册的!   可是还是问题多多——郑家银行已经是我的嫁妆了,我要好好看好的——”   听了头半句,永胜王郑彩满心欢喜,女儿越发懂事了!   这不是那个偷吃美味的小女孩子了——呵呵。   但是后半句,他沉吟了一下,说:“我的女儿,独木难支,不可以绝情!”   但是,他看到郑秀文的脸色有些变化了,又转移话题说:“听说,你找了一个男秘书?说说吧,当爹爹的想知道你为何总让一个乡医家里出来的小子请吃饭?”   但凡有人敢碰郑秀文一下的,可能会各种莫名死。   但是郑秀文总碰别人,永胜王郑彩就没有办法了,要遵守汉唐集团规矩了。   郑秀文很正常地说:“和他们在一起舒服,他们不是贪得无厌的亲戚。   爹爹啊,郑家银行真的是我的嫁妆吗?!”   永胜王郑彩感觉那个原本小小的女孩子再逼自己了!   他想想说:“这个王位永远是你哥哥的,——郑家银行是你的——”   郑秀文笑了。 第七百二十一章 十五岁的女总裁萌哒哒   15岁的年轻人做事情有冲劲儿。   在明确了这个郑家银行将是自己的嫁妆后,15岁的郑秀文总裁第一张先是打出了感情牌。   因为郑家集团的远房叔叔们,舅舅们,还有各种大爷们,他们的呆账、坏账和三角账太多了。   好吧,看到真实的账薄后,就直接奔向了重点。   方向有了,方法也是对方采用的方法。   都是郑家人,一笔写不出一个郑字来,这银行的款子可要还回来啊,因为父王已经把它当成我嫁妆——而且还被汉唐集团罚了两亿马票!   郑家银行倒闭破产了,我将来如何是好?!   叔叔,舅舅,大爷,你们真心不管?   说完郑秀文总裁就像她的同学潘婷那样看别人,眼睛瞪得大大的——   这个办法有用,但是也有没有用的。   这时郑秀文总裁就翻脸了,她冷冷地说:“如果现在平不上账呢,我也没有办法了,这样吧,我把你的账转给汉唐集团,充顶二亿马票的罚款——”   这个方法非常好,没有人愿意欠汉唐集团的钱,基本上把一些老赖的欠账平补上了。   因为人人都知道这个罚款的事情。   剩下的都是极端的人了。   “秀文啊,当初我与永胜王共同在战场上拼杀,多了没有,才为永胜王挡了三次刀——”   郑秀文总裁当时就一本正色地说:“好的,叔叔,我去找我父王要,他应该给你这个补助金——”   “——不用了,叔叔真的一时还不上,就算顶给汉唐集团,也是拿出不这笔钱财,要不你把叔叔的这家商铺连货带房子收走吧,跟着永胜王这样久,没有想到老来会被赶出家门——”   “还是父王要出这笔安家费,我找他去!”   “——算了,叔叔现在确实拿不出来如何?”   郑秀文总裁说:“这样,叔叔可以分期还款——”   “呵呵,秀文,为人不可以只看到马票——叔叔答应了就是。”   “白白看着郑家银行不好过的人,不是真正为郑家好的人,叔叔你说呢——”   “哪里能?!有些话,叔叔只是开个玩笑,莫要再和永胜王提了,他老人家忙——”   “好的。”   当郑家银行名义上是郑家集团的时候,郑家的主要成员要是没有从中得到远超过别人的好处,那算是无能了。   但是,当它明确变成郑家大小姐的嫁妆时,问题发生了变化,大小姐不允许别人来侵占她的私有财产,不信你就试一试。   还有一个黑洞是地方政府财政的不良贷款。   这个才是令人头痛的。   刘子宁秘书出主意说:“贷款资金不会凭空消失,它必然会在经过的地方留下痕迹——”   郑秀文总裁非常赞同,便让他带着自己的两个女秘书,还有两个郑家安保队员,这个是父王给她配的,同样也是女性。   在永胜王郑彩以为肉会烂在福建地区这个锅里时,刘子宁秘书查出问题了。   一个是地方官员私自截留贷款,充当小金库,以供官员消费。   另一个是以次充好,私分贷款,还有在工程发包中动手脚。   到了这个层面,不是刘子宁秘书能管的了,能在这个查账的过程中发现问题,就已经不错了,而且大多还是一些猜测。   郑秀文总裁接过来了这些调查,她想了想说:“你确实没有在郑家银行发现他们有存款?”   刘子宁秘书说:“没有,他们的亲戚名下也没有——”   “这么大的款项,要么他们藏起来了,要么他们存在汉唐银行,甚至可能炒股了!”   刘子宁秘书说:“汉唐银行不可能帮助我们查账的,汉唐股市也不可能给我们提供交易记录——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他们犯了刑事罪!”   郑秀文总裁这时候笑了,说:“你猜我父王最恨什么?”   “鞑虏?”   “不,是吃郑家饭还砸郑家碗的人——”   刘子宁秘书马上明白了她的意图,皱着眉头说:“这不符合规定,慢慢查会查到证据的。”   “不行,我们没有那时间!他们能利用父王这个体制贪污到我家的钱,那么他们就不能怪本大小姐利用父王这个体制追回这些钱。   你别忘了,伍大鹏老师上课时说过的,规定之外还有一个公平对待的问题!”   “郑秀文,这不合道德——”   “道德?杨友行老师也讲过,只有看盗版不付费的人最喜欢谈道德,他们也配?”   刘子宁秘书一下子无语。   郑秀文总裁装模作样地公开给汉唐银行和汉唐证券交易公司发了电报,请求提供十几名福建地区地方官员的经济活动资料。   果然,强国权行长和沈千千经理分别拒绝了,说,除非拿出汉唐集团认可的刑事犯罪事实,否则,我们绝不会泄露任何客户的资料!   开玩笑了,特训班里出来的学生,还在汉唐银行实习过,这样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   或者我们拔苗助长了?古人必竟还是古人啊——   沈千千经理和杨友行秘书长一起吃午饭的时候,顺口提到了这件事情。   没有人知道沈千千经理和李燕婷主任在一次约会时谈过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李燕婷主任为什么那样高调地宣布皈依天主教。   她几乎逢人就提她信了白人的教,特别还戴着十字架,主动找过江铁生组长提这件事情。   江铁生组长看着她挑衅的眼神啥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点头,然后赶紧离开她。   他想,这些人还是停留在情与欲和金与钱的层面上,如果,谁能利用这样好的机会设计出一种完美的社会制度,看看吧,这个人会与世界永存!   男女之间那点事情,经历几个来回才能跳出来?   而且我江铁生会为自己印刷的马票活着?!   一声叹息了。   沈千千经理当时说完郑秀文的表现后,又听完杨友行秘书长的叹息后,她平视着杨友行秘书长帅气的眼睛,平静地说:“姐是不是有些自私了?”   杨友行秘书长心里有些难受,他故意说:“你说没有给郑秀文资料?没有关系,我们也许对她期望太高了,对她没有学会遵守规定有些失望很正常!”   “闭嘴,看姐的眼睛说话!我也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表现,她受伤害了——但是我不可能接受两个女人同享一个男人——”   好吧,杨友行秘书长痛苦地抱着头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我从来都认为一夫一妻制是对男人的保护,我不是郭子仁那样的!”   沈千千经理那时依然平静地说:“也许姐把这件事情想简单了——”   当然,郑家银行总裁郑秀文大小姐不知道这些事情,她才不操心呢,她有父王。   郑秀文总裁在发出了电报后,她就知道,父王就一定会开始过问。   果然,宝贝女儿的行动没有逃离爹爹的眼睛。   汉唐集团拒绝了我女儿的要求?!   如果不是汉唐集团的人,天下何人敢拒绝她的要求?!   但是为什么会这样?   他找来郑家集团安全情报部的郑则仕部长,然后很快就查清了情况。   永胜王郑彩听完了后,脸上全是平静地微笑,但是郑则仕部长都感觉全身发凉。   本来他也开始上健身房了,而且,他放弃了坐四轮马车,专门骑自行车上班或者活动,身体马上瘦了下来,更加结实了,现在感觉自己有无穷的力量了。   但是在永胜王郑彩的微笑下,他怕了。   那是人头滚滚啊——   “这么说,不是汉唐集团为难我女儿,倒是我选出的那些熟识圣人之言,以德为先的地方官在为难她?不查不知道,他们还把主要家属弄到热兰遮城那里了?   你接手吧,告诉他们两个选择,一是吐出我郑家的钱,那是秀文的嫁妆钱,然后可以活着给本王去龙岩挖矿,二个是,他家亲属跑到天边也会有各种死——你能想出办法不惊动汉唐集团的对手部门吗?   我希望也你能像汉唐集团的对手部门那样,从不空言恐吓,一定要做到。”   郑则仕部长用小手绢擦着汗说:“在下保证能,各种死,绝不会查到是我家做的,他们讲究证据的。”   永胜王郑彩忽然板起了脸,说:“你身材打熬的不错,他日到战场,可否能一战?”   “能!”   “能个屁!你的战场不在这儿,你再组织一些人手,组成巡检小组在县以上地区暗查地方官员,这将来是我儿子的家业,哪里可以让他人占了便宜!   本王真没有想到,他们可以嚣张到这种地步,连我的女儿都无可奈何他们了——这是本王的错,难怪她不愿意回来——”   然后郑家集团的安全情报部门突然就出手了,突然就有大笔的资金回到了郑家银行账户。   刘子宁秘书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事情的发生,感觉太容易了吧!   当他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郑秀文,姜雪老师不会这样做的!伍大鹏老师不会这样做的!梅乐芝老师也不会这做的!杨友行老师也不会这样做的!”   郑秀文总裁说:“我如何能不知道不好?要不然,我早就直接找我父王了,何必绕个圈子?我若是对他说了,他又会不在意了!——所以,我需要你帮我。”   “可是,我也没有做啥啊?”   “让我想到,不是我一个人在这里就行了!”   “——”   “就不讲理了,怎滴?”   郑秀文总裁打出的第三张牌就是汉唐集团的牌。   罚款两亿马票,郑家银行认了,但是这个款项不可以离开福建地区!   办法有的是,游说老师啊。   伍大鹏董事长捏着郑秀文的电报高兴地说:“看看吧,这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主意打的多好!   总数为两亿马票的福建地区小微企业的贷款基金——啧啧,这是一个鬼丫头,我们逼老郑让出一部分市场,她就瞄准了福建地区民间企业的进入,她吃准了我们不是为了要钱呢。   小姑娘向我们大叔撒娇咋办?”   李子强董事一直心情不好,说:“别废话,就这样了,我们要几吨纸回来干什么?   赶紧让福建民间企业杀进退郑家退出的垄断行业!   对了,福建人还会经商吧?别忘了——”   一直在冷眼旁观的宋士达董事细声细语地说:“不用你操心,你压抑一百年也忘不了——”   但是这个小姑娘还提出,要和汉唐银行互换股份!   这有些过分了。   汉唐银行没有上市,是自有;郑家银行在股市的情况,你知道的。   谁出的主意?!真以为我们不在乎马票?   但是小姑娘说的好好的,各位老师,我们是折价换,不占便宜的。 第七百二十二章 汉唐集团的阴谋   最后,汉唐集团拒绝了小姑娘换股持有的要求,因为现在还不到启动第二批次股票上市的时候。   因为汉唐集团认为这个股市是培养中产阶级的地方,而不是清洗。   现在的情况还不可以冒进。   刘子宁秘书对郑秀文总裁说:“看看吧,我就说你不要急,这样被拒绝了多不好看?”   郑秀文总裁媚眼如丝地笑着说:“刘子宁啊,怕啥?公开提出自己的要求,对方不同意就算了,这就是生意呢,知道老师们快要第二批次上市了吧?”   刘子宁秘书看了她的笑一点没动心,因为没有现她在学谁呢。   随后,两个人开始研究起下一步的办法了。   这些时日,他们完成了处理呆账坏账后,又关停转让了一批盲目扩建的小银行后,收紧了拳头,主打之一是加大热兰遮城地区郑家分银行的投入,趁机在台北地区再建分银行。   福建地区呢,他们则准备从德化瓷器业和安溪茶叶业入手,采用汉唐银行的体系内组合贷款的方式,刺激两个行业的生产和外销,即贷款者是拿不到现金的,只能显现于贷款相对应的物资身上。   他们做不到汉唐集团的那一种动不动就铺天盖地的打法,但是他们有自己的特色。   德化白瓷可以走精品的路子,当然可以借助一些机器设备。   听说有一个汉唐集团的人连德化白瓷的羹勺都要藏在山洞里,可见他们的喜爱了。   汉唐集团走量,我们走质,避开他们的锋头,与他们互补式展,正是合适!   果然,单单是汉唐集团内部成员更换来自于德化瓷业的卫浴具数量,就养活了德化地区的好多家私人瓷业厂,让他们渡过了开始的难关。   更重要的是,汉唐集团成员们具有引领潮流的作用!   社会风气,从来都是从上传到下的,没有相反。   茶叶产品上的精品化,也让他们在某种程度上领先了汉唐茶业,咱们不拼数量,拼质量!   好吧,汉唐集团的人没有人抱怨什么,德化地区有优质高岭土,又有千百年的制瓷经验,至于福建茶业嘛,光是气候和地理特点就比不了。   除了这样的定向式资金扶持产业外,他们又在农业上展开了中小额组合贷款,还有渔业——分明就是按照汉唐集团的做法来!   他们在过去郑家银行眼里不算挣钱的行业上,一点点地施展着手脚。   但是,他们的一举一动岂能逃过永胜王郑彩的关心?   有关资料也分给了永胜王郑彩的大才们,帮助看看。   永胜王郑彩正在全力阻挡梅乐芝经理的步步紧逼。   可是关键是他说话总是有道理,而且他还是总能拿出证据证明,若是按照他的想法实施,将来的盈利肯定更多!   永胜王郑彩不是个目光短浅之人,所以这样的谈判让他痛苦,因为现在的利润也很重要啊,郑家集团又不是他一个人!   所以,他只能匆匆看了几眼女儿的行动资料后,感觉她就像是小孩子做游戏一样,力度太小了,没有先前处理郑家集团内部人那样杀伐果断,不过还好,稳重一些,挣些小钱也可以。   谁知道,那些大才们都在一起看着看着,其中的杜允和竟突然哭了,喊道:   “天神啊,那些汉唐集团的人是何等的人物?!   他们教出的学生,两个小儿便可以管理亿万产业!   其行也,中规中矩;其义也,兴业劝农;其果也,民富国强!   真是令老夫大开眼界!   若是当年管理两广之时,早有此思路,焉能让鞑虏占我大城?若是再早一些,我老杜冒死举荐两小儿,大明可救矣!   海贸,可以让我等用土烧制的瓷器换回真金白银,可以让我等用茶树上的叶子换回粮食布匹,可以让我等用虫儿吐出丝物换回香料木材!   我以为天下财富尽在大明,哪里想到区区印度土王,黄金竟然也可以用车载斗量?!   哪里会想到啊——   想当初倡言禁海者,其有后乎?!”   其他大才也有不忿者,说道:“总督大人,你可看到他们利息甚为低廉?若是银行入不敷出,利不产生,此行不可久矣——”   杜允和苦笑了一下,心想,这便是没有做过官的经历使然啊——   他耐心地说道:“足下不知,就算郑家银行分文利息不取,这福建地区的郑家集团也会是挣得盆满钵足!生产税,商业税,海关税,运输税,最明显的这四项就足以了——何况他们还收利息呢?!   体系,这就是汉唐集团所说的体系,他们买了我等的货物,等于间接交了这些税物,我等有了马票,又买了他们的货物,其间的马票变多了,货物变多了,生生不息,哪里有什么天下财物是有定数,你多了,我便少了之说?   只有像那鞑虏强盗集团只会抢劫,不想着去创造财富,才会让人人受穷,他们富了——”   几个大才就从政经验来说确实不是杜允和的对手,只能说:“受教了,受教了。”   杜允和真心谦虚地说:“非也,老年之所学虽如秉烛之光,然孰愿与昧同行焉?又曰,朝闻道夕死可矣——”   掉这样的书袋子,这绝对是他们的强项之强项,一个多小时内,他们的对话都不带重样的,还全是要做学习型大才的道理。   这个明大陆上的民族拥有悠久的历史,他们也拥有各种各样的道理,甚至多到令人瞪目结舌的程度了,你想找互补的也有,你想找互相矛盾的也有。   全看当权者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样的道理了,咱全有,还全带事例的。   他们说着说着,忽然有人觉醒了,啥,我等说来说去,不是汉唐集团有阴谋了,竟是为我等好?需要我等向他们学习?!   啊呀,众人马上都清醒了!   “啪!”“啪!”“啪!”   若是在场,可以听到转变立场的声音。   “怎么没有阴谋?他们又不是圣母圣公,分明是压榨我福建百姓的血汗以自肥!”   “他们以白菜价钱收购我生铁,回头以银子价卖我中碳钢!”   “他们以木材价钱收购我杜仲,回头以银子价卖我自行车圈带!”   “永胜王英明,如果不是我福建之地粮食产量逐年升高,他们定会在粮食价钱上做手脚!待到我不幸遇上粮荒之年,他们定会以十倍价钱,百倍价钱为难我等!甚至极有可能坐视福建之民饿死而求暴利!   为何如此?皆因其所言以利为先也!   谈利之人,必无大义!   区区小事,便索要回报——丝毫不懂得奉献二字!”   “哈哈,此话有理啊,我听闻他们竟然还恬不知耻地唱道:只要人人都学会了奉献,死神也会望而却步,世上会变成美好的人间!   可是他们连股票过手都要收印花税——真不要脸啊。”   “那报纸竟然也收费!   最不要脸的是,《汉唐金融时报》明明比《汉唐时报》薄上甚多,但是竟然卖到一马票一份!太不要脸了,他们只是为了利啊——我怀疑他们办股市只是为了多卖《汉唐金融时报》!”   杜允和这个时候想说点什么,但是又说不出来。   汉唐集团定是有阴谋,这个是一定的,无利不起早嘛!   但是也不是这些大才们说的那样不堪吧,只为了挣回他们印制的马票?不能吧?但是又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他努力想在指责汉唐集团重利而轻义的嘈杂声中冷静下来,现又不由得不随着他们的思路走。   他忽然高声说:“莫非让那个郑秀文回来是有阴谋?!”   杜允和说完后,都不知道自己说了这话,我的天神,永胜王对此女儿——杜允和现自己对自己的子女都有愧疚之情了!   “我没有它意!”   他当然要解释了!   但见众人木然,他一甩直裰的袖子,说:“在下不才,听闻天伞安保公司将圣上从佞臣手上救到李定国那里,老夫定然要向永胜王请辞而去圣上那里!   若真是大明子民,定然会投奔当今圣上,天未灭我大明!   义利之辨,阴谋与善意之分在此便落了下乘——可否有同老夫同去的?”   说实话,一开始时,杜允和还担心随同自己走的大才们太多,未免会有拆永胜王智囊团台之嫌,怕永胜王误会了。   自己这一把老骨头早已经献给大明,但观永胜王有些沉湎于虚名了。   那《汉唐时报》上,早就以“天伞公司在行动”为题布的消息中说永历帝及鲁王已经回到了李定国身边,还评价说,这是一次成功的解救,证明了天伞公司的实力。   当然,他们又是用商业角度和猎奇的内容来记叙!   他们只知道马票!   让杜允和伤心的是,《福建时报》竟然只字未提永历帝!   要知道,天伞公司的两个董事,可是他有情有义的两个手下啊!   当然,他们现在还在印度大陆上——   杜允和出这一份邀请后,现整个氛围都变了!   场面出现了骤然的冷场——竟然一时间无人应对!   杜允和当时只能笑笑说:“老夫可以毁家纾难,可以马革裹尸,但是,老夫相信人世间不可以没有三纲五常,鞑虏作乱皆由此生,汉唐惑人皆从此,诸位君子,有愿随老夫前往的吗?”   一片冷场。   哈哈,杜允和当时就明白了,真正只为了利的是他们呀!   越是德之所缺,越是要别人有德啊!   他轻轻吟诵着,轻松地去寻永胜王了,他要辞行喽。   “渭城朝雨浥轻尘,   客舍青青柳色新。   劝君更尽一杯酒,   西出阳关无故人。”   当他找到了永胜王郑彩后,永胜王郑彩恨不得一脚想把他踢飞了。   但是不能。   反而多加了些马票和随行物品,还为他找好了可以送往的船只。   后来,当杜允和见到了永历帝后,大哭不已,血珠泣下,曰:“行尸走肉久矣,如今见君,心可安定!” 第七百二十三章 实用主义的世界   送杜允和走的时候,永胜王郑彩心中大恨!   他已经踢出去一些腐儒了,这里面还有一些《福建时报》报社里的写手。   气死了,确实像汉唐集团所说的那样,说话不讲逻辑的人,大有人在!   自从他从汉唐集团的人那里,明确明白逻辑这个含义后,永胜王郑彩简直就把逻辑这个词挂在嘴边了。   龙岩煤矿发生坍塌,死了一百多矿工!   但是这很正常,汉唐集团的矿山上,经常也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个《汉唐时报》上总有报道,然后他们指责这个,指责那个的,也是忙乱一阵子,总有后续报道。   挖矿死人和出海死人是常态,不算啥,进山打猎还死人呢。   但是对这次矿难,《福建时报》报社里有个写手在报上写了“多难以固邦国”的一篇文章,内容差点把永胜王郑彩气死了。   这还讲逻辑不了?!   永胜王郑彩知道这句话是来自晋刘琨《劝进表》的一句话,“或多难以固邦国,或殷忧以启圣明”。   但是人家可是用了或可以,但是到你这里变成必然了!没有了或可以,怎么可能直接做到多难以固邦国?!   再说了,你不学着他们《汉唐时报》的写法,倒好像是多盼着来几场矿难,我龙岩,安溪之地便会超过汉唐集团的水平?!   这是什么逻辑!   当然,也不是真踢了他们,全都安排到孔子学院教书去!   开办了孔子学院后,永胜王郑彩心情格外高兴,特别是听说在热兰遮城的孔子学院,那是经常被各路蕃子给挤得爆满!   这绝对是好事情!   传播我儒家文化,南孔的;弘扬我大明精神,汉族的!   这是功在千秋,见效于今的好事情——   红毛蕃来了,请自己去巴达维亚建孔子学院,因为汉唐集团的汉语言培训中心不去那里,他们竟然认为那里是蛮夷地区,治安可能无保障!   因为知识分子不是商人——   好,我郑家集团去!   红毛蕃给地方,给建房,这可以,但是咱不能让红毛蕃笑了去,占那个小便宜不值得,书本免费,这个教学免费!   他们想要会说汉唐式汉语的老师?   其实这几年下来,基本都会——   倭商也来了,请自己去江户建孔子学院,因为汉唐集团的汉语言培训中心不去那里,他们竟然认为那里是蛮夷地区,治安无保障!   好,我郑家集团去!   倭商的情况,永胜王郑彩太明白了,若是没有汉唐集团的人来,我先前还要向他们买武器啊!   明末时期,所谓的“海禁”政策有所宽松,日本德川家康迫切要求恢复中日通商贸易。   当时,郑家大哥郑芝龙,把日本作为主要海贸对象,开辟了从泉州到日本长崎的海贸航道,此后日本与泉州、漳浦往来货船频繁。   郑芝龙带着郑彩等人,用平底船运往日本一些明大陆的大宗商品,这里主要是生丝及丝织品。   而且他还与葡萄牙商人秘密合作,把澳门货物海运日本,再把日货销往吕宋,卖给西班牙人。   总之,从1641年至1646年间,郑芝龙的商船络绎不绝地往返于福建、台湾、澳门以及日本和东南亚各国之间,其货船进出日本港口数量,比荷兰船多出7倍~11倍。   这其实还得利于郑芝龙宗教信仰的多元化,完全的实用主义。   与荷兰人做生意时,他可以入新教。   与葡萄牙人做生意时,他可以受罗马公教洗礼,同时信仰道教海神妈祖与佛教的摩利支天菩萨。   与日本倭商做生意时,还可以参拜神道教的八幡神。   只要有利于生意的发展,只要得到利益,你让他信啥教都可以。   当他实力真的发展起来后,在日本,郑家的势力大到可以直接联系到日本各家大名。   而且,在对荷兰联合东印度公司的贸易中,郑芝龙海商集团与荷兰商人建立贸易关系,可以把大明的大量砂糖运往波斯及欧洲各国。   如此,当年的郑彩眼看着以郑芝龙为代表的郑家势力,以庞大的船队、雄厚的资金、多渠道的贸易,获取了巨大的经济利益。   他那时在海贸中,完全掌控了台湾海峡制海权,并向外国货船征税。   海氛颇息,通贩洋货,内客外商,皆用郑氏旗号,无儆无虞,商贾有二十倍之利。   海舶若不得郑氏令旗,不能往来,每一舶例入三千金,岁入千万计,芝龙以此富敌国,沧海大洋如内地矣。   永胜王郑彩还知道,那个现在在潮州城地区的大木,还有一个胞弟,田川七左卫门,他还在日本。   当初郑芝龙将这个次子过继给妻子田川氏娘家,因此名为田川。   1645年时,郑芝龙派人把田川氏接到安平,而其次子七左卫门被留在日本。   七左卫门长大后,曾担任郑氏家族在日本的代表,从事中日贸易。   在郑家势力如日中天时,郑芝龙是规划其为贸易线上日方分部的主持人,就算在现在的时候,田川七左卫门仍还不断输送人力、物资供应其兄,且维持组织海上贸易命脉,所有大木在潮州地区有一部分人马采用日本武士的装备了。   这些个情况,永胜王郑彩都很清楚。   如同在明大陆的南宋时期一样,当遭受到异族入侵的关键时候,他们都会向日本求救,但是,结果一样的,在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从来得不到这个原先仰慕他们的国家和地区的帮助。   因为,日本国家和地区也从来都是实用主义者。   早在日本正保三年吧,也就是1646年,郑芝龙派遣的正使黄征明从福州向日本出航,最终到达长崎。   使者带来郑芝龙的书信总共八封,其中致日本的正京天皇两封,将军三封,长崎王,也就是长崎奉行三封。   其中给正京天皇的一封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附隆武皇帝(唐王)之赦旨,引周之彭濮、唐之回鹘之事,意在求借劲兵也。前云借兵五千,今欲更多,以战胜敌兵。”   他们还带来许多礼品,要求对方派遣强大的援军。   那时幕府接到这些书信后,以老中们为中心,反复地讨论了数天。   其结果,御三家均赞成出兵,当时的主持者之一,云尾张大人云:“三人中,吾居长,应派吾为主将。”   同时,他自己要求出阵。   当时反对的只有井伊直孝一人,他反驳说,御三家的意见有一定道理,是可以信赖的,但……关于求援事,吾以为不会立任何功劳,亦无益之至。   结果大家认为井伊直孝言之有理,取消了派遣援军。   事实上,当时的德川赖宣还说:“国家出援兵,无功则不仅为本邦之耻,且长期与外国结仇,成为永世之害;如我兵有功,得其地亦荒其田,于国无益,反招后世之弊,不可从其请……”   由此看来,反对的不是井伊直孝,而是御三家中的一家,纪伊的德川赖宣,也就是大家说说罢了。   不过,总的来说,他们在口头上,有相当多强有力的赞成意见,赞成的似乎占优势。   但最后大概是慎重论取胜,暂且决定观望静候。   这里说暂且,是因为一般人认为虽然暂时决定采取拒绝的态度,在内心里始终没有完全放弃出兵的意图。   接着准备特派丰后府内城主日野根织部正等人为正使去长崎,直接向郑芝龙的使者转达幕府的意见。   但是,这个时候传来了唐王和郑芝龙的据点福州沦陷的消息,特别是郑芝龙主动投降吧,于是把一切都取消了。   以后郑芝龙投降了鞑虏,但其子郑大木仍旧孤军奋战,支持大明朝,并向日本国派来了使者,要求援军和物资,想借着当年父亲的余威乞师、乞资。   还是早有1648年,郑大木在信中说:“……余生于日本,思慕日本之心尤深。今处艰难之际,恳请日本以叔侄、兄弟之情待余,施予恩惠。”   当时这个血缘相连的唇齿真情很感人,可是有用吗?   当时的幕府也进行过讨论,但是未复信,幕府当时判断郑家已经毫无可能翻身,打算抛弃了他们。   可是,后来事情出现变化了!   郑家氏族的另一旁枝突然暴起,在幕府还正在盘算,这个突然冒出的汉唐集团完全击败红毛蕃后,会有什么变化时,永胜伯郑彩占领了福建地区全境!   而且听说他有比铁炮更凶猛的火器!   1543年,葡萄牙人把铁炮,也就是火枪带到日本种子岛,然后种子岛的藩主种子岛时尧购买了这些铁炮,让家臣学习了它的制法,逐渐将火枪推广到全国诸大名。   但是,听说郑家的这一旁枝还有比这铁炮更凶猛的火器时——有的大名在意了,有的不在意,但是幕府改变了做法。   一方面他们恢复了与郑大木的来往,郑大木开始在三个鸡蛋上跳舞了。   一方面他向自己的族叔讨要军火之物。   另一方面为了补充物资的短缺,他根据参谋冯澄世的献策,向日本继续讨要一些物资,以此补充短缺。   最重要的一点,他仍保持与汉唐集团的贸易关系,利用价格差,转手卖给吕宋、交趾、泰国等,以获取利润。   面对族叔,郑大木是直接讨要;面对日本,郑大木是能给我就算我成功,不给,我不在乎;只是和汉唐集团,却是有板有眼的公平交易。   一开始莫明其妙地搞不懂啥叫优级钾长石矿产品或者磷矿产品,但是交易次数多了,也就从颜色啊,重量啥的明白些了。   可是在日本的收获大了些,没有想到会在铅铜上,他们一改往日的样子,主动给自己了,而且不难为弟弟给自己提供其它物资了。   好运气来了。   永胜王郑彩也是了解这些情况的,但是他就是高兴好几个大名要求那个孔子学院开到他们的领地里。   而且他还不打算学汉唐集团那样,教人家什么普通话,竟然还能按人头按课时收费,我的天神啊,他们让马票迷住了眼睛——毕竟是年轻人,眼光那啥了——   但是,他常常被梅乐芝经理那种带着一种悲伤,无奈,甚至是恨铁不成钢的眼光所摧残。   我老郑没有那么差,年轻人,但是,我这是一大家子,多少人靠着这个郑家集团活着,待到完全放心的时候,我老郑上山当居士去!   年轻人,莫要以为我贪图这个富贵,这么多年来——年龄不是白活的,说了你也不明白。   很好,每一次想到这里,永胜王郑彩的心都要坚硬一下,暗示自己,真的是无可奈何的,莫要怪我,年轻的梅乐芝经理——你若是来帮我,要有多好啊。 第七百二十四章 吃鲸鱼是可耻的   永胜王郑彩这一阵子正忙着推广他南孔的圣人之言,都不亦乐乎呢。   不用说日本了,就连印度那里也有土王邀请修建孔子学院!   这个时候,不时有土王就跑到这面来,因为各种神秘的传闻,不亲眼看看让他们实在是想不通,好在现在两个地区的海运来往极为方便。   如果说这里到印度大陆的船帆,在海面上都连成了一条线了,那是玄幻小说;若是说每天都至少能对发两个批次的商船,但是船只的数目不确定,这就是严谨的商业报告书了。   汉唐集团需要天量的硬木,天量的棉花,天量的黄麻,大量的棉布,大量的粮食,大量的铁矿石,还有什么别人搞不通为什么要的物件。   这一切当然会有人主动送来,那就是全心全意为了经济利益的海商们。   汉唐集团可以交换的货物也是天量的。   比如在这里,也不知道是谁开始的,他们发明了用雪糖、雪盐来充当压舱物的运输方法。   对,你没有看错,是雪盐,由于汉唐集团的雪盐实在是太便宜了,所以利润率极高,当然没有雪糖和其它糖类高,但是,它的周转率快,从不压货。   多少年来,用这个当压舱货的习惯挽救了无数条人命。   因为当底舱破碎了,进水后,糖和盐都会很快融化的,从而使帆船的下沉速度降慢,更多的人可以获救了。   但是,还有其它的压舵货,比如生铁制品。   福建地区安溪品牌的生铁制品现在也是极为畅销,特别是郑家集团认为自己做了最强有力的退步后,他们让出了生铁加工的行业,不垄断了。   这之后,民间在安溪地区兴办小铸造厂的热情很高,当然这里有郑家银行的贷款支持了。   不经意间,汉唐集团发现自己的生铁铸造厂产品受了安溪地区的生铁产品的冲击!   以生铁锅为例,竟然卖不过福建的民间铸造厂了!   汉唐集团曾经大力推广生铁锅,他们提出要家家有两口生铁锅,一大一小,一个炒一个炖!   但是没有想到,安溪地区这一增加了产量,马上在价钱上击败了汉唐集团的产品。   不管令狐轻侯经理怎么算成本,也无法卖到他们的价钱上。   他们的技术不差了,而且郑家集团不得不在梅乐芝经理的要求下降了各项税务,这样,他们靠着低廉的成本击败了汉唐集团生铁铸造厂产品。   可是,令狐轻侯经理却乐了,说:“正好,这个市场咱们让出来,本来就太低级了,要不是为了满足老百姓的需要,我才不干这个呢!正好用来升级——”   你知道一个生铁套件、专用底座的利润比起铁锅有多高吗?   全世界,本来只有明大陆上的民族用炒菜的方式来处理食物,其它地区的只会其它方式。   但是,当西方的白人来到了这里时,他们最先学会的食物加工方法就是用海鲜来炒饭。   用生铁锅来炒制食物,对人体是有极大的补铁作用,这个是常识。   所以,汉唐集团会要求自己管治下的地方,家家最好有两口生铁锅!   各路西方蕃子们一点也不傻,他们马上也跟进了。   所以生铁锅竟然也能成为畅销品,着实让汉唐集团的人没有想到。   过去,那些远洋的水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们都有习惯把钉子插进菠萝里,一放就好多天,这样可以用来补铁,但是那味道你就可以想象了。   如今可没有人那样做了,汉唐集团有水果罐头,玻璃的,铁皮的,瓷器的,它实在是太美味了,连汤带果肉的,好吃。   还有神奇的桔子粉,甜姜粉,用热水一冲,好喝。   但是这些汉唐集团的人一般不喜欢,他们认为这里有化学保鲜剂。   马军院长多次公开说,不就是苯甲酸嘛,这是那面世界里各国都允许使用的一种食品保鲜剂,它在人体内易随屎液排出体外,不蓄积,毒性低而且价格低廉,最关键的是,它容易制造,产量还高——   看看吧,还是有毒性的,好容易到这面来了,还得吃有化学保鲜剂的食物?   好吧,随便你们了。   这一次可没有人跟着汉唐集团的人学了,因为好吃啊,方便啊。   汉唐集团的香肠里也加这个。   现在越来越有人嫌弃鲸鱼肉太粗了,要炖好长时间的!   好吧,肉都开始吃够了。   但是解决的办法也有,总不能把不好卖的鲸鱼肉丢了吧?那才是真正的缺德呢。   汉唐集团采用烘干、研磨和加木薯淀粉、调味剂、保鲜剂,然后就装到罐头里,或是制成香肠。   马军院长对这种食品给与了充分地肯定,说:“好东西,热量高,蛋白质高,味道好,保鲜期长,就是包装上有些简单了。”   当时就有人说:“是的,这个是普通版,土豪版的马上就出来,口味还不一样呢。”   好多年以后,九十多岁的杨友行秘书长听到第四代人中的一些有爱心的小家伙,翻出来资料说,你们太残忍了!看看,鲸鱼加工厂周边的海水都是红色的了!   九十多岁的杨友行秘书长实在忍受不住愤怒了,他顿着拐棍说:“天地之间,人最重要!一条鲸鱼可以让多少人活下来?你们见过真正的饥荒吗?!”   第四代中的少年人说:“哈哈,是你们无能,就算战争年代,饿死一条狗都是人类的无能!   多少可爱的鲸鱼惨遭人类的屠杀啊,说吧,老爷爷,你吃过可爱的鲸鱼没有?”   “——是吃过,那时是我们无能,看看你们有没有办法让人类好好的活下去,不用再吃可爱的鲸鱼了——”   “切!办法多去了——你见过澳大利亚草原上比蚂蚁还多的牛羊吗?你知道我们现在有杂交水稻吗?”   九十多岁的杨友行秘书长缓缓地摇摇头说:“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   “哈哈,你们老了!”   那个少年得意洋洋地走了,飞快地踏上自己的滑轮板,远远地滑走了。   九十多岁的杨友行秘书长看到这个公园里的长椅上,孤独地躺着一本彩色的杂志,一阵微风吹过,那封面扬了起来,可以看到,上面写着,“保护我们的鲸鱼!”,“吃鲸鱼是可耻的!”两行大字——   这些都是后话了,先不提。   不管是印度的土王或是马尼拉总督、葡印总督之类的人来热兰遮城地区,待遇和普通的海商是一样的。   正常入关,正常走动,有事说事,有商经商。   若是买房建房,可以在红蕃区的范围内解决。   文化,永远会从高处向低处流动,你可以欺骗一时,也可以阻挡一时,但是早晚还是不可逆转的!   同样,资金,也永远会向着高利润的方向流动,若是相反,要么是洗钱,要么是逃跑,总会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在汉唐集团的管治地区,金银铜铁币、马票同时流通,可以总汇率一直稳定。   比如金银币始终就是五比一,一直没有变过。   与此同时,欧洲是十五比一,印度是十比一,日本也是十比一,但是到现在也没有发生套取黄金币来倒卖的事情,反而是黄金在不断地涌入。   到现在汉唐集团也没有打算加大开发金瓜黄金矿业的打算。   在这里,物资才算发挥了它真正的作用,金银物只是等价物的作用也才明显了。   这个世界,不是需要金银马票,他们需要的是物资。   从汉唐集团管治的地区内按五比一套取了黄金,倒卖到欧洲,确实是三倍的利润。   但是,若是倒卖了同等价格的商品,那利润率则可以以二十倍来计算了。   真正的财富不是金银或是马票,是大自然赐与人类的无穷尽的物资!   那么还会出现问题,那就是第二个层面的问题了。   先前,《汉唐时报》就探讨大明王朝灭亡的三百六十五个原因时,很多人一开始没有当回事情,当探讨到财富分配时,大明王朝的财富分配方法竟然比不上鞑虏强盗集团,这让好多人都坐不住了!   特别是《福建时报》的大才们,他们简直要咆哮起来了!   鞑虏的财富分配方法竟然比我大明要先进!要科学!   他们就是一群披着野猪皮的部落,真真是一派胡言!   但是,《汉唐时报》总是能拿出论据来,鞑虏关于每次抢劫后的财富分配情况,关于他们对跟着他们混的人的各种允诺,如何唤起干坏事就能挣到真金白银的宣传,如何用屠城来立威——最重要的一点,保证让你有便宜可占!   特别是刚走出部落氏族的强盗集团,能够极其超前地发明了一个前程还是半个前程这样伟大的许诺和奖励——神奇了。   同时,又拿出论据来,证明大明王朝又是如何对财富的分配,仅仅以军队的角度来分析,让全体福建地区的大才们集体无语。   关键是对北孔的评价还有了共同的语言了呢。   最后的结论是,他们成功地唤起了所有参与者内心中的恶,只要跟他们走,你就会有好处,大大的,抢杀夺,都有你一份!   便宜是大大的。   最后吧,福建地区的大才们嗷嗷叫着喊:“我等有《正气歌》,我等有大义之心,你们为何只字不提那些抵抗鞑虏,可以毁家抒难的人物,还有那些英勇献身的英雄?!”   当然,一个民族的精英永远会在最为关键时闪现光茫,但更多的是从恶者。   “我大明并没有死,在西宁有永历帝!”   这一句话是极有力度的话,因为是事实。   但是,杜允和去了,你们为何不去?   《福建时报》上再不见争论这一个原因的话了,只是开始提到了邪不压正的话了,那论据多的,全是真事,数不胜数。   最为着重的一点就是胡人无百年运!   由于他们的论据充足,而且真实,一时间无法让人争论。   其实啊,对股市,对报纸,对商贸上的事情,汉唐集团的人中,不是有太多人关心的。   比如,安保部就关心他们在长江以南的推进情况。   比如,情报安全部门就关心他们情报。   宋翔队长带着队伍回来到布袋镇的天伞安保队基地了,这次所谓的拯救永历帝的行动中,死了几个兄弟,但是任务完成了,没有坏了天伞公司的名头,一直都是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呢。   当他刚刚回到基地时,他向郝经理汇报了行动的过程,把郝经理乐坏了。   因为他们还带回来了一些所谓的皇室用品。   兄弟的生命,可以用这个来计算?   他任由郝经理高兴,好吧,汉唐集团的某些人喜欢,他们可以付出马票。   没有想到的是,汉唐集团情报安全部的部长派车来接他了。   这个他就马上去了,因为,还有两个兄弟在花莲等着特赦呢。 第七百二十五章 悲惨之城   宋翔坐着范例部长的车见到了他。   他们在秘室里谈了很久。   范例部长详细地了解了一下他行动的过程后,很满意他们的表现。   但是,范例部长提出了新的安排,希望他在三个月后去欧洲的伦敦组建天伞公司的分公司,长远计划是组成里斯本、马德里、巴黎、维也纳、罗马等地区的诸多分公司。   再久一些的计划,他会在以后接到天伞公司的命令。   宋翔听完了后,突然问了一句,说:“那我还是不是汉唐集团的人了?”   范例部长想了一下说:“你拥有汉唐集团的身份证,你走到天边也是汉唐集团的人。”   “我想求你们特赦两个人渣,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在台湾管治下的地方犯罪。”   范例点点头,说:“明白,你想要帮手。他们的罪行只要不严重,可以搞到董事会的特赦!”   “那我何时可以回到这里来?”   范例部长看了他一眼说:“你是受天伞公司的雇佣,我不知道你的合同是怎么签订的。”   宋翔明白了,他签的是普通签,十年一签的。   范例部长说:“你到那里后会有人主动帮助你们的,而且,你要知道,我们在台北地区释放了一些白人,他们基本都选择了留在这里,他们中还有一些人参加了天伞公司的招募,三个月的时间,可以做成很多事情。”   “明白。”   过了几天,天伞公司的布袋基地果然来了好几十个白人,他们个个遵守纪律,汉唐集团式话说得分外流利。   他在花莲城地区监狱的两个朋友果然拿到了特赦令,也来找宋翔了。   见了他后,两人扑通跪倒,一口一个大哥地叫着,眼泪都下来了。   宋翔冷冷地说:“起来,男人只跪天地父母——等跟着我走吧,去一个没有汉唐集团狗屁规定的地方——”——   “打开门,迎汉唐,汉唐来了不纳粮,半年!”   “不用想,不用算,鞑虏强盗准玩完,两年!”   真的不知道是谁弄成的三句半,现在在长江以南的地区广为流传。   当汉唐集团安保队在积攒了又一批次的军备后,他们加快了推进。   整个江西已经顺利吃下了后,他们的陆安大队和长江舰队,正在向着湖南按照水陆两个方向前进。   其实长江舰队的何马象队长一直建议直接拿下武汉三镇,回头再收拾长江南岸的其它城市。   但是被孙瑜大队长否了,战线拉太长了,人为地给自己后勤添麻烦,一步步走,稳妥不说,不丢分,半个月,一个月,两个月的收复,有什么区别?   何马象队长笑了,想,咱们是水运,怕什么战线长?但是孙瑜大队长还提到了不丢分,何马象队长就明白了,他很在乎每一次战斗后的评估工作。   好吧,这是对的,目标只能是岳阳了。   岳阳这个时候还是叫岳州府。   早在明太祖洪武二年,也就是1369年,改岳州路为岳州府。   这是一座有着两千多年悠久历史的文化名城。   它位于江南洞庭湖之滨,依长江、纳三湘四水,江湖交汇;是一个资源丰富、区位优越、风景优美的地方。   拿下它,配上机帆船,可以锁住整个洞庭湖!   常德、益阳、长沙这些地区可以在理论上来说,完全是囊中之物了。   汉唐集团陆安大队的腿确实是短了,他们还是先开始进攻的,当他们从江西萍乡杀到株州时,人家长江舰队都已经收复了岳阳府,虽然都是兵不血刃,但是计划内他们要打到湘潭才对!   这支队伍由王洪礼队长带队,他还满肚子牢骚呢,他们是完全靠脚来走,原先说加大配给机帆船的事情没有实现,常常要出现人等后勤的事情。   王洪礼队长说:“对,就广州地区重要,都配给他们了,咱们是后爹娘养的!”   王洪礼队长说:“马上要到雨季了,到时候有我们罪受的!”   王洪礼队长说:“不是定下来方针是明年夏天打东北,冬天打南方吗?怎么提前了一年?”   他一直在江西内陆忙着收复,安抚工作。   还好,汉唐集团不要任何税收,也就是说,啥官员也不要,都靠一边去,就把一个治安管好就行。   前一阵子狠狠收拾了一批打着汉唐集团分部旗号的土匪和强盗后,现在江西的治安好极了。   他的副手是一个郑家军的将领,为人挺憨厚的,说:“其中定有原因!”   王洪礼队长笑了,这是废话!   话说郑家军的参入确实帮助了汉唐集国安保队的大忙。   在做战上,只要定远侯郑联不乱指挥,绝对是好小弟,其实他们现在单独对付鞑虏大军也没有问题。   但是永胜王郑彩和定远侯郑联可没有那个野心,真的,四五十岁的人了,已经取得比族兄最辉煌时还辉煌的功业了,不扯那些没有用的。   倒是想当皇帝啊,但是自己的儿子是当太子的料吗?   当然,最重要的是汉唐集团能让吗?他们连让别人向着他们磕头的礼节都不让有,那么,怎么看也看不出他们有谁想当皇帝。   《汉唐时报》竟然敢画漫画来讽刺五大董事,经常的,结果,啥事情也没有。   《福建时报》倒是也跟着学,也画永胜王郑彩,但那画的比真人的相片还威武,好像不是一回事情。   那个郑家武将是憨厚,但是绝不是傻瓜,他倒是也想看看打完鞑虏到底会如何。   看报纸上说是他们有一家天伞公司把永历帝救到了李定国那里,莫非——   他真的还试探过王洪礼队长。   王洪礼队长说:“以后明大陆上不可能有皇帝和救世主了,因为汉唐集团当了皇帝和救世主,便是最大的皇帝和救世主,从此以后便没有了皇帝和救世主!”   “——”   王洪礼队长悠悠地问道:“福建地区若是没有了永胜王郑彩如何?”   那个将领的眼睛马上红了,说:“那福建地区还会是在水深火热之中,我等还会是受那鞑虏的迫害,还要留着那让祖宗耻笑的金钱鼠尾辫子!”   王洪礼队长看他的表情是认真的,便又说:“哈哈,到时候你儿子也许有可能不这样认为。”   那个将领马上摇摇头,坚定地说:“我有一双儿女,他们也真的这样认为!”   王洪礼队长明白了,汉唐集团的决定是有他道理的。   “好吧,把希望寄托在你们第三代第四代吧,迟早有一天,我们的后代可能都会笑话我们能力太差了。”   “——”   笑话汉唐集团的人?我的天神,那得是多么不孝的子孙啊。   直到王洪礼队长收到了安保部发的最新情报后,他明白了一切。   他对那个郑家的将领说:“不好了,北方有可能要发生大饥荒,难怪我们要加快了速度!”   说完,他神情是有些担忧地看着北方。   汉唐集团不是神,他们也不可能控制相应发生的线性反应!   他们在江南之地的行动引发了鞑虏强盗集团对粮食控制的高压政策。   优质高产的农作物,也需要化肥和农药的配合,哪怕全是有机的也可以。   但是对鞑虏强盗集团,给他们优质高产的粮种是没有用的,他们的体制决定了,他们要么必须抢劫,要么必须全部占有!   大部分的良田都被他们跑马圈地改成田庄制了,原本的农民和自由雇农佃农,全改成农奴制了,没有财产权,也没有自由迁徙权。   在他们的逃人法中,没有主子的路条,他们连县级的区域都走不出去。   最为可怕的是,他们宣扬这一切都是汉唐海盗集团引起的,妈蛋的,他们从1645年就开始这样了!   但是,会不会有人信?   会的,不信的人可能都死了。   所以,不能让这样的大饥荒发生!   那个郑家军将领揣摩着王洪礼队长的心理,说:“我等绝对听从汉唐集团的命令,若是想现在打过长江,也是可以永远跟随的,我家永胜王说过——”   王洪礼队长叹了口气说:“肉体上的鞑虏好消灭,精神上的鞑虏思想难啊——妈蛋的,让他们坑死了!”   “——”   随后,他们加快了向湘潭城的进军速度!   湘潭由于地理位置的重要,使它成为一座悲惨之城。   明大陆上没有一座上规模的城市会几年内连续遭受两次大屠戮。   湘潭就遭受了。   明末清初,农民起义、清兵入关湘潭连续惨遭两次大屠城,生民涂炭,城邑丘墟,白骨蔽野,经济社会发展因之遽然中断。   当时烟火万家、宇内称饶的湘潭顿陷极目萧条。   1643年,流匪起义军李自成、张献忠先后进入湖南,八月,张献中部将孙可望击败明朝李参将于县城,乘胜离潭。   后,李以追查“投诚”者为名,株连杀戮湘潭、湘乡两县无辜绅民甚多。   1644年,湘潭大饥,明军与义军交战,相互往来长、邵阳间,湘潭为交通孔道,几乎无日不遭蹂躏,至“市无贾,田无农,衙无胥吏”。   1644年,鞑虏入关,为抗击清兵南下,义军与南明势力奉何腾蛟为首领,开镇湖南,联合抗清。   1647年三月,联军溃败,鞑虏攻取湘潭、湘乡。   第二年,镇将马进忠、牛万才合众数十万,纵兵复喋血湘潭三月,杀男妇几十万,湘潭遭第一次大规模屠城。   才隔五年,喘息末定,1649年正月,鞑虏破湘潭,以“邑人多贰于圣朝”的理由,下令血腥屠城,自二十六日至二十九日,杀人无数,尸填沟壑,血染湘江,县城幸存者不足百人,是为第二次大规模屠城。   街衢生蒿莱,白骨遍城野,夜半风来,常有磷火闪烁,凄异之声,如有万千鬼哭。   1650年,徽商黄克念(字希倩)、程奭(字青来)激于忠义,出资购地十余亩,率僧众收埋县城里死难者骸骨,用竹篓盛装,三篓一冢,分冢埋葬,耗时三月,共603篓,201冢,数万孤魂朽骨,方得入土为安。   当时的经济社会凋零残破,潭民逃差者众,田地无人承买,贱不可言。   冬月,淮盐八钱一包,涨起至三两一包,止五年,吴楚不通,米价贱至石五六百钱,无买者,腐坏不可食,时呼曰鸡见退。   1650年,湘潭瘟疫大行,四乡传染,甚至一门瘟绝,屠戮之骸不及埋,而瘟疫之尸又遍及河干矣。   元末明初兵火之余,湘潭尚存4653户、男女20053口,经大规模的移民实县和300多年的生聚繁衍,明末虽没有户口统计数,但是湘潭作为江南重要商埠、湖南商贸中心,人口当不会少于长沙府辖县的平均数,应在20万以上。   到现在全县记夫役人丁仅存6000余名。   减损的人口中,部分死于战争杀戮,部分向深山大泽、地广人稀的四川、贵州、湘西流徙。   到现在为止,湘潭地区抛荒的良田至少在40万亩以上! 第七百二十六章 这事情绝对让人头痛   王洪礼队长命令加快了行军速度,他们跑步前去接收湘潭城,可不想让海安大队落下太远。   在沿途中,他们看到了无数毁破了的农宅,但是再看看依稀还有一丝人气。   因为偶尔还能在荒芜的田地里看出还有种着水稻的地方。   那些在微风里不断摇摆的水稻,便是这一个民族无数次接近毁灭,但是又顽强生存,全力延续自己生存的明证!   他们排着整齐的队伍在乡路上跑着。   一些在远处,远远观望的农民,看了一会儿后,见到了那迎风飘舞的双龙红旗,忽然狂叫起来了,好像声音都有些变调!   “天神啊,汉唐来了,汉唐来了!”   “鞑虏们三天前就跑了!”   “你们为何才来啊,为何才来啊!早来,我儿子哪里会死啊!”   “汉唐来了,汉唐来了,不用纳粮了!”   事先,汉唐集团陆安大队并没有刻意宣传这一些,他们只是在一些人流众多的地方贴了所谓的安民告示。   当然,一些特工人员的讲解是有可能的。   其实你不用去刻意宣传的,老百姓对事关自己的事情,比你想象的还看重。   事实上,在他们急行军奔向湘潭城之前,他们接到过特工队送来的报告。   那报告上写的很细致。   特工大队第十二小队第八小组启:   我等潜入衡州府属时,此处驻兵不过五百。   道经岳阳、长沙,一路潜行,夜宿草中,昼食树下,村不见庐舍,路不见一行人,惨目骇心,无图可绘。   长沙当年为反鞑虏势力盘踞,数年剥民,已尽脂膏,1648年被攻破时,复行遭到焚杀,城中房舍皆无,民皆弃家远遁,至今天,不过复十之一二。   所至如岳属之巴陵,长属之湘潭、湘阴,衡属之衡山等县,除长沙之地有兵一千,其余驻兵皆不过五十。   此时,诸城墙皆无完堞,市遍蓬蒿,虽间有寥寥孑遗,皆结草而棲,苟安于颓垣败壁之余!   即通衢古道,驿舍萧条,日暮投宿,必纡绕于深山穷谷之中,始有茅茨村舍,然犹风棲破户,月照空廷。   其间沃壤掬为茅草,荡为荒丘,举目皆然!   第八小组潜行期间,亲睹诸多鞑虏高官举家北逃,其所带亲兵皆行色匆匆,面有惧色,然百姓不敢有所动。   1654年3月11日。   这是杀人真杀出威风了——   王洪礼队长看到这里时给了个点评。   1653年的一份《户部题本》则是对鞑虏屠戮下的一些南方省份荒残的情形做了一个简单概括:   “户部尚书固山额真臣噶达洪等谨题……若湖南、四川新定地方,弥望千里,绝无人烟,据抚按疏称,湖南衡永等处卫所,数年并未开垦,成都、重庆、叙州、马湖各属人民仅存十百,章奏具在。   历历可考,是幅员虽广,空地甚多。   至于四川、湖南部选各官,向来或因地方未定,或地方初定而无人民衙舍者,皆暂住他郡,既无益于残疆,又虚费朝廷廪禄。   臣前伏读明旨,蜀省凋残,成都等府州县仅存百十人民,似难照例设官,诚明见万里。臣请敕部裁并,俟地熟人稠之后,再复旧制,庶凋敝余生,不病于官多民少。”   王洪礼队长想,看到了吧,也就是湖南、四川许多地方的人都是被鞑虏彻底屠杀光了,导致“弥望千里,绝无人烟”。   因为人都杀光了,有些地方任命了所谓官员,结果官多民少,成了毫无意义的光杆官员,只能暂住在其他地方。   鞑虏奴才只好建议,这些地方干脆就不要设官了。   当王洪礼队长带着队伍跑到了湘潭时,他看到了比特工队员的报告还凄惨的情景。   城墙岂是没有完堞,那根本就是没有城墙了一样!   十多处宽度达三米以上的缺口,宣布这里的防守为零。   城里基本没有完整的房屋了,满目的荒草,连垃圾都没有了,空气里却有腐烂的味道——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喊叫声——   他们快步跑过去,发现是一群足有五六百人的队伍,在进攻一处大宅院子!   那大宅院子倚仗着高墙厚门,在那墙上防守着,但是好像由于人少的缘故,就要被人登上墙去了!   王洪礼队长说:“鸣枪,让他们都停下来,全部都放下武器!”   “嘭!”“嘭!”“嘭!”   枪响过后,那些人突然都愣了,呆住了,他们回过头时看到了一支穿着两种军装,打着红色双龙大旗的队伍,也有五六百人了!   几个安保队员高喊:“所有人放下武器!凡手持武器者,皆射杀不饶!”   “当啷!”   围攻的队伍陆续有人扔了武器!   “汉唐大军来了,汉唐大军来了!”   见他们要骚动起来,几个安保队员马又高喊:“不得骚动,皆站在原地!”   那些人又马上很乖地不动了,也不知道是谁带头,“扑嗵”一声跪倒!   他们口中高喊:“汉唐大军啊,你们可来救我等了,都要盼了三个月了!”   他们又集体当当地叩头——   王洪礼队长观察了一下,完全确定这些人没有危险了,他抬眼望去,看到那墙上也不知道何时站了一排人,不像是守卫了,老老少少的都有。   这时,只见那墙上的人也在齐声高叫,“汉唐大军救我等,我等是商户啊!”   那些跪倒的人群中,忽然膝行出一个人,他在石板地上猛烈地叩着头,大声说道:“他们是鞑虏的奴才,没有来得及逃跑,被我等堵在了家中!请大人明鉴!!”   王洪礼队长和那个郑家将领互相对视了一眼,难道又是所谓的义士?!   “大人啊,休听他胡言,老夫自己有话说,待我打开大门,迎接汉唐大军!”   那墙上的人都下了墙,看来是真要打开了大门。   王洪礼队长摆摆头,那个郑家将领带着郑家军就跑步上前了,在那个大门口处站成了两队人墙。   汉唐集团安保队员们则依然端着枪在警惕着,但是可以保证,这不是陷阱,地上还有数十具死尸。   两帮人真是不死不休啊。   那湿漉漉大门真地打开了,从那大门处一片狼藉的样子看,这里受到过火攻,但是好像被水浇灭过。   王洪礼队长先前就见过这种门楼,上面带孔隙,可以洒水的。   只不过这一户大门楼还可以是泼水的,门楼够大。   这又是一个在抢劫与自我保护中不断互相促进发展的民族,如果,他们的劳动工具硬度够的话,那么巨石盖成的城堡会比比皆是了。   那就不会再是土木结构了。   大门打开了,有一个五六十岁,不好看出年纪的人带着一群人出来了,他们也是没有带着武器。   这家伙还真有眼力,竟然知道他门口的大军是郑家军,冲着他们左右略施一礼,便直接奔向了王洪礼队长的所在之处。   到了王洪礼队长面前,还没有等王洪礼队长说话,那人又是“扑嗵”跪倒,同样把脑门敲到了青石板上。   但是只有一下,而且站了起来!   他说:“小人黄克念,字希倩,就此参见将军!知道汉唐集团之人不喜人跪,叩头仅表示感恩之心!”   听了这个名字,王洪礼队长觉得自己好像见过,至少绝不是坏人,他心里先定下了调子。   这个人能在这个时候分清楚郑家军和汉唐集团安保队的区别,而且还能准确地找到自己,看来是有所了解的。   这个人接着说:“小人经商二十余年,来此地方十年有余!   那个跪拜之人原本是鞑虏在此地收降的汉军!   先前小人与他不幸结下仇缘,他便在鞑虏逃跑之时,引人来攻我宅院,以报私仇!望大人明察!”   王洪礼队长点点头,他想起这个人了,他便是那个在湘潭的徽商,好像主动购买了土地掩埋了被屠城后的尸体。   王洪礼队长说:“你是徽商?”   那个人差点哭了,不停地作揖说:“大人,大人,小人正是啊——”   这时,那个一直在跪着的人突然站起来了,他大声说:“大人,莫听他一派胡言,小人确实先前被鞑虏抓了兵丁,但是我是被迫的啊!   这个奸商在此地强买强卖,我家的百亩油桐树便是被他设计做局强买而夺走!鞑虏在此地时,他与鞑虏勾搭为奸,捐军资,捐军粮,整日宴请鞑虏!”   这时那个黄克念也马上嗷嗷叫了起来,喊道:“你爹爹是自愿卖我山地,是他愿赌服输!我若是不捐出各种物资,我岂能保全自己?!我若是不整日宴请鞑虏,还不会让你这主动投奔鞑虏之人,借鞑虏之手陷害我家?!”   “你这个无耻奸商,靠勾结鞑虏来发财!”   “你这个无耻小人,投靠鞑虏以害良家!”   “我若是投靠了鞑虏,我为何不与他们北逃?专门在此等汉唐来到?”   “呸,你定是看汉唐势大,又想投机,哈哈,汉唐大人定然火眼真睛,看透你这个投机小人!   我才是真正在等汉唐的大人们到来,若不是如此,我也早就北逃了!”   王洪礼队长感觉自己的汗下来了,他脱了帽子,用手绢开始擦汗。   这件事情处理吧,不解决了是不行的。   真心不知道这个湘潭城里还有多少活着的人!   王洪礼队长下了几个命令,说:“从现在起,持武器行路者,射杀!木棍也算——你们两方的带头人,来吧,跟我来。”   这事情绝对让人头痛。 第七百二十七章 一种情况多种心态   王洪礼队长留下了汉唐集团陆安队的一支小分队,又留下了两支郑家军的小队,让他们直接军管此地了。   那两个对立者,王洪礼队长没有功夫搭理他们,先把他们关起来再说了,等汉唐集团后面派出行政人员来处理,把当事人解决了,就抓住了主要矛盾。   便是那一群人不能解散,组织起来干活吧,先拔草,然后收拾房子什么的,鞑虏在此地安排的官员是汉人,现在早不知道跑哪去了,全家跑的。   还好湘潭城仓库里的物资还有一部分,够折腾一气了。   只要保证秩序,老百姓爱干什么干什么去,不用管。   秩序是人类生存的根本要求之一。   王洪礼队长带着队伍最终到达了长沙城时,何马象队长亲自迎接他了。   两人又一起进了长沙城看看,王洪礼队长看到了一片残垣断壁,靠,真的十不复之一二了!   这真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啊,哪里还能看到长沙城原有四大米市和四大茶市之一的风采了?   长沙是楚文明和湘楚文化的发源地,是明大陆历史上唯一经历三千年而历史城址不变的城市,真的,有文字可考的历史3000多年,因屈原和贾谊的影响而被称为“屈贾之乡”,又称“楚汉名城”了。   但是现在走在主要街道上,几年前的大火烧过的痕迹还可以看到。   何马象队长率领着舰队赶到长沙时,也同样是兵不血刃,他们还没有等到上岸呢,鞑虏和他们的抵抗力量都跑干净了,一炮没有发,一枪没有打。   王洪礼队长和何马象队长带着警卫员沿着湘江边上走了走。   长沙城所在的地方是湘江河谷地带,这里分布着大片的沙滩,沙洲等,每当枯水时节,这些洲、滩便露出,向人们展现出成片的砂土,尤其是沙粒长大,白沙如霜雪,这种景象很是引人注目。   但是现在水位高了,明显它的上游下雨了。   江水有些泛黄,时不长的还漂浮过一些断裂的树枝——   两人背着手看着江景发呆,就这样还要一下子打到重庆?   除非是再来三倍的兵力,或者传檄而定,啥也不管!   王洪礼队长慢慢讲了他在湘潭城的经历,如果不是早到一步,又会是一场灭门惨案,但是又是谁对谁错?!   要是让自己审判起来真是让人头痛啊!   还好,现在还没有打算进到湘西地区去,那才是真正的山区,十万人洒进去怕都是互相难找。   此时夕阳西下,何马象队长在这夕阳里摘下了帽子,抓了抓头皮,说:“这样吧,明天我把水手多派出些,帮你整顿一下,然后,你给我一些兵,我去先拿下武昌!”   其实他们已经比计划中的要求晚了三天了,但是由于汉唐集团安保部门正在策划收复广州城的行动,因此对他们这两支队伍的行动要求力度降低了,稳住湘东、湘北地区的重要节点,确保安徽省的长江以南部分和江西全境的安定就行了。   好吧,王洪礼队长不得不同意了他的要求。   重庆,你给我等着,吴三桂,你给我等着。   当然,他们都知道吴三桂这时候并不在重庆地区——   长江舰队封锁了长江口,并不是不准许商船通过,通商还是可以的,只要经过检查。   这样,长江中下游地区与四川地区的商业往来还是保持正常。   当吴三桂得到最新一期的时,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汉唐海盗集团已经拿下了岳阳?!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举着汉唐集团卖的煤油灯,在如儿童水墨画一样的长江地图上看,天神啊,他们一步就能拿下重庆城了!   可不能再等下去了——他放下煤油灯,在自己的书房里打起了转转!   必须快些赶回北方,别想着贵州了,南方已经事不可为!   平南王尚可喜危矣!   但是主子的命令没有来,他哪里敢动?!   他马上挥手叫进来一个心腹,让他偷偷地去给各位将领暗中打招呼,做好随时北归的准备。   当然,没有主子的命令,他可不想公开做准备,免得被人告密,这可是非常时期啊。   这时候他想起了那个和他公开“作对”的李国英巡抚,不由得冷笑了起来,如此关头,大家是谁也顾不上谁了。   前文讲过,1648年时,鞑虏正式成立了四川行省,委任李国英为四川巡抚,主持四川军政事务。   李国英巡抚上任之始,鞑虏在四川的形势并不太好。   在第一次平定四川时,虽然当时大酋张献忠已经战死,但他的余部尚有数十万人。   张献忠余部孙可望、刘文秀、王命臣占据川南,南明旧将谭文、谭弘、谭诣、杨展、刘惟明等人占据川东,李自成余部邢十万、马超、刘二虎、郝摇旗、袁宗第、李来亨遥相呼应,总体上与鞑虏形成对峙格局。   但是幸好他们三方势力并不团结,反而还互相背后下刀子,动手脚。   当李国英巡抚上任后,二月,谭弘即率部进攻保宁,被他击败退走。   他趁胜追击,攻占顺庆、潼川、绵州等地,招降刘惟明,平定龙安、绵州、达州,巩固了鞑虏在川西的殖民统治。   1649年,李国英巡抚率军攻占安县、彰明二城,夜夺曲山关,占领石泉县。   1650年,李国英巡抚命部将率军攻取川北地区。   1652年,大西军余部主力在孙可望、刘文秀率领下大举进攻保宁,大军横列十五里,李国英巡抚指挥鞑虏奋力抵抗,从小道背后偷袭孙可望,斩敌数万,溺死者无数,终于击退孙可望的进攻,因此功封二等轻车都尉。   1654年,他甄别督抚,又因军功卓越,兼任兵部尚书,李国英巡抚此时权势正是如日中天。   这时孙可望率军攻占成都,重庆、夔州、嘉定等地都在农民军和明军的控制之下,鞑虏在四川处境非常不利。   就在吴三桂盘踞上汉中地区,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时,李国英巡抚早就已经上书鞑虏朝廷,请求允许吴三桂出兵四川,还献策先取肥沃的成都、嘉定,且屯且守,然后攻取重庆,扼其咽喉,接着顺流而下,平定夔关,最后再去平定云贵。   吴三桂在焦急中等着主子的命令,因为他下的判断是南方之事不可为,一切待回到北方重打鼓另开张了——   他经常被上的信息吓到,虽然有时候并不明白。   比如那报纸上写着“除原有设备不算,五年内新增加的马力数目,人均还不到一马力——”   一马力?他们那里竟然几乎是人人有马?!   他们说自己那个岛上有一百多万人,天神,一百多万匹马??   但凡来他汉中经商的人,他绝不允许有人伤害他们,反而是公平对待。   这样,他虽然远在西部地区,但是得到的消息,应该不比京城里的主子少。   但是李国英巡抚不是这样,他对汉唐海盗集团恨之入骨,但凡出现在他管治之下的所谓汉唐海盗集团的物件,只要让他抓到敢于贩卖者,必斩无疑,持有者也是如此,这分明是在资敌!   他们竟然敢伏击我二十万大军!   他也知道汉唐海盗集团控制了长江重镇南京,但是他认为海盗集团嘛,毕竟早晚还会回到海上漂泊去,他们上岸来,现在是势大,但是他们的根基还是在海岛上,早晚还会给主子们赶跑!   当然,也要小心他们顺着长江而上,所以尽快让吴三桂从汉中赶赴四川来,这才是正道,关键是,他哪里有这个兵权?   兼任兵部尚书?呵呵,这只是主子给的荣誉了,当真可就完蛋了——   所以,动兵之事,必让主子下令才对。   李国英巡抚现在倒是风轻云淡,安心等候主子的命令。   果然啊,听闻汉唐海盗集团闹腾了一阵子后,又安生了。   他现在倒是砺兵秣马,等着与吴三桂配合,好尽快安定了四川,他心里还有一种隐隐地期盼呢,待安定了四川之时,若是汉唐海盗集团真敢大胆地孤军深入,当他们远离了大海之后,我等来个瓮中捉鳖,岂不美哉?   这是为主子立下了不世之功啊,还就怕到时吴三桂会抢功呢。   吴三桂这人沉稳而志向不低啊,愁人,还离不开他的帮助。   李国英巡抚深深地明白了,世上绝无完美之事。   他现在风轻云淡,平南王尚可喜就是如披冰雪了。   广州城的初夏是格外美丽的。   别的不说,单单说那木棉花就开得正好!   木棉最早见载于晋葛洪的:西汉时,南越王赵佗向汉帝进贡烽火树,“高一丈二尺,一本三柯,至夜光景欲燃”,据说此烽火树即木棉树。   广州人对木棉有着特殊的情感,是因木棉一直造福岭南。   他们以木棉为棉絮,做棉衣、棉被、枕垫,那木棉树高二三丈,切类桐木,二三月花既谢,芯为绵。   彼人织之为毯,洁白如雪,温暖无比。而且木棉花还可以做药,每逢春末采集,晒干,经拣除杂质和清理洁净后,用水煎服,可清热去湿。   此时广州城内木棉树种植甚广,其中以南海神庙前的十余株最为古老。   每年的三四月,木棉花盛开,每天来观者达数千人,场面热闹!   木棉树属于速生、强阳性树种,树冠总是高出附近周围的树群,以争取阳光雨露,木棉这种奋发向上的精神及鲜艳似火的大红花,被人誉之为英雄树、英雄花。   最早称木棉为“英雄”的,就是平南王尚可喜了,他在中形容木棉花:“浓须大面好英雄,壮气高冠何落落!”   这诗句中,就透着一种武将的大气与豪情!   当平南王尚可喜看着那些,他用分给广州城城郊田地的代价,来征募的士卒们,跑过一株株木棉树时,他都有一种感觉,那些战士们的脸庞比木棉花更红!   当然,边跑边喊口号更要累人,很是考验肺活量。   “保卫田地,保卫广州!城在人在,城亡我亡!”   平南王尚可喜面上是满意地看着战士们在跑操,让每一个人都看着他肯定的笑脸。   无人注意时,他却悄悄地回头,用低低地声音问自己的弟弟们,说:“你们准备好离开这里了吗?” 第七百二十八章 你哥哥要拼了   平南王尚可喜在广州城没有闭关,也没有禁海,他对海上经商的事情可太明白了。   当初杜允和那个老杂毛跑的时候,还真是有计划,有组织的,把官库里值钱的物件他娘地都拿走了。   广州城里最有钱的几家大商户也都跑了,当时是房子有的是,地皮有的是,但是他没有办法变现啊,留下的大多是小商户中的小商户,没有多少油水的。   他再狠也不能大小都通吃吧?   还纵兵劫掠呢,发给手下们一些得胜银子,把军纪还得整严实了,要不然,他在这城里呆不了多久的。   粮是不缺的,但是光有粮不成,守不住大城。   当初打下广州城时,杜允和那个老杂毛的火铳和火炮让自己吃了不少苦头,现在光有城头的火炮还不够,自己还得要再买!   他很轻松地再拿下佛山地区后,那里的铁料还真不缺,会铸炮的工匠也不缺,但是都是小炮。   有当地刚招的幕僚出主意说,那个澳门有炮厂而且火铳的水平还不错,着人去买了!   但是听说那些蕃子竟然不卖!真是有病,有银子不挣,他们大老远地跑来干什么?   人生在世,只跟住了主子,就图稀个银子!那你活着还能为了啥?   当然,自己的家族不能不管——   当时他真有心把澳门地区一下子抢过来!   但是在粤东那里还有郑家的那个小子,在粤西还有李定国的兵马没有清除干净,海外还有逃跑的杜允和那一帮子人,还有汉唐集团——   他当时就知道这广州城的军器都是用广州城的女人和他们换的,而且那帮子人就是跑到他们那里的!   汉唐集团不简单的,要不然自己早请了主子了,准自己派出海船去追杀他们!   几天的海程不算啥——但是不能,再看看。   所以,澳门那块巴掌大的地方,放一放吧——他们不敢公开了卖,私下里一定能,走私嘛,当年谁没有干过。   果然,很快就有军器送来了,一大船。   真有心扣下啊,但是不能,以后还需要——贵了些,但还能承受,把市舶司的商税涨一涨也出来了,他还亲自上疏请求取消其它地方的迁界禁海命令,这些还都获得当地百姓的支持。   买卖好,不在税上,特别是这个时空。   那些小商小户的人还一直在感谢自己呢,哪个敢不交税!?   就这样,广州城慢慢就恢复了生气。   他才不操心商人们怎么经商呢。   他开始十分十分操心汉唐集团了。   主子身边少有自己这样海陆都通的主将,要不然当初听闻自己投靠了,也不能亲自迎出大老远的,还命名天助军,几十万大军就放心让自己带着南下!   最重要的,广州城破了后,就地认命自己镇守广东,没有派出文官替代,这都是没有过的——   但是郑家集团的意外崛起一时间让他更加警觉起来,守户之犬也发力了?!   真他娘的是乱世啊,然后接着汉唐海盗集团也插手了!!   一战伏击,灭我大军二十万——   然后兵发长江口,又夺下南京城!   再停了一阵子后,一下子夺下岳阳!   这时他如披冰雪,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是在顺治六年,也就是1649年,官封“平南王”,赐金印、金册,与“靖南王”耿仲明携家口旧部进军广东的。   当年他沿着海州、山海关、天津、登州、武昌、岳阳、南韶、最后直至广州城,这一路上走了一年多!   他怎么能不知道岳阳!   好在,他在郑家集团意外发力后,就赶紧把城外周边的“无主”田地用来招募农民,来吧,跟我干,上好的田地就是你的!   同时,他也有了一队绝对忠于我大清的军队,很像样子的。   好在,他能从海外蕃子那里弄到军器——   好在,他能随时从《汉唐时报》、《福建时报》上得到最新的消息——   好在,他也派出了细作分别潜入了福建和台湾地区,虽然回复慢一些,但是结合着两份报纸看,他知道的更多——   平南王尚可喜常常在自己的花园子里北望,仰天长叹,不对劲了,我的主子啊,汉唐集团势大啊!   在台北地区,他们竟然能随便就炸起几十丈烟尘的火药,巨石可以化为齑粉!   那还是火药吗?   他从郑家集团弄到可以声声巨响,炸碎顽石,炸断木桩的掌心雷,都以为是天物了,它们竟然可以拉燃,还可以在水里炸开!   但是,如何能比得了他们的,若是用来攻城呢?   他们的军营报名参军的人员比比皆是,竟然还往外拒之——   他们的大铁车,竟然能从热兰遮城拉着几十人一直到台北地区,中间只停几次——   他们的火炮越来越小,还打得越来越远——   他们真有可以连发的火铳,威力无比——   主子派出两帮人马分别到了福建和台湾地区招安,权宜之计嘛,他知道,但是去福建地区的人员定是被郑家害了性命,从没有见他们出来。   去台湾地区的是洪承畴,无端在那里被人殴打,但是那一行人眼下没有性命之忧。   这些他都知道。   汉唐海盗集团的大铁船竟然有一日还发出了巨响,能动了!   铁船一动,天下动!   这是他们自己在《汉唐时报》上披露的,除了他们狗屁的连载小说,男欢女爱,无聊的故事,平南王尚可喜都是要看到那报纸上最后一个字的。   当那里又出了《汉唐金融时报》时,他也注意过,但是很快就丢掉了,全是各种数据,教人挣钱之报。   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们手中有远比钢刀更厉害的军器,竟然不去抢!   本来不纵兵抢掠,自己也可以做到,手下人的军纪无论如何都是要做到收放自如!   这不稀奇。   但是,他们竟然和大商户做起生意来了!   这一定是一个阴谋!他们必然是要把那些大户们隐藏起来的金银骗出来,然后一举夺之,这很高明。   但是,他现在顾不了这些,他害怕了,征战一生的他真的怕了。   平南王尚可喜无论是从细作的口中,还是从《汉唐时报》上看,他都看到了所谓的大审判,他们真做到了,竟然可以用《大明律》、《大清律》来审判,所有的死刑都让人哑口无言,还都是绞刑!   他们胡说这是对人的尊重——   但是,这些本来都是要由主子来审的,他们有什么权力!!   主子的话比什么律都重要!!   如果用他们的法律呢?   平南王尚可喜还真的翻看了一下,自己的行为会受到他们的法律如何惩治,竟然也是死刑,枪毙!   其实主子哪里会编著法律,只不过把《大明律》又加了上百条,便改成了《大清律》。   如果让他们抓到,我尚可喜死定了。   胡说!   我为何会被他们抓住?!   但是要给我尚家家族留个后路啊——   他安排了自己亲兄弟们的出路!   他的父亲尚學礼,明朝时任明东江游击,后战殁于楼子山,不提了。   他的大哥尚可进,当时是辽东名将,可惜在1633年阵亡于对主子们的作战中,一名猛将可惜了。   他尚可喜可要为尚家家族想好出路啊。   他身边现在还有几位亲兄弟,至于族叔们家里的,现在先不考虑了。   他的亲兄弟是尚可爱、尚可和、尚可位,前两位当年被主子扣留了,因为那时自己和大哥竟然同明军反抗我大清,真是愚蠢。   当他投奔了主子后,他们都放了出来,与自己一同南下了。   每天早晨看所有军士操练这是必须的,他的亲兄弟也是关心这些。   这一天,他们的大哥忽然回头问过,他们准备好离开了吗?!   他的三个兄弟都纷纷点头了。   在平南王尚可喜的设想中,他肯定死拼了。   一是主子对他实在是太好了!   当年的主子,皇太极说过:“不费一弓,不折一矢,而王率甲众卷,倾心归命,首建大勋,为国家肃清海岛,此识时之俊杰,宜有以优礼之。全携兵民,尽载盔甲器械,乘危涉险,航海来归,伟绩丰功,超群出类,诚可嘉尚。”   这是多么感人的话语啊。   二是他看到了汉唐集团的态度,这不是银两和田地能解决的问题了。   那时在《汉唐时报》上,正在讨论大明灭亡的诸多原因,他本来也是津津有味地看的,有一些原因他也是认可的,比来有太多不公平了嘛,但是一个让他恶心死的人出现了!   竟然有一个叫杨友行秘书长的人点评说:   “比如尚可喜、耿继茂等人,他们以汉族同胞的鲜血在鞑虏功劳簿上记下了名垂青史的一笔,相信不用多久,所有人都会忘掉的,甚至可能他们的后代会比看你盗版书的人都多,一个是抢,一个是偷,还都骄傲呢,会说,你能怎的?!而且他们还会歌颂呢,弄不好还能弄出家训家风来,这都是不好说的——邪恶不受到公开的惩罚,一切还会轮回的!”   “无耻!无耻!无耻!”   那时,平南王尚可喜已经派出过杀手了,必诛杀杨友行,天意来灭大明,或者说是他们文官不好,我都喜欢听,但何谈我尚可喜一人?!为何要提我的家族!!   无论如何,就我一个人这样嘛??   别人你为何不说?!   莫明其妙的,他第一次派出的两个杀手竟然毫无回信,消失了。   接着他没有敢再派出,怕引火上身。   但愿他们就一直关心长江地区吧,自己这里求得暂且的安生。   尚可爱这一支,他安排北上了,马上去找李国英巡抚大人,四川地区,他们没有能力达到的。   尚可和这一支,他给安排南下了,马上去马尼拉,那里商业正盛,别忘了姓尚!   尚可位这一支,任务重了些。   当这一天的早练观察完毕后,尚可位被他留下了。   明天正式开始转移尚家了,不可能不紧张。   平南王尚可喜说:“五弟,你去热兰遮城吧,莫要害怕。   你定要换了名字,可以姓上官,其它至亲人我都告之了。”   五弟尚可位笑道:“我看过他们的报纸,谁去都可以的,但要遵守他们的规定,不怕的。”   平南王尚可喜笑笑说:   “好,你有这想法,我将自己的孩儿托付于你也放心。   先前我已经在广州城内寻了一户上官姓氏的人家,已经灭之,明天你就以他家的名头去吧,看过报纸吧,只要他们的海关过了,一切就容易了。   不要露出我家族的本名,不急的,总有出头的机会。”   他的五弟最听话了,认认真真给哥哥叩了一个头就走了。   他知道,哥哥这样的交待,就是要死拼了! 第七百二十九章 政治正确和道德正确   话说平南王尚可喜把自己家里的人出路偷偷安排妥当之后,他要考虑自己的手下了,他们中的大部将官当初也是带着家眷南下的,自己的安排是瞒不了多久的。   当然,平南王尚可喜也不想瞒着,万一被他们发现了真相,那是毁灭性的打击。   毕竟这些人都是自己从北方带来的,他们也带着家眷。   他想了个办法,想先稳定大家一下,便召集副统领以上的军事军官们开了一个紧集会议。   在会议上,他就海外形势、全国形势、两广形势做了一场精彩的分析报告。   这次大会始终贯穿着主子始终对大家有殷切的希望,强调不能让主子失望的一种大会精神。   在回顾大家的发家过程中,他始终把主子对大家的信任和支持透显中来,强调了没有主子就没有大家今天的这个事实。   当然,这确实是不可以否定的事实,平南王语重心肠的话语让在场的军官们频频点头。   当他不停地讲着正是在主子的带领下,他们才会从一个胜利不断走向另一个胜利的事实时,他感觉手下人的心态有些异样了,大家的表情不太对。   这是无奈的现状决定的,他还没有让手下们发财。   是的,为了能让广州多筹集军费,他只能放开所有的海禁,甚至还必须鼓励商贸。   市舶司的收入年年增长,但是军官们的俸禄却没有这样,增长缓慢了一些。   没有办法,都被用到了军费身上,这个银子花的大家也都有数。   广州城的城墙加高加厚了,这得益于钢筋水泥的普及运用,城防很容易提高档次。   郑家水泥卖得好啊,潘家水泥还行,汉唐集团的水泥则被干净利落地踢出局了,好意思卖那么贵?当我等是傻子吗?   现在连私人商家的码头都开始用水泥修了,可见大家现在对水泥的使用很是理解了。   走私来的军器也越买越多,同样也可以装备越来越多的士卒。   什么都向军事上倾斜,但是军官们的俸禄却不涨,这就让人受不了了。   物价贵不说,好物件还多——最关键的是平南王尚可喜不可能让他们直接抢啊。   大家到南方来是发财的,不是受罪的。   还好吧,平南王尚可喜办起了军官食堂,可以带家属吃,这样,算是变相补贴了大家,人人都夸平南王英明。   但是平南王尚可喜笑而不语,军官食堂果然省钱——这是汉唐集团先前的做法——但是他还没有解决根本问题。   他多次分析《汉唐时报》对战争的描述,也和幕僚们商议过,他发现汉唐集团有一个特点,他们竟然多次提到造成了多少平民伤亡,然后再提财产损失!   虽然只有短短几句,但是每次都说——由此可见,莫非是他们在论功行赏时,竟然会把这一条算上?   可惜呀,一直无法派人打入他们的安保部内——   但是,这一点发现让他们感觉有戏!   这里面可大有文章啊——   平南王尚可喜“咔咔”地抓着泛青色的头皮,心里有了办法。   这时有人向他报告,说洪承畴竟然去了福建地区,找伪永胜王郑彩了!   平南王尚可喜顿时心中大骂,你个狗奴才,不找你时,你在那里上跳下窜;真找你时,你跑伪永胜王郑彩那里了!   你找死去吧!!——   确实是这样的。   洪承畴被莫名其妙愤怒的老百姓殴打了后,他和几个手下直接住进了医院,而汉唐集团还不得不捏着鼻子给他们治病。   这是两回事情,是一个“道德正确”的问题。   在战场上抓到他们和他们亲自上门来不能同等对待,这一点让人心中纠结,也不能推出门去不管。   这样的时候,就是一条狗狗,你还能看着不管?   这个老家伙果然身体底子好,养了几天便能自己进食了,养了几周能自己排泄了,养了几个月后,能下地自己行走了。   这期间,这个老家伙看了不少书,而且对横版印刷的书表示毫无压力。   《汉唐时报》的新闻报道也至少从第一张看起,看了五遍有了。   何斌主任来看他了,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可以不用他花路费钱,送他们回京城。   老家伙听完后腰杆还挺得直了,说:“汉唐集团不承认我大清是作战主体,也就是当我大清政府不存在,那么,我就是因私停留在这里的流民,我身上何来的什么官职?   同时,我又未违反汉唐集团的任何的规定,那么又为何要赶我等走?”   当然,何斌主任本来是带着伍大鹏董事长的意思来的。   何斌主任不耐烦了,说:“你还想在这里多久?你不怕你主子有疑心?不怕他害了你全家?”   洪承畴脸色有些发白了,但语言是铿锵有力的,他说:“主子是英明的,绝对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不堪!老夫实在是不能理解,汉唐集团可以让蕃商和倭商住在热兰遮城地区,却容不下老夫?   汉唐集团号称有包容天下文化的雄心,却为何容下不我大清?!”   何斌主任点点头,这个问题他能解答,他说:“我是跟着汉唐集团起家的,现在官职上是当主任,家里也有自己的产业!   但是,我可以堂堂正正地对你说,我家里的每一张马票都是自己挣来的,没有去抢,没有去偷,没有利用职位来贪污受贿——我和我家兄弟都想辞职不干了,这个官位太累了,不如为自家生意忙碌!   但是你们呢,从头到脚,身上的一切全是抢来的,偷来的!   你们杀人,你们屠城!   你们是在毁灭,然后把别人的物件变成自己的,然后你们说你们带着天命,我呸,天命是要去杀人,去屠城吗?   汉唐集团是在建设,我等一点一点才建成了这般模样,我敢说,其实你内心里也想在这样的地方活着。   不是说这里有神奇的物件,也不是各种好吃的,更不是多么富有,到了你我的地位和年纪,这一些就太风清云淡了——   我要的是这里没有人会因为你在想什么而有罪;   这里没有人会因为你说了什么而有罪;   就算你犯了罪,至少,早在纸面上写好了你要受到的惩罚,而且是真的;   在这里,就算你得罪了汉唐集团的人,也没有人会晚上睡不好觉,担心你有性命之忧——连你都在这里睡得好觉,你都胖了——”   洪承畴心里一揪,但是却又仰天大笑:“哈哈哈,好一派冠冕堂皇的话语,只可惜只能糊弄了后生们——你们不是靠着抢红毛蕃子的大城起家?!”   何斌主任冷笑着说:“我以前还真以为你是个大才——早在南宋时,我先祖先辈就在这里居住,早有家谱可以证明,你故意当作不知道?好吧,近一点说,也是那颜思齐来这里比红毛蕃子早吧?   红毛蕃子后来把这里的一切都称作王田,变成他们的——汉唐集团只是收复罢了——现在,这里的所有田地,不算刚迁移来的人口,哪一份不是回归到农民手里?   这就叫做建设。   而你们,抢了土地在做什么?看报纸上写的了吧?你们跑马圈地,把别人的土地变成自己的,把自由的农民变成农奴,他们连自己种的粮食都吃不着,还要你们再分配!   你敢说《汉唐时报》上说的是假的吗?   你们在毁灭!”   洪承畴眉毛跳了跳,他不予肯定,也不予否定,他毕竟还是一个要逼脸的人。   可是他会转移话题,说:“时间,战争刚刚平息不久——时间还不够的!”   这样的讨论就没有意思了,你不能拿以后的假设当论据吧?   何斌主任忽然笑了,说:“这里确实没有你主子那里好,我正好可以送你们回去!”   洪承畴一把年纪,哪里会中这样的激将法,他说:“老夫不走,是因为老夫要打官司!”   “打官司?和谁?”   “老夫要和家乐福大超市——当时身后的主人,汉唐集团打官司!”   “你病还没有好?”   何斌主任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老夫正常在家乐福大超市消费,无端遭受伤害,家乐福大超市要承担责任,给予老夫赔偿!”   何斌主任马上明白了,这个老坏蛋看过了那篇报道!   第一起民告汉唐集团的案例确实发生过了,但是绝大多数人不知道的是,这还是在刘原大法官私下里怂恿的。   原法制小组的核心成员也确实起到了推动法制建设的作用了。   事情很简单,一个农户在一处山间的盆地处养了鹌鹑和火鸡,也就是一家小养殖场。   现在市场上鹌鹑好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这东西是动物人参,各种补,特别是烤炙。   鹌鹑蛋也好卖,制成盐水鹌鹑蛋罐头后,听说有汉唐集团的人都是连壳带蛋一起大嚼着吃,说是补骨头的,但是鸡蛋他们都不这样吃。   火鸡这物件是出肉,但肉仅比鸵鸟肉细点,远没有柴鸡好吃。   但是它出肉多,这个就无敌了。   鸵鸟,一般的小养殖场养不起的,需要太多人手,要知道,汉唐集团管治下的台湾,连山区的劳动力都贵啊。   但是听说汉唐集团弄回了象鸟和渡渡鸟,正在二行层溪地区育种呢,这都上报纸了。   这家小养殖场的小老板在送活鹌鹑时,那个开卖烤炙鹌鹑店的大老板支付宝偷偷告诉他,到时候一定要抢先去买些种苗!   因为他偶然听到英俊帅气的杨友行秘书长,对着年轻貌美的沈千千经理高兴地说:   “好啊,保护性开发生物资源呢!   对这些大鸟最大的保护是什么?商品化经营啊!   就是不知道味道是不是传说中的那样美味,明人古剑山这家伙立了一功,这小子当时是谁开发出来的能人啊?比董事长还会忽悠白人——”   当时沈千千经理冷艳地说:“姐早就告诉了你,听说你在科普这些大鸟时,有些偏于食肉上了,伍大鹏董事长可有些不满,你知道他的外号的——”   英俊帅气的杨友行秘书长不在意地说:“怕啥?他能咬我啊?”   “切,不是怕,等我们结婚时,他要是就不当证婚人,多不好看——”   “——”   支付宝老板说自己真的是偶然听到的,这两位贵宾是老主顾了——   当然,对小养殖场老板来说,这些都不重要。   把当前的养殖厂办好,才是关键啊,但是天有不测风云!   他没有想到竟然最后要上法院告汉唐集团,要赔偿,我的天神! 第七百三十章 吓死鹌鹑了,真的   当时,那个山凹里的小养殖场确实是天降不幸,小养殖场主也是事先毫无准备的。   那一天是一个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的好日子。   小养殖场主打开了所有鹌鹑饲养铁丝笼子上的遮闭帘子,让鹌鹑们也晒一晒太阳吧。   阳光是最好的消毒药呢。   鹌鹑现在在山村里,特别是家里人口少的人家都喜欢养它。   但是当时推广的时候还费了些劲,王国涛主任给当时适合从事这一行的村民们算了一笔账:   “这东西抗病力强,耗料少,40日龄左右开产,平均蛋重12克~13克,料蛋比可是2.5:1至2.7:1,成鹑重量达150克左右,每年平均产蛋率达85%~90%。   它的饲料成本低,占地面积小,见效快,好管理,好饲养。   成熟鹌鹑每只一天才耗料4钱,饲养效率高,在笼养条件下,以6层笼计算,每3平方可饲养400只左右,它们的粪便还可以卖给赤嵌农业基地啊,出售后又是一笔收入,这样吧,两个老人可管理1万只左右,没有问题的。   你可别说没有人买它们啊——好不好卖,你们能看到的,不是骗你创业,好收你的税钱啊,你可看好了,销售不愁的。   还有那个火鸡是抗造货啊,你就圈个山坡坡就养了,想起来抓把饲料,想不起来,饿几顿鸟事没有!   柴鸡就不成了,那东西累人了,你要雇人手啊,还要有一定的技术,人家劳动力的费用就高了——   要不再带上鸵鸟也成——哎呀,你别摇头啊,怕个鸟啊,你说它太大了?看着害怕?我去,那算个啥啊,你等着,还有比它大的,但是现在没有倒出功夫了,你等着看吧!”   结果,有一家干了后,别人一看,马上跟风的人家就多了。   有人说过,汉唐集团连老头老太太这样的劳力都不放过。   一样,费些心血,他们也多挣马票啊!   你敢说你看着马票,崭新的,你不喜欢?   所以上心照看着是应当应份的。   话要说回来,这一天这一家小养殖场主趁着风和日丽的时候,让所有的鹌鹑做一做日光浴。   王国涛主任说过了,阳光,多晒晒好。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可爱的鹌鹑们是见了阳光,但是同时它们也见了更可怕的物件,在它们小小的胆子里,一切太可怕了!   三千多只直接撞笼子的铁丝上撞死了,然后剩下的,直接不下蛋了!   从出现那个可怕的物件后,好几天小养殖场主只收了十几公斤的蛋,天神啊,原先是一百多公斤的蛋啊!   小养殖场的场长主当时哭了好几天,损失了好几千马票啊——   那些鹌鹑见了什么?为什么会自杀身亡,为什么会不下蛋了?   慢慢看下去——   先前吧,飞行大队长刘海洋保持了很长时间的低调,直到他的飞艘终于试制成功后,他开始出现了。   这飞艘直接用氢气,蛋疼才想着用氦气呢。   氢气确实是危险,但是只要在天上飞的,就没有不危险的!   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死人最多的地方是哪里?   是床上,在正常的社会里,百分九十的人死在了床上。   但是你还是要睡床上的——   当布袋镇化工区的氢气可以量产了后,飞行大队队长刘海洋就急了,赶紧的,上飞艇项目,不费事的。   可以这样说吧,汉唐集团的集气设备发展的不错,至于罐装设备也不成问题。   氢气罐才几个压啊,液压罐本来就是小事情。   但是,他们还没有愚蠢到把液压天然气罐叫煤气罐,他们没有那能力液化煤气,不想愚民。   刘海洋队长的要求急啊,也就从有色金属厂的氢气资源中挖出了一大块来,上飞艇项目!   还要装上15马力大飞轮动力吊舱。   汉唐集团董事会没有批给他们铝制品,刘海洋队长也没有生气。   毕竟,汉唐集团其它行业对铝制品需求,比他们要求更高一些。   这个不急的。   刘海洋队长说可以上软式飞艘,利用氢气的气压就可以了,以前,在那面的世界,广告飞艇都用这个,交一些航空管理费就行了,要是认识人了,不交也能放飞,办过好多次了,有经验的。   有时在一些三四线城市,趁着当地领导还很好奇这种宣传手段,没有意识这个是可以收航空管理费用的,他们就把飞艇升了空,发了广告,完成商家的要求了,收益还不错,后来就开始都收了,因为简单,学的人也多了,生意不好做了。   在技术上,热气球的发展,让他们对气囊的质量有了信心,特别是汉唐集团丝织业把自己的产品出来后,远比明大陆上手工上用木制纺织器材加工的丝织品质量好,涂上桐油后,密封性不亚于那面世界的产品。   当刘海洋队长提出强烈的要求后,汉唐集团董事会还认真地研究了一下,认为他的要求是恰当的。   在那面的世界,其实飞艇被淘汰的原因绝不是因为安全性,而是成本。   成本问题的主要原因有两个:高昂的造价和过低的速度。   虽然飞艇的使用费用十分的低廉,但其造价却很贵的。   飞艇的价格一般依据其外形尺寸的大小而不同,例如一个四十米长的小型软式飞艇的价格约为200多万哟。   它的速度就更为可笑了,每小时七八十公里有啥用?   小蜜蜂农用型飞机的作用完胜它了,那才几十万?   但是对汉唐集团来说不是一样的事情了。   四十米长的小型软式飞艇所要的丝绸气囊费用本来是极高昂的,全是真丝丝绸啊,要知道在那面的世界一件真丝睡衣要卖多少钱?!   但是又不能按照那面世界的算法来算。   比如汉唐集团的煤油灯,就能换回明大陆上的生丝,还是上好的,至于煤油这样的长久消耗品就先不说了。   但是,对煤油、柴油这样的初级加工品,几乎是没有成本的,在文莱河口,这些只有饭钱算回事情了。   风帆时代的好处就是这个,慢,所有人都慢,但是你得管饭。   其它能换回生丝的办法更多,再提一个,比如生铁蒸汽锅炉,总共那压力表上才三个格,傻子都能看出低、中、高三档,再高了还不释放蒸汽,汉唐集团想过这种可能,所有蒸汽锅炉都装过压保护阀!   一定要把别想傻了才行!   比如向来以冷静或者说是冷漠吧,沉稳的郭勿语大商,就坚决要买这个,明显能提高他家作坊里缫丝的生产力嘛,因为温度可控,这是他要的。   煤油灯还能让工人加夜班,他又是全需要的。   有一个插曲啊,当这个老家伙试图又染指淮南、萍乡的煤矿时,一直冷眼看他动作的鲍威市长受不了了,说:“老郭,你当我们傻吗?你专为你家生意忙活,你不管别人了?”   郭勿语还有话说呢,他推了推自己的玳瑁眼镜说:“我只是派人勘探小煤矿,并未影响到别人吧?   再说,这不是与你商谈能不能扩大嘛!我还可以出钱帮汉唐集团剿匪——我本来可以雇佣天伞安保公司的,你看,我是自愿出钱给你们的。”   鲍威市长感觉这个老家伙太自私了,都要和汉唐集团抢资源了!   最后,鲍威市长说:“明大陆上的资源你不要想了,除了长兴煤矿,其它的出去想吧,去向汉唐集团申请地方吧!”   郭勿语还直愣神,莫非他嫉妒我事业做得大?!   不提这些后来的事了。   总之,在这个时候,丝绸气襄的成本算法不能与那面的世界一样。   这一点,刘海洋队长是对的。   最终,汉唐集团董事会批准了刘海洋队长的要求。   上马软式飞艇!   刘海洋队长不关心个人的收入,因为他有汉唐集团的股份,他也不关心自己的婚姻,因为他现在的生理年纪,才二十五!   最终他和队友们建好了飞艇,起名为雄鹰号飞艇。   它全长51米,前部最大直径8.4米,用十五马力大飞轮作动力。   放飞这一天,他们选了一个好日子,天气的各项指标都是非常好的。   当时他们上升到三百米高度左右时运行平稳,可是飞艇在持续上升。   但是,这个时候刘海洋队长却不想使用空气房了。   他们的飞艇,外面是一个大的丝质胶囊,里面有一个小气囊,小气囊上面有一个气体阀门。   外囊充氢气,使气球产生浮力升到空中,内囊用来充空气。   这个小气囊就叫空气房。   当气球在升空之前,他们先将空气房充进空气。   当气球升到一定高度后,就将空气房打开,放出一部分空气。   这样,外囊膨胀后,空气房就因受挤压而缩小,使外囊膨胀的压力有所减小,以保证气囊不致胀呀破。   很简单啊,氢气飞艇的特点就是喜欢膨胀,直到把自己胀呀破。   刘海洋队长其实想试一下极限,因为他凭借经验感觉,还可以再升高一些!   但是,在这个气和日丽的天气里,竟然莫明地出现了紊流!   十五马力大飞轮所发出的动力,在紊流中做用不大了!   但是人力还是可控的,刘海洋队长在顺着紊流的运动时,没有选择与它们直接对抗,而是顺着飞行,他扳动着舵轮,掌握着螺旋桨的推动角度。   这艘飞艇当时就在空中起起伏伏了。   当经过一个山凹地时,这艘飞艇的巨大身影和它的轰轰做响,其实主要就是太突然了吧,那个小小的养殖场里的鹌鹑们感觉不好了!   太突然了,太邪恶了!   原本安安静静的山凹里,一切都顺其自然,突然出现了这么可怕的物件!   鹌鹑们当然受不了了,各种激烈的反应都有,这很正常。   但是对这个后果,刘海洋队长哪里知道! 第七百三十一章 民告官的胜利作用   那家小养殖场的场主,送货给支付宝大老板时,就交不上货了。   支付宝老板当时听了原因还想笑,还能把鹌鹑吓死?还能吓得不下蛋了?   但是他看着那个小场主真是哭过了的样子,没有笑出来,只能安慰他说,天灾人祸啊,怪罪了谁呢?还好,以前不是也挣到了马票吗?   支付宝大老板看到杨友行秘书长又来这里吃烤炙鹌鹑时,连忙把这件事情说给了他听。   杨友行秘书长听了后,也笑了,胆小如鼠的鹌鹑,还能被吓死!   就派出一个记者去采访了,然后登上了报。   刘原大法官在报上看到了后,想了想,他给杨友行秘书长打了个电话,杨友行秘书长当时越听越有道理。   他最终不得不点头承认,真正的法制社会,它维护的是公平公正,而不是因为当事人的身份而生偏移。   没有所谓是属于富人强势者的法律,也没有属于穷人弱势者的法律。   只有我们的法律,没有他们的——   好吧,这件事情他亲自操刀上阵了。   他在报纸上来了个专题,把这件事情扩大了,就像是刘原大法官期望的那样,来一个民告官的典型案例。   有一个年轻的讼师夹着皮包,主动去找那个小场主了。   听完他的话,那个小场主脸都吓白了,说甚么?让我去告汉唐集团??你是得了失心疯了吗?   当年若不是他们把我家从广州城带出来,我家的大人小孩子可能全要死了!   那个讼师年轻了些,头上油抹得挺厚,大背头纹丝不乱。   讼师是一个好职业,按小时收费的,而且非常体面。   他是一个刚入行不久的讼师,在潘家讼师事务所里当公益讼师。   这个是汉唐集团相关部门在审批时,明确要求每个讼师事务所里,必须要有一部分公益律师存在,免费替平民打官司,所以,象他这样刚入行的讼师,往往都会让经理先安排为公益讼师,头一年,只挣工资了。   但是工资够高,足够他过上符合身份的有体面的生活。   前途是美好的,道路也是顺畅的,他还准备在五年内,买上车,住上汉唐式别墅!   就在香山溪那里——不过红河谷也挺好的。   那个年轻的讼师说:“呵呵,莫要怕,一是我现在帮你打官司不收费用,二是白白帮你要回应该给你的经济损失——”   其实还有三,但他没有说。当经理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他时,他研究了一下,当然,也问过了做过两三年的大讼师。   他现,这个案子可能赢定了。   如果状告汉唐集团的有关部门,而赢了的话,他的名气就大了!   当然,他也能读懂那些大讼师的眼神,那里面有一丝担忧——   但是他不怕的,他当年来这里时,只是一个读过几年私塾的穷小子,一无所有。   所以,拼一次了,再回归一无所有也不怕。   再说了,他又细细看杨友行秘书长的专题,分明是指责汉唐集团的无心之过。   所以,怕什么?   但是那个小场主却真火了,说:“我怕什么?我愿意把鹌鹑全给他们吃了,你管得着吗?!”   说完还要找物件还打人!   他赶紧跑了,头都乱了好几根了。   后来,原先采访他的记者来了,也鼓动他打官司,说是杨秘书长支持他这样做的。   那个小养殖场场主呆住了,还可以这样?   他闷头抽了半天烟袋,说:“是杨秘书长官大,还是那个开什么飞天艇的官大?”   那个记者当时就说:“当然是杨友行秘书长官大了,他手下好几百人呢,刘队长手下才几十个人——”   好吧,他自己真是这样认为的,也只能这样解释了。   那个小养殖场场主哀叹了一声,就答应了。   第一场民告官的民事诉讼官司生了。   刘海洋队长当时就笑喷了,说:“我靠,我真把鹌鹑吓死了?蛋都下不出来了?”   杨友行秘书长在电话里认真地说:“是的,王国涛主任出据了证明材料,家禽在遭到意外的巨大惊吓时,会这样的,你的行为和鹌鹑的表现有必然的因果关系——”   “噢,听起来蛮有道理的,好的,我赔他一些钱,不用集团出头了,几千只鹌鹑,用不上一万马票吧?”   杨友行秘书长就怕他这样,刘原大法官说的是对的,他需要一个这样的真实案例,以后好能援引,更重要的是,他要求这能成为一个典范,把真正的法制推广到老百姓的心中去,口号喊得咣咣响,骗鬼呢?   杨友行秘书长说:“用不了那样多,这笔钱能把那个小养殖场买下来了。   我的意思是,你最好也请个讼师,让他辩论一下,然后再输了。”   “这不是要出两笔钱?还是做假?!”   “——你还有更好的办法来推广我们的法制建设吗?!”   这个小子怎么叽叽歪歪的不上道。   刘海洋队长想了想,说:“也对,可我没有时间陪你们玩这个,我那个飞艇技术还不过硬!”   “你指定一个讼师就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好吧!”   结果,主动要给飞行器部门当讼师的人多去了,刘海洋队长选了一个看样子很厉害的,交给他了。   没有想到人家还真很认真,反复纠缠着他问这问那的,刘海洋队长现上当了,但是为时已晚,只好耐心和他讲解当时的情况。   结果,这场官司打的还真是激烈!   潘家讼师事务所现这小子要输了!   谁也没有想到对方的辩护讼师咬住不可抗拒的力量死不松口——而且当时的证人证言充实而准确。   年轻的讼师当场哑口无言。   他才现自己准备的证据链失去重要的一环!   还好,他还算冷静,请求暂时休庭。   潘家讼师事务所可以让他当公益讼师,但是,不代表可以让他输,这太丢人了!   他们开了一个碰头会,马上去找汉唐集团气象部门,讨要那一天的气象报告资料。   这个,只能给他们了,要求合法且合理。   事先刘原大法官还专门打过电话给伍大鹏董事长,要求配合。   伍大鹏董事长乐了,这个做法很对头啊,在不痛不痒中,把事情办了。   没有人因此而损失。   面子?威严?二货才会给极权组织出这个主意!   我们现在确实是极权组织,一切都要按照我们的规定来,但是我们还要推行法制观念,如何能行?   先从一切人都遵守我们自己的规定开始吧。   看看,没有人是想着在这个时空来搅局的。   也许对过去想拆分人家法制小组的想法龌龊了些?   成年人的特点是什么?   是利益最大化,不是阎王爷操小鬼糊弄一会儿是一会儿。   在汉唐集团整个大背景下,大家都扬言把地球变成地球省了,没有人做了坏事可以让自己和自己的家人跑到某个角落躲猫猫的。   成年人相信的,没有人可以在这个时空跑掉的,呵呵了。   关心这件事的所有人支持刘原大法官的行为,明白杨友行秘书长是被他利用了。   这是做戏,也不是做戏。   但是它是一个宝贵的开始,连我们汉唐集团的人都要遵守自己的规定。   当那个梳着范例部长式的年轻的讼师拿出了汉唐集团气象部门的布内容后,他们赢了。   自己制定了标准,认定当时的天气情况正常,所谓的不可抗拒的自然力量或可有,但是真正的原因是人为造成的。   汉唐集团飞行器材部门赔偿小养殖场四千七百马票!   第一宗民告官的官司以民获胜为结局。   杨友行秘书长破例被召到了董事会的一次扩大会议里,他看到了梅乐芝经理在,秦曦关部长在,甚至郭子仁市长也在,哦,他的波斯小姬终于生了,一个混血男孩子,他这次是作为一个明大陆上的工作人员参加的,因为他陪生来了。   杨友行秘书长骄傲地开始言了,说:“上诈下愚,上蠢狠下奸欺的局面如何打破?把一切公开化——怎么个不可告人?   这次审判我们输了,因为提供了正确的天气资料。这个开始,大家要明白,谁都可以睡好觉了,不用担心非正常死。不是给不给对方留活路的问题,而是我们终于能力解决这个常时性的问题了。”   郭子仁市长忽然说道:“那啥,有没有种族歧视呢?我儿子是混血了,妈蛋的,谁要敢以种族原因来瞧不起,我拉起队伍上山打游击去!”   李子强董事嘿嘿笑道:“你以为你弄个波斯小姬就了不得啊,你也真下得去手,人家才十九就给你生儿子了——”   郭子仁市长说:“我来了这个时空,就不会走喽,你啊,赶紧适应吧,别管人家太多了,我觉得潘峰人不错,你收了当女婿吧!”   这个董事会的扩大会议变成扯蛋了。   但是,没有影响刘原大法官的判决。   杨友行秘书长在《汉唐时报》上的加深报道,所有人都知道了,在汉唐集团管治下,他们连自己犯错了都要受惩罚。   洪随畴对这些报道看得太清楚了。 第七百三十二章 打了汉唐集团的脸   洪承畴找到了潘家讼师事务所,他很大方地给了三轮车夫两份车费,这个人服务态度好,有问必答。   在讼师事务所里,他发现,这里又是一群年轻人。   汉唐集团也都是一群年轻人!   他想到这里,心情很不好——主子也是年轻人,也是有雄心大志的,他会成为一个好主子。   但是和这些人比起来,感觉差了好多——这心里话,打死他也不会说出来的,但是,心里明白。   这个官司他必须打,就算他们暗害了自己性命也必须打,要不然他拿什么去见主子?   说除了挨一顿打之外,一无所获?   让汉唐集团赔他钱,哪怕是一马票,都是让汉唐集团丢了面子!   主子一定会高兴的。   面子对一个政权来说,他个人认为比天都要大!   洪承畴慢慢地把自己的情况说明了。   那个当初打赢官司的年轻的讼师,现在是价码最高的首席讼师之一了,他不仅可以挣工资,还有各种提成。   他的经理说过,再过几年,等他再成熟一下,可以接受他为合伙人!   这真是一个美好的未来——   现在,他则皱着眉头,听完了洪承畴的讲述。   他第一反应就是不想接受他的案子!   这个人是鞑虏的奴才高官,当然,目前以流民的身份留在这里。   他们是汉唐集团最讨厌的人,要不不能攻打他们,目前长江以南不时有战绩传来。   再说,他也仇恨鞑虏,这个不用宣传,天然性的。   他能憋住了气,没有用德化白瓷烟灰缸砸他就不错了。   但是,他想到了夜校里的老师讲过的。   在一个好讼师的眼里,只有汉唐集团的法律,因为连他们自己都遵守。   确实是这样,比如交通法。   他无数次看到汉唐集团的车在红旗前停下,在绿旗前开走。   洪承畴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个头发上抹着一层头油的年轻人,只见他的双眉紧锁,似乎有些不情愿。   呵呵,是不是看自己的穿着寒酸了些?   现在这里的大街上以穿麻棉衣服为主,像自己这样的绸衣,是有些寒酸了,皱纹太多了,不挺括。   他也没有去买那种锃亮的皮鞋,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他知道寻常人要什么。   他淡淡地说:“我可以付两倍的工钱,四万马票,而且我只要汉唐集团赔我一马票就可以了——”   “为什么?!”   年轻的讼师当时是一脸的惊谔,呵呵,到底是露出年轻的底色来了。   洪承畴努力想着报纸上说的一句话,他说:“只为了维护法律的尊严——呵呵。”   对,这是老师说过的!   “你的案子我接了!”   就这样,官司进入了正常的渠道中。   汉唐集团李子强董事在报纸上看到相关的报道后,拍案而起,说:“妈蛋的,真不要逼脸了!他在鞑虏那里敢这样吗!!”   他给范例部长打电话了,说:“你有没有办法弄死他!各种正常死??”   范例部长也知道他这一阵子火大,当然,他根本没有权力监视汉唐集团的人,只不过李子强董事的家事人人都知道,这个家伙当时竟能当街追打人家一个男孩子,这脾气要命了!   十七八岁的男女生谈恋爱,怎么了?一点不想才不正常。   没见过他这样护自己家孩子的,谁说谈恋爱就是女生要吃亏?我当初——算了,人家的家事,管不了的。   他当时轻松地说:“我有一万种让他说得过去的死,哪一个都不是愚蠢的,全是专业水平,但是,董事会不让我对内啊,要不你找伍大鹏董事长说说?给我一个工作文件,签上你们的名字?到时候,我们永远可以找到颁发命令的人?”   妈蛋的,李子强董事悻悻然地挂断了电话。   这个家伙太鬼了,给个机会就要授权!给他这个权力,对付自己人?   脑子抽了,他还想当锦衣卫呢!   安全情报部门,如果可以对内,那么他们会成为对付异己的利器!   他们这一代没有问题的,但是以后呢?   他们的后代可能会创造一个人人都害怕的社会。   绝不能图一时的实用,破这个例!   好吧,洪承畴起诉的官司确实赢了,商家确实有承担顾客人身安全的义务,这个不用说了。   在赔钱金额上,可以有很多的算法。   可以要到不小的一笔钱,按这里的平均工资算,再加上精神抚慰金,十几万马票要的。   但是洪承畴只要汉唐集团赔一马票!   刘原大法官眼睛吐着怒火宣判了,汉唐集团家乐福连锁超市公司赔洪承畴一马票!   洪承畴接过这一马票后,他的心情格外复杂。   特别是《汉唐时报》报道了这件事情后,他一下子感受到这里对他的敌意了,不是汉唐集团的人,而是他们身边的普通人,连原先一直在宾馆前等待拉客的三轮车夫都不搭理他们了,不拉了,不要他的生意。   因为,报纸上把他的照片都登上了。   在宾馆的房间里,洪承畴安排了大家的工作。   “大家出来日久了,都回去吧。相信所有的一切大家都记在了脑子里,回去后好好交待给主子,丝毫不要差,不要夸张,也不要贬低!”   这有一种交待后事的意味了。   他的一个议事官员说:“这是何意?大学士莫非不与我等回去了?”   洪承畴脸上一片惨白,说:“那份判决书和一马票务必带给主子,这是打了汉唐集团的脸!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我倒是小人行径了——但是,主子可以利用此事来大振民心,全看主子如何用计了——   汉唐集团不是海盗,他们不会抢了就走的,也务必与主子交待清楚!   他们大肆发展军备,竟然还没有用上两成功力!”   一时间房间里一片沉默——   汉唐集团的实力,他们真的一开始看错了,总感觉他们的兵少将寡,不成对手的,全靠偷袭而成,还一时对主子蛮有信心。   但是后来,他们看到汉唐集团的实力了!   如山的粮食,如山的钢材,如山的雪盐、糖,还有那水泥——   还有他们层出不穷的新式武器,他们曾经在红星军工厂四周逡巡过,那轰轰隆隆的炮声不绝于耳,那达达响个不停的连发火铳,都是听在耳里,响在心中。   还有那船,那大铁车,甚至刚刚响起鸣叫声的大铁船!   汉唐集团不可敌了。   唯有时间站在主子那边,但是似乎在等死。   他们在几个月间就看到了大铁车的变化,它分明可以直接撞死牛了!   莫要说马了——而且他们还在野外看到了推土机!   吓死了,真的,它可以在崎岖的山路上行进如飞——   他们还看见过出了军营的安保队员,单单人人识字这一点,我大清做不到的。   汉唐集团,你们为何不早来?!   但是悔之晚矣——   洪承畴的脸色依旧惨白,他说:“我会去伪永胜王郑彩那里。你们不可随我去,他不是汉唐集团的人,有利用的可能,但求我能以三寸不烂之舌,离间他们,或可以给主子赢得时间!”   他的手下们嘿然不语。   主子早派出过人去了,但是在《福建时报》上只字未提过,啥变化也没有,可想他们会是怎样的结局。   洪承畴大学士真拼命了。   洪承畴伸出一根手指说:“看到平南王在广州的所作所为没有?平民可为我用,定然要告诉主子,他们啥都不在乎,但是他们在乎对平民的伤害,此唯一也!”   众人悲壮地点点头,这是真的。   人是一切自然力量的总和?那圣人明君算什么?主子算什么?   没有了圣人、明君、主子们的引领,你定是猪狗一样了!   太可笑的言论了!   于是,洪承畴以大无畏的精神踏上了去厦门的航船,虽千万人,吾往矣!——   清晨。   笨港镇。   潘家花园里。   这里也学着香山溪小区的样子,建了游泳池。   这个早晨,原本平平静静,蓝汪汪的一池清水,被一个健壮的少年搅乱了。   潘家四公子潘峰穿着汉唐集团式系带的棉麻四角泳裤,尽情的在泳池里来回游着。   整个泳池全长五十米,他已经游了四个来回了,似乎还有力量!   他的父亲潘家家主潘择臣此时正坐在池边的藤椅上,吸着香烟,轻轻品着咖啡,耐心看着儿子在发泄他的精力。   儿子的事情,他比谁都知道。   儿子的求婚遭受了打击,而且是毫不讲情面的。   身为汉唐集团受无数人尊敬的某董事,竟然能在大街上追打潘家集团的四公子,真是谈何体统?!   儿子一开始的选择,他无比的支持,商家大户,哪里有不和权贵交结的?   不与权贵交结的哪里真正可以成为大商户的?   这是大户商家的传统!   但是儿子说,他是真爱上的李董事的女儿李志婷,其偶然间听李家小姐演奏的《热兰遮舞曲》,惊为此曲只能天上有,人间但得几回闻。   然后两个人就交往起来了,一次不小心被李子强董事发现,竟然能像泼皮破落户那样在街上追打我儿,真是——不好看。   好吧,一时误会,等自己带上应聘之物,亲自上门,竟然受到他的冷遇!   这也太——没有礼貌了。   还好,那罗朗校长堪称女中豪杰,大通人情世故,没有变成死结。   但是儿子消沉了呢。   还好,潘家有女名潘婷,出马顶住了潘家信托银行半壁山。   真爱?潘家家主潘择臣在心里怪声怪气地念着这两个字,然后又想起罗朗校长说的了。   自由恋爱?!   天神啊,这世上还有这样的想法吗?儿子是看多了他们的电影了。   不为家族着想的男子,不是好男子!   再说了,李家之女若不是李董事的女儿,颜色太一般了——   泳池里传来了儿粗声的呼吸了,这小子终于累了,马上就上来了,一会儿得说说他。   一个男人竟然可以为一名女子消沉,是何道理? 第七百三十三章 池塘边的父子情   潘家四公子潘峰终于上了游泳池,他喘着粗气擦干了身子。   他不算健壮,但是肌肉很匀称。   在汉唐集团人的影响下,这个地方的人都以拥有肌肉为美。   这个可不是有意为之,而是明人们私下里学的。   安保大队里,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以练体能为主,而且汉唐集团的人也是经常出入健身俱乐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明人们学了去。   各所学校里,也有各种健身器材,学生们也玩。   汉唐集团从来不欣赏所谓的文弱书生的阴柔,那些摇着扇子,摇头摆尾的公子,好像在这里不吃香。   在这里,慢慢开始以阳刚为美,书生小姐之类的恋爱故事遭受了无情的耻笑。   “为啥要爱书生?他有肌肉吗?他有前途吗?想当官,只要是识字的都能考!但是识字的,都不一定有肌肉吧?看看我身上的肌肉——你好好看,像不像那个什么李小龙??   至少我说话还比他利索吧?”   这种崇尚阳刚的风气,很快就吹过了一湾浅浅的海峡,也影响了福建地区。   当然,在定远侯郑联的跟风下,想没有影响那是不可能的。   无论什么社会,无论什么时代,从来就是上层社会引领着整个社会风气的发展,从来都是!   不要说汉唐集团直接管治的地方了,就算在福建地区一个比较偏远的城市里,一个男人若是没有一双皮鞋、一件风衣、一块表,哪怕是一条皮腰带,都是说明你穷!   当然,很多人还是日子刚刚能吃饱饭,正在慢慢攒钱呢。   文弱书生的那一套,正在被大家慢慢抛弃——甚至被嘲笑。   潘家四公子潘峰当然知道这个了,他和刘海,他的书童,早把那个书生装当抹布了。   特别是有一次,当大家去野外郊游时,刘海竟然在草地上没有跑过潘婷!   她过去是一个弱弱地女生啊——   结果刘海深以为耻,两人开始了锻炼身体的历程了。   当然,两个人选择的方法不同,一个跑步,一个则是游泳了。   当潘峰擦干全身后,他的皮肤在早晨的阳光下似乎在发亮。   我的儿子啊,他的父亲潘择臣在他的背后说:“峰儿,你已经三天没有去过潘家自行车厂了,为何而烦忧?”   潘峰低声说:“爹爹,刘海在那里主持得甚好,不用我太操心的——”   小样吧,这还找借口呢,你先前哪天不是去一趟?   “那你为何又不去刚组建的大飞轮厂了?那里的设备还没有到齐,正是忙乱的时候——”   “——爹爹,我心中甚是失落,提不起精神。”   潘择臣叹了一口气说:“我有一事不明,原本潘家的人一直配合非常紧密,想那过去,时常在一起聚会,大大小小几百口人在一起甚是热闹而喜庆,但是现在呢?仅过年时能聚到一起祭祖——像是人心散了一样。   我看其它家族也是如此——你说为何?”   潘峰没有想到爹爹突然会问起这个来,想了想,便说:“怕是大家都有了工作,收入也甚好,不需要家族的荫护吧?”   “有道理,峰儿,我担心的是,我有一天走了,若是你大哥当上了族长后,这潘家家族会立刻散掉了——你看那有一个叫陈家村的地方,原先都是姓陈的,现在才短短的几年,出出进进的,还有几家姓陈了?   汉唐集团来将来给老人养老的地方都找好了,教堂,寺庙,真是想不到啊。”   潘峰想起报纸上的一句话来,说:“汉唐集团不要没有社会公益功能的宗教——”   潘择臣点点头说:“我好像听汉唐集团的人说过,宗教不入世,那就是给人装逼用的,连人都不爱的宗教滚得越远越好!   但是,何为装逼?”   潘峰好多天了,第一次想笑,但是忍住了,尽量用文雅的词语解答了。   潘择臣点头表示明白了,有道理的。   所以他说:“峰儿,你应能明白,你不会缺少好女子的,李家的,赵家的女儿也都是在赤嵌小学毕业,他们也都是有此意,只要你点头。   李董事家——我潘家确实高攀上不,若只是经理或厂长,人家或还可能答应,但是又没有这样的人选,所以——你要把心思收回来,帮助你大哥把潘家家族做大做强,莫要使家族七零八落,否则,我若死后有知,会肝胆俱焚!”   “爹爹——”潘峰想说,若是人家能在台北地区找到更好的工作,你说人家去不去?若是在杭州呢?听闻那里高工资聘请经理和厂长,还能挡住人家不让去?   但是,他不想伤了爹爹的心,只能重重地点头,好的,我会做的。   潘择臣看出自己对儿子的这一番教导,好像作用不大,甚至给他添了麻烦!   这时候,老管家小跑着来了,嗯,他这也是晨炼呢。   老管家说:“四公子,有电话找你——”   然后,他用大拇指和食指做了一个圈,其它三指张开!   潘峰一下子跳了起来,把身上的大毛巾丢在了空中,像一只雄性水鹿一样,跳着跑了!   呵呵,两个老家伙全笑了。   事实上,罗朗校长早就给潘择臣打过电话了,非常平和地向潘择臣道歉,一是,李董事不该当街追打孩子,这个太冲动了;二是,潘择臣到家里来求婚,很正常的,但是他又太冲动了。   当时潘择臣凭借自己多年的经验,感觉不好,电话都拿不稳了!   但是罗朗校长最后的一声爽朗的笑声,像阳光一样驱走了他心中所有的阴云!   “哈哈!老潘,不要在意我家老李的样子,他护孩子呢,一时没有转过弯来,但是,老李是好心人呢,我家老李现在就有些想通了!   再说,李志婷也亲口说喜欢你家潘峰,但是,就有一点,不过二十岁,不能结婚!   这是我家老李的底线!”   当时潘择臣听了后,嗓子咔咔做响,真说不出啥了。   他见过至少十位权贵家里的女人,他可以听出一切话外音,但是,他敢用生命保证,这是绝对真诚的笑声!   真的在和他交流——   潘择臣努力发出音来,也真诚地说:“犬子无德无能,让李董事垂青——”   罗朗校长快声快语地说:“外,你干嘛!这是我女儿李志婷的选择,关我家老李啥事体?侬晓得喔,自由恋爱!”   好吧,潘择臣努力回忆这口音,好像听过,又好像没有听过。   总之,他感觉有戏,觉得和儿子先谈一谈为好。   但是从儿子的表现看,他的谈话都没有一个女孩子的电话有作用。   儿子是真高兴了!   老管家说:“小的第一次看到四公子这样高兴!”   潘择臣说:“老张,坐下来,说你多少次了,别小的,小的,跟我有三十年了吧?”   老张管家马上听话就坐下了,说:“正是啊,那时我就是刘海啊,没有想到这个小子竟能撑起一家厂子了。”   潘择臣叹了口气,说:“我当初没有给你机会,让你就这样过了一生!惭愧,惭愧!”   “老爷,莫说这话,回想一下这样一生,还真是蛮有意思,几起几伏的,到了今天才感觉真的放心了——”   “为何这样说?”   “我儿子跟着四少爷学会了什么链条曲片煺火技术,还说超过了郑家的产品寿命,就想着,这小子比我有出息,根本不用我操心他的事情。   我们潘家呢,人人都在外挣钱呢!原先那弱小的潘婷小姐,现在也能主持这样大的信托银行,听说都把郑家的那个疯丫头郑秀文比了下去!   老爷,活着真有意思,好好看年轻人的手段,不一般呢。”   潘择臣想了想说:“下一次,你别起得这样早,有报童送报,谁想看报纸就去取了,何必你也要起来呢?我等老了,也许该休养了。”   “啊,哪里啊,老爷,原先潘家人有多少在这里,不知道何时,越来越少了——没有以前的热闹了!真让人不喜——早晨便睡不着了,取报纸时,也是个锻炼,我还想不用报童送了,自己去取!”   “哎,老张,莫要如此,那几家刚搬过来的人家,多让他们挣些小费吧。”   这是真的,若是报童送上门的,月订阅钱每一份要加上一毛钱。   那个杨友行秘书长不信在汉唐集团的管治下,还能有不订阅《汉唐时报》的!   潘择臣说:“那个小女子口气如何?”   “好孩子啊,非常有礼貌,称号我为大叔,还能说是麻烦我了,我这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样尊敬我的权贵小姐,想来我潘家有命啊!”   潘择臣面对这个老家人也高兴了,说:“汉唐集团人的子女差不了的,原先我还怕是高攀不上,现在才知道他们是这样平易近人——不过那个李董可太不——妥当了。还好有罗朗校长,不过为何没有听过他们有过婚礼呢?报上从没有登过,也没有人提过?”   老张露出八卦的神色了,说:“同居,老爷,他们竟可以未婚而同居!”   潘择臣也八卦了,说:“我还听闻有女子竟敢打男子,而男子竟然不敢还手——”   “有的,有的!呵呵——”   “他们真是奇怪啊,还好,从不与民夺利——”   潘峰在楼上的窗户边看到两个长者在那里有说有笑的,便决定不管爹爹了。   他飞快地试着自己的半截袖衬衫,想找出最适合约会的样式。   那地上已经丢下了不少件了,全是刚出来的新式样子。   这个不用他操心买的,他说过,只有家乐福大走超市出来新的,都要买回来,放在衣柜里。   老管家真的照做了。 第七百三十四章 初恋是一团麻   李子强董事站在窗前,看着女儿李志婷又是小心又是急切地走出了自己的视野,好久没有看自己女儿的背影了。   一声长叹,真的长大了,可以飞了。   他从白色真丝睡衣口袋里,掏出香烟来,刚要点上。   一段白晰的胳膊从他的身后绕过,伸到他的嘴前,拔出香烟了。   怎么?   罗朗校长甩了甩长发,摆出了一个诱人的姿势,红色的真丝睡衣很显她的身材——   “先告诉你一个不幸运的消息,以后要么你戒了烟,要么你出去抽——”她接着又做了个诱人的姿势,说,“姐,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可以有二胎了,是男是女,就看你的造化了。”   “哦,天神啊,我李子强有二胎了!!”   他当时就要冲过来抱起她,结果罗朗校长骄傲地挺起自己的肚子,然后用一根手指就把狂喜中的李子强董事点住,你那手劲儿别碰我。   一根白晰的手指把李子强董事点住得死死的,他高兴地大叫:   “你早有预谋!难怪你再也不要上体位了——”   “闭嘴,小点声!幸运吧,你,能生时,赶上了二胎——”   李子强董事翻了一下白眼,这话说的,是你们跟着我幸运吧——但是,女人的逻辑是强大的,特别是怀孕了的女人!   傻瓜才去和她们争谁更幸运的问题——   潘峰和李志婷约会的地点在海岸公园里的一处幽静的海岸山崖上,这里野花飘香,还能听到山崖下传来的海浪隐隐的拍击声。   这里似乎更适合海誓山盟。   两人在这里都有些激动,因为他们失去过,还以为这一生也没有机会了,真没有想到,竟然还会重新得到!   潘峰心里说,这是我的幸运!   李志婷心里说,这是我的幸运!   两人其实连牵手都没有过,别说牵手以上了。   海风吹过潘峰的马尾辫子,那辫梢松散的头发吹到他的耳边,给他凭空添加了一份英气。   这是这个地方男人们都喜欢留的发式,将原先的头发打薄、刷短一些,随便扎在脑后,方便极了。   当然安保队员和技术工人都必须剪成汉唐集团样式的,这个是需要,要不然会有危险。   还有人索性剃成了大光头,省了理发钱,五马票一次,挺贵。   海风侧面吹过李志婷的齐耳短发,将她的秀发撩起,丝丝青丝在她的脸上摆动着,带着一种动感的美。   少年的恋爱会美好得令人心碎!   潘峰轻轻抬起手想去牵她的手,但是李志婷轻轻摆摆头,将手背在了后面,这使得她的胸脯显得饱满而健康。   潘峰有些尴尬,心中乱跳着,他忽然转身向着那蓝色的大海,张开了双臂,喊道:“大海啊,可为我作证,我今生今世只爱李志婷一人;天神啊,可为我作证,我唯她不娶!”   天神!李志婷双手捂住了脸,心里乱跳个不停!   潘峰说:“你若是再不让我牵你的手,我就继续喊了!”   天神!李志婷下了决心,不能再让他喊啦!   她一手捂着两眼,赶紧递过另一只手去!   潘峰轻轻牵上了她的手,天神啊,两人一时间兴奋得满脸通红,直哆嗦。   爱情啊,真像书上写的那样美好!   女孩子的手就是柔软——但是也不一定。   在刘子宁秘书长的眼里,女孩子的手就不是这样了,它可能是钩子。   现在,郑家银行年轻貌美的女总裁郑秀文,正冲着他勾起一根手指,而且还在不停地弯动着,她说:“子宁,子宁,快来,快来!”   刘子宁秘书长的办公室里,其它的女秘书都装着用心在写各种文案和报表,但是她们的肩膀似乎在颤抖,可能都在笑呢。   刘子宁秘书长马上装作威严的样子,咳嗽了一声,从自己的办公桌后站起来,先扫视了一下秘书办公室里的其它秘书的工作情况,然后看着推开门等他的郑秀文总裁,一脸的苦笑,你就不能打电话吗?!   总裁办公室里有三部电话,其中一部就是连着秘书办公室,但是只要他在办公室里,她从来不打,总是直接推开门来喊他。   总裁办公室和这里有一墙之隔呢。   刘子宁秘书长跟着她走了。   进了总裁办公室,刘子宁秘书长头又大了。   又是热兰遮家乐福大超市里新出衣服和鞋子!   在没有上梅乐芝老师的课之前吧,他不明白,为什么在生产力这样紧张的时候,还要专门出产这样不适合老百姓用的奢侈品?   梅乐芝老师当时认真地解释了,刘子宁听得非常认真。   他说:“金钱是人类伟大的发明之一,它和资本一样,没有任何原罪,全看使用者的使用方法了,这个就如同菜刀了。   当然还要多了一条,它是如何来源的,又是如何分配的,这里就会有问题了。   你是抢夺来的,对吗?你是偷窃来的,对吗?你是贪污来的,对吗?   这里面是人在起作用。   有钱人是自私且贪婪的,没有钱人也是自私且贪婪的,是人在起作用,而不是钱。   如果有人故意混淆两者,却特意强调金钱的数量在起作用,那么,他就是要为干坏事做准备了。   那么,我们在为老百姓准备物资时,也要为有钱人准备物资,事实上这恰恰符合了金钱的流动规律,让人们各得所需,各得其所。   什么是公平的社会标准之一?   不是人人都想着平均拥有,这是一个误判,而是他拥有符合他付出的可以令他有符合自己身份的体面的生活。   大家设想一下,一个环卫工人会不会去嫉妒机加工厂里技术人员的收入比他高?”   当时,众多的学生们异口同声地说:“不会的,技术员要会很多知识!”   “那么,如果收入结果是相反,又会怎么样?”   学生们的眼睛都圆了,怎么可能?!   梅乐芝老师想了想,还是不要讲太深了吧,让他们在正常的社会长大,不要让他们误以为这里有歧视而有错觉。   梅乐芝老师没有讲深了,但是随着学生们的长大,他们也有所悟。   看看吧,奢侈品都是好物件,太让人难以拒绝了。   定远侯的消费是明证了,汉唐集团从他的身上挣钱,又可以多为老百姓生产出多少物资啊!   当然,郑家银行总裁郑秀文也太明白了。   爹爹很会收税哟,这样的物件和老百姓要的物件税率不一样的,更高了,而老百姓需要的降了。   这样,老百姓可以便宜买到自己要的,有钱的人,不差这一点税,恰恰是给老百姓降了税。   其实总体上并没有降税,但是汉唐集团却很高兴,积极配合。   伍大鹏老师都夸爹爹英明,那《福建时报》上登了头条的:   伍大鹏董事长都不得不赞叹我们的永胜王!   好吧,郑秀文总裁看完这个报道后,笑了,她学着姜雪老师的样子,耸耸可爱的肩头说:“子宁,总得慢慢来吧?”   当时,刘子宁秘书长一下子就想起了姜雪老师,他的心有些痛的。   哦,姜雪老师——   郑秀文总裁说过要慢慢来的,但是她对汉唐集团的新产品从来不慢慢来,她比那些红毛藩或者印度土王都心急!   郑秀文总裁这时,又看到了刘子宁秘书长的表情了,说:“外,你又来了!凭什么那些人可以用最新最好的产品,我不可以用?你一个主意,郑家银行可以挣很多马票的!你为何不愿意得到符合身份的体面的生活?!”   刘子宁秘书长说:“你明明知道这些物件到时候会降价的,你明明知道我的出身不可能和你一样,我怎么会任性到一定要买这个世界最好的?   适用就行了,姜雪老师说过,没有人可以完全占有全世界最好的东西!   何况,为什么要和别人比这些呢?   姜雪老师都没有你穿得好!”   郑秀文总裁马上想拿个物件一下子砸死他!   几个月了,来这里天天都能听到他提一次姜雪老师!今天提了两次了!   不说潘婷了,姜雪老师有我漂亮吗?   范伟业老师有一次无意说过的,说我比姜雪老师漂亮——你当时在旁边听到的!   但是,这时候郑秀文总裁甜蜜蜜地说:“子宁,你看看吧,我穿哪一种长裙合适,给个评价呗——姜雪老师说过的,女生是社会的镜子。”   然后,又和以前一样了,郑秀文总裁不停地试穿,然后,刘子宁秘书长不停背过身去——原本同学间,郑秀文总裁还穿过凉鞋呢,现在换个鞋还要自己不要看。   姜雪老师绝不会这样!   刘子宁秘书长给了她几个建议,事实上在好看和更好看上做了他的选择。   郑秀文总裁真就是每一次就听了。   刘子宁秘书长说:“姜雪老师说过,女生不要现在就穿高跟鞋,长时间穿会伤脚的!”   郑秀文总裁心里想,第三次提起了啊!不要脸了呢。   郑秀文总裁却说:“累死了,只想好好逛逛街,要你陪我。”   “下周的预案还没有想好!让永胜王看见就不好了——”   “没有事的,洪承畴来了,爹爹正和他谈呢——”   “天神,哪个?那个大汉奸?!汉唐集团知道吗?我要告诉姜雪老师!”   “住嘴!汉唐集团让他过来的,说是正常人员流动!下班等我!!”   “好吧——”   郑秀文总裁笑了,第四次提了,不过这个傻小子还算听话。   潘婷怕是不会有我这样幸运吧?   范伟业老师对着镜子梳自己的头发,这个时空,哪里有发胶啊,他也只能抹点头油,要不头发总是乱乱的,不好看。   他小心地对着镜子抹好,看吧,帅气的少年——   但是,他一回头,看到了姜雪老师!   她正抱着肩,像是堵住了一个欠她房费租客的老女房东那样,正看着他冷笑! 第七百三十五章 潘家冷餐会   女生是一个民族和社会的镜子。   主流是读书好学,追求知识和技术的女生,她们则反映了一个民族和社会正是在蒸蒸日上,蓬勃发展的时期;主流是自由活泼,努力工作和娱乐的女生,她们则反映了一个民族和社会正是在兴旺发达,高速发展的时期;主流是修饰装扮,渴望嫁给权贵和富豪的女生,她们则反映了一个民族和社会正是在没落和腐朽的时期!   看一个民族和社会的将来,看他们主流的孩子;看一个民族和社会的现在,就看他们主流的女生。   罗朗校长先前真诚地说过,汉唐集团的女生们真心感谢男士们为大明的女人打造的有安全、有食物、有机会的社会。   在这样的社会里,这样的时空里,女生们过得真心好。   连小脚女人都可以找到工作,连一名老太太都可以凭借自己的劳动过上符合自己身份的体面的生活,当然这些都是极端案例,不是主流。   主流的女生们没有人不想过上更好的日子!   而更好的工作给了她们更好的上升空间——   办法有好多,可以靠你的知识和技术。   话务员、售货员当然可以有养活一家人的收入,你可以认命,嫁了自己,体面的。   但是当还有一些女生们知道汉唐银行职员、汉唐一些厂家的技术员、或者镇、市、省等级别的行政人员的收入时,有一些女生又是不会甘心的,我们也喜欢漂亮的时装和更体面、更舒适的生活,还有更高位的嫁人!   那么去学习吧,你有机会的!   当然,女生们还可以靠着血统和婚姻,也许好运的只能是极少数,她们不是主流,也不是主流的追求。   可是,不要忘了,她们只是镜子而已,她们对镜子里的内容无能为力。   姜雪老师看见范伟业老师在对着镜子努力抹着头油时,她对镜子里的内容也无能为力。   姜雪老师当时冷笑着说:“我们只是去参加潘家的一个冷餐会,很普通的,你干嘛像是去约会一样?咱们两个出去时,你咋从没有想过打头油?一个少年罢了,你干嘛打扮成青年的样子?”   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说出口,说出来就太不像是老师了。   你就是对潘婷别有用心!   但是,范伟业老师好像听到了她的心声一样,说:“你肯定又是以为我想搞那个潘婷了——得了吧,她再漂亮我也不会感兴趣,心理年龄这个坎再加上老师这个行当,绝对在心理上下不去手。”   姜雪老师一下子就笑了,还加了一句狠话说:“师生恋在哪个时代都是可耻的!”   她主动放下紧抱着的双臂,走了过来,帮助他收拾那桀骜不驯的头发。   少年嘛,头发哪里有柔顺的。   范伟业老师看到镜子里姜雪老师的小脸上带着喜色,坏坏地说:“心理上接受不了,但是生理上能不能接受就不知道了——”   “去死!”姜雪老师勃然变色,几下子就把他的头发全弄乱了!   哼!然后昂然而去,找范叔叔告状去!   尼玛!这还是个老师嘛!   一切还得重新再来——   两人到了冷餐会的时候,就晚了些,人家场面上的人都是开始了。   别看姜雪老师跟自己绷着脸,下巴还微微上扬,一副找抽的样子。   但是还不离开他,走哪跟到哪儿。   关键是她还会变脸,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要不嘴巴就极甜,要不说话就有深度。   女人啊,你的名字叫善变。   这次冷餐会上,潘婷总裁是女主人。   冷餐会的这种形式在两岸迅速流传开,原因很简单,一是汉唐集团强势文化的影响,二是确实简单实用。   炫耀的成份,严格的等级尊卑关系,在这里弱化了;而社交功能,特别是沟通能力在这里得到了加强。   当然小圈子文化,老乡文化在这里依然存在。   但是没所谓的,因为这里是真正的法制社会,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生抱团抗法的情况。   这场冷餐会是潘择臣大力推动的,要不然规模不可能这样大,他的主意还要正式把潘峰和李志婷的情况推出来。   潘婷总裁的本意是增加潘家信托银行的信贷能力,主要目的打在了大客户身上,要为他们定身量做,但是爹爹的建议还不能不听,于是规模大了。   当然,潘家信托银行的业务中,小的客户群也有,比如爹爹和哥哥弄的那个安保队队员管理理财基金,那个是有特别目的的,大家都明白。   还有一些风投项目,都是跟着汉唐集团走的。   她半个月前,就给几大商团发到了请柬,理论上,连九江商团都应该在很宽松的时间内到达。   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股市终于回归了正常,在小步上扬着发展。   但是,杭州商团团长郭勿语却是第一个退掉了大户室的人,他看明白了汉唐集团股市作用。   这是一个吸引闲散资金的地方,真正起作用的是实业的发展,你们看看汉唐建材都跌到什么样了?!   有汉唐名头又怎么了?汉唐炭业还算好点儿,但是总是在低位震荡,跳不起来了!   在汉唐证监会的规定和监督下,谁若是想在上市数据上做手脚,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连汉唐名头的上市公司都这样。   谁都想在低位处吸入,高位处抛出,好生意啊,爽死了。   你保证能找到接盘手。   但是,你要保证你的数据真实,可是真挣钱了,有病才抛!   现在有些停滞了些,一切都慢了。   当然,在这里炒股,还可以挣到马票的,但是这对一个正经商团来说太没有意思了。   也不知道听谁说过,若是有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有钱人就可以践踏人世间的一切法律,我去,首先,说这话的人是真正的有钱人吗?   妈蛋的,你试一试,在汉唐股市学学郑家银行方法,若是成功了,让郑家银行真的在高位处再抛出了,那十倍的利都有了!   可是,谁倒是试一试啊?!目前没有人——十倍的利润都没有吸引到人。   真正的有钱人,不会骗一把钱就跑的,让他们去随意践踏法律,你可笑死我了。   百分之一百的利润,我等就敢不当汉唐集团的法律是一回事了?我全家就跑鞑虏那里去了?你是真敢假设啊。   我很怕审判的,因为他们真是这样做的——如果你说没有事情的,汉唐集团的法律不会管你的,我去,还要那么高的利?我老郭一成的利就做了,怎么舒服怎么来!   但是,郭勿语绝对不会有想在汉唐集团这里试一试的打算。   他当时穿着黄金颜色的直裰,戴着黑框眼镜,一字眉动也不动,阴冷地对着同伴们说:“眼下不可妄动,投机取巧之法暂不能用。   那个鲍威市长,我等都打动不了——不是马票和女人的事情,不可说服也。   连有马票、有刀枪,替汉唐集团卖命的郑家集团都乖乖交上罚金,交出人员来入狱,若是我等,你们说,交出谁好?!   若那样,我可要辞去这个团长之位了,你们另选他人——”   他的同伴们纷纷说绝无可能有投机取巧的想法,换团长,那更不可能,这一次大家都挣了。   但是长兴煤矿问题出来了,那里投资太大了。   打大宋起,当年在东京时,全城皆用石炭,木炭太贵!   非豪门而不可用。   到了后来,以这个杭州为临安行在后,又改为皆用木炭,为何?   丢了北地后,大宋无矿啊。其时那时长兴之地是早就有产出石炭,但只是了了的零星产出。   几大商团联合吃进台北矿业百分之五十一之后,感觉很好。   换主管人?可拉倒吧,他们联合请原先的经理留下,还把金明池主任也拉下水了,一句话,你是想这个企业好还是不好吧?   想好,我等给还给你们高工资继续管理,像以前一样,另外赶紧再到长兴开矿,那个位置,对所有商团都有好处。   好吧,连金明池主任都成了给明人富商们打工的了。   但是,当郭物语私下里串联着其它拥有股票的商团想退市,摆明了,这台北矿业是要挣大钱的,凭什么上市让别人跟着分钱?!   我等之间细细算帐好说,要留给后人的,凭什么上市让别人分红利,看过规定吧?可以申请退市的,变成我等自己的!   金明池主任知道后怒了,看看吧,有点逼钱就开始守了,骨子里还是怕怕的!   他强忍着干爆破出身的人的脾气,认真,琐碎,耐心地说:   “这才哪到哪儿啊,明大陆内部的煤矿不让做,世界这样大,哪里不可以去找一找?”   当时,郭勿语狡猾地推推眼镜说:“我知道两淮之地有煤矿,但是鲍威市长反对我等这样的发展,一点机会都不给,你看,要不你去说说——”   “闭嘴!听我说——你们从事海商这样久,真就一点也不知道什么传闻,比如说哪里可能有煤矿?!传闻也可以试试嘛!!走出去看看,你们的资金流不够的,退市,什么傻主意!!”   郭勿语委屈地说:“金主任,但凡给我等一个明示也好——”   金明池主任想到了台北煤业的发展后,咬着牙说:“——去北部湾看看!听说那里远不是有现在这些供结量。”   郭勿语嘴角冷笑了一下,还用你说,我早便听说过了,印证一下而已。   那个时候,郭勿语对着旁边的一人耳语了几句,然后就走了。   果然,那里真是有煤炭的地方。   然后,金明池主任发现自己被一些怪异的问题缠住了。   最后,台北矿业没有退市。   还好吧,现在有福建龙岩和其它地方供煤。   每日进到杭州城的煤船络绎不绝,大小海船无数了,具体数字杭州海关那里有。   鲍威市长专下过命令,对此物不收税的,还管运货水手的饭。   郭勿语当时眯缝着眼,推着眼镜说,这是以小利诱人以来啊。   但是,杭州城内就是物价稳定,各行各业还有钱可赚。   只要社会稳定发展了,人们才敢花马票了,有能力的人才敢投资了。   所以,潘家举办的这个冷餐会,又是一个机会了。   郭勿语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说:“哼哼,我自有自己的节奏的,莫要被他人影响了。”   这个时候,头戴着桂花花环的潘婷总裁第三次换衣服后,再出来,就看见了范伟业老师来了!——他后面还有姜雪老师—— 第七百三十六章 潘家冷餐会 续   潘家冷餐会的女主人潘婷总裁,看见了范伟业老师,心中一喜,可是她又看到了他身后的姜雪老师,心中一沉。   但是她漂亮极了的脸上却露出惊喜的神色,都没有去理会范伟业老师,而是热情的直接迎着姜雪老师去了。   两人还亲亲热热地贴了脸。   潘婷总裁真诚地说:“姜老师,想死你了,你可来了!”   姜雪老师在和她贴脸的时候,冲着正在回头看她们范伟业老师,做了一个“气死你”的表情。……小说姜雪老师这时也真诚地说:“啊呀,都是范老师拼命拖着我来的,要不然,我今天真没有空的。   潘婷,你越长越漂亮了!”   “不是的,姜老师,是你越来越漂亮了!”   你极少能看到四十岁的男人和十四岁的男孩子在虚头巴脑的、家长里短的聊天,但是,在女人圈子里,这种情况很常见,还不分空间呢。   范伟业老师决定趁着她们在假惺惺地热聊时,赶紧走,哪怕是和明人土鳖聊天,也比看她们表演亲热好!   郭勿语这时是一身银子色的汉唐集团服装,连眼镜也都换成是白色的象牙的了。   他的判断是准确的,当赛璐珞产品都开始被用来制造扣子时,所谓的海龙骨越来越不值钱了。   但是大家都觉得很正常啊,开始贵,只能有少数人买得起,我不急,等着吧,它一定会便宜的,早晚我也能买上。   至少热赤大城的地区,没有人会看着别人用啥新物件而眼睛红红的。   而且有意思的是,炫耀新物件会被认为是二货的行为。   这个可能和定远侯郑联在郑家集团排行老二有关?   郭勿语这时一改过去阴沉的一字眉表情,他端着高脚酒杯,酒杯里有金黄色的香槟酒液。   他举起酒杯说:“大家要相信长兴煤矿,我等还要继续投资,只要出产了,那里的地理位置是无法比拟的!   我承认,就算是请汉唐集团的技术员帮忙,也是开发难了些,但是,这是一个什么时代?用汉唐集团的话说,这是一个以煤为主要能源的经济时代!   煤对我等的用处无需多言用了蒸汽锅炉后,单单就是湖州一地的缫丝业就省了三成的成本!”   这时,苏州商团的团长心里道,呵呵,何止!   育蚕室的温度可控矣,还有所谓的熨整呢?   但是他没有打断郭勿语的发言。   “所以,各家商团抽出资金来组成新的台北矿业,是正确的选择!   然而,这还是不够的,我等还要先满足了汉唐集团的需要才行。   有个好消息就是,我派出的人员,在北部湾地区发现了一处煤矿!”   噢,这真是好消息!   围在他身边的人高兴起来了。   待到他说出了大概的地点后,众人沉吟了。   那里分明是黎朝郑主的地方嘛,大家都是做海贸的,这些地方也都知道个大概貌!   郭勿语的一字眉又开始变阴沉了,他说:“汉唐时期,那里便是我等的地方,几百年来,他们趁着汉唐逐渐衰败,便沐猴而冠,这个黎朝的,那个安南国王的,又北郑主,南阮主的,我怎么不知?   可是,那里方圆百里无人,地下全是煤矿,有堪舆师回报说,那里几米下便有煤炭”   周围的人“噢”了一声,很大声的。   方圆百里无人?还如此浅层?!   大家的眼睛红了开始低语起来,不知道打什么鬼主意了。   擦!范伟业老师感兴趣了,那个明商不是土鳖啊,尼玛是高人!   他抱起了肩膀饶有趣味的看了起来。   周围的人到底有人发问了,就算是方圆百里无人,但是最后肯定会被他们发现的,这也不好办啊,他们毕竟是蛮夷!   郭勿语的一字眉跳了跳,说:“他们是蛮夷,但是我等也不会是善类,若是搁置争议,共同开发,可以看条件,若是来硬的,我等有安保队啊!”   众人中,有人低语说,不可呀,现在汉唐安保队要有大动作的,恐怕不会顾及我等。   人人都知道汉唐集团现在正在调运物资,正在组织兵源原先很少提及的广州大城,现在忽然成了热点。   平南王尚可喜的所有历史都被人起出来了,真没有想到,他一人就指挥杀了那么多人,他绝不是汉族人。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明白要发生了什么。   那是必须要看的!   只要是成一点规模的商户,不看这两样报纸的人,会被别人笑话了去。   郭勿语这时冲着大家又举了一下杯子,终于一口干了里面的香槟。   大家也才想起自己手里的杯子,也一口干了,刚才大家都忘了喝了什么最重要?财路啊。   但是,香槟已经没有气了呢,只剩甜味了。   郭勿语吧搭吧搭嘴说:“我在汉唐集团的天上人间洗浴过,鲍威市长也是我的朋友,最近,我马上去印度大陆走走,呵呵,不是经商,我也置办了风帆游艇,最新出品的,还可以同时载着大飞轮汽车就是去玩玩”   噢,大家发出了敬佩的声音,这是真正的大商户啊。   郭勿语满意地听到众人的羡慕声,忽然转了声调说:“这都不重要,我还有一个朋友,大家耳熟能详的,金明池主任,他就亲切地对我说过,大商嘛,要眼光向着全世界!   我和他有一样的想法,有点钱就想着保守,不舍得投资了,不舍得花费了,那样的人有何出息?!”   他接着咬牙说:“我等还可以找天伞安保公司,刚成立的地罗安保公司也可能嘛!他们若是连蛮夷都对付不了,还开个屁安保公司啊”   对啊!周围的人马上活跃起来了!   范伟业老师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这个中年大叔有办法啊,他这个时候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不用回头看了,只能是姜雪老师才正好能吓自己一跳!   姜雪老师说:“看一群中年大叔,你也能看得津津有味?来吧,欣赏一下李子强董事女儿的小提琴表演,也是你的學生,但是你要學会赞美啊,李董的脾气你知道的”   潘择臣家主当然会是幕后人员了,他适当时候推出了李志婷。   其实他恨不得让所有的人知道,李董的女儿正在和自己的四儿子在谈恋爱!   李志婷这时一袭长裙,在众人的掌声中,悠悠地走上一个平台。   她给在场的人鞠了一躬,说:“我想在这里给我的爹爹和娘亲献上一曲”   在场的人四处看去,发现李子强董事和罗朗校长真的来了,他们坐在一个角落里的小桌子旁边,好像李董只不过是从不离手的香烟没有了。   众人鼓掌了,但是李董却举双手做了一个四处作揖表示感谢的动作。   有明人笑了起来,这是我等的礼节嘛。   但是这曲小提曲却是不讨人喜欢,汉唐集团的人都知道!   姜雪老师瞪着范伟业老师,小声说:“你怎么能教她这个?!”   范伟业老师不在意地说:“不要怪我啊,这是业余十级里最简单的曲子,李董要成绩的!”   姜雪老师一时间火了,你们都太功利了吧!   她刚想揪他的耳朵,但是余光却好像看到了投向这里的一缕视线!   她不用追寻那视线,一定是她的學生潘婷在看向这里。   她的手变成了像是替范伟业老师拂去肩头上的灰尘。   她想,只有未经过情感挫折的女孩子才会爱上所谓的坏男孩子!   范伟业老师这样的男人只有自己才能对付来,潘婷啊,我的學生,你要是送上门他会害苦了你的!   可是这话要怎样和她说呢?   她现在确实不是那个还想告密郑秀文说自己坏话的女孩子了。   她智商,情商都够用了,但是这恋爱的商值又不够了,这怎么教育她好呢?   愁人!   从来没有爱错的女人,不是真正的女人??   李志婷拉完了这一支曲子,才错了四处,范伟业老师还没心没肺地给着好评!   他相信全场所有的人都听不出来。   果然,大家全都鼓掌了。   鼓掌最用力的是胡镇南。   地罗安保公司经理胡镇南也受邀请了,那请柬上写明可以带多名随从。   他这是第一次被人正式邀请,还是忙乱了一番。   都打电话请教过妹妹胡翠花。   当时,他的妹妹说:“啊呀,哥哥,你现在是有地位的人了,听说这次冷餐会都是请的纳税大户啊你去了不要随意哦!”   这没有一点建设性意见!   还是自己的几个朋友好,意见多多。   胡镇南经理接受了定远侯郑联的任命也好,指派也好,真就把地罗安保公司建起来了。   其间,他还要关心爹爹和娘亲的炒股问题,他们絮絮叨叨地讲,你得听啊。   好在,后来股市平稳了,他们讲的少了,只是说,今天又挣出吃肉钱了,儿子,你多吃啊,专给你买的。   但是一大摊子事情,他一个人忙不过来的。   还好,他请了几个朋友帮忙,定远侯郑联给的资金太充足了。   第一个朋友就是张德培。   张德培本来是赤嵌小學的人,也舍不得这个小學,不想去什么地罗安保公司的。   但是,胡镇南经理的话打动了他:   “凭什么汉唐集团安保队里的人都识字?知道那么多?连全是中年人的天伞公司的人也都要认字?   所以啊,老张,来帮我吧,教一教这帮子人认字啊,懂常识啊,这难道不重要吗?”   教会成年人懂文化重要,还是教会孩子懂文化重要?   这是一个问题!   姜雪老师经常为他解答疑问,从不像范伟业老师那样不耐烦。   姜雪老师说:“去那里吧,从你称他为朋友,你就去吧,教会成年人识字和懂道理更重要!”   噢,这样啊,他就去了,他的朋友给他的工资真高。   他的教學工作开始了,那些应聘当安保队员的人都不得不服他。   本来是业余时间教的,但是张德培老师能改成无时无刻不教。   他经常拿着一叠纸,一张一张地趁着人家休息时,给别人翻看,说:“这个字认识不?这个呢?再来这个!这个,这个”   其实这类似于那面世界的刷屏了,但是他乐此不疲,大家只能受着了。   胡镇南经理可不仅光带他了,还有驻医刘刚军,还有一个没有见过这个场面的萧湘副经理,他可是原先江湖上的人物。   他们四个人到了这里后,感觉自己人多了些,好像有些像是集体蹭吃喝一样,不得不低调了。 第七百三十七章 地罗安保公司的故事   当时在潘家的冷餐会上,胡镇南经理这哥四个没有敢多说话,或者有什么高调的举动,这些人一谈话都是几十万马票的样子。   能请咱们,咱们能来这么多人,还真不错了,这不是我等平常吃烧烤的地方,少说话吧,可以多吃。   先前吧,胡镇南经理成立地罗安保公司时,训练基地同样选在了布袋镇。   因为这里可以和汉唐集团安保部的新兵训练营在一起。   再说,天伞安保公司的训练基地也在这里。   两家是竞争关系,当然也可以是朋友关系。   现在的生意太多,大家还没有可能存在抢生意的问题。   胡镇南经理请过天伞公司经理赦尚久吃过饭,然后两个人还在酒足饭饱后,上趟洗浴中心,泡泡澡,按按摩,然后干点坏事,这关系就变铁了。   天伞公司经理赦尚久也就真心提导了一下,这不,在定远侯郑联大把投下资金的条件下,公司很快就成形了。   训练场地和生活区、办公区,胡镇南经理直接在福州城请的工匠,让他们带队过来承包,他算了一下,可以省下不少工程费用。   这里的工程队,人工费用太高了。   关于队员嘛,他不想和天伞安保公司一样,他们偏重于实战经验,年纪放宽很多,赦尚久经理都四十多了,干点坏事吧,几分钟就完事了。   胡镇南经理决定以年轻人为主,总不能大过自己吧?   他进到天伞安保公司时,就感觉他们的训练一点意思也没有,都是强调一下子解决,而且阴乎乎的,真不着人喜欢,工资还偏高,因为他们大多数还要养家,一但出事情,善后成本可不低。   于是,他遍撒英雄帖子,找各路的少年英雄,男女还不限!   因为他发现,天伞公司没有注意到女性安保队员。   当他在《汉唐时报》、《汉唐金融报》、《福建时报》都登了广告后,他接到的第一个垂询电话竟然是金牌猪手连锁店的大老板打来的,她是有名的女老板。   她说在这里倒不用安保队员,可是当她去明大陆的分店巡视时,就有些怕了。   男性的安保队员就有些不方便了。   胡镇南马上就想到了这个市场,他当时说,给他一段时间,他会培养出合格的女性安保队员。   他心里明白,江湖上能打的年轻女性还有一些,就他听过的,见过的,不亚于自己妹妹胡翠花的人还有很多的。   江湖人士重义轻财,这是真的,但是为什么自己就变了呢?!   开始算起帐来了呢?!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一开始时,自己真是视金钱如粪土,视大义为黄金,但是先帮助定远侯郑联管理酒吧后,就算要赔钱,他也得记帐吧?再整天听爹爹娘亲这样那样的,没有法子不变。   其实妹妹也变了,原先她哪里有钱财的观念,现在还学会了存钱了。   总买高跟鞋!   她有一柜子的高跟鞋了,还买!   他真是好奇啊,倒是不差这个钱,就多问了一句,你是不是买错了?   家里好多了!   胡翠花警官当时就冲着亲哥哥翻着白眼说:“你管了,那是我的工资,又趁我不在家进我的房间了!”   胡说!你妹啊,是娘亲对我说的!   当他的英雄帖遍撒下去的时候,还真招来了不少。   第一个就是江湖人称铁箫无敌的萧湘少侠,一管铁箫能敌无数人当然,确实能打几个人了。   他们过去认识的。   萧湘冲着他抱拳说:   “胡少侠,我萧湘无奈了。本想来这里生活,但听闻物价昂贵,大不易啊!兄弟一直无甚门路,在那报纸上看到广告,方知你在这里,给兄弟一个出路如何?”   “哪里,哪里,萧少侠,何出此言?你能来我这里,已经是给我面子了,我也是为他人做事,莫不如称我为经理。”   萧湘叹了一口气,说:“没有想,我萧某人有一天会沦落成给富人看家护院的人了”   胡镇南经理哈哈大笑,说:“兄弟,你有所不知,大大不同,我等与那汉唐集团的安保队员是一样的标准,而且待遇还要比他们高,你说,你看他们像是给汉唐集团看家护院的家丁吗?”   “绝不是!他们身上有种傲气,不似伪作他们令百姓们尊重!”   “正是,我等让顾客的要求得到满足,收了费用就可以了,哪里和家丁一样?”   若是这样可就太好了,萧湘相当高兴了!   关于他的身手如何,胡镇南扫一眼他的身形和看他的举首投足就明白了,哪里用像汉唐集团那里一样,又是这个测试标准,那个达标数据的?   然后陆陆续续又来了一些江湖少侠,其中还真有几位女侠!   萧湘是第一个来的,还主动帮他在安保员的身份认定上做了不少工作。   “咱不是家丁,咱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解难的,差不多比上汉唐集团的安保队了,但是不能在汉唐集团管治下的地区活动,很正常啊,他们有巡警。”   同伴的话有时比他这个经理的话更有说服力!   效果非常好。   胡镇南经理很快就提拔他当自己的副手了,果然两个人兴趣还相似呢。   都爱喝啤酒和吃炸鸡了但是这小子还迷上了炒股!   “哎呀呀,今天挣了,我请客!”   “哎呀呀,今天又赔了,不该炒创业版的”   当然,这小子是利用休息时间炒股。   胡镇南经理无法忍受这个的,在家里听是无奈的,在基地里还听,不行,加大训练!   果然,在训练中,他们的身手绝对一流。   范例部长都来看过他们的训练,嘿嘿,想挖人是没有用的,全都是五年合同,找讼师来给起草的。   听讼师说,基本排出有人挖人的可能性,除非付出巨量的代价,这代价大到可能算一笔生意所得了,而且合同还完全合乎汉唐集团自己定下的规矩。   范例部长看了地罗安保公司的训练后,又感觉到自己有些失职了。   江湖人士,虽然没有传闻那样神奇,但是,他们真的是天生搞特工的材料,稍加些训练,成长的特别快!   这个小子走对路子了。   他还专门上汉唐集团公证部门查过他们的合同,这小子签订的好啊。   好吧,自己现在下手招吧,凭借明大陆上人口的总量,不可能就这一百来个人的。   胡镇南当然不会只让他们玩冷兵器了,啥飞刀飞斧也不算啥的。   他得到了和天伞安保公司一样的武器售卖待遇。   现在,汉唐集团允许私人拥有火绳枪,这个在市面上可以买到的。   当然,若是想公开拥有,还要有年龄和身份证的限制。   事实上,汉唐集团专门为民用制造的火绳枪一出产,几乎所有私人可以打制火绳枪的作坊全都不会加工这种火铳的。   一是价格上,汉唐集团军工的这种出产物,只卖五十马票!   若是私人打造,没有二百马票,没有铁匠接活的。   一支火绳枪至少要三天工,私人打造,没法子跟近现代工业生产比!   汉唐集团规定社会公共场合中携带燧发枪违反规定,这个你可以试试违反规定。   他们生产的燧发枪好卖,但只是用于出口,为他们换回来大量的物资,产品最远可以销售到欧洲了。   至于后装的大栓枪,此为军用品。   但是,由于天伞安保公司和地罗安保公司有汉唐集团颁发的安保公司执照,可以拥有在非汉唐集团管治下的地区实行安保任务的权力,所以可以使用军用物件。   在现在地罗安保公司的训练场中,三种枪型都可以看见,而且还有五子转轮枪。   胡镇南经理也聘请过汉唐集团安保队的射击教官来训练,但是大家学会了基本用法后,发现,其实还是个实弹演练的问题!   原先的江湖人士们,一点也不傻,用了就知道这和自己用顺手的武器的区别了。   原有的武器不可能丢的,但是,新来的武器也要苦练。   胡镇南经理还有妹妹这个帮手呢,她放假时就不要逛街了,来帮帮哥哥,还有几个女侠在这里,而且,妹妹的五子转轮枪法超群的,还得到全体巡警参与的年终射击比赛的第三名,要知道这是和男性巡警一起比的!   所以妹妹一定有自己的窍门。   但是妹妹竟然和自己要报酬!你妹的,你和哥哥要训练费?你叫哥哥怎么记这笔帐?   某月某日聘请胡翠花来教练射击,付训练费用若干?   就算是定远侯郑联不在意,也根本不会查自己的帐,但是郑家集团也学着汉唐集团弄了个什么账房事务所,人家要是查到了,就算不说什么,但是,哥哥这脸上好看吗?   我以前陪你逛街,还得我掏钱,你现在和哥哥要报酬?!   算了,不提报酬好吧?   哥答应你,来教练吧,出一种新品的高跟鞋,我就给你买一双,只要别提钱胡翠花警官马上答应了,这比她要的报酬更值钱!   你没有这样的好哥哥吧?我胡翠花警官有啊。   若是胡镇南知道自己的妹妹只是因为侯东方队长在信中无意提到,女人穿高跟鞋更好看,他会不会气吐血?   女人为了爱情出卖亲哥哥的利益,太常见了。   所以别让女人叫你哥哥,血一般的教训!   这世上最不合算的投资就是领妹妹逛街,你准赔,还得不到好处,不信你就试一试。   但是妹妹虽然只是业余教练,但是很快让大家在转轮五子枪的射击上提高了成绩。   要命的是,她也领着几个女侠学会了逛街!   本来人家都是整天在训练基地里苦练本事的女侠!   当一个原先的女侠也学着妹妹休息时的装扮时,胡镇南经理不高兴了,说:“你看,你穿着这样的高跟鞋,你若是遇到了意外之事,还能做出正确的反应吗?!”   这语气里有批评呢,安保队员哪里有休息天的概念?!   那个女侠当时就来了个一字跨高举腿,那高跟鞋跟上的包银啊,还是包钢什么的,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夺目的光彩,然后巍然挺立不动。   胡镇南经理当时眨了眨眼睛,抬头看着那几乎不动的脚,说不出话来了,这要是砸向自己的头顶,若是不注意时,不好受了。   但是,他盯着那悬在头顶的高跟鞋说:“基本功真好,但是若是需要你追杀对方时,你如何办?”   那个女侠终于说话了,说:“翠花姐姐说过了,可以将高跟斜着跺掉的胡经理,你莫要操心了,我等也是在江湖行走过的,知道好歹”   嗯,这句话有亮点,算了,你们会对自己负责的。   我恨高跟鞋!   刘刚军医生则是张德培要求来的。   那一阵子,刘刚军医生过得很恼火,没有道理的,二弟会比自己过得这般好! 第七百三十八章 害怕历史的审判   当刘刚军医生后来知道了二弟刘子宁的真实工资后,他气得吃不下饭。   特别是当他知道二弟刘子宁,当上了郑家银行那个漂亮的有钱的有权的女总裁的秘书长后,他一个月的工资竟然要比自己做十个月的门诊还多,他气得喝不下水。   再后来,《汉唐时报》上经常出现什么以“百变女总裁和她的男秘书”为话题的花边新闻,有时还配以两个人的照片——他心痛的无法呼吸。   郑秀文越来越漂亮了,他以前一直认为,她来自己的家里其实是想找自己,不是找二弟的。   他有高超的医术,一个月坐诊能挣不少钱,个子比弟弟高一点儿。   可是他弟弟会啥?只会说些奇怪的话——但是最终证明,不是找自己的。   自己还错过了股票最好的时机,他没有听爹爹的话,但是爹爹从没有怪过他,还说他现在终于懂得兄弟之情了,不打弟弟了。   是啊,最后一次打弟弟时,发现竟然打不过他了,疼痛之后,他终于明白兄弟是要有手足之情的。   他对爹爹说:“回长沙吧——”   但是爹爹真当真了,说:“我也看过报纸上关于长沙的重建报道,或许我等回去可以报效一己之力?”   刘刚军医生飞快地改口说:“可是这里也需要我等不妨等等再说此事莫要再提了我走了有个富商约我看病!”   他的语速快的像汉唐集团安保队的机关枪,都来不及加标点号了。   还好,他有一个朋友,张德培老师。   在酒吧里,刘刚军医生说:“你要知道,我家先前富过!在长沙城外无人不知啊,连巡府大人都请过我爹爹看病,还治好了!——从汉唐集团开始逼我参加什么技能考试后,我的时运就让他们害惨了!   晚上,街道上吵闹,让人睡不好觉,你知道我家要坐诊很晚的。   他们弄的股市,就是想害我的,我一卖它就涨——   这里的女子还傲慢无礼,行事不合礼法——”   刘刚军医生不停地摇头叹气,大口喝着啤酒,反正是张德培老师请客。   张德培老师笑了,说:“人生就是一个不知从哪里开始,又会到哪里的数轴,在这个舞台上,无论你的命运轨迹是正弦函数的图像,还是余弦函数的图像,永远都会有起起落落。   只要这数轴上的数值不变,这轨迹就不变,是高是低都是一种美丽的经历。”   刘刚军医生翻着白眼,说:“你若是再说这些莫名其秒的话,不理你了。”   张德培老师还怪委屈的,想,多么简单的道理啊,他听不懂。   刘刚军医生又抱怨起不公平来了,他那个笨笨的弟弟竟然有这么好的经历。   张德培老师当然和刘子宁也是朋友了,他只好转移话题说:“有个机会,地罗安保队正招驻医,我感觉你可以的——”   “工资多少,待遇如何?”   当听完了后,他有些迟疑,是不少,比坐诊多,但是还可能随队出发——离开这里?   算了,不想出去受罪了。   在这里住多舒服啊,要什么都有,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但是他回到家后,爹爹的言语把他吓了一大跳。   爹爹说:“儿子,我要把咱家的建国门诊搬回长沙城去!”   听完后,刘刚军医生的心都碎了,连忙说:“爹爹啊,那里你也见过描写的,照片也见,十不存一二,荒草杂生,不时可以踢出人的头骨来,那是鬼城啊!”   “哼,鞑虏祸害,汉唐集团建设,不用说一句话,高下立见!   他们本是南极洲大城之人,来到这里,甚至还要帮助长沙城重建!我等原本长沙之人不惭愧吗?!你的提议我也想过几天了!”   不,爹爹,我只是说说,你莫要当真啊!   刘刚军医生要不说人年轻反应就快嘛,马上说:“定远侯郑联延请我去担任他办的地罗安保公司的驻医,几次三番寻人来找我——”   “啊呀,我的儿子,这是好事情啊——定远侯都知道你?”   “那是啊——”   “如此,老夫就和你娘亲一同回长沙城,不可耽误了你的前程——能让王侯之家看重的医生,呵呵,天下也没有几人!   老夫这一生做得最英明的选择就是来这里——”   说完,他自己还得意起来了。   但是爹爹要是真去了,刘刚军医生的心里有些难受,说:“再等些许日子吧——”   “等个甚?汉唐集团的人都能去建设长沙,老夫身为长沙人士,为何不能去?!”   好吧,刘刚军医生可真不想去那里,那里啥也没有!   相比之下,还是去地罗安保公司好一些。   那时,胡镇南经理在组建完毕公司后,一下子就包下了一家烧烤店,请全体同仁吃烧烤,啤酒随便喝,咱们是批发来的!   胡镇南经理拍着胸脯保证,说:“五年之后,我定会让大家都能买上大飞轮汽车——”   众人乐了,没有人不知道这个物件有多好用了,但是这价钱嘛,只能是大商户买的起了,寻常人家买一辆自行车,那都是极好的,方便啊。   郭勿语参加这个冷餐会的目的,只有一个,他要通过潘家信托银行筹措资金。   他真是想独占那个地方的煤炭资源,但是几名可以双手打算盘的帐房大才无论如何来计算,资金量都不够,差很多。   他不想找郑家银行,也不想找汉唐银行,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在内心里隐约害怕这样的权贵势力。   那个地方是他发现的,若是一但出产甚多,不好说他们会不会起了霸占之心。   小规格的,他不怕,这一次,怕是要把全部身家拿出来了——成也权贵,败也权贵的例子,他知道太多。   如果是只为发财,他倒是知道如何做,但是这一次是真的拼了,慎重一点好,拉到合适入股的人好。   最终,在三家银行的选择中,他更倾向于同样是大商户出身的潘家银行。   或者杭州商团也开一家银行?   但是时间还是来不及了——现在就需要要资金!   郭勿语拿出一个手帕,那里面包着一块黑玉般晶莹的无烟煤,火柴盒大小,一点也不脏。   郭勿语用手拿着,示意给大家,说:“这是最好的无烟煤,金明池主任说过,这极适合江浙一带使用,比龙岩和台北两地所产出的更好,听说含硫甚少。”   众人没有嫌弃此物的,他们依次拿着看,把玩着。   萧湘副经理这时站起来就走,胡镇南经理一把拉住他,说:“你要去哪里?”   萧湘副经理低声说:“你不炒股的,我赶紧去买些台北矿业的股票,定会大涨——”   胡镇南经理一把就把他拉回支座位上,说:“拉倒吧!别总是想着那些小钱!”   郭勿语到底是实现了他的目标,通过潘家信托银行的第三方参与,他完成了筹资。   伍大鹏董事长得到了这个消息后,有些不高兴了。   他直接发电报给金明池主任,认为他泄漏矿产资源坐标,是不理智的行为,我们每一个人都不能总以发展自己所热爱的行业为理由,破坏了大局的发展。   金明池主任一点也没有客气,他直接反驳说,这个世界主要的煤矿资源坐标,都在自己的脑子里,他从没有泄漏给任何人。   但是他只说过在北部湾可能有,而且,从南宋时期起,那里本来就陆续有煤炭的挖掘,只不过需求不足,没有形成推动力。   他金明池绝不会是因为热爱开采业,就暗中推动,只是关心而已。   伍大鹏董事长当时想了想,算了,自由经济就这样了,它总是流向利益高的方向,不必要让别人操心。   汉唐集团现在自己要操心的事情还太多了。   现在拿下广州城,不是问题,问题是节奏没有把握在自己的手里。   今年冬天,长江以北可能发生大饥荒的推断吓到所有人了。   战争一定会死人的,但是一定有减少伤亡的办法!   汉唐集团里没有所谓的集体决定,一定有一个明确的人签署各项命令,这个,是要经过历史考验的。   汉唐集团里面,当所有的人都早已经超过对生存安全的要求,所有的人都已经超过对物质生活的要求时,他们反而更怕了。   他们很多人害怕历史的审判。   十年后,你的决定和产生的后果可以见人;百年后,你的决定的产生的后果可以见鬼神!   没有人可以做了坏事和错事可以跑掉的!   汉唐集团的人明白,所谓的撕逼大战是怎么来的,它所产生的原因和条件人人心里都清楚。   所谓的混乱都是因为档案材料不清楚,不公开,有人在笑看着一切的撕逼大战。   谎言,可以存在很长时间的。   汉唐集团的档案部门一直是默默无闻的存在,但是却越来越让人重视。   至少在汉唐集团内部,一切的决策,具体的材料都能查到,直接查到签署者的签字。   可以这样说,从1649年开始,至少在汉唐集团的记录中,从没有混乱的历史,全是基本事实。   你可以有不同的见解,但是,没有人敢否定基本事实。   因为那是不动声色的冷静的基本事实。   所以,大家绝对在意,千万别把或许有的大饥荒的责任推到大家的身上。   对汉唐集团来说,他们可以藐视这个时空的所谓天大的困难,但是,他们不敢轻视明大陆上可能有的灾难——妈蛋的,这个是要有人负责的!   大家都拿出方案来吧,看看怎么破了这个局面,嘴炮也行——   当然,核心问题是先把广州城解决了,把最大的一股鞑虏势力去除了,整个长江以南的地区就好办一些了,哪怕是暂时的。 第七百三十九章 洪承畴的计谋   紫川号运输船和四条现代捕鱼船的正式启动,是1654年的大事件之一。   这表明,汉唐集团基本已经初步满足了陆地运输和工程设备对柴油的需求,而且还有了一定的贮备。   文莱河口地区给汉唐集团发展带来的推动力,应该是大书而特书的,但是这个留着以后讲吧——真正的英雄不怕寂寞。   现在,原先带过来的运输和工程设备可以说是建设的加倍器!   当然,如果从千瓦数上来算,锅驼机还占据着巨大的数量。   这意味着,相当长的时间内,汉唐集团的公路上,还跑着烧煤炭的,烧木炭的,烧柴油的,甚至还是吃草的交通工具。   这给交通管理带来的压力,但是五年中,近似于苛政一般的严格规定,基本上让人人都学会遵守了。   依然还有违反的,那就处罚呗。   由此,汉唐集团开创了一个时代。   这个时代以煤炭为基本能源,以木炭为补充,以柴油、电力、沼气为先导。   同时,石油化工、煤炭化工正在有序地推进。   相比过去,发展进程是慢了些,但是到目前为止,两类化工业,没有发生一起死亡事件。   先前那些野蛮施工、暴力推进的方法,一去不复返了!   而且,不需要那样累了,谁也不是为了来遭罪的。   现在的台湾可不是一穷二白的地方了。   他们在明大陆上的战争一点也没有拖累到他们的发展,反而在某种程度上说,是推动力。   以浙江为例,他们确实投入了马票和物资,同样的,他们在那里收获了大量的劳动力。   人是一切财富的创造者,只要合理安排,人永远会创造出大于自己得到的财富。   汉唐集团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永远也不会把人当成负担!   汉唐集团不会用每平方公里能养活多少人的方法来计算人数。   因为人的创造力是无穷的!   让那种别人多一点,你就少一点的流氓理论远离我们!   没有人提及如何收复广州城地区,汉唐集团的人认为,小白才讨论这样的简单的战斗。   他们关心如何应对可能到来的大饥荒。   网上合理化的建议层出不穷。   斩首行动啊,多点渗透啊,磁石战术,甚至还有人提到了空投!   汉唐集团安保部里,那些留在本部的参谋看着头都痛。   其实最头痛的是汉唐集团通讯通信部门,他们服务器的硬盘到底是符合规律了,很快的,第一批次硬盘就要不行了。   这东西没有人能修得了,只能换,这意味着,再有五年多一点,他们将集体告别网络。   没有网络的日子太可怕了!   好在吧,申冷儛厂长信誓旦旦地说:“用不上五年的,保证可以实现无线化联络——可能笨拙粗大一些,但是能用!”   大家都高兴了,这也可以啊。   现在还有人爱上那正在使用的磁石电话了。   因为他们不用自己记电话号码了!   他们打电话时,只提人名,或是单位名称,剩下的全交给接线员了——不用查电话薄。   还有一些人正在对可能供应的食物进行探讨。   真有一批人,很闲的,专门研究如何把食物做得难吃,却辩称它的热量高,绝对是最小的重量和成本产出最大的热量。   便是他们自己却不吃,这就是理论和实际的吵斗啊。   还有提出各种合理化建议的人也有,争论不停的人也有,当然还有更多的默默准备的人。   罐头,饼干,香肠,特别是各种干粉状食物,库存量以惊人的速度增长着——   洪承畴大学士确实是单独一个人到了厦门,他是抱着可以死在那里的决心了。   厦门海关有一条潜规则,对直接从热兰遮城码头始发的航船上面的人员不用检查的,是直接可以入境的。   当然,这是先前汉唐集团要求一个框架的产物,没有人可能从那里跑到厦门找出路,他们大多是经商的,探亲的,基本没有错。   洪承畴大学士知道这一点的,所以,他有机会趁着这个时候,好好在厦门看看。   这些个地方,他原先都是熟透的。   他事先当然看过《福建时报》,那上面全是在永胜王的英明指导下,厦门如何如何好,又在哪里超过了汉唐集团——比如楼层的高度之类的。   《汉唐时报》还曾经质疑过郑家集团的盖楼方法,他们竟然能用竹子搭建出十几米高度的脚手架来,安全性够吗?   结果,永胜王批示了,以后就用竹子,给我向三十米高度冲击!   结果,还真做到了,确实没有问题,没有发生一起人员伤亡。   这还引来汉唐集团建设部门派人来学习,观察完后,他们表示对竹子的用法,自己确实有些保守了——   让汉唐集团都自愧不如的脚手架!   这个大标题,第二天的《福建时报》就刊登出来了,引起了好多人的欢呼。   洪承畴大学士当时也看了,心中非常感叹,郑家集团把感化民众的方法用到了极致了。   若是主子有这个报纸,同样威力是巨大的,但是他们如何能让那字迹如此清晰而且小的呢?   主子没有这个能力,但是这个方法可以大学特学!   其实在和手下的人员分手时,他就让他们带了一封信,信里他详细谈了自己的看法。   汉唐集团现在是什么样子,他不必多说的,手下人定会如实汇报。   他第一个主意就是,现在最好和谈,不可硬打——   第二个主意就是,放出扣压的郑芝龙和郑芝豹等人,让他们回郑大木那里,以观郑家今后的纷争,看那报纸上,郑家集团现在惟郑彩命是从,以后或可添加变数,以累汉唐集团——   第三个主意就是,急调广州城人马北归,以强我大清之军——   第四个主意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购买汉唐集团军器——   第五个主意就是,任用贤能,关爱民生——   当然,这只是纲目,具体的事例还是很多的,洪承畴为此都学会使用汉唐集团的钢笔了,确实好用,省纸。   最后,他写道:   “臣将以身蹈死地也!凭三寸不烂之舌而入不测之地,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但求万一,使郑家集团与汉唐集团反目为仇!——如此,才是我大清循天命而成事!”   洪承畴大学士真的是铁了心,整个洪家都在京城——想到自家老母也在那里,心里不由得不酸了一下。   他走在厦门岛的大路上,心情很是不好。   这里的人竟然全是面无饥色,人人都有鞋子穿!走了半个小时,竟然未见有穿草鞋的!   闽南之地,赤足而行,或穿草鞋,这是以前的常事啊。   永胜王郑彩是何德何能?守户之犬罢了——过去,他哪里有自己一成的才华?   但是,眼见这厦门岛的巨变,不得不又令人佩服!   自己要是管理一地,绝不可能达到这般模样。   洪承畴大学士沿着所谓的环岛大路走了一圈,感觉这里真的是铁桶一般了。   他看到了沿途上的炮台,还看到了所谓骑着自行车的巡逻队,甚至还有四轮马车拉着的小火炮,就是没有汉唐集团,他若是知道了,也绝不会让主子来攻打这里!   无敌了,厦门的守护——   厦门也用上了煤油路灯,晚上也是人流不断。   洪承畴大学士走了一天了,真的累了,他寻了一处长椅坐下,看着那昏黄的煤油路灯发呆。   这里没有热兰遮城明亮,甚至不如花莲城,但是比起京城,明亮太多了。   比起京城的肃杀之气,他在这里偶尔能听到老百姓的笑声。   老百姓的高兴很低级,只为物价降了些而高兴,他们哪里知道天命和大义?   洪承畴大学士想起汉唐股市里的样子,不也如此吗?   多挣了一成就是高兴,赔钱了,就是大骂!   民以利驱之,但愿主子能够想法子改善民生,明白百姓是从不关心天命之类的大义。   若是没有汉唐集团在,钢刀可用,但是现在不是有他们存在了吗?   看一个人如何,可能看他的朋友是何人;看一个势力如何,看他的盟友如何!   没有想到郑家集团靠着投靠也成了气候——可是自己呢?   不要去想那么多了!   洪承畴大学士当然不会被厦门一地所蒙蔽,他又去了闽南的其它地方看看,心中慢慢有了打算,估计着那些手下能回到京城时,自己便主动去拜见永胜王郑彩了。   永胜王郑彩接到了报告看大怒!   他打电话痛骂郑家集团情报安全部的郑则仕部长,你们都是吃白饭的吗?这个人怎么冒出来了?!   郑则士部长当时就令人去查,还真不怪自己,一是他直接从热兰遮城来的,二是他竟然用儿时的小名登记住宾馆!   永胜王郑彩笑呵呵地说:“好吧,不算你部门的错了,把他直接栽了海塘就行,此人用计谋把我族哥骗降,现在族哥不也是在京城引颈待割嘛。   呵呵,汉唐集团有句话说的好,看一个人的智力,只要看他听信什么人的话就行了。他可不是为我郑家好才上门的!”   但是,他手下的大才有不同的看法了,说:“永胜王,可否记得祢衡,可记得击鼓骂曹?”   永胜王郑彩猛然想起来了他听的国剧唱片。   听闻那伍大鹏董事长的亲叔叔,还有什么老张厂长之人,极爱听国剧,哈哈,想必是他们使出了一招借刀杀人之计啊!   洪承畴定是与那前一批来我这里的人一样的,想招降他们,这真是笑谈,但是他们竟没有杀了这些人,竟然任由他们行走!   不过是示天下人对鞑虏的轻蔑,以收民心。   以此看,先前自己沉杀使者倒是落了下乘!   好吧,你们不杀,竟放任到我这里,我也不杀,呵呵,见他! 第七百四十章 洪承畴VS郑彩   洪承畴见了永胜王郑彩时,还没有说话,就已经感受到了对方身上有一股杀意。   不想杀他才奇怪了。   当初招降郑太师郑芝龙,他确实是许过诺言,让他当浙闽总督。   但是,等到郑芝龙真投降了后,博洛亲王变卦了,这岂能怪我?   在京城,我自身都难保,一个不慎,全家族都身死破灭,他哪里顾得上郑芝龙?   这都是实情。   当然,他也知道郑芝龙真若是当上闽浙总督,必然会在原先的基础上做大做强,所以,博洛亲王的改主意,也是有原因的。   总之吧,确实是许诺在先,欺诈在后。   洪承畴这一次决定真心帮助永胜王郑彩。   其实永胜王郑彩一直在微笑着看他,心知,他只能有两个目的:一是让自己投降鞑虏,二是挑拨我与汉唐集团的关系。   其它还有什么?   让他说呗。   哪里知道,他上来就是一句,说:“若想让世子平安接任,莫如授世子权利以降民税,让出部分垄断——”   永胜王郑彩这时的心里一动,这真是说到我心里了!   是时候推出儿子郑智来了——话说虽然最爱女儿了,但是郑家集团还得是郑家的,郑秀文最近也太抢眼了——   紧接着,洪承畴巴巴地干净利落地说了十几条,全都说到了点子上,都是自己正要想整改的地方,而且解决的方法正确。   两人在书房里谈了一天,午饭都是在这里解决的。   最后,永胜王郑彩不得不称他为大学士了。   在汉唐集团的管治下,他只是停留了一段时间,而且由于自己安排的缘故,还住了一阵子医院,但是竟然都能看得这样透彻!   果真是大才啊,远胜过杜允和了。   他这时身上没有了杀气,平静地说:“大学士远道而来,只是真心来教我的吗?”   洪承畴叹了口气,真诚地说:“不愿看到汉唐集团一家坐大罢了——”   “那么让鞑虏坐大好?!”   永胜王郑彩的瞳孔又似针尖了!   洪承畴痛苦地摇头说:“非是本意,非是本意!汉唐集团是我们儒家的死敌,是口含天宪而生,顺天命而应的皇权的死敌,不可调和,除非像福建地区这样的情况——”   永胜王郑彩默然,除非接受他们的框架,遵守他们的契约,而且给了自己五年的期限,与他们的法律接轨——   洪承畴痛苦地摇头说:“儒家的灵魂,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礼法,被他们无意间击碎了,或者他们是有目的做到的——我现在也明白了财富不需要用抢来得到,而且也是无限的,但是他们没有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礼法,而社会竟然没有混乱,真难以理解!   他们只是靠着苛刻的法律——也不算苛刻,都是一些常识,可以让人理解。   只是苛刻地执行,他们竟然可以让我赢了官司,竟然可以赔了我的马票!   大不妙了,永胜王!   你看过他们的《汉唐大章程》,也看过他们的诸多法律吧?   没有一条只是要求别人做到的!   他们真的是自己也遵守,这里暗含的意思,你是明白的——”   响锣不用重锤敲,永胜王郑彩明白的。   等到五年后,他这个王还是王,但又不是王了,不能随心所欲的王,算个什么王!   但是女儿郑秀文回来后,天天来看自己,真好啊,当然,今天他着人通知她了,不用来了,他会见洪承畴了。   在他以前对女儿感慨这个时,女儿说:“爹爹呀,你若是真心为郑智哥哥想,你就明白的,他不可能对别人随心所欲,那别人也不可能对他随心所欲了哦?   郑智哥哥可以安安稳稳地睡觉喽!”   女儿是自己的小心肝宝贝,一下子也说到自己的心肝里了。   是的,儿子郑智,在自己羽毛下长大,连一只鸡都没有杀过,他哪里知道人心的险恶,哪里知道权力斗争的残酷?那是你死我活的打斗,而且连带着全家族!   真正的高位之人,哪里有睡了好觉的?!   今天弄死了对手,明天呢?   特别是当自己和郑联,郑斌都死了呢?!   别说一个郑家了,当年建文帝——好吧,不想那么多了,要想真对我郑家有用的——   但是,若是让郑智上战场呢?   一想到这里,他心里一揪一揪的,不可,不可啊,想起来都心痛。   回想起这么多后,永胜王郑彩对洪承畴淡淡地说:“汉唐集团未必反我南孔,他们欢迎自己去那里开孔子学馆——”   洪承畴感觉自己说到了对方的要害了,南孔北孔的,他不在意,儒家精华在手,他就是儒生,哪里会因为地点变了而变?   他可不是腐儒!   他这个时候来了精神,说:   “他们是没有反对,但是大大的窜改了!   仁、义、礼、智、信,这是至圣明言,是我儒家五常,他们不反对,但是他们把次序改了!原本的内容也改了!   竟然把信排在了第一位,竟然要求信是平等的,真是岂有此理!   自古都是下对上要信,上对下要仁——   他们分明是——”   洪承畴想了半天,想出一个更好的比喻,不至于低俗了。   “他们是打着儒家的旗号来反对儒家,让人着实气愤!”   洪承畴大学士真生气了,动了他的根本了,他忘了这是人家永胜王的书房,他竟然站了起来,背着手开始踱步了!   “所有伦常,都已经面目全非了!他们没有社会大乱!反而,反而——百姓只图眼前之利啊——”   永胜王郑彩看着洪承畴大学士气得通红的脸,忽然一点点也没有杀他的心了。   他学着汉唐集团人的话想,这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啊,儒家思想只不过是他的踏脚石!   他可以投降鞑虏,他可以出各种主意,他可以替鞑虏卖命!   此人是大才,但他绝不是真儒,他说的都是要别人做到的,他宣扬的,都是他没有真正做到的——   虽千万人,吾往矣!貌似这样毅然绝然,但是他的话又全说到我的心坎中,使我不能杀他——   呵呵,明白汉唐集团为什么不杀他了,让他表演!   他确实真心关心我这里,呵呵,只不过想证明汉唐集团的办法不一定是对的,真心明白了,你才是真心怕汉唐集团那一套啊——咦,我怎么就没有你怕成这样呢?   洪承畴仍然背着手踱步说:“他们的人伦礼义是混乱的,总是说什么常识,常识,恰恰因为他们缺少伦理纲常,是人都可以讲究信果?   至圣有言曰: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   他们竟然把最后一句删掉,何其阴毒啊!”   永胜王郑彩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现在再看洪承畴,都感觉当时有想杀他的心,对自己是一种污辱。   如果按照他遵从圣人之言的意思——   如果在经商时可以这样想,完了,没有人可以和你做的;   如果在和汉唐集团打交道时这样想,完了,会被他们罚的;   如果在和子女中这样想,完了,各种杀戮会循环发生的!   不,不,永胜王郑彩忽然想明白了。   敌人的忠告,而且是真诚的忠告,比朋友的劝告更有作用!   虽然是反向的,这时,他才回想起梅乐芝经理劝说自己的样子了,那分明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永胜王郑彩仍旧坐着,但是他却以高高在上的位置对洪承畴说:   “你因惜命而投降鞑虏,这可以理解,你合儒家哪一条?”   “——天命!”   “好,你说天命——那京城可有我厦门好?”   “——不若也,但面积不可比——”   “洪承畴,我真鄙视你,我福建之地无一人饿死,人人可以——自由走动,你京城可比了?”   “——特殊时期,至圣有言——”   永胜王郑彩也站了起来,这时他哈哈大笑说:“你可拉倒吧,洪承畴,我不会杀你的,先告诉你。有汉唐集团在,我确实难受,但是你们是在等死!”   永胜王郑彩也是一边踱步,一边说:   “你想看看你国京城里乱成什么样子了吗?我有这个材料——你开始的言谈都说到我的要害了,你是对的,我眼光是应该放长远一些,但是,你明明知道我这里的百姓要比你那里的百姓过的好,你还这样说,真儒绝对不会这样的。   我读圣人之言确实要比你少太多了,但是,我就想问一下,若是至圣他老人家两面走一走,不提汉唐集团了,他会是认定你国好呢,还是我这里好?”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汉唐集团他们也是弊端百出!”   永胜王郑彩当时想一脚踹出去他,你妈蛋的,我是说我等两地,你非要提汉唐集团!   但是看他面目苍白的样子,不说了。   你从来都是说有道理的话,但是你为人的基本坏了,差点被你糊弄了。   你肯定又有坏主意了,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可是我放过你了,你可以走了,活着走了,看吧,我老郑多么宽宏大量!   但是,永胜王郑彩还是阴损地说了一句:“你能活着从汉唐集团那里出来,还能活着从我这里出来,你若是这样做,你不会从鞑虏那里活着出来的——他们连自己的人都能杀绝,你不算啥的。”   永胜王郑彩真的就放过了他,任他走。   郑家集团情报安全部的郑则仕部长后来汇报说:“他没有回京城,竟然去了广州城!”   永胜王郑彩点点头说:   “他疯了,其实他明白自己错了,但是他不会承认的,因为,我这里没有给他性命之忧,最为至重处就是,汉唐集团是始作俑者!杀了他,一了百了——汉唐集团总想让我郑家干粗活!”   洪承畴确实去了广州城了。 第七百四十一章 广州城的巨变   洪承畴大学士到了广州城后,直接拜见了平南王尚可喜,这给了他一个惊喜。   洪承畴大学士直接把自己给主子的几条建议对他说了。   平南王尚可喜当时没有说话,他先咔咔做响地挠着自己青黝黝的头皮说:“我是一个大老粗,需要慢慢想,这样吧,洪大学士,咱们两个先剃头吧,你现在看起来就像个长毛子了,太难看了。”   在广州城地区,平南王尚可喜早就实现了剃发留头,不剃发砍头的政策。   洪承畴大学士能平安进了广州城,全靠着他事先报出大学士的名头,而且指名见平南王,哪个守卫敢为难?   这样,他的头发就显得太长了。   洪承畴大学士马上笑着说:“正是,身在蛮夷中,不能够剃头,这头皮也是痒痒得很!”   两个剃头的人给叫进来了,开始熟练地给两个人剃头。   好久没有这个感觉了,洪承畴大学士发现自己的心头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失去,但是思路却越发的清楚了。   洪承畴大学士和平南王尚可喜斜靠在躺椅上,任由剃头的人摆弄。   洪承畴大学士说:“平南王,这个广州城真是修得如铁桶一般了!”   平南王尚可喜像是得意地说:“主子交给奴才办的事情,敢不好好地办?那还配叫奴才嘛?”   这个骄傲是真的,一些大明降臣也想用“奴才”的称呼,但是主子不让的,除非你表现出色,真让主子感受到了你的忠心才可以让你以“奴才”来自称。   但是洪承畴大学士其实想说的是,这个大城现在虽然看起来真是铁板一块了,但是怕连郑家军都挡不住。   他看到了,这城墙变厚了,还变高了,肯定也是用过了钢筋混凝土。   那城墙上的火炮已经林立了,如果按照以前的标准,这里已经是攻不破的堡垒了。   但是,他们连山都能炸开,还差这个?那是自己亲眼所见!   这样是守不住的!   唯一的办法是,带兵迅速北上四川与平西王吴三桂汇合,凭四川的天险,可能守住;或者从那里北归,与中原大军组成百万级别的大军,守住天险,或有可能!   总之,留在广州城,那就是他们为刀俎,我等为鱼肉了!   等着两个剃头的人,剃完后躬着身子离开了,这时洪承畴大学士正想掏出马票来打赏,却看到平南王尚可喜忽然咯咯吱吱地笑了,说:   “他们能给我等剃头,都是他们祖上修来的福分,你给什么打赏?别受汉唐集团那帮子人的影响。   哎呀,我好像在《福建时报》看过了,好像是一个大才写的,说是:只要人人都学会了奉献,死神也望而却步,世界会变成美好的人间!   啧啧,这个老郑,手下大才真多,我他娘地真喜欢听这样的话!   那一阵儿,我就想,将来要是抓住老郑,我准保不杀他,跟主子求个情儿,就让他陪我聊天,这老郑一招一式有意思。   但是后来嘛,我现在能保住广州城就行了……”   他看到洪承畴大学士想说话了,他摆一摆手,眼睛里忽然是冰雪一片了,说:“前不久刚刚收到主子的手谕,令我等不惜一切代价守住广州城,没有时日限定!呵呵……”   洪承畴大学士心里也是一片冰雪了,马上明白了,主子要在这里拖住他们的大军!   这里是死地,是孤军,是兑换的棋子!   洪承畴大学士看着平南王尚可喜的戏谑表情,明白了他为什么不在意自己的建议了。   平南王尚可喜这时用毫无生气,但是却很平静地语气说:“大学士,这个情况下还能来这里,可见你对主子的忠心了,而且你在那里的表现很英勇,有勇有谋,《汉唐时报》的报纸我天天看,想必主子也能看到……你走吧,可以化妆成商人,借着澳门的商船也好,马尼拉的商船也好,可以混过海峡。   汉唐集团真厉害,几十条大海船就把那里封住了。   我这里大规模地乘海船回去,想都不要想了。   放心,我给主子的密奏里,会替老哥哥说好话的……到时候不要忘了凭吊我一下!”   这语气太伤感了。   洪承畴大学士想了想,忽然大笑,说:“哈哈,我也听到他们汉唐集团有一句话:人是一切自然力量的总和!”   平南王尚可喜眨巴眨巴眼睛说:“啥意思?一刀剁下就没了命的,啥大自然的力量?”   “呵呵,这意思是别看老天爷有翻江倒海的能力,有刮风下雨的能力,这个人吧,早晚也能做到……什么深海龙宫吧,天上月宫吧,只要给了时间,早晚人也能去得了!”   平南王尚可喜撇着嘴说:“汉唐集团的人,一开始说的还靠谱,说着说着就开始吹嘘了……龙宫,那是主子一样的人才能去了的,人去了?受天谴的!”   洪承畴大学士不想和他争论什么,便说:“他们越自大越好啊,我等的机会就来了。”   平南王尚可喜的眼睛忽然露出一丝生机,问道:“你是真正的读书人,办法多,快说说!”   洪承畴大学士这么多时日后,终于找到了感觉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光滑的头皮,顺手捋了一下那金钱鼠尾辫子,然后两人开始了长谈。   据说谈了足足有两天两夜,据说两人在书房里还有过声高声低的争吵!   没有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但是可以从广州城的变化看出一些端倪来。   广州城突然宣布海禁!   除走私军器的商船,一切不允许进入,当然也一切不允许出行!   原先的海商们莫明其妙,该交的银子,我等都交过了,这又如何变了?他们集体来拜访平南王了。   平南王尚可喜嘿嘿笑道:“你们这是肆意生事啊,我的法令已经颁布,你们还聚众生事,此事定有阴谋!追查!”   结果,众多差役从他们的家中抄出无数与汉唐集团管治下地区人员的来信!   看看吧,他们就是沟通外敌之人!   全部抄家!   其家人全部投入大牢中!慢慢审讯!   钱财入库,其货物便宜供应市民百姓,提高价格来收购周边农民的产出,银两是无用的,物资和民心有大用处……   果然,全城百姓欢乐!   城市周边的农田,原本是那些有主的海商,全没收了,重新分了,招各地农民租种,只要做三年,这土地就是你的了!   天神!这吸引力太大了,从粤北和粤西跑来了无数农民。   当时平南王尚可喜挠着头皮说:“他娘的,这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还没有杀光吗??”   洪承畴大学士说:“呵呵,以利驱民,汉唐集团的做法,不过尔尔……”   平南王尚可喜像是大老粗一样地说:“那下一步呢?”   洪承畴大学士不高兴了,他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不够真诚配合了。   他故意长吟着,不出声了。   平南王尚可喜也觉得不对了,他面对的是极其聪明的人,这个方法对普通大才或可好用,对他,有些不恰当了,呵呵,习惯罢了。   平南王尚可喜冷笑着说:“那些占我便宜的人,应该为我所用了吧?应该好组织起来了!”   洪承畴大学士这时才点点头,感觉到了他的真诚!   这个时候,我等都想着为主子尽一份力气,也想保着自己,不精诚团结,怎么可以呢?!   于是,广州城内的青壮棍棒队,中年菜刀队,妇女剪刀队,少年敢死队,全都组织起来了,便凡敢进广州城一步,定让他灭亡!   由于这些队经常巡街呼喊,整个广州城的战斗欲望很强,所有卖汉唐集团商品的店铺都被砸烂了,货物不知道哪里去了。   洪承畴大学士得意地说:“我在汉唐集团看到了他们的基干民兵,不过如此罢了,雕虫小技耳。”   平南王尚可喜心中的想法已经大为改变,说实话,若是自己当年在攻打广州城时,大明那些残渣余孽这样做了,他哪里可以攻下!?   洪承畴大学士是绝顶大才啊!   平南王尚可喜心服口服,比起我老尚来,他所指挥的行动,有理有据,无一不让百姓舍命跟从。   天佑我大清!   这个绝顶大才又说:“广州城需要有内奸了,第一批大商户烟销云散了,还有那些中等之家没有动!但是要有令人信服的手段……断了海贸,不这样不可以的。”   明白!平南王尚可喜把头皮抓得更响了,主子就是主子,听说当年收降他费了好多心机,他娘的,比我可费事,果然有两下子!   如果汉唐集团真是关心平民伤亡,他们就不敢来!   我和洪大学士一样,可以陪你们一起死,你来吧!休想审判我……   ……   广州城内的四海商铺专卖各种果脯。   老板是个残疾人,挺壮实个汉子,腿瘸。   还怪了,招的店员也是如此,都是残疾人,最能干的是个哑吧。   当这一天轮到青壮棍棒队巡街完事后,这个店里唯一能参加的人员,那个哑吧回到店里了后,坐着喝了一壶茶,看到再也没有人进来了,就进了里间。   店铺的里间大不一样了,有很多吊着的沙袋。   原先那个腿瘸的老板正在那里用腿踢着各个大小的沙袋。   那个哑吧忽然说道:“吴大队长,你的腿功退步了!”   那个腿瘸的老板忽然一个纵跳,到了他身边,一只腿扫向他的左耳!   这要是扫中了,人定会昏死过去,耳朵是致命要害啊!   那个哑吧说:“来的好!”   连忙双手十字撑,准备挡住这左腿后,自己趁机右腿踢向他的支撑腿!   当然收着力了,也没有踢向关节,大腿处了。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腿瘸的老板,瞬间换脚弹跳了,而且,他的右脚生生停在了自己左耳处,风势刺耳!   杨三仔当时定住不动了,那右腿也定住不动!   他连忙用手推开吴队长的右腿,说:“你又来吓唬我……”   这要是让他扫中,必昏无疑啊。   吴化龙大队长这时收了腿,呵呵笑了起来,说:“小子,你还得练啊……俺听说有个什么地罗安保公司的女人,可以随时朝天一字跨,生生砸人头顶,还是钢包高跟鞋……俺就做不到……真是柔顺又有力的腿啊……”   杨三仔一听到女人,马上来了劲头,说:“有这样的女人,我要了,你都老了,我未婚!”   吴化龙大队长说:“好的小子,完成任务后,俺帮你介绍!”   特工队员杨三仔不在意地说:“这都是一群被愚弄的二货,见了我等的厉害就明白了,全是二货!有啥难完成任务的?!”   吴化龙大队长这时严肃起来了,说:“小子,你记住!俺们是来拯救他们的,不是来嘲讽的!换你如果没有开眼,你也会这样的!不许嘲讽!!”   噢,知道了。   特工队员杨三仔看了看大队长的表情,没有敢再说什么。 第七百四十二章 敌袭!敌袭!   广州城里的这一天清晨,一个另一只腿瘸了的伙记,慢慢回到了四海商铺里。   他对商铺的老板说:“吴大队长,已经是第三天了,他们的铁血团还是差了一半人数……为他们送青菜的菜行伙记说,这几天送的一直是以前的一半数量……看样子去更远处招安山匪了……”   广州城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些横行霸道的人。   他们统一在胸口上刺了“誓死保卫大清”的字样。   这些人是周边地区的山匪,流匪,他们不是农民,而是真正的痞子。   平南王尚可喜用了不低的代价把他们统一招来了。   一是两年以后,便在广州城里给他们住宅,城外还给田地,二是从此免了他们以前的一切底案,三是给高薪水……当然条件也有,一是要在胸上刺字,二是要加入铁血团,听平南王尚可喜一个人的话。   这个条件要求不高,许多山匪和流匪都来报道了,很快就组织成了一个千人左右的铁血团。   平南王尚可喜还检验了一下,他们的战斗力绝对比农民兵强大,当然,比不了自己带的北兵了,甚至还能比以前招降的南兵强一些,当然这还要让他们练练兵阵了。   这些都是见过血的人,不少还杀过人,和农民比起来,条件不一样的。   但是这天下大乱,不可能就这一点悍匪吧?   他们最信什么样子的人?   当然是他们的同类了,所以让铁血团的人去招他们正好。   为了收拢这样人的人心,给他们的吃食要比南兵还好一些。   但是好像一个晚上之间就少了一半的人,这个可以从他们让菜行送的青菜数量上看出来!   现在汇报的这个瘸子伙记是全特工大队中岁数最大的人,他的名字叫胡泗。   他以前在江湖中,人送外号为“老狐”。   他被特工大队选中的原因是因为善长江湖上的一些小巧工夫。   比如小偷小摸,易容变声,撬门压锁,翻墙走房,套话摸底这一类吧,都可以。   先前,吴化龙大队长听到要安排自己新的任务,他一直以为会把自己安排在京城,真好啊,越是那样危险的地方越刺激,而且功劳越大!   但是,他没有想到能是广州城……这是回头打广州啦?   果然,他后来得到的命令越来越多,而且他也能从《汉唐时报》的报纸上感受到一些变化。   胡泗这样的队员正适合广州城的特点。   这个时候,不是要能打的了,而是要最有社会经验的人,城市毕竟和丛林有不同的地方。   胡泗果然有一套,他在其他站点的配合下,很快就和供应广州城驻军军需的人物关系搞熟了。   总能得到第一手的资料。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忽然少了近一半的铁血军团人员,而且不知道他们哪去了,以前他们都是大摇大摆地出城的。   北兵和南兵到是没有啥变化……那些农民民兵,不提也罢,根本就是乌合之众,那些这个队那个队的,天神,他们最多会踢坏老百姓家的门,打烂老百姓家的窗户,口号喊得震天响,他们是在吓唬麻雀呢。   吴化龙大队长敢保证枪一响,他们就全消失了。   吴化龙大队长心头隐隐觉得不对,这不是尚可喜的风格。   胡泗建议说,等着其它站点的人员来送情报时,再分析吧。   杨三仔又多话了,说:“大队长,五百人,我特工大队五十个人就消灭掉他们了……”   吴化龙大队长说:“哼哼,你那是埋伏人家,若是人家埋伏你呢?哪怕造成数人的伤亡,俺可没有脸去见伍部长,从实力上比,这都已经是多大的差距了?”   杨三仔摇着头说:“看看,他们这铁血团,起的名字好听啊!”   吴化龙大队长的眼色发冷,说:“俺不知道什么铁血、狗血的,只是想好好完成任务,然后带你们回家,俺还想看南极洲大城到底是个啥样子……”   杨三仔心里想,吴大队长是越打越胆小啊,想当年他那么……这是变老了吧?   下午时,一个站点送来了一份情况,说是有三艘挂着万家旗号的海船从码头出发了,出发时,那码头莫名其妙的防备森严,不让任何人靠近。   用望远镜观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这已经禁海好多天了,除了红毛蕃子的走私船,没有海船可以进来,也没有可以出去的,怪事情啊,莫非要玩垄断?   不对,他们是要先偷袭俺们,玩垄断是他们所擅长的,不用躲躲藏藏的,就是公开干,你又能咋的他们!   杨三仔听了他们的商谈直想笑,说:“就算他们派出了五百人,就算他们还上了岸,他们能做甚?”   吴化龙大队长冷冷地说:“若是袭击台州城呢?”   杨三仔一时无语。   胡泗说:“淡马锡不怕,三亚城不怕,他们要是在外围当海盗,骚扰我等的商路也是让人头痛!”   “俺更害怕他们去文莱河口捣乱!”   杨三仔的思路一下子打开了,他的脑子里开始出现了一幅大地图了。   噢,还是他们想的周到。   赶紧发电报!   广州城情报中心的要害不在城里,而是在城外的一处山头上!   当三亚和淡马锡的电报可以实现接传后,汉唐集团的通信通讯部门,不得不大力发展火花式电报。   尽管它需要几百公斤的蓄电池,尽管它需要十几米,甚至二十几米的天线,尽管它是全频谱的大型干扰仪一样,但是,它能用,只要不在热赤大城周边用,还是可以的。   在这个除了本方,完全没有任何无线电波的时空,可用的!   热赤大城只要收到了某种干扰,那就是本方传来了电报。   经过反复测试,汉唐集团通信通讯部明确命令,在热赤大城周边55公里的范围内,禁止使用大型无线广谱干扰仪,说错了,是大功率火花式电报设备!   伍大鹏董事长看到这个要求时,笑了,心想,这就是技术员容易犯的错误,太专业了。   伍大鹏董事长直接改写为,不允许在周边一百公里内使用任何功率的火花式电报设备!   你看,这一下子多容易被人记住?   在一年前吧,这里就偷偷运送来一套相关设备,开始想直接设在城里,但是想到那需要天线太高了,实在无法伪装,于是就在城外的一处最高的山头上,建了一个木屋,还种了一些梅花之类的东西,冒充隐居者。   当然看起来真是这样的,若是进屋子里看……这个看的人怕就会活不成了。   他们的天线早都涂成了绿色,直接就架到一棵最高的树上了。   能借助了山势,天线就不用太高了,外观上根本看不出来。   伍坚强部长接到了电报后,差点笑出来,平南王尚可喜的设想很近现代啊,这是第一次世界大战里的海军战术啊!   见鬼了!   他马上打电话给了海安大队的参谋部。   当时参谋部里的几个人领着明人参谋正在计算着攻打广州城的海运安排,这一下子都愣了,人家先出来了!   大家忙了起来!   “天气情况!”   “西南风,海面上五到六级,陆地上三到四级!”   “时间已经过了八个小时!预计对方的船速和所到达的地点!”   “时速可能两海里!可能刚到虎门!”   “我方战舰多久能到达虎门?”   “四十八小时!”   “请在海图上计算敌船航行的范围,评价对方可能攻击的点面,给出相应的参考意见!”   一个年轻的明人海安参谋马上弯下腰,用圆规和三角板在海图上一边计算,一边画了起来。   一个汉唐集团的海安参谋微笑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想,这是一个训练他的好机会呢。   在海上想堵住别人三艘帆船,在这个时空,就算凭借汉唐集团的技术,也基本不可能。   动用紫川号没有用,白白浪费柴油。   只要提前预警了,他们能做点啥?   事实上海安大队孙瑜大队长也同时接到了报告,过了一会儿,又接到了海安参谋部的报告,就现在的态势做了评估,建议在淡马锡方向,海南方向,浙江沿海方向,本岛方向可以派出战舰阻击。   其中海南方向和浙江沿海方向是重点区域。   孙瑜大队长点点头表示认为,他看了签字,是一个明人海安参谋策划的。   这相当了不起了,合格的,料敌为宽嘛。   但是,孙瑜大队长只下了一个命令,说:“提醒过往商船,小心有海盗……最好结队而行,或者在沿途的商站暂时停留。”   还能怎么样?三艘破海船,五百人,就想攻下某个节点,这个设想毫无意义。   事实上果然如此,那三艘海船停靠在了澳门码头。   人家是正常的进行贸易呢。   三艘海船上的货物都是明大陆上的紧俏货物,当然,都是从几个大商户的仓库里抄出来的。   澳门议事长德阿隆接到报告后很高兴,广州城的突然海禁,对这里打击挺大的,当然,他们还可以通过陆路商贸,但是毕竟不方便。   澳门议事长德阿隆心想,就算这样,我也不可能让劳仆拉火炮厂公开售卖火炮给你们,除非是私人性质的贸易。   不管想什么办法,不得在澳门地区交易。   汉唐集团对我们目前来说,比你们太重要了。   1622年,在澳门发生了葡萄牙与荷兰争夺澳门的战争,双方血战三天,最终以葡萄牙人击败荷兰人告终,这里的平民武装还帮了不少的忙。   虽然在此后澳门再无战事,但就在这场战争之后,敲醒了澳葡修建防御工程的警钟。   他们开始令此前战争中俘获的荷兰俘虏在澳门修建城墙、炮台、堡垒。   经过二十多年的建造,澳门半岛仅两平方公里左右的地方便有7座军事堡垒、400门大炮。 第七百四十三章 桐油换煤油   澳门大炮台是澳门众多炮台中规模最大的炮台,是核心力量。   它是于1617年始建,1626年建成。   它位于澳门中部的高山地区,是澳门最重要的军事重地,与松山炮台、妈阁炮台形成一个军事防护墙,再加上望夏炮台,形成能保护葡商利益的优势军事地形。   它的下面更有秘道可通往松山炮台上,那里是澳门最后的军事设施。   它整体占地约一万平方米,呈不规则四边形,边长均约为100米,四个墙角外突成为棱堡,炮台东北、西南及东南面墙身建基于3.7米宽的花岗石基础上,墙身以夯土砌建,并以蚝壳粉末作灰泥批荡,坚实非常,墙高约9米,往上收窄成2.7米宽。   女儿墙高约2米,成雉堞状,可架设多达32门大炮!   东南墙两角同时设有碉堡。   在面向明大陆的西北墙身,主要以花岗石砌筑,女儿墙较矮且没有炮口设置,这主要显示其对海外的防御作用以及对当时大明官方的友好姿态。   它的大门正朝南,入门口为火药储存库。   上层的中央是一座三层高的塔楼,每一层都装备火炮。   旁边另有四排房子,为澳督及官兵的营房,宿舍两侧有台阶与下层入口处相连。   澳门大炮台内备有水池及军需库,军需库储备充足,足以应付长达二年的包围。   总而言之,这座炮台为现在是整个澳门防御系统的核心,可以构成一个覆盖东西海岸的宽大炮火防卫网。   前文讲过,当汉唐集团清除了荷兰东印度公司在远东的主要势力后,澳门的东印度公司迎来了发展的黄金时期。   过了不到两年,他们发现这个黄金时期只是对葡商是黄金时期,对澳门的发展作用,竟然还不如海面上到处都是荷兰海盗的时代。   葡商们陆续把商铺搬到现在的热赤大城的红蕃区里了,那里的面积比整个澳门还大两倍!   发展空间很大……但是那里还有令人讨厌的新教徒和穆斯林!   当然,商人还是要以挣钱为主,这一切都可以忍了。   澳门地区现在越来越有仓库化发展的样子了,这里的主要作用竟然开始为存货服务了。   特别是当令人讨厌的明商加入到海贸的大队之中后,这种现象越来越明显了。   他们也很快熟悉了通往印度的海路,还顺便就把货物运送到波斯地区了。   世界四大富裕之地,他们也接触到三个了!   最后,离他们接触到第四个,欧洲的王公世族们的日子,还远吗?   葡商们不得不加快自己的商贸进度,失去了过去做半年休闲半年的舒服日子!   仰仗着汉唐集团也售卖给葡商他们的那种新式纵帆船,大家不得不开始和明商们比谁商贸的次数多,谁跑得更远。   葡商们发现,和明商们比吃苦受累,简直太不可能了!   他们比荷兰小商贩还能干,还能算计。   这样之后,有一部分葡商就回到了印度果阿地区,安心做起了二道贩子,专心做起从印度到欧洲这样的生意。   但是要不说明商们令人讨厌嘛,死皮赖脸地跟着他们的商队走,一起到欧洲去!   带不带?能不带吗?!   毕竟他们也给自己带来了相对廉价的商品,传统商品就不用说了,比如白如雪的雪糖;便宜,而且便于携带和使用的胡椒粉;还有各种香水、染料。   最重要的是一种煤油灯和煤油。   这个地方多讲几句了,不是跑题啊。   煤油灯和煤油出了产品后,所有的居民,除了用电灯的人,都是一个想法,必须买下来。   所有商人见过后,都是一个想法,必须买下来。   所有航海的人见过后,都是一个想法,必须买下来。   原因很简单,第一个就是它远比一支蜡烛要明亮,而且没有黑烟。   第二个就是它实在是安全,据说,就算是倾倒了,也绝不会有煤油洒出来!   而且光亮可调整。   第三个就是它大大小小的形状都有,而且点燃还方便,装上煤油后,只要转动它油壶上的转轮,就能听到“哧啦,哧啦”的声音,类似汉唐集团出品的打火机的样子,就会点燃灯芯……那可是金属的油壶和底座,可以直接砸核桃,当然全是银子的也有,太贵了。   汉唐集团现在还无法普及电灯,这主要是电力产能的问题。   但是,有一些特殊的地区还是可以用得上的,比如或者靠近发电厂,或者特别有马票的家。   从厦门搬到汉唐集团管制下的杠爷就很幸运,他正好住在一家沼气发电厂旁边,可以像富人们一样申请拉一根电线,用上电灯。   但是杠爷绝不申请!   他的儿子极为愤怒,家里有电灯,说出去就像咱家里也是有钱人一样了,多有面子。   “爹爹,你是不是没有见过电灯?!”   “笑谈,怎么没有见过?那家乐福大超市晚上不都是点着了?”   “电灯多亮堂啊……”   “笑谈,要那么亮堂有甚用?它能大亮、中亮、小亮吗?要是能这样,咱就拉上用。”   “……煤油灯有怪味儿!”   “笑谈,我还真就喜欢这味道,你的电灯要是也能发出来,咱就拉上用。”   “……用煤油灯不安全!”   “笑谈,我在哪个电线杆子上都看见小心有电!的牌子,你要是能找出有牌子上写小心有煤油灯!咱就拉上用。”   “……电灯用着方便!”   “笑谈,我的煤油灯可以拿来拿去,还不用买电筒了,你那电灯必须拖着电线,还不让私自动一下,谁方便?”   儿子的眼泪都要出来了,说:“用电灯是一种科学的表现!”   “我的儿子啊,用煤油灯才是真正讲……汉唐集团的人经常在报纸出现的那个什么词……艺术啊,要不然汉唐集团还招了些会石雕的,油画的红毛蕃子来做甚?   艺术啊,我可以挑各种各样好看的样式,让人看上去讲……艺术!   你的电灯统统一个样子!有啥艺术?   《汉唐时报》上都写了:我们在发展科学技术的时候,同时不能忘了提高整个民族的艺术修养,特别是东西方艺术的交流式发展……看看,不能忘了啊。   一个好的煤油灯放在博古架上就是艺术品,你的电灯放在博古架上就是用坏了暂时摆在那儿的!”   杠爷的儿子眼泪下来了,说:“难道我一生都要用煤油灯了吗?!”   杠爷安慰着儿子说:“儿子,你好好想一想。电灯寿命短,说不定一通电就烧掉,极不可靠,不是说最好的才能用上半年吗?   煤油灯使用寿命长,极其可靠,一灯几代人都可使用……不是一生啊,是几生……”   儿子终于忍不住了,大哭着出门了。   杠爷看着儿子的背影想叫回他,但是知道他肯定还会去书店看书了,那里本来就让人可以试看的,而且不限时间。   我的儿子就这一点好,知道在看书上省钱。   那些书太贵了,买起来很费钱,而且他们是让你白看的,多好。   我的儿子啊,汉唐集团的电灯有多贵,你知道嘛?   拉上一根电线就是五万马票!   一个电灯炮呢?   一个月的电费呢?点不点都要交上八千马票!   先不说拉一根线了,也不说拉分线了,算一算光一根线,一个月的费用就是咱们家收入的四成了!   在看书上,你很聪明的算小账了,这个大的你咋就不算账了呢?   我的儿子啊,这又是三大件,新三大件的,爹爹来这里晚了,这不正攒钱给你结婚嘛?!   其实像这样普通人家的故事,没有人关心的。   真正的富人哪里有在乎这个的?   郑家和潘家的住宅里,听说连门房里都用电灯,晚上如果家里不是灯火辉煌,那一定是断电了,这个是常事,听说是汉唐集团的什么变送电技术的原因。   汉唐集团的电线买不到的,听说他们自己都不够用。   所以煤油灯大卖,当然,煤油也大卖。   在购买这样产品的问题上,居住在红蕃区的葡商表现出优越性了,西班牙商人砸银子,荷兰和英国商人排队等,都没有他们有优势,因为他们直接和明商们合作!   有优先得到货物的权力!   所以,只能带着明商去欧洲……能不带嘛?!   类似这样的货物,第一批要卖给皇家和王公,价钱不能低了,否则是对他们的污辱;第二批是贵族,价钱一定要低一点,否则还是对皇家和王公的污辱;最后才是大商家……这时候,利润就差不多了,因为很可能令人讨厌的新教徒们会跟上来贩运的,这时我们可以等别的产品。   葡商们还得好好跟明商们交流这种远洋商贸的经验。   但是明商们果然心领神会,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有明商说:“出门在外,四海之内皆兄弟也!等海安大队有了空闲,想到欧洲远洋投放训练时,大家仍然共同出发……”   葡商们心中一紧,到那时,你们又是一拥而上了……   所以,现在赶紧做海贸了!   花马票买汉唐集团的货物是愚蠢的!花金银也是这样!   汉唐集团最喜欢以货换货,而且能得到优先权,这是除了和明商合作外最好的办法。   比如汉唐集团在海关外面写着的需求表格里,就有需要桐油这一项。   广州城突然禁海了,这就断了澳门地区为数不多的几家商贸行的经商机会了。   从陆路的前门关口还可以进货,但是那就太少了,不够用的!   正当剩下的葡商们商量着办法时,一下子从广州城一下子来了三条大海船!   不说上面的传统畅销货物吧,单单三百桶桐油,让葡商们眼睛全亮了!   我的上帝啊,这个要是运送到安江造船厂,他们可能直接供应三百铁皮桶煤油了!   当然,这个不能从体积和重量上算了,只有汉唐集团才会有煤油,所以那铁皮桶小了些,真的小很多,但是值了。   有一个葡商上到了那海船上,让他们打开了其中的一桶半人多高的桐油木桶,不用说话,一看那粘稠样子足够了,而且颜色也正,纯咖啡色,这是上等的纯熟桐油啊,是桐子炒熟后直接榨出油的!   好的,都要了,马票、金银都可以付出的。   如果要火炮的话……可以,只不过不能在澳门交货。   其实,你最好要火炮,听说有人有多少火炮都可以要的,你懂的。   那个明人船主好像有些笨笨的样子,说:“我不要火炮,我要马票!”   这个葡商有些恼火了,说:“广州城都禁海了,你还能出来海贸,你难道不是想要火炮?!放心,你交了这批货后,我马上安排别人在外海与你交接,澳门议事长会不知道的……”   “嘿嘿,我只要马票!”   这个葡商其实是澳门卜加劳铸炮厂厂长,别人可以走,他走不了,因为卜加劳铸炮厂在这里,怎么走?   他气愤地想,该死的议事长,非要这样决定!   他只能付出马票了,还好,议事长让他可以第一个谈生意。   交易达成了。   这怎么说也是让人高兴的事情,他可能优先得到汉唐集团的煤油了,虽然绝对是小桶的,但是十倍利润有了,可以补贴卜加劳铸炮厂的损失了。   他高兴地看到一桶桶桐油被明人水手一一滚上了码头。   原本一直在警戒的澳门士兵都散开了,连炮位上的炮手都走开了。   这是一次成功的商贸,很好的开始。 第七百四十四章 一次成功的突袭   事实上,这三艘广式海船进到澳门港前就受到了巡逻小船的检查。   检查的结果是,三艘海船的船舱里全是货物,而且令人高兴的是,他们既不是路过这里,只是购买补给,也不是只在这里囤货储存,而是真正地进行商贸。   澳门卜加劳铸炮厂厂长在澳门议事长德阿隆的特别准许下,第一个和他们贸易。   所有的葡商都明白澳门卜加劳铸炮厂为了让大家能更好地与汉唐集团做贸易,被要求拒绝与广州城进行军火买卖——这就让澳门卜加劳铸炮厂的火炮积压了。   早在1557年吧,葡萄牙一位铸炮专家卜加劳在西望洋山麓竹仔室村村尾的一片荒地上兴建了一家铸炮厂,由其亲任经理。   其子开的“万奴行”贸易公司则专为铸炮厂的出品进行外销工作。   他们所需铜材大半购自日本,铁矿,硫磺之类则从邻近澳门的地区就地取材。生产的大炮分铁炮及铜炮两种,铁炮始自大明工匠,铜炮创自葡人工匠。   他们的铜炮射程远而且耐用,到17世纪20年代,该厂已发展成为一间具有相当规模的铸炮厂,不仅生产大炮,还生产炮弹,火药,甚至敎堂的铜钟等。   大明朝廷分别于1624年及1629年向在澳门的铸炮厂购买大炮。   1629年那次,由徐光启来澳门购买十门大炮,运京途中,将四门大炮留在当时局势吃紧的涿州,六门运往北京。   说一个插曲吧。   当时澳门售卖大炮,是连带着葡萄牙炮手一起捆绑销售的,大概葡萄牙炮手相当于“技术工”,负责指导买家正确使用产品。   在明朝当局购买澳门卜加劳大炮前,炮厂曾于1621年派当时被称作“善艺头目”的葡国炮手,由“通事”的翻译陪同,到北京演炮场作表演,在明朝官员面前显示大炮的威力,就像在那面世界的商场里推销产品的现场表演,大有广告的味道。   然而这一次试炮发生了意外。   由于炮管爆炸导致葡国炮手若翰.哥里亚当场被炸身亡。   这一次意外,明、葡双方都三缄其口,秘而不宣,没有见到任何记录。   直至到那面世界的1940年,有人在北京青龙桥发现了这位命丧异国的葡萄牙炮手的坟墓,墓碑上以中葡文详细记载了这宗意外,事件始大白天下。   明朝廷两次向澳门铸炮厂购买大炮之后,仍有继续购买的打算。   由于这家炮厂的出品奇货可居,不但索要高价,澳门议事会更趁机提出用大炮换取在澳主权的要求,致使明朝廷中止了交易。   在国家主权这一点上,大明从来都是有骨气的,他们没有运用实用主义的谋略。   澳门卜加劳铸炮厂正是因为澳门议事会长德阿隆的严禁令给他们带来了损失。   这个时候,他们的火炮产量还是很大的。   比如在1642年5月葡萄牙国王若奥四世遣使臣费雷拉抵澳门,传达葡萄牙独立消息,这受到所有的葡商们的热烈欢迎。   当两个月后费雷拉返回里斯本前,在澳门的葡商以澳门各界向新国王呈献200门火炮、大批弹药和20万两白银。   那时候两个月就能达到200门,在这个时空,还算可以的。   发展到现在,产能更是得到了提高,但是销售却受了限制。   凭借私人走私式的贩卖,不是正道啊。   所以澳门议事长德阿隆准许卜加劳铸炮厂厂长首先贸易,大家没有意见的。   当大家看到第一笔生意谈完事了后,都拥了上去,好长时间没有看到这样全面,这样质优的货物了。   只要买下来,运送到哪里都挣大钱。   澳门议事长德阿隆和兵头瓦基斯两个人看到这里时,便回到议事办公室了。   澳门原先有三百名雇佣军,但是随着驻澳门葡商的减少,澳门议事会雇佣的士兵和服务人员不得不开始面向明人了。   原先的士兵中,很多到了时间的,都不再签合同了,因为他们给的里亚尔太少了,他们听说台湾或是果阿那里的薪水要比这里高很多!   雇佣兵,只尊重金钱。   澳门议事长德阿隆和兵头瓦基斯都没有办法,明明知道工资确实太低了,但是却无法提高。   澳门的收入只能够维持现在的基本运转,幸好还有仓库作用,还有往来的商船在这里购买补给。   留在这里的葡商们已经交了各种税收,绝无可能加税了,所以只能面向明人招兵,这些明人都是本地人——   兵头瓦基斯对他说:“尊敬的议事长先生,其实士兵本地化是早晚的事情,再说现在也是我们最安全的时期,没有人觊觎我们这里,连他们在前山寨的驻兵又重新减少到五百名了。”   他的判断是对的,澳门议事长德阿隆点头认可。   前山寨,始建于大明1621年,是大明政府为了加强海防,特别是遏制澳葡扩张领土的野心,而在澳门以北关间尽头设置的军事营寨。   1648年时驻兵501人,平南王尚可喜入粤后增设驻兵千名,但是,前一个阶段又抽调走了501人。   不管怎么说,澳门周边的兵力越少越好。   平南王尚可喜仍然按照明朝赋役标准,每年向澳门征收2万多两船钞银及货税,但是又取消一切加派税银。   接着在1653年他又让澳葡恢复缴纳500两地租银给朝廷。   平南王尚可喜的行动安抚住了澳门的局面,除了军火之外,剩下的所需之物,澳门这个地区都能提供。   澳门议事长德阿隆找兵头瓦基斯是想让他从军事角度上评价一件事情,就是现在有的一个传闻,听说汉唐集团要攻打广州城的事情。   大家不用说都明白,广州城突然宣布海禁,还有那前门寨没有理由地撤走了五百名士兵,可能真与这个有关。   “如果这个消息是准确的,你怎么看?”   兵头瓦基斯高兴地笑出声了,说:“如果是这样的话,对我们澳门只有好处,没有一点坏处,甚至我希望议会长先生能准许向他们提供各种补济品,但是他们可能什么都不会要的。”   议事长德阿隆说:“你知道广州城现在的变化吗?”   “知道,他们宣称像铁做的桶一样牢固,这是真的。如果我们现在的经费充足,我也会要求用他们那种钢筋水泥式的城防,若是我们攻打广州城,除非近距离采用大口径火炮多次射击——但是您要知道,那城头上的火炮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可是,这对汉唐集团的武器来说,不值得一提。   我有时真感到奇怪,他们竟然舍得把最好的炸药用在了开山辟路上——幸好我们不是他们的敌人,现在不是,我希望以后也不要是。”   议事长德阿隆说:“是的,与他们为敌不符合公司的利益——”   兵头瓦基斯说:“除了他们,再也没有人能战胜澳门的防守了,不要说英荷联军,就算加上西班牙也不行,当然,我只是打个比方。”   当一个人说话太满的时候,总会出问题的,这个不分时空和种族。   “轰!”   这个时候,他们突然听到了一声火炮声!   议事长德阿隆这时候一下子惊呆了。   兵头瓦基斯一下子就听出这是三十六磅炮的炮声!   他直接就抽出了自己的配剑,大踏步冲出会议室,高喊:“RDAS!”   他的长筒靴子很亮,也很沉重,这是汉唐集团的产品。   鞋掌上钉着铁钉在石板地上咔咔做响。   他的两名卫兵正在愣神呢,好长时间没有听到过这样大的炮声了!   他们也抽出的配剑,跟着长官冲入了街道。   这时街道上的人乱了起来了,竟然还有斗笠在街道上滚了起来!   人群是从码头上开始向这面跑的,敌人从那里攻过来了!   哪里来的敌人?   这个时候,一个葡商跑过来,他肥胖了些,气都喘不过来了,他说:“是,是——”   兵头瓦基斯正认真地听着呢,突然,那个葡商的眼睛瞪圆了!   噢,我的上帝啊,一段剑刃从他的胸前透出!   他还没有等着反应过来,只觉得脖子一凉,鲜血喷了出去,顿时全身无力了——   在他倒下的时候,他看到自己的两个卫兵也倒下了。   他无力抓住配剑,那配剑就掉在了地上,在石板路上颠了几个个儿,细长的剑身在颤抖着——可是他竟然没有听到配剑掉到石板路上的声音!   他倒在地上抽搐着,感觉自己越来越冰冷。   在他最后的时刻,他看到一个阴冷的面目在俯视他,一点也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随即就是一片黑暗。   洪承畴大学士遗憾地说了一句:“尔等下手太快,这个分明是一个蕃子把总,杀他做甚?到时候可以多要些赎金!”   他身边的几个杀手笑嘻嘻地说:“大人,好的,听从吩咐——”   洪承畴大学士这时才感觉自己下的命令有些矛盾了。   他说过的,只要手持武器的人都必杀之!   现在又说这话,是让这些江湖好汉们只能干笑了!   但是,这些人等却不会见机行事,就是说,不会随机应变了!   算了,不与他们理会了。   他对几个杀手说:“尔等已经把澳门总督杀了,马上去议事大楼,抓住议事长,他才是这里的主管,不可轻易杀之!”   这一次智夺澳门从头到尾都是洪承畴大学士设计和安排的,当然,也是他说服了平南王尚可喜的结果。   这是一次成功的突袭。 第七百四十五章 偷袭澳门之前传   洪承畴大學士当年在热赤大城住院期间,脑子里一直在想着汉唐集团的起家过程。   这个过程他可以在书上、报纸上看到。   他绝不信汉唐集团的人是什么主动从南极洲大城那里来的!   那里要是他们说的那样好,他们来这个蛮夷之地做甚?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若是真有为了大义的人,他们又为何不去见那个大明伪皇?   所以,他们分明就是从南极洲大城逃跑的,或者就是那里争权夺利的失败者!   如果连他们都是那里的失败者,天神,那里是——实在无法想象的地方!   告密!告密!   他躺在病床上时,闭着眼睛,面似沉静,但是心里却翻江捣海了。   如果真能找到那南极洲大城的主子,让他们把这些可恶之人都收了——我不要什么赏赐,能让此地受我所管理就成!   把他们都在街头弃尸!   但是,无人知道南极洲大城在哪里,无人知道那里是什么样子——不过从他们总说要在这里重建南极洲大城,倒是也可以看出一些端睨。   这里有苛法,不过所有人都遵守;   这里有财富,不过不喜金银,喜马票;   这里官员管得少,巡警倒是管得宽;   最有意思的是,当官的不管钱,不管法,不管兵——那做官还有何意思?   他身在热赤大城,也在报纸上看过台州、杭州、南京的事情,感觉好像一样,又好像不一样。   一样的是,好像他们全都是懒政,不一样的是,好像他们方法还不同。   杭州城那个鲍威市长,竟然搞什么西湖立体养殖法,把西湖美景变成了养鸭场!   结果当地的士绅敢怒不敢言,直到的报纸上,有记者私下里采访,才有某些民众说出来。   当时那个鲍威市长立刻大怒,把那个什么立体养殖法移到了太湖,结果湖州民众大乐。   他本人也要辞职,去湖州!   这可把杭州民众吓坏了,当时跪堵在门口之人不可胜数。   当时洪承畴大學士整个人都不好了,那个鲍威市长在杭州做过什么?   什么都没有做过!可是百姓们就喜欢,这是何道理?   还表扬了这一点,说最好的市长是最没有名气的市长——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若是自己给他一个课评,非得是下下评!   然而——他没有去杭州城走访,不可以乱说,或者他有些其它手段。   当时洪承畴大學士发现自己走神了,竟关心他们的地方管理了!   他赶紧捋清思路,回到重点了。   最后他发现,主子就是主子,永远不可能學他们的——有事情几个人商量着来?   商量要是有用,还要钢刀做甚用?能商量着把你的钱财交给主子管理?能商量着让汉唐集团臣服我的主子?!   就是一个字了,杀!钢刀在手,天下我有!——火铳更好。   还有,他们竟然可以把原先抢来红毛蕃子的王田,又卖给农户?怕买不起还可以分期付款,还要人家利息?!   洪承畴大學士病好了后,在那里的水田里走了走,蔗田里走了走,全是上等的田地啊,可以万万年出产的!   他背着手,看着一望无际的田地,感慨着,汉唐集团无大才啊!   要么,你不卖田与他们,当年红毛蕃子不也是认定这田地都是王田,所有人都是佃户嘛?!   要么,你就直接分给他们,这样收拢的人心那是天下无敌的!若是得了天下后,再想办法收回来,那是传世代子孙之物啊!   你卖给他们算何事?还要利息?!   斤斤计较之徒啊,难成大事!   洪承畴大學士当时还去过牲畜市场,他太知道了,真正的农民家里,哪有宠孩子的,都是宠自己家里的大牲口!   果然,这里卖牲口的农民多,有笑的,也有苦恼的。   他当时就看到一个牵着水牛的农民苦丧着脸,在想着什么。   看看吧,这人一定是交不起这一年的分期了,把家里的水牛都牵出来卖了!   你就算是把田地卖给了他,他还会感谢你?绝不可能!   洪承畴大學士走了过去。   外观上看,那水牛体形匀称,眼白清楚,而且还是母牛,应该是三岁口,正是好时候的水牛!   平常人家不是遇到大事情,绝不可能售卖!   洪承畴大學士那时还亲自掰开那水牛的牙口看,果然是三岁口。   洪承畴大學士用亲切地话语说:“这位小哥,此牛正是好用之时,何以售卖?”   那个年轻农民看他是一个读书人,不像是买牛之人,本想不理。   但是见他如此说话,便好好地回话道:“不卖它,我买不起铁牛!”   洪承畴大學士本想听到是农民被迫卖牛还分期付款的话,也好心里平衡一些,但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因为要买铁牛!   铁牛,他知道的,加煤、加炭、加上树枝也行,只要烧着了,便可以耕地或是拉货,甚至抽水,但是此物需要好几百斤的好铁!   洪承畴大學士冷笑着说:“你可以贷款嘛,他们不是想學王安石的青苗法嘛?!”   那个年轻农民说:“我不知道什么青苗法,只是不想货款,白白付了利息!我只是害愁,我这是纯种水牛,而他们都是杂种水牛,竟然产奶比自己的高上一倍了!你是读书人,你说,我这牛还能卖上价钱吗?!”   洪承畴大學士也是生气,什么时候,杂种竟然比纯种都要值钱!   “他们从哪里弄来的杂种?!”   “听说是从印度!”   “天竺?他们连蛮荒之地的牲畜都用?!”   洪承畴大學士接着又去看那所谓的杂种,他是一个识牛之人,只看了一下,便不做声了,不论身形还是牛乳出产,肯定更高的。   他当时恨恨地走了。   洪承畴大學士心想,不要说主子學不了这些,自己也不可能接受!   他们都是什么奇谈怪论??   但是他是一个聪明人,而不是脑残,他感觉可以學他们的一半,或者改一下。   当洪承畴大學士到了广州城后,他在平南王尚可喜的书房里说:   “汉唐集团其实是以抢劫起家的,他们抢了红毛蕃子的大城,方做到如此地步,然后用商贸来影响别人——我们如果禁了海贸,自然不会受到他们的影响了。   但是,分了大户以后,就算还有一些中户,也只是权宜之计——的那个杨友行秘书长说的好啊,要可持续性发展,分光了他们的财产,是收了民心,但是我等下一步如何做?   我有一计,请平南王审订。”   “哈哈!”当时的平南王尚可喜一边咔咔地抓着头皮,一边高兴地在书房里转着,说,“俺是大老粗,只想着用田地诱人来,没有想到啊,你这个大學士,果然有好多手段!主子果然从不会看错人的——”   洪承畴大學士当时微微一笑,说:“平南王,你这也是为主子做出了大功了,我只不过想为主子起到补一漏万的作用——下一步拿下澳门!”   平南王尚可喜马上说:“俺问过主子了,主子手谕回话说,以大明之民为食即可,不可凭空添敌——哈哈,就是这意思吧,俺是大老粗,也就明白这一些,不能为主子添麻烦,又不是现在才有的——”   洪承畴大學士当时听着他直爽的话,看着他冷冷的眼神,明白他是不同意自己这样多事的。   这个好办,洪承畴大學士耐心地给他讲了他了解的一切。   这让平南王尚可喜一惊一乍地表示惊喜。   “他娘的,原来有这么多种的红毛蕃啊!”   “他娘的,原来葡萄牙东印度公司和西班牙人、荷兰东印度公司人、英格兰人,还有那什么法兰西人、丹卖人,都不是一回事啊!”   “他娘的,原来澳门有那么多仓库啊!”   “怪了,俺咋看到明人的物件就想抢,看到红毛蕃有了就想不到这个,只想着向他们炫耀呢?   早说啊,俺免了澳门很多税不说了,你可别说啊,还真怪了!俺是傻瓜嘛!”   洪承畴大學士心里一笑,想,都是抢来的,肯定不心疼了——还有,以前不明白他们是怎么一回事罢了。   其实还是不自信罢了。   平南王尚可喜大笑着说:“洪大學士,你是睁眼看红毛蕃的第一人啊!俺哪里知道澳门那个小地方存了这么多货?!”   洪承畴大學士一下子明白了,这个平南王看都是碎片化理解,这么多消息,他连不成一起!   洪承畴大學士说:“取下澳门,那里的物资足够我等守住广州三年!现在那里仓库化了,很多葡商存货以图涨价!平南王,汉唐集团当初也是抢了红毛蕃的大城后,才会发展如此——金银土地之物,不可能守住大城!唯有物资——”   “呵呵,俺只是大老粗,你这一说,俺明白老多了——”   接下来的事情好办了。   安排各种内应人员,这些都不用洪承畴大學士操心的。   当洪承畴大學士决定要亲自带队去澳门时,平南王尚可喜真心真意地对他说:   “主子迎俺投靠那一天,俺心里就明白了,当俺是打手了,可是俺愿意!   真心话啊,但是你比俺有用——那面的内应都安排好了,你不用出头。   俺到有个想法,俺老尚死了,主子能哭两声,你若死了,主子能伤心好多天!你比俺有用啊——俺想送你回主子那里,不要去险地了。”   洪承畴大學士轻轻一笑,说:“三千年未遇之事,你我都遇到了,岂能错过?我洪某人现在才知道,愚民竟有如此多多的用处,汉唐集团的人说的真好,不管是什么样的人,他们都一定能创造财富——平南王,我等也不可以轻易杀人了!”   平南王尚可喜当时差点笑喷了,说:“大學士,你当俺如何安排澳门内应的?有时候,莫要当对方是人,不从就杀全家!你看看好用不?”   洪承畴大學士感觉自己的思路和他还是有些不同,可能主子能明白自己更多些。 第七百四十六章 澳门收复战   澳门的几大炮台都是用当地的明人当杂役人员,价格便宜而且老实听话。   新招的雇佣兵也是这样。   说实话,一开始时,还防备了一些,但是几年下来,大家发现,这些明人还是真心不错。   但是,他们打死也想不到,这些人中有好多个受了平南王尚可喜派出的人员的要挟了。   他们都是从各个炮台中选出来的。   有几个人让他们在一大锭黄金和一把匕首之间,做出选择,方法很简单。   那几个人最终都屈服了,同意帮助平南王尚可喜把火药库炸毁了,红毛蕃子毕竟数量太少了,平南王尚可喜若是真心攻打,守不住的,只不过想损失少点,这样一想,就想开了。   他们接受递给他们的拉燃式手榴弹。   还有卜加劳工厂的明人工匠,他们则比较简单了,那两个人稍加被恐吓,马上就答应了。   平南王尚可喜找到理由了,他大怒道:“他们积压了那么多的火炮,也不卖俺,这是何道理?!拿下来,必须完好无损地拿下来!!”   他的手下哪个不敢照做?   甚至,平南王尚可喜还把前山寨的驻兵抽回了一半,用来迷惑澳门。   事实证明,要是真让他把心思用到了红毛蕃子身上,他的计谋也是不少的,可不是他一直宣扬的他就是个大老粗那样。   所以,这些安排一点点也没有用洪承畴大學士操心。   平南王尚可喜咔咔地抓着头皮,笑呵呵地说:“俺的大學士,你再讲讲呗,他们红毛蕃子过来只是想经商啊,俺他娘地一直以为他们要占地方呢,要是打了他们原来其它红毛蕃子会看笑话啊,俺他娘地一直以为他们是一帮的——”   洪承畴大學士也乐呵呵地把欧洲局势给他简单讲了一下,当然这都是他从热赤大城那里看到的,他是一个有學习能力的人,但是他只學他认为对的。   平南王尚可喜听完了后畅想了一下,说:“要是俺能守住广州城,主子要是能把这天下安定下来,俺带兵杀出海去!把那个马尼拉拿下来,打到欧洲去!”   洪承畴大學士想了一下,苦笑着说:“主子不会让的——”   平南王尚可喜鼓起了眼珠子,说:“你以为主子不信任俺老尚?!”   洪承畴大學士苦笑了,这又开始装傻了。   平南王尚可喜看着洪承畴大學士的样子,自己也笑了,他是个真正的聪明人,自己骗不了他的。   “是啊,主子绝对不会让的,还有那些大人们,也就是喜欢这些明人——明人实在是太好管理了。”   平南王尚可喜还安排了三条广式商船。   至于选择万家商户的旗号,是因为他们在澳门有生意。   澳门大炮台的两个内应,在约定的时间内,利用大家都在吃晚饭的时候,一个按照要求放了一个空炮后,又一起冲到了火药库,几锤子便把火药库的大门锁砸开,向里面丢了两枚拉燃式手榴弹。   当澳门大炮台的火药库轰然炸响了后,那巨大的冲击波把半米厚的铁皮包木门都冲开了!   澳门大炮台在设计时,随意了些,一个最大的弊端就表现出来了。   他们不应该把火药库放在门口!   当然,这个时空他们也没有可能会受到开花炮弹打击的概念,更不会想到,强大的堡垒会从内部被攻破。   那一声炮响是信号了。   摆放在码头上的桐油桶忽然被打开了,二百多个杀手跳了出来。   他们有目标,有组织的分头冲向了自己的目标!   三条商船的水手们也马上在胳膊上绑上了白色的手巾,冲杀下来。   澳门的卫兵就算反应再快,也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了。   他们一是近在眼前一般,二是身手真的很敏捷!   码头区的十几个卫兵来不及开一枪,就被一刀一剑地杀了!   随后,澳门大炮台巨大的爆炸声,让所有杀手们快乐起来,噢!他们分头扑向了自己的目标炮台。   此后,澳门北门关的大门在一声巨响中,碎成了一块一块的,向着四处乱飞,还砸死了一个卫兵和一个路人!   前门寨里的五百名士兵,都是挑选出来的,他们早都点燃了火绳枪,一直在排队等待着。   当北门关的大门刚刚炸碎,他们就排列着整齐的队伍冲进了北关大门,那时烟雾还没有散尽——当剩余的卫兵看到一队火、枪兵奇迹般地从烟雾中冲出后,他们连手上的火绳都没有点上!   十几个卫兵马上放下了枪,高举起了手!   他们只是被雇佣的,而且工资很低,而且马上要到合同期了——最重要的,他们只有十几个人,根本没有什么堡垒,在平地上,要他们和几百名火、枪手作战,这是开玩笑!!   他们陆续顺利地控制了其它炮台。   在这期间确实遇到了抵抗,但是都是不值得一提的,在伤亡了几个人员后,他们成功了。   洪承畴大學士领着几个手下在澳门议事会里堵住了议事长和他的几个文人手下。   澳门议事长德阿隆当时有些害怕,他用闽南话说:“你们是海盗?!”   我的上帝啊,哪里想到现在还会有这样大股的海盗?几年了,都没有听说过,连印度洋里的海盗都平息了——只有在西非的摩尔人那里,可能还有些——   他们不是摩尔人,是大明人!   洪承畴大學士听完了后,心里有些苦,他也用闽南话说:“德阿隆议事长,我等不是海盗——”   澳门议事长德阿隆的腰杆有些硬了,说:“你们是汉唐集团的人?!”   洪承畴大學士心里更是酸楚,说:“不是——我等是大清的人,我等要收复国土!”   澳门议事长德阿隆的腰杆一下子更软了,说:“澳门去年刚刚交过商业税金,还有地租钱——”   听到说到这样的话,洪承畴大學士的心情好了点,他双指如戟,说道:   “尔等来自西方,用欺诈之计,占我国土,觊觎我神州大地,一时间让我神州大地妖气沃沃!   尔等还开办教堂,以愚黔首;私下贿赂贪官污吏,借地生财——区区蝇头小利,你们葡萄牙东印度公司,可以骗得了别人,但骗得了我吗?!哈哈!”   澳门议事长德阿隆一时间无言以对,他只能低下了头,哀求道:“肯请阁下,不要伤及葡商性命,我等可以付赎金——”   洪承畴大學士还准备了好多话,但是没有想到他一下子认罪了,像是一拳头打在了空气里。   就刚才自己的那一袭话,他身边的几个杀手都是一幅义愤填膺的样子了,若是再能说上几句,这士气就起来了。   但是澳门议事长德阿隆极好的态度和他的哀求语气让洪承畴大學士生气,他说:“我再说一遍,我等不是海盗,是收复我大清国土!只要不反抗,就不会有生命之忧!”   但是在收复卜加劳火炮工厂时遇到了岔子。   那两个明人工匠纯粹是笨蛋,或者郑家出品的拉燃式手榴弹也出了问题,两枚啊,竟然没有一枚炸响。   他们很快被卜加劳火炮工厂的厂长带人抓起来了,当时,他还兴高采烈地把众人召集起来告诉他们,这个工厂靠着商贸要挣上一大笔钱了。   卜加劳火炮工厂的不景气情况,很快会得到缓解。   当炮台上第一声火炮响起时,他马上做出了正确的反应,这个厂子最重要的就是试炮用的火药库了!   结果他们抓住了两个试图破坏的内奸!   卜加劳火炮工厂厂长对着两个五花大绑的明人工匠痛苦地说:“你们是老员工了,为何要破坏我家的工厂?”   两个明人工匠喏喏地说:“受人胁迫——”   卜加劳火炮工厂厂主马上跳起来,让人关紧了工厂的大门。   分发了一些火绳枪给工人,还有技术人员,明人工匠们,都给驱离了。   结果,只剩下几十个人了。   等到杀手们杀到时,他们发现,竟然无计可施了。   对方关紧了大门,几十个红毛蕃子出现在墙上。   一排子弹打过来,自己方倒下好几个人!   进到了北关门的五百名火、枪手,很快就按照自己的目标去接收。   卜加劳火炮工厂当然是重点之一了,派到这里的火、枪手有一百多人。   结果只有在这里形成了对峙!   双方乒乒乓乓地形成了对射,等到卜加劳火炮工厂把两磅炮也搬到了墙上后,大清火、枪手们马上后退了,他们知道,这家伙要是装上了散弹,一炮打来,可不能让他们平平静静地对射了。   卜加劳火炮工厂的抢夺出现了僵局!   带队的人不得不找洪承畴大學士汇报这一点。   当时,洪承畴大學士还正在继续训斥澳门议事长等人。   指出他们通过贿赂、欺骗等等手法吧,反正是肯定是不合理的手法骗得澳门之地,长达百年!   这不得不让澳门议事长德阿隆点头认罪,同时,洪承畴大學士还正确地指出对方用种种手段蒙蔽大众,让前朝的大明误以为他们就是欧洲人的代表!   以为他们是庞大的一个集体,实际上呢,他们彼此都不和睦!   对于这些话,澳门议事长德阿隆无言以对,因为都是真的。   洪承畴大學士感觉心情好极了,这就是道德的至高点啊!   他阻止了好几次手下的杀手们想要一刀剁了他们的行为,反而说:“我大清以宽恕罪行为理念,不会斤斤计较什么事后的审判,错误嘛,人人都犯,若是从头来算,我等哪一个不是有罪之人?”   澳门议事长德阿隆感觉机会来了,又说了一遍:“肯请阁下,不要伤及葡商性命,我等可以付赎金——”   洪承畴大學士这时真火了,说:“尔等红毛蕃,竟以为我是为杀人来的吗!大义啊,与你多说无益了,你要是懂得这一点,怕是不会万里迢迢跑到这里来取蝇头小利了——”   当洪承畴大學士还想再说下去时,有人来低声汇报,说在卜加劳火炮工厂的收复受阻了。   笨蛋,真是一群笨蛋!   洪承畴大學士马上命令将葡人全部收监,当地的明人嘛,传令他们在码头收取压惊费用!   我将要代表大清分发给他们财物!   下完命令后,他带着人匆匆赶往卜加劳火炮工厂了。 第七百四十七章 白给你的,你要不要?   卜加劳火炮工厂门口。   还离着那里有段距离时,洪承畴大学士就听到一个中年男人用着闽南话愤怒的嚎叫着,语调还有些怪异。   “离我家的秤远一些,要不我就一枪一枪打死你们!!”   洪承畴大学士微微一笑,想,到这一步了,还负隅顽抗,这个头开了,可不好。   一个把总上前,熟练地打了个千,说:“恳请大学士准许小人动用炸药……”   这个是洪承畴大学士事先有过的交待,没有自己的命令,不准在澳门地区动用炸药,他怕手下人乱用,毁了澳门地区的物资。   他说:“可以,这面让人喊他投降,后面让人炸开围墙喊吧,随便许诺,除了工匠,他们都活不成了。”   于是一队人悄悄绕到的后墙,而正大门葱人和卜加劳火炮工厂厂长喊话。   卜加劳火炮工厂厂长听到对方开出了“可以让自己这些人带着自己的私人财产离开这里,以天神的名义发誓”时,他准备放弃了。   他守不租里了,这个条件不错,刚才,他只是说狠话,他们不是士兵。   他看了看大家,都是差不多的表情。   好吧,他站起来了,大声说:“好了,我们投降!”   洪承畴大学士靠在一堵墙后,无声地笑了,越是不行了的人,喊话越狠。   大铁门打开了,在轰隆隆的开门声中,几十个红毛蕃子真放下了枪,高举着双手出来了。   洪承畴大学士冲着那个把总使了一个神色,让他领人上去处理。   那个把总得意洋洋地带着几十个手下上前了。   区分工匠很容易,看手掌就行。   茧子厚的当然就是了,没有的,也就没有啥用处。   当他们被拉开后,那个卜加劳火炮工厂厂长感觉不对劲儿,他高喊着:“你们向天神发过誓!”   那个把总干净利落地抽出腰刀,一刀便将他的头砍下。   那个把总狞笑着说:“老子从不信天神,只信主子!”   他的手下蜂拥而上,几下子,挑出来的手上没有茧子的红毛蕃子全砍死了。   剩下的红毛蕃子工匠都吓得面无人色,脸色青灰。   这个时候,洪承畴大学士出来了,他好言好语道:“你们都是优秀的技术人员……只要到了广州城好好工作,他们决不会杀你们的,相信我。”   红毛蕃子工匠敢说不信吗?敢吗?   在洪承畴大学士的设想里,分给完在澳门的明人压惊费用后,全城大动员开始了。   也不能说动员吧,因为不同意搬离这里的人家全会死的。   洪承畴大学士抬起自己的左腕看了看潘家出产的手表,老力士牌。   他问一个手下说:“搬迁大队什么时候到?”   他的手下说:“一个时辰内一定能到,不到要提头来见!”   洪承畴大学士挥挥手说:“一定要在四十八个斜内,把这里的物资搬光;路从海路出发回广州Y有的商船都征用了,特别是……”   这个时候,码头区又传来了炮声!连续三炮……   这又是怎么了?!   一部杀手确实冲向了澳门的几艘军舰,按要求,他们要完好无损地夺下来!   三条船上的水手全都帮助这一部杀手!   平南王尚可喜给的情报是,现在澳门不过两条军舰,剩下的去尤了。   平滁舰上不过留着两三个人。   这就好了,两三个人对一条军舰有什么用处?!   但是现在出现了意外!   他留下一部分人看守卜加劳火炮工厂,清点战利品,剩下的,都和自己去码头!   他边疾行边问手下人:“火绳枪队有去支援他们吗?”   “大人,早就分兵一百了……”   噢,那应该没有问题了。   到了码头一看,他放下心来,那两条军舰上早都站着自己人了。   是自己人开的炮。   一个手下人看到他们过来,说:“海外有一艘商船要进港又不进港,我等怕是奸细偷窥,便放炮将他驱走!”   你他娘的!   洪承畴大学士眼睛红了,一把揪住了他的上衣,说:“你可看清他的旗号?!”   “大人,大人,看清了,好像是安南郑家的……”   啊……洪承畴大学士放下心来,此时,万万不能给汉唐集团任何借口!   他接着命令道:“那些仓库里的物资,但凡是有汉唐集团管治下的身份证的商人所有,马上单列出来!……码头区查到有他们那里的商船吗?”   “报大人,没有,说都到海口或是三亚那里了!”   洪承畴大学士长吐一口气,说:“这就好,这就好……千万别激怒他们……”   刚说完这话,一个手下报:“大人,有一艘单桅小船的船主有汉唐集团的身份证,他主动给我看的!”   洪承畴大学士一下子严肃了,说:“你如何待他了?”   “听大人先前命令,以礼待之!”   “好,记下你一功,黄金十两L快把他请来……”   那人从地下站起来后,乐坏了,赶紧回去请那个人。   洪承畴大学士心想,不可能啊,汉唐集团现在在海口也大建港口,条件比这里要好,这是事先都调查过的,如何有单桅船在这里?莫非贪图这里比海口的补给费用便宜?   过了一会儿,果然领了一个人来。   洪承畴大学士一眼看去就明白了,这是汉唐集团管治下的人。   他穿着的天蓝色半截袖子上衣,下面是天蓝色的裤子,亮晶晶的皮鞋和裤带头……同样是抹着亮亮的头油,还有那马尾辫子,甚至那夹着公文包的样子,别的地方的人无论如何也装不出的。   但是那个人却是一脸的恐慌,反复说:“我可是有汉唐集团的身份证啊,真有啊,你们可看好了,我要是有事了,他们可不会算完,你好好看身份证后面的话啊,好好看……”   洪承畴大学士说:“这位先生莫怕,大家都是炎黄子孙,我等只是针对红毛蕃子,绝不关别人事情。   此地本来就是我等的地方……恨让那红毛蕃子占去了,才有今日之事!”   那个人的腰杆一下子挺起来了,脸色红润了些。   他说:“我潘家集团人力资源公司的经理,名叫周富,不知道这位鞑……大先生贵称啊?”   洪承畴大学士心中一怒,我是鞑虏嘛!我不是戴着帽子吗?!   但是想到自己的鬓角之处的头发都是剃光了,这个藏不住的,再说自己的手下……   洪承畴大学士慢慢地说:   “孔子作春秋说: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中国入夷狄,则夷狄之。   子又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   大明失其鹿,自有明君逐之,害大明天子者,非吾君也……何必分清你我种族呢?   天可汗唐太宗曾宣称:自古皆贵中华,贱夷狄,朕独爱之如一,故其种落皆依朕如父母。   汉唐集团所尊崇的大汉、大唐,我本人也是神往,不需要有华夷之辨,失了一种包容之心……”   周富经理想了想说:“哎呀,这位大人说的好有道理……我会被你扣下吗?我身上只有现金支票和少量的马票,你如果要,你就拿去吧,能放过我吗?”   洪承畴大学士心里一阵气恼,真想杀了你!   我的话都白说了,他根本不明我的用意。   但是洪承畴大学士面上没有露出任何不满,说:“周经理,到这里有何公干?”   周富经理不敢说假话,说:“潘家家主听闻汉唐集团要在南非开商站,便让我在这里招人,要随着他们一同前往那里开商站,台湾之地的人工费用太贵了,这里便宜好多……”   洪承畴大学士的脑子里不自觉地想到那世界地图!   这是一步好棋啊!   几只汉唐集团的军舰,便可将尤洋包举下来!   进可攻,退可守!   不对,汉唐集团不会把自己搞成封闭……下一步棋……胡闹!我怎的替他们设想了!!   潘家集团也是一步好棋啊,如郑家集团一样,无需付半分代价,紧跟着汉唐集团商站建立商贸线路。   商贸线路是什么?那时大商户的根啊……   任何物资,只有在交换中升值,它才是财富的根本啊,要不然,我怎么会想到拿下澳门呢?   周富经理看着这个老家伙的脸上阴晴不定,又有些怕了,说:“我虽然是经理,但是小的职位……潘家不会给我出多少赎金的!”   洪承畴大学士心里打翻了苦水罐子,我洪承畴在你眼中真是强盗绑匪?!   ……就算是,也是被汉唐集团逼的!   洪承畴大学士又笑着说了,说:“误会了,我还正有事情求周经理呢!”   周富经理马上笑了,说:“我和汉唐集团电公高德高公子是好朋友,极好的,但有所求请说话!”   “呵呵,我送周经理一艘三桅大海船,这澳门仓库里有一些物资是那里商人的储备,请代我送还,这劳务费呢,就是那商船了,送你了!”   周富经理脱口而出说:“我的单桅船呢!”   “当然,也随行了,你看我能抢占你的财物吗?”   “敖,你吓死我了,你是一个好人啊!”   周富经理连忙伸手,要握他的双手。   洪承畴大学士呵呵了,他知道,这是汉唐集团人的毛病,高兴了喜欢握人的手。   亲切地握完手后,周富经理心想,这个老坏蛋,手劲比自己还大!   洪承畴大学士果然送了他一条三桅大海船,并着人往上搬运货物。   那单据上写得非常清楚,哪些是哪家商户的货物。   但是,装运时,那些人动作好慢的。   周富经理的船长说:“周经理,他们动作太慢了,我们几个去帮助他们吧。”   周富经理马上说:“禁声B一次能活下来就不错了……他们是故意慢的,你没有见到他们抢运那大批的物件吗?他们怕我等早走了,怕汉唐集团知道!”   周富经理的船长说:“我的天神,可吓死我了,不过,富贵险中求,白白得到了这样一艘大海船!   我看到那铭牌了,是葡萄牙人的,到时候铲去了就行!”   周富经理看了看四周没人,低声说:“你可别上当啊,看好了咱们的单桅船就行,他们把抢来的物件凭白无故送我等,他能是好心吗?”   周富经理的船长反复打量着这条大商船,心中很是不舍得,这是七成新啊。 第七百四十八章 一个中年大叔的忏悔   潘家集团人力资源公司经理周富确实是要在澳门之地招聘人员。   条件是要懂一些外语,还可以常年在外,最好还要有一门技术。   事实上,符合这样条件的人,本来也很容易找工作的,谁不知道如今能跑欧洲地区的大商船都在招人,工资比潘家集团开的还高!   毕竟哪里都要这样的人。   周富经理为此就耽误了几天,他没有想到十几个人也这样难招到。   看来只为省钱的法子不对头。   他正琢磨着明天再涨涨工资时,这不遇到了这倒霉事情,一开始时吓死了。   后来还好吧,汉唐集团的身份证好使,救了自己不说,还得了一船的贸物!   他好容易没有想把海船据为已有的想法。   原因很简单,在汉唐集团海关登记的海船都要证票齐全,还有纳税的单据,一但他们哪天要验证,他无法证明这条船是自己的。   当然,他可以伪造买卖证明……但是绝不能去做!   郑家银行的事例吓死人了,莫说十年,就是一年,不,一个月自己也不想去罪恶城里面呆着,所有的名声全完了!   潘家集团能保自己?也就电公高德高公子能说几句好话,但是不太可能帮忙,因为他们的规定,连他们自己都遵守,我算个屁啊……   就为这一条七成新,设备齐整,拉上帆就能运送几百吨货物的破船?   你说吧,为了这条破船,进去几年好呢,还是好好干上几年,挣出一条大海船好呢?!   妈蛋的,这样常识性的问题,还用想?不许再想了!   果然,周富经理再看向这船的眼光,就像看别人的船一样了。   再看自己那条单桅船,分外可爱起来,别看他小,装上十几个人,能飞快地跑,雇佣水手也够少,一个船长三个水手,省马票!   那个船长和三个水手的一个行为让他鄙视。   鞑虏在码头上给澳门地区的明人发压惊钱,一个人二里亚尔!   那个是鞑虏抢红毛蕃子的……真不要逼脸了,但是自己是不是不去会吃亏呢?不去了,太不要脸了,不管怎么说,咱得当自己是有身份的人。   不过,他们四个真就悄悄地去领了,也不说自己是汉唐集团的人,也不说自己是澳门地区的人,反正就是个领啊……好容易领完了,想再回到单桅船时,结果一个带刀的人领着几个人,拦住了他们,皮笑肉不笑地说:“领完压惊钱了?往北面走吧,去广州大城,那里可好了。”   “靠!我等的船还在码头上呢!”   那个带刀的人,一只手就马上把在了刀把子上,还是皮笑肉不笑地说:“洪大学士领着我等收回了国土,你们小的也要奉献一点了吧,都拿了压惊钱了,别惦记着自己的船了,那些都充公了……等到广州城时,可能还你们。   走吧,往北走吧!”   “靠,靠!我等是汉唐集团的人,去广州城做甚?!”   那个带刀的人一下子松了刀把子,但是狐疑地问道:“这里是让澳门地方上的人领压惊钱的,你们?”   周富的船长有些脸红了,但是强词夺理地说:“我等现在是不是在澳门地方的人吧?我等是不是也受惊了吧?你若是说只让有澳门户籍的明人来领,我等才不来呢,对吧,是你们规定不准确,对吧?   汉唐集团的人可是讲规定的人!”   四个人的腰杆子刚刚硬起来,但是立刻又软了下去,人人可以看见那个带刀的人眼睛里有杀气了!   但是他嘴里仍是和声和气地说:“小的我当然知道汉唐集团的大爷都是讲规定的人,确实是小的规定不严格,但是可否观看一下您的身份证,小的想长长见识,这个不过分吧?”   但是,四个人都想着来冒领压惊钱了,谁也没有带身份证!   四个人的汗当时就下来了,连说身份证就在船上,就在船上。   他们看到了那个带刀的人的手又放到刀把子上了,手背的青筋暴起!   四个人都要哭了,马上大喊自己的身份证就在船上。   那个带刀的人忍住了怒火,让一个人去取来看看……   一个水手飞快地跑回码头,冲进船里,找到大家的身份证,还喊出来周富经理,快救命啊!   周富经理一听他的讲述,心里明白了。   他大骂道:“看看吧,鞑虏都是干抢劫成了家业的,他们能轻易让你占了便宜去?只要他们想让你白白占了便宜,就一定是憋着坏主意呢!   你们这些猪头!就知道占小便宜!现在吃大亏了吧?!”   那个水手带着哭腔说:“周经理,周董事,快与我同去吧,我怕死了,他的手不离刀把子啊!”   周富经理一听他叫自己为周董事,顿时眉开眼笑起来,潘家集团有这个老传统,下面各个大掌柜的,干好了,真给股份的……要是能分自己百分之一的股就成,你知道潘家集团要是打包上市了,百分之一的股份市值是多少吗?   不告诉你!我才不卖呢……   那个水手看到周富经理只是在微笑,却不挪动半步,急坏了,眼泪都下来了,喊道:“周大大,周大大,你再不走,船长都让人砍了!!”   周富经理一听就清醒了,是谁?是谁敢杀汉唐集团的人?!   当他们快步走到了那里时,那个带刀的人一看到周富经理马上杀气全无了,一脸笑意地说着误会、误会,他就是想见识一下汉唐集团的身份证。   周富经理一看见他的样子,顺势就说:“我来这里是招人的,你把人都带走了,我怎么完成工作?”   那个带刀的人说:“我不是给您老人家配好了水手吗?”   周富经理马上说:“我还要招募去南非的人啊!要不我来这受你吓玩的啊?”   那个带刀的人说:“看您老人家说的,您招啊,要招多少?”   周富经理看着他的表情,又看着他的手真没有去握刀把子,就大胆地说:“至少要三百人啊!”   他想,要是对方不同意,一百五十人也行,最后能让招五十人也赚了!   那个带刀的人表情很怪,噗,才三百人!   他说:“看您老人家说啊,您啊,随便挑!”   周富经理摇摇头说:“不是挑,我得招,不自愿不行,我不满意还不行!”   “随您便了哪!”   周富经理就拉开发架势要招募人了。   他们的一个船长和三个水手想走,他眼睛一瞪,妈蛋的,就你们害怕,我不害怕吗?   他们都是些翻脸无情的人,现在是朋友,说不好明天就是敌人!   都站在我身后陪我!   那个带刀的人真有眼色,还搬来了桌椅,然后远远地站着看,一个个都是抱着肩膀观看。   那个带刀的人的一个手下小声说:“主子,这一路南下,我也没有见过您老人家这样能忍……这四个玩意儿,我一个人一把刀,让他们也拿刀,我全能宰了他们。”   那个带刀的人冷笑着说:“我早都看出来了,别看主子让手下人喊打喊杀的,主子是真怕他们啊,咱们当小的,喊两句就行了,可千万别真招惹了他们,要不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们现在看,那个傻子都要疯了呢!”   “主子,要不过去管管?”   “哼哼,不管,他们自己找的,出了事情与我等无关!”   周富经理现在真的都要疯了,原先没有人搭理他的,现在所有人都扑过来了!   要不是自己手下这四个帮手直喊,谁要是再往前挤,就根本不和他说话!   你再试试看,不会外语的不要啊,先说好了!   周富经理本来只要求会一门外语就行了,他又不是招通译。   但是一看报名这样踊跃,马上条件涨了,会两门外语,还要会两种手艺才行!   人群里的人,一下子少了!   但是还是比预期的多!   招到最后一个名额时,是一个中年大叔。   周富经理笑了,说:“你看,你年龄太大了……”   那个人缓缓地单腿跪下,说:“招聘我吧,我不会说红毛蕃子的话,也没有两门手艺,也只会经商,但是,我想今天用我的忏悔来应聘。   我错了,我过去总想着占小便宜,总认为没有什么的,图个方便的想法也有,今天终于得到了报应……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向天神发誓!我至死会效忠潘家集团!!”   那个大叔的眼睛里有泪光闪动……   周富经理斜眼看了看自己的船长,船长的脸上也红了。   周富经理把钢笔不停地在手里转动着,想了一会,说:“好吧,你是最后一个了,我招聘你了!”   他在表上写下了他的名子。   但是,那个中年大叔还单腿跪着,没有起来。   怎么了?   他说:“活到我这个年龄,不是为我一个人活着了,我还有一些家属……”   周富经理直翻白眼,想,大叔,你别过份要求好不好?!   他说:“我的家属如果去了广州城,他们会死的……再多的钱财对我也毫无意义了……”   周富经理一下子想到自己全家被遣送出广州城时,在海上,爹爹和娘亲的对话了!   “家在哪里不重要,只要家里人在一起,天边也是家!”   周富经理马上说:“好的,你不说,我还忘了!”   他施施然地走向了那个在远处旁观的带着刀的人。   周富经理说:“你看,我忘了告诉过你了,我们招人,都是要带着家属的,当然是直系家属……没有家属的人才,我们不会招募的!   一个连自己家都不热爱的人,不会热爱我潘家集团的!”   带着刀的人瞳孔变小了,但是脸上笑容依旧,说:“当然,您老人家说的算了,可是那些七老八十的,一些老娘们,还有半大小子们,您也要?白花那饭钱了。替您心疼啊……”   周富经理说:“在我汉唐集团的管治下,只要是人,他就能创造财富!我等从不把人当成负担……”   呸!胡说八道!   那个带刀的人心里唾骂了一下,但是脸上还带着笑,说:“随您老人家的意了……”   但是问题出来了,一下子多了一千多号人!   那个带刀的人看着直乐,好啊,看你怎么带走!   周富经理昏了头了,自己当时是个傻子才答应了,太冲动了!   他只有一条带着货物的三桅大海船,但是有一千多号人,人压人也带不过来!   他暴走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走到他身边,说:“爷爷,爷爷,带上我妹妹吧,我抱着她,娘亲抱着我!别让我全家分开呀!”   周富经理这时缓缓蹲了下来,直视着孩子的眼睛,说:“谁让你来的?谁教你说这个话的?”   “是爹爹和娘亲在商量说,船上位置不够了,要丢下人了……”   周富经理的脑子里这时一片清凉了,说:“没有人可以丢下宝宝的,没有位置,可以再要一条船嘛……”   这一千多号人密密地坐在一起,好像是表明,他们和远处更多的一群人不一样的,他们是潘家集团的人。   哭声,到处都有!   周富经理找到了洪承畴大学士,提出再要一条三桅大海船。   这个时候,澳门地区的物资运输非常通畅,从北面陆路运走的,从海面运走的,有条不紊。   这些物资,可以让广州坚持三年无事!   当然,还要让平南王尚可喜学会与民共享……以汉唐集团的风格看,那就会无忧了。   这是一次巨大的赌博!   洪承畴大学士乐呵呵地对周富经理说:“妇人之仁!你超过你的能力了……圣人有言: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想要的太多了。”   呵呵,你一个小小的商人有些太装逼了吧?你看,我马上学会了你们的话了。   周富经理终究没有洪承畴大学士沉稳,他有些慌了,说:“你看,我有现金支票,我可以买你们的一艘海船!”   “钱财?!”洪承畴大学士笑了,说,“到了我这个年龄和地位,我会在乎钱财?!年轻人,我在乎的是名声……我是收回前明失地的第一人!”   周富经理眨巴眨巴眼睛说:“你看,我会替你在热赤大城宣扬美名的!”   洪承畴大学士一阵心疼,但是又笑呵呵地说:“胡扯了,你们的《汉唐时报》会披露一切真相的……多给你一条大海船,我有什么好处?”   周富经理马上快乐了,吓死我了,只要你想到要好处,就好办啊,他说:“你洪家的人,我以后可以降格招聘;但凡表现好一点可以升职快!   我老周担保了!”   洪承畴大学士咬着牙说:“好吧,你们是认真工作,就会有回报,还有升职,因为是规定在那里卡着的,我知道。但是,你一下子弄回去这么多人,呵呵,你潘家家主会骂死你的!”   洪承畴大学士高兴地看到周富经理一时无语。   他又说:“商人是要有利益的,没有好处的事情,你见过谁干?杀头的买卖有人干,赔钱的生意无人做的……你这一回去,会给潘家集团带来一大堆麻烦,你怎么解释?   明明是开发南非地区的,这真是一个绝妙的主意啊,那里凭地图看就是好地方……但是,你给你主子带来了多少麻烦?这么多人一起去了,你主子不骂死你?到时候管是不管?   我是为你好,才说这么多的,算了,你不要有非份之想了。”   周富经理有些发蒙了,这老家伙说的有道理,没有主家喜欢给他们带来麻烦的人,这一千多人一下子去了潘家集团那里,真的亏死了。 第七百四十九章 其实我是好人   洪承畴大学士的话句句属实。   因为真实,恶毒的话更能伤害人。   但是这时,周富经理听到了那些人的哭声,扎人心腹!   他想到了自己全家当时的凄惶样子,甚至想到了潘家家族刚搬来时惶恐不安。   “你的能力有多大,你的责任就有多大……”   周富经理嘟囔了一句,他也不知道在哪个地方看到的,还是听到的。   周富经理认头了,他掏出了自己的支票本说:“大学士,你知道吧,我在这里写上数字,写上你的名子,你就可以从汉唐银行取出相应的马票,你信吧?   我给你写二百万马票,你要知道,十成新的大海船,现在也不过这个数字!”   洪承畴大学士也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他背着手,淡淡地说:“二百万马票,一万两白银,差不多是你这些年的总收入了吧?”   “可不是嘛!这些年跑东跑西,四处奔波,就挣下这些底子了……”   周富经理认认真真地写着,说,“但是呢,我相信再累几年,我还能挣回来!若是错过了今天,这里的哭声,我一辈子都会睡不好觉!”   蠢不堪言!洪承畴大学士心里怒骂,你们总说要睡好觉,睡好觉,睡好觉很重要吗??   但是……自己在热兰遮城住院那些时日,竟然是睡的最好的日子,他相信,在那里,只有他在算计着汉唐集团的人,而不会有汉唐集团的人在算计着他!   睡得太美了。   洪承畴大学士微笑着说:“若是时事有变,你哪里还可以东山再起?”   “不会有变的,你看过他们的大章程了吧,一百来个字,他们说过永恒不变,我信他们的许诺,我相信大学士也信,你看永胜王郑彩都信了。   若就是有变,我信只能往更好的方向变化……再说了,大学士,你看这些人,他们若是到了热赤大城,你说吧,他们人均挣不出十两白银?   就算在广州城,若是按照汉唐集团的方法,你说他们人均挣不出十两白银?所以,我也不太怕赔钱……”   洪承畴大学士一时间无语了,他面无表情地接过了200万马票的支票,用毫无感情色彩的语调说:“我会给你一条同样大的商船……夏虫不可以语冰,自古以来,这时事和法令就会随世而变化的……”   周富经理说:“嗯,若是这样,那一定会更好!”   洪承畴大学士像是驱赶一只苍蝇一样挥挥手,让他滚!不想再和这个市侩的商人谈话了。   周富经理赶紧跑了。   洪承畴大学士在心默念着:   “上胡不法先王之法?非不贤也,为其不可得而法。先王之法,经乎上世而来者也,人或益之,人或损之,胡可得而法?虽人弗损益,犹若不可得而法。   凡先王之法,有要于时也。时不与法俱在,法虽今而在,犹若不可法。   故释先王之成法,而法其所以为法。   先王之所以为法者,何也?先王之所以为法者,人也,而已亦人也。   故察已则可以知人,察今则可以知古。   古今一也,人与我同耳!   哈哈,永恒不变?!人会变的,到时一个变法,周富,你什么都没有了?!”   但是,他看到周富经理猥琐地背影竟带着轻松和愉快的样子!   他的心中生出无限的悲凉……我也不信他们会变啊!   做善事很开心吗?……是的。   我是恶人吗?……是的。   我只会带来毁灭,带来杀戮……而你们会建设,给别人保护……   人是一切自然力量的总和!   我明白这个道理的,但是……我无法像你们那样做!   洪承畴大学士令人几乎搬空了整个澳门后,又令手下把澳门这几万人驱赶向广州城,接下来,洪承畴大学士命人把一切可以燃烧的物件都浇上桐油,还有要运用大量的火药,要把这里变成一片白地!   以防汉唐集团把这里当成踏板进攻广州!   还有澳门精心修整的码头!   但是,黑火药的爆破力不行啊……但只要毁坏一些,让人用不上它就行了。   当周富经理领两条三桅船,带着一条单桅船离开了澳门码头后,刚走不远,只听见船上的人都哭了!   澳门城区里,现在突然就升起了冲天的大火!   还能听到轰隆隆的爆炸声!   所有人的家都完了……   周富经理没有像他所说的那样睡好觉,他在心里不停地打着鼓,他哪里有二百万马票的支票额度?最多一百万……热赤大城的消费也是很高的!   这个巨大的亏空,他必须想办法平上,要不然,开空头支票,也是一项大罪名啊,愁人啊,哪里能睡好觉?!   有这些人在,不会亏的,不会的!他也只能这样给自己心理安慰了……   洪承畴大学士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他面色似水,平静地看着眼前这条长达十几里的人流。   他成功了。   澳门百多年来的发展,让他一把火烧成平地了,他不想回头看那个火势,眼前这条人流的哭声可以告诉他了,他似乎都能感觉到后背的炙热!   他在马背上随着高头大马的动做而轻轻晃动着自己的身子。   这匹马是在议事长家里的马厩里找到的,听说是阿拉伯马,还有几匹,都用来运送货物了。   通往广州城的道路,一些重要的地方,他事先都让修整过,所以,这一路只要走下去,就一定会好好走到广州城的。   他还是不想回头看,后面全是牛车队了,他们走得慢极了。   所有的火炮,他第一时间都通过海运送到广州城了,按照自己和平南王尚可喜商定的计划,其中的大部份,还是要送给平西王吴三桂,四川地区现在看起来,比这里更重要!   还会要求他把部分火炮快速送往京城,可惜海路走不了,但愿能及时送到!   还有那些葡萄牙人,还有他们的什么神父,也早都送到广州城了,他们的赎金就是广州城下一批次的物资了。   洪承畴大学士看到人流中,有一个明人妇女怀里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还拉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但是那孩子好像是走不动了。   他跳下马,让卫兵把那两个孩子都抱上马背,让他牵着马。   那妇女吓得直叫,但是她哪里有他的卫兵有气力?   两个孩子坐到了马背上,那个卫兵牵着马,那个妇人跟着小跑,哭嚎着。   洪承畴大学士快步走着,不不,没有人想伤害她的孩子!   但是他不想解释,也不想回头看。   我是恶人吗?我胆子小吗?这一路哭,都是我做的?   是的!   我是恶人!我只想让自己活下来,想让我的家族过上好日子!   所以,天神啊,我只能这样做!   一切罪恶,都去惩罚汉唐集团吧!   因为,他们来晚了!   因为他们根本不正眼看主子!   那个叫什么周富的人离开码头时,他其实在暗处看着的。   那船上是一派逃出生天的样子!   不,不,我不是杀人恶魔,因为我只想替主子守住广州城!   牺牲永远是难免的,我等本来可以好好谈的,一来,我等不会断了你们要的物资,二来,主子也不会到你们那里跑马圈地,三来,你们若是想做贸易,这些都是可以谈的……你们倒是提条件啊!   但是,你们从来不提!拒绝商谈!!   你们不是说政治是妥协的产物吗?为什么就不和主子妥协?如果主子不是是应运而生,你们说,主子为什么会赢!   你们总结前明失败的三百六十五个原因中,你们都说过,我大清分配战利品的政策比前明更代表了先进的发展方向!   但是,你们还是拒绝商谈……我等不惹你,但是你们休想讨了好去!   平民的伤亡?七次大战中,你们的报道里十一次提到,原来如此。   他怀里那张二百万马票的支票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沉甸甸了,像是真有一万两白银一样!   他想起那个周富就恶心,真的,他比他更有权力做一个好人!   一万两白银换走一千多人,他挣大发了!   汉唐集团的报纸上口口声声要让文化多样性,但是,他们的核心是要求别人和他们一致的!   这核心是尊重他们的规定……还有道德!   你一个市侩的商人能看出来?我不信,你只不过是盲从罢了……   那些大海船,我送你都行,因为,它们只能全都装满石头,沉到珠江江心的!   怎么样?你吃亏了吧?一万两白银花了……   哈哈,我洪承畴是恶人,我在唤起人性中的恶!   就是了!我不信报应,我也不信审判!   相信的,都比我早死了……但是,是我收回了澳门!   这是前明失去的地方……   汉唐集团写的历史太让人恶心了,他们从来都是冷冰冰地不带有感情色彩的陈述,而且,他们还可以公开让人们讨论……   还说什么不能知道历史真相的民族,永远是习惯大规模死亡的民族!   这是何道理?一派胡言!   洪承畴大学士默默地走着,全身的汗都出来了,心里舒服多了。   只要走下去,广州城一定会到的。   真到了广州城后,洪承畴大学士根本没有先去梳洗,直接去面见平南王尚可喜了。   “我一直在路上,现在汉唐集团有何动静?”   平南王尚可喜却首先说:“俺的洪大学士啊,你脸色为何如此难看?这是大胜仗啊!”   “汉唐集团有何动静?”   平南王尚可喜马上伸出了大拇指说:“大学士妙计安天下啊,听闻汉唐集团乱成一团了!哎呀!大学士,你怎么倒地了!” 第七百五十章 象鸟启示录   洪承畴大学士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三天了。   他迷迷糊糊地看着坐在自己床边的人,等到自己定准了双眼的焦距后,发现是平南王尚可喜坐在那儿打盹。   他的手被平南王尚可喜握着呢。   他想轻轻抽回来,却一下子惊醒了他。   平南王尚可喜清醒后大喜道:“俺的大学士啊,你老人家可算是醒喽!整整两天啊!大夫说你是中了暑气……”   “啊,两天了……汉唐集团有什么动作?!”   “从他们的报纸上看,他们似乎分成了两派,一派要打俺广州,一派要放一放……”   他们的胆子真大!军机大事,竟然敢让人公开妄议……好,就让他们吵去!   “我带回来的那些物资,你都分发下去了?”   “大学士老早就吩咐的事情,俺哪敢不听?八成都分给了市民了……”   “好,好,市民们表现如何?”   “可别说啊,没有一个不感谢俺的,还有人喊出了跟着平南王走,有吃有喝有盼8F头……他奶奶的,那个亲近劲儿,不管是北兵还是南兵,特别是铁血军团,那个受欢迎啊……”   “那些从澳门带回来的人员呢?”   “俺也听你的了,都放在军营边上住了……”   “……最好放到军营里面,特别是那些带着小孩子的……”   “这个好办,一句话的事情……”   “那些红毛蕃子别轻易杀了,留着,我已经让人去葡印总督那里报信了,一年之内,他们可以为这里换来各种物资……汉唐集团的人说的对,人都是可以创造价值的,比死人强太多了……”   平南王尚可喜心中微微一笑,想,大学士就是大学士,就是过去的绑票呗,说得这样有道理。   “那些海船……”   平南王尚可喜这时嘿嘿地笑了,说:“俺老尚真心不舍得那些大海船啊,若是精心准备一下,俺能带人把马尼拉和巴达维亚一起抢了……”   洪承畴大学士这时感到头昏了,他闭上眼睛说:“我也想过的,不行啊,西班牙现在和葡萄牙不和,他们又和荷兰东印度公司不和,如果我等一起抢了,这分明是让他们联合起来啊……”   平南王尚可喜马上放弃了这个想法,他傻乎乎地说:“咱们真就封了水道?”   “封了,全装上石头,沉到珠江里……我等第一任务是要把汉唐集团拖在这里……”   平南王尚可喜对他肃然起敬,这个大学士是真心把主子放在心里的!   “哈哈,老夫饿了!”   洪承畴大学士喝了些许稀粥,吃了些许小咸菜,又吃了几片香肠,感觉好极了。   最后,洪承畴大学士说:“送四川的火炮队出发了吗?”   平南王尚可喜心疼地说:“再多吃点吧,你们从澳门带回来很多的!俺的大学士……他们昨天出发了。”   洪承畴大学士说:“不行,我再最多休息一天吧,我给你写个发展纲要,我去追他们,从陆路回主子那里……”   ……   洪承畴大学士带队抢了澳门地区的事情,在发生的四十八小时后,传到了汉唐集团情报安全部门。   范例部长看了直乐,这可太出人意料了。   在汉唐集团的眼里,别说明大陆了,就是整个世界都应该是他们的斗兽棋场!   可是现在,棋子造反了……   杨友行秘书长说:“这就是董事会追求完美战争的结局!看看吧,让人家抢先下手了,人生的路上,谁能把一切都准备了再出发?战争不也是这样吗?”   没有想到李子强董事咆哮了,说:“你把个人的发展和战争混一块来说话?你最多是仆街一本书!这战争是要死成千上万的人!怎么能不好好准备?!”   杨友行秘书长一时间无语,这个家伙现在随着罗朗校长的肚皮变大,还越来越有爱心呢。   还有人私下里说是因为杨友行秘书长搞的那个什么,关于海上丝绸之路重建的专题,可能引起了洪承畴那个老家伙的注意……   杨友行秘书长也想咆哮了,这是什么逻辑?!   他只不过在文中举了个例子,说是三亚和海口两处一南一北海港的建设,让澳门地区开始出现了仓库化的发展,甚至马尼拉都有这个倾向了。   在建立了真正的合理的法制型社会后,商贸、创新、科技的发展才有了可持续性发展,否则,一切都是喊口号。   当然,这是发展的充分且不必要条件。   在某些时候,是法制大于什么民主的时候……   沈千千经理制止了杨友行秘书长,说:“姐不喜欢你和别人争论,有那时间,我们还不如做点事情。”   杨友行秘书长微笑了,说:“姐,你想做什么都行……”   “我想看大鸟……”   “姐,现在我们在上班,下班吧,我去你家吧……”   “不用了,我去你办公室找你吧……”   “你想在我的办公室里看??真有品位……”   “……姐就知道你想歪了,我是说我们一起去王国涛主任那里看象鸟和渡渡鸟!再说了,你的很大吗??”   看就看呗,声音那么大干嘛?   王国涛主任一直想要见见那个在印度果阿地区大明城的明人古剑山,这小子真能干。   他在马达加斯加岛用了某些手段,真就弄到了象鸟的十几枚蛋!   用在毛里求斯弄到了一些单飞的渡渡鸟,在运回来后,经过王国涛主任精心孵化和培育,终于可以让它们都活下来了,而且可以见人了。   甚至可以恢复到一定的种群数量。   如果可以在商业化养殖办法的推广下,它们完全可以不用汉唐集团的人操心而活了下来,因为它们特有的身材,可以成为罐头厂和香肠厂的最爱。   杨友行秘书长和沈千千经理一起去看了后,才明白了王国涛主任为什么这样有信心。   那个渡渡鸟因为是幼齿带回,所以现在发育成熟了。   它的全身羽毛蓝灰色,喙23厘米左右长,略带黑色,前端有弯钩,带有红点,翅膀短小,无法飞行。   它的双腿粗壮,呈黄色,在臀部有一簇卷起的羽毛,就眼下这一只渡渡鸟来说,它的体型庞大,体重达到了22公斤!   它现在正在养育园子里蹦跳着走路……   王国涛主任介绍说,在毛里求斯岛上,渡渡鸟没有任何的天敌,又有着丰富的食物,在长久的自然界的进化过程中,原本能够飞行的渡渡鸟胸部结构也慢慢发生改变了,以至不足以支撑它的飞行,最终成为这个样子……   杨友行秘书长得意地说:“没有我们,它们几十年以后就灭绝了!来,DU,DU……过来感谢我们吧!”   但是谁知道那只一米多高,二十多公斤重的大鸟竟然嘟,嘟叫着,把屁股显给杨友行秘书长看了!   那屁股上的一簇卷起的羽毛还一摆一摆的,像是一支拒绝别人要求的手指。   沈千千经理乐得哈哈大笑。   杨友行秘书长尴尬地说:“我们只是想拯救,又不是想让谁感恩戴德……”   象鸟的出现则吓了两人一大跳,这真是才半岁的鸟?!   但是从它身上的羽毛看去,确实是没有发育成熟。   渡渡鸟是鸟纲鸽形目,而象鸟则是和鸵鸟同属……但是它可比鸵鸟大多了!   王国涛主任说:“那十几枚象鸟蛋形似鸡蛋,如将其与鸵鸟蛋相比,恰似鸵鸟蛋与鸡蛋之比,其中一枚,光是直径就超过了三十厘米!   那个明人古剑山立了大功,这十几枚是堪比金蛋的鸟蛋啊。   你很快就能看到将有三米高的大鸟了,体重嘛,足有半吨重……”   杨友行盯着象鸟那粗壮的大腿,说:“最好不是像鸵鸟肉那样的粗肉丝……”   “不会的,鸵鸟的肉丝是因为善于奔跑而造成的粗糙,和它相比,鸵鸟的生活环境太恶劣了,人类干扰它们的可能性少,所以,鸵鸟最终倒是生存下来了。   而象鸟呢,它生活在湿热的沼泽林里面,以食植物叶子和果实为生。   又没有天敌,所以它可以优雅地活着,无须整天想着逃命和谋生……后来马达加斯加的人口不断增多,开始侵犯到它的领地了……   怎么说呢?人类对环境的破坏和对动物的捕杀,会使得动物越长越小,以求活下来。   这一现象称之为“当代进化”,或者“逆向进化“。   象鸟后来遗憾地未能适时地“当代进化”,真是二货啊,“逆向进化”会让它活下来的,结果,它宁可灭绝了也不干……”   杨友行秘书长抱着胳膊,看着这个比自己1米83的身高只矮了一点,才是半岁的象鸟陷入了沉思。   十几只象鸟披着棕竭色的羽毛,像是贵族一样在自己的领地上走来走去,动作优雅而平静,甚至是有一种王者的风范,好吧,你们是鸟王……   沈千千经理捅了杨友行秘书长一下,说:“你在想什么人生大道理呢?!”   杨友行秘书长意味深长地说:“千千,你说,一个社会的道德败坏,奸诈横行,是上层人物造成的,还是下层人物造成的?”   “当然是下层了,穷山恶水出刁民嘛!”   “好吧,这个问题我们回去再聊,我想说如果真有这样的一个社会时,那些不肯逆向进化的人,会怎么样?”   “仆街了……只能是这个结局!广州城里现在正在发生这样的故事,姐个人认为没有办法解决了……”   “不一定,要不我们怎么能得到这些枚蛋的?真是堪比金蛋了……”   王国涛主任在旁边听得满头雾水,这小夫妻俩在说些什么?   但是得到蛋的经过他可知道的。   一个叫古剑山的明人,为了完成这个任务,他雇佣了天伞安保公司的人,带着汉唐集团的小商品跑去商贸,可能是想着先把总费用挣出来吧? 第七百五十一章 殖民主义的类别   王国涛主任是从工作报告中知道那个明人古剑山的事情。   当时在马达加斯加岛上,明人古剑山在一个当地商贩的引领下,在天伞安保人员的保护下,深入到了那里的森林中。   也不知道是谁好运气的,正好赶上一个部落找到了几枚巨大的象鸟蛋!   这是好东西啊,不算蛋清了,光是蛋黄就有9.4升!   土著当然不知道这个计量单位了,但是也知道这会是一场大餐呢。   明人古剑山当时被那蛋的外形吸引了,我的天神,这里面不会是凤凰吧?!   他当时没有说废话,笑眯眯地掏出几盒火柴,又拿出一堆的香肠来。   啥话也不用说了,直接就划了一根火柴!   当时插着一头鲜艳的鸟毛的族长马上就大叫了!   “@#¥¥%!”   明人古剑山听不懂他在叫什么,也不想懂,然后拿着一根香肠递给了他,示意能吃。   那个族长头上的鸟毛远比鞑虏官员头上的鸟毛漂亮,听说鞑虏他们还是按照鸟毛上的斑痕来计算官位,许多大明人竟然为这鸟毛而折服。   我靠!明人古剑山感慨了一下,只有住在森林里的人才会如此吧?   他当时一边玩弄着自己的白草草帽,一边甩着自己的马尾辫子感慨着。   才多看了那一头的鸟毛几眼吧,那个族长竟然把一根香肠吃了!   我说,那是一斤的份量!   然后那个族长一边舔着手指,一边和他们讨价还价。   也许是他从没有见过调味剂吧,或者那个味道最终征服了他。   在那个当地商贩的搓合下,双方答成了交换。   一盒火柴,两根香肠,换一个蛋,这个条件可以。   那个族长不停地舔着手指,当时明人古剑山强忍着恶心,答应了下来。   明人古剑山同时许诺,如果他们再找到这种蛋,送到那卡尔多港口任何一家明人商铺,他们可以得到双倍的交换,还可以给他们铁器。   那个当地的商贩愣了一下,用葡萄牙语说:“尊敬而高贵的古剑山大商人,我想告诉您,这里的铁器一般都不低于一个里亚尔——如果只为了一些鸟蛋,我怕您吃亏了,您看到那个族长兴奋的表情吗?”   明人古剑山知道,现在汉唐集团正在为把基地建在马达加斯加好呢,还是他们所称的南非好呢,而犹豫不决。   但是这些不关他的事情,他只想把汉唐集团交待下来的任务做好。   现在,在马达加斯加的东南部有一个叫那卡尔多的地方,这里有一个比较正规的港口,那里有一些明商们主动前来这里经商,但是现在也就是几家而已。   明人古剑山可都认识他们,因为他们需要到印度果阿进货。   而在印度果阿地区,没有人不认识古剑山大商人。   他是汉唐集团的人。   明人古剑山对这个当地商贩说:“他们还不算是这里的野人吧?”   那个商贩说:“不算的,我很早就来过几次,要不你一说巨大的鸟,我就想起了这里——怪了,以前还见过大鸟啊,现在没有了!”   一定是跑到更深的森林里了!   明人古剑山说:“这里有没有吃人的野人?”   那个当地的商贩笑了,满口的黑牙,他说:“有杀人抢货的野人,我四十多岁了,从没有听说杀人为吃人的野人——”   明人古剑山努力不看他的牙,他戴上的墨镜,感觉阳光不那么刺眼了,说:   “这样吧,我只要这样的蛋,你去收购吧,我给你一个好价钱或者让你在马达加斯加的中部,伊麦利那城弄个雪糖专卖——到时候去果阿找我,只要你问大明城里任何一个漂亮的女人,没有人不认我——”   那个当地商贩的嘴张得更大了,露出的黑牙更多了。   明人古剑山说:“对了,猴面包树的种子不要忘了——各种类型的,每样来上十斤!”   “明白,明白!您回那卡尔多港好好休息吧——我保证办好,只要您能让我在果阿的大明城拿到雪糖就行!”   明人古剑山无力地摆摆手,表明一切都不算什么。   他们把象鸟蛋好好地收起来,自己亲自背在了身后,不信任那些人能行。   连一个当地的商贩都看出明人古剑山累了,这不是身体上的累,是心累。   男人就是这样,身边要是没有女人时,心会寂寞的;   但若是身边女人太多时,心又会累的,真累。   这不分时空,只要你对每一个女人都是真心的话。   明人古剑山的故事以后讲。   马达加斯加岛位于非洲大陆的东南海面上,为仅次于格陵兰、新几内亚和加里曼丹的世界第四大岛屿,隔莫桑比克海峡与非洲大陆相望,最近距离为386千米,面积为62.7万平方千米。   早在公元1—10世纪,印度尼西亚人和阿拉伯人陆续迁入移居马达加斯加岛,并同当地人通婚,形成马尔加什人,这个可以从他们的皮肤上看出来,不太黑的。   14世纪在中部和东南沿海出现了国家组织,大多是以村镇的形式,最多是一个县城。   16世纪,麦利那人在中部建立伊麦利那王国,首府就在伊麦利那城。   就算是现在,他们的总人口不过二十万人。   不过岛上气候好,土地肥沃,有热带雨林和能晒死人的草原,适宜种植农业和畜牧业,经济上还可以,常年能吃饱饭。   这里的牛很多,但是品种没有印度的好,明人古剑山看了那城里运输用的牛以后,马上明白了为什么没有让他运牛的命令。   不过明人古剑山算了算,如果一把刀子和一个斧子能换一头牛的话,再加上大规模专业型的运输,就像汉唐集团运输印度水牛的那样运法,不算路上的花费,这利润不比从印度运输的小。   他在那卡尔多港吃过当地的牛肉,味道相当不错。   但是这个生意太让人操心了,等等吧,先等着把感情上的事情处理好。   也许是人种的原因吧,麦利那人明显要比对岸的黑叔叔们更会做生意,这样,这里的经济还能更好一些。   这里又提到了南非。   南非地区最早的土著居民是桑人、科伊人及后来南迁的班图人。   大概两年前吧,也就是1652年,荷兰人开始殖民开普区。   说起南非,不得不提好望角,可是关于葡萄牙人在大航海世纪,如何发现好望角等等故事,小孩子都知道。   葡萄牙人当时航海的重点在于绕过风暴角,至于好望角,葡萄牙人实际上并没有经营过。   真正登陆,并开始实质经营的,是比他们晚些时候来到的荷兰人。   在1652年时,荷兰人进入之前,南非的原住民到底是些什么人呢?   绝不是黑人,而是黄肤色的土著,这里可能有南岛人的成份。   这个得等到汉唐集团的人登陆后一一验证。   这些人口稀少的土著当时到底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呢?   他们还是父系石器时代。   他们过的日子是摘野果,猎羚羊,住山洞,穿树皮,平均年龄不超过20岁的日子。   而且语言功能还处于初级阶段,只有咿咿呀呀简单的拟声词,因此荷兰人管他们叫霍屯督人,就是荷语,口吃者,小结巴的意思。   所以,汉唐集团的土著安保队英雄达鲁队长,说话有些结巴,这都是很正常的。   那如果问黑人呢?   其实他们也是外来殖民者。   他们来自于喀麦隆高原,属于班图语系诸部落,处于铁器时代。   从现在开始算,还是在几十年后吧,他们就将要由北部陆路侵入南非,屠杀当地的土著人,占据土地了。   当然了,历史从来都是当权者来表述的,他们会根据不同的需要,拿出不同的历史。   所以,有时候,这样的历史,你不能看合订本,只能看单版本,而且还是时代不同的单版本。   这就是为什么像是汉唐集团档案部门那样做,会让很多人不喜欢的原因。   他们总是那样冷冰冰地记录事实,每一个命令都是有最终的签署人,他们没有领导决定,上级决定或集体决定的字眼。   只要你想查,你一定会找到某项政策到底是谁决定的原始记录,一点点纷争都没有。   所以汉唐集团的后代,主要是特别年轻的人,经常嘲笑他们先祖们当时是多么的笨拙或者残忍。   那么可爱的鲸鱼,他们竟然当成工业原料之一!   我去,随随便便一个小水电站就解决了一个镇的照明!   都到了十七世纪末了,台湾岛上还有人用鲸鱼油油灯照明——许多高中生大力指责这一点,当然,可能他们的老师看着他们笑,先任由他们指责,然后还要好好讲。   对不起,我跑题了,今天一天,我收获了这么多的月票,因此也就在纵横中文网月票榜上有和所谓大神比拼的实力了,但是目前很落下风,所以在记录汉唐集团的故事时,有此心神不宁。   话还要说回来。   纵观世界的殖民历史,大体有两大类和三种方式。   第一类是野蛮征服文明。   南宋遇到了蒙古,大明遇到了鞑虏,希腊遇到了马其顿,还有其它。   这个时候啥也别说了,大规模的屠杀是必须的。   文化的逆向发展是必须的!   别胡搅蛮缠啥是正向、逆向,就看常识吧,和同时代的其它地区一比就行了。   当文明民族碰上落后的土著,无非三种心态,其一就是偏见,西班牙,葡萄牙这类有浓厚天主教传统的国家,他们碰上土著,第一反应就是认为遭遇了魔鬼,于是为了保护上帝,要除魔卫道,他们也搞屠杀!   其二类是自己为高傲的英格兰等新教徒国家,他们自恃甚高,既看不起土著,但也不会屠杀,于是建保留地,把土著圈进去了事,眼不见心不烦。   其三类是汉唐集团,他们的民族政策,就是没有民族政策。   他们喜欢文化多样性,但是不是说你可以偏离汉唐集团的基本规定和道德要求。   比如喜欢用刀子抢的土著不可以存在,你们会受到审判和相应的惩制,这个是毫无可以商谈的地方。   比如他们可以让穆斯林商人住进红蕃区,但是你们的清真寺是不可能办起来的,因为,我们要求,凡是宗教,它必须为社会服务,而不是为某一类人服务。   因为汉唐集团治下的地区,是人类的社会,不是某一类人的社会。   这样之后,当然,也会尊重宗教的独特性。   现在问题就来了,到底是在马达加斯加岛上建基地好呢,还是在南非好呢?   大家一争论时,才发现这不是问题,两个基地都建最好!   一个有人力资源,一个有的是土地。   当然,这远远不同与现在他们对广州城的态度。   争论大是当然的,因为这是两回事情。 第七百五十二章 你会做鸵鸟还是象鸟?   汉唐集团的人,其实都是有四五十岁人的心智了。   除了假装的,还有真傻的,绝大多数还是能分清楚常识问题。   他们没有人会因为要表示存在感而和别人争吵,那样没有意思的。   比如商站是建在马达加斯加岛那卡尔港好,还是在南非开普地区好,不用争的,都要了。   一个要劳动人口,一个要地方,不用争的。   但是,在大是大非上,大家吵得厉害。   比如在攻打广州城的问题上,现在分成了两派。   有主张马上要攻打的,不能放纵坏人!   有主张改变计划了,根子在京城!   这个时候,广州城送来了一封较长的情况汇报,这更激起了大家的议论!   但是让人悲摧的是,他们的服务器崩盘了,连局域网都没有了。   于是,他们真的急了,赶紧的,在俱乐部里开大会。   问题是,董事会里也分两派了,大家只好做下来好好谈一谈。   想参加的都可以参加,唯有安保部的人没有参加,因为他们只尊重董事会的决定。   当出现了争执时,他们只能静静地等待最后的决定。   当然还有外派的人员了,那个可以事后补,如果他们有决定性的作用时。   伍大鹏董事长时常大恨哪,妈蛋的,当初定下规定的时候,自己为了表示公正,竟然答应了安保部不参与任何决议的要求——见鬼的安保大队董事会化!   当然,也没有办法,安保部部长伍坚强是他的亲叔叔——当时为了表明公正嘛,只能装作爽快地答应了。   如果他们能参与表决的话——自己会凭空多了一股助力。   叔叔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能力,他相信,自己做出登月计划,他也保证支持。   伍大鹏董事长要求马上攻打广州城,哪怕准备的还不充分!   这本来是原定的计划嘛!   伍大鹏董事长的决定得到了一部分人的支持。   但是董事会中的一个人提出了异议。   李子强董事当时摇着头说:“我不赞同的,我是认真说的,我们可能已经晚了——”   伍大鹏董事长感觉这个家伙自从有了孩子后,不再是那个大手一张,嘴里喊着平推平推的人了,貌似沉稳了些。   但是他的看法却开始有些怪异了。   “太晚了,你们没有看那个情况报告嘛?现在广州城可以说是铁桶了——”   伍大鹏董事长听了后,心里不由得不沉了一下。   在吴化龙大队长的报告中,他详细地述说了广州城的情况。   吴化龙大队长在情报里说:“真没有想到,鞑虏们竟然会把精心策划抢来的物件,大方地分给老百姓了。   或许在下不能用老百姓这个词语来称呼他们——他们都疯了!   过去只是一帮子无地的农民感谢鞑虏,现在满城的老少男女,无一不是真心拥护鞑虏——似乎忘了先前的屠杀,他们一个个满眼通红,高喊口号,誓死守卫广州城!   他们把大海船装满了石头,沉入到珠江里;他们把城墙加固加高了。   这一切,俺都是不怕的,但是他们把武器,真正的武器都分发下去了——俺看到一群十二三岁的童子,也开始练起了枪法!   俺的心痛痛的!   关键是,那些半大小子也高叫着誓死守城的口号,双目赤红——也不知道是谁编了些鞑虏伪皇的英功伟绩,他们还喜欢听。   俺怕了,俺害怕有可能要对这些比俺儿子还小的人动刀子!   他们还在周边地区自发地组织了民兵组织,建立无数的哨卡,可以负责任地说:这里是人人自愿的,已经是全民皆兵!”   面对这样的报告,汉唐集团的人没有想到斗兽棋子竟然造反了!   这是对棋手的一种污辱——但是又让他们一时间无可奈何。   有人指责董事会放跑了洪承畴,这是一种只管道德正确的事情,是滥当圣母的行为——伍大鹏董事长对这样指责没有去争论,难道我们连鞑虏的水平都比不上?扣留使者,搞暗杀?   他们人品低贱,我们也要照着学?!   这种指责很快就烟消云散了,本来嘛,当初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你当时怎么不提?现在说,那就是事后诸葛亮了——   是啊,谁也没有想那个老东西能从这里学到这些东西,好的地方,他是一点也没有学啊,这种接轨方式,谁也没有想到!   我们打荷兰东印度公司,他们就打葡萄牙东印度公司。   我们说是荷兰东印度公司占了我们先前的地方,不告而取,所以我们打他们!   哎,他也会是说那澳门地区本来就是国土,这个倒是毫无争议,可是人家向你们交了租金啊——他说是诱敌之策!   好吧,一时间让人无语,澳门之城,一夜间让他化为了灰烬!   还把码头设备一一炸毁了——   剩下的就不必多说了。   我们不能低估了古人的学习能力和智商,他们一点也不傻啊。   除了定远侯郑联在福州地区基本是全抄全搬汉唐集团的方法外,在其它地方,永胜王郑彩也是有选择的学习,郑家集团的核心利益,让他改成了福建地区的核心利益,坚决不能碰呢。   也许,事情变得复杂的根源还是在汉唐集团自己的身上。   伍大鹏董事长对自己的朋友兼反对者李子强董事说:“你也别把他们高看了,也许,他们大多数是投机份子呢?”   李子强董事摇摇头说:“真打起来了,你有时间去分辨谁是投机分子吗?弄不好我们在攻城时屠杀的人,比他们还多咋办?这样的胜利我们不要!”   好吧,问题出现了。   让人更恨的是,服务器还如约而坏——但是,懂行的人,比如李铮经理就说过:“这恐怕是当时买到正品的了,硬盘能维持这么久,还真心不错了。”   通信通讯公司的齐家生经理对这个评价表示满意,这是一个懂行的人,总比那些建设自己把硬盘打开修一修的小白强——   参与的人很多,大家当时就在俱乐部的大型会议事里一一坐好了。   这里面的位子正好是主席台有五个,下面有其他人员的座位,一人一个,正好的。   至于谁坐前排,那是谁来的早谁坐了,不得提前占座。   杨友行秘书长和沈千千经理就来晚了,只能坐在后几排了。   有无比关心的,就有不关心的。   比如李坚和李锐哥俩儿就不关心,他们认为大家的讨论肯定没有问题的,这么多年了,哪里有大问题出现过?   这哥俩儿就过自己的小日子,也都娶妻生子了。   他们也到王国涛主任那里看大鸟,这是休息时的乐子。   在那里碰上了杨友行秘书长他们小夫妻两个。   沈千千经理想坐大鸟,杨友行秘书长当然支持了,于是就去坐。   怪了,比象鸟小了许多的鸵鸟都可以让坐,象鸟竟然不让坐!   王国涛主任都上前帮忙了,象鸟就是不让,强行坐吧,它马上趴在地上不动了,这可就气死人了!   还好吧,杨友行秘书长一直小心象鸟的大脚,鸵鸟踢一脚都会要人命的,它这条大腿要是来一脚,什么都完了。   它的一条大腿到底有多粗就不说了,完全可以让人吃一个月的了,你想一想吧。   李坚厂长当时看了这个场面后,笑着说:“算了吧,放过那只大鸟吧,它是一只有志气的大鸟,不肯改变自己习惯的——要不是我们,它早都灭亡了!”   三个人也笑笑,算了,放过它了。   这家伙还不领情,昂然而去,连头都不回,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   李锐厂长对哥哥说:“哥,你说,这人是当鸵鸟好呢,还是当象鸟好呢?”   这一句话还一下子把大家难住了,咋回答?   最后还是杨友行秘书长有思想,他说:“如果在汉唐集团的管治下,我们坚决当象鸟;如果是在别的势力管治下,我们不妨当鸵鸟——”   李坚厂长展颜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说:“小杨友行真有思想,确实佩服——要是在别的势力管治下,不管他们说什么,说去呗,不管他们自己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了。   好好活下来,不要辜负了生命的奇迹——”   李锐厂长也笑了,说:“对啊,哥,只要活着就会有奇迹——”   让人表扬,总比和看盗版不付一分钱的人展开撕逼大战更让人喜欢吧?   杨友行秘书长快乐地说:“一会儿有股东大会,你们去不?”   “不去了,有你们这样的人在,根本上的错误不会有的——”   在杨友行秘书长开车回去时,沈千千经理平静地说:“姐发现你有一个毛病,怎么夸你两句,你小屁股就轻飘飘呢?”   好吧,找个汉唐集团的女人就这样了,他只好稳稳地开起了车。   也许成熟的女人都这样吧,她不会在嘴上夸你有多好,她会用实际的爱,温存的爱来表达。   一只温柔,温暖的小手,搭在了他的腿上。   等到了俱乐部的大会议室时,他们还是晚了些。   前几排的位置让人占了,他们只好坐到了后面。   穆木厂长和马旁厂长坐在一起,而巴音工程师没有来,她也怀孕了,再说她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穆木厂长斜眼看着那两人在悄悄说着情话,他心里想,真是的,把澳门地区的情况暴露了不说,人家董事长和董事们争论的时候,他也不好好听,真是的。   沈千千经理悄声对杨友行秘书长说:“一会儿,你别发言啊,这样的场合,你要低调一些,好不好?”   杨友行秘书长握着她柔软的小手说:“好的,听你的。”   “姐是为你好——话多的男人会被骂成水货的。”   在演讲台上,伍大鹏董事长用非常有气势的话说:“诸位,你们不要高估了那些投机者的忠诚度——这就是我最后一句话的总结了。”   然后,他退下来了,坐回台上的位置。   李子强董事没有伍大鹏董事长那两下子,敢脱稿说八分钟,手里没有稿子,他连一分钟的话都说不利落,人多时更完了。   李子强董事离开自己在主席台上的座位,走向了演讲台。   这时,罗朗校长挺着大肚子来挺他了,只见她把手指含在了嘴里,尖锐地吹了一声口哨!   口哨声在大会议室里分外响亮!   大家轰然笑了,这个孕妇可要好好调教啊——   李子强董事却好像放松了一样,他两只手把在了演讲台的边上,说:“诸位,大家好好想一想,我们何必和他们的爪牙在纠缠?   真正的根源在哪里?!” 第七百五十三章 利益最大化和人性最大化   李子强董事的声音在香山溪俱乐部的大会议室里飘荡着——   “——我们提倡文化多样性发展,我们实际上没有大一统观念,但是,这种文化多样性的核心是:和我们一样共同的法制和道德观念。   如果我们要求讲契约,他们来玩计谋;   如果我们要求公平公正,他们来特权特殊;   如果我们要求坐下来谈,他们来钢刀有话语权。   这样的文化如果都可以包容的话,这不是文化多样性了,这是投降!”   沈千千经理悄悄地说:“是你写的吧?姐闻出你语言的味道了——”   杨友行秘书长说:“接了个私活儿,晚上写的——你可真了解我。”   “你要了什么好处?”   “看你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嘛?他答应我可以把他们试制的第一辆摩托车以成本价卖我,也是他们业余时间加工的,听说他们现在正在忙。”   “好啊,到时候带姐去兜风!”   这个时候,在演讲台上,李子强董事最后说道:   “以抢劫来作为发展动力的地方,他们不会有真实的经济发展,所以,他们必须要有流动性,比如蒙元的四大汗国,他们必须不停地去战争——可是,如果他们把自己锁住了,我们要相信他们挺不了多久的——不如转开我们的视线,盯住现在明大陆上一切罪恶的源头!   把那些毒瘤一起揪出来,用他们的法律审判他们!   我们从来没有把自己的安保队叫过军队,因为他们不配当我们的做战主体,他们就是小偷、强盗和杀人犯,不要以为在头上插着部落的鸟毛,就当文明人了,明大陆的历史上,从来没有用鸟毛来当成官员的头衔——”   这时,会场里想起了笑声。   最后,李子强董事顺势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不与敌人的部下纠缠了,直接攻打他们的老巢!   揪出首恶,从众必败!   大会议室里顿时欢呼了起来!   对头!   对,何必与鞑虏在一城一地争斗!   把北方的大饥荒消灭在萌芽中!   伍大鹏董事长的脸上此时带着礼貌地微笑,但是心里泛着苦水,这是一次大的计划调整啊,变动太大了——   事实上,等我们拿下广州城后,正好等到北方大饥荒刚开始发生不久,然后我们分成几把尖刀插进北方,这样做以后,面子里子都有了,收获的可不仅是是地方,还有人心——最后再直捣老巢,顺理成章!   但是汉唐集团内部的民心——   最后的董事会表决中,只有宋士达董事投了伍大鹏董事长一票,其它三个朋友都成了调整战略派了。   台下的汉唐集团人都乐了,就算是原先支持原计划派的人,也在听了两方的谈话后改了主意。   我们不是需要让别人感谢的,我们只是拯救。   但是穆木厂长,有些担心地说:“这算不算是民意裹挟?那以后要是有坏人利用裹挟民意的办法来对付董事会,怎么办?”   马旁厂长抓了抓头发说:“你这个担心不对啊,我们都四十多岁的人了,什么是正确,什么是错误还看不出来?谁能裹挟了我们?他们法制小组都不行,除非我们集体装糊涂,但是——你觉得可能吗?”   穆木厂长想想后乐了,是的,这个假设用在这里不成立的,到底是对是错,如果在没有屏蔽真相的话,是一个正常的人就应该能看出来,这是一个常识。   大家散会以后,该干嘛就去干嘛,既然已经决定了,这个问题就交给了安保部门了。   至于说有许多业余军事爱好者们的合理化建议,安保部门喜欢听,因为采用不采用是自己的事情,万一有用处能帮上自己了呢?   今天是休息天,大家散会了后各自忙自己的去了。   有喜欢在车库里忙的一小撮人。   比如李子强董事赶紧脱了小领正装衣服,套上了老头衫和大裤衩,和吴迪、穆木、铁衣,还有潘科树等人钻进了车库里,要手工打造一台摩托车,由于这是业余时间打制式的,无法工业化生产,当然可以看成是概念车了。   现在来说,一些关键部件可以让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用手工解决。   诸如充气橡胶轮胎、滚珠轴承、离合器和变速器、后悬挂避震系统、弹簧车座、机械式点火系统、鼓式机械制动装置、链条传动等,都可以手工打造。   这个概念性摩托车发动机是容量为800M/L,V型双缸式的汽油发动机,纸上的估计数据为,可以有15千瓦的功率,达到一百公里没有问题!   这个数据让杨友行秘书长着迷,他喜欢速度与激情!   但是看着他们都是一身油污地干活,这个又不让他喜欢了。   他不理解的是,大休息天的,他们一身油污地干活,还乐得要命了,这有意思吗?   不如泡泡酒吧,聊聊天了。   不光杨友行秘书长这样想,伍大鹏董事长也这样想。   五个董事都是朋友,难得有机会又能聚在一起,大家喝点小酒聊一聊天不好吗?   但是李子强董事说现在是研发的关键时期,不和他们聊了,赶紧去干活,争取快点完工。   研发?扯蛋了,你们不还是个抄?   李子强董事当时骄傲地笑了,说:“怎么样,说你们是文科生思维吧,你们不服气。这个抄呢,绝对是考验能力的事情,混搭式发展才更让人头疼呢,你还要考Lǜ我们现在技术的发展水平啊。”   好吧,伍大鹏董事长不稀得搭理他了,他们四个人和别人一样去了酒吧。   一进去,感觉今天人好多,乱糟糟的。   伍大鹏董事长心情不好,但是脸上的表情却越发的和气,朋友多少年了,都明白他的形体语言。   伍大鹏董事长说:“上发仔家吧,好久没有喝到他的功夫茶了,你可别忘了技术——呵呵。”   于是大家去他家了。   孙德发董事和宋士达董事不住在这里,但是他们在这里也有房子,而且像别人一样,每天都有物业公司的人员专门定时打扫,所以随时可以住人的。   大家能理解伍大鹏董事长的心情,他绝对不会生朋友们的气,李子强董事也绝对不是因为怕他生气才去忙自己的事情。   二十年的朋友,不管身份、地位、金钱的变化,他们能始ZHōNG如此,这是少见的。   世界是不断运动和发展的,但是总要有一些是永恒的,除了亲情外,比如还要有爱情与友情。   当一个社会开始辱骂和拉低后两点时,你要知道,大多数人什么都不信了。   在孙德发董事的家里,伍大鹏董事长露出了真面容。   他有些悲伤地说:“发仔和建人,你们两个也不明白我的意思吗?李子,就不说他了,上来一股子二货劲儿,他是啥也不管了!但是,你看他的发言稿,那是他能说出的话吗?一定有人在后面支持他!   我伤心的是,你们也像他们一样忘了利益最大化了?   在一个人绝望的时候,你出现在他面前好呢,还是在他看来只不过是一次改朝换代好呢?   你们要知道的,这个民族是喜欢相信天上会降巨人来帮助他们的!   这样,我们的利益才是最大化,而且,整个明大陆的利益也是最大化——”   宋士达董事品了一品福建安溪茶,真是好味道,不可替代了,这个时空也许不会再有那样的骗局了。   他细声细语地说:“咱们五个人中,严格地说,只有我和大鸟是真正的商人,这就是我今天投大鸟一票的原因——建人和发仔不能算商人的,但是我高兴地看到,他们两个人身上还是有年轻人的激情,这是好事啊!”   建国安董事不得不说话了,他说:“这其实和是不是年轻人是两回事情,要知道,有时候,你不能用利益来衡量策略——特别是我们有这个能力时,要从人性上去考Lǜ。”   伍大鹏董事长笑了,他两手一摊,说:“噢,你说一说什么是人性——”   孙德发董事又快速地点了一圈茶后,说:   “什么是人性,我不太敢说,但是什么不是人性我知道——如果明明知道是错的,你可以选择不说话,但是你反而去歌功颂德,你就是没有人性;你明明知道造成各种悲剧的真实原因,但是你却把责任推给受难者,你就是没有人性;我看过太多年长者,年少者,知识高或低的人,他们不把别人的生命当一回事情,这就是没有人性;甚至,那些故意污辱知识和情感的人,就是没有人性,他们一定是喝狼奶长大的!   我们现在有能力去拯救别人了,那么就做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吧,不要考Lǜ我们自己的利益了,说实话,我反而希望我们的后代总是质疑我们的能力,认为我们不如他们,就是不要他们对我们感恩戴德!”   伍大鹏董事长淡淡地说:“你能管得了别人以后对我们的态度?”   “这个随意了,我们现在还没有想管一切的想法吧?只要不给任何表示感恩戴德的人,任何好处,想想看,剩下的情感那就是真心实意的了。   我喜欢这样明明白白地处世。”   其实伍大鹏董事长心里也明白,当一个集团公司的体量越大时,如果他做出的决定都是充满争议的话,在某种程度上说,这是在良性发展的集团公司。   一言堂式的集团公司,往WǎNG不会发展起来的。   伍大鹏董事长只能认了这个现实。   晚上喝酒时,伍大鹏董事长一个人把其他三个董事全喝倒了。   当李子强董事跑过来后,捡了个便宜,把伍大鹏董事长又给喝倒了。   当时,李子强董事笑着对来找他回家的孕妇罗朗校长说:“不把他们喝倒,你进这屋时,全是烟味了,妈蛋的,叫他们戒烟挺难的!”   后来,网络重新恢复了,大家感觉真好,不可能有不、明真相之类的事情发生了。 第七百五十四章 主子喜欢告密者   事实上,在现在攻打京城还有一个好处,就是那些粮食还在仓库里!   这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消失的物质,只要它曾经存在过,那么现在没有了,要么就是转变成另一种形式的存在,要么就是大多都去了一个地方。   长江的以北地区去年没有大规模旱、虫灾害,再加上连年屠杀,人口的总数在减少,按理说,粮食人均还是够用的。   人的生命可以消失了,但是土地不可能凭空消失,土地的出产也不可能消失了。   如果汉唐集团没有占领了江浙之地,而且完全切断了京杭大运河,那么鞑虏强盗集团不会加大搜刮粮食的力度,而且四处建粮库,特别是在通州之地。   结果他们搞出了一个限定每一个人的人均口粮的办法,以保自己和自己的军队所用。   现在长江以北地区的人还能活下去,但是这是一种脆弱的平衡。   如果再拖下去,万一今年的夏粮和秋粮出一点点问题,那么大规模的饥荒将从天而降!   这个脆弱的平衡经不起一场风灾的动摇!   这样,汉唐集团安保部门就把攻打的时间定在了八月份,在第一批夏粮收获之后,暂时让他们自己增加北方地区的粮食储备!   当然,粮食的分配权力还是在鞑虏强盗集团手里,但是,只要开战了,就知道分配权力最终在谁的手里了。   这样,时间还有两个月左右了。   其它的准备工作,都是技术细节,非主要问题。   甚至,还有机会再训练出一批次的新队员,若是加上郑家集团的出兵,人员上的难度不算太大的问题了。   汉唐集团安保部里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计算着做计划。   相信不久,一份远比广州城行动计划更加庞大的计划会出炉的。   在汉唐集团针对鞑虏强盗集团制定计划时,人家也在研究汉唐海盗集团,而且行动远比他们要快——   在刚刚进到1654年的七月的一个中午,海安海防巡逻支队的一支小队正常在台湾海峡向北巡逻。   此时,台湾海峡进入了风浪期,还好吧,汉唐集团有天气雷达,如果有强烈风暴,不宜出海,会给他们发下特别通知的,如果没有通知,那么就正常巡逻了。   这支小队有两条船,都是螺旋桨式的机帆船,自重五十吨,连上水手加海安队员,每船一共十五人,船头配加一挺二代加特林式机枪。   这条船的原动力为三十马力的锅驼机,如果在顺风顺水又可以扬帆而行的正极限条件下,每小时航速可达二十海里了;如果在逆风逆水的负极限条件下,每小时航速可达两海里。   这种巡逻船实际上是一种定型产品,它适应性强,可以在海、江、河、湖内通吃,因为它的船舵深浅可调整,以适应不同的水域。   它甚至可以充当驳运船队的拖轮。   总之吧,它抗造、耐操、用途广。   这一个中午,巡逻船上的观察员猛地在望远镜里看到了一支鬼鬼祟祟地船队!   而且公然打着清的旗帜!   敌人来袭了?!   两条巡逻船马上升上了船帆借着东南季风向那支船队扑去,它们在海面上划出了两条白色的航线!!   那支挂着清的旗帜的船队现在正在逆风里艰难画着之字前行着呢。   船首的加特林机枪被打开了水布,三个机枪手快速地给机枪挂上了金属弹链,快速地检查着机枪的待发情况。   这是第二代三管式全金属式机枪,具体数据以后再介绍。   那支挂着清的旗帜的船队,是鞑虏强盗集团公开派出的,是一支大型的谈判队伍。   谈判带头大哥是陈名夏大学士。   陈名夏,江苏漂阳人,少时以文名著称,为复社名士。   崇祯十六年,也就是1643的会试中,名列四百名进士之首,殿试取中第三名,明末任翰林院编修,兼户、兵二科给事中。   甲申之变前夕,陈名夏曾面见崇祯皇帝,建议召集山东义勇救援京师。   李自成大顺军攻进北京之日,陈名夏上吊自杀,但被家人解下救活。   李自成手下官员牛金星下令征明朝官员入官后,陈名夏躲了起来,不久被人检举,终被大顺军抓获。   负责审问陈名夏的是一位姓王的山西秀才,刚好与陈名夏相识,因而力劝陈名夏加入大顺政权。   陈名夏逃跑不成后,终于还是投降了李自成。   不久后,他又找机会逃往南方家乡。   由于当时的南明朝廷正在缉捕曾经投降李自成的明朝官员,陈名夏又被迫再次逃亡,几经辗转后,陈名夏最终到了河北大名,在此地遇见同年成克巩。   成克巩当时刚接受了鞑虏强盗集团的征召,便将陈名夏向鞑虏强盗集团推荐陈名夏。   1646年正月,陈名夏出仕清廷,从此平步青云。   其人所推南人甚众,取忌于北,从步入仕途之初就不可避免地卷入了激烈的党争。   前文说过,此时正是鞑虏强盗集团内部中,原先大明南北知识分子斗争的厉害时期。   以前陈名夏大学士还有洪承畴大学士这个助力,一时间南方派系风头无两啊。当时陈名夏还勾结部分鞑虏贵族,专门打压北方派!   比如冯栓、刘正宗等北方派系大臣自然没有好日子过,尤其是冯栓,基本上是在南方大臣的弹劾中度日,要不然他的朋友孙之獬也不能因为小小的一件事情,而被弹劾了,罢官回家,身死在山东。   说实话,鞑虏强盗集团喜欢这些文人的内斗,真的。   鞑虏强盗集团的内斗可不是他们这些文人的水平,全家死算什么?!兄弟情又算什么?!   所以看他们的内斗,鞑虏强盗集团的人拄着刀把子都直乐。   但是过分了可不行啊!   那时候,北方派系的人都不行了,跳海、上吊的人开始出现了。   当时的摄政王多尔衮笑咪咪地看着他们表演,在他权衡利弊后,公开支持了冯栓的北方派,说了几句话,点了几个赞,让他们活了过来,看到了希望。   希望本来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只要主子你吱一声,别光看眼不说话,我等就有希望了。   当然,摄政王多尔衮却也未贬斥南方籍大臣,表面上对南北两方的争斗采取了不偏不倚的态度。   终于熬到了1654年,这时北方派别的另一个代表人物刘正宗突然发难,开始弹劾南方派系首脑人物陈名夏大学士,起源便是一套明朝的衣冠。   鞑虏强盗集团顺治伪皇帝喜欢大明式服装,经常在宫中穿戴明朝皇冠、皇袍,并对镜沾沾自喜,认为比鞑虏服装强多了。   1654年的二月,鞑虏强盗集团顺治伪皇帝一时兴起,直接把明朝朝服公然从内廷拿到内院,向群臣展示和炫耀,说,你们看看,此衣物多好看啊。   鞑虏强盗集团顺治伪皇帝当时的表情是非常真诚的,所有大臣都蒙圈了——但是主子不任性,谁任性?   别人要是敢这样做——全家死算不算轻的??   这时有大臣为了迎合皇帝,连声说好,鞑虏强盗集团顺治伪皇帝当时也是一脸笑容,看上去很是满意。   陈名夏大学士感到机会来了,一时感慨,对内翰林国史院大学士宁完我,以前经常在一起饮酒作乐的老朋友说:“只须留头发、复衣冠,天下即太平矣!”   陈名夏大学士的意思是,都得了天下了,何必在头发衣冠上做文章呢?你看白白激起这样多的反抗,主子啊,不值当了。   陈名夏大学士确实是好心,也是为主子着想。   但是,鞑虏强盗集团的人敢嘲笑他们不得不倚重的前明官员的原因中,有一条就是,他们一直弄不明白什么是朋友,什么是敌人,这是要由主子来定的,你想乱来是不行的!   文死谏,武死战那种大明的一套,你赶紧收起来吧!   你是谏还是妄议,还是别有用心,这都要有主子来定夺!   你想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   你瞎了狗眼——这里没有道德,只有生存——   主子其实最讨厌手下人中是有朋友的。   特别是刚刚清除了大反派多尔衮的势力后,谁在多尔衮时代过上好日子的人,都要倒霉!   内翰林国史院大学士宁完我参加鞑虏强盗集团的时间可比他早多了,他马上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告密,马上告密!   主子如果需要,一个下女告一个将军对鞑虏强盗集团心怀怨念,主子也一定会相信的。   他立即勾结与陈名夏积怨已深的刘正宗同时发难,参劾陈名夏“结党怀奸,情事巨测”,主要罪状有“倡复冠服,涂改诏旨,结党行私,循情纳贿,纵子肆虐”等等,其中最核心的是陈名夏把“留头发,复衣冠”作为“第一要紧事”,声言是“天下太平”的关键,是以宽衣博带为名,行变清朝为明朝,“计弱我国”之实!   如此一来,陈名夏就有反清复明的重大嫌疑,还可能勾结敌对势力!   鞑虏强盗集团顺治伪皇帝马上顺势十分重视,命令内三院、九卿、科道、詹事等官在午门外会同对陈名夏逐条审问,从重定罪。   陈名夏在受审中据理反驳,刑部右给事中刘余漠、御史陈秉彝在旁为之竭力辩护。   双方一时间争执不下。   要不说二货总是多嘛,在午门楼上暗中观察的鞑虏强盗集团顺治伪皇帝见此情景大为恼火,立即召见刘余漠、陈秉彝二人,大加训斥,并立即解职。   于是大家明白了,这是要做什么,你还看不明白嘛?   这定是想要了陈名夏大学士的小命,要收拾南方派系啊!   后来的刑部人员刚刚定下他结党乱政,妄议大计,图谋复明三大罪状,刚刚宣判他死刑。   但是这个时候洪承畴大学士和平南王尚可喜的内折先后到达,鞑虏强盗集团顺治伪皇帝马上又把对刘名夏的宣判叫停!   南方派系有二货,北方派系也一样有!   刘正宗、冯栓等北方大臣一看刘名夏都进去了,好机会啊,为了进一步铲除异己,纷纷出动,以陈名夏“亲戚”、“党羽”的罪名弹幼了四十一名南方籍大臣,进一步火上浇油。   一时间,南方大臣们又感觉大祸临头,人心惶惶,甚至有服毒自杀的。   内翰林国史院大学士宁完我一看到刘名夏的宣判叫停了,马上闭嘴,不参与北方大臣们的任何事情,整日上青楼,要不就去庙里许愿啥的。   鞑虏强盗集团顺治伪皇帝为了稳定局势,不得不亲自出面警告冯栓,差一点就直说了,你妈蛋的给我闭嘴!   冯栓这才不敢再兴风作浪,这场大风波由此平息。   正是这两封内折让刘名夏活了一条命,来到了台湾,充当谈判大使。 第七百五十五章 忍字头上一把刀   刘名夏大学士能活下来,确实是那两封内折的作用,但是他自己不知道,还以为是主子对他的考验。   当时,鞑虏强盗集团伪皇顺治接到了两封内折后,同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一起研究时发现,现在这个南方派系用处太大了,可不是要打击他们的时候,要知道适可而止。   平南王尚可喜在折子里提到了他自己做过的几条办法,并明了作用,请主子喻以明示。   这个时候,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已经是55岁了,可按理还是处在壮年期,但是从去年开始他就已经病了,从二十五岁以来,他就开始长途跋涉,不停地征战,还要不停地杀人、抢劫,甚至还要与大反派多尔衮集团斗智斗勇!   这一切都让这个魁梧如山,又沉静似海的鞑虏英雄过早地染上了重病。   事实上,在他以“湘潭城邑人多贰于朝廷”为名,命令屠城七日后,身体就开始感觉不好了。   那是他最后一次漂亮的闪击战啊!   1649年正月二十日,鞑虏大军在济尔哈朗统率下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就进抵道林市,从活捉的明摆塘兵口中审问得知何腾蛟和马进忠正在湘潭城内。   次日清晨,鞑虏大军快速行进,出其不意地包围了湘潭县城。   当时的马进忠见鞑虏军队势大,率部南撤,何腾蛟成了无兵之帅。   二十一日清军进入湘潭,何腾蛟被俘,当时还是郑亲王的济尔哈朗下令屠城,从正月二十一日开刀,屠至二十六日封刀,全城活下来收拾尸体的人,不过三十人……   鞑虏强盗集团伪皇顺治亲自来他府上求计的,对他来,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就是他的定海神针!   他不是亲叔叔,胜似亲叔叔!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坐在一辆有两大两轮子的轮椅上,大热天的,却用毛毯盖在双腿上。   人老,都是先从腿上老的。   这辆车子是从热赤大城的家乐福超市里买的,看那标识,是潘家集团打造的。   真是好物件啊,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收到这个后,有些高兴,让人推着自己在府里到处走。   这一年春天的时候,他似乎是府里第一个在后花园里看到花开的。   他感觉自己值了,为主子皇太极尽力了,至少保住了主子……主子也对自己真心好。   当时在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的书房里,叔侄两人早都放弃了朝贺、谢恩和行礼,正在促膝长谈。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先看完了平南王尚可喜的内折后,笑着:“恭喜陛下,贺喜陛下,这个狗奴才真是一片赤诚之心啊……他是一后路也不给自己留了,貌似求圣喻,其实是告诉陛下,他可以死在广州城。”   鞑虏强盗集团伪皇顺治也笑了,自己看了半天才想明白之事,叔叔一眼就看透了,开始还以为那奴才是在向自己炫耀呢。   但是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转瞬间便面沉似水:“但是老臣闻到了一股尿臊味,这个狗奴才吓尿了!   如果他逃过这一次劫难,还要再敲打敲打,有主子在,他怕个屁!   他们明人有句古话,不受折磨不成佛,老臣听了真高兴,对嘛,多折磨折磨你,让你能活下去,然后才会得到好奴才嘛……”   鞑虏强盗集团伪皇顺治颔之,这是叔叔教我御人之术。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的双眼又变得冰冷:“那个狗奴才的几条,我等大多做不到……   分富民之产与百姓?不行的,这京城里,我等是最富的了,如何分?   分城外之地与农户?不行的,那是这个王那个王的心头肉呢,能让他们少用《逃人法》激起民愤就不错了,哼哼。”   鞑虏强盗集团伪皇顺治头,叔叔的冷笑是有道理的,那些自恃有从龙之功的大贵族们真让人头痛啊!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咬着牙:“陛下不用操心,在这个局面下,若是还有人风作乱,杀,立个规矩给他们看……可以从我这里下手!我的庄头,又给我凭空添了不少的土地和农奴……嘿嘿,他们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   鞑虏强盗集团伪皇顺治这时心中大喜啊,看看,这才是自己的叔叔,他是先想到爱新觉罗家族的重要!   但是他又摇了摇头,叔叔拼杀半生,受了太多的苦和罪了!   特别是在多尔衮势大时,他能一直护佑自己,甚至,在多尔衮的威逼之下,让他不得不伤害叔叔!   崇德八年,按汉唐海盗集团的算法,是164年的八月初九日,父皇皇太极在盛京清宁宫猝死。   哥哥肃亲王豪格与十四叔睿亲王多尔衮,当时是帝位的主要竞争者。   父皇皇太极领有的两黄旗大臣力主立豪格为帝,多尔衮与其同母弟阿济格、多铎拥有的两白旗则坚决拥戴多尔衮。   那时自己才六岁,双方尖锐对立,剑拔弩张的情景现在还能回想起来。   是英明的叔叔提出立我为皇,这一来,保住了父皇的一脉相承,二来消弭了主要纷争。   叔叔吃定了对方也不敢拔刀子!   因为大家的实力相仿……   但是叔叔还是吃亏了,他让多尔衮当了摄政王,而他只是当辅政王!   1647年,多尔衮以叔叔建筑府第逾制,擅自使用铜狮、铜龟、铜鹤为名,强迫自己要罚他银二千,还要罢免了他的辅政职务!   那时,多尔衮的咆哮声在整个大殿里回荡着:“逾制啊,逾制啊,如陛下现在不肯惩治,今后如何管理天下?!”   当时叔叔汗涔涔地跪在大殿之上,自己坐在龙椅上,偷眼看他时,竟然看见他在对自己使眼色,好像是在,忍了,听他的了!   所以,自己听从了多尔衮的话了。   当然,由于两黄旗仍在,多尔衮到底没有把叔叔如何了,最后又授予定远大将军,率师南下,打了大胜仗而回!   哈哈,天可怜见,那个多尔衮死了!   这时叔叔才发威,一举把多尔衮的反派势力清除干净,让自己把他暴尸天下!   叔叔是处忧患而不惊,肩弘钜而不乱!   但是,他现在又要自己从他身上下刀来威吓旁人……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看着这个主子阴晴不定的脸,心中开心啊,他毕竟是不舍得我这个奴才!   他笑吟吟地:“陛下,不可学妇人之仁,这天下,任何人都可以为主子牺牲,你若是心痛,反而伤了老臣的心。   明个起,你就拿我那些庄头开刀,把那些贪得无厌的老家伙们吓住!”   鞑虏强盗集团伪皇顺治沉重地头。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心里高兴了,自己当初就没有看错人!   他先喘了喘气,故意用冰冷的语气:“先前那洪奴才让回来的人带来的报告和细作报告的差不多,洪奴才没有谎,他还抽了汉唐海盗集团的脸了!   这是给主子长脸的好奴才啊!   那一马票啊,值万金……他当初能让人拿回来,就是告诉主子,他赢了,没有给主子丢脸!   这事儿啊,可要多道道……”   鞑虏强盗集团伪皇顺治:“我给他们家又加了赏赐……京城里也人人皆知此事!”   “知道,让陛下费心思了。老臣就是想不明白,这个汉唐海盗们是从哪里来的,这明明就要过上好日子了,却凭空多出了他们!   拜陛下所赐,老臣也能看到《汉唐时报》、《福建时报》……他们竟然成了气候!”   鞑虏强盗集团伪皇顺治这时又递给他看洪承畴的内折。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看了一遍,心都沉到井里了,但是脸上倒露出更加轻松的笑容了。   “汉唐海盗集团果然势大,洪奴才的妙计果然出乎人的意料,那些红毛蕃子竟然不是一家,抢得好啊,抢得好啊!   广州大城坐着吃三年了!   但是没有想到现在那郑家的旁枝也能翻身了……看细作的报告,洪奴才所言不虚啊……”   “现今,如之奈何?放郑芝龙回去,会不会为虎添翼?”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想了半天:“不会。老臣以为,放他回到他儿子那里,正应了他们的天伦之理……洪奴才想的好办法,郑芝龙对我等无用了,现在是郑彩坐大,但是郑大木还在,他那里还有强兵在手。   所谓郑家集团,又会乱了,一个主子好办,两个呢?   陛下,如若以后在尚可喜与洪承畴两个奴才之间选的话,老臣以为选洪而不选尚。   尚不过是斗犬尔,洪是毒蛇。”   鞑虏强盗集团伪皇顺治勉强了头。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看出主子的为难样子了,想了想:   “老臣看到《汉唐时报》上有句话了,是人是可以创造价值的……忽然明白了,人死了,就是一堆烂肉,如果这烂肉活着,他可以打猎、种地,哪怕是伺候人呢?他还可以添乱呢?!甚至还可以换来物件呢?!洪奴才明白的透啊……对了,陛下,那几个回来的人处死没有?”   鞑虏强盗集团伪皇顺治头,处死了。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又乐了,主子有帝王相。   他:“他们不同的,知道的太多了。老臣始终想不明白,那个汉唐海盗集团到底想要什么?!   人活一世,金银财宝,宝马美女,子女满堂!   但是陛下看他们要什么?”   鞑虏强盗集团伪皇顺治明白这是考较自己了,如果是别人敢如此问,他一定会处死对方。   但是,这是他的叔和硕郑亲王……世上唯一信任的人。   鞑虏强盗集团伪皇顺治:“先前我让洪承畴大学士对他们许诺过……”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陛下,他们是不信啊,不如直接送他们实物吧,从京城里挑明人少女八百名,白银八万两,米粮八千石送与他们……”   鞑虏强盗集团伪皇顺治的脸当时就气红了。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这个时候却又慢慢地到:“这一些,全都从京城里的明人身上出,让明人百姓知道,是汉唐海盗集团逼迫我等出的,别杀那些南方派文人了,让他们背祸事吧……陛下,要禁海了!   让他们不明白实情,这样人心也会在我等这里……”   鞑虏强盗集团伪皇顺治的脸恢复正常了。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喘了几口气后,又:“陛下,忍字头上一把刀,看看他们的反应再了……”   鞑虏强盗集团伪皇顺治马上头了:“我明白了。” 第七百五十六章 电灯与灯笼   一时间京城里一片哀嚎,人人怒骂汉唐海盗集团!   特别是家里被抢了少女的人家——父母的嚎哭声更是响彻云宵!   “汉唐海盗集团,人人得而诛杀之!”   那时鞑虏伪皇帝顺治呆呆地坐在御书房里,他似乎能听到城内的哭声——但是,他不在意这个的,他们都是胜利品,这样的哭声也听过太多次了,他的心里只是回荡着叔和硕亲王济尔哈朗的声音。   “陛下,这天下是我等一刀一枪抢来的,他们若是也想抢,让他们拿人头来换!   但是大家可以坐下来谈,他们占据的地方都给他们了!   广州城也可以白白给他们,陛下别急,听我说,但是尚可喜那个狗奴才到时候不听我等的话,不让你们轻易接收,这可不怪我大清了——   白白得到的,没有人不喜欢,到时候,他们可能会陷到那里——明人把这个计谋叫什么来着?对,李代桃僵。   大家都是出来抢的,万事可以商量,何必你我之间开战?   让明人捡了便宜——   陛下小心啊,能一次伏杀我二十万大军——带队的多尼不是蠢货,如果不是反复查证,老奴我现在也不信的!   莫要心疼钱物,让这些百姓活着,他们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的宝藏啊。   说实话,看了《汉唐时报》,我都有些后悔了,原先总以为都是些吃才,死了别浪费粮食,杀了还能立威——但是看了他们对湘潭、长沙的报道,他娘的,我还有些后悔了,当初不杀那么多人,要不然前几年也能多收不少租子和赋税不?!”   当时鞑虏伪皇帝顺治安慰叔叔说:“时也,势也,叔叔不必牵怀!”   “不是的,老奴谁都可以骗,就是不骗主子和自己,算一算,这几年的出息,若是我等将来再重建,一反一正,几十万两银子丢水里了!”   鞑虏伪皇帝顺治说:“叔叔,银子不是最重要的——”   叔和硕亲王济尔哈朗猛然点头,说:“对对,我忘了,物资啊,各种物资啊!银子那玩意儿饿了不能吃,冷了不能穿,还买不来他们的军器!”   鞑虏伪皇帝顺治那时心中一动说:“叔叔,还可以收买了郑家的人吗?上次那一个可以卖我军器的人,被伪永胜王给撤了——”   “陛下,老奴老了,但是我知道,是人就有弱点,都可以收买,就怕我等代价不够了——一切都是我等抢来的,若是有了更好的军器,定会抢的更多,《汉唐时报》上说的好,物资嘛,是无穷无尽的——这报纸嘛,不是老奴多嘴,非王爷以上不能再让看了——”   好吧,当时鞑虏伪皇帝顺治点了点头,这一次问计于王叔,收获颇多。   随后他招来了陈名夏大学士。   当时陈名夏大学士当然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转了一圈,他还以为这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呢。   陈名夏大学士听完鞑虏伪皇帝顺治的整个安排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当时大哭,以头抢地,哭着说:“主子,万万不可啊,这是卖国啊——”   鞑虏伪皇帝顺治当时就想抽出御刀来,一刀杀了这个家伙!   你算个屁啊,卖国?是你的国还是我爱新觉罗家族的国?!   但是,他看到了鲜血从陈名夏大学士的额头上汩汩地流下,而且他还在狠命地磕头!   唉,这也是一片赤诚之心啊。   鞑虏伪皇帝顺治叹了口气说:“你也算是读遍圣贤之书的人——一切皆是权宜之计——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   抑亦可以为次矣。”   陈名夏大学士马上明白了,他不好意思地停了磕头,真是的,和海盗讲信用,小人之行也——嘿嘿,真是圣明莫过主子!   接下来的问题就容易了,这是主子重用自己啊!   他带着船队就奔向了台湾,哪里害怕什么风浪滔天——   这支船队看到有两只怪船冒着黑烟向自己扑来时,早就有船长去汇报给陈名夏大学士了,那也许是传说中的“机帆船”,要不然就没有看到过能这样快速行进的帆船!   当时陈名夏大学士理了理自己的官服,说:“确实是汉唐海盗集团的船只?”   “是的,大人!那船上有红色双龙旗!”   “他们的规矩可听闻有变化?”   “没有,依然是先前一般——”   “好,扶我上甲板!”   船长老老实实地扶着他上到了甲板,此时不是南航的最佳时候,但是主子有令,他们这些人岂敢不听?   风浪大了些,自然就颠簸了一些。   陈名夏大学士很有风度地上了甲板,果然看到了两条怪异的小船正如箭一般地扑向了自己。   他也是见过无数海船之人,哪里见过这样快的?   他直接命令道:“降帆,都降帆!”   那船长喊了几嗓子,这条桅船就先落了帆,其它的船只马上照做了。   安保部海安巡逻船上的人泄了一口气,一个机枪手直接站直了身子。   风帆时代,降了帆,就是告诉你他毫无危险了。   一条巡逻船迎了上去,另一条留在了百米开外。   他们的船帆也降下来了。   陈名夏大学士双手把着船舷,看着那迎上来的小船,比自己足足低了一个身子,需俯视才行。   那小船上一个人穿着怪异,面目阴沉,只见他举起手中一个物件,喊道:“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陈名夏大学士见那小船轻松地在自己大海船的面前划过一道弧线,然后稳稳地停在十几步外,它带起的波浪让自己的大海船更加颠簸了。   他更是抓紧了船舷。   那个人的声音似乎比呼啸的海风更大。   陈名夏大学士不甘示弱,他大声地喊道:“我是大清的大学士!来与汉唐——集团商谈国是!!”   “——”   陈名夏大学士高兴地看到,那个身穿怪异服装的人一时无语。   他又大喊道:“回去报与你们主子,我等是带着诚意来的!!”   陈名夏大学士乐了,他看到那个面目阴沉的人直挠头——   巡逻船的船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只得无奈地说:“好吧,随我去港头——”   陈名夏大学士心里直乐,想,海盗集团嘛,哪里会有应对便给之士?竟然不管我船上有何货物?!   他对自己的此次谈判,心有成竹了。   但是,当他看到,在逆风中,那两条小船,如陆上行车一般地灵巧调头,与此同时,那船上还冒出滚滚黑烟——他又心里一沉,在海面上如此灵活转向,他心里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汉唐海盗集团还是有一些手段的,但愿自己比洪承畴多得一些收获。   已经五十四岁的陈名夏大学士努力挺直了腰杆。   他看到一艘小船昂然而去,另一艘不紧不慢地等着自己的船队重新升上船帆,慢慢前行。   哈哈,他们是回去报信了,或许自己会见到他们的首领,或是大一些的头目,定要比洪承畴强些——   鞑虏强盗集团的这支所谓的谈判船队,抽了汉唐集团情报安全部的脸面。   得到回来报信的巡逻船的情报后,范例部长气得直拍桌子,他刚刚接到海安大队的通知。   这是第一次,他竟然接到了二手情况!   他的全球情报网的梦想受了挫折!   京城里没有消息传来,天津也没有消息传来!   “妈蛋的,他们突然禁海,我连天津城的情报都过不来;妈蛋的,他们又突然放出谈判团来,我上哪里能提前知道?!”   申冷儛厂长当时正玩着自己好容易配齐的田黄石手链,说:“为什么这样激动?极权奴隶制国家嘛,哪一天不是猫一阵子,狗一阵子的?你让人喷了?”   范例部长马上沉稳了,他把弄乱的领带整理好,说:“没有人喷——感觉受人愚弄了,这样大型的一支船队南来,天津地区的情报站,竟然没有发出情报来。”   申冷儛厂长用食指转着自己的田黄石手链,那葡萄大的田黄石发出了清脆地相撞声,她说:“老范,你信这个东西在那面的世界能卖一千万吗?”   范例部长说:“少了——那是友情价。”   “老范,所以都疯了,这是一个抄底的时候呢,可惜我的分红钱还要五年后才发——”   “老申,你再说一遍,你抄啥底?”   “我吧,原先只是一个小女人,你们男人对我们这样好,我就是想把汉唐字头的股票都买进到手里——”   范例部长心里很不舒服,说:“这就是你说的抄底?”   “不是。一个女人的菜钱都有了,她就要想着嫁人啦!你看,你现在失落了,被极权奴隶制打败了,但是你被姐抄底了——”   “你要嫁我了?!”   “当然。一个女人最大的成功是嫁给一个好男人,特别是在他感到失败的时候,姐认为这才是抄底了。   啊呀,你胡子没有刮干净!”   事实上,鞑虏所谓的谈判团还要十二个小时后才能到达。   除了范例部长感觉受打击了外,别人真不在意的。   汉唐集团的网络重新恢复了,但是有一个感觉是,大家的牛逼劲儿受伤了。   原来,当我们所依靠的金手指也会有不好用的那一天,没有了局域网,大家啥也不是了,太可怕了。   杨友行秘书长在网上冷冷地说:“鞑虏强盗集团这次是公开打出旗号来了,我个人认为,不应再采用对洪承畴那样的方式了——我个人建议,让一名董事接见吧。”   沈千千这时在床上怒了,说:“你还想不想睡个好午觉了!人家都累坏了!”   好吧,这是一个午睡都要人搂的女人。   陈名夏大学士的船队在晚上八点多钟时分,到了热赤大城19号码头,此时整支船队的人几乎都说不出话了。   这里是一片灯火辉煌,竟如白昼一般了!   陈名夏大学士恼怒地听着水手们吃惊的嘶拉声后,他说:“你们看看吧,他们所谓的电灯不也是坏了好多盏?!哪里有灯笼稳妥?!”   可不是,原本好像是一串明珠似的码头灯,其中真的坏了好几盏! 第七百五十七章 谈判的第一夜   李子强董事被安排接见陈名夏大学士了,他认为这是大鸟在报复他,大鸟明明知道自己最讨厌和文科生交流。   这还是一个古代的,汉奸的文科生。   但是,罗朗校长挺着大肚子说:“去吧,要把那些女孩子解救出来!”   一提起那八百多个女孩子,李子强董事心头火起,对,我得去!   昨天晚上,他们的船队停靠到码头时,码头安保员汇报,他们的三条船上,有大量的女人在哭泣!   汉唐集团海关关长马德华马上亲自追问陈名夏大学士!   陈名夏大学士当时入住了热兰遮大宾馆,心里还有点怨言,真是蛮夷出身,这里应是鸿胪馆了,哪里有使者来还要收费的?   还这样贵?一晚上算算要五十两白银!还好主子给的费用高,真是关心奴才的好主子。   陈名夏大学士当时还阴阳怪气地说:“我大清慷慨大方,那些女子都是赏赐给你们的……不过……”   他想说,怎么也要谈谈才能交给你们啊……   结果,马德华关长马上拿出对讲机,喊道:“码头安保支队,派出三支小队,去19号码头,把人质解救出来,是八百多女人,有阻拦者扣押,有执械反抗者格杀勿论!”   陈名夏大学士变了变脸色,他听到了那个小盒子里传来响亮的“是!”。   他努力装着不好奇的样子,心想,真是蛮夷,听到女人,猴急成这个样子!   马德华关长转身就走,连个招呼都没有打!   其实他是一个喜欢聊天的人,但是他从不和不把别人当人看的人说话。   八百多人,他竟然要她们在狭小的船舱里过夜!   那里面现在是什么样子了,可想而知!   汉唐集团现在三千吨级的铁龙骨铁肋骨专属客运船才设计成运载八百旅客!   陈名夏大学士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大骂,看到没有?丝毫礼仪都没有……此次要小心些了,他们不讲理的。   怪异,蛮横,无礼,贪色,是他下的四个定义。   但是,他领着得力手下住进了热兰遮宾馆后,感觉他们的下人还真是彬彬有礼,种种怪异之物,都一一教会他们使用。   他当然不知道,他们是以商贸之名入关的,还以为是尊重自己的职位呢,打赏倒是很大方。   这一天,这些南方派系的人,终于洗了一个真正的热水澡,有人还偷偷落了泪。   在北方,不是不能洗热水澡,只不过主子们认为洗热水澡伤人的元气,所以,他们哪里敢公开舒服地洗一下?!   一切都要按照主子们的喜好来啊,这是常识。   陈名夏大学士还叫了一个搓澡工,想领教一下汉唐集团的特色,这个是他听说过的。   来的人果然是个瞎子。   但是搓澡的功夫果真好,他躺在皮床上舒服地感觉自己身上似乎有无数的污垢在一点点掉落。   人舒服了,就想聊天。   陈名夏大学士说:“眼盲,乃有疾之人,应该得到赡养,此为大同社会。汉唐集团奈何狠心让你劳作?”   那个瞎子笑了,说:“客官,先前有一个叫洪承畴的客人,也是这样问我,我说,那大同社会啥时能出现?他不言语了。我又说,我在这里搓一个客人就挣五百马票,客官你今天就是第二个,这就是一千马票,我原先在街上要饭,现在,我娶了一门亲,虽然也是一个身有残疾之人,但是我等还有了一双儿女,我一个人养活一家子了,你说,是不是比赡养我好得多?”   陈名夏大学士一时无语,想了半天说:“尔等之意,若是这里全是盲人,你们也都能挣上这些马票?!”   “这里都是盲人?啊,那就是天神瞎了眼了……”   陈名夏大学士自己翻了翻白眼,自己这例子举的不好。   他感觉这个盲人手法真好,轻重缓急正好不说,而且他的拿捏之处,全是自己最累的地方,毕竟五十多岁了……细心拿捏后,自己那疲惫感觉都消失了。   他想到了主子,若是把这个人献给主子,主子定能高兴。   陈名夏大学士说:“我雇佣了你吧,还带着你全家,就不用这样操劳了,保管比你在这里挣得多多。”   那个盲人坚决地摇摇头说:“先前定远侯他要雇佣我的,只要我到了福州,便给我五倍的报酬,但是我不能去的,离开了热兰遮宾馆,我想想心里都慌……”   陈名夏大学士听到这里,便不搭理他了,这是一个不知好歹的瞎子。   搓完澡后,陈名夏大学士连个打赏都没有给他,便让他走了。   那个瞎子倒不在乎,还微笑着道别!   这时候,手下人来报,说是他们安保队的人冲上了海船,强行将那些女子赶到了码头上,还带走了。   陈名夏大学士笑了笑,说:“吾未见好德者如好色者也……”   他的淡定让手下人松了口气,他们冲上船后,那气势,没有人敢阻拦他们。   现在,稍微在海上跑过一次两次的,没有不怕安保两个字。   陈名夏大学士悠悠地说:“他们还把银子抢走了?”   他的手下说:“他们带下人后,确实去各条船上又看了一遍,那些银子他们看到了,没有人碰的……”   陈名夏大学士点点头,说:“他们果然不喜金银而喜马票,若全是马票,定会偷拿了……”   马德华关长赶到19号码头时,正看到码头安保队员们带着那些女子下船,还好吧,没有人敢拦挡他们,这些家伙把刺刀都上了。   上了刺刀,是没有人敢拦了,但是,你们不想想会吓到那些女子吗?   这些没有脑子的年轻人!   一个队长向他小跑过来了,汇报了情况。   很好,没有人员伤亡。   马德华关长说:“你让队员们把刺刀卸了,看把人家都吓的……”   那个队长回头一看,呀,真不好看呢,像是抢女子似的!   他马上小跑回去,喊道:“全体都有!”   所有人马上都立正了。   “卸下刺刀!”   所有人几乎是一个动作完成刺刀卸下。   马德华关长看了感觉满意,当初这些人都是挑出来的,不论身材还是技战术水平,远比巡警要好。   不过,他们的工作也会马上被巡警接管了。   19号码头上现在站了八百多名女子,但是没有了哭声。   一是这里的夜色竟如白昼一般,她们没有见过的。   二是那些大兵好像没有碰过她们一下,好像都没有人理她们。   马德华关长这时向蓝翔女子学校求助了,来吧,我们解救出来了人,你们负责后面的吧,赶紧把她们带离我原本紧张而有序的码头作业区!   罗朗校长挺着大肚子来了,吓得李子强董事当司机送过来了,拦不住的。   申冷舞厂长也来了,只不过是自己开车来的,她才不事先同居呢,要范例部长为她而忍受。   沈千千经理也来了,她的到来比较酷,是杨友行秘书长骑着摩托车带她来的!   八百多女子看到一个两轮怪物“轰轰”从远处飞驰过来,似乎后面还带着黑烟,那上面有两个大头怪物!   还没有等她们要惊慌,那两轮怪物忽得来了个急停,斜斜地滑行起来,那巨石铺成的地面上似乎冒出了青烟!   那两轮怪物后面坐着的一个大头怪物,这时一撇它的大长腿,下到地面了。   它脱下它的大头了,呀,是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子!   她把那大头轻轻一抛,丢给了还在车上的人。   她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说:“姐妹们,我幸好没有来晚!”   罗朗校长这时举起了一根手指,眼睛发亮地说:“李子强,我生完孩子后,我要一辆!”   李子强董事马上笑着说:“肯定有,肯定有!”   三个女人亲亲热热地聚在一起了。   她们马上有了办法,把公交车停一路,马上开到这里来接人,送到蓝翔女子学校!   蓝翔女子学校,做好迎接八百多人的准备!   李子强董事和马德华关长一起走到那个摩托车手的面前。   还没等他们说什么,那个摩托车手自己摘下了头盔,也甩了甩自己的长发,那人正是年轻英俊的杨友行秘书长。   他抢先说:“这摩托车时而冒黑烟,启动时我非要加大油门才行,什么毛病?!”   李子强董事冷冷地说:“那是吴迪厂长的问题,我一直怀疑油针与主喷孔配合间隙过大,但是他非要试一试才行……我想说的是,谁让你把消声器拆了?这么高的速度玩漂移,你想死是不?”   杨友行秘书长撇着嘴无言以对,马上掏出烟来分发。   李子强董事马上拒绝了,他戒烟了。   但是马德华关长接过来了,还让杨友行秘书长点着了。   李子强董事想劝他们戒烟的话只好咽到肚子里了。   马德华关长这时摸着这辆摩托车说:“哇,全钢的,只要换一换易损件,开上三四十年没有问题吧?”   杨友行秘书长这时牛哄哄地说:“纯手工呢,不可复制的!”   李子强董事说:“别显摆,会遭雷劈的!那个巴沙木衬的头盔,厚度不够!”   杨友行秘书长说:“两寸了,我还加了鹿皮了!”   “你扎的散热孔太多了,影响了强度!”   “那没有办法了,要不闷死人了……”   “还有你竟敢用赛璐珞当面罩,你不怕扎花你的脸?!”   杨友行秘书长恼了,说:“我以前骑摩托车都不用头盔的!这世界要是真出车祸了,哪个是安全的?!我不是看这个码头地面条件好嘛,才敢玩一次心跳!”   李子强董事也恼了,说:“等着将来让明人也学去了,那车祸会有多少!!”   “天神,你别当圣母好不好?你怎么就知道人家会和你学?!”   李子强董事摇了摇头说:“你又自私了,从来都是社会上层左右社会风气的,你只为自己的开心而忘了……”   杨友行秘书长英俊的脸上一下子抽抽了,真忘了,现在我们是社会上层了……还好吧,我只是在码头区玩了下,还只是被李子强董事喷了一下。   马德华关长津津有味地看着两个人斗嘴,他想,真好,我娶了明人当老婆,比你们幸福多了。   这时候,足有十辆公交车开来了。   三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那里了,那三个汉唐集团的女人开始安排那些女子上车了。   这时,赶过来的女人也越来越多。   男人们都被排除在外了。 第七百五十八章 天堂和地狱   当十辆公交车拉着八百多名女子进到蓝翔女子学校时,学校的食堂已经做好了八百人吃的稀粥。   至于说切片香肠,下饭小咸菜啥的,这些都是现成的。   再过两个小时,还会给她们提供一杯牛奶,一个木薯面包。   她们在船上的那些天,只吃一顿饭,喝两次水。   如果现在突然给她们大量食物会撑到胃的。   在陌生的地方,女人更信任女人,特别是还有一个大肚小说子的女人。   当时,在汉唐集团女人们的照顾下,她们都乖乖地上了车,然后乖乖地坐车到了蓝翔女子学校。   一个要做娘亲的女人,在指挥着她们,她们都是在用好奇的眼睛在看着她,没有人惊慌。   这个夜空里,码头上是一片光明,就像白天一样。   原先船上那些对她们耻笑、辱骂、凶恶的水手们,当时就像夹尾巴的狗一样,在偷偷地观望着这里,没有一个敢发出声音来!   对女人敢大声辱骂的人,一定更怕一些男人,比如那些穿着怪异,但是因为整齐而显得格外威武的大兵,他们好像和自己一样年轻。   他们在她们下船后,竟然是背对着她们他们在观望着码头上其它的海船。   在他们的目光下,那些原本凶恶的水手们害怕了可惜再也看不到那些大兵的脸了。   蓝翔女子学校这些年就像其它的学校一样,一开始在不停地扩建,不停地接收各种设备,最后直到现在才终于稳定下来了。   每年都从这里走出数千名合格的女性工作者,她们可以去参加各种各样的工作,当然,还会结婚生子,去过自己的小日子。   但是,蓝翔女子学校校长罗朗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下子会接收这样多的人,一眼看去,她们最大的不过十七八岁。   因为她们现在都是素面朝天,这可骗不了有经验的女人。   两个小时后,吃完第二顿,已经是半夜了。   暂时给她们安排住的地方是在学校里的室内运动馆,这里铺着一尺厚的相思木地板,不会潮的。   这个深夜里,室内运动馆内灯火辉煌。   罗朗校长背着手,挺着大肚子,在八百多女子面前来回踱着步。   这时那些女子都乖乖地坐到了地板上,她们的视线都随着她的走动而转动。   在蓝翔女子学校的外边,男人也多了一个。   胡柳厂长来了,巴音工程师也挺着大肚子来了。   马德华关长走了,但是马旁经理和贺阳厂长却来了。   这里仍是女人的世界,男人们不得进入。   在校外,大家仍对全世界第一辆哈雷样式的摩托车品头论足。   马旁经理眼睛有些红,说:“李董事,为什么你们私下里加工出的产品先卖给了杨秘书长,而不是我呢?”   贺阳厂长说:“就是,就是!”   杨友行秘书长得意地说:“人品啊,你们只过自己的小日子了,也不关心他人私人生活信息啊,我的朋友们。”   马旁经理本来想找出借口说不公平,可是想了半天,是啊,自己就是关心自己的工作了,连网都很少上了。   好吧,马旁经理和贺阳厂长无语了,转而点评起这个摩托车了。   他们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想要量产,还要五年以上!这样算来,15马力大飞轮足够应对当前的交通了。   马旁经理最后恶毒地说:“你骑着时,小心蛋别震碎了,女人不怕,那叫车震!”   杨友行秘书长翻了一下子白眼,无语了。   李子强董事嘿嘿地笑了起来。   尽管是深夜了,公路上现在仍然有人走动。   那如项链一般向着赤嵌区延伸的路灯,为这里的人提供着光明,这个可没有身份的差距。   一切事物,都在这里享受着平等的光明。   只有真正的光明,才会让所有人都共同分享。   蓝翔学校室内运动馆内,罗朗校长举起一根白晳的手指说:“这里是女人的天堂,但是它不是别人赏赐的!   你们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地狱一定是所有身在地狱里的人共同打造的,他们或多或少都有原罪;天堂一定也是所有身在天堂里的人共同建成的,他们或多或少都有建设!   这里会给你们什么?工作的能力。   外面的社会会给你们什么?符合一个女人的付出和她生理特点的回报,这个没有特殊。   汉唐集团的规定会给你们什么?尊严和自由,这是远超安全和生存的一步了,如果你们以前有过经历,你们就会明白,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重要。   能让一个女人有工作的能力,而且还有自我选择的自由,这有多么重要!   我的孩子们啊,你们也许不明白我现在的话,你们以后的追求就会是这个社会文明的晴雨表,安心在这里住下去,天堂里没有伤害”   在罗朗校长称她们为孩子的时候,她也亲切地捂着自己的肚子,也好像是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说。   “睡吧,明天会是美好的一天”   在罗朗校长算是演讲,或是安慰众人的时候,沈千千经理摸着自己的下巴想,她能拿下李董,果然有手段。   申乐儛大姐则悄悄地和巴音工程师在说话。   女人们为什么会都来?因为当女人对别的女人的命运不关心,甚至只想着让自己一个人幸福就行了,那么,这不是一个明智的女人。   沈千千经理看到了胡柳厂长在羡慕地看着罗朗校长的表现,她笑了,这是一种风格,你学不来的,我也是。   还好吧,姐有杨友行。   但是,李燕婷厂长没有来。   蓝翔学校室内运动馆内的女人安排好了,每人一个毛巾被还是有的。   当这里的灯光熄灭后,汉唐集团的女人终于走了。   黑暗中,一个女子趴到另一个女子的耳边说:“主子,为何不擒拿住那个大肚婆子?想必她是有身份的人,好像这里全都归她管”   “闭口,真正有身份的人,会管我这样的女人吗?这里只是一个学校且看且听,再做决定,一切听我的睡吧,食物中似乎无毒”   三天后,李子强董事咬着牙齿接见了陈名夏大学士。   双方的交流出现了戏剧性的效果。   陈名夏大学士准备了几天的东西一点也没有用上,李子强董事所讲的道理,他也不明白。   什么叫无条件的放弃抵抗?接受你们的审判?还是按照《大清律》来审判?   我的蛮夷啊,你们才来这里几年?   就算是你们有些怪物件又能如何?   陈名夏大学士说:“我大清几十年前就顺应天命了,还有万万军民的拥护!李董事,你何必口中狂言?”   李子强董事说:“如果我们打败你们,我们也马上会有万万军民的拥护,所以我认为民意本就没有用的东西所以合法性很重要。”   陈名夏大学士说:“我大清现在男女老少上下皆拥护大清,这还不够表明那个,那个你说的合法性??”   李子强董事咬着牙说:“我是第一个和你们谈话的人,妈蛋的,我名声全完了。   记住一件事情吧,我们这里不是按照性别、年龄、官职和财产多少来判断人是错还是对,也不会按照民族之分。   只有一个核心价值观,就是是否有利于人类的发展,用普通的常识就可以认证。”   陈名夏大学士说:“你们的价值观?一切都取决于你们的认证?”   李子强董事还是咬着牙说:“当然,难道还由你们?你的主子胡乱杀人,抢劫财产,一个小孩子都知道对错,你还和我说什么?!”   “那你们为何收下我等的礼物?”   李子强董事笑着说:“不是收下,而是没收,这些都会用来成立战争赔偿基金,给那些被你们用各种方法伤害过的人补偿至于说到那个你们要送我们的广州城,以后不要再提了,我们的东西,用不到你们来支配。”   陈名夏大学士心里一紧,自己准备了各种大义之辞都没有用上,而且,他这是公开要来收买民心了。   他冷冷地说道:“李董事,你这是要和我大清公开宣战吗?”   李子强董事说:“不是的,你们不配让我们宣战,而是一种惩罚没有人做了坏事可以无安无事的这样吧,我这人不太会说话,你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们,让他们准备好受审就行了”   说完,李子强董事站起来就走了,太没有礼貌了。   不过,他出门前又回头说:“你们可以随时走了”   陈名夏大学士这时真的呆住了,这就完事了?!   汉唐集团从上到下都是没有礼仪的野人!!   陈名夏大学士和自己的手下商议了半天,感觉这一次行动不太成功。   白白送他们了这样多的物资,却连一个什么说法都没有得到。   关键是汉唐集团的人没有给他施展三寸不烂之舌的机会!   不过,他的一个手下也提醒了他说:“那么,汉唐集团会来攻打我大清了?他们直接说要让主子受审,那么,这就是要”   陈名夏大学士豁然开朗,对啊,他们是要攻打我大清的京城!   这是一个多么重要的情报!   与此相比,其它的就不重要了!   他们匆匆忙忙地回航了,在途中,他很容易就编出一套说辞来,说自己是如何用计谋把对方的阴谋诡计识破了,还探听出天大的机密来!   这是多么重要的收获啊。 第七百五十九章 天下兴亡,匹夫无责   陈名夏大学士送来的物资都被扣下了,他们的海船船型太差了,连一般的商船都比不上,让人看不上眼。   直接把他们赶走了。   鞑虏战争赔偿基金会的成立,标志着汉唐集团开始要开始注意发挥社会的自洽能力了。   梅乐芝经理认为,社会合理性的体现,在于一定要形成一种完整的自洽系统,而不在于是哪一种所有制度更好或者更坏的问题上。   他们必须要绕开历史发展上的一些误区,直接奔向问题的关键之处。   在社会资产所有权上,公有制度好,还是私有制度好的争论,但凡是有一定见识的人都见过太多了。   本来嘛,所有制度这个东西,它既不能制造人性,也不能消灭人性,它只是满足人性发展的一种社会约定即法律制度。   事实上,如果监督得力,两种所有制度都会是人类社会的好东西。   但是问题来了,不管是什么制度,都要由人来执行和监督。   汉唐集团虽然不信在自己的治下,能产生出一堆毫无人性的社会成员,因为他们根本不给社会成员任何用喝狼奶的方式来长大的机会。   你族的图腾才是狼呢,我们的是龙!永远是龙!!   虽然它可能并不存在,但是它完美,这恰恰是祖先让我们要不断地去追求完美的鼓励。   当然,我们知道从来没有最完美,但是我们坚决要求追求完美!   话又说回来了,只要是人去执行和监督,但就肯定会出来这样或是那样的问题。   有没有一种完美的制度,恰恰可以把一切问题解决了?   汉唐集团正在寻找……但是在寻找的过程中,他们坚决要推动社会自洽系统的发展。   一个社会出现问题了,除了外敌入侵,除了天降奇祸之外,你可能指出一万个原因,但是最重要的,一定就是这个社会的自洽系统崩溃了。   一个失业,一个大病,一个普通灾害,动不动就能让一个家庭破灭!   这样的社会哪里有自洽系统?   当然,你可以瞧不上一家一户破灭,但是大明不敢瞧不起啊……在一次普通的人事调整中,李自成下岗了……随后发生的事情不必多说,人人皆知。   如果当年李自成在失业基金有一份投资,数目不用大,等他本人真失业了后,失业基金给他提供了一份足够生存的月薪,你说,他还会义无反顾的投入到流民起义的洪流中?   再说了,就算有小冰河的天气原因吧,当农民的农田颗粒无收了,那么他们以前交纳的农业基金是不是也能发挥出重大的作用?   政府可不可以自己搞?可以,但是问题又回到了原点,又是对于人的执行和监督问题……人若是变坏了,再完美的制度也有无数的空子。   你就去为这个官员是官僚还是怠政还是沉稳打官司吧……社会的自洽系统则是发挥社会势力自觉自愿参与社会管理的功能。   但是现在,这个头儿还是需要汉唐集团来开动,所以就有了鞑虏战争赔偿基金会这个组织,启动资金就是他们没收了这一批货物。   这个不同于保险业的纯粹商业功能,它要以慈善事业为主,当然也可以运用资金去经营。   伍大鹏董事长第一个向这个基金会捐了两万马票,紧接大家都捐了。   这是大家自愿的,马旁经理就没有捐,他认为还要再观察一下这个基金会的运做情况。   这个基金会眼下由梅乐芝经理兼管,但是在公司性质上,它又不属于汉唐集团所有,这是一家民间机构。   梅乐芝经理也只是象征性的开一马票的工资,如果不收的话,怕有违汉唐集团的信念,怕有鼓励别人学会奉献这一个本来是祭祀时常用的语言。   就像印度诸多的土王总是能收到当地的商人向他们奉献上世界上最纯洁的东西……黄金。   然后那些黄金又会从果阿的大明城换回好多好多有用的商品。   虽然这家基金会不是汉唐集团所有,但是,在正式挂牌那一天,好多汉唐集团的人都来了,他们还是很关心这件事情。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潘家家主和郑家三爷郑斌也都来了,两个人商量了一下,第一次没有敢多捐,各自当场开出了十万马票的支票。   两人小声说,起个这样怪的名字,这不就是善义堂嘛……   这个时空的慈善事业确实是有,但只是大多以家族性地域性目的性极强的面目出现,不能不算是吧,但只是萌芽状态。   大宋时期倒是也有过类似的组织,比如平民医院啊,孤儿院养老院啊等等的,但是因为是官办的,所以只能算是有过。   在汉唐集团的计划中,这个社会自洽系统是要赢利的,当然,这里有个赢利多少的问题,还有主要资金流向的问题。   因为汉唐集团会在税务等问题上给予免除的待遇。   同样在财务监管上的任务也会加强的,汉唐集团早晚会成为一个以监管为主的组织,这个大家都有数。   像吴迪吴杰金明池那样的,非想要干出大实业的人还是少数。   所以,这一次收入鞑虏物资的行为可以看成是鞑虏战争赔偿基金的正式运做了。   这个消息在《汉唐时报》上发布了。   当然,这是李子强董事强行透露消息的,他可不想在以后整出啥密约出来,这样的事情必须说清楚,一是他代表的是汉唐集团的所有人,二是没有事情不可告人的!   只有喜欢搞阴谋的民族,最喜欢各种阴谋论和计策论。   李子强董事说:“我就是要公开,是我谈的,内容都要说出来,不许篡改!我也许会有儿子的,妈蛋的,谁要是敢弄个绝密就是不公开,我弄死他!   那样的话,要么,我真就是一个坏蛋,要么,这是故意整我!   不能让我的后人对我有疑问……”   杨友行秘书长当时盯着他的表情说:“……这不是你的风格,你以前不在意这些的……”   李子强董事的工作服装现在越来越规矩了,更干净了而且有一种权威感。   从一个男人的服装上,你可以看出他的女人合适不合适。   他说:“等你有孩子了,你就知道了……如果不懂怎么样快速让女人怀孕,我可以教上你几招……真正为后代着想的人,不会疯狂的,汉唐集团没有人能捞一把就跑,所以,不得不看重这个真实啊……”   杨友行秘书长当时微微一笑,说:“只要作恶的人受了应有的惩罚,哪怕他跑到月球上,也要把他抓回来,你看吧,善良就回来了一半,再加上公平公正的审判……虽然作恶的人还会出现,但一定是非主流了,极少数了。”   李子强董事点头认可。   说实话,捐出这一笔钱后,潘家家主潘择臣心里舒服极了。   其实在汉唐集团开始攻打鞑虏的时候,国仇家恨,都让他自愿捐款……再说了,潘家集团这两年收入太多,发展也太快了,他一直没有见到汉唐集团的人有什么说法,而且,他们竟然还拒绝了他对汉唐集团安保部门的捐款。   当然,潘家家主潘择臣绝对知道沈万山的事情,他绝对只是表达一下心意罢了,没有非份之想。   赤嵌小学,他都捐了很多次了,这一次只是想犒赏安保队员们,他们在战场上打的太好了!   当时,潘家家主潘择臣对梅乐芝经理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请梅经理收下我等的捐款吧……”   梅乐芝经理当时笑了,他推了推鼻梁上没有的眼镜说:“汉唐集团已经拒绝了很多次这样的捐款了,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们不想开这样的先例,以防以后有机构利用道德绑架或者逼捐强捐的机会,再说了,天下兴亡,匹夫无责的……”   “”   梅乐芝经理说:“以我们这里为例吧……这里人人都是纳税人,人人都对汉唐集团尽到了自己的义务了,比如,你们集团去年交的税务足够我们在明大陆上的公务员开工资了……如果我们汉唐集团在管理或是对外关系上出现了问题,这和你所谓的匹夫有什么关系?   恐怕这板子要打到我们自己的屁股上……”   这样啊,潘家家主潘择臣顿时感觉自己的腰杆有些硬了,看看,我潘家养了多少的官员!   但是,这里人人是纳税人?不就是那一年一人一马票的教育税嘛?   潘家家主潘择臣说:“我潘家交税那是应当应份,若是那些只交一马票教育税的人……”   梅乐芝经理笑了,他还不想承认别人也是纳税人呢。   梅乐芝经理说:“老潘,你没有去过家乐福大超市购物?”   “去过啊,那里如何能不去呢?”   “那你从没有看那价格标签?”   “……”   真没有看过。   他领着下人去买货,看中了,用手一指,下人就去交钱了,真没有像一般人那样还要认真看标签……   汉唐集团出产的产品也不贵,又不能讲价,看它做甚?!   梅乐芝经理说:“那标签上是有两个数字,一是商品总价,二是所含的商品税……它本来是一种隐形税,但是我们把它标出来了。   只要拥有汉唐集团下发的身份证,只要购买了汉唐集团的治下的产品,他们都是纳税人,水电煤粮食产品衣服等等……这当然不算是合理的收税方式了,但是以目前的条件看,税务部门实在是拿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潘家家主潘择臣的眼珠子差点弹出来了,说:“天下还有这等公平的税收吗?!你买商品你消费了,上交商业税难道还不算合理?!”   “不算的……比如你潘家用电了,一般家庭也用电了,但是他们却要交和你同样的税,没有体现出合理的差异性来……”   潘家家主潘择臣忽然明白了,他们是想着杀富济贫啊! 第七百六十章 郑家人的改革会议   听完了梅乐芝经理的话,潘家家主潘择臣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杀富济贫嘛。   潘家家主潘择臣当时想了想说“那些能用得上电的人家——不能算是一般家庭吧——”   梅乐芝经理点点头,叹了一口气说“是啊,汉唐集团现在的生产能力还是太落后了,满足不了百姓的正常需求,只能从奢侈品上寻求合理性的差异了!”   潘家家主潘择臣马上频频点头,说“能力有多大,责任就用多大,我等回去后,尽量多用奢侈品,多多交税。”   梅乐芝经理愣了一下,想,我暗示过什么吗?一时又想不出来说什么。   但是,并不是所有汉唐集团的人对这个税收制度满意,杨友行秘书长就不满。   这个香烟税也太高了吧,都超出香烟的商品价钱了!   杨友行秘书长说“我抽的是烟啊,还是税啊!”   沈千千经理说“女士烟税更大——咱俩都戒了吧,要不然接吻时,感觉是一对儿烟灰缸碰在一起——”   杨友行秘书长痛苦地说“戒了烟后,写作的思路一点都没有了,会被人骂成水文的——五斤生米也顶不上一颗烟!——   等着吧,等一切走上正路了,我就不干这个苦逼的活儿了,到时候们家搬哪里,咱也就去哪里,领导们能把家安在哪里,哪里就一定是好地方,咱们不听他们嘴上说的——他们只要真的把香烟税用到了医疗卫生口就行!”   沈千千经理认真地说“姐知道,这个税种还真是专款专用——要不然医疗系统里的医生工资哪里能那样高,药费还那样低?”   杨友行秘书长转了转眼珠,想到这样做的不足之处了。   他说“你我们把药费降到这样低,人家私人医生诊所啊之类的怎么活?这不是变相垄断嘛——不利于医疗的正常发展啊。”   “得了,别瞎说了,那些医术好的,有绝招的,活得照样滋润,水平不行的,当然混不下去了,不过,人家也不傻,要么去山区明大陆上,要么去印度之类的地方,对这样的地方来说,他们二把刀和三脚猫的水平都算是好样的了,听说最远的还去欧洲。”   这样也行?!   杨友行秘书长不得不说“是啊,至少在这个地方,我们基本实现了优医驱劣医的情况。”   沈千千经理骄傲地说“还有一个地方,你的爱情生活中也实现了——晚上姐和你去泡温泉,双人间的,然后去吃生鱼片,听说又打到蓝色金枪鱼了——”   其他人的悠闲生活,与安保部门的忙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郑家集团正在开内部会议,这是涉及到改革的问题,绝对是大事情;   关键是永胜王力挺这个宝贝女儿。   同时在座的还有儿子郑智,这样,出席人员的份量就次深化改革有多么重要了。   郑家集团中十几个核心人物坐在一起,商谈改革的事情,这一次没有叫大才们参加,因为这要谈及的是郑家集团郑家人的核心利益。   郑家银行总裁郑秀文在会议上首先发言了。   “各位哥哥叔叔伯伯大爷姑父舅舅姨妈们,你们好。   一年多以前,在爹爹的推动下,我们准许福建地区民间资本进入到一些行业后,短短的一年多中,大家可以建地区的经济发展呈现出井喷的状态!   我们福建地区的经济总量增长了百分之十五,是除了汉唐集团台湾地区以外,达到了全世界第二高的增长速度!”   这时候所有郑家人都乐了,特别是二叔定远侯郑联,他哈哈笑着说“秀文,大哥给你了郑家银行当嫁妆,我到时送你一个大农庄!定会比汉唐集团的所有的农庄还要大!”   还有其它的郑家人也纷纷许诺送各种嫁妆的——这个经济还是秀文行,挣不挣钱谁都心里有数——   有一个老一些的郑家人,顿了一下银头手杖,说“秀文,你家何时能超过汉唐集团?”   众人一下子静了,用充满希望的眼睛身汉唐集团式打扮的郑秀文。   “我们永远超不过——”   众人一阵叹息,不是福建地区今年已经达到三成的增长了吗?!   郑家银行总裁郑秀文拢了拢自己的长发,说“——但是如果按照汉唐集团分级统计的办法来算,我们郑家集团的增长占总增长数目里的百分之七十,其它资产在一百万马票以上的商家则占了百分之二十五,普通民众则占了百分之五——”   好啊,马票全是让我郑家集团挣了,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相当多的郑家人哈哈大笑,说,秀文,你还有些不高兴的样子,难道马票让别人挣了去好?!   永胜王郑彩这个时候轻轻咳嗽了一声,全场一下子静了,他的威风现在日盛。   只听他说“汉唐集团那里是怎样的一个算法?”   “爹爹,汉唐集团随着上市或是出售一批运营良好的企业,他们占总增长的比例现在是百分之四十,但是还有下降的趋势;其它资产在一百万马票以上的商家则也占了百分之四十,但是还有上涨的趋势;普通民众则占了百分之二十,目前也还有上涨的趋势——因为我的老师们中,有人提议把生活必需品的税收进一步下降,比如粮食原材料就准备降为零,这也就是为什么,竟然有人冒着风险向我们福建走私粮食——我们这里听说还要准备增加粮食税,降奢侈品税,正好和汉唐集团相反做事了。”   永胜王郑彩在心里老脸一红,这是他的想法,还没有正式公布,也没有告诉女儿。   这没有办法啊,郑家人总在他耳边唠叨奢侈品税收太高了,粮食吗,人人都要的,这个加税是可以的。   但是他的面子上始终保着一种威严,他说“民众增长了百分之五的收入不是好事吗?你不是说过鞑虏地区,民众收入是连年负增长嘛?”   “爹爹,百分之五就意味民众将将能吃饱饭,市场总是在低级水平发展。   如果到了百分之十,市场才刚刚活跃,如果到了百分之二十,就是像汉唐集团的民众那样了——”   这时候,另一个老者大声地顿了顿金头手杖,说“秀文,我郑家集团不搞他们那一套!我等是尊儒的人,南孔的——他们毕竟是南极洲大城来的,天晓得他们做的对不对,这几年,老夫从没有听闻福建地区有人饿死的,也没有见过衣不遮体的,基本人人有鞋穿。   早些年,就算是大明盛世也是想不都要想的!   老百姓啊,要学会和过去比,要学会感恩和知足啊——”   郑家银行总裁郑秀文撒娇地说“七爷爷,不学不行啊,死气沉沉的市场,咱们挣钱更少了——我不是还想着挣些嫁妆嘛!”   那个七爷爷笑了,说“也是到年纪了,别怕,到时候七爷爷给你一个大金娃娃——”   这个七爷爷家主管了郑家集团在闽南地区的道路交通收费,凡是带轮子的全收费,后来改成担挑子的也收费——现在老百姓改成背了,他还怂恿爹爹把背东西的也收费!   郑家银行总裁郑秀文还是撒娇地说“七爷爷啊,您老人家把运输收费降一降吧,闽南地区很多小商贩都改成背货卖了,这是一种浪费人力物力的行为,凭空增加了交易成本,结果还是民众收入损失了,我们反而也挣的更少了——”   七爷爷叹了一口气说“汉唐集团不是也收费?”   郑家银行总裁郑秀文说“他们那是只针对运矿车辆收费——您老人家这是——”   七爷爷又叹了一口气说“秀文啊,你有所不知,这道路管护,这雇用人手,成本很高的,我这里还亏着呢——”   郑家银行总裁郑秀文装着天真的样子说“七爷爷,您老人家还亏?!要不要我给您安排几个好会计?一定是会计算错了——”   七爷爷又叹了一口气说“不用了,秀文,我手里的账房先生都跟郑家好多年了,个个会十龙戏水,就算一时没有算清楚,哪里能换?   这个人啊,要念旧,还是郑家人可靠。   当年啊,永胜王刚起家的时候,我这一枝,可是献出了五个男丁啊,死了四个,现在只剩下一个喽;!”   说别的,郑家银行总裁郑秀文有办法,说这个,她也不会玩了。   装不下去的她只能求助似地爹一眼。   永胜王郑彩文受阻,刚要心头火起,但是想到自家七叔死的四个儿子。   是的,各个都是英雄好汉!   如果不是其中一个为自己挡箭,自己早就被鞑虏射死在城下了,哪里还有今天!   让他家挣点钱吧,总不差他一家了。   这个时候,定远侯郑联哈哈大笑起来,说“七叔啊,当年死的那几个兄弟,个个都是好汉,没有他们,也真是没有现在!”   郑家银行总裁郑秀文七爷爷当时老泪都下来了,她还能说什么。   定远侯郑联一口咬掉大红鹰雪茄的顶端,呸,一口吐掉,然后用打火机点着,说“这样吧,秀文,闽南这面的道路先不动,我福州那面的道路统统免费了!你民众让出多少利来?”   郑家银行总裁郑秀文的头又要晕了,二叔这又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现在,福州到闽南的道路还在建设中,随着工程的进度,一些关口位置被打通了,整个福建地区不管是在海运或是陆运上,都出现了新局面。   交通的便利促使各种原材料以最低的成本结合,从而产生最大的利益。   但是,福建是山地居多,这条路的成本很高的,骤然全由二叔一家承担,这违背了经济规律!   郑家银行总裁郑秀文马上想到二叔肯定还有别的打算了。 第七百六十一章 真正郑家人的会议   郑家银行总裁郑秀文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定远侯郑联二叔像是设计战役一样地说:   “找几个大户,给我细细地查,就不信他们没有一点偷税、漏税的行为,郑家的海关税都让汉唐集团压成一成了,妈蛋的,还有人逃税!   查出来之后,没收家产,减轻老百姓的负担!”   郑家银行总裁郑秀文当时就翻白眼了,这里的商业才刚刚走向了正轨,这是又开倒车啊如果你把大户当猪养,他们直接都会跑了的。   二叔啊,我的二叔,哪个大户没有汉唐集的身份证?打起官司来,我们能赢吗?   我们先前是认同和汉唐集团在一个框架内行事就算你抓到他们偷税、漏税了,也是按照规定来,罚款或是进监狱都行,没收家产想都别想!   郑家银行总裁郑秀文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正在想着如何说出这样的话来,还要他们明白,还要委婉一些。   没有想到所有郑家人都乐了,拍起桌子了,这个方法好,咱们不与民夺利呢,谁让大户们有错在先呢!   郑家银行总裁郑秀文脸色有些发白,她有一种想掀翻桌子不和他们玩了的想法,这些人总是有一种直接动手抢的味道,还改不过来呢!   她的表情怎么能逃过爹爹永胜王郑彩的眼睛,乖女儿还是太年轻啊。   永胜王郑彩又看看儿子郑智的表情,见他也是一脸的欣喜,似乎是为他二叔的想法高兴。   他阴沉了脸,发话说道:“好了,第一次会议先结束吧,过几天后再议。”   真正有权力的人很少说话的,真正重要有会议不会公开议的。   这次会议胜利结束了,郑家人就改革发展的渐进性有了指导性的看法,那就是稳妥是当下的主要任务。   当然,这一些都是《福建时报》上报道的。   稳妥发展,这个提法得到了广大福建百姓的欢迎,从字面上看这是永远对的。   比如热爱福建的优秀代表,道德模范人士胡旱三就大为满意。   他在原先卖报的年轻人面前指着《福建时报》说:“看看,永胜王多么伟大,稳妥啊,这才是正道”   卖报的年轻人经过两年的发展,省吃俭用下,终于把原先的卖报摊位换成铁皮亭子了,这样就不怕风雨了,也不用天天要推车回家了。   而且,汉唐集团出版的书越来越便宜,而且看在他两年来都是专营报纸和杂志的经历上,还可以赊给他图书,在规定时间和期限内还钱。   卖报的年轻人细心算了算,如果赊来了,改成日租,一天九分钱,拿回家一天一毛五的话,用不上两百天,他就可以把书钱还给汉唐集团了,以后的日子,再挣看书钱就是自己的了,前途美好!   但是在他这里看,只能是白天,他才没有台湾那面的同行那样有钱,听说可以让人白看书,晚上还有提供照明灯。   他买不起煤油灯,那是郑家人才能用得起的,可惜他不是。   热爱福建的优秀代表,道德模范人士胡旱三其实也买不起,因为他也不是郑家人。   但是,他极积向上,他经常在那个年轻人疲惫时给他加油鼓劲,夸他是一个勤奋的年轻人,加油!坚持!   有时候铁皮屋子里的人太多了,他就和那个年轻人要一颗烟,自己到外面看书,让出地方来。   福建出产的香烟便宜,虽然味道没有汉唐集团的好。   热爱福建的优秀代表,道德模范人士胡旱三总是忘带烟,他要思考的东西太多了。   他曾经劝他买了煤油灯,然后找铁匠再打造一个刑囱,这个就不用买汉唐集团的刑囱了。   “那样就不会熏黑你的书了!而且你还多招揽生意了”他非常聪明地说道。   卖报的年轻人细心算了算,又在纸上写了出来,说:“不行的,还是太贵了”   热爱福建的优秀代表,道德模范人士胡旱三从头到尾看完《汉唐时报》后,放了回去,然后又拿起《故事会》看,咯咯吱吱笑了一会儿,再放回去。   他感觉回家有些早了,便在卖报的年轻人的书架上,再找一本看看。   他一边看一边对那个年轻人说:“你可以多引来多一倍的看书人!”   “不行的,就算是两倍,也够不上煤油钱”   热爱福建的优秀代表,道德模范人士胡旱三叹了口气,说:“都是汉唐集团不好,他们把商品卖那么贵!吸我等的血呢”   确实太贵了,只有汉唐集团管治下的人才能买起。   热爱福建的优秀代表,道德模范人士胡旱三感觉自己越是看书多,看报多,分析问题的能力就越强。   他对那个年轻人说:   “汉唐集团宣扬大自然的物资是无限的,这就是别有用心的谎言!   天底下的财富本来就是你多了,我就少了!!   比如你今年才建起这个铁皮房子吧,你是一个勤劳的好年轻人,要不我也不会这样每天给你加油鼓劲,表示我的支持!   你听我说啊,是不是他们把我福建的生铁都买走了吧!如果他们不都买走了,你是不是早就建起了铁皮房子?!   就算是我福建安溪矿区有好几百年用的生铁矿产吧,一但几百年后用光了,我等还能拿什么建铁皮房子?!”   那个年轻人想了想说:“真的啊,要是这里没有生铁了,就算别的地方还有,也会早晚用完了的!”   这时,热爱福建的优秀代表,道德模范人士胡旱三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茫,说:“鞑虏强盗集团,那是杀人放火,赤裸裸地抢劫,幸好有伟大的永胜王打败了他们,我们现在有好日子了,但是,更要小心汉唐集团的阴谋诡计啊”   那个年轻人感觉胡旱三朋友真是有文化有思想,他的话让他陷入了沉思,真的,若是汉唐集团几百年后真的把这里的生铁用完了,以后的人如何能用上铁皮房子?!   热爱福建的优秀代表,道德模范人士胡旱三看到这个年轻人开始思考了,感觉自己真是有用啊,可以让年轻人学会思考。   他高高兴兴地回家了,在路上算了算,今天看书省了好几毛的马票,再有几天吧,就可以给自己的儿子买茶叶蛋吃了。   老人的话说的好啊,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   其实不是不想给那个年轻人看书钱,不是不方便嘛其实,我把马票给了他,我儿子就吃不上茶叶蛋了,是不是这个理儿?!   在永胜王郑彩的书房里,真正有决定性的核心会议又召开了。   在福建地区,摆在台面上的会议一般是没有决定性的作用,幕后的安排才是重点。   当然,你要看参与者是谁。   在永胜王郑彩的书房里,儿子郑智,女儿郑秀文,二弟郑联,三弟郑斌都到齐了。   永胜王郑彩笑着说:“秀文,你看到了,世间的事物不是靠你有想法就可以的正不正确,有时非我等首选。”   郑家银行总裁郑秀文颓丧地说:“爹爹呀,我感到无力了呢,推不动了”   她的哥哥郑智说:“妹妹,啥推不动了?都挺好的呀,你看《福建时报》上全是支持的百姓来信还有许多大户的亲笔信。”   定远侯郑联这时晃着大脑袋说:“秀文,你别怕,若是有谁不服气,我杀他个人头滚滚保证有理由。”   永胜王郑彩这时终于受不了了,不顾及晚辈在场了,说:“你给我闭嘴!”   定远侯郑联到底没有敢再说一个字了,自己又闷头抽起大红鹰雪茄烟了。   他还纳闷呢,自己哪点错了?   又是大哥欺负我这闷头烟抽的,一时间他的耳朵里似乎都向外冒烟。   三弟郑斌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在先前的会议中一句话都没有说,一直在细心观察。   这一点让永胜王郑彩相当满意,就算是郑家人的会议,在会场上发言的人算个屁!   郑家人也是分等级的,眼下这些人才是。   三弟郑斌说:“汉唐集团一点点也没有关心我等,他们只要求我等在一个框架内行事。   二哥的做法是乱来!”   定远侯郑联刚想辩解,永胜王郑彩瞪了他一眼,他又只好拿雪茄出气了,好像耳朵眼里更能出烟了。   三弟郑斌说:“这样不行的,郑家集团会被那些老家伙拖死,把我们家的郑智和秀文都拖死!铸和郑奇两个杏都不行了,他们天天搞什么体育对我们郑家集团的未来一点也不关心!”   定远侯郑联这时叹了一口气,他的长子和三弟的长子真的完蛋了,天天玩球,妈蛋的,汉唐集团的人还给叫好!   三弟郑斌说:“二哥,别怪孩子,咱两个都没有大哥的眼光,幸好我们有秀文啊。”   这个时候,郑智笑了,说:“三叔,秀文妹妹懂的真多!我喜欢听她讲”   三弟郑斌听了这话后,深沉地看了一眼大哥永胜王郑彩。   永胜王郑彩这个时候点点头,说:“我当初错了,应该也把郑智送过去,好了,现在也不迟”   他转过头对着儿子郑智说:“你不是想去看望两个弟弟嘛,去吧,过去看看吧。”   郑智一下子就乐了,说:“爹爹,哪天去啊!”   永胜王郑彩说:“后天吧,不是说安江造船厂出来精卫级的客船吗?坐这个去吧。”   郑智当时就乐坏了,说:“好哦,爹爹,妹妹总给我数字看,我头都大了。”   永胜王郑彩看了看三弟郑斌,那眼神里有询问。   三弟郑斌说:“那是两千吨级的精卫一型客货混装帆船,光是两米厚的船壳夹层里的巴沙木,就够出现任何风险时的毕了但是,我消大哥明确立了王储再说了”   永胜王郑彩一下子站了起来,好啊,什么是核心力量?是能让我郑家人发展下去的大计啊!   永胜王郑彩说:“他们确实要卖湘潭之地的田地吗?”   定远侯郑联马上插话了,说:“我买,买下来!”   永胜王郑彩又瞪了他一眼,说:“你听三弟说话!让秀文点评!” 第七百六十二章 汉唐集团的土地政策   湘潭城经过了济尔哈朗无差别的屠城后,周边的土地撂荒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五!   问题不仅是这一个城市周边是这样子,长沙,岳阳都是如此,只不过它的问题更具有代表性。   《汉唐时报》上相关的报道全是实话实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怀疑过。   汉唐集团特别害怕塔西陀效应,就是如果一个政权说太多谎言了,连它说真话也没有人信了!   由此造成的民粹主义,需要花费大量的五毛钱来疏导,太浪费了。   好吧,都是真话,但是问题不会因为有了真话就解决了一切,它还是存在的。   现在,明大陆上,已经接手的地方还有大量的无主地怎么办?全由汉唐集团收下来,自己开发?   不管别人怎么想,汉唐集团里叫一个想要拥有私有土地的人,没有不以百平方公里为单位来要求的。   前一阵子,在香山溪小区的酒吧里,吴杰厂长摸着自己的光头说:“要是说私人领地啊,我至少要一千平方公里了,就是北美洲东北部,那里有一大片北美红橡木,绝对是造船的好材料。   一千平方公里等我砍伐光了,正好补种的又长起来,不好说,估计没有等我砍伐光了,补种的也成林了,但不管怎么说吧,一千平方公里正正好。”   他的光头在灯光下熠熠生辉,闪烁着意淫的光茫。   突然被人从后面摸了一下,他不用回头也知道,又是杨友行秘书长。   杨友行秘书长好心地说:“你忘了?北美西北有巨杉和红杉,一个最粗,一个最高,你跑北美东北去干什么?”   “切,不管是巨杉还是红杉,它们的木材抗腐朽性倒行,直径也漂亮,但是妈蛋的易脆啊,一个海浪打过来了,就算是三米厚的外壳也可能碎了。   没有办法,它们的木材结构粗、纹理直,好加工,但是最好当屋顶木板或栅栏,甚至是火柴棒!   对,造纸纸浆也是好东西,好加工嘛。”   杨友行秘书长想了一下那些巨杉们的伟岸样子,就这个利用率啊,太低了。   然后他说:“你攒那些花梨木、黄梨木和紫檀木好多年了,啥时造一个全硬木式游艇啊?”   “不行,现在太忙了,刚刚舾装完第一艘精卫一型客货两用帆船——”   “啊呀,才两千吨,还是纯风帆动力,你能用得上舾装这个词吗?”   “怎么用不上?!里面的电线啊,蒸汽管道啊不是费事啊?!”   两千吨级别的精卫一型客货两用帆船,从体积上看,不是最大的,没有英国现在的海上君王号大。   但那个怪物是在一个半外行和一个热心过了头的国王的支持下建成的,适航能力差,这速度是不行的。   两千吨级别的精卫一型客货两用帆船使用的铁龙骨和铁肋骨。   龙骨长三十五米,总长四十五米,宽十二米,型深二十一米,吃水七米八,该船重一千八百九十吨,总共有三层甲板。   船帆为三桅式,在主桅和前桅上挂有汉唐集团的大旗。   全顺境下每小时可行10海里,逆境下每小时可行2海里。   全船由三台六十马力大飞轮式柴油机负责升起或调整船帆以及六个船锚的升起,三台大飞轮式柴油机还可以连用。   底舱的一间隔水舱里有用巴沙木全填充四周的大型蓄电池组,为此还配有专门的通风管道。   该蓄电池组可以为全船提供照明用电,同时为火花式无线电报提供电源,但是在台湾海峡内它被禁用,除非靠到明大陆上的码头上。   该蓄电池组由三台六十马力大飞轮轮流充电,充满一次电,可满足整舰两天正常用电。   船上的厨房使用5MPA的中压锅炉,为汽水两用型。   厨房使用燃料为联体煤油炉,通风和防火设备齐全,可以为船上八十名水手和其它管理人员,以及四百名旅客提供三餐。   目前,船上还是公共男女水冲式厕所和公共男女洗澡间和餐厅,少量包间。   它在理论上,如果客货满载时,可以两千海里不用补给——   这分明是为欧洲或是澳洲准备的嘛!   但是却选在用于台湾与明大陆的海运上了。   杨友行秘书长说:“人家明人海商都到欧洲了,你这里还在超近海转悠!有没有勇气——”   吴杰厂长笑了,摸着自己的光头说:“历史没有的新船型,怎么小心都不错。急啥?”   好吧,在大木头船这一项上,没有人能和他争了的。   正在大家畅想着私人领土的面积时!董事会推出了一个意见征集稿,关于私人土地累积税的。   梦想着有大片私人领土的人马上就怒了,这绝对是境外敌对势力在搞鬼!   昏了头了!   汉唐集团承认土地私人所有制,999年不变。   但是在土地单位面积上要累积叠加来算税,以十平方公里来为起征点——一言以蔽之,就是你占得土地越大,交得税越多,呈指数增长,这是单独指土地税!   我去,杨友行秘书长和沈千千经理头碰头在床上用手提电脑里的计算器一算,要是有一千平方公里的私人领地,用不上十年,光交税,就亏死了!养牛养马的发展,收入不够上交税钱的!   这是暴政!反了!   但是,号称要一千平方公里面积的私人领土的吴杰厂长却大力支持,他说:   “看好了啊,后面说了,若是其领土上发生的各种经营税收,可以充抵土地税——”   我要在我的领土上建上十所与造船产业有关的城市!   看吧,他们到时候互相经营,发生的税收充抵我交的土地税了——”   杨友行秘书长和沈千千经理互相使了一个眼色,明白了,他们是逼着咱们好好经营私人土地啊。   一百平方公里以上,就要好好经营一座城市,让人来消费,来工作,来这经商,那样所发生的税收当然性的顶上土地税了,一千平方公里,那就是十座了,不对,是二十座,他们是累进的!   吴杰厂长翻着白眼说:“废话了,我当然知道了,还会有许多小城镇的,打打鱼虾,修修补补的了。   它们的税收也够了。”   杨友行马上笑了,说:“行呢,咱包下南非了!”   吴杰厂长无语了,说:“你两口子认真看一下好吧,所有那面世界已知矿产地区的不算数!要是这样,我还想包下翡翠坑呢!”   杨友行秘书长马上怒吼,说:“我买黑奴行不??”   沈千千经理冷静地说:“姐不让!我们可不要在历史上记下这一笔,明知道是不对的,还做,要不要积阴德了?”   杨友行秘书长也冷静了,说:“好吧,我们去招募,总能招来的,把土地税转加他们身上——”   吴杰厂长冷笑着说:   “你倒是想啊,法律,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家有腿,你收高了,人家跑了!   巡警都是国家的,又不是谁的家丁——哈哈,经营不善可是要交不起土地税的,会被强行拍卖了来抵税啊!   我的文科生,你会用啥来、经。营?要不跟我学造船吧——”   杨友行秘书长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沈千千经理轻笑了,说:   “看你吴厂长说的,我家小杨要那么大的地方干嘛,有个十平方公里就够了,大家好容易重新年轻了,还要天天算计着够不够交税钱,还要低三下四地求人家来这经营,有意思吗?这转眼就是五年过去了,幸福哪里有用土地面积来算的?”   吴厂长一时无话,说,那倒是,那倒是——   这个意见征集稿搞乱了人心。   但是董事会不以为然,把事情摆在当面,有啥乱的?   大家商量着来,求最大公约数不行吗?   战争?从没有人怀疑过胜负的问题,好像到了现在,汉唐集团内部人的相处倒成了董事会的重点——他们这个时候抛出这个东西,是为什么?   这个意见征集稿没有对明人开放,但是不代表董事会没有征求过明人的意见。   李子强董事就在郑家集团链条厂询问过郑斌对土地的态度。   李子强董事当时说:“福建地区主要以山地为主,缺少农田,你们对如果售卖给你们大批量的农田怎么看?”   当时听到这话时,郑斌全身的血都上头了,说:“李董,你莫开玩笑,汉唐集团肯售卖我农田?——不要是美洲的吧?”   “哪里,你知道我们的地图,江西、湖南的地方都有,特别是湘潭城周边的田地——让鞑虏坑完了!”   理工生做生意一般都是实在的。   说话实在,不代表智商低,而是认为这期间的智力角逐浪费能量真是无用。   你问他们,有永动机吗?   他们就两个字:没有!   你问他们,人会发出超自然的能力吗?比如发出超过他吃的食物的能量——   他们就两个字:“不能。”   凡是对此有争执的,在他们的眼里,都是伪科学,因为大学扩招了。   没有想到的是,人家三爷郑斌也会马上冷静了下来,说:   “郑家可以买下来那些田地!   但是汉唐集团对私人所属的是土地还是田地定义不明——抛荒了,再好的良田也只是土地;锄上几锄头,种上粮食,任何土地也会说是粮田——”   李子强董事当时吧搭吧搭嘴,想,你看吧,他说的和农民对付拆迁的办法一不一样?   责任全是在董事会下的定义上了。   当时李子强董事的表情不似伪做,三爷郑斌当然看的明白,他知道他们还没有想好办法。   郑家人的这次核心会议,他当然要参加了,而且是核心力量。   当他说出汉唐集团的可能打算时,他见到二哥毫不迟疑的表态,坚决买下来;他还看到郑秀文这个小女孩子在冷笑;见到大哥想听一听郑秀文的看法;看到郑智在傻傻地看着。   土地,可以出产粮食的土地,是这个民族不可以抗拒的诱惑!   因为,这个民族从来不相信分工,从来不相信这世上竟然可以有公平的交换。   三爷郑斌说:“等着大哥立完了王储后,想必汉唐集团也确定的土地政策,别忘了,我郑家也是世界第二的增长值。”   三爷郑斌说完话后,看着郑秀文,该你说了,这是郑家的大事情! 第七百六十三章 郑家人的粮食问题   郑秀文总裁捋了捋自己的披肩发,把它们束在脑后,手上圈的金丝皮筋不知道怎么弄的,一下子就上到了头发上,扎成了一个蓬松的大马尾辫子了。   她才不会像二叔和三叔那样抹着光亮的头油,看上去像是能让苍蝇滑倒。   年轻人,从不会像他们中年人那样护理头发!   她不知道怎的,就想起了刘子宁,看吧,他也从不抹头油,照样是光亮的头发!   她心里全是爱呢,但是脸上却看不出来,而且整体上马上就变成了一个穿着昂贵体面,但是又是一个干净利落,面带威严的女总裁,一种高冷之气一下子就出来了。   这不是和那帮子亲戚聊天,这是真正的核心,是真正的问题!   郑秀文总裁在紫檀会议桌子上打开了一个赛璐珞透明文件盒,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有各色的文件。   这都是文字秘书写的,一个好的文字秘书垫着复写纸可以复写四份文件!   郑秀文总裁真就拿出四份文件,一一递给在场的四个男人。   她站起身子,在爹爹的书房里来回走动。   她清脆的声音在书房里响了起来。   “爹爹的担心是有必要的!我们福建自古就是缺粮地区,粮食关系到我郑家集团的稳定大局。   在文件里大家可以看到,那一串数字是我们郑家粮库的贮存量以及市场正在流通的粮食总量,还有它的分类……还有对所收夏粮的估算以及各种鱼获量!”   哥哥郑智看到那些数字头又痛了,他揪着鼻梁看下去,很好啊,很多!   二叔郑联看都不看,他又在摆弄汉唐集团出品的一幅纸牌,那上面全是美女图……   只有爹爹和三叔在认真看,区别是,爹爹马上把老花镜戴上了,三叔还不用,他两个人的表情都是一样的,皱着眉头撇着嘴。   郑秀文总裁抱着肩膀,不自觉地学些姜雪老师的样子,扫视着四个男人,她生命里最亲近的男人……应该还有刘子宁,但是这个二货不听话呢!   有空了,坚决收服!   郑秀文总裁说:“从数据上看,我们远比以前好,但是在纸面上看,我们仍然没有解决粮食的根本问题,还需要外购粮食。”   爹爹和三叔沉重地点点头,一但外面不售卖我等粮食,特别是汉唐集团不售卖并且封锁住我福建的话,福建仍然会有陷入粮食紧缺的境况!   倒不至于一下子饿死一大批人……不可能马上影响到郑家集团在福建的地位。   郑秀文总裁这时摊开自己的双手,说:“我真的不明白:爹爹,你为什么能想到会有全面封锁我们的情景?我们要做了多坏的事情才会引发这样的结局?”   永胜王郑彩阴阴地说:“这种假设是可能的……我是要你就福建粮食问题提出建议,而不是否定这种可能……”   郑秀文总裁的秀眉皱了一下,这就是老师们说过的极端保守势力?以前没有发现爹爹会这样啊?!   郑秀文总裁说:“好吧,爹爹,如果您说的全面封锁包括了渔业的话,我无能为力了。”   二叔郑联一下子笑了,然后飞快地装作上下左右摸自己的雪茄。   永胜王郑彩扫了他一眼,然后说:“秀文,那倒不可能……”   郑秀文总裁说:“也有办法,有两个办法,一是放开生猪的养殖市场以及屠宰市场;二是提高粮食收购价和准许民间粮食进入市场。”   永胜王郑彩想了想说:   “民间农户养一两头可以,若是养猪太多,会浪费很多粮食的,因为猪一定要吃粮的,我是为老百姓着想。   再说了,生猪屠宰这一块儿是你三爷爷家的……不许民间私建屠宰场,也是对百姓有好处……可以不用怕病死猪流入了,你三爷爷说过的,这个可以保证。   提高粮食收购价钱,我也想过,但是成本太高了……民间粮食若是能自由买卖,那会乱了,若是有奸商趁机囤粮,吃亏的还是老百姓。”   “爹爹呀,你就是想太多了……我就问您,您的政策谁最得利……看结果不要看目的!”   永胜王郑彩一时无语,三叔郑斌看着文件的数据说:“真没有想到,他家在生猪屠宰这一块的利润,差不多比我一个自行车厂的利润了!”   永胜王郑彩看了三爷郑斌一眼,那个三叔,当年在我等起家时,帮助太多了,资助了多少白银,你也是有数的,要还的。   郑秀文总裁说:   “用劣质鱼获加工精饲料,可以节省大量粮食,让出来生猪屠宰的利润给百姓,他们的积极性当然就高了!   还有,我简直都不明白了,为何要规定百姓养蛋鸡的只数?连养鸡场都不让百姓开办??为什么百姓攒的那些鸡蛋在交易时都要收市场管理费?!”   永胜王郑彩一时无语,三叔郑斌想了想也叹气了,那是你二奶奶家的产业,你二爷死的早,先前对我等真是有一口好饭吃,都紧着我哥三个,特别是你二叔!   郑智说:“妹妹,《福建时报》上说汉唐集团也对卖鸡蛋的收费,还比我这里的高呢!”   郑秀文总裁说:“那是对养鸡场的蛋,对进大超市的蛋才收费!那是正常的商品交易税……事实上,农民家养的鸡和生的蛋,那里还卖的贵呢,说是叫笨鸡、笨蛋!不仅不收税,贵三倍还多!”   郑智眼睛都瞪圆了,说:“还有这样的事情??”   郑秀文总裁叹了口气说:“哥哥,局部的真实,比虚假还可怕!以后少看《福建时报》,那些老家伙主观性太强!   ……爹爹,只要持续副食品供应加大,粮食的需求就不是先前的算法了,就像我在学校里,一顿饭只要一百克米饭,我却吃饱饱的,我都怕会太胖了!”   听到女儿否定自己的报纸,要是别人,永胜王郑彩会让他有一百种难受法,十年劳役之刑也可能有的,但是,他看着健康、漂亮,充满着自信的宝贝女儿,他哪里想过一点伤害?   那帮老家伙,也是过分了,也不能逢汉唐的就反啊!   三叔郑斌叹了口气说:“汉唐集团的杨友行秘书长曾经对我说过,福建的报纸天天批评汉唐集团,说明我等一天都离不开他们……他们现在基本不提我等了,说明有我等,没有我等,不差啥了……”   永胜王郑彩听了后勃然大怒,“啪”地拍了一下紫檀木桌子,说:   “汉唐集团永远需要郑家集团!   我等是世界第二有活力的经济实体,他们在报纸上说过的!   我就不相信他们不需要我福建的铁矿,那个什么印度的球结矿生产量太低了!   我就不相信他们不需要我福建的廉价劳动力!”   三叔郑斌见大哥真生气了,不想说什么叫球结矿了。   郑智吓了一跳,小脸煞白。   二叔一脸的严肃,不摆弄纸牌了。   永胜王郑彩也觉得自己吓到亲人们了,他勉强笑了笑说:“我生气的是,刚才的话跑题了,现在还是说粮食的问题……”   郑秀文总裁真心感觉不好了。   爹爹一方面坚信汉唐集团离不开郑家集团,同时,又要自己假设汉唐集团全封锁福建而去解决粮食问题……这是个什么逻辑?!   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郑秀文总裁忽然明白了爹爹的苦心,她瞬间理顺了爹爹的逻辑思路。   这时她笑了,决定不先挑明,而是说:   “爹爹呀,提高粮食收购价,刺激农民种粮,开放粮食市场,让粮食自由流动,不需要我们去管控的!”   永胜王郑彩真心笑了,女儿还是年轻。   他说:“不良奸商会借机囤粮的,秀文,你是没有见过饥荒啊,一石粮借机卖十两白银,爹爹都见过!”   郑秀文总裁也笑了,说:“爹爹呀,你讲过的,我知道这事情。   可是真正开放了粮食市场,若是安南、马尼拉地区知道我这里一石粮食卖到十两白银,会是如何?”   二叔郑联忍不住插话了,说:“若是我,便把家里隔夜粮都不留,全送福建来,我可以只卖八两白银……七两也行,五两也干了!”   三叔也插话了,说:   “如果真这样,就算汉唐集团也禁不住粮食走私!   大哥,我不得不插话了,粮食紧缺是个伪命题……就是说,大哥,你还是从根子里不信任汉唐集团,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信汉唐集团会看着福建人饿死也不卖粮,除非我们自己禁止他们卖!   他们的化肥、农药大有用处,但是他们中有很多人不吃这样的粮食,偏去买没有用过的,对此,我有些怀疑了,家里的一条黄犬,我便用过试验,多日也无事,后来听闻什么小白才可以看出来,又用了白狗,也无事。   最后,我看到他们的董事都在街上吃那个所谓的鸡蛋煎饼果子,便放心了,那面食听说用了更多的化肥和农药。   所以,我们福建也开始用了,结果确实粮食产量更多了。   他们绝没有害我们的心意,至少,他们也抓粮食走私者,和我们一样的,也认为他们不交海关税是违法……”   说到这个,永胜王郑彩高兴了,但是他没有说出来。   其实他是变相鼓励这一点的,这是管仲之计啊。   只要运到我福建的粮食,我是表面罚款,实际是奖励的!   抓到走私粮食的坚决处罚,用鞭子抽!   那鞭子是丝织的……又本着人道主义,汉唐集团常说的,给个成本价,最后再塞一些精神抚慰金,这个就不足以向外人道也。   汉唐集团也无语,我郑家集团也是打击走私犯!   但是!敢从我福建向台湾走私烟丝,你试试看,生牛皮的鞭子!   这个海关税你敢不交,要你命了!   好吧,永胜王郑彩替宝贝女儿说了,这是没有人能挡住利益的诱惑。   但是宝贝女儿的话却让自己不好受了。   郑秀文总裁轻松地说:“爹爹呀,我们是比汉唐集团弱,但是落后不会就挨打的……”   “???!”   “鞑虏一定会挨打!不是因为他们落后,其实他们比文莱地区的土著先进多了,但是您听过他们打过那里的土著吗?   好像那里的土著都很有马票的!   汉唐集团只打过淡马锡的土著,因为他们相信丛林法则,他们只相信自己手里有了钢刀就可以抢劫别人,杀了别人!   鞑虏就是这样!他们杀人啊……看到那湘潭屠城的材料,爹爹,我都要吓死了!”   郑智愣了,说:“我只知道扬州十日和嘉定三屠,未闻湘潭也有屠城?!”   永胜王郑彩真心痛了,说:“我的儿子,我的女儿,这事情是真的……没有什么可以瞒过江湖人士的耳目,当年我的族哥,郑太师,屡次劝我投降鞑虏,我从不听从……我虽然也杀过人,但是从不这样滥杀!   是可忍,孰不可忍!   所以,在爹爹这里,你们不要怕……若是有鞑虏敢靠近这里半步,爹爹都可以提刀上阵!给你们杀出一个安全世界来……”   郑智和郑秀文都一脸的感激!   定远侯郑联偷看了一下手表,完了,晚上十一点了,波斯舞女的节目过了!   三爷郑斌也偷看了一下手表,才用了两个小时,秀文推动郑家集团的深化改革要有成效啊!   他知道大哥什么时候是真情,什么时候是虚以委蛇,他这是要给儿女打造一个生存空间了……   定远侯郑联突然说:“咦,我是金表为甚没有你的闪亮,三弟,拿来与我看看!”   完了,让二哥看中我的手表了! 第七百六十四章 郑家集团的核心利益   最后,郑家人的核心力量商量了一个数字要让福建地区活跃起来,也就是说要把福建老百姓的人家中,低于一百万马票家资的人家的人均收入翻番了。   他们订下的数字是百分之十。   这一块儿的收入主要由郑家集团的来让出。   郑家银行总裁郑秀文的报告确实打动了永胜王郑彩的心。   郑家集团的利益固然重要,但是这里面最重要的是什么?   毫无疑问,是郑家集团的核心利益!   福建之王是谁的?是儿子郑智的!   这个不容置疑。   在宝贝女儿的材料中,那些数据表明,郑家集团里的其他家的实力,将来都有可能把儿子郑智架空了!   当然,篡位是没有可能的,这军权牢牢地把在二弟定远侯郑联手里了。   他早看出这个二货不耐烦了,也是,对经济他完全是照搬汉唐集团的办法,好几次差点没有弄出个水土不服来了。   这个,他也准备向汉唐集团学了,准备让他脱离行政体系,就好好打仗去吧。   永胜王郑彩当时威严地说:“我的二弟,你先走吧。我感觉到汉唐集团要有大动作了……好好去打一仗!国仇家恨不用说了,首要的是……”   “啪”的一声,定远侯郑联站了起来,干净利落地行了个汉唐集团式军礼!   他大声地说:“扬我郑家军威,让世人明白,郑家军可以为郑家去死!”   “好!”   永胜王郑彩非常满意,二弟永远是我的好二弟!   定远侯郑联气宇轩昂地“咔咔”地走了,带走了三弟郑斌的不锈钢手表,三弟看着他伟岸而端正的背影一时无语,这个时候是讨要回来的好时候吗?   现在,古人们都学聪明了,谁还想着用一块机械手表换人家的美玉,人家古人还不干呢。   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偷着囤积玉器,把好玉的价钱生生就炒高了。   这真是一个对玉无比热爱的民族啊,几千年来,对好玉的评价基本一致。   打从郑家和潘家能出产怀表,最后乃至大手表后,汉唐集团的人再想轻易用一块手表换人家古人的好东西,有难度了。   汉唐集团的手表更准确,古人说:“差几分钟又能如何?”   这真让人无语了,是啊,对他们来说,几分钟和高昂的费用之间有性价比的问题。   有带了一吨机械表的一个妹子,感觉自己错了,也许是错过了最佳出货时机。   这个妹子叫路明妃,在那面的世界里,她是学蚕学专业的。   这个专业本属传统农科类专业,主要以桑、蚕、茧作为研究对象,培养具有坚实的生物科学基础知识,掌握栽桑、养蚕及桑、蚕的选种、良种繁育的理论和技术,以及桑栽培、蚕饲养和病虫害防治等方面知识的高级科技人才。   但是在她报考的时候,蚕学专业不如工科专业那么热门,就业面不宽,主要面向南方的养蚕区。   但是她却认为报考难度不太大,也容易出成果。   很多农业院校都设有这一专业。   可是她的成绩不算太好,只好报了苏州蚕桑专科学校,算是专科毕业的。   但是在1995年吧,苏州蚕桑专科学校并入了苏州大学。   从这以后,她便见人就说她是苏州大学毕业的了。   她找过申乐儛大姐请求意见,我那些机械表怎么办哦?现在没有过去那样值钱啦!   申乐儛大姐说:“快抛,便宜抛出!你记不记得那个叶子红哥两个,带了那么多的足球和篮球内囊,结果汉唐集团一弄出银菊胶,哥两个傻眼了,要不是他们还合伙带了电影摄像器材,听说都要哭死,好可怜呢!”   她找过沈千千姐姐请求意见,我那些机械表怎么办哦?现在没有过去那样值钱啦!   沈千千姐姐说:“惜售,一定惜售!汉唐集团出产的不锈钢表是一个失误,因为他们制造的不锈钢质量不过关,耐盐碱性差……时间长了,反而比不上中碳钢镀锌产品,这是我家小杨说的,但是没有人听……可是你观察啊,他们极少把他们的不锈钢产品用的海船上……”   她找过李燕婷厂长请求意见,我那些机械表怎么办哦?现在没有过去那样值钱啦!   李燕婷厂长说:“金钱,金钱至上!我的好妹妹啊,来到了这个时空,金钱对我们还重要嘛?你还在意那个万恶之源?   以前有一个本来仆街的写手,你知道的,他总是在文章里骂人家可怜的看盗版的人,他就是看重金钱,你相信他会有幸福的生活吗?”   路明妃技术员马上点头说:“对呀,我感觉他就是一个没工作、没钱、没妹子都怪社会的人,听听他说的:一切个人的悲剧,都折射着社会的不公……听听,本来就是命苦不愿政府,点背不怪社会的啊?!”   李燕婷厂长说:“好妹妹,你在蚕种研究所里不上网吗?”   “不上的,我那里信号不好,就不上了……”   “远离世俗,才能回归上帝的怀抱,你加入天主教吧,它能让你的心灵保持宁静……”   “不了,我每天对那些蚕宝宝就够宁静了……”   李燕婷厂长一声叹息。   最后,路明妃技术员还是委托家乐福大超市采用了惜售的方式,果然卖上了好价钱!   一般的明人还买不到呢,只能是有地位,还有财力,还有机遇碰上了,才能买到,比如三爷郑斌。   结果这种表还被没有时机的二哥顺走了。   永胜王郑彩哪里知道这些内幕,他高兴的是在大是大非上,反而是三弟离的远一些,看的更加清楚。   三爷郑斌说:   “对谁有利,这是汉唐集团的首选考虑。先前,我以为他们凭白无故的教我等技术,真以为是好心,结果,他们买我等的产品最多,耐心算一算,他们挣钱比我等多;他们弄个什么最低工资,我以为会赔钱,但是光是商品税,他们就收回去了……大哥,我先前劝你的方法不对,没有数据啊……秀文这孩子的数据弄的好,所谓郑家集团挣到钱了,其实是他们挣去七成!   大哥,我们反而是挣个辛苦钱!”   这个时候郑家银行总裁郑秀文笑了,说:“爹爹不肯给我军事支出的数据,三叔!”   永胜王郑彩对着三弟疑问的眼光说:“这个是要给郑智的……”   郑智摸不清头脑,郑家银行总裁郑秀文开始了撒娇:“三叔啊,看见了吧,爹爹偏心!他又是留后手……”   三爷郑斌马上不说话了,这个事情就是更核心的事情了,大哥的王位只能传给郑智……   还好吧,郑智一直被关起来教育,品性不坏。   用汉唐集团的话说,不是喝狼奶长大的,连鸡都没有杀过。   更重要的是,大哥要放他到汉唐集团那里走一走了。   三爷郑斌明确知道一点,凡是和汉唐集团走近的,好像目前看,没有过得不好的!   数十个商团都能证明这一点。   甚至包括那些红毛蕃子、土著、倭商……   看一个人的德行,看他交往的朋友;看一个势力的善恶,看他的老朋友是谁。   三爷郑斌说:“大哥,当时我太忙碌于工业了,若是我在场,定要你杀了洪承畴……我本来有信心有办法吞了他们那里的炮厂,让他们真心真意为我等服务,但是他完全摧毁了这一切,他是在破坏!”   当时永胜王郑彩老脸一红,哪里想到他这样阴毒,自己得不到的,全毁了,郑家还有一个棉花仓库,也被他一把火烧了!   汉唐集团有关的物资他倒是送走了!   永胜王郑彩说:“以前的事情不容否定!此一时也,彼一时也。眼下让福建百姓增收如何?”   三爷郑斌说:“不提以前也罢,现在要弄清楚阻力是谁……哼哼,是那些打着我们旗号的人,还都以为让我家挣到了钱!”   郑家银行总裁郑秀文马上说:“我们只挣到了不足三成,还要承但莫名的教育费用,啊呀,爹爹还没有给我郑家集团情报安全部的花销……我的材料会被梅乐芝老师判为不及格的!!”   永胜王郑彩早都脸不红了,其实还有你不可能知道的……你是我的宝贝女儿,但是这个福建地区是你哥哥的,什么情况都给了你,你哥哥怎么办?   我不是家天下,也是家地区啊,谁叫你是女儿身呢?   三弟是好三弟,一句话,女儿的注意力转移了,但是儿子郑智却打了一个哈欠!   三爷郑斌说:“放开几个行业吧,从七叔那里下手……我这里给他股份!他喜欢挣眼前的马票,莫不如送他去台湾,引他去股市,坐着算一天能挣多少马票?”   永胜王郑彩一拍紫檀木的桌子说:“好办法!把他们短视的行为弄到汉唐集团那里,不关我等的事了!秀文,你说吧,对汉唐集团要售卖的田地要如何处置?”   郑家银行总裁郑秀文忽然明白三叔的想法,感觉自己多了一条思路。   “爹爹啊,原先我不赞同购买汉唐集团的田地,但是现在又不同了呢!   与其让那些亲戚多余的马票在福建积攒,不如放到外面去……但是爹爹由你来主导!”   永胜王郑彩真心笑了,说:“对内,我让百姓收入增长,对外,我把与民夺利的马票外引,赢得外部收益……我的小秀文,你要把爹爹的老骨头都用到了!”   郑家银行总裁郑秀文马上开撒娇,用小拳头打永胜王郑彩!   “爹爹啊,你乱说,谁想利用你啦!”   郑智也是一头雾水,对啊,就是买些田地,怎么就谈到利用了?   这个时候永胜王郑彩却板起了脸说:“以后不许在对那个刘子宁动手动脚,成何体统?!”   “啊,爹爹你派人监视我,你是一个坏人!!”   郑智乐了,他第一次看到妹妹脸红了! 第七百六十五章 大家都感觉不好了   汉唐集团确实有拍卖田地的计划,特别是那些无主田地。   仅湖南东部江西全部地区的无主田地,现在都是处于海量库存阶段,而汉唐集团的台南平原现在只完成了三分之二的开发工作,台北平原,现在才开发了一半。   所以现在汉唐集团抽不出人力去主持这些地方的田地发展,而且由于鞑虏强盗集团杀戮太狠,这些地方现在还处于劳动力短缺的时期。   分田到户,当地幸存来的农民连自己的田地都耕种不过来,你想吧,当时在明大陆的北方,最喜欢跑马圈地的鞑虏对这里的田地都不感兴趣!   在汉唐集团的设想中,郑家集团是合适的人选,有经济实力,也有人手,甚至他们还可以自己解决相当一部分的农机设备!   比如锅驼机抽排水设备,锅驼机耕犁自行设备,锅驼机农用运输车等等。   厦门码头的锅驼机塔吊就是人家自己制造的。   只不过福建山地太多,粮田呈碎片化分布,对农用机械设备需求不旺盛,所以郑家集团和潘家集团所产出的农用机械,主要供应整个台南地区和台北地区先富裕起来的农庄了。   设备卖的不便宜,但是农民可以申请贷款,郑家银行和潘家银行汉唐银行都喜欢这样能在体系内流动资金的贷款。   比如农民在郑家银行贷款了,郑家银行只要银行在账目上记,直接让农民到郑家集团锅驼机厂提货就可以了,根本不用出现金的!   不管是采用十二期二十四期的分期还钱,都可以的,利息高低不同呗!   两家都喜欢这样的贷款,当然,汉唐银行本来是首先开展这样业务的,但被她们不要脸地学去了后,还和汉唐银争抢业务!   三家差一点还形成了恶性竞争!   但是事先出了的有关银行法里的诸多规定,把大家规定得死死的强行长只能安慰自己说,咱们不和她们一样,那是两个我们教过的小女生不和学生抢生意了,咱们走大额贷款!   郑家和潘家可能是有意的吧,他们都推出了两个美女总裁。   私人里人们说谁漂亮的都有,口味问题。   汉唐银行走高端位置,在规模以上的贷款项目中,这个世界现在没有能和他们比肩的。   就这样,三家算是开启了微妙的竞争局面。   两个美女总裁不管是公开也好,还是私里也好,经常来求教他,他还不能不教,而且还得一碗水端平了,还得自己也得遵守自己订的规定。   如果把这些规模性农田卖给了郑家集团,好处有三个。   一是把郑家集团大量积攒的马票正常激发释放出来,正常流入市场。   他们现在是一种非理性持有,不得不逼着汉唐集团不停地增发货币,幸好有金银铜铁货币甚至大额支票还能分流一些,要不然总是处于货币短缺的现象。   凡是进到福建地区的马票,打个转儿后,经常就沉淀了,不再参于流通。   这不是好事情!   如果不好好处理,它会一方面造成马票政策性贬值,另一方面造成民用品物价高涨!   逼得汉唐集团不得不在高科技产品上打主意,所谓的高科技产品,当然也一定会是奢侈品了。   但这不是根本办法,根本办法是提高民生。   或者说提高民生不是一句漂亮的口号,也不是什么善良的理想,更不是什么喝狼奶长大的人恶狠狠地说的装圣母。   这是社会整体发展的必由之路,是常识性知识。   靠盘剥,压榨,卖血,确实能繁荣一阵子,但是紧接着的就会是断崖性行发展,毫不客气的!   卖给郑家集团成规模性田地,有利于刺激市场的正常发展以及有利于促进那些经过兵灾的地区的民生发展。   以长沙城为例,没有相应的人口,驻守在那里的安保队瞪眼没有脾气!   看着周边的田地撂荒,他们心里都挺难受的。   安保队先前有支持双抢的传统,现在不用了,但是干过那活儿!   他们的队长还尝试着提过申请,只要提供一批次的农机和农资,他们可以自己把撂荒重新干出来!   结果被好一顿批评,说是以前那是无奈之举,现在要有职业化的精神!若是还有当农民的想法,脱了军装自己干去!   没有人敢多说话了。   那么交给郑家集团来开发,就比较合适了。   福建地区本来就是个山多田少的地方,土地种类结构上先天就不合理,如果在不能事实上扩大他们的行政面积的话,让他们适当地拥有一定的粮田,就是一个好办法了。   甚至可以合理地调节人口的自然流动。   没有了人,一切都是白扯。   鞑虏强盗集团的屠杀,让这里变成了人均拥有粮田比例最大的时期了,但是这里也成了鬼城一般了。   同样,由于开发田地的需求,也会引发对相关产业的刺激性消费。   当然,现在还没有出现产能过剩的情况,但是,汉唐集团时刻小心这一点。   比如自行车的消费,一开始时,确实引发了一个购买的小高潮,比如在福州和杭州两城,但是由于地形的原因,两地都是有时候人骑车,有时候是车骑人,但新鲜感过了以后,普通百姓就算你给他贷款,他也看不到购买此物的好处,紧接着就是滞销了。   不好过在还有印度,还有一批土豪在等着购买呢。   这个时候,欧洲的购买力低端极了,偌大一个巴黎大城,运过去一百多辆车便饱和了!   这是仅以自行车为例,锅驼机设备呢?   当初,汉唐集团推动锅驼机设备大生产的时候,早就知道有关技术流传啊,或是对世界科学技术的发展起到正向或是反向作用的事情。   但是这个重要吗?   就这个时空来说,无论哪个地区就算是得到了汉唐集团或是郑家潘家出口的锅驼机,他也是只会用不太会懂得原理。   什么瓦特看到水壶盖被蒸气推动了,便发明了蒸汽机这都是文科生的想象。   技术从来都是渐进式发展的,除非是抄袭!   小明写作业用了十年,小罗用了五年,小红用了两年,原因那就太明白了,小红抄作业了!   汉唐集团从不怕抄袭,他们还偷着乐呢,比如明人花自己的钱,费自己的事情,来解决他们自己的低端生产要求,省了自己太多事情了。   但是令人黯然神伤的是,欧洲那些商人买不起!   郑家和潘家银行像是商量好的一样,拒绝给他们提供这样的商业贷款,除非有合理的抵押。   这不是商业歧视,而是他们确实太穷了这两家私人银行这样不识大体,也不顾及大局,不算政治账的行为,让汉唐银行恼火。   她们是女生,也是自己的学生,但是她们不懂推广一项技术的作用嘛?!   非要汉唐集团可能贴钱把一个地区的技术标准改成自己的,然后她们在后面看到了甜头再跟进吗?   这是一种占小便宜的心态!   但是她们就是了,又能怎么样?   这个活儿还得是汉唐集团来完成。   没有消费就没有技术发展,没有技术发展就没有科技进步,没有科技进步就没有可能让汉唐集团摆脱还要干低端活儿的局面。   印度大陆本来比较适合锅驼机相关设备的使用。   但是印度土王们宁可买香水或是头油也不关心这个,他们有的是劳动力,甚至还有不花成本的。   所以,第一步向那里推销产品,就有些费力了。   不过这一些倒不是迫在眉捷的问题,以后再说了。   郑家集团开发那些撂荒地也是一种推动产品大生产的方式,而且是人家交钱,人家费力,人家自己拉动一系列市场需求的连锁反应,还要交各种税。   尽量减少五年后与汉唐集团全方位接轨的阵痛,这是好事情。   这就是汉唐集团售卖给他们成规模田地的第三个原因了。   汉唐集团的售卖田地行为,当然不是定向的了,是面向所有有能力的商家。   但是他们在浙江地区的售卖行为,却遭到了冷遇,原因很简单,一是他们那里本来也是产粮区,对粮食生产不太感兴趣;二是这里的商业风气本就不是以粮食经营为手段的。   还有一个问题,也许不算吧,那就是杭州商团团长郭勿语开了一个让汉唐集团感觉很是不听话的头儿。   这个老家伙盯上煤炭生意了,而且是衡的。   闲话少说了,可是郑家集团竟然还想趁人之危,在成规模粮田的售卖上,试图压低价格。   这个可让汉唐集团的人气坏了,知道不?Z以前这就是大地主搞兼并土地,然后让农民民不聊生,不分了你们的田地都是不行的!!   当时的谈判对象是郑家银行总裁郑秀文,她非承礼貌地说:“老师,不是地主让农民民不聊生的,是社会制度,是社会分工制度的不完善造成的在台南地区,工人就比农民多,那里的农庄就到处都是,还全是兼并土地的,但是大家都过上好日子了所以老师要考虑福建地区的特点啊,所以价钱还是要低一点,才能推动两地的共同发展我们可是要永远交税的,算长远账,我的老师,你上课时说过的!”   汉唐集团的人心想,看看吧,教会了学生,培养了对手!她还试图卖萌呢。   最终在双方都可以接受的情况完成了交易。   永胜王郑彩看着那些份大大的契约,看着那鲜红的汉唐勇,心里感叹万分!   他心里想,过两年吧,自己就可以退了,都交给儿子和女儿操心吧,他已经砍断了郑家集团中乱伸的手,扩大了儿子将来的发展空间,现在又解决了福建地区的天然不足之处敖,君子谋万世之本啊。   他刚想着放松,一个电话打来,郑家集团情报安全部部长郑则仕汇报说,郑芝龙,他的族哥,原先郑氏大家族的带头大哥竟然出现在郑大木的身边,好像还是早就在那里了,这两天才出现的!   永胜王郑彩马上感觉不好了。   汉唐集团的人不关心与郑家集团售卖田地的合同,那些地方,在真实的历史中还要二十年左右才开始重新恢复开发。   他们关心的是永胜王郑彩的所谓改革,他们的举动竟然也有了自我更新的发展态势??   正当众人七嘴八舌呢,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拥有汉唐集团身份证的郭勿语商人,竟然被安南地区的地方政府抓了!   紧接着的消息是,那里他开发的煤矿正在被围攻。   汉唐集团的人也感觉不好了。 第七百六十六章 谁也别笑话谁   郑家集团随后马上在《福建时报》上公布了永胜王郑彩的高度指示:   全福建地区的老百姓要是在未来的一年后,收入上涨一番!   同时取消了十几项收费项目,准许民间资本进入一些原本不准私人经营的行业,特别是粮食真的可以自由流通了表现是,原先的一些郑家粮食专卖店竟然真的正在关闭。   敖,这是玩真的啊!   这个老家伙读过几年私塾,写的古体诗在八百多汉唐集团成员中可能是最好的。   杨友行秘书长不服气,但是,穆木厂长说,真的,你连他的二弟郑联的水平都不如。   杨友行秘书长一时无语,因为附和者众。   这个老家伙还经过商,整个东南亚,包括日本,路子都熟。   估计还劫过船,至于是否劫过色就不知道了。   还当过大臣武将,被大明某个流亡政府封过王其实当时封过王的有一百个了吧?   好吧,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竟然能有自我更新改造的能力!!   既得利益者,竟然能主动让出自己的利益?!   这是笑谈,也没有人威胁他们集团的安全啊!   郑家军队目前情绪稳定,没有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嗷嗷叫着效忠、奉献出青春和生命啥的。   这个有违常理,不太让人能理解了。   其实福建老百姓早都也认命了,还高兴呢,毕竟是永胜王他老人家带着大军打跑了鞑虏,以前那时候是啥日子?吓人呢。   你看现在多好,能吃上饭,穿上衣服,穿上鞋了,有点闲钱还能干点小坏事,这日子知足了。   原先汉唐集团的人还正头痛要设计推进郑家集团改革发展的办法呢,毕竟五年以后要纳入一个框架内了。   总不能我们这里就几项收费,你那里要几十项收费吧?!   总不能总是关税不一样吧?!   当然,我们不能一刀切,福建地区总归有福建地区的特色,但是已经给你五年时间来改变了,若是总特色下去,那就是本色了。   但是,真没有想到他竟然能主动推动自己的改革这对一个经历复杂的古人大爷来说,真心不容易啊。   梅乐芝经理通过事后的了解和分析,说:“这个也不难理解,郑彩真心把福建当成了郑家的事业了,也认定这是他唯一的依靠,整个郑家集团中,好像只有他和他的儿子在台湾地区没有购房和私人投资所有财产都在福建地区,所以可以看出来,他是真正以福建为家,以福建百姓为子民。   另外还可以看出,他的几项改革针对性很强,都是对着郑家集团中实力过于强大的分枝开刀,不好说不是一种弱枝强干的计谋,以求达到一石二鸟的效果与此对应的是,他宣布郑智为王储,然后又不声张地把他送到我们这里游学,我们也许能看出来,他们确实是认可了我们。   还有在他们的会议中,我不知道郑秀文起到了什么作用,她和刘子宁组织人手编写的经济分析报告,呵呵,也就是初中学生的社会活动调研水平,不严谨,预见性不强,分析方法简单,但是,恐怕是这个时空最好的一份调研报告了。   她最后拿给我看时,我给了个优,当然,不能按那面世界的水平来看,呵呵。”   有人说道:“或者是大明灭亡的三百六十五个原因也能给他启发?”   梅乐芝经理说:“这个无从知道,不过权力部门之间的制衡手段,对上位者来说,这个是几千年的政治智慧了,不算难以理解。”   那么大家明白了,人家郑彩还真是有底线的,他的底线是让福建地区更好。   嗯,只要有底线就行,这是道德和政治都正确的事情。   王储郑智到了赤嵌效时,范伟业校长没当他是一回事情,直接到正常班级上课,特训班进不去,从测试水平上看,进去了也白费,跟不上进度的。   这个时候,永胜王郑彩这个老家伙遇到了新问题,他的族哥郑芝龙竟然能让鞑虏偷偷放了回来!   族哥郑芝龙是自己当年的老大,而且他在整个福建地区,特别的闽南之地,影响力那是不容置疑的,鞑虏有多邪恶,不必多说了!   永胜王郑彩陷入了深深地忧虑中,他召集了手下的核心力量,没日没夜地开着会议,别人暂时还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觉得《福建时报》上莫名其妙地换了口气,全是歌颂赞美汉唐集团的文章,许多大才都被永胜王郑彩给踢回家了,当然,还发了他们一些钱财。   有的大才觉得自己受了污辱,有的还跑到热赤大城这面来了。   《福建时报》上开始称汉唐集团是人类的消,是天降之神来拯救这个民族的,又提到他们为郑家集团,为福建百姓提供的无私的帮助,等等吧。   汉唐集团的人看了后,脸都红了,没这样夸人的,大家都是平等交易嘛。   郑家军新军营里又响起震天的口号了,嗷嗷叫着。   “无永胜王,宁有福建今日乎?!”   他们这又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又喊口号了?   汉唐集团情报安全部范例部长轻声说:“我们的情报工作由于始终处于自负盈亏的状况,还是没有办法细致化,据说是郑芝龙一体人等被鞑虏送到了郑大木那里,时隔多日,才突然在潮州街头出现我消董事会能同意给我们加大专款资金投入,这世界上,不管哪个时空,没有一家情报部门是靠着情况人员一边经营商品,一边工作的,我们不是小贩子!人家郑家集团的情报工作人员收入差不多是我们的人员两倍了!情报工作人员固然要以忠诚为首,但是收入不能比对方低太多啊?哪里要卖出商品当资金?我可以负责任地说:这是一种短视的行为”   汉唐集团情报安全部范例部长的愤怒是有理由的,哪里有给情报人员发物资当经费的?!   当时伍大鹏董事长也叹了口气,说:   “一个设备,不能只有一种用处;一个人,也不能只有一种用处。   这是汉唐集团的特色我们离专业化,还是有一点距离,你招募的人手,也实在太多了”   汉唐集团情报安全部范例部长张开了双手,说:   “你要知道,一份有用的情报不能用金钱来计算的!汉唐集团这种习惯性的理工生思维早晚会吃大亏的!!”   正当大家还准备搬个小凳子看人家郑家集团的笑话呢,他们接到了海口地区的情况报告,杭州城商团团长郭勿语出事了。   看看,想看人家的笑话,结果自己这一面出事了!   郭勿语团长识破了汉唐集团所谓股市的手段后,曳叹息说:“我以为是如何个大手段,无非是让大户公开筹资,小人物挣些许小钱而已”   鲍威市长不太喜欢听了,你也就有点积蓄了,试了几下就得出这个结论?   有一个公正公平的股市,你知道有多难??算了,不和你古人一般见识了,你炫富吧。   郭勿语团长确实是杭州城内第一个有跑车的,就是15马力大飞轮,这个比鲍威市长都要早。   他先前喜欢两轮马车,后来看到四轮马车,刚要惊艳,忽然又见到了锅驼机式四轮车!   他的一字眉紧锁,马上明白了太快地疡,对自己无利,果然,后来有了十五马力大飞轮。   热赤大城让他更深刻地明白这一点,种种手段不过尔尔。   当他回到杭州时,他找鲍威市长谈过,他知道明大陆上还有很多容易开发的煤矿,相比所谓的长广煤矿投资更少。   他对鲍威市长说:“长广煤矿投入太多”   鲍威市长说:“一样的,你将来的运输费用低!”   “可否容我自己找矿?”   “老郭,在明大陆上是不可以的我们要发展煤铁复合经济,而你的打算与我们计划不符!”   郭勿语团长当时笑笑说:“明白,没有给你带来好处,这样,把电话这门生意交给我吧,此生意前期投入巨大,但是,你只要促成此事,我给你二成干股!”   郭勿语团长伸出两根手指,认真地摆动着。   “老夫是一个说话算数之人”   鲍威市长认真地打量着他,说:“你确定要包在杭州城的通讯生意?”   你还是古人嘛?这都能看出来!   郭勿语团长说:“老夫感觉,这是一门好生意,两成干股给你,对你有好处吧?放心,无人可以知道此事另外,我还可以帮你筹集到一批名人字画,知道你喜欢的”   鲍威市长忍住了气,不和你一样了,他说:“其实我只会一样,就是发包”   郭勿语团长叹了一口气,你要公开发包,我怎可能给你两成干股?!   郭勿语团长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生意,因为他没有能力操控太多,若是鲍威市长接受了他的两成干股,这就好办了,他会认真地替自己打点这一项生意的,因为对他也有好处。   任何生意经,离不开好处二字汉唐股市说是自己公正,他们不也是收取股票换手费用?不要骗老夫了。   世间的人与人交往,呵呵,无非是好处二字。   看来,鲍威市长没有看重此项生意,不好说了,这个生意可能不太好做。   没有买不通的人情,只有价钱不够的好处!   他当初在热赤大城时使用那个什么磁石电话,感觉确实方便,但是这个生意一次性投入成本确实高昂。   郭勿语团长没有把鲍威市长绑到自己的生意上,有点遗憾,但是,又没有什么惶恐的。   呵呵,本来嘛,他在这个杭州大城里,好像是用处不大。   他连审判的权力都没有。   当时,郭勿语团长还是按照商团成员的意见,开始准备安南地区的北部湾计划。   煤炭啊,比木炭诗多钱的资源!   那里是安南地区,不属于汉唐集团管治下,但是又能如何?   郭勿语团长当时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对和自己的合伙者们说:“没有好处的事情无人愿做,只要有了好处,无人不做,我等经商世家,用不到别人指手画脚的。” 第七百六十七章 郭勿语的选择从来都对   先前,杭州商团团长郭勿语的决定获得了其他成员们的一致同意。   他们又是向着汉唐集团购买工程炸药,又是购买一些矿产设备,还要从金明池主任那里抽调一些煤矿里的技术员,他们是大股东嘛。   长广煤矿继续干,安南北部湾那面也要继续干!   但是,汉唐集团军工部门当时就拒绝了,说,要个屁的工程炸药,那个地方的土层才都是一到两米厚,用黑火药一炸,直接开挖就行了,你浪费这个昂贵的岩石炸药干什么?!   杭州商团团长郭勿语听了手下人的报告后,眼睛眯眯着想,我是很早就听过传闻了,然后又通过堪舆首自查探才知道的,他们倒好像是早就知道了,他们不去开采,这里莫非有阴谋?   不过,他们骗了我又能够得到什么好处呢?   他那时穿着银白色的湖州绸直裰,戴银白色的头巾,很像一个白金盟主一样,在书房里来回转着。   他背着手,挺着肚子,皱着一字眉在想,汉唐集团定有原因而不去开采那里的煤矿。   他们是怕那,M.里的郑氏势力?刚想到这里,便自己给否了,这是说笑一般了。   以前讲过,此时安南地区正蹿“南阮北郑”的战争期间,双方交战数次,仗打的难分胜负!   他们还分别找了外援,南阮找了荷兰东尤公司帮忙。   当时荷兰东尤公司还真帮忙,不仅帮助他们建了火炮厂,还亲自出动战舰帮忙,一时间顶住了北郑的攻打。   北郑一看不好,马上也找了葡萄牙东尤公司帮忙,双方打成了低烈度,低规模,常态化的战争状态。   但是南阮发现,荷兰东尤公司的人突然都撤了,跑回巴达维亚大城死活都不出来了,一打听才知道他们是被台湾汉唐集团给打败了,开始守家了!   没有外援不行啊,南阮又顶了一阵子北郑的进攻,感觉吃力了,于是马上派人去台湾汉唐集团那里求助,结果汉唐集团还真给帮助,马上卖了一批燧发枪,还有手榴弹,真好用,一下子就把对手从一次战争伤亡几十人,打到死伤几百人,上千人了,狠狠打击了对手总是挑衅的心态。   还是前文说过,南阮势力建起了两道城墙,以挡北郑的侵袭,曾经被北郑打破过一道,后来死了好几百战士才重新争回来了!   有了汉唐集团售卖的武器,真好啊,他们再挑衅时,连第一道墙的边儿都靠不上了常是丢下满地的尸体,狼狈逃跑了。   南阮势力更高兴的是,汉唐集团竟然不要白银,只要粮食、硬木甚至是什么泥炭也要,真好啊。   但是北郑也不是傻子,很快就知道了他们是从哪里弄来的武器,他们也去找汉唐集团了。   汉唐集团也同样提供了武器,这是生意。   他们的战争开始残酷起来了,双方的攻坚战远比以往要激烈。   事实上,汉唐集团的这个举动还是有争议的。   汉唐集团的军火贩卖引起了一部分人的反感,他们对这样轩科的手段不以为然,还有一些非议。   伍大鹏董事长则是直接表态,说:“所有的售卖行为都有我的签字,这是正常的商业贸易来往。   我想说的是,在我们讲求良心的时候,我想问一下,别人是否也同样如此?   在一个逆向淘汰的社会里,你讲善良,你会是一个可耻的圣母,你在装逼,或者你是傻逼不要和喝狼奶长大的人谈正义,因为他们只相信丛林法则。   好吧,就算是喝狼奶长大的人上了大学,读研了,读博了,那也只是更高层次的丛林战斗,干死对方,只要对方死了,我就能过上好日子了,他们全是这样想的,还是这样做的,不用我举例子了吧。   我还会加大军售,因为他们解决了我们百分之七的粮食供应!   如果有不能理解我的人,可以继续公开在网上提出,好在,我们这里没有辱骂,只是在探寻办法!   我们没有能力马上推广我们的价值观。   当时,无人能应对。   有时候,没有人出言评论的政策就是最好的政策,就像是过了二十年的夫妻,当你用心做了一件有关娘家的事后,老婆竟然没有挑你的错,那么,这就是最大的肯定了。   所有人都明白的,大家都不需要看到安南地区有什么最后的结局。   但是,郭勿语这个古人大叔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研在那里开发能源了。   当时,大家马上怀疑有人泄露了那面世界的能源资料!   但是,金明池主任只说一次,说,不是我!   然后再不理了,他的火爆脾气大家都知道,真可能不是他。   按鸿基煤矿的埋藏深度来说,早早就会被古人们发现了,但是,也许没有什么利益冲动让他们去提前开发,只是民用,不会有太大的利润的。   再说了,这个不适用于炼焦。   明大陆,从北宋时期就开始炼焦了。   好吧,让郭勿语这个商人发现了,其实大家还是有办法把他锁在明大陆上,本来嘛,我们在安南地区作了那么多,就为这个,没有理由让一个古人凭白占了我们的便宜!   但是最后,大家想一想还是算了,他去开采,其实也是省了我们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古人们第一次把目光投向了世界!   不算了,是亚洲。   那里主要是无烟煤,世界上最好的动力煤之一。   他开采了,他也是要运回来的,不可能找个地方藏起来,他都把全部身家押上了,哪里可能玩先囤积起来然后卖高价的高难度活儿?!   汉唐集团在发展起文莱河口基地后,下一步才是弄煤炭。   他们需要那里的轻质原油,其中有一部分,就是那种粉红色的,真接可以当汽油用的原油。   接下来,他们还要加里曼丹岛东部的煤炭,那里煤的特性是典型的高湿度、高挥发份、低硫份、低灰份煤,是最好的焦炭原料!   这不是一个地方,还有苏门答腊岛,其次是苏拉威西岛都有,经纬度都是事先掌握准准的,会有几十亿吨的产出也许没有几个人知道,在那面的世界里,尤尼西亚是世界上出口原煤最多的国家。   当然,以后不可能有这个国家了。   当时的问题是,让不让这个古人大叔去拼鸿基这个煤矿?   那里的煤矿离海岸线只有几公里,只要建起码头,他们几乎就是坐着挣钱了M算是用小船泊运吧,也是挣钱了太容易了吧?   汉唐集团最后疡了沉默,我们当不知道了,你自己去弄吧。   但是古人大叔郭勿语是一个极其敏感的人,他的所作所为让人耳目一新。   以他雇佣地罗安保公司的经历看,可以写成一个谈判案例了。   当时,他和地罗安保公司经理萧湘谈判的时候,两人一开始像是谈家常话一样,这个老家伙很快就探出萧湘经理的底细了,原来他是一个炒股的人,而且从股票盈利率来看,对方只不过在中低层次徘徊,这是一个底气不足的经理!   呵呵G么他们的要价就不能像是天伞公司那样高了!   当然,还会给他们一个合理的价位,要太多,那是不可能的了!   萧湘经理当时痛快地答应了他的报价,然后很快后悔了相比天伞公司,好像我等的要价太低了!   有意思的是,也参与了谈判的胡镇南和他还互相安慰呢行吧,我等刚开业不久,总是接个人生意,没有意思,我看那个人是一个挺和蔼的大叔,总是问我等的私人生活,挺善良的人,给的价钱嘛,我等不赔钱吧,还是能挣些的。   事实上,这样技术层面的事情,他只是一个爱好。   核心问题是,他要的是一种保靠。   杭州商团团长郭勿语还是和安南北郑势力联系了一下,说是在某个靠海边的地方租下十平方公里的土地,你们看要多少租金吧!   当时安南北郑势力正需要资金呢,一听就乐了,马上说一年四十斤白银,或者相同的马票也行。   这个时候杭州商团团长郭勿语开始大方了,真大方了,直接说,一口价了,一年交你十五万马票了!   安南北郑势力当时就认同了,双方还通过代理人签了合同了。   所以吧,杭州商团团长郭勿语怎么也想不通,汉唐集团会在这里会有什么阴谋他甚至都试探过鲍威市长,只要你肯收我的钱,收我的干股,我才真的放心了。   但是,汉唐集团的人真的不收贿赂。   甚至他们看到自己表现郭家多有钱时他们竟然很淡然的看着!   其实他平常也是很淡然的,但是这一次投资,郭勿语不敢淡然了,收购台北矿业、开发长广煤矿,直到开发安南北部湾的煤矿,这真是把家底都拿出来了,而且不是自己一个人拿出来,很多商团成员都拼了。   他可以贷款的,但是他坚决不贷!   他可不想把自己挣来的利润与别人分享,宁愿少挣些他不喜欢那种感觉,不过分享自己成功后的喜悦倒是可以。   他决定亲自去主持那里的开发了。   其他商团成员则真心赞成,这一次可太重要了,他去,让人放心。   当准备好了一切时,他们乘坐着一十五条大海船南下了。   那时还有一个插曲呢。   当时提到是在澳门补给好呢,还是在海口补给好呢,还有过争执。   地罗公司安保队长胡镇南说:“我建议在海口G里是汉唐集团的地盘!!”   杭州商团团长郭勿语当时冷笑着说:“老夫经商几十年,在澳门都停靠过几十次在海口补给,对我有什么好处?!”   地罗公司安保队长胡镇南说:“在那里的花费算你的税费,你明白嘛!”   杭州商团团长郭勿语当时一下子想明白了,对啊,在那里交费了,可以在热赤大城抵税啊,自己忘记了是纳税人的想法呢!”   但是他口上毫不吃亏,说:“我杭州商团还差那些税钱??不过是让汉唐集团多挣些罢了去海口补给!”   紧接着,大家都听到了澳门被一把火烧掉了!   杭州商团团长郭勿语心惊胆战地对手下人说:“看看,我的决定是多么正确,要是当时去澳门补给,就全完了。” 第七百六十八章 全体登岸   杭州商团团长郭勿语口中说自己疡对了,但是在一十五条大型货船,慢慢都离开了新修建的海口码头时,心里还是吓得呯呯乱跳。   这船上所带之物已经是杭州商团近半人的全部家底了。   他在甲板上扶着船舷,喘着粗气,却装着欣赏海口码头的美景。   此时,那海鸥在空中鸣叫着,追逐着帆船行驶时掀起的白色波浪。   远处高高的吊塔仍在不停的旋转,没用上两年,这里的大型码头也初现雏形了。   却不知道为什么,这里起名叫海口港,而不叫琼州港,就像他们直接新建崖州港,却偏要起名三亚港一样古怪。   整个海南岛的拿下完全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当初,汉唐集团意外地拿下了崖州城后,别的啥也不管了,直接开工了,建设三亚新港和开建田独铁矿成了当时重点的工程之一。   他们所需要的物械,M.资由汉唐集团全部提供,技术人员也可以有,但是基本劳动力,汉唐集团也缺只能在当地解决。   当时,海南是由琼州府领3州10县的地方政府机构。   时任知府蒋一鸿不仅是当地出身的一名举人,家族更是这里的海商世家,在明季之时,一些本不合法度的事情已经开始出现了。   本来当地人不可以当一地之首的,但是,末世的特点就是,一切都违背常识。   连这里的海南卫指挥也是本地人了,当然,他们在当时还都是以暂代的名义挂名管理。   大明朝廷哪里还有机会再向这里派出官员来。   明大陆上的战局现在越来越乱,知府蒋一鸿和海南卫指挥整日也是心惊。   正在那时,他们忽听闻崖州城被海外强盗所占,顿时捶胸顿足,我大明完矣,内有鞑虏,外有海盗!   两人面色难看。   知府蒋一鸿的妻子倒是劝他莫要惊慌。   原因很简单,海盗已经占了多日,如果他们势大,必然早就前来争夺琼州府城了,这海南的财富和大商户都集中在这里,崖州城,那是天涯海角的地方,有何产出?!   一句话点醒了梦中人,对啊,海盗嘛,只为钱财,他们抢够了也就走了;如果势大,早就来抢琼州府城了,就自己这里的两千府兵早都烂透了,如果黎人趁机作乱,他们都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别说海盗了!   这个时候“归附“的黎族已经编入了图、都、乡等基层组织,隶于各个州县,和汉人一样纳粮当差。   那知府蒋一鸿遗牙和海南卫指挥商量后决定了,让你们抢吧,就不信你们在崖州城还能抢到什么宝物,抢够了你们也就走了!   他们一起把琼州府的府兵和周围的乡兵重新组织了一下,又找来了城里的大户们把现在的情形一一说明了带头拿出来一些财物,这个时候大家莫要心疼钱财了,没有钱财的刺激,那些兵们打不了仗了,不求他们出去打,就是海盗来了,能不能守住城也不好说了。   海南岛孤悬于海外,没有想到鞑虏没有来,海盗倒是来了!   海南卫指挥家里也是本地的商户,他冲着大家拱拱手,诸位捐一些钱财吧,朝廷几年没有拔下钱粮了,现在这个时候,又要用人了,先前的捐资太少了。   这不是钱财的问题!   那些大户中,有一个大粮商沉吟了片刻,说:“知府大人,府上虽然主营暹逻生意,但是也许听说过那台湾的汉唐集团吧?”   琼州府知府蒋一鸿和海南卫指挥猛然想起此事,是有一伙据说是来自己南极洲大城的海商,占了红毛蕃的热兰遮大城!   他们怎么可能是海盗,琼州城里都有卖他们的货物,只是贵了些。   那个大粮商想了想说:“寻常海盗,哪里可以有如此整齐的衣服大人刚才所言,上千人同样衣着啊,分毫不差。   一句话又点醒了梦中人,对啊,海盗哪一个不是穿着破烂,连府兵也不如??   琼州府知府蒋一鸿确是商家出身,但是只是从暹逻到大明沿涵营锡物。   当年吧,郑和南下时留居暹逻者就甚多。   明初时,大明的海外活动还是非常频繁的。   明成祖那时为宣扬国威,曾派郑和率领舰队,南巡七次,走的是西洋航线。   暹逻位于越南至马来西亚的禾之中,为必经之地。   当时,东南亚各地就已有华人商贾,居处其间。   锡物是暹逻的是重要产出,经营此物可得暴利。   琼州府知府蒋一鸿马上问道:“若真是汉唐集团,计将安出?”   那个大粮商马上说:“静观其变。”   琼州府知府蒋一鸿与海南卫指挥对视了一眼,却感觉不可。   他们马上派出人手,认真去打探。   后来,消息又传来了,果然那些都是汉唐集团的家丁,事情的前后原委,大家也都搞清楚了,原来是有地方官员作恶在先,惹恼了人家,此事好办了。   所有人都放下心来,琼州府知府蒋一鸿和海南卫指挥马上把乡兵赶回原地,他们整日所食甚多!   然后就派出人员去和他们洽谈,这个时候,琼州府知府蒋一鸿家里的大掌柜说,他们现在向汉唐集团贩营锡物,经营获利远远超过在大明沿海!   琼州府知府蒋一鸿回家和妻子商量了半天,不如就此和汉唐集团联手,只要能让自家仍就经营锡物大明的希望本来已经不大了,要找后路的。   保醉州府城才是关键之处。   难得的是,海南卫指挥也是这样认为的。   或者说,让本地人担任本地官员的一个恶果就是,他们不会带着本地人去一起死!   因为,他们这个时候考虑的就是本家族的利益了。   特别是在前途一点希望也没有的时候了。   琼州府知府蒋一鸿和海南卫指挥在详细了解了汉唐集团的实力后,派出了代表,向汉唐集团投靠了。   当时,汉唐集团对整个海南的投靠没有做好准备,只开出了一个条件,暂时按部就班,免琼州半年各种税务,地方行政的费用一律由汉唐集团承担!   琼州府知府蒋一鸿和海南卫指挥又好好商量了一下,几年了,大明早都没有了联系,这个条件还是接受吧。   但是,这两个人没有马上公开这个消息,而是按照顶层设计的办法处理了。   因为汉唐集团没有派兵来驻扎,或是搞个接收啥的,正好两个人又留了后手呢。   平常商户百姓还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   市面上还是那样子,只不过竟然不收费用了,而且许多地方官员还得到了欠了许久的官晌。   琼州府知府蒋一鸿和海南卫指挥甚至都没有告诉自己家人,害怕走露了风声。   他们招来了所有的商户,通报说,确实是因我等地方官员欺凌汉唐集团的商人,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他们才占了崖州城,要索赔损失。   当时大家一片喟然,看来自己又要出银子了但是他们话语一转说,他们说要兴建码头,以此收费来赔损失众人又高兴了,甚好,让他们建吧。   在一片祥和中,也有不和谐的事情发生,还有地方官员进言指斥这是与海盗私下里媾和!   琼州府知府蒋一鸿和海南卫指挥两人赶紧以妄加评议上官的罪行,将他们拿下!   当然,也不为难他们,暂时让他们与众人隔离反省时间要多久嘛,再说了。   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汉唐集团的招工人员当时在各个州县里,明目张胆地招募建设三亚新港和开建田独铁矿的基本劳动力,无人可以阻挡。   好在他们给的工钱还是很有力度,许多地方官员发现,在他们那里招募劳力竟然对地方上好处多多。   由于种种原因,海口港的建设远比琼州府城的建设要早。   这也就是为什么杭州商团团长郭勿语当时在琼州府里走了一圈后,再也不去了,宁可呆在了货船上的原因。   一切仍是破破烂烂的。   此时琼州城墙北面自西至东四百余丈,通计周围一千二百五十三丈,高二丈七尺,广一丈八尺。   雉堞一千八百三十丈,窝铺共三十七丈。   濠堑周一千二百八十七丈,深三丈二尺,阔四丈八尺,于西城外增筑土城三百八十丈,西、南、北亦辟三门,上各建敌楼,谓之“子城”。   如此规模,不过是汉唐集团的一个“镇”的水准,难怪汉唐集团要抢先建设海口港了,如此大小的城池,让汉唐集团如何动手经营?   非如杭州城、南京城大薪才可以。   他当然不知道这里的原因,当然,他也不关心。   不需两日的海行,这一队货船,便在那堪舆师的引领下,到了安南北部湾处。   那堪舆师说:“郭大商,此地方圆百里无人烟不如多占些地方!”   杭州商团团长郭勿语这时举起单筒望远镜看那海岸上,果然如那堪舆师说的那样,在一片滩涂地后,是一片平实的海岸,那海岸上或许因地气属火而草木稀少,反倒是那海岸不远处的山峦上,草木旺盛。   他把手中的望远镜递给那堪舆师,说:“我与那郑氏官员签了合同,理当遵守,就算是无人之地,也不可轻占。你再看看,是这里不是?”   那堪舆师早就对这个物件垂涎三尺了,他知道这个叫望远镜,只是价钱对他来说,太过昂贵了!   不过,只是完成了这一项生意,想必他完全可以买上了。   他双手接了过来,装模做样地看看四周,果然比平常看得清楚明白!   其实,他是一个对各种地形过目不忘的人,而且他还有汉唐集团出产的指南针,此物极为准确,所以,指引的方向不会差的就是这里了!   此时,那堪舆师也看到那个货运船的船长举着六分仪,看着手表也不知道在做甚,只见他在本子上记着什么。   他知道那叫六分仪,但是他根本不会用。   杭州商团团长郭勿语这时冷冷地说:“我刚才并没有看到那岸上有人烟活动的痕迹,你又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那堪舆师听这声音有些害怕了,说:“小的确实开坑验过,只不过是在一处洼地内,现在下去还可以找到的。当初,我也是在距此百里之外的县城里打探到的,花了不少银两。”   “好,你现在再领人上去查找那里,多挖着与我看。”   那堪舆师真的坐小船上岸了后,领着水手找到了位置,挖回来许多湿漉漉的煤块后,一直用望远镜盯着他的郭勿语眼睛温和了,说:“全体登岸!”   于是,所有人都开始忙了起来。 第七百六十九章 锅驼机和大飞轮   杭州商团团长郭勿语的十五条货船展开了登陆行动。   他事先当然知道码头栈桥的作用了,因此请的是专业修建码头的队伍。   他当时从那个堪舆师那里听到了,那个地方离海岸不足百丈远,但是那海岸边大多是滩涂之地,寻常大船是难以靠近,只能是以小船上岸。   郭勿语团长当然见过很多这样的地方了,便让他去和修建码头的队长谈。   修建码头的队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他当时笑着说:“郭大商,您找我等潘家基建公司就对了,比汉唐集团的便宜;比郑家集团的服务还好!”   郭勿语团长当时一字眉紧锁,说:“我是一个不在乎价钱的人,要的是你们的工作成绩,若是让我满意,些许打赏不算甚么。”   他到底是又拿出白金盟主的派头来了。   修建码头的队长笑着说:“您放心吧,我潘家基建公司也正在谋求上市,所以非常看重名声在下保证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合同书上的要求。”   郭勿语团长看他高兴的样子,不由得也笑了一下,说:“你们公司上市,你有什么好处?”   “在下会分到原始股。”   人人都是为了自己有好处啊!   郭勿语团长的一字眉跳了跳,原始股是什么?那就是马票啊,只不过都是白金的。   但是他在心里还是摇了一下头,想那都是挟眼下那个大煤矿是什么?   马票是白金,自己的那个大煤矿就是青霉素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青霉素是什么,只不过偶尔有一次听鲍威市长说过,现在世上最昂贵的就是青霉素了,他便用心记住了。   汉唐集团医药部门确实可以生产出青霉素了,只不过是用了实验室法。   他们采用的是天然青霉素生产法。   菌种是他们带过来的,但是在菌种的发酵上,他们就费了不少的心。   那些固体培养基、种子培养液、种子培养基都是专门加工生产的。   在提全制时,他们在萃鳃内用醋酸顶进行多级逆流萃取这样需要的设备和环境,以及提取的流程,他们都是一点点摸索出来的。   但是还是实验室法,但是足够汉唐集团的人用了,甚至可以惠及特别需要的人。   因为它尽管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是它可以保命了,所以鲍威市长认为它是世界上最昂贵的东西了。   人的生命本来就是世界上最昂贵的东西,无法复制与生产!   但是郭勿语团长哪里能知道这些,所以他也跟着认为那个真是世界上最贵的东西了。   郭勿语团长已经算是眼光超前的古代商人了,在蒸汽机和锅驼机刚刚在杭州露面的时候,马上就想到了抓庄力煤的供应问题,这真不容易。   要是他再知道青霉素的用法,再跑到海南去建橡胶园,也跑到文莱河口去整个油井啥的,汉唐集团就得抓起来他,定是伪装成古人的穿越者了。   但是现在开办杜仲种植园的不算,弄个海岛种银胶菊的不算,因为古人看明白了,这东西汉唐集团有多少要多少,还给予优先贸易权,就算自己只想要马票不想要贸易权也不怕啊,那一张小的纸片,有的是商人抢着要。   但煤炭啊,黑漆漆,亮晶晶的煤炭啊,它现在是我老郭的命、根子啊!   潘家基建公司码头修建队的人员从自己的工程船上,开始往下吊运各种工程设备。   那个队长事先说过,先等上十个斜,他们马上就把型码头建好,这样大家上岸就不怕湿鞋了。   郭勿语团长笑了,我还怕湿鞋,这里是我全部的身家了,我还怕啥?   他马上就要随着地罗安保队下到冲锋船上。   当时胡静南队长头上是汉唐集团式贝雷帽子,戴着墨镜,嘴里含着大雪茄,穿着丛林做战服,他跺了跺脚上的战斗靴子,然后哈哈大笑地仰头说:“郭团长,莫要急着上岸,等我老、胡把安全工作做好了再上吧!”   这时他的马尾辨子在脑后甩来甩去。   这几天没有刮脸,他的脸上还全是胡茬子。   这时海风有些大了,郭勿语团长一手捂自己的汉唐集团式白草银缎带草帽,一手把着绳梯,慢慢地往下爬。   他的屁股大了些,在绳梯上有些一顿一顿地往下下。   在两个安保队员的帮助下,最终平安落到冲锋船的甲板上了。   这种十五马力的冲锋船,是模仿海安大队陆战队的船型,可以直接冲到沙滩上,每斜可达十五猴,一次可以拉载五十人,或是运输二十吨绣积货物。   这是定远侯郑联专给地罗安保公司配备的,天伞安保公司有,咱就得有!   其实郑家军里都没有,但是这个面子得要啊。   郭勿语团长到了甲板上后,整理了一下汉唐式衣服,这个时候,明人的衣服确实不方便了。   郭勿语团长感觉衣领整理好了后,他淡淡地说:“岸上连个人影子都没有。”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有啥安全工作可做的?   人才是最危险的动物。   胡静南队长咧嘴笑了一下,老家伙很狡猾啊。   郭勿语团长扫了他一眼,那墨镜是最便宜的货色,那雪茄名字叫大雄鹰,别看名字和大红鹰只差一个字,价钱差上百倍了他这一身衣服明显是福建石狮地区出品,棉麻布料不好,工艺还差,感觉像抹布但是大腿上那五子手枪倒是军品,挂着的手雷也是,刀也是,这就让人放心了。   胡静南队长拿下了口中的大雪茄,对着船长喊:“稳点啊,船上有郭团长!”   一个安保队员飞快地爷了15马力大飞轮的手柄,这种通用型的大飞轮就是让人放心,它如约启动了!   在快速行进中,郭物语团长一手把着草帽,一手把着船舷,任凭海风吹动了他白金色的衣服下摆。   我的煤矿,我来了!   其实就几分钟的事情,冲锋船就冲上了滩涂。   没有等船停稳,胡静南队长轻轻地一捺船舷,一个飞身跳了下去!   身法干净利落!   郭物语团长点点头,别看他胖了些,这手段还是有一些的,听闻他可以在鞑虏的乱箭之下,救了汉唐安保队员,果然了得。   胡静南队长站在那里对着船上的手下说:“别跳,都好好下来,把郭勿语团长扛下来吧。”   两个队员慢慢下来后,让郭勿语团长骑在他们两个肩头上,这时,他们才知道胡镇南队长为什么不让他们跳了。   郭勿语团长的体重够大,两人倒是能扛动,但是在滩涂上开始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战斗靴子里全是泥沙了。   胡镇南队长其实比谁都后悔,要是慢慢下,自己的体重也能正常行走,郭勿语团长肯定不行了,但是妈蛋的,自己为何非要跳呢?!   这样的地形肯定不适合运输了,但是还是要先建好简易码头,要不然影响设备的下摆,很多设备没有办法像地罗安保公司那样运送。   潘家基建公司码头修建队正在紧张的作业中。   他们携带的都是简单码头的构件,方式看上去很是和汉唐集团相同。   当然了,这个队长曾经在孙山经理手下干过,那时,他们真的在全台湾的海边、溪边、河边修建了几十个码头都有了。   所以,他是被潘家基建公司高薪挖走的。   他其实是台湾的老拽了,叫曾鸡米,名字怪了些,但是手上有一把子技术了。   曾鸡米队长简单看了看地形,马上开始架构简易码头,首先就要把那片讨厌的滩涂地解决了!   他快速鸭了地方,先让工人用小船运上钢板铺好简易通道,然后吊下十吨重的码头工程艇,这上面有五马力的锅驼机,可以为五百公斤打桩机提供原动力,当然,也可以担供推动力。   曾鸡米队长眼红地看着地罗安保公司的冲锋船在一趟一趟地运着他们的装备,真气人呢,他才是最需要那种十五马力的大飞轮柴油发动机!   他扭头看看自己正在慢慢升温升压的锅驼机仪表,这还得等二十分钟以上!   真没有办法,人家是定远侯的人,真正的有钱人他耐心地等着压力上来,没有压力啥也干不了。   他看到那条所谓的冲锋船还利用上自己刚铺好的钢板了呢,心里想,叫你们急,现在鞋里全是泥沙吧?我等才是真正的开路先锋!   先前孙山经理说过的!   想到他们鞋里的泥沙,他的心情好多了,这个工程做完后一定要买大飞轮他的锅驼机老了啊,现在还是压力不够,使用起来,只能说比人力砸桩好了。   郭勿语团长哪里管这些事情,他都是花了大把的马票了,活儿都必须要干好才行,要不然上法院告尔等,随便找个讼师,弄不好,还要赔我马票!   大家都是在汉唐集团那里签过合同的!   他和先前请的台北矿业的技术员,还有那个堪舆师一起漫步在这一片海岸上。   那个台北矿业的技术员也有些哆嗦了,说:“我的天神啊,弄不好这里是露天煤矿啊就是说轻轻把土层一剥离,直接用推土机推啊!   我在台北盆地那里,只见过一虚地方有此类似这里当时金明池主任都乐坏了,可以煤层太浅,不过一米多而已这里的,太好了,至少也要有三米!   我能看出那煤的颜色与众不同!”   郭勿语团长抑制自己猛烈跳动的心,装作淡然地笑着,这都没有啥但是他为何这样高兴?难到他得到的好处比我还多?   这是不可能的,所有的人,我可以多打赏一些,但也是适可而止。   郭勿语团长淡淡地说:“一会儿可以爆破吗?”   那个台北矿业的技术员马上说:“不行,计划书里要后天的,再说……”   他看了看不远处正在忙碌的人群,这哪里够两百米的安全范围?!   “汉唐集团有规定,这个安全范围不够的!”   郭勿语团长淡淡地说:“没有事的,我只是说说,汉唐集团的规定,我听从,我等得起。” 第七百七十章 真的发财了   三天过后,龙湾地区响起了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巨响,而且还是一连串的,六声。   这个海岸上的土地被足有三吨的黑火药彻底震动了,升起了差不多三十米高的烟柱了,无数碎小的石子一时四处迸飞!   这个地方距离煤海基地大约有三百米远,石子到底是迸不到这样远,最近的小石子不过在几十米外滚了滚。   杭州商团团长郭勿语放了白金色的白铜单筒望远镜,对着爆破技术员伸了大拇指。   他是真会算出这三百米的距离外正好是在安全地区内,都不用遮挡的,而那个地方的土层都似乎一起跳动了,这样再去开挖,那是易如反掌了。   那个爆破技术员只是腼腆地笑了,好像是很谦虚,团长郭勿语更满意他的谦和了,等着,会有打赏。   所有站着看的人,没有一个人被这六声爆破声吓到了,这和汉唐集团在开山辟地时的爆破声相差太远,这不过是郑家出品的黑火药而已。   但是大家都不知道的是,那个爆破技术员的心肝吓得扑腾扑腾的!   他哪里想到郑家集团这新出品的黑火药质量这么好!   他托大了,没有先试一试!   刚才绝对是碰巧没有伤到人……   杭州商团团长郭勿语口中一直说是不急,但是他用眼睛总望你,那眼神里满满的是焦虑。   他们已经打好了煤层勘测点,通过钻孔测出煤层足有三丈以上的厚度,那个勘测技术员高兴地告诉他,真的发财了,比郑家龙岩,比台北矿业的煤好上太多了,就是以后价钱高一些卖,买的人也多!   勘测技术员心里说,杭州商团团长郭勿语,你这个老家伙,发财了!   就算这样了,但是他还是不完全相信,一定要亲眼看到那煤层才行。   露天煤矿讲究个啥?不在煤层的广度,在于煤层的深度!   台北盆地也有露天煤层,但是啊,半米一米的,多花了无数成本去剥离土层……   杭州商团团长郭勿语只要一望爆破技术员,爆破技术员就急了,这样只好在三天后就开工了。   爆破技术员后来了决心,这老家伙心里想的和嘴里说的不一样,次再也不和他对眼神了!   暂时不用次了。   这次通过爆破剥开了土层后,现场的煤炭开采队队长两手向前平推了几,一直在升温等待的两台锅驼机推土机“咔嚓咔嚓”沿着先前开出的简易通道向着作业面驶去。   几十个队员,连带着技术员们都带着铁锹跟进了。   杭州商团团长郭勿语又皱着他的一字眉了,那两台车好像没有人走得快!   煤炭开采队队长对着这个大股东,又是这里的最高负责人笑着说:“郭团长,您可别看它速度慢,它推起土来顶上五十个人了,十马力呢!”   这不是最好的设备!   但是它们是最省钱的……算一算比人工费用省了好多!   杭州商团团长郭勿语冷静地说:“好好做,我会让你用上最好的设备!”   看着所有人都开工了,他又露出了自己本是白金盟主的气势了。   龙湾只是一个地名,一百多公里的海湾哪里都叫这个名字。   所以杭州商团团长郭勿语直接给这个地方起名为煤海基地,这名字里饱含着一个中年男人的殷切希望!   能让一个颇有资产的中年男人拿出家底去干的生意不多的……有人说过,只要有十倍的利润,有资产的人会破坏人世间的一切法律制度!   如果能让杭州商团团长郭勿语听到这话,他只会说,你且与我滚开!   人人都知道,汉唐集团管治的台湾地区烟税极高,若是从别处收来烟叶,偷偷运到台湾贩卖,准准的十倍利润!   那么你让他把所有的家底拿出来做他几票看看,肯定挣马票了。   但是,杭州商团团长郭勿语绝不会做的,那只是没有钱的人仇视真正有钱人的想象!   但是确实有走私的,谁让汉唐集团随便卖给别人烟草种子呢?!   当然,就算不卖也阻挡种子的流传。   可那样的人绝不是真正的大商户,那些偷偷走私的,都是渴望暴富的底层人员,恰恰大多是穷人,而且是不遵守法律的人。   如果对杭州商团团长郭勿语这样说,如果有十倍的利润,不遵守法律的人会破灭人世间一切的法律!   那样,他就会点头叹息曰:“人之初性本善耶?性本恶耶?吾亦惑矣……”   所以他极为关心这个煤海啊,谁都能理解。   他们在三天的时间内就建好了煤海基地。   当然,现在这里的建筑大多都是帐篷和构件式木屋,若是想修成砖瓦房,等运回去第一批次煤以后吧,那时,带回来的将满满的都是建材。   潘家基建公司码头修建队快速修好简易码头后,就算是完成了自己的第一项工作,趁着别人开始慢慢摆设备,他们赶紧去找到了个更合适的地方建运煤码头。   他的这个雇主把自己要求堪测合适的码头区的时间压缩在七天之内!   而正常的堪测时间要一个月以上的。   杭州商团团长郭勿语当时举着一根手指说:“我且问你,你建的码头可否会被浪潮冲走?”   码头修建队队长曾鸡米的脸涨红了,说:“在参与建设码头几十次了,从未有过这样的,这次兴建的码头将是水泥预制件和铸铁件的混搭结构,海潮休想能冲垮!”   杭州商团团长郭勿语当时又举起第二根手指说:“第二件事情是,我不要最合适,我要的是最快!”   码头修建队队长曾鸡米点头认同了,你是雇主,你说了算。   杭州商团团长郭勿语当时又举起第三根手指说:“所以,只要能用,运出煤来,保质期嘛,两年就行……”   修建队队长曾鸡米这时摇了头,说:“不行,潘家基建公司要上市的,我的经理说会有我的原始股,我要名声……只能用两年的码头,我是不会建的!”   杭州商团团长郭勿语当时放了手,背了起来,说:“这可是我要求的……与你无关!”   “不行,我建成的,就与我有关!”   杭州商团团长郭勿语心里生气了,这就是一个工匠,不是商人!   后来双方都妥协了,不要水泥预制件了,一水的都是铸铁件,贵就贵一些吧,什么时候要省马票,什么时候要花马票,他心里明镜一样的。   这样吧,码头修建队队长曾鸡米干起活来就方便多了,只要不考虑成本了,哪个海岸都能建成码头!   这一支采煤队伍虽然是杭州城近半商人集体出资,而且他们也掌控了台北矿业的重头股票,甚至也开始同时开发长广煤矿,但他们的经济总量都不够上《汉唐财经日报》的前四版,只能说在第五版有个火柴盒大小的报道。   但是,金明池主任,一个脾气火爆的技术员,他才是真正关心。   当初,他还和那个堪舆师详细交谈过,那个家伙说到数字就是个大概,说到山形就是似龙似虎的,直到说出位置大约在鸿基县城三天的路程,大约是东北方向的海岸,金明池主任才有个模糊的位置感。   前文交待过,这个地区的煤带西起那面世界的东潮,尔后向南呈半弧形沿龙湾向东北延伸,全长150公里,煤层厚度20~28米,面积220平方公里,储量约30亿吨。   这里的无烟煤是世界上质量最好的无烟煤之一。   鸿基县貌似是那面世界的越南关市地区。   他当时用粗大的手指在地图上划了划,点了,大概是在这了。   但是这不是最好的地方!   再往北一点,或是再往南一点,那里的煤层更厚!   金明池主任心里有些急了,想马上派人去告诉他!   但是,他刚要吩咐秘书,却转而笑了,人马都到那里了,他们自己不会找?!   自己的关心多余了……   随着剥离土层工作的推进,杭州商团团长郭勿语的心终于放在了肚子里,黑黑的,全是煤啊,这里是宝地!   他本来一身白金色的装扮,但是,丝毫不嫌弃那剥开土层后黑黑的煤层。   他就一个人背手走在刚刚显露出不足五百平方米的煤层上,不顾忌那前方在推进时扬起的尘土,不顾忌煤层把他白色的小鲸鱼皮鞋染黑。   远方叮叮当当的打桩声音,那是在修正规码头呢;前方咔嚓咔嚓的推土声音,那是还在剥离土层呢。   这些声音让他享受,一时间,他像是走在世上最美好的花园里了。   胡镇南队长这时坐在弹药箱上,又掏出一根大雄鹰雪茄来,一口咬掉了雪茄头部,又掏出打火机点上。   他问身边的随队医生刘刚军,说:“那个老家伙怎么了?不对劲的样子?”   同样随队的文书张德培说:“吸烟不好。你屁股底是军火,再说了,姜雪校长都不让别人在学校里吸烟!”   胡镇南队长在墨镜后面翻了白眼。   他本来对一切的安排都满意。   所有军用物资齐全,而且安全摆。   几天来,所有一百二十个队员没有任何水土不服。   安保工作进展顺利,煤海基地的生活区现在被两层铁丝网围住。   当然,如果真心有人来破坏,那个也是只能起到滞阻作用,可是这就够了,他们有加特林机枪,虽然是手摇的,但是他见过它的威力!   可惜只有一挺……没有办法,它是吃子弹的老虎……汉唐集团军工厂的子弹太贵了!   在山上安排了观察哨,虽然方圆几十公里内没有人,还是安全第一。   观察哨有信号枪,所以还怕啥?!   但是他不满意的是,他为什么要带文书张德培来?!   萧湘经理留在总部了,那是因为还要不停地训练新人……定远侯说了,天伞公司都有五百多人了,咱们这里必须过千!   一千个合适的老兵或者是江湖人士,不好找啊,所以招募起来也是让人头疼的事情,很多江湖人士只是传说,水平太差了。   但是一切好好的,他为什么要带文书张德培来?   每次休息时,他就拿着字贴在大家眼前晃啊晃啊,问认识不,不认识就给讲,还好不来找自己,要不得烦死。   他还爱提意见呢!   胡镇南队长这时鼻子哼哼着说:“给你雪茄,你能把木箱烧着了不?”   张德培文书研究了弹药箱的厚度,认真地说:“不能!”   胡镇南队长这时鼻子又哼哼着说:“吸烟有害健康?那么从汉唐集团的董事长到面的人为何要吸烟?”   “不知道!气味难闻!”   张德培文书飞快地回答。   胡镇南队长不搭理他了,又说了一遍:“那个老家伙怎么了?不对劲的样子?”   刘刚军医生说:“那个老家伙赌赢了,发财了,这个时候最容易痰火攻心,让他自己慢慢走,压痰火……”   张德培文书飞快地说:“但是规定里说,军火摆放处禁止烟火!”   胡镇南队长忍了,他跳了弹药箱子,说:“赶紧的,都送木屋里,再加些干燥剂!”   一批次,一定送他回大本营去! 第七百七十一章 终于出煤了   终于出煤了。   杭州商团团长郭勿语看着那煤炭被锅驼机式铲车从煤田里铲起来了,然后堆成一堆,再被煤矿工人铲起来,一一装到小铁轨道上的煤斗车里,然后那一串煤斗车便被钢索拉扯着前往码头区。   这个煤斗车轨道一直铺到了码头区,它的原动力是一台中型锅驼机式卷扬机。这个设备不仅负责拖运这八个煤斗车,而且还要负责给码头上的塔吊提供动力。   煤斗车们在轨道上以每秒两米的速度前进着,这是性价比最高的速度,五分钟后它们就可以直接卸载了。   这一次才是十多吨!   郭勿语团长皱着一字眉头,仍然是一身白金色衣服,他却想上前去踢几脚,速度太慢了!   谁也不知道他有几套白金色的衣服,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喜欢保持白金盟主的本色。   煤炭开采队队长跑过来了,说“郭团长,越往下挖,煤炭的湿分越大,如果不晾晒一下,真会影响海运的,凭白加重了重量。”   先前他就有过这个建议,但是这个有钱的老家伙不同意有任何耽搁!   “湿一些就湿一些,不怕的……宁可少运,也要早回!”   那个煤炭开采队队长愣了一下,这是为何?白白浪费运力不说,还可能伤了运煤船,那都是定订制的好船啊。   这又只是一个工匠!   郭勿语团长不想让他不开心,开采还指望着他呢。   他心平气和地对那队长说“运回多少不是关键……重要的是,让别人快速知道这里有好煤,有大量的好煤!”   那个煤炭开采队队长说“咱们可以先派出人员回去广而告之嘛!此事容易,我等有两人就可以操纵的快速小帆船,不几日就可以回到杭州的!”   “不行,你不明白商人,他们更相信眼前实物,这个时候,就算我以自己的名声担保,都不会让他们放心。   所以,第一批煤只能运回杭州才行……”   先前那个煤炭开采队队长还建议过,第一批煤最好是售卖与海南岛的码头,不管是海口或是三亚,他们早都说过,动力煤,有多少要多少……这样可以早早挣到马票。   但是怪了,郭勿语团长又不着急这个了,反而不同意,坚决要送回杭州。   那个煤炭开采队队长实在是无法理解这个老家伙的思路,你到底是想挣马票啊,还是干别的?!   但是人家说的算了。   工匠如果和商人,特别是大商人的思路一样,那就见鬼了;!   他们两者是无法兼容的,就像是官员和知识分子。   如果有人宣扬知识分子式的官员,或官员式的知识分子,那一定……是一个有趣的社会。   郭勿语团长看着那个煤炭开采队队长不理解了也要执行的样子,心里也是一片温暖,这个世上,真有自己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却也会替人着想的人。   比如眼下这个,呵呵,都别急,打赏会有的。   接下来的时日,当十条专业运煤船都满载了原煤,理论上这一批次能有八千吨原煤了,但是可能没有……它们依次扬帆启程了,借着正在兴起的东南季风向着杭州驶去,这一次,半途中,他们不用补给了。   这种专业型的运煤船理论上有一千吨的装载量,同时具有吃水浅,所需水手少的特点,当然,它也有需要船长和水手更专业,船速慢了些的缺点。   这本来是安江造船厂为从台湾北部和福建运煤或其它矿石准备的,帆船海运的特点是,只要出了海,基本就没有成本一说了。   明人们马上看到眼里了,马上就学啊。   这可把小气的吴杰厂长气得直蹦,这帮子古人太无耻了,随便盗版别人的成果!   杨友行秘书长还好心劝他呢,说,算了,你不就是船底平些,货舱和水密舱组合了,最多来个锅驼机升降帆和抽水啥的嘛,别生气了,你光头都红了……咱没有专利法啊,你怪董事会去吧。   吴杰厂长大声说“我是一个大方的人,明人学去就学去了,去印度运输铁矿石的运输船,技术都让白人学去了!”   杨友行秘书长还是好心劝他说“你看看,你们理工生就不会算账,好,葡萄牙东印度公司的船厂是学去了,结果是什么?   运到我们这里铁矿石、锰矿石和大米、棉花、黄麻,还有水牛和女人是多了还是少了?”   吴杰厂长想了想,说“是多了。他们抢着运输呢。”   “我们什么少,想要什么,他们就争着运什么,这是一种什么精神?”   吴杰厂长的光头恢复了正常颜色,认真地说“绝对是国际精神,要表扬,要表扬!”   杨友行秘书长说“屁的国际精神,人家也想着挣钱呢……我就纳闷了,为什么好煤矿好铁矿,甚至什么铝土都是他们的比我们好呢?”   吴杰厂长的光头不仅恢复了正常颜色,还露出了喜悦的色彩,说“这个和成矿条件有关。我给你好好讲一讲啊……”   杨友行秘书长认真地点头,这都是知识呢;   他马上喊道“小二,再来一份鸭舌头和五香花生,两扎啤酒,吴厂长算账!”   东西上全了后,吴杰厂长高高兴兴地算了账,然后举起一根粗大的手指开讲了。   杨友行秘书长边吃东西,边喝啤酒,边涨知识的听着。   真心好。   真好啊,天神待我郭家不薄啊!   看着帆船离开了,郭勿语团长放了心。   海上会有风浪的,但是出海了,基本就非人能左右了。   他要这一批动力煤在杭州让所有人心安!   他要这一批动力煤表现出能控制苏州和南京地区丝织业发展的能力。   现在,所有丝织业的大商户也都知道要换机械设备了。   蒸汽机和锅驼机在缫丝和织纺上的作用,他们都看得清楚,但是,当他们还想着依靠郑家集团或是汉唐集团提供煤炭时,自己已经考虑很远了,怎么就能没有杭州集团!   那十艘专业运煤船出发时,早都带上了自己写的两封亲笔信。   一封是给商团成员的,这个是商业机密,不便与人说。   一封是给鲍威市长的,信里信外暗含着意思是,身为杭州市市长,要为杭州商团谋福利,在机械设备方面要提供必要的帮助,你看,我等是纳税大户呢,不能不作为……要以杭州地区的利益为先,总之,就这个意思吧。   然后,他一切都了然了,尽力了,马上撒手不管了。   他想着出去走走了。   胡镇南队长这时皮笑肉不笑地说“郭团长,那可不行啊,你这一四处走走,出了安全事情,算谁的?”   “莫非老夫想去哪里走走,还要听从胡队长大人啦?”   胡镇南队长没有理会他的暗讽之意,仍然皮笑肉不笑地说“那可不是,你出了大价钱雇佣我等保护这里的一切,责任呢……”   “这周围连个人烟都没有!”   “你这一出去走走,万一碰上了呢?”   “你意如何?!”   “坐上我的冲锋船去海边走走吧……你看那周边岛屿众多,大多都是鬼斧神工之做,可感叹,可吟诵……你看,我把队里又能文,又能武的队员安排来陪你,多走走,行万里路胜过读万卷书!”   郭勿语团长心情极好,不想教训这个有些嚣张的后生,谁没有年轻过?!   再说他还真负责任,所以的人马都放出去了百八十里地巡视,以后还要用到他……只用安保工作,太浪费了;   郭勿语团长从小就看不上有人轻闲的,特别是自己家里的事业。   胡镇南队长叼着大雄鹰雪茄,看着张德培文书陪着老家伙上了冲锋船后,他们突突地走远了。   刘刚军队医马上说“胡大哥,给我来一根,我都要馋死了,不是我没有马票买啊,是张德培他总是说三道四的……”   “嗯,让他们都走远一点吧。”   胡镇南队长随手递给他一盒大雄鹰雪茄,说“都是兄弟,不要多话。”   刘刚军队医看到胡镇南队长在一直看着那冲锋船走远,飞快地从烟盒里抽出三根来,装到衣兜里后,又抽出一根,也学着胡镇南队长的样子,一口咬掉雪茄头,用火柴点着了。   胡镇南队长看那冲锋船彻底走远了,回过头来说“眼下这个基地不行……我等好好挑一处地方,你帮我把瘴气和疫病防住!”   刘刚军队医这时候正色说“放心,胡队长,这个本行不能丢,我学了我爹爹八成了……汉唐集团的医术虽然怪异……也学了一些!”   刘刚军队医摸着兜里的大雄鹰雪茄真高兴啊,好几马票一支呢,当然自己的本行可不差的,他还有建议呢,这周边的山上丛林众多,莫不如利用闲暇时间让队员兄弟们多识别一些草药,万一有用呢?   总比那谁总是用字帖晃人眼睛好吧?   两个人认真地开始寻找更好的基地位置,没有办法,人家花钱雇佣了,可不能坏了定远侯的名声!   但是郭勿语团长哪里知道这样多,他这时真开心啊。   下龙湾,是一片美丽和神奇的海湾,面积为1500平方公里。   广大而平静的海面上,由于喀斯特地貌而形成的3000多座小岛星罗棋布地矗立在碧蓝的海面上,千姿百态,美不胜收。   蓝蓝的天空上,飘浮着淡淡的白云;海水清澈透明,鱼虾成群在水中悠闲地游动;当他们的冲锋船儿在海面上驶过时,时而还有白色的海鸥从头顶上掠过。   这真使人感到仿佛是在仙境中一般,令人陶醉。   郭勿语团长背着手,都不用把着船舷,说“张文书,你如何看这眼前的美景?”   这个时候,胡镇南队长强烈推荐来保护他的张德培文书说“这里还可以发展渔业呀!   伍大鹏老师说过,经济单一不是发展的好路子!”   郭勿语团长的一字眉顿时跳了跳,他说伍大鹏董事长是他的老师!   张德培文书又说“建国安老师也说过,这时再把农业,特别是蔬菜业搞起来,不需要单纯种粮,可以让别人送来的,这个地方就活跃了;!”   郭勿语团长的一字眉顿时又跳了跳,他说建国安董事也是他的老师!   张德培文书又说“孙德发老师还说过,这个时候,不要想着把资源拿跑了,人就跑,你把给当地工人的工资高一些,再多发展一些行业,这个地方就成了一个真正的城镇了,就算以后没有资源了,这里也会过上好日子喽,你可以收税啊,除非是强盗出身,抢了就跑,然后就留下贫穷、污染还有一些愤怒的人群……”   郭勿语团长感觉不好了,你真是地罗安保队的文书?!是不是别有用心??!   但是,他仍微笑着说“小哥年岁几何?”   “20岁了……”   “这样吧,下一批次送煤时,与我回杭州,我聘用你如何?放心,老夫的价钱绝对公道……”   张德培文书认真地说“不行,我都和地罗安保公司签了五年的合同!” 第七百七十二章 主权未定   冲锋船在这美丽而平静的海面上徜徉着,它不需要速度与激情,单单就是这种宁静,实在是让人享受了。   张德培文书看着看着景色,叹了口气,说:“古人真是无能啊,这里本是我等的家园,偏生让人家占了去,大明朝真是混蛋,丢了土地也不知道抢回来,就知道对自己人横”   郭勿语团长叹了口气,想,我也早有此种想法了那是煤海啊。   15世纪明成祖永乐年间,安南陈朝君主遭外戚胡季犛篡位,明朝应陈朝遗臣的请求推翻了胡氏政权。   大明军队顺势占领了安南,设郡县置交趾承宣布政使司,再次进行了直接统治,即“安南属明时期”。   不过在明成祖死后数年,黎利发动蓝山起义将明军驱逐出安南,但承诺维持与明朝的宗藩关系之后,恢复了独立,建立了后黎朝。   大明朝竟然能忍了。   郭勿语团长这时幽幽地说:“当年,我汉武大帝灭南越国,并在安南北部和中部设立了交趾九真日南三郡。   在其后长达一千多年的时间里,那安南中北部一直是汉朝东吴晋朝南朝隋朝唐朝南汉的直属领土。   直到进入了五代十国时期,安南利用中国的四分五裂局面,摆脱了我等王朝的控制大明没有再抢回来,那是因为无利啊,一年前,连我都以为安南除了米稻之外别无长物,不值得动武解决现在看来咳”   郭勿语团长一声长叹,对眼前的美景顿时没有了兴趣再美好也是人家的了。   张德培文书听了后连声喝彩道:“我大汉唐威武”   然后他想了又笑了,说:“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啊,你可别说出去这可能是机密呢”   郭勿语团长的一字眉动了动,说:“老夫是一个稳重之人,我听了后答应你绝不外露我从来都是说话算话”   张德培文书得意地说:“汉唐集团大图书馆里有一份最新地图,我看到过,这安南之地画了问号我问过范伟业校长,他说是,凡是画问号的地方,都是主权未定的地方”   郭勿语团长小心肝马上呯呯跳了起来,一字眉好一顿跳动,刚想多问几句,但是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这杏忽然盯着海面喊起来,说:   “天神啊,竟然有一米多长的海参天神啊,那礁石上全是鲍鱼啊汉唐集团的人经常说:男吃参,女吃鲍,这要是弄回去,很值钱的。”   这一嗓子喊的,都差点停船观看了,所有人都跑过来看。   郭勿语团长无奈的一笑,他也扶着眼镜看去。   他看见,在五六米深的礁石间真有一条一米多长的,比胡镇南队长的胳膊还粗的海参在那里似乎动也不动地趴着那旁边礁石上还真有一层的鲍鱼”   一个老水手这时过来了,对着郭勿语团长拱手说:“郭大商,不知可否让小的们去打捞一些海鲜不会耽搁大商的事情吧”   郭勿语团长眼角一扫,便看见张德培文书兴奋地在等他决定。   这样惠而不费的事情,他可太会做了。   郭勿语团长温和地对张德培文书说:“不知道小哥意如何可否允了”   张德培文书满脸涨红了,手足无措地说:“什么郭团长让我决定吗”   郭勿语团长更加温和地说:“正是,小哥让他们海吗”   张德培文书惊喜地说:“吧,吧,要注意安全啊,好几米深呢”   不要和老海狗们说安全的问题。   这个时空在海面上拼杀了十年以上的老海狗,和在冷兵战场上生存了十年的战兵是一样的,不会保护自己的,都死了。   三个水手,麻利地脱了衣服,全是赤身,船上没有女人。   其实整个基地也没有女人,郭勿语团长认为女人不吉利,这一次太重要了。   三个水手人人口含着丛林战术刀,飞快地扎入水中,浪花都没有掀起多少。   郭勿语团长的注意力在张德培文书身上,何为主权未定他有感觉,但是不想说出来,要问清楚再说。   但是张德培文书的注意力全在海水里了,郭勿语团长摇曳,这就是汉唐集团培养的人才特点,一方面是大才之物,另一方面又是个孩子。   他想起郑家和潘家的两个女儿,他对她们的手段真是佩服佩服啊,但是看那汉唐时报上的一些报道,她们两个又是两个女孩子的做派了,像个孩子。   还好吧,自己把儿女也送去了,自己的女儿竟然也进了特训班,但是儿子没有进去。   所有人都在看那水的三个水手,郭勿语团长也只好扶着眼镜看了。   他倒不是怕眼镜掉进海里了,习惯了,眼镜他准备了三副之多呢。   那眼镜店里的小二说,他已经是白金盟主的级别了,眼镜都是有预备的,怕急了用不上。   龙湾的海水真清澈啊三个赤身水手在水的行动看得清清楚楚。   一个直扑那条大海参,双手猛然抱起来。   然后一只脚猛踩礁石,马上弹身上来,直冲海面。   那条大海参在这个时候还喷出了内脏。   他窜出海面时,船上的人早就准备好大兜网,他把那条大海参子就放进去了。   他踩着水,拿出口中的刀,得意地喊着:“老子有十年没有抓过这般大小的海参了哈哈”   船上的老水手也喊道:“这点海鲜哪里能拿出手一身功夫给婆娘了吗再去捞取些”   那个水手的炫耀被喷了,马上又潜水去了。   另两个海里的水手沉稳些,他们拿着刀直奔着鲍鱼去了。   早在公元6世纪之前,明大陆上的人们就把鲍鱼列为海味八珍之一。   汉书王莽传记载,西汉后期的新朝皇帝王莽馋于鲍鱼,尤当“忧懑不食”时,必喝酒吃鲍。   东汉的曹植在悼念其父亲时,也曾提到曹操生前喜食鲍鱼。   苏东坡了鲍鱼之后在鲤鱼行中赞道膳夫善治荐华堂,坐会雕蛆生辉光。肉芝石耳不足数,醋笔鱼皮真传倚墙。   言之意,一旦了鲍鱼的美味后,一切珍肴都不在话。   郭勿语团长看到,那些礁石上的鲍鱼基本上是一个头或两个头的。   这个头是指鲍鱼经干制之后,一斤有几个,一斤为一头,当然,头数越高越不值钱了。   大家都看到,那两个水手在海底小心地持刀靠近那鲍鱼,待它们一张一合之间,飞快地出刀,一只只鲍鱼就被飞快地从礁石上铲掉。   第三个水手的加入,让这速度更快了。   他们轮流捧着鲍鱼上来换气。   郭勿语团长倒是看那海底的珊瑚了,不算精美,颜色偏暗可惜了,珊瑚也是好生意啊。   这一天的晚饭,他们是在一片霞光里吃的。   生切了,蘸汉唐集团式的辣根和生醋,或是用炭炉架上用各种调料烤着吃,不用加盐的,大家吃得欢气。   呵呵,郭勿语团长这时感觉到一点快乐了。   他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打着巨大的响嗝声,似乎肚子里的气都出去了。   这条冲锋船上全是男人,大家在甲板上欢笑着,没有人去嘲笑男人的举止。   郭勿语团长这时感觉心里空灵了,没有想到,和这样底层人等在一起也是如此快活。   是的,这一时刻,他只想到快活,肚子都似乎小了些。   哈哈。   人生本来就是应该快活的,大家都是在大自然中索取,或者通过索取来创造新事物,但是总是有一帮子人不是这样认为的,他们更信奉刀把子,而不是把它当成劳动工具。   这个郭勿语团长以后会领教的,现在他不知道,正在乐呢。   煤海基地运煤的船队终于到了杭州城。   这一路上,他们没有在任何码头补给过,因为这种专运煤船由于水手少了,船上的补给物也少的。   最重要的是汉唐集团式的罐头食变了太多了,特别是水果罐头。   闲话少说,当煤海基地运煤的船队一一停靠在杭州城码头时,大家对这种河海通吃的船型喜欢死了。   整个杭州城好似高兴起来了,杭州商团的成员们用他们能想到的方法,来使大家高兴。   这全是我等的身家啊。   海安基地的侯东方队长找鲍威市长说:   “这一批次煤我们海安后勤全要了他们干嘛弄得像放了氢弹似的用得着吗”   鲍威市长摇曳说:“可不能都给你了,那老家伙鬼着呢,他肯定是想回来炫耀,安稳这面的人心不说,还想着抛开我们自己做大做强,从根子上说,他不信任任何层面的政府管治,只信自己。   你看,他宁可拿出自己的身家,还鼓动别人也拿出,就是不贷款”   海安基地的侯东方队长说:“也许你总想着让古人自己发展也太自由了吧,不如我和他们谈谈,北方行动快开始了,没有了动力煤我们就完蛋了有多少要多少”   鲍威市长马上否定了,说:   “侯队长,那个老家伙不是我们,别给他一个和买的印象,他还是一个非常看重马票的商人,和这个时空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一样,没有国家和民族的观念,只有家族和商团,这都不错了,你现在和他谈爱民族,你能吓到他,他可能会以为我们要抢他的了。让他自己操作吧。”   侯东方队长想了半天,说:“嗯,让他们自由发展吧,至少他不会有了马票就任性。”   “有钱就任性的,都不是自己的钱,或者都不是好道来的。   那样的人混一天算一天,做死了算”   最后,侯东方队长只买了一千吨煤,还拒绝了他们的奉献。   废话,他没有办法账的。   另外不足七千吨的煤却发出了比后来七万吨煤还多的作用。 第七百七十三章 市场推动技术发展   杭州商团的中的一些人喜极而泣,这是不是煤,这是白花花的银子!   别的不,郑家集团的煤价一下子就降了下来,汉唐集团的人早就过,这个煤好,低硫低灰分,而且还热量高。   不要卖给汉唐集团了,也不要卖给各家的丝织、印染、榨油之类的作坊了,就是单单卖给居民用煤,那也比薪炭便宜太多了。   也不知道杭州商团的人做了什么,苏州商团、南京商团等大型商团马上和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   《汉唐财经报》的记者追问他们,一个个还笑而不语,害得人家记者追着屁股问,当然,《福建时报》的记者也没有问出来。   杨友行秘书长有些不喜了:“这个古人真是忘恩负义啊,没有了我们……”   沈千千经理:“你先前过的,我们是来拯救的,不是来嘲讽的,也不是来要感恩的吗?”   “我过吗?”   “你要相信一个经济分析师的记忆力!”   “那我有过今晚我们要牵手以上了吗?”   “姐不记得了……”   金明池主任特高兴,他拎了两瓶张家百年孤独,拽着韩力子厂长喝酒吃烧烤了。   台北地区的发展有自己的特色。   借助着较为丰富的煤炭资源,这里正在向着能源型城市前进。   台北的第一家中型热电厂完全由汉唐集团利用这个时空的资源建成的,特别是一些输变电的关键设备,完全是本土化制造。   中型热电厂不同于他们先前的什么手摇发电机之类的型发电设备,那个就是把漆包线的道数记准了,把磁铁加工的好一些,再就没有什么了。   但是中型热电厂的技术要求就比较高了。   他们没有用蒸汽轮机,暂时加工不出来,相比较而言,往复式蒸汽机的技术倒是没有问题了。   配变输电设备也好办,但是这些设备的看管和维护只能自己人来,想弄成智能的,真可能是下辈子了。   电力技术员们是辛苦的,当然收入比别人高多了,这个就没有一个人抱怨了,因为太合理了。   建这个他们自定义的中型热电厂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练技术,一个是培养技术人才。   他们办的技校那是管理相当严格的,只要考进去就有比较高的工资,同时技术学习上要求也绝对严格。   这里将是特种金属冶炼、电镀、电解的基地,或者技术含量不低于红星工业的。   当然,不能和那面的世界比了,19世纪的水平差不多达到了。   这里的平均工资高,物价也就高。   想在这里生活,还真要会什么,如果单纯靠体力,就是个温饱了。   金明池主任和韩力子厂长两个人叫了一些烧烤外卖,就在办公室里吃了。   金明池主任不喜欢在热闹场所吃饭,包厢也不行,就喜欢和老朋友整酒,静静的。   金明池主任:“杭州商团弄到鸿基地区的动力煤了,关键是他们还不是气地捏在自己的手里,马上想到扩大化发展,你没有见到那几个城市里的货船都开始在杭州城组队了吗?弄不好这一次能弄回几万吨!   他们是给一个阳光就灿烂啊,由此,我有个想法先给你听听!”   金明池主任完后,韩力子厂长有些担心地:   “不好吧,和郑家联办煤矿?开发加里曼丹岛东部的煤矿我认为可行,但是和郑家联办这一条要是提上去,会被喷的,你没看他们动不动就我们的,我们的话嘛?”   金明池主任笑了:“我老金第一不怕被骂,第二不怕被打,第三不怕丢官!   那些白人矿工当年我都敢给正式工人待遇,骂我的不少吧?可是算个屁啊,我有一批正儿八经的产业工人了,他们现在的表现多好啊。   现在看来呢,福建龙岩地区的煤矿本来就是地质条件不好的矿区,你看他们那里每年都发生矿灾,他们从不公布死亡人数,可我却感觉我们用的煤炭都是带血的!   我们要是和郑家联办了,好处有这几个:   第一,他们不能低工资压榨矿工了吧?这个是要按照我们的标准来……   第二,那里基本也是露天矿,开矿的安全性不必考虑了……   第三,福建的人口密度还是过高,正好可以迁移到加里曼丹岛的东部,与西部的文莱河口形成对应!我们不需要自己人去,只要让我们培养的技术员去就行了。   韩力子厂长想了想,感觉是一个好办法。   听土著安保队达鲁大队长,至少在文莱河口周边的七个部落里,汉唐集团的红底双龙旗,是最好的饰物!   原来汉唐集团石油开采队到了那里时,专门立了一根几十米长的旗杆,让一大幅双龙旗在上面飘扬。   后来,文莱河口的一个部落感觉这个很好看,就和他们讨要,用水果和木料换了一幅回去,也在村子头前立了起来。   其它的部落也感觉确实好看,也用东西换了回来,也学着这样了。   他们发现,这样好处真多啊!   他们可以用丛林里的东西换回更多的铁器,布料,米,好看的,好吃的东西,如果能帮助他们工作,各种神啊,他们给的东西更多了!   他们可以养活一家人,不用去打猎的……   不去工作也行,椰子成熟时,多多用他们给的砍刀,砍椰子,然后再用刀把椰肉抠出来,在竹帘子上晒干,当然,下雨时要收回来。   最后把椰壳丢在空地上,等着枯黄了,把椰棕撕下来,还可以织成麻袋或是编绳子卖。   然后到时候自己可以送上门卖,正好逛逛文莱河口镇。   后来有一个聪明的土著,他在码头上专门卖椰子汁,有口渴买的人,他就快速削好,插上稻管让人喝,买的人没有喝完了后还把椰子拿走的,往往空椰子壳就丢给他们了,这时,他们抠椰肉晾干,更多挣马票啊……   那里的土著真心发现挂上这个东西后生活好多了,它真是吉祥物,病了都有人给能给治好,当然这就要用马票了,或者东西换,这个不差的,他们连蜂窝都要。   就这样,汉唐集团的旗帜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在加里曼丹岛上流行了。   所以,现在去开发出那里东部的煤矿也是一个时机!   韩力子厂长:“那你把这几条理由一起了吧,不要高估别人的理解能力……最好还是要达鲁大队长和他的手下们一起去。”   “嗯,这样最后,煤矿开采的技术员,我也多用本地的土著去。”   金明池主任的建议让全体人员有了争议,他自己毫不理会,但是他的朋友,韩力子厂长则在私下里多多解释。   这个建议,最后勉强得到了通过。   很久以后,加里曼丹岛东部兴起了一座大城市,当地的许多人都把它称做金明池市。   当时,这件事情还要利用到达鲁大队长。   但是达鲁大队长回来还不到半年,他可是在外面打拼了三年!   那是热带丛林,不是城市!   安保部长伍坚强专门找了他,谁知道他乐坏了:“好,好,我、我喜欢这份工作!”   达鲁大队长不是工作狂,但是他真想要逃离这里了。   当初在文莱河口认识的七个部落酋长的女儿,竟然能集体来热兰遮城海关找他了。   好吧,她们确实是和达鲁大队长牵手以上了,当时人家确实也是处女,他也确实是答应接她们到台湾,但是具体时间没有啊。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文莱河口镇到这里的船只太密集了。   那七个不同部落酋长的女儿竟然私下里商量了,一起来了。   达鲁大队长都不会笑了!   七、七个!   但是,他不能赶走她们……有安保大队的人看着那七个不同样子的女人:“你的口味还蛮重的!”   达鲁大队长只能叹了一口气:“三、三年啊老兄,你试一试就知道了,就、就是母猪也上了。”   “你可别胡啊,人家可比母猪漂亮多了,至少年轻!”   达鲁大队长一时无语,只好都收留下来了。   他这辈子也别想和本族里,或者其他族里的女孩子们来往了。   本来他回来后,有好多漂亮女生找他的!   同样学会了汉唐集团生活方式的女生就是漂亮嘛!   好吧,他做的,他认了。   他领着七个女人逛街,或者七个女人押着他逛街……   他的女人们经常拔下一个他送的玻璃的或是赛璐珞的珠花,就把人家一匹彩色棉麻布抱走!   不行的,快放回去,咱、咱那个不值马票了,换不来的!   他的女人们还想用他送的镜子抱走人家的绸缎!   不行的,快放回去,咱、咱那个不值马票了,换不来的!   卖货的人看着他穿着安保队高级军官的制服直乐,没有人生他的气。   但是达鲁大队长能开心吗?   最后他的娘亲出头了:“我的英雄儿子,你别急。我三天就教会她们守这里的规矩!”   果然,年轻女人,还是要老女人来对付,他娘亲真的在三天后让这些年轻女人安静下来,一个个都很乖!   用了什么办法?达鲁大队长不知道。   接下来的问题更可怕,七个女人,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夜夜不得闲……这是一种幸福?那是没有女人的男人的想象,累死他了。   所以,有了新的任务,你要知道,他有多么开心?!   他要去工作了!   杭州城很快就组织了一支新的大型船队,他们事先还向着吴杰厂长下了订单,要更大型的专业运煤船。   吴杰厂长爱死这个时空了,他再也不用去拉订单了。   他大手一挥,上五千吨级的运输船!   市场的需求推动技术的发展啊,反正都是明人出钱…… 第七百七十四章 索贿是一门正儿八经的学问   当杭州城那支大型船队到了后,下龙湾的煤海基地成了欢乐的海洋!   那欢乐声把附近的海鸥吓得“啊、啊”乱叫,久久不敢落下。   能不快乐吗?   杭州商团和苏州商团、南京商团共同出资,按照4:3:3的股份组建了创世煤炭股份公司,执行董事长是郭勿语。   郭勿语团长先前在密信中,几句话就说服了杭州商团的人,一是现挖现卖的发展速度根本不行的,二是人力财力我等都几将用尽,如果借用汉唐集团之力,吾有顾虑,诸位懂得的,他们体量太大,远不如打过多少年交道的商户可信……   这种商业谈判是最容易谈成的,双方都有可以十龙入海的账房先生,噼里啪啦一阵算盘声,大家要拿出多少物资来,再投入多少马票或银两,算得清清楚楚,连银两和马票的折扣都不差分毫。   他们没有用汉唐集团式的账本,嫌字太小太挤了,累眼睛,还是看毛笔字写的蝇头小楷舒服。   郭勿语团长有一个精致的白铜小算盘,很像白金的,但不是,连白银的都不是。   他算账的架式是慢而稳,绝不似账房先生那样夸张。   杭州商团在这次联合中貌似占的股份下降了,但是总体利润却是翻了几倍,这也许就是汉唐集团所说的共赢了,其实千百年来,各路大商哪里不会?先前没有机会罢了。   郭勿语董事长的行为是鬼鬼祟祟的,说是什么商业机密,而汉唐集团则是大大方方地在《汉唐财经时报》的报纸上,直接发布了与郑家集团合作开采煤炭的事情。   事后郭勿语董事长拿着报纸都直哆嗦,这是气的,我刚投入那么多,你们就又拿出一个大矿来!   后来技术员告诉他,这是两种不同的煤,那主要是炼焦和制煤气的,它们之间没有利害关系,他这时才恢复了平常。   但是他同样还有不安的感觉,这也许是天生的,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快速运煤。   他让人去三亚和海口码头租用了大片的地方来充当煤运周转码头,这样节省了中间运输的时间了。   但是,他们自身的运煤码头又成了瓶颈,这个也好办,其它商团来的时候都带来了一些码头构件,正在加紧建造,很快就能解决。   他们开始缺少人力了,比如铲煤的基本劳力。   这个也好办,去鸿基县城招吧。   前文讲过,郑氏政权与阮氏政权双方公开的战争终于在1627年爆发开来,战争的结果则是安南被强而有力地分裂成南北两部分,郑氏控制了大部分的北方而阮氏割据了大部分的南方,双方的分界线在广平省的峥江上。   这条疆界与北纬十七度线非常接近。   相较于郑氏政权统治了人口稠密得多的领土,阮氏也具备一些优势。   首先,他们处于守势的地位。   其次,阮氏在他们与欧洲人、尤其是葡萄牙人的接触中获益,得以购置较先进的欧洲军备,在城防中雇佣欧洲的军事专家。   第三,地理形势对他们有利:大规模有组织的军队仅适合平原旷野,而此种地点在安南南部十分稀少;他们那里的山岳几乎挤进了海里头。   阮氏在这里建立了两条主要的堡垒线,横亘在山海间的几平方公里的平地中,城墙竖立在顺化北方的同海市附近。   阮氏在这条线上抵御了郑氏无数次的攻势,郑氏也为了对抗这几道墙,前后征集了十万名士兵,五百头战象与五百艘战船。   对阮氏城墙防御的首度攻击未能奏效,攻击也因此持续了数年。   后来双方都开始购买了汉唐集团的武器,战争开始残酷了!   郑氏可以打塌阮氏城墙,阮氏也可居高临下射死更多的郑氏士兵!   经常是打着打着双方都没有火药了……他们也有自己的火药,但是效果没有汉唐集团卖的好!   所以这时就又陷入了低烈度的摩擦中,等着下一步的大战。   这个时候安南不管南部还是北部,还是通用汉字,也说大明话,甚至是官制和官服都是一样的!   鸿基县令名叫郑克,他原本是郑氏家主郑柞的一个幕僚,其能言善辩,多智百出,但是也有些贪财……因蝇头小利与同事纠结,被郑氏家主郑柞一脚踢到兔子也不拉屎的地方了,就是广宁省的鸿基县城反省去!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这个时候确实是北方郑氏的关键时期……   阮氏倚仗着自己多次购买的汉唐集团武器,在1653年发动了他们自己对安南北部的侵略。   一路上,阮军向北进击,击败了郑氏军队,并且兼并了广平省,更可怕的是,接着河静省也落入了阮军手中。   1654年的年初,郑氏家主郑梉在阮军攻入义安省之际过世。   在新任的郑氏家主,雄才大略的郑柞领导下,郑氏军发动了攻势并且击败了阮军。   其实他们都把家底的黄金拿出来购买汉唐集团的武器了。   鸿基县令郑克穷极无聊时,听闻有杭州商团的人来租一块海边地。   虽然这里离那有一百多里了,一打听,是一个寸草不生的地方,正好,让他们去开荒种田吧,打鱼也行,到时候再收一笔税银子,先让他们干去……   过了一阵子,他们竟然来这里招工了!   这是好事情啊,对百姓有利,听说给的工资挺高,一天的钱能买八斤米!   我的天神,要是再折成一天的生活用品,一家三口人都能吃饱饭啊!   那么,对方肯定挣得更多!   他坐不住了。   这个时候,与南方阮逆战火正酣,这各项税务压得人头都大了,虽然他这里是五等县城,但是这里也太偏僻……除了民风凶悍外,别的没有了……   他看到那些挣工钱的人回来后真背着大米,后来还只要马票了,他彻底沉不住气了。   马票是什么?他当时就为了一千马票和同事争吵!   马票可以买来一切!   但并不是一切可以换回马票……上等的鱼获干货,汉唐集团竟然不买!   他当时就带着几个差役,坐着小轿子,去看看了。   他一去看就吓了一跳!这还不到两个月吧?!这里竟然要有一个县城的模样了!   只见那一排排的帐篷,一排排的木屋,一排排的砖瓦房,鳞次栉比地排列在一起,井然有序!   鸿基县令郑克把自己的官袍整理了一下,走向那个巨大的门口。   他知道那周围围着的是铁丝网,郑氏军队里有,阮逆军队里也有。   他看到那大门口有一个穿着怪异的士兵,那帽子就是一块花花绿绿的头巾,箍在了头上,后面还挡住了脖子。   他捧着怪样子的枪,那不是燧发枪,身上还不知道挂着什么,但是眼睛上架着墨镜,他可知道。   郑氏家主郑柞就有一个,据说不怕太阳晒!   那个士兵背后是高高的竹楼,上面还有两个同样装扮的人了,他们架着不知道是何物的大管子。   莫非他们是汉唐集团的安何队员?   鸿基县令郑克背着手,走着官步到了那个士兵的面前,说:“尔等可是汉唐集团安保队?”   那个士兵摇摇头,说:“我等是天罗安保公司的人……你是这里的县令?”   鸿基县令郑克皱了皱眉,他不高兴这个当兵的没有加上大人两个字。   他听闻他们不是汉唐集团安保队的人:“我要见你们的主家,弄成这样大的声势,也不通报本县令!”   他见到了这里的主家,自称是创世煤炭股份公司的郭勿语董事长。   鸿基县令郑克皱了皱眉,仍又说了一遍:“弄成这样大的声势,也不通报本县令!”   说实话,郭勿语董事长一看到他身上的官服,眼睛直晕,不见这种官服好多年了……无数往事一时间涌上了心头。   鸿基县令郑克感觉自己皱眉头的官威吓到他了,皱得更狠了,又说:“弄成这样大的声势,也不通报本县令!!”   郭勿语董事长清醒了,看看,说话办事的样子都这样熟悉!   他似乎也重新回到了过去,他拱手道:“县令大人您放心,该交的税务,在下是一分马票也不能差的,租地是租地,经营是经营,说到天边也都是两回事情,在下绝对是奉公守法之人!”   鸿基县令郑克听了这一番话真是舒坦,只要你知道奉公守法就好……但是我来这里可不是要单纯要税务的,他这次只把眼眉皱了一半,再一次说:“弄成这样大的声势,应该先行通报本县令才好……”   说话的内容一样,但是语气不同了,郭勿语董事长焉能听不出来?!   他淡淡地一笑,说:“县令大人日理万机,这夏天的冰敬,冬天的炭敬,生日时辰的别敬,再下定不会少了的……”   鸿基县令郑克这个时候才放下心来,这老小子很上道啊。   他马上问道:“这冰敬是多少?炭敬是多少?别敬又是多少?!”   郭勿语董事长也高兴了,这家伙没有见过多少马票啊!   他手也背了起来,也挺起来了腰杆子,说:“那大人想要多少?”   这一下子把鸿基县令郑克给问住了,他这一路上只是想要一些罢了,但是听说每一年都给,一时间不会说话了,他根本没有准备好!   鸿基县令郑克也是老于世故了,刚才一时急切,倒是落了下乘!   索贿是一问正儿八经的学问,要多了是笑谈,他们要是吓跑了,自己岂不白辛苦一趟?要少了,自己也是笑谈,吃亏了嘛! 第七百七十五章 汉唐集团永远站在你的背后   当时,鸿基县令郑克快速想了想,怎么样才能不把他们要跑了,而且自己也不吃亏。   他想起了那些砖瓦房。   帐篷什么的可以搬走,木头房子也可以拆了,那砖瓦房你搬不走了吧?!   他飞快地道:“冰敬1万马票,炭敬1万马票,别敬1万马票!”   郭勿语董事长听完后心里话,这个土鳖一开口还挺狠的,一年要一千五百两银子的孝敬!   但是,这对他的生意来,真不算啥了……   郭勿语董事长微微一笑,还没有等着话,鸿基县令郑克快速地道:“都是八千吧!”   话慢有话慢的好处,话快则是一好处也没有了。   鸿基县令郑克刚才看他的笑容里有味道,也感觉自己要得太多了,马上自己降价了。   郭勿语董事长的一字眉动了动,仍微笑着不话。   鸿基县令郑克心更虚了:“都是五千马票吧……”   真没有意思,郭勿语董事长忽然没有心情和他玩下去了,便:“好吧,现在我手头没有款项,过两天我派人给你送去冰敬……”   鸿基县令郑克马上大喜,眉飞色舞地:“当然,生意刚刚开张,本官也就是来关心一下而已……”   “要不留在这里吃晚饭再走吧……”   “不了,不了,本官业务烦琐,不送,不送……”   在煤海的基地门口,郭勿语董事长挺着若大的肚子,无奈地看着那个的郑克县令兴奋地钻进了自己的轿子,然后一行人一溜烟似的走了。   他不是心疼这样的马票,先前在大明朝时,每年交的银子更多……他想起了鲍威市长,那个动不动就提出不干杭州市长了,要去湖州城当市长的人了。   现在更加感觉到他的管理方法真是好啊。   杭州商民为什么要死死留住他?不是因为他管理得多好,而是他基本不管事情,只算计着自己手里那些商民们交的税款来发包,修修这那的。   真好,如果他一关心哪家的大商经营了,大商们就要考虑了,交多少各种敬好了。   所以,他才是真心不收贿赂的人,因为他不想管大商们如何经营。   要是鲍威市长是这里的县令呢?   他马上又不敢想了,那样就完了,他肯定不让自己一个人干,肯定又召集了一大帮子大商,发包!   胡镇南队长看见郭董事长一个人在大门口发呆,面上阴晴不定,便上前问道:“那个屁县令来勒索你了?哼哼,用不用我半路上……这里方圆几十里都没有人……”   郭勿语董事长扬手制止了他的话,笑着:“年轻人,凡是能用马票解决的事情,都不是难事,我等是来求财的,不是来杀人的……”   鸿基县令郑克刚开始高兴坏了,一路上他盘算着这一年一万五马票的收入能买回多少好物件来……想着想着,他忽然又想起来了,那个姓郭的到底自己挣了多少马票?!   不行,得赶紧派人去收税,这个税就按照装着石炭出海的船数收吧!   他派出了一个吏带着两个手下来了,这个吏在码头呆了两天就烦透了,这样的工作太无聊了,就找到了郭勿语董事长:“你给我些许马票,我就按照一天十五艘货船算了!你本来是二十多艘的!!”   郭勿语董事长当时听了真生气,他不管大全算成一艘的!!   但是也不和他们一样了,就给了些马票打发了。   那三个人也不傻,带着钱去三亚玩了!   到了时间再坐着运煤船又回来,去县里报数了。   他们三个还想着呢,下一次去海口,再下一次去热赤大城看看,是否有那些水手的那样神奇。   鸿基县令郑克还正找人想弄清楚他们的石炭在外面能卖多少马票呢,结果自己遇到事情了。   原来前不久郑氏家主郑柞正准备筹划一场大的战役,借此击穿南方阮逆的城堡,取得更大的胜利。   他需要资金来购买汉唐集团的军备,啥都需要,特别是黑火药。   其实这黑火药还是汉唐集团购买郑家集团的,只是在里面添加百分之十的高氯酸钾……   所以郑氏家主郑柞必须要再一次征税!   这真是让北方诸省的官员怨声载道了,但是没有办法,收税吧!   鸿基县令郑克出色地完成了征收任务……上交国库的还全都是最需要的马票!   白银也行,但是汉唐集团给打的折扣让人心疼。   这引起了上次与他争斗的那个同事的注意,文官的仇恨怕会是万万年了。   那个同事私下里一了解,马上就给他安了一个勾结海商,倒卖我大黎朝的矿物,最可恨的是,他专让人在下龙湾开采,意有咒我大黎朝之意!   他当然不能犯傻了,自己要是去告状,家主郑柞一定会以为是公报私仇,他正在找合适的人手时,那个鸿基县令郑克竟然上书一封,是建议郑氏也可以在下龙湾开采石炭,听闻汉唐集团有需求。   郑氏家主郑柞闻讯大喜,刚要表扬鸿基县令郑克,哪知道原先是郑克的一个对手密报,那郑克竟然勾结海外行商,早早就开采石炭了!   郑氏家主郑柞闻讯大怒,马上派出人员,去将郑克抓回来审讯!   又责令让这个对手去接替他的官职,把那里的石炭矿也收回来,加大开采!   鸿基县令郑克的对手名字叫郑笋,他心中大喜,此一时也,彼一时也,这是去抢石炭矿啊,听那的大码头都是生铁铸成的……   报了私仇,有了肥差,还担了重任,天神啊,对我真好!   郑氏家主郑柞随手给了他一千兵马,两千劳工,让他好好把石炭矿开采出来,并且要预防海盗。   这又是喜上加喜的事情!   新任鸿基县令郑笋刚到任,马上派出两个自己人去把那个什么郭董事长叫来!   那两人到了煤海基地后,趾高气昂地要郭董事长跟他们走一趟,是新任县令郑笋大人有请!   郭勿语董事长叹了一口气,这又是换人索贿了,去一趟吧。   胡镇南队长:“郭董事长,这两个人面目不善良,我找两个人陪你去吧……”   郭勿语董事长摇摇头:“不用了,只要是马票能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情。”   郭勿语董事长还带来了自己的十五马力大飞轮车,他让司机开车,并且捎上了那两个家伙。   那两个家伙马上被这个车迷上了,早都没有了趾高气昂的样子,一会摸摸鲸鱼皮车座,感觉好柔软,一会敲一敲赛璐珞车窗,没有想到世上竟有这般透明之物!   这一路上也就是仗着是平原地区吧,还是可以行车的,也体现出十五马力大飞轮车适应性极强的特。   一百多公里,四个多时就到了。   新任鸿基县令郑笋还以为怎么也要两三天后才能到,一些准备工作都没有做!   但是新任鸿基县令郑笋有办法,他先把郭董事长晾起来了,自己想好了再。   第一个问题就是,他是怎么来这么快的!   那两个家伙下车以后,却吐个不停,真行,晕车还有后返劲的,或者柴油味熏的……   新任鸿基县令郑笋一人给了他们一脚后,两个人感觉好了些的样子,出了事实来。   原来如此。   新任鸿基县令郑笋又听了他们汇报那个地方的状况,大喜啊,那地下石炭无数了,到处都是车水马龙,数座生铁大码头,数不清的大帆船啊!   他心中有数了。   新任鸿基县令郑笋整理好自己的官服,咳嗽了一声后,进到了官厅里头。   郭勿语董事长正在这的官厅里坐着等,感觉这一次不一样了。   这个新换的县令怕是不好对付……因为他一也不急,相比之下郑克倒是可爱多了……   新任鸿基县令郑笋带着几个衙役进去后,他冷冷地了一句:“郭勿语,你可知罪?”   郭勿语董事长愣了一下,但是马上想到,他以前也见过这种索贿方式,他马上应景:“在下实在不知,有请大人详告之……”   不知道为什么,新任鸿基县令郑笋极其讨厌他身上的一些不出来的特,他阴森森地:“见了本官也不跪下?!”   众衙役齐声喝道:“跪下!”   郭勿语董事长脸色有些白了,真的感觉不好了,他马上:“我是汉唐集团的人,我有汉唐集团的身份证,汉唐集团不让人下跪!”   这时,新任鸿基县令郑笋也感觉不好了,他不是大明商人嘛!你看他的头发……汉唐集团的人都是短发的!   “你口中一就是了?”   “我有身份证,你可以看到……”   郭勿语董事长赶紧从怀里掏出来身份证,递了过去,他心想,幸亏在台湾走动时养成了这种习惯……   新任鸿基县令郑笋从没有见过什么汉唐集团身份证,但是他知道他见到的一定是真的,那上面的画片绝对是这个老家伙的,只看那一字眉就知道了。   他反反复复地看着那的身份证,每一句话都看到了,特别是那一句嚣张之极的话:无论持证者身在世界何地,无论在何时,汉唐集团永远站在你的背后!   新任鸿基县令郑笋勉强挤出一些笑来:“我却不信若是你犯了我大黎朝的法令,汉唐集团也会偏袒于你?”   “在下实在不犯了哪条法令……”   “如此,我等就先好好谈谈你所犯的法令……” 第七百七十六章 他们都是讲道理的人   当时,新鸿基县令郑笋冷冷地说:“你身为一个海外商人,勾结地方官员私开石炭矿,可否当罪?”   创世煤矿股份公司郭勿语董事长笑了,说:“《大黎律法》,完全学于《大明律法》——《大黎律法》准许私人开矿,私人购买土地——而且,我与前任县令大人签了书面的合同,地方官员准许我在此处开矿——怎么能谈到勾结和私开呢??”   呵呵,新鸿基县令郑笋仰天长笑!   他心里道,啊呀,这个老家伙竟然能知道我《大黎律法》——不好对付了。每两个看言情的人当中,就有一个注册过的账号。   他接着说:   “好吧,我等先不提此事。   我且告诉你,现在是郑家家主认为谁有罪,谁就是有罪。那个前任县令犯的是贪赃枉法之罪,如果你能出个证言,此事便与你无关,你好好思忖一下——”   郭勿语董事长这时是一脸的平静,明白这是要自己出卖他的前任。   只要出卖了那个前任,自己就没有事情了?   不是的——自己若是出了证言,自己就坐死了行贿之罪,分分钟钟会被他以《大黎律法》整死!   郭勿语董事长摇摇头说:“在下都不知道郑克县令的家在哪里,也是第一次来到鸿基县城,所以,不知道他的事情,如何出证言?!”   新鸿基县令郑笋真的有恼了,他背着手在官厅里走了几步,喊叫着:“郭勿语!你本是杭州人,是个商人,不要以为有了汉唐集团的身份证,就可以当挡箭牌!”   郭勿语董事长又摇摇头,满脸好生颜色道:“在下世代经商,从不做违法之事,焉能谈到挡箭牌三个字?!”   新鸿基县令郑笋这时冷笑着说:“我且不信,不做违法之事,你能富甲一方?!”   郭勿语董事长还是笑着说:“县令大人可以让人查勘一翻嘛!”   新鸿基县令郑笋已经狞笑了,说:“用不到你郭某人提醒!——这期间我可以留下你在这里配合我等的查验吧!?”   “啊!”郭勿语董事长有些怒了,说,“你要扣留我?!”   新鸿基县令郑笋看见他沉不住气了,终于得意地说:“配合查询而已,怎么能说得那样难听,大家都是讲道理的人——”   他摆了摆手,上来两个差役,要“请”他进了一个小屋子里,等候查询。   郭勿语董事长挣扎着叫着,说:“尔等这是非法拘禁良民,按照汉唐集团的规定,你们会坐牢的!”   新鸿基县令郑笋刚要给他几句,告诉他这是大黎,别拿汉唐集团的法令来吓唬人!   这时,突然进来了一个郑氏军队的军官,正是那领着一千兵马的统领!   这个人算是郑氏家主的一名干将,名叫郑冲。   只听他说:“哪一个是郭勿语董事长?哪一个是郭勿语董事长?”   那两个差役听到了后,马上松了手。   郭勿语董事长一时高兴了,想,这是来人救我了。   他马上喊道:“这位将军,我便是!”   郑冲统领有些奇怪眼下的情况,但是他哪里管这些文官们的事情。   他握着腰间挎着的钢刀说:“你便是郭勿语董事长?”   “是,正是!”   “好,我告诉你一声,你外面的大铁车,我要了!”   这时新鸿基县令郑笋赶紧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郑冲统领不耐烦地推开他,说:   “知道的,他是汉唐集团的商人,我又不是要抢他的!十石米了,等你走的时候,我给你送上船,我老郑是个讲道理的人,说话算话!”   郭勿语董事长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一时无语,失神落魄地被两个差役“请”到了一个小房间里,他现在有些后悔了,弄不好可能还害了许多人。   他双手抱着头,坐在了椅子上,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什么时候都是民不与官斗啊——   也许是他的贪心害了他,人心不足蛇吞象!   哪怕他蹲在汉唐证券公司的大厅里,天天炒股票,挣些小钱,也比现在好得多——   县衙外。   郭勿语董事长的司机都要气疯了,一群破衣烂衫的当兵的,要自己把十五马力大飞轮汽车开出一千里地外去,要去献给郑氏家主!   那个司机咬着牙说:“油箱里的柴油最多够用三百里地的,再远定是无法达到!你杀了我也开不出那样远!!”   有一个小头目看他的表情不像是伪装,便把手里的燧发枪递给旁边的人手里,说:“你打开油箱我看看柴——油是什么样子的——”   那个司机只能拧开盖子。   那个小头目真的伸手进去了,摸到柴油了,马上又缩了回来,闻了闻,真臭!   那个:“木柴里能榨出这个油?我不信呢!”   那个司机咬着牙说:“不是,是石油里头的,你再问我,我也不知道了!”   “切。”那个小头目倒笑话起他了,说,“不就是从石炭里榨出的油嘛!我等统领的家里就有一盏烧这个油的灯,听说亮如白昼!”   众人正说着,郑冲统领又从县衙里出来了,冲着那个司机说:“我老郑是一个讲道理的人,你的那个什么郭董事长答应把车子和你都卖给我了!好几十石米呢——”   那个司机对这样子的假话理都不理,马上问道:“我家郭董事长为何还不出来?!”   “啊,他摊上官司了,不关你事,他可能出不来了!”   那个司机脸色都变白了。   这时,那个小头目把柴油的事情说了。   那个小头目还马上学着那个司机的样子,打开了油箱盖子,让郑冲统领看。   郑冲统领买过汉唐集团的煤油灯,用过煤油。   虽然他晚上也不看书,但是升龙府里的有钱人家都买,他跟个风罢了,是比油灯方便。   郑冲统领真的明白了,说:“你看需要多少柴油能到升龙府?”   那个司机随口说:“油筒要装满一个后备箱了,煤海基地有。”   郑冲统领笑了,说:“啥煤海鸡地,鸭地的,都会是郑氏家的,这样吧,你回去取回来,到时候,我用大米买——我老郑是一个讲道理的人!”   他冲着那个:“你带两个人,去帮助他装什么柴油——”   那个小头目高兴坏了,领着两个手下就跳上了车。   郑冲统领在他们出发时,还关切地问道:“看现在天色,你们行半路时天会全黑的,还能行走吗?”   那个司机说:“莫事,我有车灯——”   “车灯?你点开我看看!”   那个司机按了一下按钮,果然车头亮起了两道光柱!   哈哈,真是好物件!家主见了一定喜欢!   他们看着这辆铁车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这辆车一进到鸿基县城时,就引走了郑氏士兵的注意。   他们带着两千名劳力入驻鸿基县城后,这里根本没有这样大的军营,他们只好散住在老百姓家里了。   当然,谁住好一点的地方,差一点地方,看谁有刀了,不过还真不是为了抢当地老百姓的,他们也忍了,全当成阵痛了。   当有士兵汇报郑冲统领时,他闲着无事就去看,这一看,就看到了,果然是好物件,家主定能喜欢,此物太有用处了。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可惜,听说是汉唐集团的商人,那也不怕的,主家一年要在汉唐集团身上花去多少马票?要是山一样多了吧?!   绝不会为这样的小商人如何,但是,郑冲统领是一个讲道理的人,这个铁车是买来的,那个什么郭勿语董事长也没有反对嘛。   郭勿语的司机认真地开着车。   那个小头目和两个手下在车里高兴坏了,真的,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他们是在飞啊!   当他们东碰西摸的习惯了后,天色黑了。   那个司机按下了按钮,两道雪亮的灯柱照亮了十米开外的地方!   啊哎,这真是神奇啊!   车上的三个人惊叹了——   这时,那个司机动手了。   他一肘就将自己旁边的那个小头目击昏了。   然后随手从身上的一个地方抽出一把匕首来,转身划破了后面一个士兵的脖子,然后把匕首插进另一个士兵的咽喉!   这个时候,他没有把那个方向盘,也没有踩油门。   因为这里是这一条路上最平坦的地方,他来的时候就知道。   十五马力大飞轮汽车自己停下了。   那个司机这时喘着粗气,闻着车内越来越浓的血腥气。   他打开了车门,下车后,一把拖出那个正在昏迷中的小头目。   他一边熟练地捆着那个小头目,一边自然自语地说:“老子这一辈子好容易安定下来,学了手艺,娶了老婆,都怀孕了!你们非逼我出手杀人!!”   捆好了后,他又去拖出后座的两个死尸,说:“非要死人了才行!好好地挣钱就是不干!!老子这个工作一个月就八千马票,你们非不让我挣上!!!   好,死去吧!!!!”   他把那两个尸体丢下了,也没有想着找个什么地方。   不行了,这个好日子结束了!   他坐着一具尸体身上抽了一根烟,他想自己去把郭勿语董事长救出来,他只是会杀人,会开车,挣马票的事情,还是郭勿语董事长行,他真心佩服。   在汉唐集团的管治下,真的,他就学了开车的手艺,别的没有用,确实过了一阵子好日子,但是,现在又完了!   一切都结束了!   他算计了半天,自己没有把握——其实主要是再回去,柴油就不够再跑回煤海基地了,再说郭勿语董事长那体形,自己无论如何也背着跑不远的!   还是现在回去吧,毕竟,地罗安保公司那些人还在。   他们中的一些人,能力在自己之上,还有怀疑自己出身的人呢。   他把烟头丢了,又把那个小头目丢到了车后厢里。   然后开着车回煤海基地了。 第七百七十七章 那个司机不寻常   那个司机一路唉声叹气地回去了。   他不是害怕,也不是后悔,而是他感觉美好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就又要打打杀杀的了。   至于能不能救出主家,他一点也不担心。   回到了煤海基地后,他直接找到了胡镇南队长,把情况说了。   胡镇南队长马上表扬了他,说:“甚好,你这般沉稳……用不到去惊动别人……”   那个司机轻松地说:“在下还杀了两个押送我的士兵,还抓了一个,好让胡队长审讯一翻。”   胡镇南队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朋友,你是……”   “胡队长,在下是郭董事长请的全职司机,我是杭州人……”   那个司机很有礼貌地说完就闭嘴不肯多说了。   好吧,英雄不问出身,不想多说就不必说了。   胡镇南队长说:“你敢再回去一趟吗?”   “放心,我只要走过一次的道路,从没有迷路过……”   “好,你在这里把鸿基县城的县衙周围画一下,那个活口在你的车里?”   “好的,我马上画一下。活口在后车厢里。”   胡镇南队长马上召集了核心力量,开了个碰头会。   必须马上救出来!   萧湘经理这次也来了,由于第二波次增加了投资,他也只能把手上正在训练的一百多个人都拉来了,这样他们凑够了三百多人。   他说:“老胡,这样吧,我等这三百多人直接打进去不费事!”   刘钢军队医说:“对!打进鸿基城,解救郭勿语!”   张德培文书马上说:“不对!这不符合汉唐集团的安保公司法!我们没有权力和某个地方政府宣战!”   胡镇南队长说:“我等这样做是宣战吗?!”   “这是不宣而战的宣战!”   难道任由他人扣留,威胁雇主的安全吗?!   三个人都在怒视着张德培文书。   张德培文书不以为意地说:“我等可以学汉唐集团在台州城的做法啊!”   噢,对啊,其它三个人恍然大悟,对啊,有现成例子呢。   刘钢军队医说:“其实我早想说了……但是,我等能学来吗?”   胡镇南队长大手重重地一拍刘钢军队医的左肩,说:“放心,我等定会比他们强!”   萧湘经理大手重重地一拍刘钢军队医的右肩,说:“放心,定会让你看到我等的功夫!”   刘钢军队医感觉肩膀都抬不起来了,他不说话了,恨恨地看看张德培文书,都怪你多说话。   张德培文书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关心地问:“怎么啦,你?”   刘钢军队医扭过头去,没稀得搭理他。   胡镇南队长和萧湘经理两人耳语了几声后,找了几个知根知底的人,他们搭着两辆十五马力大飞轮汽车连夜走了!   在路上,他们提审了那个小头目,胡镇南队长详细问了后,看他的态度老实便一个手刀又把他打晕了,让人丢在了草丛里。   有命就让人救了吧。   胡镇南队长后来没有想到的是,这家伙在晕迷中竟能让蚊子咬死了!   创世煤炭股份公司董事长郭勿语,这个时候在那个小屋里也差点被蚊子咬死。   离开了热赤大城回到家,他才知道那里的生活有多舒适;离开了家来到这个小屋子,他才知道家里的生活有多好!   郭勿语董事长的手上,脸上都是包,他怒吼了,说:“尔等竟然没有蚊香嘛!”   真是岂有此理!小小的蚊香都没有一支!!   看守他的两个衙役正迷迷糊糊地坐在着呢,没有办法,县令大人说过,他不写出证言,就不能让他走出这个屋子!   衙役们吓醒了,弄明白他的意思后,乐了,说:   “我在升龙府时,见过你们卖的什么蚊香,小小的一支要一斤米!不是有钱人,哪里用得起?谁让你们卖得那样贵?这鸿基县城里也找不出一支来!再说了,能让你坐着写,还给你点油灯,还有水喝,你还想要怎的?!又再说了,你说屋里有蚊子,是有,它们怎么不咬我等?”   郭勿语董事长气急败坏了,他哪里知道为什么不咬他们?!   郭勿语董事长的那个司机在距离鸿基县城大约五公里时关了车灯,停了车。   那个司机说:“胡队长,这里离鸿基县城不到十里地了……不如走着去了。”   胡镇南队长和萧湘经理在黑暗处对了一下眼神。   胡镇南队长吃惊地说:“你竟会夜行之术?!”   现在是阴天,天上地下是漆黒一片,若是没有车灯,他们都无法看清道路。   这里不是热赤大城,也不是那里的城镇,这里是真正的一片漆黑啊。   那个司机轻松地说:“小小不然……在下走过的路大多能记个大概!”   萧湘经理苦笑着说:“我等不熟悉……还是等黎明时分为好!”   那个司机点头说道:“那个也是好时候……这个黎明还会有小雨呢,正好可以掩护你们……”   胡镇南队长下了车摸着去通知另一辆车上的人,摸着回来后,像别人一样闭目养神了。   到了黎明时分,果然下雨了,雨声淅淅沥沥地敲打在车顶上,把众人都吵醒了。   出发!   这时天空开始有了一分惨白,时间是凌晨四点。   那个司机在前面轻松地带路,一行人匆匆跟上。   萧湘经理悄声对胡镇南队长说:“这个司机不寻常……你看他的步法多轻盈,我估计上房都是行无声的家伙!”   胡镇南队长又盯着看了一会儿,说:“他走过梅花桩……我不理解的是,他怎么甘心给别人当司机?郭勿语董事长,那老家伙不算大方啊?他要是到我这里来也算一把好手了……哪怕给定远侯开车,挣得也比现在多多了……”   那个司机走着走着,忽然回头说:“在下的家乡在杭州,又娶了杭州城正经人家的女儿,我怎么不会给家也在杭州的郭勿语董事长开车呢?再说这是一份长期而稳定的工作!   在下已经四十岁了,只不过以为,人不是只为马票活着的,在下现在只想要一种安稳的生活。   司机嘛,只是一份工作,做好它就心满意足了……”   让人发现背后在议论人家了,两个人讪讪地说:“那是,那是!”   喜欢炒股挣着小钱的萧湘经理心里说,四十岁了?很了不起吗?谁不是为了工作?!   喜欢各种名牌但是只能买二等名牌的胡镇南队长心里说,四十岁了?很了不起吗?谁不是为了工作?!   他们到了鸿基县城下,那个司机说:   “我先前来的时候,城门楼上只见到三四个弓箭手,没有火炮。但是他们后来的士兵手中有燧发枪……城门后有一条五米宽的石板路,前行五十米左右,左拐,可见县衙。   所以,我等不如从左面上城墙,从房顶直接到了县衙,我看你们整日操练,定能如此……”   胡镇南队长和萧湘经理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是很真诚地建议。   真不行了,酷爱炸鸡和喝啤酒,喜欢模仿定远侯的胡镇南队长体重真不行了。   他怕把房子压塌……   萧湘经理说:“我等是练过上房顶,但是用热赤大城的房子练的……”   那个司机非常理解地说:“正是,那里早都没有这样的破房子了……不如这样,我在房上行走,你们在房下,必要时看我的手势。”   胡镇南队长和萧湘经理心里有些不高兴了,大叔,谁是指挥?!   但是他说的有理,只能点头听了。   鸿基县城的城墙不过五六米高,城墙的城体已经斑驳了,城砖都是凹凸不齐,很容易攀爬!   那个司机第一个上去了,萧湘经理紧接着也上去了,这时城墙上看不到一个观察哨……那个司机看到众人都顺利地攀爬上来,满意地点点头,都是练家子。   胡镇南队长和萧湘经理心里不高兴了,想,大叔,我们用不到你这种表扬,我们也是专业人士!   好吧,那个司机在房顶上快速行走,众人在下面的胡同也快速行走!   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外面雨搭上的雨水,啪哒啪哒地打在青石板上。   新鸿基县令郑笋这一夜也没有睡好觉!   他查过那个郭勿语董事长帐目,发现他两个多月来,确实是交足了税物,还不少呢,难怪自己的死敌能完成了征税任务。   这个做不死他们,但是办法总是有的!   他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但是黎明时又被雨声吵醒了,这时一个奇妙的想法涌入了脑海中,他们就是在偷税!   因为他们用物件换这里菜农的菜!   还私下里雇佣劳工!   这两项都没有交税!!   哈哈,只要想找尔等的罪行,一定能找到,这就是关门打狗!   他顿时得意起来,再也睡不着了……他起身来穿上了官服,去前院的县衙好好整治他!   这一次行动匆忙,他没有带家眷来,再说了,只是来发财的,这个地方兔子都不拉屎,怕是家眷也都不愿意离开升龙府啊……   新鸿基县令郑笋都没有顾及那小雨,几步就窜到了前院的县衙里。   这时,他看到那个郭勿语董事长和两个衙役都在那里打嗑睡!   黎明前,蚊子们终于不咬郭勿语董事长了,他很快就打起了嗑睡,那两个双规他的衙役也更困了……   新鸿基县令郑笋大骂道:“都给我起来!混账东西!!”   这一嗓子声音响亮,郭勿语董事长和两个衙役都吓得跳了起来!   新鸿基县令郑笋大骂道:“把这个老东西给我吊起来打!他偷税漏税!!”   两个衙役直发愣,吊起来,那是要到刑房里啊……   新鸿基县令郑笋大骂道:“还发什么愣?给我把他弄到刑房里去!”   这个时候,新鸿基县令郑笋看到两个衙役瞪大了眼睛,更加愣了!   他刚要大骂,却只见一把刀在他眼前一晃,搁到了自己的喉咙上!   啊!那刀子的血腥味直冲鼻子……   他刚要动,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后脖筋,他一下子就浑身酥麻,动不了了!   一个声音说:“他哪也不去……郭董事长,你还能走吗?”   郭勿语董事长恍惚看见竟是自己的司机进来了,他一时间嗓子里喀喀作响,说不出话来。   一个衙役刚想要叫喊,但是几乎没有看到那个司机上半身动一下,他的一只脚就踢向了那衙役的下巴!   那衙役的身子向上窜了一下,然后无声地倒地了。   那个司机对着另一个目瞪口呆的衙役说:“嘘,不要叫……”   另一个衙役马上紧紧闭嘴。 第七百七十八章 老了,但不过时   那个司机说:“郭勿语董事长,你现在走出去,没有人拦你,地罗安保公司的人来了……”   郭勿语董事长这时终于清醒过来了,他胆怯怯地说:“那你呢……”   那个司机说:“有劳郭董事长的担心了,好吧,我和你一起走……”   他的话刚说完,那新鸿基县令一下子就倒地了,那个衙役也在就后一个字说完时中了一手刀。   郭勿语董事长的眼睛都圆了,原来瘦瘦弱弱的一个人,竟然有这样的身手!   那个司机轻轻一架郭董事长,他都觉得自己半个身子都轻了,然后快速向着外面跑。   刚跑到县衙门口,胡镇南队长和萧湘经理领着四个队员也刚到,他们气喘吁吁地看着那个司机救出了郭勿语董事长。   他们心头一时无语,太不公平了,他在房顶上,那到处都是路啊,他们在底下只能转来转去,这个破地方,还有死胡同呢!   救出人来最好!   他们又上来一个人也架着郭勿语董事长了,他顿时觉得身轻如燕了,以从没有过的速度小跑着。   鸿基县城里现在仍是笼罩在一片烟雨中,这是热带地区特有的晨雨,当地的人都已经习惯了。   但是,他们一定不会习惯在早晨看到一群人,穿着怪怪的,以怪怪的动作跑在街上。   有女人开始尖叫起来!   还有男人开始嚎叫起来!   胡镇南队长心里骂道:越穷的地方起来越早!   这时已经不管他们了,刚跑到城门口,突然从城门里跳出来一个郑氏士兵,他举着一把燧发枪,喊着:“尔等站住!”   胡镇南队长刚要用手中的五连发打去,那个司机的手法更快,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刀来,随手就甩到了那个士兵的咽喉上!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那个士兵马上丢下枪,紧紧把着咽喉上的刀子倒在地上。   萧湘经理瞟了一眼那掉在地上的燧发枪,乐了,他连引火药还没有填上,吓唬人的。   这时又冲出两个拿着刀枪的士兵!   胡镇南队长这时候高喊道:“不用走城墙了,直接打开城门!”   他和萧湘经理抬手就开枪,“轰”,“轰”,那两个人身上冒出血花,倒退着倒地了。   咔擦,咔擦,两个又上了一发。   胡镇南队长冲上前,冲进了城门处的一间房子里,里面果然还有两个士兵正在半迷糊半清醒呢。   他踏步上前,用枪把子一一击晕!   这样的对手不值得浪费子弹,这种电木铜座子弹贵着呢……   清理完城门区,他们赶紧打开了城门,一行人出去了!   这两声枪声吵醒了县城里的人。   但是胡镇南队长和萧湘经理哈哈大笑地走出了城门,只要救出了人,他们啥事也不怕了。   那个司机看着地罗安保公司的小伙子还是很会架人的,便自己先快速地向前面跑了,他要快速去把十五马力大飞轮汽车开过来!   胡镇南队长和萧湘经理看着他跑步的背影。   萧湘经理说:“这至少是踩了二十年以上的梅花桩……”   胡镇南队长也点了个赞,说:“这是真功夫……”   一个叫胡晨的队员说:“那要是在我等的五连发下会是如何?”   胡镇南队长说:“在战场上,他在我等的五连发下是渣渣了……”   萧湘经理说:“就怕他在暗处啊!”   众人都沉默了,只能快走。   郭勿语董事长被两个人架着,几乎脚不沾地了,但是他心中大苦,完了,自己的投资全完了!   哪怕被他们吊打一次,再重重罚些款项,他都能认了,但是,他们是要全部拿走啊……怎么就没得谈判了呢?!   他们足足走了十多分钟后,鸿基县城才沸腾起来,郑冲统领勃然大怒,这些商人的家丁竟然敢殴打县令大人,枪杀我士兵!   赶紧给我去追!   这个天气用不上燧发枪了,他们操起刀枪,就追了出来,别说,那地上还有刚走过的脚印呢。   几百个人就嗷嗷叫着,举着刀枪追了下去。   大家都听到了后面的喊杀声,胡镇南队长和萧湘经理对视了一眼,心想,果然是上过战场的士兵,这反应速度不白给。   胡镇南队长对架着郭勿语董事长的队员胡晨说:“你们架着郭董事长快走,我等断后!”   队员胡晨对着另一个队员韩星说:“你背着他跑吧,不用多久,他们就开车来接你了!”   那个韩星队友只好自己背起胖大的郭勿语董事长跑了。   胡镇南队长和萧湘经理又往枪把子里塞上一枚子弹。   胡镇南队长撇着嘴说:“这里是五个兄弟,我赌他们顶不三颗子弹,十马票……”   萧湘经理说:“他们都是上过战场的士兵,我赌了,最少五颗……”   队员胡晨依次检查了大腿上的两把五子转轮手枪,说:“料敌为宽吧,我估计,我也赌了,我等可能要动刀了……”   这时,五个人并排叉脚站在了路中间,他们集体撇着嘴,双手拿着五连发,看着远处的人越跑越近……别看这帮子士兵个子小,还都是光脚,小样吧,还跑得飞快!   萧湘经理说:“放到五十米?”   胡镇南队长说:“不,三十米……”   好吧,五个人一动不动地再等着那些人靠前,他们都没有带弓箭,也没有带燧发枪。   小雨淅沥淅沥地下着,他们五个人任由雨水在他们的脸上流淌着,整个场面有些诡异……   远处的那一群人越跑越近,越近越慢,他们也在七八十米外站住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他们看见五个威风凛凛的大汉并排叉腿战在那里!   一个小头目高喊着:“他们不是汉唐集团的安保队,我见过那军服,不一样的!”   那一个小头目还马上分兵从两侧的草丛中向他们左右包抄!   胡镇南队长小声说了一句:“看看,还不是乌合之众呢!”   众人小声笑了。   萧湘经理说:“一会儿各向着两侧三十米处的草丛丢手雷!”   众人轻轻点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场面的变化。   那一群人终于慢慢开始前进了,毕竟他们人多。   在这个时空里,还是比战斗人员多少的……   战斗是用手雷开始的。   两边草丛里的士兵看不到外面,所以走得比外面快。   但是他们忘了吧,人在草丛里走动,外面是看得清楚的。   胡镇南队长突然喊道:“先左后右!各投一枚!”   五个人齐刷刷地从胸前拽下一枚手雷,先投向了左边,然后不等着爆炸,又拽下一枚手雷投向了右边!   这是防守式手雷,碎片多,威力大……   在连续的爆炸声中,草丛中一片惨叫!   路上的那一群人吓得脸发白,但是没有人逃跑!   胡镇南队长这时又笑了,说:“他们见过这个呢……”   萧湘经理说:“不可能,怕是见过手榴弹,弄不好是郑家那种的!”   路上的那一群人这时突然发力,举着钢刀和长枪就冲上来了!   胡镇南队长沉声地命令道:“开枪吧!”   “轰!”“轰!”“轰!”……   “咔嚓!”   “咔嚓!”“咔嚓!”……   “轰!”“轰!”“轰!”……   郑氏军队的冲锋队里爆出一簇簇血花!   理论上,五把五连发在攻击火线上可以达到二十米的长度,但是这条土路打死也没有这样宽。   所以,他们密集了些,这是他们信心的来源,而不是托大。   由于他们在训练中,一直强调火力的输出数量,还有动作的齐整性,所以,这一开枪,就是一个节奏,都没有给人家反应的时间!   所以,那一群人中还有踉踉跄跄往前冲的……那只是惯性!   胡镇南队长小声说:“敌人的勇猛,让我等更勇猛!换枪!”   五个人齐刷刷地把五连发装回背后的枪套,双手从大腿的两侧抽出转轮手枪!   然后平举,信步迎上前!   汉唐集团巡警部规定,每年都要考核巡警二十五米的射击成绩,不合格的结局很惨。   当胡镇南队长打听到天伞安保公司要求三十米后,他果断规定要三十五米!   不合格的结局更惨……   他们双手平稳地端着转轮手枪,在不到三十米的距离内发挥着自己的成绩!   基本是枪枪爆头!   胡镇南队长一直不理解,这种近战中的利器,为何竟被汉唐集团的人只当成小物件?   后来妹妹胡翠花说,哥哥呀,你是没有看到侯东方大哥的佩枪……秦曦关部长也有,一比较,这转轮枪就要丢大海里了……   胡镇南队长马上撇嘴,心想,谁稀得跟他们比啊!   一把转轮手枪五发子弹,十把转轮手枪是五十发……他们又打光了!   这时没有人再冲锋了,但是他们似乎在发呆……   胡镇南队长小声说:“好样的……换刀!”   五个人顺手把转轮枪插回枪套了,动作整齐划一,随手又拔出汉唐集团的制式长刀!   这动作干净漂亮!   但要是让伍坚强部长看到了,不狠狠踢这五个小兔崽子的屁股才怪!   五连发枪装弹时间不过十五秒,转轮手枪用装弹器不过五秒,你们竟然要和敌人玩刀!   真是难以改造的臭小子!   当然也不能这样武断,萧湘经理原先一直声称自己的铁箫是千年精铁打造……结果轻松被汉唐集团的制式长刀切断后,马上就丢弃了跟他十多年的铁箫了。   当他们拔出刀子来时,那一群人终于跑了!   不是怕他们的刀,而是队友韩星他们开着两辆车过来接他们了!   队友韩星先前听到了枪声,激动了,车还没有停稳,他推开车门就跳了下来,直接用五连发射击!   那一群人终于怕了,他们竟然还有后援!   那一群人嗷嗷叫着跑了!   郭勿语董事长的那个司机也来了,他把着车门看去,那是一地的尸体,血水四流……还有在翻滚哀嚎的人!   那个司机看着那些杀气腾腾的年轻人,心里跳了两下,自己真的老了……   在回去的时候,这两辆车上充满了得意的快乐!   胡镇南队长对那个司机说:“这位大叔,有空来教我等两手吧,我会付兼职费……”   那个司机淡淡地笑着,说:“我老了……”   胡镇南队长想了想说:“是老了,但是不过时!” 第七百七十九章 马票开路行不行   上天也许是真的关照他们,当他们回到了煤海基地时,天真的放晴了,马上又是一个大热天。   两辆十五马力大飞轮汽车“突突”地飞奔进基地里!   所有地罗安保队员们挥舞着丛林战斗头巾,打着尖锐的口哨,迎接他们的英雄回来。   可惜的是,创世煤炭股份公司郭勿语董事长被抓的消息,已经随着第一批运煤船的出发带走了。   不过,他们可以再等二批运煤船把人已经救回来的消息带走。   郭勿语董事长召集了另两大股东方派来助手们,说:“此事不好,他们不会算完的,如之奈何?”   那些人说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说请汉唐集团来帮忙。   郭勿语董事长痛苦地说:“当初我等要开发淮南煤矿,他们都不肯允我——我为何宁愿拿出家底也不要向别人货款?因为这就是我等的,不允许别人插手!   永远要小心官府!”   众人一起沉默了——   郭勿语董事长痛苦地说:“这里已经成为是非之地了,你们回去吧——我在这里要眼睁睁地看着我等的产业被别人抢走!!”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喊出来的!!   这个时候胡镇南队长莫明其妙地说:“谁?谁来抢走?这个世界除了汉唐集团安保队外,我等怕过谁?!”   “可惜——你们人太少了——”   胡镇南队长摇着马尾辫子说:“你们雇佣我等,就是要我等保护这里的安全,如果我等做不到——你当我等是骗子嘛?   放心老郭,只要我有一口气,这里永远是你的,对了,你只是和我等签了三年的合同吧?   好了,三年之内这里就是你的,除非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郭勿语董事长的一字眉跳了跳,眼睛里开始有亮光了,说:“这事情没有完,我马上再派人去雇佣天伞安保公司!”   胡镇南队长摇着马尾辫子刚想说,那些大叔啊——但是一想到那个司机的表现,他闭上了嘴。   这是创世煤炭股份公司的私事,他管不到的。   胡镇南队长大步地走到自己的军营里,他大力拍着手掌说:“兄弟们,兄弟们,我等要来大活了儿!”   场面马上欢腾起来,三百多个人有怪叫的,还有向天上乱抛丛林战斗头巾的,还有吹起尖锐的口哨声!   胡镇南队长跳上了弹药箱大声说:“这事情没有完,那些安南土著还会再来的,现在开始尽我等的职责了!”   大家开始行动起来了。   胡晨和韩星两个人快速抬了一个钢丝刺网捆轴出去,刚才胡队长让他们把外围的两层钢丝网再加一层。   他们两个人干净利落地滚动着捆轴,又一道腹蛇式钢丝刺网就要形成了。   这种腹蛇式钢丝刺网看着很容易通过,但是由于它是松动的,有弹性,人员若是想冲过它时,很容易被挂住,越挣扎缠得越紧。   两人最后把两端固定了后,算是完成了一段,可是还有好几段呢。   韩星擦着汗说:“我等不是要推出去打吗?用得着再拉一道吗?”   胡晨叼起了一根红塔山香烟,丢给了韩星一根,说:   “责任,懂吗?保护了这里才是最关键的。推出去打,也是为这个。”   “是啊,公司要不然不能给我等这样高的工资,一个月好有人家三个月的水平了。”   胡晨说:“你还没有算驻外补贴呢,好到四个月了。”   这两个朋友和其他人差不多,都把每个月的正常工资交给了潘家的基金管理,他们认为那个潘老头的基金收益虽然不算是最高,但是稳妥,总比存在银行里还收保管费用强吧?   胡镇南队长和萧湘经理来查看了。   胡晨摊开两只手说:“队长和经理,收赌注了——”   胡镇南队长和萧湘经理两个人才想起这个打赌的事情,确实是动刀了!   两人分别掏出十马票来,塞到他的手里,分别说:“小气的,这点小钱还惦记着。”   胡晨那里管他们高不高兴,收了钱再说了。   十马票在热赤大城里不算啥,但是在这里可真当钱!   在这里,十马票可以算是最大面值了。   买一堆蔬菜都用不上。   现在最大面值的是一百马票,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汉唐集团准备加印五百和一千面值的马票,人为要让马票贬值。   非要好好治一下那些只知道囤积不知道流通的某些集团,降低他们突然释放出来的可能冲击性!   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在台湾地区粮食增产太多,而购粮大户,郑家集团正在解决他们一直担心的粮食安全问题。   他们购买的长沙城和湘潭城周边田地,正在实现半人力半机械式的集体农庄建设。   随着人口的自由流动,最起码这两地开始恢复了生机。   在这样的情况下,粮本位的做法开始受到了质疑。   但是,他们还是不太敢改变,因为还有庞大的明大陆长江以北地方。   这也是他们连进攻,不不,清剿强盗集团的时间都放在八月份之后,等夏粮成熟期后再出动人马的原因。   但是,这一些关地罗安保队员什么事情?   胡晨和韩星两个人只看《汉唐时报》上的连载小说,其它的不感兴趣。   当然,现在即将开始的战斗,他们感兴趣——   安南郑氏军队的郑冲统领呆呆地看着一地的尸体,还有那一地的血痕——那些人还是家丁吗?   手下的人已经反复描绘过了他们的样子了,绝不是汉唐集团安保队,但是,五个人,只有五个人能杀我这么多士兵?!   他的面色惨白而沉稳,毕竟是经过战场的人了。   他的帆布鞋稳稳地踩在这片血腥之地上,毫无顾忌那四处横流的血水。   一个士兵来报告,说:“一共死了四十四个人,重伤二十七个,轻伤三十个——”   郑冲统领轻声说:“还有那三个我亲自派走的——我低估他们了——这事情没有完——”   回去后,郑冲统领和郑笋县令商量了一下,两人敲定了一个办法。   郑冲统领手下这些人,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   郑笋县令当时吃惊地说:“一千战兵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郑冲统领沉重地说:“他们有可以连子发的武器,那一定是汉唐集团卖给他们的——我等买不起——”   郑笋县令说:“这事情对我等有利!”   郑冲统领高兴地等着他说下去。   “他们不仅勾结地方不良官员,偷税漏税,还暴力反抗管理——殴打地方官员,枪杀我战士——霸占我矿产,你说,这些罪行让郑氏家主知道了会怎样?”   郑冲统领真高兴了,呀,果然是文官,一张口就有这样多的罪行——但是自己死伤了这样多的战兵,又如何交待?   郑笋县令说:“怕甚?!你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本以为他们是汉唐集团管治下的商人,有事好商量,结果他们得寸进尺,蓄意屠杀我战兵,你说,若是升龙府的百姓得知,会是如何?   民意啊,会在我手中!”   民意?郑冲统领抓着头皮怀疑道,这有个屁用?   一把刀就解决了!   郑笋县令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武夫就是武夫——他说:“你看着,我这一篇缴文写上去,郑氏主家,升龙府会做出如何反应吧。”   郑冲统领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到他身上了,但愿家主不要怪罪我无能,我这里只有几十支燧发火铳,下雨天又不能用,就是能用,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他心里有数的!   随后,郑笋县令就把一份奏折送到升龙府了。   大黎朝的主家人是郑氏家主,这其实就是告诉他郑柞,鸿基县城有海外商人仗着汉唐集团的背景来意图谋反了!   当然,他知道主家现在最缺少什么,特别强调每天在下龙湾损失约万余马票——这已经是郑笋县令对钱财最大的想象了,再多他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郑冲统领都吓呆了,每天上万马票?!我的各种神啊,那是多少!!   郑笋县令冷冷地说:“这个可以从他们发给鸿基县里的劳力工钱上算出来!一个月一个劳力钱就在三百马票,多干还多得——”   郑冲统领眼睛都红了,这比他的战兵们挣得还多!   郑笋县令看到郑冲统领的表情,放心了,升龙府里的人也会是这样子。   郑冲统领骂道:“不让他们去干了,全给我回来!”   郑笋县令摆了摆手,这见识太短了,他说:“这里还有可能再加税,让他们再多挣一些——不差百姓挣一些小钱!”   这是小钱吗!   郑笋县令阴阴地说:“看我等如何告之他们了——现在就等着升龙府的安排了,莫要着急——”   随后,他安排了手下人去找那些在煤海基地里做活儿的人家密谈。   之后的几天,煤海基地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郭勿语董事长每天挺着自己日益缩小的肚子,站在码头上,看着一条条返航的运煤船发呆。   现在,海口码头和三亚码头正在不停地扩建贮煤码头区。   我郭勿语竟能逼得汉唐集团手忙脚乱!   在一片煤灰四飞,四周都是黑漆漆环境中,连草丛都要发黑了,但是他一袭貌似白金盟主一样的银白色衣服却光鲜依旧。   当然,这是因为,煤海基地里的服务部门比较完善而已。   后续就搬来了几个服务部门,还是不同物业公司的,要知道郭勿语董事长看过台北矿业公司的做法后,感觉太明白了。   为什么要自己去操心后勤?花马票买服务嘛!   当时他还好好挑了挑呢,当然,都是找报价最便宜的。   吃饭,洗衣,洗澡,看病,日用品供应他都发包出去了,一切都是马票开路。   最重要的一点,他们的服务不用自己出马票,因为他们全都收费。   当然这些都是在自己发的工钱上找齐了。   但是,为什么他们就不能谈谈呢?马票可以解决的问题,一定要用刀枪——非要是抢——   海风吹动了郭勿语董事长的一袭银白色的衣服,这使得他在这个环境下显得萧索一些了——   萧湘经理对胡镇南队长说:“那个老家伙的心思很大!”   胡镇南队长说:“有马票的人心思都多——那些大叔们的布阵很有特点啊!”   这几天,天伞安保公司的人也到了三百多个,大数是大叔级的,他们在原先的三层钢丝网前,又垒了一道半人高的装土草包土墙。   萧湘经理说:“——这些大叔真能省钱,好像用处还大!”   胡镇南队长说:“算了,咱不差那点马票,只要汉唐集团有的物件,就上报定远侯,他肯定让买!”   萧湘经理心里说,恐怕我等挣不过他们的收益呢,下次就会报价了。 第七百八十章 当商人是肥羊了   新鸿基县令郑笋的奏折让升龙府炸锅了。   郑氏家主郑柞今年四十来岁,前一阵子刚凭借汉唐集团的军火把南方阮逆的进攻击垮,现在正在筹集资金再订购一批军火,把他们的城堡式长墙击穿。   但是汉唐集团军的工厂只接受以货易货或是现金的生意。   所以郑氏家主郑柞和他的手下幕僚们眼睛真红了,那个破地方一天竟然有万余马票的产出!   至于战死的战兵,那不重要的。   这是将近三十把燧发枪和供它使用的子弹包——虽然他们自己也能制造,但是在发射的成功率和距离上,还是不及汉唐集团式的,还有他们的手榴弹,用自己的黑火药就是不行,威力差太多。   还有汉唐集团的步行火炮,用自己的黑火药就是达不到应有的效果。   如果南方阮逆不买汉唐集团军工厂的军火,自己也可以不买,但是他们买了,自己不买就吃大亏了。   郑氏家主郑柞和他的手下幕僚们商谈着对策。   如果不是他们有汉唐集团的背景,一切还用商谈吗?!   一个幕僚说:“他们不是汉唐集团的人,而只是治下的商人,且问家主,我郑家会为自己治下的一个商人去与别人开战吗?”   郑氏家主郑柞非常诚实地说:“交税是必须的,但是开战是不会的。”   另一个幕僚说:“且问家主,汉唐集团重利轻义,如果我等夺下石炭矿,以五成价钱卖他们石炭——若是家主会如何做?”   郑氏家主郑柞非常诚实地说:“乐见其成。”   又一个幕僚说:“是他们挣那商人的马票多,还是挣我等的马票多?”   郑氏家主郑柞这时恨恨的,但还是非常诚实地说:“当然是挣我郑家的多了,连箱底的黄金都——”   这些事情大家都明白,所以这是一场带有明显倾向性的商谈,事实上意义不大。   但是一个老成的幕僚说:“我听闻他们有过为几个商人开战的事情——”   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是啊,大家都听说过的,没有这件事情,哪里会有这个商谈呢?!   那个老成的幕僚说:“不过,我有一个办法,不知道可用不可用——可以让汉唐集团无话可说。”   大家的耳朵都竖起来了,你倒是快说啊!   那个老成的幕僚说:“不如这样,让大部分去的战兵穿上百姓的衣服,再带一些妇女和孩子,让他们自称是义勇军——”   啪!众人都拍了桌子,这是多好的计策!!   一个幕僚事后诸葛亮一样地补充说:“等他们抢过来后,然后再让他们来个投献——”   那个老成的幕僚说:“若是汉唐集团事后纠缠此事,也可以给些赔偿——道理与面子上,大家都好看。”   大家一起点头认可。   郑氏家主郑柞非常诚实地说:“这是我见过最好的计谋——”   创世煤炭股份公司郭勿语的利益被完全无视了。   是的,这个时空除了汉唐集团,谁会在乎一个商人的利益——在极权国家里,再大的商人也是商人,也是大肥羊——   下龙湾煤海基地现在依然是在一片繁忙中。   各种机器的声音充斥在空气中,由于作业面被洒过水,煤灰少了许多。   两台锅驼机铲车正在使出全身吃奶的劲头铲起煤层。   不是创世煤炭股份公司不舍得投资,现在的资金情况还是可以的,可是谁想到汉唐集团能一口气卖郑家集团十几万亩农田呢?!   还有和郑家集团去什么加里曼丹岛东部开发什么柴煤呢?!   所有的动力自走设备全是紧缺货!   郑家、潘家的锅驼机厂都是二十四个小时连轴加工,想要买,要等到明年了!   汉唐集团倒是不加工锅驼机了,他们有柴油机式自走设备。   但是太贵了!顶不上最便宜的人工了——   现在回想起来,郭勿语董事长都是一嘴的苦涩。   郭勿语董事长是一个聪明的人,他通过一系列事实断定:汉唐集团的产品绝对是好产品,但是千万别急着买。   第一批买的是傻蛋——比如什么海龙骨,什么电木,什么煤油灯,什么自行车,看看吧,现在哪里还贵了?   先前郭勿语董事长就不信那电木、海龙骨能贵过玳瑁和象牙,后来,果然如此,不知道多少人又把什么电木电话改回成象牙的了,把海龙骨镜框改成玳瑁的了。   那自行车,在台湾,一个工人三个月的工钱就可以买一辆了。   想想吧,当初有多贵!   所以锅驼机式自走设备大卖时,他没有急着买,相信以后会降价的,随后果然降了,还能降,再等等!   果然后来又降了,听说还开始有了积压。   有人出手了,他那时也只买了锅驼机式蒸汽机,这个不买不行,缫丝时太有用了。   但是接着锅驼机式自走设备不降价了,还买不着了!   郭勿语董事长现在真的后悔了,啊,自己原来只是小聪明啊,若是现在有几辆锅驼机式自走设备,又可以多运出来多少煤炭!   郭勿语董事长现在还带着满腹的心事整日在作用面上巡视。   地罗安保公司的队员胡晨,对队长胡镇南报告说:“队长,我感觉那些安南劳力们不对劲了——”   队长胡镇南整日放出巡逻队,一走就是几十里外,一切平常。   那鸿基县城里至今没有战兵出动,哈哈,他们认了。   这个世界上,还是定远侯说的对,绝对的实力,就是绝对的威严!   不过可气的是,自己的亲妹妹胡翠花能天天给那个什么侯东方队长写信,到现在却只给自己写了一封信,不足百字!   报了一下家里一切尚好就完事了!   还不如队员胡晨他们每一个月能收到一封潘家基金公司的财务报告——那字都比妹妹的多。   队长胡镇南对队员胡晨说:“如何说他们不对劲呢?”   队员胡晨说:“我见他们不经意间,对我等是目露凶光!”   队长胡镇南说:“——恨我等做甚?我等又没有杀他们老百姓——也许是他们嫌弃那老家伙太小气,给他们的的工钱太低了吧?”   队员胡晨说:“这里又没有最低工钱保障,他们一个人出力能养活一家人,不低的——”   “那还恨我等做甚?没有理由的——”   队员胡晨想想也是,怕是与自己这样的人无关,又不是我等给他们发工钱。   晚上的时候,天伞安保公司赦尚久经理拎着三瓶白酒和一打啤酒来找胡镇南队长了。   先前,这两人就经常喝啤酒,天伞安保公司赦尚久经理还给胡镇南队长不少指点呢。   天伞安保公司赦尚久经理头一句话就是:“妈蛋的,这个服务部的价钱真贵,比在热赤大城贵三倍!”   胡镇南队长马上找来萧湘经理,三个人烤起了海货,不去食堂吃了。   赦尚久经理说:“安南人,性阴冷而忘义,虽习我大明的一切风俗,但不可以以大明人待之——我收到了线报,是鸿基县城的县令做鬼,私下里令人告之曰:我等是来侵占他们的财物,这里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地下埋的,本来都是他们的,我等是用欺诈的手法骗来的!”   线报!   胡镇南队长和萧湘经理对视了一眼,两个人脸都红了,来了这样久,竟然没有想到在那些安南劳力中安插过线人!   大叔,你们才来几天呵!   胡镇南队长先转移话题说:“这百年孤独酒味道越来越纯正了!大叔,郭勿语董事长给你们开出了什么价钱?!”   赦尚久经理笑眯眯地说:“不多也——这是商业秘密——”   萧湘经理假装说:“啊哎,我等为何没有收到线人的报告?”   赦尚久经理笑眯眯地说:“性阴冷而忘义之辈,才是最好收买的,你们要找那其中的中年人,青年人反倒不可——”   萧湘经理假装说:“啊哎,我等确实收买的是青年人,难怪没有线报,还是赦大叔有经验啊——”   赦尚久经理这时得意地笑了,说:   “青年人容易热血上头,容易受话语的愚弄;中年人呢?会衡量得失,不会受话语的欺骗,直接塞一些马票就行了,嘿嘿,别说大叔没有教你们啊——出门办事之时,办正经事情,多找青年人,他们正义着呢;想办点小坏事啊,多找中年人,马票给到了,啥事都办!”   胡镇南队长和萧湘经理闷头喝了一会子闷酒,好吧,又受教育了!   胡镇南队长最后不服气,说:“那不对啊,怎么汉唐集团的人和我等年纪相仿,就办不成小坏事呢?”   胡镇南队长曾经也想着塞些马票,多买一些军需,结果没有一次行的,该多少还是多少。   赦尚久经理一时无语,想了半天,最后说:“他们都是一些不可理喻之人,我感觉他们其实是中年人——要不然怎么能说他们是汉唐集团的人呢。”   三个人一时感慨了一下,确实是这样的。   赦尚久经理幽幽地说:“幸亏他们是讲道理的人,要不然——”   这次烧烤很快就结束了。   胡镇南队长和萧湘经理终于重视起安南劳力的事情了。   当你有发现了问题的眼光去看人时,智子疑邻的效应就起作用了。   这两个人合伙灌醉了一个在劳工中比较能干的安南人后,那个家伙说:   “本来嘛,此地是我祖先所住,你们来了,花些小钱吧,就是你们的了?   地下的石炭本来就不多,都,都挖光了,我等以后吃啥?”   胡镇南队长当时沉不住气了,他冷笑着说:“你的意思是,你们原先过得挺好呗?我等来了,你们过上苦日了?”   那个劳工当时还没有喝醉,努力想了想,又说:“这是下龙湾呢,乱挖就害了风水。”   萧湘经理淡淡地说:“好吧,我等走了,看你们把石炭卖给谁?!”   那个劳工打了个酒嗝说:“本来嘛,这都是郑家人的,你们挖什么?汉唐集团肯定还要石炭!”   萧湘经理淡淡地说:“这些都是郑家人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没有郑家人,南方那阮逆就杀过来了,人人都会被杀的!”   这家伙三瓶啤酒就喝醉了,一头倒地就睡了。   胡镇南队长和萧湘经理对视了一眼,这还真他妈蛋的有问题了! 第七百八十一章 民意与官意   胡镇南队长和赦尚久经理一起把这事情报告给了创世煤炭股份公司郭勿语董事长。   但是郭勿语董事长拒绝辞退鸿基县城或是其它地方到来的安南劳工。   原因很简单,现在劳动力紧缺!   两台锅驼机式铲车不够用了!   而且运煤斗车的速度也就是那样了,没有办法改动。   郭勿语董事长想了想,其实根子还是在自己这里,他太耍小聪明了。   如果多几台锅驼机式自走设备,他哪里还用得着这么多的劳力用两轮手推车来运输?!   这短短地加上码头才不到两里的距离还真是急死人了!   郭勿语董事长说:“你们知道一个劳工平均运出多少煤吗?”   这两个人一齐摇着脑袋,不该他们操心的事情,他们一点也不管。   郭勿语董事长红着眼睛,伸出五个胖胖的手指说:“人均五吨!这种好煤,一吨三百马票都疯抢!雇佣一个劳工一天才十马票——你说,我能把他们辞退了吗?”   胡镇南队长和赦尚久经理两个人的眼睛都绿了,我的天神,难怪你这样上心——这和抢钱有什么区别?!   自己这样一个月上万马票挣着,还感觉不错呢!   他们两个又齐齐地摇着头说:   “哪里能辞退!这样,我等再分出一批人来监视他们,至于你郭董事长呢,就留在基地里吧,如果想看煤矿的开采工作,你老人家上观察哨上去拿望远镜看吧!”   这是一个交换条件了,郭勿语董事长答应了下来,并且,他又给所有的劳力涨了工钱,一人一天多了五马票!   这一下子让全体劳工们开心了。   胡镇南队长和赦尚久经理心里暗叫了一声,小气的样子吧——但是自己的工作还是要干好。   趁着这个有利的时机,他们都安插了合适的眼线,按照合适的价钱买情报。   当然一切都是有代价的,郭勿语董事长的涨工钱行为,顿时让场面好看起来。   劳工们的状态明显比先前要好。   郭勿语董事长坐在观察哨上,用单筒望远镜看着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心想下一次,推到两个月后再涨五马票还是可以的。   这一天轮到队员韩星值班观察哨,他想好好巴结一下这位董事长。   他跑上跑下的,一会儿拿些汽水,一会又要给冲咖啡,怎么说呢,取得好感吧。   他可不想一辈子当安保队员,等着五年合同完事了,总要有个好出路。   郭勿语董事长感觉这个小伙子很亲切,也就聊起了天。   他说:“我知道你们肯定在心里骂我小气!”   队员韩星说:“是胡晨骂的,我可没有骂过!”   郭勿语董事长说:“这都不重要,你要记住,一个大掌柜绝不能一下子把工人的工钱涨太高——汉唐集团的做法我就看不明白,他们弄得那个最低工钱保障是何意图?   工人没有了一点点挣马票多的快乐,会没有动力的——一个好的大掌柜或是老板吧,一定要让手下人感觉日子有奔头,汉唐集团一下子把工人的工钱规定了,你也看到了,好多厂子都搬到了杭州、湖州、苏州和南京去了,你算算这少收了多少税收?所以——现在看来,汉唐集团的人还是年轻啊——”   韩星队员皱着眉头说:“不对呢,郭董事长,我尽管在布袋镇,但是几乎每两三天看见一些厂子开业啊!”   郭勿语董事长叹了口气,说:“那些都是看不懂的技术——我从不在自己不晓得的行业里试水,这次开这个煤矿,老夫就有些后悔了——”   韩星队员瞪大了眼睛,说:“郭董事长,你后悔了?!你信不信你现在要是想卖出去,马上就有人接手?”   郭勿语董事长的眼睛马上眯了起来,一字眉跳了跳,说:“你是如何这样想的?”   韩星队员吧嗒吧嗒嘴说:“我听胡晨说的啊,郑家集团捏着大把的马票到处买田地,开工厂,还开什么煤矿呢——这里离台湾多近啊!离海南岛更近——”   郭勿语董事长这时放下心来,原来只是他们私下里说说。   不到最后的关头,他是不会放弃的!   接下来的日子还是很平静的,大家都在疯狂的组织外运煤炭。   郭勿语董事长放了些许心,毕竟自己心里有一本帐,当然,他还有一个不是白金酷似白金的白铜小算盘。   人生就是这样,当有可能出事的时候,它就一定会出事!   这个原理,在丛林型社会中,屡试不爽。   这一天,他们外放的巡逻哨回来了,脸色怪异地说,来了上万人马!   但不是郑氏军队,他们是老百姓,可是又有一千枝以上的燧发枪,还有最老式的步兵火炮!   赦尚久经理当时就笑了,说:“他们就是军队!手中有武器者的敌人,皆是真正的敌人!!”   萧湘经理眉头紧锁,说:“他们中竟有女人和儿童——”   关键是那些人还喊口号,说是让黑心商人滚出下龙湾!   胡镇南队长看了看脸色发白的郭勿语董事长,乐了,看看吧,这是说你的。   郭勿语董事长低声说:“此事如何是好?!”   胡镇南队长笑吟吟地说:“我不管他们是谁,只要破坏或是抢劫,他们就是贼,我等就清除他们,这是我等的工作,与你无关!”   煤海基地分成两个部分,一个是劳工营,一个是大本营。   劳工营是给那些打工的安南劳工们住的,郭勿语董事长还好心的提供了帐篷,有一些来早的人,还自己盖起了竹楼。   这里的山区竹子有的是,还有专门在这里编成竹筐卖给煤海基地的。   他们当然需要这样的易损工具了,总比从杭州或是海南岛运过来便宜吧。   还有在山区里种蔬菜的。   可以这样说,如果给郭勿语董事长机会,这里会成为一个相当繁荣的小镇子,凭白让郑氏家主多了许多的税收。   郭勿语董事长不是个大方的人,但是也不傻,他看到过台北地区的一个个小镇子如何起家的,不自然地也学了些手段。   那就是,只要你真动用马票去买,而不是抢了就跑,哪个地方都会好过起来的。   比如在台东地区,他就见过一个小镇子,那里本来出产一种非常漂亮的绿色大理石,但是,没有三五年,这种大理石没有了,但是那个小镇子没有因此荒芜,反倒是更加繁荣了。   当年郭勿语董事长亲自去查看过,原来,绿色大理石没有了,那里却成为了一个石雕小镇。   没有了好看的绿色大理石,还有其它的大石头啊。   几十家石材厂天天忙着雕刻各种石像,一个镇子都活了。   他们的产品,连淡马锡岛都需要!   别说是像热赤大城里的天主教堂了——这里甚至还有白人开的石雕厂。   原因何在?   因为当年汉唐集团开采这种绿色大理石时,真的给了人家符合工作特点的工钱。   当汉唐集团退出这个领域时,那些当年打工的石匠们却感觉来了机会!   他们利用原先积攒的工钱纷纷办起了石雕厂,当然也有小额贷款的。   在汉唐集团看不上的领域里,他们活得挺滋润!   郭勿语董事长当时在那里还订购了一幅雕花石门槛,还可以讲价呢。   所以,郭勿语董事长真的是无限感慨,汉唐集团所到之处,他们绝不会留下贫穷和荒凉!   那些安保公司的人认为自己给那些劳工开的工钱低,其实不低了。   你要按照当地的生活水平算啊,在这里,十马票一天,可以让他们一家吃饱,还能吃上肉。   然后再涨工钱,他们生活又好了一截,这样生活是不是才有盼头?   汉唐集团的那一套,自己玩不起的!   现在你看,这里卖鱼获的,卖大米的,卖蔬菜的,卖竹器的,甚至台湾的一些商贩也来了。   给老夫一年时间,这里必能成为一个红红火火的小镇!   但是,他没有机会了——好像。   胡镇南队长、萧湘经理和赦尚久经理谁也不稀得搭理那个分外颓唐的郭勿语董事长,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担心什么?   他怕自己的财产受损?   我等是在玩命啊!你再多的钱,能有我等的身家性命重要?这一票要是败了,以后我等还怎么混?!   不安慰你了,他们直接开了一个碰头会。   三个人在一张简单的地图上划了划,很快就布置好了所有的防卫。   先前胡镇南队长的推出去打被否了,原因很简单,若是人家只是路过,你也去打?!   赦尚久经理当时说:“合同里写的很清楚,我等就是保证他们人员和财产的安全,其他的,我等不管!”   胡镇南队长只能点头认同,这个大叔说得对,好吧,我等不是来这里打仗的,是安保,要尊重合同。   这个缩回,让他们的大本营火力更密集了。   劳工营,他们直接弃保了!   很简单,这不在合同内的,他们是临时人员,不属于安保范围。   再说了,他们都是安南人,沟通起来没有问题的。   那一帮子人终于靠近了,真的是口号满天响,其中还有童子和女人的声音!   “滚出下龙湾!”   “休想破坏我大黎朝的风水!”   “黑心商人不得好死!”   煤海基地的人不知道的是,先前那个郑克县令,写下了勾结海外商人,破坏下龙湾风水的认罪书后,被处死了。   知道了这个“真相”的一些升龙府百姓,真有义愤填膺的人主动跟着来的,那些海外商人真的是太坏了!   地罗安保公司的队医刘钢军对文书张德培说:“这是民意啊,我等激起了民愤!”   文书张德培摇着头说:“伍大鹏老师说过:极权社会和丛林社会从来没有民意,他们只有官意!这是要动手抢了——”   队医刘钢军不满地瞟了他一眼,想,你能不能不要再显白你是汉唐集团人的学生?能不能不要再提那些董事长之类的人了?   讨厌的! 第七百八十二章 大叔需要大叔来对付   现在的局面是一万多人以半包围式的样子,围住了他们的大本营,那远处的露天煤矿已经停止了开采,所有设备都收回到了大本营里。   那些人正在一百多米外大喊大骂,而他们面对的,是六百多个安保公司队员拿着1649式火铳趴在装土草包垒成的战线后的枪口。   胡镇南队长这时真心服了,那大叔的办法有用,这个便宜而且比自己的蝮蛇式钢丝刺网防守效果好。   当这一群人走到了煤海基地大本营的时候,两家安保公司人员早都做好了准备。   两挺手摇式加特林机枪盯住了他们正在推动着的两架步兵火炮。   胡镇南队长和赦尚久经理这时同时放下了望远镜。   胡镇南队长说:“那两个是M1852式火炮,是汉唐集团卖给他们郑氏军队的!”   然后他吹了一声口哨,对着远处机枪位的两个机枪手说:“注意他们的火炮位置,只要他们点起了火,直接开枪,坚决不能让他们先开炮!”   这一百来米的距离要是一炮打过来,不论是实心弹还是霰弹,都会要人命的!   胡晨队员和韩星队员做了一个明白了的手势,两人无比认真地盯着那些推炮人的动作。   赦尚久经理也下了相同的命令。   他说:“那些宵小之辈大多是郑氏军队的士兵你看他们拿着燧发枪的姿势是多么专业!足有两千把了”   胡镇南队长这时皱着眉头看远处几十个女人在骂大街难道真要杀女人嘛?这江湖道义也罢,只要别违反了我等的规定!   赦尚久经理冲着他们暴喝了一声,说:“尔等是暴民还是土匪!!”   这声音响亮,把那几十个女人吓了一跳,一下子住嘴了!   但是有十几个半大孩子却跳起脚来,喊道:“下龙湾是我等的,滚出下龙湾!”   这时,胡镇南队长注意到那些成年人悄悄开始排成线行队伍但是,那些小孩子挡在前面了。   关键时候,胡晨队员和韩星队员的机枪却先响了!   韩星队员看到对方把M1852式火炮的炮位固定住后,有炮手悄悄把火柴拿出来了,并打开了盒子。   他咽了口唾沫,问胡晨队员说:“开不开枪?!”   胡晨队员道:“打!”   韩星队员马上摇动了手柄,一道火蛇向着那个炮位的炮手打去!   而此时那炮手还正要点了M1852式火炮的炮捻呢一百多米的距离,对双方来说,都能够到,但是对两家安保公司来说,这个位置极佳。   那个M1852式火炮炮位的几个炮手,像是被鞭子抽动的稻草人一样做着各种动作后开始倒地。   枪声就是命令。   另一个机枪位也向着另一个M1852式火炮炮位的几个炮手射击,同样让他们没有发出炮来!   战斗开始了。   两家安保公司的队员开始射击了他们没有去瞄准那些女人和半大小们,但是人家很干脆地做了应该做的事情,没有乱跑,而是马上都趴下了!   看来,他们早就有了准备。   郑氏军队的士兵也迅速排好了三行战线,他们也开枪了!   但是,这只是他们的做战习惯,他们还没有学会如何对付大栓枪。   两家公司的安保队员马上向他们齐射过去!   那些战兵其实只开了一轮枪,第二轮马上就像倒塌的墙一样,战兵们纷纷倒下!   这不是他们与南方阮逆做战时的节奏而且,当两挺手摇式加特林机枪连续打死了还有妄图冲上去点燃炮捻的战兵后,其中一挺仍在盯着两个炮位,另一挺马上调转过枪口了,这时那些排队等着枪毙的战兵,早都一轰而散了,发疯地向后面逃跑!   这个时候,胡晨队员快速抽下弹匣,干净利落地又装上一个!   很简单,他们早都看到了那两挺手摇式加特林机枪的威力,而且,第二轮的损失是他们已经无法承受的了!   他们与南方阮逆做战时也有损失,但绝不是这样的损失。   仗不是这样打的。   韩星队员这时红着眼睛刚想冲着他们背影开枪时,胡晨队员道:“算了,我等不想屠杀!”   对方的第一轮枪击没有造成任何损失。   地罗安保队队医刘钢军和文书张德培本来正在两个人抱团取暖,他们两个人躲在草包墙后面,两人一人拿着一把转轮手枪捂着耳朵,抵头靠在一起。   其实他们真的练过,但是只是开过枪打靶子直接对着活生生的人开枪,这个是不一样的!   当枪声停了后,他们不再抵头了,两人松开了捂住耳朵的手,对视了一下,然后慢慢探出头来。   这样的战场是地狱!   空气中充满着血腥味道!   噢,几百具尸体了。   两人慢慢站直了身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战场。   这就是战争不是打靶子,文书张德培想吐。   队医刘钢军想笑他,但是他怎么咧嘴也笑不出来。   战场上,那些穿着老百姓服装的战兵全跑光了,空余两门M1852式火炮。   他们两个看到胡镇南队长和萧湘经理拿着转轮式手枪走了过去。   此时,战场上一片寂静,那些有没有死的战兵的哀嚎声好像分外响亮!   好像还能听到他们两个人穿着的鲸鱼皮式的丛林战斗靴子踩着石砾的声音。   萧湘经理走到了那些一直在趴着的半大小们处,他刚刚半蹲下,一个半大小子,却猛然抽出匕首,半坐着向他刺来!   他轻轻一抓,便把那还很纤细的手腕抓住,右手就习惯性想来一个手刀,但是一看对方是一脸稚嫩的惊恐表情,手刀便生生停住了,左手稍微一使劲儿,那匕首便落地了。   萧湘经理冷冷地说:“告诉我,是不是他们让尔等学会趴下的?”   萧湘经理冰冷的眸子闪着寒光,那个半大小子说:“是,是,让我等死死趴在地上不动!”   萧湘经理放松了语气说:“尔等年纪尚小,不懂得何为下作手段任何让童子参与的战斗都是邪恶的”   那个半大小子满脸的不懂,萧湘经理没有理他,拾起匕首,轻轻一推他,他便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   萧湘经理站了起来,他身后的胡镇南队长说:“还有那些瘦小枯干的女人如何处理?”   萧湘经理叹了口气,说:“让他们滚吧,关押对我等无益!”   胡镇南队长想了想,点头说道:“只能如此”   接着,他忽然暴喝一声:“还不给我滚开!”   顿时,原先死死趴着女人和半大小子们爬起来就跑了!   在草包墙背后的赦尚久经理不看他们了,这样的人完全可以押到台湾去做活,许配给山区人也可以啊,凭白放了,还是太年轻啊,他们竟不让自己上前。   胡镇南队长看着那还在地上翻滚的伤兵,其中竟有击中腹部而没有死的人。   这是无药可救的人!   他举起转轮枪,“啪”,一枪打死了。   所有伤兵都不敢叫疼了胡镇南队长这时却回头喊道:“队医!队医!”   当看到胡镇南队长枪杀伤兵时,文书张德培想马上喊,汉唐集团安保队从不杀俘虏!   但是,这时队医刘钢军拉住了他,说:“那个是腹部中弹,我见他双手捂住肚子来回翻滚,无药可救!怕是要死时会更疼”   这时,他听到了胡镇南队长在喊他,便来了精神,拾起一直放在身边的药匣子,干净利落地翻过了草包墙。   那药匣子上的金色的葫芦标示晃了一下文书张德培的眼睛。   这已经是汉唐集团管治下地区内医院的规定标示了。   其实这不算是汉唐集团的标新立异了,早在大宋时代,那些坐诊的医生们就开始挂葫芦了,表明自己能悬壶济世。   所以他们只是借用而已。   这时队医刘钢军回头喊道:“快来帮我啊!”   噢,噢,文书张德培慢慢爬过草包墙,快速跟上了。   煤海基地的观察哨上。   赦尚久经理和郭勿语董事长几乎是同时放下了单筒望远镜。   赦尚久经理这是心里想,这两个傻小子,这时候,正是与雇主多多交流的时候,你看,郭勿语董事长原先苍白的脸上,现在有了血色了不是?   郭勿语董事长兴奋地说:“赦尚久经理,若是我再雇佣你公司三百人如何?!”   赦尚久经理这时挠了挠头发,说:“我等可不是那些年轻人的价钱”   郭勿语董事长这时用了一个看你如何能这样想的表情说:“哎,如何说出这话来?你我年纪相仿,焉能不懂行情?那些年轻人嘛,做事冲动,缺少历练,那个价钱老夫算是给他们一个机会嘛!”   说完,两个人一起耸动着肩膀笑了起来。   笑完后,郭勿语董事长用力点了一下桌子说:“休要再提价钱,说吧,多少马票能保住这个煤海基地?”   赦尚久经理装作豪爽的样子,猛然把面前的一瓶啤酒喝干,说:“五百万马票!保你三年!!”   郭勿语董事长随手掏出像是白金其实是白铜的小算盘噼里啪啦打了一气儿,然后说:“四百万马票!”   赦尚久经理还是装作豪爽的样子说:“可以,念在老兄创业不易的面子上!”   郭勿语董事长见他答应的爽快,心里又有些后悔,随手掏出像是白金其实是白铜的小算盘又噼里啪啦打了一气儿,说:“第一年先交二成钱,三年后全交!”   赦尚久经理心里一转,说:不成,我要把这里当成训练营,还要继续训练人员所以添置的设备甚多!”   郭勿语董事长心里算了一下他们先前经营的规模说:“首期三成,不能再多了!”   赦尚久经理这时心里又是一转,又装作豪爽的样子说:“甚好!如此就签订合同吧”   郭勿语董事长这时却留了一个心眼说:“不急,待应对了眼下再说”   赦尚久经理这时心里说,老家伙,一点也不急啊。   两个人这时又拿起单筒望远镜看去。   赦尚久经理这时看到萧湘经理和胡镇南队长竟然还把安南伤兵们运进了基地!   郭勿语董事长这时看到许多安保人员都出动了,而且也看见两台锅驼式铲车也出动了,正在推动着那些尸体。   看样子是要推到远处了。 第七百八十三章 股市上的一些事情   他们在山区里挖了一个大坑,把那些人埋了进去,并推成了一个大坟包。   还用水泥和钢筋制成了一个墓碑。   那墓碑上写了这次暴民袭击之战的经过,还给这坟起了一个名子:暴民之坟。   他们已经开始打制钢筋水泥预制件了,要用它当成大本营的围墙。   俘获的那两门M1852步兵也吊到了三米高的炮台上了,冲着大海的一面和冲着山区的一面没有修炮台。   能机动架设的是两架手摇式加特林机枪。   这些都是一些简单的工作。   但是,创世煤炭股份公司董事长郭勿语直到整体完工那一天也在生气,因为他无法把整个作业区都圈起来,如果可以,他想把整个下龙湾都圏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的作业面越来越大,傻瓜才去深挖。   曾鸡米队长对郭勿语董事长说:“我测过了,煤层足有二十米,这是让人睡觉能笑醒的地方!条件比台北地区的煤矿好太多了,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曾鸡米队长也买股票,但是他也不愿意去蹲在股票大厅里,每天挣些小钱。   那都是老人和残疾人做的。   他的半份身家都买了台北矿业集团的股票了,但是随着煤海基地的出煤和在加里曼丹岛东部,汉唐集团和郑家集团宣Bù联合建矿后,这个台北矿业集团的股票一下降下来了。   曾鸡米队长也不是一个大方的人,他看着《汉唐财经时报》上的股价心疼的要命了。   多少次想要委托人去卖了,但是又不舍得,现在也不算赔钱,毕竟当时的股价还是低的,现在汉唐指数怒冲三百点了!   他们无法看到当天的报纸,但是周报也行啊,至少没有感觉脱离了文明。   曾鸡米队长还是深爱着台北矿业集团的——但是再这样下去,一天降一点,是人也受不了,这是马票呢,不要开玩笑。   他曾经灵机一动,想劝郭勿语董事长把创世煤炭股份公司融入到台北矿业集团里!   这样好啊,台北矿业集团有的是够这里用的技术人员,生产设备——   但是郭勿语董事长冷冷地说:“汉唐集团也和郑家集团联合开煤矿了,为何他们不把那煤矿融入台北矿业集团里!”   曾鸡米队长一时无语,确实,汉唐集团现在还持有台北矿业集团的股票,数额还是不少呢。   曾鸡米队长气愤地想,我有那能力建议两家集团吗?!你这不是在我旁边嘛,才说的。   郭勿语董事长冷冷地看着曾鸡米队长恨恨地走远了。   当初,他得知汉唐集团也和郑家集团联合开发煤矿了,一时气坏了,误以为是汉唐集团想搞死自己!   但是,曾鸡米队长告诉了自己两种煤的区别之后,他明白了,这是两回事情。   可是随着各种报纸的运来,他发现台北矿业集团的股票竟然降了!   噢,这真是有点风吹草动就能反应在股市上啊——   他认真用看似像白金其实是白铜的小算盘,噼里啪啦打了一番后,笑了,想,这股票下降对自己有好处呢!   他和几大商团是台北矿业集团的股东,股价降了,貌似他们亏大了,但是,这正是他们有利的时候,慢慢再吃进小股东抛出的股票,以最低价钱!   如此,台北矿业集团会慢慢全进到我等的手里!   他匆匆给其他合伙人去了书信,在信里他详细谈了自己的策略。   至于小股东,散股的利益,他从没有考Lǜ过。   郭勿语董事长的办法得到了其他大股东的认同,毕竟汉唐集团当时发行股票时,只要有汉唐集团管治下的身份证,人人都可以买,这真是白送钱啊,他们也不分一分身份和等级!   现在煤海基地和其它地方通信是慢了些,但是至少能通信。   郭勿语董事长感觉到一种快感,这是一种运筹于帷幄之间,决策于千里之外的快感!   他告诉自己的队友要小步前进,一点点吃进来,莫要让人察觉。   结果他的队友真听从了他的计策,所以这台北矿业集团的股票就不上不下的,一会小步下降,一会小步上升。   这样,就把曾鸡米队长这样的人折磨的很嗨,要不然他也不能这样急!   郭勿语董事长是海商世家出身,是一个有商业精神的人,他当然永远要考Lǜ到自己的利益了。   所以曾鸡米队长这样的散户中的小股东,他想都不想,正是逼他们吐出股票的时候呢。   嘿嘿。   但是现在开矿作业需要他,目前看,他的指挥非常正确,这个可以从运出煤炭的数量上看出。   一水儿的平面开采,不急于深挖!   以先运出煤再说!   郭勿语董事长想了想,还是不能光顾着自己的利益,要不要过两天提醒他一下,一句话,不要卖了股票?   嗯,这个要看他的表现了,到时候再说——   这一夜,杨友行秘书长终于和沈千千经理牵手以上了。   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以这面的时空算,他们一个是初哥,一个是处女,准准的。   那一晚上,风光旖旎——   (此处省略八万字。)   第二天的早晨,沈千千经理独自冲了澡,穿上了自己带来的湖州蓝色丝缎睡衣,一下子把卧室里,大窗户上的蓝色锦缎暗花窗帘“唰”的打开了。   整个房间都是阳光了!   然后她掀起毛巾被,“啪”地打了一下杨友行秘书长的屁股,说:“起来了!七点了!”   噢,杨友行秘书长揉着眼睛起来了,他最讨厌早晨起来房间里全是阳光了!   但是,似乎从现在开始,一切都要变一变了!   杨友行秘书长美美地吸了一颗起床烟,而沈千千经理出去转了一圈后,又一溜风地回来了,说:“起来,换床单!”   那丝棉床单上已经是红梅点点了。   杨友行秘书长说:“算了,这床单不要了——”   “扯,这是姐的纪念呢!”   好吧,你说的算了。   杨友行秘书长穿上昨晚就放在床头柜上的,同样是湖州蓝色丝缎的睡衣。   他去冲澡了。   香山溪小区早都告别了靠阳光加温洗澡水的阶段了,现在二十四小时有热水,冷热可调。   他在洗澡前看到了德化白瓷洗面台上,那脱脂猪鬃牙刷上,已经被挤上了牙膏。   脱脂猪鬃牙刷已经变成纯白色了,那牙膏却显得发黄。   日用化工部门的马旁经理先前说:“要那样白有屁用?又要加化工原料了——我做过这一行,知道那白色是怎样来的,信我!”   好吧,大家认了。   杨友行秘书长一边刷着牙,一边淋着黄铜花洒喷下来的水,抹上洗浴露后,很快就完事了,他冲澡,从不用上十分钟的。   当他出来后,整个屋子焕然一新!   昨晚丢了一房间的衣服都收拾好了,好像还熨烫了一翻。   什么是一个好女人?还要看她会不会收拾残局!   好吧,他没有看到她是如何收拾一切的,但是他看到了结果。   杨友行秘书长出了屋门,那些报纸和牛奶还有豆浆如以前一样出现在门口。   他们昨晚就决定不要香山溪物业公司的早餐了,自己做!   杨友行秘书长回来后,沈千千经理刚好用圆葱煎好了一个鸵鸟蛋,正在用餐刀切割呢。   鸵鸟蛋口感与鸡蛋差别不大,营养成分却高出许多,每百克鸡蛋含蛋白质14.7克,鸵鸟蛋则含22.54克。   今天的早餐主食就是这个鸵鸟蛋了。   鸵鸟蛋在家乐福大超市里有卖的,三百马票一个,带壳重一点五公斤。   沈千千经理刷刷切了几十刀,那大大的蛋饼变成了蛋丝,然后又从冰箱里拿出生菜,刷刷切了几刀,洒在上面。   沈千千经理说:“要胡椒粉吗?辣椒油?”   杨友行秘书长双臂拄在厨房兼餐房的饭桌上,说:“都要了,多放。”   这时候,牛奶和豆浆在煤气灶上加热好了。   没有办法,沈千千经理喜欢喝牛奶,而杨友行秘书长喜欢喝豆浆。   吃早餐了。   两人都打开报纸,一边看一边吃鸵鸟蛋丝,喝着豆浆和牛奶。   沈千千经理说:“来点木薯面包球?”   杨友行秘书长说:“我倒是想吃一个火烧!”   “叫物业吧!”   “算了,下次吧。”   这个时候,两人换了一下报纸看。   杨友行秘书长惊奇地说:“怎么那个台北矿业集团的股票还下跌!”   沈千千经理说:“我说了,你别不信,那个老家伙还想要操纵股票呢!”   “哈哈,违规,坚决惩治!我们是真正有法律的——恶意做空,这个词怎么样?!”   沈千千经理说:“你又开始胡说了——做空怎么还有恶意和善意?!”   “好吧,那你们就允许股票这样持续下滑?”   沈千千经理不明白地说:“看不懂呢,有人在小步吃进——算了,让市场自己决定吧,我们只抓作弊者。”   杨友行秘书长想了想,也是,这才是一只股票,下跌的还有呢——   当煤海基地的开采工作进一步深入时,郭勿语董事长非常满意曾鸡米队长的工作,他是用心了。   他找来了他,两人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吃着花生米和卤蛋。   郭勿语董事长说:“股市不是赌场,你怎么会担心自己手头上的股票呢?”   曾鸡米队长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现在,这也是在热赤大城比较流行的发式,也不知道是谁领头的,反正就有人跟着学了。   一个社会的风俗,从来都是从上往下引导的,从来没有听过相反。   曾鸡米队长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说:“那是我半份家底啊,我能不在乎吗?”   郭勿语董事长心里怒了,这是我全部家底!   但是他和气地说:“阵痛,你要学会忍住!”   曾鸡米队长:“我为何要受阵痛?好好的日子,为何要受痛?!”   郭勿语董事长这时闭嘴了,再说下去,就漏底了,一切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第七百八十四章 你们怕了吧?   创世煤炭股份公司董事长郭勿语在算计上,在眼光上,在做事上,那都是不差谁的。   当然,你不能要他和汉唐集团的人比较,因为信息量占有的份量不一样。   话说回来,如果人家也是在那面的世界,那面的时代,弄不好也是个成功者,虽然比不过伍大鹏董事长这种在前面站台的,也可以比其他人强!   但是,他的这一切能力在暴力面前是个零。   如果某个暴力团伙就是认定要抢你的了,你的商谈,你的讲理,你的什么都没有用,除非你能打过他。   不过,暴力团伙做事情也是讲成本的,他们在这一次冲突出付出了太多。   这也就是为什么,郭勿语董事长对把这个煤矿卖给别人的问题份外敏感。   他从没有考虑把郑家集团或是汉唐集团变成这个公司的股东之一,原因很简单。   卧榻之侧,焉能容他人酣睡?!   自己在台北矿业集团股票上都在想办法独吞,莫要说他们了。   其实最主要原因还是这两家都是体量太大的巨人,他可以和其他商团合做,但是对于开门揖巨人到自己家里的事情,他是坚决不做的!   先前的鞋厂那才是哪到哪,他不过试探罢了。   汉唐集团的人不索贿,也不任意改变策略,这是好事情,如果以后你们翻脸了,一个收回,那就收回吧,至少我亏损不大,现在那厂子还在挣马票呢。   但是面对自己的全部身家,他才不干呢。   所以他焦虑,紧张。   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了他这样是有原因的。   郑氏军队出动了三万正规军队!   郭勿语董事长在心中大喝一声,完了,我赌输了!   胡镇南队长、萧湘经理和赦尚久经理面色凝重起来了。   队医刘刚军听完了这个消息后,眼睛瞪圆了,他有些后悔了,自己贪小便宜把自己陷入了危险之地!   要知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啊!   文书张德培吧嗒着嘴说:“要是他们出动了军队,这事情要归汉唐集团来管!”   胡镇南队长、萧湘经理和赦尚久经理都抬起了头,不再看那所谓的防御地图了。   赦尚久经理大声地说:“我等在这里挣马票,出事情了,要他们负责?!”   文书张德培还是吧嗒着嘴说:“对呢。这一是,我们都是拥有汉唐集团身份证的人,这二是,我们都是纳税人啊……梅乐芝老师说过,他们不收隐形税,也就是不收流转税,我们在购买商品时,都明白的标出要付出的税了嘛,那些就是养安保队的钱!什么道路、医院、学校也都在这里出钱”   萧湘经理说:“我炒股时,每一手还交印花税呢!”   胡镇南队长:“你好好说明白,我听了很乱!”   队医刘钢军虽然反感他总提汉唐集团的人,但是这一次却还是高兴地说:“对嘛,我等在台湾时都交税了,现在出了事情,他们如何不管?!”   文书张德培点头说道:“对,有汉唐集团的身份证,还有纳税行为,他们必须要管!杨友行老师也说过,收税时在,出事时是个人的事情,那比黑社会还不如……”   胡镇南队长、萧湘经理和赦尚久经理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啥是黑社会?!   队医刘钢军哪里管他们的疑问,马上说:“对对,就要让汉唐集团负责!快,快去找他们!”   文书张德培看了他一眼说:“啊呀,前一批船不是把消息传走了吗?!”   队医刘钢军这时才想起来,是的,当郑氏军队在百里之外,当消息传回来时,这面已经把郑氏军队来到的消息带走了。   不知道汉唐集团用了什么法子,只要消息到了三亚或是海口,他们也就知道了。   但是郭勿语董事长还是脸色如土,郑氏军队出动了三万大军!   这时,观察哨里传来更可怕的消息。   郑氏军队还出动了十条战船!   郭勿语董事长整个人都不好了。   胡镇南队长这时说:“赦尚久经理,出动我等的冲锋船吧,把加特林机枪给他们可否?”   赦尚久经理笑笑说:“甚好,我等一家一只冲锋船,他们进不来!……这里会是一场血战!!”   萧湘经理也呵呵地笑了,说:“这里是钢筋混凝土的城墙,M1852火炮不靠近到五十米,他们是攻不破!”   赦尚久经理点头认同说:“嗯,我还可以出动狙击手!”   胡镇南队长和萧湘经理又对视了一眼,妈蛋的,把这个又忘了!   汉唐集团安保部门早都放弃了用米尼枪当成狙击枪的装备了,这让先期成立的天伞安保公司占了便宜,他们接收那些装备。   但是,赦尚久经理还真的和他们聊过这些事情,他们当时想,远远地瞄着别人射击?不够江湖义气,这和偷着在井里下毒,或者用人家家人来要挟有何区别?有些无耻了。   可是现在,这位大叔的狙击手马上有了用途。   赦尚久经理看着这两个年轻后生说:   “江湖义气?鞑虏是最不讲的,他们只会杀人,不分都老幼男女。   《汉唐时报》上有一句话说的好,抢劫和偷盗出身的人一定要别人多多讲道德!   所以,在与他们的战场上,先活下来才行!没有江湖义气!!   因为他们不配有!”   胡镇南队长和萧湘经理两人一时无语,又被这大叔教导了。   ……   煤海基地里的人事先知道,郑氏军队可能不会算完,但是没有想到对方的反应会是这样强烈。   他们没有想到,这件事情是不可能商谈解决的,因为没有打他们太痛。   而且,太让升龙府里的郑家人丢人了。   这与现在的政治环境有关。   现在,郑氏家主郑柞刚刚当上家主,刚刚击败了南方阮逆的进攻,逼他们回到了城墙式堡垒后,此时,整个安南北方地区正是在兴奋中。   但是,他们的“义民们”竟然惨败如此!   这是在挑战郑氏家主郑柞的威严,是对整个大好局面的破坏!   在郑府的大厅里,郑氏家主郑柞还是和一帮子幕僚在商谈,他们现在早都全盘大明化了,都会借用幕僚。   利用平民有好处,但是也有坏处,因为无法管控他们的信息流传。   一个商人的家丁,只有几百人,竟然击败了上万“义民们”!   而且,升龙府里无人不知道那是战兵们装扮的……这个消息对郑家人的权威影响太大!   至于这次死伤的人员,没有人在意数字是多少。   郑氏家主郑柞拄着钢刀,面上僵笑着对着他的幕僚说:“如之奈何?”   一个幕僚说:“必须赢!现在已经无关钱财了,要让此事算是反攻南方阮逆的祭旗一战!”   又一个幕僚说:“家主,请下令不许民间谈论此事!可否把升龙府内的明人商铺全封了!”   这时,那个老幕僚实在是沉不住气了,说:“此事不妥,莫要伤及那些升龙府里的明商!”   这时,所有的目光都对着那个老幕僚了。   “且不说没有了税收,敢问家主是要和汉唐集团断了来往不成?!”   众人一下子愣了,对啊,我等不可以这样极端行事!   那个老幕僚说:“给他们一个教训,就可以了!”   这时传来有民众要冲击明人商铺的消息。   郑氏家主说:“我有下过如此的命令么?”   报信的人说:“是他们自发行事!”   “调二百人马,把他们轰走!并告诉他们,我大军已经出动!”   这一次郑家家主郑柞真认真了,要不然,以后郑家人还怎么混?!   三四天的路程,他们很快就到了,还带着象兵呢。   这一次带队的是郑氏军队的一员悍将,郑虎。   一路上,他没有遭到任何的阻击,很顺利就到了距离那水泥墙外三百米的地方,他勒令停兵,然后举起单筒望远镜看。   先前,汉唐集团大卖望远镜的时候,布袋镇玻璃仪器制品厂厂长穆瑟找到孙德发董事说:“咱们这什么都往外面卖,不怕泄漏了技术秘密?”   孙德发董事说:“不怕,还怕他们不学呢。”   穆瑟厂长想了想说:“那要是叫老外学去了呢?”   孙德发董事笑了,说:“比如锅驼机,现在除了我们之外,全世界还有比潘峰和郑斌更了解锅驼机的技术人员吗?尽管西方可能在数学和物理知识方面仍比他们强大,但是没有他们这样的技术……结果是什么?可能以后牛考门和瓦特会成为优秀的蒸汽机维修工……想一想你厂子的规模和工人的工资吧。”   孙德发董事说完话,用意味深长的眼光看着他。   这是真的,穆瑟厂长玻璃仪器制品厂一直在扩张,一直停留在产品供不应求上。   以弹珠瓶子为例,由于产品需求过大,一部分是机械注模压制,一部分是人工注模压制。   特别是在印度地区,那里的人喜欢用这个瓶子当花瓶,所以那里的汽水和啤酒卖得特别贵。   这样,穆瑟厂长手下的工人人数多,工资也高。   虽然他们基础层面的教育不够,但是他们的工作技能或者能弥补一下,等着下一代工人有了基础教育,先前这些人,正好能涌现出无数的老技工人员。   不求人人都会成为老技工,只要十个中出来两三个,那么,那些有基础教育的工人和他们一结合,人人都应该明白,这样的群体是最有创造力的!   穆瑟厂长点点头,这是目前看来最好的办法。   所以,只要有充足的马票,就能买到单筒望远镜。   郑虎将军举着望远镜看着,他发现那水泥墙上,也有人在拿望远镜看他!   他凶残地咧了咧嘴,心里想,你们怕了吧? 第七百八十五章 从来没有愚蠢的敌人   郑氏军队其实真正的名子是大黎朝御林军,但是凡是知道内情的都明白,那就是郑氏的军队。   大黎朝的所谓皇帝,一个兵都指挥不了。   郑虎将军这次带了五门M1852式步行火炮,因为他知道那些商人的家丁们建起了钢筋水泥墙。   他当然是有备而来了,不管是在冷兵器还是热兵器时代,能亲自上战场,并且还能在政治战场上活下来的将军,不管他的表面上是多么憨厚或是残忍,他的智商水平绝对是同时代人中的一流水平。   安南北部的郑氏军队早在战场上看到过这种水泥墙了。   南部的阮逆军队在他们的所谓的墙堡中用过了,原先能轻易炸倒的城墙,后来不好用了,只能多加炸药包。   而且M1852式步行火炮也非要抵近了射击才行。   郑虎将军知道了上次的战局后,断定这些家丁是用了1649式步枪,所以他才不会像先前那帮子傻兵硬挺挺地挨枪。   郑虎将军当然知道汉唐集团安保队的制式武器,但是,他们不卖,说是自己装备都不够用。   这是借口,让人无奈,不过好在他们也没有卖给南部的阮逆。   但是,他们竟然卖给了商人的家丁们,还是贪图钱财啊。   他放下了单筒望远镜,摆摆手,说:“马上开始准备,打下他们再吃午饭!”   他们平常都是吃两顿饭的,但是在战场的士兵可以吃三顿。   天伞安保公司赦尚久经理也放下了望远镜,问一直在准备的两个狙击手说:“怎么样,你有几成把握射杀那个狗屁将军?他竟敢在身后打出将军的旗号?”   这时,一个狙击手把手指又在嘴里弄湿了,举了起来。   他说:“不行啊经理,这海边风太大,三百米,我等一成把握都没有!”   海边的风吹动了赦尚久经理大叔脑后的马尾辫子,是啊,这海边风太大,对子弹的影响太大,三百米,肯定不太行,还白白惊动了他们!   赦尚久经理想了一会儿说:“看他们的行军架势,这都是上过战场的战兵,打仗的次数不比我等少,这样吧,你们两个就盯着那个狗屁将军,有五成把握以上,就动手!这样的人只要没有了战场指挥……就又是一盘散沙了!”   两个狙击手听了命令后,在这水泥墙上一猫腰,自己分头找了自己认为最舒服的地方,像是两条毒蛇一样,两双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在身后一直打着将军旗号的狗屁将军。   胡镇南队长和萧湘经理一直没有放下单筒望远镜。   两个年轻人学着汉唐集团人的说话方式。   胡镇南队长说:“老萧,他们带那么多独轮车还有袋子要做甚?”   萧湘经理说:“老胡,他们可能以为我等手里全会是好东西吧?不知道所有马票现在都是走支票吗?”   过了一会儿,萧湘经理说:“他们也用草包在装土!”   胡镇南队长说:“不好!他们还往独轮车上装!!”   萧湘经理马上打了一个口哨,通知赦尚久经理,示意他再看看!   赦尚久经理马上又拿起来单筒望远镜看,顿时也明白了,妈蛋的,他们要推着这车来强行靠近!   他心里顿时大恨,他提出过要在墙外挖一道深壕沟的,但是郭勿语董事长和那两个年轻人都全力反对!   这让锅驼机式自走设备出入太麻烦了,还占用铲车,不能多出煤!   两个年轻人则说,不利于我等打出去!   但是,现在抱怨已经无用……   他高喊着说:“后勤,后勤,去军火库多搬几箱防御手雷!火炮,火炮,换成霰弹型!”   充当后勤兵的刘刚军队医和张德培文书赶紧去军火库搬运了。   刘刚军队医扛着一箱防御手雷说:“老张,汉唐集团安保队能管我等吗?”   张德培文书扛着一箱防御手雷跟在他后面,说:“一定能!”   刘刚军队医说:“这都一天多了,哪里有?!”   张德培文书说:“从这里到海口要一天多吧?他们从那里赶过来也要一天多吧?所以要三天以上!”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小步快跑着。   煤海基地外,那些独轮车都装上的填过土的草袋子、布袋子,甚至还有皮袋子。   什么地方学习能力最强?不是教室,也不是工厂,是战场!   这里常常是用生命为代价的……从不知道要学习和创新的,早都被淘汰了!   那些还在争论东方的,西方的,敌人的,不能学习的人,一定是文科生,要是在战场上,他们早死光了。   这些商人的家丁借用草包装土的墙垒击败了郑氏军队的战兵,郑虎将军略一沉思就想出来更好的办法了!   他借用独轮车和双轮车来推着它们走,当然他事先就让人搜集了无数的袋子。   一条移动的长长的墙垒正在向着煤海基地逼进!   胡镇南队长和萧湘经理对视了一眼,两人苦笑了一下,想,大叔的话真应该听一听,当初真应该在两百米远处挖一道壕沟。   做事不应该只想到自己的方便,还要想一想对方会如何。   他们两个看了一眼正在布置任务的赦尚久经理的背影,胡镇南队长说:“永远不要低估了敌人的智慧……”   萧湘经理说:“先能守住老家才是根本……”   那条移动的长长的墙垒后,有若干战兵在弯着腰跟进着,可以看到他们不时露在外面的燧发枪枪管。   他们缴获了不少的燧发枪,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武器远不如他们手中的家伙,但是他们试射了后,没有人敢小瞧它,在七八十米的范围内,它们的杀伤力和自己手里的是一样的!   因为没有命令,所有人都趴在水泥墙上,露着头看着那条移动的长长的墙垒慢慢靠近。   二百五十米,二百米,一百五十米,一百米!   没有开枪或是开炮的命令,大家都在静静地等着……   刘刚军队医和张德培文书两个人又拿着转轮手枪,两个人又是头抵头地抱团取暖。   尽管天气很热,尽管太阳很晒了,但他们两个的头抵在一起,紧紧的!   那条移动的长长的墙垒终于停在了约八十米处。   赦尚久经理、胡镇南队长和萧湘经理三个人不自觉地咧咧嘴,妈蛋的,真是好位置!   这个距离,他们的霰弹炮刚刚能发出一点作用,而且,敌人的燧发枪也能发挥出作用了。   赦尚久经理知道再不发挥先下手的优势不行了,他喊道:“先不要开枪,等敌人开完第一枪再开!火炮,发射!再换实心弹!”   他们缴获的军火终于开始起一些做用了。   “咚,咚!”   两团霰弹打出去了!   八十米的距离,霰弹发挥了最大作用了,大部分打到了地面上,极少部分打到了车上,只打碎了几个袋子!   一个人都没有伤到……   赦尚久经理叹了一口气,他知道的,这原本就不是汉唐集团用的发射火药!   他们一点都不傻……   一直弯腰跟着的郑氏军队战兵们,趁着火炮停了,马上在那条移动的长长的墙垒后站立起来举枪就射!   水泥墙上的人全都缩回了头,那子弹打在水泥墙上也是“啪啪”做响,甚至当那子弹划过水泥墙的上空时,还能发出尖锐的声音。   水泥墙上的所有人都感觉憋屈,从来是他们要先开枪的!   一直在观察哨上的郭勿语董事长这时浑身无力了,真的一切都完了,甚至可能死在这里了。   他在那高高的位置上看得非常清楚,水泥墙上这几百人,和那墙外的上万人差距太大了!   郭勿语董事长的肠子都要悔青了,为何怕耽误挖煤而不让开挖壕沟?   他是被利益蒙住了眼睛,还是轻信了那些年轻人的保证?   或许都有了,他使出全身的力量,继续看着外面的战局。   还不到最后!   赦尚久经理在敌人枪响之后,一声暴喝:“废尔!”   所有在墙后的人,都抬起头,抬枪怒射!   “嘭嘭嘭!”   但是,第一轮射击的战兵们很快蹲下了,第二轮射击的战兵们正在直起腰来射击!   这是两个安保公司最不喜欢的局面,双方竟然同时对射了!   郑氏军队的战兵很快倒下了一片!   ……但是,两个安保公司的人员也有损失了,这是敌人靠概率得到的!   赦尚久经理悲哀地看着自己一个老兄弟被乱弹击中了额头,他竟然死时都没有闭上眼。   他慢慢抚上了他的双眼,说:“对不起,兄弟,是我无能,没有好好地带你回去!”   他干净利落地重新上了1649式步枪的子弹,这时敌人上来的人都开过枪了,他们正蹲在那条可以移动的长长的墙垒后装着子弹,甚至可以看到他们不时伸出的手……   炮台上的一个临时充当炮手的安保队员受伤了,一颗铅弹打中了他的肩膀!   他是地罗安保公司的人,他顿时倒地,喊叫着痛。   胡镇南队长高喝着:“队医,队医!有伤员!!”   刘刚军队医猛然抬起了头,说:“老张,来帮我!”   两个人直挺挺地跑向了炮台!幸好,敌人还是正在装弹。   到了炮台后,张德培文书帮忙捺住了队友的翻滚,刘刚军队医飞快地从贴着葫芦的医药箱里拿出了自己需要的工具。   他飞快地剪开了队员的衣服,看到了受伤的部位,一个足有大拇盖大小的伤口,天神,后背的创伤更大!   他这时飞快地又剪开了队员的衣服,甚至脱掉了他的鞋子!   他口中说道:“莫怕,我有银针治痛,且等我施行妙法!”   平常在队里大家有个头痛脑热的,甚至在训练时受伤了,都找他处置,每一次都有好的效果,所以,也都信任他。   刘刚军队医这时飞快地在他的足三里、上巨虚穴、合谷穴、内关穴都插上了银针!   张德培文书感觉自己的队友不挣扎了。   刘刚军队医说:“我的队友,我已经用银针设了索痛之法,还痛吗?”   他的队友喘着气说:“啊,还真不太痛了……别告诉别人,我怕痛……”   张德培文书说:“你刚才很坚强!”   祝一直订阅我的朋友新春快乐!   也祝用种种方法帮助这本书活下去的朋友新春快乐!   两年来,到现在还坚持看盗版,一分钱也不肯出的朋友,你省下的钱可以买一只鸡了…… 第七百八十六章 海上激战   他们两个人搀着那个受伤的队员回到医疗室了。   这里是刘刚军队医的天下了。   他们现在根本不管外面的枪声和炮声。   刘刚军队医平静地说:“我的队友,我需要麻醉你一下,切莫惊慌……”   那个队友马上就有些慌乱了,说:“你刚才不是说是贯穿伤吗?!子弹没有留在里面,上些止血药就行了!!”   刘刚军队医平静而又有权威地说:“不行,我的队友,临行前,我上过他们的课,这一次我认真听了,那个黄医生说过,这样的贯穿伤,怕是里面会有铅渣,铅和汞是他们严禁入药的,凡是用了,以谋杀罪来算,可见,你那里面要是留有铅渣,你就算是伤口好了,也必死无疑,信我!”   “啊,那你准备怎么弄出来,会不会很痛?!”   “不会的……我有他们发放的麻醉药,比麻沸散还好用,信我。”   那个队友慢慢地平静了,说:“甚好,我信你。”   刘刚军队医让那个队友躺下,然后一摆头,对张德培文书说:“来,进里间来帮我。”   刘刚军队医给他和自己的双手都洒上了酒精,让他好好洗一下。   张德培文书感到双手变得冰凉了,他笑着说:“这是用酒精消毒吧?”   刘刚军队医说:“你懂得真不少……这是黄医生讲过的。”   张德培文书说:“赤嵌小学组织过学生参观医院,我去帮忙,听医生说过的。”   两人都换上了深绿色长袍,还戴上了深绿色的口罩。   刘刚军队医闷声闷气地说:“去那个医柜里,拿出一捆白色的纱布来,然后把它打开,扭成一捆长条状的样子。”   张德培文书好奇地问道:“你要干嘛?”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哦!”   他乖乖地去做了。   刘刚军队医到了一处阴凉的角落,打开了那里的一;个药箱,拿出一瓶乙醚来,轻轻用一个医用深绿色手帕捂住,反复倾倒。   乙醚是汉唐集团医疗部门很早之前就拿出的一种医药产品,因为它加工太简单了。   只要把酒精与浓硫酸迅速加热到140C时,便会发生分子间脱水生成产物乙醚。   浓硫酸在这里作脱水剂\催化剂。   它的方程式是:   2—OH—(浓H2SO4/140C)……→2—O—3+……   当然,若是想成为医用级别,还需要迅速升温以防碳化,就是说加热时要将温度迅速升到140C,否则酒精易被浓硫酸氧化而碳化。   同时还要通过石灰来除掉混在乙醚中的水蒸气和……   刘刚军队医不止一次见过别的医生用它了。   当然,汉唐集团医疗部门只卖给在汉唐集团管治下的有医生执照的医生用,民间是买不到的。   刘刚军队医和张德培文书出来了。   张德培文书看见他把那深绿色的手帕盖在那个队友的嘴鼻间,然后抬腕看表,不一会儿,便拿下了。   那个队友现在已经沉睡了。   他看见刘刚军队医号了一下那个队友的脉,然后说:“来吧,帮助我一下。”   当张德培文书知道刘刚军队医竟然是要用那纱布条穿过那个贯穿式伤口时,眼睛都瞪圆了,口中呜呜叫着!   刘刚军队医说:   “叫什么叫?你若是中了铅弹,我也会是如此治疗!这是黄医生的绝技呢,听他说还是马军院长教的,不知道救了多少中了铅弹的人的性命。   我也是第一次尝试着做……”   张德培文书的眼睛都变绿了,他呜呜地说:“怕会感染……”   刘刚军队医说:“人只有活着才会被感染……现在我等来不及把他送回赤嵌医院了!”   事实上,他还不愿意送呢,怕被认为是无用的。   刘刚军队医马上用医用钎子顶着纱布条,顺着弹道强行塞进去了!   张德培文书的眼睛都变蓝了!   他牢牢地把着那个队友,眼睛看到了,又有不少的污血从伤口处涌出来!   他感觉手下的队友都颤了,他不敢看了,转过头去!   刘刚军队医狞笑着,一下子穿过了!   他轻轻拽着纱布条的头儿,一点点用力,果然,在那红色的纱布上看见了几片黑色的小米粒大小的东西,就是这东西!   它若是留在体内会害死人的!   他喊道:“老张,你看!”   张德培文书转过头来,也看到了,这种办法有用。   他又拽动了一段,发现只是纯红了,再反复一下,还是纯红,于是放心了。   取出纱布条来,马上开始用肠线缝上伤口,还散上自己配制的止血散。   然后,他又开始打开药柜,取出早就配好的可以补血消炎的中药包,让张德培文书熬制,要把一碗水熬制成半碗。   刘刚军队医说:“他这条性命,可以回来八成了,好了便又会是一条好汉子。”   接着又有伤员送来了,两个人好一顿忙活。   水泥墙上的战争现在正处于白热化状态。   郑氏军队的人已经疯了!   他们连床弩都用上了!   这一方面是靠着武器超过对手的精良,另一方面是靠着人数众多!   多少次了,胡镇南队长和潇湘经理想领着队员们拔出钢刀跳将下去,将他们一一斩杀,哪管他们人数多!   但是,不可以的,一把燧发枪可以轻松把一个练过二十年的大侠放倒。   借着坚固的水泥城墙,他们顶住了一波又一波人地冲击,郑氏军队始终无法把他们的M1852火炮推近,也始终无法把城上的人员压制住。   同样,两家安保公司也没有办法把八十米外的郑氏军队驱散!   海上的战争现在同样激烈。   十条郑氏水军的大海船,大概能有二百多吨的样子,它们载着郑氏水军,气势汹汹扑向了码头……好吧,以每小时五海里的速度扑向了。   他们认为,这已经很快了,现在正是东南季风盛行的时候!   船上的人个个精神饱满,那十个船长正在用单筒望远镜观察那个码头,现在已经不到一千米了,他们马上就可以借用上那个码头的一切。   真有全是铁制的大码头!   那几架高高的吊塔全都会被他们利用上!   他们当然都去过赤热大城,见过那里的码头工具,那里才是商船的天堂。   那里就是使用那种吊塔,节省了太多的人力了,还有费用……跳板,只是用来走人的。   但是这个码头上的吊塔小了一些,但是,这好过没有。   至少升龙府没有。   汉唐集团的港口部门也卖这种设备,但是太贵了,哪里有抢来的便宜。   郑氏家主郑柞把每一样的货物都要换成军火。   这十个船长心里也明白,眼下,最大的仇敌是南方的阮逆,只要打败了他们,占了他们的良田,就也可以用稻米交换了,而不是像他们这样,连椰子干都要运送。   五船的椰子干也比不上一船的稻米能换出军火!   十船的铁矿石也比不上一船的稻米能换出军火!   但是听说那石炭就可以三船能顶得上了一船的稻米收益!   所以,郑氏家主郑柞当然会看中这里了。   这里马上就都是我等的了!   但是这时,他们看见两条小船,飞快地从一处岛礁后窜出来了……是窜出来了,它们一左一右冲向了他们这支船队。   它们看上去像两个孩子在冲向十个大人!   从船型上看,这两条船都没有他们一成大。   但是十个船长瞳孔一起缩小了,不好,他们是机帆船,还不是那种冒着黑烟的,他们没有烟筒!   十个船长没有一个理睬船上水军们的嘲讽,他们都是临时上船的,哪里见过它们的厉害?!   幸亏它们的数量少……   十个船长几乎同时下令,喊道:“开炮,开炮!莫要他们靠近!!”   郑氏水军没有正规的战船,都是商船临时改装的,事实上,这个时空,他们和南方阮逆都是这个样子的。   真正的战船,他们养不起的,所以只能用商船改装。   每一艘所谓的战船,船况最好的,能装上四门M1852火炮,其它的是各种杂炮,还有木头炮都要算上。   但是,先开炮的好处来了,各种炮开始齐发后,那两条小船像是吓了一跳一样,在海面上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   但是,等他们发现,最近的炮弹离他们还有一百米远后,又一挑头,像是受了污辱式的,又冲上前了!   十个船长差不多都是在高喊:“快,快,再开炮!”   船长的水军们不嘲笑了,因为他们发现,这种古怪的船竟然在海面上如此灵活!   商船上没有炮舱,所有火炮都摆在甲板上了。   天伞安保公司和地罗安保公司的冲锋船上,两位船长也在举着单筒望远镜观察。   他们发现,现在那些所谓战船的甲板上,有许多人在忙着装炮!   这是一个机会。   地罗安保公司的船长马上命令冲到一百米内,远离那个有四门M1852火炮的战船!   有意思的是,他们并没有和天伞安保公司的人联系,但是,他们几乎都在同一时刻,做了相同的选择。   海上,也许是最需要遵守常识的地方,偏不遵守的,也许早都死光了。   两条在别人眼里是小不点的船改成一前一后了。   地罗安保公司的韩星队员咽了一口唾沫,对着胡晨队员说:“我等只练过一次海上射击,要不你来吧,我没有把握!”   胡晨队员看了他一下,说:“好,我来!”   两人飞快地换了位置! 第七百八十七章 说粗口的董事长   那十艘所谓的战船,眼睁睁地看着那两条小船快速地奔向它们的后面,船上的船长们马上都是头皮发麻了。   它们冲向自己的后面,肯定不是好事情,但是他们无能为力……   天伞安保公司和地罗安保公司的两艘冲锋船船头也有一个支架,也装着万向轴,这明显是学汉唐集团的样式。   队员胡晨和队员韩星在一个水手的帮助下,勉强把住了手摇加特林机架的枪身,让枪口能对准了那所谓的战船。   幸好这是近海,波浪的浪高小多了。   队员胡晨和队员韩星两个人早都商量好了,专打那些操炮手,不管他们是什么炮。   “哒!哒!哒!”   一开始时,他们的着弹点偏上方了,打到了一条战船的船帆上了,他们马上努力往下压,这使得那弹线像一把剪刀一样,生生把船帆撕出一道大口子,然后才击中了那正在装炮的炮手身上!   其实那些炮手装的是一种土炮,根本打不到一百米远,只是图一个安全感才认真重新填装的,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一百多米远外的两条小船,竟然可以打这样远!   甲板上的其它炮手,一下子就吓跑了,还有操帆手和舵手,他们一时间满甲板跑。   那条船的船长也躲在了船舷后,喘着粗气,他也不知道喊什么好了……   如果不是心疼子弹,定要横扫一气!   队员胡晨和队员韩星得意得冲着那条在海浪上失去了行动能力的所谓战船挥了挥拳头。   另一条冲锋船正在对付倒第二艘,两个人看他们的枪口果然压得很稳,相同的子弹,他们明显打死打伤的比自己多!   队员胡晨和队员韩星不服气了,这是有原因的,他们成立的时间长,而且他们好像比自己靠得还近了一些,咱们比下一艘……   他们两个同时高喊:“船长,你们再靠近一些!”   好吧,那个船长把着轮舵转动了一下。   他们的冲锋船靠近了倒第三条战船,这个时候,那船上的水手们早都乱了套,满甲板跑着,他们也看见了前两条船的遭遇!   两人这时已经分不清谁是水手、水军或是炮手了。   队员胡晨说:“打烂他们的索具就可以了!”   这是对的,一条帆船的索具要是坏了,基本也就走不了多远了。   他们这时找到了感觉,手摇加特林机枪打出了漂亮的一字横扫!   那船上的一切可能有用的物件,都在这一字横扫式扫射中,破碎,然后四处乱飞!   但是,永远不要低估了敌人!   每一个民族都会有敢于战斗的属于他们自己的英雄!   这个时候,那条战船上,在足有一米厚的船舷后,突然站起来三个水军,他们趁着那弹线打远,马上端起手中的燧发枪,冲着他们三个人射击!   这时,除了队员胡晨外,队员韩星和那个帮忙的水手也看了那三个人手中升起的青烟!   队员韩星大叫一声:“不好!”   然后把身子挡在了队员胡晨的侧面!   那个水手则机灵地蹲下了……   这飞向他们的三发子弹中,一发没有了踪迹,一发打在了船舷,激起的木屑打在了队员韩星的后背,扎出了血了。   队员韩星感觉后背一痛,大叫:“坏了,我死了!”   然后,他做倒地状……队员胡晨一把抱住他,马上察看他后背,发现他只不过是中了一根五厘米长的木刺。   “没有事情,我的兄弟,是木刺!”   “木刺?!……好吧,你别搂我太猛……”   这时,那个水手尖叫起来,喊道:“船长,船长!”   他们两个回头一看,我的天神!   第三发子弹穿过了大幅赛璐珞驾驶室窗,在上面造成了个小洞,然后击中了船长的胸口……只见一手捂着胸口,口中吐着血沫,另一只手努力把着轮舵!   他们三个赶紧跑了进去,这时那个船长已经不行了,看着他们进来了,吐着血沫子轻声说:“倒车……”   然后就瘫倒了。   这时,那在个水军又开了第二轮燧发枪,结果三发子弹早都不知道去向了。   他们的水手,赶紧拉下了倒车的手闸,他们整体开始后退了,这时那倒第三条船上其他的水军好像是反应过来了,他们纷纷向着这条小船打,结果只打到船舷……三发射向他们的子弹,一发打飞了,一发打到船舷,最后一发能如此精准,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队员胡晨抹上了船长不甘心闭上的眼睛,小声说:“这就是战场,任何想不到的事情都可能发生,那些大叔一直那样小心是有道理的……”   队员韩星说:“屁道理,这是碰巧了,再让他们打一百枪也打不成!”   队员胡晨说:“那他们怎么就不会遇到这样的碰巧?!”   是的,他们现在正在打第四艘船,仍是不紧不慢地保持在一百米处,让他们可能的炮火反击成了笑话。   这个时候,先前拥有四门M1852式火炮的打头战船,终于调转过头来了,它们放弃冲向码头,如果再放任那两条机帆船的话,他们登陆后,人手也没有了!   他们像一群野牛群遭遇了两条恶狼的撕咬,还专咬他们的群尾处的同伙。   看见对方艰难地挑头了,他们的目的达到了,咱也挑头跑,还是不惹那个有四门M1852式火炮的打头的战船……专打他们的尾巴!   在地罗安保公司的冲锋船上,大副完全接过了船长的工作。   队员韩星说:“咱们冲上去,他们船首处也没有火炮!”   队员胡晨说:“算了,和他们学吧……他们是对的!”   最后他们还是跟上了天伞安保公司的冲锋船了。   这时候,那条打头的战船像一头拥有尖锐犄角的野牛,却因为速度慢,而眼睁睁地看着两条恶狼拼命撕咬着同伴,等它赶过去,它们就又去一个地方找自己的同伴撕咬!   一时间,气得它以最大角度最大装药量发射了两发炮弹!   这时所有人都看见,那两个铁球似乎是慢悠悠的速度划过了那两条小船的上空,落到了海里,击起了一片浪花!   没有人敢认为那真是慢悠悠的!   一百米也不安全了!   天伞安保公司的冲锋船毫不迟疑,一点也不讲面子,也不顾及即将到手的猎物,撒腿就往一百五十米远处跑!   地罗安保公司的冲锋船也只好不要脸地跟上了。   天伞安保公司冲锋船上的指挥,看到这个场景时,咧着嘴笑了笑。   年轻人,不要着急要面子,面子从来都是战场上最后站着的人有的……   汉唐集团那样年轻的人说的真好啊,冲动是魔鬼。   这样远了,这两条冲锋船还是躲着那条打头的战船转,一时间就这样形成了对峙!   天伞安保公司冲锋船上的指挥也抽出了一根大雄鹰雪茄,同样咬掉头,用打火机点着了,狠狠地抽了起来。   他打定了主意,就这样靠到晚上,他的机会就来了,现在急个屁!   但是对陆上的战斗他一直是忧心忡忡,老兄弟们不好打啊,但是他只能拖住这些想在码头登陆的人。   陆上的战争更惨烈了。   郑虎将军咬牙切齿地用单筒望远镜看着整个场面,他感觉自己着急了。   他真有些后悔了,他应该等到晚上……这些人哪里是家丁?   分明是最好的战兵!   还他娘的是中青年组合呢,经验、体力都有了。   现在,他连自己都饿了,别说那些战兵了。   他摆了摆手,一个手下吹起了水牛号角,先撤回来吃饭吧。   他这时努力向着海上望去,隐约能看见白帆点点,怪了,他们如何还不登陆?这里也没有战船啊?   所以,他又派出人去海边观察了一下。   这时煤海基地里的人看到对方终于撤退了!   胡镇南队长和萧湘经理两个松了一口气,他们飞快地又探了一下头,然后马上低下,对方是真撤退了,他们拖着他们的移动墙垒退下去了。   没有用的,他们不想射击他们,能打中,但是太浪费子弹了。   萧湘经理这时才放松地靠在水泥墙上,说:“这才是战场,不是江湖的打斗……江湖上的那些,比不了他们,难怪大明都能丢了安南。”   胡镇南队长这时,再也没有单打独斗的想法了。   他们这般拼命靠近水泥墙,正是想炸开它,与我等死拼!   他抬起眼睛看了看了看那些帮助运送后勤物资的技术员们,想,就是给他们长刀他们也不是安南战兵的对手,两回事情!   他又斜了眼睛看看那观察哨的位置。   他知道郭勿语董事长在那里,心想,就是给他转轮枪,他未必都敢冲着那些安南战兵开枪,这也是两回事情!   安保公司,就是保护他们而存在的,不是与人私斗!   好吧,那些大叔们做的很好,我等学习到了。   赦尚久经理感觉真是痛快,这比当年他防郑大木进潮州大城征粮舒服多了!   而且,这些郑氏军队战兵,可远比当年的郑大木军队的厉害多了。   当然,自己手上的家伙与当年也不可能同日而语了。   这时,郑氏军队上来了一批次人,他们高举双手,摆动着手中的绳索,示意是要拖回尸体……   赦尚久经理摆了摆手,示意可以,他不想喊了,嗓子都哑了。   他知道今天晚上才是关键之时。   现在手里没有手摇式加特林机枪了,只要让他们打开缺口,靠着人海,就把自己淹没了,敌人也是非常勇猛。   观察哨上的郭勿语董事长现在浑身大汗,渐渐西落的太阳正是满满地照进了这个观察哨里!   但是,他不在意呢,他捧着心口窝放下了自己的单筒望远镜,天神,他们可算是撤退了!   刚坐了一会儿,心又跳了起来,那海上呢?!   他再次举起了单筒望远镜看向海面,依然如故,那些大战船聚堆了,而自己的两条小船,不停地在外围逡巡着。   这不是办法!   他突然说:“汉唐集团要是来救我等,我愿让他们占五成的股,不,四成九的股!”   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那聚堆大战船的大战船纷纷放下了船帆!   怎么?他又向着远处看去,在霞光万道中,两艘千吨级别的船只出现了!   他心中大跳,仔细看了看那桅杆上的旗子……这时候,他想哭,你妹啊,你们可算来了……结果眼泪真出来了! 第七百八十八章 冲击明商一条街   汉唐集团海安陆战队和陆安海战队来的稍晚了一些是有原因的。   当首先传来郭勿语董事长被鸿基县令扣押的消息后,汉唐集团情报安全部的范例部长连忙打电话让自己的女秘书去资料库里,抽出安南北部地区鸿基县的卷宗。   范例部长从他们的互联网停工那几天,就开着手把任何资料都文字化的处理了,为此他组建了一个秘书班来专门开始整理。   一个伟大的情报安全部门若是没有全世界五万以上人口城市的基本资料,那不能算是的,但是他现在还做不到。   随着以商养情报这种功利而短视的方法已经实施了几年后,成果还是有一点的。   毕竟,这个时空任何对手的反情报能力,在他的眼里连孩子都不如。   他的一个漂亮的女秘书穿着半跟的高跟鞋,咯咯地走在地下室的长廊里,来到了一处铁门的旁边。   铁门上的一个小门拉开了,露出一张亲切的笑脸,这是情报安全部内部的安保员,和她是同样年轻的人。   他说:“来送资料还是取资料?”   那个漂亮的女秘书板着脸,严肃地说:“取资料……”   大铁门打开了,那个漂亮的女秘书抬头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时钟,随手在桌子上的签字薄上写下了进来的时间和原因,签上自己的名字。   随后,她就进到那一排排的书柜间了,她不用回头也能感觉到,那个叫李不苟的小安保人员又在后面偷看自己了,讨厌滴!   没有办法,汉唐集团里,女秘书的装扮都是一样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们要穿一种紧袖紧领,但是还要掐腰的白色上衣,而且裙子好像有些窄了,而且,还露出小腿来了,幸好不影响走路,但是……身材都让人看去了!   她觉得自己的胸太大了,有些难为情……但是她发现汉唐集团的女人有的比她还大,而且还是骄傲地挺着!   好吧,一切按照规定来……   安保员李不苟一直目送宋晓良秘书进到资料柜的摆放区域,这才收回了自己的眼睛。   他的原名叫李二狗,是赤嵌小学的老师给改的。   但是他的学习成绩不好,后来转到了技术学校,但是那里的老师更凶,没有学上半年,就想要把自己赶走了。   说自己是一个容易发呆的人,喜欢一个人坐着想心事,啥也不能学了!   他现在还记得那个技术学校里有一个脸上全是胡茬子的人冲他喊道:“你已经屏蔽一切了,什么也学不进去了!没有用了!”   范例部长扩大情报安全部门的时候,他专去查看学生的档案,发现有这样一个叫李不苟的学生,当时就感兴趣了。   铁依厂长那时仍然坚持去技工学校帮忙,有轨交通运输要快些发展了。   铁依厂长说:“你是说那个李不苟?我去,那是一点用也没有的废人,就是一个人在那里坐着,眼神瞅着一个地方能瞅一节课……你说他能干啥?!”   “你喊他能有反应吧?”   “那是,要是喊了都不反应,那就是纯傻子了……”   范例部长笑着说:“你看,只要是人,就全是有用的人!”   李不苟莫明其妙地成了安全情报部门的人,他的娘搂着他哭了好久,他都不明白为什么。   他一来到这个资料库,当时就喜欢这里了!   工作简单,守在资料库里,有人敲门了,就打开小门看,不认识的,要亮出胸卡,认识就问“你是要取资料还是送资料”,然后打开大门让人进来,签上进来的时间和缘由,然后等人走了以后,自己再写上那人走的时间。   这里上班的时间,地下室的灯光一直是亮着,他坐在那桌子后,让自己的思绪飞啊飞啊……直到有人敲门。   他爱死这份工作了。   他不允许这个资料库里有一丝垃圾,他不允许这个资料库里的资料柜有一点不整齐。   如果可以,他想一辈子做这个工作,还要做好它。   因为范例部长有一次来资料库时,对他说,你好好守着,你守的是一个世界。   他当时感觉好了不起啊!   几个月后,他忽然发现,进来人中,有一个女秘书,他一眼就喜欢上她了。   他突然感觉到他原来的深蓝色的想象空间,像是被一个尖锐的物件刺破了,阳光都洒了进来!   他从那个小洞向外看去,啊,一切好美。   然后他晚上就睡不着觉了……他透过那个小洞看到宋晓良的正面,宋晓良的侧面,看的最多的还是她的背面,真美啊。   他憋不住了,把自己的心事告诉了娘亲,娘亲又搂着自己哭了,说:“我等家庭配不上人家的……”   李不苟第一次冲着娘亲生气了,说:“如何配不上,范部长说我是守着一个世界!”   他小时候,别人骂他是傻子,他不生气,自己玩自己的;鞑虏来的时候,到处杀人,他娘亲叫他跟着娘亲快跑,他就快跑,但是不害怕;娘亲带着他上了一条船,他就上了。   娘亲说,你去赤嵌小学上学吧,那里管吃、管住,还管衣裳。我去做一份工,多多攒钱,将来给你娶一房亲,好好过日子。   在那里上学,他也想听课啊,但是听不进去了,他才想起爹爹哪去了?   老师一叫他回答问题,他就答不出来。   学了三年了,好容易会写几十个字,认识几百个字,会简单地加减乘除了,而且学会了看表……   同学嘲笑他,他不生气,还好他们不打人,以前邻居家的小孩子还打人呢。   可是现在,他是汉唐集团的人了,怎么就配不上!   娘亲就搂着他哭,他有些烦了。   后来,他在范例部长单独来送什么物件时,他不好意思地把喜欢女秘书宋晓良的事情说了。   他感觉这世上,除了娘亲,他是第二个值得自己相信的人。   范例部长认真地听完后,说:“你们年龄相当,都是年轻人,你有权力爱上任何人……”   安保员李不苟笑了。   范例部长当时感觉这个阴乎乎的地下室里顿时充满了阳光。   “可是,别人也有权力不接受你的爱……”   地下室里恢复正常了。   范例部长最后摇着头走了,心想,那个小女生心气高着呢,不会接受你的。   但是,范例部长给这个傻小子创造机会,所以,也总派女秘书宋晓良去资料库。   漂亮的女生总能感觉到别人对她的态度。   所以,她总是赶紧拿完或送完自己的资料就走,一秒钟都不停。   讨厌死了,他只是一个工资很低的安保员,又不是安保队的军官……   范例部长接过宋晓良秘书的文件,又知道那个傻小子没有戏了。   他叹了一口气,从没有经历过爱情折磨的男人,成不了优秀男人的。   与女人的交往是你能正确认识自己的一种好方式。   他专心研究起鸿基县令郑克的资料来了,这其实还是通过煤海基地了解的,所以,他感觉鸿基县令郑克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后来,又有报告送来了,说是人在第二天就救出来了,原来是换了县令,双方还好一顿打,本方没有任何伤亡!   原来如此。   这事情不用惊动伍大鹏董事长,再说了,那个人只不过是一个想发财的明商。   他把消息发布到了网上,还是逐条发的,开始吓了大家一跳,这不就是开门招商,关门打狗嘛!   但是后来一看,我去,几百个训练不久的雇佣兵把他们打成这个样子!   然后,大家还依旧关心夏秋之季的计划。   汉唐集团情报安全部门安插在升龙府的情报站依旧是一家商铺。   这是一家冷饮店,他们的冷饮设备是借用中小型煤气式冷箱,煤气发生器是用木炭,与煤的效果是一样的,但是成本高多了,同样,他们卖的也贵。   他们不希望顾客太多,那样影响情报工作,当然,也不能没有顾客,否则让人怀疑了。   一般只有大商人家或是郑家人家能吃得起,一个纸盒冷淇淋,要好几马票呢。   先前的好几份情报他们都顺利送走了,但是当听说郑氏家军出动了三万正规军队,还有十条大战船时,他们刚要再送,出问题了。   不知道从哪涌出了几千人,他们把明商商铺一条街都围上了,没有一个人能出去!   明商们来自哪里的都有,他们吓的赶紧关了店铺,所有人都跑到冷饮店里。   冷饮店的老板平常为人爽快,待同胞真诚,而且对郑氏差役等说话硬气。   这个大家都喜欢他,现在,整条街都被围住了,他们只能躲到他这里了。   情况越来越不好,郑氏的差役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冷饮店的老板心里一紧,难道是郑氏家有意纵容?!   外面大多是年轻人,他们拼命喊着:“明商狗,滚出去!明商狗,滚出去!”   越喊,他们的群情越激动。   冷饮店的老板感觉不好了,因为他知道,再这样任由他们自己给自己鼓劲,下一步,他们一定会冲进来伤害自己这些人了。   他看到自己周围几十个商人吓得直发抖,觉得再不出去,要出乱子了。   他马上去了柜台,打开一个抽屉,拿出三把转轮手枪,又拿了几个早就准备好的快速上弹器,那上面全是子弹。   他一一抛给了两个伙记,其实是同伴的手里。   他大步走出冷饮店!   那些年轻人果然越来越靠近,而且个个双目赤红!   “明商狗,滚出去!明商狗,滚出去!”   他突然趁着他们换气的功夫,冲着天上放了一枪!   说实话,这枪声不大的,但是,其中有几个年轻人转身就跑,一大群人这才想起汉唐集团火枪的厉害!   冷饮店的老板平端着转轮枪,对着一大群人,他后面的两个同伴,也平端起了转轮枪!   有人开始后退了。   冷饮店的老板高声叫到:“我枪里还有四发子弹,后面还有十发!”   他又举起手里的快速上弹器,说:“我可以在三秒内重新上好!哪个不怕死的上前来!”   人群开始后退了。   “我等来这里经商交税,遵守这里的法令制度,哪个敢来碰我店铺!!”   这时,几十个郑氏差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 第七百八十九章 作恶的一定要会挨打!   当时,那一帮子郑氏家的差役装模做样地在喊:“何人敢在我大黎放枪!”   这些差役恨死这条街上的明商了,他们竟然在平常时日不给份子钱!   所以,这一出事情,他们都躲在一边看,出事才好呢,反正这是民意……但是他们发现那么多人竟然被三个人震住了,原来他们有汉唐集团的那种短枪啊。   听到他说他们遵守大黎的法令时,这些人来了精神。   一个差役头说:“我大黎规定,任何私人不得私藏刀枪之物……”   那个冷饮店的老板冷冷地说:“私藏刀枪之物?”   他指了指那些差役手上的刀枪之物,又说:“你所言的刀枪,是指此物吧……我手上的是短火铳!”   那个差役头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了。   他的手一看,马上起哄说:“这里是大黎,说你是枪你就是枪!”   那个冷饮店的老板这时冷笑了,说:“尔等果然不遵守自己制订的法令……”   那个差役头眼睛一瞪,说:“何人不遵守了?跟我等走吧,让知府大人判你那是不是枪!三个人全带走!”   那一群差役把他们三个围了起来。   那个冷饮店的老板这时急了,他不是怕去哪里,而是怕被他们三个纠缠住,耽误了送信,郑氏军队出动了三万正规军!   这个时候,忽然跑来了两百多郑氏军人,他们跑步的步伐还算整齐。   他们人人都背着燧发枪,到了这里后,一个统领大喝道:“尔等都给我散去,莫要吃我枪托!”   军人们拿枪来,用枪托砸去!   几千人一哄而散了……   那个统领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了,冲着那群差役骂道:“乐等是白吃饭的吗?!这么多人闹事,眼瞎了,没有看到吗?还要老子跑这一趟!!”   那个差役头连忙上前说:“统领大人,小的以为这是民意!”   那个统领火了,“啪”,打了他一个嘴巴子!   “你娘的民意!郑氏家主要的,那才算是民意!不要的,就是闹事!”   那个差役头捂着脸,连连说是。   那个冷饮店的老板趁着他们狗咬狗的时候,正要带着两个同伴退出,但是晚了,那个统领就是冲着他们的转轮手枪来的。   那个统领不理那些差役了,喊了声,都给我滚!   却冲着他们三个人来了。   那个统领说:“我还是第一次子看到三把转轮式手枪,在我郑氏军队里,只有将军才能配带这种军用之物……”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冰冷,说:“说说吧,你们三个平民,如何有此物?”   那个冷饮店的老板早有准备,说:“我等有汉唐集团巡警部发放的海外持枪证件……”   那个统领惊奇了,说:“竟有此事!难怪我家家主总是买不了多少军火,他们竟然还可以把军火买给平民?!那你们回去呢?”   “便把转轮短火铳上交当地巡警局,并收回海外持枪证,次去海外经商就再申请发放……”   “这么说,那些明商们都有了?”   “不是,这需要一大笔马票,而且还要看在台湾的居住时间长短……”   那个统领笑了,看看他们身后的那家冷饮店,说:“你们还真是有钱人……”   那个冷饮店的老板听到这里,连忙从兜里掏出钱包,直接塞进那个统领的手里,说:“有劳将军救难,小小心意,不在话!”   那个统领捏了捏钱包,马上又还给了他,说:“你们三个跟我走一趟吧,我等多聊一聊!”   这时,三个人每一个的旁边都站上了两个军人。   周围还都是。   那个冷饮店的老板心中大悔,早知如此,何必动枪呢?!   但是,当时的场面,若不拔出枪来镇住他们……几千个人的冲击,没有人能幸存……   那个统领把他们三个带到了军营里,倒没有难为他们,还令人冲上汉唐集团式的袋袋茶。   汉唐集团推出这种袋袋茶本来是为了解决自己的茶叶销路的,他们的茶叶竟然连欧洲商人都骗不了,认为确实没有福建茶好喝。   他们这样一处理,结果自己的茶叶果然大卖。   特别是军队上海船上,不管是哪里的,几乎都必备了。   但是好景不长,郑家集团马上就学上了,这个技术含量太低了。   他们的茶叶味道好,人工粗丝等成本还低,子占了主流!   汉唐集团主管茶叶的人一时无语,另想办法了。   所以,现在没有喝过袋袋茶的人,那是一定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   三个心里有些紧张,但是面上不露声色,他们不信能让别人看出什么破绽来。   但是现在那个统领迟迟没有出现。   原来,他是去汇报家主了,而且还要报告一件事情。   他一点也没有怀疑那个冷饮店的老板的身份,也没有怀疑他的表现。   因为,他为了军购的事情去过热赤大城,在那里,他看到了那里人的傲慢,当然,说成有礼貌的自尊更合适。   和他们比,冷饮店的老板算是卑贱了。   统领想到了一点,以后或可以从明商手里购买军火,这也算是一种补充吧。   他汇报了家主郑柞,并把此事说了。   家主郑柞,很满意他的工作,也明白了,为什么那个在龙湾的商人,家丁竟然有军用之物。   家主郑柞想了想,说:“此法不可,那些商人的军火恐怕更贵……我等现在更需要的是马票!”   统领马上明白了根本原因,他告退后,在路上被一个同事拉去喝酒,子就把那三个人忘了。   等到第二天酒醒后,才知道扣留了人家一天了,于是马上让人放了。   那个冷饮店的老板多少次想要领着同伴们挥枪杀出去,但是都忍住了,那是不负责任的冲动!   对方没有没收自己的转轮手枪……   第二天,果然有人来放了他们,还连声道歉,说是因为军务繁忙。   那个冷饮店的老板面上不在意的,但是心里焦急似火,赶紧去了码头,托了一艘海船送信到三亚。   他们的密写信,绝对只有自己人才会知道的。   这样,消息到了范例部长那里就晚了些。   这时范例部长绝没有迟疑汇报给董事长了,对方出动了正规军,妈蛋的,这是要开战吗!?   伍大鹏董事长冷静地听完范例部长的报告。   他说:“你的情报人员现在安全吗?”   “目前看,非常安全。”   他问道:“你怎么看这事情?”   范例部长站了起来,走到伍大鹏董事长挂着最新版世界地图的位置,冲着安南北部地区划了一个圈。   伍大鹏董事长摇了摇头,说:“不是最佳时间点……范围太大。”   严格地说,明商郭勿语的行为破坏了汉唐集团的一个计划。   事实上,就算他不破坏汉唐集团的计划,他们的计划也施行不去的。   原因很简单,他们在计划中是要冷眼看着明大陆上的变化,让吴三桂和尚可喜配合着把南明小朝廷赶到安南北部去,然后他们再抄了这两个人的后路。   计划,真是好计划,但是他们最后发现自己做不到。   第一,他们无法冷血地看着别人厮杀,不参于进来不成的。   伍大鹏董事长之类的人,可以做到,本来没有我们来,他们也是这样,而且,我们还给他们准备了新出路,引他们往安南北部跑,这还不成吗?   但是,真不成,伍大鹏董事长知道自己劝不了热血一上头,什么也不管了的朋友……更别说集团里那些嗷嗷乱叫的其他人。   在他们的眼里,什么计划,什么长远的利益全不管了,只说现在!   所以,伍大鹏董事长明白,汉唐集团被自己人提前拖进了这一个大泥潭里!   民意,倒逼计划!   但是,现在如何了?   伍大鹏董事长不由得不苦笑,而李子那个二货还得意扬扬地认为董事会的选择是对的,说,看看,这子收了多少人口和地方,其它的再说了!   第二个,就是变数太多了。   广州城借着血洗澳门的成功,变成了一个全民皆兵的地方……怎么打!   与全体人员打?   吴三桂在四川退缩了,现在拼命建各种关口,这个可以从他们购买水泥的数量上看出。   当然,这个不是大事,关键是南明小政府一时没有了压力,还在广西那里种上田了。   而且,杜允和那个老东西还在那里上窜跳,在云贵的孙可望和在广西的李定国竟然还有和好的倾向!   更让人恶心的是,还腆着脸来和汉唐集团做生意……实在无语了。   在伍大鹏董事长看来,天神之鞭的行动弊大于利,很简单,从长远利益来看,这一切的麻烦,都要将来由汉唐集团自己来解决!   但是,自己的决策始终受到阻碍,而且是来自最好的朋友。   甚至有时候想,他的几个朋友在那面的世界过得远远不如自己,还真他妈的有原因。   利益,分成暂时的和长远的,怎么考虑都成,就是不能热血上头。   第三个,直接端掉邪恶的老巢,让那些邪恶的果子自己干死,这是一个新思路,可行。   但是,现在又出现了安南北部的变化,原本让他们内斗不止的局面又要改变了。   伍大鹏董事长对范例部长说:“来之前,你发布了这个消息?”   “是的,在我部门的版块里……这是正常的流程!”   伍大鹏董事长的手指在董事长桌子上开始不断地敲了起来。   范例部长这时轻轻捋了自己打满了头油的发型。   他的发型一丝不乱,而且光滑腻人,听说申乐儛厂长就是喜欢看。   范例部长笑着说:“你是在纠结道德正确政治正确还有计划正确吗?”   伍大鹏董事长笑了,说:“你以为呢?”   范例部长耸耸肩,说:“其实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知道如果这一次不出手,我们在马尼拉巴达维亚果阿,甚至在马德里伦敦巴黎的商人都会被冲击,想要冲击的借口有的是……因为我们如果是变相实用主义一样会照成这样的后果。   要知道,在升龙府和会安,同样有欧洲人的商站,好坏的消息都会传出去的。”   伍大鹏董事长说:“你担心你的情报部门?”   “有这个成分!”范例部长又耸耸肩,老实地承认说,“那都是我的心血,我怕他们有危险……更重要的是,什么这个正确,那个正确的,人命最正确!   保住现在的,保住以后的……落后不一定会挨打,作恶的一定要会挨打!” 第七百九十章 火花式电报的发报窗口   伍大鹏董事长这时笑了,说:“你是说,那些郑氏家人又落后又作恶,必须被打一打才行?你认为董事会能通过?”   范例部长这时撇了子嘴,又耸了耸肩说:“我赌一百马票,你要是召开董事会,准能通过,你自己反对都不行……”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别玩这样的把戏了。   伍大鹏董事长说:“我从不赌……”   范例部长告辞时,伍大鹏董事长忽然歪头说:“申冷儛厂长,你有事?”   范例部长转头便看,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坏了,我的发型!   果然,伍大鹏董事长又一次偷袭成功,范例部长的发型又乱了。   伍大鹏董事长自己也不好过,满手的头油。   他皱着眉头甩自己手说:“老范,你总弄些西方的东西干什么?!”   范例部长气坏了,但是现在还是打不过他……他说:“什么东方的,西方的,我喜欢的就用了,不行啊!?”   范例部长气哼哼地走了。   他走到一个大镜子前,掏出象牙小梳子,梳了起来。   头油多就是好,一会儿就又水光溜滑了。   他对着镜子做了一个健美的动作。   申冷儛厂长喜欢肌肉男,他就去做健美,虽然还没有到标准的八块肌肉,但是成型了。   怪了,也没有见伍大鹏董事长怎么用心练,人家就天生是……   伍大鹏董事长乐呵呵地带着胜利者的心态走进卫生间里,把手洗了。   出来后又是一个威严感十足的董事长样子了。   他用力摇了几象牙磁石电话,拿起来了,对接线员说:“我是伍大鹏,请接安保部,一号急令!”   接线员顿时把正在通话的安保部门的插头拔了,直接插上了董事长的电话插头!   一号急令就是唯一通话权。   全集团不过几十个人有这个权力,接线员都能背来。   安保部也早都搬出了热兰遮城,他们新建的安保大楼不过才四层高。   当时,还有人建议弄成五角式,伍坚强部长坚决反对,一个是感情上接受不了,受了多年反美教育了,在他这个原先社会底层人员的身上还是有效果的。   二个是那时劳动力还是短缺,他不喜欢浪费。   安保部的一个值班参谋又接了电话,刚才他正听一个汉唐集团的技术人员的建议呢,电话突然挂了,又突然响起来了。   他听到电话里传来了威严的声音,说:“我是伍大鹏!”   那个值班参谋听了后,猛然站了起来,“啪”,一个立正,说:“董事长好,我是值班参谋李威笑!”   伍大鹏董事长这才意识到,现在都是晚上八点多了,没有想到自己和那个老范聊了这样久。   伍大鹏董事长说:“距离安南龙湾最近的海安陆战队和陆安海战队在哪里?”   伍大鹏董事长在电话里,听到那个值班参谋似乎在快速翻着什么。   随后,值班参谋李威笑大声报告,说:“五小时前,他们在淡马锡岛进行了联合登陆演习!另一组去了印度果阿地区!!完毕!!”   伍大鹏董事长把电话听筒拿远了一些,这一定是一个真正的年轻人,真能喊。   “现在,我令……目标是安南北部龙湾煤海基地,任务是解救明商,条件是不惜一切代价!   此命令的授权密码是:……   命令发出后,到我这里来领实名签字文件!”   值班参谋李威笑快速记了命令后,又是一个立正,喊道:“目标是安南北部龙湾煤海基地,任务是解救明商,条件是不惜一切代价!!   此命令的授权密码是:110!!   我马上去董事长办公室领实名签字文件!!!”   伍大鹏董事长把电话听筒拿了更远了一些……听完了后,扣上了电话,又转了几,通知接线员通话完毕。   值班参谋李威笑现在像是脚踩了弹簧,他快速把电话记录送到了机要室,这里要备份和确任,取到了确任文件后,又一路小跑着送交做战指挥室,然后找来机动值班人员后,又带着文件夹,骑上了军用自行车,飞奔向了热兰遮大城。   这一连串的行动让他的汗都出来了……但是,骑上了军用自行车后,习习的风儿很快又让他的汗消了。   真没有想到,战争竟然是从安南地区开始打起来的!   伍大鹏董事长在网上的董事版块发布了自己的命令后,又亲笔签了秘书誊写作战命令后面的发令人名字。   如果在那面的世界,他不会签这个命令的,这不是真正符合汉唐集团的长远利益。   他们完全可以以牺牲那个莫名其妙的明商来取得最大的利益!   于理于情,他们以后会高高地占在道德至高点上处理一切!   以后的诸多手段无一而不利!   但是,伍大鹏董事长想到这里叹了一口气,不行的,不用想了,虽然以后的利益更大,这一帮子热血上头的人绝不会答应的,特别是自己的朋友。   他现在开始感觉到自己和朋友的最大差距了……他们永远学不会出卖,不管自己还是别人……当然这也是能成为朋友的关键所在。   他们还不会追求利益最大化……呵呵,技术设备上他们倒是会追求。   他叔叔伍坚强部长来电话了,说:“大鹏啊,那些人要好好救出来啊,都不容易……要不要再派出后续队员?”   看看吧,都是这样的人!   伍大鹏董事长说:“叔叔,够用了,现在还不是把战争扩大化的时候……我有数。”   叔叔说:“不要低估越南小鬼子,也猛着呢。”   “知道,不是那时候了,这里代差太大了……婶婶现在还好吗?”   “好好,俺一听你说心里有数就放心了。”   叔叔也结婚了,女方没有任何背景,是逃荒家庭。   婶婶现在也有了身孕,一想到自己将要有一个弟弟,伍大鹏董事长都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感觉了。   但是,只要叔叔高兴就好,先前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值班参谋李威笑出现在董事长办公室了。   他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明显有些紧张。   伍大鹏董事长笑呵呵地看着这个可能不到二十岁的参谋……打趣道:“小伙子结婚了吗?”   “报告董事长,我没有!现在一切以审判鞑虏强盗集团以主!!”   “好好,小点声儿……有没有看中的女子?”   “报告董事长,我没有!”   好吧,聊天失败,伍大鹏董事长赶紧给了他自己签名的文件,让他走了。   这小子,他后背的军服都湿透了。   网上现在对这些事情都吵成一片了。   但是,伍大鹏董事长发现,他们没有一个就该不该出兵而吵,却是就军售的问题争吵,一方认为马上停止对郑氏军队的军售,另一方认为维持原样最好。   双方都亲切地叫对方为小白。   伍大鹏董事长看了看双方的阵营比较,估计没有个把月上升不到董事会讨论的程度。   他这时才感觉自己饿了,打了一个电话给李子强董事,问他出不出来,吃点夜宵吧。   那个二货说自己照顾孕妇呢,语调里透着骄傲。   靠,我要是真告诉你我在那面世界,明着暗着的女人数量,都能气死你。   那是一个有权有钱就可以无限纵欲的地方!   自己和孙德发董事一样,都够够的,怎么也产生不了一种骄傲感。   用权用钱就可以买到的情感,自己心里透着明白,真的没有意思。   这个时候,他又接到了杨友行秘书长的电话,说是请自己吃夜宵。   杨友行秘书长请客,这很难得啊。   但是,伍大鹏董事长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里有汉唐集团的女人存在。   原因很简单,她们总有理,看看吧,李子强董事都变成什么样了。   建国安董事晚上也不出来了。   孙德发董事离得远些,宋士达董事更远了。   杨友行秘书长听到伍大鹏董事长问自己沈千千会不会一起去的时候,小声说:“怎么,你想干点小坏事?”   “屁,我只是不喜欢和女人一起喝酒!”   “其实你想干,我也不会同意的……找你真有事情。”   伍大鹏董事长翻了翻眼睛想,这小子无利不出手,可能和《汉唐时报》集团的上市有关系。   两个人一见面,果然是这件事情。   杨友行秘书长一见面,啤酒还没有喝上几杯,这小子迫不及待地提出来了这事情,表明坚决不同意。   ……   在伍大鹏董事长达命令的三个小时后,淡马锡岛上的海安陆战队和陆安海战队就做好了出战的准备。   一时间,从三亚到淡马锡岛之间全打乱了原本的规定窗口时间。   火花式电报具有全频道干扰器的特点,它们自己若是同时对发,那就有意思了,知道对方在发电报,但是谁也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这样,不得不逼着汉唐集团通讯通信公司规定各个拥有火花式电报设备的单位,一定要有自己的发报窗口时间,除了一号急令外,绝不是自己想发就发!   所以,当各个单位在自己的发报时间受了干扰后,一定会马上停止自己的发报,因为,那一定是一号急令:发生战争了。   这个时间窗口本来是属于马尼拉地区的,但是,他们发现自己受了干扰后,马上停止了自己的发报。   从三亚到淡马锡岛的无线通讯立刻清晰了。   现在,淡马锡岛的海安陆战队和陆安海战队联合军演的指挥,是海安陆战队的岳晓中队长。   他冷笑着看着电报,对陆安海战队的中队长说:“越南小鬼子这是又闹事了,要不然不能是董事长亲自发令,马上出发!”   陆安海战队的中队长点头说:“正好考验夜航能力,是一个机会!”   他们连夜出发了,但是到的时候,还是晚了一点儿,但是已经尽力了。 第七百九十一章 宣布我们来了   当海安陆战队和陆安海战队的两条千吨级别的战船出现在那些郑氏家水军的面前时,那些商船改造的战船想都不想,见了那汉唐集团的旗子,再看这船型……绝对不和汉唐集团的战船打,马上降帆!   岳晓中队长这时放了望远镜,真没有意思,你们倒是开炮啊……没有机会在实战中用上风帆船式T字头的战术了,更没有机会看一看二十门改装成海军版的九二式步兵炮在实战中一次齐射的威力!   前文说过,现在汉唐集团安保部早都采用了那面世界的九二步兵炮。   简单回顾。   这种九二式步兵炮的口径为70毫米,炮管长为8.79倍口径。   整体炮全重才是0.8。   炮身全长为2.745米,整炮全高为0.62米,相当于手摇式加特林了。   它的高低射角是—10度至+75度,范围射界极大,为左右4——5度,它的弹种为70毫米高爆弹榴霰弹,弹重为3.8公斤。   它炮弹的初速度低了些,仅为198米/秒,若是用在海军上,它射不透两米以上的木头船身,在三百米的距上,最多能侵入八十厘米,但是这就够了,因为它是高爆弹,没有想把它当成穿甲弹用。   它的最大射程为2788米,200米内可直射,由于重要极轻,体积极小,它的运输方式多样,还可以分解运输。   它本来是陆军专用的,但是红星军工厂图省事,稍稍改动了,就声称是海军版的用炮了。   当时,海安大队长孙瑜看了看,那被加高的九二式步兵炮,还有被限定了射界的短短的炮管,哭笑不得地说:“林厂长,你们也太省事了吧?”   红星军工厂的林厂长说:“真正的海军炮,你们那木头船能用了吗?这个时空的对手,你还能找到比它结构更简单,更实用的火炮吗?”   好吧,在水平和数量面前,大家只能选了数量。   它用在海安大队上的效果马上体现出来了,新造的战舰的炮室可以更小!   配备的炮手可以更少,甚至可以一个人完成击发!   这样,海安大队的新战舰要不就是人员可以装运更多了,要不就是船员的生活空间更大了。   海上有关他们的传闻也就更多了。   没有人可以在海上打败他们!   郑氏水军的战船,都是去过热赤大城,他们能主动投降原来是有原因的。   岳晓中队长发布了命令,让两条船降所有船帆,启动两台八十马力大飞轮,用螺旋桨推动前行。   两条船动作优雅地靠近了那一堆围在一起的郑氏海船。   这时,两条小型机帆船,像是见了大狗的小狗一样,飞快地跑来了。   队员胡晨嗷嗷叫着:“我等是地罗安保公司的成员,有汉唐集团身份证的!那一条是天伞安保公司的……郑氏水军无缘无故的来攻击我等!”   岳晓中队长两手把着船舷,他肩上的银色军章在越来越少的夕阳,依然能反射着阳光……   这小子嗓子真好,这么远还能喊这样响。   他接过卫兵递过来的大喇叭,喊道:“从现在起,这里由汉唐集团接管了,任何人不能妄动!”   岳晓中队长看到那个家伙做了一个服从命令的动作,然后,那两条小船就跟在了他们的屁股后了。   两条在郑氏水军眼里是巨大的千吨级的快速战舰,驶向了那一堆的郑氏水军战船。   郑氏水军的全体人员,看着那船身上两排黑洞洞炮窗,他们看不到里面有什么,但是绝不相信里面会有鲜花送给他们。   他们个个高举着双手,站在甲板上,仰视着它们分头靠近。   绝没有人想要偷袭!   炮手远离了火炮,燧发枪都高高举起了。   这样的对比,没有办法赢的!   岳晓中队长居高,看着他们的动作,想,这要是来一个无差别扫射,三分钟搞定了!   但是,他们投降了……   岳晓中队长想了想,又举起了喇叭,喊道:“这里已经被汉唐集团接管,所有人放武器,我们负责你们的生命安全!”   那船上燧发枪都放了。   岳晓中队长说:“升起你们的船帆,都去靠上码头,所有人都上岸!”   那些海船乖乖地照着做了。   创世煤炭股份公司的董事长郭勿语在观察哨上看得清清楚楚,当那两条大战舰驶向了那一堆海船时,口中高喊:“打它们,你们打它们啊!不可有妇人之仁,打它们!”   结果,他看到那两条船竟然是押着它们登上码头了!   郭勿语董事长顿时心中大恨,不给汉唐集团股份了!绝对不给了!!   岳晓中队长这时用双筒望远镜看了看煤海基地外围的情况……对方真是出动了三万正规军的规模,这是疯了吗?   他挥着手,了命令说:“目标是煤海基地外围偏西二百米位置,开上两炮,宣布我们来了。”   “咚!”“咚!”   两发高爆炮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向了对峙双方的中间地带……可能略偏向郑氏军队方。   岳晓中队长心里有数,不到三公里距离,炮手的偏差不会大于二十米的,这都少次演习了……   果然,两枚三点八公斤高爆弹在十几秒后到达了中间地带,距离自己指定的地点不超过十米……这不是炮手的技术提升了,而是,这是海边,风浪已经极小了。   岳晓中队长看到了两朵淡绿着的大花升起来了后,放了望远镜,他们如果继续进攻,可就不客气了。   岳晓中队长是一个坚决支持安南内战的人,不是说他紧跟着董事长伍大鹏的路线,而是,他自己也和同伴们做过推演,安南内战对汉唐集团的利益大有好处。   首先双方具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如果不出现意外的话,双方会打上一百多年。   其次安南分裂的双方对汉唐集团会保持一种强烈的依靠。   最后,双方的内耗有利于最后解决根本性问题。   当然,这是岳晓中队长自己的理解,他也推想过董事长的心意,如果真想解决安南北部的问题,就不会只派出自己这两条战舰了。   三亚的海军分基地还有战船,他没有派出,自己这一千来人,想根本性解决,那是不可能的。   在观察哨上的郭勿语董事长看见第一条战舰冲着陆上开炮了,顿时乐了,他挥动着肉肉的拳头喊:“打它们,打它们!”   但是看到距离人家还差好远,便又骂道:“这是什么准头?炮弹钱我拿了,全开火,炸它们!”   结果,那两条战舰不开炮了!   郭勿语董事长气得直翻白眼,更是发誓绝不给汉唐集团股票了。   他接着看见,那两条战舰上几乎同时降了数条小船,飞一般地划上了岸。   他用心点了点,可能不足二百人,还是两种制服!   这点人不够!   这些人上了岸后,分出一百人看着那些上岸的郑氏水军。   另一百人,跑步冲向了郑氏军队。   那个打头的人,举着喇叭高喊:“所有人都放枪,汉唐集团接管了此地!”   对峙的双方都没有人反对。   郑虎将军马上命令说:“所有人不得开枪!单手持枪!!”   刚才的两炮震住了他……M1852也能放开花弹,但是绝对不会打得这样远!   郑虎将军闭着眼想了一会,汉唐集团真为一个商人出手了!   还好,他们不想攻打我等,他们绝对能打中我等的……   那一支百人小队冲着郑氏军队坚定不移地跑来了……   岳晓中队长观察了郑氏军队的表现,真没有敌意,便放了望远镜。   他抬手看了看手表,距离他船上的火花电报的发射窗口时间竟还有三个小时!   郑虎将军领着自己的卫队上前迎接了,他也能看出那一队人没有恶意。   郭勿语董事长也了观察哨,他也发现了,汉唐集团可能是要主持双方的商谈。   谈判,他是从来不怕的,只要有的谈。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两条战舰上灯火通明,主持双方谈判的人确实是岳晓中队长。   郑虎将军接受了汉唐集团的要求,只带两名卫兵,不带武器到船上。   想要与汉唐集团开战吗?绝不!   郭勿语董事长接受了汉唐集团的要求,只带两名助手,不带武器到船上。   汉唐集团是他的依靠,不可能不接受的。   岳晓中队长听着双方的各自表述,头都大了,他只是一个军人,现在却要充当法官……   这期间,双方还拍桌子骂人了。   岳晓中队长终于发现自己没有用语言调解别人纠纷的能力,本来的,他只是用枪用炮的。   痛定思痛的岳晓中队长,对正在瞪着眼睛说话的郑虎将军说:“你们郑氏家主要是对先前的合同有意见,可以到汉唐集团法院起诉创世煤炭股份公司,动枪动炮是不被允许的……”   郑虎将军客气地说:“那么阁的意思是……”   “你们退兵吧,你先前说去过热赤大城,那里的法院是完全独立于汉唐集团的,董事长都不能插言,你知道普通百姓都能告倒汉唐集团,明商拖欠人家白皮,不,白种商人的货款都被罚了,那个那个养猪场的猪被吓死了,不也是汉唐集团赔钱了吗?相信我们是依法治理的,不是喊口号……”   郑虎将军和郭勿语董事长在心里同时纠正了,是养鹌鹑场,但是他们谁也没有明说。   郑虎将军却说:“这是汉唐集团的要求吗?”   岳晓中队长奇怪地说:“是啊,那你以为是谁的?”   郑虎将军说:“那在就知道怎么办了。”   岳晓中队长好奇地说:“那你要怎么办?”   郑虎将军说:“在当然会遵从汉唐集团的要求撤兵了……”   岳晓中队长高兴地说:“这就对了……”   郑虎将军小心地说:“在可以看看汉唐集团的新炮吗?”   岳晓中队长摇着头说:“不能。这是军事秘密。”   郑虎将军更加小心地说:“那斗胆问一句,将来或可能卖与我等吗?”   岳晓中队长点头说:“这个可太有可能了!”   郑虎将军第二天带兵回去了,那些水军也走了。   他回去一定会有话说了,是汉唐集团让他离开的,而主家绝没有与汉唐集团做战的意图! 第七百九十二章 永远存在的渡渡鸟   岳晓中队长到了规定的火花式电报的发射窗口时间后,把基本情况如实汇报了。   他以为最多会让他留下一二百名队员震慑一下就够了,可是,谁想到竟然要他留置在下龙湾待命!   两条最新式战舰在这里为一个明商守煤矿?   他一时无语了,这是伍大鹏董事长的命令,他不能不听。   伍大鹏董事长为何要弄出两种海上陆战队?   他一是扩大自己的影响,二是让两种海上陆战队均衡!   他可不想因为不听话而去了后勤处——   发射电报的时候全船都停了用电,只留下了数盏紧急备用灯提供着微弱的照明。   发射完毕后才又全开了灯。   岳晓中队长回到自己独立的寝室后,拿出了安南地区的地图,他没有看那个地图上的海岸线,那个没有用,三百多年的变化了,没有多大的用处了,也没有看主要城市和交通线路,这都没有用。   他看的是重要矿产品的坐标数字,这个没有办法变动的。   “安南矿产资源丰富,北方地区主要有煤、铁、铬、钛、铜、铝、锡、铅、锌、金、铀、稀土及磷矿。”   他看了那地图的一串串的标号眼睛都要花了,这他妈的是一个聚宝盆啊。   “安南矿产资源具有四大特点,即矿床分布面广;矿带集中,大中型矿床比例占一半以上;共生、伴生矿床多,富矿和易选矿比例高——大多靠近平原或海边。”   岳晓中队长回想了一下自己军人式的政治观点,感觉不太对劲儿,自己当时应该命令对着对方开炮,狠狠地打才对。   他在那地图上主要关心了一下金属矿。   在安南北部地区太原、河江、北干、高平省境内,储量为5000万吨,主要是磁铁矿,品位60%以上!   铬矿。分布在清化省挪山区古定等地,储量约2000万吨,适合露天开采,精选后,三氧化二铬含量可达46%以上!   铝土矿主要分布在北部高平、谅山省和西原地区林。储量为45亿吨,精选后该类矿三氧化二铝的含量可达47.5%!   铜矿储量为795万吨;镍矿储量为152万吨。   原来的老街生权铜矿矿床储量为51.1万吨,混合金35吨,银25吨!   镍矿主要分布在班福地区,镍铜储量为19.3万吨,其中镍12万吨!   岳晓中队长吧搭着嘴,他不停地用手指点着那些地方,越来越后悔了,应该把这件事情闹大才对。   难怪董事长叫自己留在这里,人家的战略眼光就是高——等着下一步的命令吧。   这时,船上的有线喇叭喊道:“就寝时间已到,除值班人等,准备就寝。”   岳晓中队长看了看手表,十点了,他打了一个哈欠想,下次应该配一个妹子来专门发广播,这家伙嗓门太粗了。   他带着一丝遗憾睡觉了。   热赤大城里汉唐集团的人,现在陷入了一场大乱斗中,当然这里是指那些关心时政的人。   地点分两处,一个是香山溪酒吧,一个是网上。   杨友行秘书长先前找伍大鹏董事长,想通过一顿在精品级别的烧烤店里用包厢待遇的贿赂,让他改了把《汉唐时报》集团上市的主意。   杨友行秘书长拍着大理石的烧烤台,重重地说:“汉唐集团不能没有《汉唐时报》!”   “给个理由?”   杨友行秘书长憋了半天,说:“《汉唐时报》是汉唐集团的喉舌,是报界的良心!”   “罚酒一杯,你又胡扯了!是喉舌就不能是良心,是良心就不能是喉舌,你糊弄鬼呢?”   大大的狡猾!   “《汉唐时报》集团就像是我写的一本好书,若是让别人收购了,就像一本好书活活让看盗版者给看死了!”   杨友行秘书长的声音是一种真正的悲情,但是能打动伍大鹏董事长的心吗?   事实证明,能成为董事长的人,一般心比较硬,打悲情牌是没有用的。   “我明白你的感受,金明池了,吴光头了,大概都是不舍得自己的心血卖了。可是,我们的眼光就看到这个吗?!   如果穿越的目的在于这个,我是所有成员中最亏的了,那我有病!   原先是什么样子?一亿美金以下的生意不必告诉我,我银行里的存款和股市里的股票如果折现,十几吨了,就算年轻二十岁我也不会干的!”   杨友行秘书长不服气地说:“五年后分红,我也能有十几吨马票了!购买力还比你高!!”   两个男人一起喝酒有好处,就是越喝话越能说透。   伍大鹏董事长没有搭理他这一句,继续说:“主要是让所有人都有免于恐惧的自由,这里面还包括我们自己。   没有人为生存而恐惧;没有人为明天而恐惧;没有人为思想和言论而恐惧——”   杨友行秘书长说:“无所畏惧?”   “不,人人都要敬畏我们的《汉唐大章程》和各种规定,还包括我们自己!”   杨友行秘书长说:“那道德和良知呢?”   伍大鹏董事长意味深长地说:“我记得你曾经用道德和良知唤醒看盗版者,你成功了吗?”   杨友行秘书长脸红了,说:“有。但是不成功——”   “这真好,人性永远不会让人绝望!但是真正的根源在哪儿?”   “法制。”   “我从不看网文,但是难道没有规定不得侵权吗?”   “有,还经常亮剑呢——”   伍大鹏董事长一张大脸喝得通红,笑呵呵地说:“所以只要有了所有人都要遵守的东西,所有的道德和良知才能回归。所以,你要遵守董事会的决定。”   杨友行秘书长心疼坏了,上千马票的吃请白花了。   当下龙湾事件的情况报告了后,杨友行秘书长只想安安静静地写一个好头条。   但是还不好写呢。   他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前,憋了半天了。   沈千千给他泡了一壶大红袍茶,这是真正的大红袍茶,泡开后,是绿叶镶红边的茶叶。   沈千千用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按摩他的双肩,真的好舒服啊!   沈千千说:“没有见过你这样难的——怎么啦?”   杨友行秘书长说:“董事会一直没有表态,我不知道以什么样的感情去写。”   “说到底,你还没有完全甩掉功利心——”   “功利心?我的报纸难道还不够公正?!”   沈千千仍在按摩着,说:“功利心和公正心,我认为不同——做一个独立的自我不好吗?”   噢!噢!噢!   我还不算独立,我竟然还是下意识里要服从别人的意志,我把公正和客观给放在第二位了!   我可以有自己的情感倾向性,但是新闻不能有!   他马上飞快地打起来字了,沈千千看到他的后背挺起来了,微笑着退出书房,悄悄地关上了门,今晚有约哦,别忘了。   此时香山溪酒吧里的争论很激烈,一方是严打,一方是缓打,双方都称呼对方为小白。   此时网络上也吵得厉害,一方是严打,一方是缓打,双方都称呼对方为小白。   伍大鹏董事长联系了几位董事,他们的表态不同。   李子强董事说:“打,大打,一下子干死他们!”   孙德发董事说:“看看大家的意见吧,我认为以惩治为先。”   建国安董事说:“先保证他们的平安,我听从大家的意见。”   宋士达董事在电报里说:“我想先看看大家的意见,我们最后决定,那个地区的矿产,我们在别的地方也可以解决,不用太急。”   伍大鹏董事长仔细品味了一下四个朋友的观点,感觉到了如何使命令通过的最大公约数,他命令那些自己直署的安保队留置在那里是正确的。   然后,他又认真研究了其他人的表态。   他奇怪地发现,这个场合永远会第一个跳出来的杨友行秘书长一直保持安静。   他受伤了?   第二天的《汉唐时报》出来了,公交车上,公园里,早餐店里,许多人都在看头条。   汉唐集团的人也推开自己的房门,到门口,拿了牛奶或羊奶或豆浆还有三份报纸,回到餐桌前看。   伍大鹏董事长是少数依然吃香山溪物业公司的配餐的人,他没有自己做,也没有娶妻,他还没有吃够呢。   他一个人叫了一个渡渡鸟蛋的煎蛋,半公斤的木薯,还有一大瓶的豆浆,纯吃货!   他看到杨友行秘书长的头条改了风格,变得冷冰冰地陈述事实。   这家伙真受伤了,感觉没有了激情。   这一天的晚上,不管是香山溪酒吧里,还是网络上,大家的心态似乎平静了很多。   对嘛,就是就事论事嘛。   伍大鹏董事长冷冷地看着大家在网上的争论,他突然发现,杨友行秘书长故意放弃自己的宣传功能,让事情回到了本原。   伍大鹏董事长心里颇为遗憾,小人物出身,就是经不起伤害,以后的分红钱,足够他再建一个比《汉唐时报》集团更大规模的报业集团,现在就摆出一个受了委屈的样子。   杨友行秘书长过于冷静客观的报道,让他觉得无论如何都不容易找到发力点,还不好以打着民意的旗号做事呢。   明商们也在私下里议论,大黎朝派出正规军攻打明商开发的煤矿绝对不应该!   但是,那个郭勿语董事长到底和大黎朝签了怎样的合同才会发生此事?   我等且看《汉唐时报》派出的记者的报告吧。   杨友行秘书长和沈千千经理两人在分享一枚渡渡鸟蛋。   渡渡鸟蛋比鸵鸟蛋小一些,只有500克左右,但是,这也吓到了明人,他们不敢吃。   张国涛主任认为这个不利于渡渡鸟的繁衍,所以,他急呼大家多吃多买有关渡渡鸟的系列产品,不能让养殖户没有收入啊。   任何社会风气甚至是道德,永远都是从上面传到下面的,人类历史还从没有发生过下层社会的道德影响上层的事情,除非谎言。   汉唐集团的人必须带头吃!   好吧,煎蛋的味道不错——肉粗了些,不过干燥后,磨碎了制成香肠还不错,有鸡肉味道。   这本来都是小事情,但张国涛主任看到渡渡鸟的养殖户开始挣到马票了后,差点哭了,说,渡渡鸟对人有了用途,永远不会消亡了,我们从此救了渡渡鸟!   很多人都莫名其妙的,这是啥理论? 第七百九十三章 汉唐集团的通告   张国涛主任说:“很简单,只要我们能让渡渡鸟的养殖商品化了,这天下就没有能让它灭亡的东西了。这货真能吃”   其实象鸟更能吃,但是,经过各种试吃后,它完全可以接受木薯的叶子,这就好。   由于他们带的是无毒型的红心木薯,而且它叶子里蛋白质含量比一些优质的牧草高得多,更为重要的是,它要多少都有。   象鸟就这样降低了自己的生存成本。   但是现在谁也没有尝过它的肉,张国涛主任说过,想要尝到啊,等五年后吧,现在它还小说没有形成安全的种群。   当然,整个汉唐集团里,也许就他喜欢摆弄这些东西。   汉唐集团里大多数关心时政的人,都在议论着汉唐集团董事会做出的三条决议。   第一条是,大黎朝政府在基本事实没有搞清楚之前,严禁任何武装力量靠近下龙湾煤海基地周边十平方公里之内的范围!   第二条是,大黎朝政府要完全确保在安南北部地区的明商或明侨的安全。   以上两条中,如果再一次出现武装力量或暴民暴乱事件,我方将认为,大黎朝政府失去了对整个安南北部地区的控制能力,汉唐集团将要出动军事力量协助大黎朝政府进行必要的管控。   第三条是,在争执原因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汉唐集团暂停与大黎朝政府的一切商业往来。   本来是正在装运军事物资的郑氏军队的商船,忽然被扣下了,卸下了刚装上不久的军火,然后给驱离了码头。   当然,让他们走的时候还是把人家原先的交换物算成了马票,还让他们带上的汉唐集团董事会的通告。   紧接着,《汉唐明报》的头版头条也发布了消息,连一个标点符号也没有改动。   当汉唐集团管治下的大大小小商人们看了后,都是欢欣鼓舞,汉唐集团,真是我们的汉唐集团!   老百姓们也高兴,从此后,我们走出去真不害怕了!   汉唐集团的大多数人也都是高兴无比但是也有例外。   江铁生厂长现在主抓大飞轮式柴油机的生产和开发,并在大马力型号上,凭借自己的一手技术,实现了一定的突破。   在一家茶馆里,江铁生厂长对着自己的朋友说:“以前我们落后,总被帝国主义欺负!现在,我们能力强大了,就要开始欺负别人了!感觉这样赤果果地干涉他国的内政,真不是好事情只有帝国主义才这样做!”   强国权行长看了一下四周,没有人注意他们。   他笑着对杨建国厂长说:“老杨,你怎么看?”   杨建国厂长喜欢喝咖啡,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大家都怀疑,所谓的极品猫屎咖啡是不是就是靠着他炒作起来的。   但是这种咖啡的价钱太贵了,如果想喝,都要预约才行。   在热赤大城众多的茶馆和咖啡馆里,茶和咖啡同时都有,这种习惯,很快就传到了世界各地。   杨建国厂长拿出自己的香烟盒,点上了一根,然后又揣了回去。   他冷静地说:“现在是全力打击鞑虏强盗集团的时候,这样大手笔,给人感觉不值当,有些分心了。”   西门范厂长在心里记住了他们的话,但仍是笑一笑不说话。   强国权行长说:“别听他们口上说的什么正义,现在是不打都不行了,再不打下去,我们超发的货币都积压在自己的手里了!”   其他三个人眼睛都亮了起来,强国权行长满意地看到江铁生厂长最是感兴趣的样子很满意。   强国权行长说:“我们发行纸币的抵押物是什么?”   江铁生厂长说:“不还是粮食本价吗?”   “那是先前了现在如果还按粮食来算的话,我们的马票人为地升值了两倍以上!”   “那不是更好吗??”   “不好农民失去了种地的兴趣了,过去一斤大米换一马票,现在两斤米才换一马票,你说谁还种地?不如打工了”   江铁生厂长说:“那怕什么?可以给农民补贴啊!那郑家集团为什么宁可赔钱也要种地呢?”   强国权行长耐心地说:“郑家集团只关心自己的统治,所以他们贴钱种地也干,最后同样是福建人民买单,所以福建人民的消费能力一直不强。   而且,汉唐集团里的某个大经理还认为会影响周边地区的粮价,最后引发整个亚洲地区粮价的不稳定性,最后再伤害到我们!   他的办法就是不停地超发,这个时候的粮食本价虽然貌似还是一马票一斤,但实际上,可能是一马票只能和半斤粮食等价了!”   江铁生厂长皱着眉头说:“如果是这样,那物价早都暴涨了,我问过我的工人,那个小饭店的盒饭卖两三年了,都还是一个价啊,而且盒饭的质量更好了。”   强国权行长耐心地说:“事实上,他们早都偷偷地把等价物换到了科技生产力上了,他们在赌博!在赌全世界都需要我们的马票!   经济有这样搞的吗?不需要精心计划嘛!!这里面只要一个环节出现了问题,我们的经济就要出大事情了!!!   我承认我是会计出身,没有人家懂那个什么宏观经济现在,奢侈品出口遇到瓶颈了,他们开始打培养普通消费市场的主意了,你们知道他们偷偷把粮食仍然定位在一斤一马票的价位上,救活了马尼拉、巴达维亚、安南南部、暹罗的多少农民吗?   不计其数”   杨建国厂长有些明白了,说:“这是不是就等于把自己家的大米便宜地洒出去了,然后让别人家去养鸡,回头卖我们鸡蛋同样也便宜,这一对等便宜,可能我们还多挣了些?”   强国权行长想了一下,说:“差不多是这样,这是在冒险,所以他们一方面要打明大陆,一方面害怕有破坏他们所谓自由市场的行为。   这一切才是他们不惜发动战争的总根源!”   江铁生厂长连连说:“这太冒险了可是,你为什么不在网上提出来呢?难道谁还敢管我们自由发言?!”   强国权行长心里想,由你去说,难道不更好?!   我一定要争取到汉唐银行的独立自主权,让所谓的宏观经济去死!!   杨建国厂长感叹地说:“很久以前,我在地摊上买到了一本好书啊,叫《货币战争》,帝国主义们发展到最高阶段,就会被少数家族势力控制,他们疯狂地用货币当成武器,剥削其它国家人民的血汗!我们在那面的时空受穷,就是一些帝国主义用的阴谋!   强国权行长差点想笑了,但是努力装出严肃的样子,说:“所以,我们应该反对经济冒险主义,踏踏实实地走好计划经济路子,要知道,我们才发展了五年半!”   江铁生厂长痛心地说:“原来我们是一直在如履薄冰地发展经济啊!强国权行长,你怎么才说出来”   强国权行长马上说,其实,我也是才想到的。   随后,江铁生厂长在网上狂批汉唐集团的经济冒险主义,把汉唐集团的未来建立在想当然中!   梅乐芝经理看到一个柴油发动机专家就当前的经济问题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他还高兴呢,这是多么好的事情啊,研究经济的人越多,大家越讨论,说不定就碰出的思想的火花。   梅乐芝经理完整地看了江铁生厂长的批评后,回话到:“你的批评我已经看到,那么你的建议是什么?”   江铁生厂长一下子噎住了,是啊,自己的建议是什么?   他只能回话道:“我正在考虑但是我认为盲目的施行经济冒险主义是不符合科学规律的事情,你不可能无限提高大飞轮式柴油机的马力数字,到了某个节点,再增长它的马力数字就是一个笑话了,没有了性价比了。”   梅乐芝经理非常高兴地说:“你用的例子非常具有可比性,没有一种经济方法可以包打天下所以我们要根据市场的变化不断地调整我们的方法,如果说你的柴油机是尊重科学规律的话,那么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经济要遵守社会常识,我十分欣喜地等着你思考的结果。”   江铁生厂长一时无语。他只能在私下里恶补经济学,同时,强国权行长不断地给他提供炮弹。   但是,江铁生厂长悲哀地发现,他们的大讨论其实是个小讨论,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确实,大家都在注意那个什么大黎朝的反应,准确地说,是郑氏家主的反应。   当初,郑虎将军带着军队回到了升龙府后,他如实地说了基本情况,这种损失下,他绝不敢说谎!   郑氏家主郑柞当时就怒了,他拔出汉唐安保大队的制式佩刀,一下子就把眼前的桌子劈成两断!   “汉唐集团欺我太甚!”   他想,他一没有损了汉唐集团的利益,还用大把的马票和金银购买你们的军火,二没有和你们发动战争,凭什么介入我郑氏家族的事情?!   郑虎将军跪在地上,没有敢抬起头来,现在满屋子里都是杀气!   郑氏家主郑柞好几次想杀了这个无能的奴才,但是又忍住了,他是一个忠诚于自己的将军,随后,他又收到了汉唐集团董事会的通告,顿时感觉不好了。   没有了汉唐集团的军火,他不是要打南方阮逆了,而是南方阮逆要不要打自己了! 第七百九十四章 你是光荣的纳税人!   郑氏家主郑柞的愤怒,很快被幕僚们的话语压住了。   当他们收到了汉唐集团的通报后,所有人都傻眼了。   一个幕僚说:“家主,此事大为不妙了……”   另一个幕僚说:“家主,我等这是阙友而倍敌啊……”   那个老一些的幕僚说:“此为生死存亡之秋也!我没有了汉唐集团的军火,而南方的阮逆则倍之,危机来乎!!”   郑氏家主郑柞所有的愤怒都变成了一声叹息,他平静地说:“此事还有救否?”   那个老一些的幕僚说:“解铃还需系铃人……只有牺牲那个郑笋了……”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听明白了,谁惹的祸谁去承担,将来所有的屎盆子,都是他一个人去承担!   鸿基县的郑笋县令听说马上要攻打下那个什么煤海基地了,却让汉唐集团插了手,而且非常听话地撤了兵,顿时感觉不好了。   这本来是大功一件,而且他还巧妙地清理了自己的仇人,但是,现在看来大事不好了。   一切都是那么安静,但是他却感觉死期要来。   他偷偷派出人去看那个商人,他宁愿被那个商人派出家丁来报复他,哪怕杀了他,他也算是因公恂职,家里的人还能得到照顾。   那个煤海基地里现在仍然是一片忙碌,似乎防卫也没有了,因为那不远处还停靠着汉唐集团的两艘巨大的战船,那上面还有巨大的汉唐集团的旗帜!   听说那火炮不仅能打到岸上,而且还是开花炮弹!   鸿基县的郑笋县令在忐忑不安中,终于等来了消息。   郑氏家主郑柞派出了一个年老的幕僚来找他了,他当然知道这人的身份,不是官员而胜似官员!   鸿基县的郑笋县令以大礼相待,但是那人却不受,反而是皮笑肉不笑地说:“郑县令,在下恭喜你升官了……”   那个年老的幕僚递给了他一份任命书,他打开一看,是大黎朝任命他担任特使,前往台湾热赤大城商谈事物的。   他当时就给那个年老的幕僚跪下了,说道:“大人救我!”   那个年老的幕僚冷笑着说:“你用借刀杀人之法,铲除了自己的仇人,又利诱家主攻击汉唐集团的商人,罪莫大焉,这天下之人何人能救了你全家?”   鸿基县的郑笋县令顿时如陷万丈高楼之下!   他嚎叫着喊道:“在下是为了家主所想啊,一切忠心耿耿的赤诚!”   他死死抱着那个年老的幕僚的大腿,眼泪和鼻涕都擦到他的直裰上了。   那个年老的幕僚觉得时机差不多了,说:“我倒有一个方法,或许可能保住你和全家的性命……起来,去你书房说话。   在书房里,那个年老的幕僚对着鸿基县的郑笋县令低语,郑笋县令不时地点头同意。   ……   岳晓中队长又看见郭勿语董事长来拜见他了。   他的头不由得疼了起来,用不着一天拜见一次吧?   他不停地试探自己什么时候走,又暗示只要不走,就会给自己这个那个的,我的天神,叫自己说什么好!   两条世界上最先进的风帆混合动力战船,最精锐的军队在这里为你发财保驾护航,你牛逼,你是光荣的纳税人!   但是,他总想着从私人角度来发展关系!   这一天,郭勿语董事长又轻松地顺着绳梯爬上了战舰。   每天早晨,他第一眼都要看看那两条战舰还在不在,只要一看那两面还在飞舞的汉唐集团的旗帜,他这一天都神清气爽。   他害怕这些人突然走了,若是嫌弃这里吃食不好,那对他来说,可真是亏大发了。   这一些人不要马票的,如果要了,他哪里像现在这样,一天来一趟?   送女人,他不敢,行船之人烦这个。   送股份是一个办法。   他还事先和其它商团商谈过,大家都挤一挤,让给这个岳晓中队长一成的干股!   其它商团主导人都大喜,回信说,两成才好!   郭勿语董事长想了想拒绝了两成的建议,太多了,心疼。   但是他与岳晓中队长话里话外透露时,他苦笑着说:“老郭啊,你以为我这个中队长说的算?我要是一个人说的算,就这两条战船就能称霸天下了!   队员的工资在汉唐银行领,各种补给,我得去三亚海军基地领……董事长让我留在这里,我就在这里像个钉子;叫我离开这里,我就像一阵风一样走了。   再说了,我要是要了你的干股……不是嫌马票少,我真的花不出去,甚至可能损失更大,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是制度让我要不了,我们有一个会计师事务公司……有能耐你买通了董事会,你就各种牛逼了,别人还一时没招儿……”   郭勿语董事长一听就直翻白眼,我要是能买通董事会,我早就买通鲍威市长了,淮南煤矿啊,我还用得着跑这样远。   他始终想不明白,世上还真有什么制度让人无法徇私的?!他还真不信一个会计事务公司就无法让人贪污?!   也许汉唐集团有什么鬼神莫测之法,他不明白,但是岳晓中队长的态度,绝不是伪作,好歹从商这么多年,打过交道的人太多了,他看得出。   以上方法不行,还有其它办法。   郭勿语董事长亲自送上吃食如何?!   煤海基地周边早有安南鸿基县的人来种绿叶蔬菜,这个真是有多少要多少,明人绝不是食肉民族,而且总吃圆葱和土豆,还有包心菜,是人都受不了。   郭勿语董事长能为了送一条几公斤的大龙虾来一趟;能为了送几条一米长的海参又来一趟!   这一天,又能为几头猪和羊又来送一趟,就是军民鱼水情了,你能咋的?!   岳晓中队长实在无语,你这是当我们是鳄鱼还是鲨鱼?!   但是,猪是好猪,海南的香猪;羊是好羊,海南的山羊。   他们这两条船出发时,装备的补给,除淡水外,是按三个月不用额外补给其它食物算的。   食物上,后勤部那帮子人是按照卡路里算的,与口味无关!   你他娘的吃三个月的罐头和香肠看看!   海鲜吃得够够的了,肉啊,各种陆上动物的肉是大爱了,拒绝不了的。   所以,这一天郭勿语董事长的诱惑又起到作用了。   羊汤、红闷猪肉加干饭,真的好吃。   郭勿语董事长趁着岳晓中队长吃得欢气,又拿出来了他当初的合同书,说:“你再看看,汉唐集团能为我做这个主吗?”   岳晓中队长又瞟了一眼那个通红的县令大印,说:“你放心吧,老郭,他们不是给谁做主的,他们是喜欢当裁判员,那个大印就代表了大黎朝的,这个官司你赢定了!”   郭勿语董事长接到了要求他本人回到热赤大城,并且出示合同书的要求。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几次三翻地让岳晓中队长看,让他下断言。   这样,使他去热赤大城更有信心了。   其实,他还在半路时,大黎朝派出的特使就到了。   他一到,就要求与董事长伍大鹏单独面谈。   伍大鹏董事长还真的单独接见了他。   一见面,他就打出了悲情牌,立马跪下,痛哭起来!   这吓了伍大鹏董事长一跳,他用一只手就把他拎到了椅子上,坐着说话!   当他老实地把前后经过说了后,伍大鹏董事长感叹了:   一切反常或不合理的现象,背后都有猫腻存在!   小人物橇动大事件!   伍大鹏董事长当时想了想说:“不如这样,如果你们缺少资金,可以让汉唐集团租下你们下龙湾的一部分地区……我们可以继续发售军火来冲顶租金”   特使郑笋马上同意了,又要跪下,伍大鹏董事长冷冷地说:“你不需要回去请示一下吗?”   特使郑笋这时候咬了咬牙,说:“伍大人,我是大黎朝的全权代表,我带了特使印章和授权令……”   伍大鹏董事长看了他一会儿,说:“好吧,一会儿,我让我的秘书起草合同。”   特使郑笋马上又说:“还请伍大人救我和我全家!”   伍大鹏董事长笑了,说:“在这里,没有人能伤害你……”   特使郑笋又咬咬牙说:“我求伍大人明示我是贵集团与大黎朝的唯一联系人!”   伍大鹏董事长不笑了,这家伙很狡猾啊。   特使郑笋这一路上回想着那个老幕僚的话,必须让汉唐集团能够售卖军火,不惜一切代价!   一切代价!如果自己真的答应了,自己会是如何?!   自己将来必然会死在乱刀之下,怕是比原先的私敌死的更惨……所以要找一个保命的办法,只有靠着汉唐集团了。   特使郑笋不知道,他的一言一行都在网络上直播着。   杨友行秘书长这时关了直播,对沈千千经理说:   “这个小子是一个聪明人。一切极权制度下的国家,他们的官员都是以保命为主。   他先前把那个姓郭的商人折磨的够呛了,现在很快就轮到自己了……以前的光鲜都是一场梦了。”   沈千千经理有些不明白,说:“他多余了吧,求这个唯一联系人有什么用?”   “他聪明呢,他怕当替罪羊一样被杀了。”   “你不想看看伍大鹏董事长答不答应?”   “不用看了,这种政治正确和道德正确的事情,他最喜欢干了,好处和仁义,他全占了,让我白花了好几千的马票请他吃精品烧烤,还把我训了一顿。   对了,千千,你觉得他有我帅气吗?”   “没有!”   “但是,他在那面世界怎么会有那样好的命呢?”   沈千千经理撇着嘴说:“你才是一个破二本,人家是一本,平台不够;最重要的,人家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你呢?就会乱说实话!   我敢保证,要是他也写网文,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好吧,你真会伤人。   但是,沈千千经理忽的又媚眼如丝,说:“但是我就喜欢你这样傻傻的,让我心里没有负担……”   郭勿语董事长哪里知道这些变化,他还在船上准备与对方展开辩论大赛呢。   行程中,忽然就赶上了暴风,这让他好一顿吐啊……等到了热赤大城,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第七百九十五章 郑家集团的深化改革   郭勿语回董事长到了热赤大城后,发现自己的准备根本没有用上……他安静地躺了两天,心里全是高兴。   但是他刚刚没高兴几天,又在《汉唐时报》上看到一个不好的消息,汉唐集团竟然在自己的北方又弄了一个块远比自己大上十倍的租借地!   不是主权待定吗?!   完了,这不是要和他们竞争了吗?!   他赶紧又回到杭州城,找到了鲍威市长,他本来是杭州的商团嘛!   鲍威市长看着这老家伙也是蛮拼的,一脸的汗,就好心地说:“未来一百年,你不要担心煤炭出售的问题……你别只运输到海口和三亚了,直航到这里吧,平白因为转运而增加了成本!   还有,你别光想着竞争,有汉唐集团在你旁边你还用安保人员吗?   省了多少费用?”   一番话点醒了梦中人,是啊,去点一点那些大烟囱吧,那天天吐的黑烟有多少?!   听说自己运到三亚和海口的,都不够那里需要的……   前途是美好的,相信汉唐集团!   赶紧向汉唐银行贷款,购买他们那种吃水浅还能装上两万石……不,两千吨的风帆运输船,速度慢点就慢点,现在还害怕人家吃下自己吗?!   ……   郑家集团在福建的深化改革,现在可以说是进到了深水区了。   先前,郑家集团银行董事长郑秀文,一点点按照小步前进,打枪的不要的方式,把郑家集团的一些垄断项目悄悄地放开,挣点嫁妆钱呢。   然后推行工、商、农小额贷款,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以禽蛋为例,当放开养殖垄断、饲料垄断后,不到一年半,就把台湾出口到这里的禽蛋,赶出了福建市场,甚至反攻到他们那里。   汉唐集团管治的地区是有最低工资保障的,福建地区女子能干,要钱还不多,再加上地域优势,使得每一斤要低上五毛钱!   这谁能卖过他们!   郑家集团的核心势力永胜王郑彩、王储郑智和女儿郑秀文,专门为此开了一个小会儿。   永胜王郑彩哈哈大笑,因为他不仅看了数据,而且还亲自派人去市场做了调查,一切属实。   永胜王郑彩大声说:“我想到了一个计谋,叫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策……但凡出口到他们那里的禽蛋,我都给他们一定的补助,让他们卖得更便宜一些!想必不久,他们那里就是我福建禽蛋的天下了,想起来真是让人提气啊!”   王储郑智专程从热赤大城赶回来的。   现在两岸之间,明大陆上长江以南的主要沿海城市,除粤东以南之外,一天都有六班以上的定向对发航船。   当然,有进候看起来运力过剩了,但是风帆混合动力船,能费多少经费?   其实是汉唐集团把这个也当成一种航海能力储备,不久后就会有大用处的。   王储郑智是有自己的专用船,不会和百姓们挤客船的。   王储郑智赞叹地看着自己的爹爹,这真是神机妙算啊……   女儿郑秀文却坚决地摇着头说:“爹爹啊,你这是违反了公平竞争精神啊,不合自由经济的市场理念,咱们和汉唐集团签订的框架文件中,有这个规定的……老师们倒是好像知道你会这样做的一样,我真是佩服。”   永胜王郑彩有些不高兴了,说:“我不是出口退税,本王就是喜欢给那些出口禽蛋的人奖励,就是喜欢,这如何算违反了什么什么的呢?”   女儿郑秀文当然知道爹爹的脾气了,说:“爹爹呀,就算你用计策让汉唐集团的老师们哑口无言,但是,最后受伤害的还是我们!”   “哼哼,这点补助,老夫给得起。”   “好吧,其它出口项目呢?”   “……”   “就算我们给得起了,受伤害的还是福建老百姓!梅乐芝老师讲过的……”   “呵呵,我给补贴,还能是伤害我的百姓?”   “如果爹爹你通过别的办法给了补贴,那么,饲养禽类的饲养场就会不正常的增长,而且当地人反而还吃不上禽蛋了,因为出口赚到马票会更多啊!   反过来刺激生产禽蛋类地区的禽蛋价格高涨,连带着物价反而高了!   而不产禽蛋的地方,工资高,反而物价还低了……爹爹是以地方经济发展的情况来考察地方官员的,若是他们发现这个有利可图,他们会拼命发展的,出口了,让您老人家高兴啊,那么他们就必须扰民,甚至可能发展到不养就罚款!   我们一下子就把老百姓的发展能力透支了,发展若是再大一点,就算是以后禽蛋再便宜,老百姓也买不起了……   再大的市场也有一个容纳度,您说,是不是一切经济问题的根源都在政府身上?   所以说,商业上的信用有时候是对自己的保护,我们不能只看眼下,因为这是我们郑家的地方。”   永胜王郑彩一脸的严肃,说:“危言耸听!”   郑秀文一点也没有怕,越是这样,越是说明爹爹听进去了!   王储郑智赞叹地看着自己的妹妹,一开始没有想明白,但是,越想越清楚。   永胜王郑彩一脸的严肃,对儿子郑智说:“所以呢,人无信则无可立身,商无信则害人害己,我的儿子,你记住了吗?”   王储郑智坚定地点点头。   永胜王郑彩一脸的严肃,对儿子郑智说:“虽然你妹妹有些危言耸听,但是你要容得别人的建议,哪怕是批评,切莫做独夫,切莫偏听歌功颂德之人的话语。”   王储郑智坚定地点点头。   永胜王郑彩满意地说:“好吧,你回去吧……秀文回来!”   “爹爹呀!”   “你老老实实坐下说话!”   郑秀文知道爹爹是认真的,所以摆了一个乖乖女的可爱坐姿。   知女莫过父,永胜王郑彩绝不会被她的表面所迷惑,说:“你为何总对那个刘子宁摸摸索索的?!”   “啊呀!”   郑秀文如何能不脸红?她捂着脸,气急败坏地说:“讨厌了,爹爹,你说过不派人跟着我的!”   “呵呵,还用我派人盯?《汉唐时报》早都拍下你们逛街的照片了!你强行挽着人家的胳膊……”   郑秀文扭着身子,跺着脚,那高跟鞋的声音发出反抗了,不让爹爹说下去了。   汉唐集团的人经常这样的,那里的人都这样!   永胜王郑彩叹了一口气说:“刘子宁家里世代为医,早先在长沙城一带名声甚好,他爹爹是一个正派的人,他哥哥嘛,古怪了一些,但为人尚可,还是不错的。”   “他的娘亲对我可最好……”   “但是他们家有些不通礼术了,事情已经这样,他家里的老人为何还不上门提亲?”   说实话,为他们自己儿子向他求亲的老兄弟太多了,都是在战场上打出来的生死交往,若是郑秀文没有被汉唐集团的什么特训班教过,他也许就挑一下,嫁了女儿。   但是现在,他们的儿子和刘子宁差距太大了,不是做作,就是蠢笨,就算有个好模样,便是腹内空空如野。   他观察过,刘子宁可以的,不仅从不进入烟花柳巷,就连带女伎的洗浴中心也从未出入过。   出身清白可查,家族基本没有什么势力。   最重要的,他绝对能帮上郑秀文,能帮上郑秀文,就是能帮上儿子郑智!   女儿还替人家辩解呢。   “爹爹呀,他的爹爹因为重建长沙主动去帮忙了,哪里想到这些?”   永胜王郑彩怎么会不知道这事情?他也是不由得不佩服,在长沙城,挣的马票可要比先前挣得少太多了,这也算是一种义士吧,可靠。   一个平民,你还能要他如何?!   打发走女儿后,他找了一个机会,单独把刘子宁找来了。   永胜王郑彩说:“……听闻,你甚是喜欢秀文?”   刘子宁一时无语,他绝不想说假话……   “……我们是要好的同学。”   很好,不想献媚于大富大贵。   说实话,永胜王郑彩并没有真的生气女儿和他照相的事情,那里的民风确实如此,甚至于现在都影响到厦门岛了。   开始时,他也有一些看不惯,但是,时间久了,倒也习惯了。   竟然有人认为这是回归大宋时期的民风了。   但是,他看到那些少男少女的笑脸,也是颇为感怀,想来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只不过没有机会罢了。   他知道最终的根源还是在汉唐集团的人那里,他们是真的不在意如此的。   关键是,女儿露出了真正的笑脸,他看得出,但是刘子宁竟然隐然有一丝苦笑!   怎么?我家女儿配不上你?!   这样,这个妹妹老爹才决定亲自出马,谁让我女儿不开心一阵子,我让他不开心一辈子!   永胜王郑彩点头说:“好同学的关系,十分难能可贵。你最好的同学是潘婷吗?”   刘子宁愣了一下,说:“大家都一样好!”   这样,永胜王郑彩就放心了,一切都好办了。   永胜王郑彩就推进改革的事情,和这个年轻人聊了一会儿。   刘子宁掏出自己的笔记本开始侃侃而谈。   他提到了几件事情,并声称这是深化改革的阻碍了。   他第一件事情就提到了整顿海关,他认为福建几处海关现在的问题重重,经常莫明其妙地改变规定,出一些怪招,很难让人理解。   永胜王郑彩看着这个认真的年轻人,心里笑道,妈蛋的,改到老夫的头上了,那些你认为的怪招,不是我亲口下令,他们能做出来吗?! 第七百九十六章 父子情深   正在郑家集团银行董事长郑秀文和自己的秘书长刘子宁准备继续推行深化改革,进一步解放民间生产力里,被永胜王郑彩叫停了。   郑秀文当时就听话了,因为这一次爹爹太严肃了。   永胜王郑彩说:“秀文,你大伯父回来了,而且派人来联络我,要求两家郑家军合并在一起!”   郑秀文当时就惊呆了,他不是在鞑虏的京城里押着嘛?!   这还是老师们讲过的一个不遵守政治契约的案例。   永胜王郑彩脸色铁青,却轻声笑了笑,说:“要不说,汉唐集团说鞑虏邪恶,他们能出这样一个计策,把人都送到了郑大木那里……爹爹也是才知道。”   郑秀文马上明白了,这是鞑虏要搅局……但是,我们福建地区尽管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之处,但是,我们的军队也是天下第二了!   但是,我的宝贝女儿,你是不知道郑芝龙在福建的势力有多大,他的名气远超我了……   永胜王郑彩背着双手,走到自己办公室地大窗户前,看着外面,厦门岛,现在越来越繁荣了,可以看到那码头上全是正在装货和卸货的商船。   那里有日本的,甚至还有欧洲的商船,除了汉唐集团外,这里也是购买薄毛呢第二多的地方了。   汉唐集团刚开始大量购买这个货物的时候,永胜王郑彩马上明白,这是为了用在北方了。   他当时就命令跟上,我们也要开始准备北上的军服,跟定他们的军队了。   商贸就是这样,需求是发展的绝对动力,利润就是兴奋剂!   从西班牙、英格兰、法兰西,甚至是德国地区不断地有大商船来两岸贸易。   荷兰商船更是充当了二道贩子。   现在,从欧洲到印度果阿的大明城,到淡马锡,再到海峡两岸的利润远远大于南北美洲的航线。   他们从欧洲装运了薄毛呢,到大明城时,还可以捎带着棉花和黄麻,然后再到淡马锡休整一下,直运海峡两岸。   在两岸中,他们可以交换到茶叶、瓷器、玻璃制品、各种精致香料、白糖、火柴、煤油、煤油灯……可以交换的太多了,他们带的货物,往往达不到满载而归地程度。   这时候,他们有两个选择,一是可以去找配货公司。   特别是到淡马锡和果阿大明城这一段海程,只要送到了货物,他们对方会付相当的运费,用这一笔钱,可以在果阿大明城购买一些棉布制品,补上船舱里的空位,这个是最安全的。   那两个地方好像需要无穷的物资。   或者可以找犹太人开办的风投公司贷款继续购物。   其实他们也曾经找到汉唐集团银行或是其它银行,但是遭到了拒绝,理由很简单,他们没有汉唐集团的身份证!   该死的吸血鬼一样的犹太人,许多人都是悄悄地在这里住满了两年,也没有任何犯罪纪录,竟然可以办起金融类公司了,只不过被命名为风投类金融行业,所以他们也就起了风投公司的名号。   其实就是高利贷!   他们的利息吓人了,三年一个期限,两倍于本金的利息,若是再延期一年,变成了四倍!   这是喝人血一样了。   但是,运到欧洲,可以达到十几倍的利润了,若不是明商们偶尔参与运货,二十倍以上的利润了!   那像雪一样的雪糖,只要在阿姆斯特丹码头靠岸,就一扫而空!   还有那细如面粉一样的胡椒面,一木桶、一木桶的不占地方,而且更好卖。   永胜王郑彩可以对内和汉唐集团拼价钱,但是对外,特别是那些红毛蕃,他则坚决不拼了,汉唐集团卖多少马票,他就卖多少,而且只能更贵。   也有红毛蕃商人抱怨这位王爷的报价,这里的雪糖明显没有汉唐集团的好,竟然价钱还更高!   当时,厦门海关的一个办事员,手一指门外,说:“滚出去!终生禁止你在厦门海关上岸!”   红毛蕃商人当时就吓呆了,真就终生不能上厦门海关了……   永胜王郑彩看着那越来越大的厦门码头沉思了良久。   郑秀文这时候,真就成了一个乖乖女,她看到爹爹的背都有些驼了。   永胜王郑彩仍然看着窗外说:“爹爹从来不怕明面上的敌人,只要有了好武器,爹爹和你二叔都能亲自上阵血战到底,不怕的。   爹爹怕的是,明面是朋友、亲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突然变脸,要了你的身家性命……我还不能不接待他们,这不合道义啊,我们毕竟都是郑家的人……”   永胜王郑彩的话里很明白了,不管是烧香的,还是拆台的,他只能接受。   先前,福建郑家集团和潮州城地区的郑大木,确实关系不错,又方有来有往的,你送我米,我送你军火。   粤东地区与福建地区交接处,非常平和,两地的百姓也有来有往。   当郑芝龙和自己的兄弟郑芝豹,还有郑大木的几个兄弟,都出现在南澳岛时,把守岛的将领吓坏了,天神,太师回来了!   南澳岛原本是郑芝龙及其部将陈豹长期据点。   1628年九月,郑芝龙在此地受招抚,当上游击官。   1636年以灭海盗巨魁刘香功升任南澳镇副总兵,至1637,共9年后才离岛往福州,升为福建都督。   其部将陈豹继任南澳镇职,手下驻军1000多人。   故南澳重镇是郑军天下,所以郑大木会在此发迹。   南澳岛是闽粤海上天险,同时,它是屯兵、练兵、进兵闽粤、易守难攻之战略要地。   它为闽粤台交通要冲,是郑大木非常看重的重要基地与中转站,成为现在他在大陆沿海重要的据点。   守岛的陈豹将军当时就哭拜在地,说:“太师,真真没有想到能于此处再见面啊!”   一个汉子的哭声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许多人都哭了。   郑芝龙忍住心中的波涛滚滚,双手扶起他原来的爱将,颤声说:“真是世事难料啊,这岛上的一切还可安好?”   陈豹将军说:“一切都好,一切都好!”   “森儿如何了?”   “也好,也好啊,防住了广州城的鞑虏!我这就让人快些通报国姓爷!!”   当进,陈豹将军抹干净了眼泪,站了起来,马上命令人速速去潮州城禀报。   郑芝龙看着眼前这些郑家军,个个精神头十足,心中大慰。   他说道:“陈豹将军,带我等在岛上看看……”   “太师,不用休息一下?”   “呵呵,不用了。”   这一行人便在岛上走动了起来。   南澳岛上,原先的总兵府还在,那府前还有一棵招兵树。   陈豹将军指着那一棵榕树说道:“先前,国姓爷便在那树下招兵后,才有了现在的声势,他的话语,如今还铿锵在耳!”   郑芝龙看着那树,长叹了一口气,说:“我眼光竟不如森儿……”   陈豹将军说话口无遮拦,直接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哪个想到鞑虏一个王爷能出尔反尔,绝非太师的错误!”   他们又看了问卜斩竹的城隍庙、中澎国姓井,还有郑大木表彰爹爹郑芝龙显赫剿贼抗荷大军功德的郑芝龙大石坊。   郑芝龙仰望着那大石坊,更是心潮起伏,他恨不得马上见到森儿!   过去的种种经历,如流水一般在心头涌过。   当消息传回了潮州城,郑大木当时眼泪就出来了,他一下子跳了起来,马上就要出海。   我的爹爹回来了!   当时,他的亲密战友施琅将军拉住了他,说:“鞑虏为何此时放归太师,这真是万般蹊跷!”   郑大木愣了一下,说:“你是怕他们伪装?绝无可能,陈豹将军跟爹爹多年,岂有不识真伪可能?!”   施琅将军沉稳地说:“一定是真的,但是,鞑虏所图欲何?”   郑大木瞳孔骤然缩:“你是担心爹爹会亲自劝我投了鞑虏?!”   真有这个可能啊,爹爹在京城时,可不只发给自己和郑彩一封劝降信了,他和郑彩一样,信使处死,信件看都不看。   若是还相信鞑虏的许诺,真是小看了别人!   施琅将军说:“如之奈何?”   郑大木坚定地摇头说:“爹爹已经逃离魔窟……”   施琅将军笑了,说:“最好隐秘些去接来太师,这是安稳之策!”   郑大木想了想,有道理,他拍了拍自己朋友的肩膀,说:“甚好,你去办理此事吧。”   在一个黑夜里,一条海船接来了一队神秘的人物,潮州城内,无人可知。   郑大木见到了爹爹和叔叔后,嚎啕大哭。   他所有的苦水都倒出来了。   娘亲受辱而死,爹爹被囚魔窟,他带着一干人马,到处征兵征粮……其中的颠簸之苦,与何人可说?!   郑芝龙的眼泪终于下来了,他抱着儿子,流着泪说:“我的好森儿,幸好你没有听爹爹的话,幸好你没有听爹爹的话!”   郑大木哭着说:“爹爹,那《汉唐时报》上说的好,鞑虏强盗集团是靠抢劫起家的,他们万万不可能有信义二字,连一个字也不要信……”   “我的好森儿,爹爹明白了,他们决不是大明之人……”   这爷几个差不多哭了一夜,倾诉了一夜。   第二天,郑芝龙等人整整睡了一天,这是他们多少年来,第一次睡得这般踏实。   他们好好的吃了一顿饭后,所有人都有了精神。   郑芝龙神采熠熠地对郑大木说:“森儿,我在魔窟里就听闻有《汉唐时报》和《福建时报》两种邸报,但是一次也没有见过,快快拿来与我看!”   然后,他又对着这次一起回来的人员说:“森儿行事机密,远胜于我,大家这些时日便是看报吧,我都不知道外面变化如何了。”   所有人都老老实实地呆在郑府里,没有一个敢出去。   在京城时,他们已经习惯了。 第七百九十七章 卧薪尝胆与借尸还魂   郑芝龙领着全体人员在后院里开展了集体看报学习的活动。   他们贪婪地阅读着每一条新闻,连一个广告都不放过。   当然,后面那些恶俗的连载小说,郑芝龙看了几篇后,就弃读了。   他要的是了解这个世界现在如何了,不是看男欢女爱!   郑芝龙他们在京城里时,过的是圈养的日子,连家门都出不了。   没有人和他们说话,也没有人能告诉他们什么。   偶尔听到一点点,都能引发不少的联想。   鞑虏让他给谁写信,他就给谁写信,绝对听话。   相信鞑虏的许诺,跟着鞑虏走,这些年过去了,他还后悔吗?   他早都心如死水了,只是按照惯性还活着。   当他看到了报纸上的一句话:   美好的生活是可以预知的,不是靠着许诺来的。   他又一次老泪纵横了。   他自以为聪明,相信了鞑虏强盗集团的许诺,如果真能预知,他岂能带着兄弟和儿子们去送死?!   整整一个月,他们集体读完了报纸,算是补上被屏蔽的那一段时间的信息。   郑芝龙还要消化一番。   他又独自在书房里呆了三天,然后出来了,准备让全体郑家人吃一顿晚饭。   郑大木高兴地看着爹爹原先有些佝偻的身上,现在又挺拔了,而且胖了。   郑芝龙对儿子郑大木说:“森儿,还要把你得力的手下一起叫上,事情到了今天,他们当然也算是郑家的人了。”   这是一次正式的晚宴。   他们点上了两盏煤油气化灯,整个大厅里通明瓦亮。   这个本来是汉唐集团为了在北方做战时给部队用的,但是没有想到民间大为欢迎,他们还以为民间有马灯式煤油灯就够了。   煤油气化灯在外形上和马灯有些相似,但二者的工作原理不尽相同,所以在具体构造上也有一些差别。   首先煤油气化灯在装上煤油以后,还需要向底座的油壶里打气,以便产生一定的压力,使煤油能从油壶上方的灯嘴处喷出。   其次,煤油气化灯没有灯芯,它的灯头就是套在灯嘴上的一个石棉做的纱罩,他们使用的是硝酸钍溶液浸泡;再就是汽灯的上部还有一个像草帽檐一样的遮光罩。由于纱罩经过硝酸钍溶液浸泡工艺制成,所以当纱罩遇到高温后会发出耀眼的白光。   硝酸钍可由硫酸法或烧碱法分解独居石制得,独居石在大理石场里经常能找到。   一盏煤油气化灯可以把周围十几米的范围都照得通明。   不过,有时煤油气化灯点的时间太长了,半路上还需要再打点气。   本来它同煤油炉一样的,都是为汉唐集团安保大队服务的,但是定远侯郑联只要看到了,就是个要买。   这些加工技术都不难,定远侯郑联买了后就让三弟郑斌加工,倒是也能制造出来,只是灯罩和煤油似乎只能买汉唐集团的。   煤油气化灯可抗三、四级以下的风,小雨天气亦可使用。   在军营帐内使用时有一定除湿功能,冬季可以迅速提高帐内温度。   这不要考虑北方冬天的天气情况嘛。   之所以现在搞出来,还可以提供给民间,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煤油出现了滞销。   现在,或者说是汉唐集团海外石油总公司煤油产量太大了。   这样,第一层次的富人们开开心心地用上了煤油气化灯。   他们喜欢在晚上把自己的后花园照得亮堂堂的,更重要的是晚上再看那昆曲之类的堂戏,真是好啊。   最后还是海船上用得多,这东西照明,比煤油灯可更安全了。   还有那煤油灶,用来煮汉唐集团式的挂面,太方便了。   就这样,煤油又开始供销两旺。   当一样产品滞销时,你要靠创新去解决问题,不能靠忽悠。   在这个大厅里,郑芝龙宣布了一件大事情,他要退出幕后,好好当森儿的幕僚。   郑芝豹倒是要加入郑家军中,毕竟还是算年轻一些。   大家对这个明确表态一点也不吃惊,本来就该如此,先前要是听了郑芝龙的话,真带沟里去了。   施琅将军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样最好。   大家好好吃上了一顿酒宴,人人开心。   宴后,郑芝龙和儿子郑大木、郑鸿奎、施琅等人在书房里密谈。   现在是郑家这一支最困惑的时期了。   汉唐集团拒绝给自己永胜王郑彩的待遇。   福建郑家与自己不冷不热,总有一点防备心。   广州的伪平南王尚可喜与自己对峙,摆出了你不来打我,我也不去打你的态度。   双方有过小摩擦,大多是平局,那里的兵像是疯了一样。   广西、云贵那面正在种什么田,也不出兵。   海上风平浪静,连个海盗都没有。   如之奈何?!   郑芝龙叹了一口气,说:“森儿,汉唐集团势大如此,还不够你去倚靠?”   施琅苦笑了一下,替国姓爷解释说:“太师,我已经去过三次了,他们次次回答都是一样的。不可能给与我等永胜王郑彩的待遇……若是带兵来投也可以,军官和士兵分开训练!   国姓爷正是成就一番伟业的时候,如何可以这样?!”   “那郑彩兄弟是何态度……”   郑鸿奎说:“我倒是仗着老脸去过两趟,但是,好吃好喝好招待,就是不谈正事,要军火也给,但是不多。   而且,我也没有多深谈,怕他也开出了汉唐集团的条件,不好收场。”   郑芝龙斜过头,又看了看那局势地图,说:“还是远交近攻才是良策,为何不联络李定国?”   书房里静了一下。   原因还是一样,那李定国和永历帝走得太近,自己去了,还是给别人做嫁衣裳……   郑芝龙想了半天,说:“我最后有一个建议,莫不如投了郑彩吧,随便他安排吧……”   郑芝龙意味深长地说:“闽南才是我郑家真正的根基啊……”   众人恍然大悟,这是借尸还魂之计策!   郑芝龙又说:“最终还是要森儿点头认可才对。”   大家都在苦苦思索。   后来的几天,郑芝龙就随便在潮州城里走了走,没有带卫兵,他在享受这种自由。   自由,只有失去了才知道它的宝贵。   郑大木真就这个问题和施琅将军讨论过了。   施琅将军完全同意郑芝龙的看法,说:“这是一个好办法,李定国那里还不如我等这里,或许在郑彩那里能找到办法,若是一旦有了机会……”   施琅将军做了一个你懂得的表情。   郑大木说:“你猜测一下,他们会如何对待我?”   “应该和汉唐集团差不多,肯定收编了我等,然后打乱了分配。”   郑大木叹了一口气,说:“卧薪尝胆也比眼下无能为力好……”   他最终答应下来,开始正式和永胜王郑彩谈了起来。   ……   这一天,定远侯郑联接到了大哥的密信,叹了一口气,这事情弄的。   他找到郭子仁市长,说:“老郭,我要回厦门了。”   郭子仁市长感到奇怪,再有个把月就要打鞑虏了,这家伙竟然要回去了!   是怕了吗?不像啊!   定远侯郑联摇晃着大脑袋说:“休要以为我怕了,是郑芝龙来厦门了,他们集体投靠了我家,不回去不行。”   郭子仁市长听了真吓了一跳,那个郑芝龙不是死在北方了吗?!   他摸了摸下巴,非常睿智地说:“这里面有问题啊!”   定远侯郑联翻了一下白眼,心里说,废话,没有问题,我能带兵回去嘛?!   他说:“我留下后勤兵来帮助你们吧,大哥已经向安保部请求了,他们同意如此。”   郭子仁市长认真地说:“去吧,你已经和我学习到很多了,将来都能用上。   定远侯郑联又翻了一下白眼,心里说,学到啥了?除了玩女人,我咋感觉不到呢?   定远侯郑联真就带着大军回去了。   汉唐集团安保部确实允许了永胜王郑彩的要求。   这是为什么,大家用膝盖想一想就会明白的,好在他们也没有想着依靠别人。   有一个帮手也可,没有也可,这本来就是自己的责任。   伍坚强部长问伍大鹏董事长说:“郑家的事情,我们管不管?”   伍大鹏董事长认真地说:“我们遵守自己签订的各种合同!”   伍坚强部长明白了,这是管,又是不管,全看合同内容了。   汉唐集团的人有事说了,一个人说:“这个明大陆上的民族绝对被诅咒过,正准备要赶走鞑虏呢,你看这一件一件的破事情,还是专门拖着你呢!”   吴迪厂长平静地喝着啤酒说:“怕啥?来啥,咱们就对付啥!”   穆木厂长说:“就是,就是!”   好吧,杨友行秘书长无语了,他想说的不是对不对付了,而是说一种现象。   汉唐集团安保大队确实没有被什么事件打乱自己的阵脚。   他们依然在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的准备。   陆安大队已经配备齐了一万支1654式步枪,其余人员继续使用1649式火铳。   两者虽然还都是停留在拉大栓,单打一的水平,但是,1654式步枪完全换成了金属弹壳,而且可以借助着发射药的余力完成抛壳动作,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他们解决了弹簧钢的基本问题。   除台湾岛之外,杭州兵站、南京兵站,包括江西、安徽和湖南中西部的两万大军已经完成了基本的集结。   海安大队,正在准备忙着加运后勤工作,现在还没有动用民间力量。   但是他们相信自己先前的航运能力储备,不会没有作用的。 第七百九十八章 让圈地运动加大规模?   永胜王郑彩在郑大木正式地公开地提出投靠后,接受了他们。   当然,这个是有条件的,永胜王郑彩提出自己现在是世界第二强军了,要重新训练一下他们两万多军队,一个军营还放不下,要分开训练。   没有啥说的,郑大木痛痛快快地答应了。   《汉唐时报》就两个郑家的合作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意见。   这个可是伍大鹏董事长授意的,直接让杨友行秘书长写一篇评论。   杨友行秘书长委屈地说:“我说我是汉唐集团的喉舌吧,你不承认!”   伍大鹏董事长在磁石电话里威严地说:“我是要你表达你自己的看法,又没有表达我的,一个常识性问题,你当什么喉舌?!”   看看吧,天底下的董事长有几个是讲理的?!   他竟然用常识性问题来压我!   二郑合作好不好?这是废话,当然好了,这有利于团结起所有的力量来对付鞑虏强盗集团……   杨友行秘书长只能就两家合作的常识性看法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表扬了这种团结的精神。   永胜王郑彩第二天看了报纸,马上请求汉唐集团安保部门协助自己训练郑大木的军官。   伍坚强部长马上明白了郑彩这个小家伙……当然,是在他心理年龄上看的,说:“这是要我们表态啊,要全力站在他那边了。”   伍大鹏董事长笑着说:“表啥态?合同里有要提供军事训练的条款,我们遵守合同就行了。   这个大明陆上的民族,现在不是缺少科学,也不缺少银两,甚至不缺少大义!他们缺少的是基础文明,比如契约精神,也就是诚信之类的,不搞两面派……也就是两套道德体系,遵守常识,遵守一般的规定……先不提什么信仰这个那个的,太大了,也就是基本规定你遵守不?不能一边说,占小便宜吃大亏,一边往死了占别人小便宜,拼命琢磨这一些,弄得坏人得意扬扬,好人不得不变坏,成了一个互害型的社会了!”   伍坚强部长想了半天,过去的一幕幕都展现在眼前。   他很长时间都无语了,只好按照合同里的要求,派出了苏波和轩辕侯两个人组成了军事训练团,前往那里训练军官。   这两个人都有丰富地教学经验,也带了一些相关的教具。   苏波团长对副团长轩辕侯说:“用我们两个去吗?!”   副团长轩辕侯耸耸肩说:“服从命令吧,到时候让那些明人教官多讲一点,多演示一点,咱们两个旁观就成了。”   “嗯,安保部可能就是当我们是两个摆设了。”   “我怀疑,他们是想让郑彩安心……”   “有道理……”   事实上,后来发生的问题要比他们想象的复杂了些。   ……   其实一切都没有对汉唐集团安保部的准备工作造成什么麻烦。   工业化社会的最初级水平,也是农业化社会不可以想象的。   各种军事、生活物资有序而且成规模地向着各个码头运输着,而且还没有影响到平常的贸易。   赦尚久经理和萧湘经理、胡镇南队长等人都回来了。   郭勿语董事长得知汉唐集团正式在下龙湾正式登陆开建以后,马上就辞退了他们,还给了一笔赔偿金……这真是让人无语了。   一般的董事长除了威严外,还会算账,他这是腾出地方多招劳工呢。   他们这一帮子人坐着运煤船回到了热赤码头。   这才几个月,这里又有了许多变化,似乎除了那依旧在海风中飘扬的汉唐集团的旗帜。   码头好像又扩建了,这似乎是几个专门运煤的专用码头。   船长对他们说:“上船后,你们直接走船员通道,只是出示一下身份证就行了。   他们一帮子人出去了,大家正要各自散去,这一次是半个月的长假呢。   大家正在互相告别时,前面忽然来了十几辆带着绿色帆布军篷的军车,直接路过他们,开到了另一个码头上去了。   他们从军尾部看到了那里面坐着两排安保队陆安大队的队员,车里面似乎还装着什么东西。   赦尚久经理看了良久,感叹道:“他们真是不可战胜的队伍啊,若是来个十万大军就好了。”   刘刚军队医说:“养不起的,他们都是我等用纳税钱养活的,回来后,你就看那个价格牌上的税钱,等着交税吧!”   赦尚久经理说:“我知道,但是一点也不心疼,没有交的这些税,我等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他们不光是汉唐集团的,也是我等的。”   这时大家都感慨甚多。   这一次伤亡重了些,同样,按照合同,他们都得到了应有的补偿,有受了重伤的人就算是在热赤大城居住,也可以好好活下去,死去的队友也可以让子女爹娘好好活下去。   胡镇南队长心中热血万分,说:“这是要打仗了,他们要去打鞑虏了,可惜签了这份合同……”   张德培文书说:“你没有见《汉唐时报》上写嘛,你做好自己的工作,就是遵守了大义,先不要提其它。”   好吧,大家就这样散去了,萧湘经理直接回训练基地,他还没有把家人接来,不过有了这一笔收入,完全可以做到了。   胡镇南队长和张德培文书、刘刚军队医顺路,他们背着大包小袋子要走去坐公交车。   这一路上,他们又看到了一批军车开向码头了。   胡镇南队长这时有些燥热了,他说:“你们两个先别回去了,陪我去好好洗个澡吧,我给你们两个一家找个小娘子!   去碧海银沙吧,那里专业,全由我付账了!”   刘刚军队医刚要痛快的答应,张德培文书说:“不好,要是真为了洗澡,我等就去天上人间,那里正统,而且条件更好。”   胡镇南队长笑了,说:“你说这话就是未曾出来玩过……自天上人间对我等也开放时,其他几家条件要比那里还好!”   张德培文书摇着头说:“要不你们去吧,梅乐芝老师说过,性爱是美好的,要是把它献给自己最爱的人,那就更美好了!”   胡镇南队长撇着大嘴说:“我在甚多那样的地方,都遇到过汉唐集团的人!”   张德培文书说:“我没有要求你们的理念与我相同。”   好吧,去天上人间!   他们叫了三辆自行车式黄包车一起去了天上人间。   去天上人间,要经过香梨大街,再转过蜜桃大路就到了。   此时正是林荫树正茂盛的时候,但是,也遮不住阳光,偶尔穿透树叶的阳光格外刺眼。   他们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同时拿出了墨镜戴上了。   到了天上人间,那里的服务员果然是服务态度极好,三个人舒舒服服的泡了热水澡。   越是热天,越是要泡澡,这样能逼出人身体里的瘟气!   张德培文书撇着嘴,说:“就是让人毛孔扩张,多出汗罢了,哪里来的瘟气?”   刘刚军队医一直恨他坏了自己的好事,见他又反驳自己,就用手泼了他一脸的水,然后,两个人就在偌大的浴池里打起了水仗,反正这个池子里就他们三个人。   胡镇南队长泡够了,就起身跳到旁边的凉水池里,感觉头皮乍了一下,随后一阵快感顺着脊柱向全身释放,真是舒服极了。   他一直在凉水池里憋着气……自己是不是早应该去参军?行大义之事,多让人激动……   最后他憋不住气了,抬起头来,结果那两个家伙,还在打水仗!   他跳了回去,几步到了他们面前,一手夹起一个,然后一一丢进了凉水池里。   “反差太大了!”   “水太凉了!”   他哪里管他们喊叫什么!   这时,进来了两个红毛蕃,似乎没有想到遇到这样的情景,他们有些吃惊了。   张德培文书和刘刚军队医两个马上装作正在享受的样子,丝毫不理会那两个红毛蕃。   他们三个人然后叫了搓澡师傅,又叫了理发师,把头发打薄,重新扎好,又像是汉唐集团人那样刮了脸,回家后给家里人一个好印象吧。   那两个红毛蕃其实是英国商人托马斯和他的叔叔。   这是两个人第二次来热赤大城了。   他们上一次运回去的货物,让他们挣了二十五倍的利润!   这个利润让他们周围的人羡慕妒忌恨……香料之岛运回香料只有十五倍的利润,从印度运回棉布来只有十倍……   当时,商人托马斯说:“叔叔,为什么要告诉别人底细?”   他的叔叔说:“我们不可能独享这个利润,你要知道摩尔人海盗有多凶……”   商人托马斯说:“我明白了,去的人越多,我们越安全……不会总像是这样幸运。”   第二次,他们果然组织了一队强大的商队,一般的海盗一定会退而却步!   早在在公元前1世纪时,明大陆上的很多产品就经由过程“丝绸之路”传入欧洲。   据记载,有一次恺撒曾穿戴一件中国丝绸做成的袍子去看戏,结果在全部罗马都引起了巨大轰动。作为丝绸之路的重要终点站之一,威尼斯基本上仅凭丝绸贸易就获得了空前的繁华。   瓷器进入欧洲以前,西方人日常应用的器皿都是以陶器、木器和金属为主。所以当轻薄漂亮的瓷器一传入欧洲,立时所有的人都趋附者众。   最初的瓷器数量异常稀少,而且往往被当成最名贵的礼物送给国王和贵族,平常庶民根本无缘得见。   因为昂贵,16世纪的欧洲人甚至认为瓷器有一种超自然的魔力,他们确信假如在瓷器里盛放毒药的话,瓷器会开裂。   茶叶这时还不算最好卖的货物,没有瓷器和丝绸好卖,当然,更比不上香料了。   但是现在,明大陆还有更好的货物!   那里的雪糖价钱低到吓人了……   但是他们可以用来向他们运输的货物太少,只有羊毛制品,热赤大城似乎没有。   所以,英国商人除了本国外,还向欧洲其它出产薄呢的地方购买。   这一举动,甚至让羊毛制品涨价了!   当时,英国商人托马斯的叔叔对他说:“这一次,我们要看到更远的利润!我们要开一家羊毛制品的厂子,建更大的养羊场……我的侄子,你舍得放弃这次收获的利润吗?”   英国商人托马斯说:“我听您的,一切交给上帝吧。”   他的叔叔说:“不管多贵,一定要买到他们的那种烧煤加水,就可以发出无穷动力的机器……水车风车都太慢了!”   他的叔叔邪邪地笑了一下,说:“我们不是告诉了别人,那里需要大量的羊毛制品吗?不是吗?”   “是的!” 第七百九十九章 古剑山的幸福生活   当时,托马斯和他的叔叔进到印度洋后,感觉舒服多了。   他们在印度的果阿地区的大明城停靠了一下,在那里找到了配货公司,生意还挺多。   他们的船上现在没有空位了。   在大明城的酒馆里,托马斯的叔叔此时招来跟从的船长们,说:“先生们,到了这里,大家放心吧,从现在开始,海上没有该死的阿拉伯海盗了,也没有土著海盗了……这是一条繁荣的航道,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和明商们竞争了,尽管我们的船没有他们的大,也没有他们的快,但是,要记住,他们没有羊毛制品!   那可爱的,会发出咩咩叫的小东西,永远会为我们提供马票的!   干杯,上帝与我们同在!”   他们发出欢乐的声音,吵了一些,离他们不远的一个座位上,一个高傲的大明人,他梳着马尾辨,正在同一位迷人的小姐亲切地聊天。   他们被吵到了,那个高傲的大明人略带着不满地表情看了这面一眼。   托马斯的叔叔马上认出来了,这个人是安达曼岛的主任!   听说,他在大明城这里也是声名赫赫!   托马斯的叔叔马上冲着他抱歉地举了一下手中的啤酒杯,只有汉唐集团才出产的搪瓷啤酒杯。   用它真是轻便。   托马斯的叔叔马上示意大家小声些。   他眼睛的余光可以看到,那个高傲的大明人转过头了,又和那个美丽的小姐交谈了。   古剑山现在心情极好,不想训斥他们。   因为,他搭上了葡印总督阿方索的女儿梅兹.阿方索,要知道,她远比印度北部或是南部的女人漂亮,特别是胸部,很难见到有这样饱满的OO……   梅兹.阿方索早就被大明城迷住了,这里有好东西,太多了,一时想不起来有什么。   这里还有高大的学校,还有豪华的公共浴室……每天都带着使女来一次,都会有新收获。   她向父亲要求学习他们的语言。   葡印总督阿方索知道那一家由东方的伯爵大人开办的“孔子学院”,他们不收费,而且免费发书,那里的人都是让人可敬的长者。   葡印总督阿方索痛快地答应了,从此他改变了女儿的命运。   梅兹.阿方索主动要学习大明的语言,这是好事情,但是他们没有想到,一个偶然的机会,古剑山主任来这里办事情,顺便用葡萄牙语帮助她解决了一个问题,这样古剑山的机会来了。   梅兹.阿方索一开始是不洗澡的,用香精压住异味,这个让人受不了。   中世纪时,西方公共澡堂遍地都是,而且还像是古罗马人那样是男女混浴。   但是在1347年,蒙古人用病死的尸体当炮弹打入城中,把这场鼠疫带到了热那亚,带到了欧洲!   短短三个月,这场来自大草原的鼠疫夺走了欧洲1/3人的生命。   也因此造就了16到17世纪人们卫生观念的转变,从此禁浴两百年。   在肆虐的瘟疫面前,他们的医生认定水的压力,尤其是热气让皮肤毛孔张开,因此病气得以侵入人体。   于是每到鼠疫流行之际,医生就开始抨击公共浴室:“身患传染病的人在一起会聚集有害物质”   “我请求你们不要去那些蒸汽浴室和澡堂,你们会送命的!”   因此每当传染病传播之际,官方就开始有计划关闭浴室。   长期下来,越来越多的城市实行关闭浴室的禁令。   政府的关闭令以及医学界的认定,让当时的人们逐渐接受了这一观点:水会渗入皮肤,热气和水会使皮肤产生裂纹,导致鼠疫病毒乘虚而入。   这一观点的演绎,就是沐浴会打破人体本身的平衡,水会侵入人体进行破坏。因此到了十六七世纪,沐浴的危险几乎在人们头脑中已经定格。   沐浴不仅会导致鼠疫、梅毒等传染病侵入体内,更因为它让皮肤张开,人体的体液和精气就随着毛孔流失,所以沐浴会有损健康,会让人反应迟钝,体力大量消耗,身体虚弱!   一旦沐浴需要不断小憩,浴后需要马上穿衣、卧床休息。   但是,汉唐集团却逼迫他们改变这一点,必须用带着某种怪味道的水洗澡,要不然就不能上岸经商,后来,连那位王爷也是如此。   只要想做生意就只能按照他们的规矩来,他们似乎天天洗澡,却没有见他们得病,而且他们似乎更健康。   这样,洗澡的习惯慢慢传到了果阿的大明城,很多葡萄牙商人也改变了习惯,毕竟,身上没有难闻的气味了,而且可以用他们的香水。   梅兹.阿方索和她的使女在逛大明城的时候,看到从那公共浴室里出出进进的人很多,而且似乎都是面带笑容,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而且那里是男女分开的。   年轻的女人永远是好奇的,她们勇敢地进去了,要求有大明式的服务。   结果,那个女的搓澡人非要梅兹.阿方索交出两倍的搓澡钱才可以给服务,因为她是第一次搓。   好吧,年轻的女人不心疼钱的。   真舒服啊,那水面上全是可爱的玫瑰花瓣,以至于她们根本看不见水了。   她用了洗发精,香皂,最后喷了他们的香水。   走出公共浴室后,她感觉自己轻快、充满着迷人的芳香。   后来,她就力劝父亲也去,最后他父亲不得不去了,从此,果阿城也开办了一家,因为,他们那里的费用太贵了。   古剑山主任第一次见到梅兹.阿方索时,正是这个转变时期的她。   古剑山主任顿时走出一个女人给他造成的伤害,甚至马上忘了阿芝莎.努连纳哈尔这个独眼女人的名字。   当年,在那条船上,他以为自己成功地勾搭上一个红毛蕃婆子后,他以为可以解决这一路上的孤单后,他发现他错了。   他们两个都是住的单间船舱,而且阿芝莎.努连纳哈尔是一个会葡萄牙语的,洗过澡的女人,看上去也很饱满。   好吧,但是在那啥时,她竟然哭泣,似乎还叫着别人的名字,这反而激起了古剑山主任的冲劲儿,他喜欢这种感觉,她有力气,而且够野……而且她竟然是处女!   这让古剑山主任感到不快,他可不想负责啥的,更不快的是,她突然掀起那半面头发时,他有些发软,她竟是独眼女人。   一夜情的美妙在于完事就完事了,要是天天如此,就变成工作了。   古剑山主任把阿芝莎.努连纳哈尔从少女变成妇女,阿芝莎.努连纳哈尔把自由的古剑山主任变成了一个天天要安慰性欲旺盛的妻子的丈夫。   你要知道,这个工作有时候很累人的。   当客货船队到了安达曼岛的时候,他飘乎乎地下船了,终于说再见。   但是阿芝莎.努连纳哈尔瞪着一只漂亮的眼睛对他说:“姑奸三,我还会来看你的……”   古剑山主任差点吓倒在码头上。   在一次嬉闹中,他悲伤地发现,他竟然打不过她……   半年后,她真的带着一帮子不面善的家伙上安达曼岛来看他了,他不怕他们抢劫啥的,这里有安保队员,但是,他们不可能管到自己的情史。   一夜间,足足一连五次啊,这对一个男人是如何的摧残……他还不敢告诉爹娘。   阿芝莎.努连纳哈尔终于带着一大帮子人走了,但是很快,他们操纵着从安海船厂买的两艘帆船又回来了。   这个时候,古剑山主任终于听说了一些独眼女海盗的传闻,他开始做恶梦了。   但是阿芝莎.努连纳哈尔又上岛了……又是一连五次!   阿芝莎.努连纳哈尔瞪着一只漂亮的眼睛对他说:“姑奸三,我还会来看你的……”   她走以后,古剑山主任求安保队队长了,但是人家说,他们是负责安全保卫工作的,不是别人的家丁和打手,这样的私人事情,管了会犯错误的。   古剑山主任真火了,说:“她们是海盗!”   那个安保队长笑了,说:“他们一没有上岸带武器,二没有任何违反规定,你玩弄了人家,当然要好好陪人家了,我等要是出手,算什么?   她要是知道我等的规定,一个举报,我等可能犯错的……你有桃花运不好吗?!”   古剑山主任心里大骂,妈蛋的,我是被人陪,我是被人玩弄!   但是,他知道自己只是工作上的主任,管不了安保队的。   他发现可以去果阿的大明城啊,到了那里,他就躲过去了,所以,他不断地去那个大明城,还好,那个阿芝莎.努连纳哈尔果然不来找自己的,自由真好呢。   但是他遇到了梅兹.阿方索,她是一个真正的两眼美女,而且清纯,身体单薄了一些,但是应该饱满和瘦弱的地方都正合适……完全符合当年他在郭子仁船长手下时,他给自己讲的诸多标准。   阿芝莎.努连纳哈尔是谁?   古剑山主任的优势发挥出来了,他的葡萄牙语蛮好的,以各种理由与她在不同的地方约会,错了,教学。   这一次就在酒吧里了。   古剑山主任当然不喜欢他在讲热兰遮大城的美妙时,有人打扰。   梅兹.阿方索看到古剑山主任回过头来时,小声说:“姑奸三,他们是粗鲁的英格兰人,你不要在意。”   古剑山主任帅气地打着了打火机,点上一根红塔山香烟。   他问道:“啤酒好喝吗?”   梅兹.阿方索说:“比埃及啤酒好喝多了!”   “喜欢那煮花生?”   “嗯,我喜欢那剥壳的感觉,而且美味……”   “那辣条呢?”   “噢,感觉太有意思了!有一种快感!!”   古剑山主任随便吐了一个烟圈,这让她轻轻捂着嘴笑,蓝汪汪的眼睛里却是希望他再来一个的好奇。   他心里想,妹子,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快感!   两人告别后,他回到他的宾馆,进了房间,屋子里有些黑。   他刚要点上油灯,“哧啦”,黑暗中,划着了一根火柴,是阿芝莎.努连纳哈尔,她点着了一根烟,然后点着了鲸油灯。   阿芝莎.努连纳哈尔说:“你以为我找不到你?你和葡印总督的女儿聊得可比我快乐……”   古剑山主任说:“我没有非份之想……”   “可是我要你有!”   古剑山主任感觉不好了,这里定有阴谋!   这一晚上,六次,六次啊……古剑山主任感觉自己小肚子都变干了。   阿芝莎.努连纳哈尔松开了绑他的绳子,拿出了他嘴里的手绢。   在油灯的灯光下,阿芝莎.努连纳哈尔瞪着一只漂亮的眼睛对他说:“姑奸三,我还会来看你的……”   接着,她自己心里说,科尔上尉,你还想追求梅兹.阿方索?我要你也尝尝失去的滋味!   古剑山主任飘乎乎地看着她走了,心想定要请保镖了……   托马斯和他的叔叔哪里知道那个原本高傲的大明人会发生什么,他们等着配货也装完了后,就启航了。   到了热赤大城后,他们才发现,有钱也不是马上能买到锅驼机的,他们要等,只好等下去了。   他们尝试着学习这里人的生活,所以就去了天上人间,还好,这里能招待白人,不歧视。   托马斯和他的叔叔当时在浴池里,看着那三个高傲的大明人离开时,托马斯说:“叔叔,他们真健壮!像传说中的古罗马人……”   “孩子,但是他们不是靠肌肉,而是工具!” 第八百章 飓风行动开始了   托马斯的叔叔和托马斯在浴池里泡好了后,他们没有敢请人搓澡,太贵了,叔侄两个互相搓了后背。   托马斯请叔叔小点劲儿,说:“叔叔,现在这里也没有一个大明人,你说,我们有机会认识他们中的一个人吗?”   托马斯的叔叔耸耸肩,说:“上帝才知道,只有这里才让我们进来,连日本人的浴室都不让我们进……我们又不喜欢阿拉伯和犹太人开办的洗浴中心。”   “刚才那三个大明人,也没有歧视我们啊……”   “是的,托马斯,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俩人又换了过来,托马斯的叔叔让托马斯用力搓……   胡镇南队长和张德培文书、刘刚军队医走出天上人间洗浴中心后,他们整体都焕然一新了。   对嘛,回去后,给家人一个好印象。   刘刚军队医对洗浴时遇到了红毛蕃子比较烦,说:“真是的,汉唐集团怎么能让蕃子也进来。”   张德培文书自认为在打水仗时占了上风,他笑呵呵地说:“对外贸易嘛,关起门来自己搞,那就是一个死……”   大家又叫了三辆自行车式三轮黄包车,这才分头回家了。   胡镇南队长回家时,把娘亲乐坏了,抱着这个七尺男儿就大哭,说:“听人说你们在安南北部的事情,可吓死为娘了……你爹爹炒股的心情都没有了!”   他的爹爹说:“休得胡说,我哪里有害怕了?!男儿大丈夫,出去闯荡一下,何惧之有?!”   胡镇南队长的娘亲赶紧给儿子炒菜去,不稀得搭理老头子。   爷俩开始聊天了。   胡镇南的爹爹说:“这个小区要换业主委员会人员了,只要搬进来住了一年的人就可以参选,爹爹想要参选……我当年就是乡绅啊!”   胡镇南队长说:“哦,你不炒股了……”   胡镇南的爹爹说:“不炒了。前几天吧,有一个风投公司的老板跑了,结果报纸上天天吵架啊,汉唐集团的人最恨捞一把就跑的人,听说要满世界抓呢。”   胡镇南队长说:“哦,能抓到……”   胡镇南的爹爹说:“开始降了一阵,又开始反弹了,现在汉唐指数都涨到五百点了,但是再涨也涨不了多少,再降也降不到多少,这是瓶颈阶段期,感觉浪费时间呢……”   胡镇南队长说:“哦……翠花呢?”   胡镇南的爹爹说:“说是值夜班……所以,要到井喷期啊,还要等一等,值得持股观望,还有很大的上行空间呢。”   胡镇南队长说:“哦……翠花平常不回来?”   “哪能呢,你走以后,天天回来,除了上夜班,刚才讲到哪了?”   这时,只听到有人在外面喊:胡镇南队长,有电话找!   啊呀,我的天神啊,可算有人找了,胡镇南队长“嗖”的一声窜了出去。   现在的磁石电话一直属于供不应求的地步,没有办法,先集中使用吧。   于是就在各个小区装了一到三台,终端还是让人喊吧,总比没有强。   所以,许多小区的小卖店就装备上了。   原来是萧湘经理的电话,说,来了一个客户,说是安达曼岛的国际俱乐部要招五十名内部安保队员,点名让胡镇南队长负责,还说认识他,一起喝过酒,那个客户叫古剑山。   胡镇南队长翻着眼睛想半天,想起来了,是有这样一个人。   萧湘经理说:“接不接这个活儿?价钱给的到位,三天后出发……地点也在航线上。”   胡镇南队长想了想和老爹聊天的情景,说:“接吧,公司现在收益还不太高,你不用去了,操练新队员,然后等着把家人接来吧。你通知其它人,带上张德培文书和刘刚军队医。”   萧湘经理同意了。   胡镇南队长在临出发前,终于看到了妹妹胡翠花了。   她穿着便装,简直让胡镇南队长分不出是汉唐集团的女人,还是自己的妹妹。   “我的妹妹啊,你这裙子也太短了吧?!”   “哥哥呀,不过膝盖不算短!”   天神啊,你还要过膝盖!   “我的妹妹啊,你这袖子也太短了吧?!”   “哥哥呀,不过胳膊肘不算短!”   天神啊,你还要过胳膊肘!   “我的妹妹啊,你这领口也太低了吧?!”   “哥哥呀,你没有看过汉唐集团女人的样子嘛?!”   胡镇南队长:“……多回家住!”   妹妹胡翠花眉开眼笑地说:“当然,当然,你还欠我好多礼物呢。”   胡镇南队长拿出早就填好数字的银白色的支票给了她,让她自己去买。   胡镇南队长看到她看到那张支票,似乎比看到自己都高兴。   我的妹妹啊……   ……   汉唐集团安保部门给这次北方行动起名为飓风行动。   为此,他们开始动用了相当的现代设备。   第一个就是三千吨级别的紫川号自航驳船,现在它停了从文莱河口抢运柴油和煤油的工作,只要不启动万吨级别的紫云号,现在的库存绝对够用了。   紫川号自航驳船正好可以用来抢滩大沽口码头。   紫川号上带着若干台自走设备,但是主要以运输军用物资为主。   它完成第一轮抢运任务后,还要回来,完成第二三轮次的抢运。   提前出发的将是六艘两千吨级的风帆与大飞轮式柴油混和动力战舰。   它们将是渤海湾内的主要机动力量。   这是一条主线。   其它有两条副线。   一个是沿京杭运河北上的驳轮式拖船,不必理会两岸的鞑虏势力,直抵通州码头。   二个是抽出一半客货航运船,组成第二条副线,直抵山海关附近海岸,全力封锁山海关,一个都不能让他们跑掉!   所有的混乱,都是因为邪恶没有受到惩罚造成的!   用他们信奉的律令审判他们!   计划上,他们要鞑虏强盗集团只能向着正北方向跑,或者聚团顽强抵抗……   第一轮次上,主线上投入一万名陆战安保员,两条副线,各投入五千名,同时保持海上两千员海安队员的机动使用份额。   第二轮次上,主线投入五千后备力量,这样,一万七千名正规安保队员的军靴将陆续踏上明大陆北方的土地。   第三轮次上,一万人将通过辽河河口进到辽宁内陆,也不必理会沿途势力,换成拖轮驳运船,从辽河分流直接扑向沈阳!   完全占据了那里,接着再完成一万双军靴踏上东北的任务!   这样,三轮次作战中,完成建立三大战场的计划。   这次飓风行动,汉唐集团安保部一下投入了一大半的军事力量!   最完美的结果是,鞑虏强盗集团聚集了一切的防守力量。   其次是占领后形成磁石效应,吸引一切可能前来的攻击力量。   最差的是,他们四散而逃……那也不怕,一切都重建!   来自北方的情报说,他们已经完成了夏粮入库的阶段,特别是玉米。   玉米这农作物果然还是适合在明大陆的北方生长。   土豆、地瓜都是大丰收在即。   水稻生长情况良好。   汉唐集团安保部没有宣战,因为对方是强盗集团,只配用安保人员对付。   汉唐集团安保部也没有什么出发誓言和仪式,只是命令,各个作战单位在规定的时间点内,到达指定的位置,以便组队北上。   是的,只有命令!   他们的时间点已经确定了,主线的紫川号自航驳船要在1654年8月15日到达大沽口码头!   两条副线要在1654年8月25日分别到达指定地点!   安保大楼里,所有的参谋人员都带着严肃的表情,有的在快速地发布着命令,有的在图纸台上用圆规和直尺在地图上画着什么。   整个大楼里的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几乎没有一刻的消停。   安保部部长办公室里倒是显得清静了……伍坚强部长背着手,看着窗户外的公路上,公交车依然在不紧不慢地行走着,自行车式三轮黄包车依然在拉着乘客,还有骑着自行车不紧不慢前行的人,那人行路上的果树已经完全成形了,他看不见下面是否有行人……从街道上看,这里的人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   战争让平民走开,这本来就不是他们的责任!   这时,他看到杨友行秘书长骑着这个时空上第一台纯手工摩托车,带着沈千千经理快速经过了。   他们两个都戴着可笑的摩托车安全帽,但是现在只有他有这种摩托车,好认的。   伍坚强部长小声地自言自语道:“你不出现,俺还差点忘了,你的摩托车要被征用了……”   这时,门开了,一个参谋进来了,说:“伍部长,请下令飓风行动正式开始!”   伍坚强部长看了看表,到时间了。   他想把这个机会让给伍大鹏董事长,但是,这是自己的任务。   伍坚强部长接过参谋递过来的命令书,签上自己的名字,说:“俺命令,飓风行动正式开始!”   那个年轻的参谋有些激动了,他的喉咙动了动,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以标准的动作退了出去。   杨友行秘书长和沈千千经理趁着中午这个宝贵的休息时间,去一家新开的烤鸭店吃一鸭三吃。   他们已经预定了包间和鸭子,只不过出发的有些晚了,怕鸭子凉了。   他们在前行的路途中,又看到了可笑的一幕,那些推着安装了四个轮子的售货车小贩们,见巡警出现就推着车子走,当成游商,这样不收税;只要巡警看不到,就停了车子,当坐商,坐商是要收税的,双方还斗智斗勇呢。   到了包间后,还好没有晚,鸭子刚上来。   两人当然不知道他们的可爱的摩托车已经被人盯上了,还谈论别人的事情呢。   沈千千经理说:“看到那些个商贩了吗?这些可笑的现象正是我们自己的规定造成的,而且貌似完美的规定也要经历考验才行……”   这当然是有感而发,沈千千经理没有事先发现那家风投公司的欺诈行为。   让古人给骗了!   真不敢相信,还有放弃汉唐集团的身份证,卷着马票跑的人!   杨友行秘书长知道她心情不好,便说:“也许我们高估自己了,以后就好了!” 第八百零一章 顺治的选择   这一天的晚上,杨友行秘书长的声音在客厅里嘹亮地响着。   “这是绑架,赤果果的道德绑架!”   “私有制的真髓,他们永远不可能理解!”   “这都是什么年代了,还玩个人服从集体的套路!”   这时,沈千千经理从浴室里出来了,她用干燥的厚厚的棉线浴巾一边偏着头擦拭着长长的秀发,一边对着怒气冲天的杨友行秘书长说:“别叫唤了,摩托车都交上去了,你在家里喊什么!”   是的,他交出去了,但是他能不交吗?   大明陆上的京城周边,据情况部门说,那是可以骑自行车的好地方了。   当然,这也有境外敌对势力暗中推动的作用。   这次北上的陆安安保队中,就有一支自行车快速反应部队。   伍坚强部长在网上,把情况说明了后,直接说:“俺需要你的两轮摩托车……有利于保障通信联络人员的安全……”   杨友行秘书长心里说,这是我用网文换回来的,我的……心爱之物。   穆木厂长马上插话说:“是的,安保队队员更需要它,你不是说生命大于一切嘛!”   杨友行秘书长见到歪楼的机会来了,就“生命”和“一切”两个词语的逻辑范畴展开了雄辩。   穆木厂长当时就上当了,开始和他讨论这个“一切”到底是指自己的一切,还是指别人的一切,正好引导出物权法来,也就是尊重他人的合理的个人财产的私有性来。   但是吴迪厂长没有被骗到,说:“不要贪恋个人享受了,有空,我再帮你做一个,不是太难的事情,多等等呗。   现在是战争最重要。”   杨友行秘书长讨厌这样冷冰冰的表白,但是又没有办法,说:“我有说过不交嘛,我有说过不交嘛!”   穆木厂长高兴地笑了,他到酒吧里跟另一个朋友说了这事。   那个人说:“不就是那个总写水文的写手嘛,早就看他骑着摩托车的样子不爽了,早征召了才对!”   穆木厂长笑了,眉眼都在一起了,说:“就是,就是!”   接着他们开始谈论起局势了。   现在没有杨友行秘书长在酒吧里高谈阔论,真心好。   ……   1654年7月末的一天。   天津天后宫。   燕莎大商铺。   这里是设在天津的52号工作站,同时也是汉唐集团安全情报部明大陆北方工作站总局。   局长那撤现在正在读着一封湿漉漉的密信。   这封信的正面是普通的家信,可是浸过碱水后,那信的背后便是红色的字迹。   局长那撤看完后,把那信一点点撕碎,一点点塞进嘴里,貌似非常平静。   他没有感觉到那信是多么的苦,因为他知道这里的人和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啊,终于到头了,他再也不用和那些肮脏的自大的鞑虏们虚与委蛇了。   8月15日!   这个日子他永远不会告诉别人!   每当他在《汉唐时报》上看到有呼吁禁止同鞑虏强盗集团做商贸,严禁良种流入鞑虏所在的大陆地区,抓到向明大陆北方地区走私汉唐货物的商贩,必须严罚严判!   结果,还真公布了抓到所谓走私犯的照片,真判了二十年徒刑!   当时,鞑虏强盗集团大头目顺治,还正在下令严禁汉唐集团货物在京城里出现呢,结果一看到这新闻,顿时乐了,哦,原来把货物运到这里来,还冒着这样大的风险哪!   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   果然,那运送来的,真真是良种啊,不,是神种!   对于半游牧半农耕的鞑虏强盗集团来说,粮食那是大问题。   还有那坚硬的水泥,那道路修得太好了,运送什么都方便,少了许多的损耗。   多多运送来,给好价钱,结果京城里又公开使用了,气死汉唐集团!   局长那撤哭叽叽地对天津的都统大人说:“大人啊,小的真不敢再运了,搭进去人手了,要赔人家家里钱财的!”   都统大人不在意地说:“几个奴才罢了,又不是被杀了……主子要,这才是关键处,再招人去走私!不交税,气死他们!爷这面给你好钱!”   局长那撤哭叽叽的样子,不说话了。   都统大人鼓励他说:“有主子给你撑腰,你吓个屁啊!偌大个天津卫,啥人招不到?这世道,还有给银两招不到的?”   局长那撤马上跪下了,口中叫着:“小的愿意当主子的奴才,小的愿意当主子的奴才!”   都统大人想了半天,觉得还是抬了他的旗吧,要不他不玩活儿可糟糕了。   都统大人的主子对他弄进来所谓的神种大加赞赏,原先正为南方的漕运犯愁呢,这还没有用上两年,解决粮食问题了。   特别是那个土豆和地瓜,真是好啊,出产真多,可以给农奴一堆一堆的,够他们全家吃了。   就算是牲口,也不能随随便便饿死不是?   都统大人痛快地答应了,说:“小子,运气了你,从此后,天津卫的人会没人不知道你是我的奴才了。”   局长那撤感动极了,他重重磕了几个头,从现在起,他可以在天津卫横晃了,无人敢惹了,这就好。   这样,他的货物不断地从大沽口码头上岸,不断运到各地。   《汉唐时报》上骂得越凶,他的货物越好卖。   事实上,某人一直在大骂,这是又被有关部门道德绑架了。   局长那撤还知道孝顺主子,啥好物件,都先紧着主子用,要啥钱呢。   他的主子盘腿坐在沙发上,抽着红塔山烟,说:“还有上你那里拿货不给钱的旗人吗?”   局长那撤舒舒服服地跪在了地上,说:“主子,再也没有人敢捣乱了!全仗着主子的威风。”   主子盘腿坐在沙发上,往海螺烟灰缸弹了弹烟灰,说:“甭惯那些人臭毛病,天津卫这片地儿,爷说的算了,就算是汉唐集团的那帮子什么安保队,说什么人五人六的,要是在爷这片地儿上,一顿乱刀砍去,他们早就撒丫子跑了……也就敢在南方乱叫一气儿!”   局长那撤连忙浮出一脸的谄媚,笑着说:“那是,那是,听说他们腿都打不了弯,要不怎么总站那么直嘛……他们还怕秽物,要不只要那地上有了,就马上收拾起来嘛!   还听说他们只要见了女人和小孩子,打仗就来了劲头,要不他们怎么喜欢要女人和孩子?!   真不是人呢,糟蹋女人,咱当奴才的能理解,把小孩子也关起来糟蹋,真不是人呢!”   他的主子“啪”的拍了一下鲸鱼皮沙发的扶手,义愤填膺地叫着:“真不是他妈的东西!爷玩过女人,但怎么能碰孩子呢?!这还是不是人啊!!   狗奴才,你今儿个说的太好了,再多说说,主子爱听……”   局长那撤连忙跪着前行几步,说:“主子,他们就怕咱主子的人人多心齐,多叫上一些巴图鲁勇士……那些奴隶他们是不怕的,没用!   只要把这道路修得齐整些,方便咱冲上去猛一点,把钢刀挥得圆一些,用刀光这一晃他们眼啊,他们就吓死了!   要不他们为何要戴着墨镜呢?那是怕我大清的刀光啊!”   他的主子想了一想,他也看过《汉唐时报》,也看过那上面的报道,还有照片什么的。   京津两地,现在若是谁没有照过相片,那说出去真丢人了。   照相会带走晦气,私底下人人都这样说的,只是主子也分级别的,听说大主子也才照过,还赏了不少金银之物,一般人排不上的。   当然,他们也永远不会知道,在汉唐集团情报安全部大楼里,一个小小的暗室中,其重要头目的照片都在忙着扩印。   汉唐集团的纸牌和玩法,在安保队里,基本没有不会的,特别是斗龙王的打法,最受欢迎了,基本上连民间都会玩的。   那些重要头目,他们会印成纸牌,力争一个都不让他们跑了。   那个天津卫的都统当时越想这个狗奴才的话,越觉得有道理,连忙找来师爷,认真写了一个折子,给自己京城里的主子送去了。   他当然配不上当顺治的狗奴才了。   他的主子看了后,也感觉有道理,连忙又给顺治上了奏章。   顺治一开始看了,直接就摔在地上了,一派胡言,他们若是如此不堪,我的二十万大军哪里去了!!   但是想一想,又捡了起来,现在不是怕错,而是民心的问题。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满意地看着顺治的动作,他抽了一口红塔山,眯着眼睛想,这才是明主呢。   有时候事情的真假不重要,对我等有用还是没有用,这才是最重要的。   况且,还真假难以辨别,不要急于认同,或是反对……   顺治对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说:“叔叔,我给你看过那些送来的情报,不似这个狗奴才说的一样……”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轻轻吐了一口烟,这味道真不错,感觉自己的脑子分外清醒,他说:“(*&……%¥(*&……”   顺治听了后,马上点头,是天上的雄鹰决定地上的母鸡生死,是英雄手中的钢刀决定百姓的去留,是真是假,很重要吗?   顺治对着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说:“叔叔,那他们又开始要吵着回去,怎么办?!”   是的,现在一些老牌贵族又要嚷着回到关外了,但是,他们是要想回到关外这样简单吗?!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眯眯着眼,抽着烟,任由那烟灰洒落在胸前,小声而有力地说:“*&……*&……#¥%**¥#!”   顺治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他们不是怕汉唐集团,都是多少年拼杀出来的人了,他们也不是怀念那苦寒之地,他们是要开倒车,想回到多旗参政的时代!   他们是要分自己的权!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可以回去,他照样做他的亲王。   唯独自己不能回去……如此,大局就变乱了!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做了一个挥刀的手势,顺治马上明白要怎样利用这件事情了。 第八百零二章 他们是强盗   随后,京城里开始了血雨腥风式的大整顿。   当然,鞑虏强盗集团顺治伪帝在没有搞斗争扩大化,总共才多少老牌贵族?   他从中挑出了三家,分别以奴婢告状说是心存怨;无故打死庄奴;侵吞农民田地致人全家自杀的三个罪名,一次便砍了三百多人的头!   所有的家眷都发配为旗奴,家产没收为旗产,让其它旗人共享。   京城里的百姓拍手叫好……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对自己的小儿子巴尔堪说:“你带一些人,回关外,把祖坟修一修,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祖先在哭泣,想是那祖坟该修了……”   他的话在家族里就是圣旨了,小儿子巴尔堪立马回去了。   前文说过,多尔衮摄政7年,重用亲信,诛除异己,在朝中形成盘根错节的关系。   当他死后,郑亲王济尔哈朗清算其党羽,采取了循序渐进,分化瓦解,各个击破的策略。   顺治亲政时只有14岁,郑亲王济尔哈朗通过清算多尔衮一系,地位尊显,一时权势集于一身,但是他绝没有因为迅速膨胀的权利而利欲熏心,而是选择了功成身退,辅佐顺治亲政,放弃了炙手可热的权利。   所以在顺治亲政后,他的称号也只是“叔和硕郑亲王”,不再主掌朝政。   顺治对这位叔叔则非常尊敬,凡他的上疏、建议,都认真对待,积极采纳,有事情也主动找他商量。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轻轻地对顺治说:“可以了,他们一定会学会闭嘴,喜欢乱叫的母鸡只能是天上雄鹰的食物,我的主子,从现在开始,你的地位牢不可破了。”   接着,京城里传出了有关汉唐集团什么安保队的可笑或可恨的事情。   种种传闻都是绘声绘色的,据说他们喜欢鸡奸小孩子,强奸女人就更不用说了。   据说用钢刀一晃他们的眼睛,他们的眼睛就瞎了,诸如此类的吧。   当时,天津都统大人正等着主子的表扬呢,很长时间都没有来信,便打着问安好的旗号让师爷写了一封信,侧面问了下自己的建议会不会有赏。   结果主子回信了,大骂了他这个狗奴才,差点让他害死,让他学会闭嘴。   天津都统大人差不多郁闷了一个月了,他娘的,咱是好心呢,忠心一片呢。   当京城里血雨腥风的消息传到天津卫时,他一缩脖子,一伸舌头,我的娘啊,咋这样了呢?!   他现在学会了牢牢地闭上了嘴。   同时,他选择了相信那撤局长提供的信息,因为这个狗奴才太有孝心了,连自己主子没有的东西,他都能给自己弄来,比如他在《汉唐时报》上看到了什么自行车,手电筒,缝纫机。   是的,天津卫的一些大商人家里也能有,但是,他们有奴才主动孝敬的吗?   一个会孝顺主子的奴才,才是好奴才,狗奴才,别人想当上,他也配?!   鞑虏强盗集团对水泥的需求是无穷的。   他们一点也不傻,发现此物太有用处了。   他们可以着人化装成海商从郑家福建买进,也可以从台湾大岛买进,但是都没有走私出来的便宜。   鞑虏强盗集团当然明白什么是走私了,敢从他们那里走私,除非你上面有人,否则,抄了你家都是有可能的。   但是从别人那里走私,这是另一回事情。   你让看盗版不花钱的人为你白服务一次,试试,他要是不吐你一脸唾沫,骂你是不要逼脸的人才怪了,当然,你手中要是有钢刀,他就喜欢为你奉献了。   可惜,苦逼的写手,手里只有笔……他不吐你吐谁?   所以,天津卫的都统大人天天逼着那撤局长多走私些汉唐集团的水泥。   还有盐呢,糖呢,汉唐集团的雪盐是他们的大米价,雪糖是他们的盐价,走私,多多走私!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良种,这个是让顺治伪帝大大赞赏的!   这个走私的大利润可不能让那撤局长占了,也不能是天津都统大人的,都是主子的,但是,也是有一些好处的。   所以,那撤局长每一次带着众多的手下出城,前往大沽口的码头时,守城的卫兵个个都喜笑颜开的,因为这一定是去接货了,而且,他们这样当小兵的人也有好处,弄到一盒烟,大家抽一抽也是偏得。   8月14日,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那撤局长坐着四轮大马车,又带着若干台四轮大马车出了天津卫的城门,直接奔向了大沽口码头。   现在,这一路上修整的特别好,可以承受十吨以下的车辆碾压。   鞑虏强盗集团第一次见了那四轮大马车就喜欢死了,那家伙,走起来气势大不说,也方便哪,甚至从京城到天津卫还有专门用这个拉客的。   出了城门后,他们一路前行。   那撤局长这时看着道路两边那密密的玉米地,看着那玉米棒子的顶上开始挂着紫红色的丝絮,他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他像狗一样地活着,几年了??   出卖自己的尊严,换来欺侮别人的权力,还是马票?   男人无声的哭泣最感人,他任由热泪在脸上流淌着,好像这样能洗刷掉他这些年来受到的耻辱……   他的副手没有安慰他,但是眼泪也下来了。   这是一个靠出卖尊严,出卖他人才能成功的社会!   这是一个靠任意侮辱他人来证明自己成功的社会!   这是一个人人担心明天是什么样子的社会!   忧虑、恐惧,他们让所有人都害怕,包括他们自己!   他的副手多少次看到他在舒服地跪在天津卫都统的面前,一脸的媚笑……   他知道他的心在淌血,因为自己的心也在淌血。   但是,这是任务,是他们自己选择的……只想看看南极洲大城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今天,明天,这一切都要告一段落了……他们和他们的手下死定了,他们经不起他们自己制定的法令的审判!   十几辆四轮大马车在道路上快速行进着,那撤局长拿出手绢,擦拭着泪痕,对自己的副手说:“说真的,这一哭,心里甚是舒服。”   他的副手说:“是的,我也如此,他们要完蛋了,所有的耻辱都会要报复到他们身上!”   那撤局长摇摇头说:“我等不是为了报复和杀人,如果这样,安保队早来了……我等是为了拯救!”   金色的秋风从他们敞开的赛璐珞车窗吹进来了,似乎带着玉米的芳香,他们知道,玉米马上就要成熟了,其它地方的都已经入仓了。   这时,他们还听到了孩子的惨叫声!   两人探头看去,在路边,一个庄头样子的男人,正在抽打一个小男孩子,那地上似乎散落了几穗玉米棒子。   他们连忙让车子停下,两个人下了车子,走了过去。   那撤局长这时威风地说:“住手!为何殴打孩子!”   “打死这个小偷!”那个庄头的头还没有回,就说,“关你屁事!”   等他回过头来,看到是两个身着极为体面,而且还看到那路上还停了一串的四轮大马车……那四轮大马车上都挂了燕莎商铺的旗号!   他如何不知道天津卫燕莎商铺的名头?   这小子反应极快,马上跪下,叫道:“两位爷不知道啊,这个小子偷我主子家的玉米,是小偷啊!”   那撤局长说:“这样……你这几穗玉米值多少钱?”   这小子马上又叩了一个头,但是眼珠一转,说:“三十文钱有了……”   那个被打的小孩子脸上还有青紫色的伤呢,却没有哭,插嘴说:“他胡说,一个玉米棒子卖两文钱,总共才四棒,八文钱!”   那撤局长看着他倔强的样子,差点笑了,他能有十岁?   那撤局长还是威严地对那个庄头说:“你认识马票吗?”   这小子马上说:“识得,识得!”   马票现在在这里的民间确实流传很广了,别说一个庄头,就是寻常的青皮也是知道它的面值,虽然官府也要它,但是却不让民间私用。   可是老百姓都知道它值钱,在天津卫,比铜钱好用,无论粮价会变得多高,它准准地能买回一大斤米来!   所以,官府的规定是规定,连都统大人私下里都用马票,没有人管的。   那撤局长掏出钱包来,一看,里面最小面值的都是十马票。   他掏出一张丢了给他,说:“够不够?”   这小子跪着爬了几步,双手捡起来一看,马上说:“够,够,谢谢那大善人!”   天津卫里,几乎所有的流浪儿都知道,饿了就去燕莎商铺讨吃的,肯定能得到一顿饱饭,但是,吃饱了饭,还要帮助他们干活,不干的,就没有第二顿饭了。   活也不重,最轻的是举着燕莎旗子到处走一圈,最重的是挎着烟盒子去卖烟。   汉唐出产的烟太贵了,所以要拆开整包来卖,卖多了还有工钱。   那撤局长知道他们应该去念书,但是,这里的条件不允许,他只能这样做了。   北方情报局的资金太充足了,因为他要的一切货物都是汉唐情报安全部来结算,所以他是没有成本的。   做情报工作还有大把的收入,所以,那撤局长尽量用它做好事,所以他有了一个那大善人的外号。   一个人的名字可以起错了,但是,他的外号绝对有原因的,真实性很高。   那撤局长牵着那个男孩子的手走向自己的四轮大马车,那个男孩子紧紧地用另一只手搂着四棒玉米。   那撤局长说:“要是就想吃玉米……偷,总归是不好听……”   那个男孩子倔强地说:“我不是偷!我爷爷说,这块地本来就是我家的;我爹爹也说,这块地本来就是我家的;他们来了,就说是他们的了,他们才是小偷!”   “不是小偷,我的孩子,他们是强盗!” 第八百零三章 燕莎专用码头   那个小孩子跟着那撤局长上了他的四轮大马车。   他的家就在前面不远处。   那撤局长问了他的年龄,又问了他的名字,知道他十一岁了,名字叫王二。   那撤局长打开车厢里的抽屉,找出来噢里噢夹心饼干,又给他打开一瓶汽水。   王二一生也没有吃这样好吃的食品,小嘴快快地嚼着,快快地喝着。   那撤局长看着他吃得欢气,心想,孩子,一切都会好的,你以后至少会生活在一个正常的社会里。   王二吃完了,喝完了,舒服地打了一个气嗝,然后马上懊丧起来,喊道:“天神,我竟能没有想到给妹妹留几块……”   那撤局长笑了,说:“孩子,这不是你的错……”   他随手又取出用油纸包着的一包来,递给了他。   王二这时不好意思起来,说:“我把这四棒玉米送你吧……”   那撤局长的副手,做了一个怪脸说:“这本来就是我等买下来的。”   好吧,王二有些脸红了,说:“那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吧……其实我不姓王,也不叫王二,我姓朱,我叫朱乐乐!他们来这里乱杀人时,我爷爷和爹爹都改姓了,你们可要保守秘密啊……”   那撤局长当时板起了脸,说:“这个秘密太大了,你吃亏了……凭什么这样相信我等?!”   “因为你们是好人……娘亲说过,好人会在你受欺负时,从天下降下来帮助你;会在你饿的时候,也从天上降下来给你好吃的。   有时候我饿了,就躺在草地看天上,可是一直没有好人降下来,不过娘亲是对的,你们来了。”   就是一条狗都不应该受饿!   那撤局长摸着朱乐乐的头说:“是啊,他们来了,一切都不晚,你好运气呀!”   王二或是朱乐乐莫名地也跟着笑了。   大沽口早在明初时,就是海防要塞。   它位于那面世界的天津市东南50公里的海河入海口处。   此处西北距京城约170公里,东濒渤海,西邻海河平原,隔河与塘沽相望。这是一个“地当九河津要,路通七省舟车”的要地。   它还有京津门户、海陆咽喉之称。   早在1404年,成祖朱棣建都京城后,就在在天津筑城设卫,于大沽海口筑墩设炮。   现在,鞑虏强盗集团在这里设了一个大沽营,一百五十个骑兵,三百五十战兵,还有一些役兵,人数不过千。   他们营房距离燕莎专用码头,大约一千米远,当然比燕莎专用码头更靠近河口了。   那辙局长和这里的汉人参将简直好到差点拜了靶子。   先前,那辙局长塞给了他一些物件,结果,那些战兵和役兵都成了帮忙干活的人员了。   那辙局长先前也大大方方地提供了好食物,好物件,一天一盒烟,一瓶白酒之类的没有问题。   那些士兵们也干得格外用心,所以,这一片地方上,哪里都格外平整。   非常方便行驶四轮大马车,当然,也适合其它车辆。   鞑虏强盗集团现在也非常重视火器,他们也远比历史上要早很久就建起了火器营。   他们占据了原先明朝的神机营的营盘和他们的一些设备,还有相当多的技术工匠。   明朝的战争形态,战争模式和之前的历朝历代相比,有了非常巨大的变化,其中火器的应用是起到了核心作用。   如果说火器在战场上的应用,宋朝是萌芽阶段的话,那么明朝就是大发展的时代,而出现这种形势则是与朱元璋的发展历程息息相关的。   当年,朱元璋在长江附近起家,在他发展之初,就有一个叫焦玉的人献上他所研制的火器,于是朱元璋的队伍成为了江南起义军中可以说是唯一的火器成为制式装备的起义军。   江南水网纵横,再加上刘福通的北伐,蒙古人引以为傲的骑兵队伍发挥不了应有的威力,于是拥有火器的朱元璋很快就尝到了甜头。   在他与陈友谅的一系列战斗当中,火器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在洪都保卫战当中,陈友谅挥军六十万围攻洪都,结果洪都的朱军在火铳的帮助下使陈友谅久攻不下。   而其后的鄱阳湖大战朱元璋的军队更是发挥了火器的威力,使用了当时中国最先进的“火炮、火铳、火箭、火蒺藜、大小火枪、大小将军筒、大小铁炮、神机箭”等火器,开创了在水战中以“舰炮”轰击敌舰的先例。   明朝建国后,火器成为了明军的制式兵器之一,通常明军的构成为“铳十,刀牌二十,弓箭三十,枪四十”,火器的比例占到了10%。   而随着火器的发展明朝出现了一个新的兵种,就是神机兵,也是火器兵。   在明代永乐年间,则创建了战略机动部队:神机营。   它与五军营、三千营一起随皇帝出征。   神机营以火炮,即铜火铳为主要装备,它是世界上最早建立的炮兵部队,使炮兵成为一个独立兵种,完成特定的军事任务。   神机营创建后,多次跟随明朝皇帝出征,用手中的厉器,铜火铳作战。   神机营的铜火铳作战时,列于阵线前列,各炮队之间有一定间隔,便于装填炮弹,可以轮番齐射,用炮火摧毁敌人阵地。   明军每次受到蒙古军队阻击时,神机营会立即用炮火突击阻敌,敌军的防守阵地常常被神机营的炮火所摧毁,大部分守军都会在炮火中丧生。   这时,明军的骑兵部队就趁机发起攻击,常常会大获全胜。   但是,神机营发展到明末的时候,几百年了,没有丝毫的进步,而且,由于他们手里的鸟铳不适于北方的寒冷和风沙天气,竟然退化到使用三眼火铳的地步了,而且常败给同是骑兵,但是机动性和组织能力更强的鞑虏强盗集团。   好吧,这个时代全世界的火器都一个水平,仍处于停滞期发展。   那辙局长知道那个火器营在那里,它正是设在煤渣胡同那里,现在他们正发疯式地打造火炮和鸟枪。   他在写情报报告时,对此也有忧虑。   范例部长从来都是亲自给他回信。   他说,我们是安全情报部门,只要提供了准确的情报就行,动刀动枪的事情,自然有别人来操作,不用操心。   好吧,那辙局长就和手下不时地把地图之类的情报送回去,别的都不管,他不知道所谓的别人是谁。   他这里永远只是和范例部长单线联系。   1654年8月14日的下午,那辙局长和手下到了燕莎专用码头。   这里有成规模的仓库和结实的栅栏,以便存放主子们需要的各种走私货。   那个大沽营的汉人参将也知道那个仓库的重要,曾经也说过,何必花钱招家丁呢!   这意思很明显了,你随便给点啥,我派精兵给你守卫,多好。   他也知道这里是多重要,不能出事情。   当时,胡撤局长认真地说:“我会多招一些江湖异士,毕竟此地太过重要……”   那个汉人参将当时就撇了嘴,江湖异士,能有我手下的百战之兵厉害?   结果,等着人家招来了家丁后,那个汉人参将吓了一跳,这,这都是从哪找来的?!   他不用看那装扮,就是那一身的杀气,绝对装不出来的!   什么是杀气,没有人能说明白的,只有动手杀过人,或是上过战场的人能感觉到,或许他们打量人时,看人的部位都让人不舒服……   当时,胡撤局长暗示道,这些家丁和天津的都统大人有关。   那个汉人参将当时就明白了,不敢多言了。   职位上,他比那个都统大人高一个格,但是,人家的主子硬啊,可不敢招惹半分。   ……   吴化龙大队长到达这里时,他已经整合好了这个特工中队的所有人员。   他当时得到的命令是,带领全体人员撤出广州城。   种种迹象表明,如果这个时候收复广州城和周边地区,安保队员们很可能面对的是与全体人员作战的局面,这样的局面,绝不是他们可以接受的。   见鬼了,尚可喜怎么能学会把平民和自己捆绑在一起?!   汉唐集团安保部门的参谋们想破头也不知道怎么会是这个局面,连半大小子们都开始动刀动枪的。   但是,参谋们绝对认为自己的安保队可以轻松击败他们,无非是多死一些人。   这些明人参谋们根据各种情报,交上去了作战计划后,一直没有动静。   等了好久,却得到了特工队成员全面退出的命令!   明人参谋们差点笑了,说:“害怕我等打不过他们?基干民兵就可以拿下他们,这是为何?”   当时,伍坚强部长解释说:“那里东边有郑成功势力,西边有李定国势力,犬牙交错的,不利于咱们发挥能力。”   “还怕郑成功势力和李定国势力?那又如何?哪个不遵守规定,就是一个打击,也许一个恐吓,他们就听话了,安南的什么大黎朝,不正是如此??”   “不一样的!”伍坚强部长摇头了,说,“董事会不会批准的,目前看,俺知道那里的局面是他们全体的选择,每一个人都在分享从澳门抢来的果实,而且,他们扣压的人质还不断地从这里的葡萄牙商人和印度果阿那里换回绑票,所以,那里日子都过得不错,如果俺去了,真是与全民做战了……”   “那又如何?!怎么能是我安保队的对手?战斗力不对衬也!”   伍坚强部长叹了一口气,说:“安保队不用考虑政治问题,但是董事会会考虑……董事长问过我,当他们抢到无处可抢了,他们会如何的问题。   现在,俺问一问你们。”   众多明人参谋人员马上陷入了苦苦思索。   这时,一个参谋人员小声说:“莫非会撕裂……”   伍坚强部长当时就气得哼哼了一声,妈蛋的,竟然比俺聪明,俺当时就没有想到!   “呵呵,对头,俺就是这样回答的。   当他们抢到无处可抢时,就不会抱团了,那时才是收拾残局的时候……”   诸位明人参谋人员赞叹说:“甚是有道理!”   “所以,咱们的做战重点北移了,去把他们的根子挖出来!”   这样,吴化龙大队长才在撤回来后,足足带了一个中队的人员来到了大沽口的燕莎专用码头。 第八百零四章 战争开始了   先前,当吴化龙大队长带着人手乘坐着商船来到大沽口燕莎专用码头时,他看到,这里的码头设施已经成形了。   他简直不相信这一片建筑物只是一个商人建成的。   当时,那撤局长亲自接船。   他们两人都知道对方是自己人,但是,都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汉唐集团给他们各自的命令非常清楚,双方是合作关系,互不统领,但是信息共享。   吴化龙大队长刚到的第一天晚上,在一间大仓库里,那撤局长办了一个聚餐会。   他还举起了一个搪瓷缸子,向新来的朋友们敬酒。   汉唐集团从来没有忘记过北方情报局,这些朋友一下船,专门来接船的那撤局长就看出来了,他们全是硬手。   绝不是只能看家护院的家丁!   这一顿聚餐会,他是有准备的。   当他收到了有所谓的家丁要来的情报后,就按照通报的人数准备了,但是,刚才明明是所有的凳子都坐满了人,一个不多,一个也不少,可是一眨眼,就缺了四个人。   那撤局长心知肚明,便对着在脸面上看去非常憨厚的吴化龙大队长说:“到了这里,请放下心来,一切都是无妨……这里没有规定,但有马票和金银之物,可以买到一切……”   吴化龙大队长又表现出豪爽的一面来了,说:“还真不怕他们有严刑厉法,就怕马票和金银之物能搞定的人,容易抽风!”   随后,两个人单独在密室里交换了情报,也交待了双方的身份。   当时,那撤局长就兴奋地说:“这是要直捣黄龙府?!”   吴化龙大队长摇头说:“说不准,俺搞不明白上头在想什么,明明有更容易攻下的广州城不去攻打,调俺上这里来……”   那撤局长想了一会说:“这是釜底抽薪之计……崛了恶的根,再粗壮的支干也会枯萎……”   吴化龙大队长憨憨地笑了,说:“广州城里的恶只是一小撮人,人五人六的,毙了他们,下面就全散了……可惜,伍部长不听俺的。”   两人探讨了半天,感觉还是不明白汉唐集团的目的,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不按照正常人出牌的方式来啊。   但是,命令永远要服从。   于是,吴化龙大队长这一队人,就变成了短衣襟,小打扮,手持哨棍的家丁了。   那撤局长在1654年8月15日的下午,到了燕莎专用码头时,他和吴化龙大队长马上都钻进了密室里,天神啊,汉唐集团不动则已,一动惊人!   那撤局长和吴化龙大队长的眼睛都红了,为何京城里的火器营不先行炸毁?!   为何,对这个大沽军营没有任何的命令?!   就让我等留在原位置等他们来?!   那撤局长抽着红塔山,眯眯着眼睛说:“我一会儿去一趟大沽军营,别让他们坏了我等的好事……我有办法让他们聚堆等着……”   那撤局长信步去了大沽营军营,守卫的几个卫兵见了他后,马上眉飞色舞,点头哈腰,直接带着他去见了那个汉人参将,那老板只要来了,就有好事情,这个军营里连伙夫都知道,不用通报的,直接领进来就成了。   那老板到,银子开口笑!   那撤局长大大咧咧地说:“参将大人,明儿个儿,要来一大批主子要的物件,那船大了些许,也怪了些,千万别惊慌……这笔买卖做得爽利!明天中午啊,我还请全体将士在军营里吃大餐!痛喝百年孤独!德化白瓷瓶版的!!”   那个汉人参将听了后,眼睛都笑没有了,后背弯的像大虾了,连说:“那老板,您是给主子办事的,就当我是一条狗就成了,再叫一声大人,我可要上吊去了,没脸见人哪!”   那撤局长现在是真心高兴啊,说:“我在这里帮着主子办事情,挣大钱,这不也是有你一半的功劳嘛!明儿个儿,告诉兄弟们,一个不许少,咱们还是在军演场上搭棚子,吃美味……”   上一次的全体招待,让那撤局长知道了这里的真实人数,这一次全体招待,让所有人的口水又都出来了……汉唐集团总是出好物件,好吃食,人世间的味道让他们差不多占全了吧?!   所有人好容易熬到了第二天的上午,才九点多钟,大家就开始搭棚子,一千多人的聚餐会呢。   上一次的大聚餐,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   1654年8月15日上午十点三十五分。   三千吨级的紫川号自航驳运船,虽然是后发,但是却先到了燕莎专用码头。   终于到了!   这条三千吨级的自航驳运船到了码头后,缓缓打开了船艏处的自抬跳板,就像历史大书在打开新的一篇一样,它顺利地搭在了码头上。   这时有几个燕莎专用码头的工人抬着钢索跑了过来,他们干净利落地把搭在码头上的自抬跳板绑在了码头上专门为它深埋的码头桩子。   这时,各种自走设备开始自行下摆到码头上了。   这比五年前他们在热兰遮城登陆更容易了,完全是有备而来。   事实上,他们刚一进大沽河口,就被大沽军营的观察哨看到了,那个观察哨马上派人跑去告诉汉人参将了。   那个汉人参将正在哼着小曲,盘腿坐在沙发上,喝着啤酒,吃着五香花生米,还抽着白沙烟。   “河口进来了一艘巨舰?没有船帆还能自己行走??你看错了吧?算了,不关我等的事情,都是主子们要的……那老板果然是发财了!那船上有红旗?可能是为了骗汉唐集团的吧?再探再报……”   那个汉人参将现在又斜靠在沙发扶手上,抖着腿,唱着小曲,喝着啤酒,吃着五香花生米,还抽着白沙烟。   过了一会儿,又来人报告了。   “那船头竟然还会打开,你看错了吧?!里面出来了许多怪车??还正在卸货??……果然啊,一大批物件,真是发财了,还好我等能沾点光,一会儿一定要多喝一点。”   过了一会儿,又来人报告了,说是他们刚卸完那怪车上的货物,就出来好几队当兵的,手里都拿着火统枪!   那个汉人参将刚要说,不关我等的事情,却突然跳了起来,叫道:“你说什么?!”   “他们登上了怪车子,正在冲着我等来……我分析啊,他们似乎不是送货来的……”   “送你娘个腿儿!”   他一脚踹翻了那个正在做思考状的哨兵,这是他们勾引来了海盗啊!你还想个屁啊!!   那个汉人参将大步走出屋子,嗷嗷叫着,赶紧集合,赶紧上炮台,赶紧拿出刀枪和火铳!!   这一连串的命令都让人蒙了,正在搭棚子的士兵呆住了,都看着汉人参将直发愣,怎么了?不是要大聚餐嘛??   汉人参将眼睛都红了,喊道:“那老板勾结海盗上岸了,他是来骗我等的!!”   这是一句解开谜底的大实话,所有人都明白了!   他们马上有了应有的秩序!!   该回去拿刀枪和火铳的,拿家伙去,该跑上炮台的跑上炮台……但是发现没有用,他们调转不了炮口……调了也没有用,原来根本就不是对内陆用的。   他们这一乱糟糟起来,外面的四辆怪车就已经把仅有的两个出口都堵住了。   陆安安保大队的郝钢大队长现在正坐在其中的一辆长头四轮农用车的副驾驶位上,他又接到了海安安保大队长孙瑜的对讲机信号。   “我说,你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凭什么不让海安也派人去啊?!OVER!”   “规定嘛,陆上的事情陆安说的算了!完毕!”   “规定?最高指挥官有亲自上战场的吗?0VER!”   “这不是战场,我是来接收……这是咱们的军营呢。完毕!”   这个军营确实将是陆海联合安保大队的联合军营,要不然,那撤局长先前也不会奉献出那么多水泥,让汉人参将把军营修得好好的,又主动奉献了那样多的办公用品,连他们的食堂都是一水的好物件,还修了漂亮的澡堂子……差点给他们把电灯都按上了。   总想着通过破坏规则得到好处的人群,一定会受到惩罚。   “占小便宜吃大亏!”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一切都是撕裂式的思维,你不会知道哪个是真的,或者都是真的,或者都是假的。   陆安安保大队的郝钢大队长得意洋洋地又关了对讲机,孙瑜大队长一时无语。   这四台长头农用车现在恢复了先前的模样,又加装了钢板,车厢顶部安置了手摇式加特林……不过是改成了金属弹链。   三个人联合操作,同时运送十二名安保队员。   他们这时总共才出动了连司机都算上,一共六十八名的陆安安保队员,就有信心封堵住两个军营大门。   大沽军营原先有三个门,改成水泥红砖墙后,变成两个大门了。   而且那水泥红砖墙可以让营墙变得更加坚固和高大、厚重,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把自己封在里面。   这不能算是别人欺骗他们,是他们自己选择的。   他们两辆车一组,到了军营门口的一百米外后,不约而同地停了车,同车的安保队员纷纷跳了下来,剩下的三名机枪手,最后检查了一下手摇加特林机枪,他们没有用蓄电池版的电动加特林机枪,才一千来人,不值得。   另一个小组的指挥是王洪礼中队长,他摸了摸AK47,但是没有拿起来,好像用不到的。   他看了看表,对司机说:“播放让他们投降的广播吧……”   大喇叭响了起来。   这个时候,那个汉人参将终于组织好人手了,还想要出击呢。 第八百零五章 大沽口军营之战   那个汉人参将终于整好队了,这时有人跑来报告,说是有四辆怪铁车正在冲着自己这个地方来,那速度如离弦之箭了!   那个汉人参将脸色发白了,说:“车上有多少海盗?”   “不多也,每辆车上似乎都有十余人!”   那个汉人参将顿时脸色红了,豪气万丈起来,他挥动着钢刀,激动地喊道:   “弟兄们!那撤这个狗奴才,勾结几十个海盗,抢了主子的仓库,大家去抢回来啊!”   众人马上明白了汉人参将的意图,只要去“抢回”主子的好物件来,就算立功了……若是有什么损失,那也是海盗们造成的!   于是挥动钢刀的挥动钢刀,举着长枪的举着长枪,火绳枪上的火绳都点上了。   群情激愤着呢。   他们也是一路打杀出来的,虽然这两年有些懈怠了,但老底子仍在。   任他几路来,我且一路去!   什么怪物件不怪物件的,把人杀了,啥也不怪了!   他们刚要冲出去,只听到营门外响起巨人一般的喊叫,又把他们震住了。   世间哪里有这样大的人声?还用多种方言来喊,反复地让他们放下武器,跪在地上,双手高举?!   跪主子可以,跪你等?且问我手中的钢刀答不答应!   那个汉人参将把手中的钢刀在空中挽了个刀花,刀光刺眼,他喊道:“斩一名海盗首级,可得纹银二十两!冲啊!”   二十两?!外面才几个海盗?!   冲啊!   在两个营门外一百米处,陆安大队长郝刚一手半举着AK47,把它斜靠在肩头上,一手举着对讲机说:“老王,你说他们会从哪个门口出来?现在大木板门紧关着……完毕!”   王洪礼中队长和他虽然是两个营门,但是,他们的动作竟然是一样的。   他当时就翻着白眼说:“当然有九成可能从你那面冲出来了,他们走惯了前门嘛!完毕。”   本来嘛,情报上都提到了,要不,大队长不能让自己来这个门口。   郝刚大队长在大喇叭声中,还听到了营地里的吵闹声,他们似乎不可能投降了。   杀戮是不可能避免了,他冷笑了一声,按了另一个中队长的频道,说:“自行车部队出发到大沽军营……完毕。”   那军营的大门“咣当”一声打开了,郝刚大队长看到的是无数举着钢刀和长枪的士兵。   郝刚大队长怒了,杀戮只能用杀戮来制止!   他怒吼道:“废尔!!”   “嗒嗒嗒!”   “嗵嗵嗵!”   “啪!啪!啪!”   大沽军营的正大门大约有五米宽,理论上可以同时进出五队人马,但是,现在在陆安大队长带领的两辆这个时空的超级战车的封锁下,没有一个人能冲出来……单位面积上,单位时间内投放的火力是物理、化学和数学常识,这绝不能以人的意志力为转移,无论这支鞑虏军队的成员作战意志多强大,他们得服从常识。   郝刚大队长打光了一个弹夹,又飞快地换上一个,重新拉上了膛,但是他没有开枪。   够用了。   二十四名安保队员的1654式步枪也停了,因为郝刚大队做了一个让步枪停止射击的手势。   但是两架手摇式加特林机枪还在开着枪,他们弹链上的子弹在远比AK47的弹匣多。   郝刚大队长看到,那两架手摇式加特林机枪的弹道非常稳定,像两条火蛇一样钻进了军营门口。   它们有优先通过权,一切生物体都要让路!   弹道在延伸……它在三百米内依然有强大的威力!   到底打光一条弹链了。   助手飞快又换上一条!   这时郝刚大队长喊道:“停止射击!”   两架机枪停了下来。   但是,他刚喊完,却又听到另一个营门口也响起了机枪声。   郝刚大队长努力不去看那地上的尸块,却感觉阳光似乎有些刺眼了,他抽出墨镜带上了。   郝刚大队长喊道:“两辆车推进到大门二十米,掩护队员上前,投掷两轮防守手雷!”   这一次,他没有跟上去了,站在原位等两百名骑着自行车的安保快速反应部队的到来。   郝刚大队长看着他们推进到门口时,二十几个安保队员纷纷向围墙里投掷了两轮高爆高破片的防守手雷。   围墙里连续响了轰隆声。   接着,他对到达的快速反应队伍说:“去一百人支援王中队长,攻进军营!”   攻进军营!   郝刚大队长看着两辆长头农用四轮车依次以大尺度的颠簸方式,似乎是钻进了营门里了。   跟在后面的队员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跟进去了。   他想,见过这个场面的安保队员应该能更快地成熟起来吧?   但是,他想吐。   汉唐集团安保队一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机枪手不准许收拾战场。   怕他们会留下心理阴影。   那撤局长泪流满面地对海安大队长孙瑜说:“你们可算是来了!”   大队长孙瑜不得不安慰这个在无声哭泣的男人,这个有些让人尴尬。   “一切都告一段落,他们完蛋了,相信我们……”   “我信!他们一定会受到惩罚……”那撤局长说,“几年来,我都没有睡好觉!”   “啊,情报工作的特色嘛,真是辛苦你们了……”   “不是为这个,他们自己也睡不好觉!”   “……啊,他们都没有底线嘛……”   在一边的特工大队吴化龙大队长到底是受不了了,这个军人和平民区别太大了,他是宁流血也不流泪的!   这家伙眼泪没完没了了,来俺的大队吧,操练你三个月,你保证不会在这样了。   他插话说:“为何不急袭天津卫?俺愿意当潜伏者!”   大队长孙瑜高兴他插话,连忙转移了话题,说:“老吴,不要急袭,让他们到这里来攻打我们……”   吴化龙大队长一字一句地说:“若是他们不肯攻打呢?”   大队长孙瑜这时露出骄傲地神情了,说:“海安特工大队,会让他们出来的……”   大队长孙瑜原本就羡慕陆安的特工大队,特别是他们屡屡出成绩的时候……他当然向伍坚强部长强烈请求了,怎么也要均衡陆海两支队伍的情绪吧,不能过分倚重某一方吧?   这是合理的要求,董事会也批复了关于这个编制的组建经费。   借着汉唐集团整体大发展的态势,海安特工大队起步晚了些,但是起点却高多了。   所以,这次机会就是大队长孙瑜给他们争取的,也所以,陆安特工大队一直属于防守态势。   吴化龙大队长敏感地发现,这里竟然有争功的原因……这不是好事情!   他认真地说:“不管是海安或是陆安,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万事以驱除鞑虏为先……”   大队长孙瑜看了一眼这个认真的古人,不错,这个思想境界蛮高的。   他也认真起来了,说:“这里主要是怕两支特工大队发生误伤的情况,这次派出的人员,与你们从没有过交往,特工工作就怕这个!”   吴化龙大队长马上就表示了理解,汉唐集团从来都是把自己人的生命看得比任务重要,他已经领教多次了。   吴化龙大队长不由得想起了在紧要关头救了自己的鄂玉喜老队长了,若是生命与汉唐集团的规定比起来呢?!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最好不要有这样的比较,最好不要自己去面对……比如那个战斗英雄宋翔,已经渺无音讯了。   这个时候,陆安大队长郝刚联系了他们。   他要大家都进驻大沽军营。   所有在场的人都抬手看了看手表,二十七分钟内,一切完毕。   大队长孙瑜打趣道:“血腥味一定很浓,差评!我们明天再入驻!OVER!”   这其实是一句玩笑,打屁了。   但是回答的声音很低沉,说:“同意!还有些碎肉正在冲刷……没必要急着入驻,可以暂驻仓库。完毕!”   这个时候,大队长孙瑜知道不能开玩笑了,说:“还是按原计划进行,让海安新兵帮助你们冲刷吧。OVER!”   这次接收大沽军营的行动,陆安队零伤亡。   鞑虏士兵一共战死三百七十余人,重伤七十余人,轻伤一百余人。   安保队队员的铅头镀铜子弹还是偏软,虽然控制了枪筒的挂铅问题,但是,杀伤力极大,重伤的人员基本是没有救了。   所以,他们借用紫川号押送回俘虏时,没有带上重伤人员,出于人道主义,只是给他们简单包扎了,并且打了吗啡,不至于在最后临死时还要疼的满地打滚。   当那撤局长和吴化龙大队长一同去大沽军营时,正好赶上他们押送俘虏。   这些俘虏都是面目苍白,机械地随着捆绑他们的绳子前行,因为他们经历了只是传说中才有的屠杀。   冷武器残忍,热武器高效。   摧残他们的还有同伴们的死亡过程。   那不是他们能理解的正常死亡,人头滚滚,身上插满了弓箭,他们都能接受。   但是,头部如西瓜般的爆裂,胳膊大腿都能打断,这太吓人了。   还有那怎么也打不完的火铳枪声……   那个汉人参将侥幸还活着,正是他率先投降了,结束这一场毫无还手能力的战斗。   汉人参将看见了那个那老板和他的家丁在陪着海盗们!   他毁了他的一切!   汉人参将当时脸上就气得发红,骂道:“你这个狗汉奸,骗了主子不说,我还当你是朋友,你却勾结海盗来杀害我等!”   一个安保队员刚要用枪托砸他,那撤局长拦住了,说:   “从私人感情上说开,我等是朋友;从公理上,我等永远是敌人!   正是你这样一心想要个主子的人太多,所以你们才一时势大,不想像你们一样下跪的人就是汉奸了?……真不知道谁才是真汉奸!”   “哟荷,说的像真的是的,你没有认主子,没有给主子下跪?!”   “我只是为了以后,子孙永远不再跪了……”   “呸!满口胡言!!主子永远是英明的,定能杀了你们!”   那撤局长心中一片冰凉,摆手让人带走了他们……不想再说了。 第八百零六章 一锅端与引蛇出洞   这一天,朱乐乐和妹妹朱笑笑仍在玩那个玻璃瓶子,那里面还有一个好玩的玻璃球。   妹妹无意中把那个玻璃瓶子的瓶口靠近了耳朵,竟然听到了一阵阵的嗡嗡声!   妹妹忙叫哥哥听,朱乐乐听去,啥也没有听到。   昨天,朱乐乐拿回来了极好吃的噢力噢夹心饼干,还有那种极好喝的汽水。   妹妹朱笑笑边吃边哭,说:“哥哥,我以后还能吃到吗?”   朱乐乐咬着手指,看着那越来越少的饼干直流口水,说:“你要是不哭,以后就还能有……那个人说的。”   他们的爹娘看着两个孩子也高兴,真是好事成双呢。   那庄头说了,这粮食丰收在望,主子许诺说,今年的口粮能多给一点儿,不光是多给土豆、地瓜,除了玉米外,也许可以多给些小麦了。   夫妻两个都在田庄里做活儿,原先本来不用妻子上地的,但是她上地了,还可以多挣一些口粮。   所以这是让人高兴的事情,将来可以不用光吃地瓜和土豆了。   那物件是饿不死人,但是吃多了烧心。   两人说话声音大了,小屋里传来了朱乐乐爷爷的怒吼声!   “那是我的田地,我爷爷那时就是,我爹爹那时也还是,凭什么他们来了就是他们的了!!”   夫妻两个脸都吓白了,这要是叫别人告发了,心存怨望!   那这个家一切都完了!   朱乐乐爹爹冲着朱乐乐使了个眼色,朱乐乐当然知道是啥意思了,这又不是第一次了,他拉着妹妹钻进了爷爷的小屋子,爷爷一下子就不骂了,顿时老泪纵横起来,口中叫着:“我这个老不死的怎么还不死啊,拖累死你们了!可是我舍不得你们两个小人儿啊。”   朱笑笑懂事呢,说:“爷爷,来,吃一块噢力噢饼干……”   爷爷躺在床上,拉着两个小人儿的小手就是哭。   好了,哭一会儿,他就睡去了。   夫妻两个松了一口气。   咱家还不错呢,至少还能保全了,原先村子里有三千多户,现在只剩下两千户了,他们都死了。   有一户地主家,说是什么收留了其它田庄的逃人,被人告发了,结果官府追查了,家里田地全被没收。   那一家还想反抗呢,结果算成谋反,男人都被杀了,女的都被充成旗奴,全家就剩下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   那老太太身体原先可好了,她在一个下午,穿着红衣红裤子,坐在村口的大树下笑啊笑啊,不到一个时辰,竟然能把自己笑死了!   后来有阴阳先生说,这个老太太死后能变成厉鬼……但是,好几年了,啥事情也没有。   第二天一早,朱乐乐的爹娘又去做活了。   农家活儿是无穷无尽的。   朱乐乐要在家里照顾妹妹和爷爷,爹娘严厉教训他不要去偷田庄里的粮食!   两个人就这样在家里玩了。   ……   大沽军营里现在树起了高高的汉唐集团的旗帜,那黑红两色的旗子在海风中猎猎舞动着!   军营里还有驱之不散的血腥味道,但是没有人在意了,水泥墙和水泥地面的血迹都容易被水冲刷走。   这个军营里还有好几个压力水井呢。   那撤局长领着全体人员随着紫川号撤离了,他把他的金钱鼠尾辫子和他们的耻辱都留在这里了,他要去热赤大城堂堂正正的做人。   汉唐集团从来不要奴才,他们只要雇员。   比如王祖贤以前带到梅乐芝经理家的家养仆人,最终被梅乐芝经理强行推他们出去工作了,一开始把他们吓坏了,以为主家不要自己了……但是,后来当他们真的挣到了属于自己的工资后,他们才真正知道了自由的宝贵。   真正的自由,是要有经济上的保证的……   他们与王祖贤分开住了,甚至自己结婚了,但是与王祖贤的感情却更加好,因为这是真实的情感。   吴化龙大队长和他的队员们没有走,依然是家丁打扮,他们依然留着金钱鼠尾辫。   他们现在留着这辫子,是为了以后不让后人再留。   那撤局长那句“我当时下跪,是为了不让后人再下跪”的话,让许多人都震撼了一下……但是吴化龙大队长却不以为然,俺就是没有他会说罢了,那俺留着这难看的辫子,不就是也为了这个?!   但是,他迟迟没有收到任何命令,就算是他们看着紫川号离开了,许多大帆船都来了,也没有什么命令。   不能就这样闲呆着啊,他又去找郝刚大队长。   现在,他在这里的最高领导是他。   郝刚大队长亲切地让他坐在办公沙发上,两个人亲切地聊了起来。   鞑虏把这里保持的还挺好,至少比想象中的要干净。   郝刚大队长说:“我们计划了半年了,不会出大错的,你们现在不要动。”   吴化龙大队长当然知道汉唐集团安保部的特点了,他们恨不得把风帆船的运输都要计划到以小时为单位。   那时,他一直想暗暗地笑,天神,那是帆船啊,晚到三天都算是正常的!   结果呢,现在都有大飞轮式发动机的混合动力了,那后面的帆船,还是迟到了半天!   现在,燕莎专用码头上,已经停靠了数只两三千吨级别的风帆混合动力船。   那个汉人参将在进到关押舱前,看到了那些巨帆船时,终于明白了为何要修那么深,那么大的河运码头,这时,他才感觉不好了。   也许真是要变天了,一想到没有了主子,他身子都要变软了。   郝刚大队长又对吴化龙大队长说:   “老吴,想要变天,这要一步一步来,现在,想打进天津卫,玩一样,里面你知道的,就五千兵,还有一些旗丁和他们的家属,一锅端都不是难事情,但是会造成无谓的损失,所以我保证能引他们出来,这里的东西,都是他们主子要的,所以搞出乱子来,主子会要他们的命!   在他们主子的眼里,他们远远没有那些物资重要,不管他是哪个级别的奴才……这是奴隶社会的传统!”   吴化龙大队长想了半天,叹了一口气,说:“道理是这样的……”   郝刚大队长微笑了,对这个老牌特工说:“咱也给他们年轻人一些机会吧,总要让人家锻炼一下。”   吴化龙大队长无语了,这话有道理,他愉快地接过郝刚大队长抛过来的雪茄烟,一看是大雄鹰,听说没有大红鹰好。   黄昏时,几个年轻的行商狼狈地出现在天津卫的城门口。   守城的卫兵们吓了一跳!   他们看见那几个行商脸上都是干涸的血迹,个个都是鼻青脸肿的,而且衣服都撕破了,看那鞋子,他们跑了很久了。   几个年轻的行商喊到:“兵爷,大事不好了,海盗来了,他们占了燕莎的码头,正在围攻大沽军营!”   守城的卫兵们还都盼着那大善人回来,给他们带来些好处,这一下子,回来的是噩耗!   他们赶紧带着这几个行商去见都统大人!   都统大人看着几个老老实实跪着的行商,又惊又气,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他要倒霉了!   海盗要是搬走了燕莎专用码头仓库里的物件,他就不能活了。   哪个主子也救不了他,因为那里面大多是最大的主子要的物件!   这叫啥城门失火,啥倒霉了鱼!   他喘了半天粗气,感觉头不迷糊了,赶紧让人分开盘问他们!   结果,他们说的都差不多。   两千多海盗悄悄尾随着燕莎商船进了码头,然后一部分堵在大沽军营的营门口,用弓弩乱射,另一部分正冲击燕莎的仓库,那里的家丁正在死守着!   都统大人当时马上派出人员,去向京城报告,另一面马上集中了五千人马,立刻出发。   他也默默地穿上铠甲,他要亲自上阵了。   他的老妻帮他穿戴着,先前征战时,每一次出征都是老妻帮他穿戴……小妾们是没有资格的。   老妻说:“)(*……%*!”   老妻总也学不会汉话,就连这一句祝贺丈夫出去征战,满载而归的汉话也学不会。   但是,他听着心里温暖,二十年前,他就听了这句话后上战场,几乎每一次能抢回好物件来,抢回好奴才来,就算是暂时不顺,也能全身而退。   他的官职一直不高,因为他的主子还不算有势力。   他说:“*……%¥*……”   老妻把头拱到他的怀里,他搂了一下,然后拍了拍,这是生死之战,不把主子的物件从那些不要逼脸的狗海盗手里抢回来,他死定了!这个家就完了!   男人永远是一家之主!   他们行了标准的鞑虏告别仪式,好多年了,依然那样熟悉。   “全军出发!”   他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侍卫们,顺着大路向大沽口燕莎专用码头小跑。   马蹄声声。   脚步声声。   幸亏这道路修整的好,一百里路了,他们一定能在天亮前到达……   大沽军营和燕莎专用码头周围,最近的民居也是在二十里开外,要不怎么叫军事要地嘛。   这个黄昏,朱乐乐的爹娘终于也下工了。   他们回到了村子里后,发现人们议论纷纷,说那些兵爷们竟然没有来这里要菜了!   朱乐乐的爹娘赶紧去自己家里的菜园子看,果然,没有被人强摘过云豆啊,辣椒啥的。   那辣椒要是能保住了,最后完全成熟了,还能卖点钱呢。   这物件一出现大家就喜欢种,用来炒土豆片,好吃。   可是,那些军爷也喜欢,总是自己来摘,还好,不是只摘一家。   朱乐乐的爹娘对视了一眼,真的,日子越来越好了。 第八百零七章 陆海空联合作战   天津卫都统大人默默地带着侍卫们赶路,马蹄声的的。   此时正是明月高照之时,平坦的路面看得很清楚。   天津卫都统大人心里想,幸好早先修过路,一夜之间,定能赶过去,但凡能保住主子的物件,顺手再把那帮子蠢货解救出来,若是那个那老板也能解救出来,这个灾祸还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天津卫都统大人的心情沉重,这使得整支队伍看上去也是心情沉重。   人人都知道这事情太大了,还有的人抱着把那大善人救出来的心思。   他们的长枪在肩,火绳枪在肩,刀牌手的盾牌在前。   人人都在快步行军,脚步声沙沙。   天津卫都统大人这时有些急了,他放出去的探马应该回来了,可是现在还没有动静。   他挥挥手,对自己的侍卫说:“去三个人,探一探大沽口的码头,速去速回!”   天津卫都统大人太熟悉这里了,一马平川不说,都是大月亮地的,哪里也不可能有什么埋伏……   侍卫中窜出三匹马来,似乎是厌倦了这一种小步前进的样子,他们三个加快了速度,飞驰而去!   这一队人马不知道,在他们刚出了城门时,在一家二层楼式商铺的后院里,几个人正合力把一根二十多米高的木杆子递到了楼盖上,而楼盖上的几个人接住后,固定好它。   那杆子头上挂着一个大油灯。   这是一家油灯行,好像后院还有一个铁匠炉,也可以修油灯,或是按照顾客的要求打制。   他们来这里能有三四个月了,掌柜的是一个年轻人,操着一口河北遵化的口音,为人热情大方……   这时,他的一个邻居,卖各种油炸物的老汉,大声喊道:“我说小陆啊,干嘛呢你!?”   那个叫小陆的掌柜指着杆头上的大油灯说:“大爷,就似广而告之哪!”   那个老汉心想,你这里的灯油天下一绝了,还弄个什么广而告之!   年轻人闲不住呢,总上房顶揭瓦玩……   这个油灯行还卖两种灯油,一种叫煤油,是从煤里挤出来的;一种叫京油,据说是从大鱼身上挤出来的……他们真行!   这两种油都好呢,都比用菜籽油亮堂。   特别是那京油,比菜籽油还便宜,每次到货,基本上一哄而光。   煤油贵了许多,你想吧,从煤里挤出来的,本钱大啊。   其实他们是直属海安大队的特工大队队员,那个掌柜的是一个小队长,他们现在正式把火花式电报机安装上了,由于为安全考率,他们的火花式电报机的功率不可能太大,所以,尽量把天线架高一点,当然,也别太离奇了。   于此同时,京城城外的一家商铺里,那二楼上也正在按了一个广而告之,也是这一种油灯。   其实那油灯是一种特别的天线,经研究表明,那个油灯里面的空腔有利于扩大信号的传播强度,也有利于信号的接收。   到了规定的时间,京城方面先发电报了,那个小队长用耳机,认真地听着矿石接收机里的嘶啦声,快速在本子上记着摩尔斯密码。   又到了规定的时间段,天津卫这一面开始向一百七十公里外的京城发报。   火花式电报的线圈里,跳闪着足有两寸长的电火花,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整个密室里都有一种烧焦的味道。   它真不愧为是全方位全频道干扰仪,有它在旁边,对讲机都用不了。   在规定的时间内他发报完毕。   这时,他收到了对方的确定信号,像预期的一样,他们成功地实现了两地的无线联系。   那个小队长看看表,离与大沽口的联络时间段,还有十分钟,他让人上二层楼上重新摆弄了一下那油灯的位置。   自己则美美地抽起了白沙烟,想着自己明天的任务,不管怎么说吧,明天一定会是一个美好的日子!   到了时间段,他发回了报告。   这份报告很快到了大沽口联合指挥部的桌子上。   这一夜,那个指挥部里灯火通明,一台大飞轮发电机正在不远处轰轰地响着,声音吵人呢。   这里也将是一夜无眠了。   郝刚大队长和孙瑜大队长一起看了一下表。   郝刚大队长说:“这反应速度在这个时空算是够快的了,老本都动上了……”   孙瑜大队长得意地说:“能不快嘛,动了主子的好东西,比要他们命还厉害,这是什么封建社会?就是奴隶社会嘛!   怎么样?我的特工大队能力可以吧?!”   郝刚大队长说:“高起点出身嘛,了不起!”   一个作战参谋在作战地图上用圆规和尺子计算了一下,报告说:“报告,敌人大约能在七个小时内到达这里!”   他们吹吧,五千这个时代的士兵,能有我们的强行军速度?!   但是料敌为宽吧,也没有错,郝刚大队长没有对这个好像有点紧张的年轻人说什么。   孙瑜大队长却来纠正这个年轻的明人作战参谋了,说:   “如果他们是敌人的话,我们早就成军了,哪来的安保大队?   他们不配当交战主体,他们是小偷,是强盗,我们这是治安管理行动,咱们算是协警吧,临时工一类的!”   若大的屋子里只有郝刚大队长和孙瑜大队长笑个不停了。   其他人都莫明其妙。   在战场上,长官的态度和表情对下属人员的影响是巨大的。   所有人都轻松了。   参谋人员快速地制订着做战计划和时间表,各种命令,文件,不断地传送出去。   心理轻松而又行为认真,这是正确的战时工作态度。   这一支五千人马的队伍,一个都不能让他们跑回去,击败他们不是问题,全歼才是关键。   让京城弄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状况,再持久一些,有利于全面包抄,纸牌上的人,一个都不能少!   罪恶必须受到惩罚,这远比赞美善良重要!   这是汉唐集团里所有人的理念!   由于这里的地势过于平整,他们设计了一种海陆空联合打击方式。   这听上去吓人,其实就是在发生接触战的时候,他们的海安大队,派出机帆船驳运一部分海安陆战队队员,沿海河上行,配合追击部队包抄对方的退路。   同时,空保小队刘海洋小队长的三台动力滑翔伞起飞,提供逃散人员的位置信息。   郝刚大队长和孙瑜大队长看了一下计划,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计划开始正式下发,各项命令也下发下去了。   联合指挥部里,本来有刘海洋小队长的位置,但是,他偏要一间独立办公室,这小子似乎有些闹情绪呢。   汉唐集团军工部门,已经可以加工出动力飞艇了,但是,一直有人质疑氢气的安全性。   也许是那个载人氢气飞艇烧毁的视频吓到很多人了吧,很多人不同意制造大型载人式的,十几个人的,倒是可以试一试,或者充当起重吊运工具的一种补充设备。   刘海洋小队长简直无语了,氢气不安全,这是事实,但是,也不至于随时会爆燃……有什么理由认为还要等一个阶段?!   当时,伍大鹏董事长亲自给他做了解答,说:“严格的说,我们现在加工出飞机都没有问题,看数量多少呗。   但是,你要看看这是一个什么时代……没有必要弄得那么快!   你考虑完适用性的问题后,安全性就更加重要了。   你认为明人技术人员能操纵了大型飞艇?”   刘海洋小队长轻松地说:“这个我可以来嘛……”   当时伍大鹏董事长看了他一眼,说:“爱好是爱好,生命是生命,特别是汉唐集团的人生命……我亲自带出来的人,他们必须好好活着!”   刘海洋小队长无语了……汉唐集团还有一架直升飞机,但是到现在也没有用过!   伍大鹏董事长认真地说:“我们现在的自由,是在汉唐集团这个框架下的自由……合同期满了后,或许大家都有了自己的自由,我也渴望蓝天。”   无法建立飞艇安保队,直接的结果,就是他这个空保一直是小队编制,或者说,小队编制都不够,但是叫小分队,也太难听了。   所以,他要一个独立办公室,他们总共才四个人,一下子就装进去了,但是,至少他们有自己的存在感。   郝刚大队长和孙瑜大队长这时候为难的是,沿京杭大运河上行的另一支队伍没有按时到达,总部说他们差不多要迟到四十八个小时左右。   战乱的时候,京杭大运河北段的一些地方已经有了堵塞的现象。   当鞑虏强盗集团占据了杭州时,为了向京城运粮,他们已经派人清除了一些障碍,以便向京杭运粮。   当时,北方的粮食不够用的。   大概是大半年前吧,京杭大运河北段的一些重点地段出现了商人,他们自动修码头和疏浚运河,还受到了地方官员的表扬呢。   奉献嘛,大家都喜欢别人奉献。   所以按时到达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他们就没有到!   好吧,计划只能修改为先期拿下天津卫,切断海河,切断大运河,尽量屏蔽一切信息,千万不能让他们跑了。   所以,这一场原本设想的击溃战,不理他们直扑京城的计划,改成了务必全歼。   他们没有台州之战一举灭掉二十万大军的地形,天津卫的周边过于平整了,所以,这也是一个考验。   那个天津卫都统大人放出的三个探马快骑到大沽口码头时,他们放慢了速度,前面好像没有发生什么攻战,他们没有看到有火光,难道围攻的海盗睡着了?!   这时,似乎突然从土里飞出了五支驽箭,两支准确的扎进了两名探马的咽喉,他们无声地掉下马。   一支射飞了,另外两支射进了第三个人的肩膀上,那个家伙惨叫了一声,竟然能用双腿控制战马掉头,想跑掉。   吴化龙大队长这时快速地掀起伪装网,掏出手枪打去,那家伙嚎叫着掉下来了。 第八百零八章 陆海空联合作战 续   陆安特工大队吴化龙大队长这时快步上前,赶紧把三匹马的马缰绳都抓在手里,还好没有惊到马。   他的十几个队员也全都从伪装网里爬出来了,有了这那种伪装网,别说骑马了,就是路过也看不到。   一个队员不好意思地说:“大队长,我没有想到他们突然能降速,射飞了!”   吴化龙大队长说:“一会儿俺再和你说,现在把马送回去,把尸体也驮走!”   大家快手快脚地清理着现场,吴化龙大队长美美地抽上了红塔山,不怕了,如果再有第三波,至少要一个小时以后了。   先前,吴化龙大队长刚吃完晚饭,就来了一个通信兵找他。   啊,定是有任务了!   他接过文件,签了接收回执,认真在灯光下看了起来。   命令一共有两条。   第一条是,他要负责一个二十里外的村落,全力阻止预计的溃兵有可能的骚扰。   第二条是,狙杀可能的探马。   吴化龙大队长吧嗒着嘴,敲打着文件,就把任务对着队员们说明了。   他们没有机会上正面战场的,谁叫当初被选拔出来了呢?!   吴化龙大队长说:“这活儿都是小孩子的活儿,俺老吴也要亲自上,要不然动手的机会都没有了,战场上的旁观者,实在让人难受……”   队员们轰然笑了,吴大队长先前还说他感觉杀人没有意思呢,这一有机会,他就要亲自上战场了。   吴化龙大队长淡淡地看着队员们的表情,点点头,突然暴喝:“全体都有了!五分钟带齐个人装备,八分钟内出发!”   全体队员们都还留着鞑虏的发式,这个怕以后还有特别任务。   所以,全体队员都死死地裹着丛林式战斗头巾,天再热也不拿下来。   他们顺着那平整的道路,很快就到了那个不大不小的村落。   说实话,在这里守了几个月的仓库了,他们都不愿意出来玩。   那个田庄里的生活,他们实在看不下去,他们全是奴隶,只是最后分他们一些土豆、地瓜吊着命的奴隶,还要干着所有的体力活,最后眼睁睁的看着粮食给收走了,这里原本都是他们的土地啊!   ……看到罪恶,他们还无力去管,这是一种痛苦!   他们的一切供给都是天津卫和总部运送。   现在好了,我们真的来了!   是惩罚,是屠杀,是拯救,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完成任务。   他们很快就在那个村子与天津卫到大沽码头道路的交接处藏好,这一夜,他们别想睡了。   后来,他们漂亮地击杀了两个探马,然后刚才,他们又击杀了第二波次的三个探马。   马是宝贵的生产劳动工具,尽管鞑虏强盗集团用它来杀人。   吴化龙大队长抽完了烟,大家重新开始伪装起来。   天津卫的那个都统大人依然带着队伍前行着,五个探马都没有回来……出事情了。   他几次想喝令停军,或是让部分军队前往,但是,都没有做……在我大清,你做对做错了什么都不重要,让不让最大的主子满意才是最重要,尤其在这个各种严打之下,一个错误……还不如自己去死了!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无论如何要打赢这场同海盗们的交战。   他估计还有一半的路程时,下令休息了。   他不知道“行百里必蹶上将军”的话,但是多年的做战经验他还是有的。   拼命是一定的了,但是要有本钱,体力很重要。   所有的人员都得到了一个水果罐头,这是他当时下令让辎重队带着的,那种四轮大马车果真好用。   他在那些席地而坐的士兵们中走了走,看到他们吃得欢气,还好,兵心可用。   没有第三波探马来,吴化龙大队长有些失望,但是大家的精神头还是十足。   蹲坑守候的训练,他们不知道经过了多久了,眼下这任务,是小孩子级别的。   也就当五千人马,从他们身边十米外路过时,大家才屏了一会气息。   当看到他们全体人员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远了后,吴化龙大队长轻声说:“解除一级守候!”   这时,好多草丛开始晃动了,大家小声说话了。   “呵呵,他们还以为自己挺威武,我看是直奔死路呢。”   “别那么乐观,要全歼呢,这平原上,五千头猪能抓过来不?”   吴化龙大队长开始小声对那个射飞了手弩的队员讲解了,如何判断对方可能瞬间改变动作的几个要点。   此时,月亮慢慢也落下了,眼见着黎明就要到来。   但是,这个时候却是最黑的时候,那个天津都统大人让人点起了火把。   前方一片黑暗,要么,海盗们睡了;要么,他们成功得手了。   那一切都完了,他连激战而死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眼见着快要到了大沽口的燕莎专用码头,他挥手示意,所有人重新整队。   不对了,海盗们竟然连篝火都没有点上??   他们要么就是跑光了,要么就是……有埋伏?   他令一队人举着火把上前查探,远处都是黑乎乎的,看不清楚,比不上大月亮地里。   这个时候,他看见远处突然亮起了十几个如利刃一般的光柱,不仅成对的,还长短不一,其中,最亮的一对,竟然能扫到他们这里来!   远比他们手里的火把要亮了!   那个天津卫都统大人,不自觉地抬手挡住了眼睛,但是心一沉,完了,他们是汉唐海盗集团的人!   只有那里才有能劈开夜空的光柱!   这时,传来了巨大的天津卫口音的说话声:“放下武器,跪在地上,举起双手,别做死嘛!”   随后,好像又响起了巨人一般的哮喘声!   连天津卫都统大人都哆嗦起来了,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像是小偷在偷东西,差点得手时,被人暴喝了一声!   那光柱还能移动了!   巨人一般的天津卫话还在响着!   但是他们什么也看不清……   陆安大队长郝刚和海安大队长孙瑜这时坐在本田皮卡的驾驶室里,他们在车大灯下,能非常清楚地看到对方这一群人的表现。   这个皮卡原属董事会所有,但是被梅乐芝经理通过财务审核的技术手段,归为汉唐集团所有了。   现在变成了他们的指挥车……   一个正常的集团公司,永远不会是仅属于几个董事,更不是属于董事长所有,这一点是常识。   郝刚大队长说:“真他妈不相信,这一群穿得破破烂烂的人,竟然能打败了大明……开枪不?他们虽然害怕,但是刀子还握得紧呢!”   孙瑜大队长说:“零和了,不死不休,他们就信这个了。”   他们的话音刚落,那个天津卫都统大人真就抽出了钢刀,向着前方一挥,喊道:“巴图鲁们,他们怕刀光,杀,杀,杀!”   然后,他真的带头冲杀了!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侍卫冲了,步兵也紧紧跟上……火器营也吹亮了火折子……   郝刚大队长通过车载喇叭下了命令:“废尔!”   十几道火蛇像是鞭子一样,扫向了冲锋的人群……   这些舞动的火蛇后面,还有密集的火点也扑向了他们……   郝刚大队长侧过脸来,对孙瑜大队长说:“看你的了……他们坚持不住三分钟的。”   孙瑜大队长低下头,按了对讲机,说:“机帆船队,出发!”   海河的河面上,也正是处在黎明前的黒暗时期,没有波光闪动,一切都是黑漆漆……这时,也是有一道光柱亮起了,大飞轮轰隆隆的起动声音打破了河面的平静,那驳船里的海安陆战队员兴奋起来了,差不多齐声喊道,出发!   那个天津卫都统大人确实死在了激战中。   陪着他死的,还有他的侍卫们,还有跟着他的勇士们……   此次战斗,第一阶段的结束,比想象的还早,连两分钟都没有用上,他们就溃散了。   这不是他们能想象到的战斗,哪怕对方是两万明军,他们也敢冲锋,被刀砍死,被枪捅死都可以接受,但是,在那光柱下,看到身体都碎了的死法,可吓死人了!   郝刚大队长看到根本没有人再冲锋了,便发了第二个命令:“缓慢推进,继续播放投降命令!”   车子发动了,他们开始慢慢推进,天津卫版的投降命令又响起来了。   开这辆本田皮卡的人竟然是王国涛主任,他以自愿者的身份来要求当司机,五年前他就兼职过了,算是有战场经验了。   他拍着方向盘说:“鞑虏强盗集团要是真心向外打,我感觉他们比当年的东印度公司的军队凶猛……你看他们最后逃跑时,还有发射了火绳枪的士兵,还好我们没有伤亡。”   孙瑜大队长说:“这是几代的代差了?再凶猛,死得更快!还没有动用皮卡的高平两用机枪呢……”   黎明前的黑暗慢慢过去了,东方到底是按照时间出现了红霞。   现在,可以看到绝大多数的鞑虏士兵是顺着原路没命地跑!   还可以看清楚一辆锃明瓦亮的皮卡和几台长头农用四轮车在慢慢地向前推进着。   他们后面还有几辆大飞轮式汽车跟进。   再后面,是一层一层的安保队员在行进,他们的服是淡红色的,都是陆安队员。   这个时候,吴化龙大队长借着微弱的黎明之光,看了看手表,估计要有溃兵了,他下令道:“一级守候!”   顿时,草丛是草丛了,大地是大地了。 第八百零九章 这不是屠杀   当朝霞出来的时候,空保小队刘海洋小队长和他的两名队员,告别了他们的后勤人员和大地,顺利地升上了天空。   可惜他的MP3早就坏掉了,上了天空后,没有办法再听歌了,而且那个报废的MP3只能无偿捐给通信通讯公司。   这其实是一种逼捐,任何现代产品,如果坏掉了,就只能捐给汉唐集团……但是这个事先在合同上写明了,大家当时也都认可了。   要不怎么说大家都是在汉唐集团框架下的自由嘛,所有人都认了。   所以,刘海洋小队长再在天上飞翔时,他只能聊天。   “我靠,这里都成了碎尸场了,你们下一次能不能放远一点打?!东北方向有散兵,大约……不到二百人吧……”   汇报完后,过了一会儿,他看到下面的车队里分出一辆大飞轮汽车,拐向东北方向。   他换了一个频道,发布命令让自己的一个队友跟上去他们,负责指挥。   他观察下面的逃兵们基本上是沿着原路逃窜,像是受惊了的羚羊群。   另一个队员向他汇报,西北方有大约三百人在玉米地里乱窜!   刘海洋小队长说:“不用管了,你别逼他们太近了,转向,盯住他们的主流,那个方向有陆安大队的一个特工中队。”   这时,两架滑翔动力伞吊在了溃兵大队伍的后面,不高不低,不紧不慢地飞行着。   那些逃进玉米地的溃兵们,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没吓死他们!   这世上还有什么能嗡嗡叫着飞在天上,然后上面还有人骑着?!   看着那吓人的怪物件飞走了,一个把总式的人物喊着,让人向他集中。   现在这一大片的玉米地里的玉米马上就要成熟了,不远处,还可以看到守秋的架子棚。   当然要守秋了,要不然主子的粮食还不都让那些种地的奴隶们偷光了?!   但是,昨天晚上过大兵时,那个庄头安排的守秋人,早就吓得跑回了家,他怕他的主子,就是那个庄头,但是他更怕死,这一群大兵经过,不死人是不可能的。   大清律都发布了,一般的主子也不得随意处死下人了。   但是大兵们好像不知道这个律令。   能躲一夜就躲一夜了,反正庄头也不能天天查。   现在那个把总又渴又饿,他随手掰下一棒玉米,剥了皮就啃,果然还不错。   他对着自己的身边人含糊不清地说:“再喊,让他们都到那架子棚集合!”   于是,那个手下又开始高声叫喊。   如果从上空看,玉米地里的玉米来回摆动,一股股的人流向着那个架子棚前进。   这个时候,吴化龙大队长遇到了一个难题,他是伏击他们还是遵守命令,防住他们不进村子就行了??   他们躲进了玉米地里,不算进村子,而且如果伏击他们,三百多人,吴化龙大队长没有一击而胜的把握。   原因很简单,这是玉米地。   没有见过大片玉米地的人无法想象出,这就是人工打造出的丛林,甚至比一些丛林还要密实,三步之外,只要不动,根本看不出有人来,谁动谁吃亏。   在这里用刀子比枪更有用,因为用枪根本没有办法与队友配合。   所以,吴化龙大队长决定自己一个人去探听一下,看看他们集合在一起想要做甚。   这时,空中的刘海洋小队长依然在指挥着全局。   逃跑的鞑虏士兵终于跑不动了,他们也终于听懂了那巨大的喝令投降的声音。   开始有成队的士兵跪在地上投降了。   以每小时二十公里时速前行的车队,没有理那些跪在灰尘中的士兵,后面的陆安队员会接管他们的,这支车队就是为了驱逐,他们没有冲着他们的背后开枪,就是让他们跑下去。   在那辆皮卡中,郝刚大队长对孙瑜大队长说:“你的机帆船驳队要没有用了,他们哪里有那个体能在二十四小时内折返跑一百公里?他们要是能跑回天津卫,那真是神级人物了……”   孙瑜大队长说:“不好说,按照计划来吧,不好说会有散兵游勇之类的人。”   郝刚大队长点点头,好吧,一切以稳妥为主,他马上命令一个小队去支援吴化龙大队长那里。   特工队的编制与正规陆安队不同,规模要小很多。   与此同时,吴化龙大队长一个人正在悄悄摸了上去,看看那些聚集的溃兵在做什么。   还好,他们的动作被溃兵不停地掰着玉米吃的行为掩护了。   吴化龙大队长他们潜到了离那些人十米左右时,停下了,小心地蹲下。   这时,他们听到一个声音说:“看到嘛,他们海盗就是再神,他们也看不到我等,听我的话钻到这里就对了嘛!   这里我熟啊,这是都统大人亲戚家的田庄,当年跑马圈地的时候过了,主子不让弄田地了,是我出主意让一个兄弟冒充逃人,最后用《逃人法》占了这块地儿……所以听我的,咱别跑了,潜进这个村子再说!   等那些海盗走了,他们还能打进京城?最多进天津卫抢一次就走了!”   众人一边啃着生玉米,一边轰然答应。   “哈哈,弄不好啊,那个村子里遭点嘛兵灾,定是海盗们干的……诸位可明白?”   “明白,明白!”   一群人在大笑……逃命时,他们还不忘了祸害人!   吴化龙大队长听了这话后,心头火起。他悄悄地又靠近了,慢慢地拨开玉米叶子,他看到一个小头目正在得意地讲着什么……认清了面目,他又退下去了。   吴化龙大队长知道他们的《逃人法》,很简单,谁收留了别人田庄逃跑的农奴,谁就有罪,没收家产!   但是,没有真正逃跑的农奴会说自己原本是农奴,他们还可能装成是打短工的,还可以扮各种可怜,甚至可以是别人假装的……所以这里面的操作空间很大。   最好的办法是,不要同情任何陌生人,无论他多可怜;有陌生人出现,最好要禀告官府,让他们来决定这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就是不要信别人,信官府。   一切陌生人,都可能是害你的,所以,你要相信官府。   这是一个恶政……   那个人不是鞑虏,从口音上听,他是正宗的天津卫人,但是吴化龙大队长听完了后,决定自己不可能放过他。   他在十几年前见过这样的人,还曾经真以为他这样的人是江湖人。   但是,现在他知道了,他们不是的,真正的江湖人有基本的善恶之分,常识性的对错,他们也能分辨开。   但是冒充江湖人士的青皮不一样,他们是另一种邪恶,因为他们从来都是帮助有势力的一帮出坏主意,他才不管自己的行为对错,只要对自己有利,只要能得到好处。   青皮,永远要求别人的道德美好,他才可能做坏事,占点小便宜!   鞑虏强盗集团就是喜欢这样的人。   所以,他现在是个把总,如果没有汉唐集团来,他可能当上将军。   吴化龙大队长退出这个玉米地后,吹了一个尖锐的口哨,举起手,做了几个姿势,草丛中,大地中,走出了几十个人,他们快步跑着,追着吴化龙大队长的背影。   这块玉米地的另一面就是那个村子了。   他们要快速赶在那一些溃兵们出来之前把他们挡住,绝不能让他们进村子。   吴化龙大队长带着队员们到了那玉米地的尽头,那里是再有几步就到了那个村子里了。   这时他说:“但凡想进这个村子的人,格杀勿论!他们是真心投靠鞑虏的人!”   队员们找到藏好自己的位置后,品了一下大队长的话,明白了他的意思。   几十万鞑虏能灭掉上亿人口的大明,他们正是擅于唤起人身上的恶,让人跟他们走。   埋伏的队员们耐心等着这些溃兵的出现,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慢慢从玉米地里钻出来,聚集在一起了。   当那个把总看到人差不多的时候,刚要说上几句,这时又听到不远处响起来那巨人喘气加咳嗽的声音。   吴化龙知道。这可能是支援他们的队伍来了。   这时,那个把总刚要喊些什么,吴化龙大队长抢先一声怒吼!   “废尔!”   几十把火统打向了那个人群!   距离太近了,他们中的几十个人,顿时像是割倒了的玉米一样倒下!   同时几十枚的防守手雷,准确地落到他们中间!   一连串的爆炸声中,又有几十个人在惨叫声死去……   吴化龙大队长冷静地看到那个把守麻利地又钻回了玉米地……吴化龙大队长高声命令:“杀光他们!”   队员们从隐蔽处出来,不断地向着那些人开枪,不接爱他们的投降。   后来赶到陆安队员们也从大飞轮货车后飞快地跳下来,加入了开枪行列。   大多数人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到底还是有一部分人逃进了玉米地里。   吴化龙大队长从胸前拔出丛林战术刀,说:“不用陆安队的朋友帮忙了,这个残局,我等来解决……绝不放过他们!”   说完,他带着队员们一头钻进了玉米地里。   前来援助他们的陆安队员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特工大队的人不用枪,反而是抽出了刀,几息之间就消失在玉米地里了。   什么年代了,有枪不用?!   这个时候,村子里的人早都起来了,他们远远的看去,天神啊,是一群穿红衣服的人!   定是那个笑死的老太太请来报仇的人……不是不报,时候不到……村子里的人,没有敢靠近那里的。 第八百一十章 死亡与尊严   呼!呼!呼!   眼前的玉米任意倒下!   那看似柔软可欺的玉米叶子,突然变得锋利起来!   逃跑的那个把总的脸上,手上,划出了许多的血口子……真是邪门了!   刚才的情景吓死他了,甚至都有鲜血喷到了他的脸上,还有可怕的爆炸声……他清楚地看到那一个个如同馒头大小的物件飞向他们,还好,他先前在街头与人厮杀的经验,断定决不是好事情,返身就往玉米地里钻!   果然,他听到了身后传来的爆炸声,还有同伙的嚎叫声!   他拼命地跑着,谁也顾不上谁了……   呼!呼!呼!   眼前的玉米叶子胡乱摆动着!   能紧跟着他的是他的两个铁杆兄弟,从来都是形影不离的,主子进城时,随着他跟了主子。   不仅带头剃发,而且,还要拿着刀子让别人也剃发。   凡是胆敢不剃发的,都是心存怨望,意图叛逆!   所以主子能赏识他,能提拔了他,这马上就要抬旗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三个人一边跑,一边委屈着,老天爷不公呢。   真跑不动了。   三个人回头看了看,只有些不甘心被他们压过的玉米重新挺起来;用心听了听,没有什么动静……   那个把总说:“弟兄们,停一下再跑,别把自己跑死了!”   三个人这时才感觉脸上都是火辣辣的,汗水杀得生痛呢。   三个人喘成一团,又不敢大声,小心地掰下几棒玉米,剥开吃。   真好,马上要成熟的玉米,最甜了。   三个人蹲下来,悄悄地啃着。   那个把总小声说:“不对劲儿了,兄弟们,他们是玩真的了……先前那些传闻可能也是真的,他们是汉唐集团的安保大军,不是海盗……我等先前上当了!”   一个弟兄说:“我等能干嘛?!”   另一个弟兄说:“嘛对咱有利,就干嘛!”   那个把总小声赞同了一声,说:“甚对!现在咱们把军服都脱了!”   “那钢刀呢?”   那个把总说:“不能丢!你没看见过主子的骑兵?只要过万,天下无人能敌!”   三个人想象了一下万马齐奔的情景,这是真的,无人可敌。   那个把总小声说:“咱们找个地方躲起来,主子要是赢了,咱们还是主子的奴才;若是有意外……那咱们就是被逼的,只是为了保自己的性命,或是不管谁来,他们哪个不要奴才?!”   他的两个弟兄拼命点头,对,对!   这个时候,他们听到一声平静的回答,还带着南方口音,似乎是福建地界的。   “尔等真错了……汉唐集团从来不要奴才!”   他们三个人头皮一紧,马上站了起来,刷刷刷,拔出钢刀,恐惧地瞪大了眼睛!   呼,呼,呼!   吴化龙大队长这时拨开玉米植株,悄悄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只有三米远。   他们当然不知道,他们已经被吴化龙大队长盯上了……   吴化龙大队长在他们返身钻玉米地的时候,就认定了他的逃跑位置。   丛林追击战和反击战,他们训练过太多次了,事实上,追击者远比逃跑者更容易获胜。   除非,没有让人看到过他们逃跑的背影,除非,他们也是丛林老手!   连风吹过,在老手的眼里,都能留下痕迹……何况他们是三个人一起跑。   吴化龙大队长当时指挥队员们去追击其它逃跑者了。   他盯死了这三个!   吴化龙大队长说完话后,他拔出了转轮手枪,向着正玩刀花的那个把总的两个兄弟连开发两枪!   啪!啪!   那个把总顿了两顿,他看到自己两个弟兄叫都不叫一声,马上倒地了,压倒了一片玉米。   他一点也没有热血上头,马上抛了手中的钢刀,“扑通”一声跪倒,喊道:“大爷,大爷,我也是被逼的啊!有办法,谁能跟了鞑虏啊!”   他拼命地开始叩头了!   吴化龙大队长心里一阵难过,他终于明白了,汉唐集团的人为什么会讨厌别人磕头……他感觉似乎是自己的尊严受伤了!   “你起来,俺给你一个机会,像一个正常战士那样和俺拼杀,打败俺,你就活了命,败了,你就死了……这就是丛林战斗。”   那个把总眼睛的余光看到这个人把那可怕的物件插到了大腿上,从胸前向下抽出一把短刀,黑乎乎的!   他的眼睛余光还看到刚才丢下的钢刀伸手可及……   他仍拼命磕头,喊道:“大爷,大爷,你就是我亲大爷!饶了我吧!!我真是被逼的!!!”   吴化龙大队长盯着他的动作,感叹了一下,一个给自己做人尊严的地方,才真正是好地方!   他退了几步,说:“不要怀疑俺了,你拿起钢刀吧,看你的手腕子,也是使刀的好手……”   这个距离就够了,他暴起,抓起了刀,不挽刀花,立劈下来!   “操你妈,你真当我怕了你嘛!”   吴化龙大队长微微一笑,盯着他的手腕,轻轻一闪,躲过了,没有试图用丛林战术刀和他对碰。   那个把总果真是使刀的好手,他没有等刀用老,生生用腕子停住刀势,转手横切,那些不停地在反弹想重新站起的玉米植株碰上那雪亮的刀刃后,齐刷刷断裂了,在半空中飞舞着……   吴化龙大队长微笑着退后一大步,在漫开飞舞的玉米叶子和玉米断株中,躲过了这横切。   那个把总眼睛红了,他不能让这个人离自己远了,怕他拿出那物件来,他一个弓字步弹上前,狠狠地变成双手执刀,用力把刀尖捅向他!   这是江湖上人常用的头三刀……   吴化龙大队长微笑着一个侧身,贴着身子,让过那把刀,然后猛然用自己的丛林战术刀,怒切那把钢刀!   果然,对方的钢刀经不起他的丛林战术刀的,他现在手里的丛林战术刀是乌钢的,比先前的中叹钢好多了,反正过个一来年,他的刀就换一次,越换越感觉以前听闻的宝刀就是一个传说。   当那个把总感觉自己手中的刀一轻,他也在乱叶飞舞的瞬间,看见对方那个人,用他的短刀生生切断了自己的宝刀!   他的眼角都要裂开了!   这时他真正抛开了自己的残刀,马上真正地跪下了,嚎叫着:“大爷,大爷,奴才我真的投降了!天津卫里哪家有银子,奴才我是一清二楚,你就饶了我的狗命吧!!”   吴化龙大队长悲哀地看着这个使刀的好手,真的,如果大家武器是一样的,他没有把握在拼刀时,可以全身而退。   挽刀花?那是吓唬人的……   就是稳准猛快,能放得出,能收回来,他都做到了。   对方真的在拼命磕头了,他却感到在侮辱自己……   什么样的人能做到让别人磕头后,竟能无动于衷,竟能从中感觉到威严?!   吴化龙大队长说:“你可以站着死吗?不要侮辱了自己的本事……”   “大爷,大爷,我愿意做你的狗奴才啊!真的啊!!”   吴化龙大队长痛苦地呻吟了一声,但是快速出刀了,一道血线从对方的喉咙飞出,与很多碎叶又一起飞上了半空!   他第一次杀跪着的人!   那个把总拼命捂着喉咙,呜呜地倒地了,临死都没有闭上眼睛,他真的真的要当奴才的……   吴化龙蹲了下来,给这个把总合上了眼皮。   “汉唐集团的人说,你这样的人要是活下来,还过的好,会破坏整个民族的鸡因,不管是刀手还是文人,俺和你没有私仇,但是你必须死……起因是什么,俺不知道,至少你是作为一个刀手死的,比像狗一样被吊死体面,还有自己的尊严!”   ……   这个不出名的村落里乱了起来,那个庄头,从自己家里的高墙大院子里跳了出来,带着自己的手下,满村子开始敲锣!   “海盗来了,海盗来了,大家反抗啊,反抗啊!他们要占了我等的土地,夺了我等的粮食,奸杀我等的娘子!”   锣声紧集,让人热血!   朱乐乐的爹爹对朱乐乐的娘亲说:“刚要过上好日子,这就闹海盗了!还让不让人活了?!和海盗们拼了!!!”   朱乐乐的娘亲擦着眼泪说:“真的,刚有点奔头,海盗们就不让人过日子了,这是啥世道啊!”   朱乐乐马上挥着小拳头说:“娘亲,我会保护你的!”   朱笑笑哭着说:“哥哥,我怕!”   这时锣声更响了,喊声更大了,海盗们竟然还会鸡奸小孩子,只要他们进村子了,没有人能得好!   朱乐乐的爹爹终于忍不住了,他拿出家里的菜刀,用力在水缸沿上磨了磨,他本来想用锄头的,但是,那个是做完农活后,要交到主子的仓库里的。   菜刀磨快了是一样好用,砍死这帮狗海盗!   这时,里间的小屋子里,朱乐乐的爷爷又喊话了,说:“混账!这个村子哪里有你的土地?!你这个破屋子,那些海盗能抢你的地瓜?!你媳妇长那么丑,谁能看上?!在屋子呆着,看大戏!!”   当时朱乐乐就不高兴了,我娘亲是世上最好看的人!   当时他的爹爹也不高兴了,爹爹他老糊涂了!怎的能不关自己的事情呢?!天下乱了,谁能好过??   当时他的娘亲也不高兴了,海盗们喜欢女子,天下皆知……我怎么个丑!   那个庄头终于看到从各家各院中,冲出了不少男子,特别是半大小子们,眼睛红红的,士气十足!   但是,海盗们始终不进村子……隐约有人传言说是那个红衣老女人勾来的,分明看到那些海盗们是穿着红衣红裤!   庄头怒了,打死他,让他胡说八道,他一定是海盗安排的人! 第八百一十一章 样板村与样板城   这个村子的人乱糟糟地涌出了村子,他们在那个庄头和他手下人地带领下,手里拿着各种长短武器,真的很有气势地涌出村子来了。   他们都看见了在玉米田地边的一群人,他们有穿红衣红裤的,但是也有穿着绿衣绿裤的……   这时,那个庄头得意地说:“那个说他们都是红衣红裤的人分明是胡说,传播谣言!”   刚才,庄头和他的手下把那一个胡说八道的人好一顿打,大家都在旁观,谁让他嘴贱嘛!   那个庄头这时挥着手里的钢刀说:“他们人少,大家一起冲啊,赶跑狗日的海盗,护我家园!”   那个庄头带头冲了几步,结果好几十个青年举着木棍,红着眼睛,嗷嗷叫着跑过了他!   吴化龙大队长在他们刚一出来,眼睛就眯眯上了,这妈蛋的和广州城是一样的!   特工中队的人平静地看着这些从百米之外冲杀过来的人,他们的脚步凌乱,上身僵硬,绝对是平民,不是假扮的。   支援他们的安保队队员们马上端起来枪,对着这些手持武器的人!   手持武器者皆是敌人!   吴化龙大队长冷笑着说:“安保小队队员们请冷静,俺来处理此事!特工中队,冲天连开三枪!”   轰!咔嚓!轰!咔嚓!轰!   嗷!   在队伍前面跑的青年们丢下棍子就四散而逃了,他们也都看见了那地上都是我大清士兵们的尸体,一堆的……   吴化龙大队长拍了拍身边一个仍然端着枪,做瞄准状的年轻的安保队员的1654式步枪。   “放下枪吧,他们没有这个斗志的……”   一大群人比刚才出来时快很多的速度,跑回了家里,紧紧插上了大门!   好像没有人来追?!   朱乐乐的爹爹本来还以为自己出去晚了,结果人家都已经跑回来了!   他赶紧把菜刀藏了起来,又和妻子一起把朱乐乐和朱笑笑藏在菜窑子里,然后又让妻子也下去!   朱乐乐的娘亲哭了,说:“你呢?你也下来吧!”   朱乐乐的爹爹说:“不成的,海盗进来要是看不到人,会乱翻的……我在外面为好,你们快藏好,要是占了房子,就让他们占了!抢了,就抢了,我在外面伺侯他们……”   朱乐乐的娘亲到底被推进了地窑子里,朱乐乐的爹爹赶紧推来了大缸,把地窑子木头门扣死,这样就看不出来有地窑子啦。   朱乐乐的爹爹把家里能看上的衣服都捧到院子里了,还有几十斤地瓜、土豆,还一半袋子小麦,那是准备中秋时磨成白面吃的,来抢我家吧,都是你们的了!   朱乐乐的娘亲在地窑子里搂着两个孩子哭,老天爷啊,刚刚好过一点,我家惹到谁了!   天下又大乱了!   朱乐乐的爹爹在外面忙活着,朱乐乐的爷爷在小屋里不知道为什么听得清楚,他刚要大喊,却上来一口浓痰,拼命咳嗽起来,好容易吐出去了,大喊道:“我的儿啊,你进来,你进来!”   朱乐乐的爹爹进来了。   他见自己的爹爹说:“儿啊,你去灶台口,扒了两层砖,那里有十两银子。你那些破烂,海盗们能看上吗?不够买命钱的……你别怕,有比我等更怕的,这就让我高兴,咱们算个屁啊……”   噢,朱乐乐的爹爹飞快地扒出来那十两银子。   他的爹爹说:“还想着给乐乐上私垫用呢……算了,保命吧,想想,能和他们一起死,我真闭上眼睛了。”   朱乐乐的爹爹又不高兴了,说:“爹爹!”   朱乐乐的爷爷笑了,说:“不管哪的海盗,他们不要种地的人了?当年早早带你见点世面就好了!”   好像这个不知名的村子里所有人都在忙着什么。   但是,他们想象中的海盗却要走了。   特工大队大队长吴化龙看着这个比自己原先住的村子好不到哪去的村子说:“走吧,回去汇报成果,这里的战场,再派人来收拾吧,他们哪也去不了。”   正当他们准备回去时,一辆帅气的,这个时空第一辆手工打制的摩托车驶过来了,在泥土地上还来了个飘移,推起一人多高的灰尘!   车上的传令兵说:“吴化龙大队长,你有新的命令!”   吴化龙大队长接过命令书一看,脑子晕了一下,上面写着:样板村计划!   竟然让他去管理这个不知名的村子!   他是战士,是特工,是大队长,但是让他当村长!   命令写的很详细,他也看的明白,他看到签发命令的人名后,明白,他必须服从。   他乖乖地签了接受命令的回执。   他对着前来支援的安保小队说:“你们也别坐车走了,去把这里的,还有玉米地里的尸体都装车带走,一趟不够再回来装!   现在,这个村子俺说的算了!”   说完,他抬头看着这个不知名的村子,额头上全是皱纹了。   妈蛋的,这都是什么事情……   关于明大陆长江以北地区的土地政策,汉唐集团内部争执得厉害。   一方面是赤嵌经验派,他们说:“当初收复这里的王田时,这里的农民不也是都认命了吗?!”   汉唐集团一开始完全收回,改为集体农庄,经过三年的示范作用后,土地有偿分给他们了,他们没有各自为战,却依然保持原来的经营方式,而且汉唐集团先前的投入现在已经完全收回,而且略有赢余,土地的产出也一年比一年更多。   在这里,一个农业劳动力的收入,完全可以媲美一个工业的工人了。   那么就证明,这个方法是有效而且正确的。   更强大的佐证是在湘南地区推行的集体农庄办法,最少的人工,最大的农业设备的使用效率,至少郑家集团的超大型农庄就是一个案例,还有什么可以质疑的?!   反对的意见也十分强大。   新经验派的人说:“凭什么和尚能摸得,我就摸不得这一套,在北方不一定适用!   虽然,不求他们热烈拥护,但是,我们在北方的影响力微乎极微不说,更重要的是,各种通过鞑虏强盗集团得利的势力复杂,不怕他们反扑,而是怕他们捣乱!   我们所要的稳定不是压迫型的稳定!而是正常型的稳定,办法有,就是把鞑虏强盗集团抢他们的土地还给他们,让常识回归,让他们把自己绑在自己的小块土地上,这时再不收他们半年税务,哈,超稳结构回归了,你让他们造反和捣乱都不会有追随者,因为他要种地,忙死了。   这个时候,我们再通过在无主地上,或是新开地上展现集体农庄的威力,不用多久,自耕农们就会发现,他们永远不会有集体农庄的产业农民收入高,更重要的是,你猜他们会不会跟我们学?!   我的朋友们,现在明大陆上不过一亿五千万人,土地不是太多,而是人口太少了。   你们不要上当,从来就不是土地的问题导致的动乱,而是体制!”   赤嵌经验派的人说:“这是投降派!你们忽视了我们的引导作用!”   “不对,情况不一样了!机械做法不适用!!”   好吧,这样争吵的结果是,大家妥协了,找一个地方试点吧。   “把鞑虏强盗集团抢人家的土地还给他们,在无主地上和新开地上做文章!”   赤嵌经验派的人冷笑着说:“哼哼,你还真当农民是朴实憨厚的啊,他们要是冒认无主地怎么办?”   新经验派别的人笑了,说:“这其实是第二步的问题,是具体操作的问题,你要是让杨友行秘书长去对付这个时空农民,那就是让猫拉车了;要是让郝刚大队长去,那就是把牛放进瓷器店里乱跑了,要是让和这个时空农民有很多交往经验的人去办呢?   农民对付农民,这不分南北东西,办法太多了……”   好吧,大家就这样商量好了。   所以,这个不知名的村子当了样板,所以,吴化龙大队长变成了一个村长。   几千里外的争吵和决定,让吴化龙大队长躺枪了。   他领着自己的队员们向着村子走去了,还带着一个大喇叭。   吴化龙大队长告诉一个北方人出身的队员说:   “别说废话,告诉他们,到打扬场来,把鞑虏强盗集团抢他们的土地还给他们!   有地契的拿地契,没有地契的让村子里三户以上联保……但是不许互相联保,不同的三户只能保一户!   妈蛋的,再吓唬一下,假联保判……十年大牢,而且土地没收!你耐心点喊,别急!”   吴化龙大队长看了命令后,不用上面说了多种假设,马上就想到了办法。   农民对土地的热爱超过了一切,如果说他们对大牲口的关心超过对儿女都是真的,说废话没有用,把你被别人占了的土地还给你,没有比这更有号召力的了。   那个北方人出身的队员和一队队员举着大喇叭满村子喊了,他们谁家也没有进,就是在大街上喊!   吴化龙大队长坐在打扬场上的石碌碌上,抽着大雄鹰雪茄,等着他们来。   好半天,没有人来!   他一下子就想到原因了,说:“妈蛋的,恶人没有处理,他们不信呢,去几个人,把那个庄头和他的手下抓来,俺问一问他手下有人命官司没有!”   其实,那个队员在喊的时候,真有人马上想出来了,但是,看那庄头的大宅院,没有动静,没有人敢出来,那个庄头和他的手下凶着呢。 第八百一十二章 样板村与样板城 续   特工大队的吴化龙大队长让六个队员去把那个庄头抓过来。   他们先前因为管不了这里的事情,只能坐看他们在作威作福,但是现在不行了,他们必须要管好这里。   吴化龙大队长一边抽着烟,一边在心里想,必须要惩罚邪恶,否则对良善的劝导毫无作用!   六个队员也是了解这个地方的,他们小跑到那个庄头的家里,把他和他的手下都带到打扬场了。   没有人反抗,他们像是好人一样服从要求,很乖地跟着队员来了。   因为他们看到了,这些人有能连发的火铳,听到了他们掌心雷的爆炸……那地上的死尸已经告诉了他们很多,要不说死者教育活者嘛。   那个庄头和他的手下被带走了!   这个时候,归还他们的田地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有吸引力了。   朱乐乐的爹爹在院子里,守着一堆的物件,还有十两银子,等着海盗们破门破入。   第一遍听到了,他苦笑了,又来骗人,当初他们还说是为崇祯皇帝报仇呢!   第二遍他听到了,他的爹爹又在里屋乱喊了,竟然能下地了!   他赶紧去扶住他……他的爹爹说:“去看看吧,要是想杀想抢我等,不会等这样长时间的,你也经过兵灾,哪里有事先喊话的?   万一真归还了呢?”   “爹爹啊,怎么可能啊……天下何人不把田地当成宝贝,打下来江山后,田地都分给了别人……那为何要打江山?”   他的爹爹冷笑了,说:“真恨我没有带你出去见世面,他们这是市恩于民!趁天下未稳之时,收买人心……”   “爹爹啊,你的意思是,以后他们就不会给别人了?”   他的爹爹冷笑着说:“小声些,休要管他人,只管能不能要回自己的田地,我爷爷还在的时候,那就是咱家的土地,我爹爹还在的时候那还是咱家的土地,到了乐乐这一代,就变成他们的了,我死都闭不上眼!”   这个时候,院子外响起了众多的脚步声,还有人叫着,天神,庄头被带走了,去看看!   在这个村子里,庄头就是爷,他可以说你干得不好,少给你口粮;也可以说你干得好,不用上工也可以多分口粮。   前提是,他要能看上你媳妇,你全家就过上好日子了。   甚至还能给你写个路条,你可以去别的地方探亲访友之类的,不怕被抓了,当了逃人。   村子里的人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只听他说是跟着主子发家的。   他和他的手下打人狠,还好没有打死过人……最大的主子说了,不可以随便打死农奴。   但是,他和他的八名手下,现在被六个海盗带走了,乖的像个孙子。   他能怕了?   他真怕了!   随着他们被带到打扬场,越来越多的村民都出来了!   朱乐乐的爹爹看见大多数人出去了,他也豁上了,又推走大缸,打开盖子,放下梯子,让藏在里面的亲人们出来!   爹爹拼命也要去,只好背上他了……这是一家人上阵了。   那个庄头到了吴化龙大队长面前,扑通一下子,带头跪倒了,喊着:“爷,您是爷,这个村子都是您的了!”   吴化龙大队长看了一眼去抓他们的特工队员,意思是,他们没有反抗?!   特工队队员回了一个遗憾的表情,没有,一点也没有,要是只去两个人抓就好了。   吴化龙大队长说:“起来说话,不要叫爷,太难听了……俺不是来抢劫的……”   那个庄头磕头更猛了,喊着:“爷,一切听您的!一切听您的!”   吴化龙大队长怒喝了一声:“起来!”   这声音吓人了,那几个磕头的人,嗷地一声,跳起来了。   吴化龙大队长心里明白,不把自己当人看的人,也一定不会把别人当人看,现在的表现都是假象。   他看到越来越多的人畏畏缩缩地到了打扬场了,便跳上了石碾,他没有用大喇叭,直接喊了出来:   “俺叫吴化龙,是汉唐集团安保部的人,俺来这里,不是抢你们什么的,是要把你们被鞑虏强盗集团抢走的一切,都还给你们……这么多年,你们受苦了!”   吴化龙大队长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穿透力,还带有一点伤感,他看到,这里的人大多脸上带着菜色,他们身上都不能称之为衣服了……在汉唐集团治下,饿死一条狗都是罪过,何况人还能受饿!   底下一个老汉叫了一声,说:“我家的土地还我家嘛?!”   “对!连上面的附属物,都还你们!”   “哈哈,老天爷开眼啦,我不死就是等着这一天啊!”   众人一阵骚动!   又有人喊道:“那我家被他们抢走的牛呢?就是庄头家里的院子里!”   “俺说过,一切都会还给你们,你们听到喇叭里的命令了吗?!”   “可否再说一遍!”   那个特工队员顿时心里大骂,我都说了八遍了!   吴化龙大队长冲着他点了一下头,再来一遍吧。   那个特工队友又念了一遍,这时,整个打扬场静极了……吴化龙大队长站得高,基本能看到全场的表现,好几千人啊,都在认真听。   他们还是刚才要打要杀的人吗?该是他们的就还给他们,就是这样简单。   当那个特工队员念完了后,人群骚动了起来,还我家的田,还我家的牛,还我家的……总之,乱了起来。   吴化龙大队长不慌不忙,拿出自己的转轮手枪,冲着天上,连开了三枪!   奴役造成的秩序永远不是真正的秩序,只能是一种表相,是一种怀有暴乱因子的安静。   枪声不大,但是连续三枪,让人群安静了一下,吴化龙大队长趁机高叫着,说:“想要回田地的,到我的右手处站好!想要回物件的,到我的左手处站好!想要回田地和物件的,在中间站好!”   利益是最好的指挥者。   人群马上分成了三队。   吴化龙大队长最后喊话了,说:“规定,你们都听清楚了,不可冒认,否则替你担保的另两个人的田地会被没收。   从现在开始,这个村子半年不收任何税务和田租,若是有来收费用的,到大沽军营去报告!”   接下来的事情是无比繁琐的,足以让整个中队的特工队员带着逐一去鉴别,逐一调整着各种纷争。   绝对麻烦,但是绝对受到了这个村子里所有人的尊重,这是真心的。   趁着人人都想要回自己的物件时,那个庄头和他的手下被安全地带到了大沽军营,和那些俘虏一样,坐着返回的运输船送到罪恶之城……花莲城!   那个庄头哭嚎着主动交待了主子的几个隐秘的粮仓,苦求着不要被带走。   吴化龙大队长冷冷地说:“放你们走?你们会被他们打死的……到了花莲城,你们至少还能有一个公正的审判!”   那个庄头哭嚎着说:“爷啊,天下像我这样的人几十万有了,都能审过来?”   吴化龙大队长冷冷地说:“俺向你保证,能!五年不够,就十年,十年不够,就二十年,所有的邪恶都跑不了,除非他死了!”   那个庄头顿时目瞪口呆,没有了气力。   这个村子里确实还有粮仓……吴化龙大队长想了想汉唐集团的作法,他下了命令说:   “都别光想着干自己地上的活儿!   把村路平整了!   把水渠疏通了!   ……   一律用粮食折算,干一天活给十斤粮!”   吴化龙大队长说完就后悔了,这是汉唐集团治下的劳工钱,不是这里,这里给二三斤都算是高的了!   但是,他可不想反悔,紧紧地闭上嘴,看着村民们抢着报名干活。   他悲哀地想到,当年那些农民何尝不是这样?但是后来他们过得多好……   还有无主地……吴化龙标了出来,插上了小牌子,写着汉唐集团土地。   前后忙活了近一个月,他留下了两个队员负责维护秩序,等着有人来接手。   他则带着其它队员回到大沽军营,他们已经错过了N次战斗了,就在一个小村子里为一块地,为一头牛,为一把锄头忙活着!   他们是特工队,不是管这些破活儿的!   当然,他们前后写了详细的情况介绍,没有不会识字的安保队员,也没有不会写报告的特工队员。   郝钢大队长和孙瑜大队长头碰头的看了厚厚的报告,比看参谋写的作战报告还认真。   吴化龙大队长心里不舒服。   郝钢大队长看完叹了一口气说:“那帮子人说的是对的,把他们的东西还给他们,他们自己就把自己绑在土地上了,让这样的人跟着参加暴乱?扯蛋了……”   孙瑜大队长也点头认可:“真实的情况往往都是极其简单的常识,在这里一开始使用原先的集体田庄法,绝不恰当……想要平稳过渡?把他们的东西还给他们就行了!”   郝钢大队长看出吴化龙大队长的不满来了,说:“老吴,你这个样板村是对人性的考验,再一次证明了,人人都是关心自己的……这比一次战斗还有说服力,你信不,你能因为这个受到董事长的嘉奖?”   吴化龙大队长马上想笑,但是憋住了,仍是一脸的严肃。   孙瑜大队长说:“对,一定能,这个村子和先前接手的天津卫一样,都能成为样板……京城都不能算!”   这份长长的报告书,细致到如何确定一把锄头的报告书引发了汉唐集团内部的争论。   有人指责吴化龙大队长为什么不发动群众来解决问题?为会么不举办公审来调动民心?弄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害人看了半天?   当然,也有人反驳了。   我们当年为什么不这样?你以为是鸡毛蒜皮的事情,对农民来说可能大过天!   指责的人一时间哑口无言。   伍大鹏董事长没有明确表态,但是,他直接对吴化龙大队长和收复天津卫的王洪礼中队长签发了通令嘉奖,认为他们两个打造了两个样板,对今后的工作有极大的启发性。   这个态度,所有人都读懂了。   吴化龙大队长就不说了,王洪礼中队长本来就在收复天津卫的行动中表现出色。 第八百一十三章 让别人先到天津卫吧   话说回来,在大沽口的战斗中,陆安大队派出了三千名队员与对方打了一场极不对称的战斗。   在两代代差的前提下,五千多鞑虏士卒溃不成军。   这场战斗实际上成了一场抓俘虏比赛。   海安大队派出了一千名海安陆战队员,他们没有直接参与进攻,而是要沿着海河上行,一方面截住他们回逃的人员,另一方面要切断京杭运河,检查出入的船只。   如果是鞑虏强盗集团的官船则扣押,如果是私人商船则只许出不许入。   从大沽口到天津卫的直线距离只有五十公里左右,但是,那道路不一定完全平行与海河,所以,当他们上行了三个小时后,便在预设的地点上岸了,那里是海河距离道路最近的地方。   没有鞑虏士卒能马上就跑到这里的。   他们的驳船队虽然是上行,每小时也是十公里的时速。   这一路上,王成中队长一直端着望远镜观察道路上的情况,他看到了许多行人吃惊地看着他们,还喊叫着。   王成中队长嘴角上翘,带着微笑,心想,你们喊什么?这三条长龙驳船像不像逆水而行的水龙?   那条单独前行的小火轮,在你们眼里又像什么了?   可惜,他听不到那些人在惊呼什么……   到了预设地点,他们都下了驳船,守住了各个道口。   海安陆战队队员们十分轻松,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架起手摇式加特林机枪,所有的路人也都被勒令接受检查,怕是逃兵冒充的,但是一直没有查出来。   跑了一夜,再加上夺路狂奔,在这种情况下,是不是逃兵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就是这样,也要让他们停一下,等海安陆战队员们上船前行后,那些行人方可离开。   被奴役久了的人群真是好管理,都老老实实地在那里等着,就像被堵住了,礼让国宾先要路过的一群人。   等了一个多小时后,一个逃兵的人毛都没有看见,王成中队长拿着望远镜眼巴巴地看了十几回,真没有,直到迎来了机动运输车队。   本田皮卡是最先到的,后面的车队落了很远。   就这样,王国涛开这车都憋屈坏了,他不能发挥出速度来……没有办法,他们这支机动运输队,就是汉唐集团现有运输手段的展示了。   本田皮卡、农用长头四轮车、大飞轮公交车、锅驼机式公交车、四轮大马车全有了。   这五种车型的速度求最大公约数的话,你说吧,本田皮卡如何能快起来?   所以,道路条件这样好,还得压着速度,让人憋屈。   海安大队长孙瑜和陆安大队长郝钢下了车后,王国涛也把车窗摇下来了,点了一根烟,放了录音机听,正是崔健的摇滚,老掉牙了,但是他喜欢。   大队长孙瑜说:“老王,没有逃兵了,又高估了他们的战斗力,你直奔天津卫吧,后面的行动,你和王洪礼中队长配合吧……”   大队长郝钢看了看后面,王洪礼中队长的农用长头四轮车还看不着呢。   王成中队长眼馋地看着本田皮卡后面的7.7式高平两用机枪,说:“皮卡交给我指挥吧……一个破皮卡不值得金贵它。”   海安大队长孙瑜说:“行啊,那战场指挥权交给我吧……”   王成中队长马上不干了,看都不看那个破皮卡了,说:“临阵换将是大忌啊,我去也!”   说完,这家伙带着海安陆战队员们重新通过跳板快速回到驳船上。   他们的动作干净利落,一看就是演练过多少次了。   这家伙马上发令,全力上行,直达天津卫!   因为有北方情报总局的工作,对海河的水位,他们可能和这条河上的老船长一样的清楚,就是一个快跑!   王洪礼中队长坐在农用长头四轮车里,看着那个皮卡靠近了,这时对讲机里收到郝钢大队长的信息了。   “老王,不要停车,只接奔向天津卫!海安陆战队已经提前出发了,目测时速为二十公里每小时!完毕!”   大队长孙瑜这时直翻白眼,真心争谁先到谁后到啊!   当然要争!   王洪礼中队长直接命令,全体加快速度,跟不上就跟不上了!   结果四台农用长头四轮车加油提速了,大飞轮公交车一脚油门踩到底了,锅驼机公交车司机气急败坏地看着那些军用四轮大马车绕过自己,快速跟上!   妈蛋的,你一个破马车,又是拉后勤辎重的,跑那么快有用嘛!   这场抓捕鞑虏强盗集团成员们的行动,可能对台湾生活影响之一,就是抽调了几辆公交车……不过没有关系,不过拉大了等车间隙,同样,那里有的是人力三轮自行车。   道路好走了,人和车自然就多了。   这个时候,四台农用长头四轮车几百米外就狂按喇叭!   大飞轮公交车助理司机也跟在后面狂捏银菊胶气囊喇叭……   其实声音最大的是锅驼机式公交车,但是它们远在几公里之外了,用不上。   这时,前方路上的行人,独轮车,两轮马车,四轮马车,全都吓得直窜了,还好知道把路让开,抱头鼠窜!   王洪礼中队长在驾驶室里咬牙切齿地说:“优先通过权!收拾了那帮子强盗后,就不会这样了!!”   事实上,海河中的海安陆战队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开始,他们嗷嗷地跑着,后来,不得不降低了速度……   他们的上行,再加上速度的原因,激起的波浪都打翻了好几只摇橹船了,尽管他们早已经靠边了!   王成不用望远镜也能看见,前方还有更多的或是双桨或是摇橹的小船了。   前文说过,明建文二年,1400年,燕王朱棣在此渡过大运河南下争夺皇位。   朱棣成为皇帝后,为纪念由此起兵“靖难之役”,在永乐二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将此地改名为天津,即天子经过的渡口之意。   作为军事要地,在三岔河口西南的小直沽一带,天津开始筑城设卫,称天津卫,揭开了天津城市发展新的一页,后又增设天津左卫和天津右卫。   清顺治九年,1652年,天津卫、天津左卫和天津右卫三卫合并为天津卫,设立民政、盐运和税收、军事等建置。   这时,由于天津卫同时处在京杭运河和海河的交结处,地理位置极优,城市人口大大增长了,而且与南方的河运和海运已经成为一个航运系统。   若不是汉唐集团切断了长江以南的京杭运河,这里的船只将更加拥挤。   但就是这样,周边的农民们靠着给天津卫提供日常生活的蔬菜等生活用品维生的人家不少,所以小型船只极多。   王成中队长看到靠边的单桅河船都要经不起波浪的冲击了,又看到那河面上都飘起了青菜……他脱下帽子,叹了口气,命令赶紧降速,幸好还没有死人,就让陆安队首先到达天津卫吧……   天津卫的城墙最早出现在明永乐三年,也就是1405年,工部尚书黄福修奉旨为设立的天津卫筑城,始有城墙。   筑墙采用的是祖传工艺,称为“夯土造城”。   四堵土墙把天津围成东西长、南北短的长方形,如同一个算盘,是为“算盘城”。   城墙上设置了密密麻麻的箭垛,弓箭手可以从后放箭;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段墙体凸出城墙,其状形似马脸故称“马面”,可以消除防御的死角。   在城墙转角处建造了高大的角楼,用以瞭望敌情;在城墙四方分设城楼城门,镇守四方,连通内外;城门内还修建了形如口袋的瓮城,专门用来围剿攻破城门的敌人。   城墙筑好之后,人们纷纷称赞天津城墙“赛淮安”。   这个城墙还承担了防洪的重任,早年间历次发大水,都是凭着高高的城墙才把洪峰挡在外面。   1491年,日渐残破的土墙经历了第一次重修加固。   天津兵备副使刘福委派都指挥使陈达将土墙垫高加厚,外面砌满了青砖,号称“金包银”,还重修了城楼城门,分别命名镇东、定南、安西、拱北。   一直到现在,天津卫城四门之外各有美景,占了“直沽八景”的前四景:“拱北遥岭”“镇东晴旭”“安西烟树”“定南禾风”。   在计划中,海安陆战队要从安西门外的码头直接上岸,夺下安西门;陆安队要夺下定南门或镇东门。他们都防守住后,等待后援。   所以谁先到,谁就是第一个占了天津卫的安保队,这个是要留在历史资料中的。   但是王成中队长不得不放慢了速度,前面一堆一堆的小船,因为战斗的需要而冲撞他们……自己下不了这样的命令,还没有清除鞑虏强盗集团的势力,先害死不少人命,这个怕自己二十年后后悔……   其实,王洪礼中队长也是面临这样的问题,越靠近天津卫,那行人和破木头车越多,驴车还多了呢!   喇叭声越响,前面那帮子人越乱,竟然还能左右来回地跑!   这不行啊……王洪礼中队长马上命令降低速度,算了,让别人先占了天津卫吧,这里离了定南门好几公里远都堵成这样了,等靠近了,都是人墙了!   直接碾压过去?   打死他都不能下这个命令,他宁愿辞职!   二十年后可以见人,一百年后可以见鬼!   所以丧良心的事情,无论原本的目的是什么,他不干的!别人会不会忏悔,和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但是,他会的,他自己知道……   人和人的差距,也许会比人和猴子的差距都大。   机动运输队比步行快不了多少的速度前进,车上的安保队员还要跳下来把倒在路上的独轮车啥的,好好推开,这或许是一家维生的工具。   还有一头驴子也许是毛了,或者是火了,拉着两轮车,嗷嗷地冲着打头的农用长头四轮车冲来了,那上面的车把式连忙翻滚下车,跑了。   好吧,你真是驴!   王洪礼中队长命令停止按喇叭,也停了车……那头驴可能觉得自己赢了,打着响鼻从旁边过去了,开始变成碎步跑了。   王洪礼中队长转回头来,打开对讲机找王成队长,结果联系不上了,双方现在距离上超过三公里了…… 第八百一十四章 斩首行动   最终还是王洪礼中队长先到了定南门。   当时,机动运输车队还在远处两公里外的时候,那些守城的鞑虏士卒们就吓坏了,他们马上玩命地关上足有三十厘米厚的大木头包铁皮门!   现在,那红底漆的大门上,那黄铜门钉好像没有了天津卫的威严,却是正在折射着一种难言的恐惧……   那是什么?!   在城门楼上,所有的士卒都在死死盯着即将来到的大铁车们,它们大大小小,长长短短,一共有十几个了!   它们似乎正在不时嚎叫着,缓缓地奔向了定南门!   定南门关闭了!   这让在城厢之地做生意,买东西的人更加害怕了,当时,守城的士卒挥动着雪亮的钢刀,把妄图逃进大门但却会影响关门的市民们吓住了。   等到定南门的大门关上了,他们才敢靠前,无力地拍着大门,哀嚎着,乞求着进到城里,城门洞里涌进了几百人,好像这里最安全。   在大门里,那些守城的卫兵们,早把用十个人才能抱起的大门栓推到位置了,大门已经被牢牢地插死了。   现在早已派出人飞快地跑去军营报告留守的军官了……   城门楼上,数十双恐惧但是又有些好奇的眼睛盯着那爬行中的大铁车。   大铁车们确实是在爬行,而且王洪礼中队长还发现,越要接近目标了,人群还越乱跑,还聚堆呢。   他亲眼看见一个中年男人,模样竟然很像鲍威市长的中年版,只见他高举着双手,在他们前方的路上左右来回跑了足有三趟!   鞋子都跑掉了,还不停,就是不往远处跑……好吧,王洪礼中队长只能再一次降低了速度,不让司机狂按喇叭了。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汽车喇叭的意思!   王洪礼中队长无奈了,他只能推开车门踏在踏板上,口中高喊:“都向着镇东门跑,都向着镇东门跑!!”   有人真就醒悟了,或是看到了还有人能从那里面站出来,还发出人声不怕了?   反正是有一些人翻身逃了,但是没有形成随众行为,竟然有相当多的人当时就给跪了,这个动作却形成了随众行为,一片人都跪下了!   王洪礼中队长鼻子都气歪了,这是拦路护主啊……但是,他用望远镜看到了,那门洞之处竟还挤成了一球子的人!   我去!他们都不跑,原来是还以为那大门能打开,会保护他们呢!   再往上看,能看到城门楼上有几十个士卒在那里比比划划,他心里想着海安特工大队的情报:定南门有五十个士卒,镇东门能有四十个,安西门最多,能有一百个,但是要兼管西门外码头,拱北门最少,不到二十个。   他一点也不后悔选这个城门进攻,哪个城门外都是热闹的市场……   王洪礼中队长火了,扭头命令司机,说:“我一会乱喊几句,你按喇叭,低速前进,我不信他们不跑!”   王洪礼中队长忽然高喊:“吃人啦!吃人啦!快往镇东门跑,镇东门大开着,主子大军在那里保护你们哪!”   紧接着,所有车喇叭都响起来,大家的车都在怠速前进,一拱一拱地向前窜着!   那些跪着的人终于怕了,嗷嗷叫着爬起来,向着镇东门的位置跑去了,这次终于形成了随众行为,因为主流是向着那个方向跑了。   王洪礼中队长满意地看着眼前这幅景象,说:“战争本来就是和百姓无关的,是他们自己乱怕!”   但是,广州城的惨痛教训,让所有人心里都不是滋味,古人竟然能想到把自己和百姓们捆绑在一起,真是让他们目瞪口呆!   他们竟然能学会像中东恐怖分子那样,总是藏身在学校或是医院,把普通老百姓都和自己绑架在一起,那里人人皆兵,怎么打??   所以,安保部里有一些人正在发愁呢,这事情早晚还得他们来了结。   等他们崩盘,那是无奈之举了。   王洪礼中队长当然不关心这事情了,自然有人去想办法。   定南门没有守城火炮,所有的火炮都在大沽口炮台,或是京城那里。   这支机动运输队终于提了车速,很快就到了距离定南门的两百米处,停下了。   那门洞里还有几十个人,还在那拍着城门……这些人绝对是脑子进水了,鞑虏强盗集团就是那么强大?!   怎么就能信他们能保护了你们?!   王洪礼中队长,拉开车后窗,对着车上的机枪手说:“两百米内有没有信心击中城楼上那几十个人,还不误伤到城门洞里的百姓?!”   “报告中队长,有信心!”   “好,通知其他三辆四轮车,同时开枪!”   那个机枪手的助手把手指含在了手里,尖锐地吹了一个口哨声,其他三辆四轮车上来了,他们并排在一起了。   这口哨声之大,二百米外的鞑虏士兵们都能听到。   那些鞑虏士兵们看到那些大铁车在一百多步外停下了,从那车后,跳下来上百的士兵,特别是那些长长的大铁车上,竟然一次能跳下几十人之多!   但是,这些人能奈我何?   他们一没有攻城工具,二是离这样远,他们要干什么?   莫非只是为了示威?   那我大清的五千大军呢?!   所有人都心头一惊!   莫非……   守城的兵头推了推红缨斗笠帽,现在已经是满头的汗水了!   “管他介嘛那嘛的,就那些人儿,敢攻城,要了他们狗命儿!把弓箭准备利索了!”   守城的兵头这时真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情况了,他心里急啊,主子还不来!   他真不知道,他的主子来不了了。   首恶必诛,绝不给他煽动平民的机会!   汉唐安保部里没有人公开说,但是私下里都心知肚明,早一点定点斩首就好了……放纵邪恶,就是害了自己;首恶必除,这才是成本最低的付出!   不管他们配不配当交战主体,这是多么痛的领悟!   这时,没有人互相指责,当时谁能想到?!   所谓的洪承畴大学士竟然能奇袭澳门?!见鬼了……   所以,海安特工大队明显要比陆安特工大队激进,一定要干掉这里的最高领导者,特别是他们几乎倾巢而出的时候,七个年轻的海安特工人员,还早就在天津卫军营的主要出口处附近租下了房子……那个军营里的人,只要不是去拱北门,就会必经此地。   他们在计划的约定时间内,在那里开始布置了伏击战场。   四个队员上了房顶。   在房顶上,他们先观察了一下四周,这个房子只是临街房,可惜不是二层楼,毕竟这不是商业区。   周围的房顶上没有人。   一个队员快速扯下长方形木头箱子外裹着的黑色雨布,掀开了盖子,快速地向别的队员抛发着里面的武器,一人一把1654式步枪,七连发,加大版的五子转轮枪!   另一个队员揭开瓦片,拎出一个同样裹着黑色雨布的手提式木箱子,扯下雨布后,同样飞快地抛发着子弹包。   他们四个人同时扯下宽大的衣服,露出了短衣服小打扮,他们把加大版的五子转轮枪甩出弹仓,拔动了一下,这时发出哗哗的声音,转动流畅,马上用快速装弹器装上五发子弹后,插进大腿上的手枪套。   这时,开始把子弹包里的1654式步枪的子弹一枚枚插进腰带里的子弹套,又把五枚高爆防守手雷挂上。   接着又拉开1654式步枪的枪栓,看弹仓里面一尘不染,马上装上了黄铜弹壳的子弹,上了保险,放在身边。   然后又给七连发一枚一枚地上了电木弹壳的独头子弹,准备工作完毕后,这屋顶上的四个人,成为了一个战斗小组了。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守候,一个队员按要求趴在屋脊,警惕地看着下面的动静。   其他三名队员,盘腿坐在一起,几乎同时向下拔出胸前黑乎乎的丛林战术刀,开始剔自己的指甲,三个人的手都是稳稳的,一看就是用刀的好手。   不管是哪个特工大队,用刀好的,都会得到所有人的尊重。   汉唐集团的教官不管怎么改,也改不掉他们的这个看法,没有办法,他们都是古人,对冷兵器有着根深蒂固的崇拜和有着各种神奇的传说。   他们四个人在大太阳下,没有人说话,似乎都没有人流汗,只是稳稳地守候着。   屋下的三个人倒是轻松一些。   屋门是紧闭的,像是里面的人在睡午觉,连窗板都放下了,外面什么也看不到。   这个屋子只能从面向院子的窗户采光了。   屋子暗了些,如果有人突然从外面进来,一定会花一下眼睛,要适应几秒钟。   对屋里的三个人来说,这时间可就够解决问题的了。   一个长桌上放着一挺三管式加特林机枪,可惜不是带电动机的,依然要手摇。   但是他们理解,因为那个小电动机还要配上蓄电池,不利于特工使用,娇气的。   这个特工小队的队长依然在玩着他最喜欢,但是让安保部里的教官看见一次就骂一次的游戏。   他将左手五指叉开,摆在桌子上,然后用丛林战术刀在指缝间飞快地猛插着!   这个游戏要听到刀尖插到桌面上的声音,还不能插得过深导致运刀速度停滞,当然还不能伤到手指……还分级呢,有三个指关节水平。   这个游戏私下里在安保队中推广开了,结果是军医那里多了许多受了指伤的伤员……伍坚强部长从军医部里接到了密集式受伤的报告后,还以为是军械不合格造成的,当明白真实原因后,怒了,下令,凡是手指受伤的,不管原因,全罚一千个蹲起。   那个小队长眼睛的余光看到自己的队友第四次看怀表了,便笑着说:“最多二百来人的留守,我还想冲进军营干掉他们呢……再有二十分钟吧,应能有消息送到那个军营里了,别心急……”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是冲着自己的队员说的,但是手里的刀却仍然未停,刀尖在他的指间轮流插下抬起,那插到桌面的声音,竟然像是那种摇轮式缝纫机发出的一样流畅。   那个看表的队员明白自己的小队长心情是多么放松……   过了十五分钟,果然有消息了。 第八百一十五章 收复天津卫   原来是一个守城门的士卒跑进了那个兵营里……   那个小队长马上收了刀,跳了起来,看了看自己的怀表,说:“最后一遍检查装备,十分钟内对方可能会有反应!”   所有人开始重新检查自己的装备,其中那个手摇式三管加特林的机枪手认真检查了自己的武器。   屋里只有三人,但是他们却是此次狙杀的主力。   天津卫军营里现在确实是空荡荡的,留守的最高长官是一个副都统。   他一边吃着一个油纸袋的豆腐干辣条,一边喝着一个陶瓷罐的百年孤独,这让他感觉实在是惬意。   他最近两年,迷上了这种黑白色陶瓷罐装的白酒,一天不喝一两罐儿都不行的。   下酒的东西倒是不挑,花生米太贵,辣条尚好,蚕豆太土,要是能有那种叫午餐肉的铁皮罐头,打开盖子,用小刀子划上几刀,然后一块一块叉着吃,那就似神仙了!   天津都统大人嫌他变成了酒囊饭袋,但是又怎么了?!   他主子的地位也不比天津都统大人主子的差,所以不怕的。   但是今天情况不好了,面对一个城卫的报告,他凝起有些飘乎的思路说:   “很多大铁车跑来了?”   那个城卫老实地半跪在地上,说:“正是!”   “哪,哪你为何不让百姓上城墙协助守卫……”   “……”   “……嘿嘿,我竟然忘了,这要本将军发令才行!哈哈!”   “……”   “这酒的后劲儿真让人舒服,走,去看看,有什么妖娥子……别乱让老百姓上城墙,别叫人笑我大清没有勇士了……备马!”   那副都统这时真上来了酒劲儿,感觉天下无敌了,他红光满面地带着剩余的士兵,涌出了营门!   刚涌出来时,战马正在一溜小跑着,喝得再醉,他也不会骤然让战马提速,那样会伤了马的心肺,要小跑一会儿,溜顺了气再说。   这时,他看见那大路中间,有三个穿着古怪的人,正在那里半跪着,好像还在笑……这是跪接王师?   哈哈,不用了,奴才的心意我领了,躲开吧!   但是,那三个人看着战马前行,似乎没有让路的打算!   那副都统有些火起,他努力把双眼的焦距对准他们三个,发现他们好像正在摆弄着什么东西,他的思绪这时很飘乎,好像想到了什么,又抓不住……他猛然听到有人高喝了一句:“废尔!!”   他现在看清了,那个东西吐出了火光!   当胸口撕裂了一样的疼痛时,他的脑子却灵光一显,噢,对了,这就是传说里的连发火铳,军营里都统以上官职的人都知道……最后,他的眼前全黑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三管式加特林机枪考验红星军工厂金属材料的发展水平。   由于只是三管,而且射速依然要保持每分钟六十发的射速,所以对枪管和弹簧钢的材质是一个考验。   对于一些较为高级的合金钢,汉唐集团钢铁公司可以用一吨的小型电炉,在不惜成本的条件下上马优良的保护氛围,多试几次,差不多能成功。   但是如果像简单的合金钢,比如弹簧钢或是枪管钢还这样搞,说不过去了。   小型电炉也是有使用寿命的。   一年前吧,汉唐集团钢铁公司,在诸如徐志明厂长这样的技术股干的反复努力下,基本能实现了普通型弹簧钢和枪管钢的量产,当然,质量还是不能和那面乡镇钢铁厂的产品比。   这样才促成1654式步枪的量产。   海安特工大队的人对自己手中的武器极为信任,这样才发生了三名特工就敢堵住一百多名有马兵有步兵的鞑虏军队的行为。   那个机枪手面目冷冷地边摇边发射着金属弹壳子弹。   两分钟过后,他正好打完了一个弹链。   他的一个助手快速上第二条弹链!   另一个助手是他的队长,他连忙拿起一陶瓷瓶子的清水,淋向那枪管。   顿时,白色的蒸汽升起来了,再不淋水,怕打不了两个弹链。   当然,要是六管式就好多了。   那个机枪手一点也没有受到那个水蒸汽的影响,对他来说,就是保持一个弹高后就是反复扫射。   他们三个人是把那一队人放到了六十米左右近后才开枪的。   原因是那里的射界最窄,也就是说两边的临街房子,限定了他们四散而逃的空间!   随着机枪声不紧不慢地响起来,这支鞑虏队伍不分等级,不分是马还是人都开始做着各种怪异的动作倒下,不时就有某块人体或马体组织迸飞到半空!   原来趴在屋上的四名队员,听到了队长的命令后,骤然站了起来,他们猛的向这支队伍的后面快速地投掷防守手雷!   不管方向了,不管目标了,就是快速投掷火力,他们七个人尽全力杀伤他们,拖住他们,其它不顾及了!   他们事先当然计算过,这里是空间最狭窄的地方,正好是他们在行动时人员最密集的时候,快速杀伤,有利于后期的行动。   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的小队长和队员抬着三管式加特林后退了足有六十米,这和大家策划时是一样的,所以,使劲投掷吧,不管别的了。   生命在化学能和物理能面前是脆弱的,无论如何否定,真的,没有钢铁战士……扫射,连续的爆炸,已经让那一百多人疯了!   但是海安特工队员们仍然不为所动,扫射的扫射,动用七连发的开始动用七连发,他们只注意火力输出的速度!   在这个火爆的一片血腥中,海安特工队员们却是动作依旧平稳……不是他们神经超能,而是因为他们成立的晚,条件和陆安特工大队不一样的,他们不要精准度,而强调单位时间的火力输出!   所以,他们对这个场面太适应了,比他们训练时的火力输出还差了一些,他们现在才是七人制的小分队……   在这样的打击下,仍有十几个士卒还是逃生了,他们连滚带爬地跑回了军营,屋上四人的1654式步枪到底没有把他们留下。   天津卫军营的大门紧紧关了,可惜那是栅栏式大门,可以看见军营里面只有几十个人在乱跑!   攻进去,大功一件,七个人占领一个军营!   守住营门口,等待进城人员,正常的任务要求……   如何选择?   屋顶上的四个人轻身搭了把屋檐跳下……他们聚在了一起,看着一地的打击成果,他们豪气万分!   人数永远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那个喜欢玩刀的小队长面色沉稳,但是他的心中波涛起伏……现在是他决定一切了……   大功一件和遵守命令,他要选哪一个?   冲进军营占领它,多么诱人的想法,鞑虏们绝对没有抵抗力……但是那会变成最令特工队员讨厌的攻坚战,他们不是要攻坚,而是永远的突袭,是要带你的队员平安回家……   那个小队长还想起来了,安保队还有两个不成文的规定,一是任何队员都不许带任何武器进军营附近的酒吧饮酒;二是无论在哪里,只要喝一口酒,哪怕是啤酒,当你要求和别人玩刀插指缝的游戏时,那是一种无耻……赢了,你说你技艺高超,是使刀子的老手,输了,你说你喝酒了……是!无耻!   当然,这都是不成文的规定……真正的安保队员绝对遵守,更不要说成文的了。   那个小队长说:“我等如果冲进去,或许完全占了那大军营,或许会陷入攻坚战……将无法做到接应进城队员们的命令,遵守我等的命令,以接应为主吧……”   好几个队员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唾手可得的大功!   那个小队长笑了,说:“若是我等的教官在这里,他会不会让我等去攻城拔寨?”   肯定不能!   他们全练的是偷袭、伏击和摸哨……   那个小队长说:“好了!发信号弹吧……两白一红!”   一个队员马上拿出一把三筒信号手枪,依次装了信号弹。   两白一红的信号弹在白天也是显得分外明亮……三白是完全控制了局面,可以任意行动;两白一红是基本控制了局面,要保持警惕;两红一白是正在苦战;三红是对方控制了局面……最后,只有一发绿弹是所有人退出天津卫,无条件撤退!   王洪礼中队长刚进定南门后,迎头看见了信号弹,他笑着说:“海安特工队不算顺利嘛,大家保持警惕,快速赶往天津卫军营,帮帮他们!”   他们进城的经历有些简单了。   四挺架在农用长头式四轮车上的加特林机枪开火后,定南门的城楼都没法看了。   他们四个机枪手都没有从城墙上由低到高找弹着点,而是不约而同从城楼处由高到低找。   定北门的城楼是木制榫铆结构,这个时空的都这样,看着华丽或者坚固,但是哪怕是回回炮的石弹打去,如果打中了,结果也能是惨无人睹。   四挺加特林机枪的弹线在城楼上停了才一下,所谓的城楼就是碎木乱飞,原先画的花花绿绿的装饰全废了!   更可怕的是很快扫向了城头那几十人了!   对那些鞑虏士卒来说,这是不可思议的……他们还没有资格听到真正的战场信息,这个只传达到都统一级。   其它有乱说的,全是传播谣言!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火蛇扫过来了……身边人的死,到底是让反应快的人明白了,赶紧逃命吧!   只打了一个弹链,王洪礼中队长就叫停了。   他又跨出车门来,站在踏板上让车队推进……这个时候,城门洞里的几十个人终于明白了,这个大门是不可能打开了,终于学会了跑路。   好吧,王洪礼中队长准备的胡说八道还没有用上就见了效果了。   本来嘛,平民见了战争,你跑开就完事了,一切都是与你无关……   王洪礼中队长指着那貌似大铁门,其实是装着铜钉的大木头门喊道:“火箭筒小队,炸开它!”   孔明亮小队长恐怕和刘海洋小队长一样,都是特殊兵种,级别太难听了……小队长。   但是,他不像刘海洋小队长那样一心想扩大规模来提升自己,反而很高兴自己眼下的情况。   他组建的火箭筒小队全是这个时空的产品,一水的是深孔式黑、火药柱发动机,唯一超越时空的是,电池打火,保持百分之九十的一次性发射成功率。   那火箭发射筒的落后之处,在于发射端口的喇叭口大了些,这明显表明对火箭弹尾焰的控制信心不足。   在一百米处,五名火箭筒小队队员全上了,他们都瞄准了那城门。   大家都在看那个城门,除了孔明亮小队长,他在看队员们的发射端口……千万别尾焰过大……   结果还好,如以前一样,火箭弹如约发出……五发中二,那貌似铁门的大木头门,像纸壳糊的一样破碎了,陆安安保队员们进城了。 第八百一十六章 不小心成了样板城   天津卫里已经乱成一团了。   但是,王洪礼中队长的命令很明确,车队就顺着定南大门到军营的主干道前行。   说是主干道,只是按照鞑虏强盗集团的标准来的。   四轮大马车在明大陆北方的推广完全是鞑虏强盗大头目全力推广开的,如同那玉米和土豆、地瓜一样。   东西好不好用,方不方便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曾经有人说看不懂鞑虏强盗集团发布的种种政策和各种清洗行为,感觉很怪异,争议挺多的,竟然还能因为打死农奴而斩了一个老牌贵族?!   这是要开始法治??   杨友行秘书长在网上一句话就点破了,他懒洋洋地说:“你们从这个角度去想,他们出台的一切政策和做的一切举动都是为了维护鞑虏强盗集团的核心利益,就一切都想明白了。”   吴迪厂长当时豁然开朗,穆木厂长嘴上没有说,心里也是非常钦佩的。   对了,从这个角度去看,一切就都不怪了。   鞑虏强盗集团现在已经开始从部落商议制走上了极权制,他们的核心利益在这里。   当然,极权制的好处也有,可以迅速将大头目的命令转变成生产力。   当大头目看到了四轮大马车后,毫不犹豫就命令多多打制!   和他们的两轮车相比,这个可太有用了,因为他们一眼就看到了这种车是如何驾马的,完全省了马力,而且转向方便。   运输工具的改变,反过来对道路提出了要求,并肩能行四辆四轮大马车的道路才算主干道,还要平整才行。   水泥可太贵了,也因为那个要修城防,所以一般都是用三合土来铺路。   总之,道路条件在别有用心的人的暗中推动下,比以前那是强太多。   所以,当王洪礼中队长率领着他的机动车队清理了定南门的残渣,直接就让队员们上车,开进去了。   他早把城里的地图背下来,司机们更不用说,那图上凡是死胡同,或者不能走机动车的地方,都用红笔画出来了。   他们直奔天津卫军营。   路上有些乱,各种行人在路上来回抱头鼠窜,好像谁在追杀他们。   各种可怕的尖叫声。   很好的路面,速度又是上不来。   不过王洪礼中队长也没有催促,海安特工小队在这里才七个人,竟然是两白一红的信号弹,所以局势也不一定有多么危险。   王洪礼中队长发布命令说:“慢慢推进,不用搭理那些百姓!”   这些机动车就在道路上排成一字长蛇队,却像是一条高傲的大蟒蛇,缓缓游走在一群四散而逃的小动物中间,理都不理它们,却把它们吓个半死!   时间是安抚恐慌的最好良药……二十分钟后,路上的人跑光了,也没有莫明其妙地从某个胡同里钻了出来一些人,无聊地在大路上乱跑一气了。   农用长头式四轮车上的陆安队员也高傲地看着路上的人们,他们面无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兴奋,这些人连机动四轮车都没有见过!   那些靠近机动四轮车队的市民们,也许都明白了,人家只是路过,看到他们就像是没有看到一样,而自己还乱跑什么?!乱叫什么?!他们是专打鞑……大军的!!   结果,他们竟然停下来看眼了……终于不跑了。   王洪礼中队长这时看了看表,耽搁挺长时间了,但是,从定南门的城门到军营,算上曲线距离也不过三公里,二十分钟到了,属于堵车比较严重的路况。   王洪礼中队长远远的看到那大路的中间站着七个人。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身上的衣服实在是搞笑,他一定会认为他们是威风凛凛的军神,七个人,堵住了对方的军营大门!   远远的还有一地的尸体!   王洪礼中队长跳下了车后,走到这七个年轻人的面前,庄重地先行了一个军礼,说:“谢谢你们,你们辛苦了!”   敬完礼,抢先伸出手,要与他们握手。   他们都是勇敢的年轻人,值得尊重的年轻人!   那个小队长一看王洪礼的肩章就知道,这个人是汉唐集团的人,过去一定是教官,只不过自己不认识罢了。   他们没有穿军服,按军事礼仪要求是不能行军礼的,日常礼节就可以了。   那个小队长先是一拱手,说:“报告中队长,不辛苦!”   然后,与王洪礼中队长伸出的手握了一下。   王洪礼中队长笑了,这个年轻人的手干燥而火热,还非常平稳有力。   这是一个好特工!   “我叫王洪礼,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中队长,我叫李承俊!”   “李承俊小队长,你们出色地完成了任务!”   这是一句真诚的表扬。   李承俊小队长看见陆安队机动车队先到来了,知道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他心里有一丝遗憾,就是海安大队竟然没有先进天津卫城。   海安陆战队的王成中队长现在还在为清理水面而奋斗。   他有些后悔,自己的实战经验还是不够足,何必呆板地按照计划在安西门的外码头上岸?!   不如早一些搭跳板上岸了。   现在,他的船队像是钻进摆满了精美瓷器店里的公牛,无法后退,又无法前进,他眼前和身边倒不是瓷器,全是人力小船,或是挂着长方形河帆的单桅船,它们密密麻麻地聚在一起。   如果只是停船,上面没有人,他索性就命令直接冲过去了,但是他在望远镜里看到了,那河船上竟然还有女人还小孩子,还能看到似乎正在煮饭呢。   这些人是以船为家的人了。   王成中队长无力地下着命令,快快吊下几条小船,赶紧让他们让出码头,最起码让出一条通道,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乱的码头,没有人管一管嘛!   这么重要的情况,情报上怎么没有提过!   其实真不是情报部门的错误。   极权制度下,突发性命令极多的,前两天鞑虏强盗集团的大头目突然就下了命令,夏粮征收时间提前了!   原因很简单,通州的大粮仓又多建成了几个,这是水泥的功劳……但是这真是害死了王成中队长。   虽然是在河面,水流怎么样也会是比较平稳的,让这些送夏粮的小船用人力的办法划走不难,但是等时间吧。   如果王洪礼中队长现在知道王成中队长的表情,会安慰他的。   王成中队长的牙忽然疼起来了,真心疼,但是只能浑身无力地等着一层层小船划走了。   所有的渔夫或是划船人,没有不想快快离开这里的,他们见到了从来没有见过的怪船!   他们绝对知道这样的人不好惹,而且这样的人一定是来这里要干啥的,幸好没有一点想抢自己粮食之类东西的意思,只是凶神恶煞一般地叫喊着,让他们的船赶紧走开!   但是快不起来啊……   有在下面急三火四指挥的海安陆战队员,也有在驳船上拄着腮帮子愁眉苦脸看着小船的队员。   那些小船正在一点点以他们拼命的速度划走。   一个队员小声说:“小队长,要是你指挥靠岸,你咋办?”   另一个说:“能咋办?也得等着呗……他们都手无寸铁,又不像是有意为之,冲撞他们,你别忘了那个姓宋的结局,那原本也是一条好汉……”   那个队员似乎满意地说:“我就知道小队长也是好心人,我当年就是在这样的小船上长大的,在杭州那时,日子苦啊……他们也都是苦命的人。”   另一个说:“他们为什么不跑?刚听到闹兵灾时,我家里人全搬了……”   那个队员叹了一口气,说:“不到绝境,哪里会那么容易啊!要不说是苦命的人嘛,以为再忍一忍就过去了,只要还能活着。”   另一个人想起了《汉唐时报》上的一句话,说:“人是可以随时得到自由的,只要能承受住获得的代价……”   那个队员想了想,又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又把眼光投向了那些苦命的人身上了。   再慢地划船也比不动强,何况他们是真心逃跑的,总算让出地方来了。   当海安陆战队的驳船全都靠上了码头,全都下摆完毕后,都过去两个小时了!   王成中队长整队后,带着一千人火速冲向安西门时,那大门都是半掩着,守城的鞑虏士兵不见一个了。   王成中队长这时心中瓦凉瓦凉的,牙疼得厉害,不用看了,陆安队那帮子人全面控制了天津卫了。   好吧,我们海安陆战队来辅助你们。   这个时候,他再联系王洪礼中队长,果然联系上了。   王洪礼中队长在对讲机里的爽朗笑声让人不爽,但是信息却是明确的,已经掌控了全局。   王成中队长无力地喊了一声,全体进城……   这一路上的行军果然顺利,天津卫的老百姓看到了,来了一群穿红色军服的大兵后,又来了一大队穿着蓝色军服的大兵……他们中的聪明人终于明白了,鞑虏可能大势已去。   这个时候,城里飞快地流传了一个消息或者说是谣言吧,五千鞑虏大军灰飞烟灭!   是汉唐集团的人来了……   王成中队长和王洪礼中队长在天津卫军营喜相逢。   王成中队长酸溜溜地说:“老王,你很会搞宣传嘛,谁说这个时空的人愚昧胆小,我行军的时候,都听到有人叫好了,还是夹道欢迎呢。”   “屁宣传啊,我只不过让大喇叭车行遍全城,把真实情况全告诉他们了!”   王成中队长说:“啊,那他们的欢迎还不知道是真心假意……”   “这是一个真相比大熊猫还宝贵的时代,他们自己会解读,再说了,他们是不是真心假意,很重要吗?!”   王成中队长的牙现在不太疼了,马上说:“是,真不重要,不用搭理他们,就不想和他们搅在一起!   让他们爱干什么,干什么去!一点也不想利用他们……”   这是真实情况,当锅驼机式公交车也终于到达了后,他们连一口水都不喝老百姓的!   他们全体人员先在军营里大搞卫生工作,但是最后还是实在受不了那肮脏,只好都在演军场上预先搭起了帐篷。   现在倒是有一些闲人在军营外开始探头探脑了,他们奇怪啊,这帮子人在作嘛呢?只为了跑来住军营?!   这时,一帮子穿着红色军服和蓝色军服的大兵们又出了军营。   李承俊小队长这时候起了很大的作用,他以后还会发现,他需要做的竟比狙击鞑虏还麻烦,还累。   没有办法,谁让他了解天津卫呢。 第八百一十七章 只要我们不黑   李承俊小队长发现自己陷入了巨大的麻烦中,而他原本以为会把他和队员们派到京城里呢……那里他们也是熟悉,而且还有队友配合,再打几次漂亮的伏击战!   年轻人的热血总是滚烫的!   真正聪明的年轻人绝不会放过那些真正的邪恶……   但是,海安陆战队的王成中队长说:“不行……现在要管理这个城市……”   管理?不是说一个月后才派来行政管理人员吗?   王成中队长伸出了一根手指,有气无力地说:“小李,一个月才要命呢,这个城市要是乱了套,责任全在我们身上;要是管理的好好的,人家说这是应该的……但是没有办法,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你们七个人是最了解这个城市的……算是个城市吧,所以,你们要配合我们把城市管好再说……”   陆安大队的王洪礼中队长接过话来,说:“对头,你要多少人配合你都行,至少,这个小破地方不能失控,不能发生打砸抢事件……不管是谁,一起都不能发生!”   李承俊小队长无话可说,他皱着眉头,咬着牙接受了任务……   从人类有了政府这个机构以后,就一定会有黑社会……政府的权力组织一定无法覆盖到社会的边边角角,总会有遗漏的地方。   那里就是黑社会的土壤……当然,黑社会的外皮和谋生手段不会是一样的。   特殊性也是永远存在。   李承俊小队长对在城里可能作乱的地方和组织倒是非常了解……他不得不带着海安陆战队来陆安大队的队员们开始行动了,这个行动是他们三个人事先商量好了。   汉唐集团的大军完全占了天津卫!   他们歼灭了五千鞑虏大军,一个都没有跑回来!   整个天津卫全体免税半年,任何人或是组织敢收任何费用,被收费者可以向巡逻人员报告!   如果没有最后一句的后半句,汉唐集团大军可能会得到所有人的“欢迎”,谁不欢迎强者?   大宋人民都“选择”了鞑靼人,那么大明人了也当然会“选择”鞑虏了。   现在汉唐集团占领了这里,这个小破城市的人,当然也会马上“选择”他们了。   但是,所有人都不能收费……而天津卫里的青皮们受不了,正好快到了收保护费的时候了,要是商户们不交钱了,爷喝西北风去?!   黑社会也是有组织的,事实上你要是认真查,一定会查到他们与当地政府的某个权力者或部门有关系,完全平行的两种组织形势,除极端情况下,是不存在的。   天津卫里先前最大的帮派是洪门。   在鞑虏大军入关、明朝覆灭之后,一些明朝遗老和不甘心受鞑虏统治压迫的江湖志士,结成秘密团体,从事反清复明活动。   他们基于对明太祖朱元璋洪武年代的怀念,故以“洪门”命名。   后来为了躲避鞑虏强盗集团的剿捕,慢慢退出天津,早期多以高山老林为根据地,活跃于江河流域。   比如盛行于西南一带的哥老会,亦属洪门支系。   后来的白莲教、红枪会、大刀会、小刀会、天地会等秘密组织,也都是从洪门衍变而来的。   目前为止,洪门是一个庞大的社会组织,已形成了全国性的帮会,各种支流很多,但都以“洪门”为正宗,统一于五字真言的口号下:“明大复兴一”。   倒过来念即为“一心复大明”。   这个时候,他们中出现了叛徒。   洪门中人翁某,钱某、潘某因受不了江湖的艰苦和凶险,被鞑虏强盗集团收买叛变,把洪门反清复明之宗旨,改为安清保清,另立门户,成立安清帮。   安清帮这个时候不再以“忠义为本,而以混杂的僧道俗“十三祖”为供奉的偶像。   他们把过去的兄弟相称,改为师徒相传。组织形式,以帮命名,例如北方常见的“天津卫帮”、“江淮四帮”、“嘉海卫帮”等。   现在天津卫帮就是天津卫里最大的黑帮。   安清帮投靠鞑虏强盗集团以后,责成安清帮护运军粮,原先从杭州运到通州,沿运河设码头官,分段护卫。   洪门视安清帮为叛徒,洪门有一谚语:“由青转洪,披红挂彩;由洪转青,抽筋剥皮。”   由于长江航运原在洪门势力范围之内,所以洪门见安清帮护送的粮船就打,并曾杀害了不少安清帮的码头官。   同时,在城市里安清帮则全力清剿洪门的势力,也杀害了不少洪门的人。   天津位处九河下梢,是水路运输的中转枢纽,船舶云集,商业繁盛。   航运行业是清洪帮的主要职业,因此帮会势力随之而来。   一开始时,李承俊小队长这一翻介绍把王成和王洪礼中队长吓了一大跳,还有这样复杂的关系?!   当时,李承俊小队长苦笑着说:“要是这样简单就好了……”   王洪礼和王成中队长都不会笑了。   现在天津卫里,安清帮在明,洪门帮在暗,这是最大的两股,其中还有各种小帮派,他们游走、投靠、两边不搭的差不多有二十几个团伙……还不算独行侠,天津卫的帮派人员,有直接和间接关系的多达万人!   两位中队长面面相觑……不好玩了,不能像当年收拾杭州老虎那样简单了,这里的黑社会成员都大于十比一了!   王洪礼中队长有些不解了,大于十比一的人口从事黑社会工作,哪里有那么多社会资源供他们抢夺?!   王成中队长叹了一口气,说:“肯定是吃流动人口的红利呗!”   李承俊小队长肯定地说:“正是。我们当时到这里来,第一份就是交了安清帮的安全费……其它的,从别处运进来的货物路过一些地界也要交费,哪怕是倒个马桶,都要给粪帮交点费用!”   啊呀!王洪礼中队长真怒了,说:“就算鞑虏强盗集团是天大的傻逼,他们连这样公开的黑帮都不管?!”   王成中队长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鞑虏强盗集团是靠抢劫起家的,他们太懂这里面的道道了,只要不危害他们的核心利益,民间上演这样的撕逼大战,他们还乐见其成!”   王洪礼中队长实在是想不明白……   王成中队长悠悠地说:“正好分而化之,黑社会收拾老百姓,老实的老百姓就得找官府;黑社会只有投靠了官府,他们才有这个机会,不投靠的,都跑到深山或是潜伏起来了。   而一般老实的老百姓恨谁呢?肯定不会恨我大清。   当然,要是黑社会弄出大事来了,或是尾大不掉了,一巴掌就给他们拍死了,哎,正好得了一笔财产,还替老百姓出气了,里子面子全有了。   然后再纵容一批黑社会成长……天津卫现在还是军管时期,这道道就开始被他们玩的太顺了!”   李承俊小队长眨吧眨吧眼睛,说:“真是如此,我先前还只是恨黑社会的人员,竟然忘了他们背后的势力,果然是真正的邪恶!”   王洪礼中队长看了王成中队长说:“你怎么会分析得头头是道儿?你混过黑社会?”   王成中队长不稀得搭理他了,我就不告诉你!   就这样,三个人迅速定下一个办法,只要我们不黑,他们就黑不起来!   办法是,抓到打架、偷盗和抢劫的,就想办法扩大到一个帮派,然后一个个的清除!   清除到不至于枪毙他们,天津卫现在还是要军管,把他们一率打包运走,不管是下龙湾也好,文莱河口也好,甚至是加里曼丹东部的开发,都是需要大量的劳动力!   先把垃圾往外运,分拣的工作让外面的人去办理!   对天津卫来说,现在是战争期间,没有时间去耐心审判!   黑社会的成长和维持,它需要相对稳定的地盘,稳定的人际关系,有利于抱团的社会关系。   他们三个马上从这三点着手,打散、折分、运走!   他们回航的运输船有的是空余的运力……若是等个三五年,就算他们都回来了,可能什么都变了。   于是,打黑行动开始了。   前文讲过,最厉害的黑社会也不是最烂的政府军的对手,更不用说对这个时空来说是最强大势力的汉唐集团安保队了……对付他们真是小菜一碟!   什么这个堂口,那个坛口,这个掌门,那个大师兄,只要有借口,全带走!   一开始安清帮还有反抗,但是不到一个小时,大半成员基本都死的死,伤的伤,不到两个小时,一时风头无两的天津卫帮崩溃了……其它小的帮派要不解散了跑了,要不就全锅端。   肯定有冤枉的,也肯定有漏网的,主干没有了,枝条的生命力能有多少?   不到两天,除了买东西要付钱,或是乞丐讨要钱,没有人再敢收费了。   立竿见影的是,市场的商品便宜了些许,买卖的人多了些。   当然,这也和汉唐集团运输船队不断地运来生活必需品,而且主动降价售卖一部分有关。   另外就是和打掉各种大小黑社会有关系。   他们连倒粪的、担水的和扫大街的黑社会都打掉!   然后也不是不管了,他们就用战利品雇佣新人员来负责此类的环卫工作,这样的黑社会虽然貌似对社会无害,但是,他们才是老百姓日常见到最多的坏人,绝对能让百姓第一个感觉到世道变了,还是没有变。   当新的服务人员非常满意工钱,乐呵呵地出现在老百姓面前时,天津卫的老百姓,才感觉到世道真变了。   大的黑社会的覆灭,他们还真感觉不到和自己有何关系。   大沽口联合指挥部对他们两个这种快刀斩乱麻,把麻烦留给大后方的方法太欣赏了,我们在前方拼命打仗,不麻烦后方处理,麻烦谁?   两天内,明面上的黑社会一扫而空!   这时,岳晓中队长领着的通过运河赶来的支援大队才到了天津。   当时,岳晓中队长下了船后铁青着脸说:“运河上全是运粮船!”   王成中队长马上点头,理解,太理解了!   还打个屁的突袭啊,这两天里,京城都炸锅了! 第八百一十八章 武将不怕死   岳晓中队长铁青着脸说:“对不起了,是我让突袭计划变成了强攻!”   王成中队长不在意地说:“怪谁?那帮子参谋部里的人在那拍脑子就想出个招法来了,他们谁能知道真实情况?就算有了一些情报了,他们能想到事情的变化?哪个极权制度不是抽风一样,今天这样,明天那样的?”   王洪礼中队长也说:“晚三天都不算晚!当时在海上,要不是有大飞轮助力,跑起来跟狗赶兔子一样,真不知道还能不能赶上了!”   岳晓中队长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大沽口的联合指挥部里面,身穿红蓝颜色军服的参谋们在工作台上,就着图纸不停地用圆规和直尺画着什么。   磁石电话铃声响成了一片。   这里不时还有年轻貌美的女机要秘书人员出现。   她们统一戴着船型军帽,穿着女式军服,坡跟军皮鞋。   安保部不得不修改了他们突袭的打法,改成高举高打的正常交战方法。   这个时候,鞑虏强盗集团在京城地区一共有四个主要驻军点,京城内有两个,城外有两个。   这四个主要驻军点的骑兵不足五千人马,步兵不足两万。   这个兵数确实不多,要不然安保部能要求他们配合着突袭京城嘛?!   京城周边的一些小军营还有一些兵马,这都是后来增加的,以前没有。   若不是江南江西之地有海上巨盗汉唐集团公然作乱,还不会增设这些。   1654年其实原本是个好年头。   还是在2月15日,鞑虏强盗集团大头目行耕籍礼,亲祭先农坛。   这是鞑虏强盗集团入关后,大头目首次籍田,以庆上天赐我大清玉米、土豆等良种。   大清若不是顺天应地,上天为何只赐我等,却不赐那个什么大明?!   正所谓那个大明气数已尽,我大清国运正隆。   很多大明降官也是真心这样认定的。   按规定,大头目要三推,亲王五推,九卿七推,内院不参与此事。   这个籍田在京师正阳门之西,中为先农坛,有地一千七百亩,其中二百亩给坛户种五谷、蔬菜以供祭祀之需,余一千五百亩收租银三百两,以备维修之费。   随后大头目顺治鉴于畿辅房屋田土多被圈占,很多贵族吃相太难看,也是依《大清律》整肃了一些。   加之海河去年水灾严重、仓廪无备,决定发内帑;户、礼、兵、工四部发库贮银十六万两、皇太后宫中“节省银”四万两,皇帝宫中“节省银”四万两,共二十四万两,差满汉大臣十六员,分赴畿辅八府地方赈济饥民。   另外,对于殷实之家主动奉献了玉米和土豆或减价出粜以济饥民者,给予大力旌表,立为标兵;准许商人往丰收处所籴买米粮,如有地方豪强再敢动手乱抢定予重惩,又赈济八旗灾民,凡涝地,每佐领满洲、蒙古给玉米一百石,大米二百石、汉军玉米五十石,大米一百石。   一时间天下之人山呼英明万岁。   其实大头目顺治最高兴的是两件事情。   一个是5月4日,他的儿子爱新觉罗.玄烨在紫禁城景仁宫出生了。   另一个是,他在六月份通过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的配合,依《大清律》狠狠惩治了几个妄想回到部落商议制的老牌贵族,统一了全体官员的思想,学会了讲规矩,同时又拆散了几个小山头帮派,不分满汉,一律紧密地团结在他的周围。   眼下,夏粮丰收在即,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又早早提醒了他,那玉米之物,一百天左右即成熟,不如早些征收,也好错开与米粮之物的征收时间。   好吧,安保集团的参谋部里无一人从玉米的收割时间去考虑自己的计划安排,这不是某个人的错误,是整体性的。   因而使他们的计划改变了。   由于王成中队长的迟到,没有完成完全封锁天津卫的命令;又由于岳晓中队长的迟到,现在让京城里的鞑虏强盗集团多了准备时间。   当有骑兵从天津卫仓皇逃回一百七十多公里外的京城后,满朝文武全都炸了锅!   汉唐海盗集团太过嚣张!   坚决予以打击!   这个时候,鞑虏强盗集团血仍未冷,特别是他们的铁骑们,那些在与大明政府军和其它反政府武装力量的战斗中培养出了无比的信心,何况他们也有火绳枪!   当有骑兵沿着大运河跑到了京城报告,有海盗乘坐着无帆却可跑动的大船,拉动着数千身穿蓝红两色军服的海盗一直沿京杭运河上行,幸好有沿途的运粮船阻挡,他们速度极慢!   又来了一大股海盗!   一时间众人有些屏气思量了……   这个时候,大头目顺治的贴身随侍、心腹重臣鳌拜在众人面前哈哈大笑,说:“久不得战功矣,今日或能实现!连普通百姓或是粮船都能阻之前行,何惧之有?若是碰上我等铁骑,又会如何?哈哈!”   这是真的,大运河的粮船能阻滞他们的怪船;听回报说,那天津卫的平民百姓也能阻滞他们的怪车!   所以,他们绝不似传言中那样神奇……   众人精神一振,用敬佩的眼神看着鳌拜。   鳌拜,出身将门,精通骑射,略通笔墨,从其青年时代起就效力军中,屡立大功,其中数战已经成为经典。   鳌拜淡淡地笑道:“想当年,我与准塔率部渡海进攻皮岛,不料明狗们早已严阵以待,一时炮矢齐发,我大军势头受挫,形势紧急,此时我奋勇冲杀,冒着炮火与明狗们展开近身肉搏,我大军遂一举跟进,登上皮岛,举火引导主力来攻。   先帝皇太极认为皮岛虽是区区一岛,但攻克之意义远在占领重城要地之上,所以下令对我大军诸将士从优奖励,赐我以首功晋爵三等男,并赐号‘巴图鲁’。   想那海盗炮火厉害,也不过如此吧……”   众人纷纷说,正是,正是!   鳌拜所言本来就是事实,无数人可以作证。   那皮岛之战、松锦会战、西充之战,无不是有着赫赫战功,是真刀真枪拼杀出来的!   此是,正是鳌拜春风得意之时,因为他在政治上也站队正确。   鳌拜不仅是战场上的一员骁将,也是皇太极忠心耿耿的心腹。   上一个大头目皇太极逝世,满洲亲贵们在位置继承上出现矛盾。   当时双方争持不下,形势极其严峻。   镶黄旗护军统领鳌拜手握重兵,成为这场位置之争中的核心人物之一。   当代善于崇政殿召集会议讨论继承人选地,鳌拜于当天清晨与两黄旗大臣索尼、谭泰盟誓于大清门,坚决拥立皇太极之子,并命两旗精锐护军全副武装环卫崇政殿,作好了不惜兵戎相见的准备。   当会议之中争论不休时,鳌拜与效忠于皇太极的一批将领纷纷离座,按剑而前,齐声说道:“我们这些臣子,吃的是先帝的饭,穿的是先帝的衣,先帝对我们的养育之恩有如天高海深。   如果不立先帝之子,我们宁可从死先帝于地下!”   实际上这是以武力威胁多尔衮不得觊觎大头目的位置。在这种形势下,多尔衮不得不作出让步,提出拥立皇太极第九子,6岁的福临继位,由自己和郑亲王济尔哈朗一同辅政。   此后,鳌拜屡受多尔衮的打压,但始终忠诚于大头目福临。   待多尔衮死去后,他守着云天见天日!   大头目顺治亲政后,闻知鳌拜、索尼等人曾经盟誓“一心为主,生死与共”,忠心耿耿,遂对鳌拜极为敬重,视为心腹重臣。   从此以后,鳌拜随侍顺治身边,直接参与管理国家各类事务,如商讨本章批复程序、联络蒙古科尔沁部、协和太后与大头目之间的关系、祭奠过世王公妃嫔、协助会审案狱,并倡议“大阅以讲武”,自教武进士骑射,等等。   鳌拜此时又说:“我大清有铁骑五千,可击溃海盗的觊觎;不日增到一万,可力擒所有海盗,一个都不能让跑了!否则,我定然去面对先帝谢罪!!”   这是充满了自信心的誓言,武将不畏死,可战也。   在汉唐海盗集团占了天津卫后,大头目顺治马上召见了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任何时候,他都只相信他!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本来在南方征战多年,已经是病怏怏地卧床了,甚至连大头目亲自送他的四轮车都坐不了了。   但是,一听到那一直在祸害江南江西之地的汉唐海盗集团,竟然占了天津卫,顿时青筋暴起,瞬间出了一身大汗,身子轻快了,可以坐上了四轮车!   此时已经是黄昏了,在顺治的书房,两人开始密谈。   他已经把所有人都赶出去了。   顺治随手把台灯打开了,照亮了那书案上摆着的京津地区的地图,此外,他和他的叔叔都坐在了光亮之外。   “叔叔,如之奈何?”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他冷冷地说:“主子,何出此言?天下谁都可以跑,唯你不能跑,血战到底了……先前二十万大军是因为没有铁骑,而且中了他们埋伏……怎么?还有我不知道的情报吗?”   “有,叔叔,我刚收到。他们还派兵去了山海关!”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的眼睛在黑暗中一下子看不到了,过了良久,说:“他们竟然怕我等跑了?!”   顺治也有些慌乱了,说:“这是一个女间从他们军营旁一个酒馆里听到的,她便是和硕格格,当时送汉唐集团美女八百人时,她随行而去,无人可劝得。   所以消息可靠。”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知道这个女子。   她名为孔四贞,幼时,曾为吴三桂养女。   在1652年,李定国奇袭广西,攻破桂林,孔有德自尽,其家一百二十余口悉数被杀,仅余此一女!   那时,她年仅十七,逃出城后,单骑走京师,哭于朝。   当时顺治怜而养之宫中,孝庄太后封孔四贞为和硕格格,即郡主。   此女出身将门,常年随父军中,性情刚烈。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沉默良久,忽然说:“且与我一颗烟……”   顺治连忙拿出黄鹤楼牌香烟,亲手递于叔叔,顺手用打火机点上。   顺治尝过汉唐海盗集团出产的几个牌子的香烟,最后确定还这个烟味道不错。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吸了起来,火红的烟头在黑暗出一闪一闪。 第八百一十九章 疯狗犍牛俊马   大头目顺治缓缓地又说道:   “和硕格格只带了一个武功高强的女使去那里,她先前听闻那汉唐海盗集团有各色神奇之物,尤其是有厉害的火器……要不如何能一战伏杀我二十万大军?!   她说要用色诱等手法,弄到他们的武器……但是到了那里,却并无男子亲近她们,而是被关进了什么学校,强行背诵什么电话号码,要不就学打算盘算数……她们两人皆不能行,便又学售卖货物和烹饪食材,又不能行……最后学了客房服务人员。   她自称那宾馆里来往者皆是非富既贵者,但却分不清到底是汉唐海盗集团的人,还是其它地方的人,迟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最后,她和她的使女在布袋镇军营外发现一处酒馆,出入者皆安保队员也。   在那里,她们竟然也可以自由出入,所以经常听到种种议论,先后事情已经证明,她先言汉唐海盗集团有事于我,又言到有事于山海关,信乎!”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抽完了烟,把手又伸进了台灯灯光的范围里,在瓷缸里按死烟头。   他也缓缓说道:“我想起了洪承畴大学士的那封信了……”   大头目顺治在黑暗中无声地笑了,心里说,叔叔,我也想起来了。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说:“广州大城已经白给他们了,他们竟然迟迟不动,我一开始以为,他们是因为狐疑而不进……但是从几个时辰就攻下天津卫来看,他们实力超群……用洪大学士的办法吧。”   “是,叔叔!”   “周围的兵马都集中了吗?”   “是的,我已经下令了,估摸这两天全能集中!”   “主子,还是老办法好!让所有骑兵在城外逡巡,伺机突袭,只给他们配少量的步兵。   让主力步兵集中到城里,让妇女们上城助守,让小孩子上城助守!!   他们只有两路人马,一个是定走水运了,让火器营的人和弓箭手沿运河两岸埋伏好,抵近便射!   地点嘛,我看还是这个地方不错……”   大头目顺治看着叔叔点在图纸的地方看,更是心头高兴,那里确实是一个埋伏的好地方!   大头目顺治说:“鳌拜将军说军心可用,可否与上了陆地的海盗们决一死战?!”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听出主子的声音中有一股跃跃欲试的意思。   他的语调更为阴冷了,说:“主子,那个狗奴才只是一个悍将,他若是打输了,他一个死字了了,主子如何处置后续?!”   大头目顺治愣了一下,为何断定我大军就能输?!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虽然看不到,但是能感觉到他的心态。   他缓和了一下口气,说:“大明这江山,到现在可以说是抢下一半来了,老百姓现在也很欢迎主子嘛……汉唐海盗集团无论是如何古怪,他们是从海上来的,哪里有我们的地利之便?恐怕是他们才要寻求一战之功吧?   话说要是拖起来,是我等怕拖呢,还是他们怕拖呢?”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的话语,一下子点醒了大头目顺治。   还是叔叔有眼光啊!   “你要好好敲打鳌拜这个狗奴才,把他的骑兵拆开,多分成几支,只准突袭不准强攻!   听洪承畴大学士的,把老百姓发动起来……我现在越来越怀疑他们不打广州大城,可能与此有关,但是又想不通……他们确实不是大明的人。   再派出人员去打探山海关情况,什么都不重要,活着回来报信最重要。   最后嘛,让人带着一些金银之物,去见一见他们的首领,莫明其妙打这一仗……我等一没有夺他们财物,二没有杀害他们的人,三还认了他们抢占的土地,为何又要抢我天津卫?一定要弄清楚……我确定他们是要金银之物,这个可以商量的,大家不必动刀动枪……”   大头目顺治的心头腾地就升起一股火,要不是自己的叔叔说的,早就挥刀手刃了!   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呵呵笑了,说:“当咱们能耐大时,咱们就是爷爷,不服就用钢刀杀了他们全家;当咱们能耐比不上他们时,咱就是孙子,跪下磕几个头,好好活着……再等机会!”   他最后四个字是咬着牙说的,大头目顺治都哆嗦了一下……叔叔说的有道理。   京城周边的大小路上不停地跑着骑马的传令兵或是几队士卒,或是几支骑兵队。   京城的外城门几乎每个时辰都在进兵。   这个时空京城的城门有“内九外七皇城四”的说法。   “外七”是指外城墙上的七座城门,按顺时针方向,分别东城墙上的是东便门、广渠门;南城墙上的左安门、永定门、右安门;西城墙上的广安门和西便门。   这些门是为老百姓入城做小买卖、打短工、走亲戚用的。   京城内先前传说过汉唐海盗集团的可笑和愚蠢,但是现在更多的是他们的凶残!   他们屠杀老百姓!   他们喜欢占人民居,占不了就炸民居!   他们强奸妇女,见了漂亮的就用船拉走,回去后关在屋子里,让大军轮奸!   可怕的是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他们借着给小孩子吃好吃的,把小孩子迷倒,然后……   他们的吃食里面有毒!   他们抓到胖子就榨油,然后剁得碎碎的装在铁盒子,让你看不出来原样!   他们抓到瘦子就扒下皮来做靴子和皮包,你没听说他们有一种叫什么“人革”的皮具?!   不打跑他们,我等全会是他们的奴隶,天天辛苦,终生为奴!   老少爷们,大姐小妹弟弟们,拿起我等的武器,把海盗们的狗头砸烂!   走啊,上城墙啊!   真有跟着上城墙的,而且还不少,因为我大清还管饭,而且那城墙是坚不可摧的。   鞑虏强盗集团见了水泥之物后,除了修道外,最主要的,还是用来维修城墙,而且主要修了外城墙和内城墙。   比如崇文门。   元朝称为文明门,俗称“哈德门”,“海岱门”。   现在的美酒佳酿大多是从河北涿州等地运来,进京城自然要走南路。   运酒的车先进了外城的左安门,再到崇文门上税。   鞑虏强盗集团也是要收酒税的,他们便在崇文门指定了十八家,由它们统一收售,统一纳税,俗称十八家酒店。   酒税是很重的,要达到三成之多,一般酿酒小作坊,为了维持生计,往往在夜间胸前挂着装满酒的猪尿脖,偷偷爬过城墙,以避交高税。   这些人就是背私酒的。   背私酒是非常辛苦和危险的。   他们用脊背贴着城墙,用双脚和双手紧紧蹬着和扒着每行城砖微凸出的地方,一点一点往上爬,到了城上再用绳子把身体系下去。   所以老百姓称崇文税局是鬼门关。   但是,当他们用水泥把这里也加固了后,再也没有背私酒的可以过去了。   当那些背私酒的人知道这个水泥是汉唐海盗集团所出产后,都跳脚大骂那些死海盗,不干人事,坏了老子的生路!   所以,当我大清号召百姓助我大军守城时,这些人反而更是积极冲上了前,反正还管饭吃!   海安特工大队的一个小分队在京城里也有工作站,他们也是七个人。   小队长在自己的时段,把这里的情报一一汇报完毕后,关了火花式电报机。   不一会儿便接到了回执电报,确定全部收到。   队员们在阁楼上有些灰心丧气。   他们都知道外面的传言,也看到了城内百姓的愤怒……一切都是谎言!   但是当他们看着邻居商铺的伙计都是瞪着血红的眼睛在胡说八道时,真是一时间无语……但是他们又无法说明真相。   阁楼里的氛围有些失落……这样的百姓值得拯救嘛?值得为他们去死?!   这里的小队长摸了一把自己的脸,笑着说:   “我等不是来嘲笑他们无知的,是拯救,时间就是天神……他们总有一天会知道自己上当了。”   一个队员愤而站起来说:“我等应该反击!写出直相来,贴到人最多的地方,让所有人都看到!谎言不就破灭了嘛?!”   这里的小队长呵呵笑着说:“我最重要的任务是带你们回去……现在街上的人都疯了,那里面很多是他们派出的细作,也许还有临时雇佣的……要不然也不能把谎言说得这样相同。”   “队长!那我等就什么也不做?!干看着他们胡说八道??”   这里的小队长想了想,说:   “我给大家讲一个故事……有一匹俊马,很高大的那种,类似于我等的阿拉伯混血军马吧,它很聪明,也很高傲,它对一头同样高大的犍牛说:‘你有力气,也有尖尖的犄角,但是,你为什么会放任那些疯狗狂叫?!’   那头高大的犍牛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那匹高大的聪明的高傲的俊马,勇敢地和疯狗斗争了……但是最后它伤痕累累地去见了那头犍牛。   那头犍牛说:‘你现在明白了吗?他们是有组织的,而且靠着狂叫来得到狗粮……你怎么可能是它们的对手?!’   所以,我的队友们,我的兄弟们,真正的办法是,把给狗粮的人抓起来,用他们的律令来审判他们!这才是关键……我们笑着等这一天!”   阁楼里顿时阳光起来了,是啊,差点弄错了方向!   可这时,楼下顿时响起了砸门声! 第八百二十章 特工小队长和房东小妹子   听到了猛烈的敲门声后,阁楼上的七个年轻人一点也没有惊慌。   一直抱着二郎腿坐在窗台上的一个年轻人,两只脚的脚后跟马上勾住窗台,一个倒挂金钩探身下去,双手搭住下面的雨搭,轻轻一拄,翻身下去,然后悠了一下,减轻了冲力,最后轻轻落在了地上。   他判断的没有错,只有房东妹子虎妞才会这样敲,本来这里就是人家的嘛。   这个从阁楼上无声翻下来的年轻人,在虎妞的背后抹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又抽动了一下子鼻子。   虎妞听到了后,吓了一跳,她扭过身子,冲着那个年轻人甩着手绢骂道:“又是你!又吓了俺一跳!俺怎么一敲门你就能出现在俺背后?!”   那个年轻人平静地说:“真是巧啊,我每次回来,都能看见你在敲门!”   “那你走路能不能带点脚步声?!”   “不是脚步声低,而是你敲门声太大!”   “这都啥时候了,还不开门经营……”   “嗯,他们是该起来了,昨晚儿的消息太吓人了,大家都没有睡好。”   “嗤!小胆子的你们吧!”   这个时候,京城里的雾气开始散去了,东方的天空更加明亮了……不少商铺的小伙记一边扣着褂子,一边打着哈欠开门。   再可怕的传言,只要没被人们看到真实现象,怎么也得经营不是?要不吃什么?   千万不要再闹兵灾了,不要天下大乱了……刚安稳几年,再说了,谁来了不给咱们当主子?   虎妞从这七个小伙子租了她家商铺,开始售卖各色灯油和灯具后,就发现自己的家里太黑了,自己的闺房太黑了,多买人家的灯油和灯具。   她的爹爹先前是一个大盐商,闹闯逆的时候,把家里的一些浮财被抢了些,我大清入关后,又把他家从内城赶了出来,好在还给置换了几处全家莫明其妙死光的商铺,可是这连原先的仆人们都不够住的,只好给了些散户钱,让人家都走了,只留下了几个老人了。   有道是破船还有三斤钉,保命钱还是有一些的,偶尔靠着原先的老关系,怎么也能挣点。   她爹爹没有儿子也没有其它女儿,就她一个,宠得像什么似的,等到他发现自己实在生养不出来了,就没有了经营下去的心思了。   再多赚钱都是给女婿挣的,犯不上了!   他对女儿虎妞说:“爹爹手里的银两,足够俺和你那些婆姨过日子了,家里的老人儿,俺也能照料着,家里的这些商铺呢,房契上俺也都写了你的名字……俺要是死了,你看看谁过不上日子了,到时候周济一下。”   女儿虎妞说:“俺不听你说,怕是又喝多了胡说!房契到俺手里,才算是俺的!!”   她爹爹气的鼓起了眼睛,说:“大丫啊,爹爹啥时候胡说过?!”   “一喝多了就胡说!”   好吧,她爹爹真就把房契给她了!   她便把房契锁在一个小柜子里,再锁在一个大柜子里,时不常就拿出来看看,心里美气着呢。   八间大商铺啊,现在不是闹兵灾那会儿了,买卖好做着呢,这商铺不用空着了,收拾一下就租出去了!   虎妞不喜欢那些中年商人,一个个都是色色的,又小气的;虎妞也不喜欢这条街道上的年轻人,长得歪瓜枣不说,还流里流气的。   爹爹说过,他们都是臭要饭的出身……和他们住在一起,是无奈了。   真的,她还记得自己家的大花园子,那里有好多好看的鲜花,大水池子,十几座假山,她小时候经常迷路呢。   那么十七岁的虎妞喜欢什么样子的人?   她不知道呢,在梦里也看不清模样……直到有一天,有一个年轻的男子,要租她最后一间两层商铺了。   十七岁的虎妞第一次感觉喘不上气来了,她可以大大咧咧和中年大叔们讲价,也可以叉腰和已婚女人对骂,甚至和这条街上的小痞子对打。   琴棋书画,她都会一点;刀枪棍棒,她也会一点点……   那是一个很平静的午后。   一个眉清目秀,浑身清清爽爽的男子来找她了,她第一次看到眼睛这样清澈,笑容这样从容的男子……   只见他轻轻作了一个揖,家教很好的样子,只听他说:“这位大姐,在下要租下你那二层商铺,呵呵,价钱好说……”   看你说的,好像俺能多要你租金似的……真不像那些中年大叔,一两银子一两银子的讲价,他的声音真好听……多说几句吧。   虎妞忽然想起来,自己小时候受的淑女教育了,她不自觉地就坐成端庄淑雅的样子。   海安特工小队的小队长发现对面的女子动作僵硬,面色古怪……难道有诈?!   他眼睛微微一扫,四周并无异常。   他沉稳下来,正色说道:“虎大姐,在下只是经营灯油和灯具,最多在后院修补一下铁件,绝不会有不良行为,也不会扰民!”   看你说的……干嘛那么凶……   虎妞摇头摆尾起来,嘤咛着说:“人家不姓虎,也不是大姐,刚十七岁……人家叫张曼玉……叫我曼玉吧。”   噢,原来是生自己叫错了称号的气啊,女人在乎年纪的。   那个小队长眉毛挑了挑,很好看地笑了,说:“恕在下无知!曼玉小姐,我手下还有六个伙记,全是良善之辈……你开价吧!”   虎妞在心里皱了下眉头,为何要那么多伙记?你一个人多好……   刚才那个小队长挑眉毛的动作,像火花式电报的电火花一样,还得是一尺长以上的,她的心肝被刺激的直颤。   虎妞当时樱桃小口轻吐出一个数字……   海安特工小队的小队长当时心生警惕了,这太便宜了。   虎妞笑了,看看,人家哪里想占俺的便宜?   海安特工小队的小队长当时狐疑地走了,回去后,大家一商量,其中有诈!但是,这里是最合适的地方了,不可能选别处……所以要小心!   直到后来,是瞎子都能看明白为何会这样便宜了。   你见过一天买八次煤油,然后专让掌柜的给打油的女房东吗?   你见过打一次煤油能聊十分钟的女房东吗?   你见过专给一个男房客买各种新鲜吃食的女房东吗?   这里确实有诈,女房东的芳心被那个谁偷了。   但是,这还让不让人工作了!   有人说了,队长,你赶紧收了她吧,我看她那眼神都要把你吃了。   就是,就是,我们要不是在旁边,她能不能扑上来?!   那个小队长脸红了,别胡说,想办法!   有什么办法?怎么挡住房东小妹进自己的房子?!   直到虎妞的爹爹都上门了,这问题在发生变化!   虎妞的爹爹认真地打量着那个小队长,感觉他不是一个做生意的人,但是这个商铺又经营得有生有色。   虎妞的爹爹低声低气道:“俺从来没有见过虎妞变成这个样子,在这样的世道里,俺希望虎妞能遇到好人……”   虎妞的爹爹马上又挥挥手,挡住了那个小队长的话头,又说:“俺知道,自己已经是一个废人,俺的命不好,这个世道也不好,俺的时运已经用尽了,让你爹爹来见俺吧……”   那个小队长感觉到有机会了,他说:“家父在异乡经商,一年后方可能来此外……”   “嗯,那俺就等他一年!”   说完他扬长而去,那个小队长看到他后背驼得厉害,走起路来很沉重。   那个小队长看着他的背影,想起了自己的爹爹,他们在老去,让他们都有一个美好的晚年吧……   当虎妞知道自己的爹爹竟然也去了那家商铺后,脸都红到了脖子根了。   她大闹爹爹。   她的爹爹服了,只得低声说:“瞎子都看到你怎么了,你怎么能怪俺露了你的心思呢?”   “就是你乱说,就是你乱说!”   像是一切宠爱女儿的老爹爹一样,他认了,是自己乱说。   可是,事已如此了,怎么办?   虎妞当时马上急着问那个人怎么回答的,说了些什么,什么样的表情下说的。   她的爹爹只能翻白眼了。   好容易有机会说,一年后,他的爹爹前来提亲……她的爹爹说:“莫要再去了,不好看的……一年,就一年后,人家正式提亲还不成吗?”   “谁稀得去啊!”   虎妞真害羞了……她藏在自己的闺房呆了三天,然后又去了……不见到他会死人的,最可怕的恶梦都做到了,他竟然在一夜之间就走了!   但是总被人看到,是不好……她选了一个办法,俺给你送早饭还不成吗?   很早的早饭,见的人少。   要不俺给你送宵夜?   好吧,早饭!   那个小队长同意了,夜里是大家汇总各种情报的时候……   今天同样是送早饭,第一锅的烩饼。   在一个队员又在外面拖住了她一会儿后,有队员去开门了,商铺里确实是刚起来的样子。   那个小队长边吃烩饼边想,要想办法了,这几天不能让她再来了。   他按照大家终于商量出的办法做了。   后院有一个小小的铁匠铺,这是新加的。   还有一个新摆放的是,两个竹椅和一个竹子茶几,上面摆着一壶茶和两个茶杯。   除此之外,虎妞比他都熟悉这个院子。   两人坐好后,那个小队长给她倒了一杯茶,茶味真好闻!   虎妞呷了一口,马上开心地说:“啊呀,真是好茶啊,你对俺真好。”   那个小队长嘴角动了动,说:“虎妞,其实,我有一个娃娃亲……”   虎妞身上紧了一下,不自然地说:“噢,后来呢……”   那个小队长没有看她,却看向了远处蓝色的天空,天马上就大亮了!   “她文雅贤淑,从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她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   虎妞苦笑了,她僵硬地放下茶杯,说:“俺就知道,俺没有喝好茶的命……文雅贤淑,大家闺秀?在这个世道下,这样的女人会死的!   俺家从内城被赶到这里后,俺就发现,这里的人,人人想害别人,人人都想占别人的便宜,只要他发现你比他弱,他就要弄死你,占有你的物件!”   虎妞又泪流满面地说:“这里的人相信拳头和钢刀,这里的人相信他少的原因都是因为别人多了,这里的人相信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文雅贤淑,大家闺秀?俺现在还能记得俺的礼仪教授的样子,但是有什么用啊?!   在这里,你要先活下去才行!!   俺能感觉到,你不是这样的人……俺是没有问过你有否婚配,爹爹他那是喝酒了……”   虎妞从后院的小门走出时,那个小队长仍然在盯着虎妞放下的茶杯看,他感觉那个茶杯好像碎了!   一个队员走过来,说:“对不起队长,这是一个馊主意……是世道造就的女人,有啥世道就会有啥样的人!我等眼光浅了,太伤人心了。”   那个小队长又抹了一把脸,说:“没有关系,再有两天,我等把造成这个世道的人都揪出来!   还有他们的帮凶,一个都不能放过!   大家这两天加紧送货,所有的情报都要当天总结和更新!”   “是!” 第八百二十一章 游牧式的狩猎队   京城里海安特工小队发回的电报,经过天津卫的转发,很快就传到了大沽口军营联合指挥部。   指挥部里,马上就转发了一份给汉唐安保部总参处。   几处能参与指挥的人员感觉都不好了,为什么邪恶势力这样擅长唤起人身上的恶?为什么无论多么离奇的谎言但信者众呢?是信息不对称?   但是京城不是广州城,必须打下来!   这里有不同与广州城的地方。   京城的内城位于皇城和外城之间,内城城墙是大明在元大都城墙的基础上经多次改建而成的。   它的周长为40公里,城墙内心为夯土,内外壁上均以条石为基础,上则包彻城砖。   根据海安特工小队传回的情报看,内城城墙内侧大约为十米,外侧高大约为11米,顶厚大约为十四米,墙基厚大约为十九米到二十米,其中以北垣最厚且最高,看来与防御需要有关,那时还是以北方为敌人来处,定位准确。   鞑虏强盗集团入关,占了京城后,八旗官兵及其家属进驻京城,鞑虏强盗集团下令圈占内城的房舍给旗人居住。   以前在内城的大明人等一律搬到外城居住。   内城以皇城为中心,由八旗分立四角八方——两黄旗居北:镶黄旗驻安定门内,正黄旗驻德胜门内;两白旗居东:镶白旗驻朝阳门内,正白旗驻东直门内;两红旗居西:镶红旗驻阜成门内,正红旗驻西直门内;两蓝旗居南:镶蓝旗驻宣武门内,正蓝旗驻祟文门内。   内城一共有九座城门,沿那面世界的二环路分布,分别是正阳门、崇文门、朝阳门、东直门、安定门、德胜门、西直门、阜成门、宣武门。   如果加上鞑虏和明人不通婚的政策,可以看出,鞑虏强盗集团根本就是来殖民的,真心不知道和有人说的所谓的民族融合有什么关系。   那么向所谓的内城或皇城内打击,毫无心理压力了。   出来混的,有时候一定要还的,作恶那么多竟然能悄然而退,甚至还有给洗地的,那不是正常的社会。   罪恶不受到惩罚,那就是对善良最大的污辱!   伍坚强部长同意了大沽口联合指挥部的要求,把攻城火箭弹从攻打山海关和盛京的方向上集中使用到京城这里。   他们既然当自己是殖民者,那么正好可以把他们点名了。   海安特工小队的情报验证了这一点,所有的鞑虏家属都聚堆在内城和皇城,绝不允许明人随便进入,特别是现在,他们把原先在内城不多的明商也都给赶出来了。   他们想不到会有一种武器可以打到四五公里之外,而且能准确地下落吧?   现在,汉唐集团在固体火箭发动机上的技术已经完成了升级。   这主要是因为人工降雨技术的倒逼,汉唐集团真心服了这个小冰期,就连台北地区在春耕生产时都能出现干旱的时候!   现在台北地区一直在流行一首歌,《冬季到台北来看雨》,但是对那一年来说,这个歌很假了。   深孔黑火药药柱式的火箭发动机在一片怒骂中被淘汰了……   “别想着省钱,省事了!都五年了,你们真好意思购买人家明人加工出的黑火药,简单加工一下就凑合用?!   别搞黑火药式或单基式的了!   你们心里要有大局!   我们现在需要更高更长腿的人工降雨设备!   老天爷不给我们雨,我们就自己制造出来!   人是一切自然力量的总和!   要液体发动机,最起码要双基式固体的!”   文科生们,特别是有一定阅读能力的人,是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要是有一点点动手能力的文科生,吓人了!   文科生一声吼,理工生累成狗!   比如杨友行秘书长能用牛头车床给沈千千经理车几个皮带扣之类的,把这两口子显摆的,到处告诉别人他机加工无敌了……吴迪厂长看了,宽厚的一笑,无所谓了,都比不上自己明人徒弟的技术,但是对一个扑街写手来说,不容易的。   穆木厂长是个小心眼啊,看不惯他们两口子的行为,回头就给自己的明人小媳妇也车了几个皮带扣,那上面的花纹全是精密细致到牛头式车床的最高了,差不多都是丝米级别吧。   拿去显摆吧,咱这也是独一无二的。   但是他的小媳妇的一句话,差点把他气死!   “好像没有她的大气呀!”   屁,他的不大,行嘛?他能控制了嘛?!   但是一想到要解释太多的技术了,他只能认了。   伍大鹏董事长这个大文科生发言有力度了,他说:“技术员们,有时候不能将就着用啊,要与时俱进,学会科学的发展观,放下成本之类的包袱,大踏步向前走!   要急民之所急,以跨越式的发展去对付大自然!”   理工生就怕这样的话……从不说到底要你做什么具体事情,反正你自己领悟去吧!   红星军工厂的林胜利厂长皱着眉头把几个高级技术员找来,弄液体发动机,那是扯蛋了,把明明正适应当下的黑火药式发动机改成双基式的吧。   一个高级技术员生气地说:“明明两千马票能解决的事情,非要弄成一万五千马票解决?看着爽有个屁用!”   另一个高级技术员说:“算了,别说了,难得他们还能分清楚单双基,给个面子吧,反正都是他们出预算……”   “这里面也有我的股份嘛……”   “好了,别算这个小账了,已经不是一般的有钱了,这个时候就是一个数据了……”   “那也不能太跨越了吧,不怕扯到蛋蛋?”   “不能,不能,那不是累自己吗?咱弄资料上查不到的,全改成学名,他们就以为是高大上了!”   大家马上认同了。   固体火箭发动机属于化学火箭发动机,用固态物质的能源和工质来作为推进剂。   固体推进剂点燃后在燃烧室中燃烧,产生高温高压的燃气,即把化学能转化为热能;燃气经喷管膨胀加速,热能转化为动能,以极高的速度从喷管排出从而产生推力推动火箭弹向前飞行。   最后,红星军工厂递上了一份《关与式固体火箭发动机的研制与生产》的报告书。   在计划书中,他们介绍了一种理论比冲为1660~2150牛秒/千克,密度155~165克/立方厘米,危险等级为13级的DBP式固体火箭发动机的特点。   DBP式主要由硝化纤维素、NG组成,以为添加剂,两种主要成分的分子结构中都含有可燃剂和氧化剂,两种添加剂可以加大活力。   硝化纤维部分溶于NG,加入挥发性或不挥发溶剂及其它添加剂,经溶解塑化,成为均相物体,使用压伸成型工艺即可制成不同形状药柱。   DBP式的优点是药柱质地均匀,结构均匀,再现性好;具有良好的燃烧性能,燃烧速度压力很小;工艺性能好;具有低特征信号,排气少烟或无烟;常温下有较好的安定性、力学性能和抗老化性能;原料来源广泛,经济性好。   尾部可以轻松打出马赫盘!   缺点是能量水平和密度偏低,高、低温下力学性能变差。   但是DBP式特别用于三十公斤以下小型固体火箭发射器,垂直射程可达两公里,孤线射程可达十公里。   三十公斤!二十公斤就屌炸天了!!   伍大鹏董事长大笔一挥就签了预算请求,网络上的文科生们激情四射,看看吧,不倒逼他们,他们就是小脚老太太的做法了!   但是懂行的理工生们只是随声附和了几句,私下里问道,会不会影响纳达工业级TNT的出品。   林胜利厂长说:“一点点了……算了,大局为重,多用黑火药开矿吧,省钱。”   好吧,这次争斗没有任何的不良结果。   林胜利厂长当然不会把DBP式用在火箭筒上,尾焰太大了,明明黑火药式还适用嘛,但是,这个可就没有人关心了。   善于搞面子工程的,一定是文科生出身,不用查的,准确率极高。   大沽军营联合指挥部要求集中火箭弹的消息,也被文科生们知道了,他们也不是小白,又不是看盗版出身的,当然不会乱喷了,胡说八道是肯定不行的。   这个晚上,杨友行秘书长对着沈千千经理说:“亲爱的,我们当然会把人看成高于一切了,但是,那些文物……是不是尽最大可能的去保护一下下?”   沈千千经理正在梳妆台前画晚妆,她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呶了一下嘴唇,看看,年轻人画妆多么容易,只要几笔,这唇形就出来了。   沈千千经理慵懒地说:“亲爱的,这样的事情要求别人太高了,你最好不要出头……那个鲍威市长不是酷爱文物嘛,噢?”   “对极了!”   杨友行秘书长打了个响指,说:“那城墙和里面的建筑物都有二百多年的历史了,让他冲到前面去说吧……我太精明了!”   杨友行秘书长成功了,鲍威市长果然不太同意狂轰乱炸,他专门发来电报说明自己的态度。   炸内城可以的,尽量避开城墙好不?   皇城不要炸嘛,那里面的东西,都是可以进博物馆的……至少上百年历史了,对不?   最后一步了,不差这个吧?   林胜利厂长终于有些火了,他在网上说:“怎么这么多毛病呢?!就算是几百年历史又能怎么了?我弯腰捡块石头都是上亿年的,你信不?”   对于这样的错误言论,杨友行秘书长微笑着下场了,他几句话就让林胜利厂长哑口无言。   文物怎么也不能和石头相比,民族文化不管是好是坏,总要传承一些吧?   有种你说一切炸烂了重新来……   鲍威市长后来知道杨友行秘书长这样赞同他的观点,乐坏了,经常请他吃饭和泡吧。   当然,这是后话了。   天津卫前指中心。   岳晓、王成和王洪礼三位中队长在碰头会儿上也在讨论着。   他们没有遇到那面世界里1860年僧格林沁式的傻逼,他们竟然没有集中骑兵对攻!   反而拆散成几支了……他们倒变成游牧式的狩猎队了。 第八百二十二章 不能对邪恶抱有幻想   鳌拜得知主子把后面又赶来的骑兵统统都赶出京城后大喜,这是多么英明的决定!   骑兵留在京城里,会活活憋死的……主子这是又要让我立战功啊。   但是,又听说主子把自己要统领的骑兵拆分成几队,倒是也理解,但是不太舒服。   重甲骑兵、轻甲骑兵和死兵只要配合好了,冲击因为老百姓都能阻滞的所谓大铁车,那可太容易了!   如果从表面看,鞑虏所谓的重甲骑兵的盔甲,似乎就是一层表面上的棉布,外加上几个铁钉。   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那鞑虏的盔甲远看,就像一件大棉衣,其实这是棉甲。   棉甲的外表确实是比较厚实的棉布,那是将棉花弄湿反复拍打成棉片,多张棉片做成棉布。   在内外两层棉布里面,有大小七厘米左右四方形的金属片一片一片连接不漏一点空隙,外面再用铜钉固定住,这是一种非常好的铠甲,在寒冷的东北地区也有良好的御寒作用。   他们的头盔材料主要是皮革,头盔外表用金属装饰,头盔两边用同盔甲同颜色的棉甲片保护头部两侧、后颈。   所以,他们的重甲兵不弱的。   死兵是指战时冲在最前面负责吸引敌军火器的射击,为后面的部队减轻威胁,赢得时间的骑兵,很有点“敢死队”的味道。   死兵身穿重甲且携带盾牌,一般只带短兵器,比如剑、朴刀、短柄锤、板斧等,一旦冲入敌阵也可进行肉搏战。   冲在后面的骑兵就是轻甲军,也叫做勇兵。他们跟在死兵后面发起冲锋,等敌军火器第一发完毕后,利用装填的时间差冲入敌阵与之搏杀。   他们一般只穿轻甲,以弓箭发动远程攻击,近战使用大刀、长枪、戈、戟等大型冷兵器。   轻甲骑兵才是他们的主力。   鳌拜将军认为,这三种骑兵组合在一起后,他们的威力才是最大。   当然,打死他也不敢不听主子的命令。   他带着两千轻甲军和两百死兵,在京城周边地区游荡,这里真是他们的地盘,各种路途特别熟悉,他们当然要以天津卫到京城的大路两边为重点区域了。   天津卫的军营。   陆安大队的王洪礼中队长和海安大队陆战队的王成中队长、岳晓中队长,以及后来赶到的空安小队长刘海洋等人,正在研究明天清晨分头进军的计划安排。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没有发现鞑虏大军狂奔天津卫的行动。   京城内的电报非常明确了这一点。   鞑虏强盗集团的大军不来打,我们就去抓!   他们只能启动了第二套方案,从水路和陆路两方面行军去一百多公里外的京城!   刘海洋小队长是随着最后一批次的后勤补给到达的。   至此,大沽口军营联合指挥部,已经把最后一批机动运输工具都送到天津卫军营了,除非后面那里还能接到总后的补给,大沽口军营连最后一辆四轮大马车都送来了。   天津卫军营里,现在热热闹闹地入住了一万名左右的安保队员,还是两种军服颜色的。   现在,这四个人正围坐在一起对着津京地区的简易图纸互相商量着。   明天清晨,他们将出发,预计用两天的时间赶到京城。   如果已经无法做到突袭,那么把京城当成一块磁石把他们周边的军事力量都吸引到一起,也是一个很好的结果。   刘海洋小队长说:“看看吧,若是我的安保小队早些上马中大型的氢气飞艇,可以一路当你们的侦察哨了,根本不需要飞两个小时就要下来换动力滑翔伞了。唉,真气人啊……”   其他人当然知道这里的事情了,安慰他说:“也许是等着铝合金搞出来再说吧?别着急,食品级别的不锈钢都能搞出来,铝合金不难的,要不然,他们攒那么多的三氧化二铝矿土干什么?总不能都用来做耐火砖啊!”   刘海洋小队长看了一眼王成中队长,感觉他或者说到点子上了。   他又说:“什么是安全?咱想想小时候吧,没有被闯红灯的车撞死,也没有医疗事故,也没有各种离奇的死……到现在了,能有什么安全问题?!”   王洪礼中队长插言道:“培养出会开氢气飞艇的明人技术员很难吗?!”   “不难,一开始我不是没有准备好嘛,哪想到会被否了?”   岳晓中队长乐了,说:“你要是早训练出来合格的明人技术员就好了……哪里还用行军去京城了?!”   这不是废话嘛,刘海洋小队长没有搭理这句话。   这个时候,有安保队员前来报告,说是有鞑虏的使者坐着两辆四轮大马车来了,要见几位中队长。   四个人愣了一下,我们要打你,这还看不出来?谈什么?!   根本无法调和的矛盾,怎么讲?!   抓起来?丢不起那个人……   王成中队长说:“见见吧,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要是弄出个无条件投降,还省事了,最起码不怕误伤老百姓了。”   王洪礼中队长马上撇嘴了,对这个邪恶的集团,他们不死都不会学会妥协的,没见到海安特工小队的电报吗?!   岳晓中队长笑着说:“去见见呗,大气一点儿!”   刘海洋小队长对王成中队长说:“对,你最能讲了,你去吧!我们三个聊自己的。”   好吧,王成中队长去了另一个屋子准备见见那个鞑虏使者。   生命应该会有奇迹的,否则不会这样漫长。   结果,把他气坏了,差点命人毙了那使者,最后忍住了,还放他们回去,不想赚一个杀外交人员的名声,他们自己做的一切,档案部里都会记载的,要不然,哪里会有谁下命令谁签字的规定。   这规定很要人命的,杜绝了太多拍脑门后,拍胸脯,最后拍屁股走人的现象。   一切政策、命令和决定都能找到源头!   汉唐集团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经常有人说了,二十年后能见人,一百年后能见天神。   这一次来的还是陈名夏大学士,他是带着满腔怒火来的,你们真敢来了!   上一次送你们的女子,你们抢跑了,银子你们说什么当赔偿金了,好,我还送你们赔偿金,就想看看你们要脸不?!   但是,他又压下了一口气,那点金银不算什么,主子是要他探听虚实,他们是怎么避过了大沽口军营,怎么能这样快夺下天津卫的,他们到底要多少金银之物和女子?!   这些都是主子急着要的情报,他敢来,是因为他有信心,上次深入汉唐集团的老巢,他都可以全身而退……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个规矩他们似乎还是遵守的,所以,他有资格愤怒。   进了天津卫后,他拉开四轮大马车的窗帘,看了看街景,竟然没有他想象中的样子,一个个的老百姓似乎可以走动,而且感觉好像少了一些人,他想不起来少了什么,但见做生意的和购货的人依然很多,至少,好像没有人剪辫子。   但是街上似乎不时就看到有穿着兵服的巡街士兵,他无法叫那些人为匪徒,因为那行路的做派,真就是像士兵了。   好吧,至少他们不像是大肆纵兵劫掠过,也没有奸杀,因为他看到了有女子也上街了。   他恨恨地又拉上了窗帘,直到到了天津卫的军营。   王洪礼中队长他们收复了天津卫后,就是先忙着打黑除霸,然后一边维持基本社会秩序,一边让人干活来发放胜利品。   至于说老百姓剪不剪辫子,改什么礼仪,或是喊什么口号,理都不理他们。   前文说过,除了购买一些蔬菜,他们连一口水都不喝他们的。   什么帮助他们挑水劈材的,或者收拾房子啥的,想都别想了,他们是安保队员,不是勤杂工,更不是演员,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就是最大的敬业。   当然,要是违背了他们的规定,他们就主动找上门了,不依不饶的了。   所以嘛,天津卫成为了后来收复城市的样板城,王洪礼中队长也莫明其妙的,我干啥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吧,天津卫一切正常运转,半年不收任何税务,省太多事情了。   或者说吧,这个季节,各种必需品也正是丰富的时候。   陈名夏大学士对王成中队长说:“为何无故犯我大清,伤我士民?!”   “……”   王成中队长翻了一下白眼,不是来无条件投降的……做梦呢。   陈名夏大学士又说:“我大清命合天意,正是百废待兴之时,为何陷黎民与兵火之中,不得安生?!”   王成中队长气哼哼地说:“你不应该叫陈名夏,你该叫陈名夷!”   “……”   “谁在龙椅上,你就帮谁说话,真正的祖宗是谁,你都忘了……你就不想想,那个破椅子能代表个屁?!”   陈名夏大学士当时气的浑身发抖,这才是真正的蛮夷!   胡乱给人改名字不说,还口出恶言!   但是他忍住发火了,主子的任务他没有完成。   “……这位首领大人,贵集团到底要多少金银女子才肯退出天津卫?无事不可商议……”   王成中队长摸着下巴想,这是来套我的底啊。   “那你们大头目的底线是什么?”   “……我大清寸土不能丢,至于金银女子,你可以提!”   陈名夏大学士不是信口胡言,主子确实是这样对他说过的。   在大头目顺治看来,他们本来也都是抢来的,若是不得已分别人一些战利品也无妨,但是大沽口和天津卫不能丢啊。   若是真能用一些俗物哄走他们,他有信心把这一次事件变成一次伟大的成功。   那所谓的大唐当年不是也有渭水之盟嘛?!   王成中队长这时点点头,没话可说了,真是不能对邪恶抱有幻想啊。   他伸出一指手指,点着说:“本来呢,我可以再给你们几天时间准备应战,但是联合指挥部不允许……回去告诉你的主子,等着受审吧,或者像个军人一样战死,至少学一学崇祯吧……我让你回去,还告诉你,我们明天一早就要去攻打京城,等着吧……”   就算是跨越了几百年,王成中队长的脸色和语气,陈名夏大学士也能看出,没有的谈了。   他不想逞口舌之快,赶紧走,回报主子! 第八百二十三章 求人当地主而不得   一六五四年八月二十三日。   晴。   西南风二到三级。   驻扎在天津卫的陆安安保队出发了,此时气温为26度。   当他们的机动运输队刚出了拱北城门后,许多天津卫的老百姓开始齐声叫好了!   他们终于相信了传言,他们是要抓鞑虏要审判他们的!   当他们可以任意上城墙,任意出入城门,任意经营买卖时,真的没有人收他们的费用了,当然,有的商铺本来就是合伙雇佣人员给自己所在的商铺街面打扫卫生……这样不算的。   天津卫的百姓们发现,人家嘛都不理他们……菜农或是菜贩子倒是挣到了钱,马票嘛,有身份的哪个不知道?!   但是菜农或菜贩子却喜欢要人家的铜钱,这把许多有心人气完了。   有的商铺老板亲自让手下的人马上去农村收菜,收水果,收家禽,然后嘱咐他们,卖给他们时,一定要收马票!   其实原先天津卫就有人私下里倒卖马票,这个是不公开的秘密,特别是大面额的马票,得用黄金来换。   汉唐集团造币厂的水印技术,至今没有人能造假,迎着阳光就能看到有马头,还有他们的棉纸,真不知道是用嘛玩意儿造出来的。   要马票做什么?   一是有许多大户收,二是但凡有点能耐,去汉唐管治下的地方买些甚么,回来都是值钱的嘛!   所以,稍微有能耐的人,哪个不认?!   但是菜农和菜贩子可是嘛人等啊?他们只认铜钱!所以很多人急哪!   原本有些大户想跑到乡下,但是看到安保队队员们把鞑虏家属抓了,又封了他们的物产后,看一眼他们都没有看,哪怕是路过奢华大家的门口,停都不一停一下看,有人就不跑了。   是嘛?好像和我等没嘛关系啊!   当然还是有跑的,当他们大车小车出了城门,又把物件搬上了自家的商船后,回头一看,人家巡逻的大兵,看他们一眼都没有看……更别说要检查行李了!   那家主想了一会儿,开船嘛?拉倒吧,回去啦!   果然,回去时也没有人搭理他们。   你看吧,他们不是海盗……我早就说过了,他们是汉唐集团,经商的,那些是他们的家丁……就是能打了一些嘛。   类似这样的后卜后知的话,真不知道有多少有点身份的人说出口来。   紧接着,他们真从拱北门北上啦!   你看吧,早就说过他们和鞑虏是不死不休的血战了,五千大……鞑虏大军,一个早上全灭了!   还请来了天上的雷神,还有海里的龙王,听说那龙王直喷白烟和火焰,怒吼声震动天庭!   现在,那些百姓们眼睁睁地看着三千五百名陆安队员,有的乘坐着大铁车走,有的是步行。   那大铁车冒黑烟的、冒白烟的、不冒烟的都有;发出突突声的,发出裤衩声的,发出轰轰声的都有!   百姓们看着这支队伍排着他们没有见过的齐整队形,迈着侧看如一人的步伐,轻松而坚定地向着京城方向走去时,他们真心开始叫好了!   大清要完蛋了!   他们真是只打鞑虏,不是抢一把就跑!   汉唐集团万岁,威武!   所有人都开始正视汉唐集团安保大队的旗帜了。   在那军营的上空,那正飘舞在空中的,大红色的旗帜上画着两条黑龙,似乎在共戏着一个龙珠……其实私下里,人们认为,能认出那个不是龙珠而是齿轮的人,基本上是近现代人了,其他的人,你懂的。   这时,人群中的李承俊小队长叹了一口气,鞑虏强盗集团可真是的,一个特工也没有派来,他在人群中伸出一支手,做着向我靠近的手势,然后吹了一声尖锐的口哨,这才压倒了民众们嗷嗷乱叫的叫好声,陆续从其它地方回来了几个队员。   鞑虏没有向这里派出破坏分子!   一个队员小声说:“我本来就不信,他们能反应这样快,什么血滴子的传说啊,扯蛋呢!”   李承俊小队长又叹了一口气说:“料敌为宽吧……”   从队伍都出发后,他不得不遵从王成中队长给他们下的第二条命令,撤销潜伏任务,当市长!   不让海安特工小队潜入京城会见队友,让他当市长!   那时,王成中队长笑着说:“谁让你们最熟悉这个地方呢?你们的前辈,那个老吴,还正在当村长呢,你这级别高过他们,还不偷着乐??”   王洪礼中队长和岳晓中队长点头认同,这个临时安排好,总比我们当市长强。   当然,同时还给他留下了三百人的一支混编队伍,都是新兵中的新兵蛋。   李承俊小队长也争辩过,说:“我最多管过六个人……都不知道市长要管些啥?!”   岳晓中队长其实也不懂,但是他可以装懂,他认真地说:“看过《汉唐时报》吧?那上面怎么介绍马旁式和鲍威式,还有那个那个胡静戈式、郭子仁式的管理?”   李承俊小队长马上立正说:“《汉唐时报》我每一期都订阅,从不落下!我向他们四位市长学习!”   “嗯,杨友行秘书长知道了会请你喝啤酒……我看,你还是军管吧,鞑虏军管他们能乖乖听话,到了咱们军管他们就不听了?!”   岳晓中队长的话点醒了他,他马上回想起看过的内容,记得当时还乐呢,还感觉怪怪的……他想了一会儿,回答说:“指引商路,爱走不走;治安裁判,坚决不软;工程发包,谁干都行;联合监督,不符就罚!”   岳晓中队长眼睛眨巴了几下,伸出了四个手指,比划着说:“这,这是你准备从四个人身上都学点?!”   王洪礼中队长马上说:“所有封存的物资,你现在皆有动用的权力……记好账目就成!”   王成中队长说:“好吧,你办事,我放心,有事找指挥……别让大沽口那帮子人太轻闲了!”   李承俊小队长马上又来了一个立正,大喊道:“是,服从命令!”   就这样吧,这一些也许是天津卫后来成了样板化管理的原因之一。   这个时候,自认为解决了一个后顾之忧的几位中队长和空安小队长,愉快地制订好了行军计划。   一六五四年八月二十三日就是他们的行军之日。   当队伍完全出了天津卫的拱北门后,王洪礼中队长回头看了看那些站在城头看热闹的人群,对司机王国涛说:“老王,看到了吗?他们可没有用谁组织,真给我们叫好了……”   王国涛说:“不用搭理他们,都是些没有脑子的人,谁强大他们听谁的,不跟咱们捣乱就行!”   这辆本田皮卡也照样送过来了,现在作为了王洪礼中队长的指挥车,他们位于整支队伍的前头。   车厢后的高平两用77口径的机枪,被一名明人安保机枪手和他的副手掌控。   他们身上的防刺服和头盔,一眼就可以看出是那面世界的产品。   整支队伍以陆安队员的步行行军速度为基数前行,所有机动车基本都压着速度。   锅驼式公交车的司机,高兴地看到四轮大马车憋屈地跟在自己的后面,那马匹还不服气地打着响鼻呢。   本田皮卡骄傲地引领着全队前行,它时而前进,时而停下来观察四周,这也是在等待后队跟上。   但是,当刘海洋小队长的动力滑翔伞飞起来时,这支队伍的前引变了。   前两天吧,刘海洋和他的队员们升上了天空,在整个天津卫城盘旋了一大圈子,人家海安特工小队别看才七个人,工作蛮好的,基本没有发现天津卫有什么死角没有看到。   当然,这个时空的城市规模真的太小了。   刘海洋小队长的行动让天津卫里和周边的所有目睹者都呆住了,他们连天空上都有人!   没有人关心百姓们的反应……刘海洋小队长升上了天空后,他看到分配给自己这个小队的只是四辆四轮大马车,也是,四辆就装满了他们需要的所有的东西。   八月的京津地区现在正在步入丰收之季,今年,北方的降水情况还可以。   升上一百米空中的刘海洋小队长,看着一片片平整如绿丝织成的大地,顿时心中豪情大开,至少吧,这天津卫周边的土地都还给了农民……在空中能看到那些农民在田间忙碌。   还能看见有人在压力水井那里压水。   这是海河两岸富庶的土地,原本是被鞑虏强盗集团圈田最狠的地方,再往远点看,就是野草丛生的荒地了。   想到土地,刘海洋队长想起长湘之间的无数无主之地,还有赣江流域大屠杀造成的无主之地,也就是现在吧,汉唐集团敢于大胆地拍卖那里的土地……但是目前看,只有郑家集团吃进了一些。   其它商团基本没有动,他们也不知道在谁的带动下,只对挣快钱感兴趣……愁人呢,还有四川地区,无主地怕会更多。   刘海洋小队长想起来这些都不自觉地哆嗦一下,眼下,汉唐集团都是求人当地主而不得的时候,如果用自然人口恢复法去处理,他们要等到几十年,甚至一百年后!   幸亏这些不用自己发愁,刘海洋小队长在空中轻盈地飞舞着,心想,肯定正有人为此发愁呢,反正不是自己。   他轻轻一调方向,靠向了海河。   海河里的驳船队像是一碗汤里的几根大葱一样,直接奔着通州去了。   这时候,刘海洋小队长先调到王洪礼中队长的频道说:“方圆二十公里没有任何异样,放心前行。我去看看海安队……OVER!” 第八百二十四章 被人轻视了……   “啦啦啦啦……”   刘海洋小队长心里哼着《追捕》的主题歌,轻松而写意地追上了北行的驳运拖船。   王成中队长和岳晓中队长所领导的海安陆战队人数达到五千人!   若是加上帮助陆安大队运输的五千人,还有水手或是后勤兵已经达到105/00人了。   岳晓中队长来时带的后勤物品,主要都放在天津卫军营里,他们这一次是轻装上阵,以运输兵力为主。   从京城里的海安特工小队刚发的情况来看,鞑虏强盗集团正在聚兵,人数已经达到了五万,其中火器营人数达到一万,其它武装力量执有火绳枪的人数估计在两万左右,火炮五百门,还有正在向着永定门城墙运输的……谁说鞑虏强盗集团不重视火器?!   只不过是他们占了江山后,为了弱化殖民地的军事力量才这样的。   当年,鞑虏强盗集团在辽东与明军不断地战斗的过程中,逐渐也认识到了明军手中火器的威力,虽然明军手中火器的威力,射速和与之配套的战术都不行,但是毕竟火器是世界发展的潮流。   在与持有火器的明军的搏杀过程中,鞑虏强盗集团自身的损失也不是可以忽略不计的,起家大哥努尔哈赤也是一代豪杰,自然不会看不到火器的优点,于是鞑虏强盗集团很快就学习明军,开始了火器的应用。   在浑河之战中,由于白杆兵的善战,鞑虏强盗集团初次的攻击并没有成功,反而损伤不小,于是努尔哈赤紧急调运沈阳城中的城防火炮,对白杆兵的步兵方阵实施火炮轰击,致使白杆兵阵形大乱,进而全军覆没。   尝到了火器的甜头之后,食髓知味的鞑虏强盗集团就不断开始完善自己的火器配备,并且创出了与明军迥然不同的火器战术。   在1631年,鞑虏强盗集团终于在佟养性的督造下铸成红夷大炮,并在同年就在大凌河之战中用到了它们,此后更由于孔有德军的归降,不仅让鞑虏强盗集团获得了大量的火器,而且更获得了曾经受过葡萄牙军事顾问亲自传授火炮技术的人才。   大头目皇太极为了孔有德的归降,居然出郊十里迎接,可见鞑虏强盗集团对于火器的看重。   也是从皇太极开始,鞑虏强盗集团就非常重视火器的发展与应用,到了顺治时代则在宫内造办处、景山和铁匠营设立炮厂,所制枪炮专供皇室和满八旗之用,还专门建立了装备鸟枪、火炮的火器营。   而且,由于现在汉唐安保大队和郑家军队都大规模使用火器,他们更加看重了。   但是鞑虏强盗集团为什么不怕安保大队的铁车?这也是后来,汉唐集团安保部在调查时,才弄明白的。   这时,不得不提到明朝的两员名将,戚继光和俞大猷。   听起来似乎不可思议,但是正是此二人一手建立的明朝车战战术最终使得明军在战术层面上不敌鞑虏强盗集团。   戚、俞两位将军的车战战术最终极的目标是将战车变成有足之城、不袜之马、移动的火炮,集城他的防韧性、战车装载机动性和火炮的杀伤性于一体,使之能攻、能守、能移动。   可惜目标是远大的,希望是美好的,但是现实是残酷的,明军所期望战车能达到的目标直到坦克的出现才完全能够实现啊!   在这之前,明军的战车既没有机动性也没有冲击力,而且还对地形要求颇高,每每遇敌,不是猝不及防,来不及布置好那费时费力的车阵就被打垮,就是只能呆板地结车等待敌人进攻,一旦敌军打开一个口子,那么即便是优势兵力照样会全营崩溃。   并且车是排在第一线拒马的,但是车上面载得却是明军的各种类型的火炮,于是明军的火炮就变成了在第一线拒敌,将火炮放在最危险的地方,如此明军火炮的下场可想而知。   明军当时火器通常是一齐发射,线式战术在明军中似乎没有市场。   明军的确曾经有过三段射击这样的战术,但是见鬼了,他们在辽东并未推广实行,鞑虏强盗集团很容易就能够用特制防御火器的楯车吸引明军第一波的火器齐射,然后用重骑兵和重步兵快速冲锋,与明军混战,让明军的火器完全无法发挥作用,从而一举摧垮明军。   而大明即便侥幸击退敌军,根本无法做到聚而歼之,敌军很快就可以卷土重来,大凌河之战便是最好的例子,以优势兵力将鞑虏强盗集团击退,但是鞑虏强盗集团立刻重组兵力,再次发起攻击,终于突破一部,全线崩溃。   其实在明朝,曾经有过非常强悍的骑兵队,明成祖朱棣五征蒙古,靠的就是强悍的骑兵,可惜可以和关外诸族一争雄长的骑兵在车战战术之下,渐渐地消磨掉了他们的锐气,最终不堪一战。   所以说,鞑虏强盗集团听说了汉唐海盗集团有可以自行的大铁车后,他们脑子里自动闪过大明的战车阵……但是经验主义害死人啊,大明铁车和汉唐铁车能是一个概念吗?!   王成中队长对岳晓中队长说:“总感觉不炸了他们的火药局,心里不太舒服……”   岳晓中队长笑着说:“也确实让安保部为难,鞑虏们竟然能把火药局建在民居胡同里,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王成中队长说:“能怎么想的?他们是怎么方便自己怎么办呗,把火药局建在外城多方便?交通方便嘛!就是出事了,也炸不到他们头上,死一些奴才……不对,给个奴才称号还是赏赐呢,就是死一些屁民,当个啥事?”   岳晓中队长说:“所以啊,要是炸了它,死伤的老百姓就太多了……”   他们两个坐的驳船是这支船队的指挥中心,高高树起的汉唐旗帜证明了这一点。   所以,天空上的刘海洋小队长很容易就在长长的船队中找到了。   刘海洋小队长把手里的对讲机调到王成中队长的频道上,说:“王中队长,听到请回话,听到请回话!”   指挥船上,王成中队长听到了后,马上回话说:“听到了,前方如何?!”   刘海洋小队长说:“前方二十公里范围内连个船和人都没有,放心航行吧。”   王成中队长心里明白,这都好几天了,鞑虏强盗集团再傻也不会不知道,更何况他们都能派出使者来了。   天津卫到通州的运河,称为北运河,长大约一百八十多公里,他们预计今天下午能到。   王成中队长知道一会儿他们将和天津卫到京城的大路分开了,便说:“谢谢刘队长观察……多为陆军的朋友指路吧!”   刘海洋又用望远镜看了看前方,确实没有异常,他回话说:“欧了,我去关照一下老王他们……”   刘海洋小队长,一个轻盈的挑头,回去看看陆安大队的前方吧。   “啦啦啦啦……”   他们一路顺利地前行着,很快就到了中午。   王成中队长看了看表,想,鞑虏真行啊,这一路上一条小船都没有看到,令行禁止呢。   他发出了让队员们吃午饭的命令。   他们两个和几个参谋人员吃的都一样,甚至,全海安大队都是一样的。   压缩饼干加榨菜丝和白开水……这时,他们的船队驶进了一处叫柳林镇的地方。   这个地方的护岸树是柳树,而且还很密。   刚吃完的王成中队长在赛璐珞窗户边用军用搪瓷缸子喝着水,看着那柳树的风景,真的挺美的。   正想像一个文青那样感慨点什么呢,这时有一块赛璐珞窗户忽然碎了,碎片都迸到他的帽子上了!   这条指挥船的船体也响起了“叭!”“叭!”“叭!”的声音!   王成中队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他看到那岸边垂柳的枝条莫明地乱动一气时,方才明白过来,有敌袭!   他赶紧大喝一声:“有敌袭!蹲下!远离窗户!”   那些明人参谋们条件反射地蹲下了……   岳晓中队长和王成中队长马上操起了他们的AK47,一左一右地靠在窗户边上,船体有一尺厚了,铅子弹是打不透的。   两人这时看到那快垂到水边上的柳树枝条,有不少枝都掉到了水面上。   啊,他们是从那里借着柳树枝的掩护,向这里开枪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这时候他们没有再开枪可能是正装子弹呢。   两人把窗户向外推开了,猛的一探身,向那个地方开枪!   只能是大概了,那柳树枝条太密集了,根本看不见里面有人!   两人一阵狂扫,打掉了更多的枝条了!   那柳树林里传来的马匹的嘶鸣声,还有人大叫的惨叫声!   王成中队长马上命令停船,派出海安陆战队上岸!   这时,船队上飞快地吊下了几条小船,几十个海安陆战队员飞快地跳了上去,距离河岸也就三十几米距离,划几下就靠上去了。   两人看到他们平安地上岸了,收回了眼光。   王成中队长后怕了一下,尼玛啊,差点被这个时空的破枪打死!   传出去丢人受不了啊!   这个时候他们又听到那岸上传来了马蹄声……   行军时,可能会被岸边伏击,这个他们想到过,但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快,而且鞑虏竟然敢深入这样远!   所有人都有一种被轻视的感觉了…… 第八百二十五章 鞑虏集团特种兵   船队现在都停下来了,所有人都在认真地观察那一片片的垂柳,但是什么也看不到。   岸上没有枪声,没有马蹄声了。   不一会儿,有海安陆战队员出现在岸边,他拔开柳树枝条大声报告说,打死了一个鞑虏士兵,打死了一匹马,似乎还有受伤的,有血迹……似乎有十几匹马!   王成中队长马上又让一批人上了南岸,沿着这一片柳林前进,发现潜伏者格杀勿论!   王成中队长阴沉着脸不高兴了,两人打了两弹匣的子弹,竟然没有留下几个来!   但是岳晓中队长不这样看,他倒是高兴地说:“咱们盲打都能打死目标,真幸运呢……他们幸亏没有动用小型行军炮,若是这一炮打来,真是非死必伤啊,算是提醒我们了。   他们和大明军队野战了那么久,恐怕实战经验比我们的队员都丰富!”   王成中队长点头认同了,这是事实。   能在冷兵器战场上,经历过几次大战后,还能活下来的士兵,真心不容易,不管他是打顺风战还是逆风战。   现在在鞑虏强盗集团刻意的宣传下,他们自己的人员好像没有在战争中受过什么伤亡似的。   但是实际上,他们的伤亡也是极大的。   话说当年的张献忠就是在鞑虏强盗集团一场轻松漂亮的奇袭中一命呜呼的。   但是八大王的性命可没那么廉价,鞑虏强盗集团为这场奇袭付出了正白旗参领格布库、参领西特库两名正三品,佐领乌巴十、古郎阿、巴扬阿等多名将官阵亡的代价。   别忘了这只是对付农民军,对上正牌大明军损失更大。   以大凌河战役为例,鞑虏强盗集团先是攻城失利,副将猛坦、革职副将布禄、备御多贝、侍卫戈里阵亡。   皇太极大怒,改为围城打援。   明监军张春、吴三桂之父吴襄率兵4万来援。   镶红旗副都统绰和诺、备御多贝阵亡。   激战中,吴襄先行败走,张春则顺风纵火,趁势攻杀,镶蓝旗佐领卓纳、管武备院事达穆布、二等轻车都尉珠三、佐领拜桑武、骑都尉尼马禅、护军校爱赛、云骑尉瓦尔喀、图门均被打死。   连十六位大臣之一、镶蓝旗三等男爵穆克谭亦被明军斩于马下。   后天忽雨,风反,鞑虏强盗集团趁之,明军方为所败,张春力战被擒不屈自尽殉国。   就算是他们于1644年定鼎京城正式入关后,李定国一人之力也消灭了鞑虏强盗集团贵族级别的数人了。   先是逼死定南王孔有德,后在著名的衡州伏击战中,不仅刀立劈敬谨亲王、定远大将军尼堪,还打死了一等伯、梅勒章京程尼。   连鞑虏强盗集团顶尖的精锐部队……摆牙喇军的高官:一等哈达哈番、镶白旗护军统领喀尔塔喇也被击毙。   以至大头目顺治哀叹“我朝用兵,从无此失”!   当然了,如果从人数上看,还是汉唐集团安保大队消失地干净利落,二十万欲横扫闽浙两地的鞑虏大军灰飞烟灭,哪里还有满万不可敌一说?   要不然,鞑虏强盗集团上下还委屈呢,长江以南之地都赐给你们了,你们咋还来呢?   大家都是出来抢的,总要讲道义两个字吧?!   汉唐集团上下的人也最终明白了,这是根本两个层面的问题,不可能再等下去了。   这次袭击船队的是一支白摆牙喇小队,他们算是鞑虏军中的特种兵了。   换句话说白摆牙喇军是八旗公有的军队,以每牛录抽若干战丁所组成的,因此战斗力惊人。   他们在战争中除了担任哨探、前锋等任务之外,也跟随在各王公大臣身边,也起到巡视保护的作用。   其实还有叫作红摆牙喇兵的兵种,但是只能说是八旗主力,很难说是其中真正意义上的精锐。   那支小队的人数只有二十几个,但是当头的级别甚高,他是跟随大头目顺治的!   他们干净利落地上了马,还带着那个受伤的队友,真接就跑掉了。   他们跑了足有一个时辰后,感觉马力弱了,便放缓了速度,让战马再匀速跑一会儿,它们明显是受惊不浅,没有乱跑真就是好马了。   鞑虏强盗集团三天前就下令了,所有河船不许下河,要征用!不服者全家抄斩!!   没有人敢不听……   鞑虏强盗集团命令在接近通州的沿途运河里装上巨石沉船,必集中起来沉,因为那时是比较浅而且窄的地方。   他们后悔去年才刚刚投入巨资疏浚过……但是,地方官员又害怕,又为难。   他们害怕如果海盗们过不了船,他们一定会祸害地方;而且,一时之间到哪里去找巨石?!   有官员献计,扒官府!扒富宅!   普通老百姓到是没有动,不是他们心善,而是他们大都是草顶土坯房,连砖瓦都没有!   只有官府和当地的富户不光有巨石,而且还有青砖黑瓦。   当地的老百姓看着一群人如狼似虎地扒着原先威严无比的官府还直发愣,不是说海盗来抢老百姓的物件嘛?他们扒官府做甚?!   后来知道了原因后,还主动上前帮忙呢。   地方官看着高兴,这民心可用啊。   然后再去扒富户的……很快就凑够了沉船所需要的“巨石”!   在一个破破烂烂的草顶土坯房里,一个愣头小子,正在用斧子砍出一根枣木棍子。   他的爹爹问他说:“你要做甚?!”   那小子指着院子里的一袋子玉米棒子说:   “爹爹,那不是官府给咱家帮助扒房子的报酬?!要是能帮助官府把海盗们打跑,咱们那小船的损失他们就给咱赔了!!   这不都是海盗们害的吗?要是没有了我大清这天下不全乱了吗?!”   他爹爹看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偷听,赶紧把儿子拽进里屋,小声而飞快地说:“没有了我大清这天下全乱了?你爹爹我在没有大清时过得挺好!他们来了,这才开始让我等受苦!原先辽东税是重了些,好歹土地还是自己的,现在他们来了,全是他们的了,你说大明不好嘛?!   他们的话你也信?先前说是给崇祯爷报仇,现在都当了主子呢?!   就算海盗要抢物件,他们能上咱家抢?!你弟弟杨羊连裤子都没有!!赶紧的,焖玉米去……看到没?海盗还没有来呢,他们就扒自己的官府了,你说谁更怕?!”   “那天下要真乱了呢?我等怎么也好不了啊??”   “滚犊子去,整家整家的杀人我都见过,还要怎么乱??赶紧的,吃饱了后给你弟弟想办法挣条裤子去!”   这家人姓杨,有两个儿子,生大儿子时,梦到了家里有牛了,便给大儿子起名叫杨牛;生二儿子时,梦到家里有羊了,便给二儿起名叫杨羊……   他们是北运河边上很普通的一家,不过哥两个的娘亲去世早,爹爹杨大河先前跑过海,但是鞑虏集团来了后,不让乱跑了,要有庄主的路条才能出行不被抓。   家里的田地很不幸运,也让人圈成田庄了,只剩下自己的破屋子,没有人看上了。   在田庄里做活吧,累点还能分发一些口粮。 第八百二十六章 鞑虏的骑兵在哪里?   在汉唐集团安保部下发的军用地图里,王成中队长他们路过柳林镇后,再上行两个小时左右,他们将来到一个县城,并会从县城中间穿过。   这个县城名叫未名县。   这里有两座石桥沟通东西城。   在事先,他们已经设想了鞑虏强盗集团可能的阻滞方式。   岸边伏击算一个,沉船算一个,放纵火船算一个……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竟然会有放了一堆的小破船在河面上堵着的情况!   现在离那个未名县城还有一段距离。   这是什么意思,里面有炸弹,还是有燃烧弹之类的?   王成中队长和岳晓中队长拿着望远镜细细搜索两边的河岸很久了,啥也没有!   岳晓中队长说:“管他呢,用九二式炮,换上高爆的来炸!”   王成中队长点头认为,对,这个方法简单,他说:“让炮艇上去,左右一起开!”   命令下发了,一条内河级别的木制小炮艇上前了。   九二式山炮被汉唐军工厂偷懒一样地改装成陆用式和海用式,而且还振振有辞,说:   “海安大队凭啥不满意?   70毫米的口径,879倍口径的炮管长,陆式的才全重0212吨,炮全长才是2745米!   你们海式的连铸钢轮子和防盾都不用,整重还不到120公斤,也不用炮大架,也不用内装复进驻退机,直接上个弹簧缓冲器就可以了,全长不过一米,你们一个人都可以操作了,还有啥不满意的?   38公斤的高爆弹,能打到两千多米,你说吧,你还要啥?!   你们去找吴光头要铁船吧,我们给你弄88毫米的直射炮!”   很好,最后两方面一致认可,根源在吴光头的安江造船厂那里,他总是摆弄大木头船,还声称大木头船在两百年内不退出历史的舞台。   大家用手指数了一下年头,嗯,这个吴光头都还是把我们带来的影响加上了。   当然,这种小炮用在大船上是不大气,但是,对于内河炮艇来说,喜欢死了,他们前后可以装上四门了!   整船吨数还不到五十吨,他们就可以有四门犀利的火炮!   这一开炮,绝对壮观!   他们用的是六十马力的大飞轮,因为烧柴油,所以可以小而快。   最早的锅驼蒸汽机式动力可就不成了,船小了,装不了多少木炭和煤啊。   两名炮手在两百多米外开炮了,由于太近了,他们是采用直瞄式发射。   海式的九二炮高低射角是0度至75度,范围射界是左右各十度,由高低机蜗轮蜗杆箱调整。   三点八公斤的高爆炮弹的威力有多大?   炮弹里装了一公斤的TNT,而一公斤TNT爆炸可产生420万焦耳的能量,按照1焦耳=0102公斤米计算,一公斤TNT放出的能量可以把一个一公斤的物体移动420公里,或者一个100公斤的物体移动42公里。   当然,这是理想状态下,也就是所有的能量都转化为了动能。   实际中,一个70毫米高爆炮弹,可以把一个二层楼的小房子化为碎瓦砾。   汉唐集团的防守手雷的装药是50克左右,在10米范围内没有人可以生存,一公斤就是相当于20个防守手雷同时爆炸,结果,你可以想象。   两百米左右,两发直射高爆炮弹同时击中了一堆的破木头船,在两声巨大的爆炸声中,那堆破木头船的碎片乱飞一气了。   王成中队长看去,没有啥反应,破船堆的主体还在……便又命令再来一轮!   50吨的总重量,还是太小了,炮手等着炮艇稳住后,又发射了,又是命中目标!   王成中队长看去,还是没有啥反应,不可能有啥埋伏了,便命令炮艇上前,扫清障碍。   王成中队长笑着说:“军工厂那帮子人要是知道咱们用高爆弹打破船堆,一定会心疼坏了,全铜炮弹啊……”   岳晓中队长也笑了,说:“生产设备和军事设备的争斗,让他们也为难,几发炮弹,一个电动机没有了……但是安保队员们的生命在我们心里永远最高,去他妈的发电机!”   王成中队长说:“对!这一些人才是认同我们的理念,相信我们的人,也愿意遵守我们规定的人,他们比机器重要百倍!”   河面上,一些可能有阻碍的破船,很容易就被拉开了。   整支船队,开始正常前行。   这个时候,他们没有想到他们的爆炸声会造成什么影响,这声音不算大,都远远比不上他们的火箭弹。   但是,未名县城的一些人听到了。   杨羊,一个机灵的半大小子,他围着一块破布坐着,裤子真的烂掉了,家里没有钱扯布。   他在屋里大喊着:“爹爹,哥哥啊,外面有轰轰声,响了四下!”   这个村里的庄主不知道为什么跑了,没有人来叫他们干什么,而且,那些没有人管的玉米地,似乎没有人看守了。   爹爹和哥哥商量着要不要去偷点,一但要是被抓呢,会被打个半死,但是肯定打不死,皇上下令了,就是农奴也不能随便打死。   要是偷到了呢,吃食上就不用愁了,而且还可以给杨羊扯点布做个裤子。   哥哥杨牛撇着嘴说:“我和爹爹在外面都没有听到,你闭嘴!”   最后两个人商量好了,偷他娘的一次,本来都是长在自己地上的。   当王成中队长的船队到了未名县城时,发现走不了了,他们果然在最浅的地方沉船了。   这是一个麻烦,但是在意料之内。   王成中队长马上命令,两千名海军陆战队马上从两岸登陆,一个小时内,占领整个未名县城!   没有办法,这段航线是穿过整个县城的,两岸的民居太多了,有利于伏击。   此时的鞑虏强盗集团新胜不久,死拼的战斗力犹存。   ……   王洪礼中队长一开始顺风顺水地向着京城挺进。   天上的巡视已经换人上天了,可以说是二十平方公里内没有啥问题,他感觉总部所谓的料敌为宽也太宽了。   他承认,他的陆安大队不能算是严格意义上的近现代士兵,这个可以从他们仍然是爱用冷兵器来解决问题上看出来。   但是,武器的代差摆在那里,他不信鞑虏的骑兵可以顶着自动武器的射击冲锋,哪怕是每分钟六十发或是一百二十发两个类别的射击,那也许是村民兵能干出来的?   京城里海安特工小队的消息让他反复失望,鞑虏骑兵还有他们的战兵竟然没有集中起来抵抗……或者他们竟然比两百年后的他们更聪明?   或者说在长时间的封闭中,愚化别人的同时,也一定会愚化了自己??   汉唐集团安保部唯一能借鉴的是1860年的八里桥之战。   在历史资料里,他们搜集了不少敌对双方的记载。   法军军官吉拉尔在《法兰西和中国》中对鞑虏的英勇作战做了详细的描述:   “光荣应该属于这些好斗之士,确是应该属于他们!没有害怕,也不出怨言,他们甘愿为了大家的安全而慷慨地洒下自己的鲜血。这种牺牲精神在所有的民族那里都被看作为伟大的、尊贵的和杰出的……这样的英雄主义在中国军队里是经常可以看到的;而在欧洲则以误传误,竟认为中国军队是缺乏勇气的,此乃是一大谬误。”   并点评说:“八里桥之役,中国军队以少有之勇敢迎头痛击联军。他们的军队是由两万五千名鞑虏兵和为数众多的民团所组成的”,“尽管他们呼喊前进,勇猛和反覆地冲杀,还是一开始就遭到惨败!然而,他们顶住了使他惨遭伤亡的强压火力”,最后,他们“还是宁愿一步不退,勇敢坚持,全体就地阵亡”。   保尔瓦兰在《徵华记》记载说:“中国人和以勇气镇定著称的鞑虏人在战斗的最后阶段表现得尤为出色……他们中没有一个后退,全都以身殉职”。   德里松伯爵的《翻译官手记》中这样写到:“敌人已经两次被打退,却还没有认输,正准备横下一条心来争夺通道。……中国人现在可不是躲在城墙的后面或由工事掩护着来进行战斗,他们现在已挺身而出。   在那里,皇帝的鞑虏禁卫军,帝国军队的精华正聚集在首都的大门口。   在桥的正中央,冒着枪林弹雨,他们的一位鞑虏官长骑着马站在前面;他挥舞着黄旗表示挑战,尽管隆隆的炮声盖过一切,可是他还在高声呼喊着。   在这位英勇的官长的周围,桥栏的大理石块四散飞舞,我们的炮弹造成了成批的杀伤。死神一刻也没有歇手,却并没有吓倒这些不灵活,然却勇敢的斗士,他们寸步不退。”   最终的纪录是,英法联军伤亡12人,鞑虏骑兵伤亡不过1200人,就溃散了。   或者说吧,赞美敌人是表扬自己的最好办法……   同样在鞑虏强盗集团的记载中,一会杀敌上百,一会数千,没有法子看了。   鞑虏是贬低敌人是表扬自己的最好办法。   但是,这些鞑虏两百年前的祖宗们可没有采用他们的办法,这一点让王洪礼中队长不高兴。   最烦别人偷袭和搔扰了,还好有动力滑翔们伞监视。   王洪礼中队长的三千五百人,只有不到五百人能坐上机动运输工具,这还要算上四轮大马车。   剩下的三千人只能步行,长途拉练也不是没有拉过,这倒也不是事情。   关键是鞑虏的骑兵在哪里?   王洪礼中队长现在看了看时间,要吃中午饭了,现在他们已经前行了五十公里了,这是非常标准的行军速度。   他们找了一个空旷的地方,开始吃午饭了。   在远处的树林里,鳌拜统领和几个手下大大咧咧地坐着,用树枝画着地面。   鳌拜统领说:“难怪这些个海盗这样嚣张,天上竟然能有飞的物件,老子第一次看到!”   一个手下说:“这个海盗的队形还真整齐,不一般!”   鳌拜统领点头认同了,说:“是不一般,老子还要认真对待他们……你们看,他们是摆出来了铁头、人身、豆腐尾的行军阵形,老子看了才知道,那大铁车真不是人推马拉的,真能自己走!   俺们最好别碰它!先打他们的豆腐尾!!让骑兵们都藏好了,不急,听我的命令……” 第八百二十七章 战损的计算方法   这一顿午饭吃得快,半个小时的时间内还能休息一会儿。   王洪礼中队长又看了看远处连绵不绝的树林,刚才已经用高倍望远镜看了很多遍了,真没有看出有什么异常。   王洪礼中队长说:“要是冬天来打就更好了——没有这些树叶了。”   王国涛说:“嗯,要是明年来打,装甲车都能整全乎了——但是汉唐集团真等不及了,再不打,就我个人看,粮食都要发霉了!”   王洪礼中队长没有搭理他,目前所有人都在推动着安保大队要快打狠打,要他们快速解决鞑虏强盗集团的问题。   汉唐集团现在不需要土地,但是他们需要人口,大量的人口!   在正常的国家里,没有一个会嫌弃本国人口多,只有通过种种垄断,压低了人的创造能力的地方,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比如宋朝时期鞑靼强盗集团和现在的鞑虏强盗集团的屠城行为,首要的是,他们确实是要杀人立威,为下次攻城容易些做准备;可能还有一点,他们认为自己养活不了这些人口。   人总得吃粮嘛,所以,你多吃了,他们就少吃了。   可是,汉唐集团从来、从来没有把人当成负担,在他们那里,就是瞎子也可以堂堂正正的挣钱,至少吧,能过上符合自己身份的体面的生活。   所以,汉唐集团真不能等下去了,鞑虏强盗集团现在虽然吃相不像刚开始那样难看了,他们的大头目也开始屡次制止或是禁止抢占土地和虐杀农奴,但是,只要他们还存在一天,他们永远会把人当成劳动工具。   杀害或是残害,仍然是制止不了的!   当然,接下这个大烂摊子,也不全是坏事,只要与重建有关,那么,这就是新一轮的创造。   梅乐芝经理每一次签下增发马票的命令,都是计算了又算,评估了各种线性反应的风险——但是还得增发。   自由经济的弊端开始出现了,热钱要么只流向高利润的行业,要么挣金融上的快钱,甚至开始囤积起来了!   这可不行,但是他们又不想用行政命令来命令别人,所以必须为增发的货币找好贮水池,不能让民众来承担——   鲍威市长第六次建议修建湖州新城的计划书终于批下来了,这不仅是新城啊,这是要当这里为样板城!   杭州新城的体量太大,湖州新城则正好合适,原先的湖州城太小了,才几平方公里大小,所以,湖州新城有搞头!   以丝绸行业为拳头,发展丝绸业的深加工,顺便借助太湖,把立体养殖技术搞起来,要让这个时空的人都有那么一件湖州的丝绸产品,都要吃过湖州的一个鸭蛋什么的!   对于这个新城,他是真上心了,比管理杭州大区还上心。   他自己花钱找工匠制造各种模型,在四十八公里的新城区地图上像是玩跳棋一样地摆放着各种行业,乐此不疲——汉唐集团没有事先请什么城建方面的人才,他们认为这都是符合常识的知识性技能,反复推演怎么也能搞明白。   一开始时,鲍威市长也是乱摆一气,比如把工业水源地和丝绸印染行业摆近了。   他把这个时空第一份新城布局模型拿到热赤大城炫耀时,帅气的杨友行秘书长一下子就指出了这一点弊端,当时他就火了,说:“至少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好的,你总盯着不足之处,是不是自己心理太阴暗了?!”   杨友行秘书长没有稀得搭理他,当然,鲍威市长也改过来了。   其实这样的事情还挺多,不一一说了。   最后,汉唐集团开始兴建的湖州新城,又引起了明人商团的密切关注。   大规模基础建设没有人愿意干的,当然,除了善心或是当成自己家的除外。   太多太多乡绅都修个路啊,建个桥啊,建个学堂啊,都干过,但是,这只是行善,没有人认为是要挣钱。   郑家集团也能拿出休眠的马票在长湘之地购买无主田地,发展汉唐集团式的集体农庄,也投资雇佣农业工人。   他们也在福建境内大修道路,甚至把龙岩、安溪两地的工作环境和职工住房也改善了,《汉唐时报》总拿这个说事,谁也受不了,烦人呢。   但是,他们内心深处,还是没有基础建设投资的愿望,因为投入大,见效慢。   所以,汉唐集团不得不增发马票,以基础建设的投入热钱,来充抵投机性热钱或是休眠钱的影响,不得不走上两头热的发展道路。   所以,从经济层面上讲来,他们必须要有大量的劳动力以及由此产生的市场需求。   创造和消费永远是一体两面!   汉唐集团若是通过种种手段把别人的创造拿走了,那么,他们就别指望着别人能有正常的消费能力。   反过来一样,只想消费,不想着创造,那是鞑虏强盗集团。   所以,汉唐集团实在是等不下去了,不把被鞑虏强盗集团直接或间接抑制住的生产力解放出来,汉唐集团永远是只能过自己的小日子!   这场驱逐之战必然发生,也必然会提前。   当然,汉唐集团不同的部门和行业看法也不相同,比如王国涛就只看到了汉唐集团粮食产品的过剩问题。   但是,这个不是主要原因,核心还是理念问题,或者是对“人”的理解。   安保队员们吃完午饭后,原先乘车的都下来了,让一直行军的队员们乘坐。   这个时候,一切正常。   陆安大队的后勤补给队给一直跟在队伍后面,他们是以人力黄包车式运送工具为主,几十辆车了。   京津之间的交通道路情况可以支持这种运输方式。   他们的运输工具上主要是装着一些小件物品,特别是体积大,而重量轻的东西。   他们都是被雇佣的人员,里面还有朱乐乐的爹爹。   从大沽到天津,朱乐乐的爹爹应招了,我的天神,拉一天的车竟然能挣到五十马票,还管饭!   他当然同意了!等跟着队伍到了天津卫后,再雇佣人时,他成了队长,马上工钱翻番了!   他希望汉唐集团永远打下去,希望道路永远走不完,两天挣一两多银子!   而且还管理着天津卫的人,看看他们敢瞧不起农村来的?!   到了下午的时候,太阳直射在头上,虽然他们都有汉唐式草帽,但是还是有些迷糊了。   朱乐乐的爹爹这时候已经是老人儿了,他给队员们鼓劲说:“跟上他们吧,晚上有肉罐头吃!真全是肉啊!!”   没有人不相信他的话——大家努了努劲儿,快了些。   在一个柳树林子里,鳌拜统领让过了天上飞的物件,让过了那些大铁车和四轮大马车,也让过了排着整齐步伐前行的队伍——现在还不是斩断他们的时候!   当后面的拉车人员上前时,鳌拜统领吐出了含在嘴里的草茎,他真想吸烟啊,但是怕那天上飞的物件发现了,那可前功尽弃了!   “上马!”   他带的都是骑兵主力,红摆牙喇骑兵,马背上差不多玩了一二十年了。   大家悄悄上了马,抽出了马刀,大约一百步的距离,他们自信几息间就可以到了他们眼前!   他们悄悄出动了。   在天空中的空安队员,正注意着自己前方的柳林,看不出有何异常。   他还和王洪礼中队长联系呢。   “老王,这里怎么这么多柳树呢?”   王国涛正开着慢车,接话说:“柳树天然有传种的优势,这里又没有人力的控制,只能是它们越来越多了。”   是的,前方还有更紧靠路边的柳林!   鳌拜低垂着马刀,一马当先,感觉战马适应了后,猛然提速,快速冲向了行军队伍后的后勤部后,钢刀马上举起来了!   如果这个时候,天空中的空安队员能够转头看的话,他会看到,一支才一百多成员的骑兵竟然能在奔跑中摆出整齐划一的动作!   他们狠狠地冲向了行军队伍的尾巴——朱乐乐的爹爹这时正转头又鼓劲大家呢,说:“他们还有酒,可惜给的不多,晚上还有香烟,第一次抽吧,你——”   他的眼角这时看到了那支骑兵,他呆了一下,马上嗷嗷喊了:“快跑!鞑子骑兵来了!!”   他带头丢了车子,往安保队里跑。   因为雇佣他时,安保队的人说了,有危险,他可以随时跑,不要逞英雄。   他本来就是一个听话的人。   但是其它的队员不一定是了,他们还要比朱乐乐的爹爹更发呆,正看着鞑虏骑兵到了眼前呢——   正在行军的安保队员们,反应快的人快速拿下背着的1654式步枪,马上拉上膛,马上瞄准!   “啪!”“啪!”“啪!”   几十枪打去了,竟然只掉下几个鞑虏骑兵!   在空中的空安队员哆嗦了一下,猛然回头看,我操,刚看到一支骑兵队窜入了另一片柳树林里!   你妹的!   他马上通知了王洪礼中队长,然后一挑头,就飞去那一片柳树林!   他带着武器,动力滑翔伞的机架上挂着不少手防守型手雷呢,看我不炸死你们,不信你们在柳树林子里也能跑起来!   王洪礼中队长的眼睛都红了,马上命令停止前进,本田皮卡马上挑头来到了尾部。   十几秒内,鞑虏骑兵就杀伤了十多个后勤雇佣人员!   完了,王洪礼中队长看着随队军医抢着为受伤的后勤雇佣人员处理,力争挽救回生命——那些明显没有了生命征兆的人,就安静地躺在了哪里。   不可能有零伤亡了!   安保部早就把这样人的损失也计算在战损里,算他们的战损。   王洪礼中队长脱下了军帽,看着静静躺在地上的后勤雇佣人员,都没有理会还抓到了被枪击坠地受了重伤的鞑虏骑兵!   鳌拜领着这支小队伍又窜入了一片柳林,他差点把牙咬碎了!   他损失了四个红摆牙喇骑兵啊,就杀了十几个杂役!!   这是要让他吐血的损失啊!!!   他没有来得及发火,就要去对付天上飞过来的物件了—— 第八百二十八章 夜袭陆安大队兵营   鳌拜他们根据以往抢劫的经验,事先就把逃跑的路线看好了。   那个能在天上飞的物件,确实让他多了万分的防备。   他带着队伍逃进柳林子里,正为损失了四个红摆牙喇骑兵心痛万分,他们不是死兵,是精心挑选出来的战兵,不用双手控马都能行进如风!   只换了十几个杂役?!   这时,他马上听到了头上有嗡嗡声,是那会飞的物件来了!   他想了一下,马上让队员们下马,慢慢地牵着走,别动了树枝。   他要快一点儿去另一个藏兵点,再想办法阻滞他们,给主子腾出时间来宣兵护京!   鳌拜的办法,救了他们的性命……天上的那个空保队员冲着一处摇晃厉害的柳树投去了防守手雷,其实那是被风吹动的,白白爆炸了。   但是飞在半空中的队员一点也看不见,他只能东丢一个,西丢一个,希望把马炸怕了,叫几声,他好有一个目标。   但是结果是让他失望的……眼见着用光了手雷,他也只好回航了。   这里是二十几平方公里的柳树林子。   动力滑翔伞无功而返,鳌拜和其它红摆牙喇骑也停了安抚战马的动作,他们的战马算是上过战场的,也听惯了火炮声,但是没有见过这样的!   鳌拜咽了口唾沫,心想,老子真没有想到,他们还有这一招!若是在一马平川的大地上,骑兵再多一些……主子英明啊,难怪要分开骑兵。   快走,把情况都告诉其它的骑兵队!   他们牵着马,快快向着藏兵点去了,走出了柳林后,仰头看,然后用心听,没有那会飞的物件了,他们才快速骑上马快跑了。   王洪礼中队长命令,所有队员改成持枪行军,降低行军速度!   让一部分队员下来,倒出四辆四轮大马车,改成机枪平台,枪口对着左右!   对那些伤亡的后勤雇佣人员,他给了安抚,死了的,暂时就地掩埋,将来重新安排,受伤的,只能还让人拉着,随队前行,至少有军医照顾。   四个鞑靼骑兵基本都死了,他们中枪时,距离太近了,死了一匹马,跑了一匹,抓到了两匹。   也把鞑虏骑兵和死马都埋了,要不会引发疫情的。   他们降了速度,渴望着鞑虏骑兵快一些再来冲击,但是到了晚上,也没有出现。   他们于是扎营了。   夜晚,他们是最不怕的……他们把居住地周围都设了拌发雷和诡雷,除非飞进来,没有人可以不碰到它们。   还画了地图标志,如果没有夜袭,还要自己起出来。   会炸到无辜的行人?   呵呵,现在原本还算人来人往的津京土路上,早都没有人了!   他们还架起了十多个高杆子,上面挂着气灯式的军用探照灯,几十米外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没有带腹蛇式铁丝网,嫌太重了。   他们晚饭好一些,有紫菜和西红柿的蛋花汤,还有米饭,这都是现做的,此外一人还有一根又咸又是麻辣口味的猪肉火腿肠。   他们有几台专门的军用饮事车,一水的都是煤油炉灶,三千多人的吃食,两个小时就搞定了。   王洪礼中队长和王国涛一起排着队,手里拿着猪腰子式不锈钢军用饭盒,它打开后,深盖子可以放菜,盒子放饭。   他的脸色阴沉,轮到自己时,炊事员也没有因为中队长脸色不好看而多夹给他一根火腿肠。   两人回到了自己的车上,开始吃了起来。   在鞑虏骑兵的藏兵地点,鳌拜把几个副统领找在一起,必须趁着夜色干票大的,要不然阻滞不了他们!   他们恨恨地啃着煮玉米,这东西真好,吃几棒就饱人了,要不是海盗们来这里,咱们哪个不过着好日子?!   现在天也有些黑了,他们打着汉唐集团出产的手电筒在地上划来划去,商量着办法,这都是高价买的,一见就知道有用的物件!   鳌拜把各个场景都想到了,最后,这些在战场上拼杀过而有幸活下来的人,变得精神抖擞了!   夜晚,才是他们最好的帮手!   海盗们是真能打,而且有快枪,可怕的是,他们真的军纪严明,路上经过好几处大村子,他们都没有进去过,白瞎了他们很多布局,哪怕是几个人去私掠,他们也会有一点收获!   到眼下为止,他们没有收获一个穿那种红色兵服的人头!   鳌拜布置完一切后,狠狠地用树枝戳着地面,说:“砍掉或枪杀一个的,老子给黄金十两!官升一级!一百个农奴!”   这是多么大的诱惑啊……   夜色降临了,野外响起了震耳的蛐蛐声,无数飞蛾围着那探照灯在飞舞。   整个营地都弥漫着驱蚊药的味道……   王洪礼中队长说:“扯蛋了,哪里有把后勤雇佣人员的伤亡算在战损里面的?!”   王国涛说:“那你怎么不早提意见?”   “……”   王国涛说:“当年英法联军还死了十几个呢,一八六零年那时,他们都不行不行的了,最后打个农民军都把自己打死了……咱们遇到的是什么?都是刚刚从战场上下来的,除了会打仗之外,各种套路可能都会!   你说吧,他们怎么不列队平推?!”   王洪礼中队长说:“还不是灭掉他们二十万大军后,吓的?!”   王国涛说:“所以说嘛,战场是最好的老师!你也别闹心了,他们也就这几下子了……”   王洪礼中队长在黑暗中点点头,把手里的烟头摁死在地上,两人回自己的车里睡了。   朱乐乐的爹爹有幸领着十几个人逃出命了,他们现在刚刚喝了点小酒,正在舒服地晕乎着。   朱乐乐的爹爹说:“汉唐集团把我家的地还给我家了,我爹爹一夜间竟能下地了,不用人伺侯,如果这次再挣点现钱回去,这日子就好过了!”   有人恨恨地说:“鞑子骑兵真是邪恶,专找咱们出气!他们怎么不去碰大铁车?!”   朱乐乐的爹爹不在意地说:“现在看起来呢,以前就像是在等死,我等现在是危险,但是只要活下来,就有好日子了……至少,他们派出大兵和我等混在一起了,还怕啥?!”   这是真的……死了伤了后勤雇佣人员,只能让安保队员们来拉车了,这给活下来的人不少的信心!   凌晨四点左右确实是人睡得最香的时候。   几路鞑虏骑兵开始出动了。   前文介绍过,他们有一种兵叫做死兵,做战时就是要冲锋在前的,吸引对手开枪的,他们若是死了,全家入旗;活下来的,全家抬旗不说,还有红摆牙喇兵的待遇,而且不用再当死兵了。   这样的人一般是辽东汉人,实际上,后世所谓的京味口音,就是他们的口音。   当然还给他们披上重甲,马身上也有,但他们可不是什么重甲兵,两回事情。   鳌拜这一次只派出了四百名死兵,分成四路冲杀!   这四路后面有一千多轻甲骑兵,配了火绳枪和马刀,最后的才是重甲兵,但是要看战场的变化再投入……这其实是大凌河战的翻版!   唯一差别就是没有火炮,那个不利于机动,他们有掌心雷,而且还创造性的用绳子来甩……类似鞑靼人甩羊石的物件。   这个也和他们用小火炮差不多了!   鳌拜是前线总指,他打开他的怀表盖子,用手电筒看了表,还有五分钟了。   一瞬间,可以看到表盖子上刻着潘家怀表的商标,这种款式比郑家集团出品的贵一些。   其它四个副统领也在看怀表,明显是郑家集团出品的,据说比正常点差个一分两分的,好在要便宜几十两银子了。   文官也偷着买,但那是装逼用的;武官也偷着买,这个真有用。   当然,现在京城里狠抓用汉唐海盗集团产品的人,发现了后,人获罪,东西没收……但是,那是对付傻逼的,或是屁民的。   时间到了!   四路死兵脸色灰暗地冲向了汉唐海盗集团的营地!   他们本来是要吸引子弹的,但是没有想到却成了趟雷的!   黑暗中,他们好不容易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异常小心地靠近到一百多步内,但是,刚刚开始提速,子弹还没有打来,地上却开始炸响了!   鳌拜这个前线总指看着两百步远的爆炸火团,眼睛顿时红了,一挥刀,喊道:“红摆牙喇!巴图鲁!冲杀!”   在他的理论上,如果一名骑兵对付不了十名大明步兵,那么我大清要骑兵就无用了,就算抢劫是低投入高产出的技术活儿,我大清也要破产了!   就算他们的快枪再快,打个对折,一名骑兵趁着他们不注意,冲击三五名步兵也足够了!   死兵们的冲击是执着而有力的,虽然他们打死也没有想到,他们是来引发地上爆炸的!   至少他们几乎用自己的鲜血意想不到的为后面的红摆牙喇兵打开了一条路……   四路骑兵疯狂冲了过来!   朱乐乐的爹爹一下子就吓醒了!他在和其他后勤雇佣人员一起睡的帐篷里嗷嗷叫着,鞑子大兵又来了!鞑子大兵又来了!   这个营地里没有人脱衣服睡的,事实上这样的演习对安保队来说,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了,最狠地一次,一夜三惊!   还没有等本田皮卡上的机枪手从帐篷里出来,跳上后车厢呢,王洪礼中队长却先从车子里出来,回身就跳上了车厢。   他马上掀起盖在本田皮卡上的767高平两用机枪,熟练地拉上了自动枪栓,略微瞄准了正在狂奔的骑兵们,扣动了扳机。   足有一尺半长的火焰吐了出来! 第八百二十九章 他们真疯了   这一种类的高平两用机枪,它的理论射速是毎分钟八百发,但是现在,已经给它设定为六百发,这已经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索姆河会战的水平了。   当时,王洪礼中队长一夜没有睡好,差不多又气又恼,怎么能让鞑虏骑兵占了便宜去?!   凌晨的地雷声炸响时,他一点也没有迟疑,极快就上了车,他立刻看到了正在冲锋的骑兵!   你妹的真凶猛啊!   他飞快地开枪了……足有一尺半长的火焰,向着不到五十米距离的骑兵们扫去!   先前,这些轻甲骑兵还要躲过倒地的战马,因此他们并不能排成一条纵深战线,有些松散,死兵们已经为他们开出一条路了。   眼下这个世界,还是遵守化学热能和物理动能的常识。   当王洪礼中队长找到了弹着点后,这支鞑虏的骑兵队伍完了……人的身体组织,马的身体组织,或许还有衣甲什么的,完全在这个清凉的空气里四处迸散。   在他的扫射中,没有出现一个例外!   他的扫射让和他同样速度起来的陆安队员无目标可打了……他们则飞快地向着其它方向跑去,他们听到了不远处队友们的枪声,还有怒骂声。   王洪礼中队长只射击了两分钟后,就马上停枪,喊道:“老王,把车开过去!”   前文中说过,安保大队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机枪手不能打扫战场,因为怕他们有心理上有阴影,不利于战后的生活。   王国涛也清醒了,刚一开始还迷乎了一下,然后也意识到了有情况,当他听到高平两用机枪响起来后,他在倒车镜里看到那一尺半长的火焰出来了,而且发出撕裂油布般的枪声!   他的肾上腺素也猛的升起来了!   哪个男人不喜欢这个范儿?!   当他听到王洪礼中队长命令后,马上开启了车子,又稳又快地出发了。   王洪礼中队长看到了其他队员们的表现。   1654式步枪仍是大栓枪,仍是单打一,但是,它可是后膛枪,可以自动抛弹壳,而且是纯铜弹壳,快的枪手,一分钟可以打十五发,一般的队员,一分钟打十发。   一百多米远的各种防守地雷,不仅仅要了死兵们的命,更重要的是,给了队员们足够的反应时间……这个时候,哪个队员不是合衣而睡?   早就经过无数次夜袭演习的安保队员们中,反应最快的队员,从容地举起枪,冷静地射击!   无论是打到鞑虏骑兵的马还是人身上,无不应声倒地,成为了阻滞自己人的一个新的障碍!   这其实是打猎!   鞑虏骑兵可以借着战马的冲劲,还有同伴们的互相打气儿,最重要的是,他们对自己的强大自信,这个可真不是吹,真是打出来的自信!   但是,他们在本田皮卡的到来后,他们的自信就是一个笑话……   高平两用机枪发出的撕裂声,在这个清清凉凉地黎明里,可以传出很远,已经将鳌拜统领的心撕碎了!   啊……他像一头受了伤害的猛兽一样怒吼着,他的双眼通红,他想发令让他的重甲骑兵跟他一起上!   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方法错了!   他曾经让几个女人扮演村姑,在沿途一个村子的村口晃来晃去。   只要有敢过来的人,那草丛中,树林里会飞出无数的弓箭来,还有燧发枪,还有掌心雷,还有骑兵的击杀。   但是,他们的大队伍连看一眼都不看,一个出队的都没有。   难道传说他们酷爱女子的事情是假的?   不为了女人,他们为何来打我大清?!   他曾经又在一个村子口系上了牛、羊、骡、驴,还用小石头砸过它们,让它们叫,来吧,你们抢吧,多简单!   但是,他们的大队伍连看一眼都不看,一个出队的都没有。   难道传说中他们喜欢买卖牲口的事情也是假的?!   不为了物件,他们为何来打我大清?!   他还用马票、金银之物摆在又一个小村口处。   但是结果是一样的……不为金银财宝,你们为何来打我大清?!   鳌拜后来心里明镜一样了,他们是来和我大清抢天下的,这是亡我之心不死啊!   主子,奴才没有办法了。   他只有试着冲袭了,损失让他心痛……也不是没有收获,他发现这些海盗有意思啊,竟然能让战兵拉着受伤的杂役走!   这给了他一个启发,不求歼灭他们,豁出性命来,杀伤一部分,他们肯定会管伤兵!   只要让他们三成挂彩,哪怕是一成!他们必然会慢下来,你看,仅仅突袭了他们的杂役,他们行军就慢了!   是的,他说的都是事实!   只能为主子拼了!   真搞不懂,要是没有了主子,人还活个什么劲儿?!   没有了主子你什么也不是!   但是,眼下的局面他肝胆俱裂……为了主子,再想办法吧。   他挥挥手,响起了沉闷的牛角声,退了吧,回藏兵点儿。   再弱小的猎物也可能会给猎人造成伤害。   几个高明的红摆牙喇骑兵竟然能不用双手把着缰绳冲击,在刚冲出来时,他们就开枪了,打中了三名队员,幸好不是要害!   还有一个甩着丢羊石的绳子,借着马势,竟然把一枚手榴弹丢到了足有一百米远的营中,还好,那不是汉唐集团安保大队的制式手榴弹,是黑火药式的,威力不大,只炸伤了一名队员和一匹马!   默默离开的鳌拜心肝都已经粉碎了,他选择离开不是怕死……而是为了主子,当年多尔衮势大如天,可以随时要了他的性命,但是他依然效忠主子。   为了主子再想办法!   鳌拜肯定不相信,王洪礼中队长对自己的大胜气的直哆嗦。   四名受伤队员,两个重残!   他当时听到了牛角声,知道对手可能要跑,他嗷嗷叫着让王国涛开车上路追!   他没用助手,随手就换了一个弹箱,直接抽出一次性的弹链挂上了仓口,重新拉开了自动枪栓!   王国涛理解这个红了眼的家伙,还想在安保队队员上要零伤亡呢,这又失败了。   总指挥的军开上了道路,剩下的军官妙名其妙了,还好,通信兵的纯手工打造的两轮摩托车后面带了一个队员马上跟了上去!   那是人家帅气的杨友行秘书长的车,用一本私人订制的仆街书完本才换来的……被先军了。   这时,明人军官们只能原地等待,先打扫战场。   参与布雷的队员则拿出地图来,把没有被踩到的地雷取出来。   所有的队员和军官们用互相拍手、对拳来表示胜利的喜悦,这是一场大胜啊!   有没有一千五百骑兵?!快打扫战场……   来吧,鞑虏,你们就冲锋吧!   王国涛终于把车开出速度来了,但是,鞑虏骑兵没有跑在路上的,他们一点也不傻。   他们的后面,通信兵的两轮摩托甘愿吃他们扬起来的土灰。   王洪礼中队长的心态平稳了,没用的,两边的树林深外他啥也看不到。   这些骑兵,比自己更了解环境,而且更会利用。   他看到一直在后面忠诚跟随着的通信兵了,扭头喊了一声:“老王回去吧!”   王国涛听出他认命的口气,笑了一下,调了车头。   他不理解的是,这些原先的士兵为什么这样在乎军功?   王国涛现在是主任,也是一方大员,但是,他报名主动帮忙时只给了一个理由,一下子就说服了别人。   “现在没有我,台湾的畜牧业仍然正常发展……只要赤嵌农业基地仍然提供菌种和木醋液,还有其它消毒剂,一个老农都会用发酵床技术来养牲口或是架笼养家禽,你们想吧,鲍威市长,原先一个开超市的家伙都要扬言在湖州的水禽蛋类产出上打败我们!”   因为他说的是真的,养殖业想进一步发展,真是需要时间而不是技术了。   还有好消息是象鸟和渡渡鸟对木薯有大爱。   木薯本身就具有高产出低投入、生长适应性强、抗旱、抗酸性土壤等特点,好种极了,虽然鲜木薯块根不耐储存,但只要不收割,可在地下自然式储存2年以上而不会腐烂。   渡渡鸟想吃就自己刨出来,还会用一尺多长的大嘴切割去皮。   象鸟则爱吃木薯叶子和木薯干。   他们带的都是无毒型的木薯。   木薯干的平均干物质消化率为75%,有机物消化率高于85%,淀粉消化率高达87%—89%,基本与谷物相仿,但是两者的成本比确是六比一了。   木薯叶的粗蛋白质的含量也较高,当然,也还需要加上一定的谷物辅助,让营养更全面一些。   所以,养这些大鸟挣不挣你自己考虑,反正养驼鸟的可是挣到马票了。   至于说奶牛的问题,他已经完成了第一批次的杂交,剩下的选种育种,人家养殖户比他都明白。   所以呢,他的请求就获得了通过。   吴迪厂长和穆木厂长也想着参加,想都没有想,他们直接被踢回了,人家明人安保队员一样会开大飞轮,还会维修,哪里用得着他们??   王国涛是幸运的。   王国涛调转了车头后,对着车厢里的王洪礼中队长说:“老王,别那么追求完美了,你让四眼狗当警犬,它能给你带沟里去;当军犬,它自己都吓屁了,所以以后要慢慢杂交选种,总能培育出好的品种!急有什么用??”   王洪礼中队长拍着高平两用机枪说:“不死人不算完呢!”   “哎呀,就这个品种了,不可能妥协的……用他们的法律审判他们,就是断了他们的后路!”   王洪礼中队长只能叹息。   后来传来了消息,水路上受的战损比他们还重!   王洪礼中队长更加叹息了,他们真疯了。 第八百三十章 最后的鞑虏勇士?   这个时候,王成和岳晓中队长两个人已经被气疯了。   他们实在是无法接受这样的损失!   他们阵亡了两名水手,一个海安安保队员,还伤了两人!   他们打死也没有想到,在他们眼里完全是野人级别的鞑虏士兵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六个拿着燧发枪的白摆牙喇兵,埋伏在岸边的水草丛里,突然向着正在作业中的工作人员开枪!   没有见过明大陆京津地区水草的人,可能想不到,那北方的水草会长得多么硬且密集……他们的检查是有失误之处。   但是气人的问题是,六个拿着燧发枪的白摆牙喇兵明明没有被发现,而且四周全是海安陆战队员,说说看,他们的射击会有什么用?!   他们就是选择射击了……然后不出五秒钟内,他们就被乱枪打死了,整个事情经过就这样简单。   由于他们距离水手们的作业区太近,他们射击的成果巨大,而且还有两个在第一次发射时没有成功,竟然能重新快速扳起来击锤,进行了第二次射击!   他们分明是熟练的枪手……谁说鞑虏不重视火器?!   可惜的是,王成和岳晓中队长两个人没有办法揪住他们好好问一下,他们明明知道射击了也没有用处,而且自己也会必死无疑了,他们为什么还要开枪?!   他们两个人分别在北运河的两岸下去重新查看他们的藏身地方,发现他们设计的藏兵方法很好,燧发枪不会受潮不说,还藏了三把弓和箭,但是这些都是用不上了。   王成中队长几脚就把他们的木盒子,木盖子都踢飞了!   大军靴子一脚就把一把破弓踩断了,也踢飞到河里了!   就是这些破玩意儿打破了自己的纪录!   在河的另一端,岳晓中队长翻看着他们挖的藏兵洞,还会用草皮盖住木盖子,还会防潮,真想象不出来,他们如何蜷曲在这么小的空间里。   可惜无法审问他们了。   两人怀着不同的心态重新上了岸,又重新上了石桥。   这座石桥叫未名桥,是一种南北方常见的拱桥。   两人上了石桥后,趴在石条护栏上,看着水手们继续驾着小船把铁锚钩子挂到那些沉船上,然后让全木小火轮拖走,再有一会儿就拉出一条通道了。   用重物沉船法来堵塞河道,以此来阻止他们前行,他们事先用脚趾头都能想到鞑虏可能会采用这个方法,但是,想破头也没有想到他们能用这种兑子的办法来伤人。   关键是没有用啊!   王成和岳晓中队长点上了一颗烟,心事重重地冲着河面吐烟。   岳晓中队长说:“他们两岸互相能看到对方,也能有限地看到外面的情况,所以不是不知道我们已经占领了这里。”   是的,当他们的海安陆战队上岸后,推进未名县城里时,没有遇到任何武装抵抗,当然,也没有打小旗欢迎的。   官府都扒光了,还有几户人家好像也被扒了,但是人也不知道哪去了。   海安陆战队员们没有进到任何一家去,也没有理那些在家里发抖的老百姓,只有别有用心的军队才有意去接近他们……要不然找他们能用来干嘛?!   海安陆战队员们转了一圈后,都集中到了河岸上的那个堵塞处了。   要不然王成中队长有天大的委屈呢!   这个时候,他们选择了开枪!   王成中队长长长地吐了一口烟,说:“他们可能就是送死的,可能表现他们不怕我们?”   岳晓中队长说:“他们在1860年抗击英法联军时,可能没有采取过这种层层阻击的办法……我们遇上了,现在是他们仍然对自己有信心的时候,蛮拼的。”   王成中队长忽然想到了,鞑虏们哪里来的燧发枪?!   他马上命人把他们的枪找来,发现完全是下有一定工业基础的条件下生产出来的!   两人对视了一下,又怒了,妈蛋的,这可能是郑家集团兵工厂偷着卖的!   听说郑芝龙都给鞑虏强盗集团放回去了,会不会是他们私下里做过什么交易……   岳晓中队长乐了,他说:“不可能。郑彩因为郑芝龙的回归,正对他严防死守呢……要不能先把他弟弟郑联的军队都拉了回来?!”   王成中队长笑了,说:“你看,鞑虏士兵有这个时空他们没有的燧发枪,这就是一个问题……别让后方闲着了,他们用这个先进的武器伤了我们的人,这得有个说法。”   岳晓中队长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们马上又和王洪礼中队长联系上了。   王洪礼中队长哪里能不明白他们的意思,好的,也向后方提出来了,鞑虏士兵竟然有手榴弹的事情,而且也把缴获到的手榴弹送了回去。   看看吧,都是这些他们本不该有的新式武器伤了我们的安保队员!   这是个理由……   王洪礼中队长感觉轻松了一些,他们出发时,他心情好了一点。   鞑虏强盗集团在京城的核心成员就是一切问题的总根源!   他们随后的进军变得更加的坚决,提高了警惕,人人都是持枪行军。   大队伍在路中间行军,任何方向都可以确保在两秒内开枪。   在汉唐集团的军事要求里,“常行军”为时速4~5公里,日行程30~40公里;“急行军”为时速10公里左右;“强行军”为日行50公里以上,一昼夜连续行军12小时以上;奔袭速度与急行军速度基本是一样的。   但是,王洪礼中队长一直保持在日行50公里左右的强行军范围内,第二天晚上照常夜宿,一点也不急迫,也不紧张。   鳌拜统领小心地趴在树上,他手搭凉棚认真观望对方的行军队形,当时就心里透凉了。   他能看出一支队伍的行军气势来……大明军队行军时,有一种畏缩之气;所谓的农民军队行军时,那就是一种猥琐之气;我大清军队行军时,那是一种霸气,特别是当全是红摆牙喇兵时,那种霸气直冲云霄了。   但是,这支海盗的队伍,他看到的是一股子怒气。   他们人人都双手持枪,似乎渴求着自己再带着骑兵上前,是这样的,他们在求自己冲击他们……但是,他可不敢了,不是怕死,怕最后这点重甲骑兵全搭进去了。   马匹不愁的,可以让鞑靼人天天送,但是红摆牙喇牙骑兵精贵啊。   一个红摆牙喇牙骑兵换十个步兵的话,他会被那些王爷抽死!   现在他知道,一百个红摆牙喇牙骑兵也换不了他们一个了。   什么武器能发出一尺多长的火焰,而且几息间把二百多骑兵打碎了?!   当这些人走了的时候,他绕了很远,又去了战场。   这些海盗军队没有侮辱他的英雄们的尸体,都好好的埋了起来。   他当时就低声对部下说:“若是将来抓到活的,审讯完了后,给个速死!”   他当年就最恨大明军队砍下勇士的头去报功了。   他挖开了几堆后,找到了……一堆的碎块!   他鼻子一酸,眼泪下来了,他知道这不是被虐尸了,是被在战场上打死的!   这些人都是战场上下来的老兵啊!   他无声地落着泪,仰望着上天,无声地张开大嘴嚎叫着!   他们又是战场上残忍地野兽啊……他的英雄能被打成这样!   所以,他要报仇!   想到这里,趴在树上的鳌拜,眼泪又落了下来。   观察的结果也不是没有收获,他想到了办法。   他下了树后,在新的藏兵点对剩下和部下商量了新的打法。   他的部下沉默不语了……鳌拜统领知道他们接受不了自己的方法。   鳌拜统领说:   “主子告诉我等一定要阻滞他们,如此才能多多宣兵护京,除此之外,我等没有办法了……你们也知道,北运河那里,都把白摆牙喇兵当死兵用了,可见他们是多么的无奈。   这样,我算是选中的了,剩下的人抽签吧,定能伤到他们筋骨……”   剩下的人真就抽签了,没有人去选择这种必死无疑的方式。   经过抽签,他们选出了三百人。   这三百人面色灰白,但是都认命了,他们总比那些轻甲骑兵多活了,而且这是很公平的抽签,这是苍鹰大神,乌鸦大神,狼神,诸神的安排了。   他们默默地换着装。   鳌拜统领淡然地对着副手说:“若是失败,你领着剩下的骑兵回京吧,报告主子,奴才我无以谢恩,唯有一死了!”   他真的没有办法,过了今晚之后,汉唐海盗集团再来这样一个快速无比的行军,就到了永定门了。   他真的没有办法了。   这一天的夜宿之前,王洪礼中队长四周放出了安保队员,远一些巡视,结果四周没有发现异常。   他当然不能再吃海安大队那样的亏了。   他又精心准备了一下,做了许多的陷阱,不仅用诡雷和拌发雷,还用上的防守手雷。   如果鞑虏骑兵连这些都能破解了,王洪礼中队长将以死谢罪。   晚上的时候,他和王国涛还是一起吃。   王国涛说:“这阵势太大了,这要是引发了一个拌发雷,几百米外都完蛋了!”   “嗯,叫他们冲吧!”   结果一夜无事。   第二天他们又费事把陷阱解除了,妈蛋的,太气人了。   他们正常出发了。   大家都知道,再走这样的一次,他们将要到了永定门……他们渴求鞑虏们成排成排的与他们对峙。   在他们行军到了一处比较狭窄的道路时,王洪礼中队长看了看四处,到处都依然是膝盖高的野草。   这时,前方传来骑兵队伍马蹄声,而且扬起了很高的尘土!   王洪礼中队长都要乐坏了,他们忍不住了!   陆安安保队员们也乐坏了,骑兵在白天冲锋!   他们的前边自动排成了半跪式和站立式的两排!   本田皮卡后面的机枪手高兴地打开保险,拉上了自动枪栓。   在一团烟尘中,几十个战甲骑兵挥着雪亮的马刀在冲着,后面好像还有很多!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的狂奔……二百米……一百五十米…… 第八百三十一章 一个鞑虏的幡然醒悟   王洪礼中队长带着淡淡地笑意看着鞑虏骑兵们在狂奔,他的手都没有摸枪。   王国涛拍着方向盘小声说:“这是找死……”   前面的陆安队员们排成了两列横队,一列是跪式,一列是立式,他们都是嘴角带着笑,看着套入瞄准器里的鞑虏骑兵。   马上要一百米了……   甚至后面的陆安队员们也在翘脚观望。   那些鞑虏骑兵挥舞着马刀,狂叫着!   他们的马后面全是大股的尘土,就连天上的安保队队员也不能在这骤然升起的灰尘中看到什么……王洪礼中队长感觉不对劲儿了,这要多少匹战马能卷起这样多的尘土?!   突然“嗖”的一声,车上的机枪手痛苦地叫了一嗓子,嗷!   顿时无力地松开了机枪……他的肩膀被一支弓箭穿透了!   他无力地倒在了座位上,因为是系着安全带,他没有掉下座位。   他的助手看着他中箭的部位,随手就拔出手枪瞄向了右后方,大喊道:“有弓箭手!”   高平两用机枪没有开枪,但是陆安队员们还是等到一百米时开枪了!   “啪!”“啪!”“啪!”   这时天地间似乎无声了,而且动运似乎变慢了……   一连串晶莹的铜弹壳极慢地飞离了似乎排成了一个平面上的1654式步枪,安保队员们集体向后面顿了一下,一百多枚子弹快速旋转着,扑向了那些以更慢的动作做出凶狠样子的骑兵们!   他们的身上无声地绽起了一连串的血花,以各种姿势慢慢地从马背上掉落……此时那些晶莹的铜弹壳还在空中飞舞着,折射着阳光。   铜弹壳终于掉在了地上,又向上弹了一下。   鞑虏骑兵们也终于掉到了地上,开始翻滚。   又一横排的仿佛是在一个平面的1654步枪又轻轻向后顿了一下,又一连串的子弹在快速旋转中,向着前方扑去,钻进了看不清的灰尘中。   马匹也开始在地上翻滚了,它们的身后露出了绳子,那绳子似乎拖着大树叉子……后面只是不断地有空马跑出灰尘,然后又倒在了地上开始翻滚……   又一排子弹打去了……   王洪礼中队长以极慢地动作转过头,喊着什么……   那机枪手的助手平端着转轮手枪,也张着大嘴在喊什么,只是他手中的五子转轮枪依然稳稳地握着,指着右后方。   右后方的三十米远处只有树和野草,什么也看不到!   那机枪手的助手冷静的眼神紧紧盯着那里。   这个时候树上又射来一支箭,像是毒蛇一样,一支黑色的弓箭像是缓缓探出了树叶中,缓缓向着他飞来!   但是他似乎只能呆呆地看着那支箭飞来……一切突然又加快了速度!   他的胸膛上似乎瞬间中了箭!   动作又放缓了,他捂着胸膛上的弓箭极慢地倒下了,到底没有开出枪来……   后面的陆安队员慢慢把枪口调转了,数十支枪轻轻一顿,数十发子弹钻进了树冠中,两名鞑虏弓箭手先后缓缓掉了下来……   这时左面的树上又飞出了了数十支毒蛇一样的弓箭!   一切又加快了速度,十几个陆安队员的身上像是突然长出了弓箭一样。   动作又放慢了,无数支1654枪又轻轻一顿,成群的子弹又飞进了树冠里。   而且又一排子弹飞进去。   接着第三排子子弹也飞进去了。   接连有鞑虏弓箭手从树上跌落下来,像是从树上被打下来的大鸟……   王洪礼中队长这时已经跳上了后车厢,他接过机枪,调了枪口,对着树上扫射!   这时天上的空保队员不停地调整角度,还是看不清楚那一支马队是怎么个情况,直到灰尘散去了一些后,他才看清楚了,大约能有一百多匹马,它们身后都拖着带叶子的树杈……最原始的手法,挡住了高超的空中侦察。   他吐了一口唾沫,然后拿着对讲机汇报了。   王国涛在车里接了汇报,但是根本听不清楚。   直到王洪礼中队长停止了射击。   那树下掉了一层的弓箭手,都被刚才几乎扫掉的树叶、树枝盖住了,最后一个丢了弓箭,本来紧紧抱着树干的弓箭手都被穿过树干的子弹打死,不情愿地掉了下了来。   那一排的树冠似乎被打平了,没有可能藏着什么了。   在距离他们五十米的左前方,鳌拜统领半跪在地上,拔开野草,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他的后面是一百多个拿着钢刀的红摆牙喇骑兵,他们全都放弃了战马,本想等着那一些人被弓箭乱射后,乱了,然后跑到这里来时,再突然劫杀。   只有不考虑自己的退路了才能伤害到他们!   现在……他浑身无力了,感觉毫无兴趣了,他对死都不感兴趣了。   他回头对着面如死灰的手下说:“你们回去吧,快走,去保护主子!告诉主子,老子我将以一人之力拖住他们!”   “……”   鳌拜统领自己说完也笑了,仿佛是听到别人说的一个笑话。   “都走吧,别违了老子的军令,老子我手中可有钢刀……”   他的部下们,悄悄退了,动作利落地消失在树林里。   鳌拜统领等他们走了,他举起手里的钢刀看了看,舔了一下,依然有血腥味道,其实好几年没有杀过人了。   杀人和被杀都是没有什么意思的事情。   他真感觉到了没有意思,但是……他又无法和别人说明白。   他丢了钢刀,大踏步地走出了树林,站在了路中间。   不用天上的动力滑翔伞报告,大家都看到了一个高大的鞑虏站在了一片灰尘中,乐呵呵地看着他们,像是迎接远方来的朋友了。   他没有拿任何武器!   他平端着双手,手面向上,他听说过这些海盗们要求别人这样做的,其实他是记错了。   但是,这样也能让人知道他是安全的。   他向着这些人走来,脸上带着笑。   “尔等为何要来我大清?!尔等为何要屠杀我的巴图鲁们?!尔等到底想要什么?!”   站在车厢上的王洪礼中队长本来想让两个陆安队员上前按倒后,绑起来得了。   但是,他的陆安队员们似乎还有些佩服这个孤身出现的鞑虏……这不好。   王洪礼中队长看着这个与自己真实年纪差不多的中年人,说:   “我们为了正义!还为了不让你们再杀人了!   正义它总是会迟到,但是它从来不缺席!你看吧,我们这就来审判你们了!!还有要以杀止杀!!!”   鳌拜统领突然又悲伤了起来,他指着那些被树叶树枝盖住的尸体说:   “他们大多从九岁开始练箭,在战场上拼杀了二十几年,几乎是五不剩一,可就在这几息间,他们就被你们像是打猎一样打死了?!   你还是那晚用了那个火器的人吧?   你打死的人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人,其中,还有我看着成为战士的人,就像是狗一样被你一个人打死了!!”   王洪礼中队长的眼睛同情地看着他,但却高声说道:   “你看到你的族人死了,你伤心了!?   但是,你看到那些被你们无辜屠杀的大明人时,你一定是哈哈大笑!   你的主子之一济尔哈朗,他在长沙、湘潭和赣州杀平民方式,比希特勒杀犹太人还狠!”   “……你是最高长官?”   “是的,我可以接受你的投降,至少,你像一个人一样的投降,不算野兽了!”   鳌拜统领突然从袖筒里抽出一把解手刀,马上要掷向他!   不到十步远了,他百分之百有把握,这是他杀死对方大头目唯一的办法!   “啪!”   王洪礼中队长远比他速度快地掏出大腿上的克洛克手枪,一枪打中了他的胸膛!   王洪礼中队长摇着头走上前,看着在不停抽搐的鳌拜统领说: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从不相信邪恶会幡然醒悟,果然是这样……你们是真正在丛林社会里长大的人,一切都是手段,孙子,老子,爷爷,你们总是随着事情的发展变化而变化……就不肯认真做个人!”   最后,他们又把尸体掩埋了,一路正常行军,临到傍晚,他们远远地看到了永定门……   这一场自杀式袭击,造成了他们死亡两人,伤十余人的战损。   ……   水路两队的受挫,没有引起大后方的在意,反倒是江铁生厂长的决定让大家议论纷纷。   他决定了,一个人去澳大利亚,组织起那里的土著,要再一次验证他的理想社会。   没有人嘲笑他。   因为他是真正的信仰者,更为关键的是,他正在为此而付出努力。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工作服,在香山溪酒吧里只要了一杯白开水,对着众人宣布了他的计划。   “同志们,大家也知道我们几年后要开发澳大利亚的,所以呢,我一个人先行去,算是给大家打个前脚,我可以把土著们组织起来,一定会实现一个按需分配,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社会!”   没有人鼓掌,也没有人说什么,都在听他说。   他笑了一下,说:“至少,我给大家留下了四缸型的小球机,算是我也尽了应有的贡献吧!”   这是真的。   江铁生组织了一个小球机小组,他们把机器分成好几个部分,分别配合来验证效果。   他们组装起来从上到下分别是:气缸头、缸头垫、上垫块、缸头垫、气缸体、石棉垫、下垫块、石棉垫、曲轴箱、石棉垫、油底壳。   通过更换不用厚度的上垫块,可以试验不同压缩比的工作效果;更换不同厚度的下垫块,可试验不同的排气起始角度的工作效果;通过更换扫气口位置不同的缸体试验不同扫气角度下的工作效果。   同时按照吴迪厂长的建议,小球组试验了将进气口开在扫气道上的方案。   当活塞从下止点上行时曲轴箱已经进入进气阶段,而因为排气口的抽气效应,气缸仍然在进气阶段,此时开在扫气道的大型进气口可同时向气缸和曲轴箱供气。   最终证明这个方案改善了充气效率,尤其在高转速时其改善效果更加明显。   当然,从零开始的产品研发显然不可能一帆风顺。 第八百三十二章 一个真正有信仰的人   江铁生厂长的试验机还出现了诸如高压油管接头渗漏、活塞异常磨损、震动大等等现象。   江铁生厂长领着小球组都一一研究、解决。   比如震动问题,他们精心测算活塞、连杆的受力情况,并重新设计各部位的尺寸,从而有效减小了往复质量。   再就是通过重新计算曲轴配重来平衡连杆大头,原来的平衡轴方案因增加复杂性被否决。   江铁生厂长笑呵呵地说:“人民才是推动历史进步的主要动力,我们搞技术的,就是要提倡否定之否定嘛……马克思主义从来没有落伍过,凡是真正读懂的人都明白这一点。   那位人性猖獗的杨某某肯定看不懂嘛……”   吴迪厂长皱着眉头说:“咱们不和文科生辩论,把手上的活儿做好就行了。”   在试车时,他们发现在低速小油门的工况下,机器会发生点火障碍,这会给机器的使用带来极大的困扰。   特别是在使用植物油燃料或燃料当中植物油比例较高的时候发生的。   这个时候,大家可能还不明白,明明已经解决了燃油问题,哪怕就是用普通煤油当燃油都是很随意实现的时候,江铁生厂长还是希望这种四缸式小球机也能适用动植物油。   大家还以为是为了扩大它的适配性呢,后来才明白,人家早就为准备自己的社会实验打下设备基础呢,当然,也确实为汉唐集团带来了一种新型的原动力设备,总归是好事情。   江铁生厂长怀疑那热球太轻,含热量少,在低速下很难维持红热。   于是就设计了一个旋塞安装在热球顶部,其一端伸入热球充当点火栓,它比热球散热慢得多,所以能在发动机低速运行时保持红热状态。   那为什么不在热球内铸造一个固定的点火栓呢?   原来旋塞还有一个作用:可以通过拧动旋塞来微调机器的压缩比,以适应不同的燃料。   江铁生厂长自己直接就制图了,然后上了车床自己就加工出来了。   安装上去后结果果然不错。   江铁生厂长不仅是柴油机的修理工,车钳铆电焊都可以做。   江铁生厂长没有使用向心球轴承,太贵了,用的是滚柱轴做主轴轴承,并用两个黃铜垫片解决了轴向窜动的问题。   他们也没有用杜仲橡胶油封,嫌更换麻烦,于是他们就用油浸石墨盘根解决曲轴箱轴向漏气的问题。   高压油管质量不过关,他们就把燃油泵和喷油嘴结合在一起,做成泵喷嘴结构,解决了漏油问题。   而且在后来的多缸机的试验中,发现采用这种供油方式的发动机运行更加稳定,而且减少了噪音。   经过多项技术改造,江铁生厂长领导的小球机项目组远远超出了预期,其整体功率达到八十马力,远远要比相同马力数目的大飞轮式柴油发动机小,适用燃油范围广,普通植物油可以不用配酒精,直接用了。   当然,江铁生厂长还有其它的准备工作。   他请安江船厂的吴杰厂长按造自己的思路给自己设计了一种机帆船,他仍然要求使用蒸汽机式动力,要有大型蓄电池组,小球柴油机式发电机,机制炭的挤压设备,煤气冷库,两门船用型九二火炮,专用药疗室,洗浴室等等。   吴杰厂长当时摸着光头说:“啊呀,老江,这都啥时代了,你那个小球柴油机多好用啊,还玩什么蒸汽机呢?只有明人的捕鲸或是货用船用它……”   江铁生厂长一脸的严肃,说:“吴杰同志,我只先告诉你一个人,你暂时不要外传……”   吴杰厂长一听他的口气,马上端坐了,保持开会的姿势。   “吴杰同志,舟山的失败之处,我想过,就是离汉唐集团太近了,这个资……好吧,自由经济主义影响力太大,所以,我只能选择远离这里的澳大利亚开始我的新历程!   共产主义社会一定能在我手里实现!”   吴杰厂长听完会马上点头,大光头在灯光下一亮一亮的,说:“能,肯定能!”   江铁生厂长欣慰地说:“谢谢吴杰同志的鼓励!请你先完成纸面设计,到时候,我再正式提出申请……”   “好!好的!”   江铁生厂长又好心地说:   “吴杰同志,你最好不要理那个杨某某,他不仅人性猖獗,还别有用心的篡改马克思的名言,非说是全世界劳动者联合起来,而不是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   他用心太险恶了!我一辈子的教育和思考都要被他摧毁了!!   你看刘原同志,强国权同志,杨建国同志,李铮同志,哪个喜欢和他靠近,我们的法制小组,人人不喜欢他!”   吴杰厂长都要哭了,他喃喃地说:“他是不尊重人,总摸我光头……”   江铁生厂长随后又计划准备了其它的设备,当他认为准备的差不多的时候,他宣布了自己的计划,当然,他要申请批准,因为有那个西方自由主义思想才看重的契约精神……   事先,他召开了法制小组最后一次会议,结果仍然又是让他失望了。   年轻的李铮同志说自己又要组建物流行业。   强国权同志是真正离不开这里。   其它人都找其他的借口了……   江铁生厂长知道可能有这种结局的,他说:“有钱,有权,有大把的女人……但是他们有信仰吗?要不就胡说什么人是一切自然力量的总合,明明是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合……我决定把我的股份全捐给教育医疗口和战后的重建,我对他们唯一满意的是,他们能把这个当成是自己的事情,没有推给百姓,那么,对一个实际年龄已经超过了五十岁的正常男人,我明确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不放弃这个资本家的身份,我可能无法实现我的信仰!”   所以人都呆住了,这才是一个真正信仰马克思主义的人!   当然,他的宣布也震惊了所有汉唐集团的人,董事长伍大鹏当时就以这是战争时期的名义拒绝了,这是一个在柴油机方面多么重要的技术员,如果他去为……那个啥,出点事情,全集团的人谁能心安?还要人家的奉献?   江铁生厂长笑了,说:“打跑鞑虏强盗我举双手支持,不要骗我这个实际年龄超过五十岁的人,我们打他们的能力足够了!   我不要你们的好心和同情心,我骄傲的是,你们给了我去实现一个信仰的机会,在我的心目中,它比一切都重要!”   这不是任性,而且人类已经无法阻挡他了。   好吧,董事会无奈的答应了,但是最后拒绝了他要求自己招募随行人员的附加要求,抽调了一百名合格的安保队员,交给了他培训。   这一下子他高兴了,请这个行业的技术员培训,又请那个行业的技术员培训,自己专抓思想教育,总之,就是往又红又专,又是技术多面手上培养了。   当他领着这一百名队员跑操时,人人可以看见,那家伙,全是眼睛亮亮的,口号喊得震天响了。   吴杰厂长鬼鬼祟祟地来杨友行秘书长家里了,因为听说鲍威市长派人给他弄了一头湖州羊,据说味道极其美味。   这里有原因的,杨友行秘书长受不了他的磨叽了,于是把真正第一期的第一份《汉唐时报》、《福建时报》送给了他。   杨友行秘书长正在家里的院子烤全羊呢,吴杰厂长说是自己有事情,就跑来不走了。   你说吧,你还能赶走他?   这不是一个好头儿……吴迪厂长和穆木厂长也跑来了,几名董事也来了,我靠,我这羊肉还够吗??   要不说沈千千经理是一个好女人嘛,马上大喜,赶紧打电话让超市送些其它东西。   杨友行秘书长有些不高兴了,来人家吃饭,一点东西也不带。   沈千千经理欢气得像一只大花蝴蝶,飞这里,飞那里,人人都照顾得到,抽空还在杨友行秘书长的耳边说:“别苦着脸,平常你请人家来,人家能来吗?别得罪人啊!”   好吧,他挤出了笑脸。   吴杰厂长鬼头鬼脑地上前说:“那个江铁生又说你坏话了……”   杨友行秘书长说:“这说明他离不开我了,天天说我!”   “嗯,你不说说他?”   杨友行秘书长光着上身,露出健壮的身体,他反复摇着串在不锈钢烤钎上的湖州羊。   吴杰厂长马上帮忙,他流着口水涮着调料。   “你怎么看江铁生的事情?说说吧。”   杨友行秘书长英俊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说:   “原先我是可怜他,真的,从没有当他是敌人,要知道,我们眼里只有违反不违反规定的人,虽然他当我是敌人,我不在乎的……但是,这件事情说明了,这世界上真有可以为了自己信仰的主义去真心付出,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成功,如果是我,没有什么信仰能让我把股份让出来,过他那种可怕的生活,简直了,我真心服了。   他不是那种本能或非本能站在权贵一方说话的人,他是真正的一个有信仰的人。”   吴杰厂长感觉没有听到他的反击话,不太高兴呢。   他喜欢看别人的大论战。 第八百三十三章 明人开始学精了   吴杰厂长接着说:“江铁生在我的船厂时,说你非常小心眼,嘴上全是大道理……”   英俊帅气的杨友行秘书长撇着嘴说:   “你看,通过恶意揣测他人的性格来拉低对方的道理,这种手法,一般什么人用?   再说了,你们这一大群人来,也不带点东西,你看,我在意了吗?”   吴杰厂长摸着自己的光头,看着沈千千经理在人群里走来走去,极力不让一个客人有被冷落的感觉。   吴杰厂长说:“是啊,沈千千经理是真高兴啊,你把烤全羊弄这么香,谁闻到了不进来看看?江铁生上船检查时,还说你……”   杨友行秘书长岔开了话题,说:“不过,大家都说江铁生设计的多功能船有水平!”   “切!”吴杰厂长不摸自己的光头了,说,“那是我设计的!他只不过提出要求来了……”   不管是谁设计的,那条多功能船确实值得人称赞了,简单就是一座海上工厂,还连带着有职工宿舍和综合服务区。   这是一艘三千吨级的多功能船,是风帆和锅驼机混合动力型,现在大家弄明白了,人家这是在想着以后摆脱对汉唐集团的依赖呢。   当时在纸面上设计的时候,江铁生厂长众多的要求都要一一满足后,吴杰厂长和樊修副厂长发现,这条船不能小于三千吨吨位。   要不然,不可能同时满足生活、捕鲸、鱼类加工、机加工还有医疗的功能,必要时,还要充当运输船和战船!   这是一个挑战呢,他们没有用明人技术员设计,开启了CAD软件,一点点的计算建模,考虑各种配重,最大化的综合性设计。   现在,已经到了一个新的阶段。   船用钢又被战后重建的工作给挤压了,汉唐集团将来面对的是人少地多的局面。   据四川地区传回来的情况报告,那里确实是万不存一了,许多城市都空了。   在《明会要》卷五十记载:万历六年,也就是1578年,四川省有户二十六万二千六百九十四,人口三百一十万二千七十三。   按照自然的人口增长来计算的话,到了1646年,四川地区至少有一千万人了,这是最少的底线。   后来,就算到了康熙二十四年,已经是1685年了,才是一万八千零九十丁!   上千万人哪里去了??   可以说,有目的有计划的屠蜀是造成了四川人口骤减的重要原因。   总的说来,鞑虏强盗集团在四川大规模的屠杀破坏共有三次。   第一次是顺治三年,也就是1646年,肃亲王豪格领兵进入四川,镇压张献忠的大西军及南明各地方武装。   豪格率领鞑虏大入川后第一仗就是在大西叛将刘进忠的引导下,于西充袭杀张献忠。   在战争中,张献忠所军不得不放弃成都,这因为川西因战乱灾荒而缺粮。   但是入川的鞑虏大军同样面临这一问题,他们同样把眼光投向了百姓,在地方不分昼夜搜寻要粮,将人吊烧,有粮即放,无粮烧死。   在川北进攻民寨打粮时也是如此残酷,上寨斩杀逆贼百十余人,跳崖跌死者无数,……所获妇女,小子,牛只,器械,分赏有功。   1646年,张献忠战死,清军打败大西军之后,即将主力调到川东与地方武装和南明残军作战,四年八月,遵义、夔州、茂州、荣昌、隆昌、富顺、内江、宝阳诸郡县悉定。   所述的川东地方并没有受到所谓张献忠“屠蜀”的影响,社会经济状况远较川西为优,然而在这次清军与地方武装和南明残军作战之后,这里却发生了巨变。   情报人员的情报所述的内容吓坏了许多人。   他从保宁向重庆行路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幅景象:“四处皆枳棘丛生,箐林密布,虽乡导莫知所从。惟描踪伐木,伐一程木,进一程路。   行走多日,不见一人……”   天神啊,那还是重庆地区吗?!   由于四川军民的反抗及粮荒,到了顺治四年,1647年底,鞑虏大军不得不放弃四川的大部分控制区,向保宁集结,在撤退过程中大开杀戒,大肆屠杀平民百姓,当南明军遂复成都的时候,鞑虏大将梁一训驱残民数千,北走至绵州,又尽杀之,成都人殆尽。   而后,鞑虏大军在与南明军的长期相持拉锯中也常常使用类似的屠城手段,不得已而动大兵剿之,民贼相混,玉石难分,或全城俱歼,或杀男留妇。   如果历史不改变,第二次会是在1664年……   第三次会是1673年……   汉唐集团安保部绝对不会给他们机会了,没有任何地区的人会经得起这样三次的屠杀!   当然,同时造成死亡的因素还有大旱、大饥、大疫。   他们在大旱大饥大疫中,人自相食,存者万分之一,蜀人受祸惨甚,死伤殆尽,千百不存一二了。   如果历史不改变,鞑虏会以湖广填四川的办法来解决四川人口的缺口。   但是历史会改变的!   而且所谓的战后重建工作计划,大家已经提前开始准备了。   江铁生厂长为前往澳大利亚的社会试验之行准备的多功能船,让大家眼睛一亮。   对啊,如果在战后重建的地区,特别是一些靠着内河,便于运输的地方,安排上这样几条大中小型的多功能船,这就等于建成了一个小型工业区啊。   这对发展地方经济是有重要作用的,恢复一处后,甚至可以自行离开,去另一个需要的地方!   要慢慢恢复人气啊……   在长沙、湘潭、赣州地区,无论他们怎么忽悠郑家集团购买良田,他们都以资金紧张为由拒绝了,甚至连无息贷款也不要。   郑秀文总裁现在已经是郑家集团的代言人,她对自己可爱的老师们说:   “郑家集团现在在明大陆上拥有的粮田,已经可以确保福建一地的基本粮食需求,而且,随着我们在副食品供应上加大了力度,粮食所需在逐月降低,在可以预见的情况下,粮食产品的价格将会下滑……老师们,不要再以拥有土地成为大地主来诱惑我爹爹他们了,我的爹爹现在喜欢数工厂的烟囱……”   汉唐集团中,有的人老脸一红,这就是教会了徒弟的恶果。   先前他们在售卖给郑家集团长沙城周边大批次的无主之地后,郑家集团刚开使时乐坏了,真投资啊,什么重修农田水利,增加农业蒸汽机设备,购买种子、化肥和农药,还要派出人员去管理。   这就等于是郑家集团自带干粮来重建长沙城,甚至在重建中还要让汉唐集团挣他们的钱,想想吧,去了小一万人呢,还要兴建住宅,还要有其它需求,自从卖了田地给他们,长沙城的人气慢慢在恢复了。   说实话,当汉唐集团里又有人用田地来撩拨永胜王郑彩对土地的那颗容易驿动的心时,他真的还想买。   但是,二弟定远侯郑联出来了,三弟郑斌出来了,宝贝女儿郑秀文总裁也出来了。   三弟郑斌指出了工业发展是大方向,卖出一台锅驼机动力设备或是动力用、车船用、抽水用,它的利润产出相当于十个人种植一百亩上好的水田。   重要的是,动力的需求是无穷的。   宝贝女儿郑秀文总裁指出,从汉唐股市上看,农业方面的股票一直在小步顿挫式下滑,若不是有了安保部大搞军备,恐怕就不会是顿挫而是直接下滑,粮食产品前景不乐观。   马尼拉地区粮食今年又是大丰收,可惜不太明白汉唐集团的老师们为什么一直在用增发货币的办法来力挺粮价。   二弟定远侯郑联专心用丛林战术刀修整自己的指甲。   永胜王郑彩现在确实有王者风范了,他认真听了这世上他最亲近的人的话,思考了一下,说:   “原来汉唐集团在工业产品上挣了我等那么多马票啊,难怪他们总想卖土地给别人,让别人当地主,地主不也是农民吗?他们却偷偷地挣大钱……我等也要挣别人的!   秀文,他们是不是怕粮价低了伤农啊?不过想到你三叔刚才的话……他们弄不好又是憋着主意挣谁的马票呢……汉唐集团没有那么天大的好心,秀文,你别把他们想成圣人佛祖,转不出来了……”   当!这是一声小锣声啊。   郑秀文总裁心里亮了一下,马上说:“爹爹!我明白了……老师他们一个主意是想让地主啊,农民啊手里有马票,可以多买他们的工业产品,第二个是想着拉动他们销售农田的数量!”   永胜王郑彩听了后也是心头大亮,我说他们总能勾起我购买农田的欲望呢,真是太坏了,想让我当地主啊,他们好挣大钱!   但是他却装出早都了解于心的样子说:“所以呢,我只是给他们面子,装做考虑一下……”   三弟郑斌这时一拍大腿,说:   “我说他们总是指责别人乱杀人,还指责我们郑家给工人工钱太低了,我还以为他们真是悲天悯人的佛祖转世呢,简单极了,他们珍惜他人的性命,是因为他们把人当成财富的创造者和消费者了,这一来一往间,他们挣了大钱去!”   这个时候,永胜王郑彩连脑子里也亮了,说:“所以说,他们为何仇恨鞑虏,一天计算他们杀了多少人?   因为鞑虏破坏了他们这一来一往间的挣钱大计!   所以他们从不怕人多,所以他们和鞑虏是天然的死敌,这是根本不用挑唆的死敌!   永远不用担心他们会和鞑虏强盗集团讲和,除非打不过他们!   二弟,你这次出战,你明白做战目的了吗?往死里打鞑虏!!”   定远侯郑联纳闷地抬头说:“打鞑虏不往死打,我还不知他们是我郑家的死敌吗?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永胜王郑彩一下子就没有了王者风范,他用手指着大门说:“你给我出去,去健身房等着我!”   汉唐集团的人当然不知道他们一家人的密谈,随着前线的军事消息越来越利好,有人真愁坏了,类似四川地区的情况,谁能来当农田的接盘侠呢?   鲍威市长都不得不帮着推销了,杭州商团的郭勿语董事长不得不买了赣州一万亩的农田,这才哪到哪啊,当鲍威市长亲自上门时,这个老家伙跑了!   还放风说是去南洋考察了!   鲍威市长呸了一声,想,你还知道考察了,分明是在躲我!   他还真是去考察了,也真是躲开鲍威市长,这老家伙一点也不傻。 第八百三十四章 永胜王的心都碎了   人家郭勿语董事长真的是捏着鼻子买的田地。   虽然他也知道只要不违反他们的规定,走的正,行的端,就算得罪他们某一两个人也没有事情。   但是,经商之人,哪里可以轻易得罪他人?   万一遇到个小心眼,或是不懂事体的人,勃然翻脸不认人了,真是犯不上。   我去南洋考察一番可以了吧?   想让我收购粮田当地主,这真是污辱我的眼光和见识了。   马票用来买粮田?可真是笑死我老郭了,你看看那粮食都啥价了……若不是汉唐集团自己拼命购买,早都挺不住一马票一公斤的价钱了。   郭勿语董事长一面广招堪舆师、山匠或是矿工,除了在汉唐集团管治下的地方,到处去找矿外,他买了那些粮田是要种经济作物的……比如烟草。   他注意到一点,汉唐集团凡是在明面上大肆种植的作物,你就跟着种,肯定挣钱,但是不多,比如杜仲树和银胶菊什么的……反而是他们啥也不说,闷头种植的,肯定挣大钱,那个烟草当初就是这样一回事。   还有一样作物让他一字眉乱跳,想了半天,就是那个橡胶树。   他一开始是在三亚看到的,后来听说还有一个叫橡胶岛的地方都种了好几年了!   更为关键的是,他们竟然还在东加里曼丹岛的煤矿边上也大肆开建了园子来种植!   为什么用了竟然一词?   如果是种油棕或是橄榄树啥的,他能看明白,是不错,可以用来榨油,你们多种点,不错的营生。   但是,那橡胶树啥果也不结,啥花也不开,也从没有见过你们榨胶!   你们就这样默默无声地大肆种植?!   他请鲍威市长品茶,没有想送过极品茶,因为他知道他们是不可能要自己物件的,别自讨没趣了。   “请问鲍威市长,那橡胶树是何物?”   “你就是为这个问题请我来?我现在为推销粮田都忙死了!”   “好多年了,我没有看到它有任何产出……”   “老郭,你当那是上好的粮田吗?只有上好的粮田才是只要投入了,就马上有产出的地方,要是种上汉唐集团的水稻,六十天出大米了!……先前的准备不算了。”   “……好吧,我买一万亩,不不,不要无息贷款,直付现金。肯定的,我会帮你多多宣传了……告诉我,那个橡胶树真是出产橡胶的?”   “当然,要不怎么能叫橡胶树,我们不骗人……”   “那个金鸡那树可以不产金鸡哪……杜仲树也产橡胶,那为何还种橡胶树呢?他们为什么不推广让别人种呢?”   “这个我知道,橡胶树,至少要七年以上才出胶,而且前期投入较大……不适合一般的明人投资。”   “杜仲树三年就可以出胶,银胶菊当年就可以出胶,那么这三者定然是不同类别的了,而且橡胶树出的胶一定更好!”   “对对,橡胶树的橡胶抗磨性和抗热形变能力最好了,你猜的真准!”   郭勿语董事长推了推自己的白铜眼镜架,扬了扬自己的一字眉,说:“我不是猜的,是你们教会我的……正确的付出就会有合理的回报,那个橡胶树要你们付出这么多,我当然相信它的作用会是十分巨大。   我在热嵌大城,在台北大城,看到过众多小家小户成就了自己的家业。   你们能让郑家、潘家或是杭州商团飞皇腾达,我以为不算什么,但是你们竟然同时也能让小家小户发达起来,这真是令人佩服啊……按理说,我等都富了,就一定会有人受穷了,可是我没有见到谁因为服从你们的规定而受穷,听说连马尼拉的农民都穿得起胶鞋,甚至红毛蕃也能用得起打火机,抽起香烟了!   你们说的真对啊,那些从海里打上来的,从山里挖出的,从地上长出来的,甚至你们加工过的,它们才是真正财富,金银珠宝还有马票,都不是。   财富果然是无穷无尽的……”   鲍威市长很高兴这个老家伙的真诚,说:“那些总想把一切垄断起来,发自己家财的集团,最后一定会发现其实是垄断了一堆屎,只要人类的创造能力不会被邪恶控制信压抑住……什么都会实现的,哪怕是与地球的另一面直接通话!”   郭勿语董事长是个严谨的人,他对这样的大话马上就怀疑了。   那电话,他有的,但是那电话线的长度一定有限吧?那要多少个接线员啊?   无线电他也见识过的,超过距离就不行了,不用地球那一面,就是印度就传不过来……再说那也不是通话,我是一个有见识的人!   算了,不和鲍威市长一般见识了,从不说大话的年轻人,还没有见过呢,不可能都像我这样稳重而严谨。   总得说出道理吧。   随后,他专程跑到农业中心去了,申请种植橡胶树。   这个还事先在商团大会上提到过,当时全商团马上就同意了。   因为他只在地图上画了三个圈子,说:“汉唐集团从没有声张过,他们在这三个地方建起了三个十万亩的橡胶园子。”   “跟进,跟进!我等也来三个!”   他们成功申请到了,也在他们三个橡胶园子旁边要建了。   这个前期的投资很大……他们讨论了很久,终于决定向汉唐银行申请贷款了,不借的话,他们会影响自己的资金流动了。   这是一笔巨大的贷款,他们把自己的优良产业都抵押给汉唐银行了。   后来,还不到三年吧,当汉唐集团的橡胶园开始割胶,开始使用时,许多后知后觉的商团,开始眼红杭州商团的巨大收益了,想要纷纷模仿。   但是在时间上的差异性上,让他们狠狠地挣到了马票。   当然,这是后话,当时没有人能睡好觉,太大的投资了,要不郭勿语董事长能主动去看看吗?   他从没有借过人家这样多的钱,害怕还是有的,一旦失败,这几年辛辛苦苦的事业全是汉唐银行的了。   鲍威市长最后也放过他们了,算了,人家都开始投资经济类种植了,再拿粮食没有了,天下就大乱了的话吓唬别人,不行了,明人都学精了。   他只能和其他人一样向董事会倒苦水,咱们从不封锁消息源路,也不禁止人家四处走动,还极力发展交通,特别是海上交通,骗不了人家了。   这笔巨大的负担,只能自己抗了。   汉唐集团最后发现,自己才是最大的接盘侠。   所以,在杨友行秘书长家里后花园的烤全羊小聚会上,大家都在感叹明大陆上人口太少了。   伍大鹏董事长不要脸地撕下了一大块羊排,大口吃起来,然后喝了一大口啤酒,赞道:“果然是湖羊,好吃!”   结果大家又不要脸地伸手去撕,沈千千经理温和而快乐地看着众人的撕抢,穆木厂长刚撕下一块肋上肩肉,就又让吴杰厂长抢去了。   杨友行秘书长急了,说:“你们谁都不关心前线吗?!”   大家愣了一下,这时他终于伸进手了,扯下了一条腿来,说:“安保队员们正在浴血奋战呢……”   穆木厂长不敢惹吴杰厂长,但是对付他可行,便说:“那我连夜在电焊厂里加班,还砸伤过脚,你怎么不歌颂我?!”   杨友行秘书长马上说:“我还写稿到后半夜呢!”   然后马上后悔了,他给了对手的反击机会……   穆木厂长马上眉飞色舞地说:“对嘛,职业不同,分工不同,大家都是一样的付出,你可以感动,但是用不着歌颂。   歌颂和奉献一样,那都是祭祀用语。”   杨友行秘书长没有稀得搭理他,来,千千,咱俩吃羊腿……   事实上,所谓的大后方对前方当然要关心了。   杨友行秘书长就是最关心的一个,当他收到前线怀疑是郑家集团可能有人私下里售卖鞑虏军火时,马上就安排在了《汉唐时报》的头版头条上!   这个时候,郑家军正式参战的人员刚刚出发,他们虽然属于计划外的人员了,但是能多个帮手也可以。   领军人物是定远侯郑联嘛,人人熟悉的,安保部的老朋友了。   永胜王郑彩看了报纸后气极而笑,对,我私卖军火给鞑虏,然后再把二弟送上战场!   当初,郑芝龙带着另一枝郑家人来投靠时,他是有点紧张。   借尸还魂,混水摸鱼,顺手牵羊,卧薪尝胆,借机上位的事情见太多了!   他赶紧把二弟以训练新的郑家军名义调回来,赶紧又请了两个汉唐集团安保部的人,一定要是汉唐集团的人来训练,其实是要汉唐集团明确表示,你们是坚决支持这一枝郑家,而不是另一枝!   汉唐集团安保部根据合同上的条约派出两名人员,这让他安心不少。   随后的改编和训练,没有出什么意外,这又让他安心不少。   郑家集团安全情报郑则仕的报告,更让他安心不少。   特别是,在永胜王郑彩的特别关照下,他们都去了热赤大城后,他舒服地吐了一口气,哈哈,那是一个有规定的地方,没有人可以乱来的!   所以,他必须让定远侯郑联出战!   他非常喜欢安保部的派头,鞑虏哪里算是正儿八经的敌人?分明就是一群强盗嘛,也配宣战?!   永胜王郑彩也许过激了些,他们叫安保队啊,咱别叫郑家军了,称差役大队吧!   定远侯郑联当时就不干了,这叫啥名字?还能怎么难听?!   好吧,最后哥俩敲了,叫义勇大队吧,总之,不能叫郑家军。   他们后来没有想到的是,等拿下来诸多城池后,他们让人给改名为城管大队了。   当然,这名子贴切,他们确实管理城市了,只不过是按照安保大队的规定来的。   所以,永胜王郑彩看到《汉唐时报》的报道时气乐了,我怎么能把我二弟送到自己提供军火的地方?!   敢伤害我二弟的,尽诛之。   但是,他吸取上次的教训,盲目的谩骂回击会让对方笑了去。   《汉唐时报》肯定有证据登报的,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他们有胡说八道的事情。   他也知道《汉唐时报》信奉一个一个原则:你可以写错一个报道,但是,你必须在同样的位置道歉;从不道歉的报纸,那就是永远准备胡说八道下去的报纸!   后来,郑则仕部长的报告,让他的心都要碎了。 第八百三十五章 千万别用钱去衡量性命   永胜王郑彩把郑家军工厂的管理交给了一个最疼爱的侄子,名叫郑吉。   郑吉小时候,品行端正,聪明灵利。   上一次那个不想再提他的亲戚就私下来售卖属于郑家的军火,他为了马票连红毛蕃这样的人都可能卖……这件事情,不得不让他当时恼火。   郑家军工厂是他郑家集团核心利益的保证力量之一,这当然不可能交给别人了。   只能让郑家的人看着……但是,他竟然敢卖给鞑虏军火,永胜王郑彩想不明白的是,他不知道鞑虏强盗集团是郑家集团的死敌?!   如果鞑虏强盗集团打跑了汉唐集团,为了守住福建地区,郑家集团可能会送上最后一条人命的!   这是不死不休的死敌……他真不知道?!   永胜王郑彩坐在书房里想着,他心里有了一种苍老无力的感觉……能做死郑家的只能是郑家人了,这就是他辛苦打造郑家集团的结局?!   他深深为自己的儿女担心了……道路还没有铺好啊。   这时,郑家集团安全情报部的郑则仕部长,进来低低地说了,郑吉全招了,他确实不知道是鞑虏强盗集团在采买……他以为是安南黎朝的人偷偷买,因为那里出现了反对郑柞家族统治的地下势力……   永胜王郑彩知道安南黎朝的内哄,而且也知道汉唐集团多次表示不管他们那里的争斗,只要不影响下龙湾租借地的安全和稳定就可以了,而且双方要保证那里持有汉唐集团身份证的人生命和财产的安全。   当初也有反对势力偷偷来找过郑家集团,也做过许多的许诺,但是,永胜王郑彩考虑过汉唐集团的态度,认为这个时候绝不是参与的时候,也拒绝提供支援,哪怕是有偿地售卖军火,那才几个马票……远远没有安南黎朝的郑家向自己提供了下龙湾租借地的产出。   两个郑家是八杆子打不到的关系,但是那个郑家偏上门拉关系……呵呵,永胜王郑彩当然顺势而为了,汉唐集团的人在哪,他郑家的人也要一定在!   要不说,汉唐集团感觉他们古人挺烦人的呢,跟腚虫了。   不过下龙湾好几百公里了,就是全交给汉唐集团,也用不过来,谁来都行。   所以,对黎朝内部的争斗,郑家集团天然性的和汉唐集团站在了一起,这和对待鞑虏强盗集团的态度是一致的。   那么这个小子就真的有可能是这样认为的,他捡了一条性命……永胜王郑彩心里松了一口气,如果他真是只为了钱敢卖给鞑虏郑家军火的话,永胜王郑彩会亲手枪毙他!   但是永胜王郑彩却冷着脸说:“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上当了?”   郑则仕部长看到永胜王郑彩的表情后,明白这个小子保住性命了。   他当然不敢在这样的大是大非上做假了,说:“还审了他偷着纳的小妾了,她是鞑虏派来迷惑他的,也学会了冒充是黎朝反抗组织的人……”   永胜王郑彩想了想,说:“把那个女的沉海吧……都能让鞑虏用上美人计了!”   这里他没有责怪郑则仕部长的意思,因为他们也学了汉唐集团的作法,不准在内部监视自己人!   永胜王郑彩想了半天,感觉自己不能盲目地学了,说:“从现在起,对内也监视!包括监视你自己!!”   郑则仕部长马上弯腰作了一个揖手,这是郑家集团内部典型的敬礼方式。   永胜王郑彩接着说:“把他和他的口供……还有那个女的,别沉海了,都交给汉唐集团吧,要不然,我家说不清楚……”   他苦笑了,自言自语地说:“该让他们枪毙就枪毙……出出怨气也好……”   郑则仕部长心中一沉,这个族弟完了,王爷是为了保郑家集团的核心利益啊。   他每天都要把郑芝龙父子和施琅在台湾的活动情况,还有他们见了什么人之类的如实汇报,他们离开了他们原先的军队,去了那里,永胜王郑彩当然不再担心他们能通过军队动什么手脚了。   但是,紧接着来的担心是,如果他们借着这个机会,趁机搏上位,取代自己这枝郑家,那可遭透了。   他今生今世不想与汉唐集团为敌,他只想要福建,他只想让自己的儿女过上好日子,安安稳稳地在福建做王。   他是得到了汉唐集团的帮助,但是这也是他和诸位兄弟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   最关键的是,他可是和汉唐集团的董事们签了合同,他们认同我郑家在福建地区的地位,当然,他也同意自己是同汉唐集团在一个框架里,而且还给了五年的时间来接轨。   很简单嘛,福建地区要是现在完全和汉唐集团管治下的地方一致了,别的不说了,他这里所有带烟囱的工厂全倒了,一个月都活不上!   五年啊,他的三弟郑斌说过,现在就感觉在和时间赛跑!   还好吧,他们商量了半天,说,只要比潘家或其它家的生产能力强就成了,你看,汉唐集团在锅驼机等项目上都停产了,而且,他们还不时发包要购买他们的,所以拼过他们的就成了。   对于这一点,三弟郑斌那是信心满满的!   但是人家也好像不算差,当郑斌开始攻关大飞轮式15马力柴油发动机时,人家也开始干了,所以三弟郑斌都像是没有休息时间一样的活着。   所以说,万一汉唐集团不遵守合同了,郑家集团一切都完了……所以,永胜王郑彩能不怕吗?!   他也想过弄死郑芝龙这一枝,但是……下不去手啊。   就是没有汉唐集团他也下不去手,他最亲的人,肯定没有一个同意的,更别说那个二货弟弟了,这个二货还对郑大木亲近呢。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太不好办了,特别是看着宝贝女儿郑秀文竟也喜欢那个年轻英俊的族哥……算了,紧紧监视就行了。   永胜王郑彩的这些心理活动,郑则仕部长猜不出来,但是,他知道王爷紧张,换成自己就直接让他们死于意外了……没有王爷的命令,他是什么也不敢做的。   他现在只知道自己的族弟完了。   永胜王郑彩让人老老实实地在《福建时报》上认错了,确实是郑家集团军工厂的错误,而且老老实实把经过说了。   但是,没有一个福建人因为自己的子弟上战场可能会受到伤害而生气,却更加怨恨鞑虏了……当然,《福建时报》的写手们一直在享受着郑家集团的高福利待遇,应该出力了,那新闻上的转移视线方法,内容上的春秋笔法,太会了。   百姓们群性激愤啊,鞑虏强盗集团果然真是邪恶,竟然用了美人计,把我郑家的人拉下水了,打烂鞑虏强盗集团的狗头!   一时间,这便是鞑虏强盗集团邪恶的一个鲜活的实证了……郑吉年岁尚小,没有那火眼金睛,上当实属正常,求求汉唐集团了,饶过他这一回吧!   漂亮的女人是祸水啊……   许多“自愿”去赤嵌大城为那个郑吉请愿的福建百姓,自己拿路费坐上了汉唐集团的风帆混合动力航班,原先是一天三趟都有定时的,现在则是一天一趟了,没有办法,战争来了。   他们看着彬彬有礼的乘务女子,摸着那软软的鲸皮座垫,透过玻璃窗户,看着外面的海景,听着喇叭里温柔的女声:   “尊敬的乘客,你们好,欢迎乘坐甲子班次客货混装船,我们汉唐海运服务部全体服务人员对您的乘坐表示感谢……下面,我将向您说明在未来十个小时内,您将得到的服务……”   啊,真好听啊,这才是三等舱里的待遇了,真不知道头等舱和二等舱会是什么样子,许多普通老百姓相当满意。   在头等舱里,郑吉的爹爹和娘亲仍然对着郑则仕部长哭泣。   “肥猫啊,你可要救救你弟弟啊……他小时候可喜欢和你玩了!”   郑则仕部长头都大了,他就怕和这些实在亲戚来往,而且总喜欢叫自己小名!   知道自己手下多少人吗?连汉唐集团的范例部长有时候都要求自己提供情报!   肥猫……好吧,你们叫吧,这里没有旁人。   他说:“我已经和老吉说了三遍了,老老实实把实情说了就行,汉唐巡警部从不逼供,但是他们有神奇的手段,总会记住你好多天前说过的话,只要发现不同,你就完了!”   郑吉的爹爹恨恨地说:“我倒是不怕他挨揍,打几下,只要不打坏了,狠狠打!他真不是为了钱啊,那几斤黄金家里有啊……肥猫,你信不?!”   肥猫只好翻白眼,老吉为了那个女人买奢侈品,你们知道一个LV坤包要多少马票吗?一瓶亚黛香水要多少马票吗?我都抽不起大红鹰雪茄,只抽大雄鹰!他在家里偷着抽!!   大飞轮车都不用贷款买,直接付账了,还不是那种排队等候提车的!   这些钱从哪里来的?!   是,那个女子有诱惑的原因,但是,他自己是二货吗??   郑则仕部长在高弹真丝沙发的扶手上拍了拍,说:“老吉他是瞒的真好啊……汉唐集团安保部确实为此死了一些人……”   郑吉的娘亲马上喊道:“肥猫,我赔,我赔,一百倍的给抚恤金!”   郑则仕部长脸色阴沉了,他伸出一根粗大的手指说:   “切记,婶婶,若是在那里公开提出这一点,会让老吉死的更快!   他们把人的性命看的金贵,又把违反了规定看的天大一般,任何人犯了都不行,包括他们自己的人……你肯定不知道鄂玉喜大队长的事情,他才是一个英雄,但是呢,他只为了救几个郑家先前的弃卒,镇国大将军一般的身份丢了,管后勤了!   千万别用钱去衡量他们人的性命!   切记!!”   郑吉的爹爹真吓到了,说:“好肥猫,叔叔在你小时抱过你,经常给你买五香豆干吃……那如何赔?!”   “你们就表现出一个爹爹和娘亲应有的样子就成了,千万莫要伪装,他们无比精明,但是有时又理解不了的傻……”   郑吉的娘亲恨恨地说:“吉儿两个亲叔叔都为打下这个郑家江山死了,伤口都是在胸前的!   太不像话了,永胜王不能这样不管!”   郑则仕部长脸上一下子涨红了,怒了,一拍沙发,真像是一只肥猫那样跳了起来!   “永胜王不管?用我亲自押送他?!哪里来的这样多的普通老百姓请愿?!你还能请到最好的讼师?!休得胡言啊,婶婶!”   郑吉的爹爹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地说:“肥……郑部长,若是能救下吉儿的性命,我愿向郑家集团献出全部的财产!”   郑则仕部长痛苦地摇了摇头,心想,若是马票能解决一切,定远侯还用去上战场?!自己还用亲自来陪送?!怎么就听不懂我的话呢?!   但是他低低地声音说:“但求天命吧……”   他的叔叔和婶婶又抱在一起哭了。 第八百三十六章 第一起公园凶杀案   郑吉案在第一时间内,便成了《汉唐时报》和《福建时报》上的头版头条,甚至都把从前线传回的消息放到了第二版。   事实上,两家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没有评论案件本身,都是记者对他的父母还有自愿到这里来为郑吉请愿的普通老百姓的访问。   法院没有宣判之前,两家报纸可不敢再正面评论案件,《福建时报》先前的报道刚刚被指控违背了《新闻法》,正在等待处罚。   这是有过教训的!   上一次他们在报道一件凶杀案时,就把巡警部抓获的犯罪嫌疑人当成犯罪分子报道了,而且在揭出那名犯罪分子的私生活时,过于倾向此人的阴暗面了,结果在舆论上行成了一面倒的作用,从而使巡警部产生了巨大的舆论压力。   大家纷纷质疑巡警部的审讯能力,连董事会的董事都打电话要了解案情进展了。   秦曦关部长火了,不管谁问,一律是无可奉告!   他怒气冲天地对着某个董事说:“要么就别让我干了,要么就别打听进程,更别想干扰我们审讯!事情哪里有你们说的那样简单,曾经在现场,身上有死者的血迹,就是犯罪分子了,你当侦破工作是玩呢?!”   秦曦关部长又打电话给杨友行秘书长,对他们相关报道提出了抗议!   杨友行秘书长当时无辜地说:“我的记者是不是写的事实吧,是不是都是有各项人证物证吧……我可没有乱写啊!”   那个犯罪嫌疑人叫嵩山坳,也确实是出生在嵩山的山坳里,他在少林寺与一个武僧没日没夜地学了武功,又学着认了点字。   他后来投奔了鞑虏,在台州城当了一名巡检,当他得到密报说有人在台州海域有走私商货,结果果然抓到了几名有汉唐集团身份证的商人!   他扣留了货物,还敲诈了人家,而且在此之前,他还有过很多类似行为,甚至在台州百姓中调查他时,还有几勒索行为是起可以明确的,而且数额较大。   事实上,就是他引发了汉唐集团在明大陆的行动!   他是第一批被汉唐法院按照《大清律》审判的鞑虏及其随从者。   最后按照《大清律》的“刑事诈伪”和“刑事受赃”的要求判处了他入监两年……他心服口服,当时还偷着乐,还有八十大板没有打呢。   后来,他才知道,汉唐法院因为不人道而取消了肉刑。   他也是很久后才知道什么叫人道。   两年中,他学了不少技术,学会了汉唐集团的官话,还会写他们的字。   他学会了水管加工技术和维修技术,会卡螺纹口。   出狱后,他得到了一份释放证书,可以当身份证用,如果一年内没有什么犯罪行为,可以换成正规的身份证了。   花莲监狱还给了他少数的路费,足够他回到老家嵩山了,但是他不想回家,至少弄到身份证啊。   他现在知道那个有多重要了。   他很快在一家厂子里找到了工作,那里的老板有两个,一个叫王三,一个叫李四,听说他们过去是猎人,现在凭借着祖上传下来的驱蚊药,办起了大厂子。   他感到憋屈,要是主子还在,自己可是一个巡检,叫他们两个蹲着,他们都不敢站着,每个月不交点孝敬钱,分分钟钟让他们滚蛋,占了他们的厂子。   他们的驱蚊药水、药膏和蚊香真是好卖啊。   他当然还会维修蒸汽锅炉了,正宗的管子工呢。   工钱挺高,认认真真干了一年后,攒了一些马票,呵呵,这要是与嵩山地区比,可以是一个小地主了。   最高兴的是他得了汉唐集团的身份证,他在当地的行政楼照了相后,发现这里竟然不收费用,和大街上的照相馆一样一样的照相,他们不要钱。   办事的是一个女子,她笑着说:“给你办公民身份证是方便我们管理,如何能收你的费用?”   他看那个女子笑起来很好看,忽然身体上有反应,但是只是一下子,很快就没有了!   他知道自己都让那个武僧害苦了,不能那个了!   他不想住廉租房,那里比他的宿舍人还多,闹死了,想买自己的房子,但是,他算了一下,这要积攒五年的钱,他才可以买到一处自己的住房。   这太慢了……有没有快的办法??   他知道不能犯罪啊,监狱里面很可怕的。   那一天他打开《汉唐时报》,看着后面连载的小说,突然有了主意,自己也喜欢看,天天追着看太辛苦,不如把它刻成书来卖!   这是一个好主意!   于是他查看了一下汉唐集团的法律,发现他们竟然连这个也管!   他害怕了,可不敢在这里做,他拿着自己一年来攒下的马票,悄悄去了杭州城,找了一家印书局,就要印书。   杭州自古就是印书的集中地之一,加上那里才接管不久,一切都挺乱的……所以就偷着印成了。   他知道在台湾卖,更好卖,可是不敢,便偷偷在福建的福州卖。   工作嘛,他没有丢了,一年中,他都没有请过假了,所以请了一个长假去印书,然后再回来工作,等着印好了,又请假去偷着卖!   果然挣到钱了!   但是,很快就不好干了,因为有人跟着学了。   这时,他听说汉唐集团有个姓杨的人,暴跳如雷,结果巡警很快就抓了一批类似的人,结果还把他也牵扯进来了!   完了。   在审讯时,他老老实实的交待了,并退了赃款。   还好吧,汉唐法院没有理那个姓杨的从重从严处理盗版者的要求,就是按照他看到的法律规定那样,只判了三个月。   这个他又认了。   三个月后,他出狱了,原先的厂长不要他了,说他贼性难改,他心一沉,但是脸上不在乎,说就说呗,自己又不损失马票。   最后,他在家乐福超市当了一个送外卖的快递,还骑上了三轮自行车,但是挣得马票比当技术员时少了很多。   可是,他听说过,先前也有两个送外卖的,人家攒了钱,最后就办起了自己的小超市和服装加工厂,他还亲自坐长途公交车去看过,长途公交车果然在那里停靠了。   他也进去看过,生意真心不小,还是开放式的,从公交车上下来的人直接挑选,然后在门口结算,他们都省下了服务员!   当然,每次只有一车人进来,所以他们结算很快。   但是,他们可挡不住人偷啊……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他偷着藏了几块巧克力,手里拿着油纸包装的面包装模做样地结了账。   他的生活重新有了奔头,这一套他也熟悉啊,工厂开不起,小超市他也会做。   不到发了大财,他坚决不回家。   他的工作忙起来真忙,可是当别人忙起来时,他反而不忙了。   这一天,他一个人去了海边公园玩,也可以找一找商机嘛。   他一个人乱转悠时,突然听到了树林中,有人惊呼了一声!   他也有身手,几个窜越就过去了……他也听过有天网和地罗安保公司,去试过的,说他身手不行,他想,可能是看自己有犯罪记录吧。   进到小树林里,他看到一个衣着富贵的中年人倒在了水泥小路上!   他的喉咙上插着一把金丝编织的小刀,他双手把着那刀,那刀把上还有绿色的宝石!   当时,那个衣着富贵的中年人憋得满脸通红,眼睛里全是渴求他救命的神色……他认识这个人,叫上官什么的,他给他家多次送货了,而且每一次他都给自己不少的打赏!   这要是救了他,自己岂不是得的更多!   他赶紧上前,帮助他拔下了那把小刀,但是,却出了更多的血,还冒着粉红色的气泡,他感觉自己做错了!   但是,这个上官很快没有了呼吸……   这时他感觉不好了,马上起身要跑,可是来不及了,不知道是谁叫来的巡警,他当然不敢反抗了。   这是第一起公园凶杀案!   当时很快就吸引了大家的兴趣。   秦曦关部长带着他的刑侦队开始了侦破工作。   《汉唐时报》当时注意到这样的案子了,吸引人眼球的。   随后,他们陆续的报道都是对这个叫嵩山坳的超市快递员不利。   背弃自己的汉人身份,主动投靠鞑虏,谋个小官,敲诈勒索商人百姓,判了刑后,不肯悔改,骗了汉唐集团的身份证后,从事过让人恶心的盗版犯罪事业,从他在超市里提供的单人宿舍里,还搜出了非法占有的各种小物品,虽然不值几个钱,但是,这是一种盗窃行为!   他有过多次给这个姓上官的人家送货的经历。   这个上官家来自广州,原先是一个商人,有一定的积蓄,来这里后,全家都很低调,一直靠着积蓄生活。   一定是这个嵩山坳见财起意,偷偷跟着人家逛公园,寻机杀死对方!   在这个姓上官的原商人身上找到了他的钱包,钱包里都是一万马票之类的大面额纸币!   加起来有一百万之多,还不算零头!   所以说,这是见财起意了……嵩山坳身上和手上的鲜血证明了是上官本人的,而且,那刀把子上还有他的指纹,这都是得到认证的。   当时,随着《汉唐时报》的陆续报道,人们都展开丰富的联想。   没有想到的是,秦曦关部长却迟迟不宣布侦破结果,这把杨有行秘书长都急坏了。   但是,他再也不肯向《汉唐时报》提供任何有用的消息了。   秦曦关部长愤怒地说:   “杨友行,你再也不可能从我这里得到任何审理案件的细节了,我老秦错了!我要请求大家立法,不准许你们新闻行业推测或是妄加评议没有正式经过法院审判的案件,好家伙,你们比法院都厉害了,自己就宣判了!”   杨友行秘书长狡辩说:“一是你提供我的,二是没有这个规定!我家报纸所写的都是事实!!”   “好,好!”   秦曦关部长一时间气的无语了……当天晚上,他就发起建议,在《新闻法》里增补上一条,禁止新闻行业对未经法院审判结束的案件进行评论!   结果,除了杨友行秘书长本人的反对外,其他人都恍然大悟地表示了赞同。   还有人冷言冷语道:“给点空子就钻啊,杨某某肯定是带着先天的歧视呢。”   还有人接着评论说:“咱们就忘了新闻还有这样的用法,我猜那歧视和盗版有关,你懂的。”   杨友行秘书长一看这两个人的名字,气得牙根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刘原大法官接着宣布此次《新闻法》增补有效!   杨友行秘书长第二天不得不把准备的好多有倾向性的评论换了,这次增补,一点机会都不给了,不管有没有倾向性,就是不准对未经法院审判结束的案件进行评论!   让人恼火的是,事后证明,那个嵩山坳还真不是凶手…… 第八百三十七章 一派胡言和万般邪性   嵩山坳后来被无罪释放了,因为当初秦曦关部长就不太相信他是凶手,原因很简单:他身上的血痕不是自然喷上的,一看就是抹上的;那把刀价值不菲,而且刀型过小,不是他这样的人能拥有的……最重要的一点,这个姓上官的人身上,还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的文字很娟秀,这是一个女人约他来这里的!   约他的人始终没有找到。   上官家里的人也说,他是突然临时出门的,而且还有些慌张,所以与嵩山坳应该没有关系。   本着疑案从无的原则,秦曦关部长只能放了他。   当时,嵩山坳泪流满面地跪在了刑事巡警大队的门口,恭恭敬敬地磕三个头,他举指向天发誓要好好做人,再也不想着做坏事来发财了!   他经历过鞑虏强盗集团的基层官场,像他这样的事情,他一定会不死也扒一层皮,多么残酷的严刑拷打,他都是听说过,也见过,九木之下,没有不招供的人!   他准备了,只要一拷打,他马上就招伪供,让怎么说就怎么说,只要拷打,结果都会是一个。   他心灰了,脸色更灰了。   结果,没有人打他,只是反复不停地盘问他,有时都是一直都第二天了,换了几批次人问,问了好多遍,还量他的手,身高,还让他自己又写了一份经过。   真没有人打他,那他就老老实实地说实话,甚至是困得不行了,也说实话。   后来,他就被无罪释放了,他打死也不相信自己竟然会毫发无损的被释放了!   他磕完头,转身回去了,那个家乐福超市竟然仍会收留他!   但是,他没有脸做下去了,他对着主管服务人员的人深揖了一躬,说自己以后会回报家乐福大超市的,现在他身上还有一些马票,他想找一份管子工的工作。   他在重新找工作那些日子里,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下半身能硬了,而且真想成个家了!   他经常仰望星空,高举起双手,泪流满面而无声地高喊,天神啊,你是让我经历了死亡的恐慌后,才有了改变嘛?!   何其忍心啊!!   接着他就狂吐不止,也不知道吐出了什么,特别腥臭……   后来,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份管子工的工作,那是一家新成立的小厂子,就好好开始做了起来,一切都重新开始!   当然,没有人关心一个普通的坏蛋的故事……在他磕完头离开的时候,秦曦关部长抱着肩从四楼的办公室看他的背影,对自己精心培养的明人助手说:“任何审讯,都不能超过十五天羁押期,找不出有力的证据,是我们的事情,不能怪别人,这样的过程,你们以后也要遵守有关规定,否则会被驳回的而且可能受到起诉,刘原大法官对谁都不会客气的,他们更在乎过程的合法性!”   他的明人助手认真地点头记住了,这不是仅写在书上的,考在试卷上的,是真心要遵守的。   由此,新增补的《新闻法》开始发挥作用了,把杨友行秘书长差点憋死了,站在道德至高点上来说话的手法,他最喜欢用了,可是法院没有宣判完,他就不敢用,你说急人不?!   郑吉案可比嵩山坳案更吸引人了。   郑家集团交出了郑吉,同时,又请了最贵的讼师。   现在在台湾地区,讼师行业是收入极高的行业,同样,也是竞争极其激烈的地方,在汉唐集团侧面的推动下,发展很快,已经出现了数家的讼师楼,这一般是由几个讼师联合开办的,或者分成,或者各自接自己的活计。   汉唐集团穿越前没有请法律专业的人才,他们认为自己有的是那面世界的资料,想怎么制订都成,只要符合常识就行了。   确实是这样,他们有的是资料,在制订各项法律时特别容易,几乎不长时间就推出一个来。   对于讼师的培养,汉唐集团只好侧面推进了。   这时,有一个女性技术员自愿报名来培养。   她叫严唐,是果树专业的技术人才,但是在那面的世界有当过法律援助志愿者经历,而且喜欢思考法律上的问题……这真是让人高兴的经历,伍大鹏董事长笑着说:“啊哎,小严技术员,你怎么不早点说出这个经历来,这是多么难得啊!话说,你援助成功过没有?”   严唐技术员苦笑着说:“……能不提这个话题吗?我都好久不说了……”   “那你现在为什么说了呢?”   “很简单呀,现在我们建立了连自己都要遵守的法律。”   “……”   “我啊,小时候最想当律师,可是后来学了果树专业,现在当不成了……但是我可以让别人当律师啊!”   “好吧,这也算是一个梦想了,你就兼职负责律师的考核和发证吧!”   “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再多也不会累的……”   严唐技术员一开始想把讼师职称分为一、二、三、四级,但是一想到讼师基本上属于自由职业者,所以职称的划分已没什么实际意义,反而是由于搞过于繁琐的升级过程,会给后来人造成暗箱操作的机会。   于是就一证决定了。   考试科目嘛,就是汉唐集团的各项法律了,这个书店里都有卖的,不用她操心教材。   严唐技术员设计了三个类型的试卷,第一个就汉唐法律的基础知识,这个是考记忆力的,不过关就不用再考了,第二年再说吧。   第二个是简答题,主要表达对汉唐各项法律中一些规定的理解,这个不仅考记忆力,而且还要考法律用语是否专业一些,不过关就不用再考了,第二年再说吧。   第三种是开卷考了,可以带上所有的法律书籍,进行实例分析。   三考通过,既得到汉唐集团认定的讼师资格证书,当然,也可以到汉唐集团的司法部门任职了。   这个方法一推出就让法律书籍大卖,而且近三年来,不断地考试,果然就通过了一批法律人才,他们有的就职于汉唐集团司法部门,有的就自己单干成为讼师。   一开始讼师少,于是就价钱昂贵,其中有一个帮助一家鹌鹑养殖场告赢了汉唐集团,并得到了赔偿费用的年轻讼师就比较有名气,但是他却不是最贵的,目前收费最贵的是一个叫金圣叹的讼师。   提起金圣叹讼师,杨友行秘书长就气得大骂,这个中年大叔是个死太监,木有小鸡鸡!   因为金圣叹先前是《汉唐时报》写连载的写手。   他是苏州吴县人,为人狂傲有奇气。   他本姓张,因明亡誓不仕清,常喟然叹曰:“金人在上,圣人焉能不叹?”从而改姓“金”,字“圣叹”,名人瑞。   他先前写过都市灵异类的《乩降才女叶小鸾》,文笔不错,不似习风金这个写手的穿越言情,他的爽点好像更多点,当时,杨友行秘书长一眼就看出,将来这本书的版权能卖个好价钱。   先前,汉唐集团打下了苏州时,他也好奇汉唐集团的由来,但是打鞑虏他却完全支持,于是就借着方便的海航交通到了台湾来看看,本来带了些银子的,可是感觉这个物价太高了……这时正好赶上《汉唐时报》收稿子和写手,他仓促间便把先前写过的《乩降才女叶小鸾》写了开头的几章,就投了稿子。   文章怎么样,读三章就看出来了,这就和吃鸡蛋一样,一口便知道味道了。   那时杨友行秘书长也愁自己的写手中,突出的不多,写言情和武侠的太多了,缺少小众类,一看这三章,正对自己的要求,就给出了千字二百马票的买断价,将来的版权都是自己的!   这个时候,金圣叹已经四十多岁了,听了价格后眼睛都圆了!   一千字就能给一两银子!!   杨友行秘书长淡淡地一笑,挥挥手说:“这是一个正常的社会,我们正确评估写手的价值,这个社会没有不要逼脸的看盗版者,也没有该死的盗版者,你的价值不止这些……好好写,别断更,到时候我还会提价。”   说完,杨友行秘书长还指导了他如何恰当的灌水而不被读者看出来,如何合理的安排两千字的篇章长度,如何推动爽点的发展……这个让金圣叹万分感叹,还可以这样写文啊。   但是,这个中年大叔不上进呢,一天就一章,还不多写,写完了就四处走,乱看一气,要不就在《汉唐时报》专门给写手安排的写作中心里的图书馆看书。   这个中年大叔的都市灵异火了起来,因为他从20岁起开始在吴县扶乩,自称收纳30多个已逝女子为冥间弟子,曾到叶绍袁、钱谦益、姚希孟、戴汝义等士大夫家中扶乩,有的是人生经历,所以,在他的文章的版块里打广告的特别多,价格还高。   杨友行秘书长找他谈了谈,说:“老金,你得加更啊,你是新人,我版块专门给你留出来了,别和习风紧学,人家成名早,偶尔断几次,读者等得起,你要多写,怎么样,来个三更如何……一天就挣上一千二百马票了!”   “不妥不妥,我哪里可以只为马票活着?杨友行秘书长,听闻你对《三国演义》、《金瓶梅》、《西游记》、《水浒传》颇有评价,不如说说如何?”   杨友行秘书长知道,他对《水浒传》极为喜欢,经常写点点评啥的,但是,他对中年大叔这种毫无用处的业余爱好极为不喜欢!   对写手来说,更新为王啊,你还想不想成为习风金那样的大神了!   千字六百马票,你真不想追求?!   杨友行秘书长说:“看法还真有一点儿,如果你能两更的话,我可以谈一谈……”   中年大叔金圣叹除了喜欢和别人对对子外,更喜欢别人和他点评文学。   他说:“这有何妨,两个小时后派人来取稿子吧!”   “要三千字的大章啊!”   “可以!”   好,真好,中年大叔的手速还可以。   晚上,杨友行秘书长第一次请一个写手吃饭,两人吃烧烤去了。   杨友行秘书长说:“你们明人这个四大名著啊,我个人认为都不是什么好书,你别瞪眼,是你让我说的……《金瓶梅》算是都市言情吧,那里面的人物,你说说表达了什么?展现了平民的生活?你看看哪有一个好人?全是畸形类人物……你先听我说完!   《三国演义》呢?那个诸葛亮全是计谋和诡计,哪有一次是堂堂正正的大战?也太意淫了吧?表现了友情?那全是毫无原则的认同!   《西游记》吧,可读性强,但是太过于虐主,而且最后所谓的成功标准,还是混进了体制内,没啥意思,没有英雄主义的豪情!   最不值当的是《水浒传》了,书里哪有正常的英雄?除了滥杀就是滥杀,还以吃人肉为荣!”   中年大叔金圣叹都气得哆嗦了,咬着牙说:“一派胡言!”   杨友行秘书长淡淡地笑了,对了对子,说:“万般邪性……我对的可否恰当……” 第八百三十八章 检察官与讼师的战斗准备   写手金圣叹童年贫困孤独,九岁入读私塾,刻苦勤奋,思想独立,喜爱阅读,尤其沉迷于《水浒传》,成年后考取秀才,耗费无度,以致常处贫困。   现在他已经怒而站起,说:   “《水浒传》令人百看不厌!无非是本书把一百零八个人性格都写了出来,人有其性情,人有其气质,人有其形状,人有其声口!   一本书中,便尽藏有倒插法、夹叙法、草蛇灰线法、绵针泥刺法、弄引法、獭尾法的写作之法……   而我观阁下之文,则千人一口,千人一面……洋洋洒洒,不知所言,总提那面的世界,又不知道是何意……”   写手金圣叹为人孤高,常常率性而为,个人主义严重!   以才子自居,狂放不羁,目中没有领导!   甚至讥笑其他写手庸俗愚拙,比如对当红写手习风金就口无遮拦,说人家只会围着裙子转,若无女主,定然不会写了!   杨友行秘书长自知面貌帅气,所以呢平常对其他人都是宽容忍让,他是一个大度的人,绝对不会和一个古人一样!   但是,那本书的仆街原因是自己写的不好嘛?分明是看盗版者众多!!   杨友行秘书长冷冷地对这位中年大叔说:   “我完全否定这四本书了吗?如果批评都毫无自由,那么赞美又有什么意义?你对其他写手常常出言不逊,我不怪你,你是性情中人……但是你知道我那本书为何会扑街吗?你知道这其中所反映出来多么深刻的社会原因,历史原因,人文原因吗?!”   写手金圣叹还牛逼上了,说:“不论如何,休想再让我写下去了!”   啊呀!他要当太监!!   杨友行秘书长冷笑着说:“你不想写下去了,就是断更,断更了就是当太监了,太监就是没有小鸡鸡!”   接下来两个人的啤酒酒劲儿上头了,都喝了好几瓶了,他们一个叫对方老狗,一个叫对方小狗!   好吧,两条写手狗狺狺地厮打起来……当巡警赶到时,杨友行秘书长已经成功地把中年大叔骑在身下了。   两人一起去了警局。   做笔录时,那个巡警吓了一跳,这个醉熏熏的帅气的年轻人竟然是汉唐集团的人!   他赶紧给秦曦关部长打个电话。   秦曦关部长接了电话后,想了想,说:“按规定处理!”   然后他又给沈千千经理打了电话,让她赶紧给杨友行秘书长带回家。   就这样,杨友行秘书长和写手金圣叹都被做了档案记录,都被处罚了五百马票……杨友行秘书长有幸成了汉唐集团里第一个受到治安处罚的人。   第二天,杨友行秘书长醒来后,感觉浑身都痛,回想起来和金圣叹打架斗殴的过程,他十分感叹,想当年自己是写手中最能打的,谁知道喝多了啤酒,竟然能让一个中年大叔打了很多下!   这条老狗是挣了些马票了,竟然搬出了免费的写手公寓,自己租了一处房子,竟然要去考讼师!   他赶紧去找颜棠技术员,询问考讼师难道没有年龄限制嘛!   当时颜棠技术员正在一家冰粉店里津津有味地吃着冰粉,她说:“不能有年纪限制,很多有根底的讼师都是四五十岁了……”   杨友行秘书长说:“连中老年人你都给机会?!”   颜棠技术员当时瞪着亮晶晶的眼睛说:“谁考过都有资格当讼师,为什么要管人家的年龄?!”   好吧,杨友行秘书长被她美丽的眼睛打败了,就说,他原本有一个写手,有些许才华,最好不要让他考上……写手也要当讼师,他会成为蹩脚的讼师。   颜棠技术员瞪着亮晶晶的眼睛说:“若是考过了,我还会亲自培训的,你知道我看过好多以法律为内容的电影电视了!我还有所有的带律政字头的电影电视资料片!”   杨友行秘书长无语了,他都给颜棠技术员交了冰粉钱了,她还不答应自己不想让金圣叹当成讼师的要求。   颜棠技术员忽然就叫了一声,说:“天啊,你的眼角怎么青了?又被千千姐打了!”   “没没,我和铁依厂长比赛拳击时受的伤……”   颜棠技术员又叫了一声,说:“天啊,你只受了这点伤?!”   杨友行秘书长没有办法了,因为他是买断啊,所有版权都在自己的手里,所以找了一个写手续写吧,结果有很多原先的读者写信来指责……他自己受着了。   可恨的是,那条老狗还真考上讼师了!   听说那过程还挺励志的,这期间,他还打过短工,搬过砖,听说春节时靠着给人编写对联也挣了一笔钱……总之就是坚持学习啊。   说实话,杨友行秘书长服了,虽然他是一条太监了的老狗,但是真有气节,说不写就是不写,宁可去搬砖!   颜棠技术员还真上心,组织了一个班,天天上两节课,经常还搞什么法庭演习,情景再现啥的……当时汉唐法院已经完成了基本建设,组建了自己相对独立且完整的系统,至少他们的法警制服是巡警中最庄重而好看的。   他们把陪判团改为11人制,不久的将来要改成21制。   但他们自称是陪判团时,杨友行秘书长差点笑了,你们叫错名子了吧?   刘原大法官说:“没有叫错,虽然他们只能是检察官启动,但是,他们会有决定权……”   杨友行秘书长笑了,说:“你们可真懒,让明人自己决定自己的人有没有罪,你们看热闹……”   刘原大法官也苦笑了,说:   “有点儿是,至少最不坏吧。再说了,在这里,至少他们人人都有自由迁徙和自由工作的权力,严格的意义上说,他们是自由的人,可以做出自己的主张,我们不操心了,当然,还要能听懂我们的话,没有智力障碍,还要有我们的身份证,不是这里的公民,没有资格的。   不过,好在检察院方面也不会随意启动的,太浪费人力和物力了。”   后来,打官司的案子越来越多了,这好像也和经济的发展有关系,经常发生纠分。   大明商人不喜欢见官,但是他们发现这讼师真是好啊,一切都交给他们了。   慢慢的,所有的讼师都遇到了机会,这一竞争,慢慢地也显出高低来了。   如果说先前那个起诉汉唐集团的年轻人更善长民事赔偿方面的话,金圣叹讼师则更善长在经济纠分或是刑事案件上辩护,特别善长说服陪判团。   这个中年大叔充分利用了汉唐法院的陪判团制度,发挥写手意淫的才华,要么高昂,要么悲悯……经常把明人陪判团说服了。   当然,他也有对手,还有一个非常聪明的检察官,他远远要比金圣叹年轻,而且还是以更高的分数考过了讼师,但是却投入于汉唐检察院。   他的名子叫徐元文,1634年出生,今年才二十岁。   他在少年时代就非常喜欢读书学习,14岁时经考试被录取为鞑虏强盗集团的生员。   他所读的书以六经(即《诗》、《书》、《礼》、《易》、《春秋》、《乐》)六部书为主,也常读诸子百家的著作,力求明了事理,经世致用。   那一天,他接受了郑家集团聘请自己做郑吉案的讼师。   他当时看了看郑吉的案卷,对郑家集团的郑则仕部长说:   “无罪辩护是不可能的,郑吉可以在服罪态度上做点文章,可以在审判团的身上做点文章,你要明白,审判团的判定票数比例很重要,哪怕是有一票认为他无罪,这都会影响到主审法官最后的量刑尺度!”   郑则仕部长拿下口中的大雄鹰雪茄,笑了,一字胡还动了动,说:“永胜王正是此意,如若轻判,永胜王会感谢你的……”   金圣叹讼师的牛逼劲儿又露出来了,说:“不必!这是我讼师天然的责任!我倒是很敬佩永胜王当初与鞑虏强盗集团血战的血性!”   郑则仕部长微笑了,他弹了弹烟灰,说:“陪判团?我郑家要是知道他们的名子,或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金圣叹讼师勃然变色,说:   “我是亲眼看见他们都遵守他们制下的规定……如果你敢违反,我拒绝接受你的聘请,多少马票都不行!请你出去!!”   郑则仕部长马上点头哈腰地说:“这不是开个玩笑吗?!哪里可以能见到那些陪判员……”   这是真的,他们随机抽取不说,还是二十四小时单独生活,广播和报纸都听不到!   金圣叹讼师叹了口气说:“不要有任何超越法律的非分之想……现在想起来,杨友行秘书长真是一个伟大的人物,他若是轻轻动一下手脚,我命不久矣!”   郑则仕部长为这个案子组织了一个二十人的小组,二百万马票的讼师费用,已经创下了天价了。   很快汉唐法院公布了主审法官和检察官的人名,还有陪判团的成员名单和照片。   谁都知道,现在这些陪判员彻底和这个世界隔绝了。   金圣叹讼师痛苦地看到他的老对手,一个毫无同情心,千方百计把别人送进监狱的年轻检察官,这个人他太熟悉了,不用准备。   至于那个主审法官则是台州地区的法官,他不太了解了,他对一个助手说:“我要在二十四个小时内,知道这个主审法官所审判过的案例!”   他的助手匆匆忙忙去汉唐法院档案馆检阅了,那里的资料是对有讼师证的人公开的。   陪判团是最重要的!   他的助手们马上在黑板上贴上了11个陪判员的黑白照片,他扫了一眼看后,竟然发现大神写手习风金也被随机选上了,马上对助手说:“记下来,明天申请换10号陪判员,理由是,他曾经与我同行,关系……过于亲近,不利于法律的公正!然后到《汉唐时报》请求证明……”   接着,他挨个派出小组成员去陪判员生活工作的地方,侧面打听他们的一切消息!   ……   深夜了,汉唐检察院的办公室里,年轻的检察官徐元文也在研究着陪判团。   他抱肩看着,对自己的助手说:“申请换7号、9号陪判员,理由是,他们刚从郑家集团的福建地区来这里不足两年!   你看,这两个人是不是有些太过面善?”   他的助手马上同意说:“甚是,一看便是老好人,肯定容易受到金圣叹金太监的蛊惑!”   这个真不知道是谁传出人家是太监的外号……   检察官徐元文说:“最为关键的是,那个主审法官太易受反对票数的影响了,我担心他量刑过轻!”   他的助手更加认真地查看着随机抽选的陪判团员的资料。   把所有有罪的人判重罪,这样才可以让汉唐集团的法律得到所有人的尊重!   当然,这些就如同叫人外号一样,只是私下里说说。   汉唐法院其实随机抽选了二十二名,第二组人还不知道自己被选上了,他们只是候补。   只给双方一次挑选陪判员的机会,所以,他们当然都紧张了,只有三天的时间呢。 第八百三十九章 陪判团.法官.检察官.讼师   郑吉案在汉唐法院一号法庭庭审这一天,像是一个隆重的日子。   上千名普通的福建百姓在汉唐法院的广场前为年轻的郑吉叫冤求情,确实是这样的,若是他知道是鞑虏强盗集团来买军火的话,肯定不会卖的!   且不说鞑虏强盗集团在别处屠城了,就是同安之屠那都是郑家集团的痛啊。   1648年八月十六日,鞑虏强盗集团的“靖南将军”陈泰、“浙闽总督”陈锦、“福建提督”赵国祚在福建同安县进行了一次大规模屠城。   当时,鞑虏军队进攻同安,郑家军的援军因风向不利受阻。   同安城破后,守城将士悉数杀身成仁,鞑虏军队开始屠城,血流沟渠。   大约有五万平民被屠杀!   那都是多少有一点亲戚关系的平民啊!   所以,这个血债无人能忘!   ……而且明知道自己亲人也要上战场,如何可能卖给鞑虏强盗军队军火?   这些时日,《福建时报》上连篇累牍地报道同安之屠,N多的反抗鞑虏大军的事件,N多的鞑虏大军凶残的事件。   热赤大城当然可以看福建时报了,那个年轻的检察官徐元文在预审阶段就对郑吉提出了叛国投敌的指控,这个是可以要了郑吉性命的罪名!   西方范院长马上叫停了他,和他谈了一下。   西方范院长说:“明明郑吉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汉唐集团为何还要如此走一遍流程?巡警部要重新侦查,我们呢则要预审……这里面一个原因是表明我们汉唐集团一切要以汉唐法律为最重,这二呢,则是考验我们巡、检、法三方面的配合,所以,我们的指控一定要严谨,你知道资料的,汉唐集团从来没有搞过严打,因为我们的法律一直是在一个框架内,一个标准内,没有严或不严之分。   所以,你的指控不能过严重,既然是真正的依法了,就没有从重从严处理,不可以有弹性。”   年轻的检察官徐元文是聪明的,他认真地对西方范院长说:   “院长,我只不过想表达出犯罪者必须要为他的罪行负责的态度,而且因为他还做了致死致伤我安保人员的罪行!”   西方范院长知道,汉唐集团管治下的的年轻人,无不对安保大队怀有好感和敬意,不是因为身上的衣服帅气,也不是因为工资不低,而是因为他们面对鞑虏强盗时,是可以给对方毁灭性的打击!   这是让人想一想就热血沸腾的感觉,我等的安保队是全世界最强大的!   天下无人可敌!   所以,只是因为一个人就给他们带来了伤害,这是不可忍受的怒气!   当上千普通的福建百姓在汉唐法院前为年轻的郑吉叫冤求情时,当地也有年轻人对着高喊:   “必须严惩郑吉!”   “安保队的血不能白流!”   好吧,两面都是在汉唐法院的广场里示威,没有影响他人,也没有影响交通,更没有身体上的接触……巡警部出动了两支小队,他们把自己的警用自行车摆在广场上,排成两列来,告诉两面不可越过,然后无聊地摇动着丁字拐警棍,来回走动,他们中还有一组女巡警,胡翠花队长领着一个组的女巡警也来了。   她们的警服颜色与男巡警相当,但是样式却端庄秀丽,可算是17世纪中期的时髦样式了。   男巡警在巡视的过程中,没有人理会那两帮子人在喊着什么,他们之间有时会对着那个胡翠花队长的身影眨一下会意的眼神。   这个妹子不寻常,在年年进行的枪械考核中,她的五子转轮手枪三十米固定靶,二十米移动靶,从来都是冠军!   这个可是男女混合项目……   而且,她的分筋错骨手相当厉害,徒手散打中能对付两名男巡警!   而且还漂亮,身材还好……一个汉唐集团的人经常给她写信,你懂的。   当然,这些男巡警的调皮是不可能让愤怒的人群看到的,热赤大城的年轻人更热血了一些,他们在表达他们的愤怒,所以说,人们的情绪不可能不影响到检察官的情绪,更不要说才是二十岁的检察官!   西门范院长知道这次审判的整个过程中,汉唐集团的人没有一个人参与,最多指导一下,大家当时在网上也都认同让明人自己处理自己的事情,当然,要在他们规定的框架内。   因此,西门范院长不能这让这个热血的明人小青年跑太远。   最后他决定以商业受贿罪、非法贩卖军火罪、资敌罪三种罪名同时指控郑吉了。   西门范院长还想劝劝他,他虽然热血了一些,但是至少还是听从自己的教导,还是过重了……可是后来他想了想,如果不让他自由发挥一下,这也不利于他的成长。   谁没有年轻过?谁没有热血过?谁没有把天下的坏人都送进监狱的想法!?   一切罪恶都要受到惩罚!   但是,总要有一个不变的固定的法律……   当金圣叹讼师明确知道了这三项罪名的指控后,他拎着皮包带了一个助手就去法院的羁押室里见了委托人,说:   “所有的证据,不论是郑家集团提供的,还是汉唐巡警部提供的,非常确凿而且都对你不利,本着为你利益最大化的考虑,我劝你认同前两项罪名,并同时要有改过自新的表现,主审法官我调查过,他对于有表现改过愿望的年轻人量刑偏轻。   至于第三项,我劝你不要认……十至二十年的徒刑,甚至可能是死刑的代价太重!”   郑吉原本灰白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笑意,他说:“我竟然有可能不死……”   金圣叹讼师皱了一下眉头说:“没有陪判团的认同,没有法官大人的量刑,谁能定你的罪?!”   郑吉嘴角露出微笑,说:“我以为我死定了,永胜王都没有见我,我小时候他最喜欢我……”   金圣叹讼师说:“现在,大明天子也救不了你,能救你的就是汉唐的法律!本着全心全意为委托人服务的原则,我建议你拒绝承认第三条……”   郑吉眼睛也带着笑意了,说:“我来时,郑则仕大哥说,让我老老实实听汉唐法院的话,问什么就说什么……”   金圣叹讼师用一根手指点着桌子说:“他那是为郑家集团的利益考虑,你是我的委托人,我只考虑你的利益……你没有主观上的故意,你是被欺骗的!”   郑吉脸上闪过一丝恐慌,向四处看了看,小声说:“其实后来我也有了点察觉,我卖给黎朝反对势力的军火也不少,但是报纸上为何却没有任何有关黎朝内部的战事……有一天,她睡觉说梦话了,分明是用鞑虏语言说的!   我害怕了,但是已经停不下来了,想停之时,那个男人说要向永胜王举报我,让我最后再卖一次,又一次……”   金圣叹讼师马上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助手,他赶紧拿出郑吉所有的证言和口供,飞快地翻看着,果然没有相关的记载,自己的记忆力不错。   金圣叹讼师笑了,说:“很好,他们没有抓到那些人,这样就无法证明你是主观故意!”   郑吉害怕了,他向着四处看看……   金圣叹讼师呵呵地笑出声了,说:   “这里是法院准许讼师在绝对不受任何监视的情况下与被羁押的委托人见面的地方,我们的谈话内容受汉唐法律的保护,没有人会把它当成罪证……”   郑吉低声说:“我须要在法院上说谎吗?”   “不需要,因为指控者要自证,而你只须沉默……”   金圣叹讼师结束了他与被羁押的委托人的会面,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认真看着最后敲定的陪判团的成员材料。   这些陪判团成员现在一定在一个听不到广播喇叭,看不到报纸,除了法警外,任何人都见不到的地方。   徐文元检察官也在认真看着陪判员的个人资料,但是这个是提供给双方的公开的自然资料。   徐文元检察官当然也想要更多,但是汉唐检察院可提供不了这笔经费。   他还冲着那些贴在墙上的陪判员的照片,挥了挥拳头,低声说:“一定要将犯罪分子重判!”   第三天,汉唐法院一号法庭开始了正式的庭审。   这一次的主审法官是黄宗羲,当然,郭子仁市长给人家改名为黄宋义的事情已经成为了大家的笑柄了。   郭子仁市长真生气了,他看错了,这有情可原,但是你倒是直说啊,这个中年大叔还不挑明,分明是丢自己的人嘛。   当然,大家也能理解,一开始时,毕竟不理解汉唐集团的情况,这也是有情可原。   先前,刘原大法官组建法院时,提出要一批沉稳的中老年明人知识分子,这样好沟通,而且不能热血。   法官要是也来热血,那个完蛋了!   但是还不能迂腐,老好人的性格也不行。   这样挑来挑出也没有几个了……但是黄宋义承认自己是黄宗羲的笑话传出来后,一下子就引起了刘原大法官的注意,这是一个合格的人选。   太适合当明人法官了……于是把他调到热赤大城,进行了一番培训,然后又放到了台州城,他最熟悉的地方历练了一下,看案例,尺度把握的不错。   当然,汉唐集团的各项法律都和这个时空的常识性的事情不发生矛盾,也很容易让人理解……   郑吉案的庭审正式开始前,庭审中所有的当事人都要将自己的右手放到《汉唐大章程》上,发誓自己要遵守它。   黄宗羲法官是最后一个,只听见他用沉稳的声音说:“吾深知《汉唐大章程》的内容,愿意遵守它……” 第八百四十章 一场记入史册的庭审   这场庭审后来一直被人当成检察官与讼师之间的经典之战,他们在这场辩论战中所用的N多庭审的技巧和手法,都被立志于法律事业的年轻人当成效仿的对象,甚至有关他们的言行记录都被印在法律专业的教科书里了。   正式开庭了。   主审法官黄宗羲示意检察官徐元文提出自己的指控。   检察官徐元文穿着检察院的黑色小立领制服,左胸上别着一枚红着的宝剑和绣春刀交叉的胸章,那表明他是一个维护法律的战士,可以用上自己的鲜血!   检察官徐元文只要在法庭上,戴上这枚胸章,他就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因为他代表了法律,可以重重地惩罚一切违犯汉唐法律的人,直到没有一个人再敢于尝试!   这是多么大的权力,多么大的责任啊!   年轻的检察官徐元文在街上,甚至在家里,别看自己年轻,人人都向他投以敬畏的目光,因为几年来,没有人相信汉唐集团的法律只是写在纸上!   连制定者都要遵守它们!   检察官徐元文的心里装着火焰,但是却面如春风。   他从自己的坐位站起来,首先对着陪判团的成员们微笑着点头说:“陪判团的诸位,你们好!”   他说过这话时,眼神亲切地从11位陪判员的面上逐一扫过。   啊,一位让人敬畏的检察官对我微笑了!   这一下子,11位陪判员人人都对他有了好感。   其实他们都是拥有汉唐集团公民身份证的普通人,有码头工,有收银员,学历最高的不过是一个从赤嵌小学初小毕业的人……但是,他们在甄别的时候,都有正常的智力,而且完全可以听懂别人的话语。   “尊敬的法官大人,你好!”   检察官徐元文同样对黄宗羲法官报以亲切的笑容,但是黄宗羲法官脸上像古井水一样毫无反应。   然后,他开始陈述自己的指控。   讼师金圣叹听着他的年轻的对手流水一样顺畅地陈述尽千字的指控书,一字不差,一个停顿都没有,这小子是用脑子记下来的!   他用象牙钢笔敲了敲自己的脑门,自己则不行,有什么想法要赶紧记下来,一会儿就可能忘了。   检察官徐元文做最后的陈述了。   “尊敬的陪判团诸位,你们面前的那位被告看似老实,其实……”   金圣叹讼师一下子跳起来了举手道:“我反对,法官大人,对方在用带有感情色彩的语言描述我的委托人!”   黄宗羲法官拍了一下紫檀惊堂木,说:“反对有效!检察官,要陈述而非描述!”   检察官徐元文马上微笑着点头,示意明白。   这个警告太值得得到了,他看到陪判团中有人对着那个装老实的郑吉投来了厌恶的一撇!   被打动的陪判员再多一点就更好了,下次再想办法!   最后,检察官徐元文陈述了自己的三项指控:商业受贿罪、非法贩卖军火罪、资敌罪三种罪名。   黄宗羲法官不动声色地问道:“被告郑吉,你可否听清楚对你的三项指控?”   郑吉当时就哭了,哽咽着说:“听清楚了。”   黄宗羲法官不动声色地问道:“被告郑吉,你可以当庭表达你的看法。”   “法官大人!我确实错了……我真的上了那个女子的当啊,我事先不知道她是鞑虏派来的!”   金圣叹讼师大赞,好,这小子表演得好!   他观察到至少有一个人露出了同情的神色,可惜啊……只有一个!   黄宗羲法官不动声色地问道:“被告郑吉,你可以当庭表达你的看法。   是都不认罪还是都认罪,抑或是只认部分的罪……”   郑吉悄悄看了看金圣叹讼师,见到他给了自己一个自信的点头,便说:“……我认前两项,最后一项……不认!”   法庭的观众席上有些骚动了!   黄宗羲法官举起了惊堂木,敲了敲,威声喝道:   “法庭之上,任何旁观者胆敢喧哗,必被判藐视法庭罪!   标准是:别让本法官听到你的说话声!”   场面一下子静下来了。   黄宗羲法官黑色帽子上的两根平衡翅一动不动,不左不右,这要求审判法官永远要端正。   他高背椅子后的墙上,悬挂着汉唐集团的双龙戏齿轮旗……认为那是珠的,基本没有工业知识;认为那是重要的工业零件,会认为有一定的工业知识了。   这是私下里,人们的一个评价标准。   四名高大威武的法警站在四角,他们只是一动不动地站着,但是,总能让人意识到他们的存在。   郑大木悄声对爹爹郑芝龙说:“这四名法警堪比战神了……”   他的朋友施琅点头认可,郑芝龙微笑了一下,示意他们要观看审判,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法庭一次发放三百张观众票,先来者先发,而且是本人领取,本人入场,要登记的,当次有效。   为了这三张票,他们三个人吃了夜宵后,下半夜三点多钟来法院门口看看,结果差一点没有排上。   所以只能坐在最后排。   看到法庭观众席上的人员安静了些,丝毫没有可能影响到陪判团的听取时,黄宗羲法官仍然是保持端正动作地说:“陪判团,可否听清楚检方的指控和被告方的表述?”   “是,全都听清楚了,法官大人!”   陪判员们事先也经过法警的简单培训,明白每一个人的回话方式。   黄宗羲法官听到了十一声陆续地回答后,又问道:   “指控方和辩护方是否听清楚了?”   检察官徐元文和金圣叹讼师恭恭敬敬地站起来,齐声说:“是,全都听清楚了,法官大人!”   这时,黄宗羲法官拍了一下惊堂木,说:“本法官宣布,被告认同前两项指控!可以结案,择时宣判!现在就第三项罪名进行庭辩!   请被告所委托的辩护人发言辩护……”   一号法庭上的书记官快速做着庭审速记……其实观众席上还有两个记者也在快速地记录着。   杨友行秘书长没有稀得来,因为想来竟然要排队,不是因为要特权,有没有搞错,记者的职业也是伟大的,也要得到尊重……这种尊重就是要在法庭上有自己的专用座,哪怕可以随便拍照吧?!   当时,伍大鹏董事长在网上冷冷地说:   “记者的工作是值得尊敬的,但是在法庭上,能大过法官?能大过法律?!这要也大过法律的话,我他妈的该要个包厢!”   穆木厂长马上跳了出来,就会说,就是,就是!   杨友行秘书长马上歪楼,说:“一个董事长怎么能妈的妈的呢?这素质堪忧啊……”   结果汉唐集团的人,全都是想巴结领导的人!   没有一个人上当来谈谈素质啊,道德啊之类的问题。   伍大鹏董事长在网上仍是冷冷地说:“我们若是连自己制定的法律都不遵守,我们每一个人都知道,我们肯定是会得利,得天那么大的利!   但是,那样我们就会人人都睡不好觉了,还有啥底线?你死我活!   我们全都无路可逃!   除了姜雪和范伟业,我们都是四十岁以上了吧?   哪个不遵守底线,再往素质和道德的沟里领,你当别人都是傻逼?!”   杨友行秘书长英俊的脸上气得满面通红,看看吧,一个大董事长,又是妈的又是逼的,粗鲁且下流!   沈千千经理这时终于回来了,她期间出差去了台北……   “千千!”杨友行秘书长把头都拱到她的怀里了,“他们合起来欺负人!”   “那就不理他们,姐领你去洗鸳鸯浴去!”   真心好,董事长怎么了?你还不是一条单身狗?!   两人快快乐乐地去了,也不理会法庭的直播了。   当然,明人们是不知道的。   金圣叹讼师这时站了起来,向着陪判团成员做了一个罗揖,说:“在下是金圣叹,是郑吉这个年轻人委托的讼师,诸位审判团们,安好!”   久违的大明式施礼……金圣叹讼师穿了收腹式后分叉版直裰,与大明常见的直裰不同,也与汉唐集团的风衣不同,省布料,且便于行动。   他头戴四方帽,手中拿着一把竹骨折扇……久违的大明才子形象!   检察官徐元文皱了眉头,他们先前出庭时,他不是这套装扮,今天是有意的!   他的助手小声提醒他,说:“年龄!”   啊,这个老家伙看陪判团的年纪变装!   陪判团里有八个三十五岁以上的成员!   嗯,他这是刻意讨好……小心些。   金圣叹讼师又叉手道:“尊敬的法官大人,安好!在下这里陈述一下我的委托人情况……郑吉今年不过二十岁,是一个年轻人,未曾游学过,最远不过来到台湾……”   检察官徐元文咬牙了,他是在暗示那人没有经历,妄图博得同情,但是,这是在阵述……   “郑吉已经认了前两项罪……但是,有一笔支出很有意思,他捐献给金葫芦基金会四万马票,人人都知道那是用于平民治病急救时的紧急支出……所以……”   检察官徐元文怒了,他举起手来,叫道:“我反对,法官大人,对方在陈述与本指控无关的事情!”   黄宗羲法官拍了一下紫檀惊堂木,说:“反对有效!辩方,你要陈述与指控有关的事情。”   金圣叹讼师又叉手道:“在下知晓了……”   但是,他心里乐坏了,他说的是与指控无关,但是,这个事情至少让三个陪判团的成员微微点头!   郑吉,你这个小子,平常做一点善事会给你加分的!   别学喝狼奶长大的人,总是恶狠狠地对别人……   金圣叹讼师接着说道:   “资敌罪?这是一项很重的指控,它是指有人在汉唐集团宣布与敌对方做战客观条件下,具有汉唐集团公民身份证的人主观故意向敌对方提供武器装备或者军用物资的行为……但是,鞑虏强盗是我等的敌人吗?!他们也配!!他就是强盗加小偷!!!”   金圣叹讼师都近乎嚎叫了,但是却一点也不出人意料,竟然有年轻的陪判团成员不自主地点头认可!!   检察官徐元文突然意识到,这个老家伙想敌对方上做文章!   他跳了起来,说:“我反对!法官大人,辩护方试图在误导陪判团!”   黄宗羲法官拍了一下紫檀惊堂木,说:“反对有效!请辩护方注意你定义的延伸!”   这个时候,他不得不偏转了头,平衡翅在对着陪判团颤了,他说:“所谓敌对方,不仅仅是专指敌人,里面还包含着主观故意违反我等法律或规定的行为,现在的鞑虏强盗集团已经完全可以看作是敌对方了,不需要用特别的称谓来标明!   不知道陪判团可否明白本法官的解释?”   “明白了,法官大人!”   黄宗羲法官听到了十一声明白了时,又说:“请辩护方继续辩护!”   金圣叹讼师这时有些后悔,这种煽动的手段太低级了,自己不是在酒桌上与别人斗嘴,以后不要再用了……这是法庭。   他打定了主意,争取把失分捞回来! 第八百四十一章 一场记入史册的庭审 续   金圣叹讼师的声音充满着中年人的苍凉和悲悯之情。   他张开双手,慢慢向着陪判团席走着,脸色沉重地说:“尊敬的陪判员们,资敌罪是一个非常严重的指控,它的可怕之处,在于他会完全彻底毁了一个人的一生……但是,这个指控要想成为这个年轻人的罪行,那它必须要有一个不可缺少的主观要件,那就是主观故意……譬如先前把玉米、土豆、地瓜种子传入鞑虏强盗集团管辖内,让那里的百姓吃饱了饭,免于饥饿,这是故意帮助鞑虏强盗集团吗?   不是的,天神知道,这不能算资敌罪……”   检察官徐文元马上举手高喊:“法官大人,我反对,辩护讼师故意用了错误的类比,来左右陪判团的判断!”   他心里有些恼恨,他看到陪判团里竟然有人点头同意了!   主审法官黄宗羲拍了一下惊堂木,说道:“反对有效!请辩护讼师停止错误的类比!”   金圣叹讼师马上深揖了一下,像一个非常知道大明礼仪的中年大叔,动作优雅。   “谢谢法官大人的提醒……”   主审法官黄宗羲没有理会他的礼节,又一次转向了陪判团席,他头上的平衡翅又对着他们颤了。   “各位陪判员,资敌罪是指向敌人提供武器装备或者军用物资的行为,这里的武器装备或者军用物资是指直接用于杀伤人员的武器或是配件,比如杀伤手段、投掷或运载工具、指挥器材。   提供非用于军事的物资,不构成资敌罪,比如粮食。   陪判员们可否听明白?”   当听到陪判员们陆续而且明确的回答后,他又端坐了,头上的平衡翅又一动不动了,还拍了一下惊堂木,说道:“请辩护方继续陈述。”   金圣叹讼师又轻揖了一下,说:“真真是受教了……我想说的是,郑吉这个年轻人,他事先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在向鞑虏强盗集团输送军火,甚至对于前来诱惑他的鞑虏人瓜尔佳氏环儿的身份和任务一无所知,他像一个陷入男欢女爱的年轻人一样一无所知!   我肯请法官大人传唤证人鞑虏人瓜佳尔氏环儿出庭作证。”   主审法官黄宗羲宣布传唤证人鞑虏人瓜佳尔氏环儿出庭作证。   两名女法警带上了证人,让她坐在证人的位置上。   主审法官黄宗羲问道:“证人鞑虏人瓜佳尔氏环儿,你可否需要鞑虏语翻译?能听懂我的问题吗?”   证人鞑虏人瓜佳尔氏环儿点点头。   主审法官黄宗羲问道:“请明确说出能完全听懂或是不能完全听懂的回答。”   “妾能完全听懂……”   在场的人一听,这话还是带着吴侬软语的味道,哪里有半分鞑虏腔调?!   “你明确知道若是作了伪证的法律后果吗?”   “……妾明确知道。”   刚才已经有女法警向她宣告了……自己能在死之前还能见到这样有英气的姐妹,真是难得,但愿自己能是死在她们的手里吧!   主审法官黄宗羲表示可以对证人询问了。   年轻的检察官徐文元看到老东西金圣叹正在上前询问时,马上低声对他的助手说:“把她的那两份证言都拿给我,再看一遍。”   他的助手赶紧从印着检察院专用字样的鲸鱼皮公文提包里,拿出鞑虏人瓜佳尔氏环儿在郑家集团安全情报部门和汉唐巡警部里的审讯记录……这是第N次看了,他知道对手肯定会找她这个证人的……   金圣叹讼师也拿着鞑虏人瓜佳尔氏环儿的两份审讯记录,走到她的面前说:“我是委托人郑吉的讼师,我叫金圣叹,我要为他做无罪辩护……你只要如实回答我的询问,你先前的审讯记录都在我在这里。”   金圣叹讼师故意把无罪这个词咬重了些……   鞑虏人瓜佳尔氏环儿这时的眼泪一下子下来了,两年多了,两人都已经有了感情,她平时都在活在巨大矛盾中,巨大的阴影中,只是享受片刻的幸福后,就是无尽的恐慌……她喜欢和他在一起,但是又不得不害他……教她与何人说出自己的心事?!   她一直不敢看向郑吉的方向,眼泪却在不停地流淌着。   金圣叹讼师大喜,他故意不急着询问了,却装作礼貌地等着对方反应。   郑吉先前就说过,这个鞑虏女子对他很有感情,果然如此!   对男人动了情的女人……呵呵……   鞑虏人瓜佳尔氏环儿哭着哭着,突然高喊:“都是我这个贱人害死了阿吉,真的不关他的事情啊,全是我骗了他啊啊啊……”   她嚎啕大哭,用她的头猛然撞向了证人席的扶手……但是两个女法警的动作可比她敏捷,一下子就拉住了她,并控制住了。   被告人郑吉这时候也哭出了声,竟然也喊道:“玉环,我从没有怪过你!”   场面乱了些!   主审法官黄宗羲这时敲了一下惊堂木,说:“证人鞑虏人瓜佳尔氏环儿情绪过于激动……暂时休庭一个小时!”   一个法警高喊:“全体起立!暂休庭一个小时!”   所有人都起立了。   主审法官黄宗羲脱下了他的平衡翅帽子,轻轻放在法官席的桌子上,然后谁也不看就去了自己的休息室。   证人鞑虏人瓜佳尔氏环儿被带下去了,她一路仍是嚎淘大哭,哭声悲切。   陪判团也有自己专用的休息室,还有法警把门。   当然,检方和辩方也都有。   金圣叹讼师仰制着心中的狂喜,也把自己的四方帽放在桌子上,他们一行人去了休息室。   金圣叹讼师在休息里,摇着扎了丝缎发髻头巾的脑袋说:“哈哈,成功也,成功也,你们看到陪判团成员的表情了吗?!一开始是恨那个鞑虏,后来呢,竟然露出了同情,还有人眼圈都红了……老夫听得出,那个女子也是动了真情!   记住,我的助手们,真情在陪判团成员的心里,可能比法律还重要!   我的老师说过,法无明言禁止,一切皆可行!”   在检方休息室里,刚满二十岁的检察官徐文元的眼睛都气红了!   天底下哪里有这样不要廉耻的狗男女!   他恨恨地说:“一个是出卖自己的灵魂,只为些许钱财,便出卖军火,造成我安保队员伤亡,谁为他们哭泣?!   一个是为了自己强盗集团服务,靠着欺骗,出卖肉体来诱惑别人!   他们伪装成有感情的样子,妄图迷惑别人……这样的坏人,也配有感情?   分明是为了博取陪判团的同情!   但是,他和助手都看到了那个陪判团大多数成员们脸上露出的戚戚神色,这不好啊。   检察官徐文元说:“当年,我的老师说过,我等检察官代表着庄严的法律,代表着社会最后的底线,所以,如果踏破了我们,任何社会都将是要自溃了……那太可怕了!”   他的同伴们认真地点头。   检察官徐文元苦笑了一下,说:“若不是他们同我们一样无法与那个鞑虏女子见面,我真怀疑他们在演戏,配合得太好了……”   他的同伴说:“没有关系,我观察到1号、2号、4号、10号似乎更倾向于我们,不太满意那个鞑虏女子!”   “把其它七个人的资料再认真看一下!我等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了。”   “我等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了。”   这句话也在辩方休息室里响起来了。   金圣叹讼师快声说:“把1号、2号、4号、10号的资料拿来,分析他们的善恶倾向性,力争他们也认可……”   一个小时的时间说过就过去了。   重新开庭后,要接上刚才的程序。   金圣叹讼师问道:“你先前在京城时,可曾认识过或者听说过郑吉这个人?”   证人鞑虏人瓜佳尔氏环儿说:“妾向着菩萨发誓,从来没有。”   “你是带着什么目的到的厦门?”   “妾当时不知道……只是有一天,阿玛让我跟着几个陌生人走……”   “如果你不跟着他们走会如何?”   检察官徐文元怒了,高喊道:“法官大人,我反对,辩方的询问与本案无关!”   这个老家伙想引出这个女人是被逼的情节,又想搏得同情!   主审法官黄宗羲拍了一下惊堂木,说道:“反对无效!辩护方的询问没有脱离事件的起因和结果的发展过程中!”   金圣叹讼师叹了一口气,说:“你回答吧……”   证人鞑虏人瓜佳尔氏环儿说:“君若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若叫子亡,子不得不亡……妾从十岁开始学女书,是一个来自吴地的女师教的。”   “你们怎么到的厦门?”   “做海船先到了樟州,然后在到厦门……”   “那你们在哪里设计欺骗你从来没有见过的郑吉呢?”   检察官徐文元又怒了,高喊道:“法官大人,我反对,辩方的询问具有诱导性!”   “反对有效!辩方禁止用预先设定结果的话题提问!”   金圣叹讼师苦笑了一下,表明认错了。   但是他的心里乐坏了,他的所有询问都是给陪判团听的,已经加深他们几次这样的印象了,如果再不赢,他只能申请终审,到时有可能会变成刘原大法官的单审……   当证人鞑虏人瓜佳尔氏环儿如实把她按照别人的设计,结识了郑吉,如何冒充自己认识安南黎朝的反对势力,如何说那些反对势力被无辜残杀以期引起郑吉的同情,同时,又如何用贵重金属购买……   最后,金圣叹讼师向着法官表明询问完毕。   他最后说了自己的陈词:“事实已经很清楚了,我的委托人,年轻的郑吉,确实是不知道他被鞑虏强盗集团欺骗和陷害,所以检察官对他资敌的指控缺了一个重要的主观要件:他不是故意造成这个局面!   所以资敌罪的指控不成立。   他先前已经认下了他应当承担的罪行,也愿意为此付出自己的代价,还有值得尊敬的陪判团和法官大人注意的是,他确有悔过表现……   杨友行秘书长曾经说过,如果一个人犯了罪,就意味着人生结束的话,我们的人生又何必如此漫长?   希望给年轻人一个机会,重新做人。”   这时候该由检察官徐文元询问证人了。 第八百四十二章 法律的作用   检察官徐文元也同样慢慢走近了证人席,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   他态度温和地问道:“你认识那些把你从京城带到厦门的人吗?”   证人鞑虏人瓜佳尔氏环儿说:“妾不识得,但是阿玛和我说过,他们都是近侍。”   检察官徐文元点点头,点评说:“鞑虏强盗集团的大头目还真是上心啊,准备得甚早。”   这声音不大不旋好可以让陪判团的成员都听到了。   金圣叹讼师在座位上气个眼蓝,他这是故意在给陪判员们听,啥意思?鞑虏准备的早又如何了?想暗示什么?!   但是他无法表示反对,因为这与询问证人无关。   这个时候,主审法官黄宗羲啪地拍了一下惊堂木,然后说:“请检方到法官席来一下。”   主审法官黄宗羲侧头对向了他,用法院书记官可以听到,但其它人听不到的声音说:“检方请注意不要试图用脱离主客体询问过程的方式来暗示或影响陪判团,这对被告是不公平的,这算一次警示明白否?”   金圣叹讼师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是心中大乐,哈哈,年轻人,这个主审法官最喜欢在庭审过程警示辩检方了若是次数超过两次,会塞当庭的辩检资格,呵呵,不要玩非常规手段,你那些招术,老夫当时学习时,那是一点就通啊,我都没有敢用!   检察官徐文元礼貌地做了一个明白了的表情,然后又开始询问,除了法庭书记官,没有人知道他们两个说了什么。   检察官徐文元问道:“你在两次的审讯记录上都回答说,你们到了厦门后,已经有人在等候你们了,而且他自称在厦门已经两三年了?可有此事!”   证人鞑虏人瓜佳尔氏环儿说:“是!”   “他说过他私下里与郑吉联系过?”   “是!”   “他发现郑吉很喜欢马票和女人?”   “是!”   金圣叹讼师马上高举起手说:“法官大人,我反对,检方故意跳过这一条的另一部分信息来询问!”   “反对有效,检方要询问这一条审讯信息的完整内容!”   这时,主审法官黄宗羲又侧头对着陪判团说:“如果是询问已经明确的信息,必须要保证其先前明确后的内容上的完整性,局部真实的信息属于无效且误导他人了。   各位陪审团成员明白了吗?”   诸位陪判团员们陆续表示明白了。   检察官徐文元这时也点头示意自己要重新询问,说道:“他说郑吉似有同情他人之心,而且很喜欢马票和女人?”   “是的!”   “那么说,他自己一定很早就与郑吉很熟悉喽?”   “是!”   金圣叹讼师马上大喊道:“法官大人,我反对!第三者传闻不能算推断论据,而且不能由证人来证明检方的推断!”   “反对有效L方不可以将第三方的传闻当成推断来由证人证明。刚才询问无效。”   主审法官黄宗羲又不得不侧头对着陪判团说:“各位陪判团成员请注意,第三者转述传闻不能予以扰来做推断,比如听某人说过如何,或是民愤极大仰或百姓同情之类的转述,皆不能扰于推断可否听明白清楚?”   陪判团成员中,有一个中年男人忽然举手问道:“尊敬的法官大人,我需要明白一点,原先大明官府所称某某人民怨极大,是否也是这个这个甚么传闻?!”   主审法官黄宗羲认真地解读说:“确是如此,汉唐法律规定,不得扰第三方的转述或传闻来推断。”   那个中年男人马上说:“谢谢法官大人,我明白了。”   金圣叹讼师心里哈哈大笑了,此人的弟弟先前就是因为大明县令的不公正审判而入狱过,那么针对他而强调的年轻人这一点,有了作用。   检察官徐文元这时心里只是慌了一下,但是马上就沉坐了,他至少还勾起了陪判团员中年轻人的兴趣!   他继续问道:“被告郑吉这些年来,一共为你大约花了多少马票?最大的一笔是多少?”   “一共多少,妾记不住了,最大的一笔是给我买了一件汉唐集团出品的全套珍珠饰品。”   “时值多少马票?”   金圣叹讼师马上高举手,喊道:“法官大人,我反对L方的询问与本案无关!”   检察官徐文元微笑了,老家伙沉不坐了,这次他可无奈何了,怕我替她拉仇恨吗!?   果然,主审法官黄宗羲认为反对无效,让他继续询问。   “一百八十万马票。”   “当时相当于白银多少?”   “一万两。”   整个法庭内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万两白银M这两个年轻人一次性的花费?!   “后来,郑吉陆续又交给你掌管的马票有多少?”   “三百万左右。”   整个法庭里惊叹声一片了,金圣叹讼师这时心里连连叫苦,但是无能为力。   “我有一个问题一直不明白,先前你不是中间人,可是最后一次,却是你直接与你方的人直接联系了这里,我可以做一个判断,是不是因为他们之间以前熟知,但是后来却发生了矛盾,所以,你要从中调节?!”   金圣叹讼师跳了起来,他还没有等证人鞑虏人瓜佳尔氏环儿回答,就大喊:“我反对,官大人,证人的证言不对第三方负责,证人无需回答第三方的行为的可能性!”   主审法官黄宗羲冷冷地说:“反对无效,证人可以疡回答知道或不知道!”   证人鞑虏人瓜佳尔氏环儿这时忽然扬起了脸说:“说,妾知道,他们竟然要威胁阿吉的性命,妾不会让的!”   这一瞬间,金圣叹讼师想跳脚骂她,你个贱人说不知道不就平安无事儿了吗!!   这一瞬间,检察官徐文元眉毛飞舞,马上追问道:“好好的交易,他们出钱,郑吉倒卖军火,怎么会发生威胁郑吉的性命之事?”   证人鞑虏人瓜佳尔氏环儿这时又哭了,大声说:“阿吉不想做了,我也不想他做了,所以我才替他出头的,不做了!!”   “但是你们做了不是郑吉发现了你们是鞑虏强盗集团的人,他才怕了,让你去做最后一笔交易?!”   “不是的!阿吉不知道我等是鞑虏人,我怕他们会伤害他,知不知否!”   证人鞑虏人瓜佳尔氏环儿伴着哭音的嚎叫在一号法庭里回荡着,声音凄厉!   被告席上的郑吉忽然也嚎叫了,喊道:“玉环,我当时是害怕了,才让你去的,我不是男人啊,我不配你去替我挡灾啊!”   “阿吉我害了你啊!”   如此庄重的庭审第一次有些乱了。   检察官徐文元也乱了一下,从来没有见过般情景!   但是,他马上冷静了,他们一切都是在表演!   只是为了逃脱自己的罪行!   如果今后的案子也援例这样对应,那会让多少邪恶逃脱审判!   检察官徐文元冷冷地问道:“郑吉是因为发现你们是鞑虏人后,害怕了,然后你主动替他做了最后一笔生意吗?!”   证人鞑虏人瓜佳尔氏环儿这时哭嚎着叫道:“是,是这样的!我可以为阿吉去死!!”   还没有等到金圣叹讼师提出反对时,主审法官黄宗羲却拍了惊堂木,又一次把检察官徐文元叫到了自己的法官席前,还是用只能还有法庭书记官听到的声音说:   “检方,这是第二次警示,不要用复合疑问来诱导证人,这是基本常识!我要公开否定你刚才的询问和证人的回答。   再有一次这样的事情,我将否定你的指控了!”   检察官徐文元说:“对不起,法官大人,刚才冲动了。”   但是,主审法官黄宗羲没有理会他的解释,把头偏向了陪判团,说:   “各位陪判团成员请注意,刚才检方的询问是复合疑问,也就是说,无论回答是或不是皆是违背当事者的真实意愿,不予扰,因其是语言陷阱!”   金圣叹讼师此时心中大赞,说,只有一个公正的法律不行,还须一个公正的法官,这才会有能为郑吉开脱罪名的可能。检察官徐文元轻轻咬了咬牙,先前学习时,那位女老师便说过自己聪明,领悟能量,但是不可冲动但是他只想着用法律惩治对方,却有些忘了自己的手段了他决定收回对安保队队员伤亡的渲染,怕被再警示一次,一切就全完了。   没有公平公正的过程,得不到公平公正的结果好吧,他开始稳重了。   接下来的询问流畅了,他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信息,相信陪判团也听明白了。   他的指控陈词简短而有力,在最后一句话时,说:   “如果法律不用来惩罚犯罪者,那么,它就一定是用来对付守法者的!”   最后,主审法官黄宗羲对十一个陪判团员说:“尊敬的陪判团员们,你们若是还有哪里不清楚,本法庭的书记官会为你们当庭念相关记录。”   十一个人都明确表示自己清楚了。   主审法官黄宗羲说:“请投下你们庄严的一张审判票,这张审判票将决定被告有罪还是没有罪!”   然后,他们在两名法警的带领下,去了十一间独立的小屋子。   郑芝龙和郑大木还有施琅三个人,惊奇地看着那十一个人真的在两个高大的法警带领下,暂时离开了法庭他们真把官老爷的权力给了十一个各色人等?!   郑芝龙紧锁眉头,思考着汉唐集团的真实用意,哪里有官老爷听几个百姓胡乱说话的。   他这一生和鞑虏、高丽、日本、葡萄牙、西班牙和荷兰打过交道,从没有见过这样审案的!   杨有行秘书长和沈千千经理洗了三个斜的鸳鸯泽,出了房间,看网上视频还在转播。   他又看了一会儿,去给颜棠技术员打电话了,说:“颜技术员,你能不能把你喜欢的那些电影给我复踊份?”   颜棠技术员正在一眼不落地看着她的学生的表现,还是嫩了些。   但是她正在吃着美味的更嫩的冰粉她说:“好多人都要呢,你到群文件里找吧。”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马上到关键时候了,她可不想和别人废话。   杨有行秘书长拿着话筒呶呶嘴,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和自己聊天。 第八百四十三章 金圣叹讼师的人生感悟   颜棠技术员没有搭理杨友行秘书长,虽然她也很喜欢他那双黑色的眼睛,但是,她对偏瘦的男人无感。   她一边吃着美味的冰粉一边看着最后的结局。   她看见两名法警捧着一个金色的盒子出现在法庭上,那盒子里面装着认为有罪的黑牌和无罪的红牌。   这时,似乎所有人都紧张起来了,这里还包括在网络直播上关心他们的汉唐集团的人。   颜棠技术员停了吃冰粉的小勺子,双手拄着腮,看着主审法官黄宗羲用一把镀金钥匙慢慢打开了盒子。   主审法官黄宗羲把里面的票拿出来了,这是赛璐珞产品,目前在全世界范围里没有可能被假冒。   那些陪判团成员已经离开了这里,他们还得到了汉唐法院付给他们的误工费用,而且还有主审法官亲笔写的感谢证书,感谢他们为了维护汉唐法律做出的努力——这次投票的结果是:   八张红票比三张黑票!   讼师金圣叹赢了!   颜棠技术员淡淡地笑了,谁赢不重要,但是她心里更希望常识能赢了,最好。   虽然能通过种种技术性手段赢了,这算是合法合理的计谋一种吧,都是她培养出来的学生,她也不能说什么,但是,还是让常识赢了好吧。   杨友行秘书长叹了一口气,完了,老家伙今后更能挣到大钱了。   他的成功更不可能让他去码那篇连载文章的字了,他损失了一名优秀的写手!   这个时空,我们已经把盗版的和看盗版的全干死了,一切都恢复常识状态了,但是遇到任性的作者,比如这个老家伙,这又是一个问题!   汉唐集团不可能解决一切问题,但是,只能尽量的恢复常识。   狼奶的作用不可小看,鞑靼人和鞑虏人先后两批次地猛灌,不断用唤起人身上的恶来维持他们的统治——这一切,也许不能短时间消除!   他们能轻而易举把一个崇拜雍容华贵的龙的民族,竟然变成对狼的崇拜,邪恶的力量是无比强大。   但是,还来得及吧——   西门范院长也叹了口气,年轻的检察官输了,他最想把他当成自己的继承者了。   但是,他知道这是正确的结局,如果判他罪名成立,对方还有一次机会,他的讼师一定会申请最高法庭的复审。   刘原大法官先前推出的复审让很多汉唐集团的人不满意,但是又不得不赞同。   复审的陪判团将从汉唐集团的人中挑选十一人!   李子强董事第一个就跳出来不满了,说:“我去!你让我们为明人鸡毛蒜皮的事情耽搁时间!我们分分钟钟是多少产出——”   刘原大法官说:“我当然知道这些。但是,我实在挑不出不计较金钱,不怕报复,不被女色所诱惑的人群了——而且相对来说,我们这群人有正直感,独立感,自由感,不怕任何邪恶的威逼,因为我们强大,因为我们见过太多,最聪明的明人在我们的眼里都是孩子一样的行为。   美妙的是,我们之间还有说不完的矛盾,这又让我们能够保持自我。   所以,本大法官认为,我们有资格做最后的底线!不会让人突破它!!”   那个时候梅乐芝经理发言了,他已经尽量用短句子了,但是还是把李子强董事吓跑了,扯蛋呢,看他的发言,不如看自己的儿子笑呢。   当时,梅乐芝经理说:   “我以个人的名义表达我现在给予真实意愿上的同意,这个不以时间和条件的任何变化而转移!   我们的法律绝对不会以世界是不断在运动和发展变化的或是以实事求是的态度去弹性地改变,那样提出的原因相信所有人都明白是在为什么而做准备!   我们的法律只能是以增补的形式来完善而不是故意变换成用修订的语言表达方式,因为只有恶法才会用这个词语。   所以,我相信,我们才会是这个社会的底线。   所以,我同意刘原大法官的建议,我个人,非常盼望能随机被选中当一次被故意错误翻译成陪审的陪判团!”   当时过了足有十分钟吧,陆续有人回言了,是的,我们可能当成底线,因为都是从底层来的嘛,呵呵呵。   四十多岁的人了,正确和错误,善良和邪恶都分不清,极为少见了。   最后,刘原大法官独立提出的建议获得全体人员的通过,但是前提是,只能是关系到决定生命存在与否的案件,只对汉唐集团治下拥有公民身份证的人员才行。   比如这次对郑吉案的审判,如果提出上诉,很可能刘原大法官就搬出来汉唐集团人的陪判团。   西门范院长很清楚,终审一定还是这个结果,法律就是法律,它永远是公民们的挡箭牌,它是不能用来严打的——   年轻的徐元文输在了过于严厉了,这次输掉,是好事情。   最后由主审法官黄宗羲给他量刑,很简单,商业受贿罪两年,非法倒卖军火罪三年,两罪并罚,五年!   随后,在法警一声退庭中,所有的人都起立,看着主审法官把自己的平衡翅法官帽子恭敬地放回到法官席上,然后谁也不理,走出了法庭。   那个证人鞑虏人瓜佳尔氏环儿已经被安保部门接管,两个秀美的女安保队员带走了她,现在她与汉唐法院无关了,她最后可能会被军事审判。   郑吉这时闭着眼睛,都不敢睁开了,他怕自己是在梦里,他是带着必死的心态来的,要给汉唐安保部出气的——只判了五年,天神啊,这是真的——真的!   观众陆陆续续离开了,郑吉已经被法警带走了,他将要在罪恶之城花莲城住上五年的监狱,他想想都要乐死了!   只要五年啊,一切就完事了。   大家都在往外走,法庭里只剩下金圣叹讼师和徐元文检察官在对视着,而他们的助手正在收拾桌子上的文件。   徐元文检察官铁青着脸,冷冷地说:“你赢了,金大讼师你可真会蛊惑人心!”   金圣叹讼师看着这个年轻,而且将来必能大有作为的检察官说:“徐检察官,你要知道,法律确实是打击犯罪分子的有力武器——但是,它也是保护公民的金刚罩,我刚才突然悟出来了,生活不应该这样简单,在这法律之上还要有些什么,宽容?悲悯?然而都不够贴切——”   “是,还要有大把的马票吧?我想看看,你为一般的公民会不会也这样卖力!”   “呵呵,马票是我挣的,合理合法——汉唐讼师法规定,我每年都要免费为普通平民打十件官司,一年完不成要累加到第二年的,到时候你就会看到了,只要站在法庭上,只要汉唐法律允许,一粒芝麻的利益我都会为委托人抢!”   “哼哼,下次吧,只要犯了汉唐法律,哪怕一粒绿豆那么大的罪,我都要给他送进监狱!”   噢,金圣叹讼师知道自己白说了,他真年轻啊——汉唐集团啊,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来??   我当年比他还年轻气盛过!   时间是个神,它会改变一切的——   年轻的检察官们输掉了案子,但是他们快手快脚收拾好文件后,又气宇轩昂地大步走了。   本来是自己赢了,但是金圣叹讼师却嫉妒地看着他们矫健的背影,他有了研究人心和人性的能力,但是却在慢慢老去——他凭此击败了年轻人,但是时间不在自己这里了。   呵呵,太贪婪了,又想精通人性,又想自己年轻。   他对自己的助手们说:“现在,热赤大城哪里最好玩,吃得还好啊?”   “起点酒楼!有波斯舞娘!!”   “纵横酒楼!有西班牙舞娘!!”   金圣叹讼师宽容地笑了,说:“给你们一个举手表决的机会,去起点酒楼的,请举手。”   结果,去纵横的有三位,另两位不得不同意了。   “好吧,你们去好好放松一下吧,明天我放你们一天假!”   说完他掏出支票本,先签上了自己的名子,写上的时间,数字栏空着,他故意严肃地说:“不许超过十万马票,否则我以公民的身份起诉你们违约!”   “天神啊,可不敢跟金大讼师打官司!您不去吗?!”   “那里是你们的天堂,对我来说太吵了——去吧,好好玩一玩!”   他目送他年轻的助手们高兴地快快走了,没有人陪他慢慢行了。   他走出汉唐法院后,《汉唐时报》、《福建时报》以及热赤有线广播电台的新闻记者都在等着他!   《汉唐时报》的记者抢先说:“金大讼师,徐文元检察官认为你很会利用人心,对此你怎么看?”   金圣叹讼师摆摆手说:“对不起诸位,我今天太累了,明天到我的讼师楼吧,我接受你们的访问——”   记者也是一份工作,他们也想找到能出名的报道,特别是两个有些名气的人的对骂,他们才最喜欢,这个手法对自己来说,就太简单了。   金圣叹讼师就想一个人慢慢走一走。   他年轻时的所作所为一一在眼前回放着。   “居其邦,不窃议其大夫之得失,恶伤治也;非圣人而作书,其书破道,非天子而作书,其书破治,破道与治,是横议也”   呵呵,自己多年轻啊——大夫之得失,如何不能议之?寻常人作书,如何不能作得?!   他走到了一处公用电话亭处,对那个在旁边卖杂货的老太太笑了笑,说:“我买一盒香烟,你可否多找我些铜钱?我要打几个电话——”   “可,客官!”   金圣叹讼师投下硬币,然后抓起电话摇了摇,接通了接线员,他听到了接线员好听的声音。   “你好,请要哪里?”   “请接一下习风金——”   “你好,这是私人电话,请您报上他的电话号码。”   “——1654。”   “好的,正在为您接通。”   习风金正在为一个桥段头痛不已,卡文啊,女主太多了。   电话响了,这肯定不是什么读者打的,找到自己的家里来了。   他接了后,竟然是金圣叹讼师的!   “我是金圣叹——我打这个电话是想说,对不起,我先前不应该对你出言不惭,希望你能原谅我——”   噢,习风金有些迷茫,他问道:“老兄,你如何了?案子输了?!”   “没有,是赢了!”   习风金一想到他上百万马票的收入,气就不打一处来!   妈蛋的,这是来和我炫耀的!   “噢,我也有好消息,我的书快要出版了,差不多也能有百万马票的收入吧——”   “好啊,你的书让很多人看了开心,好好写下去吧——”   挂了电话后,习风金直翻白眼,他这是怎么了?! 第八百四十四章 打沉他们的船!   金圣叹讼师接着想了想,又打了一个电话,这个是杨友行秘书长的私人电话。   “杨秘书长,我现在想把那个连载写下去——对不起,先前,我个人太自私了,我忘了自己的责任——”   杨友行秘书长当时就想着哈哈大笑,但是他强行忍住了,严肃地说:   “是的,一个伟大的作家必须要告诉别人一个完整的故事,并给别人以新的人生启迪,断更可以,习风金就经常断更,但是,故事必须讲完!   要不然,那就是不负责任!   自己的心里也承一种愧疚感吧?”   金圣叹讼师叹了一口气说:“——是的,老夫从没有这般认识到责任二字。”   “能力有多大,你的责任有多大!   我们这里又不是逆向淘汰的社会,也不是故意鼓励无耻不要逼脸占人家便宜的社会,一切都是常识性的认知,你先前真的错了,想我当年与那些不要逼脸的看盗——”   “杨友行秘书长,你有批评的权力,老夫认同了,但是我现在想听听你表扬的权力,《水浒传》的优点在哪里?”   杨友行秘书长必须要妥协,要不然他又可能失去一位畅销书写手了。   “《水浒传》的优点在于——足有十几个有鲜明个性的人物,可以让人过目不忘,永远知道是这一个——”   “甚是,甚是!老夫喜欢你说的这一个!明天你让人来取稿吧,我接着那个续写写下去,那个写手驾驭人物的能力差些,但是,表达上属于乘写手水平,尚可观之,一切都还来得及!”   “对啊,对啊,老金,不可任性啊——你一天可以几更?三更可以吗?人做了错事要补偿啊——”   “一更尚能应对——”   杨友行秘书长翻着眼睛,吧嗒了一下嘴,好吧,这就不错了。   “杨秘书长,这个稿费呢——”   杨友行秘书长心里一紧,打断他的话说:“老金啊,你断更那一段时间,你那里的广告费用锐减啊,肯定涨不了的——”   “我看到了,老夫想说,把那稿费捐给法律援助基金吧,将来,我也担心穷人与富人打官司时,或可吃亏!”   “如果会那样,那说明是汉唐法院吃干饭不办人事了,不关你事情,那是他们做的不好,咱有《汉唐时报》嘛,不平则鸣,谁敢咬咱啊?   我们汉唐集团又不是土匪帮派,没有老大一言堂的,除非有正当的理由和原因,才能要求别人如何,至少在我这里,捂不上嘴的。   所以,你莫要操心法律的事情,我呢,想搞一个青年写手培训基地,如果你愿意捐款呢,可以考虑一下这里——这样,一些有价值的写手,就不会被饿死了,也不会烂尾,比如曹雪芹之类的——”   “噢,曹雪芹是谁?”   “啊哈哈,一个写女频的女写手,以后介绍你们认识,这个捐款你考虑一下,到时候我给你立个像啥的。”   “杨秘书长,不了,老夫以为,文学创造还是要有一定门槛的,这里有天份在其中,不可勉强为之,一人写书大家看,若是大家写手,那定会没有人看了——汉唐集团的公民更需要的是公平公正的法律,所以,颜老师的法律援助中心才最为重要,所以,还捐她那里吧!”   杨友行秘书长有些恼火,想要说服中年人从来都是有难度的,还不分时空呢,合着他的意思是,仆街就一定有仆街的理由了?!   他刚想再语重心肠地说说,忽然窜线了,只听得接线员说:“对不起,杨秘书长,安保部特别通行电话到了,请接听!”   杨友行秘书长直翻白眼,我去,我这个青年写手培训基地更重要好不好?!但是,他要服从规定。   伍坚强部长的声音带着喜悦,说:“俺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啊,京城大捷,明天你有东西发头条了!”   这很了不起吗?!   “我刚派出通讯队员给你送去专稿,写的太粗了,但是都是基本事实,你润色一下吧!”   完了,今晚上又不能睡了。   金圣叹讼师听到窜线的声音时,知道又有大事情了,他放下自己的电话,汉唐集团的人都是那样年轻而老成,而自己年轻时,怎么会像个孩子般不懂事理?!   有时连正常的事情自己都揣摩不透?!更不要说人性了——他又有了一种浓浓的自卑。   他最后沉思了一下,又给自己的老师颜棠打了电话。   颜棠技术员听出他的自卑来了,但是无法劝说什么,最后说:“老金,你不要想那么多,只要这样想就可以了呀:你做的事情可不可以在二十年后见人?可不可以在一百年后见天神?   这就够了!常识从来不复杂的呀——”   杨友行秘书长当然不可能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他看着送来的资料脑子都大了。   他要还原一个战斗的全局——这是最累人的活儿了——   王成中队长和岳晓中队长顺着通惠运河赶到了通州后,整个通州地区的鞑虏势力好像荡然无存了,张家湾的士卒竟然不在军营里!   整个军营空无一人,但是能看出他们是有组织的撤离了。   其实他们这一路上的表现把鞑虏势力吓住了——   当他们路过未名镇后,鞑虏强盗的特工们,精锐的白摆牙喇们发现,无论是用重物沉船或是漂浮物都无法拦住他们!   岸边袭击也只是起到骚扰作用,根本无阻挡住他们!   最后,他们的参领只能拼了,在距离张家湾还有二十公里的地方,他们找到了一处相对狭窄的地方,设了埋伏。   这里也是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看中的地方之一,此处可战。   特工们的参领,也就是鞑虏强盗集团大头目顺治的贴身侍卫,如何能不知道眼下的局面?!   主子不是没有兵马,只不过那些海盗们的行进出乎意料,哪里能够如此快速?!   几日间就行进到这里了,若是让他们到了张家湾,一条平坦的大路直到广渠门了!   所以,必须要拦住他们,死死地拖住他们,这才能让主子能招来更多的护京人马。   他马上把紧急征来的弓箭手、火绳枪手,还有自己带的燧发枪手一一安排在水草丛中,又把从一些县城里征集到的大小虎蹲炮也集中起来了,现从别处挖了些灌木丛,在岸上植下,也好遮拦一下。   他最恨那个一边冒着青烟,还能自己一边倒退的木头船,正是它把水下的重物沉船一一拖开,必须要打掉它!   他招来几个敢死士卒,让他们藏身在河堤下距离水面最近的地方,让他们在最近的地方投掷掌心雷,那东西好用,可惜不多。   那个参领对敢死士卒说:“他们都是海盗,没有了船他们啥也不是,只要干掉他们的头船,我抬你们全家族入旗!   让你们成为有主子的人!   一辈子不用害怕了!”   这几个敢死士卒都是膂力较大的,而且他们是主动报名,因为那赏金太惊人了,纹银一百两!   只要将掌心雷拉开,投进河面上前行的船只上就行了,这实在是简单!   他们还没有想到能全家族抬旗!   他们顿时热泪盈眶了,就算是自己死了,他们的家族也跟着享福了,而且大家都知道,海盗嘛,离不开船的。   很多没有被选上的士卒非常懊恼,还好吧,那位极为特别的参领大人说了,只要奋勇杀敌,机会有的是。   就这样,那位参领在这个地方布下了两千多人手,他心里的作战目的是,至少拖住他们一天!   因为他领教过这些海盗们的火力,但是他只能闭嘴不说!   他的手下也是一样的,但是,真实的情报他还是要送给主子知道。   他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对自己挑选出来的精兵们喊道:“汉唐海盗集团只要上了岸,他们就会杀人放火抢劫财物,糟蹋我等的女人,强占我等的住处!   所到之处,那是寸草不生!   只要我等打沉他们几条船,他们就会吓得屁滚尿流,乖乖回到海上了!   还有主子和无数平民百姓站在我等的身后,怕个甚!   只要打沉他们几条船,抬旗,黄金,白银,女子,都不用愁了,而且,我等也会载入史册,让后人瞻仰万年!”   那位特殊的参领,不断地拨着马头,在两千多精兵面前轻轻跑过,让他的声音传到每一个精兵的耳朵里。   这一些全是他从张家湾驻军里挑出来的,事的都被调走了,主子从他的情报里发现,最好不要靠近河面与他们作战,引他们上岸,远离河面,看他们如何把重炮抬到陆地上!   那位参领高兴地看到,精兵们的情绪调动起来了,个个眼睛发红!   他继续喊道:“今年的粮食注定大丰收了,没有了主子,我等哪里能吃上饱饭?!主子没有来的时候,哪一年我等不受饿?!没有了主子,天下就会大乱!!   那些海盗们看见我等的粮食红眼啊,那我等就偏偏不让他们成事!   打沉他们的船!”   一种由衷的愤怒之情在精兵们之间传递着,是的,刚刚才吃上几顿饱饭,海盗们就看着眼红!   “打沉他们的船!”   “打沉他们的船!”   阳光下,齐整的口号声四处滚淌着——   那位参领一提马头,那身下的骏马扬蹄怒嘶!   他高兴地想道,真好,士气犹存,按理说,拖上两天也不是问题了! 第八百四十五章 一场正规的阵地战斗   大头目顺治的近侍,现在的参领,他很满意自己的布置。   他把火绳枪手和火炮手都藏在岸上的灌木丛里,在河堤的背面安排了一排重箭手,还有投枪手。   如果他们的船只不带顶篷就好了,哪怕随便投放重箭或是投枪,都能要了海盗们的性命,他们坐的太密了!   他在左岸还藏了床弩,同样加装了黑火药包,只要射中船舷,必会引发大火,要了海盗们的狗命!   他此时站在一座携桥上眯眯着眼睛,看着自己布置的埋伏,他的宝马在身后安稳地等着自己的驾驭。   若是一般的水军经过这里,不死也要扒下一层皮来!   但是他们是一般的水军吗?   他们真是只想要我等江山的海盗啊——   他们路过未名县城还有其它镇子时,连老百姓的家们都不进,一口水都不喝;也不四处找民女——大牲口在圈里叫唤都不理会!   人不为财,不为色,那就是为主子的江山来了——他牙关紧咬!   他是大头目顺治的近侍,如何能不知道主子给他们秘密开出的条件,不要你们称臣,也不要你纳贡,整个长江以南都归你了,以兄弟之国称之,他们还不干!   没来由的就袭击我等?!   主子啊,他们就是亡我之心不死!   照理说,大家都是出来抢的,他们就是一点道义也不讲!邪恶!!   他忽然看到河湾处有一个地方可以停上两只小船,用青草盖上,然后装上硫磺之物,待他们惊慌之时,冲撞他们!   只要燃起火来,一定是一连串了。   他挥手招来手下,说:“再招四位死士,不可对他们说出海盗们的厉害,只要说,敢引船放火,做成后白银百两,全家族抬旗,名垂史册,当以立碑铭功!”   他的手下果然就又招到四名身材强壮的死士,在河湾处把两条小船隐藏好。   最后,他再扫视一眼,感觉完备了,然后翻身上马。   再多一些火炮就好了,可惜他只是骚扰不是主力。   他看到过的,那些海盗都是先放一条船在前面探路的,而且是无风帆自动的。   那两条小船上的人都是去送死的,他知道那些海盗多厉害,在柳林的偷袭他就知道了。   海盗们竟然能有可以连续扫射的火器!   这个参领不得不打足了精神,他领着他的手下桥马进了一片树林。   只要能把那些海盗引到岸上,那么他这些骑兵就派上了用场,死也要拖住他们!   虽然真正的战场不在这里——   指挥船里,岳晓中队长对王成中队长说:“咱们什么时候成军啊?”   “谁知道呢,最快也要在1660年吧——”   “嗯,安保队安保队,叫起来总觉得像是管理物业小区治安之类的!”   王成中队长说:“是啊,就是抓械和抢劫犯——总比郑家军叫义勇队强吧!”   两人笑了起来,他们已经知道郑家集团强烈要求参战了。   他们当然明白郑家集团的几个意思,一是确实仇恨鞑虏强盗集团,二是这辰争他们认为必赢,所以要抢一份功劳,巩固郑家集团在福建的地位,三是借机整合郑大木部的军队势力。   老家伙郑彩鬼着呢,他把自己先前的幕僚队伍解散了,吸收了不少新人。   同时,对内严加监控,对外紧密团结在汉唐集团的周围,他现在终于相信了汉唐集团遵守自己的合同。   郑吉案子,天大的一般,竟然让几个市民判了罪,他们还真听,如此,汉唐集团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们遵守他们自己制定的法律!   那还有什么不可信的呀——老家伙郑彩现在都在想,等着儿子游学回来,自己就退位,然后把一些老家伙都带到世界各地看看,让儿子正好可以大展身手,还有宝贝女儿辅助呢,二弟再把着军事,三弟管着工业发展。   全世界第二的位置还是能薄一阵子的。   只要打好这一仗!   岳晓中队长和王成中队长倒是一点也不担心,这一仗,他们赢定了,只是尽量减少各方面的损失。   汉唐集团的这几万人马可不是只为了做军事力量而准备的,他们同时是把他们当成行政和执法的基层人员来培养——将来,一个退伍人员就可以稳定住一个村子,也许几个,就能负责起一个县城。   在汉唐集团的眼里,这些安保队员们才是最大的财富!   所以,两位中队长肯定担心自己队员的损失了。   运河上,率先航行的内河级别的木壳机帆船仍然不紧不慢地前行。   船上两门九二式海军火炮,一左一右对着两岸,四名炮手半跪在甲板上,眼睛看着两岸。   四架手医加特林机枪架在了船舷上,八名机枪手分别守在机枪旁边,也盯着两边的河岸看,一点也不松懈。   谁要是惹到了它,就会明白,这个看上去小小的船,其实是一个可以喷火的刺猬了。   船长是一名小队长,他举着双筒望远镜看向了远方,此时北方的大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越靠近通州,大地愈发平坦,而且开发的越完善,自从大明立都之后,几百年来,这里基本都是农田了。   那名小队长可以看到,远处的玉米就要成熟了,露出紫色的玉米缨子。   远处还真有农民在不紧不慢地用锄头刨着地里的什么,那个小队长的嘴角变成了弧形。   汉唐集团内部,人人都有推销土地的任务,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他们就差在大街上喊:“买块土地吧,一万年都是自己的,可以传给子孙啊J年有产出啊——”   那名小队长笑的原因是,现在什么都贵,就是吃食上便宜,到现在还是一马票一斤米,看场电影都要十马票了!   谁去种粮?!   不说台湾了,就算是那加里曼丹岛一下子都开发出几十万亩水田!   奇怪的是粮食竟然没有降价,只是其它物品猛涨价,还好工资也跟着猛涨!   粮食越来越多,竟然没有降价,那个小队长实在是不明白,他也就不去想了,只想着把这程打好——   在地图上,前面又是一座石拱桥,他们不由得不提高了警惕,这里是水面最窄的地方。   他们认真盯着河岸看,感觉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头。   两岸的河堤因为有桥了的原因,架高了些,但是没有啥出奇的地方。   那个小队长忽然说:“不对B样有桥的地方应该有行人的,就算是战争来了,这里是农业区,十几里就这一座桥,如何能没有路人过桥?!”   他命令道:“鸣笛,通知后面是测试式射击!”   一个队员狠劲吹起了两长一短的铜号。   指挥船上的两位中队长听到了,也高兴他们的队员小心一些,子弹是不怕浪费的。   他们两个正在研究张家湾的地图,在计划里,他们要利用那里的码头完成所需物资的下摆。   鞑虏强盗集团还没有学会破坏码头设备,他们不是自诩是骑射天下无敌嘛。   外面响起了手医加特林机枪的射击声音,他们不在意的,两人正要在地图上推测鞑虏强盗集团的阻击战场,他们是不可能放任自己大摇大摆走到京城的,相信他们肯定有阻击线,可能还不止一条。   但是这时候,突然响起了火炮的轰鸣声!   这有埋伏!   他们直接探头望去,十一点钟方向的河岸上升起了黑烟!   但是,紧接着的两架手医加特林机枪马上打过去了,数百人从灌木丛中跳起转身就跑!   他们打的那一发火炮,毛都没有碰到机帆船,因为角度不对。   机帆船上的测试性射击让鞑虏精兵们紧张了,不知道是哪一个火炮手点了炮焾!   但是,机帆船上的机枪可是有万向节的,两架机枪水泼一样地打向了灌木丛!   原先以为自己藏得好好的精兵们当然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他们一股风地跳起来,向着河堤下跑!   火器都是走直线的,他们知道!   另一个岸边的灌木丛也倒霉了,那里面的床弩躺枪了,子弹泼水一般的打过去,他们的埋伏成了笑料,连床弩都打碎了!   河堤后面射出了弓箭!   机帆船上的队员们仰头看着弓箭慢悠悠地在天空中滑行,将尽一百米的距离,让所谓的重箭成为了搞笑的武器,他们在盲射,方向不对的。   那个小队长喊道:“九二式炮吊射河堤后!”   这个距离对炮手是个考验,他们马上把炮口上扬到八十度的极限!   “嗵!”“嗵!”   两发高爆弹打了出去,机帆船虽然吨位小,但却没有晃动,九二式炮的后坐力不足以摇动船体。   但是那河堤后却在重箭手们的眼里是地动山摇了!   两发高爆弹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纷纷炸响,他们从没有听过这样的巨声!   其实机帆船也是盲射,但是重箭手们哪里能明白,在他们看来,这两声炮响,似乎是地下自己炸出来的!   随后的又两声炸响,让整个布阵显得可笑了,所有人都乱跑了!   这反而让后来的吊射增加收获,时常就有人被炸飞了!   那个参领眼睛喷着怒火,只能看着整个局面一团糟了——更让他恼火的是,那些海盗们竟然不上岸,他们大摇大摆地前行了!   不用上岸,一切问题的根源都在他们的京城那里!   解决了他们就是解决根本问题!   这是两位中队长的共识——   当他们以正常的速度通过这里后,很快就到了张家湾,结果兵营都是空的,粮仓倒是满的。   鞑虏大军撤得很快——   两位中队长毫不理会他们去了哪里,做了全面的侦查后,他们命令就地下摆,步行到京城的广渠门!   前面还有运河,但是不适合驳运了,鞑虏强盗集团确实还没有精力疏浚。   这个地区已经是开发的极为完全的地区了,连绵不绝的,都是即将成熟的庄稼。   特别是路况极为良好,特别适合15马力大飞轮式运输车的行走。   就算对步行来说,三四十公里的距离,一个正常的行军速度都够用。   张家湾可用的码头太多了,他们没有用上半天就完成了军用物资的下摆,所有人都重新整队完毕,从现在开始,他们也要像陆安队那样从陆路出发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鞑虏大军已经完成了阻击线的军事部署。   这次的阻击任务,大头目顺治交给了安和亲王爱新觉罗.岳乐。   他是先前的大头目努尔哈赤第七子阿巴泰之子,排行第四。   他被叔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认为是文武双全的人物,所以由他负责防守正合适。   他统率马、步兵人,扼守在通州张家湾至京师广渠门的大道,利用周围的灌木丛林,在这里构筑了土垒和战壕,准备和海盗们决一死战!   他同时命令副都统朗格率精兵5000人驻守齐化门以东至定腐一带,作为声援自己和护卫京城的后备部队。   海盗们的战船凶猛,这一点他们早有耳闻,但是,如果让过水面,放上来打他们,或许可以阻止他们!   安和亲王爱新觉罗.岳乐始终想不明白,他们战船上的火炮为何如此猛烈,而且他们的火器如何会连发?   同时,大头目顺治不断地把正确而机密的情报传给他。   安和亲王爱新觉罗.岳乐看了后,后背都直冒冷气。   在陆上可以自己行车的大铁车上,竟然还会有喷出一尺多长火苗子的火铳,可以杀人无数?!   只能挖沟不让它过了!   安和亲王爱新觉罗.岳乐马上命人把这条大路多挖一些沟!   他所处的位置,距离京城不过十里,所有人都没有退路了,后面就是京城!   两路海盗分别从陆路和水路逼近京城,只有这股水路的人员最多,但是,他们没有自己人多!   安和亲王爱新觉罗.岳乐知晓自己军队的情况,他手上的人马一共有尽五千条火绳枪,这是从没有过的实力!   岳晓中队长和王成中队长都没有乘坐15马力大飞轮式运输车而是步行,能让它多带一些军资才是关键。   前面的侦察兵回报,发现敌人的探马,但是自行车队没有追上,让对方跑了回去!   岳晓中队长叹了口气,就杨友行秘书长那一辆摩托车,给了陆安队,要不然肯定追上了。   王成中队长让通信兵联系走陆路的王洪礼中队长部,结果人家都快要到了永定门,路上再没有成规模的袭击了。   好吧,自己的前面肯定有——人越多越好,省了攻城时打巷战了。   王成中队长说:“驱赶走鞑虏不是难事——他们最好要成堆,我现在才感觉不对,我们应该再慢一点才好,让他们多多集中一些!”   岳晓中队长说:“是啊,赶走他们不费事,但是能不能赶走这些人身上的鞑虏呢?能不能让普通的大明人把狼奶也要吐一吐呢?!”   王成中队长的牙这时候突然又疼了,说:“这不是我们管的事情,不操那心——让拖拉机上去吧,撤回自行车队!”   该我们放出去侦查了。   果然,十公里远处,鞑虏大兵正严阵以待呢,路上至少被挖开了五条沟,过不去车了!   安保队依然向着阵地前行,这里没有山地,也没有树林,鞑虏也很聪明,他们竟然没有派出骑兵来狂攻,如果狂攻——那样才爽啊。   这是一次正正规规的阵地战斗了!   他们要从这里突破,去与王洪礼部汇合!   山海关已经被定远侯郑联领着的义勇大队拿下!   明大陆东北处的盛京正在受到从辽河突然闯入的海安陆战队的攻打!   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正文完】 完本感言   从2014年1月份到现在,《我们的1654之拯救失陷的明大陆》,简称《我们的1654》,由于和另一家著名站有某些合同上的原因,这本书已经完结。   第二本书,《我们的1660之寻回失落的文明》,简称《我们的1660》即将开始。   但是由于某些原因,开始时间不确定。   第一本书的艰辛经历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所有新写手经历过的痛苦,我都一一经历过,甚至可能没有过的,我也有——   这本书完全是在我的书友支持下写完的!   至尊兰迪、钻石盟主清风耗子两个号、白金盟主MM老爹、黄金盟主、黄金盟主古剑山、黄金盟主、黄金盟主美乐芝、黄金盟主甜甜葡萄大姐、白银盟主书友46、盟主神冷舞大姐、盟主、盟主胖马、盟主、盟主、盟主萧湘、盟主胡镇南、盟主   由于篇幅所限,暂时只能先感谢这些人了,其他支持的朋友,可以到纵横的粉丝榜看到。   【全文完】 番外篇 第一章 小汤姆斯和他的叔叔(一)   vip作者:新东方的小二   “叔叔,我们脚下这艘船这么大,就跟陆地一样稳了……”   “孩子,这还不是什么大船呢。你见过汉唐集团安保队的大船吗?”   小汤姆斯脸红了。   “我错过了……””   叔叔拍拍他的头:“没事的,迟早能看到。汉唐集团的战舰听说要在这一带巡航护航了”   小汤姆斯曾经有一次看到汉唐集团战舰的机会,但是他睡懒觉睡得太沉,结果错过了。   醒来后他拉着叔叔跑向码头,那大战舰却早已消失在海平线上了。小托马斯那个后悔啊,他两腮鼓鼓地看着海平面,心里喊道:“迟早会看到你的!我还要上船看看……”   小汤姆斯现在一心看着船前进的方向,一周之前的小台风将他们的速度减缓了。   那时小汤姆斯只能舒舒服服地不情不愿地坐在温暖的宾馆房间里面,鲸油灯照亮着他手里的热兰遮城明信片,赛璐珞窗户将他和外界的风雨隔开了。   叔叔总是特别照顾他,给他温暖的居住条件。他只是个小孩子,要是小时候染上了风湿的毛病那可就糟糕了。   现在叔叔正在一旁测量经纬度,他手里有汉唐集团出产的航海钟呢,再配合汉唐集团的格外精准的六分仪,他就能知道船所处的位置。   “小汤姆斯,你来操作一下六分仪!”   小汤姆斯不情不愿地走过去,他很喜欢航海,却觉得航海技术麻烦呢。   看着他摆弄六分仪的拖洋工的手,小汤姆斯的叔叔笑了,眉头带一点紧。   这只是让他试着摆弄一下六分仪,毕竟是小孩子,不爱学这个也正常,但是没有航海技术可是连一个海上商人都做不了的。   小汤姆斯的叔叔在全船走了走,和船上的其他乘客打了打招呼,又帮船长检查了一下船只的大概的整体状况。   船体状况良好,偶有几处小问题,在到了热兰遮城港口时也会很容易就修改的。   他只是一个乘船的商人,但是他的航海技术可是有水平的,他每天都会测一下经纬度,也会在船上水手不够时帮帮忙。   这时,他走到了船长室旁边。   “hello,my respected captain.”   “你好,尊敬的船长。”   “你好,亲爱的汤姆斯先生。”   “这几天天气都很好,但是气压计上的水银柱却告诉我气压在下降呢。”   “是的,汤姆斯先生,多谢您的提醒,毕竟在这个时候,这一带海面容易有风暴呢,但是由于时间上的考虑,我们必须快一点到台湾。“   “毕竟船上有印度牛嘛。船长先生,您知道黑奴在船上的生活条件吗?”   “是的,比起我们船上的牲畜来好不到哪里去,汉唐集团管治的地方是没有这种奴隶的。”   “的确,他们平等待人,比起汉唐集团的人,我们白人反倒显得不文明了。”   “hello,my respected manager!”   “您好,尊敬的经理先生!”   广州潘家果阿分支的经理在旁边走过。   “你好,船长先生,汤姆斯先生。”   “经理先生,请问您看见了我的侄子小汤姆斯了吗?他没有到处乱跑,闯祸吧。“   果然是西洋人,打扰到别人,闯了小祸又如何?是我就不会问这等问题,嘿嘿,船上又没有比我地位高的人。不过要是闯祸闯到我身上那也是问题,这个西洋人还识相。   这么想着,潘家经理微微摇头,挺着肚子说:“你的侄子我未曾见到,小孩子,到处乱逛也未可知,无碍,只要不搞乱我的东西。“   “嘿!叔叔!大船!”   小汤姆斯的声音从上方传下来,小汤姆斯的叔叔和船长看了看彼此,笑了笑,小孩子,可能贪好玩爬到桅杆上了。   潘家经理晃晃头走开了,这小孩,无甚教养,还好不是我等的小孩----   小汤姆斯的叔叔和船长相伴走到上一层甲板上,就看见小汤姆斯斯像猴子一样晃悠着下来了。   “你用六分仪测出纬度来没有?”   “测出来了,是多少……叔叔,我忘了。比起这个来,快看!”   小汤姆斯兴奋地指着海面上新出现的一艘大船。那大船看起来就很快,冒着烟,还有白色的,美丽的风帆,显然是新船。   小汤姆斯兴奋地问:“这就是汉唐集团的军舰?”   船长回答:“no,myson.their war ships are bigger than this,i think this ship is for catching whales。”   (不,我的孩子。他们的战舰比这个大呢,我猜这船是捕鲸用的。)   小汤姆斯兴奋地请求:“船长先生,我们能靠近一点吗”   小汤姆斯的叔叔用抱歉的眼光看了看船长,船长却欣然同意了。   “可以,我的孩子,尽管靠过去吧,这是为了增长一下你的见闻,只是靠近看看也不会浪费多少时间,要是你运气好还可能看到他们捕鲸的过程。   你怎么看,汤姆斯先生?”   小汤姆斯的叔叔看了看侄子那渴望的,闪动光芒的眼光。   “麻烦您了,船长先生,就让这孩子看一看吧。”   小汤姆斯举起望远镜仔细看,果然,不是军舰,船舷没有炮,只在船头上有一门奇怪的炮。它也不像普通的商船一样走直,而是沿曲线行驶。   捕鲸船在搜索鲸群,看着它在海上高速而灵活的身影,小汤姆斯兴奋地用脚跺了跺甲板,眼睛更是专注了。   现在海面上只有微风,而那艘仍然能利用上那风。   小汤姆斯的叔叔无声地笑了,这孩子现在嫌咱们船不够好了,未来他就会成长为海洋的孩子的,更大的船,更快的速度,这是商人,水手们都渴盼的东西。他用慈爱而期待的眼光看着侄子,无声地笑了。   小汤姆斯放下望远镜,回头一看,船长微眯着眼睛,仰头看着云的形状。   “叔叔,船长先生。那船真好大啊,要是它是军舰,一艘就能击败一队海盗船吧!”   “是的,孩子。上次他们的两艘军舰不费吹灰之力就全胜了印度洋上最强的海盗,之所以要两艘,是因为他们在作战时还要保护随行的商船队。”   船长由衷地感叹到:”感谢汉唐集团海安大队,带来了印度洋上的航行自由和平安。”   “我听说大明帝国曾经有世界最大的战舰和最强的船队,他们的船队曾到过印度和更远的一些地方。”   “不知怎的,大明帝国对海洋似乎没有什么欲望,要是他们像荷兰人那样热爱海外扩张,整个印度洋早都是他们的。”   “感谢上帝,让大明人热爱和平,性情温顺。”   “叔叔,船长,看!鲸鱼!”   不远处有一条座头鲸,它是海洋的精灵。   在这个年代,座头鲸并不少见,普遍对人类没有多少戒心。它痛快地喷出了高大的水柱,还想在海面上游玩一会儿,它身体看似懒洋洋地不动,滑过海面,而做动作时又是敏捷有力。   远处的捕鲸船已经发现了这头鲸,它身上冒着烟,灵活地调整着帆。   海上这时很闷热,好像没什么风,但是那捕鲸船依然能利用到那点风驶来。   小汤姆斯已经预见到了捕鲸船与鲸的战斗,他像每一个普通男孩一样表现出了强大力量间战斗的向往。   但是,离捕鲸船驶来还有一段时间呢,等吧!这是风帆时代!   潘家经理走出了他的舱门,可惜外面就和里面一样闷热。   船长见他出来,就自己走开去测天气状况了。汉唐集团出品的气压计和气温计都是格外地准确,明明是大规模生产,标准却都能做得统一,只是需要熟悉汉唐集团使用的各种单位,例如摄氏度等等,都很简单易懂。   潘家经理走到小汤姆斯和他叔叔的旁边抬头看了看天,皱了皱眉。   小汤姆斯以为他看不起那艘大捕鲸船,就问:“这是多么好的船啊,您认为它有什么缺点吗?”   在旁的叔叔笑了,还是孩子,这是在捍卫自己喜欢的东西呢。   潘家经理挺了挺肚子,呵呵一笑,又慢悠悠地说:“西洋人少见多怪,也是常事。当年我等前往印度时,汉唐集团的战船还须给我等护航,要是我等受了损失,汉唐集团还需赔给我们,呵,呵呵。我等汉唐集团的战船岂不是比这个大?”   小托马斯一听到这个,脸又红了,小声嘟哝道:“我不就睡懒了一点吗……我迟早要看到的……”   这时,那条捕鲸船扑向了座头鲸,而后者依然在慢速游动,并无戒心,就连船上隐约传来的突突声也没有惊扰她快乐的游动。   真不愧是安江造船厂为新成立的台湾捕鲸公司专门制造的最新型远洋捕鲸船,明人董事长专门下指示要装上哪些配件的。   它仍以风帆为主动力源,但是是安江造船厂技术员给专门设计的远洋捕鲸船型,还装上了蒸汽机辅助动力。   它专门增强了结构强度,因此能对捕上来的鲸进行初,中级处理,也因此抗风浪能力优良。   它甚至装备了小型火花式发报机,遇险时可向附近巡逻的汉唐集团战舰求救。   捕鲸船渐渐靠近了座头鲸,炮已经上好了装药,明人水手们穿好了救生衣,上了小船,带了捕鲸叉   “废尔!!!”   捕鲸炮的炮口喷出了一团火雾,小汤姆斯的眼睛紧贴在望远镜目镜上,他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锋利的刃口划开了柔滑的空气,科学的规律和常识依旧十分正常。   声速比捕鲸炮初速快,座头鲸终于受惊了,但是根本不及她反应过来,锋利的刃口就像划开空气一样穿透了它的皮肤,红星炼钢厂的中碳钢与海中精灵的肌肉紧密相遇,她主动脉中的血喷出,染红了海水!   座头鲸痛苦地啸叫,她痛苦地将身体扭到了几乎不可能的角度,鱼鳞般的海面的反光变成了一块一块。   在这个时候,旁边小船上的水手纷纷奋力将捕鲸叉投向了她,由于主动脉破裂,她的痛苦并未持续多久。很快,海面又恢复了平静。   明人炮手轻松地笑了,他知道他又会有打赏了,或者说是奖金----他所属捕鲸公司的规定。   明人水手正在辛苦地料理那条一动不动的鲸,他们的心里在笑,他们都用劳动挣出了自己和家人的生活钱,还能有多多的盈余。   捕鲸船上的人们在海上的冒险,与鲸的战斗,将给他们和他们的家人带来幸福的生活,将给明大陆上的青年带来海上冒险的勇气,将给明大陆上与邪恶战斗的安保队员和饱受强盗集团奴役的明人同胞带来食粮,将给他们民族的孩子们带来优质的蛋白质,给一个个小学生读书的油灯添上灯油。   小汤姆斯肯定不知道,世界上曾经有这么一个民族,他们放弃了,甚至害怕海洋这个宝库呢。   作者是一名高中生,希望大家给与鼓励。这一篇不收费。 第二章 小汤姆斯和他的叔叔(二)   小汤姆斯看到了整个捕鲸过程后,他从未如此想要到一艘船上去。   他希望他是那个炮手,   他希望能去投出鱼叉,   至少,站在甲板上近距离看看也好!   他的眼睛紧贴着目镜,身体微微前倾,手指全部贴紧镜筒。   叔叔看着他的样子就摸清了他的小心思。   少年,或者青年容易对强大的力量生发热情,这种热情要是能利用好,也许可以创造出美好的未来。   在望远镜里,座头鲸四周的海面早已平静下来,捕鲸船上的水手正在处理鲸呢。   一阵海风带来了血腥味,先前听说明大陆上唯一能得到鲸鱼的途径是指望鲸自己搁浅在沙滩上,要是那鲸死了几天,那腐臭味简直可以传遍一带海岸,而这新鲜捕杀的鲸散发出的是新鲜的味道,宝库呢。   它的蛋白质和油脂将在孩子们的鼻子和舌头上再次释放出香味,来自海洋的氨基酸会变成他们成长中的身体的一部分-----当然,不会是少数几个孩子。   小汤姆斯转头看向了叔叔:“叔叔,我们以后也买一艘这样的大船吧!现在,你就把我送到这样的大船上吧!”   他的叔叔耸耸肩说:“孩子,你要自己努力来实现你的梦想,靠着家人的能力来实现的梦想不能给你成就感。”   父母负责将孩子抚养成人,但父母不应该依靠自己的权势给孩子谋求利益,这是为了孩子自己发展的能力。   “孩子,我们今天晚上吃鲸肉罐头。”   “船长先生,真的吗?那不是很贵的食物吗?”   “我在马尼拉购买的--汉唐集团的产品离台湾越远就越贵,孩子,你知道海上货运的利润是几倍吗?”   “不知道,先生。如果我在捕鲸船上的话,一定能放开肚皮吃个够吧!”   “应该是的。你知道台湾的鲸肉价格吗?一马票一斤呢,鲸油也只是卖七马票一斤。”   “真便宜啊,到了台湾,不,到了捕鲸船上我一定要吃个够!”   “哈哈,忍耐着点吧!孩子。我听说吃鲸油多了会把裤子弄湿。”   “裤子湿了也不怕!”   小孩子的热情,你驾驭不住的。   在捕鲸船上,船长和公司经理正在商议什么。   他们的船上有处理鲸鱼的装置,能对捕杀的二十吨左右重的鲸鱼进行初级阶断的处理,他们决定将刚捕上的鲸身上值钱的部位先取走,可以视情况决定是否继续拖带着它。   其中脂肪部位还是先取走,毕竟鲸油的价格可比鲸肉贵七倍以上。   这时,小汤姆斯期盼的晚餐时间终于来临。   船长,叔叔和另一些乘客一起坐在餐桌上。   潘家的经理先生没和他们一起坐,那些西洋化外之人吃个饭还得搞什么祈祷,他一个人在一旁也是吃得欢气,他在自己的行李里面就带了为数不少的肉罐头子。   小汤姆斯可没空管潘家经理,他面前的鲸油灯闪动着明亮的火光,火焰略略倾斜,鲸肉罐头里的鲸肉在火光下闪动着油光,吹进来的清风可没有吹走那浓香。   小汤姆斯和大人们一起作了祈祷,他真心感激这顿盛宴,在平时可没有这样的好东西呢。   船长给其他水手叔叔们也安排了好东西吃,据说跟汉唐集团安保队一个标准。   大家都埋头咀嚼着食物,没人发话,这食物好吃不是?   小汤姆斯嘴里嚼着肉,可不怕尿裤子,他嘴叨叨地说着捕鲸船与鲸战斗时的   情景,叔叔和船长都温柔地听他说话,想让他多说一点。   捕鲸船上,水手们正在努力地切割着鲸鱼,他们要将鲸油尽可能多地从鲸身上取下来。   船长感慨道:“这真真是一条好船,再大的鲸鱼它都能捕上,风浪也不能损伤它了。”   经理也自豪地说道:“这是我等潘家捕鲸公司投资,安江造船厂负责制造,关键部件由我等潘家工厂自行生产的远洋捕鲸船。汉唐集团的人都是大赞。“   “我等完全有自信能顶住风浪嘛,再说还有保险。“   “话是如此,等一下风浪上来了还是把那条鲸鱼丢弃为妙。”   “那是…好吧,规定上是你们决定。”   晚餐过后,小汤姆斯和叔叔在甲板上散步。   船体随着波浪轻微地起伏,迎面的清风是格外的凉爽,水手们在横帆桅杆上像猴子一样灵活。   风终于有了,船终于能动起来。   那艘捕鲸船渐渐地走远了,它身上的蒸汽式发动机全速运转,加上风帆的推动,使它成为世界航行速度第二快的螺旋桨-风帆混合式船。   “汤姆斯,你很想上那艘捕鲸船吗?”   “是的,叔叔,那是多么帅气的一件事,你要把我送到上面去吗?”   “不能,孩子,这一切要靠你自己去奋斗。想深一点,没有其他更深的理由了吗?”   “嗯。要是我们也能捕上鲸,我可能就不会挨饿了,我的朋友们也不会挨饿了,挣够了钱的话,可能我就有妈妈了。”   “是呢,汤姆斯。你妈妈把你父亲给她的赔偿金的钱都给了我用于经商,我当时不知道这钱是这样来的,更不知道你妈妈身上有病,就赶着去航海经商了。我挣了一笔钱回到英国时,她已经病得很重,生出了你之后很快就去世了……我的同胞妹妹啊…”   妈妈吗?   小汤姆斯想起了几个他最好的朋友,他们没有从来没有嘲笑过自己。   叔叔对他说:“汤姆斯,你感到孤单吗?”   “不孤单,有叔叔在呢,现在我们又结识了船长先生,他也是一个好人,如果以后不能上捕鲸船,我就在他的船上当水手。“   “你害怕吗?如果你要在没有我陪伴的情况下出海。”   “害怕还是不害怕,嗯…不知道。”   “孩子,你要做一个海上的海鸥,你要能在这个世界自由地来去------陆上的皇帝会夺走你的财富,但是海上你是自由的------我可以预见到我们的护国主去世以后,商人们都会受报复的-------听不懂吗?好吧,回你的房间去休息吧。”   为了应对风浪,船长不得不下令放开那条被捕杀的鲸鱼,但船载中低压蒸汽机仍在加工鲸油,鲸油正在源源不断地流到缸里面去,鲸油在收满以后就会被装桶送到储存室。   整条船上弥漫的鱼油的芳香。   突然,船载广播上传出了非重要岗位船员集合的消息,说是据观察,一会儿将有风浪抵近,船员们要到甲板上进行抗风浪准备!   不怕的,他们的船十分坚固,这是安江造船厂的技术员保证的。   水手把炼油器关掉,将输出调到了推进船的动力上,他们相信蒸汽机可以帮助他们应对风浪。   帆船船长曾有机会避开风浪,但是他由于急着赶到台湾,选择了挺进,但一切都太迟了,风浪很快就起来了!   甲板下的舱室,小汤姆斯正堕入睡眠,大尺度的颠簸和外面呼呼的暴风声似乎根本没有影响他。   他一入眠,就梦见了自己在捕鲸船,在风浪中,他手持鱼叉和鲸鱼作战……   甲板上,水手们正在紧张地工作。   “收起主帆!升起风暴帆!”   小汤姆斯的叔叔也在协助船长,在这艘没有广播的船上,指挥船需要靠吼,人的声音很容易就被海风吹去的…   捕鲸船不幸地被风暴的手抓住了,但是它在波涛滚滚的大海上毫无畏惧地战斗着。   它的锋利的船首切开了波浪,它的风暴帆在蒸汽机的帮助下正在灵活地改变着朝向,安江造船厂设计制造的船体经受住了风浪的冲击,它在浪尖浪谷之间轻盈地跳舞!   远处的捕鲸船亮的像一等星,然而它却变得时隐时现,这是风暴的威力。   水手们在等待着风浪对船只的第一波冲击,时间无多!   船长和汤姆斯的叔叔站在了舵室,来吧,波浪!   “兄弟们!此等风浪,怕否?!”   “不怕!!”   捕鲸船水手们的呐喊甚至在大风大浪中也清晰可闻。   “怕不怕这大龙公带起的波浪?!”   “何曾有惧!!技术员有言,这本不是鲸鱼的招来的海浪!它们就是大肥猪,是穷人的大宝贝!!”   在风浪中传来了那个捕鲸炮手的声音,然后四处一片笑声。   本来,鲸油生产出来以后应该转移到货舱,但是,在急忙之中,它被忽略在了加工它的蒸汽机旁,在大幅度的摇晃中,鲸油泼洒了出来。   一部分泼到了锅炉体上,一部分流在地上,又淌到了锅炉上,鲸油碰到了火热的钢铁,吱吱地气化,在空中飘散。   锅炉依然运行正常,由于锅炉占了不止一个舱室,隔壁的锅炉工根本没有察觉,仅有的溢出来的一点气味在海风下根本不能察觉。   只差一点点,这是一个致命的一点点。   风浪似乎认为捕鲸船不是一个好目标,它向那艘货船扑了过去。   全体水手正在努力地控制着船,但是它的结构不如那艘捕鲸船坚固,船板发出了嘎吱--的声音,风暴帆正在可怕地在风中舞动,竟没有人能把它扯下来,桅杆像是要歪掉了!   船长正在全力指挥着船只,但他们的命运掌握在上帝的手中。   小汤姆斯一直做着捕鲸的梦,他在那风浪中上下摇摆,但依然挺立不动!   但是,好像哪里不对……他睁开朦胧的双眼爬下了床,颠簸间还摔了一跤,他半睁着双眼走上了甲板,看见了再也不可爱的,而是变得可怕的大海!   桅杆再也支持不住了,在巨响中,它折成了一个不可能的角度。   它下面就是揉着眼睛的小汤姆斯。   船长一回头发现这可怕的情况,马上冲向了小汤姆斯,可不能让他被桅杆砸到!   保护乘客,特别是妇女和孩子是船长的责任!   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小汤姆斯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大力推到了舱室里面。   在这个时候,桅杆竟然没有断裂,而固定它的甲板断裂了,就像豆腐一样,它的一侧翘了起来,但是它终归不是真正的豆腐,尖锐的木刺深深刺进了船长的大腿!   小汤姆斯的叔叔和其他船员终于反应过来,小汤姆斯叔叔大叫一声冲了过去!大副本也要冲过去,但他被无形的绳索拉住了,他是大副!   “船长受伤,我来指挥!”   其他的水手看着他们敬爱的船长倒了下去,强忍着去救他的冲动,坚定地回答:“是!”   甚至没有时间划个十字,他们必须继续与风浪搏斗!   捕鲸船的船长看到那艘货船的桅杆倒了下去。   汉唐集团的海事法规定,发生海上事故时必须尽能力救援。毫不犹豫的,他用发报机发出了求援信息,另外,本船转向救援货船。   风浪似乎认为货船已经严重受伤,它又扑向了某个方向,寻找猎物。   小汤姆斯和叔叔半跪在船长身边,船长被整根木刺穿过了大腿,鲜血正在喷涌而出,他的整件衣服都已经带上了红色。   小汤姆斯的叔叔察看了一下伤势,痛苦地摇了摇头,船长先生的血管被木刺切断了,出血已经过量,只能听天由命了,他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船长先生!   船长先生!   船长先生!快醒醒!   小汤姆斯哭了起来,他的呼喊带上了哭腔。   船长的眼睛稍微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小汤姆斯一下子停了下来,他强止住了哭泣。   船长勉强挪动着嘴唇做了一个笑,他说出了想跟每个孩子说的话。   说完,他看着小汤姆斯,努力地笑。几十秒后,他永远地睡了过去。   这两篇番外文章的作者在一名在校的高中生,他感谢叔叔阿姨们对他的鼓励,他说他从未有过如此有信心的时候,世界真美好。竟然一千多订阅他的!   其实,我不想告诉他真相:因为你不收费,而别人是能省点是点的人------嘿嘿。 第三章 小汤姆斯和他的叔叔(三)   这个时候货船上小汤姆斯没有放弃!   他拼命的呼唤着,他晃动着船长温度正在渐渐褪去的臂膀。   但是,小汤姆斯的双臂始终还是停了下来-----   呜----   汽笛的鸣叫终于叫醒了小汤姆斯,小汤姆斯低垂着头,他的头发无力地耷拉着,泪水,雨水,可能还有飞溅上来的海水混到了一起。   小汤姆斯的叔叔脱下了湿透了的帽子,满怀敬意地放到了尊敬的船长的胸口上,诚挚地划了十字。在海上死去的船长,为了一个孩子而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随后,他扶着小汤姆斯站了起来,这孩子现在浑身无力,简直直不起腰来。   捕鲸船的船体经受住了风浪的考验,除了几块被吹破的帆布之外就没有损失了,在风浪中,船上的灯光偶尔闪动一下,那可能是风浪使线路出现了小小的不稳,但是到目前为止什么问题也没有!   船体因为遭受了风浪而产生了一次大的震荡,有一条电线或者也由于装配人员的一点不小心,不小心断开了。   它的接连处不时闪起了电火花-----而周围是浓密的鲸油油雾。   一般来说,液状鲸油只在空气中进行和缓的燃烧,或者在人体内通过更和缓的呼吸作用释放能量,但是这个房间充满了小鲸油液滴,油蒸汽组成的油雾,并且和空气很充分地混合在了一起。   突然一声轰响,油蒸汽爆燃了!   整个船体都颤动了!   这个充满整个房间的爆燃,像炸弹一样炸开了旁边的仓壁,将操作锅炉的锅炉工炸死,甚至把锅炉都炸得产生了轻微的形变,蒸汽机的自动泄气装置和调节装置整个卡住了,炉压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那水银柱很快就触到了警铃的位置!   警铃的电源接通了-----   甲板上的船长这时感觉到了锅炉房的异动,又听到了警铃!   在他接受的培训里面,这样的事情一旦发生,第一件事就是弃船!   毫无疑问地,他通过广播发布了弃船命令。   船员们不理解,也无法理解。他们的大船怎么了?   但是,这是命令----   由于大部分船员都在甲板和附近,小船也已经准备完毕,他们立即登上了小船。   好的,第一条已经放了下海!   接下来,小汤姆斯看到了让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情景。   大捕鲸船中间爆出了一股白烟,就感觉是一只成熟的石榴突然从中间裂开,喷出了石榴汁水----这个石榴的爆炸却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声音,白烟很快消散,整个船体中部出现了一条手臂粗细的,却无法闭合的裂缝。   一条小船被炸飞了,它就像一枚香槟酒的瓶塞那样被弹射了出去,香槟酒喷洒了出来----但是海水马上冲了进去。   小汤姆斯呆呆地看着这一切,他的身体一晃,马上就跌倒了。   小汤姆斯的叔叔反应了过来,刚才他也是被捕鲸船的覆灭惊呆了。   他马上把小汤姆斯抱住了,还好,上帝保佑,风浪现在逐渐小下来了。   回到自己的住处,小汤姆斯一阵子寒战,很快就瘫倒在了床上。   在台湾的笨港港口,热带风暴刚才已经展现出了它的威力。   天上的云在快速地运动着,还没有雨,那风能将货场上的煤块吹得乱滚。   还好,很快过去了,没有人受伤。   在港口附近有一座小酒楼,潘家家主和儿子潘峰正在谈话。   潘家四公子的事业最近是风生水起,他的蒸汽机厂出产的蒸汽机被安装到了捕鲸船上,一些船用木制器具也是由他的潘家木材加工厂提供,其他一些部分是发包委托给其他木材加工厂制造。   整个潘家捕鲸公司实际由潘家家主和潘峰两人合资组建,不过四儿子占51%股份。   真正的巨商之家,财物之事,分得清楚。   父子俩先是谈了谈公司经营上的问题。   虽然对儿子潘峰旗下的工厂所出产的物件,潘家家主还是只知大略。   比如那个蒸汽机,他就不太明白,但是,他能够看清局面,也许,这就是老人的作用吧。   他和儿子商讨文莱河口的石油开发问题。   “我儿,这文莱河口,你怎么看。”   “爹爹,汉唐集团正在该地大事建设,据公开和秘密渠道消息,那里有石油出产,似乎会打井的人便能打出了。”   潘家家主温和地说:“我不晓得石油是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石油变成煤油,柴油等物-----但我可以看出此物的重要之处,因为汉唐集团在意了。他们竟没有像石炭那样与他人联办-----”   “所以,若是我潘家若到该地也开设工厂,开辟港口,运输石油,必有大利!”   潘家家主略一点头,“所言有理,由你大哥和你合资开设公司如何?”   潘峰心里一喜:“甚是好事!这石油公司可否上市?”   “若能挣钱的生意为何要上市?!   不过,这石油公司是否上市,还要你和你哥哥商量,要不就独享利益;要不就联合他人做大做强,呵呵,我竟然马上和杭州那个郭勿语是一样的想法了,不想分利于他人------”   说罢,潘家家主略一摆手,管家到外面去吩咐开车。   “今天到纵横大酒楼摆一桌,我们好好的叙叙父子之情。”   父子两人高高兴兴地挑了个可以看海的雅间。   潘家家主要了一杯女儿红,潘峰则要了一杯热兰遮修道院葡萄酒,加冰。   点了四道菜,那侍者先后呈上。   你道是哪四样?   才下枝头初带露,酸中带甜红中透。   入口生津腹不足,白糖汁水轻咬曝。   又上黄澄黑鱼子,轻刀切就甘美闻。   何有此等香鲜味?子黄子柔子通透。   鱼子虽好油光烁,为解腻味有汤菜。   绿芽舒展绿芽嫩,龙须可为人间物?   宴尽宾客仍不足,幸有甘物尽取用-   是那东海鲸脂奶,雪花口中轻柔开。   父子两个边吃边畅谈着潘家的美好前景……这时潘峰瞥了一眼窗户,透过玻璃窗他看见了仍是阴沉的天,不禁心头为自己的捕鲸船担心起来。   安江造船厂的员工得知他们所造的捕鲸船失事都大吃一惊,汉唐集团中有名的小气的吴大光头都呆住了,我们设计的捕鲸船能沉了?!   这件事情在网上引起了技术员们的热烈讨论。   很快,这个消息便被转告给了潘家父子。   --------------------------------------------------------   小汤姆斯现在使劲儿撑开了眼睛。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洁白,柔软的床上,上方有一个发出温暖光芒的玻璃球。突然,一股热流袭来,小汤姆斯又难受地闭上眼睛,感觉喘不上气来。   热流没有持续多久,终于小汤姆斯又能勉强撑开一下眼皮。   从眼缝间,他朦胧地看见一个穿着绿色大褂的女人,很像是妈妈,这是天堂吗?   小汤姆斯不知道。他的喉咙热得像燃烧的炭,而那个妈妈适时地将一个物件放在了他嘴边,凉凉的触感----她温柔地说了一些他不懂的话,但至少他听到了“水”字,是大明话。   他顺从地张开嘴,凉凉的水浇灭了嗓子里的火炭,但是还不够,更多,更多……   在凉开水的帮助下,小汤姆斯的神志终于略为清醒,他听到了叔叔叫他的声音。   但是这时自己的身体却不太听使唤。   他艰难地转过头,他的叔叔向他走了过来。   他的喉咙依然发不出声。   叔叔看见了他的样子,温柔地回答道:“孩子,我们在汉唐集团的战舰上。”   这是怎么回事-----小汤姆斯努力地想回忆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但是,不行,他的记忆只到船长如何死去,捕鲸船如何沉没,自己如何回到舱室。   可能是他太激动的缘故,一股热流又冲了上来-----他快在热流的冲击中支持不住了,残存的意识在反复地放映着昨天晚上的事情……   这时汉唐海安战舰上的医疗官走进了医疗舱,他给小汤姆斯测试了一下体温,体温还是高了些,可能得了急性肺炎。   在船上没有治疗肺炎的对症药物,只得做一些物理措施来缓解症状,治疗还是必须等到回到台湾再说了…… 第四章 小汤姆斯和他的叔叔(四)   又一场风暴来临了,现在它的余波未尽,白云则被狂风扯得飞快地动。   汉唐集团的战舰在起起伏伏中却安如泰山,现在舰上的安保队员能够在洗完雨水浴以后又晒上太阳浴了,那天边也挂上绚丽的彩虹。   朝辞文莱万岛间,   千里台湾十日还。   南海风浪停不住,   战舰已过重重天。   也不知道是谁在叽叽歪歪搞文青活动,说着让白人小孩子听不懂的话,只知道节奏很好听……   小汤姆斯现在站在了战舰的甲板上,旁边站着他的叔叔。   就是那些穿着淡蓝衣服的人救了自己!   刚才他就做了一个噩梦!   当时他好像刚走出了船舱,天整个暗下来了,但一轮满月发出的辉光却照亮了整个甲板和海面。   而在视线的尽头,竟是一道凝固的,白白的水墙,垂直的水墙。   原先救他的船长一动不动地挺立在月光下,铁青着脸,表情怪异。   这时海面上有座头鲸一跃而起,竟然露出了它被挖空的腹部!   但是它竟然能一跃而起,那身躯挡住了月光,它一甩扇子似的尾巴,向船长扑打了过去!   同时,它的身躯像一座小山那样砸在了甲板上,整个船像石榴裂开一样炸开,喷出了一堆堆白色的鲸碎片!   小汤姆斯一下子坠到了凉凉的海水中!   他睁开了眼睛,发现船长先生一动不动地漂浮在附近,腿上穿了一支可怕的尖牙,他的嘴在说些什么?!   小汤姆斯不知为什么不能动了,他毫无自觉地呼吸着海水,但是肺部一紧,快支持不住了!   他拼尽一口气浮出水面,抬头一看,是狼牙似的,依然明亮的新月。   小汤姆斯不知为何涌出了一股恐怖的感觉,他想高叫一声……啊,再次醒来,他仍然看到那个发出暖黄色光的球镶嵌在白白的石膏上,不过再也感觉不到摇晃了。   窗外是树林,密密的阴影在风吹之下晃动着,时而被明亮的刺眼的阳光击穿。   小汤姆斯坐了起来,他感觉出了一身大汗,自己身上现在是一片清凉。   他转头看看四周,旁边挂着一个透明的瓶子,里面有水,还有软软的管子连在自己的手背上,军医官说过不让动的,他就不敢动了。   刚才是真的吗?小汤姆斯想着发生的事情。捕鲸船?座头鲸?风暴?船长先生?沉船……小汤姆斯有一种不真实感。   小孩子的恢复能力是惊人的,普通的药物就有了出乎意料的作用,并不用专门到热-赤医疗中心。。   后来,小汤姆斯的病情就这样一点点好了,甚至还可以到甲板上呼吸新鲜空气。   眼看着小汤姆斯好过来,他的叔叔高兴极了,他当时只能向着海安战舰的人求助,肯求他们帮帮自己,因为自己是要与汉唐集团进行商贸的……他听别人说过,他们保护遵守他们商人。   上帝保佑,他们真救了小汤姆斯,愿上帝保佑他们!   他的牲畜在先前的风暴中受损不严重,他很快就和汉唐集团的人完成了交接。他先将钱在银行存好,就带着小汤姆斯到热-赤大城四处逛了逛。   在这里逗留的时间,他想要周游台湾,还想要寻找商机。   大家都说过,在这个地方,只要愿意遵守他们的规定,总是能找到发财的机会。   在热兰遮大城的主要街道上都种植了各式行道树,不过大体都是些低矮的果树,给行人遮荫不说,到时节时还有水果出产,不过不能有芒果树--这树的花一串一串的很烦人。   他们规定街道上的水果供任意取食,但不得采未熟果实,一人只能采一个,这个规定现在执行得很好。   在一些人群较多的街道上种植有海岸兰花,说起来,还是从当年被汉唐集团女人救下来的那批海岸兰花繁殖开来的,听说它们能驱赶蚊子,这也许是真的,这个大城里,蚊子真的很少。   汉唐集团人擅长驱蚊,也擅长驱赶苍蝇,老鼠,蟑螂等物,这是不是因为这个地区总体上足够清洁呢?   这里真看不到在伦敦巴黎街道上常看到的成群的老鼠!   小汤姆斯和叔叔在这里的大街上走着,街上有很多新奇的物件,但却丝毫没有紧张的感觉。   这里定是天堂了,他们欢迎外商,在路牌上还有外文指示,认路方便。   在街道上有各种车,有用“锅驼机”的,烧机制炭;有用“大飞轮”的,走过时竟还有炒菜香味;有用“小球热机”的,不知道是怎么个回事,这些车都走路中央。   有轻便无比的人力车,畜力车;令人惊异的,明明只有两个轮子却不倒下的自行车……这些车走“非机动车道”。   挑着担子的商人,行色匆匆的“上班族”,悠闲的当地居民,走人行道。   在道路交叉处有巡警,他们挥舞着小红旗,小绿旗,行人和各式车辆都受这个旗子指挥。   总之,观察这些一切是让人着迷的,它就像一个精细复杂的蚁穴,繁忙却不堵塞。   小汤姆斯和叔叔确信汉唐集团的规定十分聪明而灵活,它让整个城市的交通效率极高,尤其是在他们看见了巡警会因各车道状况不同而改变举旗子的时间后。   小汤姆斯和叔叔来到了热兰遮市场,他们想要在这里看看有什么新物件出产。他们现在在街道上不时就看到有巡警出经过,他们当然知道,自己一定要听   从他们的命令,否则结果一定是很可怕的。   ―――――――――――――――――――――――――――――――――   现在街道一般会给小贩留下摊位,摊位上的摊主需要接受卫生检查,并被征收按占用摊位数量计算的税,一天收一次。   在市场里,肉贩,鱼贩等贩卖生鲜肉类的人需要申请固定摊位,不定时会有技术员随时可能对其进行检查。   而菜贩,或者粮贩等人则选择非固定摊位,因为菜贩往往也是农民,没有固定摊位的需求,不过听说近年来很多农民选择将粮食,菜蔬出售给超市,汉唐集团对此表示顺其自然。   离市场不远,是台湾各商务公司的集中地。   当年那些购买十年地皮使用权的商家几乎都建起了几层几层的小楼,都注册了公司。   现在他们几乎都不在楼内直接售卖货物,而是展示货物色样,顾客们在二楼下订单,各大商家在港口的仓库区便会调出所订货物并由物流公司或者由公司的物流部门完成运送。   随着商业的发展,分工更加精细,出现了“经销商”,“物流公司”,“仓储公司”,等等先前没有听说过的名称,这也许是商业发展所带来的自然的变化。   现在,是集中式的一家公司完成大部分商业流程还是流水线式的多家公司完成协作好,汉唐集团没有下一个定论,让市场自己验证去吧,成效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目前看来,台湾的商业机器都运行良好,没有相互扯皮一类的毛病,当然商业纠纷依然会有,但在这样一个高效率的社会里,这些问题都容易解决。   小汤姆斯和叔叔感觉这里人的生活绝对是世界第一的丰富多彩。   在白天,他们可以到市场挑选各式商品,可以到那热兰遮城广场的运动场去参加或者围观足球,羽毛球等比赛,可以听那大喇叭播放评书……竟然在另一头真人讲评书!   小汤姆斯听不懂,但他发誓一定要学会他们的话!   汉唐集团人在固定时间宣传各种农业技术,每天两次还有新闻广播和天气预报。   到晚上,夜市有各式大排档,有青楼等娱乐场所,路灯能将这一切照得通明。   最难让人难以理解的是,他们竟然能在白布上变化出动作的图像!   那真的只是白布,只是材质略有不同,其上能映出种种事物,据说,有一家电影公司要拍一部捕大龙公的“纪录片”了…   当小汤姆斯和叔叔陶醉在所谓的电影中时,在一个酒楼的包间里,有两个男子正在喝酒聊天。   他两个是众多商人中的普通两位,走在街道上不显眼。   “马经理,最近诸事顺利?”   “承牛经理贵言,近来我公司建起了5艘大货船,南洋来去,获利颇丰。近来又欲建那捕鲸之船了,但是现在有那潘家捕鲸公司,郑家捕鲸公司,我等生意如何尚未可知啊。”   “马经理,但做无妨,说实话我公司也想上这个项目,他郑家、潘家虽富,却并不能打压我等,垄断一事并不需担心,我等有汉唐集团的规定保护……有事情找讼师便可。”   “此言甚善,我等公司的董事会也如此认为,这样一来,显得我太过谨慎了,那郑家、潘家并不能阻挡我进出他们的港口,也不会敢派人捣乱。   下一次,我等到那纵横大酒楼痛饮一杯?不要在这个不出名的地方了……”   “那里消费水平太高,马经理何不现在就去那夜市大排档一坐?该处虽装修不精,但也别有风味。”   “甚好!现在便去……”   两人出来喊了三轮车夫,要他们送自己去那夜市!   他们起家不久,或者还欠着银行的贷款,哪里敢像定远侯那样消费……层次差太多了。   在夜市上,两个大男人,大口喝着啤酒,大口吃着肉串,大家都能言无不尽,谈笑风生。   一夜,一桌,一灯。   羊肉,啤酒,河粉,生蚝,两杯,两座,两人,这叫真正的倍儿爽!   小汤姆斯和叔叔带着一些好吃的好玩的东西回到旅店了,他们知道有豪华宾馆,但是那里太贵了只好住这样的地方……这里的店主是犹太人,总怕他们偷他的香皂……而且总像是看小偷一样,看着这里的住户,一但看到大明人,马上又是满脸的巴结样子,讨厌的。 希望我们是一种美好遇到另一种美好 对这本书的评论,争议很大,有人说有思想,有人说是弱智;有人说有生活,有人说太沉闷;有人说有新见解,有人说私货多------总之好多矛盾。 但不管如何,我都是认真去讲一个故事,讲一个我解读的故事。或者你喜欢,或者不喜欢------我都希望你能理解我,一个写手的艰难-,没有人喜欢谩骂,除非别有用心,或者伪装大度-----喜欢看就请订阅我,不喜欢看,我们互相抱歉地笑一笑说声再见------当然也可以批评我,请说明原因。 以上就是我所理解的一次美好和美好的相遇。 书友同人 第一章 杨秘书的幸福生活 作者:VIP书友猫爷爷 话说当初眼看着王家大小姐住进了宾馆,这都好几天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急坏了“大秘”杨友行同志。领导的婚姻可是大事儿,虽然咱是集体决策,但是梅经理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想到这里,杨友行秘书不禁联想到自己……这大晚上身边空落落的,真不是个滋味啊,不知道啥时候自己也能有人给送个媳妇来…… 正YY着,忽然想到这些日子看到的明大陆上逃难来的那些难民女子,虽然大多衣衫不整,面无人色,但毕竟还是女子啊!这边几千号单身老爷们的日子,是该有个说法了。就算是不给大家每人发个媳妇,至少有个伴儿也是必须的吧? 尤其是想到因为“穷屌丝”的身份而曾经抛弃过自己的前女友。杨友行秘书越想越来劲,来到这里,咱就是食物链的顶层了,为毛还要过这种肉体上的苦行僧的生活?没道理啊!再说,袜子内裤什么的,还是手洗的比较干净…… 跟着建董修了大半年的地球,杨友行秘书也充分发挥了现代人的主观能动性,经常有事儿没事儿的走村串户,着实在赤嵌地区的农户中,混出了点名声。 尤其是建董不能总是事事躬亲的时候,对农业地区的重点管理和田间实地调研的工作,就落在了他的肩上。随着粮食的大丰收,这些农户们对穿越集团越发敬重、崇拜,有的甚至到盲从的地步。 这些朴实的农民总觉得无以为报,所以当杨友行秘书偶尔来村子里“视察”的时候,总想着留他们吃顿饭或者送些回礼什么的。于是有一天,杨秘书第三次路过石岗村的时候,被村里的结首一大群农民拦住并请到了家里。 酒足饭饱之后,聚坐闲谈,不一会儿,那结首讨好般地将话题引到了杨秘书的身上。 “不知杨大人可曾婚否?” 杨友行秘书一个机灵,忽然觉得似乎有什么好事即将发生。 看到杨友行秘书脸色忽而变红,也不知是酒劲儿上升还是确有羞涩,那结首心中便稍落了安心,于是接着说道:“杨大人私事小老儿并无探听之意,只是这些日子眼见大人整日匆忙劳累,身边又无贴身之人相伴,便自作主张,愿将小女献于大人,伺候左右,凭表心思,别无他想。” 杨友行秘书惊呆了,有人要送他个女人?好事来的太突然,完全没有准备啊。 那结首又接着说“小女年方二八,又曾跟随其兄弟上过些私塾,粗通笔墨,想必能为杨大人有所助益。” 杨友行秘书的脑门已经开始流汗了,送上门的媳妇,要不要接受,长啥样,好看不好看……“小女敬仰大人已久,且正值芳华,此事也是她自愿的。却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那结首看到杨大人脸,甚至红到了脖子,便侧身交待了家人,请小姐来拜见。虽说是黄花大闺女的,大农户,也毕竟是农户,没有太多遮遮掩掩的闺女,再说了,杨大人来这边这么多次,平时也是见着了的,只是没有在意罢了——心理上四十多岁的人了,对这些个看起来就十四五岁的姑娘还真是没太留意。 正胡思乱想着,杨友行秘书忽然听见耳边一声清脆的“民女见过大人……”的声音。 说酒后美三分,喝过酒后,看人也美三分。平日里看着跟小丫头片子似的村姑,一番梳妆打扮,确是平添了几分姿色。“小女子朴七月,见过大人”。 话说这朴姓,在明大陆或者中国是不多见的。朴家小姐在小的时候也曾听闻祖父讲述当年如何落难至此的故事。祖父名叫朴六,当年是济州岛的奴户,世代以打渔为生。在一次收网回家的海上,他遇上了一群骚济州岛海岸的倭寇,于是倒霉的朴六开始了他短暂的海盗生涯——被裹挟去抢掠福建海岸。 说短暂,是因为在半个月后,他所在的海盗团伙就遇上了开台王颜思齐的船队,并不幸战败,搭着一条小舢板顺着洋流漂到了台南。至此,朴六开始了在台湾的生涯。 夹杂着官话的客家话,让杨友行秘书一下子回过神来,脑子里什么经常念叨的“人人平等、不受贿不贪腐、价值观不同……”这样的奇怪念头,刷的就不知道抛到哪去了,只剩下“我乐意”三个字。 这也不能怪杨友行秘书立场太不坚定,要知道穿越众们来了这么久,绝大多数都是单身的。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些个血气方刚精力旺盛的大小伙子们,基本都只能靠五姑娘来解决问题。 这样的事情,已经是众所皆知的秘密,但这个问题确实不是太好解决——穿越的女性实在是太少了,再说也没有太多这么着急就找对象的姑娘,她们是绝对的“稀有动物”,完全的买方市场。而这边的明人女人,又普遍营养不良,身材消瘦而干瘪,这得多重的口味才能让人饥不择食呢? 杨友行秘书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咕咚咕咚地咽了口水,然后一边不由自主地表达着渴望,又一边在口中说道:“不妥,不妥吧。” 可惜了陪同的安保队员们没有带摄像机,这个景象要是让其他穿越者们看到,肯定是俩字儿——虚伪,绝对的虚伪。 “朴小姐,这样不……不太妥当吧,你看我……我……”杨友行秘书“我”了半天,也没想好下边要说什么,然后涨红着脸,终于憋出来一句话“我要听组织的意见”,然后头也不回,大踏步飞也似的逃出了朴家大门,留下满院惊诧的农户还有一队没回过神儿的安保队员们。 当杨友行秘书被迫负责袜厂的工作后,工作就更忙了一些。 杨友行秘书看着厂里忙碌的工人们,正麻溜的摇着织袜机,吱吱嘎嘎的声响中,思绪就总是飞到了丝袜上。话说亚麻做的丝袜,能算是丝袜么?或者掺点丝绸搞个混纺的什么白丝黑丝的,什么光面绒面的,什么高光哑光的,女人的大腿……打住打住,杨友行秘书狠狠掐了下自己的大腿。还真疼。 话说朴家那边“心向往之”的七月小姐,不知道最近怎么样了。不会因为被自己落荒而逃留下被“据婚”的心里阴影吧?自从上次从朴家回来之后的几个晚上,杨友行秘书都在宿舍里胡思乱想,而朴家小姐的身影却总是挥之不去。 “泥煤的,老子又不是雏儿,没道理啊”杨友行秘书嘴里叨叨着,“看来单身太久了会出问题,得找机会给建董提提了。” 自从看了妹妹团的表演之后,杨友行秘书曾经动荡的心,就卟愣卟愣的又飞回到自己的胸膛里——明人家的女子再怎么打扮,也不如自家妹子好看呐! 其实对于绝大多数穿越众来说,经过罗朗、白洁她们这些女生们训练出来的蓝翔女学生,已经在某种程度上变成了“自己人”。不管之前如何怎样,经过这几个月的封闭(洗脑)式的培训学习以及各种潜移默化,她们已经被打上了穿越者的烙印。她们从此不再是大明的落难女子,而是初步有了现代人外表的新女性。 或者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些散发着母性光辉的女生们正在一步一步地为培养出合格的,符合现代男性审美情趣的女性而努力奋斗着。她们真伟大! 虽然热兰遮城附近的明人们跟着荷兰人过了几个冬月里的新年,其实无非是红毛们在那几天态度变的好了一些,然后偶尔会多冒出来几个喝的醉醺醺的酒鬼在城外附近溜达,但是老百姓最认可的还是农历的大年。看着汉唐集团的人们也在这个时候热热闹闹庆祝新年,明人们总是觉得诧异——难道是跟红毛人学的?又或者红毛人是跟汉唐集团学的!? 日子转眼就到了腊八,给旧历里腊八这个日子家家户户是要煮腊八饭或者腊八粥以示庆祝,过了腊八才算真正进入了腊月,日子里就开始有了过年的气氛。 明大陆很多就有大族或者富户过腊八是要赠粥饭给佃农或者长短工,表达地主们对工人辛劳的赞美,希望来年继续合作多收粮食。 石岗村的朴家也不例外,况且今天是族长朴初八的生辰,于是大摆了宴席,请了四里八乡的相亲们吃酒,还特地给赤嵌农业部的建国安董事和杨友行秘书送了红帖子,希望赏光莅临等等。建董一如既往的忙的找不到人,而杨友行秘书在看到帖子后就下定了决心要把话说清楚,于是带着一干保镖应邀而去。 书友同人 第二章 杨友行的打算 作者:VIP书友猫爷爷 杨秘书一行赶着点到了石岗村,宴席也就正式开始。什么长命百岁、什么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什么牙口倍儿好吃嘛嘛香,再然后话题也东扯西扯种瓜种豆上了。酒过三巡,也没听着杨大人提上次提亲的事儿,朴族长心里也看开了——那不是明摆的事儿么,咱朴家也不指望这么一攀交情,杨大人就麻溜接受的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时也是酒劲儿上来,又禁不住夫人的撺掇,才提了这么个事儿。后来朴夫人很给后厢房里安慰着自家闺女,一边自责一边还思量着要不要再使把劲儿,怕是那杨大人脸皮儿薄,要不要找个媒婆子去探探口风。 堂屋里杨秘书和里正王梧桐相谈正欢。听这王里正说,祖上也是跟随“开闽王”王审知王大人从河南固始县一路开拓入闽而来,几百年里开枝散叶。尔后南宋覆亡,王里正家的这一支不愿为蒙元奴役于是渡海来到台湾岛。虽经朱明一朝兴盛衰败,王家也陆续返回了大陆,但王梧桐这一脉却不舍这片热土留了下来并繁衍至今,在这石岗村里成了大姓。 王里正与朴族长相识多年,恰好王夫人与朴夫人前后都怀了身孕,两家便指腹为婚结做亲家,不想也得了个闺女,只好将朴七月认做了干女儿。后来王家二姐嫁给朴家的大郎做了媳妇,也算是一家人了。这次与杨大人提亲的事儿,王里正他也没少操心,面上与杨秘书扯东扯西,其实心里边也还是惦记着干女儿的婚事,于是桌子下边得空就踢踢朴初八的脚,结果朴初八半天没吭气,可把老王急坏了。 朴初八借口净手,从偏门来到了后院。台南的冬天下着丝丝细雨,脆生生的野草给这细雨淋的绿油油的,他心里的些许焦虑被满胸的野草的气息沁透了。平复了一些心情,长舒了几口气,朴初八心里又开始琢磨着提亲的事儿。是得要个说法了,省的吊在这里,没面子不说,重要的是要给自家闺女讨一个说法。最近听从赶集回来的族人说那穿越集团的梅经理梅大人也要结亲了,亲家是对岸的王大官。眼下王大官家的小姐都给那贵的离谱的什么宾馆里住了些日子了,就等着过门了。掂量掂量自家,真要是结了亲,正妻的名分不一定好做啊,但自家这宝贝女儿也不好送上门做妾不是?再退一步想,或许那杨大人已经心有所爱,只是不便给他们说罢了。就是被杨大人正面拒绝了,只要话说开了,这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能交好的罢。 朴族长下定了决心转身返回堂屋,却正好听见杨秘书说到女儿的事情。看到朴初八入了席,杨秘书定了定心神,又顿了顿,便朝着他做了揖,道:“承蒙朴族长与里正关心,杨某回去之后确是细细思量族长的话……那个,我还是正常说话吧……”文白混杂的说辞让杨秘书想好的话都乱了套了“简而言之,我们穿越集团是不提倡早结婚的。朴小姐今年15周岁(虚岁16),正是长身体,学本事的时候。恰好热兰遮城办有女子学校,不如让她也去吧。不说琴棋书画什么的,能多学一些科学知识,学一些我们汉唐集团的新事物,这对朴家,对朴小姐也是大有裨益的。” 话音刚落,满堂寂静。一时间杨秘书都觉得是不是触到了朴家抑或王家的什么霉头。又或者,不会是被当做直接拒婚了,要讨说法吧? “蓝翔技校,又名蓝翔女子学校,或讹传曰蓝翔伎校。校内女子皆为大陆流民,以年龄姿色划分。年纪适中面容姣好或通晓乐理的授以器乐歌舞,专以声色。年纪较大身或体粗壮的教以织造缝纫等活计,专以使力”。尤其是从各种渠道流传出来的消息说是新年里蓝翔技校还组织了什么“妹妹团”等歌舞伎团,专门给汉唐集团的老爷们表演,各种妖娆多姿、活色生香。又从可能是明人保安那透露的说法是,他们曾偷偷看过了那歌舞,既魅惑又*,且身着寸缕,实不为正经女子之所为等等,诸如此类,让明人们既羡慕嫉妒又感慨感叹,这汉唐集团的人,爱好也太怪异了。 其实,后来朴家小娘子上的是赤嵌小学而不是所谓的蓝翔女子学校——杨秘书满脑子里都是妹妹团的倩影,小学怎么可能教那些东西的,对吧?在身后惊呆的保安队员的提示下,杨秘书后来花了好一顿口舌才让满堂红脸白脸黑脸的明人们从惊讶和愤懑中稍微缓了下来。要不是敬他杨秘书杨大人是穿越集团的人,敢有哪个别的人说送他们家闺女去学什么歌伎舞姬声色愉人,早就乱棍打出去了! 经这么一乱,见朴族长和王里正的脸色平复下来,杨秘书才继续磕磕绊绊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下去,“我不是对朴小姐有什么意见,就是觉得婚姻一事,还是先互相了解了解,然后两情相悦的才好。”他有些心虚地看着朴族长,“我对小姐也不是很了解,不如等过一二年,待互相了解、谈个恋爱觉得合适了,那、那再谈这婚姻一事也不迟啊。”杨秘书有点语无伦次了,刚才的情况着实把他吓了一跳,优柔寡断的毛病就又犯了。 “这么说,杨大人的意思是答应了?”朴族长有些不解的猜道。 “啊,算、算是吧,不,我的意思是先了解,谈谈再说”杨秘书觉得被自己绕进去了,打算用拖延战术摆脱这个尴尬的局面。 “那,杨大人是看不上小女了?”朴族长又猜。 “也不是,我就是想说其实朴小姐也挺可爱的,我就是想多了解了解”(泥煤啊,够了!)这绕不出来了。 “……” “……” 双方陷入了短暂的停顿。倒是王里正说了句话帮这俩人下了台阶“在老夫理解,杨大人的意思可是觉得二娘年纪尚小,还不适合结婚?无妨无妨,既然杨大人有意,这婚嘛……”他顿了顿又说“杨大人年轻有为,志向远大,不如先定个亲,待一二年后,再结婚不迟。杨大人意下如何?” “嗯,嗯,就是这个意思。”杨秘书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一个坑里去了,而这坑底就是小家碧玉般的朴小姐。“那啥不是得先谈恋爱的么?”在感情面前脑瓜从来都不太利索的杨秘书,这次依旧没利索起来,稀里糊涂的应承了。 赤嵌城开办有小学的事情早在学校建设的时候就被杨秘书他们的农业宣传队宣传到户了,不仅男女同室同学,并且还是半寄宿制,所以朴家人并没有放在心上。后来听说那教书的既有男先生还有女先生,甚至于还有两个年纪小小但是颇有学问的一男一女两位小先生,这男女大防的担心也随之淡了。上学头日,朴小姐和族里的几个后生一起去的,后边还有同族的一个寡居老妇人跟着,说是去集市上采买些物件,实际上也是不放心小姐在那个混杂的地方上学。 要知道当年朴家小子们读的私塾是在王里正后院的偏厢里设的。学生是王家、朴家还有附近村子里的十来个后生小子,仅有的两个女学生则是王、朴两家的两位小姐。而私塾先生则是王家的账房孙敬章孙先生。于是这王家私塾里除了教授《三字经》、《千字文》、《蒙童须知》之余,还给学生们上珠算课,甚至于在哪天孙先生心情好了的时候还会额外教些《九章算数》和《算筹》这样的算数课。朴小姐的大名也是先生给取的,同宗同族的,大娘二娘三娘,重复的太多,于是便征求了朴家人的意见,以生月为名唤作朴七月。只是家人亲戚二娘二娘的喊的顺了,便几个名字混着喊了。生性顽皮又颇受宠爱的朴七月小姐和闺蜜王二娘便跟着哥哥们一起读了三年多的私塾,虽不善女红,却也“识文断句、粗通笔墨”并且会识数算计,这在那个年代女性中也是不多。 在汉唐集团还没来之前,朴家原本是有意与福建的郑家结个姻亲的——亲家王里正的海贸生意朴家是有参股的,多是与北部舟山群岛和对岸福建郑家做的红糖生意。虽然后来有红毛人强行垄断,但毕竟走私这个事情什么年代都是禁断不绝的。而现在红毛人被赶走了,眼看着汉唐集团如日中天般地迅速崛起,并且连对岸的郑家,乃至广州的官府大户们也都恭恭敬敬的来做生意,王里正这心里的算盘也噼里啪啦的拨了起来。毕竟当初给郑家暗示了结亲的意思,而那郑家人确含含糊糊没有正面回答,摆明了看不起自己这个台员岛上的土财主,连结个旁系的婚姻的意思都没有。现在看到汉唐集团实力兴起,何不与汉唐集团卖个交情呢。 为方便小姐读书上学,根据杨秘书的推荐,朴、王家在赤嵌小学附近租了套宅院。宅子面积不小,两进七间,前院临街。门房是个做生意的门面,由王家大郎夫妇操持些自家的海货生意,内院西厢则是小姐的闺房,旁边还有个偏房,住的是朴家的粗妇,照顾起居什么的。另外还有一点,这里距赤嵌小学很近,距离杨秘书的农业办公室也不远。 书友同人 第三章 如何搞好婚姻关系 VIP作者:猫爷爷 杨友行秘书从石岗村回农业办没两天,周遭的同事和明人们就都知道了他“订婚”的事情,连续几天都有人来道喜祝贺,连内部BBS里都有人发起了“论如何搞好与明人的婚姻关系”为名的主题帖子,就娶妻还是纳妾、要不要搞一夫一妻制等诸多问题进行了深刻的、调侃的、故意的、找乐的各种讨论。甚至连赤嵌小学的两位小先生也在空闲的时候讨论这个问题。 “喂,你说你们男人怎么都这样啊,是不是觉得不搞个三妻四妾心里就憋得慌?”姜雪一边给BBS里论战,一边揶揄身边假装备课的范伟业老师。 “请不要带‘们’字”小范老师不屑地说“你这是想一棍子都打死吧?再说你看我像那样的人么?!” “切,嘴里不说不代表心里不那么想”姜雪很不屑范伟业的回答,她心里明白的很“你们这些男人呐,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这回轮到小范老师不乐意了“我说姜雪老师,你才多大啊,搞的跟什么都看透了似的,再说了,你现在还是个小姑娘呢,瞎琢磨男人干嘛?” “谁瞎琢磨了,我说的是事实。”姜雪在和一个发了标题为《一夫多妻是基因的选择》的家伙论战,“发帖人竟然用化名,真没种,想搞后宫还不敢明着说” “每个人都有表达自己观点的权力,哪怕他的观点不一定符合其他人的价值观”小范老师少有的用正经的语气和姜雪讨论着。“再说了,他可能也怕招惹到咱们汉唐集团的那些女士们吧,或者说是女生们。”小范老师自顾自地耸了耸肩肩膀,也不管姜雪是不是能看到他的动作。 “虚伪”姜雪敲完最后一个字,就蹦出来这么个词。回头瞟了范伟业一眼,又转过身子默不作声地从头到脚盯着他看了一个遍,直看得小范老师浑身起鸡皮疙瘩。然后才慢悠悠冒出来一句让范伟业莫名其妙的话“图样图森破,萨姆泰姆那义务。” 两个年轻人的争论,虽然告一段落,但BBS里却依旧讨论的不亦乐乎,且有愈燃愈烈的趋势,直到管理员锁了那个帖子,总共码了2000多楼。甚至连平时话不多的武大鹏董事长也不得不专门发帖子来解释这个问题,但是依旧顾左右而言他,只是提到了应该制定一部婚姻法,解决家庭的问题——在那边的世界里,第一部民法就是婚姻法——以人性化的法制规章解决汉唐集团的种种问题等等,简而言之,一切按照规定办事。 于是顺理成章地,楼歪了,变成了讨论如何建造一个法制的汉唐集团,宪法、民法、刑法不一而足。但是问题来了,立法程序等一切问题的根源都在于法从哪来,法到哪去,法是什么这样的定位。随着讨论的愈加激烈,这样的根源性问题反而被大家有意识的忽视了。 朴七月小姐是杨友行杨大人未过门的媳妇这件事,在赤嵌小学里没两天就传了个遍。八卦这东西,你懂的。有说是朴家想跟穿越集团攀亲戚的,有的说是杨大人早就中意上了朴家小姐,还有的说本来是看上王家和朴家两家的小姐了,可惜王家小姐去年就嫁了人了,不然杨大人便可以尽享齐人之福云云。 起初杨秘书还费费口舌在网上跟穿越众们打打嘴仗,大家统统表示“理解理解,你不用解释。”跟身边的保安队员解释了几次,而这些明人们基本都是一副“杨大人,好样的,老爷们就该这样”的表情。如是三番,杨秘书也进化到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地步了。不仅懒得解释,反而坦然地开始面对和朴小姐“订婚”的事实,或者说总是恰好遇见放学归来的朴小姐。赤嵌城就这么大,他上班,朴小姐上学,他下班,朴小姐下学,走的是同一条路,时间还那么巧的一致。 后来成为杨夫人的朴小姐回忆说最开始他们聊的最多的还是各自家里的历史。杨秘书开始总是一套官样文章,南极洲大城什么的,女人不好如何如何。但朴小姐的倒是对自己的家史倒很是有兴趣给他说,而朴家在台湾的奋斗史和朴、王两家的渊源也都是从那时开始的。 话说朴小姐祖父朴六同志当年的小舢板就是被王里正家的商船救起的。于是乎为了报恩,也为了混口饭吃,朴六义无返顾地地投入到为王家商队的服务中去。但是作为一个曾经的官奴,朴六的语言文字水平仅限于听得懂朝鲜语和小部分汉语。世宗大王创造朝鲜语的本意之一原本是为了让人民更简单地掌握语言文字,但是他这种另辟蹊径的做法,显然使得朝鲜人不得不同时学习汉语和朝鲜语两种语言。不会汉语,显然是不行的:所有政府的行文官话和文章书籍基本都是用汉语书写的,与明朝的交往也全都是使用的汉语和汉字;不会朝鲜语,不仅有违祖训,并且奴隶和百姓说的话就听不大懂了,收税、训斥、派活儿鸡同鸭讲总不能总是拿皮鞭交流吧,真是纠结。 文盲水平的朴六于是主动连说带比划终于为自己讨来了一个工作,老本行,打渔。台湾近海渔场众多,打渔虽然辛苦,也算是有了温饱,直到有一天幸运光环再一次笼罩在朴六的脑门上。那是一个阴雨天,渔获不是很多,朴六的渔船打算收网回港,结果捞起了块近二尺左右,大腿粗细的灰白色石蜡块。这样子奇怪石蜡块摸起来略硬,用指甲刮擦后,散发出夹杂着甜香味的腥臭气。而就是这奇怪的气味让朴六他们没轻易地扔掉这块破“石蜡” “龙涎香!”王家老爷果然慧眼识珠。朴六怀抱着这块“石蜡”在其他船工的簇拥下跟着管家送到王老爷的手中时,王老爷简直惊呆了。话说这龙涎香多出于中东、南亚、东南亚一带,在中国海岸也偶有拾获但数量稀少,自古就是最珍贵的香料,而在台湾海峡附近能捡到如此大块的龙涎香更实属罕见。王家老爷惊喜之余对这块香的来源却很不确定,毕竟对岸就是福、漳、泉诸港,往来海上多有香料贸易和走私贸易,若是哪家运载香料的海商遇到海盗劫掠或者风暴沉没,这香可就流落大海也未可知啊。 书友同人 第四章 石岗村的故事 VIP作者:猫爷爷 不过捡到碗里就是菜,王老爷笑纳了这块价值不菲的龙涎香,然后奖赏了朴六和其他船工颇为厚重的赏钱,足够他们买房置地娶妻生子,并且还有富余。从此以后渔民朴六就成为了地主朴六,不仅娶了媳妇,还置办了大片的田地。至于那块香后来怎么样了,朴六也不清楚,但是直到五六年后,才见着王老爷翻新祠堂,扩院增屋,开办了私塾,还选上了里长。后来朴六想明白了,当年他捡到的香很可能确是别家失落的,海商王老爷的信息来源广泛,他这般举措乃是避嫌之举啊。高,实在是高。 朴六其实手里还有香——两块鸡蛋大小的香,是从大“石蜡”上掉落的碎块,被他顺手揣到了口袋里。但是朴六知道,这个东西还是不拿出来为好,毕竟让恩公知道自己私藏,不仅于人不诚,于己也不义。朴六一生共娶了一房正妻两房妾室,共生养儿女六人,朴初八在五兄妹中排行老三,但是嫡长子,所以在朴六归西后继承了家业,同时继承了朴六的一个金丝楠木匣子,内有香两枚,已被摩挲的珠圆玉润,看不出了棱角。 王梧桐是王老爷的小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上边两个姐姐早已嫁到外村。王家的家教继承了客家人的一贯严谨作风,耕读农商均有涉及,王梧桐从小便被按照经商的路子定向培养。朴初八比王梧桐王里正小一岁,虽然父亲朴六已是石岗村的小地主,但依旧被送往王家做了王家独苗的陪读。搞好人际关系要从孩子下手,这条真理屡试不爽。至此朴、王两家关系便更加亲近起来。自打认识起,朴初八就是王梧桐的小跟班,一起撒尿和泥、追鸡逐狗,活生生的小少爷和狗腿子的典型,这样的快活日子一直到进了私塾才戛然而止。 私塾先生就是当时还被称为孙秀才的孙敬章,刚随王家的商船从大陆来到台湾岛。孙先生祖籍安徽滁州,天启初年考中秀才,但因家贫国乱无以为生。无奈中,孙秀才被乡里推荐了熟识的茶社当上了账房学徒,勉强果腹。几年后孙秀才学成出师却拜别了老东家,出门游历。南京城的暮气沉沉、淮扬苏杭饿殍遍野、舟山群岛的海匪渔霸、台州沿海的倭寇横行,直到来到福州、漳泉等地,才显现出些商贸交易的生气与繁华,也让孙秀才见识到了与家乡与大明其他地方不太一样的世界。 无奈也罢,决心也罢,囊中空空的孙秀才毛遂自荐加入了一家王姓商行,半年后被推荐给了族里在台湾的本家王老爷的商队,于是便开始了两岸奔波的日子。孙秀才因有账房经验,没几年便受到王老爷的重用,从随船账房升迁到“台湾分公司”,管起了台湾这边糖蔗和稻米的生意,后来才学甚佳且涉猎广博,被王里正拜做先生教授乡里的孩子,主要是王老爷宝贝儿子,的学习。 天启五年(1626年),红毛人占福尔摩沙西南部,筑热兰遮城,后又拟筑赤嵌楼,但只刚刚开工打了地基,便被汉唐集团搞定了。当年红毛人以热兰遮城为基地,管辖地辐射周边百十里,明人或土著皆为其所征服。王老爷的生意也是从那一天起开始急剧恶化,没过两年大病一场,将生意交给了儿子王梧桐,王少爷也从此变成了新一任王老爷。 红毛人在热兰遮附件地区实行的结首制,小王老爷因家大业大,自然也就成为了王结首。虽没有副结首这么一说,但是朴初八也继续当着他的狗腿子,跟着王老爷在石岗村一带替红毛人催租催糖,顺便入股了王老爷的商队,背地里走私些货物往明大陆交易——实际上更多的还是与海峡中的“海匪”做勾当,卖些个稻米咸肉鹿皮鹿筋,替他们销赃买货什么的,因此过的也算是有滋有味,虽低红毛人一等,但逐渐在本地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红毛人占领台南的头几年,石岗村周边乡里也曾有过揭竿而起组团刷红毛的事情,但是石岗村因距离热兰遮城太近,所以唯恐殃及池鱼,因此十分低调,尤其是怕被原住民或者暴徒趁火打劫,于是对武装反抗红毛人的事情更加忌惮,顶多是私下里让远方的下人送了些稻米碎银充作义军军饷,但人力是一个都不出的,小心驶得万年船,王老爷驾驶的一手好船。 王家的生意虽不如往日,但当年老王老爷也曾是做过大买卖的,就譬如王家的船队也曾与其他商会一起结伴跑船,最北边做到过渤海、辽东、朝鲜的贸易,用丝绸、蔗糖换得高丽参、东珠等物,再转运南方或转卖给同族的远洋船队,岁入甚丰。但自从崇祯九年(1636年),鞑子在辽东称帝,号大清,这王家就逐渐减少了与北地的生意,钱这东西挺好,但是得留着命花,谁知道那鞑子是不是诚信给你海商做生意啊?不过小王老爷总结当时的原因是:“吾虽为商贾逐利,亦求忠孝礼义。怎能学那晋商,不重汉人之存亡,只顾一家之私,图小利而忘大义。”咱王家不能学那山西的晋商,吃着大明的米粮,出卖那盐铁给鞑子,资敌以求富贵,反过来屠杀了咱汉人的江山! 再到崇祯十七年(1644年),听南归的船队带回来的消息,北京城被李闯王的大顺军给占了,崇祯皇帝自缢殉国,王里正携全家老少和乡里乡亲在海边面北长跪不起,“或嚎啕不止,泪洒满襟。或恸哭啜泣,如丧考妣。”而王老爷只是老泪横流,面朝北重重扣了九下首,凝视远方再无半点声音。 朴七月每次回忆到这里,眼泪都是止不住的往下滚。当时虽然年幼,但已知道这是出了大事,曾经的大明已亡,悬居海外的他们更是有家无国了。她还知道,为了资助南明朝廷,家父还曾随王里正捐献过几千石稻米,数百贯银钱,虽杯水车薪亦表拳拳爱国之心。只是几年过去,朝廷且战且退让,糜烂数千里,而鞑子却占据了天下十之八七,复国已几无希望。 书友同人 第五章 朴二娘上学记 VIP作者:猫爷爷 朴七月小姐来到赤嵌小学已有半月时间。赤嵌小学课程种类繁多,文理兼备并且还开办有工科。但只有小学一、二年级是男女混班的,只教授识字和拼音,以及“阿拉伯”数字。按照杨友行秘书的规划,朴小姐是应该从一年级开始读起,先学从左至右读书、翻页,再学汉语拼音,然后是简化字和简单的阿拉伯数字及加减乘除运算。然后直接蹦到三年级。 赤嵌小学的三四五这三个年级的女生实际上只有一个大班。究其原因,一来女子十五六岁很多都已婚配,家里不让出来上学,二来是未婚的与朴小姐年龄相仿且受过教育的女生着实不多。 高年级的课程不仅有讲授现代文学和四书五经的语文课,也有历史地理等课程。语文课上的现代文学教学曾经让汉唐集团的人们很头疼。现代白话文,无论记叙文还是议论文抑或散文,其语言结构和语素成分还有标点符号,都与古文相差甚远。尤其是汉唐集团大力推行简体字教学,以至于办学伊始,就有各地的私塾先生背地里斥之为“繁言冗语”、“文意直白但了无意境”、“毁文灭字”诸如此类。其实从古至今,中国人说的白话和写的文字,都是不太照的。口说的话,随着时代的变迁逐渐向现代白话靠拢,任何一个稍有古文功底的现代人看西厢记、西游记、红楼梦等著作的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更别说老百姓见面打招呼什么的,绝对不会那么严格的之乎者也的。而语言一旦书写成文字,嗟吁咿呀、之乎者也,炼字锻句,绝对的一板一眼文绉绉的样子。对此,汉唐集团目前还没有统一的意见,只能边教学,边摸索。 赤嵌小学的课本不仅书本纸张既白且韧,更是印刷精美,并且图文并茂,尤其是部分人像画堪称惟妙惟肖怕是京城里的画匠也不一定能将插画描绘的如此精妙。历史课的课程上至盘古开天辟地,下至满清入关前夕。按照要求汉唐集团只允许老师们讲授到满清入关的历史,绝对不允许“预言”历史,所以老师们在备课的时候经常想引借一些诗词都得先搜索搜索数据库,避免又错引了后世的诗词佳句变成自己的“原创”。 而地理课则几乎面面俱到,什么金银铜铁,什么蚕桑丝麻,什么五大水系,什么季风信风。地理课实际上还包含有自然课,天文地理人文风物,无所不包,所以学生们都十分爱听。朴小姐也是地理课的忠实拥趸,越是上课,越觉得天外更有天,世界之广大。赤嵌小学里教书的先生都是汉唐集团的劳动者们客串的,汉唐集团非正式的要求喊做老师,但实际上所有的老师都不介意学生们管他们是喊先生还是老师,都会点头答应。这让在私塾里挨过戒尺的朴二娘甚是意外。 要知道孙先生打那帮小子们手心了可有意思了,边打还边在口中念叨,学生挨一下戒尺还要大声地复述“一尺要记父母恩,省吃俭用养书生。二尺要记圣贤言,时而学习不能闲。三尺要记忠君父,忠孝礼义常思顾。四尺什么什么的”,朴二娘也记不清楚了。这几年孙先生年纪渐长,也越来越少打他们的手心,更多的是唠唠叨叨的说啊说啊,这老头倒是比从前更加可爱了。 明人们曾经称呼这些南极洲大城来的人为汉唐集团,但是未免拗口,便溯其根源,称之为南极人。结果这个称呼立刻被汉唐集团的人驳斥了。搞笑是吧,还北极绒、太空被呢,谁特么这么乱喊的,站出来,拉出去,打屁股!其实为了称呼的问题,穿越众们也是争论过的。 “元老,元老院,罗马,凯撒”这是贵族元老院制,汉唐集团里有不少支持者,“作为贵族元老……嗯……为毛还成天累死累活的,没道理啊!”。 “议员,上议院,下议院,大不列颠”这个是两院制,年轻人们叽叽喳喳讨论谁上谁下的问题,一会儿就跑题了。 “议员,参议院、众议院,大美利坚”,众人普遍觉得靠谱,但是问题出来了,“这还得弄俩党派互相掐架,然后再闹个总统出来才对吧,咱还没党派吧?选谁好呢?” “代表,人大,政协”这个是人民*制,其实本质上还是很科学的,也有不少人觉得要是认真执行的话应该靠谱,咱也过过“代表”的瘾。 “懒鬼,赶紧爬起来干活!”……这个是北部矿区某人提出的契约奴隶制,好吧,还是有不少人支持来着。咱也堕落成奴隶主了啊喂! 总的来说,众人讨论的气氛十分热烈,甚至有几个好事的家伙还在推演不同的身份、制度的演进和执政手段,这让董事会的几人也觉得有些兴趣。 事实上到目前为止,汉唐集团也还只是一个股份制合作企业。每一个穿越者,都是一个股东。所有人在为自己工作,所有人也在为所有人工作。所谓的政体、代称这得到建国了才能真正确定,而建国的事情,似乎还有些早呐。 杨友行秘书曾在BBS里发过一个调查,关于你心目中的理想国。选项有若干种,但选择最多的只有那么集中,还有一栏“不清楚”也是排名考前的一个选择。 并列第一的是争霸天下万邦来朝和自由民主法治,好吧,这俩其实也不冲突——对外争霸,对内民主,典型的民粹*啊!。 因为离的近,农业基地的穿越众们经常被安排去赤嵌小学里代课。没错,大家都是代课老师,都不是正式工,不享受公务猿待遇,甚至,实际上没有哪怕一分钱的代课费。 杨友行秘书也曾在这里代过课,语文。杨秘书只教授现代文学,也就是通俗意义上的白话文。小学一二年级的课程基本是两位小朋友老师包圆,杨秘书很为自己能不用去教拼音而感到高兴。语文课教材的选题曾让杨秘书头疼了一阵,也不知道那俩毛孩子教出来的二年级学生能认识多少字,后来多亏郝刚校长发话了“小学三年级,只要读的懂400字的文章然后期末考试能写200字的读后感就算优秀。” 赤嵌小学成立伊始也只开办了三个年级,而三年级实际上是临时开办的班级——毕竟周边乡里有不少十四五岁的孩子是读过私塾的,不仅识字不少,还懂得很多古文学,再让他们上一二年级,不免轻视了,再说只要补补拼音课,基本读白话文不会有多大问题——所以没有教材。 于是感觉SO-EASY的杨秘书就从数据库里连文带图的拷贝了几篇人教版的三年级课文,然后又从小学生课外读物中挑挑拣拣,印了几十页书来充数。其中有一篇文章名为《不懂就要问》,说的是*先生小时候读私塾的故事,杨秘书觉得文章贴近时代背/景,有私塾,有先生,孩子们容易接受。两堂课下来,却发现不是这回事儿——新课文都是两个课时,每节课40分钟,第一堂读文识字,第二堂半个小时释义讲解,最后的5到10分钟是用来提问和答疑的时间。 果然,这提问答疑就出了点小岔子。坐窗户边的王二蛋同学问了个问题:“杨老师,您仔细看看插图,为什么这个*和那教书先生都留了这么长的辫子,我听王老爷说北边的鞑子有不少就是这样的发式,莫非这课文讲的是满鞑子的故事?” 王二蛋刚满十五岁,是王家船队一条商船管事的儿子,托王里正的福,才断断续续旁听了几年私塾,并且有幸随其父亲跑船去过几次福建,也算是同龄人里边见多识广的一个。 “坏事了!”杨秘书心里咯噔一下“哎嘛忘记审核图片了,自己看习惯了倒是忘了这是满清的发型,熊孩子们你们是找茬的吧!” 杨秘书略思几秒,应答道“怎么会,好好看课文,这只是巧合,巧合明白吗。你们也听过看过我汉唐集团放的电影吧,里边各城各州的人文化不同,装饰各异,这只是其中一种,绝不是什么满鞑子。”解释了两句,杨秘书愈发正色,“我南极洲大城是各族混杂之地,这课文中的*,也曾是大城中响当当的英雄人物,堂堂正正的汉唐子民又怎么可能是满鞑子的后代!” “噢”“唔”看到孩子们做恍然大悟状,杨秘书松了口气,却又见他们叽叽喳喳议论了起来,不一会儿,王二蛋涨红了脸,略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 “杨老师,我还有个问题不知道当不当问。” “但说无妨。” “您说这鞑子果真就这么厉害么,侵占了大明江山,还逼死了皇上。”王二蛋眼圈有点红了,盯着杨秘书的眼睛继续说道“杨老师,我观汉唐集团还有保安队破红毛城如破竹,驱机器如凡物,驾大铁船如泛舟,为何不能助大明驱除鞑虏,复还江山?某虽偏居海外未受皇恩,但亦不忍看大好河山落入蛮夷之手,若汉唐愿驱除鞑虏,某便不惜这好大头颅!”。 书友同人 第六章 教育的大问题 VIP作者猫爷爷 杨秘书愣住了,他印象中偏于“海外蛮荒之地”的明人们是不会太在意明朝死活的,但这些孩子们告诉了他,什么叫血浓于水,什么叫做汉子和血性。 杨秘书没有即刻回答这个问题,他在思索,但总不能告诉他们,汉唐集团从来就没有拯救大明的意思吧,真是难为了这些一片赤诚的汉家儿郎!尔后,他将问题汇报给了郝刚校长和董事会,董事会的答复只有八个字“时机未到,忍辱负重。” 在第二天的课上,杨秘书告诉了孩子们这个简单而又残酷的答案,然后制止了他们继续追问下去,甚至后来的几节课都是匆匆教完的。按照教学计划,本应该有的答疑时间也被用来做课后作业。 直到最后一课,也是课文《最后一课》讲完,杨老师用下课前的时间做了一个小小的总结。 “同学们,我知道,之前的回答让你们心中多有不满,很多人在怀疑汉唐集团是不是纸做的老虎而在这里龟缩不前,但事实并非如此。 “你们有些人的亲人还在对岸被满清戕害,有些人的朋友还在逃荒逃难。这些,我们都知道,但是,请你们看看自己,好好看看,你们有多少能力去拯救同袍,有多少能力能保全自己?!你们的手臂还不够强壮,你们的头脑还不够聪慧,单凭这一腔热血又能有多少作为!哪怕你们能有几个是关公在世、吕布重生,能够以一敌百一骑当千,匹夫之勇又能如何!难道热血的汉家男儿们死去的还不够多吗?! 杨老师指向同学们的手在微微颤抖。 “我知道你们很疑惑,很愤慨,觉得生死不过一瞬间,抛洒头颅祭无怨言,但我必须让你们知道:那并不值得,因为你们还没有准备好!你们活着才是最有价值的,而你们若是死了,也绝不是哪些野蛮的鞑子们的死可以弥补的。生命是宝贵的,而死却很容易。所以我们活,要要好好得活着,若是死,也要死得堂堂正正死得其所。 “现在,汉唐集团来了,带着拯救天下的重任来了。而你们,就是汉唐集团的未来,中华复兴的希望。我们能教你们铸造刀枪,教你们使用坚船利炮,教你们如何像汉唐集团消灭红毛人这样行军打仗,教你们怎样在消灭敌人的时候保存自己。 杨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两行诗句: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我希望你们能放下心中的冲动,不要让复仇的火焰蒙蔽了自己的双眼。你们必须明白,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用健康的体魄和聪慧的大脑来武装自己,并时刻准备着。汉唐集团绝不会辜负你们的忍耐,也绝不会让你们白白等待。我保障,待到时机成熟,你们每一个人都将有机会随着汉唐集团一起,亲手用你手中的枪炮,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到那时,‘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现在,下课。” 为了避免以后教学中再出现类似大辫子的纰漏,郝刚校长专门向董事会提出了编纂正规教科书的申请,并且要求增加师资力量,做好学生的思想教育工作。 申请很快就得到了响应,伍大鹏董事长在农历年的新年陈词中,呼吁汉唐集团的所有穿越者们集思广益,为汉唐集团的教育工作提出思路和建议,并计划在下半学期投入更多代课老师以解决越来越多移民孩子的教育问题。 梅乐芝经理也就“如何做好教育工作,如何端正我们的思想”发表了一篇文章,内容涵盖了教育的目的性、教材选材的倾向性以及如何通过书本教育加实践教育来培养人才、培养什么样的人才这些话题,做了详尽的阐述。 随着向明大陆推进的脚步,汉唐集团收到的难民越来越多。这些难民们绝大多数都是文盲,大人们还好点,有点技艺和力气就能直接出工干活儿。而这些文盲孩子们,才是要重点解决的大问题。做工显然力气不够,就算天天强化营养还是抵不上成年人。更何况汉唐集团是坚决抵制使用童工的。 在几年内就要建成的现代化基础工业体系更是需要大量的产业工人来运作,单单依靠穿越众自身已经不够了,再用言传身教的方式培养工人显然不足以弥补其基础知识上的欠缺。因而扫盲教育和基础科学教育刻不容缓,等过了几岁到十几岁的最佳学习期,再去教效果就差的多了。 百年大计,教育第一。这句喊了多少年都没有真正实现的目标,将在汉唐集团的手中最终落实到每一个学校,每一位老师和每一个学生。 他们要让汉唐集团征服到的每个角落,都能有孩子们在宽敞明亮又结结实实的教室里免费读书;他们要让所有吃不上饭的孩子吃上香喷喷免费的食物;他们要让那些番邦蛮族的孩子们都说一口地道的汉语;他们要让不同肤色不同民族不同信仰的孩子们共坐在同一间教室里沐浴着知识的芳华。 十年种树,百年育人,普及义务教育的意义不仅仅是为了当下的工人,更是为了将汉唐集团的知识体系尽快的学习、接收、传播开去,为了汉唐的未来,也是为了煌煌中华的未来。 最终,在董事会的授意下,汉唐集团教育部成立了。新部门的成立牵动了两个学校很多老师的关注,尤其是蓝翔学校的罗朗校长,兼任了教育部的部长职务,主抓师资、教务工作;郝刚校长兼任副部长,主抓生活和后勤。虽然现在只有两个学校,但扫盲班等基础文化教育工作很快就要大面积的铺开,工作量着实不小。更何况教育部还要负责积极选择教材、制定教学大纲、规划学校建设,甚至还拟定建设一个师范学校,以将部分有志愿、有能力、有时间的穿越者以及未来有合适的明人们培养成有基本教师资格和水平的代课老师。 学校的名字也想好了,就叫台南师范学校。 书友同人 第七章 新赤嵌新生活 VIP作者:猫爷爷 转眼到了1650年的1月25日,农历己丑年腊月二十三,小年,祭灶王。对于农耕社会的中国人来说,小年就意味着正式拉开了春节的序幕,家家户户开始规整一年的收入,盘点家用,出门赶集,备置年货。赤嵌小学于是顺应传统,提前一天正式开始放寒假,好让学生们回家帮忙做事。寒假有十五天,放到了正月初七,也就是破五之后。 朴七月小姐刚上学没几天,就赶上了放假,真是心情大好,于是便与老妈子一起,去逛逛赤嵌城的大市场。 红毛人还在的时候,热兰遮城门外的大集是分单双日的,单日逢集,双日背集,以便农人们合理安排时间农务、采买与上税。赤嵌地区的人们也会隔三差五的过河去热兰遮赶集,但确实不大方便。 汉唐集团来了之后,根据荷兰人的现成规划,直接改造建设赤嵌地区,搞起了大拆大建,翻修了城隍庙、妈祖阁、后来的赤嵌农业区办公室等行政机构就坐落在这里。 原本应在一年后建成的赤嵌城因汉唐集团的“入侵”而停工了。在汉唐集团接管时,工地上只有一个大坑,铺了条石和砂子,又打了些大木为桩,以及稀稀拉拉的竹木脚手架,整个儿烂尾工程。 赤嵌城只是一个俗称,这里原名应为普兰民遮城,按照荷兰人的规划,此城坐落在临近台江内海的一块高约五米的台地上。其主体为三层高的欧式建筑赤嵌楼,用糖水、糯米粉,搅拌石灰、蚝壳灰,以叠砖修造而成。城楼周长约一百四十一米,南北角设有瞭望台,还建有古井和地窖两所,储存粮食预留水源,以备不时之需。 而穿越者们的到来,将这些“美好的设计”做了大幅度的修改——实际上如果不是为了利用荷兰人建好的条石地基,他们都想重新设计了——将新赤嵌城分为行政区与商贸区两部分。行政区是在原有普兰民遮城的地基上,盖起了一座三层半的砖混结构小楼,外饰以红色砖瓦和白色瓷片。在明人们看来,夕阳斜照、波光粼粼,远远望去,何其壮美。 于是这座顶楼还没安装大钟的建筑,就被赤嵌农业区的一干人等大言不惭地命名为“赤嵌楼”。这样的行为立刻遭到了不少穿越者们的口诛笔伐:“红果果的剽窃啊,太不要FACE了!”、“你跟人家荷兰人造的赤嵌楼比比,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好吧?”、“俗!整一个90年代初内陆小县城流行建筑的模样!”。 嘲讽归嘲讽,但城市的建设依旧如火如荼。商贸区以赤嵌楼为界线,分南北二市。北市为商铺,井字型的道路规划,九宫格的小型九宫格坊市形制,如热兰遮一样盖起了水泥砖石的二层商铺。 目前各商铺已陆续入驻了不少两岸的客商,如金银首饰、南北杂货、丝绸布匹铺,酒水米粮等等。张家和刘家的酒坊也在这里一东一西地开了酒铺,同时兼卖汉唐集团授权生产的新型果酒和黄酒。在与赤嵌楼一街之隔的地方侧甚至还开有郑家的花鸟行,售卖些鹦鹉鹩哥以及花鸟奇石等物,听说还是郑家三少爷开的产业,也算是另类了。 南市分为东西两部分。西南市临近海边,主要售卖蔬菜瓜果、海产渔获、鸡鸭鹅鹑,猪肉羊肉等食品。后来从因饲喂和粪便污染问题,骡马市也被市场管理处从北市给迁了过来。 为节省资源和时间,穿越者们调了一台小型推土机和压路机,同时又雇了明人搬沙子铺沙子,然后碾轧平整。按照建设者的要求,明人们以混凝土预制板为立柱,粗毛竹为桁架,上覆盖以粗编的椰棕薄垫和椰子树叶制成的防雨坡顶,搭起了二丈多高的大棚,下边每隔五尺栽一个砖石墩,墩上铺着竹帘或竹席,并挂上一尺见方木板上用朱漆编了甲乙丙丁等字号,俨然一副这边的农贸市场模样。 东南市场主要是各种工匠铺子和原料铺子,什么竹器、木器、铜器、铁器等,还有汉唐集团特许经营的肥料铺和蜂窝煤铺子。肥料铺主营鸟粪石,由于肥效持久且效果不错,也收到了不少菜农、果农的青睐。而相对于木炭,蜂窝煤虽然售价略高,但燃烧热值大,且用上汉唐集团生产的小型蜂窝煤炉,无论是在烧水煎茶或者熬药煮粥什么的,倒是比用木炭还方便,只是引燃比较麻烦,于是煤铺里顺手的也卖上了长杆火柴,销量好的不得了。 赤嵌市场管理处主要负责兑换马票、征收财税,还有就是保安保洁。汉唐集团专门为赤嵌地区配备了安保队,并又特招了一批本地人加以低强度的训练,专以维持市场秩序。他们统一着装,穿的是赤嵌服装厂生产的仿照英国人在印度的殖民穿的短袖短裤,还配备了藤盔,上用白漆书写“城管”二字,颇为醒目。 这些城管都是由明人保安们在附近家乡中招募推荐来的,他们随身携带二尺长手腕粗的木棍,漆以半截红半截白,别在腰间皮带上,每天在大街小巷中来回巡逻,好不威风。尤其是城管们一天两次交接轮岗,被恶趣味的穿越众教官们训导成了为花式交接仪式,两队人面对面地站在赤嵌楼门口的空地上,挥舞着短棍做着各种花样动作,然后互相抛接短棍,让人眼花缭乱。这么一来二去,赤嵌城管地也成为了城里的一道风景。 赤嵌市场自建成以来已有小半年光景,为赤嵌溪北岸的人们带来了诸多便利。不仅能让明人们在离家更近的地方买到多种多样的货物,还为附近赤嵌小学和稍远点的蓝翔技校提供了方便。 朴小姐和与老妈子逛的是北市。从赤嵌小学到这里路途不算太远,她们便搭乘了一辆客运四轮马车代步。朴小姐毕竟是女孩子家的,出门不多,以前也只听说了汉唐集团在这里大兴土木,确不知道这赤嵌集市终究变成了什么模样。况且还有“未婚夫”杨秘书在那集市正中的赤嵌楼里办公,也不知道今天是否能遇上他。想到这里,朴小姐的脸蛋瞬间就红了。 书友同人 第八章 年货 VIP作者:猫爷爷 临近大年,集市里熙熙攘攘,各家商铺里都是摩肩接踵的,甚至在几家南北货行的店铺前还排起了长队。“也不知道那几家卖的甚么稀罕玩意儿,怎么这么多人争抢”,朴小姐嘀咕了几句,也想去排队,却被老妈子拉了回来。 老妈子其实不老,唤作潘王氏,三十四五的模样,前些年在海上遭了海盗,便遗下她和女儿孤儿寡母两人相依为命,承王老爷的福,闺女去年嫁了东边乡里的一家殷实户,自己落的单身一人,便主动与王老爷说起了陪小姐读书的事情。本来嘛,寡妇门前是非多,王里正也不想村子里有这些个杂七杂八的事儿,再说小姐身边也确实少个人跟着,太不放心了,于是潘王氏前后脚就跟着小姐进了城。 “小姐,小姐回来莫要去拥挤”她朝前边众多商铺方向指了指,“这商铺众多的,不差这一个,如若小姐真的有兴趣,待我们逛完前边的铺子再拐回来也不迟,何必挤来挤去,再沾一身汗味呐。” 想想也有道理,朴小姐的好奇心被暂时的压了下去。北区的北一大街是杂货铺街,多是经营南北货和零碎什子,林林种种,让人目不暇给。走了没几步,一家家首饰店的招牌进入了朴小姐的眼帘。 “卡地亚,来自东海龙宫的馈赠”朴小姐念着招牌旁边的广告“海龙骨首饰专卖店”。这就是汉唐集团的海龙骨首饰专卖店,主营各式海龙骨制品,有梳子、篦子、发簪,也有镶金、镶银的步摇、钗子、耳坠等等。琳琅满目的漂亮宝贝让朴小姐都走不动路了,这东西实在太贵了,自己的零用钱只够买一两样的,真是不舍得又放不下呀! 正在犹豫中,老妈子又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附在耳边说道“小姐,咱喜欢什么就先记着,回头待小姐嫁给那杨大人了,让他买了给你做聘礼。” “婶婶莫要调笑”,朴二娘瞬间涨红了脸,“那杨大人也就是口上答应罢了,你却拿我来开顽笑。也不知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二娘我才不会指望那人送呢。” 潘婶掩口偷笑,却拉着她到了另外一家首饰店里,“这家店名叫施华洛世奇,听说是家店的女掌柜自己名字,卖的也都是女人家的首饰,且都是晶莹闪亮的玻璃水晶首饰,小姐戴上,保证让那人晃了眼” 这次轮到朴二娘掩口笑了,不过这亮闪闪的小首饰真真是闪亮的紧,尤其是那镇店之宝——盘子大小的水晶天鹅,与店招上的图案一模一样栩栩如生,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让人啧啧称奇。 朴二娘拿起一对儿五星样的耳扣,又拣了一条镶满了绿豆大小水晶的银链子在潘婶的耳畔和脖子上,边比划,边调笑道“婶婶不如也买几件穿戴上,却不输给那些十八九的姑娘哩”一时间女人们的嬉笑声填满了屋子。 逛街是女人的天性,又是第一次逛这新鲜的集市,就更挪不动步子了,眼瞅着日头到晌午了,朴二娘和潘婶才逛了两条街,大大小小的瓶罐盒子倒是装了大半个手提包。 这手提包是汉唐箱包厂的产品,银灰色水鹿皮面子,印上暗色的细碎花纹,暗金色锦缎里子,还用了银子做了个寸把见方的“LV”牌牌嵌在上边。包包是上学时父亲送的礼物,让朴小姐喜欢的不得了。只是朴小姐上学了之后才觉得,这么好看的一个包包,为什么要嵌一个“鹿”或者“驴”的拼音呢? 上午逛街的时候她们还路过了箱包厂的店面,一看价钱才知道,这么一个一尺见方的皮包竟然花了朴老爷400多块的马票。啧啧,400斤大米拎在手上,真心不轻。 “婶婶我饿了”,朴二娘揉揉肚子“婶婶你常来赶集,有甚么点心果子怎不带我去尝尝?” “谁叫小姐早上懒床不肯起,起来了又嚷嚷着赶紧出门,连早饭也不吃了”潘婶打趣道,“小姐莫着急,刚过了晌午,这饭店定是人多拥挤,不如我们先吃些点心小品,待过午时二刻,嗯,就是下午两点那会儿,再去如何?” 朴二娘立刻就答应了,她想,就算不吃饭只吃点心也行啊,平日里家里很少备着点心来着,也不知这市场里有多少好吃的呢。 赤嵌市场的熟食部就在南北二市的中间,分隔南北的是两条水泥大路和中间的市场办公区。大路名曰陇海路,分北路与南路,中间间隔约十丈,由所谓的“花坛”还有其他低矮的办公建筑隔开。最中间自然是鼎鼎有名的赤嵌楼,宽十丈,长十五仗,横跨三个街坊。由赤嵌楼向东西两端,建筑物逐渐降低高度,直到东西两端的尽头的市场消防队队部,每隔一个街坊块,都建着一个办公室,办公室南北通透,方便两边市场的人办事。 陇海路南北两路各宽四仗,靠近中轴线跑马走车,旁边留有约八尺宽的人行道,高出路面四指高,且用条石铺了“马路牙子”,以免车辆开上来。这大路所费颇多,不仅路基用的三合土,又用碎石垫了尺把厚,上边再用水泥混凝土铺了五指厚,绝对的奢侈!实际上这条路直到上个月,也就是市场正式开业小半年后,才正式修完。没办法,水泥跟不上,这东西现在虽然不是战略物资,但是也太过紧俏了。 不仅如此,路面又用白漆刷上了一条条半尺宽,八尺长的白道道,将大路一分为四,从最东头一直刷到了最西头。陇海路全长500步,合400米或一百三十仗许,从开始施工到整个市场建成,花费了几千号人工和至少3台大型设备,整整修建了半年时间。这让观望汉唐集团施工的明人们不禁在心里边暗暗感叹,有说败家的,有说财大气粗的,还有说汉唐这是修的帝王之路,只怕是北京城里皇上走的路也没这个宽敞气派! 潘婶带朴小姐去的第一家店面是卖年糕的铺子,陇海北路西四号门面的左半拉。卖年糕不要多大的店面,关键是这店用的是活招牌——两个三十左右的赤膊汉子,各轮着个大木槌,就在门外人行道上现场打年糕。这俩汉子一看就不是本地,个子高大不说,还一身的腱子肉,随着木槌的上下捶打,那汗水也顺着脖子和脊*洒出去,在正午的阳光下熠熠闪光,看的周边的大姑娘小媳妇们都是指指点点,倒是让不少男人们心里不是那么爽利,连扯着自家媳妇去逛别处。 年糕铺子店面虽小,种类却相当丰富。只是这口味就有无馅料、椒盐馅、红豆馅、黑芝麻馅等几种馅料,还有用黄米(粘小米)打成的金色年糕,同样是裹了各种馅料进去,又佐以红绿丝甜瓜条等,不仅好吃,还很是好看。 “各位父老乡亲,今天是腊月小年,本店年糕让利卖。买银年糕一盒送金年糕一块,买金年糕一盒送银年糕一块,买金银年糕各一盒,送炸年糕两块。先到先得嘞。”这大声吆喝的,便是店家的老板娘,站在炸锅后边一边忙活着炸糕,一边往人群喊招呼生意。 “赵家妹子真是能干,”潘婶终于排到了队伍的近前,不住地夸了一句。 “哟是潘家大嫂,你可以有些日子没来了,今天这人多,可对不住啦”老板娘满脸是笑,将上个人的零钱找了过去,又转过头招呼着潘婶。 “无妨无妨,我不耽误你做买卖,你与我拣一盘炸的黑芝麻馅年糕,对在这里吃,我今天陪朴家小姐来尝鲜的哩” 老板娘看了看边上望向她这边的姑娘,笑着说道“噢,难不成是你上次说的那个与这赤嵌楼里办公的杨大人定了婚事的那位朴小姐?真是好福气呢!” 朴二娘正盯着吱吱嘎嘎正在篦油的年糕咽口水,却听见有人唤她的名字,于是友好地向老板娘点了点头,便催着潘婶端了年糕来。 八卦这个事儿,女人是永远有谈不完的话题,只是后边催的紧了,老板娘才又添了两只炸好的红豆馅年糕放入木盘中,接过潘婶递去的一张马票,然后撒了把红糖将盘子递给潘婶。 “客观莫急,这一锅里就有你的份”然后转头冲着朴小姐大声说道“也请小姐以后多来赏光,若是吃中了俺们家的年糕,也请一定向杨大人推荐一番那” 听到最后一句,朴二娘于是嘟起嘴看着潘婶“婶婶,你又到处说我的事情了罢,嚼舌头的婶婶不是好婶婶。” “我说小姐啊,这么好的事儿,让别人知道了又不是坏事”她笑眯眯地看着朴二娘,就像看着自家的闺女“咱这十里八乡的,早就知道朴家的姑娘要嫁给汉唐集团的大官了,就是他们这几个外来户,消息闭塞了些。就算我不说,他们迟早也都会知道的。” 潘婶拿着竹签子扎了一块年糕递给朴二娘“来来,尝尝这个黑芝麻馅的,诶,慢点慢点,小心别烫着咯。” “哎呀”一声,心急吃不了热年糕的朴小姐还是被烫着嘴了,疼的她手一哆嗦将年糕丢到了地上。然后就从身后传来了一句慢悠悠,又有些熟悉的声音:“小姐,这块年糕,是你掉的么?” 梅乐芝经理的科普文章(三) 我本人要请假一天,单位突然有急事,忙到现在。 梅乐芝经理的这本科普文的第一二节正在重写,先发第三章,由于要给汉唐集团用,欢迎大家指正。 第3节重力-浮力 走在地球上,都能感觉到重力的影响,比如爬山就比走平路累。不过有意识思考分析这个问题的人是英国人牛顿。或许有其他人在牛顿之前分析过,但尚未发现文献记录。牛顿发现,地球上缺乏支撑的物品,总是落在地面上,而月球却一直挂在空中,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就是地球对任何物体都有吸引力,我们通常称之为重力。而月球一直在远离地球,地球又在吸引月球,二者刚刚好达到平衡。如果月球远离的趋势更大一些,月球就一去无影踪。如果地球吸引力更大一些,月球就一头扎进地球的怀抱。但不必赞叹我们的运气,那些远离趋势和吸引力达不到平衡的卫星,早就消失了。只有达到平衡的,才能等到我们出现。 重力使大气得以存在,海洋得以形成。水有重量,并且我们的身体大部分都是水,我们大致就相当于一个人形的水囊。大气也有重量,这个重量压在我们身上,就是大气压。 我们在水中游泳或走动,和在地面上跑走相比,就感到很吃力。而在地面上跑走,其实是在大气中进行的,但是感觉差异如此之大,是因为大气和水相比,稀薄得多。当然如果跑得飞快,也能感到迎面风的力度在增加。 大气: 我们生活的大气层厚度可以达2000公里,但实际上从地面算起,超过10公里就非常稀薄了。(在地球上,地面高度变化很剧烈,使用海面作为高度的基本指标可以保证数据统一。所以后面的高度都是按照海平面为基础的,称之为海拔高度。)超过100公里,可以完全忽略。对于我们实际可以接触到的情况,从地面开始10公里,命名为对流层,我们看到的大气现象,比如风、雨、雷等等,都是在这里发生的。在对流层内,随着高度增加,平均气温在下降。从10公里开始到50公里,是平流层。这里空气稀薄,基本没有水份,在高度相同的区域,温度恒定,高度10公里保持着零下55度。随着高度增加,温度在增加。高度上升到30公里后,温度上升到0度左右。现在的客机,都保持着平流层飞行。 这上百公里厚的大气压在我们身上,就是我们平常承受的大气压,定义为1个大气压。这么厚的大气为什么没把我们压伤呢?我们体内有向外的压力,刚好和外面的大气压平衡,所以我们没事。如果内外压失去平衡,就会出问题。现在航天技术使人上到太空,那里的大气可以完全忽略。这样人内部的压力没有外部平衡,,肺内的气体全部流失,腹腔内的气体会极度膨胀。宇航员在太空修理飞船时,都穿着厚厚的宇航服,保证了人体内外部压力平衡,提供空气呼吸,保持体温等等。在木星上,也有浓厚的大气层,并且木星的吸引力远远大于地球,所以那里大气压力比地球大得多,我们在那里就会被压扁。 现在旅游普及,生活中沿海的人到高原旅行,经常有高原反应。这并不是内外压力差造成的,因为身体的内外压会缓慢进入平衡状态。而是因为随着高度增加,大气逐渐变得稀薄,人体需要的氧气供应不足造成的。另外高度增加,大气温度在缓慢降低。高原平均气温降低,昼夜温差增加,也促使身体不适。比较好的解决方法是在旅游前一段时间进行身体锻炼,主要是增强心肺功能,比如游泳。 观察: 1.如果体会不同高度大气压力的变化呢?在坐火车时,如果从平原(海拔高度低)经过高原(海拔高度高),或到达高原。保持长时间安静或睡眠状态,会发现耳鸣或耳疼痛,听到的声音音量比实际小。这是因为人的内耳封闭空间的压力和外面的大气压不平衡导致的。坐飞机也会出现这种情况。如何解决?深深地打上几个哈欠,可以让内耳和外面进行空气交换,恢复压力平衡。运气好的时候还可以听到气流在内耳进出时的声音呢,只是并不悦耳。 2.如何体会高度不同,大气稀薄程度不同?在低海拔生活的人,到达高海拔地区以后,因为大气稀薄,导致氧气供应不足,为了弥补,人会自发进行深呼吸。通常人是偶尔进行深呼吸,这时候全程进行深呼吸。前提是心肺功能足够正常,不然只能与氧气罐为伍或回家。与此类似,人在久坐以后,呼吸一直处于浅呼吸状态,供氧不足。这时候打哈欠,伸懒腰,都是补氧的自发动作。当供氧不足时间较长后,身体会调整,降低对氧气的需要,就进入休眠状态。二氧化碳含量增加,也会产生同样效果。所以进入封闭的空间、洞穴等,发现困意十足,这是危险的信号,赶紧离开,不然就离不开了。 3.有机会坐飞机的话,观察窗外可看到,在任何时候,都是万里晴空,那些云雨雷电,都在飞机下方。这时候,你就处于平流层中。如果你发现飞机周围有云,那一定是飞机高度不够。 4.在某些地区,暖湿的空气被风吹向山脉,而随着山高度的增加,温度下降,空气中的水蒸气凝成水,以雨的形式降到地面。这是地形成雨。中国雨城有四川雅安和台湾基隆。世界上的雨城是印度的吉拉朋齐,那里可以连续下几年的雨。都是受地形影响下雨。在另外一些地方,空气越过山脉进入谷地,受地形压缩,高度降低时,温度增加很快。但是空气中的水蒸气不增加,空气显得干燥,温度增加越高则越干燥。形成焚风。比如四川德荣的太阳谷,美国加州的硅谷。观察附近的地区,寻找地形降雨和焚风。这个本身是很普遍的现象,在外出旅游时,观察山两侧植被的差别,可以估计出此地风的方向。若山两侧植被基本没差异,说明什么? 5.夏威夷群岛,在南岛语系人没有抵达之前,存在大量的鸟类,其巢穴都构建在陆地上。人类抵达后,大量灭绝。夏威夷雁的祖先是加拿大雁,迁徙中被风吹至夏威夷。通常鸟类长途迁徙,高度抵达对流层顶部。而对流层高度在极地区域是8千米,赤道区域可达1万3千米。这就是为什么这些鸟会被吹偏方向的原因。 6.第一次世界大战,德国克虏伯公司制造了“巴黎大炮”,射程120公里,炮弹可抵达32公里高度。为什么大炮的射程如此远? 水: 大气有压力,水同样也有。但大气的稀薄程度不均匀,10公里以上的大气总重量才占全部大气重量的四分之一。大气本身重量又很轻,最终100公里厚的大气和10米厚的水造成的效果是相同的。 如何衡量水和空气在制造压力上的差异呢?我们引入密度,就是相同体积内的重量。使用密度时,一般让体积为某个具体数值。比如1个立方米,就是边长高都是1米的一个方块。讨论1立方米的空气和水的重量,这个重量值就是空气和水的密度。水的密度是1立方米是1000公斤,大气中最稠密空气的密度是1立方米是1.2公斤。因为水的密度远远大于空气,并且大气层不均匀,最终10米水等效100公里大气。 海洋最深处是马里亚纳海沟,达到10公里以上,这个压力的效果和大气10公里的效果不可相提并论,此刻压力是大气压的1000倍。宇航员在太空,需要平衡1个大气压即可。在海底最深处,要平衡1000个大气压。所以探索海洋难度超过了太空。 在游泳池中或小河中,会感觉到身体变轻,不怎么需要腿部力量支撑。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观察上面左右2个图。左边青色部分是水,绿色的十字部分也是水。右边青色部分是水,橙色的十字部分是某物体。左右两图中绿色和橙色部分的形状完全相同。先观察左图。青色部分的水保持形状不变,是因为绿色部分有水填充着。如果绿色部分的水消失了,青色部分的水的形状就要变化,水面就降低了。观察左右两图中青色部分的水,发现两部分水的形状没有任何区别,这说明右图中橙色部分的物体对青色部分水所产生的效果和左图中绿色部分水对青色部分水产生的效果完全相同。否则两边的青色部分会有差别。现在观察左图,绿色部分的水保持在中间位置不移动。按照牛顿的观察,此部分水是有支撑的,否则就会沉下去到底。而这个支撑的力和绿色部分水的重量完全相同。对于右图而言,青色部分并不知道橙色部分是什么,仅仅知道橙色部分对青色部分作用的效果等同于橙色部分充满水,那么青色部分对橙色部分的作用就是产生支撑力,等于橙色部分全部都是水的重量。现在命名这种支撑力为浮力。现在我们把水全部换成汽油、酒精或者什么其他液体,那么上述的分析不变。也就是说浮力(或者说支撑力)的大小就等于某个物品所占据液体体积所对应的液体重量。记录中以阿基米德讨论为最早。 我们的身体主要成份是水,不易被压缩。假设是空气的话,我们就不能潜水。即便采用一些手段潜水,潜入10米,我们就要被压到原来体积的一半了。 正常情况下,空气无所不在,如果想要消除大气压力,就要完全消除空气。某个空间中没有任何气体、液体或其他物质,我们称之为真空。比如太空中就可以称之为真空,而且这个真空比地面上我们制造出来的真空更干净。100公里厚的大气等效为10米高的水柱,也等效为0.76米的水银柱。因为水银的密度是水的10/0.76=13.4倍。如右图,取1米长的玻璃厚管,其中一端是封闭的,另一端开口。灌满水银,堵住开口放入水银池后放开堵口,水银池表面橙色部分承受大气压力,粉色部分承受玻璃管内水银压力,当两者相同时,水银面保持平衡。也就是说,100公里高的大气和0.76米高的水银柱产生的压力相同。而在玻璃管内超出0.76米的部分就是真空。实际上里面有少量水银蒸气。 思考: 1.现在我们将液体换成气体,也就是说,空气对其中的物体有没有浮力?【氢气球为什么要用绳子牵着?不然就飞跑了】 2.鸟在空中飞行,飞机在空中飞行,是浮力起的作用吗?【我们为什么飞不起来?】 3.早年农村可以见到手动式抽水机,在使用前要给上面的橡胶活塞倒些水来密封。那么井水最高能抽高多少米?【1个大气压对应多少米高的水?为什么可以这样估计?】 4.人蹲久了,突然站起来,为什么会眼前发黑、发晕?【人心脏的压力,至少可以把血液提高多少?考虑到维持血液流动】 5.接问题4,长颈鹿身高5.5米,什么情况对它生命可能造成威胁?【脖子长,采食范围大,可高可低,那么…】 生活中出现的压力和浮力: 1.自来水系统、喷泉 2.抽水马桶水箱(浮力结合杠杆实现自动注定量水、水压力实现冲) 3.打气筒 4.过桥米线的汤 5.血压计 6.孔明灯 7.公园里面的游船 在地球上,任何物体都受到地球的吸引力,所以重力无所不在。我们生活在大气中,周围物体都受到大气的浮力。不过空气密度小,浮力很小,多数情况下都可以忽略。当某些物体很大时,浮力就是不可忽略的。 古代的应用: 船,是影响人类文明进程的工具。道路和运输,一直是制约文明交流和发展的主要因素。在现代机械和化工没有发展起来前,水运是性价比最高的运输手段。在4000年前,古希腊人就驾驭船,殖民地中海和黑海区域。南岛语系的人征服印度洋和太平洋也必须使用船。在运输量需求大的地方,人类开凿运河沟通水路。比如灵渠、京杭大运河、基尔运河、巴拿马运河、苏伊士运河。船的漂浮是依赖浮力,而前进的动力则可以是人力(希腊三桨座战船Trireme)、风力(中国硬帆、阿拉伯软帆)、机械动力(蒸汽机.富尔顿)、核动力(鹦鹉螺号)。 近代的应用: 1.气球,包括热气球和氢气球。可以带人飞上天空,从新的角度观察世界。在飞机不成熟的年代,气球可以进行侦查(炮兵校准)、空中运输(齐柏林伯爵)。在航天技术不成熟的年代,气球可到达平流层顶部,进行天文观察。 2.挖掘石油,往油井中注入高压热水,可使石油自动喷出。像自流井是内部本身压力大,足以克服液体升高至地表对应的压力。在深井中采水,依靠泵水机强大的压力克服水自身的重力。采水溶性矿(岩盐)或热熔性矿(硫磺),方法类似。 观察: 1.香烟对身体有害,但是很多人在吸。观察吸烟的过程,看烟是如何进入身体的,注意站在上风口避免受害。 2.医院的输液系统,一般药瓶挂在比较高的位置,中间是调节流量的缓冲区,最低位置是输液针头,扎入血管。当无意中降低了缓冲区的高度,会发现血液倒流进输液管。 3.水枪抽水、医院抽血,都是利用真空原理。观察这些真空的制造过程。 梅乐芝经理的科普文章(四) 初夏,微风拂面,清爽宜人。山雨欲来风满楼,这时候风就较大,可以感受到风的力量。在沙尘暴肆虐的季节,吐鲁番的风飞沙走石,对人的生命构成巨大威胁。这时候风已经成为一种主宰力量。 风是空气流动的效果,从宜人的微风到暴虐的狂风,差别仅仅是空气流动的快慢。衡量快慢,我们引入速度这个指标,速度指标适合任意非静止物体,目前我们是描述空气流动的情况。速度就是一定时间内空气流动的距离。一般设为1秒,也可为1小时。如何体会速度快慢呢?人正常情况下的行走速度大约是1小时5公里,也就是1秒1.5米,写作1.5m/s。骑自行车大约是5m/s,跑得最快的人大约10m/s。电动自行车可达15m/s(危险!),长途汽车在高速路上25m/s以上,动车50m/s以上,客机250m/s,军用飞机可达1000m/s以上,航天火箭8000m/s。 描述风速通常用蒲福风级(Beaufortscale),按强弱,将风力划为“0”至“12”,共13个等级。在20世纪50年代,风级扩展到17级,共18个等级。和我们日常熟悉的情况比较,可大致了解风级。5级风,风速大约是10m/s,和人极限快跑的速度差不多。10级风,速度大约是25m/s,和高速客车差不多。如果想要体验一下大风,高速公路上窗户开个小缝,用鼻子感受一下,就知道这个10级风的威力:人已经无法呼吸!早期的飞机没有密封舱,飞行员都是直接暴露在空气中,可以肯定,这种飞机的速度不如现代的高速客车。在陆地上很难感受到10级以上的大风。例外的情况是南极大陆,这里10级大风是很温和的情况。这里和其他地方不同,基本由冰覆盖,大陆中心地势高而冷,空气密度大,导致风是由中心向外吹,并且没有地形阻挠降低风速。极限情况超出了蒲福风级的最大值,有记录的最高风速是100m/s。 液体流动和气体流动有一定的相似性,地球上的液体主要是水(海水)。在海边可以观察海水的流动,平常速度很低,台风季节能看到海水的高速情况。但无法与空气的高速比较。但水的密度远远大于空气,因此破坏力也很大。一般主要考虑风的因素是因为风可以深入陆地,并且带来大雨,影响范围广。而海浪仅仅对海边有影响,除非出现大海啸,影响范围增加,破坏力巨大,也是必须提防的情况。一般天气预报对台风进行密切跟踪,预测破坏地区和力度,以做好防范准备。 在日常生活中,空气和水的流动效果表现为多种形式。观察小河,小河中的水看作水流,在河面宽广的区域,水流缓慢,在河面狭窄的地方,水流快速。这是什么原因呢?无论河面宽窄,河水不会消失,那么河水的出水量不会变化。比如说1秒出水1吨。那么宽河面处,水量大,只能流得慢些,不然河水供应不上。河面窄的地方,必须流的快些,不然水就溢出了。也就是说无论在河的那里,水的横截面*水的流速是固定不变的,这个就是河的出水量。实际生活中有大量类似情况。 思考: 使用管道煤气进行烹饪,在做饭高峰时期,比如晚饭,就发现煤气量很小,气量阀门即便开到最大,气量也小。比如半夜做个宵夜,打开煤气就发现气量很充足。将煤气使用情况和上述的河水流量对应起来。 夏天天热,空调使用很普遍。在最热的时期,会出现分片停电现象。在冬天需要供暖时期,也会出现。原因何在? 咸海,曾经是世界第四大湖泊。早在2000多年前,陈汤曾在附近斩杀匈奴郅支单于,并写下“宜悬头槁于蛮夷邸间,以示万里,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咸海依赖阿姆河和锡尔河注入水,在两河改道灌溉农田后,开始萎缩。左右两图分别是1989年和2008年。与此类似的情况有,塔里木河及下游的罗布泊,黑河和下游的居延海,黄河及下游的海水倒灌。 杭州湾的钱塘江潮农历每月初一至初三、十五至十八出现,而农历八月十八因潮水最为壮观,观察地图,为什么在这里出现大潮。 现在城市的高楼大厦越来越多,经常可以见到街道两边高楼排成墙。整个城市平均风速比郊区小,但在这些墙之间经常有大风。 风经常会带起灰尘,当然在植被覆盖密集的地方没有这个问题。若风较大,小沙粒、石子都带得起来。同样水在流动时,也携带泥沙。这些携带了大量固态颗粒的流体,可极大地改变途径环境。 雅丹地貌,或称为风蚀脊(Yardang)是典型的风蚀性地貌。“雅丹”在维吾尔语中的意思是“具有陡壁的小山包”。风带起的石粒,大粒的贴近地面,小粒的在空中,在石粒与山体碰撞中,山体下部往往遭受较强的剥蚀作用,并逐渐形成向里凹的形态。如果小山包上部的岩层比较松散,在重力作用下就容易垮塌形成陡壁,形成雅丹地貌,有些地貌外观如同古城堡,俗称魔鬼城。敦煌西北有雅丹国家地质公园,准噶尔盆地东部也有类似地貌。事实上,沙漠地区或多或少都存在雅丹地貌,只是特征明显与否。 水的密度比空气大得多,对周围环境的冲击更大,更易改变地貌。河道都是水自然冲击而成。水可以溶解气体,溶解某些气体后水具有一定的腐蚀能力,这也是改变地形地貌的巨大力量。 500万年以前,现在非洲和欧洲之间的地中海完全干涸,成为一片盐泽。而埃及的尼罗河依然奔腾,但曾经的海面消失了,河水流入一个巨大的盆地。河水切割曾经的海盆岩石,形成了1000多米深的河槽。当地中海又恢复与大西洋沟通时,这些河槽被泥沙填充。钻探石油发现了这个曾经的槽道,也进一步证明了地中海的历史。 瀑布是河流形成的壮观景象。像尼加拉瓜、伊瓜苏、维多利亚、安赫尔瀑布,都是著名大瀑布,但这些瀑布不能永远维持下去。刨去地质变迁因素,瀑布的落水冲击而下,对形成瀑布的断崖底部慢慢进行侵蚀,导致断崖逐渐后退。而水流本身又对崖口缓慢进行消减,瀑布的地形构造在缓慢消失。 喀斯特地形,是以斯洛文尼亚地名命名的。以石灰岩为主要构成。水溶解二氧化碳后,产生轻微的腐蚀性,尤其对石灰岩效果更明显。在水流过喀斯特地形区域后,逐渐腐蚀水流路径上的石灰岩。形成溶洞、地下暗河等景观。在中国,广西、贵州、云南、四川都大量分布这喀斯特地形区域。在这些区域都是著名的风景区。在地球形成早期,地表全是熔岩,石灰岩无法存在。目前的石灰岩都是生物的遗骸形成的。比如贝壳、珊瑚等。生物化石基本也以骨骼为主,其他组织分解太快,难以保持形成化石所需的时间之久。而骨骼含钙量高,可当半个岩石看待。我们的骨骼也含有大量钙,君不见补钙广告那么多吗?并且土法补钙就是喝骨头汤,体现吃啥补啥的朴素观点。 海洋中的珊瑚虫,骨骼主要成份为碳酸钙。大量骨骼聚集物就是我们古代所说的珊瑚,尤以红色为佳,还可入药。珊瑚虫的遗骸长期积累形成了大量的石灰岩。现代空气中二氧化碳含量增加,导致海水酸度增加,造成大量珊瑚虫死亡,表现为珊瑚白化。 思考: 火星上有过去大洪水流下的痕迹。而如今尚未在火星找到液体水,在大洪水过去如此长久,火星上的风还未能消除水流下的痕迹。有哪些可能的原因呢? 目前多数文明都有大洪水传说。在北美发现史前的一次超级大洪水遗迹(最近一次冰河末期),形成的痕迹和火星大洪水的很类似。但这个只证明北美发生了。其他地区的大洪水如果存在的话,痕迹呢? 雅鲁藏布大峡谷和科罗拉多大峡谷,都是世界上壮观的峡谷。河流经过长时间冲刷,造就了这样地质奇观。那么这些峡谷最深可达到什么程度呢? 近年来沙尘暴在中国经常出现,遮天蔽日。但都是地球局部情况。历史上美国上世纪三十年代出现过黑风暴,上世纪六十年代苏联时期蒙古西部也出现过。原因都是草原被破坏,在风的作用下,土壤不同细粒按照大小不同分布在空中不同高度,被吹到其他地区。其中的细微粒(微米级别)可以上升到平流层(黄土高原就是风吹来蒙古高原上的细土堆积而成)。上世纪海湾战争后科威特的油井被点燃,燃烧的黑烟微粒进入平流层蔓延至北美。几年前冰岛火山喷发,大量火山尘进入平流层,导致欧洲航班停飞。在地球历史上出现过多次全球沙尘暴,是由小行星撞地球或大规模火山造成。最近一次是6000万年前,促使了恐龙的灭绝,为我们登场提供了空间。人类的活动加速了地球的物种毁灭因素,消除了生物生存空间。是否补偿物种创造因素?转基因算不算呢?切诺贝利遗迹? 地球是自西向东自转,对海洋和大气带来影响。从太阳到木星,自转都给星球表面带来固定方式的影响,这是宇宙的普遍现象。最容易观察到自转情况就是太阳黑子和木星大红斑在星球表面的移动。 海水和大气,受自转影响,在北半球和南半球表现出不同的效果,整体上按照赤道对称,陆地的影响,改变了一些细节。在赤道附近,海水流动形成的洋流是自东向西。遇到陆地后向高纬度地区流动,最后形成环流。整体上北半球是顺时针环流,南半球是逆时针环流。 为什么一定是这样的效果,而不是相反的结果。地球自转一周,在赤道上某点移动的距离为赤道的周长。在北半球上某点,假设为北纬60度的某一点,移动了多长的距离呢?如图4.1示,从北极上空看地球,可以很明显地看到,北纬60度上点在地球自转一周时,移动了一个圆,但这个圆的直径是赤道圆的一半。那么移动距离就为为赤道上的一半。地球自转一周24小时,赤道上点移动到距离最大,越离开赤道,移动距离就越短。北纬60度移动距离是赤道的一半。而北极点则完全不移动。距离除以时间就是速度,将这些值换算为速度可以很明确地知道不同纬度的移动速度。 假设赤道的速度为1,则北纬60度的速度为0.5。如图4.2示,赤道上有两点,四角星点和五角星点,北纬60度上有一点,标为四角星点。地球自转了2.5小时。则赤道和北纬60度的四角星点移动如图所示。把赤道上的五角星点移动到北纬60度上,速度依然为1,则五角星点在北纬60度上移动的距离就是北纬60度四角星点移动距离2倍。如果地球不自转,赤道的五角星点向北极移动到北纬60度后和本地四角星点重合,但由于自转,五角星点跑到四角星点前面了。从直观的角度看,就是五角星移动的路线向右偏转了。 同样,北纬60度的点移到赤道,则落后于地球不自转时本身应达到地点。同样是路线向右偏转。当赤道点向南极移动时,则路线向左偏转。总结一下就是:在北半球,任何物体移动,由于地球自转的影响,其路径都向右偏移。在南半球,任何物体移动,路线向左偏移。注意:当移动方向是某个特定方向时,这个规律失效。闭上眼睛,思考一下这个方向指向何处? 回到地球的洋流,地球洋流由于受地形影响,被迫向两极移动,在北半球部分自然就形成了顺时针环流,南半球则为逆时针环流。如果没有地形影响,那么洋流就一直绕自转轴环流。南极洲北部的海域没有任何大陆阻隔,形成了西方漂流。在地球局部,由于海水密度不同、洋流补偿等因素,会导致其他方式的局部洋流。同样在太阳和木星表面上,不存在大陆问题,都是气流,因此全是绕自转轴环行的。右图可清晰看到木星的环流,不同的纬度形成不同颜色和结构的环流层,全部逆自转方向移动。观察太阳的环流是依靠太阳黑子的移动,不如木星清晰明了。 大气在不同纬度的移动路径,和洋流类似。但大气还存在强烈的上下对流,形成与洋流截然不同的大气环流。这对调节地球气候至关重要。在公元1世纪开始的海上贸易,从中国到阿拉伯地区,就是利用从赤道到北纬30区域的季风进行。每隔半年季风转向,使得货船来回都节省时间。由于季风准时,称之为信风,又名贸易风。仔细观察可发现,季风的路径同样满足洋流的规律。现在把这种自转带来的偏移力称为科里奥利力,一个意大利人的名字。注意,第一:不是饼干。第二:这个力不是真正存在的,只是等效出来的。 思考: 厨房的排水孔,在排水时经常形成旋涡结构,这个旋涡是左旋?右旋?或都有可能?这里能用科里奥利力解释吗? 飓风,带有强烈破坏作用的热带气旋。中心气压低,周围的气流补充进来,使用科里奥利力分析,北半球的气旋旋转方向是顺时针?还是逆时针?天气预报出现卫星云图,若有气旋,根据形状,马上就可以判断出发生在北半球或南半球。 在北半球的夏天,热带上升的暖气流向南北方向漂流,到在北纬30附近下降,形成多个高气压包,持续范围3000公里以上,那么此气包的旋转方向应该是什么?这个会是季风形成的原因吗? 观察地球,发现北纬30区域,沙漠密集。但中国长江流域却是粮仓。美国中南、东南部由于墨西哥湾和大西洋供湿才免遭涂炭。若无青藏高原,沙漠会延伸到哪里? 马尼拉大帆船,从地理和经济因素来分析(看过加勒比海盗么?德雷克海峡,以海盗船长的名字命名),为何不绕行南美回西班牙?额外的情况,玉米、西红柿、土豆、番薯随这条航线引入中国,这些新物种经过长时间熟悉后大规模种植。早几十年的话,大约明朝可能坚持住了。晚百年,就没盛世了。事实上,美洲的这些物种耐寒、耐旱,产量大,对土地要求低。诸如羊驼、水豚等动物饲养的性价比很高。其他如美洲辣椒、烟草、橡胶、向日葵也都是美洲的贡献。 卫星发射基地,都尽可能靠近赤道。为什么?除此之外,还要考虑基地的气候因素,比如经常下雨,或多云天气就不宜建立基地。此外还要考虑安全因素,防止敌对国家破坏等等。俄罗斯、中国、美国、欧洲、日本,观察这些国家和地区的航天基地的位置。 2011年,日本大地震造成核电站泄漏,大量辐射物质进入海洋和大气。那么这些危险物质是否会扩散到中国?如果存在,以何种方式进入? 洋流的最大作用是热交换,改变了沿途的气候。墨西哥暖流和黑潮,是世界最大的两只暖流。改变大西洋北部和太平洋西北部气候,使得冰岛、格陵兰岛(维京早期至小冰河时期)适宜人类居住,海参崴和摩尔曼斯克成为不冻港。我们讨论的这些洋流,海水厚度大约是500米-1000米,是海水表层的行为。事实上海水存在大范围的上下对流行为。在北极附近的海水,温度就在冰点,大量海水结冰,海水盐度提高,并且温度已是海水的最低温度,密度增加。海水开始下沉至洋底,带来大量氧气。这股下降流开始蔓延,进入太平洋,环绕地球。最终在某处受地形和温度影响,形成上升流,形成周期长为1000年的海洋上下对流。同样情况在南极周围的海域出现,这些下沉寒流在大洋底部蔓延,温度基本恒定。这对深海生物是至关重要的,不然深海将没有氧气补充,海洋物种多数都得灭绝。在二叠纪末期,海洋曾经失去这种上下对流,导致海洋中90%至95%的海洋生物灭绝。这段时期的岩石沉积中,可观察到一段黑色沉积。都是生物死亡后沉积效果(去四川瓦屋山时,先参观山下的博物馆,里面有介绍二叠纪时期。在登山路途中观察黑色沉积)。陆地上存在大量静水湖泊,缺乏水交换。这种湖泊中深度超过20米左右,水颜色就变为粉红色。因为缺乏氧气,生活中这里的都是厌氧细菌,颜色就是粉红色。人体的大肠充满了细菌,占大肠物质的三分之一。这些细菌也是厌氧类型。如何验证这一点?(土豆削皮、苹果削皮后,放置一会后变颜色) 智利的阿塔卡马沙漠,是世界上最干旱的地区,同类型的区域,非洲纳米比亚沙漠、澳大利亚西部沙漠、美国西南部和墨西哥西北部的沙漠,都无法比拟。阿塔卡马沙漠西比邻智利寒流,东有安第斯山脉。寒流和焚风的效果叠加,导致多年都不下雨。 在鸟类出现以前,空中存在可以飞行的恐龙和爬行类动物,在这些空中巨兽占据天空之前,昆虫飞行的身影充斥着森林和草原。人类也有飞向天空的梦想。墨子里面记载公输班曾经制造了木鹊,在空中飞翔了多日都不落地,估计是最早的滑翔机或风筝。明朝有个万户的人,使用烟花发射方法升空,最后月球上一个环形山以他的名字命名。但此人很可能不存在。公输班和万户,无论事迹真假,是人类升空的思维试验和愿望。 在跑步时,如果迎面还刮大风,会觉得跑得吃力。可以想象,如果风足够大,人都可以刮跑,比如龙卷风。说明只要风速足够大,就产生足够的力。而放风筝时,要有大风。风筝在空中一定是斜着的,风吹在筝面上,给风筝斜向上的力,足以抵消风筝的重力。而风筝绳子的作用是调整风筝的受风面的倾斜方向,实质是调整风筝的受力方向,保证风力一直可以抵消重力,绳子放到尽头后风筝就维持在空中。如果绳子断了,则风筝顺风而行,风筝受力变小,并且方向不受控制,很快就掉下来了。 风筝一种可行的升空手段,甚至公输班的那个木鹊也可能是风筝,可惜不能满足人类上天空的梦想。但风可以带来抵消重力的作用得到验证,莱特兄弟终于在内燃机时代升空了,但并不是风筝升空的方法。 成语泾渭分明原指关中的渭河和泾河汇合时,渭水浑浊泾水清澈,虽然两河交汇,但水流尚未混合,保持各自流动。这时候可以观察水流速不同对两条河流带来影响。两河汇合后,河水从侧面给对方的压力相等,保证自身水流的完整性。因每条河的水流量不变,如果其中一条河流速变快,则此河水流的横截面就变小,从两河的整体看,就是流速快的河面变窄,流速慢的河面变宽。按照相互给对方的压力这个角度而言,则是流速快的河流对侧面压力减小,流速慢的河流对侧面压力增加。这个效应以瑞士人伯努利的名字命名。可以想象,在两河的分界面上放置大片金属薄板,则板朝流速快的水流方向移动。 现在我们将金属板水平放置,迎面刮来大风,正常情况下,板的上方和下方空气流速相同,没有任何变化。如果我们改变金属板的形状,使得上方流速大于下方,那么整个气流就对金属板产生向上的力。如果风速足够,此力可以大到抵消金属板本身重力。一般情况下,风速有限,为了制造高速风,我们让金属板向前快速移动,效果与金属板不动迎面刮大风相同。这就是飞机升空的原理。 飞机出现初期,受发动机力量限制,飞机速度很慢,为了增加升力,飞机机翼都是双层。随着发动机的改进,机翼变成单层。机翼在初期需要精心设计,以增加升力。但发动机的改进逐渐降低了对机翼形状的要求。随着军事需求,飞机的反雷达侦察要求使得机翼形状完全不必考虑空气升力的优化设计,转而考虑对雷达的隐藏能力。所以就出现了机翼和机身下面是一整个平面的结果。 在某些情况下,伯努利效应会带来危害。两条船在水上并列行驶时,中间的水流相对流速快,外侧的水压会使两船靠拢。如果一条船很小时,压力会使小船撞到大船上。 在游泳池或河中游泳,离开水以后身体上总是湿漉漉的,也就是有些水会粘滞在身体上。某些特殊材料,比如经过纳米表面加工后,可完全不粘水。通常的物体总是或多或少会粘水。同样,空气也有类似特性,不过不易被观察。观看体育运动时,会发现一些有趣的结果。比如足球,有香蕉球、落叶球,还有一种路线飘忽的球。乒乓球有弧圈球,侧旋球等。这些球的轨迹和我们的通常预计的有很大差异。这是怎么回事呢? 球在前进的同时带有旋转,而球表面粘滞了一层空气,这层空气随着球共同旋转,与迎面而来的气流相互作用,就产生了类似于机翼的情况。如图4.3所示,球本身向左飞行,从球上空观察,描述球旋转方以及球不同方位气流按照球前进方向为基准。那么旋转方向是右旋。飞行气流与球左侧的旋转粘滞气流方向一致,流速加快,而与右侧的旋转粘滞气流方向相反,流速降低。那么球的右侧压力大于左侧,球飞行轨迹与无旋转的球飞行轨迹相比就向左偏移。同理,左旋球向右偏移,上旋球向下偏移,下旋球向上偏移。打乒乓球就可以验证结果。一般情况下,左右旋和上下旋会结合在一起。比如左上旋,或右下旋。那么球的偏移轨迹也是对应偏移轨迹的结合。偏离程度与两种旋转的程度相关。同样,足球中的香蕉球、落叶球原理也是这样。香蕉球相当左旋或右旋球,落叶球相当上旋球。这种因旋转到导致轨迹偏移的现象以德国人马格努斯的名字命名。特殊情况:足球中有一种球在空中的轨迹居然是忽左忽右。这种球完全不旋转,在空中应当是标准的抛物线。但球场中总有些小风,这些风方向不定,不同位置的风向可能相反。完全不旋转的球在空中就受这些小风的影响,可左可右,并且速度快,很容易干扰守门员的判断。这种情况和滑膛枪的子弹类似,在超出100米后,子弹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所有滑膛枪时代的战术是以量取胜,大量射手排成阵列同时射击。双方均采用此方法,战术情景类似排队枪毙。在进入线膛枪时代,进行远距离射击,还需要观察手,给出风速和方向,以便校准射击。 观察: 伯努利原理的另类应用。在赛车场上,为了增加轮胎与车道的摩擦力,以增强赛车控制能力和速度,赛车的外形制作是让赛车与地面之间气流速度快,气压小,赛车上方流速慢,气压大,这样增加了赛车的抓地能力。 足球射门集锦中总有一些香蕉球出现,观察球员在触球时的动作和球飞行轨迹之间的关系。 巴西有个球员儒尼尼奥擅长踢飘忽球,仔细观察电视慢镜头回放中的忽左忽右轨迹以及球本身。 网球、高尔夫球、台球、排球都有旋转形成轨迹偏移情况,最突出的还是乒乓球,球拍制造旋转的能力超强,当然主要还是球员技术。在自己熟悉的球类运动中实践旋转的制造,是否能总结出制造旋转的规律?操场和球不是必须品,玻璃珠及类似物品也可以尝试。 球表面粘滞流体,带来马格努斯效应,也降低球的旋转。观察高尔夫球,其表面有大量小坑,这个可以大幅度增加高尔夫球的飞行距离和旋转时间。小坑里的空气,旋转飞行时一直保持着内,在飞行中外部气流与坑沿上的空气膜作用,对球的飞行和旋转的摩擦作用远小于光滑球面的结果。同时气流可更顺利抵达球的背后,球的迎面和背后的压力差别小,球可以飞的更高更远。在博物馆里面寻找古代的类似玩具,是否表面有同样结构? 自然中的风筝:在大风中,蜘蛛被吹上千米高空,而它吐出的丝长长地拖着后面。由于蜘蛛轻小,风很轻易就将蜘蛛带到几百公里以外的地方。当海中火山喷发形成一个新的岛屿时,首先到来的就是蜘蛛及其他类似体型的昆虫,植物的种子虽然来了,但还没有适合的条件发芽生长。而最早在这里生存下去动物就是蜘蛛,为什么? 秋天大雁南飞,经常是人字形或一字形。难道大雁有检阅队伍的爱好?早期解释是大雁如此可以节省不少体力,这种说法可能过于乐观。结合这些群体生活的迁徙鸟类行为,后来的解释大致是综合因素,大雁这样飞行便于确定队伍中各自的位置,至于节省体力尚待进一步分析。大约可估计,节省体力存在,但不如通常认为的那么多。不过鸟类长途跋涉后,体重减轻可达30%以上,节省一点体力就意味着生存可能性更大。另外鸟类飞行无法和飞机相同,翅膀还要产生向前的动力。电视慢镜头可以显示鸟类扇动翅膀的动作,和昆虫的方式不同(鸟类挥动翅膀,从鸟翼前缘向后方生出旋涡状的气流,和飞机螺旋桨后方产生的气流非常类似。例外:蜂鸟,体型非常小,飞行方式是鸟类和昆虫的结合)。 除了进行有组织飞行外,降低体力消耗主要是降低飞行时空气对身体的阻力。通常所说的流线型,就是指那些有效降低空气或水阻力的外观结构。以空中为例,飞行时什么因素影响阻力?鸟表面粘滞着一些空气,这些粘滞空气和翅膀两侧气流作用带来阻力及升力。空气迎面冲来,相当于临时压缩,压力增加。而背后部分则空气补充滞后,相当于临时膨胀,压力减小。那么正面和背后的空气压力差也成为阻力的来源。除了提升升力的飞羽外,那些覆羽将整个轮廓构造为流线型,使得正面空气更易流到背后,压力差减小。实际上,慢速飞行时粘滞阻力是主要因素,快速飞行时压力差阻力是主要因素。观察空中飞行者,鸟类基本都是流线型身材。昆虫,比如苍蝇,不必在乎什么身材(3亿年前,地球上充斥着大量大型昆虫,体长近1米的蜻蜓。这些昆虫体型没什么变化,那说明它们的飞行方式和现代鸟类完全不同)。水的密度比空气大得多,流线型依然重要,但粘滞阻力也必须降低。悉尼奥运会,索普穿着鲨鱼皮泳衣夺得3枚金牌,使得鲨鱼皮泳衣名震泳界。后来被认为是不正当竞争,又禁止使用。而鲨鱼皮表面粗糙,可当砂纸,进行光滑打磨。正是这些粗糙褶皱,起到了高尔夫球表面的效果,大幅度降低了粘滞阻力。 人类制造了大量空中和水中的机械。为了增加效率,流线型的外壳是必不可少(例外:直升飞机,飞行速度慢,为了增加巡航速度,外型基本还是流线型,存在大量外挂装置)。不过空气密度小,当发动机力量足够时,外型的要求可适当降低。水的密度大,所以船只的外形构造是提高速度的最重要因素。潜水艇的形状和海豚、鲨鱼很类似,为了模拟这些快速动物的弹性皮肤,潜水艇外部还特意覆盖厚厚的橡胶层。但无论怎么做,都是形似而不是神似,毕竟不能任意扭曲身体。 观察: 坐轮船时,观察尾部的扰流,那些小旋涡一个接一个。飞机翅膀、大雁翅膀后面都存在,但眼睛无法观察空气中的旋涡,除非卷进尘土或雾滴。但水中很容易观察。 飞机降落减速时,翅膀上的减速板升起,破坏了伯努利效应,增加了前后压力差,有效减速。军用飞机甚至还放个降落伞进行减速,当然伞是拖着后方而不是上方。 赛艇,虽然是水上机械。但在使用中,整个艇身基本都在水面上,就尾部贴在水面,提高前进动力。阻力来自空中,动力来自水里,所以速度奇快。但操作不当,赛艇会飞到空中而出事故。 集体跑步时,形成一个长长的人链。第一个领跑的人,阻力最大,后面的就省力。为什么?田径比赛的长跑项目,那些冠军基本都不领跑,最后冲刺。除非实力超群,无可匹敌。 如右图,三角形向左移动,气流产生的阻力是向右方。如果移动速度相同,这两个三角形,那个受到的阻力小些呢?观察水滴在空中下落时的形状(水滴速度越快越好),有条件的情况下,用照相机拍摄水滴形状。对比水滴形状与三角形。 梅乐芝经理的科普文章 (五) 第5节热 夏天感到热,冬天感到冷,通常我们以自己的冷热感觉作为对环境的判断。但这种判断并不准确,甚至会出现判断相反的情况。比如同样的井水,夏天酷热时节,这水真是沁人心脾啊,冬天一双冻僵的手则觉得真是春天般的温暖。所以精确衡量冷热需引入温度的概念。我们生活的环境最容易接触的就是水,以水的结冰点定义为0度,沸腾点为100度(在海平面的高度)。这就是瑞典人摄耳修斯对温度的划分。荷兰人华伦海特制定了另外一种划分方法,把一定浓度的盐水结冰温度定为0度,把纯水结冰温度定为32度,水沸腾的温度定为212度。通常我们称为摄氏温度或华氏温度。我国采用摄氏温度划分,以下叙述中温度全部采用摄氏温度。 温度定义好以后,对于宇宙任意物体的冷热效果,都用其温度来表达。原则上温度没有设上限,可以任意高(实际上,光速给出了对应温度的上限),但有下限,最低到零下273.15度,记为-273.15℃。这个令人意外。太阳内部温度上百万度,某些恒星表面1万度以上,太阳表面温度5500℃。地球表面最热的地方是火山口,可达1000℃以上,在南极洲,最冷的地方可达-89℃。大多数地球的生命可以存活的温度范围大致从0℃到50℃。少数可以生活中极限环境中。冻原的细菌可以在-150℃生存,海底热泉附近的细菌可以在400℃生存。多数哺乳动物的体温和我们接近,维持在37℃左右。我们的体温基本恒定,如果体温过高或过低,都会危及生命。 温度高低不同我们感觉热冷不同,但并不是温度决定一切。在炉子上烧开水,烧开小锅水和大锅水的时间不同。身体暴露在0℃的空中,人体还可以坚持很长时间,但人体泡在0℃的水中,很快就要丧生。造成以上差异的就是热量。 首先,热量可以传递。烧开水时,无论是燃气还是电炉丝,其温度都在800℃以上,开水温度才100℃,所以热量是由燃气通过锅传至水。气温0℃,我们体温37℃,那么热量就由身体传到空气。热量的变化带来了温度的变化。我们定义热量,单位用卡。如同定义长度,单位用米一样。1卡就是1克水升高1摄氏度所需的热量。大锅水比小锅水量大,升高一度需要的热量多,而炉子提供的热量固定,所以烧得慢。温度上升或下降是因为热量的进入或丧失。而热量的进入或丧失是因为热量进出的两方温度有差异。 其次不同物质在温度变化时热量需求是不同的。在所有物质中,同重量物质等温升高水需要的热量最多。换而言之,在重量相同、降温数量相同情况下,水降温时释放的热量最多。加热1克空气使得温度上升1度需要的热量仅是水的六分之一,而且1克空气的体积几乎是1克水的1000倍!身体向空气传热时,体表的空气很快就被加热,同时皮肤丧失热量因而温度下降。两者温度相同时不再进行热量传递。而距离皮肤较远的空气温度又低于皮肤表层空气温度,所以热量又继续向远离皮肤的方向传递。导致皮肤表层空气温度下降,而这又导致皮肤继续向空气散热。身体内部也类似。从肌肉到皮肤,温度逐渐下降。这样从肌肉到空气,形成了温度的连续下降的一个持续状态。比如:肌肉37℃,脂肪内层35℃,外层30℃,皮肤20℃,皮肤表层空气15℃…远处空气0℃。此时身体不断向外散热,维持着温度分布的稳定。如果身体产生的热量大于或等于保持上述温度分布而需要的热量,人体就能生存下去。在这种情况下,刮来一阵风,就破坏了体表空气形成的温度分布,直接让0℃空气抵达体表,人体马上散更多的热出来。此时对身体的状况就相当于不刮风空气温度为-20℃时的情况下,人体建立的温度分布。冬天气温不变,刮风和不刮风的日子,身体感觉完全不同。动物的皮外毛发密集,固定住大量空气不受风的影响,这样建立起静态的温度分布,最大限度地降低了恶劣气候的影响。人类使用动物毛皮做衣服,用羽绒填充衣服中间,也是同样原理。当人在水中时,比如在北极的冰海中,海水温度比0℃还低一点。皮肤接触同样体积的水,重量几乎是同体积空气的1000倍,加热升温一度需要的热量是4000倍。维持同样的温度分布,人体散发的热量远远不够。所以体温会急剧下降。事实上全身卷缩起来,尽力保持腹部和腋窝的温度,可以生存15分钟。否则5分钟就丧生。而同样在北极附近,夏天后的第一场雪落在因纽特人裸露的皮肤上渐渐融化,他们迎来了新年,安然入睡。思考: 1.四万年前,史前人类有了重大发明,双卷边缝纫技术,这样毛皮制作的衣服不漏风,他们得以进入当时寒冷的欧洲,随后又征服西伯利亚。沙漠中夏天也需要穿类似的衣服,为什么? 2.大象身体没有毛,而它的近亲,猛犸象(最晚于4000年前灭绝),又称长毛象,浑身长满了毛。犀牛同样没有毛,但其近亲长毛犀牛也是浑身长毛(最晚1万年前灭绝)。估计这些灭绝的近亲应该生活在什么环境中? 3.有冬泳爱好者,大冬天凿开冰面游泳。估计能游多久?为什么出水后浑身通红? 4.初夏开始游泳,水温尚低。刚入水身体感觉很冷,一会就适应了。这说明什么?最后可以测量一下体表温度和水温,让没游的人用手指感觉一下即可。 5.人体的热量来自体内储能。在身体热量供应不足时,会打冷颤,事实是肌肉在释放热量。很多时候喝高度酒来御寒,其实是在饮鸩止渴。这时候吃点高热量的东西是正经事。为什么? 6.俄罗斯大妈,基本是胖子的代名词。南方人,比如岭南地区人,都显得干瘦。为什么?北极熊、海豹、海象都安然在冰水中生活,它们身体和人体的差异在哪里? 7.大型鲸鱼经常在两极活动,人类自19世纪开始大量捕鲸。那是工业革命的时代,在石油工业尚未开始时,鲸鱼就是提供润滑油、蜡烛的天然仓库,为什么? 8.有喜好晒日光浴的,在冰天雪地中全身赤裸晒太阳。可以肯定的是,当天天气无风。如果刮大风,还能坚持几分钟? 9.肌肉温度低于正常状态,就丧失部分功能。如果温度严重不足,就表现为冻僵效果。人容易冻僵的部分有手脚耳朵鼻子。为什么? 10.人体吸入空气,会对空气进行加热或散热。扁平鼻子易于散热。高窄鼻子加热快。观察鼻子就知道祖先在那里长期生活。 11.生活在水边的鸟类,腹部有厚厚的绒毛,中间固定着大量空气。在水中时,这些空气就是隔离层,防止水直接接触到皮肤,起到良好的隔热作用。我们使用羽绒衣,就是将这些绒毛填充在衣服内层,形成隔热层。同样,棉花也是类似作用。 早穿棉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这是说新疆一天内的情景呢。桑拿夏天,天还没亮,就热烘烘的,太阳露个头,蒸笼开始上汽。好一个马拉松式的减肥过程,但除了难受,还是那么胖。持续到凌晨,终于困得合眼了。这是长江流域的情景。 新疆的情况,说明昼夜温差很大。这也是新疆瓜果甜的原因。白天日光强,温度高,植物光合作用,合成大量糖分。晚上气温低,植物消耗低。综合结果糖分积累很高。为什么昼夜温差大呢?太阳出来了,天空晴朗无云,大量热量传到地面。而地面沙子比例很高,和水相比,同样的热量,沙子升高的温度是水的四倍。少量的热量就可以使沙子温度上升很高。地面温度上升了,空气又被地面加热,所以午穿纱。但在阴凉地方或室内,温度并不高。另外一个重要因素,空气中水蒸汽含量低,人出的汗很容易挥发,所以显得干爽。在高原昆明也有类似效果,只是程度要低些。太阳落山了,失去了太阳的热量补充。地面和空气中的热量依然向太空中以辐射的形式散发。虽然温度很高,但实际储存的热量较少,不存在阻碍散热因素,很快就散发完了,温度降低到辐射散热收支平衡的程度。所以晚上冷飕飕的。 长江流域的情况,说明昼夜温差小。桑拿的起因是空气中水蒸汽含量快达到极限了。这样人体排出汗很难挥发,都附着身体表面。感觉粘乎乎的,很不舒服。夏天时,副热带高气压笼罩着长江流域(参见16页图),气温高,空气对流弱,风少而小。尤其城市中缺乏植被进行辅助降温,导致整天闷热。气温虽然不如新疆高,但人体自身降温措施失效,躲在哪里都没用。空调可以使某密闭空间温度适宜,后果是恶化整个外部环境,并且恶化效果大于密闭空间的适宜效果。至于大多少,要看空调的效率高低了。所以桑拿天气还有一部分的人为贡献。地表泥土为主,含水量大,储存的热量大,散热时空气中的水蒸汽、云都是妨碍散热因素。所以晚上散热效果不佳。在地球同纬度的其他地区,大量都是沙漠。都是副热带高气压和人共同惹的祸,撒哈拉沙漠史前还是草原呢。当然气候是主要因素,环境太脆弱,人只不过小小地推了一把,就让环境万劫不复。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新疆东部和甘肃、内蒙西部。 在热带,气温一直很高,不存在四季情况,只存在雨季和旱季。而雨季和旱季交替依赖季风的风向。而暖湿气流只能来自海洋。西双版纳,旱季是11月到来年4月,雨季是4月到11月。那么对应的季风情况,就是11月到4月,刮东北风,所以旱季。4月到11月,刮西南风,风来自印度洋,所以雨季。而太平洋的气流最远可以抵达青海西宁,大西洋的气流最远抵达新疆伊犁河谷。青海和新疆大部分地区,甘肃中西部,内蒙中西部,没有海洋气流抵达。如果没有喜马拉雅山脉及青藏高原,印度洋的气流估计可以抵达。经常光顾这里的气流主要是西伯利亚寒流,因此降雨量很小。地貌以草原、沙漠为主,水主要来自冰川融化。在内陆河流经的地方形成绿洲和贸易中转站,间或可以进行农业种植。近几十年全球气候快速变暖,导致冰川积累不足,逐年退后,依赖冰川融水的地区水供应日渐窘迫。 思考: 1.中国耕地面积,目前集中在华南、长江流域、华北和东北。耕地对水供给的要求较高。而草原要求很低。在历史上,长城是防御草原游牧部落进攻的主要屏障。农业耕作,对降雨量达要求是400毫米,中国的400毫米降水线和长城的路线比较吻合,这个是巧合吗? 2.昼夜温差小的区域应该有什么要求呢?那些是主要因素? 3.空气中水蒸汽含量使用湿度来描述,湿度达到100%就说明目前空气中的水蒸气达到最大量了,无法再增加了。湿度和温度密切相关,温度越高,空气中允许存在的水蒸气越多。通常的湿度都是指当前温度下,空气中水蒸气的数量和最大可存在值的比例关系,称为相对湿度(绝对湿度是指水蒸气和空气数量的比例关系)。桑拿天气,湿度接近100%,在自来水管道上,可以看到凝结大量水滴,为什么?另外地球上最干燥的地方在南极,为什么?阿塔卡马沙漠为什么比不过? 4.早期文明,周围都有大河。埃及有尼罗和,苏美尔有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印度有恒河,中国有黄河。为什么?希腊没有大河,但其文明却扩散到地中海和黑海区域。而那些有大河的文明,却没有扩散开? 5.水稻种植,中国长江流域被认为是世界最早的。后发现中南半岛同时期也有种植。无论那里起源,从这种作物的名称就知道,缺乏大规模推广的可能性。五谷(或)中,共有的四谷对水的需求较小。但很多干旱区域都产水稻,比如新疆阿克苏、甘肃张掖、山西太原,找寻原因并判断,那里可以移植? 6.中国历史上,有好几次气候大规模变冷、变旱,导致物种生存范围巨变。8000年前,青藏高原变冷,在长江黄河上游的农业部落搬家。5000年前,大象从甘肃分布到北京,随后南迁。春秋中期,黄河流域变冷变旱,原本还有犀牛在此游荡。北宋末年,河南的竹子全部冻死,后来北方很难再有竹子存在。明末,整个北方都寒冷干旱,农业歉收或绝收。其他时期间或有中小规模气候变动。游牧部落大规模入侵,背后的气候因素也是一大推手。从黑海到鄂霍次克海(唐:少海)的游牧部落,在定居文明的历史记载出现时,可体会气候的冷暖变迁。能找到气候变暖、变湿的时期吗? 7.金星大气稠密,主要是二氧化碳,这种气体有利于热量积聚,不利于散发,所以表面温度可达400℃。地球气候变暖,空气中二氧化碳含量增加。二氧化碳含量增加也导致气候变暖。那么究竟哪个是因?那个是果?或许这种简单判断并不合适。 8.航天飞机,在太空中,太阳晒着地方温度超过100℃,阴影的地方温度为-100℃。新疆的昼夜温差虽大,但远远不能和这个比。地球大气虽然不够稠密,现在感觉到它的可贵了吧。如果稠密到金星的程度,昼夜温差就基本消失了,就没办法吃水果和粮食了。总之,地球最好。 水到了100℃就沸腾,称之为沸点,在0℃就凝结,称之为冰点,这是通常情况。在一些情况下,沸点温度和冰点温度发生变化。在高山上烧水,水很快就烧开了,却不怎么烫。如果用温度计测量,就发现温度低于100℃。水在开始加热后,微量水就可能进入气态形成微气泡,在气泡内,水蒸气变成水和水变成水蒸气同时在发生。当温度上升,气泡内的压力上升,到一定程度时,水蒸气和水相互转化达到平衡(此时平衡压称之为此温度下的蒸气压)。温度越高,对应的平衡压越大。当气泡平衡压等于外面的大气压时,气泡就可以上升到水面,水就进入沸腾状态。此时对应的温度就是沸点。如果外面大气压降低时,沸点对应的气泡平衡压自然降低,平衡压降低意味着对应的温度降低。即沸点温度下降。所以,气压大小决定了沸点的高低。水的沸点变化:0.2个大气压,60℃,0.5个大气压,80℃,1个大气压,100℃,2个大气压,120℃。在深海海底,热泉冒出的水温是400℃。 烧开水的目的是杀死水中的细菌、寄生虫卵等。而高山上的沸水温度低,无法有效杀死细菌,就失去了烧开水的效果。同样做饭也不容易熟。高压锅就是锅密闭起来,里面气压超过海平面气压,水要超过100℃才能沸腾,这样做饭烧菜熟的快,烧得烂。高压锅都有放气阀门,当压力超过限定值时,就开始放蒸气,保证压力锅不会爆炸。 水中0℃结冰,体积膨胀。这个是与多数物质不同的地方。如果限制水的体积膨胀,水就无法结冰。在电视会看到花样滑冰,这些冰上舞者的鞋子下部是冰刀。冰刀的刃很窄,加上人的重量,就直接压人冰中,而被压的细条冰体积减小,恢复成为水,这样有水起润滑作用,滑冰就很轻松。当冰刀离开刚刚形成的水槽后,这些水很快又结成冰。 空气被加热时,体积会膨胀,而重量不变,那么密度就减小。周围空气密度不变时,这些热空气就因为浮力升上去了。同理,当空气变冷后,体积减小,密度增加,就下沉了。所以家里生火做饭,锅是放在火上面,这样可以最大幅度地利用热。北方有暖气供应的地方,暖气片都放在窗户下面,这样窗外的冷空气进来,就直接下沉到暖气片上,很快就被加热了。 水比较特别。在4℃时,加热体积增加。降温体积也增加!也就是说水的密度最大不是0℃(大多数液体都是在凝固点密度最大),而是4℃。河水结冰,冰本身浮在水面上,而冰下的水里面,从上到下,温度是0℃到4℃,生活中水中的鱼类,就可以待在最高温处,4℃的河底。倘若冰密度比水大,那么整个河、湖,甚至海在冬天都变成冰的世界,水中的多数复杂生命不能呼吸而无法存活。不过水结冰后体积变大,带来一些问题,生命的基本构成是细胞,内部充满了水。当这些水结冰时,细胞膜就撑破了,生命无法存活。(某些两栖动物,细胞内有防冻液,在全身都冻在冰中时,细胞保持液态) 水的这些特性:存热性最好、固态体积大于液体、4℃密度最大。使得生命成为可能,所有的生命,组成身体的物质中大部分都是水。比如人体大约70%是水,人体密度和水差不多。所以人学游泳是比较容易的,尤其是刚出生的婴儿,已经在水里面生活了九个月。 地球上生命非常顽强,从深海海底到高山之巅,从万年的冰中,到咸涩的盐池,生命无所不在。但是地球有一个广阔的地方,居然没有任何生命,这里比手术室的灭菌条件还要严酷。在智利北部的阿塔卡马沙漠,多年不曾降雨,地面没有一点水分。看起来算不上最严酷的地区,却因为没有一点水,成为生命的禁区。 夏天冰淇淋、冰棍(现在还有吗?)很受欢迎。在吃到嘴里瞬间,舌头感到冰冷,表明热量正离开舌头进入冰淇淋。慢慢地冰淇淋化为甜香的液体,此时温度并没有提高。在这个过程中冰吸收的热,称为熔化潜热。等冰吸饱了潜热,就全部化为水,再吸热,水才升温。烧开水也有同样情况,水到了100℃,再吸热,成为100℃的水蒸气。温度保持不变。如果没有热量补充,就变不了水蒸气。这部分热量成为气化潜热。80卡热量可以让1克水从0℃升高到80℃,但只能让1克冰化为1可水。而1克100℃的水变为100℃的水蒸气要540卡! 前面我们提到飓风,也称为台风,就是水蒸气释放出的潜热造成的。在热带海面上,海水温度足够高(大于27℃),且热海水足够深(大于50米),这个就是飓风的能量来源。在此海面上,一个巨大的热气包离开海面,形成局部真空,此处气压降低,形成飓风中心。周围的空气涌来补充。而涌来的气流由科里奥利力偏转,形成逆时针(北半球)或顺时针(南半球)的大旋涡。大量携带水蒸气的上升气流包,在空中温度迅速下降,部分水蒸气凝为水,释放出大量汽化潜热。这些潜热以风的形式出现,高风速导致低气压(伯努利原理),低气压导致令蒸发增加,继而使更多的水汽冷凝。大部分释放出的热量驱动上升气流,使风暴云层的高度上升,进一步加快冷凝。这是一个自我驱动的过程,使得飓风越来越强,范围可达几百公里,相当于一个强力吸热器。如果海面水不够热,热水量不够多,就无法维持下去。飓风移动过程中,由于不停从海水吸热,所经过的海面温度普遍下降。当飓风进入陆地,没有供热源了,飓风就慢慢消散。当然消散前,前面积攒的能量就以破坏的形式出现。 陆地上类似的形式是龙卷风,当然规模不能和飓风相提并论。也是由大尺度(比海中小的多,不到百米)的上升气流引发,多数旋转方向和飓风相同。由于尺度相对科里奥利力有效作用的范围小,因此有可能出现反方向旋转的情况。另外缺乏热补充,持续时间短,移动距离几公里到几十公里之间。 思考: 1.我们做饭时,蒸煮常用温度就是100℃。炒菜温度超过250℃,烧烤温度超过500℃。那么低温能不能做熟饭呢?比如60℃炒菜,50℃煮饭。 2.潜水艇发射导弹时,一直加热导弹井底部的水,待其全部变成水蒸气后,继续加热,压力越来越大。最后导弹被弹出发射井,冲出水面,再进行点火。类似情况,鱼、雷发射,航空母舰上的舰载飞机弹射,都用水蒸气进行。那么航天飞机发射时,发射口下面也有大量水,发射时也是滚滚水蒸气大量涌出,这个是起什么作用呢?* 3.使用热水时,不小心会将少量热水倒在皮肤上,很快皮肤会变红。但是如果不小心让蒸汽喷在皮肤上,很容易起大水泡。 4.冬天找一大块冰,找一截细铁丝,把铁丝挂在冰上,两端拴一个重物,比如哑铃,观察铁丝情况。铁丝能一直挂在冰块上吗? 5.永久冻土,是温度常年低于0℃,土内部的水分完全以冰的形式存在,分布在高寒地带。在中国,一般冻土上方覆盖着数米到数十米厚不等的正常土壤。冻土可以保持水分,上方土壤的水受冻土阻隔无法渗透流走,地下水位较高,容易形成湿地和草甸。气候变暖,冻土消失,地下水位下降,上层土壤无法保持水分,湿地草甸逐渐荒漠化。在青藏高原、大兴安岭,易见这样场景。若大范围冻土消失,表面地形会有什么变化? 6.家用空调,都安装在房间接近顶部的位置。暖气片,都安装在窗户下方。为什么? 7.夏日午后,经常可以观察到小旋风。在地面的某个区域,突然出现一股旋风,刮起少量尘土。尘土在风中的移动显示出旋风的旋转和路径。那么此刻旋风的旋转方向是由什么决定的?仔细观察起旋风的初始区域,和其他区域有什么区别? 8.滑翔机,没有动力,在空中滑翔。按道理应该是高度越来越低。但实际上一个经验丰富的飞行员,可以维持高度不降,甚至越来越高,他是怎么做到的?* 9.有时候,龙卷风经过河面或湖面,会吸走大量水,甚至携带一些鱼类和两栖动物。导致另外一个区域下起了动物雨。那么会不会把动物带到一个生活环境截然不同的地区? 10.在正常情况下,0℃水开始结冰。若水非常纯净,没有任何杂质,则到-70℃,水也不会结冰,称为过冷水,如右图。水管喷出过冷水,在接触杂质后,瞬间结冰。夏天有时候会有冰雹。这是在高空中存在强烈的对流气流,小水滴在气流作用无法降落,融合成为大水滴才降落下来。当气温低于0℃,凝为冰粒,下落过程中受气流影响,可能再次上升,多次聚集水滴,逐渐增大。当个头增加到气流无法维持时,降落下来,成为冰雹。冰雹形成中,影响体积大小的因素是什么? 11.在海战中,当某艘船即将沉没,周围的船员都赶紧离开船附近水域,为什么? 12.在影视节目中,子弹射入水中,我们看到一条条气泡形成的轨迹,这个轨迹就是子弹经过的路径。但气泡却又慢慢消失了,并没有上升到水面上。结合前面第四节最后部分的内容,解释气泡形成的原因。* 13.海水的热量来自太阳,在不同纬度,太阳提供的能量不同,平均意义上赤道区域是最强的。由于洋流在赤道附近是自东往西流,那么这些洋流就持续被太阳加热,温度缓慢增加,大约每移动经度一度,增加0.1℃,在洋流向两极方向移动时,向周围环境散热,每移动纬度一度,大约降低0.3℃.当洋流进入高纬度区域自西往东流时,由于周围环境温度低,此时洋流依然保持降温,幅度也是每经度0.1℃。同理洋流自极地向赤道移动时,洋流从周围环境吸热,温度保持每纬度0.3℃的增幅。由此可以断定,飓风易形成于大洋的西部区域。 在温度不同的2个物体之间,就产生热量传递。热量传递有3种形式。 1.对流,发生在相同类型的流体内部。比如空气对流,水对流。热流上升,寒流下降,互通有无,最后温度一致,结束热量传递。大气有对流层,海洋有洋流、环流,专门进行热量重新分配,造成了地球多样的气候环境。热量分配同时带来了水的分配,把海洋中的水运输到陆地上,完成了生命进驻陆地的先决条件。 2.传导,发生相互接触的对象之间,同时不满足对流条件。固体之间、固体和流体之间都以传导的方式进行热量传递。热水澡可以让一个冻萎靡的人恢复活力。因纽特人也是这种散热方式。不同物体热传导的性能不同,金属一般都比较好。陶瓷、皮革相对差。热传导性能最好的是银,是铁的9倍。铝也不错,是铁的4.4倍。银做炊具,价格有些高昂,普通人用不起。不过用银作碗、盘子有个好处,可以杀死部分菌。铁,虽然传导性能不是最好,但胜在价格便宜量又足,所以我们做饭的锅多数都采用铁。铝轻又传热快,为什么不采用铝呢?铝表面有一层氧化膜,可以防止铝进一步氧化,阻止人体摄入铝。但刷锅的时候用铁刷子刮擦,烹饪时一些酸性物质都很容易破坏膜。所以炒菜锅基本用铁锅。高压锅一般炖烧煮,用铝制造重量轻,便于使用,同时不易破坏表面的氧化膜。人体需要很多金属,但铝不在其中,所以尽量少摄入铝。 3.辐射,发生在不接触的对象之间。比如太阳通过辐射,给地球带来大量热。空气对流时,热空气进入高空,通过辐射的方式把热量散发到太空。并且所有物体,只要温度不是-273.15℃,就向外辐射,区别只是辐射量的大小。辐射和对流是宇宙中最可行的热方式,比如太阳表面和内部采用对流方式,对外采用辐射方式。传导很少,因为宇宙中绝大多数可察觉物质都是流体形式存在。 通常情况下,热传递都是多种形式共同作用。烧开水,热源和壶之间是传导和辐射,壶和水之间是传导,水之间是对流。冬天烤火,是辐射和对流。烧烤,是辐射和传导。 热量产生有多种方式:燃烧、核反应、压缩、摩擦。通常我们做饭,使用天然气、液化气、煤炭、木柴、秸秆等等,燃烧产生大量热来进行。燃烧有温和的方式和猛烈的方式。像汽车发动机(烧油)、蒸汽机(烧煤炭)、做饭等类型的燃烧,是猛烈方式,燃料(被燃烧的材料)燃烧速度快,伴随着光、声等效果,产生出大量热。温和的方式就比如我们的身体。我们每天摄入一定量的食物,这些食物经过消化后变成身体组织可以处理的物质,在体会燃烧。产生的能量一部分用来维持我们的体温,保障我们的行动能力,另外一部分储存在细胞内。若这些物质消耗不完,多余的就以脂肪的形式存储下来,身体就慢慢发胖。所有动植物内部都是温和燃烧方式。现在航天飞机内部用的电池,很多都是燃料电池,通过燃烧氢气来产生电流,这种燃烧也是温和方式。太阳及其他恒星,都是通过核反应产生热,这是宇宙的普遍现象,燃烧是罕见现象。而在地球上,燃烧随时都在进行,而核反应发生在核电站、核试验、核攻击、核动力罕见等场所。和宇宙普遍情况截然相反,如同目前所知生命仅在地球上出现一样!一般情况下,固体和液体很难压缩,气体很容易压缩。自行车打气筒、握力橡胶圈,在多次使用后,都能感受到压缩产生的热。装甲车的实心轮胎,行驶时各部分都被循环压缩,长时间行驶后变得滚烫。摩擦产生热,是生活中普遍现象。最早的应用就是钻木取火,这种史前生火方式现在看起来虽然不便,却是人类从被动引火到主动生火的一个转变(因纽特人的传统生火方法就是钻木取火)。多数情况下,摩擦产生的热量虽然不多,但是带来很多麻烦。从工业革命开始,润滑油的广泛需求就是为了减小摩擦。 思考: 1.自然中的空气和水的对流广泛存在,户内主要是强制对流。厨房的抽油烟机、大厅的排风扇、楼房的中央空调,这些强制对流都要消耗电力。但自然对流可以用来发电,了解目前新能源状况,列举有哪些自然对流发电方式? 2.去参加宴席,通常凉盘和热菜都有。观察碗、盘子,多数都用陶瓷材料。更早时期,木制餐具也曾广泛使用,为什么?另外古罗马时期,铅制餐具广泛使用,造成铅中毒情况很普遍。 3.夜视仪(红外线成像仪),在晚上无可见光线时,可以观察周围环境情况,为什么可以呢? 4.保温瓶保温,密闭性隔绝了热对流可能,软木塞和玻璃瓶胆内的近似真空降低了热传导,瓶胆内膜镀银(镁),阻隔了热辐射。在保温瓶里面灌半瓶沸水,如果立即塞上软木塞,很快软木塞会飞出来。如果等一会再塞上。时间长了,软木塞不容易取出。为什么? 5.城市里面有大量热产生。工厂的烟筒、汽车的尾气、空调的排气口、厨房的灶台、我们的呼气,都贡献着热。城市内植被少,水泥建筑多,空气中废物多,太阳辐射更容易蓄积。最终造成整个城市空气平均温度比郊区高。这个称之为热岛。乡村里面也有类似效果,不过热岛小很多。什么情况下热岛效应更大?什么情况下热岛效应变小呢? 6.有煤有丰富水资源的地方,经常有火电厂。其标志性建筑是冷却塔,侧面呈弧形,顶上是热气腾腾的模样。直接让这些热水冷却,浪费很大。在北方,冬天可以使用这些热水供暖。另外,热水可以用来增温,养殖热带鱼类,比如罗非鱼。这是一种性价比非常高的鱼类。 7.不同的食物燃烧的热量差别很大,把固定重量的某物质燃烧产生的热量称为热值。通常食物中热值最大的是奶油,和无烟煤的热值差不多。花生的热值也很高,虽然比不上酒精,比松木高。白糖也不错,比松木稍差。令人意外的是瘦肉的热值很低,和大米饭差不多,大约是松木的四分之一。炒鸡蛋比煮鸡蛋热值高30%。可发现油脂含量高或油炸的食物,热值高。食物的热值高不等于营养高。并且食物热量太高,超出人体需求太多,身体就发胖。虽然人体维持体温和活动都需要热量,而人体本身的运转却需要其他类型的物质。营养丰富是指产生热量的物质、代谢必须的物质、保持防护能力的物质都有的食物,通常某一类食物营养不全,偏爱某种食物的话对身体可能不利,所以要搭配吃。粗加工的米面(热量、维生素)、蔬菜(纤维素、维生素)、肉类(动物蛋白)、水果(维生素、微量元素)、豆类(植物蛋白、耐久性淀粉)混合,并且肥瘦肉都吃。当食物类型单一时,会形成特定的饮食习惯。因纽特人很难获取植物型食物(蔬菜),无法以这种方式补充维生素。但他们吃的肉食热加工程度很低,内部的维生素并没有破坏,所以安然无恙。西方人吃的牛排经常是5分熟,或3分熟,带着血丝吃,可能也有这方面的习惯因素。 8.冬天双手冰凉,用力互相搓,一会手热起来。是摩擦生热的结果吗? 9.长途客车,尤其是在山路上运营的,在车里一般有个大水桶,持续向刹车片滴灌。为什么要这样做? 10.在户外探险时,携带一张金属膜热量反射布是很有必要的。当衣服湿透失去保暖效果,需保温时,这张轻便的热量反射衣可以有效防止体温快速下降。 梅乐芝经理的科普文章(六) 第6节力与惯性 前面几节,介绍了不同的力。力总是作用在某物体上,为了衡量力对物体的作用关系,需要对力的大小进行度量。而进行度量,则需要制定标准。前面我们给出了长度,温度的标准。现在要给出力的标准,但力是依附并作用在物体上,所以先要制定物体的标准,即物体如何体现自身存在的标准。 对象在外因作用下,发生某些状态变化。对象体现自身存在的标准,就要体现抵抗外因的能力。那么定义对象的标准,就必须能衡量在外因作用下,对象保持原状态的能力大小。换而言之,与原状态相似程度大小。总之是衡量对象维持原状态的能力。现在我们把这个标准,称为惯性。 我们看到,惯性定义是泛定义,并没有具体到某个特定对象。而惯性是和外因一同出现的,不存在没有外因对应的惯性。这样就建立外因与惯性的固定结合,这种结合可以称为模式。只要在使用前作出说明,你也可以命名结合为任意想到的名字。实际中,我们总是直接定义好惯性,其中蕴含着对应的外因。 对象是某物体,外因是力,此时惯性是反映对力的抵抗能力,这就是通常狭义的惯性定义。对象是物体的温度,外因是热量,惯性就是反映温度对热量抵抗能力,命名为热惯性。对象是人的思维,外因是其他人的不同看法或思维方式,惯性就是人对不同看法的不接受程度,命名为固执。外因是不熟悉的情况,惯性是依然按照熟悉情况对待,命名为创造力缺乏。对象是人身体的健康,外因是疾病或不良状态,惯性就是身体对疾病的抵抗能力,命名为抵抗力。 对于力为外因对应的惯性,使用质量衡量其大小,用英文字母m表示,单位是千克(公斤),用英文kg表示。现在我们谈论某物体的惯性,就可以用此物体的质量是多少来表述。这里是首次使用质量,前面对物体的描述中,使用重量描述!重量是地球对物体的引力大小,不是惯性的大小。当物体离地球很远时,引力就很小了。但是惯性不变!质量是物体内在属性,重量是物体在地球特定环境下受的力。在我们日常生活环境中,重量和质量在数值上有固定关系,以至于经常使用质量的单位来描述重量。比如买了2公斤(4斤)苹果,或者使用重量来代替质量。在前面我们引入密度时,使用的就是重量来代替质量。密度是一定体积内的质量,而不是重量。事实上我们在描述大小时,所有的重量都采用质量单位来描述。我们重新描述密度: 密度(希腊字母ρ,发音)=质量(m)/体积(V) 所有物质中密度最大的是金属锇(带臭味的金属),22.4克/立方厘米 当物体的惯性概念引入后,所有涉及物体的概念就可以描述完备了。前面提出热量的单位:卡,1卡是1克水升高1摄氏度所需的热量。与密度概念类似,可引入热密度概念,称为比热。热量与质量及温度都相关,描述如下: 比热(c)=热量(J)/[质量(m)温度(℃)] 水的比热就是1卡/(克℃),是所有物质中最大的。 在涉及人的思维世界时,就很难用这样精确的数值来描述。我们无法用什么公式或数值精确描述固执、创造力、抵抗力。当然可以给出一些评估数值,但这些与物理世界无关。 力的基本单位是牛顿(N),以英国人牛顿的名字命名,因为他最早精确描述了力及其规律。使用熟悉的重量和质量对应来描述力的大小更易直观感知。在地球表面,1kg的物体重量是9.8N。粗略计算时,可当10N来对待。在讨论杠杆原理时,曾给出了1000斤力气这样描述。这对应的就是500kg,或5000N。 牛顿最著名的推理就是万有引力定理。宇宙万物相互之间都有引力,仅仅是大小和方向不同。在地球这个局部环境下,就是重力。 思考: 1.日常生活中重量使用质量的单位来描述,会带来一些混乱。比如有人问1kg铁和1kg棉花,那个重?当1kg是对应重量,是描述力的时候,那么自然完全相等。如果1kg是对应质量时,那么重量大小会涉及很多因素。如果铁和棉花都在同一位置称重,按理重量完全相同。但体积不同,收到空气浮力不同,造成测量的重量不同。同时称重的手段不同结果也不一样。使用杠杆原理的秤,其实是质量比较(因为区域非常小,可以认为地球对物体的作用效果不变),并不是测量力的工具。如果使用类似弹簧秤的工具,测量力本身大小的话,在地球不同同一位置称重,结果完全不同。而原问题中根本没有提及是否在同一位置测量,采用何种测量方式。那么条件缺乏,需要我们自己填补空白。这种方式不是严格的物理推理方式。这个最终这个比较结果无法确定。当问题的提问形式变化时,变成,我们可能又认为是比较质量大小。问题的自然语言中描述有很多含糊的地方,因此要用物理概念精确给出,避免含糊的提问。在学习自然规律时,原因和结果之间经常出人意料。直接给出结果(比如重量值),经常是理想中的原理分析。给出原因求(测量)结果(给出质量求重量),有大量细微的因素影响结果。如果仅仅是粗略地进行,只为了解原理的话,可以忽略这些。但精确进行测量分析时,所有的影响因素都必须考虑在内,如果这些因素对原理造成干扰的话,要设法消除这些干扰因素。这就是从理论到实验的思维转变。事实上大量的原理都是依赖测量完成的,因为科学本身就是不断分析、验证、修正分析、验证这样的过程。 2.同一概念,可以有多种定义,区别在于看待的视角不同。我们可以定义质量是物体所含物质的多少。这个是静态的定义,着眼于物体自身。质量是物体的惯性大小,这个是动态的定义,没有外因无法体现惯性存在。外因可大可小,但无法改变质量大小。所以质量还是物体的内在属性,但外因必须出现,只是不必在意形式。同样是惯性,德国人马赫和牛顿的观点完全不同。马赫认为:惯性源于物体与整个宇宙物质间相互作用的结果,称为马赫原理。牛顿认识:惯性是物体自身与一个超然在外的绝对存在相联系的属性。这个绝对存在称为绝对空间。掌握基础知识后改变视角,可以更清晰地看待规律的发展。形而上者谓之道,大约是这个意思吧。 3.伽利略比牛顿更早研究过力,但没有成为一个完整体系。拉格朗日和哈密顿给出了力的另外一个体系,称之为分析力学,但比牛顿晚。所以力的原理以牛顿的名字命名。分析力学的视角比牛顿力学视角更开阔,很容易扩展到统计力学、量子力学。而牛顿力学无法这样扩展。 4.通常我们更容易察觉局部密度上的差别。但惯性是以质量为衡量。万有引力总是存在的,从这个意义上讲,马赫原理更接近直觉。能产生这样的感觉吗? 力作用于物体,产生状态变化。那么首先讨论没有力作用时物体的状态。观察我们周围,物体通常是静止的,比如说面前的桌子。那么此时桌子有没有受力?按照万有引力原理,地球肯定对桌子有吸引力。但桌子腿下的地面支撑力抵消了吸引力,所以此时的物体总的受力为0。但是地球围绕着太阳转,同时还自转。假如我们站在太阳上观察,桌子是绕着太阳转的。造成静止与运动两种结果的原因是观察点不同:当以地球为基准时,桌子运动与否是观察桌子和地球之间的位置关系。此刻地球对桌子的引力被地球的某块地面抵消了,地球整体对桌子没有作用力。因此桌子相对地球静止。此时的太阳引力作用于地球全部,包括桌子。可以观察到太阳引力作用的效果,就是太阳绕着地球转。也就是说,讨论状态,确定静止、运动,前提是先确定观察基准,这个基准称为惯性系。 通常社会要求大家做正确的、好的、合理的、光明的事。什么是伟大的、正确的、光荣的?先要说明标准,才能用标准衡量。社会和人是否有唯一正确的、合理的标准,不得而知。不过物理世界中这个简单多了,基准,也就是惯性系,可以有任意多个。最常使用的就是以地球为惯性系,其次是太阳为惯性系,最好的是采用宇宙中一些恒星的平均位置为惯性系。事实上马赫原理就是指以宇宙所有的物质平均下来的惯性系。 在某个惯性系下,物体保持静止,或匀速直线运动。都被认为是无变化状态。区别仅是速度为0或其他值而已。速度初始是任意值,在力的持续作用下,状态改变意味着速度持续变化。假设速度变为2m/s并一直保持下去,只能说状态曾经改变(有力作用过)(相对观察基准),但又保持不变(力消失了)。速度的变化命名为加速度,我们经常感受到加速度的存在。飞机起飞、汽车急刹车,身体都能感受到什么是力。 我们称宇宙中某部分的存在为物体。力是改变物体状态的外因,而力的来源却是另外一个物体!是否存在特殊物体对象,只对其他物体产生力,而自身不受任何力?在马赫的宇宙中是不存在这样的物体。事实上所有的物体都是既作用于其他物体,也受其他物体同等程度的作用。换而言之,力是无法脱离源和目标对象独立存在的。那么力只是物体相互之间作用的称呼。 思考: 1.如果把牛顿的绝对空间认为是马赫原理所指宇宙平均意义下的惯性系。那么表面上两者取得统一。但牛顿的绝对空间中无法对物体产生真实力。而马赫惯性系却是宇宙物质总体,必然对物体产生真实力。绝对空间架构中,对宇宙体系的阐述超出了宇宙自身。而马赫原理中的物体作用都是来自宇宙自身相互作用的综合。牛顿体系是以超自然(宇宙体系外)来解释自然(宇宙),马赫体系是使用自然解释自然。而使用自然解释自然,正是科学的起源。使用超自然来解释自然,正是神学的起源。最后牛顿因第一推动无法解释而研究神学,可能是他哲学思考方式的结果。 2.潮汐,大家都熟悉。我们来看潮汐是如何形成的。在太阳的引力下,地球绕太阳旋转。而地球有一定的大小的。向阳的地球表面和背阴处的地球表面,距离太阳差了地球的直径。那么太阳对这两部分的引力就有差异。事实上地球上某两部分之间到太阳的距离有差异,则太阳的引力就有差异。这个差异并不大,对固体而言,不足以对形状造成可察觉的影响。而海水是流体,引力的差异很容易造成形状差异。如右图所示,向阳处的引力最大,造成海水轻微地凸出海平面(吸向太阳方向),而背阴处的引力则最小,也是轻微地凸出海平面(此刻是远离太阳方向)。因为地球自转,而凸出海面部分始终是朝向太阳方向,以地球为参照来看,凸出部分就在移动,这就是潮汐。月亮也同理产生潮汐。虽然太阳对地球的引力比月亮对地球的引力大180倍。但造成潮汐的原因是引力差!月亮和地球距离太近,以至于同样距离差造成的月球引力差是太阳引力差的两倍!也就是说月亮潮汐比太阳潮汐大。当月亮潮汐和太阳潮汐重合时,潮汐达到了最高峰。海边每天都有月亮两场潮汐,潮汐每天都比昨天有时间延迟,大约是50分钟。为什么?太阳潮汐每天也有两场,太阳潮汐有时延吗? 3.木星非常大,周围大量卫星。伽利略最早发现了4颗卫星。这些卫星由于受潮汐力的影响,永远都是同一面朝向木星。为什么(假设最初这些卫星自转周期和对木星的公转周期不同)?和月亮与地球的关系相同。但月亮同一面朝向地球却不是潮汐力的原因!(目前认为月亮是大碰撞形成的。在地球形成早期,一颗火星大小的天体与地球碰撞,飞出的物质进入环绕地球的轨道,经由吸积形成月球。)地球的一天在缓慢延长,估计一下原因。 4.前面指出,最好的惯性系是马赫原理下的惯性系。那么判断标准是什么?有太阳惯性系为例,地球的不同区域受的引力居然不同,使得地球上物体因和惯性系的位置关系不同而运动!这就说明此惯性系有先天偏差。而地球上,因地球自转,物体在离开赤道向南北极运动时,产生左右的移动偏差!同样说明地球惯性系也有先天偏差。事实上地球惯性系的偏差比太阳惯性系还要大!在马赫惯性系下,地球和太阳,尺寸相比整个惯性系完全可以忽略位置差异,地球或太阳表面不会有任何此惯性系带来的潮汐。也就是说,在此惯性系下,物体状态完全看其受力,与位置差毫无关系。 梅乐芝经理的科普文章(七) 第7节物质的组成 物质是用什么构成的?这个问题可能很早就出现在人们的脑海中。春秋时中国的五行理论,其中有。后来五行成为一种包罗万象的体系,从伦理到中医等等不一而足。古希腊时期,恩培多克勒提出四元素组成万物。后来德谟克利特提出原子论,指出万物是由不可分之物(原子)构成。这是一种构思,缺乏实证。 爱尔兰人波义耳给出了一个可行的定义:元素是一种单纯的物质,不能使用物理或化学方法分解为更简单的物质。后来英国人道尔顿又重新提出了原子论。此时已有大量元素被发现,他认为:元素均由不可再分的微粒组成。这种微粒称为原子。原子在一切化学变化中均保持其不可再分性。这一观点重复了德谟克利特的观点,当然他还提出了一些可验证的推论。部分正确部分错误。不过毕竟是可验证的理论,最终原子理论于二十世纪初广泛接受。 意大利人阿伏伽德罗提出了分子论,认为分子是物质组成的基本单元,而分子是由原子构成。这些原子数量及元素类型决定了分子的性质,最终决定了物质的属性。我们常见的物质存在状态是固态、液态、气态,通常称为固体、液体、气体。这些状态的区别就在于分子之间的关联方式不同。固体:分子保持位置不变,间距很小(与分子大小相比)仅在固定位置附近轻微振动。液体:分子无固定位置,间距相对固体情况要大,但整体还还能保持完整性。气体:分子不仅无固定位置,间距非常大,必须施加外因才能维持(引力或密闭容器)不扩散消失。 无论物体什么状态,其分子都在运动,程度与温度相关。温度越高,运动越快。换而言之,温度就是分子运动平均状况的指标。对于固体而言,当温度越来越高,分子的振动越来越剧烈,维持固体各分子保证自己位置的约束相对越来越弱。某些分子因为振动更剧烈而离开原始位置,则固体开始熔化为液体。液体分子没有固定位置,导致可以流动。但整体还可以保持分子不脱离集团。当温度更高,分子运动更快时,某些液体表面分子速度太快,离开液体表面,脱离了液体整体。当大量液体分子开始离开液体表面,液体开始汽化,成为气体。气体的分子间距太远,相互之间基本没有关联。如果没有约束存在,分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前面讨论了液体和气体的压力。在地球表面,比如某块钢板。空气中大量分子快速运动,撞击到钢板。这些撞击的整体效果就是大气压力。同样钢板置于水中,大量水分子撞击效果就是水的压力。可以看到,钢板面积越大,则撞击效果越明显,对应压力就越大。我们通常使用压强来定义压力效果。就是固定受压面积,来测定压力大小。测定的压力就定义为压强。压强=压力/面积。通常的大气压就是指大气压强。 思考: 1.温度是分子运动速度的平均指标。那么就存在某些分子运动速度远大于平均速度,某些分子速度远小于平均速度。冬天天寒地冻,在外面晾衣服,衣服上都结冰。但是晾一段时间,衣服还是可以晾干,就是这个原因。同样情况,液体表面的某些分子也可以脱离表面,成为气态分子。如果将液体保持着密闭环境,将气态分子清除,对液体而言,其状态有什么变化? 2.热量在不同温度的物体之间传递。实质是分子平均运动速度降低,就意味这热量流失。分子平均运动速度升高,就是吸收热量。注意,只是分子平均运动速度,并不涉及分子数量和分子密集程度问题。前面曾经提到,温度有下限,-273.15℃,而没有上限。原因就是分子运动速度(正常情况下,宏观规模的运动是有方向的。速度就是某方向上的运动快慢程度,速度概念里面包含了方向因素。在分子级别时,讨论的是大量分子的速度大小,不涉及方向)最低为0,就是完全不运动。无法为负。原理上而运动速度可以任意快,也就是温度没有上限。但实际上速度也有上限,最快不超过光速(爱因斯坦相对论要求。2011年9月22日,意大利格兰萨索国家实验室接收730公里以外的从欧洲核子研究组织发射的中微子束的时候,发现中微子比光子提前60.7纳秒到达目的地,意味着有超过光速的情况出现。2011年11月17日重复验证。2012年2月报道,有可能是实验误差导致的情况。也就是说超光速尚未证实存在。)。温度定义,如果以温度下限为基准,定义为0度,这就是热力学温度定义,以英国人开尔文的名字命名,使用K来表示。0K=-273.15℃,0℃=273.15K。如果让1个分子完全静止,这算不算达到0K呢? 3.地球大气离地面85公里至800公里之间称为热层,最高温度可达2000℃.那么宇航员所穿的宇航服会不会因为热而损坏? 4.同质量的冰体积居然比水体积大,是否意味着固态情况下分子距离大于液态呢?事实上冰的分子和水的分子形状不同!虽然组成相同,冰中的水分子像张开翅膀的蝴蝶,而液态水分子则是蝴蝶的翅膀稍稍收拢。同时也说明水分子之间的间距与冰中水分子之间间距没多大差距。 5.同体积酒精和同体积水混合,结果体积并没有达到原体积的两倍。表明某种液体的分子间隙过大。而某些液体分子过于稠密,表面看起来不像液体,而像固体。沥青,常用于公路铺设、防水密闭材料、建筑结合剂(注意不是柏油,沥青来自石油,柏油来自煤焦油)。澳大利亚昆士兰大学进行了一项沥青滴漏实验,以表明沥青是液体。用了60年时间滴出8滴。 6.地球内部都是液体,中心是金属液体,外层是岩石液体,就表面薄薄一层固体。就因为地壳内部是液体,所以地球的薄壳相当于漂浮在液体上,可以移动。我们所能观察的地球历史,就是外壳漂移和沉浮的历史。 7.地球表面山的极限。自从印度次大陆撞上欧亚板块后,青藏高原就开始形成,撞击部位形成了喜马拉雅山脉,持续在上升中。那么山脉是否会持续上升,没有终止呢?地壳下面是岩浆液体,当山太高以后,下面承载的岩石受的重力太大就陷入岩浆中,这时山就无法继续升高。估计地球可以承载的山的高度大约20公里。火星有21公里高的山,是太阳系中最高的山。但火星内部已经冷却,无法再让山增高了。同样情况,冰厚度增加到一定程度,压力使得冰熔点降低,出现湖泊。在南极冰层下大约有140多个湖,其中最大的是沃斯托克湖,在冰下4000米。形成时间超过50万年,面积1.57万平方公里。 8.在显微镜下,可以观察水中的灰尘、花粉粒的运动,从侧面可以得知水分子的运动规律,就是没有规律。这一运动称为布朗运动,以英国人布朗命名。 9.液体分子之间有吸引力,维持液体体积不变。造成这种吸引力的因素和原子的类型有密切关系。水内部的分子受到各个方向吸引力,但是表面的水分子只能收到下方的吸引力,造成水分子被拉入水中。最终表面的水分子数量达到最小,无法再被吸入内部。就在水表面就形成一层膜,这次膜具有一定韧性,可以让小动物、昆虫在上面奔跑。这层膜的效果就使用表面张力来等效。 在液体与气体(非液体同一种物质)分界面,大量液体分子进入气体,称为汽化。少量气体分子进入液体,称为溶解。当进入的气体分子数量和重新离开液体的气体分子数量相等时,称为饱和溶解,这时候进入液体的分子数量不再增加。此时一定体积的液体中溶解的气体分子总质量称为溶解度。当液体外气体分子的数量减小时,表现为气压强降低,则液体中的气体分子数量会下降,在一个较低水平重新达到平衡,也就是说,气压降低,则气体溶解度下降。当温度升高时,分子活动加剧,气体分子更容易离开液体,也导致溶解度下降。因为溶解度随气压和温度相关,因此给出溶解度时,就得同时给出当时的压强和温度。 固体和气体,也有类似情况,不过只有少量固体可以吸收大量气体,多数固体吸收的气体微乎其微。而固体也可以溶解到液体中,事实上,我们身体的大量生理活动,都是因溶解才得以发生。液体溶解固体,也同样有溶解度,时常伴随着放热或吸热。液体温度升高时,多数固体的分子更易进入液体,溶解度增加,这个和气体完全相反。 思考: 1.水中生存着大量动物,除了那些哺乳动物可以从空气获得氧气,其他动物都是从水中获取氧气,这些都是从空气溶解进入水中的。1立方米空气含氧气大约320克,1立方米海水含氧气6克-12克,北极地区海水中氧气含量几乎是赤道地区的2倍。可以肯定,海洋动物的呼吸效率更高。 2.海边的渔民在潜水时经常会得潜水病。在潜入海中四十米后,气压增加到五个大气压,空气中的氮气大量溶解进入血液中。当浮出水面时,气压恢复标准大气压,则血液中的氮气大量逸出,形成气泡,堵塞毛细血管,尤其是脑部,引起身体障碍。治疗这种疾病,就让病人进入高压气室,这样氮气泡又慢慢溶解进入血液。等身体无碍后,缓慢降低压力,让氮气慢慢逸出体内,最后可以恢复正常。军队的潜水员则呼吸氧气和氦气的混合气体,氦气的分子是单原子,溶解度随压力基本不变,因此可以自如地在海中上下。但是氦气很贵,一般人用不上。空气中的氦气非常少,工业获取氦气是从存在放射性元素衰变产物的天然气中提取。氦气的密度仅大于氢气,并且不可能燃烧,是安全的气球的填充气。德国制造齐柏林飞艇,由于无法从美国进口到氦气,故使用氢气填充,最后因氢气泄漏燃烧发生灾难。 3.盐是人体必需的物品。盐在水中的溶解度随着温度增高变化很小。而和盐伴生的硝随着温度增加溶解度大幅度增加。早期海边产盐(满清以前)是用火加热大锅海水,让盐结晶。后期是置海水于浅池中,让太阳暴晒,大量的盐就结晶而出。内陆的盐池也同样如此,可以夏天产盐,并且冬天可以产硝。 4.硝石(硝酸钾,智利硝石:硝酸钠,挪威硝石:硝酸钙,芒硝:二水硫酸钠)溶解于水,吸收大量热,因此可以用来制冰。古代埃及和中国都使用过这种方法。 5.汞,常温下液态,俗称水银。可以溶解大多数金属。汞溶解银后形成的合金,用于补牙填充。古代的鎏金技术就是使用汞溶解金,涂抹在器物表面,再加热令汞挥发。最后打磨成型。 6.铁、钴、镍的化学性质接近,都可以吸收一氧化碳。一个原子配四个一氧化碳分子。大家可以计算一体积铁可以吸收多少体积的一氧化碳。 二十世纪开始后,物理学进入一个新的阶段。原子本认为是不可再分,阴极射线实验发现电子,证明原子内部还有其他结构。最终认定原子中心是原子核,带正电,周围是电子环绕,带负电。类似于地球环绕太阳的情况。电子以接近光速的速度绕原子核而行,原子的质量基本集中在原子核,而原子核的体积相比原子所占的体积(在分子范围)可以忽略,也就是说原子内部其实空空荡荡。不同元素的原子内电子数量不同。当电子数量较多时,电子还分层环绕,就像太阳系情况。 我们通常发现不同的元素的特性,主要是原子内部外层电子变化引起。我们认为的剧烈燃烧、爆炸等现象其实是不同分子之间的原子互换或分子分裂后原子重组新的分子过程。这些过程根本不涉及原子核的任何变化,仅仅是不同原子在重组中外层电子的搭配情况有所变化。 在某种情况下,原子核之间也会发生作用,合并或分裂,这时候就是通常我们所说的核反应。某些元素的原子核不稳定,会自发发生分裂。导致元素衰变为其他元素。这个是天然的核反应过程。将那些不稳定的原子核集中在一起,让分裂过程变得剧烈,或将原子核强行合并产生新元素,这是人工的核反应过程。 观察: 1.早期电视或电脑显示器,都是使用阴极射线管(CRT)来产生图像。屏幕本身是厚玻璃,仔细观察会发现玻璃后面是小点组成都阵列。每个小点是由三个更小的点组成。使用时,高速电子流击中小点,使得小点发亮。这些小点称之为荧光粉。电子流打在荧光粉上,改变了荧光粉原子中电子所在的位置,当改变位置的电子回原位置时,就发出肉眼可见的光。不同类型的荧光粉发的光颜色不同,发光的持续时间也不同。我们使用余辉时间来描述发光持续时间。短余辉荧光粉、中余辉荧光粉、长余辉荧光粉就是荧光粉发光持续能力的通常划分方式。等离子显示屏,虽然工作方式与阴极射线管不同,但显示出不同颜色都是发光材料的原子内部电子回到原位置而产生的可见光。早期的日光灯、现代的节能灯原理与等离子显示屏类似。 2.自然中很多元素的原子核会发生变化。地球的生命都使用碳元素,并且在生命周期内会和外界环境进行碳交换。空气中存在大量氮元素,某些氮原子受到宇宙中高能射线打击,原子核发生变化,变成碳14元素。这些碳14原子与通常的碳12原子不同,其原子核不稳定,会慢慢衰变为氮原子核。衰变的速度是每5730年数量减少一半(称为半衰期)。但因为宇宙射线的补充能力,空气中碳14元素与正常碳12元素比例恒定。某生物在生命周期内进行碳循环,碳14元素随之进入身体,两种碳元素同样在生物体内保持恒定比例。当生物死亡后,遗骸中的碳14只衰变,而无补充。通过测定碳14的比例,可逆推出生物距今的时间。方法的缺陷:不同时期可能碳14的比例不同,在生物埋藏过程中可能存在污染,衰变速度较快,时间较长的碳14含量过低,误差太大。可以测定的最长时间是6万年左右。这种方法可以推广到检查地球年龄,生命起源的时代,月球的年龄等等。只要选合适的不稳定元素即可。铀铅测年法-通过测量铀235和铅207以及铀238和铅206的比例测量石头,可以测量大约一百万到超过45亿年的年代。钾氩测年法-钾40衰变为氩40。可以测量超过100,000年的石头。铷锶测年法-铷87衰变成锶87有13亿年的半衰期。用于测量火成岩和变质岩,还被用于测定月球岩石。 3.原子、弹使用铀233、铀235、钚239来制造,早期通过分离铀238和铀235来进行。铀235的半衰期是7亿年,铀238的半衰期是45亿年。所以现在铀矿中的铀235很少。天然铀矿中铀235含量大约0.7%,核电站使用铀235来发电,其浓度大约3%,制造武器的浓度大于90%。现在分离铀235的技术主要是使用离心机对六氟化铀气体进行,依赖密度的微小差异实现浓缩。攻击伊朗分离铀235的计划就是通过计算机病毒使离心机工作过速而损坏。分离后的剩余铀238由于密度高,常常制造弹头,称为贫铀弹。作为穿甲弹比钨制弹效果好,并且容易燃烧,威力大。由于存在衰变性,对生物DNA易造成破坏,诱发白血病、婴儿畸形等。在伊拉克战场上曾大量使用。 梅乐芝经理的科普文章(八) 第8节热-功 功就是力(外因)对物体作用的效果(状态)累计。一桶水置于地面,地球对水有重力作用,但是水的位置不变,状态没有发生变化,则重力对水没有做功。提一桶水匀速前进,首先克服水的重力,剩下的力才是对水做功。水由静止进入匀速前进的过程中,力对水的状态有改变。当水匀速前进时,状态又不变了。那么此时就没有做功。很费力气地把水提行长距离,但做功就在刚刚开始提水的时间段。那么人费的力气做什么了?都在克服阻力去了,匀速前进阶段,水本身受力的总和为0! 精确地描述功,就是物体在力的方向上前进的距离才算是力对物体作用的效果。如果力对物体进行作用,但是物体并没有在力的方向上有位置变动,则意味着一定存在什么因素,使得这个力劳而无功。那么功=力×距离(乘法就等于多个加法的进行,就是功的累计过程)。功的衡量单位是以英国人焦耳的名字命名。 愚公移山,只要愚公有足够的时间,他一个人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但时间永远是个问题。为了反映功的效率,就必须同时考虑功和时间。为此提出功率这个概念,就是一定时间内做的功。这个就容易衡量对物体作用的能力大小。那么功率=功/时间。功率的衡量单位是以英国人瓦特的名字命名。这多么英国人的名字出现不奇怪,毕竟工业革命是从英国开始,日不落帝国是依靠实力实现的,不是自我催眠的结果。 瓦特的单位太小,一般使用千瓦做功率单位。马力也是常用功率单位,1马力=735瓦特。俗语也常用马力作为功率的代名词,比如说汽车马力大不大。100瓦大概是什么概念呢?现在健身比较流行,健身器材中哑铃有重有轻。100瓦相当于1秒内把10公斤重的哑铃举高1米。某个人身高1.8米,体重90公斤,深蹲在地上,1秒内站直,则双腿的功率大约是900瓦。 功可以产生热,比如钻木取火。热可以产生功,比如蒸汽机。是否可以认为热和功其实是同一现象的不同体现呢?从分子的角度开看待这个问题。力作用在物体上,物体在力的方向上产生一定速度前进,物体内各分子本来都在运动,现在物体本身在运动,相当于分子在原运动的基础上又向力的方向运动。热是分子运动的综合。吸收热意味着分子运动速度加快,散发热意味着分子运动速度降低。那么功产生热其实是分子运动中的定向运动(物体速度)消失,转化为分子各自运动速度加快。热产生功则是分子运动速度降低,却带来了整体定向运动。 焦耳花了很多年时间检验热和功的关系,试图找出双方的定量关系。最终验证了功产生热的关系:4.18焦耳(功)=1卡(热),称为热功当量。 为了统一热和功的形式,我们换一种说法,热和功都是能量的外在形式,本质都是能量(功和能量在形式上相同,但有些区别。能量是物体具有的某种性质,功是物体做出的某种性质。换而言之,能量是物体所有,功是物体所为。)热和功的转换,意味着能量转换,能量总和保持不变。称之为能量守恒。 功有多种存在形式,常见的就是势能和动能。势能就是位置变高,导致在回复原位置时可以产生动能。势可以理解为潜在的,势能就是潜在的、存储起来的能量。蓄势待发正说明了势能的作用。动能则完全是功基本定义的直接结果,因为力的作用使得物体运动,物体的惯性运动蕴含的能量完全等于力作用的积累。 思考: 1.月球绕着地球转,月球的前进方向和地球引力始终垂直。地球引力虽然改变着月球的状态(月球的前进方向一直在变),却没有作出任何功。忽略的太阳木星等星体对月亮的影响,那么月亮的环绕从来就没有被地球改变过。(事实上月亮绕地球是椭圆轨道,在某个轨道阶段地球引力会轻微地做功,但最终月球的势能+动能总和不变。) 2.机械时代的怀表或手表,都有上弦过程,这是在存储弹性势能。势能缓慢地释放成表的指针运动和内部机械运动动能。后期出现自动储能结构,手表在手臂晃动中存储动能,免去了上弦的步骤。 3.现在水电站非常多,刨去生态破坏和地质破坏因素外,这个是很绿色的能源。水库蓄水存储了大量重力势能,放水发电则是势能转为动能再转为电能。现在电力需求在不同时间差异很大,白天到晚上10点,电力供应紧张,深夜电力需求很小。现在可以使用势能存储办法来改善这种情况。深夜时,耗电抽水至水库,把电能存为势能。白天放水发电,将势能转为电能,补充电网。在自然界,大河周围存在许多湖泊。在洪水季节,湖泊可以大量蓄水,降低洪涝灾害程度。旱季又可以补充河水,是天然的弹性结构。 4.燃烧同重量木柴和火药,木柴释放的热量更大。但是火药可以瞬间把能量释放出来,虽然总能量不大,瞬间功率非常大。天空中的闪电,总能量不大,但也是瞬间释放,功率同样非常大。照相机的闪光灯,充电完成后就可以发出强光,进行拍摄。核电站的原子能释放功率巨大,必须增加大量附属设施降低功率。 5.能量守恒,得到能量的同时,意味着其他地方在失去能量或能量的等价对象。砍伐树木烧火,获得热能,每年树木都在生长。树木的生长能量来自太阳。事实上,在地球上的任何可持续使用的能量,都是太阳能的转换。(原子能不是来自于太阳,是来自于以前的恒星爆炸遗迹。这些遗迹的残渣组成了地球,也就是说原子能来自于其他已经消失的太阳。) 6.能量存在的形式多样,热能、机械能、化学能、原子能、电磁能都是能量的不同形式。人工的某种能量转换过程,总是伴随着其他类型的能量转换。发电方式包括了多种能量转换方式:热能转电能,有热电、机械能转电能,有风电、水电、原子能转电能,有核电,电磁能转电能,有太阳能发电,化学能转电能,有燃料电池发电。无论哪种方式,能量转变为电能的效率达不到100%。多数都以热能的形式散发到大气中。自然的能量转换不存在这样的目的性。所以就没有效率这样的标准。 热功当量表明,4.18焦耳的功可以转换为1卡的热量,但是并不意味着1卡热量可以转换为4.18焦耳功!热只对应分子运动速度,但对整体运动方向无要求。功却是要求运动整体有方向。要求更高。简单地说,功比热更有序,破坏比创造容易。 法国人卡诺仔细研究热转功的问题,给出了理想热机的效率计算公式。即便是理想热机,效率也无法到100%。更不要说实际的热机,效率只会更低。人类设计了若干热机,将热转为功。 最早就是蒸汽机,使用燃料加热水,生成高压蒸汽推动活塞产生定向运动。活塞带动一根摇臂轴和曲壁将往复运动转换为旋转运动。现在只能在博物馆见到的蒸汽机火车头,就是这类机械的应用。在军事竞争下,出现多胀式蒸汽机,高温蒸汽通过多个汽缸做功,提高了效率和功率。十九世纪末期,当时军舰采用多胀式蒸汽机做动力。随之出现了汽轮机(蒸汽涡轮机),高压蒸汽直接喷在涡轮上的叶片(想象风车的叶片),产生旋转运动。功率可以做得非常大,二十世纪初应用于军舰动力,现在多用于热电厂。核电厂发电,也是使用汽轮机进行。事实上,核动力航母、潜水艇,都是使用汽轮机为动力,而核反应堆无法产生动力,本质就是超大功率的锅炉,只能产生高压蒸汽。内燃机,采用汽油、柴油、可燃气体等,在气缸内直接燃烧生成高温高压气体推动活塞运动,略过了加热水生成高压蒸汽的过程,效率比蒸汽机高。由于体积小,功率适中,广泛应用于汽车工业,早期飞机也采用这类型发动机做动力(有一种内燃机,旺凯尔发动机,可以直接产生旋转运动)。由蒸汽机改为汽轮机的思路出发,内燃机改为燃气轮机。这种机械体积小,功率大,推重比高,用于飞机动力。火箭发动机则是原理最简单的喷气推进动力机械。燃料燃烧产生高温高压气体直接喷出,推动火箭前进。 原理完全不同的热功转换装置:燃料电池。这种温和燃烧发生在质子膜上,并没有高温产生,直接转换为电力,是研究的热点。早在50年前就在宇宙飞船上使用,目前已经商业化。 机械名称燃料工作方式驱动方式动力转换功率 蒸汽机煤、重油燃烧加热水产生高温高压蒸汽蒸汽驱动活塞产生定向运动定向->旋转大 汽轮机煤、重油、核反应加热水产生高温高压蒸汽高压蒸汽驱动涡轮叶片直接产生旋转运动无非常大 内燃机轻油、可燃气燃烧直接产生高温高压气体高压气体驱动活塞产生定向运动定向->旋转中 燃气轮机轻油燃烧直接产生高温高压气体高压气体驱动涡轮叶片直接产生旋转运动无大 火箭发动机高能燃料燃烧直接产生高温高压气体高压气体直接喷出发动机外产生定向运动无非常大 燃料电池氢气或其他可燃气体在质子膜上进行燃烧无直接产生电力中 功转热,100%,热转功,必小于100%。比较功转热和热转功,可以发现,虽然能量守恒,发生能量转换时,能量中无序的热越来越多,有序的功越来越少。而能量转换随时在发生。我们定义自然(宇宙)的无序程度(混乱程度)为熵。那么就得出一个结论,自然越来越混乱。即自然的熵单调增加。熵与能量中的热量部分相关,但是温度增加也意味着热量增加,因此要扣除温度增加因素。所以熵=过程的热量/绝对温度 熵单调增加,就意味着世界上很多事情是无法逆转的。比如人的死亡,热水和冷水混合成温水。宇宙会不会最终达到全体热平衡?这个无法估计,因为我们无法生存到那时候来验证。 观察: 1.在热机应用中,根据情况不同,出现各种变形。斯特林发动机,可称之为外燃机。汽缸中气体不和外界交换,由外部的冷热交替来驱动汽缸活塞,通过曲柄来产生旋转运动。斯特林发动机效率非常高,可达80%。另外反过来供应机械能,斯特林发动机可以提供热量,变成热泵。使用风能做动力,就成空调了。并且不存在现代空调的缺陷,不使用任何有机致冷剂,对环境无污染。奎西发动机和旺凯尔发动机类似,但优势更大。燃料燃烧充分,污染小。发动机完全平衡,无振动。轻油、气体均可使用。构造简约。 2.内燃机工作时,活塞输出动力仅在汽缸内部膨胀时进行。这样动力输出不连续。为了持续输出,一般都使用多个汽缸共同工作,不同汽缸之间输出动力有时延,保证随时都有汽缸在输出动力。多个汽缸的时延累计恰好等于活塞工作一个循环的时间。汽缸越多,输出越平稳,功率也越大。早期飞机使用星形汽缸布置,汽车多采用列布置,也有采用V型布置,水平对置型。这些对输出动力没有区别,仅仅是汽车外形构造的需求。 3.汽轮机的输出功率大,效率高。而燃气轮机原则上效率更高。制约燃气轮机的因素是材料。汽轮机的蒸汽温度再高,也远不及燃气轮机的高温气体,不会对涡轮叶片造成影响。但燃气轮机的高温气体很容易达到叶片材料的熔点附近。当叶片变软变形,就无法工作。无论材料如何改变,因燃气温度过高,对叶片的影响总是大于蒸汽的。当高压气体作用于叶片时,形变肯定大于汽轮机的。 4.房间过一段时间总是要收拾,不然就显得很凌乱。花一小时堆一个沙丘城堡,一脚下去就消失了,用时一秒。生活中我们总是和熵做斗争:恢复整洁的房间、使用各种化妆品来证明身体的熵没有增加(可惜不能免除死亡。西方曾有种万能药,据说能治百病。似乎是使用埃及木乃伊身上的组织制作而成。不知道那些被制作了万能药的主人是否还存在意识,自己的永生愿望居然是这样实现的!)。 5.德国人克劳修斯曾预言宇宙的热寂。虽然能量总和不变,但没有温差。没有温差就无法做功。没有变化的世界就意味着死寂。对宇宙的分析理论有多种,每种都有支持证据和反驳证据。总之宇宙的未来还尚未可知。宇宙进入死寂的前提是宇宙可以存在到那个时候。假若宇宙永生的话,理智上可以相信热寂。 永动机是人类美好的愿望之一。居然可以持续输出动力,而没有什么代价,天堂也不过如此。但残酷的现实表明,我们居住的这个宇宙,不支持永动机存在。 永动机有两种类型,一种是无中生有,另一种是扭转乾坤。无中生有的类型不符合能量守恒原则。在没有任何能量输入的情况下,可以输出能量,属于天上掉馅饼的情况。圣经里面叙述过,天上曾经掉过馅饼(mana)。但也只掉过一次,永动机是持续掉。太过于完美,以至于不存在。这类型逐渐不被人接受。扭转乾坤类型比较有迷惑性,海洋、大气中的热能转化为功,是这类型的特点。起码能量是守恒的,所以霎那间还觉得可行。但热转功是必须有温差,而那些永动机在利用海洋热源时,不存在对应的温差源。这些永动机是将自然不可逆过程当作可逆过程,并按照逆过程来实施。 思考: 1.很多人,对科学的理解与巫术类似,或者把科学当巫术。认为都是万能的、永远正确的。对待问题总是希望有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案,把愿望当作现实。符合自己愿望的就是真实,不符合的就拒绝接受。总是徘徊在完全接受和完全拒绝之间,而不能思考。虚假广告总是挂着科学的头衔,骗子总是担着教授的名义。水变油,不知道在水里面添加了什么,水可以燃烧起来。即便不懂化学,也能明白,烧光了添加的东西,水还是水。这属于无中生有的永动机。 2.空气能热水器,号称从空气中吸热。其原理是:通电后,制造温差。制造温差可以使用压缩机,就和空调、冰箱相同方法。也可以使用半导体。总之是一面热,一面冷。让冷的一面暴露在寒冬空气中,并且其温度比空气温度低。这样冷的一面会从空气中吸热。就像你把空调散热部件放在室内,出风口对着室外一样。问题是:这种方法获取的热量和消耗同样电量的电炉子发的热量,那个多?同样方法,可以自制土空调,大幅度压缩空气,其温度急剧上升。使用水来降低压缩空气温度(顺便提供热水),在室内,将压缩空气恢复正常气压,其温度低于正常温度,温度下降程度与压缩比率相关。这是绿色环保空调,使用空气和水,不含氟利昂,强力推荐。 3.自发电的电动自行车。如果按字面理解,这就是无中生有永动机。如果真有发电装置的话,在减速时让自行车的动能转为电能,给蓄电池充电。不浪费路途中的动能和势能。不过就不知道是不是营销策略和噱头。反正你不给电池充电的话,或许可以出门,但肯定回不来。当然你要是脚蹬回来的话,就别提电动两字。 4.英国人麦克斯韦,曾提到一个思维实验。在一个密闭空间,空气温度均匀,中间用一个隔板分开,隔板中有小门可以让分子通过。现在有个精灵在门口检查分子速度,速度高的进一个空间,速度低的进另外一个空间。这样在热均匀分布中制造了温差,就可以用来做功。这样做是否实现了逆天而行呢?【获取分子运动速度和判断快慢,是要消耗能量的!即信息也是需要能量的。对分子进行驱赶,也是需要能量的。】 5.尼古拉?特斯拉是天才,他的思维和实验,都是超越时代的。但无论怎样,不存在违反能量守恒和熵增过程。那些自称天才却对能量与熵一知半解的,绝不是第二个特斯拉。 梅乐芝经理的科普文章(九) 第9节二维-三维 地球上存在的物体,总是有表面积和体积,即便是一张纸。现在我们测量某物体的表面积和体积。对于长宽高都为1米的立方体对象,比如说铁。其表面积为6平方米。体积为1立方米。当长宽高都为2米时,表面积为24平方米,体积为8立方米。我们可看到当对象变化尺寸(1:2)时,面积变化快(6:24)=(1:4)体积变化更快(1:8)。现在换一个铁棒,长度是2米,直径是0.5米,表面积是9π/8平方米,体积是π/8立方米。当尺寸增加一倍时,长度为4米,直径为1米。表面积9π/2平方米,体积是π立方米。尺寸变化(1:2),表面积(1:4)=(1:2*2),体积(1:8)=(1:2*2*2)。也就是说,尺寸增加时,表面积的增加等于尺寸两重增加,体积的增加等于尺寸三重增加。 现在我们定义:长度(尺寸)是一维,面积是二维,体积是三维。注意看,刚才的尺寸增加时,物体是按比例都增加。如果不按比例增加(比如长增加1米,宽和高不变),那么面积和体积的增加就不满足二重和三重关系。 前面曾讨论过人体的散热,是从人体内部和皮肤表面建立稳定的温度差来分析。这里我们换一个角度,从传递的热量和温度差之间的关系来重新分析这个问题。首先做以下假设,目的是方便直观分析。 1.人体50%以上都是水,所以假设身体全部是水。 2.人是恒温动物,在内部和表面有稳定的温度分布。现在假设人体温度均匀,散热导致整体温度下降。 3.假设外界温度恒定为0℃,并假设在体温37℃时,皮肤丧失热量是按照每一秒每平方厘米(0.0001平方米)皮肤向外散发1卡的热量来计算。 4.不考虑人体的热补充机制,分析体温下降速度。 身高(米)皮肤面积(平方米)体重(公斤)每秒散热量(千卡)每秒降温(℃) 1.71.857018.50.26 1.7*1.11.85*1.1*1.170*1.1*1.1*1.118.5*1.1*1.10.26/1.1 假设人身高h=1.7米,体重=70公斤(体积v=0.07立方米)。皮肤面积大约是s=1.85平方米。那么人体每秒散热Q=1.85*10000卡=18.5千卡。人体每秒降温就是18.5/70=0.26℃。身高增加到1.87米(增加到1.1倍),按照前面维数的定义,那么体积增加到1.1*1.1*1.1=1.331倍。皮肤面积增加到1.1*1.1=1.21倍。每秒散热18.5千卡*1.21=22.385千卡。而体重增加到70公斤*1.331=93.17公斤。人体每秒降温就是22.385/93.17=(18.5*1.21)/(70*1.331)=18.5/(70*1.1)=0.26/1.1=0.24℃ 按照以上分析,身体按比例放大,身体降温速度按比例变慢! 按照人体的实际情况来分析,从身体内部到体表,再到外界,存在稳定的温度差分布,那么每秒依然向外界散热。散热依然是和皮肤面积相关。在散热时,整体降温和内部温差变大等效。降温变慢和温差增加速度变慢是等效关系。同时皮肤散热的具体数值并不影响我们的结论。因此结论可以推广到实际恒温动物。 当环境温度较高时,体温和外界温差下,则热量散失本身就少。所以体型不需要大,就能维持住体温。当环境温度很低时,体温和外界温差太大,热量散失很大,必须保持非常大体型,才不至于体温失调。 思考: 1.北极熊是目前世界最大的食肉动物,体长3.3米,体重800公斤。生活在北极圈附近地区。棕熊体型稍小,体重150-700公斤。生活范围非常广,寒带、温带、亚热带都有。黑熊更小些,体重120-200公斤,生活在亚寒带、温带、热带。马来熊,体重30-60公斤,生活在热带。熊的生存环境和体型大致符合我们的推论。事实上影响体型的因素很多,但在平均意义上,结论是可以接受的。 2.粗略估计体重是否偏胖,有个简单公式:男性体重(公斤)=身高(厘米)-100。女性体重=身高-105。自己大致估算一下,体重的增加是否为身高增加的三重关系。以女子身高1.5米-1.65米,男子身高1.6米-1.76米来验证。 3.地质上的时间第四纪,大量巨型动物灭绝。造成这一结果的因素可能有两个:气候变化和人类猎杀。冰河在1.8万年前达到极盛,随后全球气温回升。以北美为例,人类大约2万年前进入北美,有15属动物灭绝于1万年前,18属灭绝于5万年前至2万年前这段时间。我们不讨论人类的影响。气候变暖,对巨型动物而言是个灾难。为什么?现在全球气候变暖,北极熊已经岌岌可危。估计坚持不了多久就要灭绝。 4.在地中海的岛屿上,曾经生活着一些河马和大象。但这些动物统统侏儒化了,比如塞浦路斯侏儒河马、侏儒象,西西里马耳他侏儒河马和侏儒象。食物匮乏因素、缺乏天敌都可能是侏儒化的原因。气温升高,海平面上升,岛屿面积下降,人类的猎杀,综合因素下,在1万年前灭绝。猛犸象也在同时期灭绝。但在北冰洋的弗兰格尔岛上,生活的侏儒化的猛犸象(高度2米左右,比非洲象矮),没有人类猎杀,经受住了气温升高,一直坚持到4000年前灭绝。 5.前面我们分析中,指出身体比例不变,体型增加来抗寒。实际上生物常常改变体型。人体中四肢的散失热量相对不容易得到补充,因此躯干变长,四肢变短,也是一种适应寒冷的方式。增加脂肪厚度,体表长出长毛,也是对寒冷的适应手段。世界上最矮小的人种(不讨论侏儒),是生活在非洲热带雨林中的俾格米人,身高不足1.5米。在雨林中狩猎,身材矮小更方便、缺乏紫外线照射、环境温度较高,这些都可能是身材矮小的原因。同样在非洲,苏丹南部,有着世界上最高的人种,丁卡人,成年男子身高2米。这里是热带草原,温度很高。所以身材精瘦,显得纤细。在这里,身材并不是按比例增加,仅仅是身高增加很多。狮子生活在热带草原,2000年前在北非和中东也大量存在,后灭绝。目前仅在非洲撒哈拉以南和印度存在。而最大体型的狮子是北非狮子,与古罗马角斗士进行死亡竞赛的就是这种最大的狮子。同样北非西部,摩洛哥的阿特拉斯山脉曾生活着世界上最大的熊,或许熊和主人同样累了,已灭绝200年。所以例外总是很多,虽然温度因素很重要,但其他环境因素差别太大时,常常出现各种变故。 变温动物,我们熟悉的一般是爬行动物。自身不能维持体温,依靠太阳照射升温。太阳辐射给地球带来热量,赤道上一年的辐射总热量是314.7千卡/平方厘米。假设一天太阳晒12小时,平均每分钟辐射的热量就是12千卡/平方米。事实上太阳的辐射在白天并不平均,早上6点和下午6点都比较弱,中午最强。粗略估计在早上9点的时候,太阳辐射带来的热量就是每平方米12千卡。以热带生活的鳄鱼为例,最大的鳄鱼是澳大利亚北部的湾鳄,一般体长5米,大的可到7米,最大10米,通常体重600-1000公斤。按体长5米,体重600公斤计算。鳄鱼身体扁平,只有上半部分才能晒太阳,按照鳄鱼体型,估计直晒太阳的皮肤面积为3平方米。每分钟接受热量大约35千卡,一小时2100千卡。假设鳄鱼全部吸收这些热量,每小时体温上升3.5℃。湾鳄生活的环境是热带海洋气候,最冷月气温可能低于25℃。那么鳄鱼晒3小时太阳就可以开始行动。假设鳄鱼体型减小一半。同等条件下,每小时体温上升达到7℃。事实上,到达北纬30度时,冬天(11月-3月)太阳的辐射热是赤道同时期的60%。并且气温下降,鳄鱼只有减小体型,才能满足生存需求。在北纬30度生活的鳄鱼有扬子鳄,密西西比鳄。扬子鳄(古称鼍)体长1.5米,体重40公斤。密西西比鳄体长4米,因为它生活在墨西哥湾北部,气候温暖,所以体型接近湾鳄。 体型大的优势是恒温动物容易保温,热量存储=体积,散热=面积。体型增加意味着(热储量/散热量)在增加。对变温动物而言,体积=待加热水的重量,面积=加热。体型增加意味着(加热量/水重量)在减小。 所以,变温动物在热带的体型大,随着纬度增加,太阳辐射热的减小,体型越来越小,再冷的地方就不会有变温动物生存了。 思考: 1.科莫多巨蜥,又名科莫多龙,体长2-3米,体重大约70公斤。最大体重150公斤以上。生活中赤道附近的岛屿上。猎杀鹿、羊,并且食腐。是世界上最大的蜥蜴。在中国南方还有较大的蜥蜴在丛林奔跑,到北方就剩下壁虎了。在亚马逊雨林中生活着森蚺,体长5米,体重100公斤。亚洲东南亚生活着网纹蟒,体长更长,近10米,但稍瘦,体重150公斤。亚热带至温带,蛇体型减小。在四季分明的地区,蛇在冬天已经无法捕食,就进入冬眠状态。海洋中也生活着蛇类,同样在寒带海域无法生存。地球在三亿年前至一亿八千万年前,陆地连成一片,称为盘古大陆。内陆沙漠分布广泛。在沙漠中的最热季节。大量季节湖干涸,这些生活中水中的大型变温动物如何度过这炎热食物匮乏的时段? 2.卤肉,经常是一大块肉丢进卤锅内煮。很多凉拌菜也需要煮大块肉,比如蒜泥白肉、姜汁鸡丝。煮一只4斤重的鸡大约1小时40分,那么8斤重的鸡需要多长时间? 3.恐龙,统治地球长达2亿年。化石记录表明种类繁多,超过500个属,1000个种,随着化石记录的更新,数量继续增加。和恐龙同时期生存的是大量爬行动物,已知爬行动物是变温的,那么恐龙是恒温还是变温?大量影视描述了各种恐龙,体重最大的是梁龙超科的动物,这类型恐龙脖子和尾部很长,尾部是防御武器,长脖子便于采食植物。梁龙体长27米,重50吨以上。地震龙体长33米,重量可达100吨。由恐龙时代生活的巨大爬行动物鳄鱼的体型可判断当时气温,化石表明当时有12米长的鳄鱼,说明鳄鱼生活的环境气温比现在热带海洋气温高。现在假设这些巨龙是变温动物,我们计算晒太阳的时间。这些恐龙的体型都是细长纺锤型,大约和鳄鱼类似,太阳在2亿年间辐射变动不大,可以按照现在的数据计算。那么以5米长的鳄鱼和27米长的梁龙比较,可知梁龙晒太阳一小时升温不到0.7℃。若梁龙真是变温动物,太阳下山,梁龙才能开始行动。所以这些巨型恐龙应当是恒温的。恐龙生存的持续时间长,在漫长的时间里,地球的地形气候发生过多次剧烈变化。大型和巨型恒温可能性大,小型则不确定。即便现在同一地区也生活着恒温动物和变温动物。 现代最大的鸟类是鸵鸟,但不能飞行。前面我们讨论了翅膀的效果(伯努利效应),就是制造上下空气压力差。当翅膀构造固定后,决定翅膀上面和下面压强差的因素是飞行速度(飞行速度起二重作用)。当速度一定后,决定压力差的大小因素就是翅膀面积。 鸟的身材等比例放大,则体重增加速度快,翅膀面积增加速度慢。那么比较速度增加才能飞起来。体重->体积=三维,翅膀面积=二维,速度*速度*翅膀面积=体重,当体型增加后,速度二重增加等于体型增加的比例,才能飞起来。现在我们还能见到麻雀或其他类似的小鸟。这些鸟蹦蹦跳跳地地面行走,需要飞翔的时候一跳就可以起飞。说明这些鸟一跳对应的速度,在翅膀上产生的压力差就大于鸟的重力。鸽子,飞行速度大约48公里/小时。鸵鸟体型比鸽子大5倍以上,想要起飞,速度至少100公里/小时。 为了降低速度要求,大型鸟类的体型做了变化,翅膀面积增加的更多。即便这样,体型大的鸟还要借助滑翔起飞,筑巢之悬崖边上。电视节目里面有天鹅、火烈鸟起飞的场景,可以看到大量鸟就像飞机起飞一样,在水面上加速,只有速度达到一定程度时,才进入空中。猫头鹰捕猎,为了实现无声效果,都是停在树上,直接滑翔起飞。如果像天鹅起飞的效果,猎物早惊跑了。 思考: 1.鸟类为了减轻体重,骨骼都是空心,大量采用筋腱组织以降低肌肉数量。当然小鸟不用这样做。中国人好吃,鸟类也是目标之一。麻雀这样的肉尚可以,老鹰这类型的肉里面筋就多。很多人爱吃鸡爪子,啃的都是皮和筋。不能飞行的鸟则不需要如此,肌肉强健,可以充当肉用。鸵鸟现在有很多人饲养,完全可以看作是畜牧也的延续。类似的鸟还有澳大利亚的鸸鹋,食火鸡(鹤鸵),这些比鸵鸟略小。 2.被人类吃绝种的鸟类。恐鸟,产于新西兰,身高3米,体重250公斤,无法飞行。当毛利人公元1500年发现新西兰后,就开始吃这种鸟。后来只吃鸟大腿,短短50年,就吃光了岛上的恐鸟。导致以恐鸟为食的哈斯特鹰也灭绝了。旅鸽,社会性动物,大规模迁徙,在途中巢穴都集中在一起。方便了人类的大规模捕猎。最后二十世纪初灭绝。渡渡鸟,生活在毛里求斯,也不能飞行。大航海时代被发现,在人类的捕猎和栖息地破坏双重打击下,与十七世纪末灭绝。人类抵达海岛后,经常带来外来物种,比如老鼠、猫、狗、猪。这些动物很轻易就把岛上的穴居鸟灭绝了。甚至还来不及被命名。马达加斯加的象鸟,比恐鸟还大,在马来人抵达后的两千年内尚未灭绝。产卵于海边,在大航海时代来临后,就只出现在旅行笔记中了。 3.在恐龙时代,天空的主人是翼手龙目的动物。不过翼手龙不属于恐龙,是飞行爬行动物类。种类多,大小不一。小的如同现在的小鸟,大的翼展超过10米。目前最大的飞行鸟是信天翁(灰颈鹭鸨与此类似),体重10公斤,翼展超过3米。这些大型信天翁,需要逆风起飞,或者悬崖上起飞。由于要求起飞速度高,大型信天翁(漂流信天翁)生活在南纬40度的西风漂流带。这里经常起高速西风。而信天翁最擅长的就是滑翔。由此反推那些翼展过10米的翼手龙,可以想象,它们也是滑翔类型,起飞依赖逆风或悬崖。并且翅膀和躯干比例更高。 4.家禽经过人类饲养和选种,身材肥胖,翅膀窄小。和麻雀这样的小鸟比,体型都过于肥胖,更不能和野外的同类相比。正是这一点保证了饲养的安全性。当然现代化的养鸡场,鸡从小就在笼子里生长,已不存在飞走的可能性了。动物园里面放养的天鹅,为了防止飞走,一般将翅膀上的初级飞羽拔掉。翅膀面积减小虽然不多,但初列飞羽却是产生向前动力的唯一因素。虽然翼展的升力还够,却无法飞行。(上世纪动物园曾出现过野生公天鹅和放养母天鹅在一起,它们是一夫一妻制,最后爱情的力量使得母天鹅经过锻炼飞走了。) 俗语说身大力不亏,说明身材高大,即使不刻意锻炼增加力量,力量也很大。一个人锻炼前后,肌肉的差别在于其橫截面积。我们常说膀大腰圆,也是肌肉橫截面大,显得皮肤涨鼓鼓的。那些瘦弱的人,皮肤紧贴骨骼,麻杆一样的身材。和强壮的人相比,肌肉长度区别不大,但是横截面相差甚远。由此可决定肌肉力量的就是肌肉的橫截面。体型不变,身高增加,那么相应的肌肉横截面增加,并且是二重身高增加比例。因此力量增加的速度更快,显得身大力不亏。 但是,身体的重量增加是三重身高增加比例。力量相对体重的比例,反而下降了!也就是说对身体的控制能力下降。我们常说敏捷,就是指身体反应迅速,易于改变身体运动状态。当身材增加时,可以说人体的敏捷按同比例下降。在群体竞价场上,那些身材相对矮小的,动作更加灵活。比如足球的球王,无论贝利还是马拉多纳,身材都矮小。例外情况是荷兰人,身材高却又是技术性打法。荷兰选手身材基本都是麻杆型,不是粗壮型。这样力量相对体重,和矮小选手相比下降不多。在篮球场上,黑人身高又灵活,这是人种特点。在同一人种内,身材高大的也显得不灵活。那些当后卫的选手,身高都相对比较矮。当中锋是傻大个站桩要求时,就来个身高粗壮型。总之,身材矮小,及身材瘦长型,敏捷程度都高于身材高大和身材粗壮型。 思考: 1.跳蚤,跳的高度可达身体长度的百倍以上。假如跳蚤如《跳蚤之歌》里的情况,可以长大,设跳蚤原始长度3毫米,长到1000毫米,体型不变。那跳蚤可以跳身体长度的多少倍?* 2.举重比赛,按照选手的体重分级进行。类型分为抓举和挺举。尝试计算各个级别冠军选手比赛时的功率,并把功率和体重进行比较。* 3.拳击也按照体重分级。最轻的是48公斤级别,最重的是86公斤以上级。虽然重量级选手敏捷低于迷你轻量级,但是绝对力量差异太大。并且重量级攻击范围大,纯粹是虐待。所以公平竞争就设置在同一层面进行,不是死亡竞赛。 4.现在动物的尾巴一般是起平衡作用,在运动时,尾巴的移动可以让身体在快速奔跑中转向。恐龙时代的大型草食动物,经常有个大尾巴,除了平衡身体外,是对付肉食恐龙的有力武器。虽然动作迟缓,但尾巴会对较小肉食的恐龙造成致命打击。可以说挨一下就离死不远。 5.在直径细小的管道中,水分子和管壁之间有吸引力(成为附着力),而水分子之间有吸引力(称为内聚力)。如果附着力大于内聚力,那么水就自动在管道内上升,当表面张力和上升形成的重力达到平衡时,上升停止。管道越细,则管道的侧面积相比管道的体积越大!而表面张力和管道内径同尺度下降,但水的重量则是二重尺度下降。因此水上升更高的高度。这一现象称为毛细现象。当树木的高度超过10米后,可以想象,树叶的水分全凭毛细管道输送水。 人体的支撑是骨骼。当外在力量过大时,骨骼无法承受,发生断裂。断裂有2种情况,骨折和线性骨折,分别是横向断裂和纵向断裂。一般横向断裂比较普遍,那么骨骼的承受力就和骨骼的橫截面相关。如同肌肉情况,骨骼在人体身高增加时,承受力增加速度赶不上体重的增加速度,相比以前承受能力下降! 老鼠上窜下跳,下落高度是身体长度的若干倍,不需要缓冲,直接就跑了。猫的体型比老鼠大4倍以上,但也可经受高空下坠。小孩子经常摔跤,哇哇大哭,但是不容易受伤。相对骨骼和体重,体型越小,越不容易受伤。英国小说《格列佛游记》,里面有大人国和小人国。按照上述分析,大人国的人都不能咳嗽,一咳嗽就骨折。而小说里面小人国的人摔伤了,这个不应该。现在有很多电脑动画技术包装出来的所谓大片,经常出现一些巨大无比的神奇动物。比如说大猩猩,手掌里面可以坐个成年人,快赶上乐山大佛了。在电影里面,大猩猩金刚呼风唤雨,挥斥方遒,动作敏捷的像只猫。先不说基因能不能让金刚长这么大,就它的动作,保准浑身粉碎性骨折,摔倒在地,进一步将骨骼细小化。而且头不能着地,不然马上头骨破裂。但控制头部的颈椎无法阻止头部的惯性,立刻脖子折了。结局只有一个:死亡。地球上出现最大的陆行动物是梁龙科恐龙,除去那些脖子和尾部,躯干最长也就10多米。缓慢地行走在侏罗纪森林草原边缘。 思考: 1.篮球运动员经常脚踝受伤,足球运动员经常膝盖受伤。观察那些易受伤运动员的体型和人种差异。当然技术因素很重要,技术好了就不容易受伤。换而言之,可以将受力缓冲下来或用更结实的部位承受。 2.陆地上的动物,个头最大、体重最重的动物都是草食动物。目前最大的是非洲象,肉食动物最大的是北极熊。但非洲象比北极熊大得多,为什么?恐龙时代的肉食恐龙最大的是棘龙,体长17米,体重8吨。根本无法和100吨以上的草食恐龙比较。目前地球上最大的动物是海中的鲸鱼,在恐龙灭绝后1000万年开始进入水中。其祖先是偶蹄动物,和河马关系比较近。蓝鲸可以长到30米,体重150吨以上。并且不像30米长的恐龙,依靠脖子和尾部凑数。蓝鲸可是实打实的从头到尾都流线型,都是肉。和通常的白色鱼肉不同,鲸肉和牛肉差不多。巨大的鲸鱼张大嘴,滤食浮游生物,或对着磷虾群肆虐。虎鲸是最大的海豚,常常捕食其他海洋哺乳动物。体长8米,体重5吨。同样在海洋中,最大体型的也是类似于草食行为,而肉食类型的体型相对小。为什么海中动物可以长得如此庞大? 3.眼睛。草食动物的眼睛都长在头部的两侧。而肉食动物的眼睛都长在头部的前方。双眼在前方,方便定位方向、距离,利于安排捕食方案。眼睛长在两侧,方便观察四周,同时这些动物的耳朵还可以转动,进行被动声音侦测。在视线不佳的情况下,某些肉食动物可进行主动声音侦测,比如蝙蝠、海豚。如同探照灯的效果。另外一些可夜行的肉食动物,视网膜后面有反光层,增强视力。在晚上看起来眼睛发亮,像个小灯泡似的。如果动物生存环境中没有太大威胁存在,那么眼睛也趋向前方,便于搜索食物。考古发现动物头骨,眼睛的位置,结合其他部位的骨骼化石,就可以大致确定动物究竟是草食还是肉食。(极端情况,野兔逃跑时,不必回头,双眼就可以聚集在身体后方,观察捕食者。) 4.支撑身体的骨骼,基本都是圆柱形,为什么不是扁的?事实上,圆柱形的骨骼抗弯折能力最强。扁的骨骼有一个方向抗弯折能力强,一个方向弱。身体的支撑框架,并不确定意外受力的方向,因此需要保持各个方向都有相同的抗弯能力。在身体某些部位,因为结构的关系,可以保证受力一定是特定方向时,骨骼就可以长成扁的、或其他形状。 5.骨折中线性骨折很少,因为骨折承受纵向能力很强。棒状的物体,最易横向折断。我们身体的支撑框架,都是让骨骼纵向受力。就如同楼房,上下方向没有问题,但是横向相对脆弱。同样树木生长也是这样,刮大风,树木被刮倒,经常是半腰折断,或者连根拔起。除非树木中心的木质全部腐朽,无法承重,导致树木自然死亡。树木的长高过程中,直径的增长速度大于高度的增长速度。不需要做材料力学分析,仅仅是纵向承受能力大于横向承受能力。当树越高时,树冠越大,横向的风力就越大,加上树木上部分的重量,腰围就要更粗才能抗得住。并且大风在树冠上的作用力,对树木而言就是一根杠杆,离树冠越远,受横向力越大,因此树木是树根最粗,越靠近树冠越细。世界上年龄最大的树,西非一颗8000岁的龙血树,死于一场风暴。美国太平洋杉树可长百米以上,地面上树径可以开辟铁道,容纳火车通过。 6.动物采用的策略。现在所有的动物,无论大小,其体型都可类比为圆柱形,至多是圆柱的直径和长度比例有区别而已。我们的四肢,躯干,虽然不完全是圆柱形,但也相差不远。这样的体型,在体长增加后,加在骨骼上的横向重量增加比例和骨骼的承受能力是同步增加。理论上骨骼效能完全不变。但动物毕竟不是烟囱,体型是介于圆柱和立方体之间,更像圆柱。这样就降低了骨骼受损的风险。 恒温动物都要进行代谢,产生热量维持体温,提供能量来行动,或逃跑或追逐。那么动物要吃多少东西才能满足基本要求:保持体温呢?假设体型不变,体长增加,胃部容量和体积同步增加。那么胃部摄入食物量和体重同比例增加,而散热是皮肤面积,增加速度比食物摄入量小。因此体型大的动物可以摄入相对少的食物维持体温(不用吃饱)或者胃容量减小。体型增加后,体重增加,运动能力可以换算成能量关系,即维持同等速度情况下,能量消耗和体重同比例增加。假设动物有2个胃,一个维持体温,一个维持运动能力。那么维持体温的胃就可以不用吃饱,而维持运动能力的胃就要吃饱。整体下来,体型增加后,食物量比体重增加的要少些。少多少呢?要看动物的运动情况。大量的巨型动物,比如大象、犀牛、长颈鹿,对运动能力要求不高。因为基本不受到攻击。所以这些动物主要是维持热量,那么吃草量增加不需要太高就足以维持生命了。而像狮子老虎这些动物,维持运动能力非常重要,因此食量和体型增加快同步了。当然多数时间它们也休息。 小动物的悲惨命运。当体型减小,散热带来大问题,小动物的食物量补充必须满足热平衡。不然就是死亡。相比大动物,食量不足,就必须质量补充。小动物吃的食物热值都很高。小鸟食谱:昆虫(蛋白含量50%以上、基本没什么浪费的成份),种子(淀粉含量高,某些种子油脂含量高,热值更大),以前说麻雀是四害之一,吃谷物。但麻雀除非专门喂食谷物,依靠自然条件下获取的谷物会饿死。昆虫才是麻雀的主食。蜂鸟,更小的鸟,吃花粉花蜜(蜂蜜的原材料,热值应该更高,不然蜂鸟就饿死)。鸵鸟个头大得多,吃植物就可以了,偶尔补充点昆虫,植物?热值很低,唯一的好处就是不会乱跑。哺乳动物的幼体都必须喂奶,奶的营养价值很高,但热量不足,所以一会就要吃,每天开饭的次数比成年体高的多。现代人类的哺乳能力下降,替代品很多,只是要小心三聚氰胺。另外免疫能力也是值得注意的问题。松鼠,寒温带都可以生活,冬天存储大量松子。松子里面含大量油脂,热值是面包的四倍以上。饲料小动物要注意,忘了喂食很容易饿死。但老虎一周吃一次,一次管一周。 思考:生存的代价 1.巨型草食动物:运动能力弱,力量足,没有天敌,植物为食。但植物普遍热量低,营养差。好处就是随处可吃,不必埋伏追逐。为了维持生命,大象一天16小时在进食。因为食物相对充裕,生存环境相对好,其食物利用率仅40%。生活在北极苔原的猛犸,气温太低,食量更大,整天都在寻找食物,每天进食时间超过20小时。最后幸存在弗兰格尔岛上,因食物匮乏而侏儒化,但侏儒化不利于保温。最后在冻死与饿死之间做选择!现在生活中同一区域的麝牛、驯鹿不得不在食物丰富季节积攒大量脂肪来防荒,棕熊北极熊攒脂肪则是食用大马哈鱼及鱼子、花蜜等热值高的食物。大中型食草动物:运动能力强,天敌多,采食时的防备猎手攻击,所以食物利用率必须高。我们用羊肠小道来形容道路曲折漫长。羊生活的环境不如大象优裕,食物不能浪费,漫长的肠道对营养细细进行吸收。牛、骆驼等动物采用反刍来强化分解,增强吸收。马、袋鼠、兔利用肠道细菌帮忙分解植物,榨尽植物最后一点价值。冷兵器时代,骑兵是快速机动部队,马就不能仅仅吃草,需要豆类、大麦等高质量食物做补充。 2.大型肉食动物,运动能力强,食物都是肉类,易于消化分解,所以肠道较短。根据肠道的长度,就可以区分出食谱究竟是草食、杂食或肉食。但是获取食物必须进行运动战、埋伏战或化学战。运动战,要求速度快,力量足够,敏捷或韧性。猎豹,速度快,力量敏捷都足够,就这样捕食成功率10%。鬣狗,群体作战,还可以打劫猎豹,成功率高很多。狼,群体作战,韧性很强,战术灵活多变,环境恶劣的地区也能生存。狮子,也是群体捕猎,可以有效防止被打劫。埋伏战,要有足够的耐心,争取做到一击必杀。蟒蛇的埋伏,吃一次要管一年的生活。鳄鱼,一年才能遇到一次动物迁徙饕餮大餐。化学战,无论是科莫多龙的毒液、蝰蛇的毒液或蜘蛛的毒液,都为降低本身的风险。(非洲猎人烘烤有毒树皮,取汁液涂满足箭头上。南美猎人烘烤有毒青蛙皮肤,将分泌物涂满在箭头,以提高效率。箭毒木,箭毒蛙,名称就是这么来的。)多数情况下,猎物不反击,失败带不来伤害,只是饥饿。但猎手之间存在竞争,猎手的威胁来自同类划分地盘的竞争、配偶的抢夺,其他类型猎手的攻击。肉食动物整体数量远少于草食动物,疾病的威胁也非常大。在竞争中,群体捕猎团队逐渐取得优势,通讯方式、战术组合、目标选择、指挥等因素使得智商提高非常快。当占据猎手阵营顶端时,威胁就来自内部。非洲黑猩猩可以设计战术陷阱,有组织地消灭敌对群落。虽然是猎手角色,但没有高枕无忧的存在。 3.小动物的食物热值高,消耗大。因为散热快,身体的供给也要快。造成小动物代谢速度快,心跳快,呼吸也快,寿命短。并且小动物多数情况都是猎物,为了可以生存下去,小动物的繁殖早,生殖数量多,不求活得长,但求生的多。以量取胜,比如啮齿动物。 4.哺乳动物的一生心跳次数基本为常数。心跳慢的寿命长,心跳快的寿命短。寿命和母体的怀孕时间成比例,怀孕期越长,寿命越长。大象孕期1年半。人类的孕期近2年。但是由于头部发育太快,10个月不生产就生产不出来了。出生后1年,才能开始走路。自然出生的幼体,除了一些早熟体,都是出生后就可以行动。由此可见人类的寿命很长。(龟不是胎生。象龟个头大,寿命长,长期不进食也可以生存。早期航海缺乏新鲜肉,象龟就是天然的鲜肉罐头。所以快绝种了)巨型草食动物的平均寿命也都比较长。寿命长的风险是性成熟晚,幼年和少年时期太长。而幼年和少年时期总是危险的,各种猎手目标都可以对准这些没有反抗能力,但报酬却很丰富的猎物。另外孕期长,生育周期长,出生率就低。总之,没有医疗和武装,寿命长的物种也不具有优势。 人们进行各种运动竞赛,比较不同的运动能力。比如力量、速度、耐力、技巧、灵活等等。对哺乳动物肌肉研究发现,单位面积的肌肉力量相同(肌细胞直径1毫米,长数厘米,内部有肌原纤维,直径1微米,以2.5微米为一节,内部是肌球蛋白和肌动蛋白微丝交错,肌肉收缩时是肌动蛋白滑动,引起肌原纤维节缩短造成。那么力量就是肌动蛋白滑动力的总和,因此肌肉的橫截面大小就意味着肌原纤维的数量多寡,就决定着力量的大小。肌动蛋白滑动需要消耗ATP,大约60%的能量转为做功,效率很高。),那么力量大小决定于肌肉横截面。肌肉做功的长度取决肌肉收缩的长度,和肌肉长度本身成比例。举重比赛,体重越大,举起的重量也越大。身材越大,优势越大。 在速度比赛中,力量大并不意味着速度快,前面分析指出,身材越大,力量和体重比值反而减小。那是否意味着速度快需要身材小?身材小,意味着腿短,可能跑两步才相对于腿长选手跑一步。因此速度最快的选手身材不是最大,也不是最小,而是中间某个值。100米短跑完全是极限速度的比赛,肌肉的瞬时功率越高越好。世界纪录保持者是牙买加选手博尔特,身高达1.96米,创纪录时体重86公斤。按照他的身高,体重偏轻,体型是瘦长型,风阻力相应小些。牙买加还有著名的女子短跑选手奥蒂,看来牙买加黑人的快肌比例高。类似比赛:跳远,跳高,都是在力量、体重、身高之间进行平衡。 耐力比赛最著名的就是马拉松比赛,这个明显是体重越轻越好,当然极限减肥人员不在此列。经常跑的人存储的肌酸磷酸多,供给充分。世界纪录基本都是非洲选手囊括。把他们的比赛服装去掉,手里塞一根标枪,马上就是史前猎人形象。 技巧和灵活,明显是身材小的优势大。敏捷是这类型运动的要求。无论是体操还是跳水,选手都相对身材矮小。投掷类的比赛,力量和技巧都重要,因此这些选手也是身材适中(链球不算,基本是力量比赛)。 真正考验人的各项平衡能力的比赛是十项全能。力量、速度、技巧、耐力全部都要很高,但不能达到最高,否则严重影响其他属性。这些选手的身材基本一致,身材高挑、没有脂肪、肌肉类型比例适中。 至于铁人三项,纯粹是耐力和意志力的竞技。和马拉松不同,游泳要求有一定的脂肪,不然体温下降太快。 思考: 1.长期在平原生活的人,爬山非常吃力。长期在山区或丘陵生活的人,则如履平地。观察普遍身材的差异,另外因肌肉受的锻炼不同,肌肉类型有差异。 2.长期不锻炼的人,稍稍用力,就累了,浑身发酸。原因体内的供给不足,肌肉内没有什么能量储备,所以累了,而供氧不足,导致体内分解养料进行能量补充时是无氧呼吸。产生大量乳酸,身体酸痛无比,无法继续。 3.肌肉运动,做功=肌肉力量*肌肉收缩距离。在身体能量供应方面,60%转为肌肉做功,40%发热。因此运动时间长了体温增高,需要出汗来降温。猎豹是陆地短跑冠军,由于功率太大,体温迅速升高。猎豹捕猎中,快速奔跑超过4分钟就丧命。实际奔跑时间就一分钟左右,捕猎成功后还要留有体力应付意外。耐力型猎手狼可以持续奔跑二十公里,在团队合作捕猎大型猎物时,主要是驱赶,从中分离出耐力较差或身体有疾病的个体,事实上大型动物静态防御更加有效。由于狼体型相对猎物小,耐力更好。所以驱赶式捕猎是较好的选择。狮子,鬣狗也采用同样策略。 4.各项运动对身体体型要求不同,不同人种因自身特点,形成了各自的优势项目。爆发力,耐力,黑色人种优势明显。在短跑和马拉松上独领风骚。混合要求的中长跑则是各色人种都有。灵巧和技术要求体型小,各种热带和温带人种都有。次轻量级拳击冠军是菲律宾人,占据小球项目和体操优势则是人种混杂的斯拉夫人以及黄种人,主要因素是传统。游泳比较特别,水的浮力使得身体重量不必考虑,力量和技巧以及身高要求使得白种人优势明显。团体运动则是文化特征很明显,但像篮球这种身高、爆发力、技巧要求,黑人优势明显。 5.身体做功时,需要大量氧气。在氧气供应充足情况下,体内的能源转换能量的效率达到最高。所以大功率运动下,氧气的要求迫使呼吸加快。100米短跑,时间太短,以至于职业选手不需要呼吸,依赖肌肉内部储能。跑步时存在呼吸节奏的要求。通常情况下呼吸氧气的交换率很低。跑步时提高氧气的利用率,就要深呼吸,保持身体的氧气供应,呼吸节奏就要和跑步的节奏相配合。比如两步一吸,三步一呼等等。缺乏训练的人在骤然猛跑,呼吸不能保持深度,氧气利用率低,不得不加快呼吸节奏,很快就喘不过气来。 百米竞赛中,运动员起跑时间和发令枪枪响时间差距在0.1秒以内,算作抢跑,取消竞赛资格。我们来计算一下运动员的极限反应时间。人的神经通过钠离子和钾离子通道调节细胞内外浓度,改变电位,来实现信号传递。速度大约30米/秒-120米/秒,多数人的传递速度位于下限附近。以博尔特为例,发令枪离他的头部越5米距离,声速按340米/秒计算,传到他的耳朵约16毫秒。不同跑道的运动员距离不同,从1米到10米,那么带来的时间差为30毫秒。声音在耳膜上产生振动,导致电信号产生,传输到大脑,大脑经过处理,对腿部发出信号,腿部肌肉收到信号,释放钙离子,触发肌肉收缩,开始起跑。听觉神经细胞的电压改变大约需1毫秒时间,从耳部传到大脑中央沟后方的听觉野,距离大约10cm左右,耗时1-3毫秒。神经信号从大脑传递(运动区、脊髓、腿)到腿部,最后到脚前掌,距离约1.8米,耗时15-60毫秒。不同人的耗时差别体现在大脑的处理部分。天赋或训练程度的差别,这部分的处理时间最短情况是:条件反射,信号直接脊髓传递,不经过大脑。来自听觉野的信号进入大脑,再触发动作命令,这部分时间不好确定。而钙离子浓度的改变大约几毫秒时间。那么固定消耗时间的变动范围就是,大约是毫秒。对于多数人而言,固定的信号传递时间80毫秒是可以接受的。那么,如何估计大脑处理时间呢? 在电子竞技领域内,星际争霸曾经是风靡一时的游戏。顶级职业选手的操作可以在300APM以上,也就是一秒内手要操作5次以上。屏幕画面进入眼睛,传递到视觉野,距离大约20cm,大脑信号进入脊髓,传递到手上,距离大约是人身高的一半(正常人双手平举,长度基本等于身高),考虑到脖子长度、选手的身高,全部距离按照0.2+0.2+0.8=1.2米计算。则固定消耗时间,约为毫秒,按40毫秒计算。一次手操作时间为200毫秒,手指按键或点击鼠标消耗时间大约60毫秒(手指的按下和复位一般消耗120毫秒,极限70毫秒),手指移动或鼠标移动,消耗时间不少于点击时间,则大脑处理时间至多为40毫秒。在游戏中,选手对局势的战略战术判断、定位敌方单位,都是相当消耗时间的。而赛跑中,对专业选手而言大脑仅仅起到一个信号中继的作用,其消耗时间可按几毫秒来估计。那么选手的神经反应时间大约就是90毫秒,考虑身体从静止到体现出状态变化消耗时间,100毫秒以内的抢跑判断标准相对合理。 思考: 1.在电子竞技中,第一人称射击类游戏(FPS)也很考验人的反应速度。按照上述分析,人的神经传递时间是40毫秒左右,点击鼠标约60毫秒。目标出现在鼠标图标中到点击命中目标,时间约0.1秒以上,和视觉暂留长度差不多。当然某些人的天赋异禀,传递信息仅需要20毫秒,其对手就需要战术弥补。当目标出现在视野中,需要滑动鼠标去射击,则时间更长。 2.大型恐龙,比如梁龙,在臀部都有一个辅助的神经处理系统。神经传递方式在动物中相似,可以认为速度也接近。考虑到近30米的长度,神经传递时间接近1秒。因此辅助系统很有必要。 3.动物的敏捷和体型相关,神经的传递距离远近也轻微地参与影响。动物的局部速度远超神经反应时间时,躲避这个词就不存在了。比如鮟鱇和黑曼巴蛇。 正常情况下,身体要消耗一定的能量维持体温和其他器官的基本运作,这部分能量消耗成为基础代谢率。在平均状态下,运动带来一定的消耗,整个能量消耗就是全部代谢率。热带人体型小,体重低,并且环境温度高,整体消耗很小,即代谢率很低。在摄入食物后,大量食物都可以转为身体的组织,促进身体的发育。温度及寒带人体型大,体重高,环境温度低,代谢率很高。大量食物都转为热量。需要摄入更多的食物来促进身体发育。由于热带人体型不大,身体发育很容易达到目标,因此热带人的性成熟较早。同样,热带妇女绝育也早,比如拿破仑的皇后。现代营养普遍改善,因此现代青少年的发育也较以前早。同时食谱也是重要因素,肉食含的激素量大,更容易刺激性发育。 思考: 1.利润的诱惑使得大家提高饲料中的各种激素。养猪场的猪3个月就出栏。自然状态下的猪寿命是20年!这样的猪还完全是幼年状态的猪,但体内的激素促进猪的身体进入少年时期。现代养鸡场,若为了促进鸡下蛋,在饲料中大量加入雌性激、素。那么鸡蛋会提前促进女孩性发育。 2.自然状态下的动物体内激素含量不均衡,按照中医的观点就是某些肉性热,性燥。自然状态下的猪肉性平(微寒),本身是好东西。 3.现代污染严重,水里面的重金属成份会通过植物、浮游生物代谢而聚集起来。小鱼虾、甲壳类动物因摄入这些聚集了金属的生物而大幅度提高体内的重金属浓度。大型鱼类采食这些小动物,最终浓度达到非常高的程度。人类如果食用这些污染水域的鱼,很容易因重金属而产生各种疾病。 4.二恶英,分子结构和雄性激素比较接近,进入人体后会可能会参与到激素作用中,越战中落叶剂大批量使用,导致大量胎儿畸形。 某一定体积的物体,切割成两部分。则整体体积不变,而全部表面积增加了两倍的切面面积。反复进行切割,则面积持续增加。我们身体的肺部进行氧气交换,肺部容量因人而异,成年人基本保持2-6升之间。也就是说我们一次吸气,可以得到2-6升空气,进行氧气交换时,是空气与肺泡表面进行,也就是说肺泡面积越大,我们能交换到的氧气越多。而所有肺泡的体积总和是2-6升,那么如何才能增加交换面积呢?只有一个办法,让肺泡的体积非常小。我们的肺泡数量大约是3亿多个,直径约0.2毫米左右。肺泡的总体表面积大约是40-100平方米。因此增强心肺功能,可有效抵抗氧气含量减少引起的高原反应。 思考: 1.汽车尾气是一大污染源,不过现在汽车都增加了汽车尾气的净化装置,主要是金属铂来分解那些氮氧化合物。金属铂价格昂贵,如何才能有效利用呢?在汽车尾气通道中,一块直径约15厘米的长条陶瓷上开有大量细长的空隙,空隙上布满直径约1-10纳米的耐高温耐腐蚀氧化物小球,在小球上放置金属铂颗粒。经过这些步骤,铂的表面积极其庞大,完全可以净化尾气至环保标准。 2.人呼吸时,大量空气灰尘进入鼻孔,为了防止这些灰尘进入肺中,鼻孔中生长着许多鼻毛。可以有效吸附灰尘,在城市生活的人们都可以验证这点。鼻毛不可拔掉,每拔一次,新生鼻毛就变粗,降低了鼻孔通道灰尘吸附能力。 3.壁虎可以随意爬行,其脚趾上长有近10亿微细的毛。这些毛和接触面之间的吸引力总和完全可以让壁虎随意爬行。 4.炒菜时,肉类都被加工成肉丝、肉片,很少有方块的肉(花椒肉丁、宫保鸡丁,这些肉丁都是小方块,红烧肉是较大方块,但是烧的时间长)。这样肉总量不变,但是和热油的接触面大大增加,很容易一起熟。肉上面附着的调料也很足,味道好。 5.原子、弹的核心是铀235或钚239,质量超过一定界限就发生核反应。引爆原子、弹就是让若干个低于临界质量的铀块,突然集中在一起,突破界限,发生链式反应。如图所示,枪式的效率低下。收聚式的效率很高,迅速让核料的表面积降到最低,最大程度地引爆核料。 6.川菜中有道雪魔芋烧鸭,其中的雪魔芋味道鲜美。菜里面的雪魔芋形状类似海绵,中间多孔,吸附了大量汁液。类似的食材有冻豆腐、面筋、竹荪。 7.丝瓜瓤多孔容易吸附油,洗锅刷碗干净。硅藻土同样多孔,只不过孔细微得多。可以吸附悬浮微粒、杂质、大分子有害物质。可以做水和空气的过滤材料。由于表面积大,还可以做稳定剂。诺贝尔发明的硝化、甘油炸药,就使用硅藻土做稳定剂。新型的硅藻土装修材料可发挥多孔吸附能力,降低污染。类似材料有活性炭(木炭),可以过滤空气和水,甚至做防毒面具的滤芯。 8.我们吃饭,牙齿的研磨作用会将食物粉碎,这样食物的表面积大大增加,进入胃部后,消化液可以充分对食物进行消化,这样消化速度快,胃部的负担轻。另外快速吃饭,大脑会对胃部的饱食信号会滞后,导致摄入食物过多。因此平常细嚼慢咽,可以有效利用食物,减少多余热量摄入。 9.考古发现,奴隶时代,奴隶大约20岁就已经把牙齿磨光了。因为食物非常粗糙,这些奴隶即便没有劳作累死,寿命也不会长。牙齿失去作用后,获取食物能量的代价增加。在进行马匹交易时,买方通常都要观察马的牙齿,可以判断健康状况。 梅乐芝经理的科普文章(十) 第10节波 平静的水面,落下一颗石子,就看见一圈一圈的水面起伏,以石子落水处为圆心,慢慢向外蔓延。随着时间流逝,起伏最终消失,水面恢复平静。这种扰动(石子、雨滴等引起的水面起伏)以一定速度向远处传播(蔓延),称这种传播着的扰动为波。 通常将波的概念限制在自然世界中。在社会变化中,也有类似的情况,称呼的概念换成浪潮,趋势等等。比如谣言产生后,开始传播,四处都流传着,范围越来越广。这是虚假信息的传播。从流行歌曲、网络名词到时尚,都符合波动定义。文明的交流,通过商业贸易,也是波。 回到物理世界,石子造成的扰动,是石子势能转换成水的动能。而波在传播中,抵达的水都开始扰动,意味着动能也在传播。随着波越传越远,接收动能的水越来越多。按照能量守恒,那么所有收到动能的水的动能总量不变,那么每部分水的动能越来越小。最后动能全部转为热量,水面恢复平静。换而言之,波传播过程同时也是能量传播过程。 对于物质运动状态变化类型的扰动传播,我们称为机械波。如果是人的思维模式变化类型的传播,可称为心灵风暴波。如果是人有组织行为类型的传播,可称为社会运动波。机械波的出现,意味着:1.扰动源存在,也就是有能量供应源。2.存在接收扰动的对象,称为介质。这两种存在,对其他类型的波也是适用的。对于石子形成的波,扰动源就是石子,介质是水。宗教的传播,扰动源就是教义,介质是人。 观察: 1.艺术体操运动中,运动员舞动着长带,长带在空中上下卷动,却不落地,正是波的传播,使得带子始终处于状态剧烈变化中,而无法落地。 2.世界各地经常出现地震。报道中会给出震中位置,地震强度级别。震中就是扰动源的位置,级别就是地震能量的强度。地震波在传播中,能量随之而来,改变建筑物品的状态。如果能量太大,建筑等承受不住而损坏。损坏程度称为烈度。随着传播距离的增加,总能量逐渐损耗,加之能量分担对象越来越多,危害逐渐减小。 3.宗教的传播过程中,改变的是人的观点、立场、思考方式等。和机械波不同的是不存在能量的衰减问题。事实上,随着宗教的传播,信徒越来越多,宗教的势力不断增加。 4.在水面不同位置,投放两个或多个石子,发现各自都形成波,相互之间影响可叠加或抵消,但都在传播。不同的宗教或文化,在传播中无法像机械波一样相互叠加或抵消,因为正常人无法同时以相左的立场、观点来思考世界。更多的时候是相互争夺信众,就如同销售市场的争夺一样。当然作为趋利避害的生物本能,采用老张的哲学也是有可能的。 5.人是社会性动物,从众心理是本能的自我保护意识。所以使得谣言、恐慌性心理容易扩散,三人成虎正是这个意思。 波传播中,扰动使得传播路径上的物体状态改变,但这种改变不是永久性的。当能量耗散后,物体恢复原始位置。那么物体状态的变动就是在原始位置附近振动。振动导致物体处于某个范围,当范围和传播路径重合时,说明物体的振动是沿着传播方向进行来回进行的,这种类型称为纵波。如果振动的方向和传播方向垂直,则称为横波。通常的波经常是部分纵波和部分横波的混合。 观察水面上的落叶,当有波传播经过时,落叶在水面上下起伏,并不移动,说明在水面的波是横波。地震来临时,如果感到人左右摇晃,说明地震波是纵波,如果是上下起伏,说明是横波。 波传播途中,能量使得路径中的物体改变状态,物体有惯性,改变状态不可能是瞬间就完成,因此扰动的传播是有速度的。比如水波,我们观察水纹的最高点,称为波峰(对应水纹低于水面的最低点称为波谷)。在波传播中,扰动不断地制作出波峰,新的波峰相比以前的虽然高度慢慢下降,但始终是附近小区域最高的位置。最新的波峰和原始位置之间的距离不断加大,波的传播速度就定义为这个距离除以时间。相邻的两个波峰之间的距离,就定义为波长。一定时间内,水面上落叶起伏的次数,称为频率,单位是以德国人赫兹命名,英文Hz表示。落叶每起伏一次,意味着波向前传播了一个波长的距离。那么可得出:速度=波长*频率。 在水面波传播时,如果水面有障碍存在,比如巨大的石块,则波抵达石块后反身往回传播,这个称为波的反射。如果石块较小,发现石块背后也产生波纹,称之为波的衍射,或称为绕射。这里提到石头尺寸的大和小,标准是按照什么定?在描述波的属性中,只有波长是长度的单位。因此大和小的标准就是波长。比波长大很多的就是巨大,比波长小的就是小。 思考: 1.波的传播速度由什么决定呢?扰动在改变传播路径上物体状态时,如果状态改变快,则波传播的快。惯性大小是物体维持原状态能力的量度,因此惯性越大则状态改变越慢。在讨论连续物体时,我们使用单位体积内的物质惯性来衡量,那么这就是密度。因此波传播路径上物质的密度越大,波速越小。不同的物质弹性不同,弹性越大,物体维持完整性的能力越大,则物体受相邻部位的形变影响越大。比如泥土,基本没有弹性,某处受力后泥沙飞溅,其他部分的泥土没有动静。比如铁棒,弹性很强,某处受力后,铁棒整体翻滚。因此弹性系数越大,波速越大。 2.波的频率是由什么决定的?波的起源是扰动源,介质目的是传递扰动,可以对传播速度、能量传递效率起作用。所以影响频率的因素只能是扰动源。扰动源的扰动频率决定了波的频率。 3.不同物质的密度弹性不同,波速不同。在波传播路径上存在不同物质分布,我们可以在不同位置测量波到达的时间,来反向推理不同物质的分布情况。在地质勘查中,通常是人工制造一场地震,使用大量炸药引爆来产生。在选好的不同位置上来接收地震波。人工地震产生后,波四处传播,一部分波直接抵达测量点,另外一部分向地球内部传播,碰到不同类型的岩石后又重新、四处传播。测量这些从地球内部传播出来的波,依据测量点地震波的抵达时间以及强度,可以推理出内部的岩石成份和构造。石油天然气勘查就是使用这种原理进行。 4.当已知扰动源位置、强度后,在不同位置测量地震波,可以有效推理出地球构造。克罗地亚的莫霍洛维奇于1909年采用地震波探测到地壳和地幔之间的界面。1914年德国的古登堡发现地幔和地核之间的分界面。当地球内部构成比较清晰后,不同位置的测量点测量到地震波抵达,就可以推理出扰动源的位置和扰动强度。冷战时期,原子武器研发竞争很激烈,采用这样的方法,即便不派遣间谍,也可以获知核爆炸的位置和威力。 5.深海中没有光线,视力无效。鲸鱼就通过制造机械波来通信。即便在浅海,光线传播距离很有限,海豚等哺乳类动物采用机械波来通信。在河流中,江豚类也同样如此。现代大量船舶行驶,螺旋桨制造很大的机械波干扰,导致这些动物通信失败或错误。 6.正常情况下,波传播中,物质不改变自身位置。如果能量非常大,则位置甚至物质本身都会发生改变。这时波不仅是扰动传播,而且是破坏性传播。人类利用这点制造了武器。大自然的武器就是大地震,地震波中的纵波作用时,人和房屋左右抖动,房屋通常是上下结构承受力强,而侧向承受力弱。这种情况下房屋很容易倒塌。当地震波抵达时,如果烟囱的高度刚好是地震纵波波长的一半,则很容易半腰折断,为什么? 7.登山时,遇到很宽广的山峰侧壁,可以大吼听回音(雪山严禁,可能引起雪崩。汉尼拔远征,在阿尔卑斯山损失大量步兵和战象)。建筑的墙壁和回廊也有类似效果。在特定的建筑里,可以听到远处人的说话,俗称回音壁(中国古代寺庙大量存在。奥匈帝国女王特雷西亚的宫殿里,存在这样的窃听结构)。足球比赛时,节目录制组也有类似的接收远处声音的装置,很像卫星天线的锅盖。 空气密度很低,分子稀疏,间距很大。但也可以传播机械波。通常我们称空气中的机械波为声波,以我们的机械波接收器耳朵为基准。但固体、液体中的也都可以称为声波。可以通过一些设备,接收液体和固体中的机械波,并转入空气中,让我们的接收器可以工作。 波传播路径中,物体的振动逐渐减弱。减弱有两种方式:1.自然减弱,比如水表面波的传播,随着距离增加,波的起伏变低。因为能量越来越分散。2.损耗,在传播中,很多物质弹性较差,传递扰动的能力很低,能量多数都转换为热量。 多个扰动源产生的波,在传播途中相遇,则每个波都发挥各自的扰动能力。如果扰动刚好同方向,则扰动总和累加,导致此处物体振动大幅度增加。如果扰动刚好反方向,则扰动总和抵消,此处物体振动幅度减小。这种现象称为波的干涉。 思考: 1.二次世界大战中,大西洋中的潜水艇作用巨大。水面舰船探测潜水艇就需要使用声纳。声纳就是大喇叭,在水里面发射声音。声波碰到潜水艇就反射回去,接收装置检测回波,判断是否存在大型移动对象。潜水艇通常是被动接受声音,一般是发动机噪声或螺旋桨噪声,根据声音的特征来判断是否为攻击目标。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发生东芝事件,就是潜水艇螺旋桨噪声引发的。 2.石子丢入水中,表面形成波是和在水中传播的声波不同,扰动源发起后,水被排开,由于水不可压缩,所以水被挤的高出水面,形成波峰。对于某个水柱,当水柱升高时,水柱变窄,水柱下降时,水柱变宽。当水表面浪的高度上升时,势能增加,则下降后的动能也增加,对前进方向水的冲击力增加,也就意味着表面波的速度增加。也就是说表面波的速度由水波纹的高度决定。当水的深度远大于波长时,水面升高变成波峰,体积增加,所增加的水是由波谷部分补充过来的。此时水不仅是上下运动,还存在传播方向上的前后运动。此时水面某点的整体运动就在传播方向上做圆周运动。当此点在圆周的顶点时,水面处于波峰状态,当此点在圆周底点时,水面处于波谷状态。此时波速取决于波长或圆周运动的速度,波长越长,圆周运动越慢,波速越快。当水较深时,表面波对深水完全没有影响。在水下拍摄的记录影视中可以看到,海面巨浪滔天,水下波澜不惊。 3.而声音在空气或水中传播时,都是纵波,没有横波。横波仅在固体中存在,固体的结构紧密,横向的振动因材料的连续性得以持续。纵波在流体中传播时,流体的压强在某个值附近变动,相当于这些流体在压缩和膨胀状态之间来回变动。这种状态只能在压缩或膨胀的方向上延续,所以流体中横波无法存在。同样频率的声波,在空气、水、固体中速度不同,因为这些物质压缩弹性不同。同时因流体的特点,压强、温度不同,波速也不同。当中流体中声明波速时,都必须说明对应的压强和温度。海平面0℃时,空气音速是331m/s。水中的音速大约是空气中的4.3倍。钢铁中的音速大约是空气中的15倍。 4.现代城市的污染很多,房屋修建和装修时就要考虑噪声污染的消除。1.吸收:噪声源在室内,无法直接消除噪声源时,室内墙壁的涂料就可以选用声波转换热量效率高的材料,起到吸音效果,这样噪声中室内很快就衰减下去。如果是音乐厅,需要回音效果时,部分墙壁的涂料就要必须是声音反射率高,不能吸收声音。2.隔离:噪声源在室外时,采用双层玻璃窗户,声音经过透过双层玻璃的能量很少,隔音效果好。当然一层玻璃效果也很明显,只要窗户的密闭性好。3.降低源强度:直接对噪声源进行处理,降低噪声源(扰动源)的能量强度,降低其功率,典型的应用就是摩托车消音排气管、消声武器。发动机的高压热气直接进入大气,在气管的出口,能量瞬间释放,功率很大,造成很大的噪声。摩托车消音管是较原发动机排气管粗的气管,发动机高压热气进入后,空间突然变大,此刻产生的声音约束在消音管内,被消音管内其他结构吸收降低。进入消音管的高压热气此时压力降低,温度降低,离开消音管进入大气时,能量已经比较低,产生的噪声就小多了。手枪可以加装消音、器,消音原理类似,就是让枪膛高压气体相对缓慢的速度膨胀,降低枪声。由于子弹的速度非常快,实际消音、器并不能完全消除声音,除非是非常小口径的子弹。其最大作用是降低开枪者的耳朵负担,在消除枪口火焰方面也非常有效。(按照能量的角度描述,就是体积突然膨胀,导致势能增加,能量守恒,所以动能降低=分子运动速度降低=温度降低。这种方法同时也是制造超低温的方法。让低温气体突然膨胀,导致温度进一步降低,反复进行这一过程。) 5.二次世界大战末期,德国潜水艇有了新的装备,使得这些潜水艇从没有被盟军探测到。这种装备是橡胶板,装配在潜水艇外壳上,板上有按照特定间隔排列的小孔阵列。声音(声纳发射产生)抵达潜水艇表面后,这些阵列使得反射声音相互之间抵消,极大地降低了反射声音,使得探测器无法得到回音,避免被发现。室内装修材料板,也可以采用这种方式降低声音在室内的来回反射,消除噪声。观察电影院的墙壁,是否存在这样布满小孔的板材? 6.以上介绍的是声音消除的被动方法。声音还可以主动抵消。使用麦克风接收声音,转换为电信号,对其进行处理,再转换为声音,此时的声音和原始声音刚刚好完全错位,振动相互基本抵消。这样就实现主动对消。应用于婴儿看护。在婴儿头部放置一副很大的耳机,离婴儿耳朵有一定距离,里面放出处理后的声音,和外界噪声对消。 7.当多个扰动源存在时,如果扰动源的频率相同,则产生的波频率相同,这些波在干涉时,很可能在某处出现多数波累加的情况,造成某点扰动能量非常大。军队过桥时,如果按照口令有节奏地齐步行走,很容易产生累加效果,当累加点位于桥的薄弱点时,可能会对桥产生破坏。所以过桥时都要便步走,令各个扰动源的频率不同。 8.人耳可以听到各种声音,但无法听到全部声音。(20-20K)Hz是人耳可以听到的频率范围。低于20Hz的声音,称为次声波。高于20KHz的称为超声波。那些使用主动声纳的生物,比如海豚和蝙蝠,其耳朵可以听到100KHz的声音。另外人的耳膜和外耳道是垂直的,这也说明声音是纵波。假设是横波的话,无法耳膜产生振动! 9.超过20KHz的声音,对人耳无影响。效果对人而言就是安静。因此广泛使用。眼镜店里面有洗眼镜的机器,将眼镜置于水中,使用超声波清洗。这种高频率的液体震荡,可有效清理表面附着的各种杂物。牙齿清洁,也可使用超声波。体外碎石(胆结石),同样使用超声波。但最普及的则是B超,超声波进入人体,因不同组织的弹性不同,反射回的超声波在不同位置压强不同,反向演算后就可以得到人体弹性分布图,就是人体内部器官分布情况。超声的波长短,机械波衰减是以波长为单位比例进行衰减的,所以衰减快。扩散也是按照波长的比例进行,所以方向性好,容易形成声音束。蝙蝠和海豚,都使用超声波作为雷达探测信号,定位准确。大功率的超声波还是武器,可以击晕猎物。 10.低于20Hz的声音,波长很长,衰减很慢,很容易衍射,所以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次声波。次声波的振动对人体内脏有强烈的破坏作用,因此可制造次声波武器,但难以控制方向。 11.人的发音依靠声带。发出的波长和声带的长度相关。人的发音是多种频率声音的混合,其中含量最高的可以称为基音。其他频率的含量比例不同,听起来的效果不同。男子声带长,所以基音波长较长,频率低,女子声带短,基音频率高。我们说某人唱歌音色好,就是声音中不同频率含量的比例适合我们欣赏的口味。说某人音域宽广,就是声带经过控制,可以发出不同基音的声音,而且基音的频率相差较大。唱歌时,声音可以在腹腔、胸腔、口腔、颅腔进行回音,增加声音的延续和音量,改善音色。技巧的好坏,或者是天赋的好坏,就体现在实现回音的难易程度上。唱歌就像说话一样轻松,天赋好。需要提气叉腰,天赋差。现代歌曲伴奏多,去掉这些伴奏,听歌手清唱,就知道唱的真正效果。 12.脊椎动物感受声音的器官和人类似,并且有外耳廓对声音进行收集,增强听觉效果。耳廓的因生存环境的变化而变化,可能变大(蝙蝠)、变小(北极熊)甚至消失(鲸鱼)。昆虫身体的膜也起收集空气振动的效果,用来感知异性、猎物或捕猎者。被动接收声波的动物,都是为了确定振动源。当振动源位于特定环境时,触角、身体的毛发,都可以精确定位振动来源,这些都可认为是耳朵。比如蜘蛛网上的振动源通常就是猎物,蜘蛛使用腿部即可感受。通常人是视觉、听觉、嗅觉共同使用一样,动物的耳朵也仅是探知外界工具的一部分。不同动物的探测侧重点不同。 13.当波源运动时,对固定位置的观察者而言,波的频率发生变化。比如波源频率是10Hz,波速100米/秒。1秒内有10波峰经过观察者,当观察者以100米/秒的速度靠近波源时,1秒内就观察到20个波峰!对观察者而言频率增加了一倍。以50米/秒的速度远离波源,则1秒内观察到5个波峰,频率为实际的一半。最早是由奥地利人多普勒发现的,称为多普勒效应。现在高速路上检测超速,就是使用多普勒雷达进行。医疗上使用多普勒效应来判断血液流动的速度,叠加在B超上,就成为彩超。 梅乐芝经理的科普文章(十一) 第11节电磁波 现代社会已经无法离开电。人类最早可见到的电就是自然界的闪电,琥珀和毛皮摩擦产生电的效果也见诸文献,古希腊的泰勒斯曾描述过。 前面讲述了物质的组成。当原子的内部结构明确后,这些摩擦生电的原理就很清晰了。某些物质对电子的吸引力较小(羊毛),失去了原子中的一些电子,聚集在那些对电子吸引力大物质上(琥珀)。这些多余的电子会诱导小物体(纸片)的电子趋向远离,导致靠近电子的区域带正电(称为电荷感应),正电和负电相吸引,使得小物体被吸到带电物体上。为了统一称呼,电子称为负电荷,失去电子的原子称为正电荷。 夏日多雨,天空中经常出现闪电。高速暖湿气流和冰晶摩擦,导致双方大规模的电子转移。当电子聚集足够多时,正负电荷之间的空气也发生电子转移,某些气体分子失去电子,某些分子得到电子,导致正负电荷之间形成一条通路,使得正负电荷相会。称之为空气击穿。在我们眼中,就是闪电。有时候大块云朵都是同一种电荷,附近没有释放对象。这时候就有可能对地面放电。当带电的雷雨云临近时,电荷感应会使得地面的树木、建筑带上相反电荷。某些情况下,电荷太多,导致建筑的尖端出现电光,称为电晕放电。现在我们谈论的都是静止的电荷,简称静电。但电荷流动时,可称为电流。 多数金属都可以导电,称为导体,电荷可以自由通过。电荷无法自由通过的称为绝缘体。我们制造电荷感应的材料都是绝缘体。还有一类材料称为半导体,西南介于导体和绝缘体之间。 观察: 人体剧烈运动后,容易带电。冬天空气干燥,是良好的绝缘体。身着大量衣物,而且衣物鞋子也都是绝缘体。所以在冬天人体电荷就容易积攒下来。还可以表演特异功能,让旁人把水龙头开细细的水流,用手指靠近水流,发现水流弯曲了。(静电多的人,触摸集成电路可能会造成破坏。) 复印机,就是静电的应用。1.给复印鼓充满负电荷。2.强光照射被复印对象,反射至复印鼓上,白色反光照射的地方变导体,导致充的负电消失,无反射光的地方继续保持负电。3.使用复印鼓吸附碳粉,则有电荷的区域有碳粉。4.给纸张上充更多的负电,将碳粉吸到纸张上。5.高温下,碳粉完全融入纸张。完成复印。摸摸复印出来的纸,还有点热呢。 避雷针,是高层建筑都必须有的设施。避雷针下面通过氧化锌接至地面。平常时氧化锌保持绝缘状态。雷雨云经过,大量感应电荷集中在避雷针尖时,当闪电发生时,瞬间高压下氧化锌变为导体,使闪电电荷被释放到地面上。同样雷雨天气,旷野中人就成为天然避雷针,因此要避免雨天在旷野中行走。 飞机在飞行过程中,外表金属和空气、云雾摩擦,产生大量电荷。在降落时,需要将这些电荷放掉。所以飞机的轮胎是可以导电的。长途汽车后轮附近有铁链拖着地面,可以防止静电积聚,特别货物是易燃物品时。 现代工业生产会产生大量废气,同时伴随着大量烟尘。使用静电过滤装置,就可以大幅度降低空气中烟尘的排放量。 现在干电池还经常使用在照相机,手电筒,电子打火器等场合。干电池的原型是意大利人伏打最早制作。铜片和锌片浸泡在盐水中,就持续产生电,多组铜锌对串接起来,构成伏打堆。就是最早的电池。电池的唯一好处就是便于携带,在没有电力供应的场所可以使用。 观察: 有考古论证,在2000多年前,两河流域就有原始的铜铁电池,波斯人用来电镀。无论原始还是现代,电池都是金属和导电液的混合,当电池电力耗尽时,随意乱扔造成污染问题。因此废旧电池要专门收集。 原始电池和早期电池都是只有使用一次。后期出现充电电池,镍镉、镍氢、锂电池等类型。其中锂电池没有记忆效应,容量大,只是价格稍贵。是日本人吉野彰于1985年研制成功。汽车的蓄电池要求功率很大,一般使用铅酸电池。 动物在演化中,某些种类也可产生电,作为捕猎和防御武器。浅海电鳐、亚马逊电鳗、刚果电鲶都可以产生高压。体内都是大量伏打电堆叠加。 天然磁石对铁有吸引力。在人类文明进入铁器时代(最早赫梯文明公元前1400年)后可能更易发现这一现象。因为地球也可当作大磁铁,因此条形磁石指向地球的磁极。由于磁极和地理上的南北极相差不远,可近似当作南北方向。因此磁石就可作为方向指示器。司南就是最早的方向定位工具。 电荷有正负之分,磁极有南北之别(N表示北,S表示南)。同样是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区别在于正负电荷可单独存在,磁铁永远都是南北共存。铁被磁石吸引,也能产生磁性。后来发现钴和镍也有同样属性。现在实验使用的磁铁,都是经过磁化后的钢棒。 丹麦人奥斯特发现电流可以对磁铁产生作用。法国人安培证实了电流对电流也有作用。表明了电和磁可以相互作用。现代常用电产生强磁性,称为电磁铁。 实验表明,铁以及类似材料的磁性效果,是因内部存在大量微小的磁性单元。每个磁性单元就像小磁铁一样有磁性,分南北极,称为磁畴。但整体是杂乱无章地分布,导致整体无磁性。当外加磁铁后,这些磁畴按照外加的南北极方向重新排列,出现磁性。 观察: 地球磁场非常重要。太阳的核反应带来了光明,同时也带来了灾难。太阳日冕层的带电粒子运动速度非常快,大量离开太阳四处分散,称为太阳风。这些高速带电粒子抵达地球附近时,因磁场影响,而绕开地球继续前进,少量受磁场影响,在两极附近进入地球,和大气层发生碰撞,形成极光。如果地球没有磁场,则大气层直接遭受太阳风的轰击,水蒸气在紫外线和带电粒子作用下被分解为氢和氧,氧和其他物质结合,氢气被吹走,导致地表的水全部丧失,生命无法存在。金星和火星的大气成份主要都是二氧化碳。两个星球都没有磁场!不过金星大,浓密的二氧化碳维持了大气层的存在。火星小,只剩下微薄的二氧化碳。地球没有磁场时,估计大气层浓密程度介于金星和火星之间。 太阳风的直接证据在靠近两极附近才能看到。但是其他地区的人可以观察彗星,找到太阳风存在的证据。彗星在远离太阳时,整体是个脏雪球。看不到彗星尾巴。当彗星靠近太阳时,太阳辐射使得彗星产生表面大量气体,这些气体在太阳风的吹拂下,形成的彗尾都是向着远离太阳的方向。和太阳的距离越近,尾巴越长。如果不存在太阳风,则彗星应当是逐渐膨胀起来,而不是形成尾巴。 彗星每次来临,都意味着损失部分物质,很快彗星就彻底消失了。而地球存在了46亿年,还有彗星出现,说明存在彗星发射基地。在太阳、木星、临近恒星引力的变动下,某些彗星时常发射进入太阳附近。因木星的影响,少数就改变环绕轨道,成为我们定期可见的彗星。这个彗星发射基地一般称为柯伊伯带,还有一些只光顾太阳一次的彗星,来自更远的基地奥尔特云。事实上,地球上的水很可能是都是这些早期彗星的馈赠。 地球的内核是流动的液体金属铁,地球的磁场形成有多种理论,较多被接受的看法是:因地球自转,内部的流体之间因密度和热分布不同,产生对流(比较旋转一个生鸡蛋和熟鸡蛋的差别)。对流使得局部流动速度存在差异,当地球存在杂散的磁性时,这些存在速度差的导电体就产生电流,这些电流的流动进一步增强了磁场。对恒星的观察表明,这些存在强磁性的恒星,旋转速度都很快,磁性变化很快,说明磁性的产生是动态的。水星自转相当于地球的59天,形成很弱的磁场(水星虽然小,但内部铁核是最大的)。金星的自转相当于243天,没磁场。火星自转基本和地球相同,但体积太小,内部冷却,磁场接近0.木星自转10小时,磁场是太阳行星中最强的。 铁钴镍可以产生磁性,并且维持不变。称为永久磁铁。但磁性并不强。人工使用稀土元素混杂其他元素,制造了磁性非常强大永久磁铁。钕铁硼磁体是1982年日本人佐川真人制造。硬盘、手机、耳机中到处都是这种超强磁铁。缺陷是不耐高温。后来发明者在钕磁铁中添加镝(重稀土),可增加温度耐受度,但稍稍降低了磁性。世界上稀土元素储量少(中国占世界储量37%),不可再生,所以基本都是中国生产(2009年97%),尤其是重稀土。 磁铁中的磁畴方向一致性越好,磁性越强。当温度升高时,分子热运动可能会导致磁畴方向混乱,降低磁性。当温度越过居里点时,磁畴彻底混乱,磁铁丧失磁性。 万有引力、电荷引力和斥力、磁极引力和斥力,都不需要物体接触,表现出一种超距效果。为了描述这种表观上的超距作用,引入了场这个概念。物体都有引力场,电荷都有电场,磁铁都有磁场。各种超距作用不过是物体和场之间的作用。成语气势汹汹,说明人对他人精神的一种感觉。说某人气场很足,并不是此人有特异功能,而是此人自信的精神面貌对他人形成的一种印象。或者说因利害关系形成的精神威压。如果双方不存在这样的关系,威压自然就不存在。万有引力是所有物体都存在的,所以引力场不可避免。但电场和磁场只能对电荷、磁体产生效果。我们前面叙述了磁场时,使用磁性来表述,在理解时,全部以磁场来替换。 法国人法拉第于1831年发现电磁感应,就是当导体和磁场存在相对运动时,导体内产生电流。而导体内通电流可导致导体中磁场中运动。机械运动可以产生电流,机械功转为电能。同样电能可转为机械能,这成为电气时代的起源。电流在导体中流动,就是电子在运动,与导体中振动的原子发生碰撞,导致被碰撞原子运动速度加快,宏观表现就是导体发热,温度升高。我们使用电阻来描述碰撞对电子的干扰。 思考: 场的强弱就通过在场中某个物体的被作用情况来测量。在地球的引力场中,在我们身体范围内,地球表面的场强很接近,我们感受不到差异。同时我们处于太阳和月亮的引力场中,海水以潮汐的形式给出了引力场中距离中心点不同位置场强不同的证据。 测量时被作用物体本身的场强要远小于待测量场强。我们身体在地球引力场中的运动可测量出引力场大小。但无法用地球作为测量物来测量我们身体产生的引力场。事实上,地球引力场太强,其干扰效果远大于我们自身的场强。在测量弱场时,需要把强场的干扰彻底消除。在同一水平面上距离相差很近的位置上,地球的引力场可以认为没有差别,此时可以测量弱场的场强(卡文迪许实验)。 当导体中原子不再对电子的定向运动产生干扰,称为超导现象。最早实现超导的温度是4.15K的汞。有实际使用价值的超导体必须能在较高温度下工作,一般要求是在液氮温度(77K)下可以工作。 机械功离不开相应的物质,但电能可以任意传输。当机械功可以转为电能后,工业生产进行新的阶段。称为第二次工业革命。发电机发出电能,以交流电或直流电的形式出现。直流电就是电荷一种向一个方向运动,而交流电则是电荷向两个方向的运动交替进行。 法拉第、安培的发现说明,电流产生磁场,变化的磁场产生变化电场。那么变化的电流就产生变化磁场,随之又产生变化的电场。当前后变化的形式相同时,那么就意味着电场和磁场的相互产生持续进行。此时称之为电磁场。当某个位置开始产生变化的电场时,可以想象随之而来的就是电磁场持续产生,四处传播。按照前面波的介绍,就是电磁波在传播。 电磁场和电磁波,是对同一对象的不同侧重描述。场侧重反应分布情况,是静态叙述。波侧重传播情况,是动态叙述。 苏格兰人麦克斯韦总结了法拉第、安培的发现,结合物质不灭,给出了描述电磁场问题的方程组,称为麦克斯韦方程。赫兹用实验验证了电磁波的传播与接受。这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始,从此信息通信不再成为文明发展的约束。特斯拉、波波夫(俄罗斯人)、马可尼(意大利人)都制造了电磁波的接收装置。特斯拉和马可尼同时有发射装置。而且是马可尼成立了无线电电报公司,使得远程通信进入实用化阶段。这些无线电信号按照频率划分为:长波、中波、短波。 短波通信,可以跨越半个地球之间。最初并不知道原因,后来发现短波是在地球的电离层和地面之间来回反射,到达地球任何一个角落。现在使用短波收音机,可收到世界各地的电台信号。中波信号一般就是地方电台,范围几百公里。无线电信号在水中、地下衰减很快,而长波信号的波长很大,衰减距离长,可用于水下、地下通信。 现代的手机频率比以前的短波频率高得多,衰减也高得多。所以能打手机的地方附近肯定有基站。目前基站很普及,除了沙漠、高山等无人区域,所以手机才能普遍使用。 电磁波传播的速度是光速。电荷运动形成电流,而电流的速度是电荷进行的定向运动这种的传播速度,不是电荷本身的定向移动速度。 电磁波的频率范围从0到1024以上,通常不同频率范围的电磁波都有各自的名称。普通的工业电力使用50Hz的电流,无线通信使用500KHz-1000KHz,短波在3-30MHz,电视信号50M-800MHz,手机信号800M-3GHz,微波300M-3THz,红外线30T-300THz,可见光400T-700THz,紫外线700T-30PHz,X射线30P-30EHz,Gamma射线30E-300EHz。这只是一个粗略的划分,在不同的领域还有更加精细的划分。 电磁波和机械波不同,传播完全不需要介质。事实上介质对电磁波起障碍作用。电磁波传播时,不同物质对其阻力不同。导体对电磁波是绝对障碍。电磁波无法进入导体内部。所以需要电磁波屏蔽时,都用金属网来进行(电力系统输送电力,使用金属导体传送,此时仅是电流,而不是电磁波。而且频率很高时电流集中在导体的表面上,内部很浅的区域内还存在电流(趋肤深度),更深的部分就不存在电流了。所以电脑主板上电路连线都是薄薄一层镀铜作为电流传输线)。 电磁波和机械波虽然方式截然不同,但都是波,所以波的属性两者是共同的。干涉、反射、透射都是可以相互印证。横波在电磁波里面称为TEM波,纵波分为TE(横电)波和TM(横磁)波。 思考: 机械波对路径上的物质会产生作用,功率很大时,这些物质会被破坏。频率2.45GHz的微波,对水分子加热效果明显,事实是极性水分子对这个频率的微波吸收很强,全部转化为热。因此微波炉使用2.45GHz微波加热食品。 电离层反射30MHz以下无线电信号,超过30MHz的信号进入太空。这表明材料对不同频率的电磁波效果不同,这些材料称为色散材料。真空完全没有色散,其他物质都存在色散。色散最直接的证据就是三棱镜,白光入射,分散成七种颜色。 可见光的范围很窄,为什么我们能看到的就是这个范围呢?地球上动物眼睛的可见光范围也和人类差不太多。前面提到,只要温度高于绝对零度,物体就放出辐射。太阳的表面温度大约是5800K,辐射出来的电磁波含量最高的频率大约是600THz频率,对应的大约是绿蓝色。其他颜色的含量稍低。动物演化出眼睛,那么接收600THz频率附近的最大能量光线,意味着将光转换为生物电信号的代价最低。如果太阳表面温度达到10000K,是否意味着可见光的范围就移到紫外范围了?【如果太阳表面温度是10000K,太阳的寿命很短,来不及出现我们就灭亡了!所以没有这种可能性。】 多普勒效应对电磁波依然有效,对宇宙的观察表明,频率大多在降低(称为红移),说明宇宙多数对象都在远离我们,宇宙在膨胀。 电磁波频率增高,波长减小。同等金属长度下,电磁波更容易从金属表面辐射进入空气(属性接近真空),此时辐射电磁波的金属称为天线(通常金属的长度或间距和波长成一定比例关系)。所以高频率的电磁波易进入空气传播。高频电子电路,必须进行电磁兼容分析,防止因电路设计不合理,导致大量电磁波在空气传播,改变了电路的性质,破坏或降低电路功能。 早期潜水艇和指挥中心联系,都是浮出水面或让天线飘在水面。后期可直接在水下进行通讯。使用频率很低电磁波进行。对应的波长很长,这样的发射天线就必须很长。 电磁波在空气传播,遇到金属,则在金属表面引发感生电流(接收天线原理),同时金属对电磁波会产生反射。雷达,和声纳原理相同,都是探测目标的工具,区别仅是雷达使用电磁波。机械波遇到弹性不同的分界面产生反射,电磁波则是遇到电磁特征(称为波阻抗)不同的分界面产生反射,尤其是空气和金属。潜水艇表面使用孔阵列橡胶层来消除声纳反射,隐形飞机使用吸波材料(波阻抗和空气相同,电磁波抵达吸波材料表面时无反射,但电磁波在吸波材料内传播时,损耗非常大。当遇到金属表面反射时,再次被吸收,最终反射进入空气的电磁波很微弱)来实现降低反射。由于材料都是色散的,吸波材料也只能对特定范围的电磁波有效。但吸波材料为什么还是很有效?【雷达发射电磁波,频率电磁波的信号发射出去的量很低,频率高的电磁波由于波长短,同样距离内损耗大。频率适中的电磁波正是吸波材料最佳工作的范围】飞机的外形对隐形也很重要。飞机的下部完全是一个平面,雷达电磁波反射回去很难回到雷达所在地位置。如果下部是符合流线型的曲面,总有某部分曲面反射的电磁波是可以回到雷达的。巡航导、弹对隐形要求不高,因为飞行高度很低,处于远程雷达的盲区内。当被发现时,距离已经非常近了。所以巡航导、弹完全按照流线型制造。洲际导、弹也不需要隐形,因为洲际导、弹回到大气层时,表面温度很高,形成电离层气罩,雷达很容易发现,无所谓隐形。 可见光是频率在特定范围内的电磁波。和通常我们所认知的电磁波频率相差很大,所以表现形式也不同。金属对电流而言是良导体,对应电磁波却是屏障。电力传输线、集成电路、电脑CPU,频率从50-3GHz的电流,都在金属中传导。空气、纯水、玻璃、水晶等材料对于电流而言,这些都是绝缘材料。却允许电磁波传播。人工产生微波以下频率的可控电磁波主要是电路产生电流,这些电流在金属表面辐射出去电磁波,频率由电流频率决定。频率更高的电磁波采用和自然界相同的方法,让原子的电子从高能位置降到低能位置,产生辐射高频电磁波。 思考: 我们通常认为空气、玻璃是透明的。也就是说这些材料对可见光的损耗作用很小。那么透明就可定义为对电磁波的损耗程度。损耗越低,透明度越高。当电磁波频率变化后,材料的透明度也随之变化。石英,对可见光是不透明的,对紫外线却是透明的。 光在不同透明材料中传播,速度是不同的。当两者透明材料中一起,光从一种穿越到另一种,路径会发生变化。如右图,光线从A点传播到B点,路径发生偏折。光在空气中传播速度为30万公里/秒,在水中速度为空气中的3/4.从A到B,有无数条路径,但光的这条路径是行程最短的,也就是传播时间最短的路径。但看起来却比从A到B点直线距离长!因此光传播的路径是折线,称为光的折射。在光速不同的介质间传播,折射必然出现。波传播时,走得就是最快路线!正常的折射普遍利用制造望远镜,使用凸透镜和凹透镜组合。对于微波波段的电磁波,让正常材料按照一定的方式组合,可以使得整体产生凹透镜的效果,进行战术欺骗。 当B点向水和空气的分界面考虑时,A点比B点靠拢得更快。最后,A点进入界面,而B点尚在水中,此时光线从B点沿着这条路径传播,将不能进入空气中,而是反射回到水中!这种现象称为全反射。现代光通信使用光纤,光纤外包裹着涂层,光在涂层中的速度大于光纤中的速度。那么只要光的入射角度合适,就会发生全反射,保证了光束的完整性。(当发生全反射时,光的反射点所接触的高光速区域虽然没有光线,但却存在凋落场,是一种准静态的场分布,在分界面上场最强,随着远离分界面,场越来越弱,按照指数衰减。事实上,从凋落场的变化也可以获得光纤内部的信号。也就是说窃取光信号不必剪断光纤。) 大量动物都有伪装能力,皮毛和环境的协调使得在可见光条件下,很难分辨动物和背、景。军装中的迷彩服也采用这种形式,并根据作战区域不同有各种迷彩服类型。当照射的电磁波频率发生变化时,这些伪装不值一提。雷达使用的频率相对可见光很低,在微波频段。但是在雷达扫描下,再出色的迷彩服也没有用处。蛇采用红外线感受器官来侦测猎物的所在,此时伪装完全失效。最早的空空制导导、弹就以响尾蛇命名。不过早期红外线制导的缺陷是无法判定太阳和目标的尾气,当远距离飞机向太阳方向飞行时,导、弹易被误导。在精确确定温度后就可以降低失误。 大雾天气,很难看到远处情形。此时红橙色的灯光相对照射的更远一些。雾天空气中的微小颗粒,对光有散射作用,阻碍了光线的传播。可见光中波长最长的是红光,700nm(纳米),最短的是紫光,400nm。(肉眼对紫色相对不敏感,蓝色较醒目)由于波长差了将近一倍,红光绕射能力强于蓝光频率越高。故频率越高,波长越小,绕射能力越低,散射越强。所以天空是蓝色的。早上的太阳为什么是红色的?因为在早几个时区的天空是蓝色的。同样路灯选取高压钠灯,光线是黄色的,也有利于雾天照明。野外露营的帐篷、探险队外套、救生衣都选用红橙色,方便远处寻找。当然冒充特种兵是你的自由。 自然界的电磁波,都是多个频率的混合。1960年人工制造了单个频率的电磁波:激光(LASER),实际上,激光也不是单个频率的光,只不过频率相差非常小的混合频率光。没有激光,就没有现在的DVD。 收音机、电视机都能接收不同的频道,差别就是频率不同。我们的眼睛也是一台收音机,不过仅能接收一个频道,就是可见光频道。同理,耳朵也是机械波收音机,接收20-20KHz机械波频道。 太阳光是TEM波,电场和磁场振动方向是垂直于传播方向。以传播方向为轴,那么绕轴360度范围内任意一个方向都可能是电场的振动方向。由于太阳光是从太阳表面各处集合而来,所以电场在各个方向都有,能量平均。但是某些物质仅允许电场为特定振动方向的电磁波透过,其他方向不被允许。这种光称为偏振光。汽车司机挡风玻璃上方有个档光板,就只允许特定电场方向的光通过。可以避免对面直射光对司机眼睛的干扰。观看立体电影需要立体眼镜,眼镜片就是偏转片,这样两眼看到不同的图像,差别刚好产生立体效果。太阳光照射在透明物体上,产生反射和折射。反射光和折射光都有部分偏振,在特定角度上,反射光完全偏振,这个角度称为布儒斯特角。自然界中,蜜蜂、蚂蚁、候鸟可以利用偏振光导航。 1895年德国人伦琴发现了X射线。这种射线有很强的穿透能力,被用于透视人体内部器官和骨骼。对人体有较强伤害。一般使用金属铅作为防护。1900年法国人维拉德发现穿透力非常强大射线,命名为伽玛射线。随后证明这两种射线都是频率非常高的电磁波。在实际的表现中,两种射线类似粒子行为,也就是说电磁波在频率不同时,行为差异非常大,导致截然相反的属性出现。 粒子行为可以是一个一个地进行,波却是一种分布的表现。低频率时电磁波完全是波的行为,非常高频率(X射线)时,行为就像粒子,那么当频率适中时,就可以同时表现出波和粒子行为。那么,一个粒子如何表现波的行为?一束光通过一个小孔时,表现出衍射的行为,如右图激光的衍射效果。当一个粒子通过同一个小孔时,只能到达一个特定的位置。如何让粒子表现出波的效果?重复让粒子通过小孔,就会发现,粒子的抵达的位置并不固定!当大量粒子通过小孔后,多数粒子集中抵达在中心位置,少量抵达外围,距离中心越远,数量越少。把这些抵达后粒子的结果叠加在一起,发现效果和波衍射的结果完全相同!也就是说,粒子在通过小孔时,抵达不同位置的可能性(称为几率)不同,并不是我们想象中固定的轨迹。这种各个位置都有几率的出现就是粒子的波行为。波是如何体现出粒子行为呢?同频率的两束电磁波在波长范围内接近时,才能发生波的干涉。而高频率的波长非常小,发生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很小(如果真发生,外在表现就是两个粒子相撞)。并且X射线频率以上的电磁波是高能电子撞击原子输出或原子核衰变产生,一份能量对应一个电磁波脉冲,无法像低频率电磁波对应的低能量那样连续供给,因此表现的像粒子行为。 由X射线和伽玛射线的能量来源可知,当这些射线撞击原子时,也会产生等效的破坏力。对于人体而言,当射线击中身体时,破坏分子之间的连接是很容易的事情。身体的细胞中,大量物质都是消耗品,不怕破坏。但对细胞DNA破坏是非常严重的事情。DNA局部被破坏,可能导致细胞复制自身时出错。最严重的错误就是DNA失去控制,可永远复制下去(正常细胞复制一定次数后,就无法复制了)。细胞就成为癌细胞(永生的细胞是指细胞可以永远复制,而不是细胞万寿无疆)。 思考: 我们经常使用现有的经验来推理未知情况,并认为在同一模型下,推理和实际差别不远。理论中允许无限小的存在,但宇宙中并不存在。当事物抵达宇宙存在的极限小情况时,结局和理论完全不同。* 牛顿在研究光学时,认为光的本质是粒子。经过了一百多年,公认光是波。进入二十世纪后,光又被认为可以是粒子状态。但此时的粒子和牛顿的粒子不是一回事。区别是什么?* 牛顿和莱布尼茨创造微积分,是人思维的一大突破。以无限接近来思考问题,创造了哲学的奇迹。但同样的思路在处理能量时发现居然不行,能量有最小单元,真是让人的思维再次眩晕。机械波的传播必须有介质存在,当人们知道光是电磁波时,认为光的传播也必须有介质存在,并在宇宙中想象了一种介质“以太”的存在。事实表明电磁波可以在真空中传播!可能习惯于熟悉的思维模式正是人惰性最佳体现。* 在同等状态下,粒子的路径居然可以不同,粒子的群体效果是波的体现。让人的感到:微观世界居然是几率决定,必然性消失了。自然是在掷骰子吗?爱因斯坦认为不是。* 有足够的时间,则任何状态都可以至少出现一次。可是宇宙是有寿命的!意味着宇宙的几率不能全部实现。那么宇宙出现之前是什么状态?没有宇宙,还有时间吗? 梅乐芝经理的科普文章(十二) 第12节对称 对称在我们的观念中最容易想到的就是左右对称,我们的脸谱、双手、动物的头像、昆虫、城墙门建筑等等都是左右对称。怎样才能算是左右对称的呢?以蝴蝶图像为例,令中心线为界,把两边对折起来,如果图像完全重合,我们就认为是对称的。也就是说从中心线对两边以相同角度观察,结果完全一致。左右对称又称镜像对称,镜子就是中心线。一个圆,以圆心为旋转轴,无论旋转多少度,圆保持不变。我们称为旋转对称。我们观察这些不同形式对称中的共同点,那就是不变性。无论是旋转、镜像,某种结果如果不变,就是我们观察到的某种对称。因此我们定义对称,就是在某种操作后保持某种不变性。其名称就是操作对应的名称。也可以直接称呼对称为不变性,比如镜像不变性,旋转不变性。 平移对称,就是事物经过平移后,保持不变。比如城墙,每隔几十米,就重复。那么城墙平移几十米,依然保持不变(称为空间周期性)。如果是时间因素平移,则保持不变,称为时间平移对称。比如历史上中国每隔几百年就发生大规模战争,导致大屠杀,然后更朝换代。每周一都兴高采烈地(心情沮丧地?)去上学等等都是时间平移对称(称为时间周期性)。标度对称,就是事物经过放大或缩小,保持不变。似乎很神奇,但自然界很普遍。取一个向日葵,观察葵花籽组成的曲线,这个曲线名称为对数螺线,放大后发现和原始曲线没差别,仅仅旋转了一个角度。海螺、大气旋涡、星系都表现出标度不变性。 大家都感叹时光一去不复返,但时间是如何体现出来的?时光流逝,马齿徒增。人的容貌和体质都在变化。倘若无变化,无法体现时间的存在。宇宙中任何事物都在变化,所以时间得以存在。对某个分子,在宇宙中存在多年而没有变化,则对此分子而言,时间不存在。如果宇宙真是永恒,进入热寂。那么那时时间就不存在了。在我们的宇宙中,时间是单向的。那么时光倒流所发生的事情在我们看来就是不可能出现的事情。比如某人越活越年轻,最后进入襁褓状态。但是对于那些不发生变化的事物而言,时光倒流和正常流动是没有区别的。比如一个钟摆,一直摆动。时光倒流和正常流动,发现不了任何差别。也就是说,无论时间倒流还是时间正常流动,状态不变,就意味着时间不变性。系统熵的单调增加和时间的单向性是一个硬币的两面。而熵却是群体行为的结果。对于个体,比如电子,发生湮灭(和正电子相遇),或从能量中诞生(产生出一正一负,方向相反地离开),都是时间倒流和正常流动中无法区别的。那么描述这些个体的物理规律,就与时间无关。也就是说保持时间不变性。当物理规律描述的群体行为中个体因素消失时(个体因素是如何消失的?使用几率来描述时,个性消失,只剩下提取出来的群体属性。当热寂出现后,群体属性和个体属性类似。),时间因素就出现了,此时无法保持时间不变性了。考察某个物理规律对应的方程,如果让时间倒流(称为时间反演,即方程中时间符号变负t->-t),方程不变,则此规律保持时间反演对称性。 置换对称,在群体(系统)中互换两个对象,而群体不变,似乎是很陌生的样子。易经里面有太极,为世界的本源秩序,称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太极阴阳图,里面分黑白两色。当黑白色互换以后,发现阴阳图和原来的图差别只是旋转180度而已。我们把黑白色换成正义和邪恶。如果正义和邪恶势均力敌,把正义称为邪恶,邪恶称为正义,互换以后依然是势均力敌。正义战胜邪恶和邪恶战胜正义,仅仅置换一下概念即可实现两者转换,意味着两者在置换下等效。二元对立概念,只要可以相互转换,就可以实现置换变换(生与死,两者不能相互转换。那么相互转换意味着转换本身是时间不变性)。 阴阳图进行置换后,并不是原来的阴阳图,而是需要旋转180度。那么进行置换和旋转180度后,阴阳图保持不变,意味着在阴阳图是(置换+旋转)对称。那么多种对称联合操作,就是对称的组合。 思考: 人性有多种表现形式,其中基因导致的生物特性占据多数,社会性动物的特性占少数。但是随着社会变迁,社会的习俗和规范,使得人群表现出不同的价值观念和评判标准。在不同的价值体型中,人的表现截然不同,仅仅是人性的不同方面得到发扬或抑制,而人性并没有发生变化。也就是说人性是时间不变,而人群的观念是时过境迁。以当下的价值标准评判以前的是非,除了荒唐可笑以外无以言表。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表明的是人性亘古不变,而不是人群价值观的永恒。 组成我们身体的这些原子,几十亿年前可能属于不同星系的恒星。对这些原子而言,几十亿年如弹指一瞬间。对于我们身体而言,几十年却是漫漫人生路。我们有生老病死,原子却只是在随机振动。 地球的大多数动物就存在某种对称(海洋深处生活着一些奇形怪状的动物)。我们日常最常见的就是镜像对称。不过同理想的对称不同,对称都存在小缺陷。比如我们就多数是右撇子,右臂肌肉要比左臂发达。心脏在左边,肝脏在右边。忽略小缺陷,动物就可能存在多种对称形式。比如金环蛇、蜈蚣就存在旋转对称、平移对称。水母存在镜像对称、旋转对称。普通鱼存在镜像对称、平移对称(鱼鳞) 万里长城可能是最长的平移对称人造对象了。在地图上表征长城的符号也是平移对称的。从它的功能上来看,也是平移对称:防御力平均,各处一致。 一年中有各种节日,比如生日、清明、重阳。这些都是时间平移不变。平移的时间段刚好是地球绕太阳一周(略有差异)。唐诗有云“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消除个性后,群体表现出的时间平移不变性。 对称操作可以使事物表现出不同状态,当事物的变化较为复杂时,可使用对称操作来降低复杂度。在台球桌上,仅有一个球,击打此球,令其在桌面上运动,假设不存在任何阻力,可以无限运动下去,如何得知在某个时刻的位置和运动方向呢?台球要在台壁上反弹,导致位置和方向都在变化。而以反弹台球的台壁为镜像中心,对球桌进行镜像变换,则台球的轨迹变为直线。很容易计算出在某个时刻的位置和方向。如右图所示,镜像后球桌称为一系列的镜像扩展,而球的运动轨迹为直线,每和台壁相交一次,就意味着反弹一次。而横向或纵向镜像两次就意味着回到原始球桌。当球桌不是长方形,比如五边形时,是否可以这样来计算? 标度对称,本质是什么呢?以海螺为例,海螺摄入食物,除了自身消耗外,都转换为身体组织的一部分。摄入食物量和身体的体积成比例,也就是和身体的质量成比例(假设为A)。而身体消耗量也和身体重量成比例(假设是B),只是要小而已(A>B)。那么食物转换为身体组织的量也和身体重量成比例(A-B)!就意味着身体越大,食物转换为身体组织的量也越大,两者之间的比例为固定!标度不变性就是这个放大自身的比例不变!只要事物的变化量和自身总量成比例,总是体现出标度对称。通常以马太效应称呼。一个人自身的能力总是有限,假设以增大自身的数值来衡量,那么他的成就和他的初始值密切相关。牛顿说自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当然牛顿的增加系数非常高,把我们换在那个位置,增加系数不为负值就不错了。皇帝制度下,开拓之君,增加系数大于0,守成之君,增加系数在0左右徘徊。亡、国之君,增加系数小于0.一个人终生可以取得的成就,就依赖于社会及家庭赋予的初始位置(地下室、地面或巨人肩膀)(九品中正制,户籍)及先天天赋和后天培训(综合为增加系数)。 彼之美味,他人之毒药,说明人观念上的冲突。所有的观念是以自身利益为前提,在不同环境下体现的形式不同仅仅是外在包装。表现出人性的时间不变性。文明的冲突就体现了在不同群体的价值取向和分配模式,每个文明价值的受益者都力图扩大自身的文明的影响范围,以宗教、暴力等方式争夺文明受众。由于地球有限,文明扩张中的对抗和融合,表现出置换对称。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成王败寇。 人和动物有无数区别,但超越生存需求的体验“美”无疑是其中之一(当然你说动物也有美的欣赏,只是我们无法共鸣而已。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乎?子非吾,安知吾不知鱼之乐乎?这个就成为标度变换)。包括音乐、绘画、数学等等各个领域都能产生美的体验,而其中都能寻觅到对称的踪迹。音乐中一个声音的频率提高一倍,称为提高八度。将八度范围分为了十二等分,称为十二平均律。最早由明朱载堉精确给出,真是配得上黄钟大吕名称。音阶平分后,平移对称很容易满足。现在舞曲的背、景伴奏都是满足平移对称,用以指示舞步。而舞曲和舞步恰好是时间和空间平移对称的完美结合。建筑和绘画经常出现在一起,好的画家也是好的制图员(虽然达利的画与建筑图迥然不同),但制图员缺乏艺术创造力就只能绘图。面对史前人类山洞中的矿物颜料绘画,毕加索感叹“我们的艺术毫无进步”。无论是原始宗教抽象出的图腾,还是纯粹的装饰风格的图案,充斥着平移、镜像、旋转、置换以及它们组合的对称形式(人类的双足行走,满足这镜像和平移的结合;动物的四足行走,满足滑移和时间平移对称;植物生长,满足旋转对称和平移对称)。行万里路,观看沿途的风景,体现不同风格的正是对称方式和基础纹理不同的图案造成的心理影响。通常这些图案没有扭曲和缩放,但在绘画的透视中,远近和光线阴暗变化,造成图像的缩放扭曲。这些异常采用数学方式描述时,可以归结到规范变换在某个方向的投影。但无论向那个方向投影,规范变换本身不变。另外并不是对称就产生美。现代电脑都可以作曲写词,流行歌曲可以凑出来,短期内还到不了莫扎特、巴赫的境界。 对称意味着某种不变性,而事物在不变性的范围增减时,意味着对称发生某种变化。以圆为例,满足旋转对称,同时又满足镜像对称。但是满足镜像对称的,极少又能满足旋转对称。可说明旋转对称要求比镜像对称高。在圆中划一个十字,其中十字交点在圆心。那么圆依然满足旋转对称,但旋转角度以前是任意度数,现在只能是90度的整数倍。称这种现象为对称破缺。在旋转对称破缺后,依然保持镜像对称,但以前镜像对称轴有无数个,现在仅剩4个。 思考: 液体水中的水分子,任意互换两个分子,水不会产生任何变化。一滴水中,水分子满足多种对称形式。在过冷水中,因为没有任何其他杂质,虽然水应当结冰,但是对称的因素使得水依然保持液态。当过冷水遇到任何与水分子不同的分子时,此时水滴内的对称性产生破缺,水立刻以这个破缺点为中心开始凝结,变成冰。如果过冷水是从空中降落,则成为冰雹。类似状况,雪花的形成。当气温很低而空气中水汽充足,形成大量冰晶核。这些核相互接触,因冰中水分子形状和液体中不同,张角是1/3圆弧,所以形成各种六角形。因冰中水分子连接保持六角旋转对称,最终形成的雪花维持六角旋转对称。 在冷兵器战争年代,战争经常围绕着城墙进行。进攻一方采用各种手段破坏城墙,最易选择的地方就是城墙的薄弱位置。而这个薄弱位置正是城墙防御平移对称性的破缺点。 按照木桶理论,一个木桶能装水的容量取决于最短的木板。木桶本身是旋转对称,每个木板长度都应该是一致的。但出现了对称破缺,导致整体性能下降。类似的情况是产品的寿命,当产品到了寿命终点,每个器件都应当处于同样状态。当出现对称破缺,某个器件还可以坚持使用,就出现了资源浪费。 实际系统中出现的对称破缺可能是局部微小的扰动放大到全局。一个环状多米诺骨牌组,保持平移和旋转对称。某个骨牌倒下,导致骨牌全倒。倒下的骨牌正面向上,则所有骨牌都正面向上,反之亦然。以法国人Bénard的名字命名的一种对流,也是对称破缺放大到全局的事例。在扁平器皿中放置薄层(相对器皿等尺寸非常小)水,在底部均匀加热。器皿底部水和上层水形成温差。因为加热均匀,整个器皿内水保持水平平移对称,在水的上下有均匀温差,热以传导的形式传递。当上下温差达到一定程度时,对流突然发生!从液体上空来看,出现六角形花纹,如同蜂窝。水的对流是从六角形中心上升,边缘下降。对流发生时,某点的扰动影响突然扩展到全部液体。和多米诺骨牌相同(有条件时,可尝试进行对流实验,体验导、火索的出现,事实上,大气中经常出现Bénard对流)。 前面提到过惯性,惯性必然涉及外因的出现。宇宙中的事物总是相互联系的(马赫惯性系),对称的事物及其外因是绑定的。当考察某事物对称性变化时,外因的集合(外因的总体)是否满足对称,或外因与事物的关联方式是否满足对称,都会对事物的演变、对称破缺产生影响。而对影响结果的分析,可在不了解事物演变规律的情况下,进行粗略评估。 在上述阐述中,因导致果,是缺省说明的内在要求。称这种关系为因果关系。佛教里面跨越时空的因果关系不在讨论范围内。我们讨论的都是可以重复进行、反复验证的因果关系。 以马格努斯效应为例,如右图。球向左飞行,如果球不旋转,则球保持上下镜像对称,对称中心线就是穿过球心的左右水平线。而球保持旋转。则球的两侧相对空气的速度有差异,破坏了上下对称,即便不了解空气压力,也可知道球偏离原始的单纯向左运动。至于向上还是下偏移,则需要了解运动规则细节才能知道。旋转导致上下对称破缺,产生轨迹偏移。因=对称破缺,果=轨迹偏移,偏移方向位于对称破缺的方向上,即上下方向(而不是垂直纸平面方向)。 法国人居里(他的妻子就是居里夫人)提出对称性原理:原因中的对称性反映在结果中,结果中的对称性不少于原因中的对称性。(对应的逆否定理自己给出) 同样是球的飞行,现在方向变为从纸里向外垂直于纸面飞行,从球的正面观察,球保持旋转对称,对称轴是穿过球心的垂直于纸面的直线。现在球存在旋转,但旋转轴和球的旋转对称轴重合!那么球的旋转没有破坏球在前进方向上的旋转对称性,因此不会对球的飞行轨迹产生任何影响。火器发展到十九世纪,出现线膛枪,射出的子弹就带有旋转,旋转轴和子弹飞行轨迹重合。这种旋转对空气的干扰有很强的抵抗能力,准确度大大高于滑膛枪,现代的枪支都是线膛枪。 思考: 水是良好的溶剂,但是无法溶解油脂。因为水的分子结构对称性低,虽然整体不带电性,却使得分子的某个方向产生电负性,相反方向是电正性。而油脂的分子对称性高,整体和局部都不存在电性。水这样的分子称为极性分子,油脂类型的称为非极性分子。可以想象,水能溶解的物质,都存在和水分子一样的状况,要么是极性分子,要么可以分离为电正性、电负性两部分。而油脂类型的分子也可以做溶剂,比如汽油。可以溶解的分子也必然是对称性程度接近,都是极性分子。比如手上沾了油漆,需要用汽油清洗。酒精,既可溶解极性分子(水),也能和非极性分子混合(香精)。从分子的结构来看,局部是极性分子,局部是非极性分子。但对极性分子和非极性分子的溶解能力都低于极性溶剂和非极性溶剂。洗洁精,使用的溶剂就和酒精类似,同时存在极性部分和非极性部分,可以洗涤油脂,并溶解于水。 平行四边形,满足镜像对称(穿过对角线交点的直线都是对称中心线)、旋转对称(旋转180度)。当变形时,对称不产生破缺!依然保持平行四边形。那么意味着平行四边形可以任意变形。正三角形,满足镜像对称(3个对称中心线)、旋转对称(旋转120度),通常的三角形没有对称性。那么三角形发生形变时,对称性通常消失了。比较两种形状的对称性变化情况,可得到结论:三角形形变是破坏性的,而平行四边形形变则保持完整性。那么三角形形变的代价大于平行四边形(如果三角形和四边形都不存在对称性,无法使用对称性来分析)。立体结构中,正四面体的情况和平面中的正三角形类似。平行六面体和平面中的平行四边形类似。那么同样正四面体很难形变,而平行六面体很容易形变。自然界最硬的物质金刚石,就是正四面体结构,其他坚硬的物质(刚玉,通常形式,莫桑石),都存在三角形结构。滑石,就是平行六面体,硬度很低,不如指甲。 电磁波充斥着宇宙,电场和磁场相互耦合。直观看起来,电场和磁场的对称性类似。丹麦人奥斯特做了一个实验,如右图。在直导线上平行放置一个磁铁,两者位于纸面所在平面。当导线通电时,磁铁偏转,离开纸平面。整个实验系统是保持同一平面内,作用双方导线和磁铁是平行,按照对称性要求,合理的结果应该是磁铁平行靠近或远离导线(对称性保持最高),或者南北极一方靠近,另外一方远离(南北极的差异体现)。总之是保持同一平面。结果却破坏了对称性。这说明不对称性是出现在电场或(和,)磁场中(按照居里定理的逆否形式)。电荷有单独的正电荷或负电荷,而磁极却永远是南北极共存,无法分离。这正是双方对称性不相同的外在表现。 中国历史时间平移性维持了千年,同时保持了社会结构的对称。基本是上层建筑和底层民众,不同朝代的上层出现方式不同,汉:世家,晋、南朝:上品,北朝:门阀,隋:门阀(时间短是因为门阀反击杨广成功),唐:门阀->军阀。宋:贵族消失,进入市民时代,中国进入顶峰时期,或许会改变时间平移性。但蒙古人入侵,中国灭亡。 迦太基是腓尼基人的移民国家。腓尼基公主避祸来到突尼斯湾,向当地人求借一张牛皮的土地栖身。获准后将牛皮剪成长条,圈里一大块地,修建了迦太基城。虽然采用了骗术,但对公主的承诺依然有效,如果是个王子的话,估计就是当地女首领同意的结果。问题是,牛皮长条的长度固定,所圈的土地是何种形状才能保证面积最大呢?我们采用对称的方法来解决。A.从直觉来看,牛皮绳索同样长度对面积的贡献应该是相同的。这个意味着从土地内观察绳索,满足旋转对称。土地就是圆形。B.从推理的角度,我们必须逐渐细化分析过程,获知土地形状。定义:1凸域,凸域边缘任意两点连一条直线,必然属于内部区域,不会和边缘有交点.2边缘上某点和相距周长一半的另外一点的连线称为径。推理次序:B.1土地的形状必然是凸的,为什么?B.2径将土地分为两块,则两块的面积一定相等。B.3如果径点所在地边缘是直线段,则此线段必然和径垂直。使用镜像对称证明。B.4边缘不存在任何直线线段,边缘是弧形的。使用镜像对称证明。B.5弧形边缘的切线必然和切点对应的径垂直,使用镜像对称证明。B.6不存在某点是两段弧的交点,即此点存在两条切线,切线的夹角不等于180度。使用旋转180度对称证明。B.7任意多个径的交点为同一点。使用镜像对称证明。B.8径的交点平分径。使用镜像对称证明。B.9径的长度都相等,使用镜像对称证明(*)B.10满足以上条件的边缘就是圆,土地就是圆形。#(若不使用对称方法,则需要变分法来推理。) 按照上题的推理方式,证明固定面积所围的封闭空间体积最大的形状是球形。在球面上,两点距离最短的线是什么?(线必须在球面上,不能穿越内部空间)(定义其中一点为北极,按照地球情况来看,北极和任意一点之间最短的线是什么?)最长的线又是什么?如何使用对称原理来推理?国际航班路线,经常穿过若干个国家的领空,会发现穿过领空的国家在地图上似乎并不在航线起点和终点之间。 现实的空间边界难以精确界定,游戏中的空间通常都是精确的。以游戏人物的包裹为例,都是二维的离散格子组成的空间。装入的物品也是小型号的二维离散格子,那么在填充包裹时,如何才能包裹容纳效率最高?随便在包裹中乱放物品,剩余空间会变得非常破碎,导致虽有足够的剩余空间,但无法放置一个物品。剩余空间以何种指标指示,才能反映剩余空间的完整程度?如有可能,编程实现包裹自动安置物品,使得包裹可以最大程度地满置。 前面提到蜂巢,表现为正六边形,完整地布满整个平面。布满平面而没有缝隙的形状有正三角形,正方形和正六边形(事实上,正五边形和等腰三角形混合、正方形和正三角形混合、2种菱形混合都可以铺满平面不留缝隙)。当设定以最小的边长总和来划分某面积时,毫无疑问,最接近圆的形状满足条件,结论就是正六边形划分平面。所以蜜蜂的蜂巢就是这一结果,可以最节省建筑材料。 信息的对称问题。在变换中,如果初始的信息没有任何损失,全部存在于结果中,那么从结果可以反推初始信息。我们对世界的认识就是以这种信息的反推得到。如果变换中损失部分初始信息,那么从结果反推初始信息将有两种情况:1.无法反推。2.反推出多个初始信息。现代密码算法,避免破译的方法就是制造信息损失(损失的信息就是密码!)。通讯中的加密信号,还要和伪随机信号进行处理,得到近似随机信号,让信号进入彻底的热寂状态。加密过程的复杂程度和解密过程的复杂程度不对称(这些过程的通常名称叫算法),解密复杂程度更高,使得复原信息的代价大幅度增加,当代价大于信息的价值时,我们就认为加密是有效的。现实生活中说某人的城府深浅,也是信息隐藏的另类称呼。比如说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隐藏对某信息的反应,以欺骗观察者。或假痴不癫,直接给出错误信息。我们的眼睛为什么是两只?我们观察的三维对象,进入我们的眼睛,投影在视网膜上。而视网膜是二维,因此必然出现信息丢失。而同一对象中两只眼睛的视网膜上的投影是有差别的,这种差别弥补了投影带来的信息损失,使得我们的大脑可以加工出对象的真实情况。刚才的分析可以得到什么结论呢?差别=信息!这就是为什么彩色的世界比黑白的世界更丰富,原因就是差异更大。同等的差异程度,信息相同吗?狗咬人,人咬狗,差异程度类似,但是一个很常见,一个很罕见。则罕见的差异信息更多。波特兰.罗素曾说过:参差多态乃幸福的本源。信息丰富,至少精神追求多样化。人失去个性,仅存共性,就成为卡夫卡所说的“没有面孔的人”,连环画中的士兵都是这样。 观察宇宙,由光谱和多普勒效应,我们得到宇宙正在膨胀!那么能否由观察不同距离的远离地球的速度,推导出宇宙的膨胀中心呢?二十世纪二十年代,美国天文学家沙普利建立了银河系模型,并根据观察来确定中心与直径。但站在地球上观察银河,只能看到天空中它的原始意义,因为太阳是位于银河系中。通常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但我们依然推导出银河整体的全部信息。从对称的角度来看,按照居里定理,纯粹的内部视角信息无法推理出以外部视角观察到信息。就像一个人不借助外部因素,无法把自己提起来一样。所以借助了银河系以外的观测信息进行补充。内部视角信息+内部视角观察外部所得信息->外部视角的信息。银河的中心、直径、恒星数量估计,这些信息是仅与自身相关,而运动方向及速度、旋转速度信息是从银河外视角观察的。当给出宇宙边界的界定方式、恒星的演变规律、宇宙的模型,那么仅与宇宙自身相关的信息就可以通过观测的数据进行反演。数据同时可以修正模型,这样反复进行,就在对宇宙而言尘埃一样存在的地球上,得到宇宙的景象!而宇宙是膨胀的->宇宙具有起点->宇宙居然可能不是永生的! 能量转换的对称问题。功转热,效率100%,热转功,效率<100%。因此热功转换不对称。这种不对称产生的后果就是时间单向性。若热功转换对称,则永生都是可能存在。但实际上一个物质能量封闭系统,最终进入热寂。 梅乐芝经理的科普文章(十三) 第13节分形和混沌 标度对称,放大缩小后保持不变,换而言之,对象的一部分和整体相似。一朵白云,取其一半,还是一朵白云。而通常的物体,比如一个汽车,取其一半,只是汽车零件而已。但是,在地球上任何实际的物体,不能持续按照标度对称的方式,反复取其一半。因为到达分子阶段,物体的外在形式已不存在。在我们的想象中,或理论思考中,我们可以认为这样一种局部和整体相似的情况存在,不必反复进行放大或缩小。 海螺的体型,幼年和成年完全可以认为是放大缩小关系。但是人的体型,幼年和成年,完全不同。比如婴儿的眼睛位于头部中间,成人却是位于头部三分之二。婴儿的头部和身高比例是1:5,随着年龄增加,头部身高比例降低到1:7。对动物而言,多数都不满足幼年和成年身体尺寸比例恒定。前面曾阐述过动物的身体重量、摄入食物量、散热状况、身体骨骼承受能力相互之间的关联。因此按比例放大是不可能存在。而海螺类似的动物,其身体类似一个扁平的饼状,螺旋状的管道形成身体结构,内部并无骨骼,移动需求也可以忽略。并且随着体型变大,螺管的厚度也在增加。和其他无恒定比例的动物结构完全不同。 树木和动物有很大区别。每颗树都有根部,依赖根部从土壤获得的水分和矿物质。每根树枝依赖母枝提供养料,母枝对树枝而言就是土壤。则树枝的成长过程和树木本身完全类似,仅仅是规模不同。而动物的身体各部分功能不同,整体才能组成生命体。且各部分的生长方式完全不同,对身体而言,不存在局部和整体类似的生长状况(少数动物,比如蚯蚓,身体分为两段,可以独自继续成长。这类型的动物接近标度对称)。 自然界中,局部和整体相似处处存在。一个树枝,上有分枝,分枝又有小枝,小枝还有树叶。这个和树本身就很相像。从卫星角度观察海岸线,曲曲折折。从飞机上观看海岸线,曲曲折折。走在海边,看海水的边缘,曲曲折折。虽然不尽相同,但是曲曲折折的形象完全雷同。攀登山峰,总是看到更远处的高山。待到登上高峰,发现远处连绵不绝的山脉继续在前方蔓延。虽然形状稍有不同。但是连绵不绝形成的山色涂层,如同画布上的色带一样,颜色逐渐递浅。虽不是秋水共长天一色,却是极目楚天舒的效果。无论在那里登山,层层叠峦的风景依然历历在目,禁不住让人喊道:我又回来了。 现代电脑游戏的效果越来越逼真,山脉、云彩、森林、星球都很难分辨是照片或电脑生成。这些外在差异巨大的对象,以计算机的视角来看区别很小,整体的计算机描述没有区别,仅仅是若干细节的数值不同。我们来观看如何生成雪花的轮廓。线段长为3,对其三等分,补充两个长度为1的线段,令补充的线段和三等分中间的线段组成一个正三角形。然后去掉线段三等分中间的一段。我们把这个过程称为构造过程。现画一个正三角形,对每一个边进行构造过程,则产生12个线段,对新生成的12个线段再进行构造过程。则产生48个线段。对新生成的线段重复进行构造过程,持续不断。最后就生成了一朵雪花的轮廓。最早由瑞典人Koch构造,称为Koch雪花。 Koch雪花有什么特点呢?每构造一次,线段的长度就为原长度的4/3倍。重复进行下,则线段长度无限增加。雪花的面积最终是多少呢?设原三角形面积为1,最后的雪花面积为1.6。面积是有限值,而长度无限增加!通常的线段长度都是有限的,而Koch构造的线段长度无限,按照前面定义的一维(长度)、二维(面积)、三维(体积),Koch的线段并不满足通常的维数定义。虽然是线段,不可能是二维,但长度无限,也不是一维情况。为了能够使用维数来定义对象,我们取消维数是整数的要求。那么Koch线段的维数就处于一维和二维之间的某个数值!标度对称中的增加系数,就是构成过程进行一次线段长度增加的比例4/3。 观察人体的肺泡,前面曾介绍,为了充分进行气体交换,人体的肺泡数量多而体积小,在总体积不变的情况下,肺泡面积大幅度增加。如图为肺泡示意图。可以看到,和树木的情况类似,气管是树干,支气管是树枝,支气管下分的小管道是小枝,肺泡是树叶。如果这个过程持续分散下去,最终肺泡面积会达到无限,但实际的生物世界总是存在限制,但从思考的角度可以认为肺泡也是一类型的标度对称。其特征是体积有限,但面积无限!因此人体肺组织的维数就是介于二维和三维之间。标度对称中的增加系数,就是肺泡每级分割空间所增加的面积比例。 现在我们命名这些维数居然不是整数的对象,称为分形对象。可发现,这些对象仅仅是满足标度对称的特定分类。标度对称的增加系数则依赖构造过程中的表征增加比例,比如长度增加比例。 思考: 1.在现有世界中,我们可以观察的静态对象最大维数为3。当维数不限定为整数后,可观察大量维数0~3之间的对象。那么是否存在维数大于3的对象?膨胀的宇宙算否? 2.Koch线段的标度对称增加系数为4/3,维数介于1和2之间,能否使用4/3来描述其维数?回忆我们对维数的定义,这样的增加系数是否满足重的要求?对于肺泡这样的对象,如何使用增加系数来定义维数?以汽车的尾气净化装置中的铂颗粒的分形过程为例,尝试给出维数数值。 3.如右图构造,对线段取三等分,去掉中间的一段。重复构造下去,则线段的长度为0!此时线段的维数小于1。线段最后变成无数个离散的点,线段已经无法维持,成为点集。以德国人Cantor的名字命名。 4.如右图构造,在立方体的某个面上,九等分为九个正方形,挖掉中心正方形对应的立方体,对其他五个面也同样进行挖掉中心立方体。也就是对立方体二十七等分,挖掉各面六个,最后将立方体中心的小立方体(颜色涂黑的部分)也挖掉。以上操作完成一次构造。反复进行同样构造,最后立方体的体积为0,面积无限,变成一块海绵,以波兰人Sierpinski的名字命名。尝试给出维数。观察面筋、冻豆腐、雪魔芋。 5.皮蛋,又称松花蛋,在蛋白表面存在若干花纹,类似松花。形成的原因称为粘性指进(viscousfingering),因流体粘度不同,粘度小的流体渗透进粘度大的流体时产生的随机分叉状况。(皮蛋的蛋白液变性,失去生物活性,成为凝固状蛋白,通常称这种现象为中毒。早期皮蛋的外包药剂中含有铅的氧化物,俗称密陀僧。现代皮蛋工艺中去掉了铅,采用锌或铜的氧化物。) 分形的构造过程中,重复进行构造,每次构造的规模不同,依次递减,我们将这种递减规模的重复构造行为称为递归。标度对称和递归是对同一种现象的不同视角描述:标度对称侧重整体特征,是静态描述;递归侧重实现过程,是动态过程。事实上,规模的递减是表面现象,递归的本质是:每次递归都在上次递归的结果上进行。 现代军队的组织是标度对称。以三三制为例:一军三师,一师三团…;变成一颗树的情景。树根是军,树干是师…树叶是士兵。军队的指挥是递归过程,军长给师长下令,师长给团长下令…班长指挥士兵。每个指挥者仅仅指挥若干个下属即可。 分形都存在对应的递归实现。以Sierpinski垫片为例。A:如图所示,面积逐渐减少,最后为0。B:让人震惊的另类递归构造。1.在三角形内任意取一点,如右图中的十字星位置,2.随机选三角形一个顶点和十字星点连接,取连线中点,用五角星表示。3.使用步骤2生成的五角星点为顶点,重复步骤2。最后也生成了Sierpinski垫片。注意:在表面上看此递归过程和上图中的递归不同,但实质都是依赖上次构造过程的结果来进行。由居里对称定理来分析,初始值是随机,过程对称,群体结果居然是对称!似乎不满足定理。但初始值随机,则全部随机的初始值可以布满整个三角形内部,意味着初始值的群体是对称的。即消除了个性的群体属性是对称的,对称的原因->对称的过程->对称的群体结果。那么任意一个随机初始值,不过是这个对称过程的具体实施。(结果是群体的!假设结果也是个体的,则初始群体的对称->结果群体的对称,单个初始和单个结果是否对称,则完全不知!此刻是个体->个体,而非个体->群体)(并非所有的随机初始->对称过程->对称群体结果,但群体结果的和是对称的。) Sierpinski垫片内包含任意一维的图形。按照A生成方法,结果让人很难相信,一个所有条件都固定的生成方法居然可以包含任意一维图形。但按照B生成方法,由于初始值是随机的,出现任意的一维线条组合似乎容易接受。在Koch构造中,新增加的2个线段突起的方向固定是起点到终点的左边。若让突出方向变为随机,则Koch线段也可以包含任意一维图形。你能想象到的一维任意复杂图形,都没有Sierpinski垫片和随机Koch线段复杂!这种包含了全部(!)一维图形的一维图形,我们称它实现了一维图形的遍历。普通的Koch线段内,存在平移对称或旋转对称,无法满足遍历性。 最早研究分形的几何图形的人是法国人本华?曼德博(Mandelbrot),他使用复数递归给出了极其漂亮的分形图形,这些图形充分阐述了分形的特征,自相似,也就是标度对称。 思考: 1.我们的大脑,保持分形结构,存在大量褶皱,使得大脑皮层的面积达到很高的数值。我们大脑的神经细胞(神经元)连接方式的可能性居然比宇宙中的原子数目还多!神经元的连接方式如果能遍历任意组合,那么我们将成为神!实际上我们大脑负责处理多数事物的神经元连接方式组合远远超过其他动物,因此在竞争中所向无敌。但组合方式数量始终是有限的(在很多项目上,因为处理神经元数目少,所以据劣势。比如视力vs隼,嗅觉vs猪;但理性思考和抽象思考方面的能力,使得人极度膨胀,丧失理性,有着成为神的冲动。) 2.不同尺度海岸线的曲折类似状况,蕴含着标度对称,就意味着存在遍历一维曲线的能力。通常可以使用随机Koch来模拟海岸线。海岸线决定于大陆板块的运动、冰川变化、河流泥沙的沉积。而这些和地球内部流体运动、大尺度气温变迁相关联。可以说着小尺度上,决定海岸线的因素很随机,在大尺度上也很随机,直到地球板块阶段,大致轮廓才能确定。这也正是随机Koch线段可以模拟海岸线的原因。 3.地质运动和火山这两种造山起因完全不同,所以山的外在表现特征不同。撇去山上的植被,无论规模大小,都存在不同程度的相似性。山的体积是有限值,而表面积无限扩充。和海绵相同,都是介于二维和三维的对象。火山喷发时,会产生大量浮石,可漂浮在水面上。这些浮石都是海绵类型的分形结构。由于孔状连接毕竟是岩石材质,可以作为搓脚石,去除体表死皮组织。 4.递归的本质给出了一个限制,上次递归的结果作为本次递归的初始值,那么意味着递归的输入和输出是同一类型。如果输入和输出完全不同类型,比如能量和时间,那么无法完成递归。在物理系统中,可通过变换过程的作用方式,使得输入输出完全同类型。最简洁的类型:输入输出是纯粹的数值,没有任何单位。在物理上称为无量纲方法,由美国人Buckingham提出的Π定理来处理。在数学上,数值没有区别,但是存在数的组织方式的差异(标量、矢量、矩阵…)。当组织方式相同时,递归的方法一般称为迭代(过程一般称为算子)。数值大小上的差异:在计算机实施运算时,数值差异太大,导致表达误差的放大。让输入输出的数值大小接近(最好是在1附近),最大程度地保持精度,称为归一化处理。递归结束时,输出为最终结果,那么递归过程的中间产物从几何角度来看,就是不断接近最终结果的过程,可把最终结果称为不动点。如果中间结果和不动点之间的距离在持续减小,则过程是单调的。现实的世界总是存在误差,无法完美地抵达不动点。通常在中间结果在小范围变动而不逾越范围时结束递归,称递归停滞,并以此时中间结果为最终结果。 分形必然意味着递归,但递归不一定产生分形!分形是递归的充分条件,递归是分形的必要条件。意味着分形和递归两者不对称。那么产生分形和不产生分形的递归,存在什么差异? 在自然界,任何变动,都可以从多个角度来观察。从能量的角度,系统任何变动都可以分类为获得能量、能量不变、失去能量中的一类。失去能量过程,能量最低为0,无法为负。因此这类过程不可能产生遍历状况,因为能量比初始大的情况永远无法出现。获得能量过程,如果能量持续增加,最后到无限大。但能量低于初始值的情况无法出现。因此如果递归过程出现遍历,就必须:1.能量放大。2.能量不是单调放大,中间出现反复(震荡),进入低能量状态。能量不变,则能量任意转换。由能量转换的不对称性,最终能量变为无价值的热,无法实现能量遍历。能量无限大,这个无法在我们的宇宙出现。因此换视角,以状态的视角来观察递归过程。状态变动存在范围,那么观察状态是否遍历整个范围。状态变动,如果存在不动点,无论是单调接近还是震荡接近,都意味着无法遍历。如果中间结果的变动范围:1.始终不存在收缩,2.并且无规律可寻,那么意味着遍历(变动范围一直在增加,可能出现吗?)!我们把遍历状态的过程称为混沌过程。 在一个区间内出现遍历,和无限制的遍历,是等效的吗?遍历意味着标度对称,那么有限区间可以放大到无限,因此遍历等效。因此观察递归是否产生分形,则观察递归是否存在上述的两个特性。 递归出现分形与否,有时候仅仅只是某个数值的微不足道的差异。对于这种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情况,我们称之为不稳定状态。而毫厘产生千里的效果,称为蝴蝶效应。迭代过程表达式ax(1-x),当初始x在[0,1]之间时,反复进行迭代,a信息完全的过程->信息消失。分解这个过程为两部分:1.信息完全->信息完全的过程->信息完全。2.微小的未知信息->信息完全的过程->(数量未知)未知信息。综合两部分,可以推理出,虽然未知信息的数量未知,但肯定和原始信息的数量相当,导致综合结果对应的信息消失!那么递归过程必然实现了将微小的误差放大到足以扰乱正常信息的程度。递归过程放大误差信息。本质是误差的数值逐渐变大。而递归结果存在范围,则意味着原始的数值无法增加,原始信息量和误差信息量相比,逐渐降低。 2.若将精确初始值当作误差来看待,则递归过程必将中间结果放置到允许范围的任意位置,假设存在某些无法抵达的位置,则意味着误差信息是有规律可循的!因此产生混沌的递归必然蕴含着遍历。 3.计算机的精度截断,意味着未知信息的丢失。事实上,在误差放大过程中,不断依赖从前是更微小的数值补充未知信息。截断意味着补充丧失。在递归计算时,出现重复情况。比如递归进行2000次,发现结果和初始值完全相同!那么这个递归就存在周期为2000的周期性。当精度提高,发现周期性延长。若不存在精度截断,则不存在周期性。 4.计算机不可能模拟真实的天气变化轨迹,但却可以尝试让真实天气轨迹为阴影轨迹。进行气候模拟时,初始的气象观测值非常多,都存在误差。多次计算机模拟力争找到阴影轨迹为真实轨迹的情况。事实上在解释计算结果为真实天气状况时,大量轨迹对应的却是数量相对很少的气象状况。最终给出了各种气象状况的可能性。 5.现实生活中观察周期性的变动。轻轻打开水龙头,缓慢生成水滴,最后滴落。统计一分钟下落的水滴个数。然后轻微拧大水龙头,增加出水量。继续统计一分钟水滴个数。会发现,水滴个数不变,仅仅是大水滴、小水滴、大水滴、小水滴这样的方式滴落。当出水量大到一定程度,水滴个数突然变成原来的两倍!在原来滴落两滴的时间内,四滴水滴落。继续拧大水龙头,观察水滴个数,发现增加的规模都是两倍。以原始两个水滴之间的时间间隔为单位,统计此时间段内水滴的个数,则水滴个数就是2、4、8、16…这样的序列。没有其他情况出现!当水滴个数增加到一定程度后,水滴序列不再有规律,水滴似乎随机下落,混沌出现!继续放大出水量,水滴之间无分割时间,变成小水流。(注意水龙头下面用容器接水,避免浪费。此时不能用称重的方法来统计水滴个数,因为大小不同。) 梅乐芝经理的科普文章(十四) 第14节从无序到有序 前面曾介绍熵,就是混乱程度的度量。而混乱程度就是无序程度。如何体会混乱?在一个系统中,以什么标准来表达混乱程度的增加或减小?以4硬币的系统为例,全部是正面或反面朝上,则系统仅有2种状态。如果是2个正面2个反面,则有12种状态。以状态的数量为混乱的程度指标,那么硬币系统全部同面向上的状态数量最少,无序程度最低,有序程度最高。2正2反的无序程度最高,有序程度最低。冰中的水分子固定某个位置震荡,而水的分子可以自由移动,同质量水就比冰的熵高。由热力学第二定律,封闭系统(物质和能量守恒)的熵总是增加的。也就是混乱是系统趋势。但在自然界,可以发现大量由无序变有序(无序程度由高变低)的情况出现。秋高气爽,天气中经常出现云街现象。前面曾介绍对称的破缺,产生Bénard对流。细胞的繁殖过程中,把混乱的材料分子,加工成极端有序的排列,双螺旋DNA。这些现象的出现,似乎违反了熵增原理。 这些有序现象(称为自组织现象)的产生条件,和热力学第二定律的前提条件不同。在自组织现象中,物质和能量都在变动,不满足熵增的基础要求。一个系统,和外部环境进行物质及能量的交换(熵也同时发生变化),当系统可维持平衡时的结构称为耗散结构。依赖环境的能量补给以及将熵释放到环境中,此时系统的熵不变或者减小。这个理论体系是由比利时人普里高津建立。从全局来看,热力学第二定律依然成立,熵减小仅在局部发生。 地球诞生时,遍地岩浆,火山和陨石撞击时常发生。随着时间流逝,表层逐渐冷却。那时是荒芜的世界。化石记载,自38亿年前,出现原始的生命形式(同时期地球产生磁场),地球的表面地貌和大气完全由生命改变。地球生命的出现和发展历史,就是由无序变为有序最强烈形式。我们的出现就是终极逆天改命! 思考: 1.Bénard对流出现时,分子状态总数因对流的出现而大幅度减小,系统的熵因此变低。系统的对称性突然破缺,对流的平移中心线和旋转对称轴由以前的无数个降为几个。但(!)系统的信息量急剧增加。熵、对称、信息是相互关联的,熵是系统各部分能出现的状态数量总和,对称是系统的对某种操作的不变性,信息是系统各种状态存在的可能性大小的度量,体现不同角度对系统描述的结果。混乱程度愈大,各部分愈相似,则1.不变性愈大。2.差异愈小=信息量愈小。 2.生命的起源有多种解释。浅海、泥沼、冰湖、深海、粘土、火星(或彗星)都是可能的起源地。由于无法复制当时的情况,所有的理论都是假说,区别在于可行性大小。但可行性大小与当时的情况没有关联,因为不能重复进行多次生命起源实验来验证可行性。但也可以争论生命是多次起源的。总之,生命是出现了。从无甚关联的一些分子团,到细胞结构的出现、RNA、DNA,分子的组织程度突飞猛进,由无序进入到极端有序,DNA记录了生物一生所有可能的生化反应(仔细观察白炽灯泡的钨丝,和DNA有类似结构)。在地球上看来,是发生熵极端减小事件,太阳辐射为此事件提供能量。从太阳看来,毫末之处的浪花翻转,丝毫不影响本系统的运转,再过50亿年,再极端的事件也湮灭在太阳的末日中。唯一的期待就是涅磐。因为组成我们身体的材料都是更早恒星的遗物。 3.具备现代意义上的城市早在公元前2000年出现在印度河下游。但是工业革命以后,才大规模出现在这个世界。乡村,类似大的分子团,在广泛的区域内存在,相应的对称性和熵都比较高。城市则更像细胞,组织齐全,具备各种功能。世界的城市化过程,就是世界的熵减过程。 4.人类的祖先来自东非,这个已成为共识。在人类先祖进入到旧石器时代后,持续了百万年,也没有什么进展。和黑猩猩、海獭一个层次,熵值非常高。新石器时代是重大突破,人类很轻易地征服了整个陆地世界,适应了各地环境,产生不同的生存方式,熵值陡然降低。1万年前,当人类摆脱狩猎,进入农业时代,社会的组织(因农业生产需求)及宗教的发展,使得文明得以诞生,产生更高层次的人类群体形式,熵值变得更低。目前科技的进步,带来的变化太快,以信息量的方式来计算,就是信息爆炸。就在这个时代,却存在着信息的大量流失,就是多元化的消亡,大量弱势文化、语言、思维方式在席卷全球的浪潮中无法立足,成为古董或书本文化,仅仅出现在数据统计中。但是这种信息的损失在更强势的信息爆炸面前如同大海中的浪花。 5.文明的发展,就是熵减的过程。以此角度出发,公元前六世纪到五世纪,是人类文明的一个爆发时期,可以和生命历史上的寒武纪大爆发类比。熵的变化太剧烈,真是神奇的时代。希腊哲学、波斯祆教、印度佛教、中国诸子百家等各个地区的代表文明都蓬勃发展,形成了现代文明的基石。从文明的多样性来看,后期反而是在降低。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就是文明的倒退。文明的特性在创造,失去创造性就是衰落。君不见自秦始古代辉煌而杂乱的成果创造者是不知何许人,只有代名词劳动人民,焚毁后的历史就是帝王将相和奴隶主的家谱八卦。此时,不符合文明的形态,符合自然界的形态。 6.生命从单细胞发展到人的状态,复杂程度的增加难以计量。从生命的总体而言,全部生命的熵却变化不大。38亿年来,地球生命的主体永远是细菌类型的单细胞生命。愈复杂的生命,数量愈少,生存环境要求愈高。人只能在地面生存,而细菌可以上穷碧落下黄泉。生命的演化,就像扫地一样,大量的尘土(细菌)在地面,少量细灰(高等生命)扬起来。时不时的来个偶然事件,导致地球高等生命大灭绝,对于生命总体几无影响。但生命个体熵的急剧减小,对我们的意义很大。 7.无序的度量是熵,有序的支撑是能量。能量和(或)物质的注入,使得系统熵降低或减慢熵增加。Bénard对流依赖热量的持续注入,过冷水的结冰依赖外来凝结核,豆腐制作中的盐卤,地球生命依赖太阳能,我们的生存依赖食物,钢铁的出现依赖大量燃料提供热量的冶炼。唯一的问题是我们拥有智慧杠杆,可以在同样的物质消耗下(爱因斯坦、克里克的饭量不会超过参孙),产生自然界千百万年才能出现剧变。 在某些情况下,无序到有序(以我们的判断标准)对应着熵增加的过程。似乎是违反我们的认知。液晶大量出现在生活中,而液晶最初被发现时,就是液体保持浑浊,但加热到特定温度,浑浊的液体突然变得清亮。正常情况,加热是导致混乱程度增加的手段,而液晶表观却是无序(浑浊)变有序(清亮),实际上,液晶的确是无序程度增加了! 液晶的分子呈棒状,运动状态是棒指方向和棒平移两种状态的合成。那么棒状分子的无序程度(熵)就是棒取向无序程度(取向熵)和棒平移无序程度(平移熵)的和。当分子间距很大时,棒的取向完全不影响棒的平移,此时液晶处于浑浊状态。当分子间距变小时,棒的取向和棒的平移就相互干扰。当棒的取向完全一致时,棒的平移程度可以获得最大空间。此时平移熵的增加值大于取向熵的减小值,因此总熵增加。所以当温度增加到一定数值时,分子平均间距逐渐减小到特定数值,取向熵消失,仅剩下平移熵。此刻,以我们的视角,液晶变得完全有序。这就是熵致有序。本质就是有序导致内部分子运动自由空间变大,以增加熵。这是美国人昂萨格的思考结果。 思考: 1.视角不同,有序也能和混乱取得共识。原因在于我们眼中的有序和混乱并不是必然对立的。某些时候混乱状态是有序的,完全是我们的有序标准和自然界的有序标准不同。产生错觉的原因是我们总以为自己是对的。 2.液体和固体的混合物,容易产生一些奇特现象。蛋白石,是一种宝石,澳大利亚产量最大。一种液体和固体微球的混合物。内部小颗粒和大颗粒分离,各自形成团簇,最终增加了整体熵。因整体是有序阵列,尺寸和可见光的波长相当,在自然光照射下,某些颜色的光反射抵消,其他颜色的光保留在反射光中,使得蛋白石表现出丰富多变的色彩。黑色蛋白石,和U潜艇的橡胶声纳隐身层原理相同。可以把它当做自然形成的光子晶体来看待。自然中蝴蝶、孔雀色彩斑斓的外衣,其羽毛鳞片上细微的反射结构也是类似结构。这些有序结构可以产生反射色彩,类似尺寸的无序结构也可产生反射色彩。起决定作用的就是反射结构(颗粒)的尺寸。而有序和无序的差异体现在光的入射角度不同,有序可能产生连续(间断)颜色变化,而无序不受入射角度影响。当反射颗粒较大时,白光完全反射,形成乳白色,比如牛奶。因结构而产生的颜色优点是颜色浓烈而不褪色。 3.化工的发展,合成大量新材料。很多材料的分子都是长链结构,平常保持松散的状态。比如合成橡胶。当用力拉伸橡胶条时,这些分子的逐渐拉直,但内部原子之间无任何变化。分子的形态逐渐变得有序,整体熵减小。所需的能量就是拉伸力作的功。当橡胶条到达极限后,就很难再拉动,此时是原子之间的力作用结果,如果继续拉,原子之间的结构被破坏,橡胶条断裂。可以看到,熵变的效果就是物质产生尺寸变化幅度很大的弹性。而钢铁的弹性允许的尺寸变大范围很小。(通常的弹簧为什么可以有较大的变动范围?)我们的DNA也是长链结构,但组织方式和弹簧很类似(老式的白炽灯泡,里面钨丝也是类似状况)。 4.人体内部有大量蛋白质,结构迥异。组成器官结构、催化生化反应。当初蛋白质在自然条件下产生时,不存在任何产生生命的目的性。其结构完全符合自然熵最大的结果。那些在自我复制环节中出现的蛋白质数量逐渐增加,成为生命的基石。其结构和合成方式被记录在DNA中。不同的生命在各自的内环境下还生成特定的蛋白质。比如人体就存在这样蛋白质,通过对早期人类粪便的鉴定,可以推断出主人是否食人。 5.蛋白质因熵而生成的特定结构,存在镜像对称性。这两种镜像对称的蛋白质熵相同。正常情况下,两种蛋白质都在自然中生成。并且蛋白质组作为组织原材料或催化剂时,都只能对和自己处于同一镜像对称侧的蛋白质起作用。镜像两侧的蛋白质无法相互作用,因为结构无法匹配,如同左手无法使用右手手套。早期生命偶然地使用了镜像对称的左侧蛋白质(成为左旋)为基础结构,导致目前生命全是左撇子,没有镜像右侧蛋白质存在的余地(没有DNA记录、没有组织生产)。假设存在造物主,看样子祂是左撇子,不完美。 【量子理论化学方程式相对论】 综合: 1.烧菜总是大火烧开,小火炖熟,最后大火收汁,为什么这样做? 2.大风中为什么很难呼吸? 3.一楼和地下室为什么比较潮湿? 4.索尔仁尼琴在小说《古拉格群岛》中写道:大约1948年的苏联科学杂志上刊登了一篇文章,一群犯人发现一个冰凼,里面冻着一只类似蝾螈的动物,由于保存的相对完整和新鲜,那些人当场砸了冰,把动物烤着吃了。若此事件为真,推理气候的变化情况。(关键词:冷血?热血?龙卷风?保鲜?质量?) 5.文明出现在亚热带和温度,而热带和寒带则出现很晚或基本没有,为什么? 6.6000万年前生物灭绝事件中,幸存者包括鲨鱼、鳄鱼、龟等动物,还有一些小型的哺乳类动物,为什么这些动物能幸存? 7.来自火星的陨石,发现自南极,为什么去南极找陨石? 8.癌症最易出现在那些细胞更新快的组织上,顺式-二氯二氨合铂是一种抗癌药物,引起恶心呕吐,头发脱落,为什么? 9.食物的生熟区别是什么? 10.各文明中大洪水传说,估计发生在什么时期? 11.儒勒凡尔纳的小说《神秘岛》上生活着豹子,这可能吗?为什么?而笛福小说《鲁滨逊漂流记》中岛上生活着山羊,这可能吗? 12.电影《未来水世界》,若不存在陆地,主角能航遍全球吗? 13.二战末美军修的云南通往印度的公路和秦统一后始皇修的驰道,寿命差距如此大的原因是什么? 14.雅典神庙、马丘比丘的城市残骸犹在,秦咸阳、汉长安、隋大兴(唐长安)、宋开封均湮灭,差别何在? 改名通知 由于种种原因,主要是书名里有敏感词,我们的1649的书名总是遭受屏蔽,所以改名为我们的1654,书写到现在,名字不重要了,内容是核心问题了。 梅乐芝经理的科普文章(一) 第1节杠杆 在远古时期,没有现代大型工具,人们在需要搬动大块石头的,往往使用杠杆来撬动,如右图。 三角部分是支点,黑色是木棒。在右边的向下箭头处,是人用力的地方,左边向上箭头处,就是木棒撬动石块的位置。可以用较小的力,撬动左边的大石块。整个杠杆,有两个用力点和一个支撑点。(在以后的叙述中,箭头向下的位置,都表示人用力的地方,箭头向上的位置,都表示物体受力点地方。) 这就是典型的杠杆,是置放连结在一个支撑点上的硬棒,这硬棒可以绕着支撑点旋转。 在中国战国年代,墨子曾提到应用杠杆与其操作机制的机械。古希腊时期,阿基米德和亚里斯托德,都讨论过杠杆原理。其中,阿基米德最著名的言论:“给我一个支点,我就可以举起整个地球。 最开始的杠杆是为了省力,可以使用较小的力来产生较大的力。但在使用中,可以任意调整支撑点和用力的位置,这样就产生不同的应用。 最基本的杠杆如图2.A,比如跷跷板。图2.B的杠杆,比如镊子。图2.C的杠杆,比如核桃夹子。 选读:『『杠杆的作用效果计算: 如图3.A,支点右边木棒长4米,左边1米,在右边放100斤重的物品,则左边可以撬起400斤的物品。实际上,左右两边的(重量×长度)是相等的。当杠杆如图3.B时,支撑点在最左端,右边有100斤放置的长度是5米,则需要500斤向上的力气作用在长度1米的位置。也满足(重量×长度)相等。 杠杆效果可以累加,比如图3.B,在4米的位置放置125斤的物品。则在1米的位置需要1000斤的力气才能撑住。也就是(1000斤×1米)=(125斤×4米)+(100斤×5米) 使用杠杆的结果:如图3A,右边的木棒向下移动0.4米,左边的木棒才向上移动0.1米。虽然可以用100斤的力气撬动400斤物品,但是400斤物品的移动距离却是实际用力移动距离的1/4。』』 事实上说明了一点,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总是要付出代价。用小的力来移动大重量的物体,代价就是移动距离小。用大的力来移动小重量的物体,效果就是可以移动更大的距离。 生活中的杠杆: 确定以下工具的支撑点和两个用力点 1.啤酒开瓶器, 2.剪刀 3.菜市场里面老式的秤。(包括台秤) 4.筷子 观察家里面的各种工具,确定有哪些是使用杠杆原理。并找出支撑点和用力点,并分类为图2.ABC中的哪一种。 古代的军事应用: 1.美洲人使用的标枪投掷器,阿塔阿塔。 由一根木棒和绳索组成,类似于老式赶马车的鞭子。使用时,人握住木棒的下端,标枪卡在绳索末端的卡子中,用力向前挥动木棒,标枪在最高速时脱离卡子。3万年前的猎人就使用这种方式狩猎。500年以前,在现墨西哥曾存在古代文明阿兹特克,这种投掷器就是其武器之一,标枪可投掷250米。 在体育比赛中,标枪投掷时,运动员的胳膊就相当于标枪投掷器的绳索,躯干相当于木棒。这种情况下的投掷记录可达100米。 比较可发现,使用投掷器,杠杆效果很明显,投掷距离增加了1.5倍。 2.配重式投石器,回回炮 右边是配重,一般是大量石块。左边是待投掷东西,可以是大型石块(破坏防守工事,城墙)、燃烧物、毒药、污染物(动物尸体,用于制造瘟疫,14世纪蒙古人使用这种方法导致鼠疫流行)。由欧洲经伊斯兰地区传入中国,故称之为回回炮。蒙古人在灭亡中国时,使用这种武器进行攻城。攻击距离一般和杠杆长度成正比,大型的攻击距离可以到300米以上。 思考: 1.在什么情况下杠杆无法使用?【当木棒断裂时,杠杆就无法使用。所以木棒要足够结实。支撑点也必须有足够承受能力。】 2.木棒在那个地方的受力是最大的?【杠杆在使用时,木棒不同区域的受力不同,当支撑点在木棒内部区域时,支撑点处的受力最大。当支撑点在木棒端点时,木棒内部的受力点处受力最大。】 观察: 1.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观察老式的秤。看秤杆的粗细有什么变化,并思考为什么。 2.用一次性筷子夹物品,每次都比上一次物品重,当筷子断裂时,观察筷子在何处断裂。 3.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观察载重卡车车厢下面的承重梁是什么形状,思考为什么。 4.乒乓球和羽毛球,需要发力时都是手腕用力,这样打出去的球速度才快。 5.人的身体充满了各种杠杆。仰卧起坐,腹肌带动上半躯干运动,组成杠杆系统。后蹬跑,跟腱和脚掌、大腿肌肉和膝盖都组成了杠杆系统。咀嚼时,感受下颌的杠杆系统。仔细观察身体,究竟有多少杠杆系统。 6.双截棍,和长棍、阿塔阿塔相比较,看看区别。少年大卫的武器,牧羊人投石子的装置,和赶马车人的鞭子的区别。 全书读完后,尝试一下问题: 1.在杠杆计算时,忽略的木棒的重量。实际计算时,木棒的重量也要考虑在内,在图3.A中,木棒每米重10斤,左边放置400斤物品,右边要放置多少斤才能撬动? 2.如果支撑点支撑不住会发生什么情况?比如在图3.A中,支撑点为大块的干土。左边放置400斤物品(忽略木棒重量),在右边开始慢慢增加物品重量,当物品重量增加到50斤时,支撑的干土开始破碎。此刻,杠杆效果由图2.A变成了图2.B的模式,那么干土受力为多少? 3.杠杆的组合,如何使用2个杠杆,使用100斤向上支撑力来撑住2500斤的物品? 4.图3.A和3.B中,支撑点受力分别为多少?(有条件的情况下,观察老式秤使用情况,并观察支撑点的使用状况) 5.考虑木棒重量,每米10斤。那么问题3中的组合杠杆,需要多少斤支撑力才能撑住2500斤? 梅乐芝经理的科普文章(二) 第2节弹性 橡皮筋比较常见,拉开就能感觉到它的收缩力,拉得越开,收缩力越大。弹簧,是另外一种使用很频繁的工具,也有同样效果。 物体形状发生变化,有一种恢复原形状的趋势,而这种趋势的表现就是弹性。衡量弹性的大小就是弹性力。 英国人胡可给出了以他名字命名关于弹性的定理,弹性力的大小和形变成比例关系。 日常生活中,大量存在着弹性的使用。从玩具到乐器,无所不在。因为物体的形变可以有很多形式,对应弹性也表现为很多种形式。以弹簧为例,沿着弹簧的纵向,拉伸或压缩,就产生相应的拉力或弹力。将弹簧扳成弓形,则产生侧向的弯力。像开锁一样扭弹簧,则产生扭力。这些力,都是以恢复原形状的作用方向命名,都可以统一命名为弹性力。 特别的弹簧:空气,可以大幅度压缩在密闭的空间。当气体压缩后,产生弹力。 生活中出现的弹性: 1.简易弹簧秤 2.席梦思床垫 3.锁 4.发卡 观察生活中出现的各种弹性,并分析对应的弹力是何种情况。 有条件的情况下,尝试使用细铁丝制作弹簧。在一根圆棒上(比如擀面杖、竹竿,最好是一端稍粗,一端稍细,方便取下铁丝),用细铁丝均匀缠绕,固定较长时间后取下。检验这个弹簧,在什么情况下,可以有效产生弹力,在什么情况下,失去弹性。 弹性的应用非常早,在狩猎时代,标枪和弓箭是史前时代的最强有力工具,人类借助这些工具配合陷阱,可以战胜力量和速度远胜人类的猛兽。 古代的军事应用: 1.弓箭 弓臂是由弹性好的材料制作,弓拉开后弓臂产生极大的弹力,由弓弦将力传至箭上,使箭获得很大的发射速度。 弩是弓的变形,有箭的导向板和弦的卡座,由扳机决定发射与否。 弓的优点:在单位时间内,弓可以射出更多的箭,弓的个头可以做的较小(反曲弓),便于携带,操作便利、灵活,对箭的要求低。更适合地形复杂的丛林、快速移动的骑兵。 弓的缺陷:弓全凭操作者的臂力,在持续发射30只左右后,弓箭手力气基本耗尽。射击的准确度完全依赖操作者的感觉,要对弓箭手进行长期训练才能合格。 整体而言,对器具的要求低,对操作者的要求高,适合游牧部落使用。 弩的优点:操作人员稍做培训即可使用,可以使用腰部力量和腿部力量增加上弦,精度高,威力大。可以小型化作为一次性攻击武器,大型化可以攻击工事、营地。(秦-明.蹶张弩、腰开弩,三国.连弩,唐.床弩,宋.神臂弓)。 弩的缺点:射速慢,对箭的加工精度要求高。本身较大,运输条件要求高,后勤压力大。对器具的要求很高,对操作者的要求低,从制作到维护,文明程度高才能大规模制作使用。(特例:连弩可以持续发射,是古代版的冲锋枪。但威力相对小,对箭的加工精度要求很高。) 2.投石器 原理和捕鼠器相同。通常的捕鼠器是由扭力弹簧组成,诱饵触动扳机。投石器依靠扭绞绳索产生力量弹射。弹射杆平时是直立的,杆的顶端是装弹丸的开口容器,杆的下端插在一根扭绞得很紧的水平绳索里。弹射时,先用绞盘将弹射杆拉至接近水平的位置,容器内放进弹丸。松开绞盘绳索时,弹射杆恢复到垂直位置将弹丸射出。 类似装置有:古希腊投石车、三国霹雳车、北宋旋风炮。自宋开始,火药开始进入军事领域,于是投掷火药包,称之为霹雳炮。并且开始出现原始的火、枪,由火药产生推动力来发生弹丸,称之为突火、枪。砲逐渐过渡到炮。在明时期,神机营就是专业火器营。 思考: 1.物体形变后,什么情况下,不产生弹性?【当物体形变后,无恢复原形状的趋势时,将不产生弹性。比如土块。】 2.铁丝和钢丝的成分主要都是钢,但钢弹性比铁好,实际使用的弹簧都是各种钢制品。【铁丝形变后恢复能力差,也就是说形变稍大,就无法恢复原形状。而钢丝则在形变很大时,还可以保证恢复能力。。】 3.固体产生弹性,比如弹簧,气体产生弹性,比如气、枪。液体能产生弹性吗?【液体和气体都没有固定形状,在密闭空间中(比如玩具水枪和自行车内胎),液体很难压缩,气体很容易压缩。所以通常情况下,液体无弹性。特殊情况:在物体高速与液体相碰,因为时间非常短,液体来不及移走,并且很难压缩,此刻液体就像固体一样坚硬。高空跳入水中,对人而言,水面就和水泥地面一样效果。高速水流可以切割金属,效果等同于工具钢刀。】 观察: 1.如果有高压锅,比较高压锅放气和和气球放气的异同。 2.检查自制的铁丝弹簧,观察何时有弹性,何时无弹性。 3.给自行车车胎打气,检查满、半满情况下,骑车的感觉。路况较差的道路上更易体会。 4.F1赛道内侧,尤其是弯道附近,放满了轮胎外胎。为什么? 5.体育中的蹦床比赛,观察比赛中运动员的动作和最后结束时动作的差别。                 我们的1654外传:吴厂长的船 作者为VIP读者吴杰 吴厂长的船(1)第一款纵帆战船 随着安江船厂双桅纵帆船的热、卖,海安队员们感觉压力不小:在强劲侧顺风时,他们的机帆船有时候甚至没有纵帆商船跑得快! 基于汉唐众普遍存在的危机感,汉江造船厂适时推出了双桅纵帆战舰--其实这款战船是与双桅纵帆船同期开发的,只不过船厂对军工产品的性能精益求精(或者说吹毛求疵),导致了产品严重滞后于需求。 新型战船被海安大队亲切地称为"安江级驱逐舰",这是一款漂亮的双桅纵帆船。它体形修长优美、艏艉高挑,甲板上干净利落,除了一米多高半米来厚的胸墙,再没有任何上层建筑。 相对于商船,安江级驱逐舰加大了船壳厚度,增加了上层甲板,提高了防护能力和结构强度。它的甲板为拱形以方便排水;所有的控帆索具也全部集成到甲板下面,置于其保护之下。 由于不用追求装载空间和装载重量,它的V型船底非常廋削,水下线型严格遵守流体力学规范来设计,在水下截面积和阻力系数双双减少的情况下,其行驶阻力降低了一半还多。安江级采用水线尖舭设计,又加大了压舱重量,从而增强了稳定性和扶正力矩,使船可以配备更强劲的帆索系统:在实际海试中,安江一号取得了最高16节的成绩,孙大队长对此表示满意。但如此设计不是没有代价的:战船比同样长度级别的商船满载排水量减少了四分之一多,自重却远高于同级商船,导致齐装满员时安全载重量甚至不足50吨。 控帆索具通过若干滑轮联通到艉楼的驾驶舱,水手通过两只脚踏绞盘控制风帆。驾驶舱中有左右两个联动的舵轮,舵手可以使用上风位的舵轮控制航向,以便不被风帆遮挡视线。出于安全考虑,安江级增加了一只副舵叶,在主舵损坏时仍然可以航行。 下层甲板中段(舯部)作为作战舱,共装备了四门75mm火炮和两挺手摇加特林机枪(必要时可以加倍)。火力舱左右通透,地板上安置了六条左右方向、带齿条的滑槽导轨:中部四条导轨安装全向旋转炮架,前后各一条导轨安装活动机枪架。战时枪、炮可以全部固定到左侧或右侧炮位输出火力,也可以根据需要分别固定在左右舷侧分配火力。 左右各六囗炮窗平时用钢板遮盖,枪、炮平时均固定于中轴线附近,强侧风时可以沿导轨推到上风侧固定以平衡船体。 船用火炮防制于法国1897式75mm速射野战炮,并重新设计了旋转炮座使其可以360度回旋。在原型弹药的基础上减少发射、药量以降低膛压、增加火炮寿命。虽然炮弹初速从500m/s降到400m/s,但是其直瞄射程仍然超过5000m,在本时代足够形碾压效果。 炮弹有穿甲弹和榴霰弹两种:穿甲弹高爆弹用于攻击掩体,它使用机械延时引信,设计为剧列碰撞后百分之一秒爆炸,木船时代基本上无解。榴霰弹用于对付有生目标,它采用燃烧延时引信,装弹前根据目标距离调整好刻度,发射后在目标前10-20米爆发。它爆炸时相当于小型火炮抵近发射霰弹,对无防护生物杀伤巨大。 海安大队对新舰非常满意,正是海安级的优秀品质促使孙大队长下定决心,提前进行远洋投放训练计划。 吴厂长的船(2)汉唐需要巡洋舰 首次远洋投放训练计划圆满结束了,海安队员对安江级驱逐舰赞不绝口。 安江级的安全性和适航性得到了检验:航行期间遭遇了几次小型风暴,大部分明人船只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还沉没了两艘排水量四五百吨的广船(看来褔船的适航性确实比广船好些)而咱们满载排水量仅220吨的安江级确丝毫未损。 安江级的航行速度快、转向性能好、火力没话说,所有对咱们有敌意的船只,除了击沉的之外一艘都没跑掉。此次出航他们的两艘战舰(共四艘,台湾海峡留了两艘)就俘获了大量海盗和海盗船,以及大批物资。在经过两次实战之后,孙大队长卑鄙地让一艘战舰拖后,押着大半明人船队和俘获的夹板船躲在视线之外,自己带船混在少量明人船只里面冒充肥羊,引别人来抢,在反抢得手后再用对讲机通知船队前来接收。这一圈下来,几乎所有视线所及的武装商船都被鉴定为海盗船而被汉唐俘虏。你说那是商船?对不起他们向我们开火了,我说那就是海盗。 孙队长如此腹黑完全是被吴厂长逼出来的,不听使唤还不行,毕竟以后海安队的战舰还得指望人家安江厂不是?其实吴厂长就说了一句话:人工烘干的木料没有自然风干的好,海安队要想有好船,就多弄点儿船回来,西洋的大夹板最好。 不同于明人队员的交口称赞,孙大队长提交的的报告中认为汉唐急需开发护航用的巡洋舰。首先,安江级吨位太小,风浪中航行时太过颠簸,海安队员们没有不吐的;其次,乘员空间太小,不利于队员休息;再次,由于有效载重太低,海上自持能力太差,多装点弹药就装不了多少补给了:有时候还要商船给它补充淡水。 船厂方面表示毫无压力:五十米级三桅和七十米级四桅纵帆战舰、七十米机帆双动战舰早已完成纸面设计、模型测试和工艺推演,只要相关单位能跟上,新舰两个月内就可以进行下水舾装。差不多第三次护航时就可以使用新舰了。 吴厂长的船(3)珠江舰 参加完远洋投放工作汇报会,吴厂长立即给红星机械厂下了两套钢结构件的订单,构件都是设计好的,CAD图样早就发过去了。动力系统已经进入交货期---那本就是根据船厂的要求研发的,而新动力的生产周期太长,所以船厂提前订了两套。 吴厂长跳过了五十米级别的设计,直接上马了七十米级别的机帆巡洋舰---嫌回头升级换代太麻烦!不过五十米级别三桅纵帆商船的设计仍然保留。两个月后首舰“珠江号”顺利入水舾装,从此该级舰被称为珠江级。它全长(取消了艏斜杠)71米、宽12.9米、满载吃水5.6米,设计排水量1600吨、设计航速16节。 这是本时空全球第一艘钢肋木壳船。给红星厂下完订单两天后,构件就从红星厂源源不断送来,龙骨、船肋分段锻造,运到船台按编号铆接;船壳及甲板板材也是预加工好的,只要照着图样上的编号按位置和顺序安装就行。板材的断面都被切割出W形长槽,便于板材之间拼接时相互咬合;船板安装时断面涂上酪素胶,并且船壳内外均使用了海量锔钉,使整个船壳成为一个整体,以提高强度。 安江厂将船只的安全问题放在了性能之前,珠江舰不但继续采用双层船壳,而且水线以下的舱室互不相通,还把大块的巴沙木加工成相应尺寸填充在内外船壳之间,并使之与船板严密贴合(巴沙木比重0.1,是世界上最轻的木材。本来是买来用于切割成小块填充救生衣的,后来吴厂长打报告加大了采购量)。他们把过去的水密舱变成了“木密舱”,即使战舰触礁或遭遇强热带风暴导致外层船壳破损,也不会损失多少浮力。后来这种“水线木密舱结构”成了汉唐军舰的标准设计,只不过把填材料改成了更轻的阻燃发泡材料。 新舰为腾出纵向空间加装动力设备而减去一根桅杆,现采用三桅纵帆形式,并重新计算了桅杆位置。钢制锥形空心桅杆高达52米,而同级的商船仍然采用四桅纵帆的设计。珠江舰前两桅的帆缆系统和安江级一样使用带帆脚索的全骨平顶帆;尾帆则改用了三角帆,以便给桅杆加装后支索,来加强桅杆强度。 当船帆船侧顺风航行时,风压中心会前移,使船只产生向下风一侧转向的趋势形成下风舵;当船只逆风(不是顶风)航行时,风压中心会后移,使船只产生向上风侧转向的趋势形成上风舵。以往解决此问题的办法是上风舵时向下风转舵、下风舵时向上风转舵以维持航向,当转舵也解决不了时就要降帆(上风舵时降尾帆,下风舵时降前帆)或放松相应的帆脚索(松帆)但是这些办法都会影响航速。珠江舰则独创性地安装了可移动披水板,它安装在下风一侧,通过前后移动,在增加横向阻力的同时移动了船只的横向阻力中心,来平衡上风舵或下风舵问题,还不降低风帆的效率(披水板俗称“腰舵”,其作用是增加船只的横向阻力,逆风航行时安装在下风侧的舯部以减少横漂。所有台湾纵帆船都有披水板,但是珠江号给它赋予了全新的功能)。 珠江号安装了一台最新款蒸汽机,它由一台4吨、1.25MPa的水管式锅炉推动。蒸汽机最大功率为840马力力,单用机器最高航速12.5节。在独立冷凝器的配合下,这台三涨四缸双动蒸汽机的效率高达20%,动力系统满负荷工作时耗煤量为每小时480公斤(6000大卡精选烟煤)。珠江号的煤舱载煤50吨,即使帆缆全损时,也可全速航行1250海里或以9节的速度巡航4000海里。 鉴于安江级的火力已经足够强大,所以珠江级采用与安江级完全相同的火力配置(据说安江级的火力将被削减一半,腾出的空间重新安排舱室以改善船员的生活空间)。该舰首次使用了气动/脚踏两用绞盘,极大地减少了水手的工作强度,每班仅需三名水手值守即可。 珠江舰定员仅49人,其中领导组4人(三副需经过领航员或舵手考核、二副以上需通过领航员和舵手双重考核)、领航员2人、舵手2人、水手9人,瞭望兼旗手4人,厨房4人,轮机、司炉、管损(兼木匠、铁匠)8人、火力手16人(每炮三人、每枪二人)。它的空间和载重非常宽裕,所以按照平均每人2.2立方米生活空间设计舱位(一战前只有英国巡洋舰达到1.9,其它国家的战舰只有1.5左右),同时可以携带大量补给和淡水,在允许船员每周洗澡一次的情况下,其海上自持能力也能达到100天以上! 吴厂长的船(4)老实人的野望 孙队长在首次远洋投放训练成果汇报会上提到个问题:即使我们有先进成熟的定位技术,即使我们有超时代的精确航海图,我们也不敢领着明人船队直航1000海里以上的港口---明人的船太慢了,那些个福船、广船全程算下来也就平均3节的水平,我们怕船队到半途断了补给。而海船运力宝贵,大家都习惯多带货物、沿途补给,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沿着海岸线跑,生生把1000海里直航距离跑成了2000海里。再加上靠岸补给的时间,从厦门到马六甲一千多海里,明人船队整整“爬”了五十天! 老吴心想,要是明人都用咱们产的商船完全可以直航,到马六甲顶天七八天就到了,完全不用担心补给。那样的话航运周转岂不是能快上五六倍?那得多赚多少钱啊!想着想着,他的思绪就飘向了远方~~听武董事长说过,在英国称霸全球的十九世纪,英国人的商船遍及五大洲三大洋,控制着一百多条航线。吴厂长想:咱们怎么也不能比英国人差了吧? 称霸海洋的基础是什么?要最好的船!要很多很多最好的船!老吴脑海里出现一个个画面:安江船厂建设了上百个船坞,无数工人在船坞里紧张地工作,每天新船象老母鸡下蛋似的下水---木制的、铁制的、玻璃钢的,风帆的、烧煤的、烧油的、太阳能的,游艇、客轮、货轮、邮轮、军舰等等等等。想着想着,他觉得梦境中的百来个船坞都不够用了,看来要设立分厂了! 老吴摇摇头摆脱了脑海中的幻想,路要一步步地走,饭要一口口地吃。汉唐的人太少了,单靠自己没法包打天下只能扶植亲汉唐的人或势力,如果跟随汉唐脚步的人都发了大财,那咱们汉唐自然能一呼百应、天下景从。具体要怎么办呢?首先要吸引明人购买安江厂的远洋运输船;其次要开发直航航线,为采用安江远洋运输船的客户提供领航和护航服务;第三要为客户提供金融服务,进一步推出强势货币,掌握货币发行权(咳咳,吴厂长你想多了,那是梅经理的事) 一通乱想,吴厂长决定先展示造船实力,提高潜在客户的信心。为此他决定提前推出七十米级别的钢肋木壳战舰和商船,并且修改原设计,给商船也装备钢桅,同时提前拿出了蒸汽机帆船战舰设计。 两个月后,两艘新船先后下水了:机帆巡洋舰全长71米(取消了艏斜杠)、宽12.9米、满载吃水5.6米,设计排水量1600吨;四桅纵帆商船全长77米(含9米长的钢制首斜杠)、宽15.1米、满载吃水6.1米,满载排水量2800吨,由于采用了薄皮大馅的钢肋木壳结构,它的载重量达到了2100吨。 船是造出来了,可是直到第二艘四桅商船下水都没有收到订单,双桅商船的订单倒是排到了一年之后:看来首次护航时安江级的优秀性能产生广告效应了。船厂连忙给董事会打报告:一是要增加船坞数量,计划从三座增加到六座,新建的船坞每座要能够同时开建两艘70米级或三艘五十米级的船只。二是请求董事会尽快组织一次远洋护航行动,这次行动的目的就是要展示安江产船只速度,所以每次船队靠岸补给的间隔设定为1200-1500海里,这就天然排除了安江产品之外的船只参加。现有的两艘四桅商船也要加入进去,让海安队员驾驶,零散出租货舱吸引小业主参与海贸,赚钱倒在其次,主要目的是打广告。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现在双桅船热销就是个好例子。 吴厂长的船(5)进步还是退步 老吴的报告与公司近期的发展方向非常契合,所以很快就批下来了,但是海安队关于两年内再建八艘珠江级巡洋舰的报告却被驳回。 董事会给出的解释是,下一阶段船厂的生产力将非常紧张,应该首先解决有没有的问题,而不是好不好的问题。珠江级好是好了,但是你好好的一艘军舰搞得像个游轮干什么?餐厅大到能开舞会,乘员舱都赶上那边世界的游轮的二等舱了。还有那个海上自持100天,现阶段能有什么任务用得着你在海上转悠100天不靠岸的? 不管外行不外行,他们提出了一个思路:设计一款最初级的巡洋舰,它有几个基本要求:第一,要安全,汉唐人都是宝贵的,损失不起,战舰绝不能因为风浪或者敌人的炮火沉没了;第二,海上自持能力要能达到三十天;第三,当两舰伴航时,遇到任何国家的主力舰队要战而胜之;第四,在保证前三条的基础上,尽可能减少建造周期(意思就是要足够小,毕竟战舰的大小与建造周期几乎成正比)。 同时董事会承诺,将抓紧船坞建设,其中第一座大型船坞将于三个月内建成。该船坞投入使用的第一时间就建造三艘初级巡洋舰,供海安大队初步形成常备的远洋投放力量。另外,以后安江厂每下水十艘远洋商船,就批准建造一艘初级巡洋舰;每下水十五艘近海商船,就批准建造一艘初级驱逐舰。(别怪公司抠门,没有商船要你护什么航?) 孙队长与吴厂长在网上与嘀咕了一天,最终孙队长还是忍不住跑到安江造船厂跟吴厂长当面沟通。两个人熬又了一夜,终于拿出了初级巡洋舰的设计方案,他们当即上网向董事会提出要当面汇报:毕竟是以后要大量列装的东西,郑重一点不为过。 次日董事会就安排他们正式接见,看来他们也挺重视。 吴厂长将U盘插入笔记本,打开相应的文件夹,伍董事长长与李董事头靠头看着屏幕--今天接见就他们俩,其他董事没时间。 这是在原三桅战舰设计方案的升级版。因为钢制桅已经成熟,所以原37米三桅改成40米两桅;外船壳和上甲板加厚到一米(40英寸);重新规划舱位,为以后安装动力系统预留了空间(珠江号的动力系统移植过来的话就没地方住人了,600吨和1600吨不是一个级别,而红星厂早期产的小型机老吴看不上。)另外,一些珠江、安江舰上被证明有效可靠的设计(如双船壳+“木密舱”、移动式披水板等)也继承了过来。 李子强:“船壳为什么要这么厚?” 孙瑜回答:“船大了不够灵活,万一被小船围上了,起码要能扛上几炮!还有,这个时代西方流行撞角战术,被他们的大家伙撞一下可不是开玩笑的!” “六门火炮有点多,能不能少点儿?” “没法子,要想面对国家正规舰队战而胜之,一侧三个火力点是起码的,少了的话,万一哪门炮瞎火就没经念了(还是怕陷入重围)。” “这个人员配置是不是有点多?” “您看:一门火炮一个炮长负责瞄准和指挥、一名装填手负责调整引信和装弹、一门炮手负责炮门和炮闩,六门炮就是十八人,两挺机枪四个人,火力手就要二十二个,两支桅杆最少要六名水手负责,三个班就要十八人;瞭望手是个苦活计,要四个人;厨师一天做四顿饭,每顿饭最少两个人干活,错开统筹的话,最少四个人;还要三个舵手分班掌舵;另外还要有医生、工匠、翻译、领航员,五十六个定员已经很少了!” 李子强一嘬牙花子:“那不是比珠江级还多了?” 本来一言不发的吴厂长台起头来:“那个船上火力点少,另外还有气动绞盘!” 吴厂长的船(6)一块泡沫 “民康,别给我打埋伏了,”武大鹏太了解老吴了,“你一开口我就知道你有想法,把你的干货拿出来吧!” “就知道瞒不过你,”他打开一个名为“泡沫”的文件夹:“这个方案的灵感来自于那种电器包装盒里的白色硬泡沫。”吴厂长咧嘴一笑,黑脸间露出一口白牙,怪糝人的。 武董和李董又开始头靠头。。。 “嘶?”“嘶?”两个人轮流嘬牙花子。 他们脑海中冒出了一个景像:一块巨大的白泡沫被削成船的形状,平面上挖几个小坑当船舱,上上下下贴上薄薄的硬木壳,扔下海里再栽上桅杆。嗯,就是这个样子! 这套方案太极端了!这仍是一艘钢肋木壳船,硬木船壳厚度只有20厘米,下甲板高出水面1.8米。除了细长的补给舱外,甲板之下、船壳之内的空间,全部被巴沙木(俗称轻木)木方严丝合缝地填满,并灌胶使之与船壳、骨架、舱室、甲板形成一个完整的整体--这简直就是一艘长着钢筋铁骨的“独木舟”。别说这个船触个礁挨个炮什么的,你就是剥光了它的壳子再扔到海里,它也沉不了。 “这都是被你们逼出来的!”老吴又开始炫他的白牙。 这艘“独木舟”长49米(含艏斜杠)、宽8.6米、吃水4.1米,设计排水量380吨。风帆采用单桅纵帆形式,45米的钢制高桅设计成菱形截面以减少风阻。前帆带有换向自动过帆系统减少工作量。前帆和大前帆的卷帆器装在钢制艏斜杠上。主帆为全骨帆,除了控帆索外还有两根帆脚索,分别控制中、高部位帆面的扭曲角度。 樊修设计过一种4寸轻木、1寸硬木反复层叠胶合而成的“复合装甲”,这种结构可以迅速衰减冲击动能。这次为了提高防护性能、减少水上重量,“复合装甲”被拿到方案里头,用于水线以上船体和甲板、艉楼的防护。 驾驶室位于艉楼上,其后为海图室和舰长室,往下是上甲板(其实只能算是舱顶盖),两层甲板之间为主要活动区:乘员舱在最前面,有上下两层共24个铺位;往后是厨房、餐厅各自占踞一侧;绕过桅杆,后面就是是战斗舱,火力上仅有两门75速射炮和一挺加特林机枪(现在已经不用手摇而是火药余压推动了),炮管长度已经增加到45倍径,可以在使用减装弹药时达到500米/秒的初速;战斗舱再往后依次为动力舱和卫生间。 甲板下面窄而长的补给舱被严密包裹在轻木里头。补给舱从前到后分别是食品舱,淡水舱、弹药库、杂物舱。食品贮藏室后面是一个50立方米的铁制淡水箱,厨房可以用手压井直接从水箱取水;桅杆后部是弹药舱,弹药通过人力升弹阱直通战斗舱。 吴厂长的船(7)老实人也记仇 整个方案的核心是动力舱。动力舱的核心是一台8KW柴油发电机组及整流器,另外有16只400Ah铅酸蓄电池,按4x4的方式组成48V、1600Ah的电池组,还有两只1吨的储油罐。动力舱的应用使船只操控进入了电器化:探照灯、夜航信号灯就不说了,前帆、大前帆都使用了电动卷帆器,收帆就是按个键的事情;六根控帆索、两根升帆索、两根帆脚索都集成到驾驶舱,由两个电动绞盘控制风帆的升降、松紧;还有一个电动绞盘负责调整大面积披水板的前后位置。这些措施将大量节约人力,使定员减到最低(所有电动设备都保留了手动功能)。 电器设备平时使用蓄电池供电,电池电量不足时启动发电机充电。完全放电后充满大约需要10小时。 他们计划将一台30马力电动推进器与副舵结合在一起,安装在主舵前面。这将使船只灵活性提高到极致,甚至能做到原地回旋,还可以倒车!这样的灵活性,能够有效地提高其战场存活能力。另外,经过计算,单用电推的话,全功率推动可达7.8节,用10马力的功率(发电机组可以不间断工作的上限)推动可以达到6.3节。 李子强关心技术问题:“船这么轻,桅杆这么高,稳定性够么?” “你们看,这第七张图是压舱物的图示:这是预先铸造的,铰在主龙骨上,位于船肋之间。它上面是平的,下面中间厚两边薄,来配合船底的形状。下面有一条纵向的槽,主龙骨从这里通过。每艘船配23块,共计约95吨,重压舱配合我们的船型,扶正力矩足够。再看一下船的水下外形图:舯部前后各有一对减摇鳍,它能大幅度降低橫摇,提高稳定性和舒适性,也有利于船只操控。” “这个发电机,公司还有用途~”伍董事长开始头痛了。 “柴油发电机就刚来的时候用了一会儿,现在都封存在那儿,留着下崽子啊?上次跟你要S195装巡逻艇,你说要留着造小坦克,这都一年多了,小坦克在哪呢?”看到伍董事长的小气样子老吴怨念爆表:“要小坦克,还有那么多现成的小拖拉机、农用机械、翻斗车、推土机,随便改改就有了!再说了,小坦克是军用,巡逻艇就不是军用了?” 老吴越说越激动:“也不知道谁管吨位配额的,这么实用的小机器不知道多带点!有那么多手提油锯,还带个几十吨的釆伐机干嘛,省下吨位能带几百台195!” 某人脸上有点儿发烧了,伍董事长忙道:“扯远了扯远了,关键是油料有点紧张啊。” 孙队赶紧表态:“给我们改性植物燃油也行,只要能用上这种船,我们一周清洗一次油嘴也心甘情愿!” 老吴一挥手:“别扯那些没用的,军舰出去是要打仗的,出一趟任务一两个月才不过要你两吨柴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捕鲸时把渔船开出去骚包一下,十来吨油就没了!” 老实人发火是可怕的,李董赶忙转向孙瑜:“就用柴油吧,化工那边的实验室产量就差不多够你们用了。不过这个火力配置比上一个方案少了一半多,够用么?” 孙队不比老吴,可不敢跟领导炸刺:“您问着了,不同的船有不同的打法。用这个船,只要我们不愿被包围,就永远不会被包围,所以不用两面开火。”想了一下补充道:“我们上次遭遇一支西班牙船队,我们两艘安江集火,直接把对方的旗舰灭了,剩下的船一通乱跑。我们两舰左右一包抄,往两边跑的轰两个洞扔那儿,跑得太快的撵过去轰两个洞扔那儿,后来他们不跑了--就好像双船拖网打渔,一条鱼都跑不掉。配两门炮是怕万一出故障--只要船够快够灵活,其实一门炮都够用。” 伍董事长点点头:“就照这个方案来吧,发电机组和库存195可以给你们。可惜现成的机组就两台,S195也就剩5台了,后期的船打算怎么办呢?” “发电机已经能绕了,体积和重量大点应该没关系,”李董表态:“昨天老吴已经问过我生产电动绞盘、发电机和水下电机的可能性。” “这样我们就有7台现代机器了。按照董事会的批复,我们要卖掉40艘远洋商船才能批建到第7艘"泡沫"。按照我们的交货速度,第7艘"泡沫"下水时候红星厂的新机器也应该出来了。回头我按新机器调整一下"泡沫船"的布局就是了。” vip读者外传小说:吴厂长和他的船 (1)第一款纵帆战船 当年那儿阵子,随着安江船厂双桅纵帆船的热啊卖,海安队员们感觉压力不小:在强劲侧顺风时,他们的机帆船有时候甚至没有纵帆商船跑得快! 基于汉唐众普遍存在的危机感,汉江造船厂适时推出了双桅纵帆战舰--其实这款战船是与双桅纵帆船同期开发的,只不过船厂对军工产品的性能精益求精(或者说吹毛求疵),导致了产品严重滞后于需求。 新型战船被海安大队亲切地称为"安江级驱逐舰",这是一款漂亮的双桅纵帆船。它体形修长优美、艏艉高挑,甲板上干净利落,除了一米多高半米来厚的胸墙,再没有任何上层建筑。 相对于商船,安江级驱逐舰加大了船壳厚度,增加了上层甲板,提高了防护能力和结构强度。它的甲板为拱形以方便排水;所有的控帆索具也全部集成到甲板下面,置于其保护之下。 由于不用追求装载空间和装载重量,它的V型船底非常廋削,水下线型严格遵守流体力学规范来设计,在水下截面积和阻力系数双双减少的情况下,其行驶阻力降低了一半还多。安江级采用水线尖舭设计,又加大了压舱重量,从而增强了稳定性和扶正力矩,使船可以配备更强劲的帆索系统:在实际海试中,安江一号取得了最高16节的成绩,孙大队长对此表示满意。但如此设计不是没有代价的:战船比同样长度级别的商船满载排水量减少了四分之一多,自重却远高于同级商船,导致齐装满员时安全载重量甚至不足50吨。 控帆索具通过若干滑轮联通到艉楼的驾驶舱,水手通过两只脚踏绞盘控制风帆。驾驶舱中有左右两个联动的舵轮,舵手可以使用上风位的舵轮控制航向,以便不被风帆遮挡视线。出于安全考虑,安江级增加了一只副舵叶,在主舵损坏时仍然可以航行。 下层甲板中段(舯部)作为作战舱,共装备了四门75mm火炮和两挺手摇加特林机枪(必要时可以加倍)。火力舱左右通透,地板上安置了六条左右方向、带齿条的滑槽导轨:中部四条导轨安装全向旋转炮架,前后各一条导轨安装活动机枪架。战时枪、炮可以全部固定到左侧或右侧炮位输出火力,也可以根据需要分别固定在左右舷侧分配火力。 左右各六囗炮窗平时用钢板遮盖,枪、炮平时均固定于中轴线附近,强侧风时可以沿导轨推到上风侧固定以平衡船体。 船用火炮防制于法国1897式75mm速射野战炮,并重新设计了旋转炮座使其可以360度回旋。在原型弹药的基础上减少发/射药量以降低膛压、增加火炮寿命。虽然炮弹初速从500m/s降到400m/s,但是其直瞄射程仍然超过5000m,在本时代足够形碾压效果。 炮弹有穿甲弹和榴霰弹两种:穿甲弹高爆弹用于攻击掩体,它使用机械延时引信,设计为剧列碰撞后百分之一秒爆炸,木船时代基本上无解。榴霰弹用于对付有生目标,它采用燃烧延时引信,装弹前根据目标距离调整好刻度,发射后在目标前10-20米爆发。它爆炸时相当于小型火炮抵近发射霰弹,对无防护生物杀伤巨大。 海安大队对新舰非常满意,正是海安级的优秀品质促使孙大队长下定决心,提前进行远洋投放训练计划。 吴厂长的船(2)汉唐需要巡洋舰 首次远洋投放训练计划圆满结束了,海安队员对安江级驱逐舰赞不绝口。 安江级的安全性和适航性得到了检验:航行期间遭遇了几次小型风暴,大部分明人船只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还沉没了两艘排水量四五百吨的广船(看来褔船的适航性确实比广船好些)而咱们满载排水量仅220吨的安江级确丝毫未损。 安江级的航行速度快、转向性能好、火力没话说,所有对咱们有敌意的船只,除了击沉的之外一艘都没跑掉。此次出航他们的两艘战舰(共四艘,台湾海峡留了两艘)就俘获了大量海盗和海盗船,以及大批物资。在经过两次实战之后,孙大队长卑鄙地让一艘战舰拖后,押着大半明人船队和俘获的夹板船躲在视线之外,自己带船混在少量明人船只里面冒充肥羊,引别人来抢,在反抢得手后再用对讲机通知船队前来接收。这一圈下来,几乎所有视线所及的武装商船都被鉴定为海盗船而被汉唐俘虏。你说那是商船?对不起他们向我们开火了,我说那就是海盗。 孙队长如此腹黑完全是被吴厂长逼出来的,不听使唤还不行,毕竟以后海安队的战舰还得指望人家安江厂不是?其实吴厂长就说了一句话:人工烘干的木料没有自然风干的好,海安队要想有好船,就多弄点儿船回来,西洋的大夹板最好。 不同于明人队员的交口称赞,孙大队长提交的的报告中认为汉唐急需开发护航用的巡洋舰。首先,安江级吨位太小,风浪中航行时太过颠簸,海安队员们没有不吐的;其次,乘员空间太小,不利于队员休息;再次,由于有效载重太低,海上自持能力太差,多装点弹药就装不了多少补给了:有时候还要商船给它补充淡水。 船厂方面表示毫无压力:五十米级三桅和七十米级四桅纵帆战舰、七十米机帆双动战舰早已完成纸面设计、模型测试和工艺推演,只要相关单位能跟上,新舰两个月内就可以进行下水舾装。差不多第三次护航时就可以使用新舰了。 吴厂长的船(3)珠江舰 参加完远洋投放工作汇报会,吴厂长立即给红星机械厂下了两套钢结构件的订单,构件都是设计好的,CAD图样早就发过去了。动力系统已经进入交货期---那本就是根据船厂的要求研发的,而新动力的生产周期太长,所以船厂提前订了两套。 吴厂长跳过了五十米级别的设计,直接上马了七十米级别的机帆巡洋舰---嫌回头升级换代太麻烦!不过五十米级别三桅纵帆商船的设计仍然保留。两个月后首舰“珠江号”顺利入水舾装,从此该级舰被称为珠江级。它全长(取消了艏斜杠)71米、宽12.9米、满载吃水5.6米,设计排水量1600吨、设计航速16节。 这是本时空全球第一艘钢肋木壳船。给红星厂下完订单两天后,构件就从红星厂源源不断送来,龙骨、船肋分段锻造,运到船台按编号铆接;船壳及甲板板材也是预加工好的,只要照着图样上的编号按位置和顺序安装就行。板材的断面都被切割出W形长槽,便于板材之间拼接时相互咬合;船板安装时断面涂上酪素胶,并且船壳内外均使用了海量锔钉,使整个船壳成为一个整体,以提高强度。 安江厂将船只的安全问题放在了性能之前,珠江舰不但继续采用双层船壳,而且水线以下的舱室互不相通,还把大块的巴沙木加工成相应尺寸填充在内外船壳之间,并使之与船板严密贴合(巴沙木比重0.1,是世界上最轻的木材。本来是买来用于切割成小块填充救生衣的,后来吴厂长打报告加大了采购量)。他们把过去的水密舱变成了“木密舱”,即使战舰触礁或遭遇强热带风暴导致外层船壳破损,也不会损失多少浮力。后来这种“水线木密舱结构”成了汉唐军舰的标准设计,只不过把填材料改成了更轻的阻燃发泡材料。 新舰为腾出纵向空间加装动力设备而减去一根桅杆,现采用三桅纵帆形式,并重新计算了桅杆位置。钢制锥形空心桅杆高达52米,而同级的商船仍然采用四桅纵帆的设计。珠江舰前两桅的帆缆系统和安江级一样使用带帆脚索的全骨平顶帆;尾帆则改用了三角帆,以便给桅杆加装后支索,来加强桅杆强度。 当船帆船侧顺风航行时,风压中心会前移,使船只产生向下风一侧转向的趋势形成下风舵;当船只逆风(不是顶风)航行时,风压中心会后移,使船只产生向上风侧转向的趋势形成上风舵。以往解决此问题的办法是上风舵时向下风转舵、下风舵时向上风转舵以维持航向,当转舵也解决不了时就要降帆(上风舵时降尾帆,下风舵时降前帆)或放松相应的帆脚索(松帆)但是这些办法都会影响航速。珠江舰则独创性地安装了可移动披水板,它安装在下风一侧,通过前后移动,在增加横向阻力的同时移动了船只的横向阻力中心,来平衡上风舵或下风舵问题,还不降低风帆的效率(披水板俗称“腰舵”,其作用是增加船只的横向阻力,逆风航行时安装在下风侧的舯部以减少横漂。所有台湾纵帆船都有披水板,但是珠江号给它赋予了全新的功能)。 珠江号安装了一台最新款蒸汽机,它由一台4吨、1.25MPa的水管式锅炉推动。蒸汽机最大功率为840马力力,单用机器最高航速12.5节。在独立冷凝器的配合下,这台三涨四缸双动蒸汽机的效率高达20%,动力系统满负荷工作时耗煤量为每小时480公斤(6000大卡精选烟煤)。珠江号的煤舱载煤50吨,即使帆缆全损时,也可全速航行1250海里或以9节的速度巡航4000海里。 鉴于安江级的火力已经足够强大,所以珠江级采用与安江级完全相同的火力配置(据说安江级的火力将被削减一半,腾出的空间重新安排舱室以改善船员的生活空间)。该舰首次使用了气动/脚踏两用绞盘,极大地减少了水手的工作强度,每班仅需三名水手值守即可。 珠江舰定员仅49人,其中领导组4人(三副需经过领航员或舵手考核、二副以上需通过领航员和舵手双重考核)、领航员2人、舵手2人、水手9人,瞭望兼旗手4人,厨房4人,轮机、司炉、管损(兼木匠、铁匠)8人、火力手16人(每炮三人、每枪二人)。它的空间和载重非常宽裕,所以按照平均每人2.2立方米生活空间设计舱位(一战前只有英国巡洋舰达到1.9,其它国家的战舰只有1.5左右),同时可以携带大量补给和淡水,在允许船员每周洗澡一次的情况下,其海上自持能力也能达到100天以上! 吴厂长的船(4)老实人的野望 孙队长在首次远洋投放训练成果汇报会上提到个问题:即使我们有先进成熟的定位技术,即使我们有超时代的精确航海图,我们也不敢领着明人船队直航1000海里以上的港口---明人的船太慢了,那些个福船、广船全程算下来也就平均3节的水平,我们怕船队到半途断了补给。而海船运力宝贵,大家都习惯多带货物、沿途补给,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沿着海岸线跑,生生把1000海里直航距离跑成了2000海里。再加上靠岸补给的时间,从厦门到马六甲一千多海里,明人船队整整“爬”了五十天! 老吴心想,要是明人都用咱们产的商船完全可以直航,到马六甲顶天七八天就到了,完全不用担心补给。那样的话航运周转岂不是能快上五六倍?那得多赚多少钱啊!想着想着,他的思绪就飘向了远方~~听武董事长说过,在英国称霸全球的十九世纪,英国人的商船遍及五大洲三大洋,控制着一百多条航线。吴厂长想:咱们怎么也不能比英国人差了吧? 称霸海洋的基础是什么?要最好的船!要很多很多最好的船!老吴脑海里出现一个个画面:安江船厂建设了上百个船坞,无数工人在船坞里紧张地工作,每天新船象老母鸡下蛋似的下水---木制的、铁制的、玻璃钢的,风帆的、烧煤的、烧油的、太阳能的,游艇、客轮、货轮、邮轮、军舰等等等等。想着想着,他觉得梦境中的百来个船坞都不够用了,看来要设立分厂了! 老吴摇摇头摆脱了脑海中的幻想,路要一步步地走,饭要一口口地吃。汉唐的人太少了,单靠自己没法包打天下只能扶植亲汉唐的人或势力,如果跟随汉唐脚步的人都发了大财,那咱们汉唐自然能一呼百应、天下景从。具体要怎么办呢?首先要吸引明人购买安江厂的远洋运输船;其次要开发直航航线,为采用安江远洋运输船的客户提供领航和护航服务;第三要为客户提供金融服务,进一步推出强势货币,掌握货币发行权(咳咳,吴厂长你想多了,那是梅经理的事) 一通乱想,吴厂长决定先展示造船实力,提高潜在客户的信心。为此他决定提前推出七十米级别的钢肋木壳战舰和商船,并且修改原设计,给商船也装备钢桅,同时提前拿出了蒸汽机帆船战舰设计。 两个月后,两艘新船先后下水了:机帆巡洋舰全长71米(取消了艏斜杠)、宽12.9米、满载吃水5.6米,设计排水量1600吨;四桅纵帆商船全长77米(含9米长的钢制首斜杠)、宽15.1米、满载吃水6.1米,满载排水量2800吨,由于采用了薄皮大馅的钢肋木壳结构,它的载重量达到了2100吨。 船是造出来了,可是直到第二艘四桅商船下水都没有收到订单,双桅商船的订单倒是排到了一年之后:看来首次护航时安江级的优秀性能产生广告效应了。船厂连忙给董事会打报告:一是要增加船坞数量,计划从三座增加到六座,新建的船坞每座要能够同时开建两艘70米级或三艘五十米级的船只。二是请求董事会尽快组织一次远洋护航行动,这次行动的目的就是要展示安江产船只速度,所以每次船队靠岸补给的间隔设定为1200-1500海里,这就天然排除了安江产品之外的船只参加。现有的两艘四桅商船也要加入进去,让海安队员驾驶,零散出租货舱吸引小业主参与海贸,赚钱倒在其次,主要目的是打广告。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现在双桅船热销就是个好例子。 吴厂长的船(5)进步还是退步 老吴的报告与公司近期的发展方向非常契合,所以很快就批下来了,但是海安队关于两年内再建八艘珠江级巡洋舰的报告却被驳回。 董事会给出的解释是,下一阶段船厂的生产力将非常紧张,应该首先解决有没有的问题,而不是好不好的问题。珠江级好是好了,但是你好好的一艘军舰搞得像个游轮干什么?餐厅大到能开舞会,乘员舱都赶上那边世界的游轮的二等舱了。还有那个海上自持100天,现阶段能有什么任务用得着你在海上转悠100天不靠岸的? 不管外行不外行,他们提出了一个思路:设计一款最初级的巡洋舰,它有几个基本要求:第一,要安全,汉唐人都是宝贵的,损失不起,战舰绝不能因为风浪或者敌人的炮火沉没了;第二,海上自持能力要能达到三十天;第三,当两舰伴航时,遇到任何国家的主力舰队要战而胜之;第四,在保证前三条的基础上,尽可能减少建造周期(意思就是要足够小,毕竟战舰的大小与建造周期几乎成正比)。 同时董事会承诺,将抓紧船坞建设,其中第一座大型船坞将于三个月内建成。该船坞投入使用的第一时间就建造三艘初级巡洋舰,供海安大队初步形成常备的远洋投放力量。另外,以后安江厂每下水十艘远洋商船,就批准建造一艘初级巡洋舰;每下水十五艘近海商船,就批准建造一艘初级驱逐舰。(别怪公司抠门,没有商船要你护什么航?) 孙队长与吴厂长在网上与嘀咕了一天,最终孙队长还是忍不住跑到安江造船厂跟吴厂长当面沟通。两个人熬又了一夜,终于拿出了初级巡洋舰的设计方案,他们当即上网向董事会提出要当面汇报:毕竟是以后要大量列装的东西,郑重一点不为过。 次日董事会就安排他们正式接见,看来他们也挺重视。 吴厂长将U盘插入笔记本,打开相应的文件夹,伍董事长长与李董事头靠头看着屏幕--今天接见就他们俩,其他董事没时间。 这是在原三桅战舰设计方案的升级版。因为钢制桅已经成熟,所以原37米三桅改成40米两桅;外船壳和上甲板加厚到一米(40英寸);重新规划舱位,为以后安装动力系统预留了空间(珠江号的动力系统移植过来的话就没地方住人了,600吨和1600吨不是一个级别,而红星厂早期产的小型机老吴看不上。)另外,一些珠江、安江舰上被证明有效可靠的设计(如双船壳+“木密舱”、移动式披水板等)也继承了过来。 李子强:“船壳为什么要这么厚?” 孙瑜回答:“船大了不够灵活,万一被小船围上了,起码要能扛上几炮!还有,这个时代西方流行撞角战术,被他们的大家伙撞一下可不是开玩笑的!” “六门火炮有点多,能不能少点儿?” “没法子,要想面对国家正规舰队战而胜之,一侧三个火力点是起码的,少了的话,万一哪门炮瞎火就没经念了(还是怕陷入重围)。” “这个人员配置是不是有点多?” “您看:一门火炮一个炮长负责瞄准和指挥、一名装填手负责调整引信和装弹、一门炮手负责炮门和炮闩,六门炮就是十八人,两挺机枪四个人,火力手就要二十二个,两支桅杆最少要六名水手负责,三个班就要十八人;瞭望手是个苦活计,要四个人;厨师一天做四顿饭,每顿饭最少两个人干活,错开统筹的话,最少四个人;还要三个舵手分班掌舵;另外还要有医生、工匠、翻译、领航员,五十六个定员已经很少了!” 李子强一嘬牙花子:“那不是比珠江级还多了?” 本来一言不发的吴厂长台起头来:“那个船上火力点少,另外还有气动绞盘!” 吴厂长的船(6)一块泡沫 “民康,别给我打埋伏了,”伍大鹏太了解老吴了,“你一开口我就知道你有想法,把你的干货拿出来吧!” “就知道瞒不过你,”他打开一个名为“泡沫”的文件夹:“这个方案的灵感来自于那种电器包装盒里的白色硬泡沫。”吴厂长咧嘴一笑,黑脸间露出一口白牙,怪糝人的。 伍董和李董又开始头靠头。。。 “嘶?”“嘶?”两个人轮流嘬牙花子。 他们脑海中冒出了一个景像:一块巨大的白泡沫被削成船的形状,平面上挖几个小坑当船舱,上上下下贴上薄薄的硬木壳,扔下海里再栽上桅杆。嗯,就是这个样子! 这套方案太极端了!这仍是一艘钢肋木壳船,硬木船壳厚度只有20厘米,下甲板高出水面1.8米。除了细长的补给舱外,甲板之下、船壳之内的空间,全部被巴沙木(俗称轻木)木方严丝合缝地填满,并灌胶使之与船壳、骨架、舱室、甲板形成一个完整的整体--这简直就是一艘长着钢筋铁骨的“独木舟”。别说这个船触个礁挨个炮什么的,你就是剥光了它的壳子再扔到海里,它也沉不了。 “这都是被你们逼出来的!”老吴又开始炫他的白牙。 这艘“独木舟”长49米(含艏斜杠)、宽8.6米、吃水4.1米,设计排水量380吨。风帆采用单桅纵帆形式,45米的钢制高桅设计成菱形截面以减少风阻。前帆带有换向自动过帆系统减少工作量。前帆和大前帆的卷帆器装在钢制艏斜杠上。主帆为全骨帆,除了控帆索外还有两根帆脚索,分别控制中、高部位帆面的扭曲角度。 樊修设计过一种4寸轻木、1寸硬木反复层叠胶合而成的“复合装甲”,这种结构可以迅速衰减冲击动能。这次为了提高防护性能、减少水上重量,“复合装甲”被拿到方案里头,用于水线以上船体和甲板、艉楼的防护。 驾驶室位于艉楼上,其后为海图室和舰长室,往下是上甲板(其实只能算是舱顶盖),两层甲板之间为主要活动区:乘员舱在最前面,有上下两层共24个铺位;往后是厨房、餐厅各自占踞一侧;绕过桅杆,后面就是是战斗舱,火力上仅有两门75速射炮和一挺加特林机枪(现在已经不用手摇而是火药余压推动了),炮管长度已经增加到45倍径,可以在使用减装弹药时达到500米/秒的初速;战斗舱再往后依次为动力舱和卫生间。 甲板下面窄而长的补给舱被严密包裹在轻木里头。补给舱从前到后分别是食品舱,淡水舱、弹药库、杂物舱。食品贮藏室后面是一个50立方米的铁制淡水箱,厨房可以用手压井直接从水箱取水;桅杆后部是弹药舱,弹药通过人力升弹阱直通战斗舱。 吴厂长的船(7)老实人也记仇 整个方案的核心是动力舱。动力舱的核心是一台8KW柴油发电机组及整流器,另外有16只400Ah铅酸蓄电池,按4x4的方式组成48V、1600Ah的电池组,还有两只1吨的储油罐。动力舱的应用使船只操控进入了电器化:探照灯、夜航信号灯就不说了,前帆、大前帆都使用了电动卷帆器,收帆就是按个键的事情;六根控帆索、两根升帆索、两根帆脚索都集成到驾驶舱,由两个电动绞盘控制风帆的升降、松紧;还有一个电动绞盘负责调整大面积披水板的前后位置。这些措施将大量节约人力,使定员减到最低(所有电动设备都保留了手动功能)。 电器设备平时使用蓄电池供电,电池电量不足时启动发电机充电。完全放电后充满大约需要10小时。 他们计划将一台30马力电动推进器与副舵结合在一起,安装在主舵前面。这将使船只灵活性提高到极致,甚至能做到原地回旋,还可以倒车!这样的灵活性,能够有效地提高其战场存活能力。另外,经过计算,单用电推的话,全功率推动可达7.8节,用10马力的功率(发电机组可以不间断工作的上限)推动可以达到6.3节。 李子强关心技术问题:“船这么轻,桅杆这么高,稳定性够么?” “你们看,这第七张图是压舱物的图示:这是预先铸造的,铰在主龙骨上,位于船肋之间。它上面是平的,下面中间厚两边薄,来配合船底的形状。下面有一条纵向的槽,主龙骨从这里通过。每艘船配23块,共计约95吨,重压舱配合我们的船型,扶正力矩足够。再看一下船的水下外形图:舯部前后各有一对减摇鳍,它能大幅度降低橫摇,提高稳定性和舒适性,也有利于船只操控。” “这个发电机,公司还有用途~”伍董事长开始头痛了。 “柴油发电机就刚来的时候用了一会儿,现在都封存在那儿,留着下崽子啊?上次跟你要S195装巡逻艇,你说要留着造小坦克,这都一年多了,小坦克在哪呢?”看到伍董事长的小气样子老吴怨念爆表:“要小坦克,还有那么多现成的小拖拉机、农用机械、翻斗车、推土机,随便改改就有了!再说了,小坦克是军用,巡逻艇就不是军用了?” 老吴越说越激动:“也不知道谁管吨位配额的,这么实用的小机器不知道多带点!有那么多手提油锯,还带个几十吨的釆伐机干嘛,省下吨位能带几百台195!” 某人脸上有点儿发烧了,伍董事长忙道:“扯远了扯远了,关键是油料有点紧张啊。” 孙队赶紧表态:“给我们改性植物燃油也行,只要能用上这种船,我们一周清洗一次油嘴也心甘情愿!” 老吴一挥手:“别扯那些没用的,军舰出去是要打仗的,出一趟任务一两个月才不过要你两吨柴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捕鲸时把渔船开出去骚包一下,十来吨油就没了!” 老实人发火是可怕的,李董赶忙转向孙瑜:“就用柴油吧,化工那边的实验室产量就差不多够你们用了。不过这个火力配置比上一个方案少了一半多,够用么?” 孙队不比老吴,可不敢跟领导炸刺:“您问着了,不同的船有不同的打法。用这个船,只要我们不愿被包围,就永远不会被包围,所以不用两面开火。”想了一下补充道:“我们上次遭遇一支西班牙船队,我们两艘安江集火,直接把对方的旗舰灭了,剩下的船一通乱跑。我们两舰左右一包抄,往两边跑的轰两个洞扔那儿,跑得太快的撵过去轰两个洞扔那儿,后来他们不跑了--就好像双船拖网打渔,一条鱼都跑不掉。配两门炮是怕万一出故障--只要船够快够灵活,其实一门炮都够用。” 伍董事长点点头:“就照这个方案来吧,发电机组和库存195可以给你们。可惜现成的机组就两台,S195也就剩5台了,后期的船打算怎么办呢?” “发电机已经能绕了,体积和重量大点应该没关系,”李董表态:“昨天老吴已经问过我生产电动绞盘、发电机和水下电机的可能性。” “这样我们就有7台现代机器了。按照董事会的批复,我们要卖掉40艘远洋商船才能批建到第7艘"泡沫"。按照我们的交货速度,第7艘"泡沫"下水时候红星厂的新机器也应该出来了。回头我按新机器调整一下"泡沫船"的布局就是了。” 本书由书香门第(一缕幽魂绕指柔)为您整理制作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