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异时空之皇妃驾到   作者:濒吟   第一章 身陷何方   院长助理办公室里,李涵月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家,揉了揉太阳穴,这两天晚上总是做梦,害她每每半夜醒来,都没有睡好,头痛的要命!理好包包,李涵月心想去药房拿些药吧,于是顺手将手机放进身上长长的白大褂口袋里,向药房的方向走去。   到了药房门口,这时已过了下班时间,里面仅有最后一名护士负责巡查,并准备锁门。李涵月连忙上前阻止道:“护士小姐,真不好意思,我想要进去拿些药,很快就好!”那名护士有些不耐烦的转头,正好瞧见了她左胸前的标牌,上面写着‘李涵月;院长助理(实习)’!嘿嘿,虽说是实习的,但是这个位置的潜力可是不容忽视的,那护士一改之前的脸色,笑着对她道:“原来是李医生啊,你进去好了,我在这里等你出来后再锁门。”   里面的灯已经全部关掉,李涵月也不愿再去拉总阀,对于她而言,这里的药物安排她都熟悉的很。因为这儿的院长就是自己的爸爸,小时候也常常来医院,每次都偷偷溜进药房里玩。也许是因为这样才使得她对医药染上兴趣,从而也选择了这个专业!   熟练的找到了的‘安定’,就是通常意义所说的安眠药,对外这些药是不允许使用的。放进口袋正准备离开,余光忽然瞄见黑暗处有隐隐的紫光。由于这里是药房,要是有什么危险物品存在就不好了,没有多想,李涵月向着那个光点走去。   光源好像是在玻璃橱窗的柜子底下,李涵月蹲下身子趴在地上,伸手向里面摸去。好!抓到了,是个玻璃球,上面积满了灰尘,用手拍掉一些,那淡紫色的光芒更亮了一分。周围没有可以用来擦拭的东西,算了,就牺牲一下自己的白大褂吧!抓起衣服的一角,将那珠子往上面蹭了几下,果然又变亮了,正在兴奋之际,那紫光瞬间变得耀眼,犹如太阳的光芒一般刺眼,迫使李涵月不得不用手挡住眼睛。就在玻璃珠照亮了整个房间的同时,李涵月的身影随着那道紫光消失在了原地。屋内又恢复了黑暗。   刺眼的光芒一点点的暗淡下来,李涵月微微的睁开眼睛,依然是一片黑暗,而且似乎比之前更暗了,心想应该是受到强光的刺激使得眼睛仍处于弱视状态。抓紧了手中的玻璃珠,李涵月准备扶着边上的药橱离开,可是伸了伸手,什么都没有。奇怪,这里的空间明明就很小,怎么会摸不到?“咦?”了一声向前走了几步,试探着伸手,还是没有触碰到任何东西,而且这里好像很空旷,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照理说眼睛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况且药房的门还开着,总会有一个方向有光照才对,但这里分明就是个不透光的密室嘛。一丝不安浮上了她的心头。   正在李涵月着急的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一个好听的男声响起,虽然很轻,但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还是清晰的映衬了那个声音。他说着:“冷风。”   李涵月先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了一跳,接着一扫之前的恐慌,心里顿时安定了下来,迫不及待的问着:“有人吗?你在哪里?”话音刚落,周围突然明亮了起来。待她看清了四周的一切还有那两个犹如漫画里跑出来的人时,微启的唇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ps:谢谢大家的支持,喜欢偶文文的请多多收藏啊!!!   第二章 欲往何去   待她看清了周围的一切还有那两个犹如漫画里跑出来的人时,微启的唇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里不是原先的药房,这儿大的让人惊叹,起码也有七八百个平方,更不可思议的是这根本就是一座宫殿嘛,虽不像电视里看到的那样富丽堂皇,金光扎眼,但大多的物品却是由翠玉雕琢,那些桌椅,座塌,甚至连两旁的柱子亦是玉制而成。天呐,这该需要多大的一块玉石啊!简直不敢想象。流连间,注意一下集中到了殿堂玉塌上的人,又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乌黑的长发被简单的束在脑后,落下几条青丝垂在肩头,好看的剑眉下有着一双如雾一般的黑眸,透着危险的光芒。本就白皙的脸在这玉殿的照映下显得更加苍白,一身月白色的长袍垂至足间。李涵月不由看呆了,直直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终于,那个白衣男子托着下巴,开口道:“你……是何人?”   回过神的李涵月重新打量了一下四周,又看了看眼前的男子,“呃……那个…….先生,我是个医生,呵呵,虽然现在还在实习啦。恩……刚才我是在药房取药的,不知怎么睁开眼就来了这里。”她故意没有说出玻璃珠的事情,毕竟是21世纪的人,穿越小说她也没少看,这里的建筑和人都显得如此古典,要是真的不幸穿越了,那这颗珠子就是她回家的钥匙,尚未明白对方身份之前,怎么可以随便说出去,想着又紧了紧手中的玻璃珠。   那白衣男子微微皱眉,侧过脸对身边的人道:“医生,可有听闻此人?”身边的男子肯定的摇了摇头。李涵月知道自己一定是穿越了,他们竟然不知道医生是什么,哎——既然穿了,那就镇定一点,先让她搞清自己到了哪个朝代,这样也能辩观一下历史!于是开口问道:“那个……对不起,医生不是我的名字,而是我的职业,嗯……就是你们所说的大夫,给人看病的!还有,我想问一下,现在是哪个朝代了?”   话一出口,对面的两人不约而同的紧了下眉,开口的仍是那白衣男子。“这里是东境国,舜易三十一年,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连本朝年号都不知晓?”   “恩,我……我失忆了!只知道我以前是个大夫,其他的都不记得了!”李涵月有些心慌的说道。东境国?什么朝代啊?怎么都没听说过!这下惨了,不止是穿到了古代,还到了个历史没有记载的!真是天要亡我!这下连装个神棍什么的都不行了。对这里什么也不了解,还是先装一下失忆好了,李涵月心里连连叫苦。“那个,这里是什么地方,要是没事的话,我想先走了!”说罢抬脚准备离开。只是这殿大的她根本无从下脚,也不知道该向哪走,挠了挠头,尴尬的笑笑道:“先生,请问哪边是出口?”   “我不叫先生!”   “啊?哦……可我又不知道你是谁!”她小声的嘀咕。   “莫成轩!”   “啊?”   “我的名字,莫成轩,不要忘了!”   “好。那现在可以告诉我出口怎么走了吗?”   “可以。”语毕莫成轩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前。李涵月吓了一跳,不敢相信的瞧着眼前的人,眨巴着眼,他是什么时候下来的,怎么没瞧见!难道他会瞬间转移?还是说这就是古代的轻功?真是太神奇了!他将她夸张的表情尽收眼底,尽有些想笑。   从吃惊的假想中回过神,李涵月朝自己的刘海吹了口气,“走吧!”   身旁的他没有回答。她只觉得眼前一晃便失去了知觉。   莫成轩单手扶住滑下的人儿,看了一眼她身上奇怪的衣服,欲将其打横抱起,弯腰时从她手中落下一颗透明的珠子,拾起后看了一眼,藏入腰带中。这女人身上有股特别的味道,从来没有闻过的味,但是他喜欢。   第三章 那相似的脸   醒来时,脑袋还有些沉沉的。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手向床边伸去,空空的?怎么回事,睁开眼,一片青色蔓纱,红木的雕花古床!!!记忆一下子全都涌了回来,对了,自己穿到了什么东境国,天啊,什么鬼地方。掀开锦被,哇!她的衣服去哪了?该死的!她怎么穿成这样?虽然也是白白的布衫,但是谁脱了她的衣服,还有——她的玻璃珠去哪了??这可是回家的钥匙啊!忽想起那个白衣青年,记得他说要带自己出去的,怎么后来就晕了呢!看来自己一到古代就被骗了,一定是他拿走了玻璃珠,还有……想起自己的衣服可能也是那人换的,不由的脸上一片潮红。   在屋子里转悠了半天,这里的一切都好像是用来拍戏的场景。透过隔窗的缝隙可以看到外面有许多年幼的女子进进出出,好像很忙的样子,隐约还能听见远处乐器的奏鸣声,像是古筝,或许还有琵琶吧。这里喧闹的人声不绝于耳,就像是热闹的菜市场。想要出去看看,可是她现在穿成这样根本出不了门啊!   “吱嘎”一声,门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个曼妙的美人,可是当李涵月看清了来人的面容时,便惊呆了。“姑娘,你醒了。”一样的脸孔,一样的声音。“妈!你怎么在这里?”心里一热,李涵月猛的扑进了那个熟悉怀抱。那人并没有推开抱着自己使劲流泪的人,摸着那头被烫卷的红发道:“姑娘可曾认识月娘?”李涵月愣愣的离开那个怀抱,一边擦着泪,一边无辜的喊着:“妈——我是涵月啊!你不认识我了!”月娘捋过耳边的碎发,那仪态真是妩媚动人,“月娘不曾见过姑娘,姑娘是否认错人了?”   听着这些稍感别扭的言语说辞,李涵月顿时醒悟过来,是啊,自己现在身处异世,眼前的人又怎会是妈妈呢!低下头有些失落的道:“哦,我可能是认错了,你们长得很像。”   月娘眯眼一笑道:“原来如此,姑娘你昨日昏迷在摘月楼南门处,所以便留姑娘住了一宿,换下的衣服已经洗好,可否请姑娘告知家住何处,月娘也好差人送姑娘回去。”说着将那件白大褂递了过来。   “哪里,是我要谢谢你收留我才对。我叫李涵月,你可以叫我月月或者涵月,别老是姑娘姑娘的,听着好别扭啊。”   “既然涵月如此豪爽,那月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月娘,那个……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珠子,会发紫光的。”在衣服里翻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李涵月问起了月娘。   “珠子??月娘未曾见到,昨日替涵月换衣时,口袋中也并没瞧见宝珠一类的东西。”   “哦……呵呵,没关系,也不是什么宝贝啦,只是对我来说比较重要,我想也许在那个人手里吧。算了,以后再找好了。呵呵”   “涵月说的那人是……?”   “哎——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恩,他好像说过他叫什么轩的。对了,月娘,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   “涵月但说无妨。”   “其实,我家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我现在回不去了,这里也没有认识的人,所以……所以可以先让我留下在这里帮忙吗?我可以洗碗,扫地,整理房间。”说到后面竟有些感伤,想她一个本科毕业的大学生竟要靠劳力工作。   “涵月要留在这摘月楼?可是这里并非平常女子适合待的地方,你家在很远的地方吗?难不成你是从西凉而来?”月娘的语气稍稍有些转凉。但李涵月没有听出,显得更加的失落了,“不是,我家在中国,离这里很远很远,我不知道要怎么回去,也许有了玻璃珠就可以离开了吧。所以现在我只能先留下找玻璃珠,要是月娘为难,我去别处再想想办法好了。”   “当然不是,月娘其实也觉得和涵月颇为投缘,只是这摘月楼乃是男欢女爱之地,涵月若是不嫌弃……”说着抬眼悄悄看了看李涵月。   “啊!”惊呼一声,李涵月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见月娘低下头,顿觉得自己太夸张了,无论是哪个时代,哪有自甘堕落的人呢,更何况是封建的古代。于是抓住月娘的手连连道歉,“月娘,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对不起。”   “呵,没事,不用放在心上。月娘身在这红尘之地,哪还会在意这些呢!不过若是涵月要留下,也不是不可。这摘月楼的女人,都要求以丰满为美,涵月这身材应该不用担心,以后便跟在我身边,我们算是……说来怕涵月笑话,月娘曾今怀过一个孩子,只是他不曾有命活着出生罢了。若是女儿,现在也有你这么大了吧!”   “啊???”李涵月瞪大了眼睛,“月娘你最多只有二十六七的样子,我今年二十,做姐妹还差不多!”   “呵呵呵,涵月真会说话,我到今年年末就该39了!岁月不饶人呐!”月娘像是在感慨着什么。李涵月这下算找到佩服的人了,想想自己那当演员的老妈,18岁就早早结婚了,现在女儿都那么大了依旧是红遍了半边天,自己从小就折服于老妈的保养能力,只要是有关于美容的面膜她一张也不会错过,打造了那张永保青春的脸孔。但如今瞧见月娘,两张同样的脸,细细看来,月娘显得更加年轻一些,这可是纯天然的,不比老妈是靠化妆品推起来的!   “还是不能想象月娘都快40了,不过月娘要是喜欢,私下我们便以母女相称,嘿嘿,其实月娘真的和妈妈长得很像,所以刚才才会认错人的。”   “妈妈?可是涵月的亲人?”月娘有些疑惑的问道。   “啊呀,妈妈就是娘亲的意思啦,嘿嘿,能认识两个娘真好!”李涵月想着要是妈妈能与月娘见到,一定以为是自己的孪生姐妹呢!   第四章 夜访莫成轩   深夜子时,摘月楼的一处密室内。   “属下参见宫主。”   “如何?”   “禀报宫主,李涵月今日辰时便已醒来,经属下查问,此人并非西凉之人,而且也不属于南灵和北落国。她说自己的国家叫中国,另外她好像在找什么珠子,说是那珠子可以带她回家。她猜测说珠子在一个叫什么轩的手中,属下想她说的也许是宫主您。”   “该死的!”莫成轩低咒了一句。   月娘身体一僵,以为莫成轩在说自己,立马跪在地上,“属下该死!”   “她还说了什么?”没有搭理地上的人,他接着问道。   “李涵月还说想要留在摘月楼,她说自己没有别的地方可去,要等找到珠子才能离开。还有……”   “还有什么?”   “涵月说属下长得很像她的娘亲。”   “呵,叫的很亲嘛!”莫成轩带着嘲讽的笑。   月娘的脸刷的白了,“属下不敢,属下只是……”   “冷月,你起来吧,我没有怪你,利用这点更能得到她的信任。”俊脸上露出了一个冷笑。递给月娘一个小方包,“这是醉心散,你想办法放在她的饮食中,明日酉时我来你摘月楼,到时候记得备好房间。好了,你先回吧。”   “是,属下遵命!”   “冷风——可有查到什么?”冷月前脚离开,冷风随后便现身于房内。   “整个东境国没有叫李涵月的人,另外据西凉内应传来的消息,并没有听说过此人,南灵和北落现在还没有消息。”   “是啊,其实那天你也看到了,她就随着那道紫光凭空出现在洞天宫,像是神仙一般,当时我还真以为是上天显灵了呢!还有就是……”说着他从袖中摸出一个精美的紫檀木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颗透明的珠子。这便是带着李涵月来到这里的玻璃珠。“看来那光就是来源于这个吧。她说只有这颗珠子才能带她回家,中国?你听说过吗?”   “从未听说!”冷风依旧就简简单单的回答。   “是啊,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国家呢?她身上的东西也很奇怪,有一个好似镜子一般的盒子,却比镜子更加清明,能丝毫无差的将人映入其中,我敢肯定,东境甚至四国都没有这样的东西。也许她真的是天上掉下来的也说不定……”莫成轩没有注意自己的嘴角已轻轻地上扬。   收起那个紫檀木盒子,手中拿着李涵月在药房拿走的安眠药。好奇的摇着药瓶,从没见过这样的材料,折腾半天才拧开瓶盖,里面是一片片的白色片剂,莫成轩将瓶子凑到鼻前嗅了嗅,又倒出了一些,终是没有放进嘴里,把那些药片重新放回瓶里,摇了摇头,他也不明白这些是什么,看来需要找个人来试试才能知晓。他对李涵月的兴趣越发的浓重了。   第五章 初随摘月楼   次日清晨,当李涵月还在做着美梦之际。“涵月——涵月——快醒醒!”月娘已经来到了她的房内,睡眼迷茫的翻身看了眼床边的月娘,“妈!你今天拍古装啊!”说完又转身睡去。   月娘摇了摇头,拍着李涵月的身子道:“涵月,我是月娘,今日要随我前去摘月楼,可有忘记?”一听这话李涵月顿时清醒过来,抱歉的对月娘笑笑,“对不起,我又把你给认错了!我这就起来。”急急忙忙的起床,拿起床榻边的衣衫,左弄右摆的往身上缠着,那笨拙的手法让一旁的月娘不禁笑出了声。上前夺过李涵月手中的衣衫,嗤笑道:“还是我来吧,你再要如此缠下去,不是这衣衫被你缠破了就是把自个儿给缠晕了!”李涵月懊恼的看了一眼那堆鹅黄色的纱衣,嘟起嘴不再做声。没两下月娘已替她穿戴整齐,自顾自的欣赏起来:“虽然身体单薄了一些,但是穿在涵月身上也别有一番风情!”   李涵月拉着衣袖仍是有些闷闷不乐,心想这古代的衣服也太麻烦了吧。月娘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心思,拍了拍李涵月的手道:“等今晚空闲下来,月娘再教你如何穿戴这些纱衣,想必涵月的家乡都是些简单的衣衫吧。”“真的?太好了!李涵月开心的拍着双手,就像个孩子一般。   “快来漱口擦洗!”月娘早已准备好了清水。对啊!在古代没有牙刷,真可怜,好像原始人一样,等有时间一定要发明个牙刷牙膏的!想着想着一切都已洗漱完毕。坐上梳妆台前,月娘摆弄着她的长发,“涵月头发的颜色真漂亮,还是卷卷的!”   “恩,颜色其实是染上去的,还有卷的地方也是靠烫出来的,在我们那里很常见的,什么颜色的头发都有。”   月娘有些羡慕的摸手中的卷发,淡淡的道:“真好!”三两下,她的头发被做成了漂亮的造型,就算照着有些模糊的铜镜,也能看出发髻的完美!李涵月兴奋的摸着自己的发,在原地转了一圈,冲着月娘笑道:“月娘你看啊,好看吗好看吗?”看着眼前这个女孩笑得如此真实,心中的某个地方被触动了一下。转而一丝担心浮上心头。月娘拉起李涵月的手,将她拉回梳妆台前,拿起桌上的画笔,在她的脸上画着什么,许久后终于完成了。李涵月好奇的向镜子里看去,顿时傻了眼,自己原本白净的脸上赫然多出一条丑陋的疤痕,由额际直达下唇。有些怒意又不解的瞪向月娘,“为什么把我画成丑八怪!”月娘丝毫不介意李涵月的态度,宠溺的拍了拍她的脑袋,温和道:“这摘月楼不比寻常地方,原本见你身体单薄,想是应该不会有事。可今日看着是涵月生的太美,要是有些污流之辈看中了你这容貌,怕也难以应付,所以还要委屈涵月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对不起月娘,我不是有意向你发脾气的!你别生涵月的气好吗?”李涵月撒娇道。“没事,以后涵月和娘之间是无需道歉的,明白吗?”月娘笑的欣慰。不知不觉中她真的将李涵月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随着月娘来到摘月楼的前殿,这里和后院完全是天差地别,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酒香还有胭脂的粉味,就连大清早也依旧人声鼎沸。李涵月怯怯的跟在月娘身后,不时偷偷地瞄两眼身边的景象,这就是古代的青楼啊!规模好壮观啊!   “月娘好!”齐齐的女声传来,李涵月微微的抬了抬头向前看去,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这头就不曾再低下去。眼前的那些人怎么回事?看她们的装扮该是青楼女子吧,虽然这一张张脸长的还不错啦,但是为什么每个人的身体都如此的肥硕呢?作为现代人的李涵月当然想不明白,愣愣的瞧着眼前那排有着漂亮面孔却都胖胖的人儿。   “恩,秋晴,楼内一切可好?”这是月娘问的。   “回月娘,一切安好,请月娘放心!”那个站在最前头的女子答道,还不忘撇了李涵月一眼。哼!什么人呐,没见过美女化妆成丑女啊!   “好,现在给你们介绍个人,来,涵月。”“这是涵月,往后就跟在我的身边,若我不在摘月楼之时,会吩咐涵月相关的事情,由她来安排你们的工事,可都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月娘。”又是整齐的回答,像排练过似地。   “好吧,没什么事都回去吧!”   那些人全都离开后,李涵月拉了拉月娘的衣袖,凑到她耳边小声的问道:“,月娘,她们为什么那么胖?”月娘先是一愣,随后佯装生气道:“这哪是胖,在东境国中,我摘月楼的女子个个都是数一数二的。她们每个都是生着漂亮的脸蛋,有着男人欢喜的身材,怎能称为胖呢?在我们东境国,女子胸至三市尺、腰要二尺三、臀需三尺四为女子中的精品!而我摘月楼就有一人,你还未曾见到。”李涵月还想着月娘口中所说的那些尺寸,天呐!!想想都觉得可怕,她还是宁愿做个丑女算了!   第六章 再遇莫成轩   一天下来,没有太多的事情可做,就像个跟屁虫似地跟在月娘身后。真是有够无聊的!月娘对外的表现完全是一副妓院老鸨的模样,那个妖娆献媚的,还真有些接受不了。不过仔细想想,她也好可怜,明明不是这样的人,在人前却要装作百般讨好的样子。虽已近40,因为长得仍是年轻,反而增添了一份成熟的风韵,如此一来还经常受到那些纨绔子弟的骚扰。怪不得她要将我画成这样,心中不由得对月娘又多了一份感激。   “哟,这不是莫公子嘛,今天定是吹的金风,竟把莫公子和冷公子给吹来了,莫公子快这边请!”这莫公子是什么人啊,怎么月娘喊得如此献媚,他都没哼一声,李涵月依旧只低着头跟在月娘身后。“莫公子快屋里请。”月娘推开一处的房门带着他们进去,在他们坐下之时,李涵月偷偷地斜眼看了一下,好美的人!!呃……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思索之下,她终于想起来了!是他!!那个什么轩的小人,拿走她玻璃珠的人。她激动地抬头跑到那人面前,指着鼻子就骂:“你这个什么轩的小人,老天有眼又让我们遇上了,快把玻璃珠还给我!”月娘见此赶忙拉开气红了脸的李涵月,对着莫成轩连连道歉“莫公子真对不住,她是新来的不懂规矩,还请您高抬贵手别和她一般见识。”说着握紧了李涵月的手,“还不快给莫公子道歉!”   “谁要给这等小人道歉,明明就是他趁我不备弄晕了我,还偷走了玻璃珠!”李涵月不知好歹的继续嚷嚷着,叫月娘心惊不已。谁知莫成轩倒不生气,懒懒的吩咐月娘,“月娘,去准备几道小菜,再上两壶清水卓,至于这位姑娘,就先留在此处吧。”   “是……”担心的忘了一眼涵月,月娘转身离开。   “快把珠子还我啦,那东西不值钱的!”李涵月明显没了刚才的气势,开玩笑!现在是二对一,而且看他们的样子,都是武林高手,就是十个自己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呵,涵月姑娘请坐。其实在下与姑娘之间也许有些误会,那日在下确实是想要带姑娘离开,只是不慎也中了那洞天宫主的毒,待我醒来时,姑娘你尚在昏迷中,而那时我们已经不在宫中,周围只有这两样东西。”说着拿出了李涵月的手机和那安眠药。“在下与冷风替你解毒后,见你还未苏醒,那时天色已晚,在下二人又还有要事缠身,无奈之下才会将姑娘放在这摘月楼南门,还望姑娘见谅!”莫成轩说得万般诚恳,没让李涵月听出半点端倪。   李涵月捧着手机和安眠药,已经完完全全相信了他,“原来是我误会你们了!刚才这样说你真不好意思,哈!小女子给……哦莫公子赔礼了!”不记得他叫什么了,哎!   “莫成轩!”那声音一改之前的温文尔雅,变得有些生硬。   “在下应该提醒过姑娘不要忘了!”周围怎么忽然变冷了,李涵月打了个冷颤陪着笑道:“呵呵,对不起,这下记住了!莫成轩!莫成轩!”   “哦,对了!莫……公子,那天你只看到了这两样东西吗?还有一个会发紫光的珠子,你有见着吗?”   “发光的珠子?没有。”   “哦……”李涵月的希望落空,嘟着嘴应道。   “姑娘从开始就一直提及那珠子,可是贵重之物?”   “其实也不是,算是我家的钥匙吧,对其他人没有用的啦!对了,莫公子,我想我的珠子也许是掉在那洞天宫中了,我要怎样才能到那里去呢?”   “呃,这倒有些困难。洞天宫的位置极其隐秘,只有宫主本人知晓。而那洞天宫主虽在江湖上无人不知,但是却从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哪,也没有人见过他的容貌!”   “恩——因为见过他的人全都死在了他的剑下!”李涵月顺着这话款款道来。   莫成轩眯了眯眼,道:“姑娘怎知道那洞天宫主用的是剑?江湖对他的了解算是一无所有啊!”   “不知道啊,电视上的台词一般都这么说的,真没新意!”李涵月撇撇嘴说着。“那岂不是没有线索了!”   “也不尽然,此人虽说身份隐秘,却也不是神人,是人总有些疾病,此次在下与冷风出现在那也并非巧合。那洞天宫主虽是用毒高手,却医不了自己,所以不定时的会带我二人入宫给他医治,只是这前往洞天宫的路上,我二人也不曾清醒过,所以未能知晓。”   “咦?这么说我们还是同行?哈哈哈!你应该叫我一声学姐!”说着李涵月肆无忌惮的拍着莫成轩的肩膀笑道。   “什么姐?”   门被打开了,月娘端着几碟小菜,和两壶清水卓走了进来,见李涵月与莫成轩还有冷风三人一起坐在桌前,气氛好像还不错,吊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莫公子,冷公子,酒菜来了!”   李涵月见月娘进来,高兴的拉着她坐下,眼角瞄到莫成轩点头便安心的坐下。“月娘,我告诉你哦,这个莫公子和我一样也是学医的呢!在我们那他就是我的学弟哦!”   月娘一听忙拉下脸来,教训道:“不可乱讲!莫公子可是东境最有名的神医,没有什么病是莫公子治不了的!”   “月娘言过了,在下只是受大家抬爱罢了,既然在下与涵月姑娘也算同门,那今日就以同门相称。”说着拿起酒杯对着李涵月道:“师妹有礼了!”   这话李涵月听着不高兴了,挡下莫成轩手中的酒,“不行!明明你就比我小,怎么能喊我师妹,应该叫师姐!”   他也不恼,“姑娘可有一十过九?”   “哈哈哈哈哈!!!本小姐刚好要比你大一岁,今年二十了!哼!”李涵月得意的狂笑着,一点没有女子该有的矜持。   “在下觉得涵月最多也就一十七八岁,怎能谎称自己已有二十?”这声音好像有着无形的巨压,让周围的空气也为之冻结,李涵月心底哀叹一声,好女不与男斗!算我认栽了!“呵呵,是,是,我刚才开玩笑的,我今年刚满17,行了吧!”说着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哇——这什么酒?怎么那么辣!”张着嘴不停地吐着气,手忙脚乱的夹着菜把嘴塞得鼓鼓的!   “哈哈哈,冷风,你可有见识过女子如此食相!”   “冷风确实从未见过。”他的话还是这么冷冷的,就同他的名字一般。   李涵月嘴里塞满了东西,说不出话,狠狠地瞪了一眼冷风,这还是她第一次注意这个男人,还是那身黑衣,左侧长长的发遮住了他的半边脸孔,不似莫成轩那样的柔美,他是那种线条分明的男人,皮肤微微有些古铜,而那眼里是深不可测的寒光,没有一丝的情感,只让人看得浑身发毛。终于咽下了那口菜,李涵月朝冷风白白眼,“哼!臭冰块!黑木头!棺材脸!”冷风只轻撇了她一眼,然后再没有看她。   不一会儿,李涵月就觉得很想睡觉,她迷迷糊糊的说着:“好困啊,我先回去睡觉了哦……”人还没有起身,就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房间里的氛围顿时不一样了,莫成轩与月娘交换了一下位置,坐到李涵月身边,手中已多出了几枚银针,将其分别插在李涵月的几处穴道之上。   “冷月,你去外面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   “是!”   月娘离开后,莫成轩将李涵月抱至床上。“你叫什么名字?”   “李涵月”   “是谁派你来东境国的?”   “没人派我来啊。”   “你从哪里来?”   “中国-上海。”   “中国是哪里?”   “东半球的亚洲的国家。”   莫成轩皱着眉继续问道:“你怎么到东境国的?”   “我在药房发现了一个紫色的玻璃珠,一片很强的光之后,就到了古代。”   “你来此有何目的?”   “我没有目的啊。”   “那瓶子里的白色片剂是何物?”   “安眠药。”   “药?有何作用?”   “吃了镇定神经,用于帮助强制睡眠的。”   “好了!你睡吧!”   “看来她确实不是他国派来的!”莫成轩对冷风说道。   “恩,但是她的到来却非常诡异!要不要……”冷风的眼里闪过一丝血光。   “不急!她若是有任何轻举妄动再解决也不迟!”莫成轩取下银针,替她盖上锦被,走出了房门。   身后的冷风,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转而望着那个离去的背影,眼里竟是一片温柔,但转瞬便恢复了一贯的冷漠,跟了上去。   第七章 画脸   这日的摘月楼与以往相比更加的热闹了,客人也三五成群的不约而至。李涵月顶着一张丑脸不愿意进进出出的丢人现眼。还好这几日莫成轩与冷风二人一直都停留于摘月楼中,李涵月也就很自觉的每日都去打扰他们。自从那日之后他们总会一同讨论有关医学的事,尽管两人的分歧很大。想也自然,她李涵月学习的是西医,又怎会同莫成轩所了解的一样呢!   连门都没敲一声便大大咧咧的走进莫成轩的房间,“莫大哥——”   而每次随着李涵月到来的,自然还有冷风,冷风虽不把她放在眼里,却也不敢大意。   “Hi!大冰块!”李涵月如以往一般对着冷风打招呼。由于冷风每日随她一同进屋后就不再言语,只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便被李涵月叫成了大冰块!   “涵月又溜进我这儿来偷懒了?”莫成轩戏谑的说着。   “咳,没办法,今天来的人好多,我才不想出去丢人现眼!”   “呵,原来涵月也有些自知之明呐!”   “哼!你什么意思!我又不是本来就长成这样。”这句话算是引起了莫成轩的兴趣,轻一挑眉,他确实见过没有疤痕的李涵月,于是微微一笑道:“哦?那今日可否洗去这道疤痕,容在下为涵月画脸?”   “不行!要是被看到了怎么办!”   “反正你也不出这房门,怎会有人看见?”   “这,好吧!”想了片刻她还是同意了。毕竟是女人,整日把自己扮的丑丑的,心中总不舒服。   洗净脸上的那道红疤,露出一张绝美的容颜,莫成轩也有些微楞,“没想到涵月竟生的如此倾城!”她被说得粉脸一红,不再做声。   良久之后,莫成轩的杰作完成了,眯着眼笑看着眼前的李涵月,“双目如星复作月,脂窗粉塌能鉴人!”李涵月虽不是太明白他话中的用词,但也知道是在赞美自己,开心的掏出自己的镜面手机对着自己照了起来。莫成轩并未在她脸上浓妆艳抹,只是小小的几处勾画,便把她的美完完全全的衬托出来。今日的李涵月一身玫瑰紫缎子水红长裙,系一条粉霞锦绶藕丝缎裙,长长的红色卷发搭在胸前,整个人恰如一枝笑迎春风的艳艳碧桃,灵动而娇美。就连一向冷漠的冷风也不忘多瞧了一眼。   “莫大哥,你的化妆技术真高,要是在我们那里肯定能成为高级化妆师!对了,这么美的妆容应该拍下来才是!”打开手机,电池只剩最后一格电了,拉着莫成轩的手臂,扬起手机,“咔嚓”照了下来。举着手机给莫成轩看。虽说不是第一次看她用着个叫手机的东西,但是看见自己和她在那东西里面还是吃惊不已!“好神奇!”莫成轩叹道。   “这就是科学技术的产物!不过这里没有充电器,很快就不能用了,趁这之前我要多拍一点!回去后也可有个留念。”“咔嚓、咔嚓咔嚓”“大冰块,快来,我们三人一起拍一张”说着去拉坐在一旁的冷风。   “我不拍!”冷风无情的挣开她的手。一连几次都没有成功,无奈李涵月只能求助于莫成轩,冷风只会听他的话!“冷风,就一起拍一张好了!”莫成轩开口了。   虽不愿意,但是莫成轩都开口了,他只得乖乖站在她们身后。“一,二,三,茄子!”李涵月高兴地看着手机中她们三人的照片,很是满意。虽然冷风摆着个臭脸!“真好!我去把月娘叫来,我也要和她一起拍,妈妈看了定会大吃一惊的。”说着便跑了出去。莫成轩还想要说什么,可哪里还见得到那个灵动的身影啊!   一路飞奔,由于她那单薄的身体,那张绝美的容貌也并未引起注意。风风火火的找到月娘,见她正从两位客人的房内退出,跑上前就抱住了月娘,“月娘,涵月好想你啊!走,我们去莫大哥那里,我要和月娘拍照!”待月娘看清来人,眼前也是一亮,“怎么洗掉了?就这么跑出来。”调皮的冲月娘吐了吐舌头,撒娇道:“好月娘,人家一时心急,忘记了嘛,没人看到的,现在我们快走吧!”这一切都被房中的两位客官看得一清二楚。他们正是特来目睹月魁冯诗诗的玉面公子萧穆遥和笑面公子高子潺。   第八章 月魁冯诗诗   拉着月娘在房里大拍一通后,外面传来了一阵喧闹声。月娘猛的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啊呀,马上到月魁初夜的时候了,看我把这等大事都耽搁了,莫公子、冷公子,恕月娘不能陪同了!”说着急急欲往外走,却被莫成轩阻止道:“可是这摘月楼弹指月魁冯诗诗?”   “正是!”   “既然遇上月魁初夜,那我们也去看看。”   李涵月虽不知是何等好事,但都无妨,反正来古代也有几日了,还没有看过什么节目,过去凑凑热闹也不错,想着就要随莫晨成等人一同前去。谁知月娘一个转身,来到她的面前,一脸肯定的表情,“涵月不能跟来,你现在这样,被瞧见了不好,乖乖待在这里,我们去去就来!”怎么这样??李涵月可怜巴巴的看向莫成轩希望他可以出面带上自己,谁知他只对她摇了摇头便离开了。于是她把视线移向冷风,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但可想而知冷风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太可恶了,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她,真是见色忘义的家伙!有异性,没人性!!居然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自己去大饱眼福。哼!莫成轩,白眼狼!大冰块,白眼狼!听着屋外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喊,颇有现代演唱会的氛围。终于在一片欢呼声中,月魁冯诗诗登场了——听着那些起伏波澜的奏乐声,李涵月心里痒痒的,这个房间怎么那么偏远,从窗户向外什么都看不到嘛!   在屋内来回踱着步,哼,管他呢,只要小心一点,悄悄地躲在角落里看,应该也不会被人发现,再说现在月魁登场,谁还注意她呀!打定了主意,李涵月打开房门,弓起背小心的向外走去。嘿嘿,果然和她想的一样,楼道里一个人都没有,全都跑到下面看热闹去了。   跑到二楼的走廊里,她小心的藏身于柱子之后,慢慢的向外探出脑袋,哇!人可真不是一般的多啊!堪比小型的体育场,台上的女子红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丰腰翘臀,一双滚圆匀称的秀腿裸露着,发出诱人的邀请。但是这在李涵月眼里却没有半点美意可言。这女人的胸是不是Z罩的,都快成奶牛了,还有那腰,再摸了摸自己的,大概可以抵上3个吧!她吐了吐舌头继续探头看去。虽然身材让李涵月不敢恭维,但那人的脸确实有勾人的本钱,活脱脱的妲己在世嘛!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看着台上之人,李涵月重新躲回了柱子背后。“怪不到莫成轩那色狼迫不及待的离开,切!”怎么想到那臭小子,没出息!欲转身再悄悄潜回房间,冷不丁的竟对上了楼下那双冰冷的眼,原来他们这两只白眼狼在这里啊!冲着楼下的冷风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便消失在那视线之中。   只是在她离开之际,楼下另一处有一抹青色随之离开了大殿。   低着头无聊的踏上第三层楼梯,竟撞上了一堵肉墙。吃疼的揉着额头,随口道了声对不起,想要侧身过去,谁知手腕忽然被一只骨感又冰凉的大手抓住,李涵月错愕的抬头看向那手的主人。男子的五官清秀可加,一双美目笑起来眯成了月牙状,很是好看,看得李涵月忘了生气。这古代男人怎么回事,怎么个个长得都这么好看。直到回过神来才发现他依旧紧紧抓着自己的收手腕,用力的甩开他的手,李涵月蹙起眉有些不悦道:“你干嘛!”   “姑娘刚才撞到在下了。”声音淡淡的,他依然微笑着。看着人家对你笑,也不好意思再多有责怪,微微欠身,“对不起了,公子。”说罢想要离开。可他却先一步挡在了李涵月的面前。“公子可还有事?”看到堂下的人已经有些离去的势头,她显得更加着急了。   “姑娘可否赏脸陪在下饮上一杯?”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她快没时间了,再不回去就要被发现了。想要推开他的身体,却不想再次被他抓住了手臂。   “放开她!”声音刚传到耳中,就被一个黑影给拉了出来。“大冰块!”李涵月激动又感激的喊着他。   “这不是冷风吗?没想到你会来管这等闲事,怎么没跟着你家主子呢?”虽是淡淡的声音,听着却让人不寒而栗。   “冷风——”   “子潺——”   两个喊声同时响起。莫成轩与萧穆遥并肩向这边走来。   第九章 玉面公子与笑面公子   月娘一步上前拦在了李涵月与高子潺之间,一边赔笑道:“笑面公子请息怒,小丫头不懂规矩,如是得罪了公子,月娘在这里替她赔罪了。我这摘月楼能有幸让笑面公子和玉面公子驻留,真是天大的荣幸,今日恰逢月魁初夜,不知二位公子可否给月娘卖个面子,由我摘月楼做东,请各位公子赏个薄面留下同进晚膳。   那被称为玉面公子的萧穆遥不知何时已来到了高子潺的身边,向月娘一抱手道,“月娘说笑了,定是我这贤弟得罪在先,还要请这位姑娘见谅才是。”说着对着李涵月微微欠身。李涵月偏偏就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人,人家帅哥都道歉了,她自然也就不再生气,对着萧穆遥一笑,“没事啦!”   “哈哈,这就好,这就好!那各位公子随月娘这边请。”说完小声的对李涵月道:“你快回房里待着,切忌别再出来。”李涵月点了点头,正要提裙离开,又被那笑面公子高子潺拦了下来,“月娘既是请我等吃饭,又怎能缺了美女相伴呢?”说着一手环住了李涵月的腰肢,竟不盈一握,比他想象的还要纤细几分。李涵月大惊,挣扎着逃离了那个魔掌,躲在月娘身后狠狠地瞪着他。“哎呀,公子说笑了,她只是个丫头罢了,这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的,还没那资格成为我摘月楼的女子,一会儿月娘定找最美的女子来伺候公子。”   见高子潺丝毫没有想要放弃的意思,莫成轩一个闪身搭上了李涵月的肩膀,看她正要挣扎,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别动’。对着月娘说道:“在下与涵月姑娘也算有几面之缘,对她颇为欣赏,还请月娘破个例今晚将她留在在下身边。”虽是在询问,但却透着浓浓的寒意。顿时让周围的气氛升华为一份诡异。   最终萧穆遥打破了这片死寂,“那月娘就快些去准备酒菜,不要忘记要找这摘月楼最美的女子啊!”   “一定!一定!”月娘陪笑着应道。   没多久,房内便进来了三个如花似玉的柚子,为什么说是柚子呢?因为这里以丰满为美嘛!但奇怪的是她们虽个个酥胸圆臀的,却都生着一张标准的鹅蛋脸,一点没有肥态可言。三女很识相的粘上了身旁没人伺候的高子潺等人,几乎是把整个上身都贴了上去。李涵月不禁偷偷把视线瞄到冷风,那女子更是媚意荡漾,贴紧了冷风的手臂,那圆润的小手还不停地在他胸前徘徊。再看冷风的表情,表面仍旧是寒面星目,眉间却是紧紧皱着,像是隐忍着什么。李涵月见他如此,“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引得四位男子蹙眉看去,这一看,见到的便是似明珠美玉,纯净无瑕的绝世容颜。冷风最先急急的移开视线,接着是萧穆遥。而那高子潺一手搂着怀着丰盈的双峰,目光却是停留在对面的人身上,笑目弯眉里散发着不尽戏谑之色。   莫成轩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低声轻笑:“涵月想到何等好笑之事,也说来让在下听听。”   李涵月看了他一眼,将嘴凑到他的耳边低语:“我在笑冷风啊,你看他对着那女人有怒不敢言的表情,呵呵,笑死我了!”莫成轩淡然看去,正如涵月所说,只稍稍抬了下唇角,靠近涵月佯装生气道“不可嘲笑冷风!”   他们的动作在高子潺眼中看得好不暧昧。传闻莫成轩医术堪比鬼神,性情却偏僻冷酷,今日一见却并非传闻所言。先是从他手中抢走了那个女子,看样子他们关系不凡,但那女子到底是何许人也?不曾听说这莫成轩身边除了冷风还有其他人物。而且那个女人对着自己一副厌恶的样子,在他莫成轩怀中就这般开心?还从没哪个女人是他高子潺得不到的。如是看着李涵月的这双眼更加灼热了。   第十章 离开   ——房内——   “看来我们的行踪已经被发现了,这样,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启程。”   在得知这一消息后,李涵月急急的找上了莫成轩。“莫大哥你们要走了吗?那可不可以也带上我?万一那个洞天宫主又生病了,就可以找到我的珠子了!”   “这……我们一路寻找药材,路上可不比这里,你一个姑娘家……”   “没关系,我不怕吃苦,以前学校军训我都没喊过苦!”虽不知道她口中学校军训是什么,但既然她如此坚定,那么就带上她吧。或许他亦有此打算。   “涵月可会骑马?”   “额……小时候去公园骑过一次。”   “那算了,我们改用马车好了。”他吩咐冷风。   “涵月先回后院收拾下东西,我与冷风随后便来找你!”   ——后院——   “涵月,真的要走吗?”   “恩,月娘,涵月也舍不得你,但为了找到玻璃珠,涵月一定要去。”   “……”   “月娘别哭,涵月答应你就算找到了玻璃珠,涵月也会回来看月娘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涵月什么时候骗过月娘。”   “好!到了外面要处处小心。”将收拾好的包袱递给了李涵月,月娘擦干眼泪送她来到门外。马车已经备好,李涵月一扫刚才伤心不舍的心情,新奇的踏上马车,掀开布帘向月娘挥着手。这可是她头一次坐马车,居然还是在古代。想她从穿越来之后就一直待在摘月楼中,哪都没有去过,这怎么对得起自己!穿越时空这等上上级的旅游可比去太空还要稀少啊。   与莫成轩二人坐在马车中,她不时的掀开布帘探出头看这看那,像只兴奋地小麻雀。   “莫大哥,你快看那个……”   “莫大哥,那里是……”   “莫大哥,……”一路上她每每看见好玩的,新鲜的东西都要兴高采烈的喊莫成轩一起去看。   马车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后,那些繁闹的街市不见了,两边是青山绿水。李涵月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真清新,没有一丝污染,在我们那里根本吸不到这么好的空气。”说着眼底流露出一抹失落。她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爸爸妈妈一定急疯了!想到这她不禁的鼻尖一酸,眼前模糊开来。见她如此,莫成轩的心不知怎的竟会随着她的情感一沉,大手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前,抚摸着那火红色的卷发,“想家了?”   “恩……”呜咽声模糊地应着。虽然知道答案,但是从她口中亲口说出,还是让他的心一凉,她怀里的人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他,她是那么希望可以回到自己的国家。竟有一瞬间,他想要将那珠子交还与她。   衣襟被哭湿了一大片。她抹抹泪湿的眼睛,不好意思的从他怀里钻了出来。两人相顾无言。李涵月硬着头皮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帮我说说这里吧,这个国家,这个世界,这里的一切。”自从来到这里,她就进了摘月楼,对于摘月楼以外的事情算的上是一无所知,既然不可能这么快回去,那么至少要了解一下自己身处的这个地方吧。   “好。这个世界分成四个国家,最大的是西边的西凉国,但是由于他们有一半的土地几乎荒凉,所以并没有我们东境国来的富饶。所以在过去的许多年里,西凉国与我们不停地处于战争的状态,直到现在,算来有五年的时间了,他们突然不再进攻,如此一来便没有了战争,两国的百姓也开始安定的生活。但这些都是表面现象,五年来,西凉的特使始终秘密进行着什么,还多次潜入东境,所以对西凉我们始终是不能放心啊!”   “这西凉国是个非常神秘的国家,皇帝白棣信奉神将,国内有相当的权威是属于巫氏一族的;北边的北落国与南边的南灵国都是不及我东境一半的小国,两国的君王也没有什么野心,与东境相处的算是和睦。”   “哦——原来这里除了东境还有别的国家啊!那么这里的皇帝是谁?看这里的百姓丰衣足食,皇帝一定是个明君吧!”李涵月好奇的问着。   “呵,明君。是啊,他确实是个明君。万事都以国家为先,以百姓为先。”莫成轩的眼神有些暗淡,不愿再思及那人。   这时,一阵雷鸣,倾盆的大雨直泻而下,重重击打着马车的顶盖。透过布帘,这雨下的真大,像一簇簇的水晶柱子。空中劈下一道闪电,吓得李涵月匆忙放下帘子,往莫成轩的身边靠了靠。初次见到她这般可爱的模样,莫成轩宠溺的一笑,替她捂住了耳朵,挨得更近了。不久后一声巨大的响雷落下,李涵月却不害怕,只觉得脸上热热的,感受着他手心传来的温度正漫入耳上。良久感觉到马车仍旧不停地奔驰着,李涵月起身拉开门帘,果见冷风拉着缰绳鞭策着马儿,雨水早已将他淋湿了。她蹙眉嘟起小嘴,“下那么大的雨,你怎么还赶路?”   “这里没有可以避雨之处!”依旧是冷冷的声。   “那……那至少你得把身子坐进来一些,可以驾马就行了,再淋下去你铁定会感冒!”说着也不顾冷风的反应,硬是将他给拽进了车内。冷风没有说话,眼还是看着前方,手紧紧捏着缰绳,竟有一些颤抖。   一声刺耳的马鸣响起,马车急急的被停止下来。   “不好!有刺客!”冷风急促的喊道,接着便翻身下马。   第十一章 遇袭   “不好!有刺客!”冷风的声音传来,接着便翻身下马了。   李涵月被刚才的刹车撞得七荤八素,晕眩着被莫成轩拉出了马车。“啊——”一出去就看到好多黑衣人向他们拔剑冲来,吓得她大叫一声将头埋在包袱里面。没有预计中的疼痛,她抬眼看去,身边倒着几个黑衣人。雨水狠狠地击打在她的身上,没多久便湿透了。莫成轩拉着她的手,不时向外飞出一些银针,击中之人随即倒在水泊之中。可不管冷风与莫成轩怎么厮杀,黑衣人都会一波又一波的相继补上。雨不停地在下,地面已经变得泥泞,每走一步都会溅起泥水。   冷风挥着剑,一边抵挡着来人,一边向莫轩那里靠近,“公子,你们先行离开,我来断后!”说着一剑割断了马车的拉绳。   莫成轩抱起李涵月飞身上马,“驾——”一声长啸,策马而去。“冷风还没有上来!!”李涵月焦急道。只是马儿依旧飞驰,丝毫不见减速的征兆。看着身后在雨中被围困的身影渐渐变小,一片黑衣中早已分辨不出他的位置。李涵月的眼前已是一片模糊,泪融进雨里顺着脸颊滴落。   不知这样颠簸了多久,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莫成轩将她从马上抱了下来,狠狠一拍马儿的屁股,让它飞奔而去。经过大雨淋漓,又长时间的颠簸,体质较弱的她早已没了一点力气,只能倚靠着身边的人继续前进。他们躲进了一处荒废的庙堂,里面到处都是枯草灰尘,原本的佛像也已经横倒在地,上面沾满了蛛丝。   李涵月无力的滑落到地上,许是由于雨水浸透了衣衫,她只觉得自己好沉好沉。莫成轩打量了一下整个庙堂,没有发现有何异常,于是安心的捡着地上的枯草,将其堆在了一起,很神奇的居然可以将它们点燃。李涵月颇有些吃惊,这里是古代吧!应该不会有打火机的,他竟如此轻而易举的点燃了。可筋疲力尽的她哪还有精神探究这些呢!   随着火光的照亮,空气也热了一些,他们面对面的坐着。良久,莫成轩开始解开自己的衣带,并一件件的退下,当他露着宽阔的胸膛站在李涵月面前时,她终于清醒了,慌忙的用手挡住了眼,“你……你在干嘛啊!”   “自然是在脱衣服了!”他好笑的看着她。   “脱……干嘛脱衣服啦!!”   “呵,你认为呢?月月!”他忽然很想逗逗她。   “我……我怎么会知道!”虽然遮着脸,但在火光的印照下,眼见是已红到了耳根。   莫成轩好笑的看着对面的小女人,光着膀子向她走去,蹲下身子,他掰开了她遮在眼前的双手,用着从未有过的,让人迷离的声音道:“月月可想要知道?”被迫与他对视的人看着眼前这张美的过分的脸,如今还笑得这般诱惑,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脸却更红了,好似要滴出血来。闭上眼睛,她大声说道:“不要!”   “当真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她乱叫着。   “呵,脱衣服自然是……要用火烤干,不然穿在身上,定是会生病的!”他慢条斯理的道来。什么?烤衣服?原来是烤衣服啊!她睁开眼睛傻傻的眨巴着,原来是自己想歪了,额……这下丢脸丢到古代去了!!见他还光着身,她俏脸一红,转身背对着他。   “月月看都看着了,现在难道是想要不负责任吗?”他继续逗弄着她。   “哪有,刚才……我什么也没见着!真的!”   “在下不信,月月分明是看见了!”   “真的没有,我发誓!”她急急的反驳着。   “好吧!那——现在你看到了!”他拖着长音,走到了她的面前。   “啊————————”怪叫了一声,见他早已穿戴整齐,重重的哼了声,转身不再理他。   “呵呵,月月快别生气了!你的衣服还湿着,不快些弄干了会生病的。”   “才不要你管!”她孩子气的不从。   “涵月真的生气了?抱歉,刚才见你精神有些不佳,又淋了雨,若是生病就不好了,所以才……真的很抱歉。”第一次用这样的口吻和别人说话,竟有些愣愣的。   “生了病也不用你管!”嘴上这样说着,人已经走到了佛像背后开始退着身上湿透的衣衫。不一会,一堆粉色的衣衫被抛了出来。   莫成轩将火烧得更旺了一些,一件件的整理着她的衣服。“涵月,冷吗?”   “不冷……”   “还在生气?”   “没……没有……”   “那怎么不说话?”   “我……我是在想,冷风他没事吗?留他一个人没关系吗?他找得到我们吗?”   “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我留了记号,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你……不担心他吗?”   良久都没有回应——   “莫大哥?”   “你很关心冷风?”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了她。   “怎么会不关心,他是为了我们才留下的,况且作为朋友,这种时候不应该为他担心吗?”   “好了,衣服烤好了,我去回避一下,你出来好了!”声音渐渐地远去。   李涵月惦着脚走了出来,迅速的穿上衣服。“好了!”他俩围着火堆坐着。   “如果留下的人是我……就好了!”   “什么?”李涵月不解。   “要是,留下的人不是冷风,而是我,你会不会也为我担心?”莫成轩望着火堆的深处淡淡的问道。   “会啊,你们都是我的朋友,不管谁留下,我都会为他担心的!”   “是吗?…….朋友啊……”现在的莫成轩让她看不懂,怎么说起话来不似平时的他。   他们就这样再没说一句话。   门被“吱嘎”一声打开,两人同时向那望去,冷风关了门,全身不停的滴着水,额前长长的刘海凌乱的贴在脸颊。李涵月见他回来,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奔奔跳跳的跑上前去,“大冰块,你总算回来了!看样子应该没受伤吧,快把衣服脱了让莫大哥烤烤!”   他只看了一眼这个叽叽喳喳的小女人,走向莫成轩道:“已经全部解决了,想是西凉派来的人。”莫成轩点了点头,继而道:“你不准备把衣服脱了吗?生病的话有人会担心死的。”冷风皱了下眉,莫成轩语气怪怪的,平日虽冷言冷语,但也不会如此挖苦自己,今日为何……转而一想,苦笑了一下,开始解着身上的衣带。   李涵月还未发现这里不同寻常的气氛,气冲冲的跑上前来,“哼!太不够意思了,莫大哥让你脱,你就乖乖听他的,我让你脱你就无视……”我字还没说出口,当她看见那个退下衣衫的胸膛时,所有的埋怨再也说不出口了。   第十二章 生病   当她看见了那个退下衣衫的胸膛时,所有的埋怨再也说不出口。   李涵月捂着嘴,坐倒在地,那胸膛上刺目惊心的伤痕让她的眼角变得湿润。是什么样的经历造就了这么多的伤痕,怪不得他总是那么冷冷的。左胸上那道由锁骨直到肋下的刀痕殷红的仿佛会重新裂开,溢出血来。还有身上各处大大小小的伤口,让她再也不忍看去。   将身体背对他躺下,缩了缩身子不再说话。不知不觉中,她睡着了。只觉得越来越冷,不禁抱紧了自己,把身体卷在一起,像是煮熟的虾子一般。但是仍旧冷的不住的发抖。莫成轩发现身边的人似乎有些不对劲,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竟烫的厉害!将她从地上抱起,靠在自己腿上,轻轻摇着怀里的人,“涵月,醒醒……快醒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却找不到焦距,他摸着她的额头,一定是着凉发烧了!想他一个医术超强的大夫,但现在身边什么都没有,包袱被落在马车里了。随身带着的银针也全都用完了,没有工具、药物就是他莫成轩也无计可施啊!   怀里的人不停地颤抖着,嘴里含糊的喊着“好冷……冷……”可外面还下着雨,这样出去肯定会更严重的,况且这里地处偏僻,靠走路到下一个城镇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慌乱了神,抱着李涵月不知该如何是好。   “公子,我看这样,我现在立马启程去寻寻最近的人家,找到马车后再来此处接应你们!”说着那抹黑色的身影再一次没入黑夜之中。   怀里的人儿脸色苍白,唇齿间不住颤抖着,莫成轩看着她,心疼的低头吻住那张颤抖的樱唇。没想到自己会去吻她,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时候吻她,更没想到这个吻竟让他迷恋的不愿离开,直到身下的人有些不能呼吸,才懊恼的停下。抱着那个滚烫的身子,她却不停地喊着冷,现在才发现她原来那么瘦,娇小的让他疼惜。不舍的将她放回地上,着急的找来更多的枯草,平平的扑在地上,脱下身上的长衫,他光着上身将她抱在怀中,用长衫紧紧地盖住她的身体。怀里的人像是找到了一处温暖,亦紧紧地反抱住他。不知过了多久,她的额角开始渗出细细的汗水,脸也红红的,口中不停吐着热气。这么近的距离下看着怀里的人,长长的睫毛向上卷曲着,两颊如桃花一般粉红,他竟然又想吻她了!艰难的将视线从李涵月脸上移开,用下巴抵住她的头顶,闭上眼不再看她。   李涵月只觉得越来越热,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衫,她开始挣脱那个怀抱,想要透些凉气。但是无奈怎么也挣不开,“已经出汗了,不可再着凉,乖”莫成轩轻轻地擦拭着她额头的汗水,哄着她入睡。而她真的就这样不再挣扎,靠在那个温暖的甚至有些灼热的怀抱,沉沉睡去。   梦里,她看到一家人正温馨的坐在餐桌前吃着晚餐。妈妈正喋喋不休的说着导演的坏话,她和爸爸在一旁咯咯的笑着,谁知忽然眼前一亮,一阵强烈的紫光,她发现自己正远离那个餐桌,她拼命地喊着爸爸——妈妈——但是他们都浑然不知似的继续说笑着。   怀里的人应该是做梦了,柳眉紧紧地皱着,还叫着‘爸爸’,‘妈妈’莫成轩抚平了她眉宇间的皱褶,吻着她的额头,抱着她的手不时的在她背后轻轻拍着。在这一刻,莫成轩明白了自己心底的想法,自己怕是爱上了这个纤细的人儿,再也不愿放开她。   第十三章 甜药   次日卯时,雨已经停了,冷风驾着马车赶到了破庙。李涵月靠在莫成轩的怀中尚未醒来,见冷风到来,莫成轩小心的将她抱起,白色的衣衫在起身的瞬间滑落在地。他没做停留,光着上身走出门外将怀里的人平放在马车里。庙内,冷风捡起地上的长衫,紧紧握在手中,许久才松开,向外走去。见莫成轩倚靠在马车边休息,上前将长衫重新披在他的身上,转身从车上拿下一个包袱,打开取出一些干粮递给了他。莫成轩一手按着睛明穴向他摆了摆手道:“我不饿!”冷风收回手,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口,终究是没有说话。   约莫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来到了一个城镇。找到一家客栈,见李涵月还未醒来,想要抱她上去。谁知她竟在这时醒了,四目相交间,李涵月不禁脸红着将头撇向一旁。“你发了高烧,才刚刚退了一些,我抱你进客栈休息去。”   将李涵月抱到床上,为她细心地盖好被子,摸过她的额头,温柔的道:“已经退烧了,我已让冷风出去抓药,一会熬好还是喝些的好。”   这时的李涵月早已没了睡意,眨巴着大眼睛坐起身来,“这里……是哪儿?”   “我们已经到了下一个城镇,这里是客栈的房间。”   “哦,我睡了多久?”   “不久……”   “现在几点了?额,是什么时辰了?”   “恩,大概辰时刚过吧!”   “哦……莫大哥昨晚都没睡吧。”看到他眼角有些红丝,抬手心疼的抚着他的眸。   “没关系,我不累。叫我莫!”抓住那乱动的小手。   “恩?”   “别再叫我莫大哥了,叫我莫!好吗?”他将十几年不曾有过的温柔统统在这些日子里表露了出来。   “莫……”他的话好似盅惑一般让她不由自主的照着他的意思喊出那个名字。   莫成轩温柔的一笑,刮了刮她可爱的小鼻子。“不再睡会?”   “恩,不了,睡得太久了。”她甜甜一笑,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用来表示她现在很有精神。   恰巧这时冷风端着药走了进来,再次见到这个男人,李涵月的心中又是一酸,她想喊他的名字,到了嘴边却又成了“大……冰块。”见她醒来,看向她的嘴角竟有那么一丝的弧度,李涵月几乎要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   接过冷风手中的药碗,温度已经适中。莫成轩撩起一勺在唇边吹了吹气,递到了她的嘴边。可是床上的人紧紧地抿着唇,盯着碗里黑黑的药汁。“涵月,良药苦口,同是学医的,这点你应当是明白的吧。”   “才不是,我们那里的药都是一片一片的,混着水就下去了!”她倔强的不愿尝那黑黑的东西。   “但是这里只有这些,涵月若是不喝,一会儿就只能呆在房里休息了。倒是可惜了,今晚恰逢中秋,这翠玉城定是会举办一些庆祝中秋的节目,不过,涵月看来是去不成了!”莫成轩故作惋惜的叹了口气。   知道是在故意激她,但是出去玩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她已经睡了那么久,再不愿躺在床上了!狠了狠心,拿过莫成轩手中的药碗,双眼一闭,咕嘟咕嘟的一口喝了下去。咦?舔了舔嘴角,怎么是……甜的?嘟起了小嘴,送给莫成轩一个大大的白眼,以为是这小子骗她,明明就是甜的还告诉她良药苦口!只是她没有想到,这药确实是苦的,只是冷风在熬药之时放下了许多的白糖,所以在她喝来便成了甜的。   第十四章 中秋夜   李涵月穿上了莫成轩的男装,说是因为女装层层叠叠的太麻烦,而且自己的身材也不丰满,更加适合着男装,于是便向他要来了穿。衣服穿是穿上了,但由于身高关系,原本素雅的月白色长衫穿在她身上怎么就成了唱戏的。长长的水袖,长长的下摆。还好莫成轩聪明,用一把匕首三两下便将那些多余的衣料割除了,虽然留着毛边,却别有一番风味!外加她那张倾城的素颜,虽已将头发高高束起,还是挡不住的风采。李涵月满意的在原地转了一圈,清了清嗓音,拱手作揖道:“兄台有礼了!”说完自己已咯咯笑了起来。   古代的环境质量就是高,吹着徐徐的凉风,仰望那墨兰色的夜空没有一丝尘埃,星星显得这样明亮,那一轮浩白的满月好像也比在现代时看到的大了些许。中秋本是团圆之日,但如今自己却身处异世,不知道爸爸妈妈现在在干什么?他们定是伤心坏了,好像可以看到妈妈躲在爸爸怀里痛哭的模样。低下头不再看那轮圆月,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已经显得有些拥挤,有一家几口带着孩子的、年轻的情侣、三五成群的女子,看着那些女人,不由就想到了读大学的时候和同学们一起嬉闹的景象。   又见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妻,看着他们,李涵月停下了脚步,老奶奶走在前头,这里瞧瞧,那边看看,不时会转身看看身后的人;老爷爷跟在她的后面,始终保持着这么一段距离,而他的眼却从未从她身上离开。   心里好像有什么被触动了一般,有些难受,他们好幸福啊,虽然都已经不再年轻,没有了风华绝代的外表,但是彼此的心却依然紧紧连在一起,老爷爷的眼里似乎只能容下那个身影,再没有多余的东西。而老奶奶知道自己的身后有个他,便不再迷茫。“他们曾经一定非常相爱!”不知不觉的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手被另一只微凉的手握住,将她的目光拉回。莫成轩牵着她骨感的小手向前走着,“我也会给你的……”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什么?”   “没什么!”他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涵月的病还没痊愈吗?怎么一路都闷闷不乐的?”   她有些吃惊,自己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笑着摇了摇头,“只是有些想家了!现在没事了,我们继续玩吧!”说着一路小跑着向前面的摊位去了。   今天李涵月算是见识到古代的月饼了,个头和现代的也差不多,但是它们的样子好可爱。像一个个金色的小包子,光滑的饼皮上画着各式各样花朵。她雀跃的向身后的两人招着手,“快来快来!”“我要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她指着各式各样的月饼,手里居然还拿了一个,已经咬了一大口。“嘿嘿!这个是老板大叔请我吃的哦!”她得意的扬了扬手中的月饼,对莫成轩说着   刚把她点的那些月饼包好,老板新出炉了一批,只是上面白白的,什么图案都没有,李涵月好奇的问道:“老板大叔,这里的怎么没有图案?”老板爽朗的笑着,“哈哈,小姑娘,这里自然是还没有画上的!”李涵月吃惊的捂住嘴,小声道:“老板大叔,你怎知道我是女的?”那老板拿出一支形状奇怪的笔,在饼皮上勾勒了起来,嘴角带笑“呵呵,小姑娘,大叔我活了大半辈子,别的不会,但这看人和做月饼的本事却是数一数二的!”说完手中的月饼上已呈现出一朵娇艳的木槿。   她看的两眼发光,将手里的那袋月饼递给莫成轩。“老板大叔,我还要再多买三个,不过我想自己来画,可不可以?”老板那人也算是爽快,笑着便将手中的笔递了给她。正准备往那饼皮上下笔,忽感到身后的目光,于是转身命令道:“你们两个统统转身不许看,等我叫你们了才可以转过来哦!”二人无奈的转过身去,想来这种事情也只有遇上她之后才频频出现。   李涵月认真的在月饼上画着他们三人的Q版形象,一个可爱的小女生,边上写着‘月’字;一个温文儒雅的可爱男生,但却透着一股霸气,边上是个‘莫’字;还有一个一脸冷酷的男孩,身后满是冰山,旁边写着一个‘风’字。   “好了!”她大喊一声,宣示作品完成。示意他们俩可以转过身来。“莫,付钱哦。”留下这么一句,李涵月抱着那三个画好的月饼向前跑去。还是等到晚上回了客栈再送给他们,李涵月心里暗暗想着。看着那个跳跃的背影,莫成轩无奈的摇了摇头,掏出一块碎银递给了老板。两人向着她离开的方向走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李涵月充分发挥了现代女性压马路疯狂购物的潜质,她的身影在街上左右穿梭着,一刻也不闲着。害的身后那两个可怜的男人身上挂的东西越来越多。“女人真的好可怕!”冷风得出了今晚的结论。无奈的莫成轩只得找人将这一堆的东西先运回客栈,继续跟着那个似乎还没尽兴的人儿。李涵月将月饼藏进衣服里,在一家很有气派的酒楼前停了下来,看样子应该是有什么活动,里面已经围了个水榭不通,只能远远看到“月夜论诗……唐家千金……”人太多了,让她看不清上面写着什么,不过好像是要作诗啊!恩,去看看古人吟诗的风采也不错!哈哈。   第十五章 选婿场上遇故人   他们三人走进这金陵酒楼,真是好不热闹啊!   “请问三位公子可是要参加比试?”门旁的一位小厮手拿一本册子问道。   “比试?原来这里要比赛啊!比什么?”李涵月好奇的问着。   “想必公子不是我云唐镇上的人吧,今夜中秋我家老爷要替小姐选夫,早在一月之前便已昭告全镇,中秋夜之际在这金陵酒楼举办月圆轮诗,被小姐中意者便是继承老爷家业的女婿。”那小厮细心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啊!”李涵月了然的点了点头。   “那请问三位公子,可是要登记参加?”   李涵月转身不怀好意的看着二人,“怎么样??参加吧,钱财女人两不误!要是赢了记得分兄弟一份啊!”   莫成轩脸色不太好看,冷冷道,“我不参加!”身旁的冷风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气的她直跺脚,“哼!帮你选老婆还不要!好心没好报!”   “不必!!”好冷的声音……李涵月以为自己听错了,那真是从莫成轩口中说出来的??怎么感觉比大冰块还要冷上好几倍!!   “哼!他们不参加,我参加!”她冲着那小厮发脾气。   “是,是,公子息怒,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李涵……轩!”哼!气死你!气死你!   “好!那请公子随小生这边请。”莫成轩好像真的生气了,见她走远,都没有跟上。   原来堂里那么多人不是去比赛的呀!全是来凑热闹的。想来自己也是想凑个热闹而来,却不想成了这参赛之人!其实也属正常,这唐家可是这里的首富,他的女儿又生的秀雅脱俗,怎可随便找些个粗人。所以在参加报名之时,那小厮便已在挑选着,李涵月虽说身高上是欠缺了些,但是看到她的面容之时,就连同为男人的小厮心里也是一动,这么俊秀的公子,算得上是他生平见过最俊的了。   来到内阁,里面三三两两也有些人在,李涵月放眼望去,哇,全是美男啊!!这下可以大饱眼福了!咦?向她走来的两人帅哥好眼熟啊!   “这位公子也是来参加选婿的?在下高子潺,请问公子尊姓大名啊?”那人双眼含笑说道。   啊!!怎么是他!!!真是冤家入宅啊!希望别认出自己,李涵月低了低脸,客气道:“高公子有礼了,在下李涵……轩,凑凑热闹罢了!呵呵”   “原来是李……公子,这位是我大哥萧穆遥。”   “哦,哦,萧大哥!”55555555,真是悲哀啊,快些走吧!她在心里默默想着。   “看李公子一人在此,若是不嫌弃,同我兄弟二人一同可好?台上也能做个伴。”萧穆遥还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让人不好拒绝。   “这……”   “莫不是李公子不愿意?”   “呃……没有,在下当然……愿意,愿意。”晕,怎么搞的!被他们吃的死死的!可恶!   ————月圆论诗开始,请台后的各位公子上台—————   随着这洪亮的声音,后台等候的那些公子一同走到了堂前。李涵月急切的张望着台下的人群,莫成轩和那冰块在哪里啊?这么多人,555555一会肯定要出丑了。   “李……公子在找什么?”高子潺的那双笑眸让她看着发慌。尴尬的摇摇头,离他迈远了一步。   “好!今日是中秋佳节,我唐万水借这月圆之夜替我的宝贝女儿唐灵选个如意郎君!小女自幼喜欢诗词歌赋,所以要求她的夫婿也是个懂诗之人,故今日举行这场论诗大赛,请各位公子以中秋为题,各施才华!”在唐万水说话期间,他的身后已走出一位“绝代佳人”,当然是这个世界的绝代佳人,李涵月如今已经无视了这些女人的身体,只看看脸蛋就可以了!   这唐家小姐确实如其父所言生的闭月羞花。一身翠绿锦衫,容色照人,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   第十六章 选婿吟诗   台上的那些个公子哥已然开始诗性大发,对着唐家小姐娓娓道来。只是这小妮子一直都很平静的向他们微微一笑,轻轻点首以作回应。   “李…….公子可有想好?”高子潺调笑道。   “哦……不急,高兄先行一步好了!”该怎么作诗啊!!算了,一会随便背两句算了,真是后悔来这儿了!都要怪那该死的莫成轩!眼睛又不由得向台下搜寻起来,他们怎么可以丢下她一人在这里呢!   对影闻声已可怜,玉池荷叶正田田。   不逢秋月休回首,莫见清云又拍肩。   紫玉放娇衔卿佩,赤鳞狂舞拨君弦。   鄂君遥望舟中夜,绣被焚香独空眠。   萧穆遥款款吟来,一副大家之气站在台中。   “公子好才情!小女子佩服佩服。”台下一片喧哗,这唐家小姐一直都默默无声,以笑相待,这位公子可以得到佳人赞言,看来大有机会啊!   “呵呵,唐小姐也听在下一作!”这高子潺无论何时都是一副痞子样,真是可惜了那张俊逸的皮囊了!   月圆来时先有期,洞房帘箔待今垂。   玉轮顾兔初生魄,丝网红绸未有枝。   今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伴君共饮春宵露。   其实对于古诗什么的李涵月也只是读书的时候学过,要她自己来作那是不可能的,所以高子潺诗里说的什么她也全不明白,只是见气氛有些怪怪的,那高子潺眯着眼,托腮笑望着唐家小姐,而这唐家小姐竟已满面潮红,似有些羞怒。他到底作了什么诗,怎把人家恼成这样。高子潺大笑两声朝着李涵月走去,稍弯了弯腰,凑近了她的耳边“李公子,我的诗做的可好?!”这动作有些暧昧,李涵月侧身移开。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径自走向那唐家小姐,算了,既然已经报名了,还是参加一下吧!重在参与嘛!   凤尾香罗薄几重,碧文圆顶夜深缝。   扇裁月魄羞难掩,车走雷声语未通。   曾是寂寥金烬暗,断无消息石榴红。   斑骓只系垂杨岸,何处西南任好风。   这是李商隐的无题诗,嘿嘿,借她拿来一用。微微一笑对着那唐灵小姐。哎,这女人的笑容真是不得了,了不得。不仅能让男人勾了魂,连着女人也会爱上你。只见唐小姐面色仍是酡红,羞怯的再不敢看她,“公子,这诗作的好是好,就是有些伤感。”   呵呵,伤感?谁让人家李商隐命运悲凉呢!这诗能不伤感吗!“哎!小姐果然是个懂诗之人,能够听出在下诗中之情……算了,不说也罢!不说也罢啊—”她故作惆怅。   “哦,是小女子失礼了,还望公子别放在心上。这……不知公子顷刻可还有时间?小女子愿与公子一同赏月对诗。”她说着已经将头埋到胸前了。   呃??什么意思,还要赏月对诗??底下怎么那么多人拍手?发生什么事了?李涵月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这时唐万水来到了她的身边,那唐小姐轻唤了一声爹就躲到他父亲身后去了。“哈哈哈哈——看来小女已找到了意中人!”怎么办?不会是自己吧!天呐!真该去买福利彩票了!!!可是自己是女人呐!怎么可以是她的意中人啊,55555555555555这下闹大了。看他们这等家事,要是知道自己是骗他们的,一定会死无全尸的。谁来救救她呀!!   “恩,这位公子果然一表人才!”唐万水大赞道。   后来他说了一些什么,李涵月又是如何离开那金陵酒楼的,她完全不记得了,只依稀记得好多人,闹哄哄的……闹哄哄的!   “公子?公子?”唐小姐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不知不觉中,只有他们二人,走在外面喧哗的大街上。   “哦!不好意思,我走神了。”她是在想如何才能和她解释,自己根本就不能娶她。   “公子过去可曾是有过心上之人?”   “呃?怎么这样问?”   “是公子做的诗告诉我的,公子定是深爱着……那个人吧!她真幸福……”   李涵月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了,天呐,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现在终是领悟了这话的深刻含义。忽然,她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隐没在人群中。   第十七章 争吵   忽然,她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隐没再在人群之中。   从来没有那么的想要见到他们!!!“莫大哥——大冰块——”真的是他们!!!李涵月跑上前去,拦住了他们。呼——呼——累死她了,“莫……快救救我!”李涵月拍着起伏的胸口,小脸通红。   “李兄这是哪的话,在下应当恭喜你才是!”看着远处跟着李涵月跑来的唐家小姐,莫成轩冷冷说道。   “什么?原来你们早就看到了!居然不来救我!”她有些气结。   “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   “我是替你上台的耶!!!”她激动的喊了起来。   “自作自受!”   “对……对不起,两位公子,这是怎么了?”唐小姐有些错愕于他们之间的对话。   “哼!”莫成轩撇过一眼,冷哼了声。   “呃……唐小姐,这个……对不起,是这样的,其实,我原先是替我家公子报名的,不料他不领情,所以我就自作主张的上台了。我真的不能娶你,因为……我和你一样,也是女儿生。真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李涵月猛的对着唐家小姐鞠了几个躬。   “什么?你……你是……女子?”唐灵颤抖的后退了一步,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人,那个她第一次喜欢上的……居然是女子!眼里的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像是断了线一般,一发不可收拾。见她如此,李涵月更是手足无措,抓着唐灵的手急道,“你……你不要哭嘛!真的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别再哭了好不好啊——呜——”说着说着,她自己倒也哭了起来。   “扑哧——”见到李涵月穿着男装竟在大街上毫无形象的抹着泪,眼角还带着泪痕的唐灵不由得笑开了,“你果真是女子啊!哭得比我还要伤心。”   “这还能骗你吗?”李涵月见她瞬间又笑了,真是有气,怎么变得那么快!   “你不是已经骗了我一次!”唐灵擦掉眼泪不服气道。   反正不管怎样都是李涵月有愧在前,不能反驳,“好吧,好吧。谁让都是我的错!只要你别再哭就好了。”   唐灵大姐姐般的替李涵月擦掉眼角的泪珠,没好气的道“你才是呢!哭的比我都厉害,真不知道是谁欺负了谁!算了,或许是唐灵没这个福气。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后会有期咯李公子!”说着转身跑去。李涵月看着那个翠色的背影,“咳——多好的姑娘啊!某些人没有争取真是可惜了——”   莫成轩原本渐渐平静下来的情绪被她这么一说,顿时又火了起来,紧紧握着拳,紧得指骨微微泛白,“你再敢说一句——”他的声音低沉的沙哑,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使者。冷风紧张的直起了背,他从未见过如此愤怒还极力隐忍的莫。李涵月虽被这声音吓到,但是想起自己无缘无故闹腾了半天就觉得委屈,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冲着这个危险的人大吼道:“你凶什么凶!!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你们倒好,在下面看好戏。都不想来救我!现在还那么凶,呜——呜——”她是越说越觉得委屈,就算她一开始再无理取闹,可他们怎么可以对她见死不救呢!一下子所有的情绪都爆发出来,大哭着跑开了。   莫成轩头痛的闭上眼睛,他若是不想去救她又怎会让她发现了他们的踪影呢!无力的拍了拍冷风的肩膀道:“你去跟着她!”冷风有些担心的看了看莫成轩,还是依照了他的命令。   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周围已经看不见什么人了,李涵月慢慢放缓了脚步,这里是哪儿啊?走到一棵大树下,缓缓蹲下身子。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她就是一个孤体。一切都是陌生的,原本以为那两个人是她可以依靠的,只是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眼泪不受控制的掉落,她一遍又一遍地擦,只是没有个完。想到摘月楼里莫成轩第一次为她画脸,帮她摆脱那个高子潺,想到马车上他将自己按在胸前安慰着她,策马带她离开,想到冷风孤单的身影,还有那一身的伤痕,又想到她在迷迷糊糊间闻到的草药清香,就仿佛那个人的怀抱一样。想着想着刚才他那恨不得杀了自己的表情,呜——为什么要去想他,为什么!!   李涵月就这样蹲在树下,重复着想,重复着哭,终于当一切都安静下来,空旷的夜色中只剩下她锥心的抽泣声。良久,李涵月扶住树干缓缓站起身来,望了下四周,只有树木和一些杂草,她没来由的害怕起来,害怕的忘了哭泣。沿着小路走了好久,依然是茂盛的树草,看不见房屋,心里又是一阵酸楚,她迷路了,找不到他们了,他们也找不到她了吧!又或许,他们本就没来找她,本就没想过要来寻她。也许她不在了,他们反倒更轻松了吧,早就不愿带着她这个累赘,现在自己走开了,正好如了愿。拿出衣内的三个月饼,本想在今晚送给他们的,现在……想是用不着了。李涵月自嘲的一笑,伸手想要扔掉,只是手举在半空,却始终不愿抛开,很没骨气的将它们收好重新放回衣内。真的很鄙夷现在这样的自己!夜风吹来,她哆嗦着抱紧了自己。往后她该何去何从呢?   背后忽然有人挡住了头顶的月光,将她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李涵月转头,背着光看不清他的脸。“莫?……”她小心的问着,在这个世界,她仅仅认识不多的人。身影缓缓地蹲下,让她看清了来人的脸,“冷……风!”   她叫着他的名,眼前再一次模糊了,不顾一切的扑进了那人的怀里,狠狠地哭着。男人的身体有些僵硬,犹豫着用手搂住她娇小的身体,此刻,这个冰一般的男人眼里竟是一片的柔情。“呵,你终于肯喊我的名了……”   哽咽着离开那个稍显冰凉的怀抱,她哭着笑道:“原来你也会开玩笑啊!”   路上,那个悠长的身影背着一个娇小的身躯走在月光下。那女子闭着哭的红肿的眼,累的进入了梦乡。那男子冰冷的脸上是道不尽的温柔。   莫成轩见他们回来,皱起的眉微微的舒展开来。接过他背上的人儿,抱着放上床榻,从她的衣袖里掉下了一个纸袋,疑惑的捡了起来,打开里面竟是三只被压扁的月饼,那三个月饼上面分别画着三个小人,好奇怪的画,很可爱。他知道这是当时在街上卖月饼的地方她画的,上面画着一个女孩和两个男孩,将其中一个月饼递给了冷风,“这应该是要给你的!”走到床边,看着早已熟睡的人,她的眼因为哭过有些红肿,眼角还留有泪痕。莫成轩心疼的摸着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指尖从额头滑过鼻梁停留到那张可恶的小嘴。哎,以她的个性,要是少了他的保护那该如何是好呀!俯下身轻轻吻去那眼角的泪痕,其实他的心比她还要疼!   第十八章 故人相聚   那日之后,李涵月与莫成轩之间就像是隔了一道无形的墙,两人不约而同的没有再提当日之事。而李涵月却不似往日那般活泼好动,只是随着他们,她跟着便是。她换回了女装,也许是上次的事给她留下了阴影,又或许是她不愿再穿他的衣了吧,那上面有洗不掉的药草味,会扰乱她的情绪。   三人在茶楼里喝着茶,各自想着心事,却被走近的招呼声给打断了,“这不是莫公子、冷公子还有涵月姑娘吗?真是好巧啊!”萧穆遥有礼的问候道。当然不会只有他一人,那高子潺亦是一副笑脸与他一同前来。几人相互寒颤了两句,李涵月没有心情凑这热闹,只一声不吭的坐在一旁看着窗外的风景。她想要清净一些,可是有人却偏偏不愿称她心意。高子潺很顺屁股的坐到了她的身边,“涵月怎么好像没什么精神啊!”   “是吗?也许是晚上没睡好吧!”她懒懒的答着。   “哦?”高子潺奸笑了两声,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涵月真坏呢!晚上还是少运动的好!别累着莫兄了!呵呵。”   李涵月恼羞气红了脸,偷瞄了一眼对面的莫成轩,背过身不去看高子潺,“神经病!”   “什么病?涵月若有什么病该是让莫神医瞧瞧才是!”高子潺嗤笑道。   她气结,这男人油嘴滑舌,满口胡言乱语,狠狠白了他一眼索性不再与之搭理。   “莫公子,在下与子潺在这附近偶遇一处清闲之地,可以称得上世外桃源,今日在此遇见三位,可见亦是一种缘分,不知三位可愿随我一同前去?”   “也好!前些日子是有些乏了,既是清闲之地,在下倒愿去一见!”莫成轩就这样同时决定了李涵月与冷风的意见。   五个人,四匹马。其实也能再多买一匹,只是李涵月本就不会骑马,给了她也是无用。“涵月要与谁骑一匹呢?”高子潺调侃道。   瞄了眼莫成轩,见他没有反映,心底划过一丝失落,低下头道:“随便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涵月不介意的话,在下愿意带你!”   又偷瞄了一眼莫成轩他仍是自顾自的整理着马鞍,心里顿感到万般压抑,恍惚着道:“哦……”   就这样,李涵月坐上了高子潺的马,由着他从身后抱住自己,耳边回荡着他连绵不绝的话语声,一直和她说着什么,可惜她却一句都没听进。马儿飞奔时的颠簸感,又让她想起了那个雨夜,莫成轩曾今也是这样和她同坐一匹马,只是现在……   感觉到怀里的人有些失神,高子潺渐渐收起那张笑脸,将头埋进了她的颈窝,狠狠吸着她发间的味道,“你……不开心?”这声音,那么低沉,那么萧索,惊的她转头向他看去,见不到他的脸,因为他埋头于她颈边,不愿抬起。李涵月别过脸,没有任何回答,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一路,他俩再没有丝毫声音。   终于到了目的地,这里果然是个清闲之地。成片的竹林深处有一条潺潺的溪水由高处蔓延而下,人为铸成的小路上铺满了光华的鹅卵石,隐隐约约淹没在飘落的竹叶下,随着小路蜿蜒曲折,尽头有两三间用青竹撘成的屋子,像是云南那一带的高脚楼一般,虽然并没有那么高。一阵风吹过,带起一地的竹叶,空气中同样弥漫着青竹的香气和湿湿的泥土味。   感受着如此自然的气息,李涵月心中的惆怅也在这密林清风下飘散而去,情不自禁的抬步上前,贪婪的吮吸着这里的空气,阳光在茂密的竹林遮罩下星星点点的洒落到她的身上,将她化作着这林间美丽的精灵。   第十九章 游清地   一同来到竹屋,从里面走来一个身袭紫衣的女子,她有着一张现代人羡慕的瓜子脸,双眉修长,一双乌溜溜的大眼晶光粲烂,周身透着一股机灵活泼的气息。见到来人,女子笑眯眯的迎了上去。“二位公子算是回来了!”这话听着有些个酸味。萧穆遥如同大哥哥一般拍了拍那女子的脑袋,“不好意思,让小蝶担心了!”随而退开一步,对小蝶说道:“小蝶,这三位是我的朋友,这是莫公子、冷公子、还有涵月姑娘!”他又看向莫成轩三人介绍道:“这是小蝶,我与子潺不经常来这,这里平日里都是小蝶在打理。”小蝶一一对着三人欠身行礼。   事后,萧穆遥提议一同去山间赏景,而小蝶要留在竹屋准备晚上的饭菜。这是李涵月第一次身处这样出尘的地方,没有市集的喧闹,也没有现代城市的嘈杂,有的只是林间清脆的鸟鸣声、溪水流淌的潺潺声还有树叶婆娑间的合奏,这真是人间最美的旋律了。   坐在溪水边的大石上,李涵月开心的脱去鞋袜,把玉足浸在清澈的溪水间,偶尔会有一两条小鱼调皮的亲吻她的足,惹得她咯咯直笑。不知何时,高子潺亦是学着她的样子脱去了鞋袜,坐在她的身边,用脚拨弄着流水。力道一次大过一次,全泼洒在李涵月身上。忘记了他俩之间的隔阂,也忘了讨厌这个男子,眼前的他好像是个大男孩一般沉浸在快乐中。她以相同的方式朝着他泼水以作回敬,两人从岸边一直玩闹到水里,就像是山间不知尘世的孩童,那不绝于耳的嬉笑声久久回荡在空旷的山林间。   享受在玩闹间的两人并没有发现身后有个冰冷的快要冻住的人。他们每一声欢笑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在莫成轩的心口。看着她脸上露出许久不见的笑容,他应该高兴才是,只是那笑容却不是他给的,亦不是给他的。   有人心情愉悦的回到竹屋,有人却浑身不自在,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淡淡的不流露出一丝情绪。吃饭时间,小蝶的手艺真不是盖的,就地取材可谓是靠山吃山,靠水喝水啊!一盘碧绿的清炒野菜、鲜嫩爽滑的山间菌菇、鲜香脆口的水蓼竹笋还有如牛奶一样柔白的河鱼汤。李涵月玩累了一天,肚子早已饿的咕咕直叫,如今见了那么一大桌子的佳肴,很不淑女的大口吃着。看得小蝶抿嘴轻笑。“啧啧啧——涵月的吃相可真是”高子潺轻佻的拖长了音。   “哼……关你什么事!”她瞪了一眼那个调侃自己吃相的男人,只是嘴却没有停下,仍是大口的咀嚼着。   晚饭过后,李涵月回到房中稍稍有些犯困,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手机自从上次拍完照后,没两天就因没电自动关机了,现在把它带在身边一来当是镜子在用,二来这是她对现代的期盼。打开窗户,吹来些许凉风很是舒服,她搬来凳子,趴在窗口,正好可以看到夜空中的那轮明月。看着看着,竟不知不觉的趴在窗前睡着了。   “哐当——”一声,房门被用力的推开,也惊醒了睡梦中的李涵月。她惊魂未定的看着门口,莫成轩面无表情的走进房内,见到她后,也不顾她的反应抓起她的手就往外带。被他拉着,几个飞身停下后,李涵月吓得蹲在地上不停喘着粗气。什么吗!要带她玩蹦极也不用这样吧。稍稍缓和过后,见那个风风火火带她出来的男人只是背对着自己却一声不吭,不知哪来的火,冲到莫成轩的面前恨恨的道:“你发什么神经啊!半夜三更的把人家拉……”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淹没在他狂躁的唇舌间。莫成轩有些粗鲁的啃咬着她的唇舌,惩罚般的没有丁点温柔,将一腔的怒意都发泄在这个吻中。李涵月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放大的俊容,唇上传来的刺痛让她回神,拼命的想要挣脱。可是对方有力的双臂禁锢着她,让她动弹不得。她守了二十年的初吻就这样没了?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泪由眼角悄悄地滑落,她感到有些晕眩,气也透不过来!   第二十章 情浓于夜   感受到怀中的人不再挣扎,身子也无力的依附着他。莫成轩离开她的唇,原来李涵月竟已昏了过去,看见她眼角依旧挂着晶莹的泪珠,他的心里一痛。他不想这样对她,也没有想到,在她清醒的时候,他给予的吻竟发生在这样的情形下,只是当时他真的是怒极了!一连几日他们都没有一句对话,看着她和别的男人一起嬉闹,而眼里哪还有自己的影子?一想到这些他就愤怒的不能自已,连睡觉都不觉安稳,所以才会深夜抓她出来。原本是想告诉她,他在乎她,可是这女人见到自己就一副恨恨的样子,他真的那么令她讨厌吗?怒火已经燃尽了所有理智,如此他才会那样不顾一切的想要得到她,惩罚她,却没想到他心爱的小女人这般柔弱,竟昏了过去。   抱着昏睡过去的人儿,看着她微肿的红唇还有湿湿的睫毛,只有在她睡过去后,他才能这样安静的独享她的美。轻轻吻住她的额头,他真想永远不让她醒来,这样就可以永远的把她留在身边,而不是如梦初醒时,只能远远望着她的身影。   记得那次中秋,她看着那对老人,好生羡慕。可是她却从来不曾回头,不曾看到她的身后亦有一个人眼里只有她的身影。   “唔……”怀里的人轻咛了一声,缓缓地睁开双眼,当她看见自己正被莫成轩抱在怀中,自己的头还枕在他的腿上,小脸顿时红了起来,忽然想到昏迷之前,他对她……猛地想要起身。“呵,这么快就醒了,醒来后……你就又不属于我了!”那声轻笑,那样无奈的话语是出自这个……这个冷漠无常的男人口中吗?她望着他,竟奇迹般的安静下来,没有离开。   “你……可是喜欢那个人?”莫成轩的语气透着无奈。   “谁?”她不解。   “不知道吗?那个与你在水边嬉闹的男人。”   “……”她沉默了,为什么他会这么说,她和高子潺?他……是在吃醋?   “呵……”他轻笑,透着悲凉。   “莫……吃醋了?”她忽然有些开心。   “……”   “要是莫吃醋的话,我就原谅你。”她笑眯眯的说道。   “原谅……我?”   “恩,谁让你刚才……强吻人家……那可是我的初吻。”她红着脸不敢看他。   他看着她,眼神渐渐明亮起来。掰过她的身子,逼着她与之对视,“你是说……那你没有喜欢那个人?”   “谁说过喜欢他啦!”   “可你还坐他的马,还和他在水边玩,笑的那么开心……”   “哼!你又没说让我上你的马,我以为……而且你都不看我,也不理我,就自顾自的,我以为你不想带着我了!”她委屈的诉说着,眼角又红了。莫成轩见状,赶紧捧起她的脸,拇指轻拭着她的眼角,“呵,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一点都不假!涵月真是好容易就哭了!不过以后再也不要哭了,好吗?我再也不会让你哭了!”   “还不是你害的!”她嘟着嘴,在他胸前落下一串粉拳。莫成轩则顺势紧紧将她扣在怀里,下巴顶住她的头顶,“答应我,以后不要再看别人,不要想别人,我要你眼里只有我!”   她埋在他的胸前,感受着那颗有力的心跳,“你好霸道!只是我……可以吗?我真的可以爱你吗?”   他低头看着她,不悦道:“难道你还想要喜欢其他人吗?”   “不是!可是你知道的,我并不属于这里,如果有一天我回到了原本的世界,在那个没有你的世界里,我该如何是好!”她紧紧地抓着他胸前的布料。   “没有如果,你回不去,因为我不允许!你只能待在这里,待在我的身边!”他的话说的不容人动摇,依旧霸道。   李涵月轻笑,为他的霸道,在那一刻她想留下来,留在这个世界,这个有他存在的世界,她故作委屈道:“可是你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人家!”   他笑,那么魅惑人心,在这山间的夜色里,就好似盅惑人心的妖物一般。他捧起她的小脸,薄唇覆盖上她的,轻舔细摩温柔的探讨着属于她的芬芳。而这一次,她没有挣扎,环抱住他的颈,闭上眼感受着属于这个男人的味道。   第二十一章 误会   次日清晨,李涵月迷迷糊糊从床上醒来,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不由的轻抚着唇,俏脸通红。洗漱好之后,她打开房门,谁知一个白色的身影从一旁映入她的眼帘。“莫……”李涵月轻唤他的名。   宠溺的摸摸她的额,“睡得还好吗?”再次看见莫成轩那温柔的笑容,她乖乖的点了点头,满心的暖意。拥住她的肩膀,带着她向外走去,“先去吃早饭,今日我们在此再留一日,明日就启程出发。”   “这么快!”她稍显有些失落。   “恩,有些急事要去处理,等空下来,我们也去找一处清净些的地方,盖一座只属于我们的竹屋,涵月觉得可好?”   “恩!当然好!我还要在房子外面种满蔷薇花,再做一个秋千。到时候我们可以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她兴奋的遐想着未来的美景。莫成轩在一旁满足的听着她所说的,心中已有了规划!   晚上,莫成轩轻轻吻过李涵月的额头,替她盖好被子,宠溺道:“乖,睡吧。明早我会来叫你。”   其实她并无睡意,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沉浸于这短暂的幸福。睁着眼躺在床上却是丝毫没有睡意,突然感到一个黑影从窗外经过,正疑惑着要不要过去看看。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谁!”李涵月有些紧张的问着。   “出来啦!”是高子潺的声音。这么晚了来找她有什么事,迟疑片刻还是披了一件衣服走去开门,“有事吗?”   “跟我来!”不由分说的拉起李涵月便向竹林深处跑去。   在山脚的一块大石头后停下,她不悦的喊道:“你……”才开口说了一个字,剩下的话已被高子潺紧紧的用手捂住,凑到她耳边低低道:“笨蛋,看那里!”   随着他的视线望去,有两个人影,从衣服看是一男一女,谁呢?半夜三更的,暗云被风吹散,月光打在地上,照射到那二人身上。李涵月惊讶的发现那两个人竟是莫成轩和小蝶!!为什么?离得太远,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能借着月光,看到他们面对面的站在一起,而后莫成轩拉住了小蝶的手……再后来,他抬手扶上她的脸……他向她慢慢的逼近,眼前虽然早已模糊再看不清楚,但是她却仍然不愿去看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一切,李涵月捂住嘴,不让沉重的呼吸声外露出来,转身飞一般的跑开了。   李涵月一边跑,一边哭,刚才那一幕幕像是千百根利针一样,扎的她遍体鳞伤,但却怎么也甩之不去,昨天晚上他们才刚刚……今天他居然就抱着另一个女人谈情说爱!!!跑进竹屋的时候正巧撞上了冷风,李涵月没有回头,径直的回到房间。扑倒在床上拼了命的哭,为何老天要这样折磨她,让她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好不容易她想要留在这里了,她有了让她留下的人,只是这一切来的快,去的也快,就好似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便都不复存在了。她哭的哽咽,有些喘不过气,不明白为什么昨天还说要自己呆在他身边的人转眼之间就和别人……既然不爱她,那为什么还要生气,为什么要吃醋,又为什么还要吻她呢!!!又或许,从一开始便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也许对每个女人都是如此,自嘲的一笑,是啊!这里是古代啊!她怎么给忘记了,古代的男人是可以三妻四妾,甚至妻妾成群的,她欲得到的爱,他亦可以给任何其他女人。更何况,莫成轩确实从未说过爱她,是她自以为是的认为那个吻,可以代表一切!心甘情愿的为了他想要放弃自己的世界,所以上天的报应这么快便来了,快得她才刚刚得到就又失去了,就好像一个天大的玩笑。   屋外,竹林深处——   其实从莫成轩第一次见到小蝶,由小蝶看他的眼神里,他就明白这个女人定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这江湖中知道他身份的人几乎没有,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身份?碍于之前一直困扰于和李涵月之间的感情,将这事耽搁了,直到今夜,才有机会弄清楚。   “你到底是什么人?”莫成轩冷声问道。   “莫公子怎么了,我是小蝶呀!”她居然给他装糊涂!   “从第一眼,你便知晓我的身份!我没有太多的耐心,你最好别让我问第二遍!”声音如冰雪般寒冷。   “好吧。希望殿下还是以大局为重,快些回宫!”   果然!他猜得没错,此人实乃朝廷中人。   “哼,本太子要不要回宫岂容得到你来管!”   “小蝶不敢,只是近日来西凉活动频繁,为保殿下周全,小蝶已经通知王爷,想必王爷不久便会前来。”她说的不卑不亢。   “你!你……是瑞手下的人?”莫成轩眯起眼来盯住她,随即抓住了她的手腕,一阵把脉之后,他放开她,“哼!既然你是瑞的人,我就暂且绕你这次!不过……”说着,莫成轩捏住了小蝶的下巴,逼她微张开口,塞进一颗红色的药丸,他逼近她的眸,“若是你敢将涵月的事透露给半个人知道,本太子定会让你生不如死!”月光下他的俊颜是那样撩人,但是在小蝶眼中,眼前的这个男人就如同撒旦一般在冷艳惑人的外表下是同死神一般的存在。   第二十二章 伤别离   哭的昏天暗地,李涵月那颗从未经历过挫折的心,在这一晚伤痕累累。她捂住胸口那窒息一般的疼痛,沿着床榻跌跌撞撞的找到了高子潺的房间。没有敲门,直接推了开来。她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双眼失去了原有的光彩,显得空洞无光。   高子潺见她如此,一步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看到现在这样的李涵月,他莫名的难过,就像那日与她一同骑马一般。   “带我离开这里,离开他……离开他……”说着汹涌的泪水再一次倾泻而出。他的心跟着纠了起来。原本发现莫晨轩与小蝶在林内,只是不想看到他和涵月一起幸福的样子,所以才小人的引她到来,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以为那个那个男人是爱她的,没想到当他们过去时会看到那些。同时他的心里也有些庆幸,既然那个男人对她不是真心,那么他就如她所愿带她离开,离开那个男人!   他们稍微收拾了一些东西连夜离开了竹屋。马儿在夜里飞驰着,她没有说去哪,他亦没问。无论在哪里,他都会陪着她。   第二天一早,莫晨轩发现李涵月不在屋里,虽然什么都没带走,但他知道,她本就没什么要带的,唯一的是她始终不愿离身的那个手机。他疯狂的在整个竹林寻找她的身影,但是什么也没有留下。直到萧穆遥告诉他,高子潺整理了一些东西也离开了竹屋,他的心一下子被拧碎了,跌倒在地上一声不吭。冷风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消沉,担心的坐在他身后,想要问什么,却始终没说出口。这一坐就是一个多时辰,直到竹林内传来阵阵脚步声,一个身着蓝色锦衣的男子来到他的面前,恭敬道:“太子殿下,请随臣回宫!”   他没有作答,但是看到那人后,他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过身背对着他。   “寒莫!皇上天天想着你回去呢,你是他唯一的孩子,今后是要继承他皇位的,怎能终日不在宫中呢!”   “呵,我可不记得父皇愿意在宫里见到我。”寒气蔓延着整个房间。   “咳——寒莫,我知道你还在生他的气,但是那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啊,他是为了让你日后登上皇位不糟那些奸人……”   “够了!!王爷不必多说!我随你回去便是!”他冷冷的打住他的话,从他身边走过。瑞王觉得易寒莫(莫晨轩真正的名字)很是反常,比往日更加冰冷入骨,更加的让他不知所措了!他转身想询问冷风,冷风只是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易寒莫(就是莫晨轩,从往后都用这个名字了,因为他回宫了!)从坐上马车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两眼望着前方,却什么都没看在眼里。一旁的冷风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李涵月,但是他也不明白昨日还好好的,怎么现在那个女人就和高子潺跑了,而且……他想起了昨晚李涵月哭红了眼跑回来的样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想要和他说“涵月她……”话被他硬生生截断,“不许再提那个女人!!!”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他恨透了!!   他恨透了!恨透了那个女人,第一次爱上一个人,想要保护她,宠爱她,他把那些从未有过的温柔统统给了她,他甚至想要放弃皇位,放弃他拥有的一切,带着她找一处没有人可以找到他们的地方,和她二人共度余生。呵!多可笑啊!那个女人肯定是笑翻了吧!有个傻瓜居然想要和她共度余生!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女人会在告诉他爱的人是自己而非高子潺之后,马上和那个她所谓不爱的高子潺远走高飞。她究竟把他当什么了,臣服于她感情下的玩偶吗!他的手紧紧握着,指甲陷入皮肉中已滴出血来,眼里满是嗜血般的红光,让人不寒而栗。   冷风不忍看他如此,但却又无能为力,无声的闭上了眼。   第二十三章 醉酒   李涵月和高子潺跑了一夜,马也乏了,人也累了,赶到一处镇上,找了一家客栈便匆匆进去休息。   “小二,把马牵去喂些干草。”   “好类——客官,两位是住店还是吃饭啊!”   “来几个小菜,再拿一壶酒来。”   “要两壶!”李涵月更正道。   “你能喝吗?”高子潺一脸的担忧,早没了那张笑脸面具。   “就今天,拜托你!”她难得这么低声下气的,而这却让他更加难受。   “两位客官,酒菜来咯——哎,请慢用!”   李涵月没有吃菜,只一个劲的倒着酒喝,要知道,这可是白酒,想她在现代连啤酒都喝不了几杯。只是这酒水入口虽然辛辣却比不上心中的痛,只越发觉得揪心。难道这便是酒入愁肠愁更愁?她一边喝一边说着“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   “我都决定要留下来了,都决定不回去了,为什么!!!为什么骗我!!”她说着又哭的稀里哗啦,泪水或着烈酒不停的往嘴里灌。“骗子!都是骗子!!说什么爱我全是骗人的……全是骗人的!!什么不会再让我哭了,呵呵呵——大骗子!”她哭哭笑笑像疯了一般,双眼通红,满面的泪渍也全然不顾。   “够了!!你还要为他伤心到几时,你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连鬼都不如!!”高子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拉起她吼道。   “哇啊啊啊——”她哭的更大声了。“骗子!!你果然是骗我的!在我爱上了你之后,就不对我好了,就凶我了!!大骗子,大骗子,我恨你,恨你!”她一边使劲捶打着高子潺,一边抱着他,把脸埋进他的怀里。不知是累了还是醉了,她趴在他的胸前哭着睡了过去。不时的嘴里还喃喃着“骗子……”   她倒是睡着了,高子潺却被弄的好不尴尬,刚才她闹成这样,早就成了周围的焦点,如今这个始作俑者呼呼的抓着自己睡死了,他倒成了人家的笑柄。懊恼的扔给小二一锭银子,“快给我准备个房间!”   抱起李涵月来到房中,把她放在床上,替她盖好了被子。原本想要离开的,谁知刚走一步,还未踏出房门,便听到床上的人儿闷哼了一声,一个翻身吐了一地。高子潺翻翻白眼,长出了一口气,很有将自己打晕的冲动,这个女人是老天丢给他的麻烦吗??一个天大的麻烦!!气急败坏的冲着门口大喊“小二,快来人————”   那小二跑上来一看,“呀!夫人怎么吐成这样?要不要去煮碗解酒汤?”   “好,这里交给你收拾了,我另外再要个房间,一会解酒汤煮好,你端上来便是!”说抓起床上的李涵月向边上的房间走去。   将她重重丢在床上,高子潺拿来了盆放在床边。看着她那哭的已肿成两枚核桃的双眼时,长叹了口气,将她重新平放卧于床上,握住她的手,好小!怎么这女人那么瘦,雪白的手上骨指分明。他依稀记得抱着她时,手中的触感亦不似其他女人,像是只抱了个架子一般,原来那莫成轩竟有这等嗜好!他不禁的嗤之以鼻。这时,小二端着解酒汤进来,他将床上的人抱起靠在自己的肩上,小心的喂着她,只是这汤根本喂不进,全数从嘴角流了出来。   “这位公子,我看还是要将夫人叫醒才能喝的下啊!”小二提醒道。不知为何,他听着这声‘夫人’竟觉得无比顺心,挥挥手示意小二可以离开,他轻轻拍着她的脸,想要弄醒她。谁知,李涵月嘴巴一张眼看是又要吐了,幸好他早有准备,及时拿起床边的盆候着。“呼——”长出了一口气,这女人还真不让人省心。端起汤药想要让她喝下,“涵月,醒醒,喝些解酒汤。”   “嗯……”这汤她喝是喝了,可是却没有下,她喝了一口在嘴里鼓了两下又全数吐了出来。呵,敢情是拿这当成了漱口水了,转头又睡了过去。这一天高子潺都陪在她的床边,还算好吐了两回后就没有再吐过了,只是睡梦中她仍是喊着“莫……为什么要……骗我…”   第二十四章 何去何从   高子潺是到半夜才离开的,那时李涵月仍在睡着。   第二日清晨,当高子潺再过来看她,见她还躺在床上,走过去坐到床边想要看看她酒醒了没有,走近时才发现李涵月睁着眼睛,眼角还淌着泪水。   “醒了?肚子该饿了吧,你昨天就没吃什么,又吐了一夜。”   “……”   “就算没胃口,也得吃一些,看看你都瘦的只剩骨头了,真不知道他看上了你哪点……”意识到自己的话,他立马打住了。   “……”   “你是不打算和我说话了?”   “……”   “随便你!要是你当真打算就一直这样下去,我高子潺没那闲情陪你!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若是还不下来,我……便离开!”说着朝门外走去。他不想这样对她,只是若她继续消沉下去,身体定是熬不住的。   高子潺坐到楼下要了几道点心,从早晨一直坐到了中午。终于在楼梯口看到了李涵月的身影。那个穿着一身白裙的女子,一头火红的卷发永远那么耀眼,在这里从来没有见过。她那纤细的身子一点也撑不起衣料,看着叫人心疼。   高子潺招呼她坐下,又换上了一脸痞痞的笑容,叫来小二:“再多上两盘包子,还有@#……#&2”李涵月听到他叽里呱啦的喊了一连串的东西,问道:“还有谁要来吗?怎么叫了那么多?”   “没有啊,就我们俩,在下是见涵月太瘦了,得多吃一些才是!”他笑笑斜眼上下打量着李涵月。   “啊?有吗?”李涵月看了看自己,“好像是比以前瘦了些,不过也用不着吃那么多。”   不一会儿,菜就来了,堆的满满一桌子。高子潺只是一直重复做着给李涵月夹菜的动作。堆得她碗里高高的,让她有些哭笑不得。可是没有办法,那人的笑容比恐吓还要让人不安,好似藏着什么她所不知的东西。硬是在高子潺的淫威之下咽下了最后一口菜,李涵月瘫倒在座位里动弹不得。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他问道。   “打算……应该是去找那个叫洞天宫主的吧!”原本跟着莫成轩走就是为了要找这洞天宫主的,不知何时已经把这档子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什么?你要找洞天宫主?”高子潺有些讶异。   “是啊,怎么……很奇怪吗?”   “这洞天宫主在江湖上可谓是……”李涵月连忙打断了他要说的,“我知道!不就是非常利害,而且没人知道他在哪里,对吗?唉,我也知道这事不好办,但是我有样很重要的东西在他手上,不得不去找他!原本莫要是在的话或许还有机会……算了,我们再想想其它办法。”   “莫成轩有办法能找到洞天宫主?”高子潺不信。   “额……他说那个洞天宫主有病的时候会找他。”   “哈哈哈哈——对!那个洞天宫主有病才会去找他!!”他大笑着。   “什么意思?怎么就不会去找他,他可是……”她有些不悦于他这样嘲笑那人。   “对,他莫成轩是神医,可是你知道这洞天宫主是何许人也?他不但是用毒的高手,是高手中的高手,而且他的医术更是出神入化,知道为什么没有人见过他吗?因为这洞天宫主疑心慎重,不相信任何人,所以根本就不会去找什么莫成轩替他看病!”   李涵月这下郁闷了,可是莫成轩为什么要骗她呢?没有理由啊!难道说她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洞天宫主了?那么她回不去了??“那到底该怎么办嘛!”李涵月不甘心的问道。   “这……咳——在下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我们就一路向京城方向打听,若还是没有消息的话,再做决定,涵月觉得如何?”   “恩,也只能这样了……那个,高子潺,谢谢你!”李涵月是真心想要道谢的,若是没有高子潺,她真不敢想象自己该如何面对莫成轩。   “呵,这道谢就不必,若是涵月以身相许的话,在下会更开心的!”他笑的满面春光。   “哼!死性不改!”李涵月恨恨白了他一眼。   第二十五章 再见月娘   就这样,高子潺和李涵月一步步的向着京城前去。一路打听着有关洞天宫主之事,可是只听闻在一年之前,这洞天宫主就再没有任何消息。也就是说,自一年之前这洞天宫主就再没有杀过人,自是没有任何消息留下。   两人一路而来,再一次来到了东境京城。再次回到这个地方,李涵月竟觉得如此陌生。   “怎样?可是要回一趟摘月楼?”   “呵,是啊!谢谢你提醒我。”李涵月冲他感激一笑。   这里还是那么花天酒地的,相隔一年,再次踏进这里,远远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这位公子,快里边请啊——呃……这位姑娘,这……”女子有些尴尬。   “秋晴姐姐!你不认得涵月啦?”李涵月抓着那女子的手开心的道。   “涵……啊——涵月妹妹!你回来了!我,我这就去叫月娘来——”没等她去叫人,李涵月已经一个箭步飞奔向那抹熟悉的身影,一把抱住了月娘,“月娘,涵月回来了!涵月好想你啊——”月娘的身子猛的一僵,拉开抱住自己的人,再次见到这张另她朝思暮想的脸,忍不住落下泪来。“涵月……真的是你!太好了,让娘好好看看!”月娘激动地摸着她的脸。   月娘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将李涵月还有高子潺邀入一间厢房,还亲手做了好多小菜。倒了杯酒,“涵月,你能回来,月娘真是太高兴了!来,月娘敬你一杯!”说着一饮而尽。李涵月也是开心,端起酒杯就想要往嘴里送,可惜被高子潺半路给劫下了。“哎呀,涵月还是勿要喝酒的好,免得把这摘月楼也给吐脏了!”   李涵月狠狠瞪了一眼旁边的人,却没有再拿起酒杯。“月娘,我们不理他!这些日子你过得还好吗?有没有想过涵月啊?”   “呵呵,月娘每天都在想你呢!你能回来,月娘真是高兴!那么,这次回来可是已经找到了涵月的东西?难道……涵月就要回家了吗?”月娘显得万分不舍。   “不是,东西……没有找到。”   “没有?对了,涵月不是与莫公子还有冷公子一起,如今怎么却是和这高公子……一同回来的?”   “恩,月娘,这事说来话长。”于是李涵月将那时与莫成轩一同离开后遇到的事全都一一告诉给月娘听,只是跳过了在竹屋里的那一段,只说是途中与他们分开了。   “月娘,你在这摘月楼呆了多久了?”   “恩……算来要有二十几个年头了吧!涵月可是想问这洞天宫主之事?”   “是!月娘真聪明!听说他在京城杀的人最多,我想这洞天宫主定是常常呆在这京城周围,月娘可知道什么消息?”   月娘有些微楞,当时确实是宫主将涵月交托在她这里的。自己当时也替李涵月捏了把汗,没想到宫主竟没有杀她,这也是月娘再次见到涵月时如此开心的原因,她是打心底里喜欢涵月的,只是这么久的时间,宫主并没有再联系过她,她也无法找到那个人啊!   “月娘?你怎么了?”   “啊?没有……不过这洞天宫主确实是没人知道。这事月娘也无能为力!”   “哦!没事!我也就随便问问,毕竟我们找了一路也没有什么消息。我已经打算放弃了,呵呵!”李涵月干笑一声。   “真放弃了?”高子潺不信。这一路,她有多努力,他是看在眼里的。   “有什么办法!不放弃,能怎么办?”   “那好!既然你已经放弃了,那如今你有何打算?”   “我……我也不知道。”   “涵月……你随我走可好?”   “呃?去哪?”   “涵月不是一直都想感谢在下吗!在下当时可是说过,若是涵月以身相许,在下会很高兴的呢!我们即刻回去成亲可好?”   “神经病!”   “涵月你不守信哟!”高子潺眯着眼保持着那一贯的笑容,可李涵月越看越气!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啦!”她急的都飙高音了。   “哈哈,涵月连生气都好可爱呢!没关系,现在知道了,在下会等你的。”这话虽是笑着说的,但听在李涵月耳里,她却知道他是认真的,只是自己还不愿面对。她的心中始终有一颗毒瘤,被完好的隐藏在外表之下,但只要一碰到就会流出毒汁,让她痛的不能呼吸。   第二十六章 太子殿下   易寒莫在这一年之中变得更加的冷漠,更加的残忍。宫中常常会有人无端的消失,谁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就这样凭空不见了。只是这些人在消失之前,都曾接到太子传召。久而久之,宫里的宫女太监们见到太子殿下时就会绷紧神经,更是有些胆小的宫女在他迎面走来之时当场便昏了过去。   只是太子的严厉手段倒也平定了许多大臣的野心,再不敢那么跃跃欲试,朝廷上下也算是遵从君心,尽管此时的皇上仍是易寒莫的父亲,只是他身为独子,这皇位也是早晚之事。曾今有大臣想要讨好于他,知道太子喜于研制奇毒,便千里迢迢从那西凉国高金购得一枚剧毒之蛙,据说利器粘上此蛙背上的毒液,只要割破一点伤口就会当场暴毙。这蛙呢,太子是收下了,只是太子殿下正是用这剧毒之蛙,在一夜间杀死了那名大臣全家上下三十六口人的性命,无一幸免。从此再也不曾出现这类献媚之人。   再说说太子殿下的后宫,自从一年以前太子回宫以后,皇上就想方设法的想要让他立妃,说是在太子这个年纪的时候,自己已经当了他五年的父皇了,可现在他的儿子连个皇妃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皇上为太子办过一次选妃活动,大臣们纷纷将自己的女儿、亲戚往宫李里送,最后皇上一共挑选出一十四位秀女,整个选妃过程,这位主角太子却是一刻也没出现过。   秀女被安排在占鹊阁住下,当晚太子翻牌由吏部侍郎的侄女程雪卿侍寝。雪卿第一次到太子的莫桦殿,本是又惊又喜,传闻太子殿下生的俊逸非凡、玉树临风更有帝王霸气,是女子们心中不灭的神话。当程雪卿第一眼见到太子时,就被虏获了芳心。谁知太子殿下一伸手抓过她那丰腰玉臀时,厌恶的将她一把狠狠的甩了出去,撞在桌脚下动弹不得。她的侍寝之夜就这样在浑身的剧痛之中被抬出了殿门。   次日太子口谕至占鹊阁,每日秀女们只能吃一顿早膳,将其他的膳食都改为瘦身的药材。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两个月之久,那些秀女们个个由原先的珠圆玉润变得干瘦下来。又一晚,户部总堂的女儿穆珊珊被钦点入莫桦殿,太子这次倒是少有的温和,听说还亲自为她画脸,好看是好看,但是总觉得那张脸画得不似自己了。太子殿下似乎也不喜欢这女人的头发,为她画过脸后,便用纱巾包住了头发,垂至身后。将她抱上玉塌,穆珊珊以为自己会得到太子的宠爱,会被封为皇妃,因为至今为止只有她一人拥有了太子这般的爱护。可是,她错了!太子的确是临幸了她,只是那晚就如同是她一生的噩梦,衣衫褪尽之时,太子殿下忽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他的周身都散发着阵阵的寒意,那双眼眸更是如同地狱里的恶魔一般慑人,他用手紧紧抓住她的脸,好像要将她撕碎一般,她痛的哭喊出声,泪湿了妆容,却不见太子半点怜悯,只是更加邪恶低声警告道:“若是再发出半点声音……”话虽没有说完,但她知道那一定是可怕的,咬着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来,唇间已感觉不到疼痛,因为脸上和身下的痛比之强烈了数百倍,她不停的吞咽着喉中的咸腥味,渐渐失去了意识。当穆珊珊血迹斑斑的被抬回占鹊阁时,吓坏了那里所有的秀女,她们哭喊着想要离开。太子唯一对她们的恩典便是下令占鹊阁在一日之内,如若想要离开的秀女批准离开,但一日之后,若还留下的人将永世不得踏出宫门。   最后,那里只剩了两个秀女,一个是程雪卿,另一个是穆珊珊。程雪卿在见到太子的第一眼便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他,就算这个人冷酷无情,她还是爱他。而穆珊珊虽然经历了可怕的一夜,但是在不久后查出她已经有了身孕,于是这个势力的女人便想要用孩子达到她的目的。都说母凭子贵,她现在有了孩子还怕没有册封吗?太子殿下果然如她所愿的封了她为贵人,只是在不久之后,这个贵人便小产了!   宫中有关于太子冷戾的传言太多太多了。   这日,如同往常一样,每晚在太医院的药库内易寒莫都会出现在那里。没有锦衣金饰,只一件月白色的长衫,他靠着药柜坐在地上,虽然依旧冷淡,却少了一份戾气。门被轻轻的推开,一个黑色的身影走了进去,与他并排坐下。   “又在想她了?”冷风问道。   “呵!”   “不用骗我,每次你只要一想她,便会看这颗透明的珠子!”冷风望着地上空空的紫檀木盒子说道。   “什么都骗不了你!一年了,从那日她离开之后已经一年了!但是我却还是忘不了她!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呵,连我自己也觉得可笑!她背叛了我,只一日的时间便背叛了我,但我却还对她念念不忘!”说的那么平淡,几乎感受不到半点波澜,可是手却紧紧地握着那颗珠子,紧到不住的颤抖。   “其实,当日我就想对你说了,只是那时候你尚未平静下来……那天的前一晚,我见她很伤心的哭着跑回房去,你不觉得也许她的离开是有什么误会在里面吗?”   “呵,误会?不管有什么误会,我只知道她跟着那个男人离开了,她背叛了我!!”说着易寒莫的眼中又充满了愤怒的红丝。   “对了,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   “最近在京城附近有一男一女频繁打听着洞天宫主的下落,我想……”冷风欲言又止。   “一男一女?呵呵,传令下去,明日一早去摘月楼请皇妃回宫,若是皇妃执意不肯,便硬行将她带回殿中!”男人的眼里露出了嗜血的精芒。那个女人,终又回到这里了,他怎么忘了,她一直要找的东西不就牢牢握在自己手里吗!   第二十七章 皇妃   李涵月一早醒来,洗漱好之后来到摘月楼里想要吃些早点,谁知刚踏进门就被里面的场景吓到了。这里怎么那么多官兵,她不是走错地方了吧!刚想要倒退回去,谁知那领头的官兵一下拦在了她的身前,对着她单膝跪地道:“属下参见皇妃娘娘!请皇妃娘娘回宫!”   什么?她什么时候成了皇妃?玩笑开大了吧!李涵月干笑着摆了摆手,“这位将军,我不是什么皇妃,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娘娘,属下没有认错!您就是当今太子的皇妃,还请皇妃随属下回宫!”那将军正正严词道。   天呐!难道那个皇妃和她长得很像吗?怎么会这样?“我真的不是皇妃,我没骗你,不信你问月娘,我一直都在这里待着,根本不是什么皇妃!”李涵月拉来了月娘想要证明自己的身份。   “是啊是啊,这位将军大人,涵月在这摘月楼呆了也快一年了,当真不是宫里的皇妃娘娘!”月娘解释道。   “没错!皇妃娘娘也是一年以前离宫的,属下断不会认错,还请娘娘不要为难属下!”   晕!!!这古人怎么那么难缠啊!一年前,一年前她才刚刚穿越到这个鬼地方,怎么可能是他们的皇妃呢!李涵月不悦的喊着,“反正我说了我不是皇妃!我是不会跟你到宫里去的!”   “那……皇妃娘娘若执意不肯回宫,殿下吩咐过可以强行带离。娘娘,恕属下得罪了!”说完便一个转身将李涵月扛到了肩头。   “啊————你干什么啊,快放我下来,救命!救命啊——”李涵月被他突来的举动吓到,哇哇乱叫着拼命挣扎。   “快放下她!”这时高子潺飞身而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小子!不想死的话就让开,本将军奉太子之命带皇妃回宫,你要是敢有什么轻举妄动,定是杀头死罪!”   “哼,什么太子,自己女人跑了,来这里随便抓人,涵月不是你们要找的皇妃!”高子潺死死握着手里的剑。   “大胆!来人,将此贼人拿下!”将军大喝道。   一时间,兵器碰撞的声音连应着响起,“涵月——”高子潺的叫喊声由远处传来,她觉得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大雨倾盆的傍晚,马车前也是这样,打斗声不绝于耳……李涵月的眼前再一次模糊了,也停止了无畏的挣扎。   一路被带到宫门之下,李涵月不甘的跟着一群士兵,这样哪里像是个皇妃,根本就是押送犯人嘛!她嘟着嘴想,一会儿见了那个白痴太子,一定要给他查查视力,自己老婆都认不出来!转念一想,应该是给那个近视眼的将军检查才是!随着他们来到了一处殿外,上面赫然写着‘莫桦殿’,心中不住的又是一颤,每每想起这个字,她的心就会流血。   “皇妃娘娘驾到——”被一声刺耳的声音惊醒,自己已经来到了殿堂之中,那高高的殿堂之上有个人背对着自己站在上面。有那么一霎那她以为自己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但这又怎么可能呢!她竟感到失落。摇了摇头,见那人仍没有转过身来,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该死的!把她绑到这里就为了让自己看他的背影吗?   “喂!你是太子吧!你把我绑到这里来想干什么!事先说明哦,我可不是你的什么皇妃,我和那近视眼将军说过很多遍了,他就是不相信,现在你知道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了吧,那就快些放我回去!”她一下把所有的话统统说了出来。殿上的那个男人在时隔一年后再次听到她的声音,有些想笑,这个女人还是那么不怕死,居然就这样和当朝太子说话,若这太子不是他的话,她定是会小命不保。   “喂——你有没有听见我、在、和、你、说、话、啊!”李涵月见他仍旧没有半点反应,忍不住大声的嚷道。声音之响就连殿外那些太监也全听见了,个个心里惋惜,看来今天又要等着干活了!(这干活么就是要收尸了)“你可知道,就凭你刚才说话的态度,本宫便可要了你的小命!”声音清冷带着不削。   这个声音……好熟悉,又有些陌生,李涵月的心开始紧张的狂跳,原来只觉得背影有些相似,如今听到这般的声音,她怀疑了,不再像刚才那样肯定。直到那个身着紫色丝缎锦衣的背影缓缓转过身来,再一次见到了那张俊颜,他的嘴角扬起,露着一抹邪笑,那样的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   李涵月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已经不能思考,心中的那颗毒瘤被撞得重新破裂开来,毒汁蔓延到了全身,使她站在那里动弹不得。   “皇妃看到本宫好像很震惊呐!”易寒莫俯视着向她走来。   “莫……”好不容易,开口喊出了他的名。   “呵!本宫该高兴你还记得这个名字!看来你还没有完全忘了本宫!”他抬起她的下巴,让他可以更清楚的看这张脸。   泪,在触及到这个男人时,不受控制的滚落。   “怎么?本宫的皇妃还想要用这招来对付本宫吗?你以为本宫还会再被你骗到吗?”抬手温柔的擦掉她脸庞的泪,可眼里却是满满的嘲讽之意。   什么?被我骗?他在说什么,明明自己玩弄了她的感情,现在居然颠倒黑白说是她骗了他!而且他居然是太子,那么从一开始他就在骗她!李涵月收回适才的恍然,用力抹去眼泪,“什么!贼喊抓贼!哦,我忘了你现在贵为太子,民女窃不敢对太子不敬!”   易寒莫眉头一皱阴沉着脸,箍住她的下巴,一点点靠近。李涵月挣不开,看着他渐渐逼近的俊容再次慌了神,怎么办,他若是再吻她,该怎么办!只见到易寒莫轻蔑的笑着,额头抵着她的,“你……就等着本宫的……恩宠吧!”他放开她肆无忌惮的大笑着。   “来人——”   “奴才在。”   “带皇妃到静霜宫!”   “奴才遵旨——”   第二十八章 冷宫   被一群奴才带到了那个什么静霜宫的,忽然之间人一下都走光了,只剩下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李涵月上前问道:“姑娘,我就住这里是吗?”   她哆嗦着点了点头,“是,太子吩咐,娘娘就住在这静霜宫。”   “哦……”李涵月应了一声,向里望去,没想到来到古代一年后,她居然进了皇宫,还成了该死的皇妃,也不知道高子潺现在如何了,毕竟是因为自己才……   小丫头见她有些失落,安慰道:“娘娘不必难过,虽说这是冷宫,但是奴婢认为这里要比外面安全多了,倒也不是件坏事!”   “啊?哦,我没事的,那我们进去吧!”原来这里是冷宫啊!呵!   进入阁内,里面虽然空旷倒还算是干净!想来在她进来前应该有人打扫过吧。李涵月坐到桌前,有些无所事事。看到那小丫头还站在一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恩,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小琴。”   “哦,小琴,你也坐啊,站着多累啊!”   “奴婢不敢!”她居然‘噗通’跪了下来。这可把李涵月吓坏了,急急的扶她起来,“你怎么跪下了,快起来快起来!”其实她也知道,在古代皇宫里的那些规矩,电视里不知放了多少遍,只是当真自己遇上了,还是觉得不能适应。   “以后啊,你不要再跪我了!也不要总是奴婢奴婢的叫,都是爸妈生的小孩,呃……就是我们都是爹娘的心肝宝贝,要不是没办法,他们也不舍得送你来这深宫里受苦!”李涵月拍着小琴的背说道。   “可……这是宫里的规矩,若不这样是会杀头的!”小琴有些惊讶于这位娘娘说出的话。   “这……那这样好了,反正这里也是冷宫,没人会来的,就我们两个的时候,你不要跪我,也不要叫奴婢了,好吗?”她笑眯眯的说着。   “那……奴,小琴遵旨。”看来小琴一时间还不能适应,没关系,慢慢来!   “恩,来,一起坐下,我刚来这里,你帮我说说这宫里的事吧!”她拉着小琴要一起坐下。   “啊!这万万不行,奴婢……哦不是,小琴断不能和娘娘同坐在一张桌上。”她连连闪躲,好像是李涵月要逼良为娼一般逃之不及。李涵月佯装生气,“哼!你要是不坐,那我也不坐了,我就和你一起站着!”说完果真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娘娘……你……”怎么遇到个这么孩子气的主子。“好吧,小琴坐下便是了!”   这主仆俩就这样坐了一下午,小琴说了许多宫内之事,包括皇妃应该的基本礼节。   “小琴!!小琴!——”殿外传来了嬷嬷的喊声。小琴跐溜一下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跑了出去,原来是送晚膳的王嬷嬷。李涵月随着小琴出门正巧看见了。   “参见皇妃娘娘”见她出来,王嬷嬷立刻跪下行礼。   “啊!别跪,快起来!”她郁闷,怎么宫里的人这么爱跪的!   送完了饭菜就该走了,王嬷嬷再次行礼,“没有别的事,老奴就先告退了!”   “哦,好吧。大妈再见!”李涵月向她招招手便和小琴回去了,留下目瞪口呆的王嬷嬷,皇妃刚才叫她什么?大妈??天呐!这个皇妃跟个孩子似的,住在冷宫还能那么开心,而且一点主子的架子都没有,居然还喊她大妈。叹了口气,王嬷嬷朝外走去。   第二十九章 连累   度过了在冷宫中的第一个晚上,清晨醒来,李涵月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娘娘您醒了,小琴伺候娘娘梳洗。”小琴站在床边恭敬的道。   “啊!早上好啊,小琴,你那么早就起来啦!”说着拿过小琴手上的洗漱用品。一切准备好之后,坐在梳妆台前。   “娘娘真的好美啊!好像仙女!”   “扑哧——”被她的话给逗乐了,仙女??“呵呵,小琴又调侃我了,怎么会像仙女呢!”   “真的!小琴没有说谎,娘娘的头发好漂亮,居然是红色的!而且还卷卷的!”小琴一边替她梳着头,一边羡慕的道。   原来是这头发啊,看来物以稀为贵果然没错。但是,看着铜镜中自己的发,好奇怪!明明都一年的时间了居然还这么柔顺,就和那日刚做完护理时一样,而且这一年来,头发也没有再长长过,原本是打算留长了将那红色的部分剪掉的,毕竟在这里,她这一头红色的卷发确实太显眼了。可是这一年的时间里,硬是一点都没有长过。她不由开始担心起来,不会是在这个时空,她是不会变老的吧!李涵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天啊,若真是如此,那该怎么办!再不找到玻璃珠的话,她就会被别人当成怪物了!可偏偏那个洞天宫主一点下落都没有留下。   梳好了发髻后,李涵月满意的笑道:“哈哈,小琴的手真巧,可以和月娘处一个级别了!”想到月娘,她不禁又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才见到,如今又分开了。这时,外面再次传来了王嬷嬷的喊声。两人跑到门口接过早餐,“嘿嘿!大妈,又是你啊!”   “奴婢参见皇妃娘娘!”王嬷嬷跪下给她行礼。   “哎呀——别跪别跪!”正在这时,一声响亮的“太子殿下驾到——”几乎是话音刚落的瞬间,小琴和王嬷嬷已跪倒在地,仔细看便能发现两人都微微颤抖着。只有李涵月一人依旧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双目直视着来人。小琴紧张的拉了拉她的裙角,想要提醒她,可太子已经到了跟前,便再不敢有任何举动。   “呵,本宫的皇妃看来过的还挺舒心,只是这奴才却是失职了!难道没有告诉皇妃见到本宫应当如何行礼吗?”话音刚落,小琴早已满头大汗,哀求道:“殿下饶命,奴婢知错了,殿下饶命啊!”   “你干嘛!小琴要教的都教给我了。她并没有失职,是我不想向你行礼的!”她毫无畏惧的瞪着眼前这个让她感到陌生的男人。   “这便是她的失职!来人,杖责三十!”   “太子开恩啊!太子——”小琴被两名太监拖到一边拼命的求饶。   “不许打!”李涵月急道。但是没有人听她的,那一杖已经落下,随之而来的是小琴的惨叫声。“叫你们不许打,不要!”看着地上痛苦的小琴,她急的快要哭出来了,“你到底要怎么样嘛!你要怎样才能饶了小琴!!”   “本宫要你行礼!”   “好!臣……臣妾参见太子!”她微微半蹲道。   “不是!我要你跪着,向我行礼!”他一字一句的道。   “你!”李涵月真的好恨!为什么他变成这样了,但是看到一边已无力叫喊的小琴时,她只能向他低头。咬着牙缓缓的跪下,跪在他的面前,手紧紧掐着足边的裙摆。   “停!”一声令下。她松了口气,而小琴已经昏了过去。   易寒莫就那样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记住以后别再惹本宫生气!”说着拂袖离开。   她低着头仍是跪在那里,没有说一句话。直到太子走远了,王嬷嬷才爬了起来,扶起李涵月,“娘娘!您没事吧!这太子殿下惹不得,没有杀头已经是万幸了!咱们还是快去看看小琴吧!”听到小琴,她才慌忙从地上站起,挥去脸庞的泪水,急急跑去小琴身边。可怜的孩子背上已经渗满了血水,她和王嬷嬷一同将昏迷的小琴抬进房间,只是现在该如何是好呢?王嬷嬷替小琴退下了身上的血衣,那伤口真是触目惊心,李涵月看着趴在桌上哭了起来,“呜——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因为我,小琴也不会这样,她一定恨死我了……呜——”   “小琴……不恨娘娘……”不知何时,小琴已经醒了过来,微弱的扯着嘴角,“娘娘对小琴这么好,小琴……怎么会恨……娘娘呢,娘娘不用……担心,小琴没……事。”说不了几句,她的额头又布满了汗水。   “怎么会没事,你都伤成这样了!呜——”   “咳!小琴身上的伤口需要处理一下,娘娘这里可有止血的伤药?”王嬷嬷问道。   “伤药?我不知道,我们昨天才住进来的,我去找找哦!”说罢便在屋里翻箱倒柜起来,可是找了半天,这里的柜子全是空的,什么也没有。可恶,虽说她也是个医生,但是没有药物让她怎么治病!看着床上小琴吃疼的摸样,李涵月提起裙子就向门外跑去。   第三十章 好戏   该死的,居然打完人也不留下点治伤药,亏他还是个大夫,竟这般狠心。李涵月一路跑着来到了莫桦殿,外面的奴才见她这么风风火火的,赶忙上前拦住,“娘娘,您不能进去啊!”   “你走开!我要见他!让我进去,让我进去!”只是那奴才力气也真大,死死拽着她的衣袖,一副‘不踏着他的尸体绝不可以进去’的表情。她情急之下,低头一口咬在了那抓住自己的手上,那人吃疼松开了手,她便用力将他推开,趁机跑了进去。见她闯入,那奴才也顾不得手疼,连滚带爬的跟上想将她拉出,跟到里面见太子看来,连忙跪下道:“殿下赎罪,奴才没能拦得住娘娘……”   “恩,你下去吧!”老天开恩,殿下居然只让他退下了,竟是一阵感动。   “你来找本宫是有何事?”   “我……你打了人,该找太医去医治。”她放轻了声音道。   “本宫没有听说哪个宫女挨了几下板子,还要太医亲自整治的!”   “可是,谁叫你让我待在冷宫,那里什么药物都没有!”她很懊恼,若是有药物,她也犯不着来这里求他。   “你……不喜欢那里!”他睨过她。   “有哪个妃子喜欢住在冷宫的!”她脱口而出,随后便懊恼的想拍死自己,什么笨嘴!居然承认了是他的妃子!   听了她的话,莫名的觉得很顺他意,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那你想要本宫如何?”他轻笑。   “呃……我要止血药、消炎药、止疼药还有……反正是那些治受伤的我都要!”难保以后要是还惹怒了他,没有东西可以医治。   “为了一个宫女用药,不值得!”他撇了她一眼,淡然道。   “宫女就不是人啦!”可恶,怎么以前没有发现他原来这么冷血,不就是一些伤药嘛。那好,既然他说不能给宫女,那用在自己身上总可以了吧!于是李涵月突然弯下腰来,两手抱着肚子大叫起来,“啊呀——啊!好痛!我肚子好痛啊!”   放眼望去,只见那小女人很卖力的装着,他感到好笑,这女人怎么那么有趣!   见他没什么反应,她叫的更大声了,“啊————好痛啊好痛!哎呀,怎么我的手也痛,腿也痛!!啊——我全身都好痛啊,我要让太医给我看看!!”   哼!看着那个满地打滚的女人,他就觉得又好笑又好气!她难不成将他当成三岁小孩了?这么拙劣的演技也好意思拿出来。正在这时,门被打开了。冷风走进来见地上有个人影也没注意,径直向着易寒莫而去。李涵月感到有人进来,一骨碌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看见来人正是冷风,不禁又觉得丢脸丢到喜马拉雅山了,居然还是个认识自己的人。尴尬的不去看他,低着头语气硬硬的道:“你到底同不同意啦!”   “演完了?演完了就早些回去歇着!”什么,他居然在看好笑话之后还说风凉话!!气死人了。李涵月嘟起嘴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恶狠狠地踩着步子走开了。   “呃……怎么是她?”待冷风发现原来刚才在地上那个像是抽筋一般的人就是李涵月时,有些愣住。   “哼,你以为能在这里闹成这样的除了她还会有其他人吗?”话语间透着无尽的宠溺。   “你……原谅她了?”冷风好笑的去瞧他。   “不可能!”易寒莫咬牙狠瞪着这个似笑非笑的男子。   李涵月一路丧气的踱着步回到静霜宫,谁知当她进入房门时,王嬷嬷笑着抓住她的手,“还是娘娘厉害!居然可以请到陆太医前来,这下小琴是有救了!”   啊??她瞪大了眼睛侧头看去,真的有一位大胡子老伯伯在为小琴疗伤,原来……他还是派人来了,呵呵,她开心的傻笑着。   第三十一章 对质   几日后,静霜宫内,一行太监还有宫女齐刷刷的进来。   “太子殿下口谕:即日起,月皇妃搬至临云殿,改殿名为月薇宫,赏宫女十人,侍女两人,太监十人,太医一名,侍卫十人。”   额,怎么回事突然间干嘛要赏那么多人来,还有,难道要搬家了?这里也没什么要带走的,不知怎么一回事,小琴扶着自己一起来到了一处新的殿堂,后面还跟着几十个人。   “娘娘,到了,这月薇宫三个字可是太子殿下亲自题的呢!那奴才就告退了!”刚才颁旨的太监对着她弯低腰身,准备告退。   “哦,好!”李涵月还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一下子让她住这么好的地方了,看着那高高的‘月薇宫’三个大字,心里顿觉暖暖的。小琴开心坏了,一进到殿内就拉着她的手眉飞色舞道:“娘娘,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太子殿下定是非常喜欢娘娘,不仅封娘娘为妃,而且还住在这里,这里是以往太子妃住的地方呢!”   “是吗?他真的喜欢我吗?”她像是对着小琴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对啊!娘娘要相信小琴,太子之前从没对哪位秀女这般好过!”小琴很肯定的说。   “秀女?呵,是啊!”他是太子,将来会是皇帝,这后宫三千又怎为过呢!苦笑着摇了摇头,她终要沦为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吗?呵!在他不是太子之时,便以接受不了他还有其他女人的事实,现在又怎能接受这样的安排呢!既然给不了她想要的独爱,那么她也不会紧抱着眼前这一点点的宠爱。她不是个大方的女人,她的爱很自私,既然自己付出了所有的感情,那么她要得到的亦是他完完全全的爱!   一直沉浸于思绪中,直到傍晚,像是想到了什么,李涵月拔腿就往外跑。来到他的殿前,忽然有些犹豫了,她见了他之后该如何问他?徘徊在殿门前,不知该怎么开口,久久的来回踱着步。里面忽然传来了他的声音,“皇妃想在门口站到何时?”   心顿时急跳起来,深呼一口气,推开殿门向里走去。今日的他不似平时那般冷漠,整个人慵懒的靠在几案上,“本宫送你的,可还喜欢?”他懒懒的道。   “我……还请殿下收回成命!”李涵月紧紧抓着衣裙的外纱。   “怎么……你不喜欢?”声音变得没有温度。   “那里还请殿下留给未来的太子妃使用,涵月承受不起。”   “你过来!”他不容拒绝的命令着。   脚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到他的身边,一只有力的大手将她拉进那个宽大的座塌,他从背后禁锢住她,凑到她的耳边轻语,“我给的,你就承受不起,若是那个人,想必早就投怀送抱了吧!”声音虽然很轻很轻,但每个字都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已经不再称自己本宫,而是我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她始终挣不开他。   “那么讨厌我抱你吗?不要给我装!一年前你不是已经对他投怀送抱了!!”他抓得她更紧了,手腕处都已经捏红了,却仍不愿放手,就算伤害到她,也不愿放开。   “一年前,呵!你还好意思和我说一年前!!”李涵月胸口憋气。   这个女人,一而再的挑战他的耐力!“呵!!我又何来不好意思!!是你背叛了我,跟别的男人跑了!!!”再也控制不住,他向她吼道。   李涵月停止了挣扎,什么?他又在颠倒黑白了!!“要不是你!你在说爱我的第二天就和小蝶私会,我……”想到那一晚,她就不能自拔,呜呜的哭了起来。他反身将她面对自己,“不许哭!你说我……和小蝶私会?哪个小蝶?”   “哪个小蝶!当然是竹屋的那个,难道你还有很多小蝶吗???”她扯着他的衣襟发泄着说道。天——竹屋的小蝶,他知道了!!定是那个晚上,“不是,我没有和她私会!”   “不用再骗我了,若不是我亲眼所见,也不会连夜离开了!”   “你看到什么了,那晚我确实有见她,可不是你想的那样!”   “呵呵!不是我想的……我没有想,而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你拉着她的手,然后……然后还吻了她!!!”没办法逃离他的怀抱,她索性埋进他的胸前狠狠地哭泣,那熟悉的药草味,好怀念啊!   “不可能!我确实拉过她手,那只是为了把脉,而你说,我吻她?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吻她!我不过喂了她一颗嗜心散的母件,别的什么都没有!”他拉她起来与他对视。   “可我明明就……”她是没有看下去,那时哪里还有勇气再看。   “你亲眼见到我吻着她了?”看这女人的表情便已知道,她定是没有看完便自以为是的那样认为了!   “我……我看不下去,就跑了。”她低头不敢瞧他。而他则是被眼前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小女人给气得脸色铁青,就是因为她的随意臆测让他痛苦了整整一年!这个女人就如此不信任他!抱起她的小脑袋强迫她抬起头,“看着我!!”   李涵月唯唯诺诺的将视线移到他的脸上,对视上那双充满了怒意的双眸,乌黑的眸子像是预示着暴风雨的到来。“呃……莫,我……对不起!”她有些语无伦次的道歉。   “不、接、受!”一字一顿的说着。她想就这样草草了事,他才不要!“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足以让我原谅你吗?”   第三十二章 昧意横生   “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足以让我原谅你吗?”   “那要怎么办!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你要做出那种让人误会的举动,而且……”她还想要这样喋喋不休下去,但是眼见那双黑眸越来越危险,不知哪来的力气,挣开那双大手将头再次埋进他的胸膛,还拼命在上面蹭了蹭,像只可爱的小猫。“而且人家这一年也不好过嘛!”闷闷的声音从胸前传来。   所谓一物克一物,他想这个女人想必就是他命中的克星了吧!面对着她,总狠不下心来,轻轻抚顺她长长的红发,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涵月可是想好了要如何补偿于我?”他勾起那抹邪邪的笑。   “补偿啊!我……你是太子,什么都不缺,除了道歉,没有什么可以送你了!”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她一下直起了腰身,“哼!你也得向我道歉!从一开始你就骗我,还说自己是医生,可以找到洞天宫主呢!”   “涵月休要胡说,在下可是从来没有欺骗过你,我虽说是太子,但谁说太子不可以是大夫,我也确实是替洞天宫主医过伤病,而且若不改名换姓,又怎能行走于江湖?所以在下只让你叫我莫,也并未欺骗与你啊!”   “什么?你连名字都是假的!!可恶!那……你真名是什么?”李涵月嘟起嘴死命瞪着他。   “易寒莫!”   “易、寒、莫……”回味着这个名,亦如他的人一般。   “涵月该不会是想这样扯开话题,就能蒙混过关吧!”他玩味的一指勾起她的下巴。   “我哪有扯开话题啊!”   “没有…最好!”他渐渐向她靠近。看着那张逼近的面容,她的心跳得厉害,脸也开始发烫,“啊——你要干嘛啊!”这女人很不顾情形的嚷着。俊容微皱,薄唇轻启,“不许叫!”说完不等她反映便吻上了那张烦人的小嘴。   “唔……”李涵月瞪大了眼睛,粉拳砸在他的肩头,这让他不悦,加深了这个晚了一年的吻,把这一年来的期盼、思念和愤怒一并融进了口中。李涵月渐渐在他时而温柔时而粗暴的撕扯下沉迷了,肩头的拳慢慢松开转而反抱住他,身子也像是抽空了一般一阵酥麻。她回应着他的唇,那个在过去的每个夜里折磨着她的那个吻。   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身体也好热,他们从座塌上滚下,莫的手渐渐下移,扯弄着什么,而后肩头一凉,那滚烫的手覆上她的胸前,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一般,快不能呼吸了。时而莫离开了她的唇让她得到重生,只是那吻并没有停下,顺着下巴一路向下,在她的颈上留下一串吻痕,他指尖一滑将她的系带扯下……   “啊——不要!”李涵月猛的从意乱情迷中惊醒,握住他那不安分的大手。他抬眸看她,竟是一片柔情四溢,看着眼前满面桃红,眼神迷离的她,暴露在空气中的那片雪白因喘息而不断起伏,他微微一笑,舔了一下那粉色的脸颊道:“不想要吗?”作势手上又加了份力。   “啊……别…别在这里……要是…再有人……进来……”她阻止着他,她可没有忘记上次在这里自己是如何出丑的!   “好!那就如你所愿!”想到她刚才所说的,自己确实准许过冷风可以不经通传直接进来,若他的小女人被别人给看光了,这个人便得付出代价!就是冷风也不例外,所以为了留那小子一命,他决定先忍忍。打横抱起身下的人,向门外走去。李涵月抓紧了被他扯开的衣衫,埋头在他怀中紧紧闭着眼,她不敢看周围,天呐!!这下真的完了,居然从正门口出去,还被那么多宫女太监看到,他这样抱着衣衫不整的自己,以后真没脸见人了!!   然而一路走来,那些宫女、太监个个好像吃了定身丸一般,睁大眼睛看着太子离开的方向一动不动!那个,那个人真的是他们的太子殿下吗?那个冷酷无情、杀人如麻的寒冰太子?刚才,他居然抱着一个人,一个女人!!而且,他居然在笑!!!!那个人居然温柔的在笑!!!!   第三十三章 侍寝   抱着李涵月来到寝宫,夜色已经笼罩了整个皇宫,寝宫的殿堂内没有半点烛火,这里自他儿时离开后再不曾来过。   万分温柔的将钻在他怀里的小人放上床榻,身子也顺势压了上去。这样近在咫尺的看着她,竟入了神。“你……盯着我看干嘛!”她娇红着脸。   “我是在想,上天是何等的眷顾于我才会把你送来我的身边!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感激上天,涵月,别再离开我了,相信我,易寒莫此生、来生、永世都只爱你一个,所以待在我的身边,在我身边就好!”此刻的他,再也不是那个人人畏惧的太子,像个讨要玩具的孩子,他想要个承诺,他们之间的承诺!   “恩,我答应,我答应再也不会离开你,就算你不再爱我了,我也会留在你身边。”不想有任何顾忌的,只遵照自己的心,就由她自私的随心而为好了!   “涵月……我爱你!”他的吻缓缓落下,证明他有多爱她……这一夜,莫漓宫虽没有烛火,却是满屋春光,犹如三月桃花般盎然生意。   次日将近午时,李涵月才翻动了一下身子睁开眼来,全身酸痛难耐向被拆了骨似地,撑起身子靠在塌上,原来自己还一丝不挂着,锦被里露出一片嫣红让她噌的烧红了脸,昨夜的一幕又仿若眼前。心里满满的,好是温馨。原来变成真正的女人是如此幸福的事啊!   门外有些响声,李涵月急忙重新躺回锦被之中,闭上眼假寐。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床前,易寒莫瞧着那个紧紧闭着眼的人儿,心里好笑,他的小皇妃真是太可爱了。撩起她的一缕长发在指尖抚弄着,坐到床头自语道,“涵月真像小猪一样睡不醒呢!”   “谁像猪啦!”她真是,只要稍稍一激就能让她露出马脚。意识到自己露馅,李涵月不悦的嘟起嘴来。   “呵呵,若不是小猪,怎到这时还不下床?莫非……是想要为夫再疼爱你一回?”他一脸奸笑的说着。   “哪有!我是要起来了啦,那……你先转过身去。”她红着脸伸出一条手臂推着眼前的人。   “涵月干嘛还害羞?你全身上下我都看遍了……”   “啊,走开啦!!”他的话未说完,就被她惊叫一声给轰开了。见他的小妻子如此窘迫,也不再捉弄于她,站起背过身来。   片刻之后,她穿戴整齐来到他的面前。   “涵月可觉得饿了,一早都没有吃东西,昨晚又……嘿嘿”他搂过她。   “呃……恩,好像是饿了。”之前倒还没觉得,他一提醒真觉得肚子空空的。   “恩,来人,传膳吧!”   不一会儿,一连串的宫女进进出出,桌上已放满了各式的菜肴。晕,这就是传说中的满汉全席吗??太夸张了吧,居然就只有他们二人享用。   “太多了!!怎么吃的完!”   “谁让你瘦的只剩骨头了,不好好养养,怎么给东境国传宗接代,延续香火,要知道那家伙就我一个儿子,而我……就只好靠你了!”他夹起一块鱼肉放在碗里,小心的挑着刺。   “真讨厌!人家身材正正好好,标准着呢,才不像你们这里的女人。”他吃个鱼怎么像孩子一样,还要先挑刺的。   “是!你美着呢,但还是多吃一些的好!”说着将碗里去完刺的鱼肉递给了她。   看着眼前的碗,刚才还以为……李涵月心里一酸,眼泪又冒了出来,他,可是当今的太子啊!就算他不是太子,向他这样骄傲的男人居然……居然如此细心地替她挑着鱼刺。   心疼的抱过她,为她擦掉眼泪,“真是的,怎么又哭了呢?我说过不要让你在流泪了,难道涵月是想让我成为言而无信之人?”   “没有没有,我是太感动了嘛!这怎么能算!”说着夹了一口鱼肉放进嘴里,对着他含泪一笑。   “对了,莫!以后不要再叫那么多菜了,吃不完多可惜!小时候老师就教过我们: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农民伯伯种粮食很辛苦的,所以我们一定不可以浪费。更何况是这么多菜,在宫外,好多穷苦的百姓连口饭都吃不上,我们怎么可以浪费呢!所以,这些菜一会儿不要扔掉哦,晚上热一下我们还可以吃的!”   看着她说的振振有词,他只觉得这个女子真的很不一样!若是其他的嫔妃,想必才不会在乎这等无关她们利益之事。他是越来越喜欢她了。“好!一切都依你。”   第三十四章 做女红   此后,太子昭告,李涵月为东宫太子妃,封号月皇妃。   她还是住在了月薇宫。除了小琴以外又多了两名侍女,小玉和夏莲。   “小琴,小玉,夏莲,我回来啦!”李涵月喊着三人的名字跑进了屋。   “哎,娘娘您慢着点,慢着点,要是摔着了,我们可没法和殿下交代!”小琴一边扶过她一边调侃着。敲了下小琴的脑袋,李涵月佯装生气,“你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   “呵呵,那还不都是娘娘给宠出来的!”两道整齐的声音从小玉和夏莲口中传出。   “是!是!本娘娘知错了——呵呵呵呵呵”一片欢笑声由屋里传出。   “娘娘,你拿的这些事什么呀?”小玉看着李涵月不停地从袖口、衣带还有身上各个部位拿出来的东西好奇的问道。   “这些啊,都是我刚才在太医院药库里偷偷藏来的,嘿嘿!”她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说道这里啊,要解释一下,自从李涵月成了太子妃,而易寒莫每日都要处理大批的公事,当然不可能时时陪着她,所以当她提出要去太医院学习的时候,也就顺利的被批准了。   小玉捂住惊叫出声的嘴,瞪大了眼看着她们家娘娘,“娘娘是说,这些都是从太医院那偷来的?”   “嘘——你小点声!还不是因为那陆老头太抠门,好几次管他要都不肯给我,说什么若是配制的不恰当会产生毒素,我又不是门外人,好歹也学了好几年医术,他竟然瞧不起我!哼!再说了,若不是为了你们这三个丫头,我也犯不着冒这么大风险!”她说的理直气壮的。   “为了我们?”三女齐声。   “对啊,告诉你们,这些啊都是通经活血,暖血行气的药材,对女性月经不调、经闭痛经、头晕乏力很有帮助的。”   “月……经?”   “呃……就是月事啦!我们女人来月事可是很痛苦的,所以啊平日里万万不能疏忽!”   “恩!”三人齐齐的点着头,若有所教的样子。   “小琴,我们宫里可有绸缎?”   “呵,娘娘说笑了,殿下每月便会送来不同花式的布料绸缎,只是小琴每回询问娘娘需不需要添置新衣时,娘娘都说自己衣服已经多的下辈子也穿不完了,所以那些绸缎应该已经快将底阁的西间堆满了。”   “啊?是吗?我好像不记得了耶!那你和小玉去挑一些喜欢的花色,记得要找柔软一些、比较容易透气的拿过来。”   “夏莲,快来和我一起理一下,我挑出来的同一种药材帮我分开些放在窗边吹一下。”   “是,娘娘!”   待小琴和小玉捧着几匹绸缎回来,一一摆在桌上。“快看看,你们喜欢什么花色的?不要客气!哈!”李涵月招呼着她们挑选各自喜欢的花式。看着五颜六色的布料,要选什么颜色呢?蓝色?不行,太妖艳了!红色?也不行,搞的像结婚了!青色?还是白色?他喜欢什么颜色的呢?从来没有问过。咳——还是保险一些就选白色吧,好像总见他穿白色的衣服。那三个小丫头也都挑好了,她笑眯眯道,“你们会不会做布袋?就是用一条绳子一抽可以扎起来的那种?”   三人皆满脸的黑线,原来这娘娘什么都不会啊!“娘娘说的可是锦囊?”   “啊!!对!对!对!就是叫锦囊!”她拍手表示经过提醒她记起了这布袋的名字。   在三个丫头的指导下,经过裁剪,缝纫,终于算是做好了!只是娘娘做出来的锦囊怎么看都是歪歪扭扭的,她自己倒是不介意,还一脸满足道:“太好了,还凑活!嘿嘿,那个我还想要在上面绣个字,小琴,你教我好不好?”   天啊!不是吧!她说还要绣字?“娘娘,您怎么不早说,这绣字当然是要在裁剪之后,缝纫之前完成的,现在这已经成型了还怎么绣法。”她真是被这娘娘打倒了,有时真是怀疑太子殿下是从哪里找来的娘娘啊,虽然人好的不得了,对奴才没有半点架子,待她们三人更是如同姐妹一般,这样的主子怕是求也求不到的。只是娘娘不仅该有的礼节没有,这女人应该五岁就会的女红也……还经常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让她们好难理解。   “啊????那么说之前这个,我辛辛苦苦这么久白做了!”她冤大头似地叫着。   三人也有些不忍心,她们的娘娘做起女红来真是受罪,短短没几分钟的时间里她就扎了自己不知多少次了,“娘娘,没关系,我们可以替你做的!”   “不要!再困难我也要自己完成。恩,现在就重新做,小琴一会教我刺绣,还有,在我没有完成之前谁也不要打扰我,若是太子来了,告诉他我在做功课,晚一点会去找他的!”说着便重新拿起剪子。   这位娘娘还不是普通的倔强,从她重新开始,接着学习刺绣,到现在已经要深夜了。太子中间来过一次,三个丫头按照李涵月说的回禀了太子。   当易寒莫再一次来到月薇宫,挥了挥手示意下人不要出声,推开门只见在烛火下那个趴倒在桌前的瘦小身影,几步上前,桌上堆满了零零碎碎的布料,针线还有一个白色的锦囊,他拿起来细细端看,上面歪歪扭扭的绣着一个‘莫’字,这锦囊的做工还真是不敢恭维啊!可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她亲手做的,为他而做的。小心的将锦囊挂在自己的腰间,看着那个累的睡倒在桌上的女人时,眼里满是疼惜。轻轻地将她抱上床榻,他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生怕将她吵醒,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悄声走出门外。   第三十五章 皇帝宣召   第二天李涵月醒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呃……她什么时候睡到床上去的?怎么不记得了,走到桌前,本想要看看自己的劳动成果,可是无论她怎么找,翻遍了整个房间还是没有找到。   “小琴!小玉!夏莲!!快来人啊!”她着急的大叫。   “娘娘,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三人急急忙忙跑进屋来,担心她出什么事。紧接着,一群奴才也急急赶到,“参见娘娘!”   “有没有见到我的锦囊?我昨夜做好的锦囊不见了!!!呜————”她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哇哇的大哭起来。这可吓坏了地下的那群奴才,不知如何是好,小琴,小玉还有夏莲围着她,替她擦着眼泪道:“娘娘你快别哭了,再好好找找,也许是落在什么地方了?”   “是啊,是啊!娘娘你看下面好多人呢!”   “娘娘,先不要哭,我们一起找找,一定找的道的!”说罢对着下面的一群奴才道:“娘娘丢了锦囊,是个白色的上面绣了字的锦囊,快到处找找!”   一大杆子的人都在殿前,院外找着锦囊,小琴三人在屋里又找了好多遍,确定是没有。“我昨晚才绣好的,都没出过门,屋里没有肯定是不见了!呜——”   “哎呀,娘娘,你怎么又哭了,快别哭了!对了,昨晚,太子殿下昨晚来过,不知是不是殿下拿走了?”小玉说道。   李涵月止住了泪,“真的?那我找他去!”刚要起身,一道响亮的声音传来,“圣旨到——月皇妃接旨——”   “呃……臣妾接旨,皇上万岁万万岁!”李涵月眼角还带着泪,慌忙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传太子妃即刻前来境偿宫面圣!钦赐!”   “谢,谢皇上!”一时还搞不清状况,皇上怎么会宣她呢!   “那……娘娘请吧!”   “哦,好,劳烦公公带路了!”   “皇上只让太子妃一人进见,其他无关人等还请留步!”这话是对小玉说的,见她要跟着太子妃一同前行,高公公有意提醒道。   “小玉,没事的!我很快就回来。”李涵月抚着小玉的手安慰道。   “那公公我们走吧。”一路上李涵月想了好多,最后终于让她找到了一个皇上见她的理由,哎!自己还真是不孝啊!这皇帝是莫的爸爸嘛!所以就是她的公公!可是她从进宫以来一直都没有见过公公婆婆,实属是大不孝。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殿前,头一次见皇帝,和她想象中的相差无几。虽然迈入中年,但这时的男人才是最有魅力的。莫真的和皇上长得好像啊!同样的王者风范,同样的深邃的眼神,只是眼前的皇帝不似莫那般寒冷,很是亲切的样子。   “臣妾参见皇上!”   “太子妃免礼吧”   恩,语气也很温和,应该不难相处吧!李涵月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呃,还请皇上恕罪,涵月进宫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来拜见皇上,对不起啊!”   “哈哈哈——不碍事!太子妃无需记挂于心!朕也忙于国事操劳,这才想起莫儿立了皇妃,想见见是何等女子竟能让朕那冷血的皇儿倾心。”   李涵月微红着脸不知该如何作答。   “只是……不知太子妃是如何让莫儿这般倾心呢?”皇帝若有所思的问道。   “涵月,涵月也不知道。”这皇帝问的什么嘛,这些应该去问他那宝贝儿子才是啊!   “莫儿和朕的关系……呵,并不太好,所以只能看看你是否知道,那你又喜欢莫儿什么呢?”   这皇帝难道会读心术??怎么她想什么他都知道!“我……涵月自是喜欢太子这个人了!”   “哦??朕不曾想过莫儿身上的那些会是女子所喜欢的,除了……他是个太子!”皇帝突然话锋一转,语气竟是这样锋利。   李涵月不禁抬起头看着那个刚才还颇为亲切的皇帝,“不是!!我喜欢的是他,而不是太子。”   “可他就是太子!”   “就算他不是也一样!”她不悦,怎么可以这样怀疑她!   “是吗?可朕怎么听说……这一年之中你都与另一个男人同进同出呢?”他眯起眼紧紧锁定住她,不放过一丝的细节。   “我……他只是朋友……”   “朋友?那你们的友情还真是深刻呢!他居然为了你与朝廷官兵刀剑相向,你可知那是杀头的死罪?”这一刻,李涵月仿佛看见了她刚进宫时的易寒莫。   “什么?他……被抓了?”顿时满心的愧疚,他是因为她才被抓的,可自己却在这里享着清福。   “心疼了?”他挑眉。   “不是!可这根本不管他的事,他是因为我才被抓的!”   “哼!就算愧疚,也是心疼了!若你不能全心全意的爱莫儿,那么还是趁早离开!朕可以给你足够的财富,也可以放了那个人,只要你不再出现于莫儿面前。”   “呵!我答应过莫,不会离开他!”李涵月双目滚圆的瞪着那高高在上的皇帝,没有一丝的畏惧。   “朕的条件不够丰厚吗?你还想要什么?只要你说,朕便答应你!”   “皇上!您没有听清楚吗?我说我不会离开他,我会永远留在他身边!”她气结,已经不在意眼前的人是当今的皇上。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将她押入天牢!”皇帝挥了挥手,进来两个官兵将李涵月架着带离。   “你这个昏君!!不明是非————”她嚷嚷着被硬生生的拖走了。   殿上的人嘴角轻笑,“呵!真是个不怕死的丫头呢!”   第三十六章 入狱   李涵月就这样很是冤枉的被押进牢里。阴暗的牢房,一个个如同恶鬼般的囚犯,她就这样穿着锦缎玉衣被推入了大牢里面。   “皇妃娘娘,皇上说了!若是你何时想通了,随时可以放你出来!”那狱卒说道。   “哼!你告诉他,我是不会向他低头的,让他死了这条心吧!”狱卒没有答话,径自离开了,开玩笑!这话让他说给皇上听,是想要了他的小命吧!哎——两边都得罪不起,一边是皇上,一边是太子妃,听说太子对她宠爱有佳,那太子是多么可怕的人物啊!他能没听说过吗!惨了惨了,别到时候把小命也给赔了,这才真是冤呢!   狱卒走后,被关在牢里的那些女人纷纷向李涵月围了上来。   “哟!还是个皇妃呢!”   “是啊!瞧她这身衣服,多华丽呀!”   “恩,虽然单薄了些,可看看这脸蛋细皮嫩肉的,定是勾引了不少男人吧!”   “怎么会呢!人家可是皇妃啊!”   “切!要不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皇妃会沦落到这里?姐妹们,你们说将她身上的衣服拔下来,我们也试试皇妃的待遇好不好?”   “好!!!”一群女人蜂拥而上,疯狂的扯着她的衣服。   “你们……干什么,走开啦!走开!呜————”她今天已经够倒霉的了,辛苦一夜的锦囊不见了,还被那该死的皇帝污蔑,现在被关进了大牢,现在居然连这里的人也要欺负她,受了一天的委屈,终于在此时爆发了,倘若无人般痛哭起来。   “哟,哟,哟,皇妃娘娘被你们弄哭了!看你们有几个脑袋用来砍!不过么,我这人别的没有,还就是胆大,知道我怎么被抓进来的吗?就因为我家那口子一肚子花花肠子,本来他上妓院去没让我瞧见把,也就算了,可他偏偏领了个女人回家,还让我捉奸在床!一气之下我就把他给捅了!”这女人竟然像在说故事一般讲着自己杀人的事。   “床上那狐狸精见了,也像皇妃娘娘现在这样……所以……”她的话没有说完,李涵月却发不出一点声了,忍着泪不敢出声。这是女人吗?怎么杀人像杀鸡似的!   那个女人蹲下身来,看着面带泪水的李涵月,伸手温柔的擦掉她脸上的泪珠,惹得她一阵哆嗦,“皇妃娘娘无需害怕!你又不是那狐狸精,我岂会滥杀无辜,只是……我不甘心!凭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得从一而终;为什么男人可以肆意管教妻女,就算被打死了也只是处理家事,我只是为了给自己讨个公道就要被说成杀夫的荡妇!我不甘心因为这样的理由待在这里,我要出去!”说着拔下李涵月发间的珠钗,瞬间,她那一头火红色的卷发披落肩头。牢内的女人见了,吓了一跳。这时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她……她是神仙,一定是天上的仙子!”随即整个牢房的女人纷纷退到了一边,跪倒在地连连叩头,“仙子在上,饶恕我们的不敬吧!”李涵月有些哭笑不得,刚才还凶神恶煞的抢着她的衣服,现在居然拜起她来了!   只有一个人不曾那样,她抓着珠钗,抵上了李涵月的脖颈道:“不要怪我,我不会伤害你的,只是想要出去罢了!”说着大喊起来,“来人——快来人呐————皇妃娘娘被挟持了——快来人啊——”她对着牢外大叫起来。   “你这样做只会葬送了自己!你觉得可以逃得掉吗?不要傻了!且不说你我都在牢中,现在你所做的若真是被他们瞧见,就不是被关着这般简单了!”听到渐渐逼近的脚步声,李涵月不知哪来的力气,握住她拿珠钗的手生生按了下去,“你不要命了吗?”小声提醒她。那狱卒便在下一刻来到了牢前。“娘娘——您没事吧!”   “恩,没事,不知是哪个囚犯随便乱喊的。你下去吧!”她低头忍着脖子上传来的疼痛厉声道。   “是!那属下告退了。”临走之前又冲着牢房里喊了一句:“谁要是再敢胡言乱语,都小心你们的脑袋!”   第三十七章 出狱   “为什么要救我?”那女人跌坐在地上。   “也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这个时代确实是男尊女卑的,男人犯错便是天经地义。呵,我也只是不想见你为了此事断送了性命。既然已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了,那么何必为了这个结果犯下你不愿做的错事呢!相信再过几年,或许十年、百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总有一天,男人和女人会是平等的,只有一夫一妻。”她平静的说着,因为她知道那就是未来,那个她所生活的世界。   女人愣愣的看着她,忽然笑了,那么灿烂,“是啊,总有一天,这辈子没有等到就下辈子,下辈子没有就下下辈子,总有一天,没有男尊女卑!对!总会有那么一天!”   “谢谢你,皇妃娘娘……你……真的是…皇妃吗?”她有些不可思议的道。   “呃……我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像个皇妃啊!”李涵月苦笑道。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这宫里的女人,更是生活在男人的背后,皇上更是后宫三千,娘娘会有那样的思想很奇怪呢!”   “皇上?啊,我不是皇上的女人,我是太子妃。”   “原来是这样,那娘娘又怎会被皇上关进这天牢内呢?”   “哎!说来话长了,那个老头子……哦不,皇上他不相信我,说我是因为太子的身份才留在宫里。他想逼我离开,哼!我才不会上他的当。”   “啊!你居然叫皇上……”那女人捂住了嘴不再说下去。   “哼!他就是不明是非!我和莫是真心相爱的,他想拆散我们,我是不会屈服的,他就等着看好了!”她说着眼里像是放着光彩。   “你……好坚强啊!”   李涵月在牢房内待了整整一天,衣服被扯的有些破碎,头发也散开了,还受了伤,还真是和这里很相称呢!除了晚饭时间狱卒进来送过一次饭,大概顾忌到她是皇妃,所以这菜式也相对好了许多,只是自己一人怎么吃得下呢!别人只有一个可怜巴巴的馒头,叫她用什么心情吃这些饭菜,于是在狱卒离开后就将这些分给了牢里的那些女人。   不知不觉靠在墙边睡着了,李涵月被一声巨响惊醒,这天牢是怎么回事啊,连觉都不让人睡安稳。但是当她看到来人之时,睡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双眼含着泪。   易寒莫阴沉着脸,散发着浓浓的寒气。“快给我打开!”他怒吼着。狱卒颤抖着去开牢门,但是在这样恐怖的压力之下,手不停地哆嗦,老半天才将门打开。暗自松了口气,他真担心再开不下来,太子会立刻杀了自己。   易寒莫见到李涵月时,表情明显温柔了下来。见到她这般衣衫不整头发散乱的样子,嗜血的眸子又红了起来,“他们对你怎么样了?”   “莫!”她不理会他的疑问,一下跳起抱住了他。   温柔的拍着她的背脊,将她拉到面前细细打量,疼惜的将脸旁的碎发箍到她的耳后,摸着她有些脏脏的脸颊,忽然,那乌黑而深邃的眸子紧收了一下,抬起她的头,看着那道血痕,虽然并不是很深,但也足以让他怒极了!轻柔的抚过那道伤口的附近,“谁?”   “什么?”   “是谁?这伤是谁弄的?”他几乎想要捏碎那个男人!   “哦,我自己不小心划到的,不碍事!”感到他愈发的激动,她只想快些离开。   “是不是他?那个可恶的老皇帝!!!”他根本不信她所说的。   “对不起,娘娘的伤……是民女造成的!”不是涵月的声音,是牢里的那个女人。   “你!!!”浓浓的杀气由他身上溢出。   “不要——莫!!不要杀她!!”李涵月紧紧抱住他的身子,不让他上前。   “为什么??她伤到你了!”   “不是的!真的不是的,她不是有心的!!求你,放过她吧!莫,我只想离开,所以带我离开这里,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做,好不好?”她将他死死抱住。   “好——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答应你!”   ps:谢谢大家的支持,请多多收藏and多多留言投票啊~谢谢大家,吟吟一定会一一认真回复滴~~~   第三十八章 用心良苦的父亲   被易寒莫一路抱至莫漓宫,李涵月眼尖的瞄到挂在他腰前的锦囊,松了口气,“原来真的是被你拿走的”她小声嘀咕着。   “什么?”   “东西拿走了都不知道说一声,害人家着急了一上午。”她捶着粉拳。   “呵!”他没多说什么,只心疼的看着她颈上的伤口,小心的替她处理妥当,霸道的安排着替她更衣沐浴,可最终硬是拗不过李涵月,只得让她自己洗。洗掉了一身的尘埃,李涵月干干净净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心疼的搂过她抱在怀里,吻着那湿漉漉的发,“对不起……对不起!”   见他这般自责,李涵月伸手抚过他的脸颊,“莫……干嘛要说对不起,我不是好好的吗?”   “不,都是我没有顾及到,居然让那个老头子将你……放心,再不会有下次了!”他满眼心疼的保证道。   第二天,李涵月回到月薇宫。   “啊——娘娘,娘娘终于回来了!”   “娘娘回来了——”   “娘娘!!”这三个小丫头一拥而上将她围在中间,上下检查着。   “哎呀——我没事!这不是回来了吗!瞧你们紧张的。”她走进屋里坐下。   “娘娘,我们都好担心啊,昨日皇上将你怎么了,一夜都没有回来!!”小琴担心道。   “哎——他根本就是个昏君嘛!居然逼着……”她气呼呼的将昨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向她们说着,害的她们三人紧紧吊着心,直到听到太子把她救出以后才松了下来。   ——境偿宫——   “你最好别再做些多余的事……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易寒莫的声音如千年寒冰一般。   “哎——你!这是和父皇说话的态度吗?”皇上指着对面那个恨不得用眼神杀了自己的儿子,有些无奈道。   “呵!怕了?”   “莫儿!!!父皇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你还敢说为了我!!要是涵月有个什么,我会拆了你这境偿宫!!”   “你想要造反吗!!!”皇帝动气了。   “就算是,也是你一手造成的!”   “就为了一个女人?”   “她是我爱的人,是这一生唯一爱的女人,我以为你会很了解!”他轻笑。   “朕……只是替你试探她一下罢了!”皇上明显没了刚才的气势。   “愚蠢!”丢下两个字转身就急急离开。   皇上坐在龙椅上,长叹了一口气,敏儿啊!朕这些年做的都是为了我们的儿子啊!可朕却一步步将他推离自己,如今他们父子之间竟只剩下这样的谈话。朕做错了吗?敏儿,朕真的好累……好累!   “来人——”   “皇上”   “宣瑞王进宫见朕!”   “遵旨——”   ps:亲们请多多收藏,多多给吟吟留言呐~~~~   第三十九章 老爸是瑞王   ——瑞王爷到——   月薇宫里的一主三仆都有些傻眼,这瑞王怎么会来这里。   “奴婢参见王爷。”   “臣妾参见瑞王,啊——”李涵月在行礼后看到瑞王的面容时,吃惊的叫出了声。   “月皇妃见过本王?”他有些好奇,这皇妃见到自己怎么这般吃惊。   “哦!!瑞王爷长得好像涵月的爸爸啊!但是比爸爸要年轻一些!”她上下左右认真的打量着瑞王爷的脸。小琴受不了的拍了拍她,提醒她此时实在是大不敬的举动。   “哦,不好意思啊!真的好像,太久没有见到爸爸了,有些情不自禁。”   “这爸爸是皇妃的故人?”王爷不禁的好奇,真是个奇怪的名字啊。   “不是啦!爸爸就是爹的意思啊!”她摆摆手笑着说道。   看着李涵月无害的笑容,瑞王满脸的黑线,皇妃还真会乱认亲啊!无奈的清了清嗓子,“本王这次前来,主要是为了替皇上向皇妃讲明一下昨日的事。”   “这,要是王爷是要涵月离开莫的话,那王爷不必多说了,我不会答应的!”李涵月双手抱胸,闭上眼将头撇向了一边。   “呵呵呵,寒莫果然没有看错你啊!皇妃放心,本王不是来逼你离开的,其实皇兄也没有那个意思,皇兄只是想试探一下娘娘对寒莫的感情罢了。要知道,身在帝王之家,到处都充满了潜在的危险,如果娘娘对寒莫的感情不够坚定,日后定是会被小人利用,可谓防不胜防啊!皇兄只是太爱寒莫了,做任何事都是为了寒莫着想,这次让娘娘受苦他也很是自责呢!所以还请娘娘可以原谅皇兄,毕竟他也是个父亲。”瑞王细细的道来。   “哦……算了,那就原谅他好了!我才不会被人利用造成莫的困扰呢!对了,王爷,皇上就只有莫一个儿子吗?”听莫说过,只觉得很奇怪,皇帝不都应该是有很多老婆的吗?   “恩,是啊!皇兄他也是个痴情人呐!自他十五岁登基,就只有一个妻子,那就是寒莫的母亲,叶皇后。只可惜皇嫂红颜薄命在生下寒莫之后就仙去了,皇兄当时整整一个月没有上朝,一直将自己关在皇嫂的寝宫。后来,尽管有许多大臣都谏言再立新后,但都被否决了。往后,皇兄就事事以国家为重,在寒莫很小的时候,就将他送出宫外学习,让他早早的历练,皇兄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让寒莫早日继承他的皇位。只是他这么做却使自己与寒莫的关系越来越差,中间皇兄曾多次派人将寒莫召回皇宫,只是派出去的人再没有回来过,一连好几次都是如此。本王也去找过寒莫,只是他的武艺早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根本就留不住他!直到一年多前,通过密报得知他在长乐镇,没想到他竟破天荒的同意回宫了。”   “原来……莫好可怜啊!”李涵月不禁感叹。   “哎——”   “不过没关系!以后有我陪在他身边!莫一定会幸福的。嘿嘿,王爷,你今年多大了?”她还真是……不知该如何说她了!问出这等的问题。   “呵呵,本王今年二十有七!”   “哦……二十七!”哎,怎么办呢?他怎么那么年轻的啊,月娘好像都四十了,可是他们真的好像爸妈哦!   “王爷可知道摘月楼?”   “这……略闻一二!”   “那王爷有没有去过?”看来这王爷还真是正直,就和老爸一样!   “呵,本王这倒不曾去过,不过听娘娘的意思,难道娘娘曾今去过那里?”这个皇妃到底什么来头啊!   “啊——没有没有,涵月有个熟人叫月娘,就在那里,王爷若是有空,不妨替涵月拜访拜访!嘿嘿!”   ps:各位真的对不起,这几天都没时间碰到电脑!!!道歉!!!!   第四十章 征战   “启禀皇上、太子、瑞王,由南疆大将传来消息,南灵有一小队人马以非常之快的速度向我东境国国都方向前来,约莫一百来人!”   “好!朕知道了,你下去吧!”皇帝朝他挥了挥手。“瑞如何看待此事?”   “臣弟以为,这南灵国向来与我东境相处甚恰,何况对方只率了一百来人,若非急事便是私人恩怨。”瑞王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太子。   “和太子有关?”皇帝很敏锐的发现了这个举动。   “据臣弟在外的密探查报,这南灵国的君主早已不顾朝政,都交与两个皇子管理,其中这二皇子便是太子殿下的故人。”   “故人?”易寒莫眯起眼来。   “没错,不知寒莫可还记得笑面公子高子潺?”   “是他?”易寒莫若有所思的说着。   “这事我会前去处理的,你们就不用再管了!”说罢转身离开。   三日后,东境都城外西郊凤山岭上,高子潺带领着百来余人与易寒莫身后的两队人马相交对持。“哼!莫晨轩,我就知道是你做的!快将涵月交出,不然别怪我就冲进你东境国皇宫!”   “呵,本宫还真没想到高兄是南灵的二皇子呢,只是想要入我皇宫,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易寒莫冰冷的眸中透着不削!   “废话少说!今日我定要救涵月出宫!”说着策马向易寒莫冲去。只可惜,高子潺不听萧穆遥的劝告,执意私自带着一队人马草草赶来。他是急昏了才会做出此等败举!结果是显而易见的,高子潺被扣押关入大牢!   看着牢内的高子潺,易寒莫冷笑着道:“呵,本宫没有去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看来你对本宫的皇妃还真是上心的很呢!”   “哼!若不是你使用强权,涵月又怎会进宫,更不可能是你的皇妃。当初你伤她至深,她是不会再原谅你的!”高子潺瞪着眼前这个已是太子的男人,心里满是不甘。   “她是不是原谅我,这些都不由你来操心,只是本宫想告诉你,涵月是心甘情愿成为太子妃的,所以即便你见到了她,她也不会随你离开这里。所以你的这番举动真是愚蠢至极!”   “不可能!不可能!”高子潺抓住牢门摇晃着。   “信不信由你,不过别指望我会带她来见你,你就乖乖等着你们大皇子的议函信吧!”   易寒莫走后,高子潺靠着墙角坐下,一遍又一遍想着他临走前说的话,涵月是心甘情愿成为太子妃的?怎么可能,当时她明明是被强行带走的,赶回南灵才从大哥那里听闻莫晨轩就是东境国的太子,这样一来他才会急着要救出涵月的,但他现在说她是自愿的?难道她原谅他了?想到这一年涵月总会没由来的发呆,他的心动摇了!涵月确实从来不曾忘记这个男人,就算这样伤害她,可依然忘不了,那么现在她重新再爱上这个男人也不是没有可能的!真的是自己太冲动了吗?听不进大哥的劝言,还连累了一同前来的弟兄们,现在……现在居然被人家活捉,关押在牢!“呵,涵月!若能见你一面,我也无恨了!”   ps:今日乘早快快更新!!   第四十一章 晚饭   经由上一次瑞王的谈话,李涵月知道那次皇帝不是有意要拆散她和莫的。那人也只是爱子心切罢了!如是她便想,自己一个做媳妇的怎么可以这么小气呢!何况上次自己还那样顶撞于他,怎么样也应该去道个歉才是!于是李涵月乐呵呵的带着小琴去见她的公公了!   “涵月参见皇上!”   “奴婢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都平身吧!”   “呵呵,皇妃啊!怎么想到这会儿来看朕呐?”   “呃……皇上不要那么见外嘛!叫我涵月就好了啦!我是听上次瑞王爷说明了皇上并不是有意那么对涵月的,所以涵月想,上次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而且你是莫的父亲嘛!我这个做儿媳的当然要来拜见公公啦!”李涵月很是开心的说着,一边的小琴早就为她捏了把汗,这娘娘真是不看人说话。   “哈哈哈!朕的儿媳真是很……开朗呢!”皇帝有些个傻眼,虽不是第一次见她。但这个女子说起话来真是好特别啊!   “谢谢父皇!对了,父皇和莫为什么会关系不好呢?父子之间哪里会有隔夜的仇嘛!对吧?”她还是带着一张无害的笑脸,就好像在谈家常一样,但身旁的小琴早就满头的冷汗了,心也被吊的老高老高,不时紧紧握住李涵月的手,可惜她的娘娘一点也没有感觉。小琴暗暗发誓这样的事以后再也不会陪娘娘来了!   眼看着皇上的喜色一扫而尽,他叹了口气,“朕也不想啊!只是莫儿对朕……哎——都是朕亏欠他的,若是老天愿意在给我一次机会,朕一定会给他所有的父爱,连带他母后的一同。”   “皇上,现在补救也不晚啊!”李涵月眼珠子咕噜的一转,“今天晚上我们就一起吃饭,促进促进感情,呵呵,这事就包在我身上好了!”   ——晚上,御花园凉亭中——   “你怎么在这里?”易寒莫被李涵月拉来御花园用膳,见到凉亭里的人时瞬间就冷下了脸。   “朕……”   “莫!是我邀请父皇来的,他是你老爸耶!我是你的老婆,所以我们是一家人嘛!一家人吃饭当然要在一起啦!”李涵月拉着易寒莫的手臂不停地晃着。   “你何时如此闲情了?”他仍是不悦。   “哼!还说呢!你一天到晚都不知忙些什么,也不陪涵月,我当然很闲啦!所以只能去找父皇聊天了嘛!父皇很疼涵月哦!对吧?父皇?”她冲着皇上使了个眼色。   “对!对!涵月既聪明又乖巧,朕很满意这个媳妇呢!”皇帝赶忙搭话。   “呵!不知道当初是谁要逼着她走呢?”   “呃……朕那是……”   “莫——最近你都忙什么呢?涵月好想你哦!”见皇上有些语塞,李涵月连忙扯开了话题。   “我……也没什么大事!”他不太自然的答着。   “哈哈哈,涵月啊!前几日皇儿出战南灵皇子大胜而归,还将那高子潺活捉了回来,这事还没有庆祝一番呢,正好趁此良宵,父皇敬你!”说着皇帝仰头一饮而尽。只是易寒莫和李涵月的脸色却瞬间变了。   “高子潺?活捉回来?”李涵月有些愣愣的重复着。   “他是南灵的二皇子,此次率兵前来攻打东境!”冷冷的声音听不出一丝的情感。   “啊!他不是东境国的?可我们明明……”   “南灵与我国向来相处甚好!所以两国间的往来也很密切!他出现在东境自也不算稀奇。”易寒莫解答了她的疑惑。   “那为什么他会……难道是因为我?莫,我可不可以去见见他?”她想到了上回皇上所说的话。   “不行!”铁板定钉的回答。   “莫——好不好嘛!!就见一面,也许他不是为了来攻打东境的……”她撒娇着想要攻克他的冷漠,只是这次却被截断了!   “他确实不是为了国家战事而来,所以你更不能见他!”   “哼!我偏要见!”李涵月嘟起小嘴不顾台前的两人,起身拔腿跑开了。   父子俩大眼瞪小眼的相互对视着,最终皇上妥协着撇开视线,“你……不去追她吗?”   “……”   “呃……没关系吗?”真是汗颜,他们俩到底谁才是老子啊!!   “真是啰嗦!”撇了一眼那个和自己几分相似的男人,无奈的离开。   第四十二章 夜行   李涵月一气之下回了月薇宫。易寒莫片刻后也尾随而来,但却被关在门外。“太子殿下请回吧!涵月要休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议!”朝着门口下了逐客令,李涵月将头闷进了被子里不再说话。这月薇宫的一干人等皆停止了手中的活,大气不敢出!虽说这些日子以来,他们都十分清楚殿下对娘娘是百般的宠爱,可是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不顾情面的对着太子下逐客令,他们可没有忘记之前那个如同恶魔一般的太子啊!   谁知殿下居然没有生气,还好声好气的道:“好吧!那你早些休息!”在月薇宫这儿好似停止的空间里,易寒莫独自走了出去。直到半刻过后,殿内的人才重新开始活动。   李涵月叫来了一个奴才,“快!把你的衣服脱下来!”   “啊!!这……娘娘,您要干嘛呀!奴才我……”   “哎呀!不就叫你脱个衣服吗!快点!”她命令道。那奴才很是可怜的脱下外袍,穿着内衣离开了。   “娘娘,您穿成这样是要干嘛去!”小玉看着一身太监装扮的李涵月吃惊的问道。   “哦!我有个朋友被关牢里了,我去探望一下!”   “可干嘛非得扮成太监啊!”   “还不是那个不通情理的老公啊,不和你说了,趁夜深我去去就来!”拍了拍小玉的肩膀,她急急忙忙赶了出去。凭借着上次入狱时的记忆,李涵月偷偷地来到了天牢门口。   “唉!你是哪个宫的?怎么如此面生啊!把你的腰牌拿出来看看!”看门的狱卒怀疑道。   “我…我是月薇宫的!”手往腰里摸着,怎么没有,她不知道太监还要挂腰牌啊!这要怎么办啊!正在这惊慌之际,从牢房内走出另一个狱卒,靠在那人耳边说了些什么,又转身进去了。   “哦!原来是皇妃娘娘的人啊!小人眼拙,多有得罪!公公您请。”一改刚才的脸色转而赔笑起来。嘿嘿,看来她运气不错,真没想到自己在宫里那么出名的!   顺利的进入牢房,一路竟再没人询问过她,一间一间的找,怎么还是没有呢?难道没有关在这里?心里想着已经走到了最里面,看着最后一间牢房内,那个有些狼狈的男人,李涵月的心头一酸。原本的高子潺多么英俊潇洒,现在居然弄成这样。站在牢门前,试探着叫道:“高……子潺?”   良久,那个男人缓缓看向门外,在看清来人之后,原本浑浊的眼眸闪烁了一下,仿佛有了光芒。他跑到门口,隔着木栏抓住了李涵月的手激动道:“涵月?是你吗?真的是你!我终于又见到你了!看到你好好的,我真的很开心!”忽而想到莫成轩说的,他下意识的松开了手,“你……过得还好吗?听说……你成了皇妃?是真的吗?你是心甘情愿成为他的皇妃吗?”到现在为止,李涵月一句话都没来的及说,不停的听着高子潺道着心里的疑惑。   “你是因为我才来这儿的?”没有理睬他问的那些问题,李涵月想知道他为什么而来。   “是!当初你被抓进宫来,是我没能保护好你!”他说着握起了拳。   “不关你的事!你干嘛要这么多管闲事嘛!我被抓进宫也好,成了皇妃也好,怎么样都和你无关,干嘛要来救我!干嘛为了我被关在这里!我们一点也不熟!不是吗?”她大喊着,眼角却流下泪来。   高子潺显得有些无措,他该高兴吧!她为他而哭了呢!扬起那抹熟悉的笑容,他一脸的阳光道:“涵月为我流泪了呢!真好!在下还有一个问题要问,可以满足我吧!涵月你是否真心想要做他的妻?”   “是!我爱他…他没有背叛我,那时是个误会,他一直在等我。”   “呵,和我想的一样呢!那我就放心了,你……回去吧!”他淡淡的笑着。   “我会让莫放了你的!这样,我们……就两清了!”李涵月擦掉眼泪转身离去。对不起了高子潺,我不是你该爱的人,你忘了我吧!   身后的男人仍旧在笑,只是如今的笑容透着一份凄凉,她对他说,他们两清了!呵,涵月,你何时变得这般残忍!在李涵月离开后,牢房外又跟着走出另外一个身影,渐渐融入夜色之中。   第四十三章 求情   易寒莫坐在月薇宫内的桌旁,喝着清茶。一抹淡紫色的身影从身后挂在了他的背上,红火的卷发倾泻而下,落在他的胸前。李涵月抱着他的脖子讨好的说道:“莫——你说你是不是很爱我?”   “是!”   “那你说我对你来说是不是很重要?“   “是!”   “那是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叫‘受人点滴恩惠当涌泉相报’?”   “是!”   “那若是有人曾经帮助过我,现在那人有难了,我是不是应该报答他呢?”   “是!”   “那好!涵月现在有事求你,莫答不答应?”   “那要看是什么事了。”   “我想……让你放了高子潺!”   “不行!”   “为什么嘛!你刚才还说受人点滴恩惠当涌泉相报的,他以前帮过我,现在应该是我报答他的时候啦!”   “但他是南灵的二皇子,他的行为不仅仅代表了自己,更是象征着国家!我不能答应你!”   “我不认识什么二皇子,只知道他叫高子潺,在我最伤心的时候,是他在我身边陪着我!”李涵月松开手,跑到他的面前。   “你就这么在乎他吗?”他忍着内心那种沉闷的压抑感,尽量平静的道。   “不是的,莫!我这么做是因为我好愧疚,他是为了救我才会来的,和国家没有关系,而且那时在摘月楼,我被你派来的人抓走,他也受到了牵连,可是我在这里得到幸福之后却不曾想过他的处境,我觉得自己好自私!现在他又为了我才会被你关起来,我给不了他想要的,但是至少别让我再亏欠他更多的,好吗?”   “……”易寒莫闭上眼沉默了。   李涵月开心的跨坐在他的腿上,姿势说不尽的暧昧,“不说话就算是默认了,谢谢你!莫!”说着主动献上了一个香吻。易寒莫睁开眼抱住身上的人儿,邪笑道:“涵月现在这般是在诱惑为夫吗?”直视着她的眸微合,透着邪魅!李涵月羞红了脸想要从他身上下来,却被他以这样的姿势抱起带到床上。   她抵挡着,娇羞着道:“莫……现在还是白天……不行…”。   “这可不行,火是你点的,难道你想不负责吗?”说完不待她开口便堵住了那张欲要开的小嘴。帘纱散下,将这浓浓的爱意阻隔在帘幕之内。   “莫……给我把把脉吧!”枕在他宽敞的胸前,李涵月将手伸过去给他。   “好!”两指按在她的静脉上,片刻后放了下来。“很好啊!没什么不对的地方,怎么了?”   “我……我是想……我们在一起也快有半年了吧,但是……”她吱吱呜呜的不知该怎么开口。   “呵!涵月在怪为夫没有尽力?那为夫这就满足你!“说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在李涵月的一声惊呼之下,又是一番缠绵。   第四十四章 偶遇   在境偿宫的殿堂之上,萧穆遥手持着议函信将之呈于皇上。这议函信中是数不尽的财富和利益,为了交换他唯一的弟弟。殿堂之上,待皇上阅完信函后传于太子。太子并未打开,将它转手交给了站在身边的高子潺,用只有他们二人可以听见的声音道:“我答应涵月的,定是会做到,你走吧!”   李涵月闷闷不乐的从太医院出来,身边跟着小琴、小玉还有夏莲。因为这次她不是来这里学习的,而是为了问问自己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何到现在还是没能怀上孩子。可是太医告诉她说身体一切正常,并无什么隐疾。找不到原因就意味着无法根治,所以她从太医院出来时,脸上满是阴霾。垂丧着脑袋打算返回月薇宫,不巧在路上跑来一个人影,正好和她撞了个满怀。   “大胆!你是哪个宫的?竟敢撞倒皇妃娘娘!”小玉厉声叱道。   那人稍稍站稳后听到小玉的叱喝,连忙跪下,抓着李涵月的裙角哀求道:“皇妃娘娘恕罪啊!臣妾不是故意的。”   “哎——你起来吧,我没有要怪你啊!”李涵月仍显得很是失落。   “谢娘娘,臣妾……臣妾还有一事,望娘娘恩准!”直到这时,李涵月才注意到来人的身份,她自称臣妾,难道是?不对啊,皇上并没有其他的什么嫔妃,那么……她是!!!心里流过一丝的酸楚,“你是……太子的……?”   “回禀娘娘,臣妾是秀女!”她说的淡淡的,整个人淡雅清韵,眉间有些深锁,玉白的脸上不见半点血色,就像是林黛玉一般的病颜美人。虽然很早就知道莫有过其他女人,但是这段时间以来从没有看到过,所以自然的也就忘了这些。如今偶然间遇到了,心里却是万般不是滋味。可眼前的人看着,让她觉得好是可怜,便好声说道:“你有什么事,要让我恩准的?”   “回娘娘,姗姗又发病了!臣妾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想冒死去面见太子的,在这里遇见娘娘,真是老天有眼啊!娘娘,您就救救姗姗吧!”说着便呜咽起来。   “这、秀女不要着急,别哭,你带我去看看那位姗姗姑娘,可好?”   “娘娘!”小玉在一旁提醒道。   “呵,没事的,小玉,既然她说那位姑娘病了,我也略懂些医术,就去看看吧!”   “谢娘娘,娘娘您心地真是善良,怪不得太子殿下这般宠爱。”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轻轻站起,带着李涵月她们向占鹊阁而去。   来到这占鹊阁,门口落满了干枯的树叶,扎眼看去显得颇为凄凉。“呃……秀,秀女叫什么名字?”   “臣妾姓程,双名雪卿。”   “雪卿……”好美的名字,可她不愿说出来,只是轻轻地在心里念着。   走进阁内,程雪卿一路小跑,来到一个白色的身影边蹲下,“姗姗,乖,我带皇妃娘娘来看你了,娘娘一定可以救你的!”   那白色的身影缓缓的转过头来,发丝凌乱,面目苍白,一双大眼失去了光彩显得黯然,浓重的黑眼圈将她的脸衬托的更加病态,两片薄薄的唇,亦是没有一丝的血色。暗淡的眼在看到了李涵月之后猛的收缩,一脸的惊恐像是见了无比可怕的东西,猛的推开一旁的程雪卿,惊吓的朝桌子底下爬去,“啊——不要啊!不要!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第四十五章 占鹊阁里的女人   李涵月等人不解的看着那个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的女人,怎么回事?为什么见到她像是见了鬼一样?李涵月走到桌前,蹲下对着里面的人用最亲切的语气道:“你叫姗姗对吧,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出来好吗?”   那人看到李涵月那张熟悉的脸孔竟是这么近在咫尺,惊叫一声竟然就这样吓晕了过去。留下万分自卑的李涵月很是无辜的转过身,“我有那么可怕吗??她被我吓晕了!”   程雪卿很小心的将已经晕倒的人儿从桌子下面拉了出来,把她的头枕在自己腿上,温柔的摸着那张憔悴的脸。“娘娘有所不知,姗姗经历的不是常人能够体会的,她现在昏了过去,对她来说也许算是件好事吧,姗姗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安静的睡过了。娘娘也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替她诊断一番。”   “恩,也是。若是醒着,看来也做不了什么。”说着摸了摸她的额头,还算正常;撑开她的眼睛,瞳孔有些扩大;再扒开她的嘴,舌苔泛白;贴近颈部,心跳好像也有些不规律。再翻看着她身上,手臂、腿上都有明显的伤痕,新的旧的都有。李涵月摇了摇头,皱紧了眉,“怎么会这样?她的身体情况不太好,精神也……而且,她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伤?她究竟是什么人?”   “呜——姗姗,姗姗和臣妾一样,原本都是太子选妃之时被选进宫的秀女!”程雪卿哭着抹泪。   “那……她怎么会弄成这样?”   “当时姗姗被太子翻牌……前去侍寝,只是当夜便被人抬了回来。回来的时候,脸上的装早花的不成样了,而且……呜——”   “而且?而且什么?”李涵月心头一紧。   “臣妾,臣妾不敢说!”她看了一眼李涵月,一副梨花带水凄凄惨惨的样子。   “程秀女,若是太难受就不要说了!”小玉好心的提醒着。   “不,你说,我想要知道!”李涵月坚持道,虽然心里万分的不畅,听到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发生这种关系,但她还是想要听下去。   “而且姗姗的…….下身满是血迹…身上也满是伤痕……”此时的程雪卿已经清楚的知道,当初太子为姗姗画的妆容,恐怕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所以当姗姗见到她时才会如此惊恐,再看她的身材,这般的瘦弱娇小,怪不到太子第一次召见自己,只是触碰到腰迹,便狠狠地将她甩了出去,事后便下令让她们这些原本丰满多姿的女人吃那些瘦体的药材,原来都是为了眼前这人,她好恨好恨。为什么自己这样爱他,可他却从一开始就把她们当成了替身!她恨!只是她懂得如何保护自己,所以没有表现出分毫,仍是一脸的同情和凄凉。   而李涵月听了之后,犹如是当头一棒,痛得她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娘娘,您怎么了,我们还是走吧!”小琴担心的看着她,她一定是受了很大的打击。   “不!!他怎么……怎么可以如此对待一个女人,还是……他的…女人。”泪顺着眼角流下,自己却浑然不知。“所以……姗姗才会像现在这样,定是留下了磨灭不了的伤痕!”   “不是,姗姗这般并不是因为这件事。那次之后,太子曾下令秀女们若是想要离开,在一日之内可以自由离宫,若一日过后便将永生不得踏出皇宫。几乎所有的秀女都回去了,就只剩下臣妾和姗姗二人。姗姗当时已经怀上了太子的子嗣,自然是要留在宫中,希望可以重新得宠,谁知太子殿下竟是这般的冷酷无情……”   “你这女人休得在娘娘面前胡言乱语,破坏娘娘和殿下的感情。”小玉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这么一说,娘娘和殿下之间定会产生矛盾。看来,这个女人的心机很是明显。   “啊!臣妾不敢,臣妾从没想过要破坏娘娘和殿下的感情!”她慌忙的摇着头。   “小玉!不要胡说,雪卿只是在说事实罢了。你接着说!”   “臣妾……不敢!”   “不要紧,是我让你说的,一切责任由我承担。”   “是,娘娘。事后,太子得知姗姗有了身孕,确实册封姗姗为贵人,但是册封后不久,姗姗便……小产了!”   虽然没说这是太子所为,但从其中前后的联系,很自然的便可想到。李涵月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心爱的男人竟然这般的冷血,那是他的亲骨肉啊!他怎么狠得下心。转而想到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她都没有怀上孩子,是否也和莫有关呢?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背脊后已满是冷汗了。   “哼,既然你们都认为殿下这么冷酷,那为什么你还要留在这里?”小玉有些生气的问。   “哎——臣妾,自从见到太子的第一眼,便深深爱上了他。就算他再冷血,再薄情,臣妾还是爱着他。爱一个人就是这样,爱就爱上了,没有任何理由,就算太子从来不曾正眼瞧过臣妾,但是只要能留在这里,留在这个离他最近的地方,臣妾就心满意足了。”程雪卿没有说谎,她爱易寒莫至深,只有留在这里,她才有机会接近于他。   第四十六章 逃避   李涵月的身体又是一僵,这个女人和她爱着同一个男人。尽管一开始就知道她也是莫的女人,只是亲耳听见对方毫不掩饰的说出这样执着的爱,她的心还是止不住的颤动了一下,竟有些害怕。不自然的站起来身,“那……我先回去了。”几乎是彷徨的逃出占鹊阁。外面的空气比里面要清新很多,李涵月大口的喘息着。   “娘娘……您没事吧,您的脸色好差啊!”   “是啊,娘娘,别在意那人说的,根本没有那种事。”   “是啊!娘娘,殿下待您有多好,难道您还不清楚吗?三个丫头担心的看着她。   “呵,不要担心,我没事,只是有些头晕而已,回去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她硬是挤出一个笑容。   “涵月怎么了?”易寒莫来到月薇宫时见到李涵月已经躺在床上,于是没有惊扰她,侧身问一旁的小玉。   “娘娘说身体不适,所以早早就躺下了。”   易寒莫坐到床边,拂过她长长的卷发,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容今晚显得有些疲惫,心疼的吻着她的额头,替她拉好锦被,悄悄离开。   在房门关上之后,床上的人无声的睁开了眼睛,摸着额头,这里还留有他的气息,自己究竟该如何面对他呢。   第二天   “涵月,身体不舒服吗?为夫替你把脉看看!”易寒莫轻笑一声抓过她的手腕,不想却被李涵月慌忙的甩开了,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她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起啊,我没事,真的!”   “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她的举动真的很反常,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没有啦……我很好啊!就是有点闷,情绪才不太好。”她仍是低着头,不敢看他。易寒莫眉头一紧,伸手抓牢她的两臂,面向自己,“你在躲我?“他的语气明显的不悦了。   “没啊!我没有!”慌乱的对上他充满寒芒的眸子,很快又匆匆移开了视线。   捧住她的小脸,易寒莫狠狠瞪着那个不敢与自己对视的双眼,“看着我!!!”声音低沉却直入人心,他是真的生气了,这个女人竟然在躲着他!!!对上那对火一般炙热的双眸,那里透露着熊熊的怒火和危险的讯号。眼前忽然闪过那抹白影惊恐的表情,李涵月闭上眼睛,拼命挣扎起来,“放开啦,莫!你弄疼我了!”   他并没有放手,反而更紧的掐住她不安分的双手,“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躲着我!”易寒莫恢复了对她惯有的温柔,他不想吓着她,手却没有松开半毫。在他的强力之下,李涵月终是放弃了无谓的挣扎,乖乖待在那个怀抱中。   “我……莫,你喜欢小孩子吗?”她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不喜欢!”没有丝毫犹豫。   “哦……”心里好痛好痛。   “但是……若是我们的,我会很喜欢!”看着她心痛的表情,不忍再逗弄她了。这就是她如此反常的原因吗?   “真的吗?”李涵月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他。   “当然!因为那是你和我的孩子啊!”   高兴了一阵,又低下了头,“可我……到现在都没有怀孕,我是不是生不了小孩?”   “呵,没关系!我可以更努力一些!”刮了下她的小鼻子,他宠溺的道:“就算你生不了孩子,也不要紧,这样我就只能把所有的爱统统放在涵月身上了,不好吗?”   “啊!讨厌!!我才不会和孩子吃醋呢!但莫是太子……怎能没有子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的不能生小孩,就让…其他人……替我……”   “你在说什么!!!”他真是被她气疯了,这个女人脑袋里一天到晚都在想点什么啊!居然要别人来给他生小孩!   “但是没有办法啊!我也不想要人家来……”   “闭嘴——我不想再听到这些,晚点……我再来看你!”说完拂袖而去。   他走了,留下她一人在那傻傻的坐在原地。他真的生气了呢!   第四十七章 前去占鹊阁   “最近涵月身边发生过什么?”   “回禀太子,昨日,娘娘从太医院出来,途中遇到了一个叫程雪卿的秀女,那人将娘娘带到了占鹊阁。那里还有一个疯了的女人,据程雪卿说是殿下封的贵人。”   “继续!”   “那程雪卿将当年的事全都告诉了娘娘,包括那个贵人小产之事!”   “呼————你……回去吧!好好照顾她!”   “是!属下告退!”   没有烛火的屋内一片漆黑,易寒莫深深地吸了口气,怪不得,怪不得她会如此的反常。昨晚就该发现的,但是现在应该如何向她解释那些事呢!看来,他还是不够狠心,那个女人居然有胆跑出来,还很成功的让涵月知道了那么多事!当初真不该留着,得知了涵月的消息后急着召她进宫,竟然忘了那个地方的存在!“该死!”死寂的黑暗中回荡着让人颤栗的声音。   “涵月,想要出宫玩几天吗?”   “呃?怎么想到要出宫去了?”她手里绣着东西。   “恩……我是怕涵月会无聊啊,不想出去吗?你在弄什么呢!”他好奇的瞧着她手中歪歪扭扭的东西。   “恩,过段时间好了,我们三个再一起出去。我在刺绣啊!上次给你做了一个,这回我要嘉奖一下自己。”说着看了眼他腰间的锦囊。“你里面放什么了?”   “没什么,呃……为什么是三个?”其实从那次取走锦囊,易寒莫就一直将那颗珠子放在里面贴身带着。   “恩,不是还有……呃?好久没见到大冰块了!他人呢?”   “我让他出宫办事了!你居然想着其他男人!”   “小气鬼!冰块的醋你也吃,那冰块眼里除了你什么也看不到了!”   “我又不喜欢男人!”   “老公,你是神医吧,给我开些可以生小孩的药吧!”对于这些新鲜的词易寒莫早就习惯了。“老婆,哪有这种药,保胎的可以吗?”   听一个古代人这么说着,真的很好笑,“哼!呃……老公,那个……可不可以放了那个什么阁里的人,就是你以前的女人。”原本还乐着的脸显得有些不自然。   “好!”   “真的?”   “恩!”   “那我们现在就去!”她很高兴现在的易寒莫一点都不冷漠,他愿意放了那两个可怜的女人。只是,李涵月不知道他的冷漠从来都不会针对她罢了。   再次来到这个比冷宫还要凄凉的地方,李涵月的脚步犹豫了,她有些担心那个可怜的白衣女子,在经历过那些之后,再见到易寒莫,她会不会承受不了;还有…程雪卿,她也爱着莫。发现李涵月的不安,易寒莫伸手将她抱在了怀里,并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第四十八章 又见太子   “太子殿下驾到——”   “月皇妃驾到——”   随着两声响亮的传报声,易寒莫和李涵月走进了占鹊阁。   处于内室的程雪卿听到那两道传报声,几年来不曾激动的心“噗通噗通”的狂跳着,自动忽略掉第二声通报,她只知道,那个人来了,她又可以见到他了。着急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发饰,她急忙出去迎驾。   “臣妾参见太子殿下、参见皇妃娘娘。”虽然激动到连身子都在颤抖,但她还是镇定了自己的声音跪下行礼。   “快起来啊!不要跪着!”这是李涵月说的。待她说完后,是那熟悉却遥远的冷漠声,“你一个秀女,不配自称臣妾!”   “是……雪卿知罪。”身体不由的一颤,没想到再一次见到他,他仍是这般的无情,竟连小小的一个称呼都吝啬于给她。程雪卿依旧跪在地上没有起身。   “太子妃叫你起来,没听见吗?”易寒莫再次不悦的提醒道。   “雪卿不敢……”站起身来,抬头再一次看到这个让她朝思暮想的男人,依然冷峻,依然美得让她心颤,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李涵月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这个女人真的很喜欢莫啊!自己让她起身好似没有听见一般,莫一开口就乖乖起来了,现在还这么深情的看着莫。要不是知道她们的悲惨命运,定是不会带着莫来此羊入虎口的。“那个……姗姗在哪里啊?”李涵月赶紧开口问道。   “这……姗姗平日里都是疯疯癫癫,不知藏在什么地方。”她犹豫着说道。而刚巧在这时,一旁的桌子开始不停地晃动起来。   “来人,将那桌子抬走!”易寒莫命令道。   很快来了几个奴才将桌子围住并抬了出去,那抹白色的身影将头埋在胸前,团成一团,不停地哆嗦着。李涵月原本想去看看她的,但转念一想,自己若是去了又该把她给吓昏了,于是对着程雪卿道:“雪卿去看看她吧。”   “是,娘娘。”虽然答应着向那里走去,可她始终没有看李涵月一眼,转身的瞬间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当然李涵月不会发现,可易寒莫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姗姗,姗姗别怕,太子和娘娘来看我们了。”听到那声太子,那白色的身体明显一僵,连颤抖都不敢了。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到不远处那两个身影时,急忙俯卧在地,一边重重的磕着头,一边大喊着:“太子饶命啊!!太子饶命!!!姗姗再也不敢了!我不当贵人了,不当贵人了!!求太子饶了我吧!”那一声一声与地面撞击的声音那么响亮,额头早就磕出血来,但她还是不停地磕着,边上的程雪卿也没有半分阻止的意思。   李涵月着急的看着,过去也不好,留着也不好。她说的话又没有人愿意听从,只能急着干跺脚。   “来人,去查查她是哪家的,把她送回去吧!”终于,易寒莫发话了。进来了两个侍卫,提起地上的穆珊珊走了出去。   “还有你!知道自己家吧,现在本宫准你离开!”发号完这些施令,他拉着李涵月准备离开。可有人却不想让他如愿。   “殿下!雪卿不走!!求殿下让雪卿留在宫中吧!”程雪卿跑到他们面前跪倒在地。   “不准!”厌恶的撇过地上的人,他的耐性是有限的。见他这般,程雪卿知道自己对于他来说什么也不是,亦不会为了自己而改变主意。那么就只能把希望寄托于他身边的那个女人,虽然这样让自己很不堪,尤其是求这个她恨透了的女人,她心里不甘,但是这却是唯一的出路。所以,必须要忍。   “娘娘,娘娘求求你,就让雪卿留在宫中吧,雪卿不做秀女了,雪卿愿意做娘娘的奴婢,不管什么,娘娘,求求你不要逐雪卿出宫。”她哭喊着抓住李涵月的裙摆,苦苦哀求。李涵月心里暗想,这程雪卿定是知道她经不起这番可怜的哭喊哀求,所以将她吃的死死的。但是自己也确实是被吃的死死的,于是转头对易寒莫嘿嘿一笑,“莫,你看她都这样了,也许真的不想回家,不然就让她留在我身边和小琴她们做个伴好了,你看……”   “涵月——”   “好不好嘛!”   “哎——你……既然你执意要留她下来,那就依你所言。但是,我不能将她留在你的身边。这样吧,她以后就跟着我好了。”实在是拗不过李涵月,只要是她的要求他都不忍拒绝,但是留这样一个女人在她的身边,他不放心,所以一定要留下来的话,那就只能放在自己身边,让她没有任何机会去伤害涵月。   “啊???跟着你??不好!怎么能跟着你呢……我…”   “怎么?涵月是不放心为夫?”   “呃……不是啦。是!!我就是不放心你!”   “呵呵,涵月……”   他们越走越远,听不到后面的对话声,程雪卿傻傻的跪在那里,什么时候,那个太子竟会有这样温柔的表情;什么时候,那个太子,竟会为了一个女人改变自己的决定;什么时候,那个太子,竟会与人这般的斗嘴嬉戏。她没有看错吧!   第四十九章 出发   占鹊阁的事并没有那么简单,李涵月粗心大意的没有发现任何差池,但不代表他易寒莫也会如此。这个程雪卿是吏部侍郎张金耀的侄女,张金耀在朝中倒是口碑不错,只是……他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侄女现在如何了吗?距那次选妃已经有一年半之久,中途更是放回去许多的秀女,他不可能没有听到半点传闻,但若是知道还这样不闻不问,这其中定是有什么端倪!   太医院那里传来回音,穆珊珊的颠疾尚有可能治愈,身上的伤是人为的抽打、掐捏所致,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看来她一直被程雪卿虐待着。只是倘若如此,为何不见她害怕那个女人?   这些都还不算什么,棘手的是他的皇妃太过善良,视不破这些诡计,可性子却是倔强的很。偏偏要将那枚定时炸弹留在宫中,现在他只能牢牢看着,不让程雪卿有机可趁啊!   这日,冷风终于是回来了,但同时却伴随着一个不好的消息。   “公子,京城的事情已经办妥。但是西南一带的‘朔’、‘栗’两地爆发大量的传染疾症。已经有两千多人丧命了。据查发现这次的疾症病状很像当年太上皇手札上描述的,凡患染疾者,全身上下布满痘痂,两周之后脓水攻心而亡,幸存之人满面痘印。公子你看……”冷风急切等着他的回应。   “事不宜迟,去见一下涵月,随后就走。”   ——月薇宫里——   “大冰块!终于又见到你了!呃……呵呵!”原本想要拥抱一下的,瞥见易寒莫的脸色有些不悦,干笑了两声把手收了回来。   “涵月,别闹!我过来是和你道别的,冷风刚带回的消息,西南一带爆发了瘟疫,我们要立刻前去,这段时间你好好的呆在宫里,切忌与那程雪卿来往。知道了吗?”易寒莫最担心的便是这点。   “不要!我要和你一起去!”李涵月撒娇道。   “不行,这病会传染的!”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不能带上她,不然定是不会留她一人待在宫里。   “传染病?什么病状?”她也是个医生啊,而且还是未来的医生,怎么样见识到的病毒也比他们这些古人要多吧。   “你别问了,会全身长满脓痘的!还要去吗?”他笑,女人都怕变丑,这样她该乖乖留下了吧。   “全身长满脓痘……很像天麻的症状呢!”没见到意料之中的恐慌,李涵月只是深皱着眉念念有词。   “莫!这次你一定要带我去,也许我了解那种传染病!”她看上去居然还有些小小的兴奋。   “不行!”   “娘娘,不要啊!”三个丫鬟见她如此也担心起来。   “没事的,我不会被染上的!患此病状,一周之内全身长出大大小小红色脓痘,病人奇痒难耐!一周之后,痘痂开始腐化,病人将承受钻心之痛直至死亡,若是熬过此劫,便不再有性命之危。我说的可对?”她笑眯眯的看着屋里的人,很满意他们惊讶的神情。   “对!!正是如此!”冷风急道,更是有些惊讶于李涵月居然如此熟悉这种疾症。   “呵呵,怎么样?现在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了吧?莫!我保证,我不会有事的!”她拽起易寒莫的胳膊使劲摇晃着。   “真的不会有事吗?你确定自己不会被感染?”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只是李涵月所说的,比手札上记载的还要详细一些。   “是!!!我发誓如有半句假话,就罚……就罚我吃不到好吃的!”说着自己咯咯笑出声来。   “好吧!那我们即刻出发!”   第五十章 朔   一连赶了三天的路,人烟越来越稀少了,现在他们已经踏上了‘朔’这一地区。两旁的房屋店家早已空废,在清晨雾气的笼罩下,这里犹如鬼宅一般。一路前行在当地的府衙门口停下,三人来不及栓上缰绳,便急急向里面赶去。   走到公堂前,里面坐满了当地的百姓,只是一个个都满面的脓痘,看来都是患了疾病的。里面有一个约莫四十岁样子的男人,见他身穿官服,想必是这里的地方官了。见有生人前来,便向他们走来,在留有几步的距离停了下来道:“几位到此是有何事?只是现在此地爆发了疾症,若没有什么要事,还请几位速速离去,免得被其传染。”   “你是这里的地方官?”冷风问道。   “是!本馆乃是这‘朔’地知县青云,不知几位……”   “此乃当今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冷风举起一块令牌冷冷道来。   “啊!!下官眼拙,下官眼拙,不知殿下和娘娘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殿下和娘娘恕罪!”见到令牌之后他急忙跪下行礼。   “起来吧,现在这里的情况如何了?”   “回太子,下官已经整顿全朔百姓,将那些染上疾病的病患集中起来,另外那些没有疾症的,下官已经传令下去,让他们有外省亲戚的先去亲戚家住上一阵,没有外省亲戚的百姓,下官都已安排在‘宏德书院’暂且住下,防止再受传染。”   “恩,如此安排甚好!这里的人可都是患者?”看了一眼堂内的情况,易寒莫皱了下眉头。   “是!在这里的都是患了疾症的患者。”青云恭敬道。   “青云知县,你好像并没有染上疾病,对吗?”李涵月打量着他问道。   “回娘娘,确是如此。在下并没有被这些患者传染,所以便留在此地照顾他们。”   “恩,你曾经是不是染过天麻?”   “啊?哦,娘娘是说这会传染的疾症吧,下官应该不曾染过!”他回想着,最后摇了摇头。   “哇————哇————”就在这时,殿堂之内传来了婴儿的哭泣声。只见一个小小的婴儿在殿堂的地上哇哇大哭,可是周围却没有人过去抱他,任由那个小小的身影独自哭泣着。   一抹白色的身影飞快的闪到了婴儿的身边,将他抱在怀里。   “涵月!”   “娘娘!别啊——”青云知县惊呼一声上前劝道,“娘娘,这孩子患有疾病,抱不得啊!会传染给娘娘的!”   “呵!没事的,你看他哭得多伤心。哦哦!宝贝乖,不哭,不哭!”很奇迹的,刚才还哭得撕心裂肺的孩子在李涵月抱抱颠颠下竟真的止住了眼泪,抓着她的红发玩弄着。   “看!没事吧!哈哈,对了,这孩子似乎病情不重,可否由我为他医治?”李涵月很得意于这孩子在她抱过之后果真不哭了,看来她的头发真不是的一般稀奇。   “这……娘娘可以医治?”青云有些怀疑的看着眼前这位娘娘。   “恩,我的本事没我老公大,他是神医,一定可以治好的,知县放心好了!”说着回到易寒莫身边对他小声说了什么。   “青云,你这府衙可还有地方可以住下?”易寒莫问道。   “有、有、下官这就带太子前去。”说着青云弓着身子为他们三人带路。   Ps:大家多多留言,偶一定会认真的一一回复的!!给偶多推荐一下嘛!!!   第五十一章 防御天花   青云带着易寒莫等人来到自己的房间后,便先行退下了。李涵月上下打量着这间屋子,点了点头道:“看来这个青云知县是个不错的清关哦,自己家里也是这般的朴实。”   “没错,此人的判断力与行事能力也够快够准!”难得的易寒莫会如此评价一个人。   “涵月,刚才你说可以医治,可是真的?”   “恩,这是天麻,情况有分轻重,有些人只发一两个脓包就痊愈了,之后也不会再次感染。你看这个孩子,就属情况比较轻的,脸上几乎是没有,手臂上有两个,也已经愈合。我现在帮他把衣服脱掉,检查一下是否还有别处的脓痘。”说着李涵月将孩子平放在床上,脱下了他的衣服,只是下一秒……她一下子红着脸转过身来,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易寒莫好笑的走上前去,替那孩子检查。“身上还有两个,一个也已经愈合了。”   “哦……你们可有带着纱布?”   “全都带来了,一切有关的药物都在这里。”冷风说着解开一个大大的包袱。“你干嘛不转过去?”冷风见她这般别扭很是奇怪。   “哈哈,涵月她是在害羞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易寒莫嘲笑着。   “我以为他是女的嘛!谁知到这小子长这么漂亮,就和某某一样!”哼!叫你挖苦我。   “算了,这孩子你打算如何医治?”他问道。   “很简单!”李涵月拿起一些纱布,粘上了一些药酒转身为那孩子擦拭着身上的脓痘,随后又拿了一块干净的纱布稍稍蘸了一些痘痂上的脓水,转头道:“你们两个谁先来试?我有……八成左右的把握来做这个疫苗,就是可以防止天花的!”   “我来!”   “我来!”两人异口同声。   最后在冷风的坚持下,李涵月将那蘸有脓水的纱布擦拭于冷风的鼻腔内,虽然这动作很是怪异,但是李涵月身为一个专业医生的职业精神在此刻发挥的淋漓尽致,如同先前她熟练地为那孩子擦拭药酒消毒等一系列的动作一样。先前那些个紧张,只是一段小小的插曲,因为来到这个世界太久了,她几乎是忘了自己还是一个医生,有着专业的医疗技术和崇高的职业精神。   易寒莫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的小妻子原来这般的厉害,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过,这些个动作在她手中完成的是那样熟练而到位,绝非两三日可以办到的。   一个星期过去了,冷风和李涵月一直都游走在那些个病患之中,但是却没被感染。她的心终于放下了,当时他们两人不约而同的回应她要先尝试疫苗,她的心里其实是有过罪恶感的,她想要实验在冷风身上,这是人类自私的本性吧,李涵月也摆脱不了。虽然有把握,但是也不能够保证是百分百的,因为这里毕竟不是她所生活的二十一世纪,万事都有变化的可能。她知道那孩子其实只是染了牛痘,就和她身上种的一样,但是因为这里的患者太多,她不敢确保孩子没有被感染到其他的病源,所以她便很自私的不想让莫尝试!在冷风接受实验后的日子里,她每天都被自己的良心谴责着,直到现在看到冷风还是保持着健康的身体,对自己的谴责才减少了一些。   实验的成功只是解决了防御的问题,在第二个星期结束之后,他们为‘宏德书院’里的百姓都接种了牛痘。刚开始那些百姓发现手臂上长出了痘痂有些恐慌,李涵月很大方的撩起衣袖,露出白白的臂膀显示着自己小时候种过的牛痘,随着百姓们身上牛痘的愈合,那些恐慌自然而然的就消失了!他们再也不用担心天花了。   百姓们将李涵月视成了天上下凡的神仙。天天喊着“皇妃娘娘千岁千千岁,救世主涵月姑娘!”   第五十二章 解决   虽然疫情得到了有效的控制,但是问题却还没有解决,防御的工作算是完成了,而那些已经感染上天花的病患怎么办?还有更严重的问题等着他们——府衙的后院堆满了那些因为天花而死去的人们,那些尸体一天天的腐化着。   对于那些已经患上天花的病人他们没有能力治愈,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他们处理伤口,现在,府外接种过疫苗的百姓已经可以一同前来照顾他们的家人了,只是每天依然还会有人死去。冷风奉命带着防御的疫苗前去‘栗’地解决疫情了。李涵月和易寒莫难得有时间一同坐在房里谈心,“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易寒莫心疼的扶过她略显消瘦的面颊。   “不!百姓们还有那些病患更加辛苦,他们在短短的数月里失去了至亲之人,现在我是担心后院的那些尸体,数量太多了,而且堆积的时间太久……”她靠在易寒莫的肩膀上,稍作休息。   “你是怕那些尸体会引起其他的疾病?”   “恩,莫真聪明!一点儿不像古人。”她笑着往他怀里钻。   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捏着她尖尖的下巴,“你敢嘲笑为夫!   “啊——我是在夸奖你嘛!!快别捏了,你把我的脸都捏大了!”李涵月手舞足蹈的阻止着。   “你那么瘦,若是捏的大,为夫定要天天如此!”难得的嬉闹让他们彼此都轻松了不少。但是这事总要有个解决的办法。   “哎呀,别闹了,那些尸体该怎么办啊!要是再形成新一轮的瘟疫,就真的没救了!”李涵月又愁上了。   虽不知道瘟疫是什么疾症,可她这般在意,想是比这天花更加厉害吧!“其实只要烧了那些尸体就可以了,但是我去问过知县大人,他说这事万万不可,东境国内焚烧尸体是触怒鬼神的,还会引起民愤。哎——鬼神我是不相信的,就怕引起民愤,况且我还是和你一同前来的,算是代表了朝廷,这引起民愤更是不能有的。”李涵月道出了一直以来困扰她的难题。   “是啊!东境国在很久很久以前,相传那时候这片大陆只有一个国家,但是这个国家的几个执政大臣叛乱了,他们杀死了自己的帝王,采用的正是火焚,而地点就是现在的东境国,因此在东境国用火来焚烧尸体是对先人最大的不敬。流传至今也就成了触怒鬼神这些了!不过涵月不必太过担心,我自有办法,今晚便可以解决。”易寒莫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让她放心。   夜,很快便降临了!吃过晚饭以后,李涵月觉得特别的困,一连打了好几个呵欠,心想定是这些日子太过紧张,现在稍微有些放松就觉得睡眠不足。于是早早就上床去了。   ————府衙后院————   “殿下当真是要如此?只怕这些人的家属……”青云有些担心的道。   “这点本宫自是想到了,但为了不再造成更大范围的传染,这也是无奈之举!”   “是,殿下考虑的长远,下官也认为应当早作处理,只怕到时候百姓们不能理解殿下的一番苦心啊!”青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这你就不用管了,本宫不在乎那些,拿着这些,快去安排吧!”易寒莫交给青云两个瓷瓶。   “是!下官遵命!”   注定了,这将是个不平静的夜。   第五十三章 告之天下   易寒莫已经派人快马赶去‘栗’地,传旨于冷风处理掉当地腐化的尸体。   平静的日子过了一个礼拜,两地的病情都得到了相应的控制,已经开始着手处理一些疫后的琐事。许多两地的百姓也陆续返回此地。这时,情况便发生了。   府衙的门外聚满了前来讨要尸首的百姓们,然而府衙却是交不出他们想要的。那些百姓抗议声连绵不绝,终是传到了李涵月的耳中。“处理尸体的时候难道没有和他们的亲属报备过吗?”李涵月问着青云。   “回娘娘,当时事关紧急,若是一一告之,恐怕是没法处理掉那些尸体,下官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知县大人无需自责,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大人这么做完全是为了百姓考虑,只是现在应当如何与百姓们交代呢!”   易寒莫盯着青云,淡淡开口:“为何不说出真相,说是本宫命你这般行事的,大可不必独自一人承担这些责任?”他想从青云眼里看出什么,可惜那双眼清澈的可以映出自己的身影,见不到一丝的假意。   “莫?你是说……那知县大人岂不是……不过这对百姓而言也没有本质的区别,是太子还是知县所为,全都代表着朝廷,我们当前是该想想如何向他们解释这尸首已经不在的事实!”   “恩,青云,你去前堂打开府衙大门,本宫要向他们澄清事实。”   “可是……”青云的话被易寒莫的一个眼神遏止住。这就是君王的威严吗?虽然还处于如此年纪,却让他无力与之抗拒,无法不去遵照他的命令。这个年轻的太子今后定是东境国的霸主亦是骄傲。   ——堂上——   “朔地的百姓听好了,堂上之人乃是我东境国的当朝太子,此次是为解决我‘朔’地的传染疾病而来,亦是因为殿下才使我朔地百姓得以拯救。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青云为首跪地叩头感谢太子隆恩。随着知县的举动,堂外的百姓们纷纷跪地,朝拜太子。   “本宫此次前来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两地的疾病传染也已经告一段落。现在有不少百姓欲要取回家属尸首,但疫情的时日过久,腐尸堆积必将造成新的顽疾泛滥,故本宫在一周之前便下令处理掉了那些腐尸,所以这府衙之地你们……是无需再来了!”易寒莫说得字字清晰、句句硬朗。   在很久一片沉默之后,终是会有匹夫站出来说话,“殿下的意思是说我们要不回亲人的尸首了,这怎么可以!人死要入土为安,怎可这般轻视!”当然,有了第一个反驳的人,后面的就会连续不断地冒出来。   “是啊!就算是太子殿下,也不能辱灭死者!”   “没错!死者为大,不可以就这样算了!”   “对!不可以!不可以!”   李涵月在后堂的屏风里边听着百姓们不满的抗议声,心都跳到嗓子口了。   “你们想要如何,这尸体已经不存在了!”易寒莫的声音凉透了整个公堂。   “我……我们……这尸体…没有焚烧…定,定是…还在,我们…只要取回…取回尸首!”怕归怕却还是说了出口。   “没错!尸体定是还在!传闻太子阴狠残忍,经常拿活人试药,我看这次也是他搞的鬼,我们不能被骗了!”一个彪形大汉赤裸着上身,不知死活的说着!引得周围一片须臾。   青云再也忍受不了,平日里温文和善的他对着百姓们大喊:“你们怎可恩将仇报!!是殿下救了我们,救了‘朔‘地啊!!!”   第五十四章 怒叱愚昧   青云再也忍受不了,平日里温文和善的他对着那些百姓大喊:“你们怎可恩将仇报!!是殿下救了我们,救了‘朔‘地啊!!!”   只是现在的这些百姓早已被怒怨冲昏了头脑,根本就听不进青云所说的,他们只想着那些死去的亲人,一个个早已红了眼。百姓们不再跪于地上,纷纷起身抗议。   “快点把人交出来!!”   “交出人来,你们这丧心病狂的!”   “把人还给我们,不许他拿去试药!!”   “对!!不能试药!不能试药!!”   百姓们在一时之间竟开始疯狂的向府衙里拥来,官兵们举着长枪费力的阻挡着他们。这是什么情况啊!!难道他们想要造反吗?青云立刻调动大队的兵力前去阻挡,可惜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县,而非御林大将军,手下并没有太多的人手,平日里维持一下公堂的次序还算充裕,但如今面对着几乎整个‘朔’地的百姓却是有些力不从心。而易寒莫则一言不发,冷冷望着众人,他不愿与他们争辩什么。   看着这些愚昧的百姓们,李涵月再也坐不住了,从后堂跑了出来,站在易寒莫的身边,指着那些百姓破口大骂起来,“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真是无知透顶、不可救药了!!你们!你、你、还有你、凭什么指责太子?在你们的亲人染上疾病之时,你们这些人都在哪里?当他们面临死亡威胁的时候,你们在哪?你们一个个都害怕得躲到异地,不顾他们的死活。那些人活着的时候,你们不知道挽救他们,不知道关心他们,等到他们死了,这里疫情解决了,你们这些人便毫无愧疚的回来了!!回来之后呢??不但不知感恩,反而还在这里无事生非!!还有,那些从天花里活着走出来的人,你们经历过面对死亡的恐惧,在那个时候,到底是谁出现在你们身边,是谁日夜的照顾你们,又是谁让你们活了下来?难道这些大家全部都忘记了吗??不是那些已经腐臭的尸体,不是你们远方的亲戚,是他!!!是太子!!是他救了你们,救了他的子民!!!生为一个有良知的人,怎可以不知感恩,怎可以恩将仇报!!   还有你!!!你这个不穿衣服的大汗!!!你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要污蔑太子以尸试药!!!那些尸体早已腐烂不堪,要如何用来试药!!太子来到这里,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你们,包括毁掉那些尸体也不例外!你们这些无知的人,可知那些尸体带着疾病,一旦腐烂,任之不顾,便会形成更大的瘟疫,到时候不仅仅是这里,经过动物、土地的传播,这些病毒将会遍及整个东境,这样的后果是你们可以承担的吗?你们可以吗?”一口气将这些愚昧的人们狠狠地教训了一通后,她觉得心里爽快多了。   “是涵月姑娘!”   “对啊!!看来……真的是我们……太冲动了!”   “是啊!要是没有太子到来,恐怕现在这里还是一处疾地吧!”   “没错,我们……真是愧对东境!愧对太子啊!”百姓们已经不再抗议,也退离了府衙。这场闹剧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被李涵月的怒气和一通愤叱镇压下来。   “老婆,你刚才好凶哦!”易寒莫靠近她的耳边用怕怕的语气轻声道。   “呃……老公。你在说冷笑话吗?好冷哦!”李涵月受不了易寒莫刚才装可爱般的口吻,手臂都冒出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怎么?是着凉了吗?我看看!”终于是恢复正常了!刚才还真是把李涵月给雷到了,只是易寒莫永远都不会知道,李涵月口中的冷并不是他脑袋里所理解的那个。   这里终于算是圆满解决了!但是冷风所处的‘栗’地仍旧处于一片水生火热之中。   第五十五章 魔鬼太子   得知‘栗’地之事,易寒莫带着李涵月连夜策马赶去。由于两地相隔不远,不过多时便已到了‘栗’地。这里也刚刚度过了危险时期,所以周围的一切依旧显得凄凉。   夜空犹如湿墨染过似的,浓郁而厚重。不要说是新月了,连点点星光都被埋没在这如漆的黑夜里。街道上萧风习习,周围是一片万籁俱寂,但远远却可望见瞭瞭的火光,在这样的夜里显得如此突兀。   易寒莫不由的一紧马腹,加速向那处光源赶去。   火光的源头这边挤满了‘栗’地的百姓们,他们个个面目狰狞,双目赤丝乱系。被这些百姓围住的正是当地官员刘玹和前来此地的冷风。官兵们分为两批,一些极力的抵挡着百姓的纷扰,另一些则是扔下了兵器和那些百姓一同抗议着,因为死者里亦有他们的家人。   冷风行事期间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竟然被人知晓了毁尸的过程。百姓们抗议着说这是辱没死者、辱没神明,嚷嚷着要祭杀冷风以平神明之愤!刘玹本是一介书生,身轻秀骨的,哪来的本事镇压这些狂民。而冷风则是依照太子命令前来救人,现在如此情形,倘若伤了百姓,就更加说不清、道不明了。如是便陷入了现在这等境地。   马蹄声由远及近,看见冷风与一干人等被围困其中,易寒莫箍紧了怀里的人,用力一挥马鞭,马儿嘶鸣一声,抬起前足从那些百姓的头顶越过,稳稳的落地向前驰去。勒马停下,易寒莫坐于马背之上,高高的俯视着那些狂民,乌黑的眸子冷冷的扫视着他们,在火光下泛着点点血色。见他到来,冷风急忙上前,“公子!”一旁的刘玹一听,浑身大颤,跌倒在地,叩头道:“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周围的百姓见此情景全是一颤。他们定没料到太子殿下竟会连夜赶来至此。只是莽夫不论是何时何地都不曾少过。一名身穿官兵服饰的男人,身长八尺、腰阔十围、方面耳大,一看便是个性子火烈之人。果不其然,那人毫无畏惧之意,迎上太子冷厉的目光,“此人既是殿下遣来,还望殿下给大伙一个交代!”   “这里病患已除,本宫今日便是前来接他回宫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他是不会将冷风交于他们处置的。   “这可不行,此人已经触犯神怒,辱没了神明,今日定是要拿他祭天!!!”   “拿他祭天!!”   “拿他祭天!!”   “拿他祭天!!”   震耳欲聋的呼喊声骤然的被一片吸气声代替……之后便再没有丁点的声音,死一般的寂静。   除了静,还是静。没有人敢发出任何的响声。他们的心底同时响起一个声音,那就是“魔鬼”。   因为,当那些狂民举着火把抗议之时,易寒莫闭上双目,将那片血红隔绝在内。下一刻,马背上已不见他的身影。与此同时,之前的那名官兵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已是身首异处。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那么一瞬间,那人的头就搬离了身体,半秒过后才喷出一道血雾。染红了站于一旁易寒莫的侧脸。   此时的易寒莫直似冥神降世,邪魅的眼中光射寒星,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来到那具尸体身前。周围的人们纷纷惊恐的往后退着。易寒莫从那银白色的长衫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瓶,抬眼撇向众人,将他们颤栗恐惧的表情尽收眼底,缓缓将那瓶子倾倒,里面的乌色汁水融进那具无头尸体之中,开始冒起青烟,半刻之后地上只留下一滩血水还有落于一旁那个瞪着双目的首级。   易寒莫带着浅笑轻轻开口,“都看清楚了?可要拿本宫来祭天呐?”虽是笑着说的,但是那抹笑容似胜过一切酷刑刺得人心生疼。“既然没有,本宫当在今夜与冷大人一同回宫,如若还有谁胆敢阻拦,本宫定会成全于他!”说完走至马前,李涵月在中途已被冷风点了睡穴,静静的趴在马背上,易寒莫牵起缰绳与冷风并肩向那黑夜深处走去。只留下一群惊魂未定的百姓们手握着火把,还久久杵在那里,分不清刚才的一切是梦魇还是事实。   第五十六章 返程   风还轻轻的吹着,看天空开始泛起鱼肚白,时间似乎已是过了昨日。两个修长的人影,一黑一白并肩走着,只有马蹄的声音清晰可闻。他们多久没像现在这样并肩而行了?两年之前?亦或是更早!记得还是孩子的时候,他俩就是这样,一个只穿黑衣,另一个只着淡衫,就像如今这般并肩而行。白日里那个黑影很突兀,夜晚里那个白影很耀眼。他们就是如此,虽截然不同却又不离不弃的如出一辙。   一路走来他们皆没有说话,只是偶尔的一个眼神便可心领神会的知晓彼此心境。两人相互依靠着分享这一夜的沉默。   天空呈现出一片浅蓝,颜色很浅。转眼间天边就露出了一道暖阳,慢慢地扩大着它照射的范围,加强着它的亮光。李涵月晃眼的皱皱眉头轻咛一声,眼见是要醒来了,扑闪了两下睫毛,张开那双带着薄雾的墨眸。   见她醒来,易寒莫牵马停下,温柔的看着她道:“睡得还好吗?”   “恩,就是胸口有些酸疼!”摸着自己的胸前,李涵月轻轻叹息,想是趴在马背上,又颠簸了一夜造成的。   “给——这个可以舒畅活通血脉,兴许会有些作用。”易寒莫递给她一颗褐色的药丸。李涵月看着心里好笑,看着这个让她觉得自己是在吃麦丽素,但味道却相差太多了。她坐直了身体问道,“我们现在就要回去了?”言语中满是不舍。   “恩,出来也快两个月了,是该回去了。前面不远处便有城镇,我们过去准备一些干粮,不坐马车了,那样比较费时,涵月就与我同骑一马,这样可以快些回京。”易寒莫说着去拉马儿的缰绳。   李涵月坐在上面,轻轻抚着马背上的鬃毛,硬硬的,而且还臭臭的,心想这马定是没洗澡,一身的屎味。她皱了下鼻头,安分的坐好。按照易寒莫说的,果真不久后就到了一处较为热闹的镇上,他们快速的准备好干粮和水,驾着两匹马奔驰而去。李涵月抿着嘴,眼睛只睁开一条隙缝来抵挡因为马儿跑的太快而扬起的片片的尘土和劲疾的强风。   “就要回去了,涵月难道不高兴吗?”一路上这小女人都没有理他,抿着那张小嘴。   “难得出来,都没有去别处玩过就又回去了。还是以前好,可以不顾时间的游山玩水。”在她抱怨的时候,两边的景色已不再空旷,茂密的樟树林里再也听不到尘世间的喧哗。李涵月不由的停止了说话,被这里的一切所吸引。马儿早已开始慢步食草,呼吸着清新的樟树味,李涵月的脚步显得雀跃起来。阳光铺洒,当她离开樟树林的一刹那,仿佛看见了荷塘月色里的美景,只是这月色换成了日光。阳光泻在一片片荷叶和花瓣上,随着水波的涟漪,闪着金光。一两只蓝色的纺织娘悠闲地飞过,停在了荷花尖上,翅膀不时的合拢两下。这样的美景看得她如痴如醉。   “涵月可喜欢此地?”易寒莫绕到她的身后,轻轻环住那盈手可握的纤腰,在她的耳边低声问道。   只见她俏脸微红,重重的点了下头,挣开他的怀抱向荷塘边跑去。   手指滑过清凉的池水,柔软细化。惦着脚摘下一片大大的荷叶,上面有着细细的绒毛,李涵月将它顶在头上,活像这池塘中的荷叶精灵。咧着嘴呵呵一笑,沿着池塘一边跑去,一路上不知摘了多少荷叶,摘了一顶就将先前的抛进池里。玩了好久,太阳将她的脸晒得通红,这时才感到有些闷热,而自己早已满头大汗了,转身一瞧,哪里还有易寒莫的身影。一时间慌了神,顶着最后一片荷叶大叫着,“莫——,你在哪里?莫———!!莫!!易—寒—莫——!!”   没有回应,却能听得到远处还残有自己阵阵的回音。她着急了,见到好玩的就这么肆意的跑开了,却不想会与莫走散了。一边向外走着,一边大声的喊着:“莫——!莫——易寒莫——”“冷风——大冰块!!你们在哪儿——呜——”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带着哭腔喊了几声却一直都没有反映,抹了把泪,寻到一条石头铺成的小路,走啊走,终于看到眼前有一间木屋,顿时好像有了希望,这里居然还住着人家,只要有人就可以送她出去。心中总算松了一下,自己一个人走了好久都没有找到来时的路,谁叫她是个路痴呢!   停在门外敲了两下,没有人回应。再去敲,谁知门竟被她敲开了!   第五十七章 池边小屋   停在门外敲了两下,没有人回应。再去敲,谁知门竟被她敲开了!   李涵月心里一慌,怎么办!这门也太差劲了吧,稍用了点力就开了,人家不会以为她是小偷吧!小心的探了一个脑袋进去,喊了一声‘有人吗?’谁知从里面出来的人竟是冷风!!!   李涵月傻眼,“怎么是你!大冰块?”   可看到她的冷风更加傻眼,他看到的是什么人?一个丛林里的流浪儿?还是无意闯进这里的小乞丐?现在的李涵月,头上顶着一片已经泄了气的荷叶,软飘飘的垂在那儿,身上也满是污渍,最主要的是她那张红彤彤的小脸上到处是黑黑的抓印,两颊、鼻子、下巴无一不是,眼角还明显有些微红,一头的红发更是失去了光泽,乱糟糟的蓬在脑上。冷风想要忍住,却还是轻笑了一下,“涵月,你去哪了?怎么弄成这样?公子呢?”   瞧他如此问话甚是不解,她弄成什么样啦?想要挠挠脑袋,谁知摸到的竟是那软飘飘的烂荷叶,狠狠的将荷叶摔在地上,气呼呼的走进去坐在一张靠背藤椅上,“你怎么会在这里啊!!莫他人呢??害的我走了半天也找不到你们!!!”   “呵——冷风你做了什么让涵月这般生气呀!”正巧易寒莫从门外进来就听到李涵月恨恨的喊声。走进去一看,顿时很没形象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涵…涵月,你用脸蹭泥巴啦!哈哈哈!”李涵月嘟起小嘴,刚想摸自己的脸,顿时看到手上满是脏兮兮的干泥,想必此刻自己脸上定是很好看吧!怪不得冷风见她也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真是气死她了,变成这样还不是他们害的,哼!一步步向两人走近,心里暗道:看你们再敢嘲笑我!走到几乎是可以靠在一起的距离,李涵月很是迅速的往二人脸上用力一抹。满意的瞧见他俩脸上也是一边一个拖长的黑手印,指着他们一阵狂笑。三人顿时闹成一团!良久之后,一个个平平的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我说…呼…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李涵月问道。   “这你可要问冷风,前些日子让他去找一处清静些的地方,没想到竟寻得如此惬意之地,还很主动的建好了这屋子。”   “啊————这屋子??你…你是说这是…冷风造的?”她不可思议的坐了起来,天啊!!这间木屋居然是冷风一个人做的,真是太厉害了!   “能寻得一处良地,甚是不易,自是要盖间屋子才能住下停留几日!”冷风淡淡的说着。   “恩,要是可以在这里待一辈子,那也不错!”李涵月笑着眯起了眼。   “其实我本就想在这里盖个小屋和涵月一同生活的,只是这臭小子动作太快,已经自行盖好了!”易寒莫调笑着道。   “我盖的就不行吗?”   “这…也不是不行,就是少了一份建屋子时的回忆罢了!”涵月插口道。   到了这里以后,总觉得夜来的太快,圆月当空,这里的月夜竟是如此宁静,听不到一丝的喧闹声,圆月的清辉泻满了整片草地,夜风轻吹,四周的野草吹起一片沙沙声。   李涵月和易寒莫坐在屋前的几格台阶上仰望着夜空。   “冷风呢?”李涵月随意问着。   “他说不愿打扰我们就先行回房去了。”   “哦,你们很早就认识了?”   “恩,很早!”   “那……是怎么认识的呢?”   “呵——不记得了!”他轻笑。   “你说谎!”   “没啊……”   “你就是说谎,明明那么在乎他,那一夜你急急的赶去‘栗’地我就发现了。休得想要骗我!”她向着易寒莫挑了挑眉,很满意自己的推理。   “呵——都瞒不过你呢!”   这一夜,他们两人就这样坐着,吹着凉风,看着满天的繁星。直到李涵月被睡意渐渐压倒,靠在易寒莫的肩膀上沉沉睡去。   而屋里,那个融入黑夜的男子,轻启阁窗,望向空中那轮并不圆满的银月,眸子里浸满了月色……那片银光照射到漆黑的屋里,映在室中的木桌之上。那里有一个木匣,里面放着一个已经压扁、上面还长出许多霉斑的月饼,原本饼皮上的图案早已分辨不清了。   男子很是小心的将檀木匣合拢,关上了窗户。顿时房内又变回原本的一片漆黑。   第五十八章 回宫   在此地待了一个多礼拜的时日,三人的心境比之两年以前亦是大不相同。李涵月早已打消了回到现代的念头,不说这玻璃珠她根本找不到在哪儿,就算真寻到了,如今她亦不知要如何取舍,要如何放下这里的一切。   易寒莫待她总是百般呵护,样样都宠着,护着。当时虽说是要急急赶回京城,却不想他原来早已记下那时在竹屋的诺言,果真给自己也寻了一处自然之境。现在想来,她算是幸运的吧!同是帝王,自己却不曾受过那些后宫妃子间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亦不曾受过君王的淫威辱落。只要是她想做的,他都不会反对,甚至不曾让她遵照皇宫内院的规矩行事,她该知足的吧!   冷风虽是很少与她说话,但这么久相处下来亦是明白那人嘴上不说,却是早拿自己当成朋友相待了。还有月薇宫的三个丫头,月娘,这些人她都割舍不下。看来,就算真是找到了玻璃珠,自己怕是也回不去吧!   三人在这里的日子过得极为轻松自在,冷风与易寒莫仿佛是回到了十年之前,不用顾忌身份地位,也不用担心国事朝政。因为有李涵月的存在,他们总少不了欢声笑语,心里都是暗暗决定,绝不让这个纯真的小女人受到半点伤害。易寒莫将这里起名为“归心”,意为有朝一日,一切事由全都解决了,再无恋尘之心时,便一同回到这里,渡过他们的余生。   第九日,三人离开此地赶回宫中。李涵月欢喜的回到月薇宫,看见那三个熟悉的身影,高兴地向她们扑去。见娘娘回来,小琴三人都是眼角一红,纷纷抱住她又哭又噌,还不时的责备道:“娘娘!怎么一去就是这么久的时间,也不知道向宫里传报个音讯,害的大家担心死了!”   “就是!娘娘都不带着我们。”   “恩,娘娘,我们都好想您啊,娘娘可有想我们吗?”瞧着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的,李涵月更感温馨,一一替她们擦掉眼泪,调笑道:“多大了,还哭鼻子!走,我们进屋慢慢说。”直到这时,她才发现,屋前还站着一个纤细的人影,正是程雪卿!她双手交叉垂与腹前,头深深低着,已是能见到头顶,如今的她换上了宫女的服饰却依然不失风韵。   “你……”李涵月有些纳闷,她为何会出现于此?瞧出李涵月的疑惑,小玉凑到她耳边低声解释道:“娘娘,她一月之前来到这里,说宫中没什么朋友,只见过娘娘身边我们这些丫头,就每日都来这里和我们瞎聊。”   李涵月了然的点了点头,她也不是什么心胸狭窄的人,既然她现在已经不是莫的秀女,自己也不该胡乱吃醋。而且程雪卿也挺可怜的,大户人家的女儿沦落到在宫中当个宫女,实也不易。于是温柔的一笑,上前捧住程雪卿的双手,顿感到那双冰冷小手明显的一颤,心里更是怜惜,柔声道:“雪卿,以后要是有空,就经常来这走走,我可以替你调配一些暖身润色的药材,看你脸色这么苍白,手也凉凉的,身子骨在这儿也算是清瘦的了!”   程雪卿一张素白的小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泪水,张着口却哽住发不出声来,只得拼命地点着头。不多时,她抽手轻拭脸上的泪水,“既然娘娘回来了,那雪卿也该赶回莫桦宫去了,不然太子又该生气了!”也不等李涵月回应就擦身跑开了。她这话说得够有技巧,李涵月心头闪过一丝不悦,却又很快摇了摇头,自己真是太多心了!   第五十九章 不孕   自李涵月回宫以来,程雪卿几乎抓准了易寒莫上朝之际就往月薇宫跑。日子久了,那里的宫女太监们也都习惯了她的存在,相处之后都觉得她是个娴静温柔的女子,背地里也都暗暗同情于她。这日,程雪卿拎着一个纸包进来,见到李涵月热情的道:“娘娘,雪卿来了。”   李涵月双眸一弯,拉着她缠道:“雪卿,今天我还要学绣,这是我画的图纸,快来看看!”几日来,程雪卿都极为耐心的教她刺绣,看得小琴几人也觉得程雪卿脾气够好,耐心也够佳,毅力更是够坚。因为她们的皇妃娘娘学起刺绣,还真不是一般的差劲,看得她们三人直摇头,可人家偏偏还喜欢画一些稀奇古怪的图纸。这程雪卿刺绣的功夫那真是一绝,每日都能在短短时间里就绣完李涵月画出的东西。   不过今天程雪卿却不是来绣花的,她扬了扬手中的东西,“这里是首乌、熟地黄、五味子、黄精、墨旱莲、女贞子、龟甲胶、石斛、玉竹、山茱萸、枸杞子、西洋参。这些都是滋阴补肾的药物,每日服用的话,娘娘还是有机会能够怀上龙种的。”此话一出,李涵月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在那里,这始终是自己的一块心病,虽说这些日子没再提过,莫也从未和她说起过孩子的事,但是她现在已为人妻,心境自是与之前大不相同,嘴上没有再说,心里却是每每记挂着,自己为何就是怀不上呢?身体方面看了好几位太医都说一切正常,可这样却是更叫她担心。李涵月看着程雪卿手里的那些药,心中却不愿去接,“雪卿是如何知道……这些的?”自己想要孩子却不能怀孕,这件事应该知道的人不多,为何雪卿也会知晓呢?   “娘娘您还不知情吗?这些天,整个皇宫都传遍了,说……皇帝易羽唯有独子易寒莫,太子妃入宫两年之久却仍不见有喜,大臣们纷纷谏言要太子妃早日怀上龙种,方可延续先祖帝王一脉。”   李涵月身子一软,幸好小玉及时扶住,担心道:“娘娘,您没事吧!”   她站稳了身子,给小玉一个放心的笑容,没想到这事已经惊动了朝中大臣,看来易寒莫应该早就听闻了此事,只是怕自己担心有意瞒了下来。叹了口气,李涵月接过程雪卿手中那些药材,试试再说吧,希望真的能有效果。   ————早朝之上————   “皇上!臣有本参奏!虽说此事原是皇上的家事,但关系到皇族血脉,臣不得不奏!太子妃至今还未有半点孕育的迹象,但这皇脉应当早日有所延续,还望太子可以以大局为重,另纳侧妃,早日完成传续皇脉之责。”   “此事朕会与太子再做商量,卿家勿要挂心!”皇上心里也是着急。   “皇上!臣以为,太子与太子妃尚待年轻,此等生育之事也不是人为可以选择的,也许缘分到时,自会有皇脉出现,现在这般难免会给太子妃造成心理影响,还请皇上慎重!”此人正是‘朔’地知县青云,太子回宫后立即下诏,传青云入京任通政使司一职。   “恩,卿家所言极是!”皇上心里虽急,却也是考虑到这个原因才久久没有干涉。   “皇上,众位大臣!寒莫知道大家都是担心皇脉之事,但不知如若本宫纳妃,有何人选可举呢?”他倒要看看这些个老狐狸,还有哪个人敢把女儿往老虎嘴里送。   果不其然,朝中一片喧议声起,却都面露难色,这些人早在之前便将自家女儿、亲戚送去当过秀女,但不久后那些孩子又重新回到家中,个个哭诉着太子的戾行,别说他们想要如何,单单自家的儿女都是不会答应的。   “臣张金耀,有一侄女两年之前以秀女身份招入宫中,至今未归,想必小女对太子是真心实意,若太子愿意,小女定不负所望!”吏部侍郎张金耀,亦是程雪卿的叔父举荐声响起。   易寒莫眯了眯眼,心中顿时一片明悟!   第六十章 臆测   大臣们的责议声愈发强烈了,就连月薇宫中的李涵月也听到了些许的风声。心中自是非常不安,不安于大臣们的非议,更不安于自己!难道上天真的不能让她如愿以偿吗?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她又想起了那些大臣的话!是啊,莫是皇上唯一的儿子,怎能让一个国家的皇脉断送在自己手中呢,可是如果让她和另一个女人一同分享丈夫,心中亦是万分的不愿。   傍晚将近,易寒莫提着沉重的步子来到月薇宫,李涵月正独自一人愣愣的坐在台阶上发呆,看得她这样,易寒莫心里一阵疼惜。想必这皇脉一事李涵月已经知晓,走到她的身边坐下,边上的人才恍然间发觉。   “莫?你怎么来了?”   “已经傍晚,就快入夜了,想什么事呢,这么入神!”抬手扶平她微皱的眉宇。   “恩……要是我一辈子都不能怀孕…该怎么办?”这是她最担心的,也是最想知道的。   易寒莫温柔的将她拢向自己,仰望天空道:“记得吗?以前你也问过同样的问题,我不在乎有没有孩子,若是说我的个人想法,我宁愿不要孩子,如此涵月便可像现在这般,将整颗心统统放在我的身上,而不是分开一些给那孩子,我也可以只爱着涵月一人。没有孩子,我们就完完全全属于彼此。或许自私了些,却是我想要的。但是,如今为了延续皇脉一事居然惹出那么麻烦,我本来就不想做这个皇帝,若是用皇脉逼我纳她人为妃,我是宁可不要这皇位的,我的女人有涵月你一人就足够了!”   李涵月靠着那宽阔的肩膀,心里满是幸福和甜蜜。在这个封建的时代,这个国家的太子,可以如此一心一意的待她,还有什么不满足呢!就连自己身处的现代,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如此。可是在这样的幸福之下更让她充满了担忧,莫如此待她,自己又怎能让莫为了她而断送了皇位呢!“莫,再仔细替我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说着将手伸向易寒莫。   抬手按于李涵月手腕的静脉之上,足足搭了有一刻之久,几乎是将她体内每一处的经脉都细细探查过了,确实没有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只是……见他面露疑惑,李涵月紧张的道:“怎么?是哪里不对?”   “不是,身体倒是没什么,只是……涵月的经脉状况与上一次探查之时,很是相似,就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过,既没有消弱也没有增强,这点很是奇怪。正常人每二十八日,身体内的血液、经脉都会进行一次换新的过程,但是涵月体内却是一点变化都没有。”易寒莫说出了自己的疑惑。而李涵月听完,脸色微微发白,像是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了!”她看着易寒莫的目光有些绝望。   “怎么了?”   “我知道为何我怀不上孩子……莫,看看我的头发!还是这么长,没有多长出一分!再看看我的脸,两年多了,一点也没变,连一颗痘痘也不曾长过。仔细一想,自从来到这里,身上没有一处改变过,若是我猜测的没错,只怕是我这个身体在这个世界里是不会变化的,就算十年,二十年,亦或是更久,我都将永远保持现在的这个摸样!!”她说着捂住了自己的嘴,天呐!这个猜测实在是太恐怖了!   易寒莫亦是被她的臆测震惊了!他从没有想过,因为李涵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身体的各个机能在这里便停止了,一直保持着她出现时那一瞬间的样子。若真是如此,要如何是好?现在有他的保护,但是以后呢?他终将会死,死了之后涵月该如何是好!而且,若是涵月一直保持这般年轻的容貌,待自己老去,又该如何面对于她,世间的人们又会用什么眼光来看待涵月?他真是该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李涵月恢复正常了。   第六十一章 玻璃珠   总算是找出了‘病因’!可是这病却是无药可依的,李涵月的身份不易公开,何况说了也没人相信。如此一来便不能和那些御医一同研究,其实就算是有了那些人亦是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这种情况不要说是古代了,就连身为现代人的李涵月亦是不能想出要用什么办法将自己的身体重新运转起来。   她曾经分析道:由于她是现代人,所以也就是说这个时代、这个空间本没有她这个人的存在,所以将她这个例外的人完全定格于出现的那一刻,只有回到了原本的世界,才会继续运转。这样一来,所有的关键就又回到了那颗带她来到这里的玻璃珠身上。她是由于这颗珠子的力量来到了过去的某个异王朝,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找到那颗珠子,便可以让她重返原来的世界又或者有了这颗珠子,李涵月就可以像这里的人一样,生老病死?不过这些听似不错的办法也只是她的试想罢了,作为一个接触过许多科学知识,来自现代的人这些推测可以说是没有一丝的科学依据。   易寒莫躺在床榻上,屋里没有点灯,他喜欢这样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他的手中握着那颗至关重要的玻璃珠,手指间来回的揉搓着。望着一片漆黑的屋顶,他应该将这颗珠子交还于李涵月吗?若是珠子再次将她带离了这个地方,那要如何是好?这不是他能够挽回的,可是涵月的病……真的很矛盾!舍不得让她离开,却又不忍于让她一辈子都是如此。易寒莫闭上眼翻身下床。   几个跳跃,易寒莫悄无声息的向月薇宫潜去。身影在夜色里穿行,没有发出任何的响声,如同暗夜中的黑豹,悄无声息后一举爆发。轻轻落入李涵月屋内,迅速的在她身上点了昏睡穴,易寒莫坐到床沿,解开腰间的锦囊,将那颗珠子放进李涵月的手中,中指随即搭上她的脉搏。   易寒莫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正不安的跳动着,生怕眨眼之间李涵月便会消失在他的面前。搭住她的手腕,从脉象所看,她体内的经脉仍旧没有半点的改变,双眼紧紧盯着握在她手中的玻璃珠,易寒莫害怕会再次出现那道强光,直到通体检查完毕,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气,重新将那颗珠子放回锦囊之中,看来就算这东西在她的身边,亦改变不了什么。替李涵月解开穴道,易寒莫再次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回到莫桦宫,在几案上点起一盏宫灯,取出了锦囊中的那颗珠子,蛋黄般大小,通体透明,晶莹剔透不见半点杂质,透过珠子,宫灯依旧清晰,这真的是李涵月口中的玻璃珠吗?她不是说是紫色的吗?而且还会发光,自从第一次见过那道耀眼的紫芒之后,它就一直像现在这样,没有半点色彩。   将宫灯熄灭,屋内又恢复了黑暗,不见一丝光亮。看来还是得试试其他的办法。一连几天,易寒莫都没有去上早朝,专心研究于那些奇异的‘毒药’。而李涵月自然非常可怜的成了他试药的对象,有毒的、没毒的、各式各样的成药,易寒莫居然做出了整整十几种之多,可李涵月就好比一个百毒不侵的百毒子一般,将一切毒源隔绝于外。最后,两人都已经力不从心,一个再也想不出更多的医治办法,另一个再也不愿尝那些奇怪又难吃的药物。   第六十二章 与君谈   李涵月这些日子以来愈加对自己失望了,试了那么多的药,却没见半点改变的迹象,看来她的命运是无法改变了。可心中却是一直担心这皇脉一事该如何解决,帝王之家怎可没有延传。易寒莫是断然不会告诉她朝廷大臣们的想法,那么只有自己去找皇帝问个明白。于是带着小琴前去境偿宫。   “皇上!哦,涵月参见皇上,皇上万岁。”她几乎早忘了宫中还有行礼这等规矩,还好有小琴在一旁提醒。   “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小琴跪下行礼。   “涵月啊!快快起来,都起来吧!”皇上倒是没有想过太子妃会亲自跑来这里。自从上次他们的关系改进了之后,自己确实也相当喜欢这个直来直去的儿媳。可现在这段时间,因为她与莫儿的事却闹得皇帝头痛!   “皇上!涵月有话就直接问了啊!涵月想要知道若是涵月不能怀上皇脉,将会如何?”   “唉——来,涵月,过来坐。”皇帝示意涵月坐到自己的身边。“这若真是不能怀上皇脉,莫儿就一定要另外纳妃,皇脉是绝对不能断了的!你可理解?”   “恩,涵月知道皇脉相当重要,但是以莫的脾气,他说就算是不要皇位也不会另外纳妃的!”   “什么??”皇帝没想到儿子竟会为此放弃皇位,这怎么可以!这些年的努力都是为了让易寒莫登基,要放弃皇位他决不允许!!“朕绝不答应!!他怎么能够如此意气用事!”   “是,涵月也不希望莫为了我而放弃皇位。只是这纳妃……”李涵月有些为难,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涵月,你可是真心爱莫儿的?”皇帝问道。   “是!涵月自是对莫真心真意!”   “好!朕也是过来人,莫儿的母亲是朕这一生唯一所爱的女子,也是朕唯一的妻子,只可惜她走的太早。看来莫儿在这点上面倒是和朕一样,看得出莫儿待你宠爱有加,连朕这个做父亲的都有些羡慕。现在,让莫再次纳妃,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涵月啊,其实只要知道莫儿心里的人是你不就够了,何必在意多一个程雪卿呢!她终究是个可怜人啊!”皇帝似乎也为她感到惋惜。   “雪卿?莫要纳的是程雪卿?”为什么是她?难道……?不,该相信莫的,他并没有想要纳妃的打算!   “是啊!这程雪卿对莫儿也算是执着,况且她原先就是被选进宫的秀女,大臣们也力谏让她为太子延续皇脉,涵月啊!朕知道你心里难受,为了莫儿,委屈你了!”皇帝拍了拍李涵月的肩膀安慰道。   看来都已经决定了,就算莫不同意,自己也不能这般自私吧。只是心里却仍是酸楚压抑的很,李涵月默默点着头,“父皇,涵月想要出宫休息一段时间,还请父皇准奏!”   “恩,孩子,别放在心上,出去散散心也好,你也有心了!”皇帝对她的好感又进一步。只有李涵月不在宫中,才能迫使莫儿服从,唉!   从境偿宫回来,李涵月稍稍整理了几件衣物,心里想着自己出宫该上哪儿去呢?首先想到了摘月楼,但是那里不安全,莫知道她离宫后定会第一个回去那里找她,而且自己现在还是个皇妃,这样住在摘月楼里传了出去总也不好。她自己倒是不介意什么,只怕这样做又该替莫惹些是非闲语了。那么……脑袋里忽然闪过‘归心’二字。李涵月一想,就去那里好了,虽然自己不知道这路该怎么走,但有人知道,只要他不说,想必莫是不会知道的。   好!看来要好好游说一番大冰块了!   第六十三章 游说冷风   其实,冷风在朝廷中并没有担任任何的职务。平日里也很少才能见到他,除了最近一段时间,为了配合易寒莫研制那些药物,所以就暂时的住在了太医院内。离开皇宫对于李涵月来说实在是件非常挣扎的事,但是却又不得不为之。没有带任何一个侍女,李涵月悄悄来到太医院,“陆太医,请问冷风现在住哪个房间?”   “哦!是涵月啊!涵月可好久没来这儿学习了!哈哈哈,冷公子就住在朝南的第二间,老夫带涵月去吧!”陆太医是这太医院内声望最高、资质最好的太医,当时李涵月几乎每天都来此报道,向他学习医礼。   “陆太医不必麻烦了,涵月自己去就可以了,这段时间太忙了,等过些时日,涵月定当来此,给师傅赔罪!”她调皮的将双手合并挡在额前,一边向里面跑去。   “咚咚咚——”李涵月小声敲着雕花的木门。不过多时,门被打开了,冷风平淡的面孔一如往常,见到来人倒是略微有些吃惊,“涵月?”   “大冰块!你也不招呼我进去坐坐?”她笑着将手背在身后,脑袋一歪好笑的看着眼前的人。   冷风向后退开一步,示意让她进去。李涵月笑着抬腿跨入房内,转身向外小心的瞧了瞧,迅速关好了门。冷风看着她的举动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这李涵月想要干什么呀!坐到椅子上顺手倒上两杯茶水,等待着她说明来意。   李涵月关好门后大大咧咧的坐上凳子,拿起桌上的杯子咕嘟咕嘟喝了个底朝天,满意的长吐一口气,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冷风,我想我应该怀不上皇脉了!莫被那些大臣们逼得很紧吧,我都知道了,所以……”   “你想要让他纳妃?”   “是!反正雪卿本来就是他的秀女……如果没有我,也许她早就成了皇妃……”话虽从口中说出,但是嘴却不禁的嘟了起来。   “你以为他会吗?”冷风一顺不顺的盯着她,双目深不见底。   “所以,我才来找你,我想要离开皇宫一个人静一静。”   “这我帮不了你,你该明白,你若是不见了,莫会如何!!”他又想起了那时李涵月与高子潺离开,虽然是个误会,但是当时的莫让他心慌,他不愿见到易寒莫那样痛苦。   “不是,我只是想出去静一静,等到他纳了侧妃,有了皇脉,我再回来。”李涵月紧紧捏着手中的杯子,天知道她现在有多难受,拱手让出自己心爱的男人,难道还要看着他们洞房不成吗?她可没有那个度量可以忍受。   “就算你不在,莫也不会同意的!难道……?”冷风忽然想到了什么,紧了紧眉,“你出宫还有谁知道?”   “我和皇上说过。”   “你想用自己来威胁莫?呵!我不会答应你的!你走吧!”冷风下了逐客令,他不可能帮着他们让莫走入圈套。   “冷风!!你有没有想过,莫是不在乎,但他是东境国的太子啊!!怎能为了我断了皇室的血脉,这样他与大臣之间定是会产生隔阂,他是未来的皇帝,君臣之间若是没有了相互间的信赖,那么他要如何治国!你以为让他取别的女人我不难过吗?最难过的人是我啊!难道我不想独占他的宠爱吗?可是他不是普通的百姓,从我知道他的身份开始,就明白自己得不到平常人可以拥有的爱。他一直以来这样一心一意的爱着我,现在我怎么可以自私的不顾他的身份,他的处境,所以求求你,就算他会怪我、怨我,求你了,冷风,带我到‘归心’,一年之后我保证定会回宫来见他!”看着李涵月满眼的泪水倔强的不肯落下,在眼眶里晃荡着,那一脸的祈求让他很是心疼,很想抱住她小小的身体,替她擦干眼泪,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撇开眼不再去看李涵月,冷风收好刚才外露的情感,冷冷道:“好吧!只此一次,涵月你记住自己的承诺,一年之后定要回宫!至于那时莫会不会怪你,我不敢保证!”   “恩——我一定记得!谢谢你,谢谢你大冰块!”她笑着挥去眼中的泪水,回头看了冷风一眼,打开门走了出去。   望着那个小小的身影渐渐远离视线,冷风蘸着桌上残留的茶水画着圈,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呢!   第六十四章 涵月离宫   今晚的夜空没有月亮的倩影也不见点点的星光,它们被厚厚的云层遮盖了,不见一丝的光芒。亥时那会儿易寒莫来月薇宫看过李涵月,见她已经睡熟,轻轻坐在床边替她把脉,还是和以往一样,没有丁点的变化。无声的叹了口气,又怜爱的吻过她的额头,离开了月薇宫。   他刚一走,床上的人就坐起了身来,一滴滚烫的泪落在锦被上,渐渐陷了下去。听闻窗外传来山雀的叫声,李涵月匆匆擦掉眼泪,起身将窗户打开。一道黑影闪过,窗户已然重新关好,冷风站在她的面前,递给她一叠衣衫道:“换上这套衣服,快!”说着将身子背对过去。   李涵月不敢马虎,急急的换好一身太监服,将长长的红发盘至头顶,带上太监的帽子一点也瞧不出来,简单的收拾了一些东西,她告诉冷风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冷风轻声打开窗户,一手环抱住她的细腰,呼啦一下就窜了出去。今夜天空作美,浓云密布使得皇宫内也暗茫茫一片。两人很顺利的来到宫门前,冷风叮嘱她不要出声,跟着便好。李涵月努力的控制着依然有些微喘的呼吸,心中暗暗佩服,练武可真不是盖的,带着她‘飞’了那么久,自己惊魂未定的喘息不已,那冰块却像没事人似地脸不红气不喘的。   行至宫门口,冷风举起令牌,那是易寒莫赐予的,无论宫门还是大殿均可不必通传,畅通无阻!守门的官兵瞧见,打开宫门恭敬的低头道,“冷公子!”   李涵月松了口气,看来应该没事了!但事不如人愿,一名将士上前一步,对着冷风一抱拳,“冷公子,不知这位公公是哪个宫的?可有出宫令箭?”   李涵月倒吸了一口凉气,面色惨白,又不敢抬头,只得死死咬住下唇,反正冷风说过不要出声,她就闭口不发一言。“这是太子身边的奴才,随我出宫办事,事关紧急不容耽搁!”说着抬脚欲要离开。   “冷公子!还请拿出出宫令箭,不然小人不能放人!”这人尽管忌惮于冷风刚才的气势,可仍旧秉公执事,也可算不畏强权了。冷风赞赏的看了他一眼,恢复了一贯的冷漠,拉着李涵月向前一跃,翻身越过那人,“好样的,是条汉子!冷风事后定会向太子有个交代!”这话远远回荡在宫门之外,而人却早已不见踪影。   宫门外的转角处,早已备好马匹,冷风抓着李涵月飞身上马,扬长而去。马蹄声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格外的显耳。李涵月坐在前面,缰绳被冷风牵着,手中没有东西可抓,总觉得不安,她想要抱住马脖子,可刚稍微倾身,一个颠簸就吓得她又直起了身子,无奈只得悄悄的抓住冷风腿旁的一块衣料,死死握在手里。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冷风抓着缰绳的手向里收紧了一些,正好可以将她夹在中间。感觉到冷风的动作,李涵月心安了一些,身子渐渐松了下来,软软的向后靠在他的胸膛上,就像坐在云霄飞车的安全座椅中一样,不再担心会掉了下去。她轻轻张了张口道:“谢谢你……”这微弱的声音被埋葬在嘹亮的马蹄声中,只有自己能够听到。   赶了一夜的路,这时天空渐渐淡了下来,厚重的云层也随风吹散,街道上已稀稀疏疏有了一些人影。冷风勒马停下,翻身下了马,再将李涵月抱下。稍稍扶住让她站稳了身子,才去检查马鞍什么的,还温柔的抚着马儿的脑袋。很少看到冷风露出这等表情,李涵月动了下身子,感觉浑身酸疼,走起路来也不稳当,还好他要整理马鞍还和马儿培养感情。李涵月向前走了几步,手握成拳,轻轻敲打着发麻的小腿。   不一会儿,冷风牵着马儿向她走来,“先到客栈吃些东西,再有半日便可到达‘归心’。”   “大冰块,你教我骑马好不好?我发现这里的交通工具都是靠马的,马车速度不如骑马,我不会骑马很不方便,一会儿教我好不好?”李涵月发现不会骑马真的很糟糕,到这里以来,都和别人坐同一匹马,若是少了其他人,自己不是得靠双腿步行了?如果这样,还不如现在有个现成的老师在这里可以传授她一下。   瞧着这个满面兴奋的人,冷风皱了下眉道:“先吃些东西吧,过了此城,到‘归心’前有一段空旷的荒地,到了那里我再教你。”说着牵马向前走去。   第六十五章 骑马   冷风在客栈为李涵月买了一匹年幼的小马,全体棕红,毛色稍显暗淡,这不是大问题,多加调养数日便可。驾着自己的宝驹,另一手抓着小马的缰绳,并排小跑着,速度不快带起微微凉风,亦不是那样刺骨。   李涵月好奇的一直瞧着那匹小马,心里总想着要去摸摸,但两马之间相隔了些许的距离,让她有些胆颤。“你说它会乖乖让我骑吗?”李涵月诧异的问着冷风。   “小马的脾性不好。”他答非所问,却是告诉了她那马定不会乖乖的。   “那你还挑了匹小马?”李涵月瞪大了眼睛,原想小马也许会好骑一些的,没想到正是刚好相反。   “你若是让它服你,以后定是不会轻易相弃。”淡然的声音由头顶飘下。   “那你的马呢?”   “冷夜(冷风的马)自是如此,我就是在十岁那年驯服它的,至今跟了我已有整整十年!”冷风说到此时,目光看向马儿,不再寒冷。   “啊?我们身下的马?它叫冷夜?跟了你十年?你之前每回都是骑它的吗?我倒是记不得了!”李涵月努力的回想着,但却无功而返。   “恩,除了那次在废庙让它回去报信之外,冷夜不曾离开过我。”   “啊!!它还会报信?好聪明啊!哈哈。”李涵月好笑的把脸搁在马脖子上的鬃毛处,但很快就又抬了起来,脸色有些不好,好臭!!臭马!!   终于他们赶到了那一片荒芜的旷地,地上满是沙土,少有一两棵生命力顽强的野草。冷风下马拍了拍冷夜的大脑袋,抓起那匹小马的缰绳,飞身跃起稳稳地坐上马鞍,双腿一夹,那马儿飞奔而去,途中却是扬起前足想要将他摔下身去,只是冷风淡定的很,没有一丝的惊慌,紧紧收拢缰绳,双腿勾起覆于马身两侧,牢牢地攀在上面。小马长嘶一声向前冲去,速度如疾风一般,良久才慢慢放下了速度开始踱步。   李涵月看得一愣一愣的,这更像是在表演骑术吧!特别是刚才那马高高扬起,真是惊险得很,若是自己在上面,必定落马!冷风慢慢的向她这里驾来,拉着缰绳停住了小马,一跃而下已来到李涵月的身边,可是谁知那马脾性仍是顽劣,双耳向后一贴,竟直直向他们跑来,欲将他们踏于足下。李涵月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被冷风抄起一个翻身迅速的躲过。同时他肩膀提起一丝内力向马颈撞去,马儿吃疼的悲鸣一声向边上退去,前足一曲竟重重的摔倒在地。   李涵月惊魂未定,瞧着那马倒在地上,鼻间喷着粗此,原本充满野性的眼神也显得疲惫了许多,好似隐隐有些水光,看上去好是可怜。她猛瞪了冷风一眼,跑到马儿身边,迟疑的伸着手,轻轻碰触着小马红棕色的马颈,见它没有反抗,便放大了胆子一遍又一遍的抚着,将手移到小马的脑袋上,那里有浓浓的鬃毛,李涵月开心的帮它抚顺,还自言自语道:“不愧是我的马,连发色都是一样的呢!”   马儿休息够了,撑起前蹄站了起来,头一歪甩动着身体扬起一阵尘土,弄得李涵月一脸的灰。冷风瞧着背过身轻轻一笑。李涵月嘟着嘴没好气的用一指点着小马的脑袋,“哼!你这个坏家伙,有了精神就捣蛋!!”谁知那小马竟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的手指,吓得她轻呼一声,立马跳了起来,后知后觉的才发现,原来马儿是喜欢自己呢!   冷风干咳了一下,转身来到她身边,让她先抓住缰绳,两手握住马鞍,再套上脚蹬,稍微拖了她一把,顺利坐上马背。李涵月兴奋地抱住小马的脖子,摸摸它的鬃毛,马儿是通人性的,慢慢的向前走着。李涵月初次一人骑马又高兴又紧张。冷风驾着冷夜向她慢慢走去,一路提醒她坐直身子,踩紧脚蹬,紧抓缰绳,慢慢的她已可以驾马稍微小跑了。   为了抓紧时间,冷风决定还是带着李涵月同坐冷夜,一手牵着那匹小马,终于在一阵疾驰后看见了‘归心’外围的那片樟树林。   第六十六章 归心   樟树林间的路径太窄,容不下两匹马并行。李涵月坐上了自己的小马走在前边,冷风跟在她的身后。“大冰块!你的马为什么要叫冷夜呢?”她大声问着。   “因为它们很相似!”冷风淡淡的道。   “恩,也是,你那匹是黑马,晚上就不容易找到了,呵呵!那我该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好呢?”李涵月摸着小马背上硬硬的短毛,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着小马说话。   “叫……红…月!好不好?红月!我很满意这个名字呢,有你的颜色也有我的名字!”她很开怀的拍起手来,小马突然加快了一些速度,吓得她赶紧抓住缰绳,“呵,红月,你也喜欢这个名字是吧!”李涵月得意的猜测着小马会加快速度是因为这个理由,只是马儿又怎会如此灵性,倒是往后时日久了,多喊几回,知道了那也不算奇怪,此刻却只是因为李涵月太过开心,双脚微踢了一下马腹罢了!   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冷风建的那座小屋。李涵月有些失神,望着眼前的屋子,回忆再次倒转,那时恬静的日子好似就在眼前。瞧见一抹黑色的身影,定眼一看,冷风已经打开了屋门走了进去。急急下马,牵着红月将它绑在一棵大树下,拍了拍它的脑袋道:“红月,乖乖在这里吃草哦!过些日子帮你洗澡!”说完也跑进了屋里。这里不似京城那么凉,温度适宜,屋子里的一切还和走之前一模一样。李涵月唇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竟不知不觉走进了易寒莫的房间。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好像这儿还留存着他的气息。   来到床边,侧身躺下,这里……他曾今也这样睡着吧。向里翻了个身,松松的编枕里放的是和他身上同样味道的药材。抱起那个枕头,床榻的内侧边竟放着一个精致的盒子,李涵月好奇的将它拿了出来。打开一看不由的呆了!轻轻抚摸着里面两个小小的人像,这是她画的。中秋那日在街上买月饼时画的,本想当晚要送给他们,三个人正好一人一个,谁知后来却是闹翻了,一气之下跑了出去,回来以后早就将这些月饼给忘得一干二净,不知他是如何发觉的,竟然一直藏着,如今再次瞧见顿觉得颇有所感!   端着盒子走出了易寒莫的房间,见冷风正坐在木桌边,一步上前也搬了个小木凳坐下,打开盒子道:“没想到它们竟在这里,大冰块的月饼呢?”当时画了三个,这里面只有自己和莫的,还有一个想来应该在冷风身边。   “吃了啊!两年前就吃了!”他盯着盒内的另外两个月饼,虽也有些压扁,但却是与当初拿到手时一模一样,没想到莫竟这般的上心!   李涵月撇撇嘴,三个月饼团聚的希望破灭了。想来也是,这两个定是莫特别加工过的吧,不然怎么可能放置这么久的时间呢!真是终极版的防腐剂,顿时心里感到暖暖的。   冷风在这里备下了足够一月的食物,仍是不太放心,“你……一个人,当真可以吗?不然这样,我让月娘赶到这里来陪陪你?”   原本李涵月是想说没问题的,但一听月娘也可以来,更加开心了,连连点头道:“太好了!好久没有见过月娘了!”   冷风最后深深看了李涵月一眼,推门向外走去,一声口哨声响起,冷夜从远处飞驰而来,脚一蹬地跨上马背。李涵月跑出门口,看着那个与黑马融为一体的背影,大声喊道:“等我——让他等我————”   那黝黑的身影没有丝毫停顿,如秋风疾扫一般扬起一片尘土。半刻后再也听不到铁蹄的疾驰声。   第六十七章 对策   冷风离开了,这里就只剩下李涵月一人。不知为何,一下子觉得屋子里空荡荡的,心里也空荡荡的。明明是那么美丽的地方,可是独自一人走着,就连身边的美景也变得凄凉起来,什么时候自己成了这么一个多愁善感之人了,无奈的一笑已来到了红月的身边。树下的那片青草已被啃食尽了,留下光秃秃的泥地。瞧见红月,心里豁然被照亮了一般,是啊!不是还有红月陪着自己吗?   冷风快马加鞭的疾驰至摘月楼中,用洞天宫独有的暗器射向月娘。月娘敏捷的侧身将其捏在手心,毫不被人察觉的悄悄隐入后院,小心将暗器中的纸条取出。上面赫然写着‘城东百里樟树林内,保护涵月!’将纸条捏成一团放回暗器之中,再将暗器放入杯内,往里面倒入些水,杯中顿时沸腾起来,片刻后化作一杯黑水。月娘将水倒入边上的一盆兰花土里,关了门向前堂走去。   京城的夜晚更冷了,寒风吹过,扬起冷风半边的长发,隐约可见那墨黑的眸子上只映有一道月光。他本就属于这样的夜,抬手轻轻盖上半边的眼,那里感觉不到寒冷。几个侧身,他翻墙跃入宫中,轻弹之间没发出丝毫声响,完美的融入了夜色之中。   “公子!”   “她去‘归心’了?”易寒莫闭着眼靠在座椅上,没有半点的责备。   “是!”   “也好,待在宫里怕是也不得安宁,那里就她一人?”   “回来的路上已经告知冷月了,此时应该在路上了吧。公子接下来打算如何?”   “哼!那女人既然如此想做我的妃,那我便成全她!你继续盯着那老狐狸,不怕他露不出尾巴!”易寒莫的唇角勾起了残忍的笑。   由于太子纳妃,另外三国分别派遣使臣前来贺喜。   北落国使臣进谏——“北落国乌尔奥叩见东境皇上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千岁!臣奉北帝之命献上我北落国珍宝——千年寒莲,此莲可解百毒,无毒亦可延年,最罕见之处在于,此莲可保容颜,我国历代先帝身边都放有一支寒莲,至今容颜依旧!还望皇上、太子喜欢!”说着打开手中的锦盒,顿时寒气外泄,殿堂之中竟瞬间降温,那朵寒莲晶莹剔透,好似冰雕一般,确实是人间极品!   “哈哈哈!北帝真是有心了!使臣回去替朕谢过北帝!”皇上慈眉善目,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大殿之中。   西凉国使臣进谏——“臣乃西凉内阁学士郭傅!东境王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千岁!我王此次听闻太子纳妃,特命臣献上凉山红玉环一对!”掀开侍从手中托着的遮布,红芒一现后很快又钻入玉环之内,玉环通体血红,透过阳光可以看到玉石里的纹理犹如千万血脉,贯穿相同。玉环有大小两枚,子环恰好可以扣入母环,可谓巧拙天工!   “另外,我王素闻东境太子对毒钟爱有加,西凉边郊一代地形诡异,环境险恶却是生活着不少毒物,在此献上西凉赤蛙,望殿下笑纳。”郭傅从宽袖中取出一个精巧的木匣,递与一旁的侍从,他眼神通彻丝毫不畏惧于易寒莫双目射来的寒芒,并不像区区学士之位这般简单。易寒莫冷笑一下道:“好!呈上来给本宫瞧瞧!”   侍从有些害怕,端着托盘的手不住的颤抖,这可是剧毒之物啊,他还不想那么早就去天上报道!颤颤巍巍的来至太子面前,双手奉上。   第六十八章 使臣   侍从有些害怕,端着托盘的手不住的颤抖,这可是剧毒之物啊,他还不想那么早就去天上报道!颤颤巍巍的来至太子面前,双手奉上。   易寒莫伸手拿过那个木匣,就要打开……   “莫儿!”皇上低呼一声,双眼间透着担心。易寒莫的手顿了顿,继续贴向木匣,轻轻推开,那赤蛙在感受到光亮的同时,双腿一蹬就向正座上的皇帝跳去,所有人都停止了呼吸,惊恐的睁大了眼。皇上看着那只如同岩浆般赤红的蛙向自己跃来,心中亦是慌乱无章,但他毕竟是君王,怎可在各国使臣面前表露,微微皱眉却仍显镇定。   就在众人以为赤蛙定会跳至皇帝身上之时,易寒莫却已一把将它捉入掌内,邪肆的一笑,“小东西真调皮呢!”将它重新放回木匣之内,他深深地看着那个西凉使臣道:“本宫甚是喜欢这蛙!”   郭傅由刚才的惊异中回过神来,对着太子稍一欠身,“殿下好功力!郭傅佩服!”这次的东境没有白来,太子殿下的功力深不可测,居然可以徒手捉拿那至毒之蛙,想当初自己带领手下捉捕此蛙之时,都是特别戴上了防罩,就是这样还是牺牲了三名手下,赤蛙体表的粘液带有奇毒,无需伤口便可渗透体表,使人当场毙命!如今这位太子居然这般徒手将蛙捉住,岂不叫他咋舌!   众人纷纷长出了一口气,他们虽不如郭傅如此了解此蛙之毒,却也明白此乃剧毒之物,若不是太子截下,恐怕今日这里要遭血光之灾了!   小太监定下神来,扯声喊道:南灵国使臣进谏——当两人来至大殿,皇帝和太子均是一愣,却都隐藏的很好,不露一丝声色。“南灵使臣萧穆遥、高子潺叩见东境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千岁!”萧穆遥仍是器宇不凡,温文尔雅。而高子潺的笑容还是亦正亦邪,在看易寒莫时,眼中却是见到了怨怒!那眉宇间的笑意透着一腔的怒火,让他的俊容看着有些不奕。   “南灵王特遣我兄弟二人献上南灵宝珠‘孔雀之目’还望皇上喜欢。”淡言间萧穆遥已揭开玉盒顶盖,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惊艳,鸡蛋大小的宝珠泛着朦胧的青光,倘若仔细观察便可发现那光泽不时的变化着,由青转蓝、再由蓝为紫,期间流光溢彩,美轮美奂!萧穆遥满意的将殿上之人欣赏的目光尽收眼底,淡淡开口,“孔雀之目乃是一颗夜光石,若是夜里拿出,更胜雨后长虹!”他合上顶盖,将之隔入匣内。还欲开口,却闻高子潺长笑一声。   “哈哈哈哈!今日殿下纳妃,子潺与殿下也算有几面之缘,今日各国使臣争锋赠予殿下贺礼,那子潺就送份薄礼给皇妃娘娘!”衣袖内落下一柄雪白的短剑,高子潺双手托起高过于首,“此乃我南灵雪瓷御剑!如今子潺便赠予太子的爱妃,还请殿下允我亲手奉上!”高子潺抵着头,萧穆遥与易寒莫都见不着他的表情。   萧穆遥在惊讶之中带着不舍,没想到子潺竟将雪瓷御剑相赠于她,他竟是如此爱着那个女子吗?易寒莫瞧着双手奉剑高举过头的高子潺,哼!他至今还对涵月念念不忘吗?轻笑一声,“好!那就有劳子潺兄亲手奉剑了!”   高子潺抬起脚,大步向前迈去,走至易寒莫面前,方收手放低,压着嗓子道:“此剑乃是赠予殿下心爱之人!”易寒莫没有犹豫,亦是双手接剑,对着高子潺邪邪一笑道:“一定!”两人目光相交间,仿佛是电闪雷鸣一般,一个阴冷凄厉,一个放荡却邪肆!   Ps:非常感谢大家的鼎力支持,濒吟一定会更加努力的码文文~我开了一个此书的群,QQ:46191624,名叫《皇妃驾到-小疯兔》,想要讨论文文什么的就跳进去吧~哈哈!   第六十九章 侧妃   晚上,太子需携新妃与三国使臣共庆盛典。宫女们小心翼翼的为易寒莫穿上艳红的锦袍,看着这身鲜亮的袍子,易寒莫心中的怒火被生生燃起,他的涵月亦没有得到这般的大礼婚宴,而如今自己却要和别的女子……思及至此更是懊悔,心头犹如万蚁啃噬一般。一把扯下身上的喜袍,重重的甩在地上,吓得一边的宫女齐齐跪倒在地,大气不敢一出。   “拿条深色的袍子过来!”他抑制住胸口的不顺,低声吩咐道。没过多久,一排宫女就取来一些深色衣衫,随意挑了一条丝缎黑色的长袍穿在身上。其实易寒莫很少会选择黑色的衣服,大多都是以浅色为主,可今天他就是想穿黑色,没来由的想穿!   另一边,程雪卿被宫女们伺候着净身、穿衣、梳发、画脸,一袭红衣的她少了平日的憔弱,两颊的桃红看上去饶是娇媚。一个宫女瞧着不由叹道:“娘娘,您好美啊!”程雪卿掩嘴轻笑,女人都是喜欢被人赞美的,她也不例外。一手搭着身边的宫女,缓缓向莫桦宫走去,见到易寒莫一身黑衣,脸上的笑容不禁僵了一下,但很快藏好。   殿内灯火辉煌,使臣们早已入座与东境大臣们相互吹赞。殿外,易寒莫跨步就往里走,见他没有意思要搂住自己,程雪卿心里轻叹一声,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殿内之人见太子和皇妃进来,纷纷站起身来恭迎。瞧见太子一身黑衣坐上主座,大臣们心里都是一阵诧异却也不敢言表。易寒莫粗略的撇过殿堂两侧坐案上的使臣还有臣子们,缓缓开口:“好了,各使臣远道而来,本宫先敬各位一杯!”说完举杯一饮而尽,对着众臣扬了扬空杯道:“各位大臣都随意吧!”说完便靠向椅背,开始欣赏殿下的歌舞。   大臣们个个面露难色,太子还没有正式宣封侧妃,看他的样子好像都忘了此事,这该如何是好啊!   这时,高子潺往自己的杯里斟上酒,站起身来,面色已然有些泛红。他咧嘴一笑,“殿下——子潺敬你一杯!”说着一仰头。低头再次斟满,对着程雪卿道:“想必这位便是太子新纳的侧妃吧,呵,真是美若天仙呐,娘娘,子潺也敬你——”说着又一饮而尽。程雪卿保持着微笑,兰指举杯,“雪卿多谢使臣大人美赞!”   “殿下!时辰不早了,还请殿下册封侧妃!”终于是忍不住了,张金耀拱手谏言道。易寒莫懒懒的撇了他一眼,悠闲地喝下一杯酒,“恩——本宫……这就…册封,册封程雪卿为皇妃,封号雪妃!”他始终柔柔的声音好似醉酒了一般,这些本该隆重的册封宣旨如今只像是酒后的玩笑话一般。程雪卿并不在意,太子可以如此,她已经万般的开心了,于是轻跪于地,双手摆于侧腰,对着易寒莫行礼道:“臣妾叩谢殿下!”   易寒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角轻撇下面的群臣,最后扫过高子潺的醉容落在程雪卿脸上,抬起食指托住程雪卿娇容粉玉的小脸,双眸看似懒散却是透着嘲讽。起身一把将她从地上抱起,向殿下走去。   程雪卿此时早已没了思绪,从来没敢奢望太子能够这般待她,就算是对着朝臣的戏码,她都不曾妄想过。被这个男人抱在怀中的那刻,她几乎是要掘出泪来,在那一瞬间,她想,如果可以永远被他这般抱着,就是死也甘愿了!   一路来至莫桦宫,踢开宫门向里走去,易寒莫斜眼瞧着手上的人,“你想在本宫怀中赖到何时?”俊颜收起了嘴角那抹轻笑,微微下沉,说不出的阴冷傲然。程雪卿心里被什么撞了一下,这么快就到了吗?她是多么希望这段路可以再漫长一些!乖乖起身退至一旁,低下了头。   第七十章 漫长夜   黑暗的殿堂内没有点上烛火,只有微弱的月光照在殿门外一角,稍稍有些反射进来。易寒莫踱步走到床榻前坐下,拉开缠腰的衣带,黑绸顺势垂下,露出他矫健的胸膛。玩弄着手中的衣带,眼珠轻撇站在门边的程雪卿,“过来!”声音不响,但在这空荡荡的殿堂中却显得格外清明,好似从四面八方款款传来。程雪卿低头来到他的身边,立在一旁。   “过来。”还是这样一句话,却让程雪卿的心急跳起来,走到他的面前缓缓跪在那人脚旁。屋里太黑根本看不清对方的五官,易寒莫轻笑,缠着衣带的手骤然捏住了她的脸颊,指甲点点嵌入肉中,“疼吗?”他嗤笑,没待程雪卿回答又道:“疼,是你应得的,以后会更疼!你千方百计的……不就是为了今天,如今怎倒装起矜持了?”他向后一躺,倒在塌上冷冷道:“伺候本宫!”   程雪卿全身一颤,再如何她也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处子,想到一会儿就要……不禁的双颊发烫。深呼了口气,她解开身前的衣襟,退下外衫,正想向前迈步,却听到易寒莫的声音冷冷传来,“接着脱!”   程雪卿一阵羞意涌上心头,他看得见自己的模样吗?收回刚迈开的脚,她将层层衣衫褪尽,滑至脚踝,双手抱胸,感到寒意渗透进皮肤里头,才抬脚向床榻走去。   腰间被一股力量拉扯过去,自己已平躺在他的玉塌之上,身子则是紧紧被他压在底下,心中的羞意如潮水般涌来,紧张的侧过头不去面对。易寒莫单手顶在塌上撑着脑袋,玩味的瞧着身下的人,“你说……你喜欢本宫?”声音好似毒盅一般,他犹如寒冰的手渐渐滑至她的小腹,惊得她不住的颤抖,指尖在那肚脐下方肆意游走,“喜欢……便要付出代价!”话音一戾,程雪卿顿感小腹处一凉,接着是钻心的刺痛袭来,忍不住尖叫出声。易寒莫迅速的封住她的哑穴,一个转身翻至一边,拎起程雪卿将她倒翻过身。程雪卿伸手摸向腹部,有些粘稠,更是如刀割一般,痛的她直冒冷汗。   易寒莫随意的将她掰过身来,往腹上的伤口撒上一片粉末,痛的她咬牙,却发不出半点声响。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轻轻为她擦掉额头的汗水,来回抚摸着她被泪浸湿的脸颊,手移到颈边,向里一摁,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由颈间漫入,她竟疼的蜷缩起来,连呼吸都好似利刃一般,倒在塌上一阵阵的痉挛。   “很疼吧!那是盅虫,本宫给你下的是情盅,一旦念起心爱之人,盅虫便会啃噬你的经脉,让人痛不欲生。所以,你若是爱着本宫,这便是代价!不是日夜都想着要替本宫诞下子嗣吗?现在给你一次机会,这就来服侍本宫吧!”易寒莫说的轻巧,而她哪还有力气去服侍于他,那钻心刺骨的痛从身体的每个角落弥漫开来,好似凌迟一般,终于再也忍受不住这样的折磨,侧身昏了过去。   正于盛典内的高子潺在易寒莫走后,便悄悄离开了,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想见李涵月一面,他不知道涵月如今怎样了,易寒莫居然纳了新妃。而这一整日中,他在皇宫到处参观也没有瞧见李涵月的身影。经过巧妙的询问得知太子妃的住处,于是便悄悄潜进了月薇宫。   月薇宫的主房内一片漆黑,他窜身跃入屋内,床榻上空空的,这里没有人。小心跳上屋顶,一处一处的解开顶瓦,都没有发现李涵月,看来涵月确实不在这里。正准备飞身离开,一个黑色的身影向他袭来,“你是何人?”说话的正是易寒莫。   高子潺避开他的几次攻击,两人在屋顶上过起招来,高子潺的武功本就在易寒莫之下,如今又不能露出原本的招式,更是节节后退。易寒莫一个飞身上前扑面一掌,眼看是要击中,忽然从殿外的树丛中飞出一枚暗标,速度之快显然用上了高深的内力,无奈易寒莫只得收掌侧身避开,这个空挡却恰好叫高子潺可以顺利逃脱。   易寒莫站在月薇宫顶,望着那人逃离的方向,紧紧锁住了眉头。   第七十一章 思爱   次日,送走了三国的使臣,冷风密入莫桦宫内。   “昨夜盛典结束后,我便一直尾随郭傅,他整晚都同一干随从赏花观湖,在湖边的清庭内坐了好一会儿才回客房去的,我在屋外等了一个多时辰也没见他出来,就赶往湖边清庭查探情况。此人相当狡猾,表面不露半点端倪,但是在清庭的石桌之上我发现有一些尚未干透的水迹,想必原先上面定是写了什么的!”冷风暗暗懊恼自己上了郭傅的当,若不随他回去,定是能够见到朝中那个奸细,还可知晓他们之间正在密谋何事,只是世上哪有后悔药可吃呢。   “你也不必自责,他若真让你见到了,那定不是真实的消息。还有,我昨晚在月薇宫与一蒙面人交手,那人倒是武艺平平,但是背地里有一高手出手相救,此人功力深厚,看似并不在你我之下。他们出现在那里的话……冷风,立马赶去‘归心’,我担心涵月会有危险!”易寒莫一想到这,心中的那份不安又加重了一份。   ————境偿宫内————   皇上撤掉了一干人等,看向身边的宫女,“怎么样?”   “奴婢回禀皇上,今早奴婢前去莫桦宫,太子殿下已经离开,雪妃娘娘还躺在塌上,奴婢轻翻锦被,发现塌上留有初红。”   “呵呵,好!你下去吧!”皇上面目舒展,看来很是满意。   “是,奴婢告退!”   皇上摸了摸鼻梁,闭着眼,眼珠却是转个不停。他有些怀疑,莫儿当真会这般乖巧的顺了他的心?但是刚才又听闻塌上确有初红!眼前忽然闪过一道精芒,哼,一月之后便可知道他的儿子到底在耍什么手段!   ————宫门之外————   两匹骏马飞驰而过,人们瞧不见马背上的人,只觉一阵疾风而过,扬起片地尘土。   “子潺,你就非要那个女人嘛?”萧穆遥驾马紧紧随着前面的人。   “大哥!你也听瑞王说了,涵月定是因为纳妃之事才会离开皇宫的。之前,我以为她在宫中是幸福的,这样我便放她幸福。但是如今,那易寒莫却另纳新妃,涵月不似平常女子,定是不得已才会离宫而去!”高子潺奋力挥着马鞭,眼神里满是决绝!   萧穆遥渐渐降下马儿的速度,望着那个远去的身影,“哎——子潺!若是你想要的,不管多难,大哥定是会满足与你!”   高子潺一路疾驰,片刻不曾停留,不到一日便来到了那片樟树林。弃马而下,他飞奔于茂密的林间,衣衫已有些划破,但却阻止不住他的脚步,心中的那股思念随着他与李涵月距离的靠近直涨狂升。当日随萧穆遥离开京城,他是多么希望可以再见李涵月一面,只是连连的回首,留下的仅仅是一遍又一遍的失望与心痛。回到南灵国,他便整日将自己关在房里酗酒,喝了睡,睡醒了再喝。自己为何醉不了呢?无论喝了多少,脑袋却从不模糊,仍清晰地记得涵月在牢中对他说的一字一句。后来,时间久了,也就明白了,爱着她,便让她幸福。只要她幸福就够了!但是半年之后,父皇竟收到了东境太子纳妃的消息。高子潺惊恐不安,太子再纳新妃,那么涵月呢?易寒莫难道已经不爱她了?那她要如何面对如今的处境呢?在惶恐之际,竟冒出一丝侥幸的愉悦,自己又可以见到她了!然而当他得知李涵月离宫的消息时,心中的怒火便燃尽了一切,她定是不开心,所以他要带着她离开!!一定!!!   第七十二章 重见佳人   这里的景色比起他与萧穆遥寻到的清地更显春意,明明是冬季,这里却不受半点影响。但是高子潺没有时间欣赏美景,更没那个心情。一路狂奔,在隐约瞧见那个身影时不觉的慢慢放慢了脚步。她仍然那样美丽,美的脱尘。她仍然开怀的笑着,笑的清脆。木屋前那个纤细的身影,披散着一头亮眼的红发,正用水泼着马儿,小马甩动着脑袋溅起一片水珠,她欢笑着抬手连连遮面。阳光下的她显得更加耀眼,让高子潺几乎睁不开眼来,走至离她几米之外,高子潺轻唤出声,“涵月……”那声音竟是颤抖着的。   李涵月闻声转头望去,见到他满脸的尘土,青色的长袍还被划破了口子,那样子别说有多落魄!见他这副样子,李涵月张嘴大笑起来,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你……哈哈…你被人抢劫啦!哈哈!”瞧她笑的这般肆无忌惮,想来在这儿生活的还算开心,几步向前,伸手搂住了这个让他日思夜想的人儿。李涵月暮的僵住了,耳朵贴着他的胸口,那心脏跳得太过猛烈,她担心的想要抬头,却被高子潺更用力的双手环住,紧紧圈在怀中,“涵月……我…想你!”   李涵月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不明白高子潺突然间这般是发生了什么,这样突兀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还这般的……脑海中闪过易寒莫的面孔,李涵月顿时睁大了眼使劲的在他怀中扭动,终于挣脱出身。   “对不起,子潺,不要这样,我已经是有夫之妇了!”瞧着他眼中受伤的光芒,李涵月没法对着他生气。   “但是他纳新妃了!!他将你至于何处!!!”高子潺怒视着眼前之人,双目不知是怒火还是悲水。见他这般,李涵月叹了口气,转身将马牵到草堆旁,拍了拍身上的衣衫,“是我,是我让他这么做的!”拉着高子潺走进屋里,坐下给他倒了杯茶水。“他是东境国的太子,将来会成为皇帝,但是……我却不能为他…诞下子嗣。东境日后不能没了王,我亦不能这般自私。”   高子潺一口喝下杯中的茶水,又倒了一杯喝下,良久才问:“你……不难受?”   没有得到任何答复,但他却已明了。“既然难过,就不要待在这里了,我可以带你走,我们到南灵!涵月,我可以只要你一个皇妃!相信我,跟我走吧!”他有些激动地握住了李涵月的手。只是片刻就被她慌乱的抽回,李涵月摇着头笑道:“我和莫是相爱的,我答应一年之后便会回宫,又怎能跟你去南灵呢!”   “相爱?相爱的话,你为何独自住在这荒郊之外!相爱的话,他为何会新纳宠妃!若真是爱你,我定不在乎什么皇位子嗣,我会带你一同离开,过只有我俩的生活!他易寒莫既然割舍不下那些,就没有资格来爱你!涵月,我今日定要带你离开。”说完拉起她就往屋外走。李涵月挣不过,踉踉跄跄的被他拖着。   “高公子今日可不太怜香惜玉啊!”柔媚的声音传来,月娘已挡在他俩面前。   “月娘——”李涵月惊呼出声。   微一皱眉,高子潺惊异的瞧着挡在门前的月娘,没想到这摘月楼的老板竟是深藏不露啊!他与涵月在这坐了半天,居然未曾察觉到她的存在。对着月娘露出那张招牌笑容,“呵呵呵,月娘啊!好一个真人不露馅!那就别怪在下得罪了!”放开李涵月,高子潺袖中滑出一把短刀,反手一握向月娘扫去。   稍一侧头躲过那一刀,月娘甩手射出几枚暗标,另一只手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向高子潺挥去。用短刀挡住软剑,相互间击起阵阵的兵刃声,这时门被‘嘭’的踹翻在地,冷风寒目一瞪,举起背后的宽剑就向高子潺砍去,高子潺提力硬是用小小短刀抵住,却还是后退了一步。   李涵月看着这般情形,有些惊慌道:“别……别打了,大家都是朋友!快住手啊!”   两人同时不削一笑,又激战在一起,高子潺一击没有躲过,被冷风踢上重重的一脚,退至屋外,胸口一闷,从嘴角溢出一口淤血。   Ps:本书的群:QQ46191624   第七十三章 被劫   两人同时不削的一笑,又激战在一起,高子潺一击没有躲过,被冷风踢上重重的一脚,退至屋外,胸口一闷,从嘴角溢出一口淤血。   霎那间,从林间窜出十几个黑衣人,全都蒙着口鼻,一人上前扶住高子潺的身体,另外几人迅速向屋里冲来。他们一分为二,一半去迎战冷风与月娘,另一半黑衣人已经来到李涵月身边,毫不犹豫的对着她颈后一劈手,李涵月便双眼一翻昏了过去。来人也许没想到她不会武功,如此轻易就解决了,微楞片刻,一人扛起李涵月向外冲去,剩下的分散开,前去帮助同伴。   那人扛着李涵月冲到门外,见到高子潺与另外一名黑衣人,向他稍一低头。那人示意他们先走,自己跃入屋内与冷风纠缠起来。几个黑衣人相互间极为默契,留下两人与月娘交手,另外的一同往屋外撤去。月娘急切的向外追去,没走几步却被身后两人缠住,无法抽身。   屋内只剩冷风与后到的那个黑衣人,冷风紧握宽剑,全力劈出一击想要快些完战,涵月已被那些人劫走,他心中亦是万分的着急。只是他低估了对手的功力,那人手持长剑,稍一提力稳稳接下冷风那刀,并且还能另外出力,手腕轻转已将长剑改变方向,朝冷风刺去。冷风疾步后退,那人也持剑步步相逼,几步下来,冷风竟是赶不上他的速度,无奈只得腰身后仰,险险避开那剑。稳住脚步向一旁半侧下身,一柄宽剑已向前拦腰砍去,黑衣人双腿外分跃至空中,巧妙的避开冷风一剑又顺势举剑,占高处之利向冷风挥去,这招怕是闪躲不开,冷风奋力扭转身体,仍是被剑刃划破了手臂,身体一斜向一边倒去。在地上险险一个翻身,重新撑剑而起。可身后那黑衣人不再恋战,几个越步已消失在密林之中。   冷风低吼一声将宽剑狠狠的插入地面,单膝及地满眼的不甘!他竟让李涵月在自己眼前被人劫走,却又技不如人,实在无能为力!满心的愤愧,他不知该如何向自己交代,更没脸回去向易寒莫交代!月娘从远处向他跑来,跪在地上,“属下参见冷公子!属下无能,没能追上涵月,他们在京城向南的长丰镇失去了行踪。”   冷风缓缓起身,背过身道:“你先回摘月楼去,若有任务,我会通知你!”   “是!属下告退!”   冷风长吐一口气,吹响口哨,不一会儿一阵马蹄声来,他跃上马背,向皇宫方向赶去。   由于手臂受伤又没有处理,而后一路不停地奔驰来至皇宫,当他出现在易寒莫面前时,面色有些泛白,跪倒在地懊恼道:“冷风无能,没能保护好涵月,请公子责罚!”   易寒莫见他面无血色,嘴唇也有些干裂,身上已被汗水浸湿,左臂的伤口由于衣料是黑色的,不宜瞧见,却是早已干透黏在伤口处。一把扶起冷风,没说一句话,将他背在身后向太医院跑去。冷风没有挣扎,由着他这样背着,静静的闭上眼,过去亦是如此,不同的是现在他的心中不是满足而是充满了愧疚。   割开手臂处的衣料,易寒莫脱去他身上的黑衣,端来一盆清水,用棉布沾湿覆于他被黏在伤口处的衣料上,几次下来,衣料渐渐湿润,自然的脱落。伤口乍现,虽然不长却深得很,中间最深处隐约已能瞧见森森白骨。血已经流干又被汗水浸泡,伤口处微微有些泛白。易寒莫小心的为他擦掉伤口周围的污垢和汗渍,将冷风的手臂抬平,从身上取出一个瓷瓶,倒下一些白色的粉末盖在伤口处,接着取来一条纱布,一圈一圈的包扎着伤口,最后轻柔的打下一个结。   “好了,现在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易寒莫收起药物轻轻问着。   “我赶到‘归心‘时,冷月正与高子潺在屋内交手,随后便出现了十几个黑衣人,他们分配缜密,缠住我与冷月的同时劫走了涵月,之后我与一名黑衣人交手,此人无论身手还是内力均在我之上。冷风没能护住涵月……公子,我……”后面的话被易寒莫打断,“恩,我知道了,看来此人很可能就是我在皇宫遇上的那个……”   第七十四章 劫往南灵   易寒莫微眯双眼,“当时他亦是为了救高子潺,那他定是南灵国人!”   “这人既在宫内,会不会是萧穆遥?”冷风惊道。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南灵的大皇子相传并不会武艺,我们与之接触时也未曾察觉到,若真的是他,此人定是世外高手!不过也可能另有他人,为保护两位皇子而来也不足为奇。这人功力深厚,潜入皇宫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只是我没想到南灵竟有这等高手,而且听你描述,另外那些人似乎也非泛泛之辈!”易寒莫叹了口气,摇头道:“他们真会挑选时机,如今西凉内患蠢蠢欲动,东境毕要迎此一战,在这个时候出手,不知是他们的运气还是……看来今后要多加留意南灵了!”   “那么涵月……”   “我想高子潺应该不会伤害涵月,她的安全暂时可以放心。这样,我会遣人给他们送去书信,你就先将伤养好再说!”易寒莫拍了拍冷风的肩膀。   ————长丰镇以南的山崖边郊————   李涵月昏昏沉沉的感到头昏脑胀,颈后还泛酸的疼,身上也好似被人拆了骨头酸痛异常。想起昏迷前在小屋里,她紧张的睁大了眼,入目是飞速而过的山地。自己正面朝地伏在马背上,怪不到她腹部被震得酸疼。微微抬首想要翻个身,谁知马儿已被人勒住缰绳停下了脚步,胳膊被人抓着提起,稳稳坐上马背,靠入一个硬朗的胸膛。李涵月骤然回头,是高子潺一脸无害的笑容,“涵月醒了?这里山路崎岖,在马背上可不能乱动哦!”   皱了皱眉,侧身向另一边瞧去,天…天呐!心砰砰的乱跳起来,马蹄边仅仅相差不足半米的距离便是瞧不到底的断崖,崖边郁郁葱葱生长着野花杂草,峭壁下生起袅袅的青烟,应该是山林间的雾气吧。景色虽是绝丽脱尘,但只要偷瞄一眼那冷峻不禁又深不见底的断崖,心中的那股恐惧就由然而生。闭上眼,向前看去,“高…高子潺,你要带我去哪里?”手却紧紧抓牢了他的小臂。   一夹马腹,缰绳轻甩,马儿再次向前驰去。他将李涵月圈在臂内,紧紧扣住,这样可以使她稍安心一些。“我们去南灵!那里很美,比东境美多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可是我不能!我还要回去见莫,还有…冷风呢?他怎么样了?”一想到那一大群的黑衣人突然出现,冷风可以对付那么多人吗?   高子潺用下巴扣住她的头顶,轻叹一声,“别担心,他们都没事!”   听到这样的回答,李涵月舒了一口气,神色却仍显担忧,“子潺……我知道你待我好,只是我真的不能跟你走,我答应莫一年后会回宫的,你……还是放我回去吧!”李涵月知道高子潺对自己的感情,但是她不能回应,她承诺过会永远待在莫的身边,永不离开。   身后的人没有作声,但她却感到头顶传来的颤栗。算了,还是等走过这段险峻的山路后再想办法离开吧!这一生,她若已欠了他的,她愿以来生相还。但是今生,为了她爱的那个男人,注定了她会伤他、负他!轻轻地向后靠去,心里默默道:对不起…子潺!   第七十五章 路至高府   李涵月与高子潺等人一路朝南而去,驰过长丰镇外的山崖来到临水县已经是夜里戌时。软软的靠在高子潺身上,一日的颠沛早已磨尽了她半路逃离的念头。他们在一处府宅前停下,高子潺抱起李涵月一同跃下马来,原本跟在一旁的几个黑衣人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与高子潺来到大宅门前,上面写着大大的两个字——高府!这是他的府宅吗?可这里尚处于东境,他竟在东境有如此大的家宅,真是有钱的富二代啊!   高子潺轻轻叩门,不久府门开启,一个灰发老人见到他们二人,对着高子潺眉目一展,笑道:“啊!是公子回来了!”说着将府门推至最大。高子潺牵着李涵月的手带她入府,一进门就瞧见一排的丫鬟、奴才在那候着。他吩咐一个丫鬟道:“带涵月姑娘去南阁休息,再替她准备些吃的。”那丫鬟恭敬的应了一声,便对着李涵月有礼道:“涵月姑娘,奴婢叫槿儿,槿儿这便带涵月姑娘去南阁休息。”   随着槿儿一路向里,途中处处是檀木雕窗,间隔甚紧。走过一处圆形拱门,可以看到两边的院落,满园的红梅傲然胜放。对啊!此时正逢深冬,在‘归心’待的久了,都不记得外边是什么时节了!绕过梅园,又进入府内,这里相比之前的门落要宽敞许多,但仍是深漆檀木的,到处都充满了檀香之气。槿儿停在一处拱形圆门口,轻轻推开房门,对着李涵月颔首道:“涵月姑娘,南阁到了,一会儿槿儿会拿来茶点,不知涵月姑娘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   “恩……我想要沐浴。”奔走了一天,已是满身的尘土了,此刻的她,只想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   “好,请姑娘稍等片刻,槿儿这就吩咐下去,那么槿儿就先行告退了!”说着退步至两米开外,方才侧身离开。   好有规矩的丫鬟,甚至比起皇宫里的还要更胜一筹!高子潺的家丁看来被教导的有模有样呢。踏入南阁内,里面早已点上了烛火,每进一个偏房就是一道檀木拱门,两边还有紫纱垂帘,阁内的布置也是形而有序,以淡紫色为主,一看便是女子的闺房。李涵月走至前厅,倚窗而坐,木质的圆桌内镶嵌着一块圆盘大小的翠玉,抚上去有些冰凉。轻启雕花木窗,外面竟是刚才路过的梅园,一阵寒风吹过,飘起淡淡的梅花清香,其间还夹杂着檀木的香味。   正浸弥于这夜色间的梅园,一行丫鬟已搬着巨大的木桶来到偏厅,槿儿来至李涵月身旁轻唤道:“涵月姑娘,热水已经备好,还请姑娘前去更衣。这天寒气凉,槿儿还是先将窗户关上的好,免得姑娘沐浴时受到风寒就不好了!”李涵月微微一笑,向偏厅走去。她不习惯陌生人伺候沐浴,遣走了所有的丫鬟,径自退下衣衫。跨入水中,一下子便暖到了心头,原来身体早已凉透了,竟都没了知觉,浸入热水里才顿而发现。水面上漂浮着厚厚的一层花瓣,心形的乳白色,根部隐隐的有些泛青,不知是什么花,但是这味道确是道不明的清甜。   洗去了一身的疲惫,李涵月换上丫鬟们事先准备好的棉衣,素白色的薄棉,软软的,再披上一条锦缎的白袍,确实比之前要保暖许多,看来子潺表面看来纨绔放荡,内心却是细如发丝。伸手拿起床边食盘里的一块糕点,小巧而精致,轻咬一口,是浓浓的梅花香味,玉一般的饼皮配上粉色的梅花馅,这才称得上色、香、味俱全!   吃完糕点,喝过浓茶,李涵月扑倒在紫纱蔓帘的木塌上,塌上垫了一层厚厚的棉絮,躺上去又软有暖,真好!这般舒适的环境下,不须多时便沉沉的睡下了!   第七十六章 失败的调虎离山   一觉醒来,烛火已经燃尽。透过纱蔓可以感受到屋里一室的明亮。李涵月穿好棉衣,披上外袍,推开房门。槿儿正立在一边,见她出来,颔首行礼道:“姑娘您起了,槿儿这就为您准备梳洗。”被几个丫鬟忙里忙外的折腾了半天,正要为她盘起发髻,李涵月阻止道:“天气冷,头发披下就好!”丫鬟们应了一声后便不再说话。   随槿儿离开南阁来到昨晚的前堂,高子潺仍旧是一身的青衣,当然已经不是昨日的那件。见李涵月出来,眯起眼朝她笑道:“涵月还是着白色最好看!快来用过早膳,我们一会儿还要赶路。”   李涵月应声坐下,抓起一块糕点往嘴里送着,“又要走了?”   “那是自然,涵月忘记我们是要回南灵的吗?”高子潺也不恼,抿过一口茶淡然道。   李涵月不再做声,自顾自的吃着点心,心里却是想着要如何逃脱。她将最后一块糕点塞入嘴中,起身含糊道:“我去梅园看看花,一个人就好!”说着转身跑开了,向后望了望,感觉身后确实没有人跟来,才渐渐放慢了脚步。   梅园很大,李涵月凭借昨晚的记忆寻到了隔于南阁与前堂的那处地方,想着途中的几处拐角,她沿着梅园的一边向北面走去。前方出现两条岔路,李涵月一边判断着,一边抬手折下一支红梅,向两边瞧了几眼,发现并未有人,才迅速的向左边跑去。果然,没走几步就不再有梅花出现,靠着墙向前挪步,远远可以看到昨晚进来时的府门。可是一旁就站着昨日开门的那个老人和另一个年轻男子。看来不太容易出去呢,正在这时,前堂内走来一个丫鬟,对着那灰发老人说了什么,两人便一同向里走去,只剩那年轻男子一人在那。李涵月靠着墙有些犹豫,是硬着头皮跑出去呢?还是……终于,她迈起轻快地步子向那里走去。   来到门口,李涵月故作疑惑道:“这外边是哪里?也属于高府吗?”那年轻男子微微低头,恭敬道:“回涵月姑娘!外面是临水县的安庆街,并非高府的范围。”在他回话的同时,李涵月背靠着府门,摸到中间那条粗粗的门缝,小心的摘下几片梅花塞入其中,又搓下了一点落在门边。听那年轻男子说完,假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向来时的方向退了回去。   刚跑几步,就听闻有人在唤她的名字,想来应该要出发了,随手又在几颗树上折下两枝梅花,绕过那些丫鬟向南阁的方向跑去。其实梅园的每一处地方都非常相似,李涵月转着发现自己迷路了,也觉得不安,那些喊声由远而近。忽瞧见一颗梅树后的窗落是圆形的,她攀上去用力一推,开了!将折来的梅花藏在衣袍内,检查了一下墙外有没有掉落的花瓣,两手抓住窗户,腿一蹬却还没能进去。现在也不是顾及形象的时候了,趴着脚在墙上一通乱蹬后终于翻了进去,当时的情形要是有人看见,定觉得像是蛤蟆爬树一般滑稽!   翻进屋内,赶紧将窗户牢牢关好。她躲在屋里侧耳听着梅园里的喊声渐渐的接近,心也随着砰砰的乱跳。这时另一个声音传来,是那个老伯的吗?有些像,“不要找了,涵月姑娘逃出府宅了,回去换了衣服都上外面找去!”   哈哈,这消息传到李涵月的耳里,可真把她乐坏了!他们一定发现府门口的花瓣,以为她逃出府了,现在只要等到再晚一些,待他们全部出去了,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走!心里暗暗佩服自己的妙计,走到南阁的门口,将耳朵贴在门边听着外面的情况。咦?好像有脚步声向这里走来,不会是要进来吧!李涵月赶紧跳开想要找地方躲藏起来,但是门却先一步打开了,高子潺冷着脸见她在屋里一跃,调笑道:“涵月这是在跳什么呢?”   李涵月的身子一僵,缓慢的转过身来,干笑了两声道:“没!我的腿有些抽筋,跳跳,呵呵,跳跳!”说着又原地蹦了一下,谁知太过紧张,落地时没有站稳,右脚一歪真的扭到了!   第七十七章 途程   李涵月的身子一僵,缓慢的转过身来,干笑了两声道:“没!我的腿有些抽筋,跳跳,呵呵,跳跳!”说着又原地蹦了一下,谁知太过紧张,落地时没有站稳,右脚一歪真的扭到了!她吃疼的坐倒在地,龇牙咧嘴的抱住脚踝。但是这一弯腰却更是要命,刚才藏在衣内的梅花树枝扎得她胸口一痛,气急败坏的抓出那些树枝狠狠的朝一旁摔去,嘴里不停念着,“痛死我了,臭花,生这么硬的树枝!!”高子潺有些好笑的看着她使出一连串搞笑的动作,撇撇嘴道:“涵月啊,脚伤的如何啦?”   一听这口气就知道他以为是假的!李涵月狠狠的给了他一个超级大白眼,“真的扭到了!就刚才!”见她倒也不似说谎,表情还有些抽搐。高子潺弯下身去替她脱去长靴,拉开里袜一看,真的肿起好大一块。打横将李涵月抱到床上,一边吩咐着那灰发老人,“快去拿伤药!”   被高子潺擦过伤药后,直接将她抱到外边的马车上,吩咐着车夫驾马。李涵月最终还是没能逃脱。看着高子潺那张惯有的笑脸,她就来气,不但没有逃掉还伤到了脚,自己怎就这么倒霉啊!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怎么突然之间就发现自己是躲在了南阁呢?偷偷瞄了高子潺一眼,李涵月开口道:“喂!你是怎么发现……我在那里的?”   高子潺笑的更深了,大手一伸,揉乱了她的卷发,“嘿嘿,因为涵月是只小野猫,还是只……脏兮兮的小野猫!”打开他放肆的大手,李涵月撇过头,闷哼道:“切,莫名其妙!”   不理会李涵月的臭脸,高子潺放声道:“哎——我那南阁外面雪白的粉墙又要找人刷了!”   听他这么一说,李涵月心想定是外墙上留下了自己的脚印,转念又想起自己爬进窗时在那上面扑腾了好几下,不知那墙上是什么状况呢!想到这里,脸刷的红了,更是不敢转过头来。   因为扭伤了脚,进进出出都不方便,原先是高子潺抱着她去吃饭,再把她抱上车,但是两次下来,李涵月便抵死也不愿这样。如今他们离城镇是越来越远了,来至最后的一家客栈,高子潺在车上备足了干粮,便开始了一段漫长的荒地之程。   李涵月的脚已经痊愈了,可是却没有告知高子潺,她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只是这一路为何越走越荒凉,连一些帐篷搭的茶水铺都瞧不见了,“呃……子潺,南灵很…原始吗?”   “恩?哦,涵月是说南灵的景色很美吧!恩,南灵可以说是四国中最美的国家,那里大半的时间属于春夏,冬季只有短短十五日的时间。南灵还有一个美称叫‘花开不谢,叶落无黄在南灵’。高子潺说到南灵时,总是双目如星,像是可以射出光芒一般。是啊!谁不爱自己的国家呢,更何况他还是南灵的皇子。‘花开不谢,叶落无黄’,那么这个国家定是如同仙境一般美丽吧,她竟然有些想要去看看那里!一下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不禁懊悔自己怎么可以在此时动摇了呢!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天色又暗了下来,高子潺决定今夜不再赶路,找一处遮雨的地方停下,“今夜看这天色,怕是要下暴雨了,这样不便赶路,我们就此歇下,待雨过之后再行赶路。”果不其然,半个时辰过后,风起云行,乌云密布,积的厚厚一层,一道银色的闪电从那黑暗深处直泻而下,夜空下顿时散开一道枝节。不久后,通天的雷鸣轰然而起,震得大地也仿若轻颤。李涵月吓得一颤,心跳砰然加速,‘啊’的一声捂住了耳朵。   第七十八章 雨夜(上)   李涵月吓得一颤,心跳砰然加速,‘啊’的一声捂住了耳朵。高子潺向她坐近了一些,伸手将她拉至自己胸前,用他那厚厚的棉袖裹住她的脑袋,另外一只手轻拍着李涵月的背部,一下又一下。嗅着高子潺身上浅浅的檀香味,就好像住在南阁那里一样,过去怎么没有发现过他身上的味道?就这般静静的任他抱着自己,虽然感到他的手非常冰凉,但是靠在他的胸前,感受着那颗跳动的心却是万分的火热。李涵月知道,自己本不该如此,这样只会造成子潺对自己的误会,可是她真的没有勇气独自面对这样的夜晚,能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哪怕是错误的,她也不舍得割舍。   心渐渐在这股暖意中平静下来,耳边是他有力的心跳声,熟悉又陌生。李涵月闭上眼滚落下一滴灼热的泪,心里反反复复念着,对不起……对不起。   忽然间,一道响雷劈下,大地都为之摇晃了。高子潺掀开车帘一看,而后猛然将李涵月拉起,“涵月!快走!”说完便抱起她从马车的窗口窜了出去。李涵月有些惊慌,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紧闭着眼随他冲出了车厢。   冰凉的雨水和刺骨的寒气顿时就席卷了全身,当她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一幕,唇齿竟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原来刚才的摇晃不是雷声震起的,而是……而是雷电劈中了他们车旁的大树,那树被一劈为二,一半正好砸在了车夫的身上。那车夫……已是没了一丝生机的被压在那仍旧燃着火的树干与马车之间。头上的血迹被大雨冲散,在马车周围形成了一片淡淡的血水并渐渐扩散。空气中弥漫起浅浅的血腥味,夹杂着焚树被雨水熄灭后那浓重的焦烟味。   李涵月忘了激打在身上的雨水,有些错愕的盯着眼前的一幕,直到一股力量带着她向前移动,“涵月!快!马车不能用了,但是幸好没有砸到马匹,我们快走!”比雨水还要冰冷的手掌握住她的,高子潺来到马边,割断了缰绳,抱起李涵月飞身上马。但因为大雨淋漓,外加刚才的意外,马儿怕也是受惊了,当两人坐上马背后,它便拼了命的向反方向奔跑。   高子潺一手抱住李涵月,一手紧紧牵扯着缰绳想扭转马头,却是怎么也抵不过倔强的马儿。他收紧抱住李涵月的手,双腿夹住马腹向左一顶,被强制改变方向的马儿愤怒的嘶鸣一声,后腿弯曲、前踢狠狠抬起,在空中胡乱蹬着。李涵月尖叫一声,眼看就要从高子潺身前翻越过去。无奈下,高子潺只得松开缰绳去缓住她后冲的身体,于是两人一同坠马而落,在泥地中一连翻滚了几米远才停了下来。   高子潺松开怀中紧紧抱住的李涵月,抚去她脸颊边的湿发紧张道:“涵月!涵月!没事吧?”李涵月睁开紧闭的双眼,雨水打湿了一切,眼前的男人满面的苍白,乌黑的湿发肆意披散着,雨水不断的冲刷着那张因担心而扭曲的俊脸。李涵月胸口一窒,眨着带水的眸子向他用力的点了点头。   两人从地上爬起,李涵月双腿一软就要向前跌去,好在被高子潺扶住。他背过身蹲在地上,“快上来,我背你。”青色的棉衣早已被雨水渗满,从衣摆处流出,此时面前那青色的背影看起来不再高大,她甚至看见他在微微的颤抖,犹豫着是否要给他更多的压力,李涵月迟迟站在一边,一动不动。高子潺疑惑的转头见她满面忧愁,忽然咧开嘴对她露齿一笑,“涵月,再不上来,我们真要在这淋一晚雨了!”不由分说的拉起她的手环在自己颈上,双手抓住她纤细的小腿,起身向前跑去。   第七十八章 雨夜(上)   李涵月吓得一颤,心跳砰然加速,‘啊’的一声捂住了耳朵。高子潺向她坐近了一些,伸手将她拉至自己胸前,用他那厚厚的棉袖裹住了李涵月的脑袋,另外一只手轻拍着她的背部,一下又一下。嗅着高子潺身上浅浅的檀香味,就好像住在南阁那里一样,过去怎么没有发现过他身上的味道?就这般静静的任他抱着自己,虽然感到他的手非常冰凉,但是靠在他的胸前,感受着那颗跳动的心却是万分的火热。李涵月知道,自己本不该如此,这样只会造成子潺对自己的误会,可是她真的没有勇气独自面对这样的夜晚,能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哪怕是错误的,她也不舍得割舍。   心渐渐在这股暖意中平静下来,耳边是他有力的心跳声,熟悉又陌生。李涵月闭上眼滚落下一滴灼热的泪,心里反反复复念着,对不起……对不起。   忽然间,一道响雷劈下,大地都为之摇晃了。高子潺掀开车帘一看,而后猛然将李涵月拉起,“涵月!快走!”说完便抱起她从马车的窗口窜了出去。李涵月有些惊慌,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紧闭着眼随他冲出了车厢。   冰凉的雨水和刺骨的寒气顿时就席卷了全身,当她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一幕,唇齿竟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原来刚才的摇晃不是雷声震起的,而是……而是雷电劈中了他们车旁的大树,那树被一劈为二,一半正好砸在了车夫的身上。那车夫……已是没了一丝生机的被压在那仍旧燃着火的树干与马车之间。头上的浓血被大雨冲散,在马车周围形成了一片淡淡的血水并渐渐扩散。空气中弥漫起浅浅的血腥味,夹杂着焚树被雨水熄灭后那股浓重的焦烟味。   李涵月忘了激打在身上的雨水,有些错愕的盯着眼前的一幕,直到一股力量带着她向前移动,“涵月!快!马车不能用了,但是幸好没有砸到马匹,我们快走!”比雨水还要冰冷的手掌握住她的,高子潺来到马边,割断了缰绳,抱起李涵月飞身上马。但因为大雨淋漓,外加刚才的意外,马儿怕也是受惊了,当两人坐上马背后,它便拼了命的向着反方向奔跑。   高子潺一手抱住李涵月,一手紧紧牵扯着缰绳想扭转马头,却是怎么也抵不过倔强的马儿。他收紧抱住李涵月的手,双腿夹住马腹向左一顶,被强制改变方向的马儿愤怒的嘶鸣一声,后腿弯曲、前踢狠狠抬起,在空中胡乱蹬着。李涵月尖叫一声,眼看就要从高子潺身前翻越过去。无奈下,高子潺只得松开缰绳去缓住她后冲的身体,于是两人一同坠马而落,在泥地中一连翻滚了几米远才停了下来。   高子潺松开怀中紧紧抱住的李涵月,抚去她脸颊边的湿发紧张道:“涵月!涵月!没事吧?”李涵月睁开紧闭的双眼,雨水打湿了一切,眼前的男人满面的苍白,乌黑的湿发肆意披散着,雨水不断的冲刷着那张因担心而扭曲的俊脸。李涵月胸口一窒,眨着带水的眸子向他用力的点了点头。   两人从地上爬起,李涵月双腿一软眼看就要向前跌去,好在被高子潺扶住。他背过身蹲在地上,“快上来,我背你。”青色的棉衣早已被雨水渗满,从衣摆处流出,此时面前那青色的背影看起来不再高大,她甚至看见他在微微的颤抖,犹豫着是否要给他更多的压力,李涵月迟迟站在一边,一动不动。高子潺疑惑的转头见她满面忧愁,忽然咧开嘴对她露齿一笑,“涵月,再不上来,我们真要在这淋一晚雨了!”不由分说的拉起她的手环在自己颈上,双手抓住她纤细的小腿,起身向前跑去。   第七十九章 雨夜(下)   李涵月紧紧抱住高子潺的颈项,将头埋进他绷紧的肩窝,仿佛那股檀香仍然存在。雨越下越大,让他几乎睁不开眼,好在雷声不再响了,高子潺跑入一旁的大树下稍作休息。将李涵月从背上放下,他靠在树干上喘着粗气,待呼吸平稳后再将袖口、衣摆的雨水一一拧干,他抹了一把脸,又可以看清眼前的世界了。   “来,我们接着走,大约还有几个时辰便可看到人家了!”高子潺背过身让李涵月上来。   “我可以自己走的,脚已经好了!”她实在不忍高子潺一人这样辛苦。   “我背着你走更快一些,再说涵月那么轻,就和背个包袱没什么两样,一点都不累!”笑了笑又硬是将李涵月背在身后。就这样跑一段、休息一阵,接着又跑,一个多时辰过后,雨渐渐的停止了。高子潺提了提身后的人,继续跑着。只是他的喘气声越发的沉重了,李涵月环住的那个身体也吓人的烫手,她惊呼一声:“子潺!你身子好烫,是不是生病了?”   高子潺摇了摇头,嘴角浅笑一下,并没有停下脚步。李涵月伸手摸过他的额头,被那火一般的灼热弹开,心中的慌乱顿时散开,扭动着想要跳下身来。   高子潺皱起眉头,似不悦于背上的人胡乱的扭动,“别动,涵……月…”话不曾说完,李涵月已经跳了下来,而他,眼皮缓缓垂下,整个人顿时失去了重心,倒在地上。   李涵月急忙蹲下,将他散乱在脸上的湿发拨至耳后,高子潺的脸如纸一般苍白,就连薄唇都没有一丝血色,额头和颈间都好似火烧一般灼热,青色的棉衣虽不再滴水,可仍旧湿湿的。现在究竟该如何是好!李涵月奋力的擦掉眼泪,平复着自己的心境。这里空旷荒凉的很,唯有找到人家才能给他修养疗病!想到这里,她费力拉起高子潺的一条手臂勾在自己颈后,一手抓住他腰间宽大的棉衣,硬是将这个高过自己许多的男人从地上架了起来,吃力的带着他向前慢慢移步,可是以她娇小的身体又怎拖得动一个男人呢!   费力的将高子潺架在身上向前挪了几步,累的不行又试着将他背在身后,可这般亦是不能前进。最后只能抓住他的两条手臂向前拖了一段,又累的倒在地上。此时的李涵月早已没了寒意,热的满头大汗。见他衣服穿得还算厚实,李涵月抓住高子潺的双手,不让他的脑袋碰到地面,像是拖货物一般的着他向前移动,这样的方式算是走得最久了!经过一番折腾,天空已渐渐转为浅青色,眼看是要天亮了。   这时远处传来马蹄的啼嗒声,李涵月心中一喜,赶紧放下高子潺向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跑去。远远的看见那马朝这里驰来,李涵月赶紧跳起用力挥舞着手臂,“啊——救命——救命啊!!!”马儿跑得太快根本来不及停下,马上的男人一双眼眸光射寒星,两眉浑如刷漆,见到那个狼狈的身影就要丧命于马蹄之下,他手拉缰绳一侧,身躯向下一凛,刷的将李涵月从地面提起,驾着马儿跑了好远才减下速度缓缓停下。   李涵月被吓得半死,大口的喘息着,但很快便想起了高子潺,抓住那人的衣襟急诉道:“快!!有人昏倒了,再不医治会死人的,大侠,求求你救救他吧!”   那人双眉一紧,瞪了她片刻,策马向她所指的方向跑去。高川本不该如此的,他奉命前去接应二皇子,可见到这个身上、脸上、发间都满是淤泥的瘦小身影用那双满含清泪的眼珠祈求他时,就本能的想去满足她。当他赶到高子潺身边,看到地上那个同样狼狈的人时,瞳孔瞬间紧缩,这人竟是二皇子!!!   高川疾速下马,抱起地上的人,转头怒视李涵月,“他怎会变成这般!!!”   李涵月摇着头急道:“他淋雨发烧了,要赶快治疗,你快带他去找大夫吧!”她的担心与着急不似伪装,高川深深看了她一眼,带着高子潺上马,转身飞驰而去。临走时他驾马喊道:“在这里等着,我会回来接你!”   第八十章 初来南灵   高川带着高子潺走后,李涵月便独自一人在这片荒地慢慢走着,天色越来越亮,很快太阳就高高升起,阳光温暖的照耀下来,射在她早已干透的衣裙上更加温暖了。原本想要转身向回走的,正好可以乘这个机会回到东境国,可是这片荒地实在是太大了,若是靠她步行过去,就算没有累死也是要饿死,现在她的肚子已经咕咕的响个不停。所以,李涵月决定还是先到达南灵,然后去寻辆马车,再吃一些东西,这样回去的可能性还会大一些!   李涵月走得双腿麻木、酸疼不已,肚子又时不时的唱着空城计,身体没有半点力气,浑身上下的淤泥被太阳晒干之后,有一些掉落在地,还有些依旧牢牢攀在她的身上。此时的李涵月满身黄色的尘土,整张脸更是蒙上了厚厚的灰泥,火红的卷发也被黄泥盖住,凌乱蓬垢的顶在头上,外加她瘦小的身体,活脱脱的就像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   当她看到眼前渐渐有了人影,那繁闹的市井小街,一个个做生意的店铺饭馆,李涵月像是在沙漠见到了绿洲一般,感动到想哭。她跌撞着来到一处包子铺前,瞧着老板打开大大的蒸笼盖子,冒出一股带着肉香味的热气,还有里边那一个个白花花、肉鼓鼓的大包子。她的喉咙不禁‘咕咚’吞咽了一下。老板是个八十高龄的老大爷,干瘦的身体却有着一张极为可亲的脸孔,见到店铺前那个瘦弱的小乞丐正一脸渴望的盯着他的包子,一双大眼睛乌黑闪亮,瞧着格外的水灵,便从蒸笼里拿出一个冒着热气的包子来到李涵月面前,呵呵一笑道:“孩子,饿了吧,这个拿着,快吃吧!”   李涵月只觉得自己盯着的那个包子像是长了翅膀,竟向自己飞了过来,直到听到有人对着她说话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失态,对着老大爷咧嘴一笑,伸手向自己身上一摸,天!!她身边没有银子啊!原本笑开的小嘴嘟了起来,小声道:“爷爷,我没有银子……”   那位大爷大声笑开,“孩子,不要钱,快吃吧!”李涵月早就饿坏了,听他这么说,心里一热,果然是‘人性本善’,她伸手要去抓那包子,手伸到包子边又停下了,这是自己的手吗?怎么会这么脏啊!于是有些不舍的收回手,将双手藏在身后,低下头对着那位大爷道:“爷爷…可以让我先洗洗手吗?”   那位大爷先是一愣,没想到小乞丐吃东西还会想要洗手的,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去给她打了一盆清水。李涵月对着水盆一照,里面的那个人当真是自己吗?难怪人家会拿她当做乞丐了。洗干净满脸的尘土和脏兮兮的双手,她拿起一旁的包子大口吃了起来。吃完后,走到大爷的面前道:“爷爷,谢谢你的包子,以后我一定会把银子还您的。请问爷爷知道附近有哪家店铺会去东境国做生意吗?”   老大爷见到洗干净面孔后的李涵月,眼前也是一亮,没想到这孩子竟长得这般的标志,又听她这么一问,心想许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遭到了打劫什么的吧,“最近怕是不会去了,以往这里多数的生意人都会去那边行商的,可是昨日朝廷通告,最近东境国怕有战事,所以近段时日啊,都不会再有人去那里了!”   李涵月满心的希望破灭了,这样岂不是回不去了?难道自己要在这里生活到东境的战事结束?什么!!战事?她心里一惊,东境要打仗了么?   第八十一章 寻个工作   李涵月离开了那家包子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既然不能跟着商家前去东境,那么她就只得先赚到钱,这样才能买下马匹,自己回去。可是她在这里能做什么呢?一个现代的医生,而这里是古代啊,没有现代化的医疗设备也没有现代的药物片剂,叫她怎么给人看病啊!一连去了好几家的餐馆客栈,想要混个服务员的差事,可掌柜的见她这般落魄又满身的尘土,都摇着脑袋不愿接受。   没有了刚开始的信心,肚子又开始不争气的响了起来。李涵月慢步在这个陌生的国度,不禁感到有些孤独。双眸忽然撇到了一个醒目的字眼,那是个‘聘’字,她睁大了眼便向那里跑去。原来是一家药铺,看似是着急需要一个小厮来抓药吧!她心里一个激动,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让她命不绝矣!   李涵月笑嘻嘻的跨入药铺,对着一个看似掌柜的中年男人道:“掌柜的是要请抓药的小厮吗?”   那人闻声抬头,见她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又衣衫脏乱,有些不悦,却也只是皱了皱眉,好声问道:“姑娘可懂得药材?”   李涵月肯定的点了点头。于是那人放下手中的毛笔,转身来到药柜前,抽出几个小抽屉,放在桌前,“姑娘可认得这几味药材?”   原来是要进行录用考试啊!李涵月看了一眼,自信满满的指着几个抽屉道:“这是当归、鹿茸、石斛、玉竹,这是白苓和五味子,嘻嘻,我说的可对?”没想到最后能够派上用处的,还是当时在皇宫的太医院里向陆师傅学习分辨药材。   掌柜满意的点了点头,再看李涵月的眼神已经不似之前,“没想到姑娘小小年纪竟已熟识药材,真是后生可畏啊!在下是这百辛堂的管事高铭洛,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哦,高管事,叫我涵月就可以了!”怎么姓高的人这么多的!李涵月纳闷的想着。   “涵月姑娘,这里正急需抓药的伙计,现在就由姑娘胜任了,每月五两银子的工钱,外包食宿,若是姑娘家住的近的话,也可回家吃住,这多余的三两银子自是加在这工钱上一并付给姑娘的。”   李涵月没有什么金钱的概念,对着那人一笑道:“我正好没有地方住,不用回家,每月五两的工钱便可。对了,高管事,我还想请问一下,在这里若想买一匹马需要多少银子?”   “恩,这马有优劣,若是好马的话,价值连城也是有的。”   “哦,不用那么好的,就普通的马,需要多少银子?”   “普通的马一般也就二两银子足以,涵月姑娘想要买马?”   “恩……高管事,不瞒您说,我急着要去东境,现在身上没有银子,恐怕这月做完,便是要赶回去的,所以您这聘人的告示还是留着,我……”李涵月觉得挺对不起他的,干完一月拿走银子便要离开。   “啊?哦!好,好!这告示我还是留着。那明日涵月姑娘就开始工作,现在我带姑娘先到住处去,那里还有药材的对价,需要姑娘牢记于心!”高管事看了一眼李涵月,带她向楼上走去。   ——————————————————————————————————————   “大皇子,今日堂里来了位姑娘,接下了抓药的差事,但是那位姑娘只做一月,且说是要前往东境国。您看……”高铭洛弯着腰恭敬的道。   “东境?她叫什么?”   “她说她叫涵月!”   “好……你先不要惊动她,将她留在堂里,我自有安排!”   “是,那属下告退了!”   第八十二章 兄弟情   萧穆遥回到殿中,坐在高子潺的床沿旁,伸手探向他饱满的宽额,依然灼热烫手。起身离开,片刻后再次出现,手中多了一条凉巾,折叠好后将它搁在高子潺的额头上。塌上的人微微一颤,密而长的睫毛轻轻的抖动着,嘴里发出低哑的呢喃,赫然是在喊着‘涵月’二字。   萧穆遥盯着他苍白的俊容,手紧紧捏握成拳,失去了原有的血色。他想到那日清晨,高川抱着子潺来到自己面前,他满面的湿泥积在脸庞已经干裂,露出里面那张如雪般死白的面容。束起的长发纠结在一起,身上的棉衣破烂不堪,表面的布料被风吹干,可里面隐隐仍是冰凉的潮湿。当他看到这般的子潺,真的怕了!那时,子潺除了微弱的喘息声证明他还活着以外,简直就像失了魂一般。   心神意乱的将子潺轻放于床上,为他解开那些冰冷的棉衣后,发现子潺的右背肩骨已经折断,背部一大块青紫色的淤血在他净白的皮肤上显得这般的刺眼。当时萧穆遥真的快疯了,就连呼吸,每一口都是沉闷无比,好似吸入浓烟一样呛口!他好懊悔为何要听子潺的话先行回到南灵,且一并带走了所有的部下,若是留下他们,子潺定不会变成这样。   熟练的替高子潺接起背骨,取来一块撑板加于固定,在伤口处洒上清酒和伤药,用绸带一圈一圈的绑好。这一过程中,子潺仍旧不曾转醒,只瞧见他眉宇间紧紧皱起再没有舒展开。高子潺浑身都犹如火烧一般的滚烫,用热水替他净身后,在他身上施下七七四十九支银针,待出了汗之后迅速取下,给他盖上厚厚的绒被。直到此时萧穆遥才长出一口气,高子潺的命总算是保住了,虽然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子潺自小就害怕风寒,师傅曾经告诉过他们,子潺本是阴寒体质,所以窃不可让寒气入体,否则命不保矣!好在南灵的气候四季温热,寒季只有短短一十五日的时间,这二十年来,子潺从未受过半点寒疾。   可三年之前,他们兄弟二人心存抱负,与东境的皇室有了秘密的联系后,前去东境的时间就越来越多了,为了不让子潺染上风寒,他特意命人订制了许多加棉的厚袍,每到冬季,子潺定是离不了身的。一直以来也都平平安安,从未有过半点差池,怎想这次竟会……   萧穆遥与高子潺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萧穆遥年长一岁,本名叫魏穆遥,弟弟叫魏子潺。但是两人都不曾喜欢自己的父皇,除了在父皇和臣子面前,私下里他们便随各自母亲的姓氏,称萧穆遥和高子潺。从小,父皇便偏爱子潺,就连自己的性命亦是子潺保住的!虽然子潺有意不听父皇的命令,不学诗词、历史,学武也时常偷懒逃学。子潺告诉过他,“大哥,子潺不用什么都学,有大哥在就好了!”从那以后,萧穆遥便更加勤奋,别人练武两个时辰,他就要练四个时辰;别人学习诗词,他就要加倍的学习,他要连着子潺的份一并学习进去。小小的萧穆遥从那时起,就不放过任何一项本事,什么都学,而且要学的精亦求精,他每日的睡眠时间往往只有短短的一个时辰。   长大以后,父皇终于渐渐开始肯定他了!他成功的成为南灵国的大皇子,子潺为二皇子,其他的那些皇子在他的各种手段下,不是自动离开就是被迫的贬为庶民。他不为皇权,可他知道,只有拥有最高的权益,才能够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子潺!所以,他成功了,如今的南灵只有两位皇子,那便是他萧穆遥和高子潺!   看着床上仍处于昏迷状态的子潺,萧穆遥拉下床幕,向外走去,轻声关上房门,“高川!”   黑衣男子瞬间出现在他的面前,单膝跪地,此人正是李涵月在荒地遇上的那个男子,也是萧穆遥手下的高手之一,高川!   第八十三章 入宫   “高川,李涵月此时正在百辛堂内,今夜将她带来皇宫。”   “是!属下遵命!”   一身暗色劲装的高川轻轻落在百辛堂二楼的窗户上,如同黑夜里的猫一般悄无声息,从衣内取出一支竹管,插进纸质的窗花内吹了一口气,迷香飘入房内一刻后,他翻窗而入。烛火下那个白衣女子趴倒在桌上,高川走近一看,怎么是她?虽然那时的李涵月被尘泥覆盖住了面孔,但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那时大胆的拦下马带他去救二皇子的女人。原来她就是李涵月!那个叫二皇子心心念念的女人。   此刻的李涵月早就梳洗干净,一张素色的小脸在烛火映照下微微泛着红光,长而卷翘的睫毛如同两柄小圆扇一般,而她披肩的卷发更是耀眼的红。高川看着这一头的红发,眉头一皱,将她夹在腋下,跳窗而去。   “大皇子……”高川回到皇宫复命。   萧穆遥接过李涵月软软的身体,将她抱入房内。“你下去吧!”他淡然吩咐道。   “大皇子,属下……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她……属下是说这女人…她的头发是…红色的!”高川知道自己说到这个份上已经足够。   “呵!无妨……只是西凉那边的传说罢了,无需放在心上!”萧穆遥已经将李涵月安置好,出现在高川的身边。   “是属下多心了!”   萧穆遥扶起跪在地上的高川,“你跟随我也有十多年了吧,这女人是个变数,我不曾想到子潺会这般在意她,我只怕……她今后会伤了子潺。”   “大皇子放心,属下定当全力保护二皇子周全!”   萧穆遥不再说话,望着夜空轻笑着摇了摇头,向后挥了挥手示意高川离开。他说的伤害又岂是凭靠武功所能保护得了的!   第二日一早,李涵月从昏迷中醒来,揉了揉有些酸楚的双眸,起身拨开床帘,走下床去。当她瞧见周围的一切,不禁错愕的睁大了眼睛,使劲眨了两下,还是如此!她这是在哪儿?不是应该在百辛堂里吗?李涵月跑到门口,推开高高的宫门,屋外是一片梨花树,大朵的白色梨花迎风而放,空气中亦是飘扬着梨花的清新。   “姑娘,您醒了,奴婢伺候您梳洗!”门外站着两名宫女,见她开门走出,连忙上前伺候。   李涵月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们,刚才的话让她错认为自己还在东境的皇宫之内,但是周围的景色不对啊!她拉住一个宫女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南灵皇宫的梨园。”   南灵皇宫?天呐!她怎么会到了南灵的皇宫里?转念一想,定是高子潺派人找到了她,那么他应该没事了吧!心里稍微安心了一些,心想一会儿先去见他一面,再向他告辞算了,他如果不答应,那就以死相逼!恩,打定主意,李涵月任由宫女为她梳洗。   “恩,你们二皇子在哪个宫?我要去见他!”李涵月叫来一名宫女问道。   “二皇子住在南边的碧池,但是大皇子吩咐过,要请姑娘留在梨园,所以……”宫女小心的看了一眼李涵月,没有接着说下去。   留在这!还不让她出去,这萧穆遥居然敢软禁她!!哼!当她李涵月是吃素的吗?随随便便就能让他们关起来?李涵月探出头看了看门外,只有一片梨树还有青石台阶,整个殿堂里也只有她和那两个宫女,低笑一声,哼,这样就想留住她?   第八十四章 竟仍未愈   李涵月悠然的走到门口,假意赏花,用眼角的余光关注着两名宫女,见她们并未跟上,抬起长长的裙摆就往外跑,还不时的向身后张望着。   “啊——”因为瞧着身后,她狠狠的撞到了什么跌倒在地上,惊叫一声,揉着撞疼的肩膀从地上爬了起来,再定眼一看眼前的人,不正是那个温文尔雅却又软禁了自己的萧穆遥吗?只是现在的他和当时有些不一样,但是哪里不同了却又说不上来。   “萧……大哥…”她有些结巴的喊着。   “呵呵,涵月这么着急,跑着去哪儿呢?来,大哥昨日带你入宫时,涵月已经睡了,也不便打扰,现在正好有时间,我们聊聊。”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就算是软禁了她都显得这般的优雅和气。   李涵月不太情愿的又回到梨园,与萧穆遥一同坐下。   “涵月啊,这次呢,用这样的方式带你来我南灵,确实有些不恰,大哥在这里先向你陪个不是。只是子潺对你的用情太深,我这个做大哥的也是看在眼里,却帮不上什么忙啊!”说着他又叹了口气。   “萧大哥,我知道子潺对我很好,但是我是莫的皇妃啊,又怎么可以再回应他的感情,你还是劝劝他吧。还有,东境是不是要发生战事了?我要回去,莫要是知道我不见了,一定会担心死的,萧大哥,求求你让我回去好不好?”李涵月睁着带水的眸子恳请道。   “涵月,这点你不必担心,暂时就安心的住在这里,太子那边已经传来书信,他让我好好照顾涵月呢。我想他也是怕国内的战事会连累到你才会将涵月托付于我的。”说着递给李涵月一份书函。   李涵月打开书函一字一句的看着,确实是易寒莫的笔迹,他要自己先留在南灵,等到战事结束再亲自来此接她!莫怎么可以这样,难道自己是这等贪生怕死的人吗?有他这份书函,自己就更加没有理由离开了,这萧穆遥看似温和,但是并不好说话,他一定不会让自己离开的。看来只能先唬住他,等到他们松懈之时再想办法逃跑了。   看完信,李涵月有些不高兴的道:“莫真讨厌!怎么可以这样随随便便就替我做了决定呢!”   萧穆遥大笑一声,抿了口茶,“涵月啊,太子是担心你的安危嘛!其实南灵的景色才是四国中最美的,等子潺醒了,就让他带着你到处走走。”   “子潺他还在昏迷吗?”李涵月有些不敢相信,从那天离开到现在,应该已经过了两天的时间,他竟还未转醒!!   “是啊!子潺是天生的寒性体质,一点点的风寒若不注意都有可能波及性命之危,这次若是再晚一点送回,恐怕……哎——”   李涵月听着这些话,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地回荡着‘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当时子潺冰凉的手,他们在大雨里落马、他背着自己在雨中奔跑、还有最后,子潺在倒下之前那个虚弱的微笑,那些画面在李涵月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闪过。她的心被揪的好痛,为什么,为什么明明这么虚弱还要照顾她,究竟要让自己欠他多少,要让自己多愧疚才能放了自己,子潺,你怎能这样!!!   见李涵月久久没有说话,萧穆遥试探着问道:“怎么,你们在路上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子潺会伤的这般严重?”他一直很想知道他们途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些也只有从李涵月口中才能知晓。   李涵月平复了一下心情,将那时的经过一一告诉给萧穆遥听,没有落下一点细节。而萧穆遥,听着她口中说出的那一幕幕,又回想起他退去子潺衣衫时看到的,脸色越加的显得难看了。   第八十五章 细心照顾   萧穆遥,听着她口中说出的那一幕幕,又回想起他退去子潺衣衫时看到的,脸色愈加显得难看了。“嘭——”的一声,桌上的杯子被他生生捏碎,原本一脸的儒雅变成了赤红的怒目,他怒视着李涵月道:“你……你可知子潺伤的有多重?见到他时,他的肩骨都折断了,后背亦是一片紫青,你居然让他背着你跑了一夜!!!”萧穆遥是气疯了,站起身没有看李涵月一眼走出了梨园。那个从来不曾受过半点伤痛的弟弟,居然在摔断了肩骨后还背着别人在雨中跑了整整一夜,这让他怎么忍受,若李涵月不是子潺用生命去爱的女人,他定是会一掌要了她的命!   李涵月愣愣的望着门口,早已没有了那个愤恨的背影。是啊,他怎会不怒,就连自己都好想狠狠揍自己一顿,子潺的肩骨断了……一定是当时为了护她,坠马时摔断的!可自己还让他背着,这样带伤跑了一夜,一路上雨水不停地冲刷着他们,他一定很疼吧,可是却没有露出一丝的痛苦,他总是笑着面对自己。   李涵月坐倒在地上无声的落着泪,怪不到他的衣衫会那么厚实;怪不到他的手会那么冰凉;怪不到他府上的一切都是加了棉絮的;怪不到他那么喜欢温暖的南灵;这些都只因为他属于这里!如果说莫是无惧冰寒的雪狼,那么子潺就是生活在原野的猎犬,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够活的自由。   李涵月拜托宫女带她来到萧穆遥的寝宫,她进门瞧见萧穆遥正闭目躺在藤椅上缓缓摇曳着,颤颤的开口道:“萧大哥,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也好恨自己,可是求求你让我去看看子潺,我想留在那里照顾他,可以吗?”   藤椅上的人没有睁眼,过了好久才缓缓开口,“恩,子潺醒来看见你定会高兴的。刚才……是我失态了,抱歉涵月。”听他道歉倒是让李涵月不知如何是好了,急忙摆着手道:“不不不,本就是我的不好,那我现在就过去。”   来到子潺的住处,这里和东境那里的高府好像啊!又是那股檀木的香味,窗户什么的都是拱形的。殿前是好大的一片湖,望不到头,湖水清澈的透着水蓝色的光芒,岸边种满了梨花树,却都是矮矮的,不似梨园那里的这般高大。   踏入殿内,端着一颗紧张不已的心来到高子潺的床塌前,伸手拉开两旁的帘幕。高子潺那张素白的俊容霎时出现在自己面前。颤抖着伸手去触碰他的额头,还好,已经不再高热了。李涵月的心稍稍安稳了一些,知道他不能感染寒疾,也不敢随意查看他身上的伤势,只得替他拉了拉厚厚的棉被,小心的坐在床沿看着。   现在的子潺,这样平静的睡着,双眼合上,那里没有了那些挑衅的眼神也不再嬉笑的弯成月牙状,竟显得有些陌生了,好像从来不曾见过他不带笑容的模样。也许有过,但是却记不得了!见他嘴唇都已经干裂发白,李涵月用手帕沾了些热水细心的擦拭在那唇瓣上……中间萧穆遥来过几次,都是端着药的,发现子潺已经退了高温也异常的舒心,说真不愧是涵月的照料,这么快就退温了!李涵月却很是纳闷,其实她过来时就摸过子潺的额头,那时就已经不烧了!难道自己真是幸运星吗?不过很快就把这个想法给否定了,她不是扫把星就已经不错了,若不是自己,子潺又怎会变成现在这般。   第八十六章 芊云郡主   第二日一早,李涵月从梨园赶到碧池,仍旧细心地照顾着塌上的人。她拿着湿巾正打算替高子潺擦脸,屋外忽而传来重重的跑步声,李涵月转头看去,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穿着一身绸缎劲装向她这边跑来。像是把她当成了透明人一般,直扑向塌上的高子潺,将头埋在子潺的胸前哭着道:“子潺哥哥,你怎么了?你睁开眼看看芊云,子潺哥哥,呜——”   她在那里趴了好久,李涵月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呆呆的坐在一边。正在这时,门外又陆陆续续来了一拨人,为首的应该是位公公吧,看年纪已经快近花甲的样子。他来到塌前,亦是没有注意到李涵月,哭丧着脸道:“哎呀!郡主啊!您这一声不吭的跑来宫里,害的老奴好找啊!二皇子尚未苏醒,郡主你就过些日子再来吧!”   塌边的芊云郡主听了,一下站了起来,将那公公给推到一边,叫道:“臭奴才!谁一声不吭啦!还有,子潺哥哥没有醒来,我要留在这里陪他,让他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我,你可以回去了,让父王不必担心!”   “哎呦——我的姑奶奶啊!您快别闹了,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您这么闹腾!”李涵月在一旁见那老太监头都快裂了,想必这个芊云郡主定是个捣蛋鬼!   “别啰嗦了,还不快……”芊云话没有说完,终于瞧见了坐在床沿边的李涵月,细细打量着她,“咦?你是谁啊?什么时候跑进来的?还坐在子潺哥哥的床边?”   李涵月很是无奈的翻了翻白眼,懒懒道:“我从一开始就在这里,而且一直都坐在这,是你自己风风火火的跑进来,没有瞧见罢了。”   芊云郡主顿觉得气恼,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么和她说话,而且这个女人居然还坐在她的子潺哥哥床边,于是立刻跑过去将李涵月从床边拉开,恶狠狠的道:“你是什么人啊!怎么敢这样和我说话!”   李涵月不理睬她的怒气,优雅的坐到桌前,端了杯茶喝上一口,“我叫李涵月,是子潺的朋友,现在在这儿照顾他。而且你刚才问了什么,我便是回答了什么,有何不对吗?”   这小郡主气的半死,指着李涵月‘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下面的话。倒是一旁的老太监见自家郡主憋气,硬声道:“你是哪个宫的宫女,竟敢这般嚣张,见了郡主为何不跪?”   李涵月轻笑,惹得那一群的奴才都有些晃眼,小郡主的脸更是气得通红。“我刚才说过了,我是子潺的朋友,而非是这里的宫女。并且我还是个大夫,自是要在这儿照顾他,别说是个郡主了,就是这里的皇帝我也可以不跪,因为我本不是南灵国人,何来跪主之说?”她端着杯子走到门口,挑了挑眉道:“现在子潺尚未苏醒,需要清静,你们这些无关人等都请回吧!”   芊云郡主气的瞪圆了双眼,胸脯起伏的厉害,恨恨向门外走去,离开时还不忘恐吓她,“哼,本郡主去找大皇子,若你有半句假话,定将你碎尸万段!!!”见她气的鼓腮甩头而去的摸样,李涵月不禁失声笑道:“哼!小屁孩,看你再跩呀!哈哈哈……”   直到中午,萧穆遥再次端着药碗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早晨的那位芊云郡主。替子潺喂好药后,萧穆遥握起子潺的手细细把脉,而后点了点头道:“恩,应该这几天便可苏醒了!”   芊云郡主一改早晨的刁蛮泼辣,一副乖巧的模样指着李涵月问道:“大皇子……她是什么人啊!”   萧穆遥微微一笑,“芊云啊,这是子潺和我的朋友,叫涵月,是……子潺从东境带来的歌姬。”李涵月原本笑盈盈的脸在听到最后二字的时候刷的白了,什么?歌姬?他开什么玩笑,自己何时成了歌姬的?   “萧大哥,我……”李涵月刚想起身质问于他,却是被他早一步打断,萧穆遥侧身挡在她的面前,低声道:“芊云的父亲是王爷,让他知道你是东境的太子妃不妥,涵月还是先委屈几日吧!”   第八十七章 遭虐   听了萧穆遥的话,李涵月只得不再做声。可是芊云郡主的神情却明显起了变化,她的眼底露出一丝了然和狡黠。   “我还有一些政事要忙,晚点再来,这里就有劳涵月了。芊云,你乖乖待着,不要惹事!”最后关照了一句芊云,萧穆遥便转身离开了。这芊云郡主刚才还十分乖巧的向萧穆遥点头,转眼就变了张脸,恶狠狠的盯着李涵月,一副要将她生吞下肚的表情。   “哼!我当是个什么人物呢!不过是个小小的歌女也敢对着本郡主大呼小叫的!”她向李涵月一步步的走近。   “我什么时候大呼小叫了!”李涵月已经明显的没了底气,心里更是将萧穆遥骂了个底朝天,说什么不好,偏偏说她是歌姬,好歹也要编个身份再高一些的吧!   “呵,还敢骗我说自己是大夫!好啊!今天看本郡主要如何教训你!来人——”芊云说着向旁边伸出一手,摊开掌心。   “你……你要干什么啊!我不是你们南灵的国人,你不能对我滥用私刑!”李涵月一步步向后退去。   芊云郡主得意的一笑,拿过一旁奴才递来的粗绳,向另外两个奴才使了个眼色,两人心领神会的将李涵月抓了起来。李涵月见他们真的想要动用私刑,并非儿戏,大叫一声,“啊———你们想干嘛啊!救命——救”另一个‘命’字还没喊完,嘴里就被塞进一团东西,呜呜的发不出声来。李涵月心底叫冤,这群人讲不讲卫生的,拿什么脏东西塞她嘴里啊!恶心死了!!!   “你不是说这里需要安静,不能影响到子潺哥哥吗?那我们都轻一点,别发出声来!”芊云小声的说着绕到李涵月身后,将她的双手紧紧捆住,然后双脚也是一样。绑完之后,她很满意的看着李涵月怒视的眼神,点头道:“这眼神,我喜欢,那我们要怎么玩呢?恩……这样吧,你以前面的柜子为起点开始跳,绕到桌子这,来回跳十遍,我便放了你,怎么样?”芊云对着李涵月轻佻的笑笑,不知何时,手上竟多了一支柳条,不时的甩着,发出啪啪声。   李涵月站在柜子前,一动不动,死死瞪着芊云。见她不动,芊云甩着柳条慢步到李涵月身边,对着她的耳朵轻声道:“快跳啊,不然……”接下去的话被她的行动代替了,狠狠的一挥柳条,抽在李涵月的身上发出一声脆响。李涵月吃疼的一躲,但是双脚和双手都被绑住,一个重心不稳就摔倒在了地上,却是不能借力支撑,硬生生的撞在膝盖上,痛得她眼角微湿,却叫不出声。   重新被两个奴才从地上扶起,芊云在一旁‘好心’提醒道:“快跳,不然又要来了哦!”李涵月心里叫苦,怎么让她遇到了这等惨事,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一定会报仇的!!双腿用力蹬着地向前跳着,手被绑在身后,嘴又堵住了,连喘气都觉得困难,好不容易按芊云的意思跳完了十遍,早已累得她倒在地上不能动弹了。   芊云郡主慢慢走到李涵月的身边,蹲下身子,拍着她通红的小脸,“嘿嘿,不错不错,真像一只断了腿的小兔子。不过,你跳了十遍却花了那么久的时间,不能过关哦!”李涵月现在真是吐血的心都有了,她之前哪里说过要规定时间的!她算是看出来了,什么放了她,根本是不可能的!这芊云郡主摆明了是在故意找茬!她真是后悔今早摆了她一道,没想到小屁孩也不是这么好惹的!呜——   “恩,接着玩什么呢?”一想到早上李涵月一副傲然的样子就来气,那么优雅的坐下,眼睛瞟都不瞟自己。可恨的是连她自己看着都一时晃了眼,此时再仔细的看她,不禁的一愣,这女人的头发怎么是红色的?假的吗?芊云伸手使劲的拉着,惹得李涵月唔唔连连却不能发出更响的声音,疼的她眼泪都留了下来,那郡主方才松开了手,把李涵月推到椅子上坐好,把她长长的红发高高束在头顶,就和男人的发髻一般。再绕到她的身前,芊云一瞧,竟然有些脸红,她要真是男子,定是比子潺哥哥还要好看!   吃惊于自己的想法,于是更加的生气,吩咐下人拿来画脸的工具,在李涵月的脸上肆意的涂抹着。不久后站到远处欣赏起自己的杰作,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第八十八章 苏醒   李涵月闭起眼不敢想象自己现在成了什么鬼样子。谁知被她大喊一声“睁开眼来”惊得真是睁了眼。形容一下此时的涵月吧!   原本的柳叶细眉被画成了粗粗的棍状碳眉,那灵动的大眼睛现在成了星星眼,樱桃小嘴成了口露尖牙的血盆大口,两腮还有三条猫咪胡须,额头更是添置了一个大大的王字!她敢保证,现在就是亲妈来了也铁定认不出自己来!   芊云郡主满意的笑笑,让下人替李涵月松绑。得到解脱的李涵月先是急忙拉出口中的那团东西,对着地上狂吐了一阵后,皱着眉揉着自己的手脚,却不想她如今这一皱眉,脸上的表情更是搞笑,逗得芊云哈哈大笑。她是开心了,李涵月一肚子的火正没处发呢!对着那个狂笑的人大吼:“笑什么笑!小屁孩!”   芊云一听,急了,她最讨厌人家叫她小孩的,怒瞪李涵月:“你说什么!!!”可是由于身高问题,与李涵月之间差了一个头的芊云只得仰视着瞪她,这让芊云很是不爽。于是搬来凳子,站到上面,这样可以稍稍高于李涵月一点,又说了一遍:“你说什么!!!”   李涵月懒得理她,稍踮起脚尖,就与之平视了,轻哼了一声向湖边走去洗脸。不知洗了多久,反正是很长一段时间了,当她发现萧穆遥带着一行人急急的向屋里走去,才赶紧擦掉脸上的水迹,跟着跑进了屋。   床边围着好多的人,她很无奈的只能站在最后边,直到她听见子潺在唤自己的名字,那些人才让开了一些。李涵月挤到床边,再次看到那双明亮的双眸,泪不由自主的翻腾而出。子潺宠溺的拉过她的手,擦掉她眼角的泪水,轻笑一声道:“涵月,醒来还能再见到你,我……真高兴…”抓过李涵月的手,看到手腕处深深的红印,高子潺双眉一皱,急道:“你的手,涵月,他们绑你了?”说着向萧穆遥看去。   “不是的,萧大哥没有,是我自己在路上弄伤的,只是皮外伤而已,没事的!倒是你,明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还这般乱来!”一想到当时他伤得这样严重还坚持要背自己走,心里就万般不是滋味。   “呵呵,还好,没什么严重的,现在不是全好了嘛。”如今他只想这样握着她的手不放开,眼里若能永远都看到她的身影,这便够了。萧穆遥见他差不多痊愈,现在见到李涵月,眼里哪还有其他人的存在,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愿打扰到他,起身道:“既然子潺身子已好,我们就都不打扰了,一会儿大哥再差人送些吃的过来。”说着遣退了所有的人。芊云很不甘心的还想赖着,却在见到萧穆遥的眼神后依依不舍的踏出了房门。   “涵月,你能够在这里,我好开心,原本以为只要我倒下去了,你就会回到东境,那样我便再也见不到你了!”   “子潺……你就是个傻瓜!就因为这个,所以……才拼命带着我跑,连肩骨断了还要背着我……”   “啊?断了啊!原来那么严重,呵呵,我可真厉害呢!对吧!”高子潺又露出了那个招牌的笑容。可是这样熟悉的笑脸,却更叫李涵月心疼,泪收不住的不停断落,“你总是这样,疼的话就不要笑了!呜——你这样叫我觉得好愧疚!!”   见不得她哭红的眼,高子潺心痛的搂过李涵月单薄的身子,这个做梦都想要抱在怀里的人,现在真的就在自己怀中,这样的真实,轻拍着她的骨背,闻着她发间的清香,轻轻的将头埋进她的颈窝,迷恋的不愿离开。若是生命就此终结了,他想自己也是心甘情愿的。李涵月没能拒绝,就这样靠在他的胸前,任他依恋着自己,也许这是她最后能够给予的了。   第八十九章 宴前   经过了几日的修养,高子潺终于痊愈了,脸色也微微泛有些红润。此时的南灵国已经进入了春季,温度逐渐的开始回升。高子潺和李涵月在碧池边的梨花树旁散步。“这里的梨花树好矮,花开的也不如梨园那边旺盛呢!”李涵月看着周围的雪色梨花有些惋惜的说着。   “恩,这里的梨花全是我一年多前才刚刚种下的,自是不如梨园十多年的老树来的葱郁,但是这些小树的花朵却是更加清新呢,涵月不这样觉得吗?”高子潺顺手摘下一朵胜放的梨花插入李涵月的发中,宠溺的对之一笑。   李涵月轻捂着发间的花朵,转过身背对着高子潺,慢慢向前走着,“子潺……我…想回去,不知道现在东境如何了!”   没有听到任何的回答,她转身看向高子潺。他背着手望着那一片湖水,好像不曾听到她在说话,刚想上前和他说个明白,眼角却瞧到萧穆遥和芊云郡主的身影正向着他们这儿走来。   “你们原来是在这呢!可害我好找啊!”萧穆遥朗然一笑,搭过高子潺的肩膀。“子潺,大臣们知道你身体痊愈,都提议要在今晚为你办个晚宴呢!   高子潺长呼一口气,笑道:“啊——,整日被你们照看着,确实是好久没有活动了,托他们的福,又能喝到好酒了,哈哈哈!”   “子潺哥哥,芊云一直都很崇拜涵月姐姐呢,今晚可不可以让涵月姐姐也表演一曲?”芊云郡主说的眉飞色舞,但是瞟向涵月时的眼神却是带着挑衅的。不待子潺答话,萧穆遥便接过话来,连连称好,“是啊,涵月在东境的歌声可算得上是天籁了,为兄也很想再一饱耳闻呢!”高子潺被弄得有些糊涂,涵月何时唱过曲他怎么不知?于是将疑惑的眼神投向一旁的李涵月。   李涵月很是无奈,却还要硬着头皮弯嘴而笑,“这……涵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她狠狠的白了一眼还满面疑惑的高子潺,这都要怪他!高子潺虽是不明白他们三人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听闻李涵月要在夜宴中献曲,却是满心的期待。在他心中,由李涵月口中唱出的曲调定是幽美动人的,正好也可以借这次的宴会,向各位大臣介绍涵月。   回到梨园,李涵月急的在屋内团团打转,这该如何是好,她唯一在这个世界听过曲子便是在摘月楼里的那些,可那些曲调也只是顺耳一听的,如今哪里还记得住这些曲子是怎么唱的。在现代,她虽然会弹钢琴,也会少许的吉他,可是这些在古代都是不存在的呀!现在真是后悔自己为何不学一些中国的乐器呢!想了半天,她决定放弃掉乐器,他们只是让她唱曲,又没有规定她还要伴奏的,这些伴奏的活就交给乐师头疼算了!   于是李涵月开始在脑海中翻寻比较古色古香的歌曲,但是她都想了整整一个时辰了却仍然不能做出决定,自己实在是没有什么高等音乐的美感细胞,从未听过传统文化的音乐。眼看着天色渐渐的转为暗青色,想是快要傍晚了吧,李涵月放弃了那些深度乐曲,决定就唱个他们听不懂的外文版的流行歌曲。她心中暗暗这样想着,于是问过宫女,听说伴奏的乐师已经在御花园那里准备,她便先赶去摸摸他们的底,不知道哼一遍音律,他们是否可以伴奏出来呢!   南灵国的御花园真是好比植物展一般,各种花朵争奇斗艳。在御花园的中心位置,李涵月寻到了坐于屏风后面的几位乐师。一个弹古琴的,一个拉二胡的,一个弹琵琶的,还有两个吹笛的,她们身后还站着一些其他伴奏乐器的人,她们清一色全是二十出头的漂亮女子,李涵月看着有些晃眼,南灵的美女真多呀!她上前一步,对着她们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漂亮姐姐们,你们是负责宴会伴奏的吧!我今晚要唱曲,不知可否请各位为我伴奏?”   “这位姑娘言过了,只要是今晚的节目,我们都会参加伴乐的,还请姑娘放心!”那个弹古琴的美女不止人长得漂亮,就连声音也这么动听。李涵月不禁的又对她增添了一份好感,“谢谢漂亮姐姐,但是我唱的曲子是自己作的,也许姐姐不曾听过,不如我现在哼一遍音律吧。”说着李涵月闭上眼轻哼出声。   一曲哼完,那些女子均露出赞赏的目光,让她心里一喜。“姑娘的曲子作的真好,悠扬顿挫如屡屡细雨又激扬澎湃好比夏日里的暴雨,这曲调小女子记下了,晚宴上定会竭力奏之!”李涵月有些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哇!这古人未免对音律太熟练了吧,她只这么轻哼了一遍,居然就已经记下了所有的音节,真是太让她佩服了。回到梨园,进屋时竟看见高子潺坐在桌边喝着清茶,赏着梨花。于是跑去他的面前调笑道:“那么喜欢这里的梨花,干脆和你换个屋子住好了!”   高子潺从看着梨花入神中缓缓醒来,摇了摇头,有些感伤的道:“这里的花都是母妃种的,母妃最爱梨花,可她,却是一朵紫兰,不似雪梨这般清雅脱俗、灵韵玉辉。”   见他神情有些恍然,过去也从未提及自己的母亲,李涵月想起了莫的妈妈叶皇后,这宫中的女人十有八九是薄命的,于是也不愿提及这些伤心的事叫高子潺难受,转开话题道:“找我有事?”   “恩,今晚涵月要在宴上献曲,在下没有什么好嘉奖的,只有亲自送来美衣一件,还望涵月喜欢。”转瞬间高子潺又恢复成原本的嬉笑模样,双手捧着一件轻纱白衫。李涵月接过,打开衣衫,最里面是一条锦缎白袍,上面用银丝绣着朵朵的花瓣,看着很是眼熟。外面还有双层的细纱轻纺,在两层的重叠下不易透露却更显朦胧。除了两件衣服以外还有一条红色的绸带和编有梨花的月色花链。李涵月喜欢的不得了,自从住到这梨园之后,日日看着那些雪梨,渐渐的,好似离不开了一般,越看越是喜欢。如今看到这么一套雪色裙装,更是发自内心的欢喜。对着高子潺吐了吐舌头,飞快的跑进内室换起了衣服。不过多时,李涵月身着白衫从内室走出,高子潺看着眼前这个如同天上下凡一般的女子,久久不能回神。早就知道涵月美得倾城,但是却不知在她穿上这套自己亲手为她准备的雪梨玉裙后,会美得让人不敢窥视。   第九十章 夜宴献曲   李涵月穿着那身美衣,白色的锦衣刚好垂地,外纱蓬松柔软的拖至身后,盖住了里衫上银丝镶嵌的梨花,隐约的闪着星光,白纱里那条红色的绸缎裹在腰间,收出她纤细的软腰却又被朦胧的白纱完美的隐藏,只若隐若现的可以瞧见一些红缎,与李涵月一头火红的卷发遥相呼应。发间那条梨花链更是点睛之笔,夹杂在李涵月的发间,好似天生便是长在上面的。实在是美得不似人间之物。   李涵月笑呵呵的转到高子潺面前,见他一脸的痴样,捂着嘴哈哈笑出声。   高子潺被她这么一笑回过神来,顿觉有些尴尬,于是干咳了一声,吩咐侍女拿来披风,替李涵月披上,可眼睛却是再不敢瞧她,转过身道:“你快些披上,时间不早了,别叫大臣们等久了才好。”   随着高子潺一路来到御花园中,路上总是有人上前与子潺问好,所以当他们入位之时,夜宴已经开始了,萧穆遥对着他们微微一笑,示意他们坐到他的边上。天空此时已经一片深蓝,这里的夜空甚是透彻,连星星都格外的耀眼。李涵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心中一惊,疑惑着问道:“这是何酒?怎会这般清香?”在萧穆遥的解说下,她知道南灵的清酒不似东境的那般灼烈,是用花朵枝叶酿制而成,少了那份火辣而增添了一些清香。   这时芊云郡主忽然站起,对着在座那些大臣道:“二皇子在东境结识一位歌姬,素闻此人曲艺精湛,今日有幸,此女亦在这夜宴之中,尔等也能一闻卿音!”话音一落,底下立马有了些许的碎碎声。但是高子潺的脸色却不如刚才那般,显得有些不悦。李涵月心想,小丫头想让她出丑,她就偏偏不让她称心,于是优雅的站起身来,解下外头的披风,款款向台中走去。   当李涵月以这般的摸样出现在众人面前,底下隐约可以听到一阵阵抽气声,人人都是面露惊色,没想到这位东境的女子竟是这般的美艳而又脱俗。就连萧穆遥和芊云都被今晚的李涵月深深震撼。而高子潺现在却不这样想,他后悔将这身衣衫给涵月在这宴会上穿着,他后悔让涵月上台献曲,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李涵月站在台中,对着屏风后的人微微一笑,她那有些微红的素容更显得妩然媚态。看了一眼高子潺,她抬头望月,轻启玉唇。   It’salonglongjourney   TillIknowwhereI’msupposedtobe   It’salonglongjourney   AndIdon’tknowifIcanbelieve   Whenshadowsfallandblockmyeyes   IamlostandknowthatImusthide   It’salonglongjourney   TillIfindmywayhometoyou   ManydaysI’vespent   Driftingonthroughemptyshores   Wonderingwhat’smypurpose   Wonderinghowtomakemestrong   IknowIwillfalterIknowIwillcry   Iknowyou’llbestandingbymyside   It’salonglongjourney   AndIneedtobeclosetoyou   Sometimesitfeelsnooneunderstands   Idon’tevenknowwhy   IdothethingsIdo   WhenpridebuildsmeuptillIcan’tseemysoul   Willyoubreakdownthesewallsandpullmethrough   一曲现代的流行乐曲《journey》,唱的整个御花园除了这悠扬的清音,再寻不到任何其他的声响,每个人都沉浸在她如同天籁一般的歌声中,虽然不知道李涵月口中在唱些什么,但是仅仅凭这宛然起伏的曲调就令他们迷失在这略带忧伤的夜色之中。   第九十一章 赐婚   “好——”正当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如梦一般的歌声中,久久不见回神之际,一道苍劲的赞声伴随着那人的鼓掌声将大家从梦境中唤醒。首先反应过来的是萧穆遥,他单膝跪地,恭敬的道:“父皇万岁!您的……身体……”   “呵呵,不碍事!皇儿起身吧!”随着那人嘶哑的话音落地。整个御花园里的臣子们纷纷跪倒在地,“吾皇万岁万万岁——”最后只剩下李涵月一人站在台中不知该如何是好。那人走到李涵月的面前,低头俯视着她。直到这时李涵月才察觉到这个皇帝竟生的这般高大,以她165cm的身高站在他的面前只刚好到达胸口。   “你……将头抬起来。”那略带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让李涵月不由的向他看去。这就是南灵的皇帝?剑一般的眉因过分的浓密而向外岔开,一双炯炯有神的乌目像黑洞一样慑人,泛着片片银光,整张脸如同刀削而制,刚毅硬朗,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他真的是南灵的皇帝吗?那个传言中病弱的只能将朝政交与皇子的帝王——魏天雄!   魏天雄满意的瞧着李涵月眼中的惊恐,伸手握住那张素色的俏脸,“好一张不施艳粉的净容!你叫什么名字?”   李涵月被他捏的下巴生疼,双手用力掰开他的魔掌,得到解放后连忙向后退了一步,气愤的瞪向来人。高子潺见她如此,赶忙上前,拦身于李涵月身前,单膝跪地道:“父皇!涵月不懂礼数冒犯了父皇,还请父皇恕罪!”   魏天雄并没生气,收回手将子潺扶起,大笑一声道:“哈哈哈!子潺你寒疾初愈,无需行礼,还有各位大臣也都平身吧!”他负手而立,颇有深意的向着李涵月看了一眼,开口道:“皇儿也到娶妻的年纪了吧,朕见你待这位姑娘甚是关心,想必皇儿心里早有了打算,不如今夜就由父皇替你做主,将她赐予皇儿,当你的王妃可好?”   虽说高子潺今夜本也打算向各位大臣介绍李涵月,但是赐婚是远远没有想过的,碍于李涵月的身份,这件事也不可操之过急。可谁知魏天雄竟会在这时出现,还将涵月赐予自己,这究竟是凶是吉呢!先不议这些,当着父皇的面他是万万不能拒绝的,只得应声谢恩。   “儿臣谢父皇赐婚!”   “我不同意!”   一男一女两个声音几乎是在同一刻响起,御花园中顿时又静的没有一丝响声。   “我不同意!我是不会嫁给子潺的!还请皇上收回成命!”李涵月不怕死的再次拒绝。   “难道……朕的皇儿还配不上你吗?”魏天雄加重了声音,这女人居然有胆,敢这样顶撞于他。高子潺急忙拉住了李涵月,低声道:“不要惹怒父皇,不然就真的救不了你了!”转身赔笑着道:“父皇,涵月是说要等段时日再进行婚嫁,她是担心儿臣的身体。是吧!涵月!”说着紧紧握了握她的手。   见周围的氛围不太对劲,李涵月只得先行妥协,轻轻点了点头,恩了一声。其实她也相当的害怕,现在身处他国,易寒莫又不在身边,更是不能说出自己是东境的皇妃。以她看来,这魏天雄有着浓浓的野心,现在又是东境与西凉交锋之际,若是让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怕是会以此威胁东境。现在只有先稳住他,到时候在想办法离开了。   第九十二章 淡然的爱   那次夜宴后,李涵月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南灵国的皇帝。可是她的心里却始终放不下心来,还是得尽快离开南灵才是!李涵月不想在身边留什么侍女,也许是在古代待的时间久了,自也知道一些皇宫中的事情,那些宫女多半是用来看着她的,于是便将梨园内所有的宫女都遣退了。   径自来到碧池,寻到了高子潺,李涵月也不想再拐弯抹角,开口便是开门见山的话,“我要回东境,你能帮我吗?”   高子潺微愣,没想到她会这般的直接,也不能再不做声,轻叹了一口气道:“你就一点也不愿意留在这里?”   李涵月有意的忽略掉他眼里的失落,她告诉自己此时千万不能心软,否则一切都白废了,于是坚定的点了点头道:“是!我一定要回去!”   高子潺不是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原本以为只要她幸福,那么自己怎样都无所谓了,但是这些天以来,每日都可以看见李涵月的身影,他的心便渐渐变得贪婪了吗?他竟然想要抓住她,不放她离开。惊恐于自己的内心活动,高子潺慌忙的不敢再想,点了点头道:“好…….不过还要再等段时间,父皇刚刚赐婚,此时离开太过招人耳目了!”他不敢去看李涵月,明明刚才还想要答应她的,但是好字刚一出口,马上就后悔了,硬生生的寻了个理由想要多留她几日!   “好!一周之后我再来找你,希望到时候真能帮我离开!”李涵月最终还是选择再相信他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回到梨园,她靠着一棵梨树坐下,淡淡的泥土味里散发着梨花的幽香,如今梨花该谢了吧,满地铺洒着雪白的花瓣。李涵月从底衣里拉出从现代带来的手机,推开滑盖,早已没了电池不能启动了,看着手机镜面里的自己,虽然仍旧没有一点的改变,但她却觉得自己变得好是陌生。这个手机里面有她和莫的合影,还有大冰块和月娘,想到他们,心里便是一片的酸楚,好想立刻就能见到他们。在树下捡起一块石子,李涵月用力的在梨树干上刻了一个莫字,轻轻的用手抚摸着上面粗糙的凹凸,眼前变得一片水雾,莫,涵月好想你!她在心里默默的呼唤着。   远处传来阵阵的脚步声,李涵月赶紧擦掉眼角的泪水,将手机重新塞进衣内。起身向屋里走去。这来人正是许久不曾找她麻烦的芊云郡主,李涵月撇了她一眼,淡淡的开口,“郡主前来是有何事啊!”   “哼!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子潺哥哥那么爱你,你居然还要拒绝他。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哪里好,能把他迷得团团转,还为了你在皇帝面前求情。不止,就是因为你,子潺哥哥才会染上寒疾的,是你差点害死了他。就这样,你还不知道感恩图报,真是不要脸!”芊云指着李涵月大骂一通,脸已是涨的通红。   看着这个十几岁的孩子,李涵月忽然间没有那么讨厌她了,想想自己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是情,什么是爱,安逸的待在父母的羽翼下。但是古代的孩子都这般早熟吗?不但是感情上,做任何事情都要察言观色。尽管她是郡主,整天以捉弄人为乐,可是每次见到萧穆遥时,却也装的如小猫一般乖巧,想来她应该是害怕的吧!尤其是生活在皇室之中,从一出生就生活在宫廷的尔虞我诈里,对她,李涵月已经不再有恨,反而打从心底的同情起来。“很辛苦吧,生活在宫里很辛苦吧,没有玩伴不说,还要处处提防着,一定非常辛苦!”李涵月没来由的这样说着,看向芊云的眼神亦是充满了怜爱。   “你这女人在乱说什么!”芊云被她瞧得心里发毛,想起她刚才的那些话,是在说自己吗?   李涵月向她走去,越来越近,芊云睁大了眼睛不知道她想要干嘛,但是心里却也有些害怕,一连后退了几步,不安的嚷着,“你要干嘛!啊————”一声尖叫下,李涵月已经伸手将她从地上抱起,原地转了一圈重新落到地上,就这样将她埋在自己的怀中。   芊云的心跳得厉害,两颊通红,这个女人到底在干什么啊!现在还这样紧紧抱着她,脚下狠狠的一踩,李涵月吃疼的倒退了一步,她便趁机转身逃跑了。只是在李涵月放开她的瞬间,她竟觉得有些空空的,好像失去了什么。脱离了那个怀抱,芊云拼命的向外跑着,生怕李涵月会在身后追来,可是当她跑累了,转身的瞬间没有发现那个追逐她的身影,竟然有些失落。她为什么没有追来呢?难道自己希望她追出来吗?想到刚才李涵月抱起自己在空中转了一圈,心中竟是充满了温暖,她喜欢刚才的那种感觉。虽然只有一点点的记忆,记得在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父王也曾今那样抱过自己,但是那时的记忆已经淡的记不清在何时何地,甚至就连当时父皇的模样都不记得了。   芊云环抱住自己小小的身体,这样感觉更加暖和一些。刚才那女人的身上有股很特别的清香,真的很特别,几乎是不能形容的,可是那股味道却另她心安。芊云懊恼的甩了甩头,自己这是怎么了,被抱了一下怎么就失去了立场。李涵月可是自己的情敌,怎么可以对情敌心软呢!   第九十三章 一袋包子   高子潺自李涵月走后想了好久,最后还是妥协了,既然这是她想要的,那么他便成全于她。一周之后,他会带着她离开这里,回到那个人的身边。   第二天一早,高子潺早早的便坐在梨园内的圆桌旁等着李涵月出来。   当李涵月睡醒起来,走出内室,看到高子潺的身影,顿时有些糊涂,现在才几点,他怎会在这里?不解的走上前去,摸了摸他宽宽的额头,“没事啊!你干嘛一大早就坐在这里,还以为又发烧了呢!”   “涵月好坏,在下好心好意想要在你临走前带你游玩一番,你居然还说我有病!”他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可怜兮兮的说着。李涵月嗤笑一声,仿佛他又变回了原来的高子潺,心里不禁的一松,“好,好,好!你是该尽尽地主之谊!那现在就出发!”   他们没有从宫门出去,而是跟着高子潺由一条秘密的小路外加翻墙出来的。那条路是高子潺和萧穆遥小时候为了偷偷溜出皇宫特意留下的,整个皇宫,除了他俩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离开皇宫以后,李涵月顿时像是飞出了鸟笼的金丝雀,万分的兴奋,就连走起路来都是连蹦带跳的。走在忙碌的街上,李涵月忽然一个转身,对着高子潺伸出手来,“这位公子,请借三个铜板给小生一用。”   好笑的从身上摸出一小锭银子递给她,“没有铜板,这个可以吗?”还没等到回答,那小女人已拿着银子转身向前跑去了。不过多时,只见她捧着好大一个袋子向自己走来,好奇的向那袋子里看去,竟是一个个白白的包子,高子潺有些怀疑的道:“涵月,你很喜欢吃包子吗?可……这也太多了!”天啊!李涵月居然买了一锭银子那么多的包子,这里面起码也有三十多个。   “呵呵,不是啦,你不知道,当初刚来南灵,你让人给带回皇宫了吧,我一个人走了好久才赶到这儿,又饿又累,但是身上没有银子,那个包子铺的大爷是个好人,见我可怜便送了个包子给我,当时那个包子真可算的上救了我一条命呢!刚才想要把钱还给他的,但是那个大爷硬说不能要那么多,没办法只得买了他一袋的包子。”   听着李涵月说的,想想那时她独身一人,身无分文的来到这里,一定非常艰苦,心里一疼,想要搂过她,手伸了出去却又犹豫了,于是一把抓过她手里的袋子道:“我来替你拿!”   就这样两人一路边走边吃,来到目的地‘百花谷’时,脸色却是万分的难看。李涵月达拉着嘴角,抑制住想吐的冲动,有一步没一步的向前走着。而高子潺此时正死死捏住那袋子的封口,不让它透出半点气味来,若不是李涵月坚持不能浪费,他早就想将这些可恶的包子丢掉了,他竟在短短一个时辰内吃了十一个大肉包,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吃包子了!!!   终于,两人被‘百花谷’中的美景吸引,忘记了刚才由包子引起的风波。很快便在这属于花的山谷中游荡开来,李涵月此时更像是流连于花间的精灵一般,不停地穿梭在百花之中,感受着这么多鲜花的包围,那香味相互融合却是不觉刺鼻。   第九十四章 百花谷   李涵月睁大了眼睛瞧着眼前这片一望无际的花海。这里是她见过最美最美的地方,温和的暖日洒下一片金色的光耀,散落在花海之中闪着点点金光。白云悠闲的在空中漫步,借着微风的吹拂相互依靠在一起。这里的天,蓝的透彻,好像一汪青湖倒扣在空中,映衬着大地上那一片汪洋花海。   这里的花生长的是那样繁茂,紧紧簇拥在一起,但是正中间却有着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路,李涵月在那条路上不停地奔跑着、跳跃着,时不时的蹲下身子将自己埋没在这绚烂的缤纷之中。朱红的单瓣牡丹、银白的芍药、火红的月季、橙黄的凌霄、金色的大丽、还有簇拥在一起的紫色绣球花,这儿的花色太过繁多,只觉得它们相互争艳,让人瞧得眼花缭乱。   一路向前,便可见到成片的桃花林,在他们进来之时也曾见到过几株零落的桃花,却没有这边开得这般茂密。桃树底下偶尔会找到几朵调皮的牵牛花躲藏在树干旁,而在这儿,就连这不起眼的小花都让人觉得美态尽发。   李涵月真是爱死了这里,想要再向桃花林深处走去,却是已经累得气喘,仰面望天向后倒去,着地是软软的青草,她躺在软草之上,闻着桃花的甜香,好似成仙了一般惬意。鼻尖好痒,让李涵月不由得睁开眼打了一个喷嚏。瞧见高子潺正拿着一根狗尾巴草笑得不亦乐乎。   “好啊!你敢捉弄我!”她嘟着嘴从地上爬起,顺手抓了一把草皮就往高子潺身上丢去,而且越丢越开心,瞧着那个浑身绿毛的人时,笑倒在地上,“哈哈哈!子潺….你…你发霉了!哈哈哈。”   玩累了,两人纷纷躺倒在草地上,双手枕头,李涵月忽然开口唱起了蔡依林的野蛮游戏:老虎、老鼠、傻傻分不清楚。满脸,泥土,失败的被俘虏……只刚刚唱了一句就被身旁的人无情的打断了,高子潺扑哧一声轻笑,“涵月你唱的什么呀!哪有人会连老虎和老鼠都分不清的,呵呵呵。”说完长长出了口气又道:“你真的好奇怪,总有好多的东西让人探索,却怎么也寻觅不完……上次夜宴上,听着你唱的那首曲子,就好像飘忽在很遥远的地方,又有说不尽的意味,没想到涵月的歌声竟那样好听呢!可如今,却又唱的…….呵呵呵。”他忍不住又是一阵嗤笑。   李涵月撇撇嘴,不以为然道:“少见多怪!那是你落伍,别说老虎和老鼠了,我看你连猫和老鼠也未必能分的清楚,你信吗?”她狡黠的朝着高子潺眨了眨眼睛。   高子潺摇了摇头,“涵月真当在下傻了是吗?这猫与鼠怎会分不清呢!”   “那好,你说十遍老鼠,快!”   “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老鼠!”高子潺不停地说着。   “猫怕什么?”   “老鼠!”几乎脱口而出!   “哈哈哈哈哈!猫怕老鼠!哈哈哈,我说你分不清吧!哈哈哈!”李涵月抱着肚子狂笑。而旁边的高子潺正一脸的懊悔,嘴还微微张着,怎么也不敢相信刚才的那声老鼠是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他……他怎么会说猫怕的是老鼠呢!!有些不甘的看着李涵月幸灾乐祸的摸样,高子潺赌气道:“涵月定是施了法术,说过十遍老鼠,就会说出猫怕老鼠这样的胡话!”   “才没有呢!这叫条件反射……说了你也不懂!”   第九十五章 桃林传说   许久,李涵月躺得腻了,一个翻身瞧见高子潺正侧躺着面向于她,一双眼一动不动的瞧着自己,脸上一热,快速的移开视线爬起身来,向那片花海跑去。高子潺微微一笑,站起身跟在她的身后走着。来到那片花海旁边,高子潺停下了脚步将李涵月拉了回来,靠在一棵桃树下,望着那成片的花海道:“知道这里为何会有那么多花吗?”   李涵月摇了摇头,等待着他下面的话。   “传说,这里在很久以前只有里面的那片桃林。有一对非常恩爱的夫妻住在那里,后人称他们为桃花和桃叶。他们从不离开桃林,终日以桃为食。妻子桃花不但貌美如花,还有一双连神仙都羡慕的巧手,他们俩的衣服全都是用桃树的枝干还有桃花的花瓣做成的。两人一直都幸福的生活着,直到有一天,这里忽然闯进一个满身鲜血的男人,他昏倒在桃花林外。桃叶路过那里正巧发现了那人,于是便好心的将他带回了桃林。夫妻二人将那个男子救活了,当他睁开眼看见桃花时,以为自己见到了仙女,一眼就爱上了这个犹如鲜花一般的女子。但是,事后他才知道桃花已经有了丈夫,那人便是救起自己的桃叶。   男子伤好之后,便与他们夫妻二人告别了。而这个男子正是当时这片土地的王,回朝之后,他始终忘不了桃花的身影,于是便常常回到桃林看望两人,每次前去都会带一种美丽的鲜花。时间一久,桃花也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于是便告诉他说桃花此生只会独爱桃林,还请这位公子别再浪费了这些花朵。言外之意就是告诉他,自己只爱她的丈夫,让他不要再来这里了。   男子听后非常的伤心,回到皇宫之后真的很久都没有再去过桃林。但是相思之苦却是日日都折磨着他,终于他抵不住这样的痛苦,再次来到桃林,在桃林外放了许多许多的鲜花。桃花知道他又来了,但是她不想让丈夫担心,于是决定单独走出桃园去见那人一面。   男人看到桃花的身影很是激动,以为她终于被自己感动。但是在听完桃花的话后顿时一落千丈,心中的妒火熊熊燃起,泯灭了他的良知与理性,于是男人强行将桃花带回了宫中。桃叶在桃林中寻不到妻子,心中很是着急,于是便离开了桃林。三日之后,他从街巷间听闻一美若天仙的女子被王带回宫中,因不从于王而抹颈自杀了。桃叶心中的不安愈加的强烈了,他不顾一切的闯入皇宫。当他看到那名当时自己救起的男子和他身旁那个已经没了生息的桃花时,桃叶哭了,他说是自己害死了桃花,若是当时没有离开桃林,亦是不会发现那个男子,这样桃花也不会因此而枉死。桃叶抱起桃花的尸体一步步的走出皇宫,回到了桃林。他抱着桃花坐在桃树下,再一次认真的看过他的妻,将她的每分每毫都刻在心中,最后举起匕首随她一同而去了。   自那之后,桃林外的那些鲜花就如同扎根了一般疯长,将桃林远远的与世隔绝开来,可中间却留下了当时桃叶所走的那条小路。从此,这里便成了现在的百花谷,但是先人们常常告诫他们的孩子千万不要进入这片花海,说这里是受到花妖保护的。花妖保护着桃林,保护着桃花和桃叶的灵魂。若是肆意的进入这里,是会被花妖吞噬掉灵魂的,所以尽管有这么美的地方,却不见有人进来。”高子潺双目仍旧望着对面的花海,眸子里映着那些花的美态。而他身边的李涵月早已哭得泣不成声了,抹着眼泪呜咽道:“桃花和……桃叶,好……好可怜……”   高子潺叹了口气,将视线落在身旁那个面带泪水的小人身上,伸手想要为她擦掉眼泪,却不想被李涵月自己抢先狠狠的抹去了。无奈伸出的手只得向上抬了抬,改为轻揉她的脑袋,“桃花和桃叶现在一定很幸福,只有他们两人,永远相伴在一起!”   第九十六章 至亲   听完了那个传说之后,再次望向那片绚丽的花海,李涵月感觉它们仿佛有了灵魂一般相互依偎着。吃惊于自己的想法,那些花随着微风的轻拭来回的摇摆,如今看来确实如同赋予了感情一般,它们在时间的轮回中花开花谢,却始终相互扶持,一同守护着这片神圣的桃林。   “子潺……我们走吧!”她望着那片花海,双眸闪着水光。   高子潺宠溺的一笑,“没关系,有我在你身边,不会让花妖吃掉你的!”   没有如往日那般回应他的嘲讽,李涵月向前缓缓走去,“走吧,我们已经打扰够久了……”她的声音如同由心底冒出,那样的飘渺又清晰,让高子潺不自觉的跟上了脚步。李涵月是在想着那个传说吗?是说他们今日已经打扰桃花和桃叶很久了,是这样吧!走在李涵月的身后,那抹洁白随风轻轻飘扬的裙摆,还有那一头扬起的红发,高子潺在那一瞬间竟认为李涵月便是这里的花妖,是守护桃林的花海。   两人离开百花谷再偷偷的翻墙回宫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送李涵月回到梨园后,自己再回到碧池时,见到萧穆遥正在湖边,于是向那走了过去。   “大哥,你找我?”   萧穆遥回头,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个弟弟,“怎么,和涵月溜出去玩了一天?”   高子潺听了竟有些害羞的挠了挠头,对着他嘿嘿干笑。萧穆遥摇着头不知该怎么说他,拉着高子潺来到一边的石桌前坐下道:“来,子潺,陪大哥喝一杯!”说着将杯中的清酒倒入口中。“子潺啊,大哥知道你喜欢涵月,但是她终究是东境国太子的皇妃……”   未说完的话被高子潺打断,“大哥,子潺明白的,却不是因为她是皇妃,若是涵月心里有我,她就是东境的皇后,子潺也定会将她夺来。但是涵月心里始终只有他易寒莫一人,我只希望她可以幸福,所以大哥……你别担心,子潺自有分寸,再过几日我就亲自送她回去。”   萧穆遥皱着眉头,这个子潺都不听他把话说完,他才没有想要劝说的意思,只是要告诉他,若是子潺喜欢,就算与东境为敌,自己也会替他留住李涵月的。却不曾想到子潺竟有这样的想法,居然为了别人,生生将自己的心爱之人双手献上。可那个女人心里却一点没有子潺啊!难道这就是情毒吗?能让人生不如死,也能让人心甘情愿的为之付出一切。虽说如此,可是他依然在高子潺的脸上看到了受伤的神情和万分的不舍。见他提着酒杯,一杯连着一杯的下肚,心里也不好受,子潺啊!你这又是何苦呢!   银月在夜色的衬托下更加的明亮了,萧穆遥看着对桌已经趴倒的高子潺,眼里满是担心与怜爱。他这个傻弟弟,从小就是如此,从来不曾为自己着想过,一味的考虑着别人。伸手轻轻勾起他脸旁的一缕青丝,子潺,你放心,大哥定会留住你的幸福。若是你得不到的,那么其他人也休想得到!从石桌上抱起已经睡熟的高子潺,走入殿内将他平放在床上,小心的为他盖上薄被。这个人是他唯一想要保护的,想要珍视的至亲之人啊!   第九十七章 危机重重   在李涵月安逸的待在南灵的这些日子里,东境的王城表面虽是无恙,暗地里却是处于水生火热之中。   其一,朝中大臣正一品文职官员太傅、从一品文职官员协办大学士、从二品文职官员内阁学士、正三品文职官员通政使司通政使,还有一些四品以及四品以下的文职官员相继的离职,虽说都有充分的理由,但是同一时间,如此多的官员一同离开,其中定是有着不小的隐患存在。而且这就好比是灾难前的征兆一般,预示着即将而来的、更加巨大的灾祸已渐渐逼近。   其二,易寒莫虽是应了各位大臣的建议纳了程雪卿为妃,但是确从未碰过她半毫,并且在她身上下了毒盅,让其每每念及自己之时便会遭受嗜心之痛。好几个月过去,雪妃仍是没有怀上皇脉。在这期间,程雪卿的叔父,也就是吏部侍郎张金耀曾今一度入宫看望其侄女,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匆匆离开了。事过不久,朝中再次大肆的议论声起,太子久久不能延续皇家子嗣,若再不能有新的易家血脉临世,只得有劳皇上一脉相连的弟弟——瑞王代为完成这一皇室职责。易寒莫对于这件事完全表赞成的意见,他原本就不想被这朝中之事困扰,现在这般正好合了他的意!但是,皇上却不这样认为,他到现在为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让易寒莫安心的坐稳他的皇位,若是由易瑞延续皇脉,将来定会威胁到易寒莫,这是他决不允许的。于是皇上与大臣间的矛盾也在此时隐隐的呈现出来。   其三,朝中的文职官员相继减少,皇上与臣子之间又存有矛盾,在这紧要的关头,西凉那里也蠢蠢欲动的想要插上一脚。据边境的探员回报,西凉境内出现大规模的调兵行径,另外还有一组隐秘的小队在不久前秘密的潜入东境,现在恐怕已经到了京城,这些人又将成为一颗颗的隐雷。   易寒莫有些头痛依靠在座塌之上,他的面前站着一身黑衣的冷风。   “南灵那里的书信已经收到回函!”说着冷风将还未拆封的回函递给易寒莫。他疲惫的睁开眼去接那封回函,一边问道:“那些官员查的如何了?”   “回公子,这些人几乎都是在正月二十至二月初七这半月之内离职的,但是他们都不曾离开京城,这些人大多在京城拥有府宅,离职后便一直留在宅中,也没有见到有可疑之人前去拜访。但是这样的情形却更是让人怀疑,他们既都留于京中,却又相继离职,如今却是查不到半点线索,恐怕这背后会是个巨大的阴谋,而且已经筹划了不短的时间。”   易寒莫双目流连于那封回函上,好似并不在乎冷风口中严峻的事态,淡淡开口道:“那些西凉隐者怕是已经到了京城,以洞天宫的名义暗地调查他们的动向,此事…….由你一人去做,不要节外生枝!”   “是!冷风明白!“   “恩……”易寒莫闭上眼对着冷风点了点头。手中握着那封从南灵而来的回函。他说不清哪里不对,只是隐隐的心中感到有些不适,涵月如今不在东境应该算是省了他一份心,但是为何总觉得哪里不对呢!长叹了口气,他缓缓离开座塌向月薇殿走去。自李涵月离开后的每一晚,他都会来到这里,在她的房里逗留一会才又回到莫桦宫继续他未完的工作。   第九十八章 暗杀   冷风离开皇宫后秘密进入到洞天宫之中,这里曾是他和易寒莫一手建造的,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再无第三人知晓。包括李涵月,至今仍是不曾知道他俩的这层身份。踏入这个由玉石铸成的宫殿,其实这里也就只有李涵月当时所见的那些大小,若是当时她没做停留,而是自顾自的挑一扇大门出去,便会发现已经出了宫门。这里最为隐秘的其实并不是宫殿本身,而是它所处的位置是在悬崖之下,那断崖的周围又被易寒莫布下了重重的迷阵,在那迷阵之外更是有无数的毒物居之,没有易寒莫独创的解药根本无法活过两个时辰,更不用说要在这短短的时间通过迷阵了!   所以这些年来能够在这洞天宫出现的只有他和易寒莫二人,而李涵月的出现是个意外,那时殿内没有点灯,因为他和易寒莫早已习惯了夜的黑暗。当时忽然而至的紫色强光让他们错愕,更没想到从那道光芒中竟会出现一个奇怪的女人。是的,那确实是个奇怪的女人,先不谈她是如何安然来到这洞天宫中的,她的穿着、发色、身形还有后来的种种全都完完全全不属于这个时代。最后终于是明白了,原来李涵月她真的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来自未来,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思及至此,冷风刚毅的冷容仿佛有了丝丝的笑意。走到一旁的药库,取了几瓶由易寒莫亲手调配的毒药,将之小心的缠绕在腰间的系带内,取了一块黑色的面巾,洒上一些特定的药水,将之蒙在面前,在脑后系上一个死结。当然,这一切已然与往常一样,是在一片黑暗中完成的。   ————京城长悦客栈————   冷风犹如夜里的黑猫,无声而无息,静静的落于客栈房间的顶梁之上。不久之后,客栈的房门被人打开,一个约莫三十岁出头的绿袍男子推门而入,小心的转身向外望了两眼,确定是无人在外,随后迅速的将房门合拢,背靠于门上休息了片刻后,才向桌旁走来。取过杯子,为自己倒上一杯茶水仰头而尽。再将茶杯斟满,他再次向门的方向看了两眼,而后从胸口取出一个扁扁的木盒,刚想打开,咽喉一阵吞咽声,伸向木盒的手转而去拿一旁的杯子,又是一口饮尽。   木盒轻启,里面是一封书信和两枚片状暗器,这人刚想取出信函,只觉得胸口一阵刺痛,伸手紧紧抓住胸前的布料,接着,一口乌黑的毒血从嘴角溢出,身后一空便倒在了地上。   冷风翻身稳步跃于地面,一抬腿踢了一下地上的人,已是面色铁青,唇边一抹刺眼的乌血,已然是毒血攻心而亡了!冷风拿起桌上的信函还有木盒中的两片暗器,将它们小心翻折好,放入衣内。忽然间他双耳一动,神色一紧迅速的跃上一旁的房梁,隐没于其中。不久后,门外传来颇有规律的敲门声,“咚!咚咚!咚!咚咚!”这样持续了三次之后,门外之人没做停留,断然的转身离去。   房梁之上的冷风破窗而出,依附于房顶的瓦砾之上,看见街上稀稀落落的人影中,有一个看似普通但是步子却着实稳健的女子,瞬间眼里闪过一丝银芒。   第九十九章 初西会   冷风安然落地,毫无声息的跟上了那名女子。他们之间的距离处理的刚刚好,不易被她察觉,又可以清楚地将她的一举一动收入视线之内,只是这个女子似乎也非寻常人等,冷风在她身后足足跟了有一刻之久,并且时常感到她在不断的加速,可却久久没有到达目的地。冷风终是感到诧异,这京城路途再长,也有些过了,于是放缓了脚步慢慢避开她的视线范围,跳上一旁的府宅房顶,从高处望之。   冷风眺望底下那抹折腾了他半天的身影,被蒙在面罩之下的嘴角冷冷上扬,看来他真是低估了这个西域女子,居然跟着她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算了,今日暂且放她一马,身上还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易寒莫,若是途中不慎丢失,就得不偿失了。冷哼一声,最后望了一眼这个聪慧的女子,他转身消失在夜幕之中。   夜色下,那名女子终是停下了步子,转身向身后望去,做若有所思状。虽然不知道是何等高人跟在她的身后,但是长悦客栈内师兄没有回应,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而这个高人定是杀害师兄之人,没想到东境这般藏龙卧虎,今日若没有她袖中的赤眼黑斑蛇,能够嗅出周围空气中微弱的气息,而那人身上又恰好有着师兄的味道,自己恐怕真将会引着来人回到会中,这样的后果不是她敢想象的。思及至此,罗绮心中也是暗暗一颤,背后更是渗出了细细的汗水。   罗绮虽知来人已经不在,但是心中仍是彷徨,一路慌神的来到京城边的一座民宅,直到关上了重重的宅门才安心的呼出了口气。   “罗绮!怎么那么久才回来?东西拿到了没?”一个一身异服的男子急忙迎上前来。   “三师兄,东西没拿到,二师兄恐怕……”她没有说下去,那一脸的哀情已经说明了一切。随着三师兄罗勇来到大厅,其他的三位师兄一同围上前来询问她,罗绮双眉一皱,抽出袖中的赤眼黑斑蛇放入一旁的竹篓里,摇了摇头坐到椅子上。   罗勇是他们师兄弟六人中最为冲动又易怒的一个,他脾性火爆,虽然勇猛善战却是有勇无谋,现在罗绮这般,他又怎会沉得住气,一步上前大吼道:“小师妹!你倒是说句话啊!二师兄到底是如何了?”   罗绮也不敢看他,点了点头道:“我并没有见到二师兄,客栈的房门没人应声,于是我便赶紧离去,谁知途中赤眼黑斑蛇向后发出讯号,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二师兄,走了一段路,不见他上前接应,才知道二师兄定是被此人……我和他周旋了好久,那人许是发现了不对,便早一步先行离去。这期间,我都只能凭借赤眼黑斑蛇才能感应到他的存在,想必定非寻常的东境江湖人,或许是东境的国主已经有了警觉,如若这般,我们的行动就难以进行了!”   “罗绮说的有理,明日一早罗澄若是真有不测,客栈那里定是会有动静,这个高人的身份我会面见王爷前去查实的,现在我们切不可再轻举妄动,书函若是落入易羽(东境的皇帝)手中,我们就不得不在另寻方法了,但是最主要的还是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明白没有?特别是你,罗勇,我们西凉的服饰怎么还穿在身上,马上换掉,拿去烧了!”大师兄罗天郑重的分析着。   他们几人便是西凉秘密来到东境京城中的西凉密使,定名为初西会!   第一百章 初次交涉   次日一早,罗天走出宅院,一张清秀的净白素容,乌黑的发高高束起在身后,一声洁净的淡色长袍,三十多岁的年纪退去了那份稚嫩而浮上的些许成熟的气韵让他显得贵气十足,一路而去真引来不少的妇人频频回首。至瑞王的府邸,轻叩了两下门环,不多时便有人打开府门。罗天颔首抱拳道:“在下乃京都罗氏,还请禀告你家王爷。”   在府衙外等候不到半刻,那人鞠躬迎他入府,“这位公子,您请随我来。”   随着下人一直蜿蜒曲折来到内室堂中,那个奴才自行退下。罗天对着瑞王微微欠身算是行礼,两人四目相对之时,各自闪过一片精芒,转瞬间消失殆尽。罗天嘴角一扬笑道:“瑞王爷,在下罗天,是西罗的大弟子,同时也主要负责这次的行动,到这时才来参见瑞王,还请王爷见谅!”   “呵呵呵,西罗的首席弟子果然气宇非凡呐!本王明人不说暗话,尔等此次的行动,本王定会予以协助,你大可放心。那么罗兄此来是有何意?”瑞王端起一旁的香茶轻抿了一口,紧紧盯着这个比自己还要年长几岁的西凉人,真是化妆的非常到位啊!一点都看不出他与东境之人有任何的差异。   “是!昨日罗天的二师弟本是传交王爷的信物,只是半途遭人下了毒手,现在恐怕是……据小妹描述,此人功力相当深厚,更有可能是易羽身边之人,所以还请王爷多加……”罗天的话被易瑞打断。“这事本王自会处理,到时候你们只需做好宫外之事,这宫里的事本王自是会予以应对!”易瑞的言语之中明显透着不悦,语气也不似之前那般,显得有些生硬了!   罗天不知自己是哪里说错了话,让这个瑞王爷突然之间改变了态度,但是人家现在将话说到这个份上,自己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只得应声告退。虽然心有不甘,刚刚得知自己师弟惨遭不测的消息,而这个王爷竟没有半点的说法。并且对于一个异国的王爷,他根本不削如此,只是忌惮于师傅有命在先,来到东境后一切全由瑞王爷做主,所以他现在能做的便只有忍。   罗天向后退去,右手紧紧的扣住一旁的衣袖,紧的连指骨都微微有些泛青。门外已经没有了来时的那个奴才,他完全凭借着之前的记忆按照原路返回。脸上依旧是一贯的平静,来到王府的门前,对着那人微微的颔首,抬腿走出门外。   在罗天踏出王府之时,易瑞正竖立于王府深处的殿堂瓦顶,负手而立,望着那个淡淡的人影那般自然的走出王府。他的身后又跃上一个飘渺的橙色俏影。“瑞,刚才你可是生气了?”   易瑞搂过来人,带着她一同跃下殿堂,来到平地之上,他又恢复了原本的面目,没有了刚才的冷冽。“此人不简单啊,只一次便记得王府内的地形,在我东境应该可以排在十位之列,只是我不喜欢他的那股傲气,虽然表面隐藏的还算不错!”   “那……你打算……?”那个橙色的俏影贴身问道。   “不,他们还有很大用处,不急,猎狗想要吞掉狮子捕来的猎物,那还得问问狮子是否有这个意愿!”这就是真正的瑞王吗?这个精芒四射,充满着王者霸气的男人。   第一百零一章 罗澄之死   ———皇宫———   易寒莫双指夹着从冷风那里拿来的暗器,双目泛起一层淡淡的薄雾。这暗器做得虽然精异,确仍然没能逃过他的法眼,这一定是东境之物,并非他西凉的暗器。虽然有意隐藏了东境惯例而为的方法而采用冷制打造,但是在收工时的小小细节却还是暴露了。因为西凉与北落国之间相隔了一片危险的黑色森林,他们跟本无法得到那北边的冰川之水,而整个西凉虽有不短的冬季,却是达不到那至冷的冰点,所以,以西凉那边的气候条件是不可能完成这样的至寒暗器的。由此看来,这批西凉的密使定是与东境国内的某人取得了联系,并且此人在朝中还有着不小的地位,易寒莫的脑中忽闪而过一个人影,但他不希望是那人所为!   京城长悦客栈里,小二敲着一处客房的木门,“客官,您在里面吗?”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客官,小的是给您来打扫房间的,可以的话小的进来了!”里面仍然没有回应。小二稍稍犹豫后推门而入,却在看到屋内的惨景后吓的惊呼一声,连滚带爬的跌出门外,冲着楼下的掌柜颤栗道:“掌、掌柜的…不好…不好了,死…死人了!”   那掌柜的先是浑身一颤,随后急忙放下手中之事向小二的方向急走而去,压低声问道:“哪里?你看清楚没?”   小二早吓坏了,只不住的点着头,一手指着那间客房。掌柜子顿了顿脚步,随后坚定的向房内走去,见到倒在地上的罗澄满面紫黑,裸露在外的手臂、脖颈亦是如此,由嘴角流出的乌色毒血已经流了一地。客房内还微微的散发着一股尸体腐烂的异臭,这般可怕的死状是他从未见过的。强忍住胸口那股反胃的冲动,掌柜快速的移开了视线并离开了那间客房。在外将门紧紧扣上后,招呼那名小二道:“快去府衙报案,另外下楼告诉何叔,让他暂时停掉生意,在官府来人期间长悦客栈不再接客!”   很快,府衙内的人就赶到了长悦客栈,一行的官兵带着一名尸医来到二楼的客房,官兵将客房门外团团围住,让尸医前去验尸。不到半刻,那名尸医走到领头的官兵耳边说了什么后先行离开了。官爷招来掌柜问话:“可知此人是从何而来?还有没有其他人与之同行?”   “这个,这位客官看样子不像是京城人,客房登记时,此人自报家门叫罗澄,只有他一人,没有见到有其他人同行。”掌柜其实还算记得此人,因为当时他在住店时出手颇大,递了一个金元宝给他,说是还不知道自己会住多久,所以先给着,若是离开,剩下的便算是搭赏的,唯一的条件则是夜间切勿打扰。   “恩!此人乃是毒发身亡,还需带回府衙进一步的验尸,官府事后会贴出告示,若是有人来此寻问这人,还请掌柜留下那人!那么我等就先告辞了!”说完一挥手带着手下的人抬起罗澄的尸体离开了长悦客栈。   此时,长悦客栈的门外已经围满了许许多多围观的百姓,在他们当中有两个满心忐忑的人,便是罗绮与她的四师兄罗暮。他们看见罗澄的尸体被两名官兵一前一后抬着离开,两人的手因激动而紧紧的握在一起,不让彼此显得太过失态,虽然先前心中已有了最坏的准备,但是现在看到罗澄竟是这样的死法,罗绮的身子仍不住的颤抖着。罗暮稳住了自己的心境,扶过一旁的罗绮,拉着她向人群外走去。   第一百零二章 三足鼎立(上)   罗天离开王府回到初西会,罗暮和罗绮已经早他一步回来了,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叫悲凉的氛围。罗绮哽咽着不时的擦拭有些红肿的双眼,其他的三人同样深锁眉头,一脸的哀怨与愤恨。罗天见此场景,心中的猜测也算是得到了证实。堂中的几人见他回来,纷纷上前,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唯独罗勇双眉竖起,大步上前恨恨道:“大师兄!二师兄被那歹人毒害了!操他老娘的,我一定要将那人大卸八块以祭二师兄在天之灵!!”   罗天长叹了一口气,轻叹道:“罗澄之死我心里也难过,也不甘。但是罗勇,你要明白,我们此次前来东境的任务,那东境的王爷,师兄今日也见着了,绝非可以小视之人,看来我们也不能完全信任于他,还是得多留个心眼。现在这个形势之下我们只能先放下罗澄的仇,以大局为重!师兄向你们保证,事成之后定会寻出那下毒之人,以他的首级来祭奠二师弟!”   堂上一片死寂,他们五人仿佛都很默契的闭上眼在心底暗暗向罗澄承诺着。良久,罗天双目一睁,那双眼是这般的坚定,“罗绮和罗暮,你们俩去京城北边,将西凉攻城的消息散布出去!罗勇和罗林往南边去,将那护军参领的首级拿下,切忌万事小心,万不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罗勇脾性冲动,罗林你在他身边要多加注意一些,明白吗?”   “是,大师兄放心!”   “好!我在此地坐镇,如有任何意外之事,记得以自身为重,若是遇上劲敌就发出信号,我会赶来营救你们!好了,出发吧!”罗天右臂一挥,向他们下达着最后的使命。   —————————————————————————————————————————————————————————————   皇宫之中,程雪卿在殿堂内来回的徘徊着,怎么办?上回叔父进宫来看望她,告之她原来自己进宫的原因是要毒害太子的,可是这怎么可以?她是不会伤害太子的,就算太子这般对她也仍是狠不下心。她可以伤害任何人,但是惟独易寒莫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愿伤害的!   程雪卿坐在桌边,从袖中取出一个白色的瓷瓶,这里面装着一条七步断魂蛇,此蛇只有蚯蚓般大小,但是它的毒液却可毒死三个八尺壮汉。这原本是张金耀拿来让她放于太子床榻的,可不要说这么久以来太子从未宠幸于她,就连见易寒莫一面都是需要承受嗜心之痛的。程雪卿的胸口紧了一下,差点将那瓷瓶打碎,她赶紧抓好瓶子重新塞回衣袖,轻轻抚顺胸口,逼着自己不去想念那个为她种下此盅的男人,每每思及至他,心头的情盅便会发作叫她生不如死,但就算是如此,她仍是无法不爱他,无法对他痛下毒手!   好久之后,终于将自己的心思理顺之后,程雪卿唤来侍女道:“冬雪,走,本宫要去境偿宫给皇上请安!”   ——境偿宫——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万岁!”   “呵呵,雪妃快起身吧!”   “谢皇上!”程雪卿缓缓站起,抬头望上皇帝,他是易寒莫的父皇,他们有着相同的双眼。稍稍的闪神后,程雪卿微微一笑道:“父皇日理万机,臣妾特地准备了芙蓉林芝汤,还请父皇保重龙体。”说着从冬雪手中拿过那碗芙蓉林芝汤向皇上走去。   第一百零三章 三足鼎立(中)   稍稍的闪神后,程雪卿微微一笑道:“父皇日理万机,臣妾特地准备了芙蓉林芝汤,还请父皇保重龙体。”说着从冬雪手中拿过那碗芙蓉林芝汤向皇上走去。   眼看着自己离皇上越来越近,她的胸口越发猛烈地跳动着。既然她没有办法对太子下手,那么就只能选择皇上了,虽然这样会让易寒莫更加的痛恨她、厌恶她,但是她没的选择。表面依旧镇定的来到皇上身边,将那碗芙蓉林芝汤递到皇上的面前,“父皇!”   皇上伸手欲要去接,程雪卿握在手心的瓷瓶被紧紧捏住,两双手相接之际,程雪卿拨掉瓶塞,那白色的小蛇随之流出,滑落在皇上端着的托盘之上,眼看着小蛇的血口就要咬上皇上拿盘的手指,一道银光闪过,汤碗应声落地,随之落下的还有中了银针的小蛇。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在场的两人都是一惊。皇上回过神后冲着殿外喊道:“什么人!有刺客!”   “刺客就是你面前的人啊!老糊涂!”清淡嘲讽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易寒莫晃悠着踏进境偿宫,满面的讽刺之意。   皇上微皱了下眉头,看向地上破碎的瓷碗还有一旁被银针固定在地的小蛇,不敢置信的转眼看向程雪卿,他没有想到刺杀自己的人竟会是她!程雪卿面色一白,在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心中便是隐隐一痛,如今更是犹如万蚁啃噬一般。她痛得缓缓蹲下身子,将身子弓起,豆大的冷汗由额头滑落。   皇上不明白这是怎么了,若是刺杀,要害的人也是他啊,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就成这般。但是作为帝王,实不应该有这样的妇人之仁的,易羽(皇上)冷声道:“说!谁让你来行刺朕的?”   程雪卿痛得已经开不了口,只能蜷缩在地上不住的抽泣。易寒莫慢步走到她的身边,嘴角微扬,抬腿将她踢翻过身。俯视着地上那个犹如落叶一般的女子,“张金耀送你入宫,就是为了这个?”   程雪卿心中一惊,难道太子早就知道叔父的目的?虽然惊异于易寒莫是如何得知这些的,但是此刻的她却表现不出惊讶的神态,因为痛苦已经弥漫了她的全身,让她浑身痛得麻木了,只能大口的喘着粗气。易寒莫蹲下身子,抓住程雪卿的衣襟将她提起,往她嘴里塞进一颗血红的药丸,那是由他自己的血精炼成的,可以缓解程雪卿此时的情盅之痛,他必须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片刻过后,程雪卿慢慢的不再感到疼痛,终于解脱似地呼出了长长的一口气。   “给你血丸是因为有话问你,看来张金耀很早就在谋划着要刺杀皇帝了?他是如何将东西送到你手上的?还有,此次西凉前来的人有哪些?你知道多少?通通说出来,本宫的耐心有限,血丸的药效也同样有限,这段时间一过,你会比之前更加痛苦,而本宫不会再有第二颗给你了,听清楚了没有?”易寒莫不再出声,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东西是上一次叔父来见雪卿时交给我的,雪卿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叔父想要谋害皇上!”程雪卿幽幽的道来,能够像现在这样平静的看到太子,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第一百零四章 三足鼎立(下)   能够像现在这样平静的看到太子,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易寒莫斜眼望她,“没了?”这女人到现在还想要保住什么秘密吗?   “是,叔父仅仅来过一次,只交于雪卿那条七步断魂蛇!”她望进易寒莫的双眸,那双眸子里只有深深的鄙夷。   四目相交间,易寒莫骤然伸出手来,一把掐住了程雪卿纤细的脖颈,“说!西凉的其他人在哪里?他们是如何与张金耀联系的?”手上的力度稍微放缓了一些,可以让她发出声音。“雪卿……从第一…眼,看见太子……便…发誓……今生…会永远…爱着…太子,雪卿……”脖颈上的力度猛然的增大,让她透不过气。易寒莫愤怒的红了眼,“你当真是要挑战本宫的性子,若再不开口,本宫定会掐死你!!!”   程雪卿惨笑,苍白的面容,干裂的浅唇,和那纤纤的弱体,仿佛是云雾一般,微风一吹便会烟消云散、消失殆尽了。艰难的轻启双唇,“雪卿……从未想要…害过…太子!也……并不知道…什么…西凉之人……真…的…”感受到那掐在颈上冰凉的大手加重了力道,程雪卿提起最后的一份力气,抬手握住了那只冰凉的大手,满足的一笑,“那蛇…原本…是要……毒害…太…子…的!请相信……雪卿…一…次!”终于,她的纤纤玉臂滑落下来,垂在身侧,那双带水的痴眸也缓缓的合上了,那一瞬间,一行清泪由眼角滚过下来,滴在易寒莫掐住她颈项的手背上,竟是这般的滚烫。合眼的瞬间,程雪卿的嘴角轻轻扬起,那句“可以死在殿下手中……真好!”被无声的咽于口中,将永远埋藏在她的心底。   易寒莫松开手,望着手背之上的那片湿润,难道他真的错了,程雪卿并不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轻皱了一下眉头,易寒莫从那个纤弱的身子旁边走过,路过门边跪着的冬雪时,脚步顿了一下,轻声道:“好好安葬你家主子……”   境偿宫内,冬雪跪在宫门处低泣着,殿上的皇帝双眼望着殿中那个已经失去生命的躯体,轻轻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   —————————————————————————————————————————————————————————————   瑞王府中,易瑞正坐在湖边的凉亭内喝着香茶,一个奴才赶来,在他的耳边低语了片刻,又飞快的退下了。   易瑞抿了一口茶,嘴角挂起一抹邪笑,易寒莫将程雪卿杀了,很好,这样他们定会将注意集中于张金耀身上,而忽略了自己,只是程雪卿这次的刺杀举动会不会加快皇兄退位的时间,这可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他的目的其实只有易寒莫,对于皇兄,他并不想要他死,因为这是多余的,现在的表面功夫不能缺少,这东境京城内的西凉密使也时时刻刻注意着自己,注意着皇宫里的一点点风吹草动。   “老何啊——”   “属下在!王爷请吩咐!”一身灰衣的老人躬身出现在凉亭外。   “去备一些上等的香茶,给皇上送去!”   “是,属下这就去办!”眨眼间又瞧不见那个人影了。   现在这情势可谓是三足鼎立了,一边是西凉,很快他们便要与东境展开相隔几年的大战。另外东境的京城之内,在初西会的动作下定是会人心惶惶,乱了东境的民心!一边是皇宫内,易寒莫和易羽,他们将如何应对这场空前的恶战,在迎战的同时还要提防朝廷之内的奸人,可谓是在腹背受敌啊!这第三边就是瑞王,他就像个朦胧的存在,却又是不可忽视的,所以鹿死谁手现在还不得知晓!   东境如今处于这样的矛盾阶段,而远在南灵的李涵月也没有闲着,她时时刻刻想着要回来帮助易寒莫度过这次的劫难,可是她不知道的是,真正的劫难正在向自己逼近。   第一百零五章 平静的前夕(上)   李涵月这几日过的那叫一个舒心,不仅有皇宫这样豪华的免费宾馆住,还有一个超级大帅哥做她的的导游,并且这个导游不仅不收服务费,还将她所有的开销统统包掉了,这要是摆在二十一世纪,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事啊!李涵月趴在梨园外的石桌上回想着这几日的旅程,想着想着,就想起了二十一世纪里的爸爸妈妈,还有她的大学同学,这些人纷纷如同放电影一般一幕幕的辗转在她的脑海之中。可是,忽然间一个熟悉但又陌生的面孔融入了他们之中,那是易寒莫的脸,那张带有些妖媚的俊容混着那些二十一世纪的人物,反反复复!李涵月被这么一惊,回过神来,拍了两下自己的脑袋,怎么回事,太想他了吗?怎么这般的混乱起来。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向屋内走去,此时满地都落满了大朵大朵的梨花,树枝上则是绿幽幽的一片,只稀稀疏疏的还盛开着几朵雪梨,院内到处都飘扬着梨花的清香,满地的花瓣更是如同白雪一般美不胜收,她故意让人不要打扫院落,想要让这些梨花静静的躺在那里,任其自由的凋谢、花落、直至枯萎。   走进屋内,芊云郡主又不请自来了,这些日子她总是会来这梨园,有时找李涵月吵吵架,抬抬杠,有时会要求李涵月给她唱曲。自那次夜宴后,芊云便忘不了那种独特的韵律,而后李涵月也会唱一些不同的流行歌曲,无一不让她暗自佩服的。   “芊云,你倒是很准时啊!呵呵!”李涵月不含好意的调侃道。其实这段时间的相处,她觉得芊云并不像表面所见的那般刁蛮,或许那是她用来保护自己的伪装罢了,毕竟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哼!要你管!还有你应该叫我芊云郡主!这次暂且放你一马,若还有下次,本郡主定要重罚!”芊云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弄得李涵月很是无奈,摇了摇头不理会她所说的,径自坐到她旁边的空位上,拿起桌上的杯子就喝了起来。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声滑过,惊得李涵月将口中的茶水全数喷出。她放下杯子,不悦的瞪向那声音的源头,正是芊云。   “你……你怎么可以喝我喝过的茶杯!!!”芊云气急败坏的嚷着。   李涵月很不雅的皱皱眉头,用手掏了掏耳朵,懒懒的道:“耳朵都要被你叫聋了,你在飚海豚音吗?不就是喝同一个茶杯吗?是你先喝的,再怎样也是我喝你的口水,我都没有嫌你,你居然还叫那么大声!真是的!”   芊云小脸一红,张了张口想要反驳什么,可是一想,确实如李涵月说的,偷偷瞄了她一眼,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你这女人真恶心……”   李涵月耳朵可是尖的很,冲着芊云做了一个鬼脸,却恰好让她给瞧见了,又来不及收回,搞的那脸是哭笑不得,芊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有时候真想不明白你究竟是多大的人了!”干咳了两声,芊云故意压低声音道:“喂!那个……上次你说的,是真的吗?”   李涵月歪着头想不明白,这没头没脑的,哪个上次说的,都不说说清楚,“什么事真的?我说的什么事真的啊?”   “呃……就是…就是你说…你不喜欢子潺哥哥,不会做她的皇妃。”说完这些,芊云将头埋在胸口,眼见着已是红到了耳根。   第一百零六章 平静的前夕(下)   “呃……就是…就是你说…你不喜欢子潺哥哥,不会做她的皇妃。”说完这些,芊云将头埋在胸口眼看已是红到了耳根。   听到这里,李涵月勾起嘴角,邪邪的露出一笑道:“哈!原来是这事啊——那当然是————”拖起长长的尾音,她好笑的看着芊云迟迟不愿抬起的脑袋,而一双白净的小手却死死纠缠在一起。终于,许久没有听到李涵月的回答后,芊云生气的抬眸,落入眼帘的却是李涵月似笑非笑的俏脸,知道自己又被耍了,她双目瞪圆,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撇过头不愿再去理睬李涵月。   李涵月轻笑一身,往她身边挨近了坐着,手臂环过芊云的肩膀,讨好道:“呵呵,芊云不要生气嘛,乖!我说过的当然是真的,放心吧,我不会做子潺的皇妃的!”   见芊云面色稍稍好转,却仍是没有搭话,李涵月一手撑起脑袋直直的打量着她,学做那些风流才子的模样调戏道:“啧啧啧……小女子生的真是秀丽清美,如新月清晕,花树堆雪,着实另在下一见倾心呐!”说完还轻轻勾起芊云酡红的小脸。   被这般的调戏,芊云恼羞的急急打掉李涵月那不安分的手,白了她一眼,“你这女人,真是一点规矩也没有,难道东境国的女子都如你这般的吗?真不知道子潺哥哥喜欢你哪点!”李涵月很无辜的收回刚才的模样,心里哀怨,她这是招谁惹谁了,想逗她开心一下嘛,居然被说成这般,还好先前没有让她们知道自己是东境国的太子妃,不然就连莫的脸面都要被她丢光了!撇了撇嘴,她无趣的不再说话。   “恩……那个…可以教我唱那首你在夜宴上唱的曲子吗?”芊云不自在的问着,其实第一次听到那曲调,她就深深的恋上了那首曲子,只是碍于李涵月口中所唱的,她愣是一个字也没听懂。   “呃?那个?那是英文歌,可能不太好学耶!”   “英文……歌?”芊云不解,什么叫英文歌。   “恩,就是其他国家的语言,是在这四国之外,其他地方的语言。这个要从基础学的,一时半会儿也学不会,要不这样,我重新教你一首,怎么样?”   “哦……”芊云其实很想说自己可以慢慢学,但是想想还是放弃了。   李涵月先是唱了王心凌的《太阳万岁》,她认为像芊云这样的孩子,应该正处于快乐的童年,所以她想要让她快快乐乐的,谁知芊云一点也不见喜欢,只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后她又唱了自己喜欢的《四次我爱你》还有《隐形的翅膀》,幸好这两首歌芊云都非常喜欢,最后经过反复的考虑,还是选择了那首《隐形的翅膀》。李涵月一句句的教着她唱,说实话,芊云若是生在现代,定能成为大红大紫的明星。不仅脸蛋长的漂亮,身材也是丰满有质,不似这里的其他女子那般肥硕,她真的是很完美的曲线身材,真不知道这小鬼是怎么长的,看了看自己的胸前,再看看芊云的,李涵月不禁的羡慕起来。   另外,这古代女子的嗓音真是天生的优质吗?不用练声都可以发音如此标准,这首《隐形的翅膀》在芊云的口中为何能唱的这般生动,仿佛是可以渗透灵魂一般的与之回应,她唱的甚至是超越了原唱歌手张韶涵的空旷音色。   难得见到芊云如现在这般的出尘,她稚嫩的面孔上为何会流露出那样悲伤的神情,一双清眸望着窗外的梨树,但瞳孔中却是一汪幽湖,深动而悠远,隐隐可以瞧见里面闪闪的晶莹,这样的芊云让李涵月瞧着心疼。空中回荡着芊云清扬的歌声,只是,这原本是一首激励人的作品,而现在让人听着却禁不住想要落泪……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   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飞过绝望   不去想他们拥有美丽的太阳   我看见每天的夕阳也会有变化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给我希望   我终於看到所有梦想都开花   追逐的年轻歌声多嘹亮   我终於翱翔用心凝望不害怕   哪里会有风就飞多远吧   不去想他们拥有美丽的太阳   我看见每天的夕阳也会有变化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给我希望   我终於看到所有梦想都开花   追逐的年轻歌声多嘹亮   我终於翱翔用心凝望不害怕   哪里会有风就飞多远吧   不去想他们拥有美丽的太阳   我看见每天的夕阳也会有变化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给我希望   我终於看到所有梦想都开花   追逐的年轻歌声多嘹亮   我终於翱翔用心凝望不害怕   哪里会有风就飞多远吧   隐形的翅膀让梦恒久比天长   留一个愿望让自己想像   一曲结尾,芊云的脸庞已被泪水浸湿,不知不觉落下的泪流入嘴角,竟是涩涩的苦。原来眼泪是苦涩的吗?她仰头不让泪水继续滑落,透过水雾看这个世界,原来是这般的辛酸。   看着眼前倔强的芊云,李涵月心头一热,伸手将她搂入怀中,轻拍她的背脊,喃喃道:“很辛苦吧!为何不放开自己,随心而为呢。芊云,什么都不用说,哭吧,发泄出来,就这一次,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芊云将头埋进李涵月的怀中,拼命的哭着,仿佛要将过去所有的感情都发泄出来。好久好久,就连她们两人都感觉到了天色的变化,她才缓缓离开李涵月的怀抱,抹尽脸上的泪痕,深深呼了一口气,随后起身走出梨园。这期间,芊云没有看李涵月一眼,她没有那个勇气去看她,怕自己会再一次沉陷下去。   李涵月低头,胸前已被泪水浸湿了一大片,向芊云离开的方向望去,早已没有那个小小的人影。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何其的幸运,她出生在没有封建的时代,拥有这些帝王家族里的孩子永远无法得到童年。就算是上天和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让她穿越到了古代,也是这般的眷恋于她,赐予了她那么多那么多。   收回视线,李涵月起身向内室走去,回头的瞬间,她重重的叹了口气,“芊云……”   第一百零七章 心泪(上)   进屋换了一身衣裳,算算时间,明日就是和子潺约定的时日了,轻轻扶过这里的每一样东西,是要说再见的时候了,以后不知何时才能再次来到这样美丽的皇宫,也不知何时还能看到这么多的梨花。特意的放缓了脚步,慢慢的踱步向着碧池走去,一路几乎全是美不胜收的自然美景。忽而又想到了高子潺所说的那个故事,桃林的故事。正巧一阵春风吹过,李涵月竟不由的一颤,手臂上冒起了一些鸡皮疙瘩。   走进碧池内的大殿中,高子潺正在案台上作画,没有出声打扰到他,李涵月想要轻轻的走近,可还是被高子潺先一步发现了。见到李涵月,他先是一喜,紧接着有些慌乱的将毛笔挂上笔架,匆匆卷起刚才还在作的画卷,不自然的道:“怎么想到要来我这里了?”说话的同时已经小心的将那幅画收起,放入了画卷匣内。   李涵月没有搭理他的问话,而是好奇的看着那个画卷匣,用手指了指道:“你画的什么?怎么我一进来就收起来了?”她作势想要去夺那匣子,却不想已被高子潺迅速的放进了一边的书架内,并且还用一把小锁给锁了起来。“涵月,别闹,只是普通的一幅画罢了,还没有完成,等到画好了再拿来给你过目。”   李涵月见他已经锁好,想来是不愿让自己瞧见,撇了撇嘴道:“好吧!神神秘秘的!对了,明日就是我们说好的期限哦,你答应要送我回东境的!没有忘记吧!”   高子潺挂在嘴角的笑容僵硬了一下,点了点头道:“恩,没忘。”口中轻轻应着,而眼里明显染上了失落的颜色,难得涵月特地的跑来找他,原来就只是为了提醒自己明日该要送她回去,也许是永远的离开自己,呵呵,真是可笑啊!   将卷起的衣袖放下,高子潺走到大殿门前,靠在门旁,望向那一汪的碧湖,湖水仍旧平静,但他的心为何会这般的生疼。“涵月,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恩……差不多申时吧,怎么了?”   “申时……留下陪我一起用晚膳吧……”听着像是请求的话语中却是隐藏着不容忽视的命令,他很少用这样的口吻与李涵月说话,但是今晚他却不愿有任何的意外发生。   轻应了一声,李涵月走到殿门的另一边,轻轻叹了口气道:“子潺……对不起!”   “呵,干嘛无故的道歉?”   “就是想要和你说声对不起,这么长时间以来……你一直都那么…照顾我……我真的很高兴可以在这个世界里认识你这样的朋友…我……谢谢你!”李涵月望着不远处的那潭湖水,就好像看见了高子潺的双眸一般。她很清楚子潺对自己的感情,可是这是她唯一不能给予的,这让她无能为力。现在只有他们两人,她很想要和他说这句话,这句她早就应该说的话!对不起……她只能给他这些。   高子潺没有出声,还是望着外头,嘴角仍旧挂着那抹微笑,好像生生扎在脸上一般,垂不下嘴角。面上这般笑着,但是他的心,每时每刻都在哭泣。侧头看着对门的李涵月,还是一头火红的卷发、刺得他眼帘生疼。雪白的小脸上镶嵌着一双星目,又圆又大,每眨一下都会泛起一片水亮,长长的睫毛根根卷起,密密排列在眼眸的上下两端,小小的鼻子没有生的尖挺,而是微微有些圆圆的,看上去恰似可爱。再往下是一张薄薄的粉唇,好像桃花一般泛着红晕。第一次这般仔细的观察她,原来也不是他所见过的女子中最美的,但是却是唯一一个他不愿忘记的,也许这会是最后一次这样近的看着她,最后一次了吧!   第一百零八章 心泪(下)   将她的面容牢牢的刻在心里,他想要闭上眼就能看见这张脸。最后再深深看了李涵月一眼,高子潺唤来宫女道:“传晚膳吧,多加两壶花酒。”拉着李涵月来到湖边的石桌旁坐下,傍晚的清风吹着稍稍有些凉意,李涵月担心的道:“子潺,晚上风凉,要不还是回殿中吃吧!”   他只是摇了摇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不碍事,今晚算是为涵月送行,我不想再唤其他人来,就我一人给涵月送行,涵月不会怪在下吧。”不容李涵月多话,他径自往杯中斟满酒水,双手举起对着李涵月道:“在下先干为敬!”说着一仰头全数喝下。再次斟满酒杯,“这杯祝涵月明日一路顺风!”喝完后紧接着又是一杯,“这杯敬我们相识!”三杯下肚,他笑着为李涵月满上酒杯,又满上自己的,“涵月!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李涵月一口饮尽杯中的花酒,一股淡淡的桃花香气漫入整个口腔,说不尽的舒服。她唤来宫女去取一件披风,为高子潺披在身后。“还是注意点好,你身子不能受凉。”抓着披风的手忽的被高子潺握住,那双手仍是冰凉的,李涵月心里一惊,“子潺!你的手好冷!”想要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可是手却被他紧紧的握于掌心,竟抽动不出。高子潺拉过她的手腕,坐在石凳上将她整个人拉近,环住李涵月的腰身,将头轻轻靠在上面。   李涵月不自在的想要离开,却在听到他低声的话语后不再挣扎了。“涵月……别走,求你,让我抱一下,就一下……求你……”可以感受得到他的身子在微微的颤动着。高子潺就这样环着她,静静的闭着眼,嗅着她身上特有的气味,依恋着不愿离开,好久好久……久到李涵月甚至快要认为他已经睡着了。   缓缓松开那个身子,他低头,“对不起……我刚才……”   “不,不要紧…”再次获得自由,李涵月悻悻的松了口气。   “涵月……你以后…还会记得我吧!会吗?”   “恩,会!当然会!”   “呵,这就好……千万不要忘了我,别忘了我……   不忍见他如此,李涵月咧开嘴露齿一笑,举起手伸出小指笑道:“我答应你的,我们来拉钩!”   有些疑惑的学着她的样子伸出自己的小手指。李涵月用自己的指头勾住高子潺的,晃荡着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骗人,我李涵月永远都会记得高子潺!骗人的是小狗!”冲着还处于呆泻状态的高子潺吐了吐舌头,她想要抽出自己的手指。不想却还被他紧紧地勾着,嘟起嘴看向他。高子潺学着她的模样也同样吐了下舌头,紧紧勾住李涵月的小指晃荡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骗人,我高子潺也会永远记得李涵月!骗人的是小狗!汪——”   他居然学着小狗一般叫了起来,现在的高子潺面上有些微红,勾住李涵月的手指笑对着她,就像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一般。许久过后,李涵月回到了梨园早早便睡下了,而高子潺仍旧坐在石凳上,又喝了好几壶的花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直到眼前渐渐变得模糊,他趴倒在桌上,吃力的抬起右手,伸了伸小指,嘴角无力的上扬,终于醉倒在桌上,双眸合上的同时,一行热泪顺势滚落下来,渗入石板之内。   第一百零九章 第一王妃   次日早朝之上,萧穆遥如往日一般温和的问着近来的一些朝中大事。在退朝之前,他神秘的看了一眼身边有些魂不守舍的高子潺,温柔的一笑,对着台下的众臣道:“各位大臣,父皇他老人家已经长久没有过问朝政之事,这些年来都是本王和亲王处理着朝中的事务,本王唯一记挂的——也就是这个弟弟的纳妃一事。前几日,父皇曾下诏将一名东境女子赐予子潺,现今我这个做兄长的就当着南灵国的各位臣子之面,替舍弟做了这个主,让子潺于三日后迎娶那位东境女子,今日便给予册封,封东境女子李涵月为我南灵二皇子的第一王妃!”   听着萧穆遥口中宣布着封妃之事,高子潺双目瞪圆,万分诧异的看着一旁依旧平淡的萧穆遥。怎么会,大哥怎么会突然间宣布他的纳妃之事,而且,王妃竟是李涵月!心中百感交错犹如万道鸿渠奋进而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方面他答应李涵月今日会亲自送她回到东境,这样一来,如若涵月离开,大哥这里岂不是成了空口白话!大哥表面虽还是皇子,但实质上却已有着帝王的威严,这种情形下叫他如何开口予以回绝。另一方面,大哥今日这样一做册封,那么,涵月便已成了他的妃,他该如何回去面对李涵月。他又要如何送走涵月?若是送不走的话,他又该如何向涵月解释呢?   两股无形的压力将他压的透不过起来,嘴虽然微微张着却是说不出半点话来。又或许,他的内心深处亦是有着这样的一种邪念,假借着大哥那里给予他的‘意外阻拦’,他或许真的可以将心爱之人留在身边…….想到这里,高子潺被自己内心那些自私的念头惊得一颤,自己何时竟成了这样的私利小人?他想要的只是让涵月过的快乐,那样他便无怨了,不是吗?在高子潺万旋千转之际,朝堂上的大臣们已经渐渐离去,只剩下他与萧穆遥二人。回转神情,高子潺迫切的抓上了萧穆遥的衣袖,“大哥!为何突然这般决定,你明知涵月是易寒莫的皇妃,怎能再为南灵的妃子?况且……涵月也不会答应的!”   萧穆遥宠溺的一笑,搭上子潺的肩膀,“子潺呐!大哥知道你心里苦得很,爱人明明近在眼前却是不能拥之入怀。你生性善良,涵月的要求自是不忍回绝,却是苦了自己日日忍受这等相思之痛。大哥是心疼你啊,哪怕她李涵月是东境的太子妃,只要是你想要的,大哥便是与东境为敌也会如你所愿。更何况如若我们处理妥当,他易寒莫想要在我南灵寻得李涵月,亦是犹如登天。”紧了紧手上的力道,萧穆遥拍了拍子潺的肩膀道:“至于涵月,我想她亦不是个无情之人,子潺你这般待她,日子久了,她定是能够明白你的心意。倘若她当真冥顽不灵,大哥也自有办法与之应对。”   高子潺为难的看了看萧穆遥,自小便知道大哥的本事,待自己更是没得话说,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可….我总觉得这样对涵月不公平,而且……我也觉得对不住易寒莫,虽说我并不喜欢易寒莫那人,可是人家毕竟非常君子的将涵月交托于我们照顾,若涵月是心甘情愿的留在子潺身边,子潺就是粉身碎骨也会留住涵月,可现在……”   萧穆遥轻叹了口气,“子潺啊……你是不是觉得大哥这样做很不齿?哎——我们兄弟生在这宫墙之内,目睹了多少不齿之事,虽不能说是身不由己,可是谁没有私念呢?子潺,大哥只问你一句,你可想将李涵月留于身边?”   第一百一十章 怨然而生   萧穆遥轻叹了口气,“子潺啊……你是不是觉得大哥这样做很不齿?哎——我们兄弟生在这宫墙之内,目睹了多少不齿之事,虽不能说是身不由己,可是谁没有私念呢?子潺,大哥只问你一句,你可想将李涵月留于身边?”   “我……”子潺张了张口,只说了一个我字,但眉宇愁眸间竟是深深的不舍与自责。萧穆遥看着浅浅一笑,已是明白他的想法。   ——梨园——   李涵月正哼着小曲,眯着亮眸,心情不错的整理着一些行礼,这么长的时日,终于又能回到东境了。此刻的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真真实实的见到她的老公——易寒莫,可以扑入他的怀中,再一次呼吸到专属于他的草药味,真的好想好想他,原先那些因程雪卿带来的心结早就被这无尽的思念冲得一干二净,没有留下半点残痕。如今就要重回易寒莫的身边,她的整颗心都是满满的思恋,整个人也因此显得更加的光莹透亮!   远远的就瞧见芊云快步向这里走来,走到近处才瞧见她脸上满是愤然。李涵月轻笑一声,以手遮嘴调笑道:“哟!是谁惹我们芊云生气了?”   见李涵月如此,芊云只觉得心生厌恶,冷哼一声道:“呵,王妃真是深藏不露啊!我看,你不像是个歌姬,倒是更适合去做戏子,真没想到你的演技竟是这般的如火纯亲,竟是连我都被你给糊弄了!王妃娘娘!!!”芊云说的满是愤慨,最后的那声称呼更是叫的李涵月胆颤心惊。   李涵月吓得后退一步,勉强将笑容挂上面孔,“芊云,你……你别吓我,什么王妃?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芊云轻一挑眉,狠瞪了一眼李涵月,讽刺道:“王妃娘娘,您还想要给芊云装傻充愣吗?现在您贵为王妃,按辈分亦是排在芊云之上,何必还要这般假惺惺的!难不成是二皇子纳妃,事先没有找娘娘商量?还是说二皇子想要给娘娘一个惊喜,却不想叫芊云给抢去了机会?”   二皇子纳妃?子潺是要纳她为妃?怎么可能,昨晚明明还说好今日送她离开的。李涵月刷的吓白了脸,不敢置信的摇着头,跌坐到一旁的凳子上喃喃道:“不会的!怎么会这样?子潺不会骗我的!怎么会这样……”   芊云见她这般更是火大,明明一早就打着要做王妃的念头,如今如愿了,竟还要装成这等惊恐之态。双目怨恨的射向李涵月,自己真是瞎了狗眼,才会相信李涵月说的那些鬼话,她一个东境的歌姬,能够攀上这等的美事又怎会轻易放弃呢?只可笑原来自己仍是个不懂人事的孩子,才会被她骗的团团转,自己是她成为凤凰的阻碍,她又怎会帮助自己、关心自己呢?只怕是还念着初识那会儿,自己愚弄她的一仇吧!如今她是王妃,终于可以为自己报那羞辱之仇了吧!可是为什么觉得心里好痛好痛……不仅仅因为子潺哥哥,更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她欺骗了自己,眼前渐渐被水雾笼罩,整个世界晃荡在那颗不愿滴落的涩泪之中。   李涵月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无力起身,就连芊云挂着泪,夺门而出她也只能轻轻启口,却是喊不出声。   第一百一十一章 逃跑   直到许久之后,李涵月才渐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心里升腾起一股怒气。起身踏出殿门,想要往碧池而去,她要找高子潺问个清楚,为何竟在一夜之间这般的出尔反尔!只是人还没有走出梨园,就被两名身着劲装的男子阻拦了下来,两人应该是这皇宫内的高手吧,李涵月几乎要以为他们是从天而降的。   两人双双单膝跪地,同声说道:“王妃娘娘,大皇子吩咐娘娘不得离开梨园半步,还请娘娘留步!”口上叫着她娘娘,却是没有半点畏惧之意,而更像是在威胁着她一般。李涵月本就是一肚子的怨气,如今得知萧穆遥竟然还想要将她软禁于此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很没形象的一甩手,嚷嚷道:“什么娘娘!我才不是什么王妃,我要去见高子潺,让开!”她气呼呼的用力踏着地面,径自穿过地上的两人。   跪在地上的二人相互对视一眼,起身向后一跃,又站在了李涵月的面前。见他俩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她狠狠白了两人一眼,一扭头想要绕过他们,却不想其中一人忽然动手在她身上点了两个穴位,耳边是那人无绪的声音:“娘娘,对不住了!您不能离开梨园。”随后,她便两眼一翻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个时辰之后,李涵月渐渐转醒,这时自己靠在梨园殿前的大门边,没有站起身子,仍是这样靠着,事情怎会发展到如今这般地步,萧穆遥为何要软禁于她,子潺又为何不来见她?他怎么可以如此欺骗自己,想着想着竟感到无比的委屈,无助的泪水顺着眼角哗哗的流淌下来。   哭了一阵,李涵月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于是眼珠子转了转,起身向内室跑去。解开早晨整理好的那个大包裹,取出里面换洗的衣衫还有一些无用的饰品,原本是瞧着好看,便想要带着,而现在却是没用了,尽量减少物品才是真的。最后她只留下一直带在身边的手机和几样值钱的饰物。因为若是没有银子,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万万不能的,这是她初来南灵那会儿得到的教训!所以这些东西留到出宫时,至少还可以换成银子,为她买些可用之物。   蹑手蹑脚的来到殿门前,向外张望了两眼,没有瞧见刚才的那两名高手,于是她快步朝着与碧池相反的方向跑去。只要出了梨园,再找到上回高子潺带她出宫的那条小路,那样她便安全了!只差几步便可离开梨园,李涵月心中更是紧张,也许这是女人的一种感应吧,眼见着就能离开,她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没错!正是刚才那两名高手中的其中一个。李涵月在这紧要关头见到他,心里真是恨的牙痒痒,却无奈不是人家的对手,小脸一塌,不待那人说话便很自觉地转身往回走去。   就这样的情形一连上演了好多次,终于,李涵月无力的趴在梨园殿内的圆桌上,已是没了刚才的斗志,无论她多么小心多么谨慎,那人总会在她快要走出梨园之时安静的站在她的面前,就这样站着,也不说话。其实又何必多言,她注定离不开这里。   梨园之外,那个劲装男子面带笑意,这个女人也可算得上是毅力坚定了,而且还不屈不挠,她这样来来回回的,已经多少次,自己都有些记不清了,每次见到他时,那张脸是一次比一次的难看,真是有趣的很。其实他不是第一次见她了,知道她是东境的李涵月,是那个让二皇子牵心挂肚的女子。从那次前去寻找二皇子而途中遇见这个以身拦马的女子,他就很是佩服。只是她为何就不懂二皇子的心意呢,这般执意的想要离开。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戾眸   李涵月觉得逃跑是没有希望了,于是走到殿门前朝着外面大喊道:“来人!!!快来人!!!”   果真,这两名高手是隐藏在她梨园内的,她的一举一动,他们看得一清二楚。李涵月喊完后便即刻出现在她的面前,应声道:“娘娘有何吩咐?”   “我要见高子潺,既然我出不了这里,那么让他进来见我总可以吧!”   “是!还请娘娘稍后。”说完两道身影同时消失在原地。   不久之后,来到梨园的不是高子潺,而是萧穆遥。他缓缓踏入殿堂,在李涵月的对面坐下,仍是一脸的淡然儒雅。   “怎么是你?高子潺呢?”她不解,自己明明叫的是高子潺,为何来人却是他呢?   “呵,子潺忙于婚事,一时脱不开身,我这个做哥哥的就替他前来了。涵月想要知道的,我一样可以回答你!”萧穆遥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等待着李涵月开口。   “好!我问你,为什么我成了子潺的王妃?他昨夜还答应我,说今日就送我回东境的!别人不知道,你们兄弟应该明白,我是易寒莫的妃子,是个有夫之妇,又怎可再成为他高子潺的妻!”李涵月句句逼人。   萧穆遥心中自是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却也不介意这些,“是,但这些父皇却是不知,那日父皇将你赐予子潺,就已经注定了你今后便将是子潺的女人,纵使你过去再有何等的地位,那也都是在东境王国,而非我南灵。至于这有夫之妇,既然子潺心中有你,他不介意这些,也算得上是你的福气,所以你就乖乖做你的王妃,别再闹出些事端来才好。”他说的万般自然,仿佛是天经地义的一般。李涵月睁大着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这些愈加之词居然是从这个看似儒雅的男子口中道来的。   “呵呵,真没想到,你居然可以这么说!!别说我李涵月不是南灵之人,就算是,我亦不会听从什么皇帝的赐婚,我这一辈子都是易寒莫的妃子,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是如此,也只会是他易寒莫的女人!!我是不会嫁给高子潺的,就算死——也不会!”她说的万般坚定,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萧穆遥。而那人只淡淡撇了她一眼,起身道:“这些话,你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若是叫子潺听见,我定不会轻饶了你!至于你要做谁的女人,我不感兴趣,我只知道三日之后便是你与子潺的大婚之日。从那以后,你便只是他高子潺的女人,任你心中的那人是他或者是其他任何一个男子都不重要,你只须留在这里,留在子潺身边便可。”   “做梦!你听清楚了,我李涵月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他的!!!”李涵月冲着萧穆遥跨出殿门的背影奋力的喊着。却只看见那人的身子顿了顿,侧脸扫了她一眼,可仅仅那么一眼,便叫李涵月动弹不得,那……是萧穆遥的目光?怎会如此冷漠?好像看到了莫的双眸一般,却是比莫更加的残忍,让人晃如置身冰窖一般忍不住的哆嗦。那双眸一遍遍的回荡在李涵月的脑海之中,好似凶兽捕猎一般叫她无法忽视。这个萧穆遥是这样恐怖的一个人吗?为何过去从未发现,还觉得他温和可亲,刚才的一切真的好似梦魇一般,这样的让人觉得不真实。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大婚前夜   李涵月在这三日内果真一眼都没有瞧见高子潺,心里也不气也不孬,反正她已经想到了应对的办法,她是这场婚礼的主角,若是在大婚之日她不肯顺从,硬是要闹个天翻地覆,鸡犬不宁,看他们这回要如何收拾。这可怪不了她,谁叫他们不仁在前,那就别怪她李涵月不义!事情再怎样,顶多是个性命不保,那她还有什么可怕的,若是抗婚也是一死,倒不如也不要让他们好过!   大婚前一天夜里,高子潺现身于梨园内,问过门外的高川,“她可睡下了?”   “回禀二皇子,娘娘进房约莫一个时辰了,这个时候,想必是早已睡下。”高川恭敬的答着。   高子潺甩了甩手,示意高川可以退下,静静的向内室走去。床榻上,李涵月睡得颇为安稳,幽静的夜里可以听闻她浅浅的呼吸声。走近床前,她慵懒的面容近在咫尺,高子潺微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小东西,这时竟还能睡得这般的安稳,倒是苦了自己,一连几日都是夜夜难眠,担心自己这样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呢?伸手想要触碰她的睡颜,却发现抬起的手竟在不住的颤抖。收掌为拳,不舍的握紧直至离开,在自己面前摊开手心,银白色的掌心内不见一丝血色,“你也觉得我这么做很不齿吧,所以才拒绝触碰那个灵魂?呵!我也这么认为呢!我根本就配不上她!”轻轻的自语着,他的眼角竟有些湿润了,“可是怎么办呢?一想到她要离开,这里就好痛好痛……”高子潺捂着心口,满脸的伤情。   靠在床侧静静的瞧着一旁躺着的李涵月,高子潺心想,其实只要可以这样安静的看着她,就算她的心中没有自己,他仍是觉得幸福!正是这样的念头,才让他选择无论如何也要留下她吧,惨惨一笑,他无声的从床沿站起,“涵月,原谅我吧!”   碧池的殿堂内,芊云见高子潺回来,从凳子上站起,“子潺哥哥……”   讶异的抬头,他都没有注意殿内竟有人在,不好意思的冲芊云笑笑道:“芊云?这么晚了,怎么在这里?”   “我睡不着,子潺哥哥,真的要娶她吗?”   “是!我爱她!”   “可是她并不爱你啊,对吗?她从来没有说过她喜欢子潺哥哥!”   “呵,她……确实不爱我!可是我却是放不下她,就算被恨,还是想要将她留在身边……”高子潺那双明眸中透着深深无奈,隐隐闪着幽光。   看着这样的高子潺,芊云心里酸痛难耐,她的子潺哥哥何时竟会露出这般的表情,映的她满腔的酸意,眼泪也随之溢出眼眶,带着哭腔,芊云呜咽着道:“为什么是她?子潺哥哥究竟喜欢她哪里?芊云哪里比不上她了?为何你的眼里只有她的影子,却从来没有看见过我!!!”   高子潺转身不去看她,他何尝不知道芊云的心思,很久以前就已经明白,只是自己始终都将她当做妹妹一般看待,他所有的关心、爱护都是出自对堂妹的感情,没有一丝的邪念。若是这样另芊云误会了什么,那么从此以后他就只能避而不见,其他的,什么也给不了她。   芊云透过泪水看着高子潺沉默的背影,心中被委屈堵得满满的,那个一直爱护着她的男人,此时竟只能留给自己这样一个背影,竟连原先的兄妹之情都不舍于给她。她哭的更凶了,那哭声透过碧池的夜,久久回荡在空气中。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大婚清晨   第二天清早,李涵月被一大群丫鬟、喜娘吵醒。懒懒的打了一个老大的呵欠,瞥眼看了一下屋里那十多个人。没想到这么早就来找她的麻烦了,还好这几日都睡得很早,养好了精神才有力气来对付他们嘛!   李涵月没有下床,仍旧是躺在床上,抬起手臂托着自己的脑袋,侧身媚眼瞧着这一屋子的人,浅浅一笑却透着万般的邪魅,“这么大早的,真是饶人清梦,本宫昨晚没有睡好,你们就侯在这儿吧,待本宫醒来再行穿戴。”说着翻了个身,拉了拉薄被打算继续睡觉。   “娘娘,这大婚虽在酉时二刻开始,可娘娘今早梳妆打扮好之后,需在辰时之前随大皇子一同前去祠堂祭拜历代先皇的灵位。回来之后还要沐浴、净身、解发,随后还要穿戴嫁衣、配上凤冠、画好婚容方可坐上花轿前去与二皇子拜堂成亲,这一日的时间可是半分也不可耽搁的啊!”一个身穿红衣的中年妇人立于榻边,不谦不卑的说着,声音不大却是字字有力。   李涵月听着心里暗想,怎么古代结个婚要这么麻烦的,居然还要祭拜祖先?她可不愿得罪死人,话说死者为大嘛,但是让她就这么乖乖就范,心里也是百般的不情愿。不去理睬床前站着的一排闲人,她一动不动的继续装睡。   等了好久,见床上的人还是没有反应,想想时间,不能再等了,刚才的那位妇人靠近床头,对着李涵月轻唤:“娘娘?王妃娘娘?”没有得到任何的反应,她对着一边的两个丫鬟道:“你们两个,去将王妃摇醒!”   “奴婢遵命!”两个丫鬟来到床边,伸手去摇李涵月的肩膀。被她们两人摇的晕头转向,本就没有睡着,被她们这么一摇,哪里受得了!可是却不得不装作刚刚转醒的样子,一手撑着身子,一手轻揉着太阳穴,“这是做什么呀,让你们候着,怎么这般粗鲁的摇我,害本宫如今头晕眼花的!”   “娘娘恕罪,两个丫头手里没有轻重,让娘娘受惊了,还请娘娘责罚!只是这辰时将至,还望娘娘快些起身,也好让奴婢们伺候着梳妆!”妇人倒是应变的够快,还将所有罪责推向了那两名丫头。   两个丫头一听,全身一颤,脸色瞬间就白了,纷纷跪倒在地拼命的磕头,“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有心的,娘娘恕罪啊!”   李涵月不想为难她们,刚才她分明听的清楚是那妇人吩咐她俩这么做的,如今倒是将所有的罪责怪到她们头上。李涵月白了一眼身边的妇人,淡淡的开口:“罢了,今日是本宫的大婚,就暂且免了你们,都起来吧!”   两个丫头连连叩谢,站起身时,还能见着眼角的余泪。哎——这宫里的丫头也真是可怜,随时都有可能遭受皮肉之苦,运气不好的就是连小命都要断送在这深宫之内。瞧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李涵月缓缓的起身,张开双臂由着那些丫鬟伺候穿戴。良久,一切都算是完成了,那位妇人准备带着她前去大皇子那边,李涵月忽然对着镜子惊呼:“啊——这,去拜祭先皇灵位怎么穿的如此喜庆,真是不敬!!”说着三下五除二的将身上鲜红的喜服给草草脱了下来。   妇人还来不及阻止,李涵月就已经退下了衣衫,看得她那个愤恨啊!“娘娘,今日是您大婚,当然是要穿着喜服前去拜见列祖列宗,您这……时间怕是也快来不及了!”   李涵月一听,故作懊悔的看着她,“啊?原来是这样啊!这……”   “算了算了,切不可误了时辰,虹儿,取件红色的衣衫给王妃穿上!”妇人无奈叹了口气,向屋外走去。   李涵月心里好笑,我就是故意的,怎么着吧,就是不想让你们好过!现在还只是练练手,若不是因为参拜的是死者,我才不会乖乖过去呢!这回就算是便宜你们了,晚上本小姐可就没那么好心了,定要让你们兄弟二人后悔将我李涵月留在南灵!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大婚祭拜   急急忙忙终于赶在辰时之前来到祠堂,萧穆遥早就等在门口,待李涵月走近才看清她的穿着,顿时脸上浮过一丝不悦,却很快被隐没了。没有半句责备的话语,见了李涵月也仍是温和可亲的模样,迎上前来道:“涵月,来,这里是南灵历代先皇的祠堂,今后你也算是魏家的人了!”萧穆遥扶过李涵月缓缓步入祠堂。   “魏家?”李涵月不解,皇帝是姓魏吗?可他们……直到现在才发觉,他们兄弟俩,一个姓高、一个姓萧,竟然不是同姓,而且也没有一人是姓魏的!听到李涵月这般问来,萧穆遥微微的一笑,解释道:“涵月不必惊讶,我与子潺确是魏家的子孙,只是出游在外,一直都用母亲的姓氏罢了,其实我本名为魏穆遥,而子潺亦是叫魏子潺!”   “哦!原来是这样……”李涵月了然的点了点头,不再言语。跟着萧穆遥进入祠堂内室,便看见高高的木架上面整齐的摆放着南灵历代君王的灵位,看着那一个个竖起红木牌位,上面那些鲜红的字眼,仿佛是刚刚才写上去的一般,心中竟感到一阵寒意,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这里果然不比其他地方,南灵算得上是这个世界最温暖的地方了,却不想到了这里仍是觉得仿有阴风拂过,好不难受。萧穆遥跪倒在一个黄色的跪垫之上,双手并拢摆于胸前,闭着眼睛,口中低低念着什么。片刻后,他站起身来,站在李涵月身边道:“列祖列宗在上,此女乃第三十七代魏家子孙魏子潺的第一王妃,今日乃是二人大婚之日,还望祖先保佑,让他们二人可以白头到老。”   “来,涵月,跪在这里,拜下祖先,然后跟着我念便可以。”   李涵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乖乖跪下,学着萧穆遥刚才的样子先是低头拜上三拜,心里却是暗暗说着:反正自己也不是男儿,膝下可没有千金!再说了,拜师也都是这么拜的,就当做她拜了三十五个仙逝的帝王为师好了,这样她也不吃亏!魏家历代的祖先们,我李涵月是被逼无奈才来这里的,所以啊,一会儿要说的话呢,你们可别当真了,还有我本是东境的皇妃,又怎能一妻以侍二夫呢?所以,你们千万别认我这个假孙媳。还有晚上的婚宴,我也一定不会顺从的,到时候丢了南灵的脸,各位可千万不要来找我,我也是万不得已才会出此下策的。   耳旁传来了萧穆遥的声音,“涵月,跟着我念,我李涵月,今日起成为魏子潺的结发妻子,被册封为亲王的第一王妃。今后定会携亲王左右,不离不弃,直至与之共入黄土!”   李涵月咬着牙,恨恨道:“我李涵月,今日起成为魏子潺的结发妻子,被册封为亲王的第一王妃。今后定会携亲王左右,不离不弃,直至与之共入黄土!”心里却是又加上一句,万万不可当真!列祖列宗,我说的都是假话,我也不是什么第一王妃,这些话您们就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别当回事就好!!   虽说讲的颇不情愿,但是还是一字不差的说出了口,萧穆遥心里一松,还真怕她在祖宗面前说些其他的,将李涵月从地上扶起,“好了,这儿算是拜祭完了,涵月啊,子潺是真心喜欢你的,日后待你也定是呵护备至,有些事过去就算了,在此安安静静做个王妃有何不好,若是你真心相待,也定是会喜欢上他的。”对于这些话,李涵月不想理睬,不论真心与否,她的心中是再也放不下其他人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大婚净身(上)   南灵的春天真的很美,青山朗润,绿水漫涨。梨园内那成片的梨树上又悄悄探出嫩绿色的稚芽,星星点点的好似夜幕里的萤火虫。微风拂过,带着一股子暖意。李涵月从魏家祠堂回来,看着院子里的美景,一时满心的感触,想起了那首《咏梨花》,虽然已经不再记得这诗是哪位先人的妙作,但字句间仿佛又像是自己此时的写照一般。“艳雪矜春足可夸,粉香昨夜到天涯。绝怜素靥微沾雨,相伴青衫久别家。一树临风欺国色,几枝和月照窗纱。如今怅伫东栏畔,记得伊人似此花。”   子潺曾经说过自己就好像胜放的梨花,那时只是不以为然,而如今倒觉得真是如此。她从遥远的异界来到这里,对这个世界来说,她定是特别的,然而这样的自己最终将会何去何从,谁也不知道答案,在短暂的儿女情长之后,渺小的自己能否守住最初的那份真意,在这个全权的时代中,她又该如何置身其中,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只能守住内心的那个真我,不让自己也被虚伪、假意所笼罩。   “王妃娘娘果然是好才情,怪不得能另二皇子这般的倾心!”   闻声侧目望去,是一早的那个妇人。李涵月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道:“借取他人美作罢了!你……”   妇人上前一步,细细打量过她,“娘娘无需自谦,臣妇乃是二皇子的奶娘,后被追封为二品青岚夫人,娘娘若是不嫌弃,可以随二皇子那般唤我一声乳娘。”   “好……乳娘。”不知为何,听她这样说来竟不忍拒绝。   青岚微微一笑,满目慈念,她在梨园内等待着王妃的到来,听见李涵月在梨花树下轻吟,再见她抚着树干像是在思及往事,她算是明白二皇子为何会这般爱惜这个人儿了!她美的好像末冬里的雪梨,就好像二皇子的母妃那般,却又比之多了一份独有的灵气,叫人不得不去留意。“好!好!娘娘,时辰不早了,还请您随臣妇前去清霖池洁体净身。”   此时,李涵月才恍然回神,是啊!怎么将这事忘了呢?今日是她的大婚,但是却是身不由己的,所以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该给人留下好印象才是。刚才在那片梨树丛中思及太多,竟是忘了这等大事,实在是不该啊!李涵月心中懊恼,却还是默默跟着青岚而去。算了,等到了那清霖池在与她们闹腾!   来到清霖池,眼前的景象再次让李涵月扎眼。远远向这里走来之时,便感到周围的温度在一点点的升高,置身池水畔边,眼前是腾起的漫漫轻雾,将这里的一切映得迷幻朦胧,犹如仙境。足间底下是平滑湿润的青石,与之相连的是漫入池中的圆滑台阶,一节一节直至被池水升腾的雾气所笼罩。与之相比另一边明显的是被人为改造过了,有石桌石椅,还有装饰所雕的石狮子,见到它们还真是让李涵月感到一份亲切感,这里的石狮就和现代那些仿古的一模一样。   “来人,伺候王妃娘娘更衣!”青岚的声音适时的响起。   很快就来了两名宫女,来到李涵月的面前,屈身行礼,“王妃娘娘千岁,奴婢给您更衣!”   李涵月轻点了点头后,两个宫女熟练地替她解开裙带,一件接着一件的退下。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大婚净身(中)   衣衫褪尽,仍不觉得有半点凉意,两颊却是愈发的滚烫了。虽说过去也曾让人伺候过沐浴,但是却不如今日这般浩大,不仅有人伺候着脱衣,边上还站着齐齐的一排宫女,就算她们都是同性,却仍是让李涵月觉得羞涩。毕竟沐浴这等私事,让这么多人看着终是觉得难受。   李涵月面色潮红,双手环抱住臂膀遮掩玉胸,也不顾脚下湿湿的青石,转身就向台阶走去。慌忙之中踩上那圆滑的石阶叫她脚底一滑,竟这般直直的摔入池中,随着一声惊叫划过长虹,平静的池水亦是随着李涵月的掉落溅起一片巨大的水花。   一旁的宫女还有青岚都没有料到她会滑倒,全然呆泻在池水四溅的那一刻,良久才恍然回神。青岚慌张的跑向池边向池中唤道:“王妃!王妃娘娘!”那一排十几个宫女也随之纷纷向池旁奔来,却只能跪在边沿,向池中张望着,不知该如何是好。由于这清霖池乃是皇家御用的汤池,只有南灵的历代帝王与当日婚嫁的王妃或是王后才能进入池中,现在那些宫女只得跪在池边干干着急却是没有人敢下水救她。   万幸的是,没过多久,那朦胧的池水中忽的跃上一个人影,正是落入池中的李涵月。她猛的抹了一把面孔,长长的呼了口气,睁开眼一瞧,差点没有再次没下水去,不远处的池岸旁跪着一排的宫女,个个面色惊慌,她们这是在干什么呀,真想要吓死她吗?将身子再向下埋了一些,只露出一个脑袋,慢慢向岸边游去。“呃……你们一个个这是干嘛呀,全都跪在这里。我自己洗就好了,你们都站远一点。”   池岸边的人们见到她安然无恙,全都松了口气。青岚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有些无力道:“娘娘,您真是吓坏臣妇了!您若是在此出了半点差池,叫臣妇如何向二位皇子交代啊!”   李涵月歪着脑袋看她,难道她们以为自己落水遇难了?嘿嘿,她是个现代女子嘛,自然不像那些古代的闺房小姐那般整日足不出户的,游泳对于她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嘛!再说了,若是自己真是落水了,她们一个个只是跪在一边,这哪里是在救她嘛!撇了撇嘴,李涵月觉得古人其实比现代的人还要虚伪,到底是谁说过去的人们都是非常善良、纯朴的!“哼!干嘛要和他们交代,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我自己洗就好了。”李涵月闭上眼打算待这些人走后,再慢慢享受这个天然的温泉。   “娘娘,这可不行啊!这沐浴净身也是大婚中的一段礼仪,首先需要濯发、然后是洒身、接着是洒足与洒手,还请娘娘谨按祖规,让侍女们伺候您沐浴净身。”青岚平定下刚才的不安,再次‘教导’起李涵月来,并一边吩咐着身旁的宫女开始向池中泼洒花瓣。   水里的人露着小小的一个脑袋,一千一万个不情愿,眼角的余光可以瞟见片片的红色花瓣随着水波荡漾到自己的身旁。她浸没在池水中,等了半天仍是不见有人过来拉她,眼珠子咕噜一转,心想她们大概都不会游泳吧!哈哈,那么在这里,她就是老大,看她们要如何抓她!想着李涵月深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没入水中,踏水而去,渐渐在青岚等人的面前消失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大婚净身(下)   耳边隐约可以听见青岚微怒的呼喊声,李涵月却根本不将其放在心中,只是憋着气使劲的向前游着,热水包裹着她的每寸肌肤,感觉真是万般的奇妙。感到体内的氧气将要用尽,李涵月身体向上将头探出了水面,用力的呼吸着外面的空气。此时她已经游到了池水的中央,脚趾已经碰不到地面,这里的雾气也要比边缘更加浓郁一些,就连吸气间都可以感觉到水汽的存在。周围只能看见白茫茫的一片,池边的一切早已模糊,隐约还能听闻青岚的唤声,一遍接着一遍。   不愿意理会那里的人们,反正也不是她想要当这个王妃的,就让她们干着急去吧!李涵月静静的向外游了一些,刚好脚掌可以着地,池水荡漾着没过她的肩膀,一波接着一波拂过她的脖颈,有些起浮强烈的水波轻轻拍打到她的嘴唇。李涵月就这样一直漂浮在池水中,闭上眼不去想任何事情。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只觉得呼吸越来越急促,额头也透着微微的轻汗,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竟是滚烫滚烫的。努力想要吸两口凉气,却不想这空气中的水雾更是潮热的厉害,感到这样的温度另自己不适,李涵月慢慢向池岸边浮去。渐渐地,她瞧见了那排宫女仍是整齐的立在一边,青岚正坐在石桌边,好像很是烦躁,不时的变换着坐姿。李涵月热的有些无力,心想怎么都快靠岸了仍然这般的闷热?拖着有些沉重的身子向前走了几步,拍打的声响惊动了池岸边的那些人。青岚首先抬头向这里望来,见到李涵月时,眼里满是欣喜。可是,这份欣喜转瞬而逝,因为她正瞧见李涵月抬足塌上石阶后竟两眼一闭,向前倒了下去。   青岚大呼一声已经向她跑来,好在她没有如上回那般落入水中,而是倒在了石阶之上。青岚和两个宫女急急的来到池边,将李涵月抬起,另外几名宫女机灵的在一旁铺上了一层薄毯,将李涵月放置其上。青岚上前拂过她的额头,竟是烫手的很。于是赶忙吩咐其他的宫女伺候着为李涵月擦身,然后披上一件轻薄的长衫,随后几人一同将其抬出了清霖池,坐上皇轿向梨园而去。   再次睁开眼睛,是熟悉的窗幔,李涵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有些晕晕的。见她醒来,青岚走至床边撤下两旁扇风的侍女,“娘娘总算是醒了,可还有什么不适?”听她这么一问才想起自己好像在池中昏了过去,如今在这里,想必是她们救了自己,心头顿时一阵感激,微微一笑道:“乳娘,谢谢你救了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青岚安心的点了点头,随即责备道:“虽说您是娘娘,但是在年龄上,臣妇也算是您的长辈,娘娘真是太不懂事了!这皇家大婚怎可这般儿戏,沐浴净身亦是其中之一环节,万不可失了礼节。哎——也因娘娘您是异国之人,不知南灵皇家的清霖池,清霖池乃是自古皇家专供帝王、婚妃沐浴之地。并且这净身时段也是以巳时一刻至午时前为佳,清霖池之水乃源于地下,午时开始便会急剧升温,就如娘娘此次这般,身子若抵不过池水的灼气便会昏热闷气,娘娘还真是万幸重回了岸旁,不然臣妇只得去劳请二皇子前来营救娘娘,可这样今日的大婚便会受到阻挠,因为这新人在大婚前三日是不得相见的。”   听完青岚一大串的说辞,直到最后,李涵月才顿发的懊恼,早知是这样,自己就不应该游回来的!!!不过稍稍转念,才重新放下心来,这真要是子潺前来,自己不是要被他看光了,这怎么可以!想想还是如现在这般来得放心。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大婚梳妆   被李涵月这么一折腾,原本安排恰好的时间全被打乱。此时已是未时快过,将至申时了。碍于她刚刚转醒,身体还使不出什么劲来,只得先为她画上婚妆,最后再伺候着着衣配饰。   李涵月靠在宽椅之内闭着眼静静的任由宫女们在自己脸上涂涂画画。这些宫女没有得罪于她,若是自己有意为难,耽搁了大婚的时间,她是不会怎样,但这些服侍自己的人恐怕是要无辜代她受罪了。再说,现在自己也确实没有那个力气再瞎闹腾,还是养足了精力,一会儿在大婚之时大闹特闹来的划算,这样想来便安静的没做任何举动。   没有现代专用的粉扑,也没有各式的笔刷和化妆工具,古代的画容,靠的仅仅是一双灵巧的妙手和再平常不过的绵巾。温暖的指腹软软的流连在她的面上,或是轻按,或是细擦,都让人感到别样的适意。脑海中忽然涌现出这样一副画面:自己眉清目秀的,很是自然,却又觉得分外的柔美,正饶有兴致的拉着易寒莫用手机拍照。那是她初来这个世界不久,还待在摘月楼的时候,当时的他叫莫成轩,还亲手为自己画脸,是否在那个时候,莫就喜欢上了自己?   被自己有些厚脸皮的想法给逗笑了,李涵月情不自禁的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幸福的微笑。   “王妃娘娘真美,笑起来就更美了!怪不得可以虏获咱们风流倜傥的二皇子呢。”身边的一个宫女由心的赞道。   听闻身旁的响声,李涵月才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却只听到了后面的那半句话,“噢?子潺过去很是风流吗?”她好笑的想打听一些关于高子潺的趣事,想起来应该确是如此。她与高子潺便是在青楼初遇,而且当初他还非常死皮赖脸的缠着自己,当时若不是易寒莫帮着解围,还真不知他会将自己如何呢!他这人,单单看那张面孔,就觉得是个浪子,犹其是他那招牌似的笑容更让人觉得顽事不恭。可……那真的是他吗?因为见过不一样的子潺,所以觉得他的本性本不该如此。   “真是多嘴,二皇子哪里是风流?那是笑脸待人,对人可亲,你们这些丫头,真是被惯坏了,竟在王妃面前如此的搬弄是非!”青岚假怒着训斥道。   “呵呵,乳娘还真是偏袒子潺呢,他分明就是个花花公子!”李涵月举手投足间都漫溢着自然之美态,叫人看得不舍得移开视线。   青岚笑意盈盈的打量着李涵月由首至足的每分每寸,满意得频频点头道:“美!真美!若是着上嫁衣,便是臣妇见过最美的妃子。”青岚笑得将眼都眯成了一弯细月,还亲自取来鲜红透亮的婚服,交与一边的宫女道:“今日啊!就让臣妇亲自替王妃穿戴这身婚服。”说着便动手替李涵月宽衣。亲手为她穿上里衣,青岚有些心疼的扶着李涵月的后背,“哎——娘娘在东境过的不好吗?身子怎会这般的纤瘦?看着叫臣妇心里难受!”   李涵月有些哭笑不得,苦笑了一下道:“乳娘,涵月在东境过的很好,只是天生吃东西不长肉罢了,呵呵!”   青岚微微叹了口气,对着李涵月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半点相信的意思。李涵月见她仍是用那种带着半分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中真恨死了这里的审美观,搞的她好像被人虐待一样,其实她就是吃不胖嘛!而且她也不想自己变得那般肥硕,这样的‘美态’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第一百二十章 大婚嫁衣   青岚默默的展开那条光鲜亮丽的嫁衣,鲜红的绸缎在翻动间透着莹莹光彩,领口、袖间还有裙摆处都用金丝绣着细腻而精美的花式,给整件嫁衣增添了另一份美感。衣裙的背部是用彩丝绣成的五彩火凤,那只凤凰定是出自高人之手,无论是细小的凤冠、凤目还是流畅澎湃的凤翼、亦或是两条长长飘逸的凤尾,无一不是精美绝伦、栩栩如生。细细看来,凤凰的每一片羽毛都是由发丝般纤细的彩线密密绣成,其中镶嵌着点点的金丝,使得火凤更加的鲜活,好似腾空飞起时划过的道道星火,叫人为之震撼!   青岚轻轻替李涵月将嫁衣披在身后,转身来到侧面,举起一只红袖,将李涵月的手臂套入其中。“这件嫁衣是二皇子亲手交于臣妇的,这原是殿下母妃的嫁衣,也是高贵妃留给殿下唯一的遗物。皇上他未立皇后,高贵妃就是后宫之首,所以也有幸享有这件凤衣。谁都知道,只有皇后才有资格可以拥有凤衣,这高贵妃成为皇后也是指日可待之事,只可怜贵妃红颜薄命。在这后宫之中,你若是得宠,那便成了所有人注目的焦点。枪打出头鸟,不过多时,贵妃便遭人毒害了!”青岚神色显得有些哀伤,断了断又道:“皇上对高贵妃用情至深,怎会放过那下毒之人,最后查得毒害贵妃的竟是他的另一位爱妃——萧淑妃,那也是大皇子的母妃。”   听到这里,李涵月不由得捂住了嘴巴,双眼睁得老大,不敢置信的看着青岚,颤颤的开口,“子潺可知道此事?”   青岚仿若没有听见一般,并不予以理睬,为李涵月套上另一边的衣袖,缓缓开口道:“当时龙颜大怒,即刻便赐死了萧淑妃,还欲赐死那个不到六岁的大皇子。那时是二皇子现身于殿内,哀求父皇放过大皇子。当时只有四岁的二皇子这么对皇上说,‘母妃已经不在了,即便赐死所有的人,母妃亦是不会回到子潺身边。如今子潺少了母妃,但是子潺不想再少了大哥,萧淑妃已被赐死,从今往后只有大哥能够了解子潺的心情,子潺与大哥便是紧紧相连的人。’由于二皇子的求情,皇上免了大皇子的死罪,但却从未正眼瞧他。直到后来,两位皇子渐渐长大,大皇子越发的出色,而二皇子却是样样拙劣,在皇上面前也是一副懒散的模样,皇上曾经请过多位师傅教授二皇子诗书,却一个接着一个的被他活活气走,他们唯一的评价便是‘朽木不可雕也!’   “长久下来,皇上也对二皇子也失去了信心,这样才逐渐将朝政、国事慢慢交于大皇子管理。好在他们兄弟二人相处的甚为融洽,好似是比亲兄弟更加的亲密,还真是应了二皇子儿时的话,他俩是紧紧相连的人!”青岚手上的动作不减,巧妙的系着腰前系带,稍作整理后看向李涵月道:“如今,二皇子将这身嫁衣相赠于王妃,那便表示王妃是二皇子心中能够和他母妃齐平的人,只可惜……”青岚抿了抿嘴,叹了口气道:“希望王妃不要伤害二皇子,他亦是个可怜之人!”   李涵月有些慌乱的躲开了青岚的目光,她发现自己的举动了吗?如今,她自己都好矛盾,她不想要伤害子潺的,可是她亦是不能嫁给他!究竟自己该如何是好呢?子潺为何要对她这般好?竟还将自己母妃的遗物送给了她,这叫她怎么受得起,叫她拿什么相还呢!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大婚殿上(上)   李涵月有些无措的看着面前的青岚,顿时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仿佛都被眼前这人看的清清楚楚,她似乎是可以看到自己的心声一般。青岚巧妙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拉着李涵月坐到梳妆台前,“王妃无需多心,臣妇也是随口说说罢了。呵,王妃这一头的红发倒是与凤衣映衬的恰到好处,颜色虽艳却也不会遮盖掉嫁衣的亮丽,再配上臣妇为您梳的发髻,倒是恰好与之遥相呼应,真是宛如火凤亲临一般呢。”说话间又在李涵月的发髻上插入一只金簪,正是点睛之笔。   正戌时,萧穆遥的望鸿殿内已经坐满了南灵的群臣,正殿之上坐着大皇子萧穆遥,他的身边是一身喜服的高子潺。高子潺今日显得有些坐立不安,就连那惯有的笑面也被焦急取代,薄唇紧紧抿着,眼睛也时不时的望着殿门。萧穆遥温柔的一笑道:“子潺啊,稍安勿躁!看时辰,她也就快到了。”说话间,眼角撇到殿门外一角,那个同样一身红衣的身影落入眼底,瞬间笑容更盛了,“说曹操,曹操到!”   高子潺闻声,急忙向殿外看去,果然看见那个身着凤服的女子,心跳顿时加快了许多,拔腿便飞奔至殿堂门口。   殿外,青岚搀扶着李涵月慈爱的望着那个一身红衣的男子向她们飞奔而来。这个由自己乳汁喂养、看着从小长大的孩子,如今已是八尺男儿,就要成婚了!满心的疼爱道:“二皇子,臣妇这便将王妃完完整整的交托给殿下。”   高子潺有些激动,连说话都带着些沙哑,“乳娘……谢谢您。”颤抖着接过李涵月的手,那一瞬间他竟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拉着李涵月柔软无骨的小手,将其牢牢握在掌中,一步步的带她走入殿堂,进门那一瞬间,他在李涵月的耳边轻喃:“谢谢你,涵月!”   李涵月听着,心中浑然一颤,为何要向她道谢,这样她该如何大闹这场婚礼!咬了咬牙,另一只藏于袖中的手被紧紧握成拳头,心里暗暗的回应着高子潺刚才的话语,对不起,子潺,我不奢求你的原谅,真的对不起,涵月不能嫁你!   缓缓被高子潺带着走进殿堂,耳边可以听到大臣们一阵阵的抽气声,有什么情况让他们这般的震惊吗?不就是结个婚吗?一会儿自己若是悔婚,他们不会当场昏倒吧?两旁的群臣见到高子潺携李涵月出现在殿上,先是惊喜,随后瞧见了李涵月身上的凤服,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乃是皇后的嫁衣啊!!!只有南灵的皇后才能获此殊荣,当然也有一个例外,那便是二皇子的母妃——高贵妃。如今李涵月亦是身着凤服登场,怎能不让他们震撼!!难道他们统统想错了吗?这南灵的皇位,最终还是要由二皇子魏子潺继承?可……大臣们不由得向殿堂之上的大皇子望去。萧穆遥只是满面笑容的紧紧盯着向前走来的两人,没有半点不悦的表情。   终于来至堂前,高子潺拉住李涵月欲要继续向前的步子,轻声提醒道:“涵月,已经到了。”   萧穆遥满意的瞧着殿下那两位新人,朗声开口:“良辰已到,现在就开始拜堂吧!”   身边的奴才轻应一声,扯开嗓门喊道:“良辰到————请新郎新娘拜堂————”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大婚殿上(下)   身边的奴才轻应一声,扯开嗓门喊道:“良辰到————请新郎新娘拜堂————”   “等一下!!!”李涵月清亮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她一把揭去头上鲜红的头盖,转身面对着高堂之上的萧穆遥。在那转身的瞬间,她瞧见殿门口一脸焦急的青岚,也瞥见身边那个有些绝望的男人,一狠心闭上眼,不去看那些将会动摇她决心的人们。明眸再次睁开,对上高堂之上隐忍着怒意的萧穆遥道:“大皇子没有料到涵月有这个胆量敢与你作对吧!可惜,您想错了!我、是、不、会、嫁、给、二、皇、子、的!”李涵月一字一顿的说着,说的那样坚定,没有丝毫的惧意。   堂下的李涵月只远远看到萧穆遥冷着张脸,双目狠狠的瞪着自己,恨不得将自己给千刀万剐了!却没有瞧见堂上的他,其实整个身子都在微微的颤抖,由于太过愤怒而颤抖。萧穆遥此刻是在极力的控制着自己不当场就要了李涵月的小命!双目间满是那个与他对视的顽固女子,那乌黑的眸子失去了平日里的温度,显得阴寒森冷,眼眶被根根血丝布满,已成了一片赤红。强忍下心底那份嗜血的冲动,萧穆遥冷冷开口道:“快别闹了,不要耽搁时辰!”此话一出,底下的群臣均是浑身一颤,仿若一阵刺骨的寒风袭过。他们全都诧异的望向堂上与平日判若二人的大皇子,那个……温和贤能的大皇子竟能发出这般充满危险的声音?   李涵月心中亦是万分忐忑,她也从未见过这样的萧穆遥,心底自是万分的恐惧,身上的汗毛也随之根根竖起,但既然已经开始了,那便不能半途终结。咽了一下口水,她提起全身的力气对着萧穆遥吼道:“我没在闹!我说过,就算死也不会嫁给子潺的。所以,事情发展到如今这般地步,全都是你逼的,怪不得其他人——啊————”话音未落,李涵月便惊叫一声被人拉开了。此人正是高子潺。   在李涵月说完的同时,萧穆遥已经再也控制不住了,飞身向她拍来一掌,幸好一旁的高子潺发现,险险的将她拉开。不然凭借李涵月的身子,若真中了这掌,那便是必死无疑!“大哥!!不要伤害涵月!!”高子潺挡在李涵月身前,不让萧穆遥再次接近。   看到子潺,萧穆遥的血眸渐渐平缓下来,止住了向前的步伐,重重的叹了口气,“子潺……你……这是何苦……”说着摇了摇头面向群臣,“今日这婚,看是办不了了,众臣先行各自回府吧!”   群臣们还没有从刚才那惊险的一幕中回过神来,听他这么一说,全都如释重负一般匆匆向殿外跑去。不到半刻的时间,原先还宾客满堂的望鸿殿内只剩下了李涵月、高子潺与萧穆遥三人。门外的青岚迟疑着是否该要离开,悄悄侧身躲在了殿门后面。   “青岚,你也回去吧!”萧穆遥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畔。青岚惊恐的向后望去,他还远远的站在大殿之内,担心的望了一眼高子潺,低头道了声‘是’,转身离开。   现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只剩下他们三人,地上满是大臣们惊慌出殿时碰倒的酒壶、水果,恰好似生生讽刺着此刻的情形。   第一百二十三章 心难缘(上)   良久,殿中的三人就一直这样站立在那儿,不发半点响声。终于,萧穆遥低低的叹了口气,坐到一旁的一张宽凳上,自顾自的端起一个酒壶,就往嘴里倒。酒过愁肠,他也不看一旁站着的两人,缓缓开口问道:“李涵月,你想要如何?”那语气听不出他的情绪,好似白水那般平平淡淡。   李涵月由高子潺的身后走了出来,其实她也不愿伤害子潺,走到如今这般地步,她也是万不得已的。“萧大哥,对不起……我只是想要回去罢了,如若不是你们当初强行将我带走,今日我也不会……”   “哼!对不起?你何来对不起我萧穆遥了?由始至终,你李涵月对不起的只有一人,那便是爱你至深的子潺,你真是寻到了好大一块护身符啊!以你今日的言行,我便是当场了解了你,也不算为过。可是,你是子潺心心念念之人,你若是死了,子潺的心亦是会随你而去。我……杀不了你!”萧穆遥将壶中剩余的酒仰头饮尽,皱着眉目,长吐了一口气,“我既然拿你们没有办法,待在这里亦是多余,你……好自为之!”说着向殿外一步步走去。   大殿里只剩下李涵月与高子潺二人,高子潺长叹了口气,拍拍额头,来到一张堆满酒菜的几案前席地而坐,“哎——在下的一世英名可都让涵月你给毁啦!!哎——真是可惜了这些美酒,涵月,坐下陪在下饮一杯,如何?”高子潺换上笑脸,冲着李涵月招了招手。   与高子潺面对面坐着,他……依旧带着惯有的笑容,一双亮眸亦是散着光晕,恰似勾人,可是那眼底藏着的,是伤痛吧!李涵月就这样看着那双清眸,好久好久。   “涵月该不会是被在下迷住了吧!可在下记得,涵月刚刚才休了在下呢,怎如今又爱上了?”他一手撑头,邪邪的笑看李涵月,“若真是如此,我们还可以继续!”他的笑容更胜了一分。   李涵月见他如此,心中满是酸楚,他笑的越深,是不是意味着他的心里越苦,“子潺……对不起,你别这样,是涵月对不起你!”   “呵呵,怎么了?干嘛要给在下道歉?涵月定是又想悔婚了!在下刚才与你说笑呢!何必当真!”   “子潺!!!你醒醒吧!!!别再装了!这一点都不好笑,不是吗?你该怨我的,该恨我的!!干嘛装成无所谓的样子!高子潺!!!”李涵月终究是忍受不了,看着高子潺又变成最初见到的那副模样,自己的心就痛的难受,她宁愿子潺骂她、怨她、恨她!可他现在这样,反而让自己更加的愧疚不安。李涵月大力摇着高子潺的肩膀,试图想要让他清醒一些。   高子潺收起笑容,任由她摇晃着自己。停下后,看见眼前的人已满脸泪水,心中不禁一酸,伸手为她擦掉脸庞的泪水。“我该怨你的,也该恨你!我也想恨你,也想不再爱你,但是看到你流泪,心还是会不住的疼,我控制不了它!就如我控制不了它想要爱你一样!不知何时,它好像已经不再属于我了,我是什么时候将它弄丢的呢?涵月……你又是何时将它拾起来的?如今,它只会跟着你,已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心难缘(下)   高子潺双手捧住李涵月的小脸,低头痴痴的看着这张面容,“涵月……真的不行吗?我可以给你足够的时间,让你慢慢爱上我,只要你留在这里,留在我的身边。”那双眼已满是迫切的哀求,他害怕听到李涵月拒绝的回答。   李涵月不忍这样,却也不能如他所愿,只得默不作声。   “涵月,求你……留下来,我不再逼你完婚了,若是你不喜欢住在宫里,我们就一起搬到城外,你喜欢待在哪里都随你,我们可以住到百花谷外,或者另寻一处美地,你想怎么玩都可以,只求你能够留在我的身边,可以吗?”   挣开高子潺的双手,李涵月抹去面上的泪水道:“子潺……爱一个人是什么?爱了,就是为之割舍一切。为了那个人……即便放弃全世界,也是在所不惜。我爱易寒莫,为了莫,我可以……”   李涵月的话被高子潺打断,“涵月,万事都没有绝对,不是吗?如果上天真的仅让我们相识,却不愿给你我一段姻缘;如果你李涵月的那条红线当真是系于易寒莫手中,即便如此,我也是可以将它剪断,而后握于自己掌心。万事哪有什么绝对,全是凭靠自己的力量而为之罢了!”   李涵月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道:“我原本也不相信命运,但是它好似给我开了一个天大玩笑,它让我跨过时代历史的城墙、跨过思想观念的鸿渠,抛开了我所拥有的一切与他相遇,这便是命运真实的写照。而子潺你,你手中的红线也定是系于另一个与你有缘的女子身上,只是她还没有出现罢了。”   “我不信!!就算我的红线真的系于他人,亦是条死线而已。我的心都不在自己身上,何来缘、又何来情!如若它已成了死线,那我便亲手剪断了它!心已失,我便是一个无心的人偶,那颗心给了你,而你却将它肆意丢弃。如今,早已满是血痕!既然它已至此,我便再不用顾及,任它流血或是伤痛,麻木了便什么也无谓了!”说着伸手将李涵月拉入怀中,低头狠狠的吻住她的粉唇。   李涵月断没有料到他会如此,被搂了个结结实实,脑袋被他的大手紧紧扣着,移动不了半分。他的吻狠狠的,好像要将自己吞噬一般,无奈下李涵月只得用力的一咬,浓重的血腥味由子潺的下唇溢出,渐渐弥漫入两人的口腔。即便如此,他仍是没有放开李涵月,只是放缓的力度,不似刚才那般的粗暴,转而轻轻碰触着。   李涵月只觉得口中的血腥味渐渐消失,一丝丝的咸涩涌入唇角。睁眼一看,那张放大的俊容,清晰的眼和滚滚而落的泪一股接着一股的顺着眼角滑入唇里。许久,高子潺木然的放开李涵月的身子,满眼通红,水眸里似乎少了什么,已不再清澈。他转身跌跌撞撞的离开望鸿殿,淡淡留下一句:“你……走吧!今后……世上再没有你所认识的高子潺了……”   李涵月透着泪看着那个红色的身影一步步远去,听着他空洞的话语,满腔的辛酸,捂住嘴缓缓蹲下身子,竟说不出一句话。她自由了……但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不开心,以这样的代价换来的自由……   第一百二十五章 重遇芊云   李涵月透着泪看着那个红色的身影一步步远去,听着他空洞的话语,满腔的辛酸,捂住嘴缓缓蹲下身子,竟说不出一句话。她自由了……但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不开心,以这样的代价换来的自由……   被泪浸湿的眼前出现一双粉色的绣花锦鞋,李涵月抽泣着仰头看向来人,竟是芊云!自从三日前芊云来梨园对着她一番讽刺数落后,就一直没有在宫中出现,今日是她与子潺的大婚之日,殿上亦是没有看到芊云的身影。是啊!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携手另一个女人共拜天地,随后还要同入洞房,有哪个女人会心甘情愿的这般大度呢?亦如自己当初离开皇宫,躲到‘归心’时一样。可如今……芊云出现在此,是所谓何事?因为自己当众拒婚而感谢自己?呵!李涵月心底嘲讽的一笑,怎么可能?如今这般局面,还有谁会感谢自己?何况,看芊云那一脸的恨怒,想来自己是又将她给得罪了!她们之间或许终也没个友善的结局。   李涵月缓缓撑起身子,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过身不去看芊云怨怒的表情。芊云见她如此,一步上前抓住李涵月的胳膊,挥手就扇了一个响亮的巴掌!李涵月只觉得左脸升起一股火热,烧得火辣辣的,犹带着泪的水眸骤然的睁大,死死瞪着眼前的芊云,她怎么也不曾想到,这个十多岁的小姑娘会这般决绝的给了她当头一棒!   “你凭什么打我!!”李涵月抚了抚侧脸,愤怒的说。   芊云有些不太自然地撇开视线,恨恨道:“哼!凭什么?就凭我是郡主,而你……如今什么也不是!只是东境国内小小的一名歌姬!”   李涵月语塞,是啊!她拒绝成为高子潺的王妃,那么如今身处南灵的她,就只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小小歌姬,在这个遥远的封建王朝,她的性命就是这般的微不足道,当真是应正了萧穆遥的那句话,子潺是自己的护身符,丢失了这块护身符,自己便连身家性命都难以保证了!李涵月忽然觉得鼻子很酸,胸口也闷得慌,张嘴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没错!我就是个小小的歌姬,你们南灵如我一般的女人多如牛毛,那么,为何要来招惹于我!!我并没有贪图你南灵王妃的地位,亦是不曾有半点高攀之念。以前我就说过的,不是吗?是你们不曾想过相信于我,我又有什么错呢!!我究竟有什么错?”李涵月绕到芊云面前,咄咄逼问。   “你……”   “我何错之有?难道顺从了子潺的心意,成了他的妃,那便是对的吗?这样只会误了我们二人,我心中没有他,自是不会心悦。长久下来,他又何来的开心呢?再言之,为何定要我李涵月为之妥协?难道就因为他是王,而我是民,这样便要民服从于王吗?呵!得民心者得天下,拥有民心的那才是王!!”   “你真是疯了!这里是南灵,整个南灵都是魏家所有,要个小小的歌姬还要响应民心吗?真是笑话!”芊云先是心底一颤,被李涵月所说的震撼了一下,却很快否定了她的说法,这普天之下,整个南灵都是属于魏家的,是魏家的掌中之物啊!   “子潺哥哥乃是南灵的二皇子,是亲王!在南灵,这里的一草一木全是属于他们的,当然这其中亦是涵括了身处南灵的你!不论你愿意与否,你都要成为亲王的女人,这不是你们这些俗民所能抗拒的!如今,你辱没了我南灵皇族的颜面,岂可轻易饶之?”芊云双手插腰,仿佛又寻回了明理,说得头头是道起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容尽失(上)   李涵月惨笑一声,“呵!你不开心吗?芊云难道不觉得高兴,我不再是子潺的妃,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为何此刻又要这般刁难于我?”   芊云张口刚想说些什么,可心中一动,确如李涵月所说,得知她不再是子潺哥哥的王妃,自己确实是开心的,只是……她来到这望鸿殿时,恰巧殿内只剩高子潺与李涵月二人,两人的对话还有最后那一幕,她在殿门后都看的清清楚楚!看着子潺哥哥吻着李涵月,她的心就隐隐作痛,但是当她看见高子潺眼角流下的那滴泪时,她才恍然醒悟,究竟什么才是最叫她心痛的!看着高子潺落泪离去,她真的好想替他擦去满脸的哀愁,可是她却不能!于是,芊云便将这一切全都归结在了李涵月的身上!   芊云双目含恨,死死瞪着眼前那个一身凤服的李涵月,“子潺哥哥这般心伤,全是因为你!你就是个祸害,若是没有你,他定不会这样痛苦!他甚至将这件凤服都赠予你了,这可是他母妃唯一留下的,平日里连看一眼都是件奢侈的事,如今他竟是送给了你!而你却根本没将他放在心上!!哼,子潺哥哥不舍得动你,但是我芊云却没有那般好心,今日在此,我就要替子潺哥哥好好讨回个公道!”说着步步向李涵月逼去。   李涵月见她这般模样,着实是想将自己碎尸万段,心里也不禁的打起鼓来,转身就想逃脱。谁知忽然有两道劲风划过,身子竟是不能动弹,怎么也动不了了,她急得紧紧皱起眉头,对着芊云嚷道:“你做了什么?快放开我!放开我!”   芊云见她如此,顿了顿道:“呵!我什么也没做,只是看你不顺眼的人似乎并非只有我芊云一人。你是中了封穴之术,不能动弹了吧!这是不是叫天助我也!上天亦是想要惩处你这个祸害人间的妖女!”三两步走到李涵月的面前,抬指拉开她胸前的系带,鲜红的外袍向两边散去。绕到李涵月的背后,小心的解开外袍与长裙间的金丝,将那条外袍搁置臂间,又走到李涵月身前,退下凤服的最后一层,将它们一件件小心的叠好,放置在一旁,而后才重回李涵月面前。   “这套凤服乃是我南灵国至高的象征,像你这般的女人根本不配拥有它!既然你不想待在南灵,那么本郡主便大发慈悲送你一程!”说着从腰间的系带内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瓶。   李涵月看着她的一系列举动,当然不会笨的认为芊云当真会放自己回到东境。她来到古代也有几年了,在江湖待的时间也不算太短,自是明白这些看似美丽的瓷瓶里放的都是些取人性命之物。如今自己不能动弹半分,这里又刚被萧穆遥下令撤离,定是没有人会来此救她,难道自己真要命丧此地了吗?想到这儿,顿时吓白了脸,泪水也不自觉的滚落下来。   芊云举着瓶子,见李涵月一副怜人心疼的模样,就算退去了华丽的衣着,就算没有傲人的体态,可眼前的女子在每一刻都能散透出一种自然的美态,叫人不得不去爱怜。芊云心中一颤,难怪子潺哥哥抵不住这般的诱惑,就是同为女子的自己亦是被其美貌清神所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容尽失(下)   芊云心生一动,握着瓷瓶的手又紧了紧,凑到李涵月的脸旁,用瓶身缓缓滑过她细腻的脸庞,轻笑一声道:“这毒叫穿肠露,顾名思义,喝下它,这些毒汁便是会腐化肉身、穿肠而过。但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你罪不至死,我便留你一命!但是……”芊云托起李涵月尖尖的下颚,面无表情的说:“你这张魅惑人心的容颜……断是不能任你带走!”说着拔去瓷瓶的木塞。   一时间,一股刺鼻的酸臭味从瓶中弥漫开来。芊云皱了皱眉,将脸移开了一些。李涵月嗅到这股熟悉的气味,心头一凉。这不就是现代所说的硫酸吗?而且这瓶硫酸的含酸量定是不低,最保守也有60%,这是她学医时,经常练习调配的!李涵月绝望的看着那个瓷瓶,“不要!!!芊云,求你不要——”身体仍旧移动不了半分,她只能尽量的祈求着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小郡主。   芊云此刻也是紧张万分,虽说她平日里任性胡闹,但也从未像今日这般用毒杀人,那瓶子里的气味好是难闻,碰到一定很疼吧!可是,事到如今,已容不得她停手了,她知道,大皇子一定就在某个地方注视着自己,刚才那样的封穴手法,没有高深的功力是不可能做到的。而在这里,恐怕也只有他会如此厌恶这个女人!   芊云颤抖着将瓶口伸向李涵月的面孔,看到李涵月惊恐含泪的眼,心里亦是万般的后悔,但又不得不为之。于是一狠心,指尖稍一用力,瓶口微倾,那无色的液体流出瓶口落在李涵月脸上。   只听李涵月惨呼一声,由于刚才面上还带着未干的泪水,遇到硫酸后便产生反应开始放热,此刻她只觉得两颊好似浸入熔岩一般的滚烫刺痛。又碍于身体不得动弹,只得生生忍受这样的酷刑,心里忽然闪过中国解放前期,那些间谍在牢狱中惨遭酷刑的情形,想必亦不过如此吧!终于再也忍受不了那份煎熬,李涵月向后直直的倒了下去。   芊云已经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她亲眼目睹了那穿肠露在李涵月的脸上渐渐跳动,有一些白烟升起,那张原本令她心颤也叫她嫉妒的容颜瞬间在自己眼前裂开,耳边还回荡着李涵月撕心裂肺的惨呼声,震得她心底一片片荡漾。泪水早已布满了自己的两颊,她竟真的亲手毁了那张绝世容颜,那个曾教过她动听曲子的容颜,那个将她拥在怀中的容颜,那个告诉她‘不会成为子潺的妃’,那人的容颜……今后,再也看不到了!心底是无际的失落,她原本也爱着这个女人,她是除子潺哥哥后,第一个真心待过自己的人啊!   看见李涵月痛的昏倒在地,芊云惊恐的丢开手中的瓷瓶,哭着转身跑开了,她再没有半点勇气面对这里,面对地上的人。   萧穆遥从殿堂瓦顶跳下,站在殿门扣口望着芊云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终究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萧穆遥走到殿内,看着那个已经容颜尽失的人倒在地上。心底仍觉恨意不解,她与子潺的对话,自己在殿堂顶上没错过一句,如今他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至李涵月于死地!   抬脚将李涵月踢翻过身,虽然毁了容,但她还活着,还是那个能够左右子潺心弦的女人。他答应过子潺不会伤害她,可是这并不代表其他人也不可以!   第一百二十八章 命悬一线(上)   抬脚将李涵月踢翻过身,虽然毁了容,但她还活着,还是那个能够左右子潺心弦的女人。他答应过子潺不会伤害她,可是这并不代表其他人也不可以!   “高川!”萧穆遥冷冷的轻唤一声。   “大皇子,您有何吩咐?”片刻后高川出现在殿门前。   “去备一辆上等的马车,将李涵月抬上去。由你亲驾,向西面的断崖赶去,我不想再看到那一车一马还有里面的人,明白了没有?”   “……是……属下……遵命!”   萧穆遥见高川离开,蹲至李涵月的身旁,冷冷的撇过一眼,淡然道:“我说过,子潺是你最大的护身符,少了这道符,你便是命不久矣!”起身来到一旁,双手捧起一边的凤服,这是高贵妃的遗物……轻轻扶过上面丝滑般的面料,萧穆遥无声的离开了望鸿殿。   高川驾着锦蓬马车一路向西面飞驰,李涵月躺在马车里渐渐被起伏的颠簸摇晃而醒。微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飞驰的车厢里。想起面容上的伤,她有些颤抖的抬手扶上自己的脸颊,那揪心的疼和粗糙的触感让她明白这一切都真真实实的发生过,并非梦境。一阵委屈浮上心头,泪又涌上了眼眶。李涵月赶紧拉起袖管轻轻按去,拉开车厢前那块绣着金边的锦帘,看见那个驾马的背影,他们当真愿意放自己回东境吗?   思及东境,李涵月忽然冲着那赶车人大叫:“我不要回去!我不去东境了!!”如今自己这副模样,要如何面对易寒莫!她不想让莫看到这样的她。   高川没有回头,更没有停下马车,心底却是流过一丝惋惜,多么天真的想法,没了二皇子,她又怎能活着离开南灵呢?   李涵月见他没有任何动作,想到自己将会以这样一番面貌站在易寒莫的面前,心底的恐慌让她大胆的跨出车厢,想要抢过高川手中的缰绳。高川被这突来的举动一惊,急忙抓住李涵月乱动的小手,将她向车厢内推去,语气生硬道:“不要胡闹!这并非去往东境之路。”   李涵月愣愣的待在车里,知道自己并不是向东境而去,反而无所求了,管他到哪里去呢,随便了!想想真是可笑,之前拼了命的想要回去,如今真的可以回去了,却是最害怕到那个地方,更害怕见那个人。   不久后,马车渐渐开始减速,最后停了下来。李涵月坐在车内一动不动,也不询问他们如今是到了何处。高川见她久久没有动静,来到车旁,隔着锦帘道:“这里是南灵以西的断崖,吾乃奉主之命,送姑娘上路,不知姑娘还有什么遗言?”   车内的李涵月听他这样一说,心算是凉透了。无声的一笑,原来,他仍是不愿放过自己,这便是失去了护身符的代价!原来是这样!李涵月身着白色里衣,缓缓掀开锦帘,抬足胯下马车,看了一眼站在车前的高川,这个人她认得,他便是当时奉萧穆遥之命,在梨园看守自己的高手之一。李涵月冲他一笑道:“你家主子是如何奉命于你的?”   高川稍一皱眉,这女子竟然这般毫无遮掩的任自己毁坏的容颜暴露在他人面前,好似一点也不在意,仍可笑得这般自然,“姑娘还是留下遗言吧!”   李涵月轻轻摇了摇头道:“你就当这是我死前的心愿,可否告知于我?”她仍旧淡然,仿佛不知自己马上便会死去一般。高川心中好奇,她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子,是已经淡漠了生死还是从来就不曾畏惧过死亡?   第一百二十九章 命悬一线(下)   高川心中好奇,她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子,是已经淡漠了生死还是从来就不曾畏惧过死亡?既然李涵月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高川只得将此当做是她最后未了的心愿,于是缓缓道来:“主子是这样说的,去备一辆上等的马车,将李涵月抬上去。由你亲驾,向西面的断崖赶去,我不想再看到那一车一马还有里面的人,明白了没有?”高川将萧穆遥的命令一字不差的告知于李涵月。   “恩,不知大侠可否留涵月一命?今日大恩,涵月定会铭记于心。若是涵月大命不死,日后定报大侠今日不杀之恩!”李涵月站在高川面前,缓缓跪下一膝,双手抱拳诚恳道。   高川心中惊讶,原以为她已是看破了生死,原来并非如此,可是大皇子的命令自己是不能违抗的。摇了摇头,高川无奈道:“我也是奉命行事罢了,还恕在下不能应从!”   “可是,你家主子只说不想再看到那一车一马还有里面的人,并没有说要杀了车内之人啊!再言之,涵月今日此等面目,就算是站在你家主子面前,恐怕他亦是认不出我来。”李涵月单膝跪地,高扬着头与高川对视着。   高川轻笑着闭上双目,摇了摇头低语着:“姑娘还是安心上路吧,在下受不起您这一拜!”说完一道劲风由指尖袭出,李涵月只觉得脑袋一昏,便软软倒在了地上。   这里是南灵最西端的无名高山,平日里罕有人际。此山高耸入云,山路险峭,在半山间更是有一处惊悚陡峭的断崖,直直的将这原本就狭长高耸的石峰劈成两半。而此时,李涵月与高川二人正是身处断崖的顶层,由一旁的山壁向下望去,只能瞧见临近顶层的暗石,下面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高川走至马车旁,一提内力,击掌拍向马腹。   马儿被击得惨嘶一声,带着后面的车厢直直的向一旁的断崖坠去。那声嘶鸣随着它的坠落,一点点消失在崖壁之下。高川叹了口气,来到李涵月的身边,将她抱于断崖边沿,随后站起身子,看着地上那个面目全非,一身白装的李涵月,低低道:“姑娘,生死由命,是生是死全凭天意了!”最后望了一眼李涵月,高川转身向山下跑去。   天色渐渐转暗,大片的乌云聚集在一起,远远的还可以听到闷雷的响声。此时高川已经回到了南灵皇宫外,望着天际边那厚厚的阴霾,心底暗叹一声,看来这一切全是天意啊!甩掉这份遗憾的心情,高川跃入皇宫之内。   “大皇子!”   “办妥了?”萧穆遥正立于殿门口,双眼望着远方。   “是!”肯定干脆的答案,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好……你下去吧,若是子潺问起,就说已经送她返回东境了!”   “是!属下明白。”转瞬间,已不见高川的身影。   望着天空中那片灰蒙蒙的浓云,萧穆遥心里就如同这乌云一般行云翻滚,不知为何总是觉得哪里不太顺心,却又说不上来。这种感觉让他非常不舒服,可却又甩之不去,最后他将这一切归结于:或许是因为子潺的痛苦太甚,以至于自己亦是不能欣悦。   第一百三十章 获救   云层更加绸密了,厚厚的乌云一层叠一层的聚集在一起。天色愈加的昏暗了,一滴硕大的雨滴从天而降,紧接着,是更多的。连绵不绝的雨水犹如倾盆一般一发不可收拾,片刻间,整个世界一片迷雾,雨水化成了道道水晶似的帘幕,将这片大地倾泻一番。   李涵月倒在高高的断崖旁,雨水哗哗的落下,青石瞬间便被浸湿了,李涵月的身子随着光滑的石面缓缓的向断崖边滑去,终于,她犹如一片枯叶一般脆弱的掉落枝头,随风飘荡。   ————西凉的边郊————   一辆马车飞驰在暴雨之中,忽然,正在赶马的小女孩双手紧拉缰绳,生生将那疾驰的骏马勒住停下。受到惊动,车厢前的幕帘被轻轻掀起一角,一个动听的女音传来,“璇儿,为何停下?”   那小女孩有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圆圆的脸蛋,纤巧的鼻子和精致的粉唇,乌黑的发由中部分开,两便各梳了一个滚圆的发髻,恰似一个精工雕琢的瓷娃娃。璇儿靠着车厢,犹豫着道:“姥姥……河边好像有人!”   “璇儿想要救她?”车内的人淡淡道来。   “也不是……可是…她…她的发…是红色的!”璇儿有些害怕的说着。   车厢的窗帘被一只雪白的纤手撩起,很快又垂了下去。“去把她带到车上!”良久,车厢内传出女子柔柔的话语。   璇儿听她这么吩咐,犹豫了一下,跳下马车向河边跑去。当她来到李涵月的身边,弯腰抓住她的胳膊,想要将她抬到背上,一个翻身瞧见了李涵月尽毁的面容。惊呼了一声吓得她立马松开了手,李涵月被摔得一震,稍稍皱了下眉头,却仍未醒来。璇儿见她还有气息,调整了一下心态,才颤颤的将李涵月重新背在身后向着马车跑去。   将李涵月抬上马车,原本想将她搁在车外的,却不想姥姥竟要求她将那个女子抬进车厢内,无奈只得听命。忙了一阵后才重新挥动马鞭,驾马前行。   车厢内,湿漉漉的李涵月倒在一旁的软坐上仍是昏迷不醒。她的对面,是一个绝美的女子,只是看着叫人不由得心生畏惧。雪一般白的丽容上少了一份血色,乌黑的眼闪着别样的光芒,两条纤细的柳眉被刻意削短,只有常人的一半长短,却不减女子脱俗的风韵,长长的乌发垂直腰间,好似瀑布一般直泻而下,不见半点弯折。一身素白的斗篷长衣,坐在那里透着一股子超凡之气。   女子面无表情,双目却是流连在李涵月的身上,从湿长的红发到净白的额头和紧闭的双眸,接着是接近腐烂的面颊……一路而下,直至一双裸露的玉足。女子姗姗向前,抬手撩起李涵月的一缕红发,虽然沾了些许的湿泥,却掩不住那抹艳红。手指缓缓移至那张腐化的脸庞,摸上去就如劣石粗砂一般,女子重新坐回软座,眼里已有了一份别样的情感。   “璇儿,再赶快些。”她吩咐加快马车的速度,不为别的,她想要挽救面前的这个红发女子,这么多年了,终于让她寻到了可以后继自己的人。眼前的这个女子,定是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第一百三十一章 巫尊红药   马车一路向西,一个时辰之后到达西凉京都——白玉城。马车在路上一阵飞驰,路上的人们远远望见全都自觉的退至两边。那是巫神殿里的马车,车前的帘幕上都用金丝绣有别样的图腾,那些便是巫神殿最醒目、也是至高的象征。   马车绕进皇宫后停在了巫神殿前,璇儿进入车厢将李涵月背在身后,随后下车等待车内的女子。   车里的人轻身着地,那张绝美的容颜前早已遮上一层黑纱,外加宽大的白衣斗篷,几乎是看不到她的面容。殿门前有两个负责守门的彪形巨汉,身高长达九尺出头,手持一柄两百来斤的方天画戟,看见女子走下马车,纷纷放下兵器,单膝跪地对之行礼道:“参见巫尊大人!”   没错!这个在河边救了李涵月的人正是西凉巫神殿内至高无上的存在——巫尊红药。红药没做半点停留,踱步向内殿走去。这巫神殿亦是红药根据西凉地形选出的一处净址,而后运用巫家罗盘定格神殿的主门朝向。入门起步之后需向左行,约莫十米之遥便是神殿的前厅。往后需穿过五步门之后而达天井,天井的左侧竖有七根朱红圆柱,而右侧则是六根。天井的正向朝后乃是整个神殿的中心——巫正堂。左右两侧分别是左房和右堂。再往里边,由左至右分别是左厢、中堂和右厢。整座神殿乃结五星之体,前后左右,凶吉形势,精于枚举!   巫尊红药一路而行来至巫正堂,璇儿紧紧跟随其后。   “将她摆到玉塌上,你先下去吧,告诉其他人,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踏入巫正堂半步。”红药柔声吩咐着。   “是,那璇儿这便退下了。”   红药关上殿门,退下身上宽大的斗篷与面上的黑纱,露出那张绝世容颜。一挥手点燃殿中七七四十九支红烛,每支烛火的上方都悬挂了一盏金碟,那些碟子里全是烤火用的碳石。片刻之后,整个殿堂便开始渐渐升温。红药来至玉塌旁,替李涵月解开里衣,将那些污迹斑斑的衣裳仍在一旁。接着倾身拢起李涵月有些微湿的长发,将其盘至头顶。取来一条纱质长巾,浸湿后轻轻擦拭着李涵月的身体,当然她避开了脸上腐化的伤口。   擦身过后,红药取来一个银盆,注上半盆清水,又往里倒了十多种的药料,待其充分溶解,红药将这半盆的药汁一点点的泼在李涵月身上。药汁的净化力与挥发性都极其强烈,刚一触及到皮肤,便化为一股水汽融进血肉之内。药汁用尽,玉塌上的李涵月好似身下的白玉一般,通体透着莹光。   红药右手一挥,撤去玉塌外的一些火烛,从玉塌后的高橱内取出一个紫漆锦箱,打开,里面摆放着满满的瓷瓶。红药取出一支血红色的瓶子,将其倾倒于李涵月的两颊,黑色的汁水渗入已经腐化的皮肤中,那些原本化脓的伤口再次破裂,浓稠的脓汁带着血水一点点向外流出。如今的样子,恐怕李涵月自己都会觉得万分恶心,但红药却没皱半下眉头,用干净的棉布一次次吸干那些流出的脓水。就这样,洒药水,接着擦净脓汁,再洒药水,这样的过程需要重复一十八次。等到脓水擦净以后,红药脚边的盘里已是满满的,全是擦拭过脓水的棉布。而殿内亦是弥漫着一股同样难闻的腥臭味。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东境巨变   待李涵月两颊上的脓汁血水流尽,红药从箱内取出一个玉色瓶子,将里面的的粉末洒在两颊的伤口处,再用绸布将其一圈圈裹好,红药起身来至玉塌旁的几处烛火旁,往上面盛有碳石的碟内各洒了一些药水,顿时整个殿内弥漫开一股淡淡的清香。   李涵月便这样躺在巫神殿内,一躺就是半月之久。在这期间,东境与西凉已经展开了大规模的战争。   早期,东境京都便闻人传言,西凉大军已攻破东境边疆境守城,一路胜战,已欲达京都以南五百里。这一消息传出,惹得整个京城都燥焦不安,人心惶惶。之后的一连数日,纷纷传出西凉军一举完胜,向京都逼来。   这一消息流传的第三日夜里,隐秘于东境国内的罗勇和罗林深夜暗潜京都护军参领万聪的府邸,两人身着黑色夜行服,悄无声息的由府衙后墙翻入。由于近来西凉攻城的消息,护军参领的府中亦是加派了不少的巡夜官兵。罗勇与罗林藏身于暗处,待一队官兵走后,敏捷的向府内跃去。   罗勇是个大老粗,做事容易莽撞,急切的想要寻到万聪,在府宅内步速如疾风一般。好在有罗林紧随其后,双耳凝神一顿,感到前方正有一队官兵巡夜,急忙拉起罗勇,飞身倒挂在高高的宽梁之上。不多时,两人便瞧见一队带刀官兵从他们身下走过。罗勇感激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罗林,放缓了步子向前继续勘探。   终于,两人在府宅左厢的一处书房内寻到了万聪的身影。这万聪可是真真切切的武夫,书房内不见文房四宝,墙上也没有山水美女画。取代这些的是一幅幅武功招式,那满架子摆放的亦是一些武学之书。此时,万聪正捧着一本‘移骨掌’看得分外入神,一手举书,另一手结掌在空中不时变换着招式。   房外的罗勇与罗林二人悄悄在纸窗上洒了几滴从西凉带来的药水,此水在极短时间内便可融化树木,这区区纸窗,自是不在话下。待纸窗自然融化,罗林瞧了一眼房内的万聪,见他仍旧沉迷于武学之中,与罗勇对视一眼,出手飞出一枚暗镖,由窗口而入直逼万聪。万聪亦不是个简单之人,感到侧身传来的杀气后,身子一侧避开了那镖。然而,罗林此镖本不在万聪,而是室内的那支红烛!暗镖飞过,烛火熄灭,房内顿时一片漆黑。   罗勇破门而入,没有使用兵器,而是与万聪拳脚相对起来,仍处在窗口的罗林一边计算着巡夜队的步速与时间,一边细细观察倾听罗勇与万聪交手的每一招一式。精准的抓住时机将暗器投向万聪。这罗林用的暗器乃是铁莲花,其是由六片棱形飞镖组成,掷出去的同时,六片飞镖向外散开形成一朵莲花的形态。而罗林的铁莲花中还增添了一枚抹过剧毒的短矢,在六片飞镖撒开之时,由莲心处飞出。万聪虽是感觉到了暗器,随手抓过一本武学秘籍向铁莲花甩去,但是当他感到还有一支暗器正向自己袭来时,却已没有时间再抓东西,一边与罗勇对持着,他只得将身子向外一侧,避开自己的重要部位,短矢刺在万聪的左臂之上。   可是,这暗器上是带着剧毒的,只要融入血肉,无需半刻,便可使人丧命。直到这时,万聪才想要张口喊人,却被罗勇一刀砍下了首级。   次日一早,城内便传开了护军参领万聪遭人暗杀的消息,他的首级竟被悬挂于自家府宅的横匾之上!顿时,百姓们惊慌失措,都深信西凉大军即要攻破京都,于是乎,百姓们纷纷开始关门歇业,躲在家中不敢外出,更是有不少的民众接二连三的迁出了京都。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太子离宫   几月以来,皇宫之中亦是人心惶惶。太子的新妃程雪卿死了,西凉那边又不时传来动兵的消息,民间的那些传闻宫中也略晓一二,如今,这护军参领居然叫人给杀了,还将首级挂在万府门口,这是对东境国赤裸裸的挑衅啊!!皇帝几乎整日在朝堂之上盛怒斥责,这东境京都的安危何时变成这般了?就在离皇宫如此近的地方,竟还容他国刺客这般猖狂!   易寒莫和冷风也是几次秘密出宫,却都没有得到任何收获。再这样下去,恐怕东境的军心将为之动摇。这样,他们与西凉的战争还未开始,便已经失败了。于是,易寒莫在朝堂之上向皇帝请旨:“皇上,易寒莫愿带兵赶赴边疆,助边防大将军一同迎战西凉。寒莫以为,我军不能坐以待毙,等着西凉攻来了再与之对抗,我们应当把握主权,夺先攻之位!还请皇上准我迎战!”   皇上沉思片刻,点头应道:“也好!由太子前去,亦可复我军心!朕准奏!”   早朝过后,皇帝来到莫桦宫中,遣退了身边的奴才,径自踏入殿中。   “莫儿,你可是当真想好了?”皇上颇为担心,此战的重要性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这把年纪,已是无力亲临战场了,由太子前去,是再合适不过的。但是,以如今的形势来看,对东境这边的情况是极为不利的,莫儿前去也是死多生少啊!   易寒莫撇了皇上一眼,冷冷道:“不劳您担心,我易寒莫福大命大,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的,您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说话的同时,已经穿上一身银钾,从皇帝身边走过的瞬间,轻声道:“事不宜迟,我即刻出宫!你……小心瑞王……”   皇上转身向殿外追去,却早已见不着易寒莫的身影。他为了自己的国家赶赴沙场了,皇帝顿觉有些心酸,他的儿子……原来…还关心自己!可是,为何莫儿要提醒自己小心易瑞?皇上叹了口气,向外走去,那一刻,他的背影竟显得如此萧条。   宫门口,易寒莫与冷风骑马并行。   “公子,真要只身前往?”   “是!你留在京城时刻注意那些西凉人的动向,还有……必要之时,替我保护好那人!这事交给别人,我放心不下。”   “公子……”   “好兄弟,放心吧!我会平安回来的,而后我们一同前往南灵,将涵月接回。”易寒莫拍了拍冷风的肩膀轻松道。   “是,冷风定会护皇上周全!”   易寒莫狠狠挥动马鞭,策马向西南方向赶去。而冷风坐在马背之上,看着尘土扬起又重归于平静,轻轻摇动缰绳,让冷夜慢慢向前踱步。走了好久,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街道之上,这里不再似之前那般繁闹,就好像那时候前往爆发疫情的‘朔’地一般,显得那么苍凉。冷风仰面望天,灰蒙蒙的一片,再过几日就算是入春了,为何今年的冬季这般漫长。   恍然之间,冷风瞧见一抹有些眼熟的身影。稍作回想,竟是当日暗杀西凉密使后,自己跟踪的那个女子。此人定也是西凉之人,于是冷风翻身落马,拍了拍马背,马儿转身向后方跑去,而他则是悄悄的跟上了那个西凉女子。   第一百三十四章 风随影   恍然之间,冷风瞧见一抹有些眼熟的身影。稍作回想,竟是当日暗杀西凉密使后,自己跟踪的那个女子。此人定也是西凉之人,冷风翻身落马,拍了拍马背,马儿转身向后方跑去,而他则是悄悄的跟上了那个西凉女子。   虽是白天,但是近日来东境的大街上人烟稀少。冷风收敛气息悄悄的尾随着那名西凉女子。而这名西凉女子,正是初西会中的罗绮!当日在长悦客栈门前亲眼目睹了师兄的死状后,她便暗暗发誓,定要将那杀害师兄的仇人大卸八块。于是,罗绮一边遵从罗天的命令在京都撒布谣言,一边暗中细细打探着仇人的情况。如今,她已粗略的有了方向,那个杀害她师兄的人或许是太子派去的,所以今早便想要到皇宫边缘看看是否有什么地方可以让她潜入进去。谁知这时,宫门竟然打开了,罗绮赶忙将自己藏于暗处。她瞧见有两个人骑马走出皇宫,而其中一人正是东境的太子。看太子的穿着,想必是要随军参战了!而太子身边,还有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他那半边的长发遮住了面容,让罗绮看不真实。   罗绮心想,此人与太子关系颇不寻常,是否就是这人杀害了罗澄?可是那晚,自己根本没有看到身后之人,更不用说是身形容貌了。唯一的线索,便是那人跟踪自己的那种感觉。于是罗绮脑中忽然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若是能让此人再跟踪自己一回,定是可以判断这人的身份!于是罗绮便故意暴露,引冷风上钩。   罗绮莲步而行,水袖中的赤眼黑斑蛇不安的吐着红信,罗绮心下既是兴奋又有些慌张。她兴奋的是多日来的勘察终于有了回报,她终是寻到了这个杀害师兄的仇人。但她的武艺不如几位师兄来的精湛,此人功力颇深,她还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杀得了他。罗绮慢步向前走着,双眼却不忘左右扫过,她需要找一处暗地,先将自己隐藏起来,这样,便可给来人一个出其不意!   发现前边有一条狭小的弄堂,罗绮加快了脚步闪身躲入其中,藏身于一处暗门之内。冷风紧跟其后,见她向一旁的小弄而去,眼底滑过一丝嘲讽,毕竟不是东境之人呐!冷风大步跨进小弄,随手吸来放置在一旁的几根竹竿,将其并拢,掌心一推竟直直沿着边墙向前划去。而后稍一收手,那些竹竿便骤然而止,横跨在暗门之前。而此时,藏身于暗门内的罗绮被吓得浑身一颤,怎么忽然之间,自己就被逮了个正着。她抬眼看向冷风,只一眼她便感到浓浓的寒气袭来。硬朗的脸部轮廓,柔美的乌发遮去半边的容貌,只留半边在外的眼里看不见丝毫的情感,冷冽的叫人难以忘怀!   震惊之后,罗绮故作镇定道:“这位公子,不知小女子是哪里得罪了公子?”   冷风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收起手背于身后。“你们的集址所在何处?”声音虽然磁然,但却异常的冰冷。   罗绮得到解脱后快速离开暗门,一边柔声应着“公子可是有什么误会?”一边手握短刃由下而上的欲要刺入冷风背脊。可是,罗绮只看见眼前的那个黑影瞬间变得模糊,化作点点残影已经不在原先的位置。甚至,她竟是不知何时,自己的颈间已经被人由身后环住,坚硬的手臂只需稍一用力,便可要了她的小命。   罗绮感到背后的皮肤已经紧绷起来,那人只是气势上冰冷而已,为何自己会真的感觉到寒意呢?她故作镇定,勉强的一笑道:“公子您手下留情!”   冷风不再言语,只轻哼一声,在罗绮面前消失了。罗绮傻傻的站在那里,仿佛是还没有从刚才的惧意中缓过神来,她能够清晰的听见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跳声,那人竟好似空气里的一阵风,轻而易举的躲过了自己的攻击,看来想要报仇,与之正面交锋是不可能的了,他们之间的悬殊太大,可……那人为何没有杀了自己呢?   第一百三十五章 截杀冷风   罗绮回到初西会后亦是不敢多言,原本罗天就交代过不可轻举妄动,如今自己暴露了身份又没有将仇人手刃,哪里敢回来乱说。   饭桌之上,罗天一边吃着,一边与师弟师妹们说着近来的一些状况。“今日一早传来的消息,东境的太子今早请命,要亲征出战。这对我们而言,可以算是个不错的消息,这京城之中少了太子的势力,想必瑞王那里会更加顺利。如今我们要做的,便是杀了那东境王,这样一来,朝中大乱,太子又不在朝野,瑞王便可即日登基,如此,这边疆的战事便可不战而胜!”   “罗绮?罗绮?”罗天见她双眼无光,整个人都在游神,放声提醒道。   罗绮回神看向罗天,有些心虚的移开了视线,闷闷道:“对不起,大师兄,我有些累了。”   罗天叹了口气,目光渐渐柔和下来,确实如此,这段时间,兄弟们都累了,何况小师妹呢!,有些宠溺的看了罗绮一眼道:“恩,最近也没太多任务,罗绮你就在会里多休息会儿吧!”   罗天夹了些菜放在罗绮的碗内,叹了口气道:“也委屈你了!快了,只要易羽一死,我们便算完成了使命……哎——只是师兄担心啊!这瑞王时虚时实的,我真怕他临时会出点什么乱子啊!”   几日之后,罗天得到消息,这杀害罗澄的便是太子身边的冷风。由于这话出自瑞王之口,那便不仅仅是为了兄弟报仇这般简单了。几人商量下来,便决定于今晚行动。傍晚时分,罗天留下罗绮一人待在初西会中,罗绮是他们这些师兄平日里最宝贝的,所以被惯得就连武艺也学得不够精湛,今晚的行动,几个师兄都不愿让她冒险。   罗天等人秘密的潜入街道两旁,等候着冷风落入他们的包围圈。天色渐渐浓厚起来,几人悄无声息的伏在暗处,不露半点声响。忽然,远处传来马蹄疾驰的声音,罗林与罗暮二人相视一眼,在快马驰过之际,适时的拉起长绳,马儿受到阻截,嘶鸣一声高高扬起停住了脚步。与此同时初西会的三人现身与冷风激战开来,而大师兄罗天则是悄悄隐于暗中。   三人合力真不是盖的,就算是冷风这样一等一的高手与之相对都显得有些吃力,好在冷风练就的一声如风随影的身手,这样的速度是他们三人所不及的。几招下来,冷风渐渐掌握了三人的招式,应对起来亦是越加的应手。   转角处,罗绮悄悄藏身于后,看着三位师兄与那个黑衣男子相互击打,只是越瞧越觉得那人实在是厉害,短短时间,便已看透三位师兄的招式,渐渐占据上风。罗绮心中有些讶然,自己为何会如此称赞此人?就算他武艺再高,也是自己的敌人呀!   身处暗处罗天见下方形势不妙,向冷风投出一支铁莲花,正是那支与杀害护军参领万聪相同的暗器。冷风感到暗器的气流,转动宽剑削断了铁莲花的六片飞镖,但是仍旧没有逃过其内的那支短矢。短矢刺入肩骨,冷风身形微微一颤,却仍是举剑抵挡着三人的攻击。   一连几招下来,由于肩部受伤,冷风的体力渐渐有些不支,脸色也变得惨白,就连呼吸亦是急促起来。罗绮躲在墙角后看得心惊,心里竟是在担心着冷风。   第一百三十六章 脱逃   一连几招下来,冷风的体力有些不支,脸色渐渐变得惨白,连呼吸也急促起来。罗绮躲在墙角之后看得心惊,心里竟是在担心着冷风。   眼看就要支撑不住,冷风余光忽的瞄到墙后那个熟悉的身影。直觉间,他认为那个女人可以救自己一命。于是冷风借剑抵着身体,尽力向后使出风随影,移至罗绮身边,大手掐过她的咽喉,慢步向冷夜那里靠去。初西会的几人见他虏着罗绮,全是一惊,师妹是何时出现在此的!由于冷风挟持着罗绮,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直到冷风带着罗绮飞身上马。暗中的罗天才飞出两根银针,银针没入马尾旁五公分处,只听冷夜低嘶了一声,却没有减慢速度。   罗天从暗处现身,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叹道:“可惜了一匹好马啊!”   夜幕中,冷夜扬蹄飞驰着,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京都外的一处边郊,冷夜终于支持不住,渐渐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带着冷风与罗绮一同向侧边倒去。冷风无力避开,只得随马一同倒在地上。而罗绮却是适时的跳下马背,向一旁的荒地处逃去。冷风忍住锥心的刺痛想要勘察一下冷夜的情况,因为冷夜会这样,定是遭到了暗器,冷风心里着急,看见冷夜侧身倒在地上,鼻尖有一声没一声的喘着粗气,两颗如宝珠般的黑眸已经有些涣散。   冷风硬是转动身体,抬手抚着冷夜脖间的鬓毛,一遍又一遍,渐渐地,他可以感受到冷夜的呼吸愈加的微弱了,最后再无半点声息。与此同时,自己也已经使不出半点力气,附着冷夜渐渐转凉的身体,缓缓闭上了双眸。   直到冷风合上双目,罗绮才颤颤的从一旁探出身来。她一直躲在一边注视着冷风的一举一动,心中有些东西不时的翻滚着,冷风温柔的对待马儿时的表情叫她惊异,这样的一个男人,居然也有温柔的一面。罗绮小心的踮起脚,来到冷风的身边,伸出手凑到他的鼻下,虽然很是微弱,但幸好还有气息。   罗绮伸手抬起冷风没有受伤的左臂,将其勾在自己颈后,用力托起这个男人,将他抬到不远处的软草堆上。看着已经昏迷过去的冷风,罗绮的内心是矛盾的!这个人是杀害了二师兄的仇人,可是为何自己却一点不想让他死呢?她有些懊恼的咬住自己的下唇,心一横,取出腰间的匕首,切开冷风肩口的衣料,那铁莲花中的短矢还深深的扎在那里。   罗绮稍一皱眉,在软草边点起一个火堆,将匕首放置在火中烤热,来到冷风身边,拉开衣料,用那滚烫的匕首刺入伤口处,冷风吃疼的一阵颤抖,从昏迷中清醒过来,见到罗绮时,先是心里一紧,随后才明白这人竟是在替自己疗伤,只是医治的手法似乎不太熟练,痛的他有些痉挛。   终于,在罗绮生疏的用刀手法下,短矢被取了出来。此时,冷风的额头早已布满了一片冷汗,深呼了一口气,冷风微弱的说着,“没想到你会救我……”   被他这么一说,罗绮心中对师兄的愧疚更加强烈了,冷眼瞪向冷风狠狠道:“哼!上次你没有杀我,这次算是我还你的!若是日后再有相见,我定会亲手取你首级以祭拜师兄在天之灵!”说完最后白了冷风一眼,向远处走去,不久之后就再也看不见,融入了这片夜色之中!   第一百三十七章 冷夜   罗绮回到初西会时,她的四个师兄全都着急的等在前厅之中,见她回来却都迟迟不敢上前询问,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直到大师兄罗天的声音传来,“罗绮,可有除掉那人?”   罗绮心下一跳,慌乱的躲闪掉罗天投来的视线,轻摇了摇头道:“没……没有,我在半途落马了,也不知道他到了哪里,便自行回来了。”   罗天紧紧注视着罗绮的一举一动,不放过任何一丝的细节,最后朗声一笑道:“好了,师妹也怕是受惊了吧,怎就如此不听话跟着我们出来了呢?要是师妹在此有个什么,叫我如何向师傅他老人家交代啊!那你就先回房吧,记住,下不为例!”   罗绮松了口气,向里屋走去。罗天看着师妹离去的背景,心中有了一些顾忌,叹了口气,对着堂中的另外三位师弟们挥了挥手道:“都下去歇着吧。”   ——————————————————————————————————————————————————————————————————   京都外的一处边郊,冷风在罗绮走后,用树枝将自己的肩骨固定好,抵着宽剑来到冷夜身边。此时的冷夜已经闭上了大大的眼,也停止了呼吸。冷风从它的脑袋开始,一寸寸的轻抚至后足,在马尾的后股那里发现两枚约莫一寸的银针,伤口处可以看见细微的黑色血丝,这便是至冷夜于死地的罪魁祸首!   冷风的手不住的颤抖着,来回抚摸着冷夜有些僵硬的尸体,那样的冰冷,和自己的手一样失去了温度。过去的那份温暖,那份久伴于自己的温暖再也不会存在了!就这样,冷风整夜的依偎在冷夜身边,亦如过去一样,就仿佛冷夜已然活着一般。直到天空蒙蒙有些泛亮,冷风才不舍的起身,从腰带内取出两个瓶子,将它们分别倒在冷夜的尸体上,不消片刻,冷夜那硕大的躯体便在顷刻间化为一滩的血水。   冷风最后看了一眼已经化为血水的冷夜,决然的转身大步离开。   辰时将至之际,冷风悄然跨入摘月楼后院,月娘见他进来,先是一惊,随后迅速关上房门,对着冷风一欠身道:“冷公子!”   冷风面无血色,坐在凳子上,背靠着墙面道:“冷月,我受伤了,替我准备些止血的药物和用来包扎的棉布。”   月娘一听,神情有些着急,急忙应了一声,打开门走了出去。再次进来,手中提着一个药箱,看了看冷风,见他双眉紧紧皱在一起,想来必定忍着伤口的疼痛,月娘的命是易寒莫和冷风救起的,对于他们两人,她亦是当成了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的人。月娘担心的道:“公子,还是由冷月替您疗伤吧……”   冷风也确实没有什么力气了,于是只得微微点了点头。   月娘小心的替冷风检查过伤口,上好伤药,轻手用棉布将伤口包扎好,另外寻了一条男装给冷风换上,有些担心道:“公子,您就在此稍作休息吧,这里平时不会有人前来打搅,公子可以安心养伤。如今宫主不在京城,宫内亦不是安全的地方,公子近日就先住在冷月这里,待伤好之后再做打算好了!”   冷风听着,心中越是觉得不安。易寒莫离京的消息想必没有那么快流入民间,那么冷月是如何得知的?表面上没有起伏,冲着月娘点了点头。心中暗想,这瑞王真是好大的能耐,竟然连洞天宫的人都……看来他与易寒莫的举动,易瑞都了解的相当清楚,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   第一百三十八章 至边疆   易寒莫一路往西,到达边疆与边防大将军赵立汇合时已是离京后的第五日了!东境这边有四万步兵与两万骑兵,而西凉表面看来只有南北两路骑兵与首阵上的一万多步兵,但是这暗地里,在那荒芜的大片孤漠中还隐藏了多少兵力是他们所不得而知的!   太子亲临边疆,着实另那里的士兵们军心大振,东境的步兵在中央,骑兵分在两翼。步兵排成九列,分左、中、右三路,以重装步兵放在阵形中心,每列之间有一定距离。骑兵放在步兵的的左右两翼:右翼是半年前征招组成的少数骑兵,左翼为常驻军营的骑兵。在左、中、右各保留一千骑兵作为预备队。易寒莫处于中间率领大军以中央战线为核心,企图进行中央突破。   西凉的军队中央战线为较弱的步兵,两翼为较强的步兵和骑兵。他们整个队形呈凸新月形。   两军首先是进行对射,很快便开始了肉搏。易寒莫一马当先,领着中间的重型步兵向前攻去,一路斩杀后,发现西凉军两翼并没有展开前来接应中间较弱的步兵,心中一紧,想是中了西凉的记。与此同时,西凉左右两翼向前包抄,中间疾速后退,由原先的凸月形转换为凹月形。眼看着西凉的骑兵逐渐想要将他们包抄,易寒莫向后方发出一道指令,边防大将军赵立接到指令后,立马带上三千预备骑兵向外围接应,一时间,西凉的军队被易寒莫与赵立前后夹击。   易寒莫带着士兵们由中间向外突围,最后与赵立的预备军汇合。中途杀尽了西凉中部的一干步兵后,易寒莫果断的下令道:“东境将士听命,全体撤退!!!”这道命令一出,将士们虽然心中疑惑,但是全都听从太子命令,收兵而归!   夜里,东境边疆处的军营中,士兵们大口吃肉,大杯喝酒庆祝着今日两军初战的胜利。边防大将军赵立畅饮一口,大呼了一声,一抹宽口,冲着易寒莫一抱拳道:“殿下,我赵立粗人一个,有什么话憋在肚子里,难受!今日我军大胜,为何不趁胜追击,反倒是收兵回营了呢?”   易寒莫轻笑一声,“赵将军有所不知,这西军熟不如吾等今日见之这般弱小,单看他们队形的排列与之变换,便可看出西军心思之缜密,今日若不是你我里外接应,很有可能就会被西军包围而攻之,况且西凉荒地仍是一处变数,如若他们还有援军前来,今日我等便是难逃一劫啊!”   赵立闻言,离开座位,至易寒莫面前单膝跪地道:“殿下英明!赵立今后定当听任殿下差遣!”   易寒莫摆了摆手道:“将军言过了!只是,这样一来,恐怕两军将会对持很久……只怕……”担心的话易寒莫没有说出口,他是在担心西凉的密使会在这段时间内将京城,或者是…父皇,所以若真是京城出了什么状况,那么就算是边疆这边打了胜仗亦是无用了!现在,只能将京城的一切和父皇的安危全都交托于冷风身上……希望冷风可以等到他回京的那一刻!   第一百三十九章 择婚   ————南灵皇宫————   由于李涵月在大婚之日当着众臣拒婚,大臣们明面上不做声响,可暗地里都议论着这件事。高子潺是南灵的二皇子,地位是举足轻重的,被人这样评头论足,对于南灵皇室亦是有着严重的影响。那日大婚之后,高子潺就再也没有上过早朝,整日都待在自己的碧池。虽然他还如以往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是萧穆遥心里明白,子潺越是这样,怕是他心里的苦越是厉害。大臣们如此看待子潺,是他万般不愿看到的,可这些臣子表面不说,他也不好多做安排,这样反倒让人觉得扎眼了。   萧穆遥踱步向着碧池而去,远远的就听见女子唱曲的声音,骤然一听,心里一紧,脚上的步子也加快了。直到见到碧池边那个唱曲的人儿时,心里才舒了一口气,原来是芊云啊!   芊云此时所唱的,正是李涵月教她的那首《隐形的翅膀》,早在大婚那日,芊云毁了李涵月的容貌,逃也似的离开后,心中就不再恨李涵月了。对她,芊云只有满心的愧疚之情,所以每每唱着这首曲子,她就希望李涵月亦是能够如同曲中所写: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飞过绝望、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给我希望。她希望,李涵月能够坚强的面对这一切,而自己,也会每天都为她祈福,保佑她好好的生活下去。   一曲唱完,两道鼓掌声相应而来,芊云和高子潺纷纷侧目向另一边看去。见到萧穆遥,芊云面色一紧,急忙站起身来对之行礼道:“芊云见过大皇子!”   萧穆遥微笑着朝她摆摆手,弯下身与他们一同坐在青草地上,“没想到芊云的曲子竟唱的这般好听。子潺啊!你定是很早就知道了,居然藏在金屋,连大哥都瞒着!”   高子潺露齿而笑,委屈道:“大哥!这你可冤枉子潺了,子潺也是昨日偶然听见芊云的歌声,才邀她今日来我碧池的!对吧!”说完还不忘冲着芊云驽了驽嘴。   “呵呵呵,好!好!好!大哥说不过你!这……子潺啊!你年岁也不小了,上回父皇亲自为你旨婚,只是…….大哥也不是逼你,今后南灵是要交与你手的,这皇后一位也不能任其空着,你看……”萧穆遥说着看了看一旁的芊云,又转眼询问高子潺。   高子潺懒懒的撇了撇嘴道:“大哥明明比我年长,还总操心子潺的婚事!咳,也罢,就随大哥好了!不过,皇后就免了,我不想当皇帝,有大哥在就好了,先纳妃可以吧!记得给挑个漂亮点的!”高子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看得萧穆遥很是无奈也很是心疼。算了,子潺不愿为王,自己也不逼他,只要子潺可以过得幸福,怎样都可以。   萧穆遥宠溺的摇了摇头,叹口气道:“哎——罢了罢了,你不想当王,只得由我这个做大哥的去做那些烦心事喽!你啊!”   第一百四十章 婚嫁   转眼间,红日已要落山。萧穆遥与芊云一同离开碧池,途中萧穆遥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着芊云:“芊云,你对子潺的感情,大哥亦是看在眼里。这么多年了,你一直痴痴等着子潺。若是大哥现在问你,是否想要嫁给子潺,当他的妻子,你……可愿意?”   芊云一听不由的停下了脚步,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萧穆遥,小嘴半张着却是说不出话来。萧穆遥柔柔的一笑,伸手摸过芊云的脑袋道:“怎么这样看着大哥,难道芊云不愿成为子潺的妻子吗?”   芊云小脸一红,赶忙低下脑袋,犹豫着道:“不是的!可……大皇子…子潺哥哥他……”芊云吱吱呜呜着,不知该如何说清这其中的缘由。   “呵,不用担心,只要你是真心爱着子潺的,就什么都不用多虑。大哥再问你一遍,可是愿意嫁给子潺,当他的妻子?”   芊云轻抬了抬头,见萧穆遥正等着自己的答案,轻轻点了点头道:“是!芊云愿意,芊云愿意永远陪在子潺哥哥身边。”   萧穆遥爽朗的一笑,拍了拍芊云的肩膀,没说任何的话语向着自己的寝宫处走去。   几日后,南灵再次迎来喜事,成南王府的芊云郡主将在近日嫁入宫中,正式被册封为亲王的妃子,册名为云王妃。   一大早,芊云就被一群宫女伺候着梳洗、穿衣,随后由萧穆遥带着前去拜祭先祖。等到午时过后,成南王亲自搀着芊云走出王府,将芊云送上大红的婚轿。其实,成南王府与皇宫相隔颇近,只需几步路的时间,但是由于今日这个特殊的日子,整个皇城的百姓都是异常的欢喜。所以,抬着芊云的婚轿便是有意的在街上饶了好大的一个圈子。芊云坐在婚轿里头,心里好是紧张,听着外头喧闹的声响,她甚至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从儿时起,有一次自己遭大皇子训话,恰巧被二皇子瞧见,是他有意替自己解围,也正是因为那样,才保住了自己郡主的身份。从那之后,芊云便将高子潺当成了自己的天,悄悄的喜欢上了子潺,这一喜欢就是八年之久。   其实芊云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真能成为高子潺的妻。因为这几年下来,她清楚的知道高子潺虽然待她和气,也颇为爱护,可是那些都只是兄妹之情罢了。到如今她才知道,子潺的心里始终只有李涵月一人,再容不下第二个人了。而如今,李涵月不知是死是活,而高子潺以为她已经回到了东境,也许子潺的心已经随着李涵月一同离开了吧,所以才能够接受如今的这场大婚。芊云虽然心里也有酸楚,但是想想今后能够一直陪在高子潺的身边,能够代替那个人照顾子潺,这样就足够了!   芊云在轿中回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转眼间,婚轿停了下来。有人替她掀开轿帘,芊云莲步走下婚轿,很快就有人搀起她的右手。一步步跟着那人走着,她忽然想到了上一次的大婚,李涵月是否也是这样被带入大堂的呢?随后她又是如何在大堂之上公然拒婚的?当时没有那个勇气前来观礼,倒是错过了这些,想来那个女子真是个胆大之人,竟然敢这样大胆的与大皇子对抗,不知她现在如何了?思及李涵月,芊云心中又被满满的愧意所笼罩。   第一百四十一章 婚夜   手被另一个人接过,想来应该是她的子潺哥哥。高子潺的手有些微凉,大大的手掌与指间是粗粗且突兀的指骨,接过芊云的小手,将之包在掌内,带着她向前走去。按照惯例,两人顺利的拜完堂,便当是送入洞房了,可是由于时间尚早,高子潺将芊云送进洞房后,并没有揭去那块喜帕,隔着喜帕拍了拍芊云的脑袋道:“芊云,你先坐会儿,我晚点再进来。”说着便听到房门开启又关上的声音。   从傍晚一直等到戌时,再次听到了房门被打开的声音。高子潺面色通红,双眼显得有些迷离,摇摇晃晃的走到床前,抬手掀开芊云头上的喜帕,露出里面带着凤冠的美人儿,轻轻抬眼看向子潺,清眸中竟隐隐有些泪花。高子潺见了,轻一皱眉,伸手抱过芊云的小脸,用拇指轻轻拭去她眼眶中的清泪,怜惜道:“对不起,芊云,让你等久了。”   芊云摇了摇头,起身去拿桌上那两杯候了多时的交杯酒,将其中的一杯递给高子潺道:“不是,芊云是太高兴了,子潺哥哥,芊云终于成为你的妻了,我们来喝交杯酒吧!”   两人环臂将酒一饮而尽,芊云将酒杯收走,坐到子潺的身边,将头轻轻枕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听着高子潺胸前一下接着一下的心跳声,缓缓的开口:“子潺哥哥,谢谢你,谢谢你能够让芊云成为你的妻,能够让芊云留在你身边。芊云知道,子潺哥哥心里始终只有李涵月,芊云不介意,只要子潺哥哥可以时不时的想起芊云,这样就够了。不管你心里有没有我,芊云都会全心全意爱着子潺哥哥的。”   高子潺心里一痛,没想到芊云全都明白。确实如她所言,自己的整颗心都给了李涵月,即使那人不要亦是回不到自己身上了,即便是如此,芊云仍要傻傻的爱着自己吗?难道这就是爱?自己所爱的人不爱自己,而爱着自己的却不是自己心中之人。就好比套索一般,一环紧扣一环,何时方能理清呢!感情便是如此残酷的东西啊!   高子潺长出了一口气,环抱住芊云小小的身子,是啊!他将所有的爱统统交给了李涵月,他不曾有半点后悔。而芊云亦是这样将心交与了自己吧。芊云如今已是自己的王妃,是自己的妻子,那么他就必须要负起责任来,不为别的,只因芊云是他高子潺的女人,那么他就必须将其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保全她、爱护她!如此看来,芊云远比自己幸福许多。   高子潺搂过芊云纤小的身子,将其拥入自己怀中,低头轻轻吻去芊云脸颊的泪水,一点一点吻向她稚嫩的双唇……   半夜醒来,高子潺睁开眼见芊云还睡得很熟,起身穿上外袍,打开门走了出去。一路向南,高子潺来到碧池的书房内,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一个匣子,小心的打开,取出里面的画卷。那是一幅没有完成的画作,画上白衣飘逸的女子,有着一头艳红的卷发,只是五官却是没有填上。高子潺轻轻研墨,用细笔勾勒着女子柳叶般的细眉,提笔想要画上双眸时,笔尖顿在半空,迟迟不见落下。   高子潺心里难受,每每思及至那双明眸,他的心就会止不住的生疼,放下毛笔,待画卷干透,又小心翼翼的将之卷起放回画卷匣,重新藏好。重重的叹了口气,高子潺缓步离开了碧池。床上,芊云仍旧熟睡着,高子潺退下衣衫,重新躺回床上,只是,这一夜却再难入眠。整夜的辗转反侧,闭上眼便能瞧见李涵月的那双眸子,叫他怎能睡得安稳。   第一百四十二章 涵月失忆   次日一早,高子潺起身穿衣。床上的芊云仍是安稳的闭着眼,平稳的呼吸一声接着一声扑在枕边,高子潺伸手拂过芊云耳旁的一缕碎发,靠在床沿看着她红嘟嘟的脸颊,弯下腰在芊云的耳际落下轻轻一吻,很轻很柔,让人觉得好似从未停留过一般。将手从芊云的发中抽离,高子潺轻声打开房门向外走去,合上门前从他口中溢出一声长长的哀叹却在这清晨之际显得分外清明。   床上的芊云在房门合拢之后无声的睁开眼,仍是抱着一旁的薄被,一动没动,眼里却漫着朦胧的水雾。她哪能睡得安稳?子潺半夜离开她不是不知道,她明白子潺心中所想,所以不愿再给他徒添更多的烦恼。如今,子潺可以这样轻轻的吻过自己,就已经满足了,她要的其实并不多。只要能这样陪在子潺的身边,与其分担一切,这样就够了!不是吗?可为何心会觉得如此难受,好像有什么堵在那里,透不过气来。   ———西凉巫神殿————   半月之后,被巫尊红药救下的李涵月躺在玉塌之上。当她缓缓睁开眼,模糊的看见殿内层层而上的轮盘顶,有些吃力的闭了闭眼,转动了一下眼珠,通过昏暗的光线,她看见坐在塌旁的璇儿,一身清淡的穿着,头顶梳着两个高高的圆形发髻。李涵月只觉得一阵怪异,却没有多想,现在她只觉得口燥异常,如是轻哼了一声。听到声响,坐在一旁的璇儿急急向玉塌看去,见她醒来,璇儿原本无绪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咧嘴一笑高兴道:“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太好了,我去寻姥姥过来!”说完便飞也似地向外跑去。   李涵月看着璇儿多变的表情,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心里很是无奈,她现在好想喝水,可是这丫头怎么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留给自己就这样跑掉了!李涵月张了张口,却是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一些哼哼声,她疑惑的皱了皱眉,再动了下身子,只觉得全身浑然一痛,痛的她不敢再擅自乱动一下。   很快,从殿外赶来两人,赫然是赶去报信的璇儿和巫尊红药。红药疾步来到李涵月身旁,牵过她的手稍作诊脉后,安心的吩咐璇儿给李涵月倒杯水来。听她这样说,李涵月颇为感激的看着红药。喝下一杯清水,觉得喉咙已不似之前那般干燥,开口想要说话,可发出的声音仍稍稍有些嘶哑,李涵月不安的望向红药开口缓缓问道:“我……怎么了?”   红药淡然一笑,起身来到桌前,往杯子里又添了一些清水,小指微翘,在水中轻搅了几下,来到塌前,一手抱起李涵月的肩膀,一手将水杯靠上她的唇。水流入口中,微微有些苦涩,但流过咽喉处却是明显感到一股润泽之味。一杯喝完,红药将李涵月的身子斜靠在玉塌上,坐在塌边缓缓的说道:“你半月之前受了重伤,好在是保住了性命。”   李涵月一听,心里急急跳了起来,自己出了什么事,竟这样严重,还危及到了性命!可是,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呢?为什么自己什么也记不起来?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更糟糕的是,自己是谁?为什么连自己是谁也不知道呢?心中一惊,有些害怕的看向红药,抱着一丝侥幸问道:“对不起,我好像是失忆了,我记不得自己是谁,也不知道家住在哪里,父母是谁,还有……所有的,我都不记得了。你……你认识我吗?你知道我是谁对吗?”   第一百四十三章 圣女红毓   红药听着李涵月口中所说,心中先是一惊,她竟然忘记了一切!转念又是一片坦然,心想这样的结果,对于自己而言,恰是最好不过了,既然她忘了自己是谁,那么自己便赐予她一个全新的身份,一个全新的自我!于是,红药宠溺的对着李涵月一笑,伸手将她搂入怀中,抚着她柔亮的红发道:“孩子……你都不记得了?你全都忘了吗?别怕,姥姥在这,姥姥会告诉你一切的!”   红药抱着李涵月缓缓的告知她所要传输给她的一切,“孩子,你叫红毓!乃是我巫尊红药的第一传人。是我西凉的圣女红毓,今后亦是会延继我的身份,成为新一任的巫尊。那日二月初七,正是你成年之日,亦是对你身为圣女的考验之日。天降暗云,密布遮日,惊雷震天,暴雨漫江。对毓儿的考验便是只身于这天地之间,浸尽洪天之露,抗衡于自然之力。当时,你勇敢的面对狂风暴雨,在风雨中坚持了足足九个时辰后,终是熬过了天地间的考验。但是在那之后,你却也因为体力不支而坠入江中,我将你带回这里,直到半月后的今日,方才醒来。却是没有料到,毓儿你竟然忘记了一切,想来定是那时落水,刺激了你的脑部。不过没关系,只要毓儿醒来便好,醒来便好!”红药一下又一下的拍着李涵月的背部告诉她所发生的一切。   李涵月听着这些有关于自己的过往,却仍旧寻不到半点记忆。好在眼前的人认得自己,还是自己的……亲人吧!李涵月疑惑的抬头,看着眼前犹如天仙般的红药道:“你说……我是你的传人?那么……你是我的妈妈?”   红药心中不解何谓妈妈?但如她这等聪慧也猜出了半分,解释道:“不……巫神殿里的人,全都在出生时失去了双亲,你我亦是如此,在这里的,都是没有亲人的巫师或是巫士。而你,是仅次于巫尊的圣女。我们,便是相互依靠的亲人。”   听到这样的答案,李涵月心头一凉,谁都希望有父母的关爱,可是,自己偏偏只是个孤儿。对着红药点了点头,忽然感到面上被什么缠着,轻轻抬手触碰,竟是被什么一层层包裹着。李涵月心中疑惑,又有些好笑,怎么回事,她怎么被这样包着,活像个木乃伊嘛!红药抓过李涵月触碰面部的手,柔声道:“别担心,你在坠江时擦伤了脸,等到明日便可以解开,还有你身上的伤,我已经诊断过,稍作调理即刻。”   “哦……”李涵月了然的点了点头,“居然还破相了,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她小声嘀咕着。红药轻轻眯眼,这个孩子,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何总说些她不明白的话,摸了摸李涵月的脑袋,红药起身道:“我会吩咐巫士给你弄些吃的,再休息一晚吧,明日随我面见圣上。那姥姥先走了,如若有事需要找我,吩咐璇儿便可。哦,这便是璇儿,这些日子也是她一直照顾着你,话说你们以前就非常要好的。”说着红药向一旁的璇儿使了一个眼色便转身走出了大殿。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天大的谎言   李涵月睁着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探究似的看着一旁的璇儿,由于脸上缠着棉巾看不出她是何等的表情,只能见她两眼一眯,嘴角轻轻有些上扬的弧度,冲着璇儿道:“璇儿?你叫璇儿是吧?我们以前真的是好朋友吗?对不起,我完全不记得了呢,可以给我说说我们以前的事吗?”   璇儿瞧着她两颗如同明珠一般的双眸,这里面一片澄净,见不到半点的污暇。看着李涵月的双眼,璇儿心里一紧,闪烁着将视线挪开。来到玉塌前对李涵月道:“是,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毓姐姐你比我大两岁。在十五岁之前我们都是巫神殿里的巫子,一同在这里向姥姥学习巫礼还有一些比较基本的术。过了十五岁后,姥姥通过龟卜与三大秘术和十二月将相互通灵,故而得知毓姐姐你就是下一任的圣女。”说道这里,璇儿顿了一顿,其实说这些她自己也不知是对还是错,但是从刚才姥姥对李涵月所说的话语中,她已明白姥姥的用意,这个女子,便是姥姥看中之人,日后亦将成为他们巫神殿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而自己,想是今后将会留在这位圣女身边吧!   璇儿拉过李涵月的手,挨着她在玉塌边坐下又道:“西凉的上一代圣女,距今已经有三百年之久了。圣女一职不若其他职位,需要神明的预兆,还要通过天地间的考验。正如姐姐此次这般,总算是有惊无险。圣女的身份在我们巫神殿中,甚至是整个西凉都有着崇高的地位,那是与神最接近的存在。但是,虽然毓姐姐已经贵为圣女,可是你和璇儿的感情还是如儿时一样,这次你落入江中,璇儿真的好害怕,真怕毓姐姐……”璇儿说着眼里漫出点点泪光。   李涵月听着这些原属于自己的‘一切’,完全没有半点的记忆共鸣,看着璇儿这般,心生不忍的安慰道:“璇儿乖,我这不是没事了吗?你放心,不论什么时候,我们都是好姐妹!快别哭了,看你哭得眼都红了。”李涵月拍着璇儿的背脊安慰着。   见璇儿渐渐止住了呜咽,李涵月又问:“璇儿,可是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些巫礼也好,术也罢,统统都不记得了,姥姥她不会怪罪我吧!还有,那个,我一直想问,我们为何要唤她姥姥,那人明明就这么年轻。”   璇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毓姐姐,你真把所有的事都忘了!放心吧,姥姥她最疼毓姐姐了,怎么会为难你呢!还有那个……姥姥她岁数应该很大了吧,至少自我们小时候起,她已经是这巫神殿的巫尊了。恩……巫尊大人对我们来说,本就犹如神话一般,姥姥的容貌从未改变过,她究竟有多少岁数了,不是我们能够知道的!其实我也听年长一些的巫师们谈论过,在他们年轻的时候,姥姥便已经是这里的巫尊。也有人相传,姥姥便是三百年前的那任圣女,不过这些也都只是传言罢了。至于姥姥到底有多大岁数,因为没有人询问,亦是不曾有人知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毓姐姐你安心再修养一天,明日姥姥就可以为你揭去身上的棉巾了!”   李涵月了然的点了点头,虽然仍旧感到脑袋里空空的,没有什么痕迹。但是,至少在这里有与她生生相惜的人在,有关心自己的人在。这样,她便安心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崭新的李涵月   安心的睡过一夜,次日辰时,红药带着璇儿来到巫正堂准备替李涵月揭去缠绕在她面上的棉巾。走入殿内,见李涵月仍旧躺在塌上,心生疑惑问一旁的璇儿道:“璇儿,红毓她昨日可是一切安好?”   璇儿点点头应道:“是!毓姐姐昨日一直与璇儿谈心,一切安好。”   红药来到塌前,抓起李涵月的手腕轻搭上脉,脉息平稳,一切全都无恙,再细细看过李涵月闭着的双眸,轻轻将李涵月的手放回她的胸前,抿嘴轻笑,原来这丫头竟还熟睡着。摇了摇头,红药伸手将自己的食指凑近于李涵月的鼻前。不久,便看见玉塌上的人儿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缓缓睁开了双眸。睁眼瞧见红药正立于塌前,李涵月顿时睡意全无,睁大了眼道:“你……呃,不是,姥姥……”   红药听她这么唤自己,满意的一笑道:“毓儿啊,身体可还有何不适?”   “没…都好了,谢姥姥关心!”李涵月答道。   “那就好,那么现在我就替你揭下棉布了!”说着红药向李涵月走近,拉开脑后绑的活结,将那长长的棉布一层接着一层的一一解开。   李涵月心中亦是万分的紧张,虽说璇儿告诉过自己,她的容貌是美的灿若繁星,连神明都为之嫉妒。可是,自己不是破相了吗?姥姥真能治得好吗?这可是高难度的激光手术呢!呃……忽而冒出的奇异名词让李涵月心生诧异,激光手术?那是什么,为何自己会如此顺口的说出来呢?   疑惑间,只觉得面上一凉,红药已经将自己面上包裹的棉巾去除。有些担心的望向红药,见她没有什么表情,心中更是无措,刚想张口,便听到一旁的璇儿高兴道:“毓姐姐!太好了,姥姥医术高超,一点都没变,就和原先一模一样!”说着捧过一面铜镜向李涵月照去。   李涵月一听,心中的大石头终是落地了。接过铜镜瞧自己的脸,总觉得哪儿怪怪的,这铜镜看着模模糊糊的,一点儿也不清楚。于是跑到殿外,想看看哪里有清水可以给她照照。向外绕了两个圈子终于寻到天井,对着正中间的那口井往下望去,顿觉得清晰了许多。抬手摸着自己的脸颊、鼻梁、嘴唇,这就是自己吗?为何感到有些陌生?心头流过一丝失落,她竟连自己的摸样都忘记了吗?   再次回到巫正堂,红药见她神情有些恍然,问道:“毓儿,容貌恢复了怎这般神情?”   李涵月稍稍一愣,有些惭愧道:“姥姥,毓儿不孝,竟连自己的面容都不记得了,醒来再次瞧见自己的摸样,全然没有半点记忆!”   红药上前捧起李涵月的小脸,温柔道:“毓儿,别难过。就算不记得自己也不要紧,姥姥会重新教你所有的东西。你是天命的圣女,就算一切重来亦是不晚,相信自己吧!因为你是我巫神殿的圣女红毓啊!瞧,我的毓儿生的这般美丽,真是罕至三界啊!”   确实,李涵月在被芊云毁去容颜后,经由红药的妙手下改变了原有的容貌。除了她那双明眸以外,鼻子嘴唇甚至是两颊都被完美的重新塑造。如今的李涵月,也就是巫神殿的圣女红毓,那是颠倒众生的倩容,任谁都贪恋能多瞧一眼。   第一百四十六章 面见圣上   巳时过后,李涵月的伤情算是完全医治好了,当然不包括她失忆一事。璇儿替李涵月换上圣女专有的服饰后,红药便带着她前去面见西凉圣上。离开巫正堂后,红药与李涵月均是用面纱遮住了自己的相貌。从红药口中李涵月了解到,巫尊和圣女都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在整个巫神殿中也只有很少一部分职位较高的巫师见过巫尊大人的尊荣。而圣女初定而成,除了红药与璇儿以外,没有第三人见过!并且,红药非常认真的告诫李涵月,圣女的容貌是绝对不能被人瞧见的,这面纱是万般不能摘下。如若真有什么意外叫人不慎见着了,那么那个见到自己面容之人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死!   离开巫神殿坐上马车,不到一刻的时间便停了下来。其实这巫神殿本就筑于皇宫之内,原先此处乃是圣上用于藏书的抵阁,然而红药占得此处实为整个西凉最符天地之精华处,便是拆除了原来的书阁,改造成如今的巫神殿。步行到圣上的合宴殿也只需不长的时间,却是碍于巫尊与圣女的身份,不得已只得坐上马车。跟着红药向皇宫之内而去,一路上,见到她们的宫女也好、奴才也罢,就连后宫的嫔妃都是需要颔首行礼的,可见巫族在西凉的地位是何等的显贵!来至合宴殿,只听门口的太监跪于地上,口中高呼:“巫尊大人到————”   话音未落,李涵月已经跟着红药步入殿中。白纱遮着面容,只露出一双机灵的大眼睛打量着殿中唯一的人,想必这就是西凉的圣上了吧。只见那人四十不到的模样,鼻下的宽胡随着他面目一展向外张开。李涵月觉得很是好笑,但是身处这样的场合,又不得不隐忍着,还好有张面纱遮着脸,掩盖住她嘴角不自觉上扬的那抹弧度。   “圣上。”红药不做任何礼数,只是淡淡的唤了一声。   西凉圣上白棣显然是非常敬仰巫尊红药的,面上没有半点的不悦之色,而是带着一种瞻仰的神情对着红药拱了拱手道:“巫尊大人前来,可是为了圣女之事?”说着将目光移至于红药身后的李涵月身上。   红药点了点头道:“圣上,圣女已经通过了天地间的考验,是时候举行封典仪式了!本尊昨夜已悟之天盘、望之星辰,占得于本月金辰之日进行公典最佳!并且由天象而观,吾国近日间切勿再造战事。所谓‘雷以动之、风以散之’,金生克木,若遇战事,则必将毁矣!”   白棣有些紧张的向红药走近一步,在相隔一米之外顿下问:“巫尊!我西凉大军如今有六成人马都已赶赴东境之边,这可如何是好啊!”白棣心中颇为担心,这巫尊的话不会有错,若是这次天要亡他,这六成的兵马可不是个小数目啊!与此同时,李涵月在听闻‘东境’之时,心中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一下,觉得很是难过。听这圣上所言,东境应该亦是个国家,难不成自己曾去过那里?为何在听闻这个字眼时,心中就感觉怪怪的。于是,李涵月脱口说道:“事不宜迟!圣上即刻退兵而归,乃是最好的抉择!”   白棣与红药都是一惊,没想到立于一旁的李涵月会突然开口。虽然已经知晓这位白衣女子便是新降的圣女,可白棣仍是不觉放心,将视线悄悄转向红药。红药气定神闲的点了点头道:“没错,今日尚处于水卯之日,于今夜前收兵,尚可保全圣上所有兵力!”   第一百四十七章 渡劫   红药气定神闲的点了点头道:“没错,今日尚处于水卯之日,于今夜前收兵,尚可保全圣上所有兵力!”   白棣一听,立马唤来身边的御驾护卫,急急写了一份诏书,将之交予御驾护卫道:“翎一,速速将此退兵诏书交予边疆将军,命其于今夜前速回凉城,不可有误!另外,让翎二快马赶去东境京都,将初西会等人召回!”   “是!属下遵命!”翎一缓身退离大殿,提起内力向外赶去。   殿中的白棣这才舒了口气,感激的向李涵月拱手一欠腰道:“多谢圣女及时明言啊!”   李涵月被他这突来的举动吓到,心念这人不是西凉的圣上吗?怎可对着她这般行礼,慌乱间刚想要开口,却被红药打断。“圣上,圣女乃是吾等介于神明之间的存在,可以说是神明赐予西凉的使者。更何况,这圣女之位已经空缺了三百年之久,此番降临乃是几代圣上的虔诚唤得,可是圣上刚才所行,却是对神明之大不敬!”   白棣闻言身形一晃,龙颜间尽是惶恐,赶忙对着李涵月道:“圣女大量,白棣刚才确有所失,还望圣女和天神原谅!”听到这里,李涵月也大约明白是因为刚才白棣对自己稍有怀疑,想来这个国家的皇帝是深陷于迷信之中,不可自拔,早已没了皇帝的威严。心下叹了口气,表面上不知该说什么,便对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东境边疆————   由于西凉单方面的无故撤兵,虽让易寒莫摸不着头脑,却也破解了东境此次的危机。心中担心京都那边的状况,易寒莫没做停留,向赵立将军告辞后便快马赶回东境京城。   而在东境的京都,初西会等人原本已经布置好了一切,可谓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之际。忽而赶来的翎二带着圣上口谕,命尔等停止一切活动,即刻赶回西凉。五人虽然感到不解,也甚是不舍于此次眼看着就要成功的计划。但是皇命如天,几人还是遵从了圣命,随翎二一同秘密的离开了东境。临走之际,罗绮徘徊在自己的厢房之内愣愣的有些走神,最后握着那枚曾刺伤过冷风的短矢在房内的木桌上刻下一行字:后会无期!(绮)。将短矢放在木桌之上,罗绮回头深深看了最后一眼,转身随着师兄们无声无息的离开了东境。   就这样,随着白棣的诏书和口谕,东境国内一场足可易君的巨大浩劫亦随之得以化解。不知这是不是冥冥之中,李涵月为守护东境、守护易寒莫所做的呢?   瑞王府中,易瑞有些气恼的打翻台案上的茶水,双目中透着浓浓的不甘。   “瑞……”橙衣女子立于一旁轻唤了一声。   “我没事……”易瑞稍稍平稳了一下语气,挺直身体克制住体内因恼怒而溢出的真气。   “或许…这是天意,只是时机未到罢了。你也别操之过急,西凉撤兵,想必太子即刻便会回京,我这就先回去了。”橙衣女子打开窗户,垫脚跳上窗台。   “恩……你…多加小心,我担心易寒莫会起疑心。”易瑞看了一眼窗边的人,瞬间移至窗下,抓起她的手,转而又松开道:“去吧!”   第一百四十八章 启程南灵   待易寒莫回到京城,这里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大街上又重新热闹繁荣起来。途中通过冷风留下的暗号,易寒莫没有先行回宫,而是去了洞天宫中。进入洞天宫时,冷风正一手抚着一匹枣红骏马的脑袋,双目直直的看着马头却没见一丝神采,直到易寒莫走近才恍然发觉。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还有……这马?”易寒莫不解的看着冷风身边的枣红马,他不明白为何会有一匹马出现在这里,要知道这洞天宫外不仅仅有险峻的断崖,还有一片自己所布的毒阵,必须服下由自己亲手调配的解药方可渡过。冷风这家伙竟拿他的解药给马吃!!   冷风淡然的一笑,看向易寒莫道:“它叫红月,是涵月的马。几日前我前去归心,没想到它竟还留在那里,便将它带了出来。”   谈及李涵月,易寒莫心中亦是万分的思念,眼神也瞬间柔和了下来,宠溺的一笑道:“是啊!不知涵月如今怎样了!南灵是个不错的地方,想必这丫头是玩上瘾了,都不想回来了吧。如此,我们先行回宫,处理完宫内之事,你便随我一同前往南灵。”说着易寒莫走向红月,抬手轻拍它大大的脑袋。红月竟是出奇的乖巧,没做任何抵抗,还稍稍对着易寒莫的掌心蹭了两下。   易寒莫大笑出声,对着冷风道:“涵月的马真是灵性的很呐!走,我们这就回宫!”看着红月,冷风只觉得可气,这马哪灵性了,想当初驯服它时,自己可没见它有半点乖巧之性!怎如今在易寒莫身边,倒装起矜持来了!   一路上,冷风将近日来京城的状况一一告知易寒莫。二人在宫内只停留了不足三日便匆匆往南灵赶去,易寒莫是想以被动将京城内的不安因素一一突破。再者,与李涵月分开亦有半年之久,他早已将她想到骨子里去了,真想要一口气飞去她的身边,将其紧紧扣在怀中。途中,易寒莫骑上红月,飞也似地驰骋着,他的身后是冷风驾着另一匹马儿已然飞驰。   “冷风——怎不骑小夜?”易寒莫瞧着冷风身下的马放声问道。冷夜是随着他俩自小一同而过的,易寒莫喜欢称它为小夜。   冷风紧抿着唇,双目看着前方,狠狠一挥马鞭,提速向前方跑去。在浑然马蹄声中,可以听到他厚重的带着苍凉的喊声:“冷夜之仇,吾必要向西凉千倍讨回——”   看着远去的冷风,易寒莫抓着缰绳的手微微有些松动,冷夜……冷夜死了?那匹伴随冷风十多年的战马竟在自己离开的时日里死去了吗?他清楚的明白冷风对小夜的感情……他,定是难受极了!重新拉起缰绳,易寒莫驾着红月赶上冷风,就这样与他平骑着,保持着这样的距离,没说一句话。   三日后,两人终于踏上了南灵的土地,这里的气候明显的比东境要温暖许多,此时已经处于夏季了。易寒莫和冷风不得不换上清凉一些的薄衫,在一家客栈稍作休息后已是申时,故而易寒莫决定今夜先密入南灵皇宫一探情形再说。   深夜子时,易寒莫与冷风二人身着黑衣,悄悄由皇宫的边墙而入。两人沿着西南边角一路向东而行。途中经过梨园,这里已经被高子潺封为禁地,任何人都不得踏入其中。易寒莫疑由心生,隐秘的潜入殿中,却什么也没有发现,这里只是空空的一片宅院,什么也没有。   第一百四十九章 质问   由于昨夜的探访没能寻到李涵月的身影,这让易寒莫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今日一早便带着冷风从昨晚的边墙再次翻身而入,他不愿招人注意,若是由正门进去,定是需要告之自己的真实身份。为免去那些不必要的麻烦,易寒莫选择私下去见见那两位南灵皇子。几个飞身之间,易寒莫与冷风已经到了高子潺所在的碧池之外。落地后,他稳步踏入殿内,见高子潺正在案前埋头作画。轻笑一声道:“高兄真是好兴致啊!”   闻声高子潺惊愕的抬头,见到易寒莫时更是讶异的很。之前虽也知道有人进来,却怎么也没料到来人竟会是他。放下手中的画笔,高子潺挺直了身子走到易寒莫面前,扬起嘴角坏坏一笑道:“东境的太子好是悠闲,听闻东境战事刚停,怎就有这等闲情来我南灵一游呢?”说话间,视线已经越过易寒莫向殿外撇去,那里只有一身黑衣的冷风直直立着不带一丝情感,心中忽的划过一丝落寞。   易寒莫将他的一举一动通通看在眼里,嗤笑着道:“高兄是在担心涵月到来吗?还是说……你在害怕涵月与我相见?”   听到这话,高子潺眉头一紧,那抹坏笑也随之荡然无存。恨恨的瞪向易寒莫道:“我何来的害怕!李涵月不是已经回去了吗?你来这里到底想做什么?”高子潺心中的那块旧伤被重新掀起,血淋淋的暴露在外。看着眼前的这个近乎邪魅的男人,这就是李涵月一心所爱之人。自己当真不如他吗?   而易寒莫听到李涵月已经回去的消息,适才带笑的俊容即刻化作冰霜,就连声音也降下了几分。“你说什么!涵月已经回去?回到了东境?高子潺,此话可是当真?可是我在东境并没有见到涵月啊!”   “什么?”一连串的质问叫高子潺失了之前的愤然,亦是不敢相信。“涵月离开南灵已经有半月之久了,她……没有回到东境?”   见易寒莫不予答话,高子潺走到殿门外,轻唤了一声:“高川!”   下一刻,高川出现在殿外道:“二皇子有何吩咐?”   “高川,我问你,当日可是由你亲送李涵月回到东境的?”高子潺厉声问道。   “是!那日确实是属下护送涵月姑娘返回东境的,只是途中涵月姑娘见天色不好,便差属下先行回来,说是自己回去便可以了,所以……”高川犹豫着看了看高子潺。   “也就是说,你在半途自己回来了,由着涵月一人,你让她一个姑娘家独自……”高子潺的话没有说完,被殿外响亮的通传声掩盖。   “大皇子到————亲王妃到————”   萧穆遥与芊云一同向殿内走来,高子潺见他们前来,压下适才的怒气,上前唤了一声:“大哥……”   萧穆遥温和一笑,看见易寒莫时却不露半点惊讶之色,对着易寒莫拱手道:“太子殿下,怎有兴致来我南灵啊!”此话一出,倒是将身后的芊云惊了一跳,太子?这个好看的男人是太子吗?哪里的太子呢?   易寒莫鼻中冷哼,“大皇子,在下收到你的信函中似乎是向我保证说,定会好好照顾涵月,可是如今本宫的皇妃不知去向,你要如何向本宫交代!”看来易寒莫是真的生气了,言语间只留下冷冷的质问,不带半点情感。而这些话听在芊云耳中,又是重重的一击,李涵月…….她竟是这人的皇妃!那么,这人是东境的太子,而李涵月则是东境的太子妃,并非什么歌姬!!!   第一百五十章 疑由心生   这些话听在芊云耳中,又是重重的一击,李涵月…….她竟是这人的皇妃!那么,这人是东境的太子,而李涵月则是东境的太子妃,并非什么歌姬!!!芊云在震惊之下露出恍然而悟的表情,怪不得她会美得如此出尘,原来她竟是东境的太子妃……思及至此,芊云脑中忽而闪过李涵月容颜尽毁时的画面,耳边仿佛又听到了她凄惨的喊叫声。身子不由的一软,竟站不住脚欲往一旁倒去。幸好高子潺及时伸手,将她拉入自己怀中。看着怀里的人脸色惨白,额际已微微渗出汗渍,不禁担心的问道:“芊云,你怎么了?”   芊云有些慌乱的看了眼高子潺,掩饰掉内心的惊恐对着他摇了摇头道:“可能……是天气太闷热了,不碍事!”说完眼睛躲闪着偷偷瞟向萧穆遥,见他没有半点表情的面容,心下一紧。自己真是太过失态了!   易寒莫看着倚在高子潺怀中的人,双目好似射出银芒一般。稍稍放缓了语气道:“这位……是高兄的王妃?在下刚才真是失礼了,若是有什么地方吓到了王妃,还真有些对不住呢!”由刚才芊云的表情,他便知道这个女人应该知道些什么。不过,真没料到,高子潺竟在这期间娶了内室……这是否也与涵月有关呢?心底迷雾重重,更是让他不安于涵月如今的处境。看了一眼芊云,易寒莫礼谦的问道:“不知王妃这些日子……可有见过在下的皇妃啊?”   一直没有开口的萧穆遥见了,赶忙上前道:“让太子笑话了,芊云乃是吾与子潺的堂妹,不日前才入宫与子潺完婚,那时涵月姑娘早已启程了!这丫头还小,许是这几日天气骤然升温有些气虚。关于涵月之事,太子还请多加包涵。在下定当调派手下将李涵月完好无损的交与太子,还望太子息怒。”   “好!既然大皇子开口了,那么在下就听候佳音,五日后在此,希望可以看到涵月站在我的面前。那么二位,在下就告辞了!”易寒莫稍一扬手离开了碧池,这萧穆遥适才不慎的举动更加肯定了那个叫芊云的女子定是知道其中的内幕。   殿中转眼只剩下高子潺、芊云还有萧穆遥三人。高子潺深深看了一眼芊云问道:“芊云,你好生对我说,涵月是不是没有回去?你知道什么,对吗?”   芊云看着高子潺的双目,那里面映照出自己的样子。她不能让子潺知道,自己曾用那样恶毒的手段毁了李涵月的容貌,她没有那个勇气面对高子潺得知一切后将如何对她。再言之,她也确实不知道李涵月如今是生是死。于是连连摇头道:“不!我怎会知道!自闻子潺你要娶她为妃那日起,芊云就再也没有见过李涵月,真的!”芊云以一种哀求的眼神看着高子潺,希望可以让他相信自己的言辞。只是,隐藏在眼底深处的那份恐惧仍是被高子潺纳入眸中。   高子潺放开芊云,转而面对向萧穆遥道:“大哥,我知道因为我的缘故,大哥对涵月颇有成见。可是,子潺不希望李涵月受到半点伤害,如若大哥知道涵月的去处,还望快些将她寻回,也好对易寒莫有个交代。”高子潺向着殿外缓缓踏去,倚靠在殿门口淡淡道:“你们……都回去吧,我想要一个人静一静!”声音很轻也很飘渺,就好似一阵轻风袭过,叫人觉得是那样的不真实。   第一百五十一章 全面寻觅   萧穆遥与芊云离开后,高子潺独自一人静静的盘坐在碧池湖水沿岸,双眸痴痴的望着那一汪碧湖,见着湖面上扬起的一层又一层的涟漪,仿佛一切都停止了一般。曾今在这里,他与李涵月一同赏湖观花,他们在湖边把酒畅谈……可如今,涵月又身处何地呢?原以为自那日大婚,自己放下了一切的尊严祈求涵月留下,却仍是遭她回绝后,自己便已彻底的放弃了她。可是听闻李涵月并未回到东境,如今更是生死未知,为何知道她有危险,自己又会控制不住的担惊受怕呢?   高子潺知道,李涵月若是没有回到东境,最大的可能便是萧穆遥在从中作梗,他亦是知道大哥这么做的缘由,所以便更加的心慌意乱。以萧穆遥的行事作风,他真的害怕李涵月是否还有命活在世上,一想到这些,自己的心就止不住的生疼。可是事已至此,自己又能如何呢?大哥亦是他在这个世界最亲近的人,如今易寒莫寻来此地,若是得知涵月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定是不会放过南灵。这样一来,是否意味着战争即将到来,南灵长久以来的平静将要在此打破了吗?   高子潺将头埋进双臂之内,以气音颤颤的自语:“涵月……你在哪?是否尚在人间呢?”   另一边,易寒莫与冷风二人离开南灵皇宫后亦是心如乱麻,今日所谈所见都是他们从未始料的。易寒莫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涵月竟然早已不在南灵。由今日他们两兄弟的言行而观,涵月很有可能遭到不测,可究竟是因为何事呢?那高子潺不是一心念着涵月,为何如今…….另外,他竟已有了王妃?这又是何时发生的事情?这个王妃的举动就更加叫人怀疑……这一切的一切怎能不叫他着急!   易寒莫手持细毫在纸上刷刷几笔,将纸条卷好塞入竹简之内,交与冷风道:“快飞鸽传书给冷月,让她加派洞天宫所有人手,不要放过东境任何角落,查探李涵月的行踪!”   而萧穆遥这边,他正悠闲的站在几案前挥笔落字,高川则是恭敬的立在一旁。良久,萧穆遥放下手中的笔,淡然来到高川身边,“这李涵月如今不知去向,真是给我们添了不少的麻烦,你带几个兄弟到南灵边界都去寻寻,记得带上府衙的官兵,越是显眼越好!”   “是!属下这就去办!”高川对着萧穆遥一抱拳,转身离开。   南灵京都外,高川带着一队官兵在大街上四处搜查,闹得人心惶惶。至午时二刻,高川吩咐手下道:“你们继续在城内搜捕,两个时辰之后我在百辛堂门前等着你们提人见我!”说着一个空跃,已是不知去向。高川一路赶至南灵以西,来到了边郊的断崖处,他缓步走至崖边。这里,便是当日李涵月所在的位置,距离断崖仅仅不足三公分。高川站在断崖边,低头向崖底瞧去,仍是雾气缭绕,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明。想起那日天降暴雨……高川蹲下身子,伸手轻轻触碰地上的青石。闭上双眸轻叹了一声,从怀中取出刚才在集市上买的清酒,拨开瓶塞,向崖底侧手一挥,一道水龙倾泻而下。   第一百五十二章 闻风起   五日之后,易寒莫与冷风再次出现在碧池之中。高子潺见他们到来,赶忙迎了上去道:“易兄,涵月至今还没有消息,不如我们先去大哥那里,再想想有什么对策!”   易寒莫皱了皱眉,深深望着高子潺的双眸,“我一直相信你能护涵月周全,却不想……高子潺,你老实告诉我,涵月究竟在什么地方?”   高子潺双目澄净,坚定的与易寒莫对视,“子潺是真的不知,我的担心一点也不比你少,若是知道,又怎会予以隐瞒!”   易寒莫见他丝毫没有慌乱,两眼也是一片清澈,移开视线道:“在下暂且信你一回,劳烦高兄带路了!”   三人一同来到望鸿殿,由南侧廊道而行时,恰巧看见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疾速赶至殿中。单膝跪地抱拳道:“禀大皇子,从西凉得来消息。西凉将于七月三日后进行圣女封典。据说此次的圣女乃是距离上一次相隔有三百年之久,西凉那里对此十分慎重,也是由于这次的册典,才使得西凉单方面紧急撤兵!另外,据西凉巫神殿内巫师秘传,那个圣女…….曾与九阳妖狐结合,有着一头如妖狐一般火红的头发,乃是亦正亦邪的存在。也有…….”   “好!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萧穆遥打断黑衣人的话。左耳微微一动,听闻殿外三人的脚步声,挥手示意那人退下。双目注视着殿门,等候着三人的到来。果不其然,那名黑衣人正好与前来此处的易寒莫三人擦身而过。易寒莫双目一凌,抬手挡住那人道:“在下对刚才西凉圣女的消息颇感兴许,还望阁下留步!”   那名黑衣人面无表情,眼角余光瞄见与易寒莫一同前来的高子潺,稍稍对之行礼,却仍是立在那里,没有下一步动作。   “既然大家都来了,高常,你便随了这位……公子之意。”萧穆遥开口说道。   “是!”这萧穆遥与高子潺手下有十二死士,都以高字为姓,均是从小便跟随着两位皇子。十二人中,其实分为五七两派,其中五人意属高子潺,而另外七人则是忠于萧穆遥,这高常便是其中之一。   “阁下刚才说,西凉的圣女有着一头火红的发?”易寒莫平静的问着,心底却是犹如惊涛,这个圣女可会是他的皇妃李涵月?   “回公子,这些都是西凉巫师间的揣测罢了,相传千年之前,那九阳妖狐是世上至邪之物,可以幻化为貌美如仙的女子,迷惑人间。于是乎,这拥有红发的,无论男女,都会被视为妖物,遭受巫族的封印。这些传言,在南灵,也是有所耳闻的!”   “那此次的这位圣女呢?她既然是妖物,又怎会唤之为圣女?”易寒莫继续问着。   “高常刚才说了,这些都是巫师们的揣测,这圣女乃是由西凉的巫尊亲自占得,亦是承受了天地的考验,也有传闻说是这位圣女封印住了九阳妖狐的本源,如此她的发才会成为红色的!”   易寒莫若有所思的紧了紧眉,“那位圣女可有名号?”   “是!她叫圣女红毓!”   “圣女……红毓……红毓……”易寒莫反复低语着这个名字,不知这个西凉的圣女是否会是自己的皇妃李涵月呢?   第一百五十三章 索要   易寒莫深思片刻,抬头对上萧穆遥的视线道:“不知萧兄如何看待此事?”   萧穆遥心底暗想,易寒莫这招出的好,居然反问他如何看待此事。表面亦是紧锁着眉头,一副思索的样子道:“这圣女照理说应是自小便生在西凉的,至于这红发……我也不知会不会是李涵月,也有可能……那个圣女和涵月一样,也有一头红色的发,就如巫师们所臆测的那样,实在是不好说啊!”   易寒莫勾起嘴角,露出一抹邪笑道:“大皇子,想必在下五日前说过希望今日可以看到李涵月,但是看样子,大皇子是要让在下失望了!”易寒莫看了一眼高常,而后是高子潺,转而将视线重回萧穆遥身上,缓缓道:“不过如今,在下倒是十分好奇于这个西凉圣女。涵月的事可以暂且一放,不过在下想向大皇子要一个人!”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透着毋庸置疑的肯定。   “哦?不知太子所要何人?”   “送涵月回来的那人,此人乃是最后见到涵月的,在下是想或许会有什么意外的线索…….也说不定。而今,在下打算往西而去,于三日后到西凉见见那个和涵月一样,有着一头红发的圣女。或许那就是李涵月亦是有可能!再者,在下前来南灵只带来冷风一人,也想再多个人手,还望大皇子割爱了!”   易寒莫说完与萧穆遥四目相对着,两人目光交接,亦是至寒之意。良久,萧穆遥扬嘴笑笑,摇了摇头道:“哎——殿下真是喜欢夺人所爱,不满您说,高川确实是我最满意的手下!不过这次涵月之事,也是由于他有误在先,看来我也只能割爱,将其交与殿下处置了!高川——”说完轻唤了一声高川的名字,那人便即刻现身于殿门之外。   “大皇子多虑了,在下只是想要问些有关涵月之事,亦是将其当成自己的护卫,岂有处置之理?”转身走到殿门处,看着高川道:“果然是大皇子的得力手下啊!如此轻功,甚是了得!”   高川对着易寒莫微微颔首,抱拳道:“殿下谬赞了!”   “高川,今日后,你便跟着殿下吧,一切都听由殿下之命,可是明白了?”萧穆遥的声音传来。   高川看了萧穆遥片刻,一低头硬朗道:“是!属下遵命!今后全凭殿下差遣!”   易寒莫放声一笑,点了点头,随即对着高子潺道:“不知高兄可欲随在下一同前行,就算那人不是涵月,也当是去西凉看个热闹?”   高子潺稍微一愣,全然没有料到易寒莫会邀自己同行。其实,自己亦是想要弄个明白,这个平白出现的圣女是否就是李涵月,可是与易寒莫一同前去,若圣女真是李涵月,自己又将如何与之面对。然而,如若不是,那…….自己又该如何呢?思及这些,高子潺笑着摇了摇头,摆摆手道:“易兄就饶了在下吧!在下刚成婚不久,拙荆亦是缠人的很,若是叫她知道,恐怕又要流泪了!这别的我高子潺不怕,最怕见女人流泪,此次西凉之行还恕在下不能同行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向西凉去   易寒莫眯眼勾起嘴角,故作可惜装道:“那就不为难高兄了,如今时日有些紧张。在下就不多停留于此,即刻启程往西而去,两位皇子,咱们后会有期!”说着对着萧穆遥与高子潺一抱拳表以辞行。   易寒莫与冷风的身边多了一人,正是高川。三人各自策马向西而行,其实这南灵与西凉的途程不算太远,只要绕过那耸天的断崖,便是西凉的土地。快马而行约莫半日的时间便可越过山崖。三人马不停蹄的赶至西凉边境,那里是滚滚江水相隔着石崖。走过这段罕有人烟的绝地后,江水逐渐变窄,渐渐成了川流不息的河水,两岸的石崖也是一点点的低矮了起来,不似之前那般高耸入云。   天色已经很暗,几乎再也看不清眼前的路。于是易寒莫示意两人停下,他们今夜看来就要在此露宿了。易寒莫首先翻身下马,牵着红月将它带到一处青草颇多的地方,松开缰绳任由它自己吃食,转而吩咐冷风道:“去山中瞧瞧,有什么可以猎来的!”   冷风刚想转身,不料却被高川阻止道:“冷公子,这等粗活还是交给高川去做好了。”也不等冷风应他,已经不在原地了。   易寒莫与冷风二人在林间捡着树枝干草,冷风道:“公子,你有何打算?”   “萧穆遥的手下断不会露出口风,我只是推测……当日此人去往断崖之上,还……不知这事是否与涵月有关,若当真为了涵月,又是何意呢?为何此人会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也要前去祭拜……他与涵月间又有过怎样的渊源?哎——如今,我只希望事情不是我们所料那般啊!”易寒莫重重叹了口气,想到李涵月很有可能已经命丧黄泉,他是怎么也不愿接受的,只要有半点的希望,只要没有见到李涵月的尸体,他就断不会承认李涵月已经死去的消息。   不久之后,高川带着两只山鸡回来。三人席地而坐,围着篝火烤着山鸡。映着闪动的火光,易寒莫的俊容被分成两半,一边被照得透亮,另一边隐在阴影之下,叫人瞧不清楚,只有重重的轮廓印在其上。“高川,不知可否再将当日护送涵月的经过告知在下?”   高川仍是恭敬的一点头道:“是!当日,高川奉大皇子之命护送涵月姑娘返回东境。由皇宫出发,一路北上。出京之前都是由属下策赶马车的,直到向东而去的那片荒地。天空顿时乌云密布,亦有阵阵闷雷之声。涵月姑娘许是为了照顾属下,便执意要自己赶车,命属下可以先行回宫。见她驾着马车继续向前,于是属下就先行回了皇宫。本以为涵月姑娘早该回到东境的,却不想……是属下办事不利,请殿下责罚!”   “你们是出宫由北面而行的?”易寒莫问道。   “是!属下是策马先向北行,而后笔直向东而去!”   “我……知道了!来,这山鸡也烤的差不多了!”易寒莫取出匕首,三两下便将篝火上的山鸡分割精准,递给高川。   第一百五十五章 来龙去脉   易寒莫取出匕首,三两下便将篝火上的山鸡分割精准,递给高川。不须片刻,三人便很快解决了两只山鸡,篝火依旧烧得旺盛,而高川却觉得望着火光的眼微微有些迷糊,于是抬头想要看看夜空。只是那墨色的夜空只瞧了一眼,便不知不觉的昏了过去。   易寒莫与冷风从火堆两旁站起身,来至高川身边,将他靠在一棵大树边上。抬手掐住高川的两腮,喂了一颗药丸给他。对于高川这等的高手,直接下毒怕是会引起他的注意,于是易寒莫便将迷药涂抹在匕首之上,虽然三人都吃了抹上迷药的山鸡,却只有高川一人事前不知。于是三人围着火堆,易寒莫与冷风二人早已暗暗运气排毒,自是没有任何不适,只等高川迷药发作。   这事后喂给高川的乃是一种读心的药物,名为醉心散,也就是当初用在李涵月身上的那种。服下此药,服者不会中途醒来,无论是问什么,都会将心底所知据实告之,直到那施药之人唤其醒来,方可转醒。   “高川!”易寒莫唤道。   “是”   “你将李涵月送往何处了?”这是易寒莫最想要知道的,问出后,自己亦是控制不住的心跳,生怕听到什么可怕的消息。   “送往东境途中,她便执意自己赶车,于是属下便自行回宫了!”   听闻这样的回答,易寒莫算是稍稍放了下心,原来萧穆遥当真命他护送涵月回到东境!可是转念觉得哪里不对,于是又问:“那么你去那断崖之上是做什么?你在那里拜祭的又是何人?”   “生死由命,去断崖之上拜祭涵月姑娘!”说着,高川的面容好似有些悲伤。而听到这一消息的易寒莫与冷风均是心底一震,好似心跳停止了一般,惊得不能言语。许久,易寒莫双手紧紧握拳,两眼也充满了血丝,恨恨问道:“涵月她真的死了?究竟为何杀死涵月?”   “奉大皇子之命,亲自送李涵月往断崖而行,将之连同马车一同坠入崖底。可是涵月姑娘要求留其一命,为了两全便将涵月姑娘打晕放于断崖边,生死全靠天命,故涵月姑娘的生死不得而知。”   易寒莫的心随着高川所言此起彼伏,刚才的绝望总算有了些许希望的光芒,照他所言,涵月或许并没有落崖。“既然涵月未死,那你为何要去那祭拜于她?”   “那日回到皇宫,天降暴雨,想来涵月姑娘是凶多吉少了!”   这高川真是可以把人折腾死,这么一起一落的,易寒莫刚刚缓和的心又一次落入冰窖。天降暴雨,涵月在那断崖边,定是被雨水冲之而下,如此与坠崖又有何区别?他的涵月当真坠崖生亡了?不可能,他可以感觉的到,涵月还活着,她并没有离开这里。手移至腰间,隔着那个锦囊握住了那颗小小的珠子。如此看来,这断崖下是翻腾的江水,虽然生得希望非常渺茫,但是若是涵月活着,或许被人救起了,那么……联想到西凉的红发圣女,易寒莫的心底更是多出了一份希望,很有可能这个圣女就是被西凉人救起的李涵月!他真想立马赶往西凉,看看那个传闻中的圣女。   第一百五十六章 至西凉   一夜无眠,至清早,易寒莫就命令继续启程。高川只觉得昨夜忽然间就睡了过去,还做了好久的梦,可到底是做了什么梦,竟是想破了头也无济于事。   易寒莫原是对高川恨到骨子里去,就是此人将涵月带至断崖的。可是一夜想来,高川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他本就是奉命行事,可以将涵月放置崖边已算是救了涵月一命。只可惜天意如此,他也不该为难于高川。可是即便如此,易寒莫此时也不愿再与之接触,只是将他当成了空气一般,不闻不问。   一路上,易寒莫只是不停挥着马鞭,红月吃疼的奋力扬踢,不停的飞驰着。冷风与高川不敢多问,只得加快速度跟在其后。很快三人就已经来到了西凉白玉城,易寒莫随意寻了一处客栈住下,询问掌柜有关于圣女一事,得知册典将于两日后举行。   回到客栈后,易寒莫独自待在房内,好半天才从屋内出来。只是面上的容貌却完全不同了。原本白皙的肤色成了泛着光亮的古铜,那张略显邪魅的脸被幻化为如今这个刚毅且平凡的面孔,唯有那双眼仍旧冰冷。吩咐高川留于客栈,易寒莫同冷风离开客栈开始打听有关于圣女一事。幸好这三百年后的这位圣女在西凉乃是人前人后的话题,想要得到有关于她的消息,可以算得上是易如反掌。   就好似此刻,易寒莫与冷风坐在靠窗的茶楼内,边桌有一大群人围着,正是说着圣女红毓的事。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虽说穿着是那西凉服饰,右肩处都披着一块动物的皮毛,手肘处也配有皮质护罩,发髻用一根带子随意的扎起,配上那张颇为秀气的面容,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才之态。只是这位公子的言行之态与其一身的装扮显得格格不入。他一脚屈膝搁在坐着的长凳之上,一手抱腿,另一手举着酒坛就这样将坛口往口里倒。说起话来更是爽朗不腻,“话说这圣女红毓啊,离上一任的圣女已经相隔三百年了。相传红毓原是天上的神将之一,念及我西凉长久以来对神明的膜拜,特派了一位神将转世来我西凉,这神仙自是不能与凡人相比,所以圣女转世一隔就是三百年之久!”   “神将转世啊!可我听说,圣女红毓怎是被妖狐附体,亦正亦邪,所以才会有着一头与妖狐相同的红发。”边上另一个人说道。   “真是一派胡言!”那个年轻小伙一挥手,变换了一下坐姿道:“什么妖狐附体,那是红毓将妖狐封印住了,这妖狐的法力亦是被红毓所纳,所以才会变为红发的!”   “是吗?你怎么知道这些的?该不会是酒后狂语吧!”边上又有人调笑道。   年轻小伙重重哼了一声,“我有朋友是在巫神殿的!哪里会说什么狂语!!”   “哦!!原来小哥还有巫族这等朋友,真是失敬失敬!那不知小哥可有幸见过圣女本尊?”   “哈哈!你算是问对人了!”年轻小伙红着脸咧嘴一笑道:“这圣女真是美得无法形容啊!!果真是天上的仙女,就是看一眼都觉得……”他的话没有说完,被旁人重重的唾弃,“啊呸!去你奶奶的!谁不知道圣女的相貌断是不会被人瞧见的,还以为你说的头头是道呢,原来是骗人的!”   被周围的人这么一骂,年轻小伙顿时酒醒了一半,自己这大话可是说过了。在西凉有谁不知道这圣女也好、巫尊也罢,如她们这等身份的存在,是不能将容貌暴露在外的,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时觉得语塞,哗啦一下立起,也不看众人,红着脸摇晃着大步向店外走去。   第一百五十七章 白冉   易寒莫与冷风对视一眼,纷纷起身离开茶楼。望着那个步履恍惚的身影,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兄台请留步!”冷风对着那个年轻人稍稍抱拳道。   年轻男子眯着眼抬眸看向来人,伸手指了指自己。见冷风点头,抬手就拍上冷风的肩膀,朗声道:“瞧你模样不像白玉城人,找我是有何事?”   冷风心下一松,刚才瞧他一掌袭来,真不知该如何拿捏。侧眸扫过跟在一旁的易寒莫,对着那年轻男子道:“兄台好眼力!在下冷风,是由这白玉城以南边郊的临城,特意为一睹圣女册典而来。适才在茶楼,听闻兄台讲述圣女一事,看得出兄台亦是豪爽之人。不知兄台可愿交冷某这个朋友?”   “哈哈哈——好!在下白冉!生平最爱的便是美酒和道人,志同道合之人!哈哈哈!冷兄,走!无酒不欢啊!”白冉一下搭上冷风的肩头,推着他向前方酒馆而去。   ————白玉酒窖————   白冉带着冷风与易寒莫二人来到白玉酒窖,一边开口道:“冷兄,这里便是我平日最爱的地方,整个白玉城,唯有这家是独独喝酒的地儿!这里的酒年头够久,那味儿带劲,一会儿定叫兄弟喝了不肯放下!”一边向内室而去,一边已经招呼小厮备了酒。由他言语中可以听得,这里确实是他常来之地,只听他对着小厮道了句‘老规矩’,那厮便已然知晓是什么样的酒种。   走入内室,这里与外堂截然不同。室内虽然没有明窗,可四墙之上都请高人画上了足可乱真的门窗,透过一扇半掩的阁窗,还有盎然的春色朝里漫来。真是如同实景一般逼真啊!内室里有一张方形案桌,两边都有可纳三人而坐的精木雕椅,椅座之上还铺着一层厚厚的动物皮毛。现今时节未至,西凉仍处于温季,可是再过一月,这里便将迎来长达半年的寒季。所以这案桌之下已经摆放着用来取暖的炉火。不消片刻,小厮便捧着三大坛酒进来,将酒放于案桌上后,便自行离开了。   易寒莫坐上一边的椅座,冷风挨着他坐下,不想那白冉亦是随着冷风与他们并排而坐,留着对面空空的一排椅座。   “白兄为何不与我们相对而坐?”冷风问道。   白冉起身取来一坛美酒,细心剥去坛口的封纸道:“呵呵,我向来不喜与人面对而坐。同坐一边,所见、所闻、所感聚是相同。如此吾等之间所言亦可等同而论!”说着将另外两坛酒递与冷风与易寒莫。拎住酒坛递与易寒莫之际,白冉道:“尚不知这位兄台尊姓大名!”   冷风看着,刚欲开口,已听闻易寒莫清冷的声音:“白公子有礼了,我只是少主身边的随送,姓同少主,单名一个莫字!”冷风嘴角微动了一瞬,只是那样一闪而逝。   “冷莫……哈哈!好名字!好名字啊!来——为祝今日我等结识,干——”白冉一手提着酒坛,就这样张口畅饮,喝完用手臂一抹嘴,张开口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第一百五十八章 白玉酒窖   冷风与易寒莫捧起酒坛,亦是大大喝了一口,而后均是觉得这酒辛辣的很,但也知道这乃是酒中上品。抹了把嘴,冷风赞道:“果然是好酒,怕是不会少过十个年头吧!”   白冉呵呵一笑道:“没错,此乃军用御酒!需酿制十五个年头,口味灼烈,一般人喝下一口便觉灼辣难耐,而我却是偏偏独爱这种灼热穿肠而过的感觉。说来这还不算最好的,我曾有幸尝过三十年以上的御酒,那滋味……真叫人回味啊!”白冉说着双目好似射出精光一般,可见此人爱酒如命啊!   “呵呵,这……即为御酒,白兄何以尝得?难道白兄实乃皇室之人?”冷风对着白冉的侧面只有半边的长发,看不见表情。   “非也!非也!如若我乃皇家之人,就不必如此念着那等好酒了。这还要算我运道好,曾结实一位巫族朋友,这酒便是那人请我喝的。”   “哦?巫族朋友?可是告之白兄圣女一事之人?西凉三百年终是盼到了一位圣女,且闻白兄所言,这圣女还是神将转世,不知两日后,我等能否一堵圣女倾容啊!”冷风将头靠向椅背,乌黑的发由侧脸滑过。   “二位当真信得过在下?”白冉凝眉。   冷风不解的看着白冉,而易寒莫则是又拎起酒坛仰头一口。白冉哈哈一笑道:“好!幸交二位朋友,我白冉今天也算没看错朋友。其实我在茶楼所言,也非实话,如今有关于圣女的传言是数之而不尽,孰是孰非又有谁人知晓。我所说的那些亦不过是传闻中的一二罢了,倒是我说的那位巫族朋友不假!可是就连巫神殿里的巫师亦是不能得知圣女之况,外界的那些传言又有多少可以相信呢!”   饮一大口御酒,白冉又道:“既然二位信得过我白冉,我也实话相告。我的那位巫族朋友说了,其实至今见过这圣女的亦是不出十人,巫尊大人兴许是将圣女秘密培养的吧,早几年,谁也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圣女的存在。不过,听说这圣女之力已经堪比巫尊,此次似乎还帮了皇上什么大忙呢!”   三人在白玉酒窖一晃就是大半天的时日,待他们踏出店门,亦是玄青夜空在上了!冷风与易寒莫回到客栈时,高川恭敬的立在一旁。易寒莫没有瞧他,心下却是打算着是时候该将此人遣回去了。于是进房草草写了份信函交与高川道:“你明日一早出发,回南灵去吧,将此信函交与你们大皇子即可。”   今日从白冉口中得知了许多有关于圣女的消息,更叫易寒莫心底生疑,这圣女好似是在短短一月内凭空而现一般。就算巫尊做的再是隐秘,应该也会露些信息,可如今突然冒出个圣女,而涵月恰好又在此刻失去行踪,怎能叫他不怀疑呢?可是如若李涵月当真是西凉的圣女,这又是如何发生的?涵月怎会一夜间成了西凉的圣女呢?他不得而知。对于白冉,易寒莫亦是觉得神秘的很,这样一个多金且对白玉城了如指掌的男子,为何在此没有个住处?回来途中他们得知白冉夜夜都是在客栈度过的,他这样的人,竟在此地没有个落脚之地!着实叫人不解。再者,易寒莫从白冉身上嗅到一股骨子的霸气,这绝非常人所有,这个白冉,也定非他们表面所见的平凡人等。   第一百五十九章 册典仪式(上)   三日后,正逢五月金辰之日,西凉终于迎来了这个期盼已久的日子。在白玉城的城池之下,早在前一日夜里便已有少数心思虔诚的百姓来此驻足,为的便是金辰之日的辰时金刻所举行的圣女册典仪式。   李涵月一早便被璇儿从塌上唤醒,睡眼惺忪的完成了一系列梳洗工作后,揭去面纱想舒服的吃个早点,却不想连这点小小的愿望都不得已满足。李涵月达拉着两条柳眉,可怜兮兮的望着璇儿,一张小嘴撅的老高。璇儿见她如此,心中虽有不忍却也不能违了规矩,闭上眼不去看李涵月一脸委屈的模样,如背书似地话语款款落下:“圣女还请自重,吾等同为巫氏一族,族规定当谨记于心。红毓姐姐贵为圣女,则更当以身为责!在辰时金刻之前,断不能让那些凡尘之物浊了圣女灵体。圣女久病初愈许是忘记了一些礼数,璇儿有幸能跟随圣女身边,自是有责……”   “好了啦!璇儿,我不吃了还不行吗,怎么像唐僧一样念个不停!”李涵月收起那副委屈样,捂着耳朵阻止璇儿继续说教下去。   璇儿没好气的叹了口气,若不是李涵月装着可怜想要吃东西,她能说这么多吗!不过话说回来,这唐僧是谁呢?心生好奇之下,璇儿疑惑着问道:“毓姐姐,唐僧……唐僧是谁?她和璇儿很像吗?”   这话一问,李涵月同样一愣,摸不着头脑。这唐僧是何许人也?仔细一想确实记不起来,好像自己身边没有这么一号人物啊,可自己刚才也确实提到此人,李涵月无奈的看了眼璇儿道:“璇儿……我……”   璇儿见她又是一副无辜的表情,了然的点了点头道:“毓姐姐怕是又记不得了,璇儿明白!”如此的状况在这三日之内已经不止发生过一次了,这位圣女口中总会时不时的冒出一些她从未听过的词,可仔细问她,得到的答案却只有一个,那便是她也不记得了!   终于,李涵月又熬过了一个多时辰。辰时将至,红药身着巫尊行服来至巫正堂,她的身后总共跟了七七四十九个身穿黑色巫服的巫师。红药已经蒙上面纱,来至巫正堂内,见李涵月穿戴整齐,可面上却是空空一片,一张精致绝美的倩容尽展无疑。眼底稍稍浮过一丝薄云,身至李涵月面前却不在看她,只淡淡道:“璇儿,圣女的面纱何在?”   璇儿一听,脸色立马变了,慌忙递来一旁的面纱准备给李涵月戴上,却不想红药双手一扬,那层白纱已然落入其手。待璇儿反应过来,双目微睁,瞳孔井然收缩,身形一晃便跪倒在地连连哀求道:“姥姥恕罪!是璇儿失职了!”   李涵月顿时明白自己揭去面纱害璇儿受罪了,于是赶忙抓住红药的衣袖撒娇道:“姥姥——是毓儿不好,觉得这面纱带着碍眼才揭下的。再说这不是就我们三人在此嘛,毓儿下次再也不会了。姥姥帮毓儿戴上好不好?”   红药双目渐渐清明,无奈的摇了摇头,责备道:“你看看你,哪有圣女的模样?站好了!记得你说的话,下不为例!”虽是严厉的语气,但不难听出其中亦是透着满满的宠溺之情,说着亲手为李涵月戴上面纱。   第一百六十章 册典仪式(中)   离开巫正堂前,李涵月悄悄使了个眼色给璇儿,示意她起身跟着自己。她们一前一后分别坐上两顶轿子,璇儿走在李涵月的轿旁安静的跟着。走了一段路程,轿子算是离开皇宫,而此时渐渐可以听闻街头的喧闹之声。李涵月小心撩起轿帘一角,转着眼珠查看外界的景色,自她醒来后便一直待在巫神殿中,唯一一次离开,也只是随着红药去面见西凉圣上,就那次还只是坐在马车之中,没有半点自由可言。如今终是离开了那个地方,看着两旁低矮的灰墙,虽仍不见人迹,却能听闻这属于民间的繁闹之声。忽然间,李涵月只觉太阳穴一阵刺痛,好似有一根极细的针由其中穿过一般疼得她不得不用力按住脑袋。紧咬着牙不让呻吟声从口中溢出,李涵月双手按着脑部,将头埋入腿中,只觉得有什么画面在脑中划过,伴随着外界的喧闹声一闪而逝。终于在半刻后,那种难以言语的刺痛不再出现,李涵月喘着粗气缓缓抬起身子,将手从头上往下移,至额间时,触及到一片湿汗。   呼吸渐渐转为平稳,但心跳犹是又急又重,宣示着刚才的一切不是虚幻的。李涵月心有余悸的抚着胸口,想要思索之前的那些画面,却好似夜间清梦一般,一觉醒来再也寻不到半点踪影。轿子上下起伏着一起一落,那喧闹的人声亦是更加的清晰响亮。李涵月再次掀起轿帘,观望外面的景色。她看见两旁的人群,粗一眼望去都是披着毛皮的。两旁的房屋、店家还有街边的摊位小贩。李涵月看着街上的一景一物,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新奇。收回视线时恰好看见璇儿紧抿着唇,满面担忧的模样,心想她定是为了早晨的事所担心。李涵月心中觉得愧对于她,顿了顿有些恍然的小声唤道:“璇儿!璇儿!”   璇儿由思绪中骤然回神,诧异的侧首看向李涵月。   “璇儿,别担心!姥姥不会怪你的,开心点嘛,等一会儿仪式结束了,我们出去吃饭!”李涵月没心没肺的说着,还不忘朝璇儿眨了眨眼后才急忙放下帘子。   璇儿心底哀叹一声,这个……红毓真是有够天真的,看她那兴高采烈的样子,不会是想拉着自己在外吃饭吧!心中的不安更胜了,刚想要开口告诉她身为圣女,是不能随意在外抛头露面的,却不想话还没有出口,这圣女就急急的放下了轿帘,将她的话也一并阻隔在外了!这一路上,璇儿可是没少担心,胸口总好像揣着个兔子一般不能停歇。   终于,巫神殿的一干人等在辰时前两刻到达了白玉城池之上。不久后,随着一声尖嚷的喊声“圣上驾到——”白棣出现在城池的高墙之上。此时东边的红日开始缓缓上腾,而城池之下早已聚满了西凉各地的百姓。那些西凉的大小官员与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自是距离城池越近,百姓们亦是凭着自身的能力占据着前后的席位。其中便有易寒莫、冷风与白冉三人,他们处于官职人员之后,是平常百姓里最靠前的,而这个席位,自然是白冉弄来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 册典仪式(下)   辰时金刻,白棣屹立于城池楼顶,颇为雄伟的身躯在红日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崇高了,那苍凉的嗓音随之响起:“吾西凉国在这片土地上已存在了八百个年头,自先祖起,便由巫氏一族在旁扶持。巫尊与圣女更是近神之人,然三百年前,巫氏圣女突而不得所向,更是另寡人的祖父操心忧神。从祖父到寡人的父皇直至寡人,整整三百年了!我西凉终于重降圣女——”言语至此,城池下一片喧嚷。白棣抬起双手示意群臣稍安勿躁,再开口时,竟感到指尖不自觉的微微颤抖。“今日,便是圣女的册典仪式——”一声沧鸿声后,白棣向后走去。城墙之上迎来一个黑纱飘扬的女子,在她的身后齐齐的分成七纵,正是随巫尊前来的四十九个巫师。而站在城墙上的那人,便是巫尊红药!   一时间,整个白玉城都仿佛冻结了一般没有一丝的声响,百姓们自觉的不发出半点响声,就连呼吸都是万分的小心。易寒莫不解的撇过白冉一眼,这个浪荡才子何时会露出这等失神的表情,再看那城墙上的人,究竟是何人呢?   正在这时,死寂被一个淡柔的声音打破,“辰时金刻已到,本尊现在便开始仪式。”说着便见她的身后走出一个白色的身影。这一黑一白两个截然相反的身影在灰白色的城墙之上骤然成为所有人注目的焦点。易寒莫和冷风双目一动不动的注视着那个白色的身影,虽然距离很远,那人又以白纱遮面,但是那纤细的身形和一头火红的卷发都宣示着这个人的身份。易寒莫易容后的酷容不见丝毫起伏,可是那双寒冰似的眸子却是如摇曳后的深潭,再也不能平静。   “西凉臣民们,这便是我巫氏圣女红毓——”说着红药举起左手,用右手指甲轻轻在左臂上划出一道口子,暗红的鲜血由臂中淌落,滴至城墙边的龟禾之上。随后拉起圣女红毓的手臂,重复着刚才的动作。仪式过半,那龟禾被巫尊与圣女的鲜血染成暗红色。红药取过龟禾,将之置于左侧第一位巫师身前。而后,红药取来一个玉瓶,而李涵月则是双手举平由面朝上,红药将瓶中的沙土倒入红毓掌中,左手微微倾泻,将手中的沙土洒至身前,另一手用力向着城池外挥出,形成一道圆滑的沙丘。   最后,李涵月在城池顶盘腿坐下,双手摆于两膝之上。红药来至她的身后,撩起一缕火红的发丝,手指轻划取下一簇发丝,绕至李涵月身前。不知如何发生的,只见那红发在红药的指尖瞬间变得耀眼,化为一团炙火顶在红药指尖。轻风袭过,火苗随之没入风中,随之远去。   “仪式完毕!”淡淡的声音由红药口中漫出传至每个人心头,仿若心声一般。顿时,群民们轰然而起,发出堪比天雷的响声。李涵月随着那七七四十九名巫师后退至城墙内,听着城下那惊天的呼喊声,心中被填得满满的,原来自己真是如此闻名之人呐!心里有些美美的,可是肚子却不是拿这些美名当食粮的!从早晨开始就没有吃饭,如今早已唱起空城计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回殿   李涵月随红药回到城池内,见过圣上后便改坐马车由城门而出。如山般厚重的城门缓缓向内展开,从里面出来一队人马。队伍算不上浩大,只有两辆马车,前方由两名巫士骑着黑驹开路,紧跟着便是巫尊的马车。当中未有间隔,依次跟着圣女的马车与同行的七七四十九名巫师。车马所到之处,群臣们自是有序的分散至道路两边,不约而同的双手贴胸,暗自祈祷。这是西凉的习俗,就如不同地方的人们信奉不同的神明一般。在西凉,巫氏一族便是他们心中至高无上的存在,是守护着西凉的神明。   马车行驶的很慢,李涵月与璇儿同坐在马车内早已按耐不住。身穿着圣女的衣袍,洁白的纱裙,而衣领、水袖与裙摆处都有特别的丝线绣上了巫氏图腾,给李涵月增添了一份神秘且令人敬畏的光环。只是此刻,这个神圣的西凉圣女正坐立不安的改变着坐姿,最后索性屈膝侧卧在马车之内。一双纤细的玉手抵着肚子,那被白纱遮掩的玉容更是扭曲的不成样了,鼻中不时哼哼着,伴着扭捏的低吟:“恩…….好饿……恩…怎么还没到嘛……”真不知如若叫车外的人们见到圣女此般情形,还会不会如此虔诚的拜膜于她。   一段煎熬挺过,马车终于回到巫神殿中。强忍着腹中的饥饿,李涵月一边安静的跟着红药踏入堂中,一边拼命的给璇儿使眼色。璇儿无奈,只得悄悄瞄了一眼前方的红药,渐渐放缓步子朝厨房的方向退去。   来到巫正堂内,见红药停步,李涵月乖巧的止住脚步候在一旁。红药转身走近她,如此近的距离下,隔着那层薄纱仍可看见她扬起的嘴角。抬手拂过李涵月的红发,满意道:“从今起,毓儿便是真正的圣女了。碍于此前毓儿受伤一事,忘记了许多东西,从明日起,逢单日辰时至巳时,毓儿要来我药阁学习巫礼;双日学习术式,作为圣女,这些都是必须掌握的。”隔着面纱,红药抚上李涵月的鼻尖,双眼中好似平淡又仿若透着一股莫名的情感,满满的,叫李涵月看不清明。   红药离开以后,璇儿才踮着脚来到堂内。李涵月见她捧着一盘子的点心,双眼顿时大放光彩,将之前的那份迷茫扫得烟消云散,几步来到璇儿身前,一手抢过她手中的碟子,一手撤去面上的白纱,抓起一块桂花糕整个塞进嘴里。用力的嚼啊嚼,因为糕点太黏,肚子又实在是饿极了,没嚼几下就匆匆往肚里咽去,却不想咽到一半竟卡在喉中。李涵月被憋得满面通红,急跳着跑到桌前拿起茶壶就直接往嘴里灌,咽下几口才悻悻放下茶壶拍了拍胸口。而这一过程中,另一手上的盘子却始终紧紧端着,不愿放下。   璇儿闷笑出声,跑到桌前拉着李涵月坐下,硬是将那盘糕点从李涵月手中夺了下来,放在桌子上。又往杯子里倒了些茶水递给李涵月,调笑着道:“毓姐姐,坐下慢慢吃,璇儿不会与你抢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软硬皆施   李涵月没好气的瞪向璇儿,恨恨道:“臭丫头!都是你一早不让我吃早饭,害我饿极了才会如此的!”刚才吃的太急,连个味儿也没尝出来,现在只觉得口中有股淡淡的桂花清香。李涵月从盘中拿起一块桂花糕,凑到嘴边咬了一大口,甜甜的桂花蜜由表层渗入糯米糕内,清甜但不腻口,偶尔咬到一两朵糖桂花更是香气扑鼻。她就这样一块接着一块的将盘内六块桂花糕全部吞到了肚子里,而后抹了抹嘴满足道:“哈!真好吃,不知是厨房里哪位师傅如此有才!”   “这是从醉乡楼那儿买来的,可以算得上是这里糕点做得最好的一家,就连皇宫中的御厨都比不上呢!不过……”璇儿欲言又止的瞧着那个空空的盘子,担心道:“毓姐姐……吃这么多难道不撑吗?”   李涵月大咧咧的一笑,拍了拍肚子,刚要起身告诉璇儿自己胃口大,却不知坐着与站着的时候,胃部的感觉是不同的。才一起身,她便发觉刚才一股脑吃下的东西全一一着陆了,顿觉腹胀的很,嘟着嘴嚷嚷:“啊……真的好撑啊!刚才还没觉得呢!”一边扭动着身体活动筋骨。李涵月忽然想起了什么,睁大着眼睛看向璇儿,“璇儿!!我们上街上逛逛吧!!!”   璇儿差点没有跌倒,她担心的事终于要发生了!坚定了一下自己,璇儿直直的与李涵月对视道:“不行!!!”   听她如此决然的否决了自己的念头,李涵月小嘴一嘟,屁颠屁颠的跑到璇儿身边,抱着她的手臂讨好道:“好璇儿——你就答应吧!好不好嘛——你带我偷偷出去,就一个时辰好不好!明天起,我就要去姥姥那里学礼数了,从醒来到现在一直待在这里,一回都没出过门,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李涵月眨着大眼睛盯着璇儿。   害怕就这样败在她可怜的模样下,璇儿索性闭上眼不去看她,咬了咬唇道:“不行就是不行,毓姐姐你是圣女,面容是不能让他人瞧见的!这万一出去发生点什么事情,要璇儿如何向姥姥交代!毓姐姐想要什么,吩咐璇儿便是!”   “你给我买回来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嘛!好璇儿,求你了,我们只出去一会儿,我可以带着面纱的,不会给别人看到的啦!你就带我出去吧!”李涵月不依不饶的缠着。   “不行!这不怕以外只怕万一,万一咱们出去遇上个什么,这后果可不是我们可以承担的!”璇儿仍是不肯答应。   李涵月转了转眼珠,放开抓着璇儿的手,双手抱胸无奈道:“既然璇儿不愿,我也不好强求。只不过……明日这会儿该是去姥姥那的,可因为今日腹胀想要消化一下的,却不想璇儿不愿意,我也只得忍着难受待在屋里,怕是连晚膳也吃不下了吧!”说罢,李涵月作势欲往里屋而去。   “毓姐姐!”走了几步后,璇儿在身后叫住她。李涵月背着的脸却是偷偷一笑,收住笑脸缓缓转身,淡淡问道:“璇儿还有何事?”   “好啦!出去就出去,不过就只一个时辰哦!一个时辰后我们立马回来!”抵不过李涵月的威胁,璇儿很无奈的只得被她逼上梁山,只希望在这一个时辰之内别发生什么事才好。   “耶————我就知道璇儿对我最好了!”李涵月大叫一声,摆出一个胜利的剪刀手。随后自己也很纳闷,尴尬的将手收起,这是什么奇怪的动作嘛!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上街   经过李涵月的软硬兼施,璇儿被逼无奈只得为李涵月换上普通女子的装扮,另外给她多戴上一顶罩有黑纱的斗笠,左右看了半天才带着她悄悄离开巫神殿。走上大街,李涵月的双眼立马大放光彩,急急跨步想要往前跑去,不想手臂却被璇儿紧紧抱着,牵动不了。璇儿紧张得眉目紧皱,死死抓着李涵月的手臂不肯放手,着急的压低声道:“毓姐姐,你别乱跑!要是引起别人注意,发现你的身份要怎么办嘛!!”看璇儿真的是非常担心,心下流过一阵愧意,原本让璇儿冒着被姥姥责罚的风险带自己出来已经很叫她为难了,现在若是真因为自己发生些什么事端,就真是太对不住璇儿了,于是李涵月安份下来,低下头凑到璇儿耳边小声道:“对不起哦,璇儿!”璇儿没有说话,只是更紧了紧李涵月的手臂。   看着两旁的店家小铺,李涵月只觉得陌生又有一丝的熟悉。瞧见一旁有个妇人在卖泥娃娃,李涵月拉了拉璇儿向那里走去。那个妇人见有人过来,舒眉展颜笑得格外慈爱道:“这位姑娘,想要泥人吗?看看这儿可有喜欢的,若是挑选不中,我还可以给您当场捏个!”李涵月瞧着那些琳琅满目的娃娃,又看了一眼身边的璇儿,抽出被她抓住的手臂,来至妇人身边,双手罩住嘴,对着她的耳旁低语了一番,随后拉着璇儿转身离开。   “毓姐姐,你刚才在那人耳边说了什么?怎么一个也没买就走了呢?”璇儿有些不解的问着。   “恩……这是秘密!璇儿,你说的那个醉乡楼在什么地方?我们去那里买些刚才吃的桂花糕吧!”李涵月神秘一笑,顺其自然的将话题扯开。   “好,就沿着这条路,到前面的拐角就是了。”说着两人一同缓步向前走着。其实,李涵月的这身装扮倒也不算少见,今日是圣女封典的日子,白玉城内自是聚集了各路人杰,有些不愿露面的也实属常事。只是,在冥冥之中,上天又制造了李涵月与易寒莫相遇的一幕。   李涵月隔着黑纱,同璇儿走在街上,不时的打量着左右叫卖的小摊或是两边的店家,心情说不出的愉悦。在她前方不远处,恰巧迎面走来冷风与易寒莫二人。李涵月哪里注意得到那么多,只是平静的与改变容貌后的易寒莫擦身而过。易寒莫抬起的脚稍稍有些犹豫,停下转身向后看去,只瞧见繁杂的人群之中,有个戴着黑纱斗笠的身影向远处而去。   “怎么了?”冷风见他停下,开口问道。   “刚才那人……经过时我依稀闻到了涵月身上的味道。”就是这股特有的味道使易寒莫驻留,虽然很淡,但却可以肯定那是属于李涵月的。   冷风随着易寒莫的目光望去,只能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早已辨不清那人的所在。   “走!跟去看看!”易寒莫不由分说的抬腿跟了上去,藏在衣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涵月她已经不认得自己了吗?还是说……她从一开始就……易寒莫的猜忌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的。若李涵月真是西凉圣女,那么从一开始她出现在东境就是设计好了的?只是这样的想法他不愿接受。可易寒莫不曾想到,他如今这般容貌叫李涵月如何认得,且不说这些,李涵月现在失忆了,早记不起过去的事,又叫她如何与之相认呢?   第一百六十五章 醉乡楼   李涵月与璇儿来至醉乡楼,未进楼时便早已闻到了里边那股浓浓的桂花香味,如今到了楼内,更是犹如置身于桂花林中一般。浓郁的桂花香夹杂在一阵阵的暖雾之中,渐渐化为绵密的甜,随着蒸笼内的蒸汽溢满整个醉乡楼。李涵月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湿润中带着棉柔的蜜意,就像是雾化了的棉花糖一般令人心情愉悦。不禁兴奋的拉拉璇儿道:“璇儿,这里就连空气都是甜的呢!”   “是啊!其实醉乡楼最出名的不仅仅是这里的桂花糕,与其持平的便是醉乡楼中的氛围。整个醉乡楼都被这用来蒸桂花糕的雾气填的满满的,进楼后所吸入的每一口空气都好似食蜜一般。并且由于这里雾气缭绕,便将这营造成了天景一般,客人们就如同是天上的神仙,逍遥自在,故而取名为醉乡楼!”璇儿一边走着,一边道着有关于醉乡楼的渊源。   “啪!啪!啪!”李涵月刚想说些什么,却听闻一阵拍手声传来。待那人稍稍走近,方才看清对方的容貌。那人一身锦衣佩戴着皮毛,比之街上看见的稍显有些不同却也道之不明,一张清秀的面容在西凉亦是不算多见。   “这位姑娘想必是醉乡楼的常客吧!将这里的每一处亮点都道的分明,在下佩服。”那人说着轻瞟过李涵月,将视线落至璇儿脸上。   “公子言过了!”璇儿微一低头说着,语毕就欲拉着李涵月向里而去。寻至一处软榻后与李涵月一同坐下,谁知不久后,刚才的那人再次来到她们面前,也不征求二人意见便径自坐在了她们对面,对着她们肆意一笑道:“两位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李涵月只觉得这人倒是有趣,分明就是他一直尾随着她们,如今从他口中倒成了好似缘分一般。难不成这人是看上了她们家璇儿?心中这般想着,李涵月嘴角的笑意更盛了,露出一个狡黠的弧度,只不过阻隔在那大大的斗篷之下,谁也没有发现。于是李涵月道:“呵,这位公子,小女子毓儿,我与璇儿倒算是和你有缘!”   “玉儿,璇儿……原来这位姑娘的芳名为璇儿啊!”他低低自语着。“在下白冉,亦是喜欢这醉乡楼中独有的意境。我与两位姑娘也算是有缘,前不久刚尝过这里新制的桂花蜜茶,试想二位该会喜欢,这便取了来。”再看他手中果然持着一个白玉色细颈酒壶,并为她们一一斟上。   茶香四溢,杯中还漂浮着一两朵浅色的桂花,浸润在热水之后饱满的绽放。虽然周围已经满是这般的花香,可是杯中的茶香味却丝毫也没有被空气中的甜香所掩盖,反倒是更加的甘醇了。李涵月轻抿了一口,点点清流浸入口舌之中便能感受到在那花茶中还参渗着一股淡淡的酒香,并且久久回荡于口中。她放下杯子,点了点头道:“果然是好茶,茶中如酒,酒香茶味,二者结合的恰到好处!”璇儿亦是轻轻点头,满目的赞意。   “哈哈哈哈哈!两位姑娘喜欢便好!”白冉仍是一副豪情模样,也不顾及女子在场便放声笑开。   “这笑声……可是白兄?”远处传来另一个声音。   第一百六十六章 相逢时   “这笑声……可是白兄?”远处传来另一个声音。软榻上的三人聚是向着那个方向看去,等着那声音的主人现身。   良久,拨开云雾,一身黑袍的冷风和玉白长衫的易寒莫立身于他们面前。白冉双目一亮,咧嘴大笑道:“哈哈哈!冷兄,你们真是好眼光啊!初来我白玉城便探得了如此宝地。我们倒是有缘的很,才分开不久这又遇上了,真可谓相识何处不相逢呐!!”说着已经招呼两人同坐下来。   冷风稍一扫过对面的李涵月,对着白冉客气道:“哈哈!凑巧路过罢了,白兄,怎不给兄弟介绍一下?”冷风将视线直射向对坐的李涵月和璇儿二人。在他身边的易寒莫面无二色,视线亦只直视着桌面,可是这样的精芒,却叫李涵月看在眼里觉得好生的熟悉。   “哦……是、是、是!冷兄,不瞒你说,兄弟我也是适才结识的这两位姑娘,这是玉儿姑娘,这位是璇儿姑娘。”说着看向李涵月二人又道:“两位姑娘,这是在下的朋友,冷风和冷莫。”   “玉儿姑娘、璇儿姑娘!冷风有礼了!”冷风对着两人稍作点头。而易寒莫则是坐在一旁一言不语。   李涵月和璇儿都是对着冷风点头轻笑,璇儿见李涵月没有做声,才道:“冷公子…….还有这位公子,璇儿和玉姐姐在此有礼了。”李涵月头戴黑纱斗笠,隔着面纱瞧着对面的易寒莫,总觉得这人的眼睛好是熟悉,可是自己确实对这张脸没有任何的印象!   一时间,五人相对无言,气氛显得颇有一些尴尬。冷风干咳了一声,对着白冉道:“白兄,没想到刚才你说所要去的良地就是这醉乡楼啊!这里倒也新奇,空中长久都弥漫着浓厚的桂花雾气,仿若置身天界一般。恩……”稍有一些犹豫,感觉到彼此间的雾气又重了一分,冷风继续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玉儿姑娘勿要介意,这……这醉乡楼中本就雾云缭绕,难以观得彼此间面容,为何玉儿姑娘还要以纱遮面……”   李涵月倒是不觉得什么,其实她亦是感觉在这温暖湿润的环境下戴着斗笠很不舒服,于是抬手想要拍拍头顶的黑纱,不想却被璇儿条件反射般的拉下了手臂。感觉到自己过于激动的行为,璇儿干笑了一声道:“冷公子见笑了,玉姐姐面上有伤,不易叫人瞧见,还是勿要摘下的好!”这后半句实属是对着李涵月说的。李涵月心中不快,自己分明没有要拿下面纱的意思,更何况璇儿什么理由不能说,干嘛非要说自己面上有伤,这不是变着法的告诉人家自己生的丑陋嘛!轻一拧眉,李涵月撇过脸不再做声。   沉默再一次笼罩了众人,李涵月觉得无趣的很,小声对着璇儿道:“我去别处转转!”不待璇儿开口,便已起身对着众人微微欠身道:“毓儿稍离片刻,各位自便。”说着便转身消失在桂花雾气之中。   番外篇之易寒莫   东境国,舜易一十八年,京城皇宫之内   “娘娘,您身子骨太虚,恐怕是经不起这产痛之罪啊,您看……”产婆抓着皇后叶敏的手担心道。   “呼…呼…你是说…我会没命看到孩子出生吗?”锦塌上的女子满面潮红,汗水布满了额头,有些气喘的说着。   “娘娘若是执意要诞下龙子,必定会气竭而亡啊——娘娘!”   “产婆,呼…你…勿要将此事……告知皇上,呼…呼…我会尽力生下我的…孩子,不管怎样……请你…保住孩子!叶敏求你了…呼……”   “娘娘——您折煞老奴了!娘….娘…”产婆含着泪,声音已是止不住的颤抖。   “啊————啊——”   “娘娘,用力,用力啊!”   “热水!”   “快拿棉巾来!”   “娘娘,再用把力,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   “啊——————”   “哇————哇————”随着响亮的婴儿啼哭声,易寒莫来到了这个世界。产婆来不及为孩子擦净身体便急急抱着刚出生的易寒莫来至塌首。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叶敏虚弱的只能靠嘴吐气,眼神依然有些涣散,吃力的转动眼珠看着那个还血淋淋的婴儿,满足的笑了。产婆将孩子放在她的身边,道:“娘娘,是小皇子,真是个皇子!”说着说着已是满面苦泪。   叶敏虚弱的看着身旁的孩子,用尽全身的力量抬了抬手想要触碰她的孩子,只是眼前已经模糊开来,耳边那一声声的啼哭也渐渐的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身子再使不出半点力气,眼前只剩下一片漆黑。指尖仍未触及到她的孩子,便无声的滑落了。   孩子像是感觉得到一般,哭的更加撕心裂肺,产婆红着眼,伸手抱起孩子给他擦净身上的鲜血,而后用明黄色的丝缎包好,向外走去。   那一年,皇后叶敏去世。皇上易羽整整一月未曾上朝,也没有看过孩子一眼,终日坐在皇后的塌前,一声不响。   —————————————————————————————————————————————————————————————   “呃——呀呀——”   “莫儿,呵呵呵呵,飞喽——”易羽抱着刚满一岁的易寒莫在御花园中转着圈圈。   “呀呀——————咯咯咯。”小寒莫开心的红着脸咯咯直笑。   “报————城守参将骆秽求见!”   易羽一改适才的笑容,压下嘴角唤来了乳娘,“带皇儿下去吧。”   乳娘从易羽手中接过孩子,对着皇上低头行礼,便转身离开。小寒莫将脑袋搁在乳娘的肩头,望着易羽远去的身影,双眼湿润起来。“哇——哇——”   乳娘不停的颠着孩子,“乖!不哭不哭!乖乖!”   “哇——————”只是一切都毫无用处,小寒莫仍旧狠命的哭着,不肯停歇。   这一年,易寒莫刚满一岁。   —————————————————————————————————————————————————————————————   “太子殿下——小王爷——别跑,别跑啊——”宫女一边追着,一边喊着他们。今年七岁的易瑞已经算得上是个小大人了,此时正带着小寒莫在临莫宫前追逐着。易寒莫虽是早就能够走路了,可是跟着一个七岁的孩子跑还是有些摇晃,双脚一个没有站稳便将自己给绊倒了。这一摔可把宫女给吓坏了,急忙跑去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还好正逢冬季,身上穿的衣服也算多,并没有摔伤,只在膝盖处磨破了外层的衣料。可是他的一双小手却是擦破了皮,渗出血来。   宫女抱着小寒莫回到临莫宫中,正好瞧见皇上坐在里面,心中一慌,抱着小寒莫跪倒在地,求饶道:“皇上……皇上恕罪,奴婢……”   易羽看到小寒莫手中的伤,目光立马清厉起来,抱着小寒莫就往太医院跑。亲自为儿子涂抹伤药后,才宠溺的点了点小寒莫的鼻子道:“看你以后还乱不乱跑!这下把你摔疼了吧!”   易寒莫抿着嘴忍住笑,带着奶声道:“不疼,莫儿不疼。”   话没说两句,高公公走来在易羽耳边轻声说了什么,同一时间,小寒莫的脸也瞬间失了笑容。他知道,父皇又要走了,去忙他的国事了。易羽走后,小寒莫呆呆的立在太医院内,望着门口,那双眼里透着水光。   这一年,易寒莫两岁。   —————————————————————————————————————————————————————————————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馀成岁律吕调阳……”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仍旧带着稚气的嗓音,小寒莫每日背诵着不同的经书,由《三字经》到《千字书》,再由《千字书》到《道德经》,而后是《论语》、《春秋》、《诗经》、《尚书》、《礼记》等等。易寒莫是生得聪慧灵力,更如他的母亲叶皇后一般有着过目而不忘的本事,所以只要是读过一遍的诗文,便能牢记于心。易羽请来的老师没有一个不折服于这个孩子的耳聪目明、过目成诵。见他如此,易羽亦是十分的满意。   这一年,易寒莫三岁。   —————————————————————————————————————————————————————————————   经文诗书易寒莫几乎是要读遍了,可是,为了将其培养成一代君王,只有文才是远远不够的。易羽开始四处征寻能人高手,请来皇宫教易寒莫学武。武学不同于学文,只要有过人的记忆力和智慧便可行文天下。学武需要的是踏踏实实的根基,是强筋硬骨的身体。   小小的易寒莫从四岁起便开始习武,无论春夏秋冬,每日卯时便要起身,绕着皇宫足足跑上八千米,且不得超过半个时辰之久。单单这一项,易寒莫是足足跑了三个月才控制住的。一开始,他跑的气喘吁吁,几乎是吸不了气了。跑完一圈回到殿中,可是时间已经超过了很久,于是就只能重新再跑、回来之后仍旧不在规定的时间之内,那么就还是再跑!终于,他小小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太医院内,浑身上下被如同淤泥一般的东西涂抹着,可以闻到很浓的药草味。这些全是经过调配,帮助身体血液循环、肌肉活动的药泥。因为一刻不停的跑着,他的身体已经经不起这过分的负荷,如今只得靠这些草药帮助缓解。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了三个月之久。   终于,这一日,易寒莫跑完了八千米回到殿中,时间还有剩余。师傅颇为满意的点着头,开始传授他武学中的一招一式。学武是辛苦的,但是易寒莫从未掉过一滴眼泪,也从没唤过一声苦。每日练完功后,他照旧会来到太医院内,身手熟练的取来那几味草药,一点点的碾磨,直到它们化为药泥后便开始退下身上的衣衫,将那些药泥涂抹于全身上下。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易寒莫已有一米二的身高了,他对药物的兴趣亦是异常的浓厚,每天除了习武以外,便全是待在太医院中独自研究药物。   这一年,易寒莫五岁。   —————————————————————————————————————————————————————————————   易寒莫可以算得上是天资绝顶之人,习武三年已经技艺不凡,师傅自动向皇上请命,自己已经无法再传授于他什么了,不出十日,这个孩子的武功定会在他之上。易羽满意的点头准他出宫,可是那人没走多远,便被一群黑衣山贼给杀害了。   易寒莫得知此事,没有半点声响,只远远瞧了一眼天际,转而恢复了一贯的淡漠。早在三岁开始,他的性情便开始渐渐的低沉,不再欢笑,就连言语也是甚少。易羽看在眼里,只能忍住心头的痛。他也不希望莫儿如此,可是想到今后。一想到今后能够让他平稳如意的坐上皇位,那么他便只能对莫儿更加的苛刻、严厉。   这日,易羽来到太医院中,见易寒莫正低头嚼着一根细草,干咳了一声道:“莫儿,今年你该六岁了吧!身为帝王子嗣,应该多加磨练,这宫中能学的,你都已经学尽。再留于宫内,只会阻碍你的能力!从今日起,你便出宫自行历练!只有尝尽苦中苦,方能成为人上人!父皇都是为了你好啊!限时三年,三年之后,等到莫儿九岁,便可重回宫中。”   直到易羽离开,易寒莫仍还没有抬头。狠狠的嚼着口中的草末,感受着那汁水中的苦涩,可是口中再苦哪里比得过心中的苦呢?易寒莫起身,一口吞下如胆汁般腥苦的草料,走出太医院向着临莫宫而去。   简单的收拾好几样东西,易寒莫推开宫门头也不回的朝着宫外走去。易羽立在那高高的城池之上,看着那个小小身影一点点远去亦是满心酸楚。虽说是派人在暗中保护于他,但是……毕竟要分离三年,他心中其实是万分不舍的。易羽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分开哪里是三年?易寒莫再没有回来,几番派去的人手接二连三的失去音讯。易瑞也去过几次,却都没有能力将他带回。他和易寒莫整整分离了十四年!   第一百六十七章 相遇   在李涵月离开之后,易寒莫亦是不知何时已经不在软榻之上。楼内本就雾气缭绕,加上易寒莫高深的武艺,谁都不曾发现他是何时不见的,待他们发觉之时,冷风只得硬声应着:“我这兄弟怕是不习惯这里的湿气,别理他,我们继续,继续。”而璇儿,发现易寒莫不知所踪,而她的红毓圣女也迟迟不见回来,心中早已急成了一团乱麻!她不能让圣女发生半点差池,于是担忧的起身,对着冷风和白冉匆匆告辞便转身去寻李涵月了。   李涵月离开之后,在雾气中也辩不清楚方向,只得胡乱走着。迷茫中,她已经走到了尽头来至底墙,靠着墙面漫无目的继续前行,原本的烦躁早已消失不见,可心中却仍是不能平静,反复的闪过那双寒眸。走了不久发现墙上有扇窗户,李涵月本就觉得闷热的很了,只是碍于无法摘下斗笠罢了。现今让她发现有窗户,自是赶紧往外推开,一阵凉风扑面而来,顿时叫人舒爽了不少。李涵月便趴在窗口透着气,看着街上穿梭不断的人流,心情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涵月……”带着些寒意的气语声。   李涵月听着心头猛的一震,可思索间却又觉得自己太过敏感了,于是并没有任何的动作仍旧趴在窗口看着街景。   易寒莫轻叹一口气,向着李涵月走去,在她身边停下,倚靠在窗边的墙壁上。李涵月感到有人立于身旁,侧脸看去,没想到竟是刚才的那人。不由自主的寻到他的双眸,一扫之前的冰冷。此时,这人的眼底似雾一般,看似水亮清明却让人看不清楚,就仿佛隔着雾气一般朦胧不清。可李涵月看着却是觉得格外的熟悉,这双眸让她感到别样的亲切,如是乎她竟情不自禁的转身、抬手想要触碰这双眸。   有些颤抖的手在即将触到那双眸时被那人紧紧握在手心。李涵月吓了一跳,从茫然彷徨中回神,有些不太自然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不想被那人抓得更紧了。   “公子……刚才是毓儿失礼了,不过……还请公子放开毓儿!”并没有非常讨厌这人的触碰。   “你……唤我……公子?”易寒莫惨淡的一笑,“涵月……你是涵月吧!”   “呃?公子?你不会是认错人了吧!我叫毓儿,不是……涵月!”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却说着自己不是涵月的话。易寒莫的心只觉得好冷好冷,终于,他松开手放她自由。   感到他指间的松动,李涵月急忙抽手而出,只是,在离开的一瞬间,心底竟是淌过一阵落寞。她紧了紧眉,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如此流连于此人。两人就这样相顾无言,窗外吹来一阵凉风将李涵月的黑纱微微的扬起,她伸手盖住斗笠生怕它落下。   忽而,易寒莫伸手想要扯过她的斗笠,李涵月则是急急用手按住了他的,双眉一紧,有些不悦道:“你做什么?”   “呵,就连生气时的口吻都与涵月如出一辙,不看清姑娘的容颜,你叫我何以相信你不是我所要寻之人呢?”易寒莫清扬着嘴角,低头俯视着黑纱内的那双明眸。   第一百六十八章 绝美面容   李涵月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朗逸的平凡男子,双手仍是死死抓着他的,摇了摇头道:“还是不行,公子!我是为你好。真的,我不能让你见到我的样子,对不起,我真的不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涵月。”   “叫我莫!”易寒莫亦如当初一般带着宠溺的口吻。   “恩?”而她亦如当初那般从鼻中轻哼出疑。   易寒莫笑得更胜了,“你的回答就如当初一样!我不会认错的,涵月。你便是我的涵月……”说着他走近李涵月,伸手将之搂在怀中。   李涵月错愕的睁大了眼想要推开那人的禁锢,可是,当她闻到由他身上传来的那股淡淡的草药味时,骤然的安静了下来。这股味道,很熟悉…….她能确定,这个味道,过去自己肯定闻过。良久,易寒莫轻轻退开一步,手中带走的还有那顶黑色的斗篷。李涵月便这样毫无遮罩的将整张脸暴露在外。感觉到面纱已然不在,她惊恐的迅速以手遮面,被手盖住的口中闷闷的道:“快还我面纱!!!”   易寒莫立在那里一动没动,他的心撕扯般的生疼。想过千百种与涵月相遇的场景,可是……为何?为何那黑纱下的容颜不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呢?虽然她亦是有着一头火红的卷发,甚至相似的无差分毫!虽然她亦是美的倾城绝伦,甚至比之涵月更要美出好几分!可是一切都好似天大的玩笑一般,那发再是相似又如何?那张脸再是绝美又如何?这人……终究不是他所寻之人,她并不是李涵月,不是他的妻!   由重重的失落中回过神思,看着面前这个双手掩面的女子,淡淡的将斗笠重新为她戴上。双目再不曾看她,有些空洞的望向别处,“姑娘想必便是圣女红毓吧!呵,是在下寻妻心切,鲁莽而为了。你……果然不是涵月!”易寒莫的脚步有些彷徨,一步步的离开那里,离开李涵月的视线,消失在浓浓的雾气之中。   李涵月隔着黑纱一点点的再看不见那个身影,心头猛的涌上一阵酸楚,眼前的黑纱更加朦胧了,她将手伸进斗篷里往面上一抹,竟是湿湿的一片,自己这是……哭了吗?为何?为了那个远去的背影?还是那句‘寻妻心切,你……果然不是涵月’?那人…….原来已有了妻室……他的妻,与自己很像吗?是那个叫涵月的姑娘?   “毓姐姐——总算寻到你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若是叫姥姥发现,我的小命可要不保了!”正巧此时璇儿找到了李涵月,心中总算是松了口气。   李涵月没有做声,只轻轻点了点头随着璇儿离开了醉乡楼。回途中,再次行径那个做泥人的摊位,璇儿拉了拉李涵月的衣袖,提醒道:“毓姐姐,你刚才不是还买了泥人吗?”   “哦……”没有什么精神,淡淡应了一声,走到那个摊位旁,从那妇人手中拿过泥人,转而递给了璇儿道:“璇儿,这是送给你的。”   见着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小泥人,璇儿满心的感动和欢喜,没有瞧出李涵月的情绪稍显低沉,开心的连眼角都有些湿润,捧着泥人道:“毓姐姐真坏!总爱拿璇儿寻开心,嘿嘿,你看她的发和我的一模一样呢!还有这眼睛鼻子。谢谢你!毓姐姐,这还是璇儿第一次收到礼物呢!”   听着璇儿叽叽喳喳的说着,只是那一字一句都深深刺痛着自己,‘你看她的发和我的一模一样呢!’‘你看她的发和我的一模一样呢!’‘你看她的发和我的一模一样呢!’李涵月脑中反复的循环着这句话,只觉得自己的心快被人捏碎了一般的生疼。   第一百六十九章 忧愁   回到巫神殿后,一切正常,看来她们离开的这段期间没有被任何人发现。璇儿放心的回自己那儿去了,李涵月则是心神恍惚的斜靠在玉塌之上,仍旧带着斗笠,就那样睁着眼靠在那里。她的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双如雾一般的双眸,乌黑的眸子中映不出自己的影子,朦胧的叫人感到悲伤。为何一看到那双眸,自己就止不住的想要落泪呢?李涵月感觉到泪珠滑下,顺着脸颊滴落在胸前,可是却不想抬手擦拭。还有……那人身上的草药味亦是叫她觉得万分熟悉,那味道,可以让她安下心来。   李涵月闭起眼开始回忆,那个人……叫冷莫?莫?   “叫我莫!”   “恩?”   “你的回答就和当初一样!我不会认错的,涵月。你便是我的涵月……”   想着他们之间的对话,确实,这个字眼是她所熟悉的。“莫……”李涵月轻声唤着。心想自己或许真的认识此人也说不定,因为如今她失忆了呀,所以不记得那人的面貌了!只是,转瞬间,又是一声忧愁的叹气声。李涵月自嘲的一笑,自己这是怎么了。当真是喜欢上了那人吗?可是他已经有了家室,他有着自己所深爱的妻,叫涵月。而自己,并不是涵月,只是一个与涵月相似的人罢了。心中酸酸的,李涵月有些嫉妒那个名为涵月的女子,那个能够拥得他全心所爱的女子。只是李涵月不曾想到,亦是想不起来,她此时嫉妒的那个涵月便是她自己!   ————白玉客栈————   冷风回到客栈,进房没有瞧见易寒莫的身影,欲要离开客栈去寻他时,眼角瞄见一抹白色的锦袍,于是便改变方向朝着马厩那里而去。易寒莫一手抚着红月的大脑袋,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食槽内撒着满满的干草。见冷风向自己走来,才将手收回。   “你……没有和她相认?”冷风瞅着易寒莫犹如寒冰的脸,不安的问道。   “呵,她……并非涵月,又何来的相认呢?”   “不是涵月?你可是确定了她不是李涵月?可是,那人无论身形亦或是她的声音全都……”   “冷风!我看到她的脸了,她,当真不是涵月!”易寒莫说得有些愤然。谁知冷风竟在一旁肆无忌惮的大笑出声,“哈哈哈哈——”这几乎是二十几年来从未听到过的。   易寒莫有些不悦的皱眉朝他看去,冷冷道:“笑什么?”   冷风止住笑容,恢复了那张淡漠无情的面容,道:“我是笑公子你精明一世、糊涂一时。还是……我应该说这叫当局者迷而旁观者清呢?”   易寒莫没有多言,只看着冷风等待着他的后文。   “公子,如你说所,你俩自是不得相认!仅仅单凭一张皮囊究竟可以说明什么?若真是如此,依你如今这般模样,岂非同样不是你了?”   “你是说……我所见到的,并非是她的真容?”   “也不尽全,我只是觉得,单单凭靠一张皮囊就否定那人不是涵月,那么公子当初又为何这般肯定的说那人身上有涵月独有的味道呢?”   易寒莫恍然转醒,看着冷风的眼里多了一份感激。是啊!自己怎会单凭一张面孔就否定了涵月呢?那人的一切都与涵月如出一辙,怎就因为一张面容而放弃了呢!   第一百七十章 死士   ————南灵国————   高川回到南灵已有几日了,萧穆遥看着由高川带回的信函,眼底闪过一丝血光。这日在望鸿殿中,萧穆遥禀退了所有的黑衣死士,只留下高川一人。空荡荡的殿堂之内,萧穆遥仍旧温润而泽,他长出了一口气道:“高川呐,你自小便跟随我与子潺,到现在亦有十多个年头了吧!”   “是,属下跟随大皇子,整整十三年了!”高川一如既往的恭敬道。   “恩……十三年了,在你们十二人中,以你为首的七人一直忠心于我,而我在这七人中,亦是最信任于你!高川,我萧穆遥虽贵为皇子,但是这十三年以来,我却从未将你们当成是自己的手下!我与子潺在这世上已没什么亲人,你们便是除了子潺以外,对我而言最亲的人……”深深吸了口气,平缓了一下有些激动的心,萧穆遥继续道:“但是高川,你究竟…….为何要这样做!!!你……为何还要带着这个回到南灵!!!”终于,萧穆遥控制不住的将那信函狠狠甩在高川面前,身子微微有些颤抖,“你若是一走了之倒也罢了,为何还要回来呢!!”   高川看着那封信函,由自己亲手交与萧穆遥的信,上面写着自己救下李涵月的字迹……其实他早已料到了。易寒莫的信函之中所诉的内容,他早早便已知晓,可是他仍旧带着这封信回到了南灵。高川的心跳有些加速,捏着拳低头道:“是高川背叛了大皇子,高川此次回来,只求大皇子赐高川一死!”   萧穆遥盯着那个跪在地上的人,就连出气都在颤抖,“你……你就一心想要求死?”   “是!高川违背了大皇子的命令,早该一死,如今又将事由泄密于东境太子,已是万死之人,求大皇子赐高川一死!!!”他不知道这些易寒莫是如何得知的,对于自己中了醉心散那夜的事,高川没有半点印象,可是如今易寒莫已经知晓了其中的来龙去脉,就连自己救下李涵月的事情也是一清二楚,想必这些亦只会是由自己口中得知。如此不管自己是否知晓,亦或是自己何时道出的,都是自己背叛了南灵,背叛了萧穆遥。再者,如若这次萧穆遥愿意绕过自己,可将来若还要他取了李涵月的性命,高川仍是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到那时恐怕又要负了萧穆遥,这样一想,与其将来还会如此,倒不如现在就请命求死,也算是恕了之前的罪过。   萧穆遥亦是悲楚难耐,不再去看高川,直直的向着殿门走去,来至门口,他长叹一口气,“你当真想死?”这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一般。   “是!求大皇子成全!”高川仍旧决然。   “呵!好,好,好,那……我便如你所愿,你……自行…了断吧!”说着萧穆遥跨门而出,没走多久,只觉胸口一闷,一阵气血翻腾,“嗑”的一声赶紧用手捂住。摊开手心,竟是满掌的鲜血。萧穆遥只是视之不见,抬起手背擦净嘴角的血,却见那双眼里早已满布了红丝,隐隐的带着水光。   第一百七十一章 同往西凉   高子潺自易寒莫与冷风离开后,心中亦是担心躁动的很。虽说自己拒绝了与易寒莫一同前去西凉,可是他的内心其实是想到那里见见那个传言中的圣女,那人会是李涵月吗?他倒真是希望这圣女便是李涵月,如此一来,至少可以证明涵月还好好的活在世上。高川于两日前回来,据说是易寒莫给遣回来的,而昨日,又听闻他自刎于大哥的望鸿殿内。到底在西凉那里发生了什么,会让大哥不惜赐高川一死,高子潺如今满腹疑惑。   再三的思索,最后他还是决定要去西凉探个究竟。于是草草留了一张字条,只带了足够的盘缠便策马而去。   当芊云发现高子潺不在宫中已是未时的事了,如是急急忙忙跑去望鸿殿寻萧穆遥。跑入殿内,萧穆遥正望着殿门发呆,瞧见有人进来才微一皱眉。   “大皇子,子潺…….子潺他离宫了!”芊云有些气喘的道着,一边将那字条递给了萧穆遥。   看过字条,萧穆遥凝神思虑了片刻,仍是不觉放心,摇了摇头起身往外而去。“我不放心他,芊云你留在宫中!”   “不——”见萧穆遥远去,芊云加重了嗓音喊道,同时飞奔了出去。   萧穆遥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   “大皇子,我……我也要去!求大皇子准芊云一同前去!!”   看了芊云片刻,萧穆遥无奈的叹了口气,稍稍点了点头。   路上,三匹骏马扬蹄飞驰着,由于芊云执意一同前去,萧穆遥只得吩咐高常也一同前行,由他来保护王妃的安全。既然芊云如今已是子潺的妻,那么他这个做大哥的,就必须保证弟妹的安全。三人马不停蹄的连夜赶路,由于高常熟通西凉与南灵之间的地形,他们走的便是最近的一条小路,经过一夜疾驰,终于在次日辰时发现了高子潺的行踪。   穿行过荒芜的林地,沿着江水一直往西而行,三人在午时过半的时候到达西凉边郊。在一处偏僻的边郊茶铺那里,他们发现了高子潺的身影,一匹马被拴在茶铺门外的木柱上,简单的铺子里,有一个淡青色的背影坐在那里。萧穆遥径自走上前去,拉开一旁的长凳坐了下来。随后而至的是芊云,她亦是如此坐在高子潺的另一边。当高子潺看到来人竟是萧穆遥与芊云时,也是一愣,张着嘴好久没有说出话来。好半天才抿了口茶,道:“大哥,芊云,你们……”   萧穆遥没好气的给了他一拳,“子潺啊!这……怎么娶了家室之后,出门也不同大哥一道了!”   “呵呵,大哥哪的话,我这不是思量着大哥需要掌管朝政嘛!子潺也是速去速回,瞧见了那个……西凉的圣女,就立马回去的。”高子潺看了一眼芊云,又笑眯眯的说着。   近未时,四人全都休息够了,一同上马向着西凉而去。   第一百七十二章 巫礼   西凉白玉城的巫神殿内,今日逢单,李涵月该是学习巫礼。辰时不到一些的时候,她便来至药阁,这里不似她待的巫正堂那般明亮,只点了左右各一支红烛,在偌大的阁室之内显得有些昏暗,李涵月立于药阁门前,透过面前的白纱打量着这里。   “毓儿,进来吧。”淡柔似水一般的嗓音,红药不知何时已盘坐在阁内的正中之处。   李涵月稍感惊讶,脚上却是没做停留已步入阁中。见到红药时,低了低头,轻唤了一声‘姥姥’。今日的红药没有穿戴巫尊的服饰,也没有以纱遮面,只简单的套着一条棉白色宽袍,再用一条麻绳系于胸前。阁内昏暗的光线看不清她的容颜,叫人看着若隐若现,更是多了几分神秘的美感。   红药轻应了一声,吩咐李涵月坐在自己的对面。“毓儿,姥姥问你,毓儿可有心向之事,亦或是人呢?”红药始终闭着眼,盘膝平坐于地。   “恩……没有。”其实听到人时,李涵月的脑中迅速闪过了那个寒眸男子,可转念一想,自己并没有向往他什么,外加上她能记起的事情不多,自是没有什么心向之事。   红药点了点头,“是!毓儿记事不多倒也算是件好事了!所谓‘糵怜蜁、蜁怜蛇、蛇怜风、风怜目、目怜心。’毓儿可知是何意?”   “这……毓儿不知。”李涵月据实所答。   “糵乃是天界中一条腿的神兽,它非常羡慕蜁,因为蜁比它脚多,能够行走;蜁被称为千足虫,它却是羡慕蛇,因为蛇没有脚,却比自己走得还快;蛇羡慕风,因为风比它更快却连形状都没有;风羡慕什么呢?风羡慕人的眼睛,目光所及,风没有到,人的目力已经到了;目最羡慕的是人心,目光未及或是看不见的东西,唯有人心才能看到。”红药说完不再开口亦没有睁开眼来,直到半刻以后,她问李涵月:“毓儿可明了其中之意?”   “回姥姥,红毓觉得糵羡慕蜁,蜁羡慕蛇,蛇羡慕风,风羡慕目,木又羡慕人心,他们总是在羡慕别人,若是有朝一日,糵成了蜁,蜁成了蛇,蛇变成了风,风成为了目,而目成了人心,到那时他们是否还是会继续羡慕着别人!这样便会成为无尽的轮回。红毓说不清什么哲理,只是觉得他们一味的羡慕他人,却不曾发现自己的存在。”   “毓儿果然灵根睿智!就是如此,姥姥这便是想告诉你,每个人都有自身存在的价值,是其他任何人无法取代的,端正自己的位置所在才能挥之巨用,毓儿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明白这层道理,今后定可执掌这巫神殿了!好,现在姥姥教授与你巫礼中的五行,五行为金、木、水、火、土,同而相对着五星为太白、岁星、晨星、荧惑、填星……”红药少有的如今日这般欢心,她是真喜欢李涵月,一心想要将她栽培为继她之后的巫尊。只是,李涵月的天命早已落在东境,落在易寒莫手中,即使是巫尊红药,亦是无法彻底改变。   第一百七十三章 蒙混而出   巳时过后,李涵月回到巫正堂,璇儿已经准备好了饭菜。两人对坐吃着饭菜,李涵月睁着一双大眼转啊转着,而后紧紧锁定住璇儿。璇儿被她瞧着心底发毛,放下手中的碗筷,没好气的回瞪李涵月,“毓姐姐!!!你干嘛这样看着人家!”   李涵月咧嘴一笑,讨好着道:“璇儿,你说我平日里待你可好?”   “恩。”   “那……我们……”李涵月笑得都眯起了眼,璇儿心里哀叹一声,恨恨拿起碗,大口往嘴里送着饭,含糊着道:“如果毓姐姐是要出去,不用说了,绝对不行!!”上回在醉乡楼里找了她半天,可是把她急出一身的冷汗,这等的事情若是多来几回,自己铁定是会短命!   李涵月见她这模样,想是不会依着自己了,可怜兮兮的扒着自己碗里的饭,心底却是又生了一计。等两人都吃好了饭,李涵月贴到璇儿身边,腻腻的开口道:“好璇儿,那不出去也行,只是……我总念着那醉乡楼里的桂花糕,璇儿替我带一盒回来可好?”   听她这么一说,璇儿臭着的脸终于缓和了一些,看了一眼李涵月,甚至有些不太相信她会如此轻易就妥协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答应去给她买来。待璇儿前脚一走,李涵月便立马伸手将身后的长发抓拢,而后在头顶盘成一股,再取来这西凉女子常戴的绒帽,如此一来她的红发便被完美遮盖住了!在面上遮了一块白纱,李涵月推算着璇儿此时应该快到那醉乡楼了,便也悄悄朝着上回走过的小路溜了出去。一路疾走之后,她藏身于醉乡楼前的一处拐角,等待着璇儿走过。手贴着墙面,一边细细注意着醉乡楼的门口,却不想背后有人前来,并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李涵月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吓出声,刚‘啊’了一下,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紧眉向后看去,这一看便是再收不回视线。好……好美的男人!美得叫李涵月觉得眼角生疼,那张俊容上镶嵌着一双乌黑的寒眸,让她觉得脑中一晃,仿若有什么划过却又转瞬间一片空白。李涵月觉得奇怪,刚才确实闪过一些什么,想要努力去想,却顿时觉得,如上回册典之时,在街上的那股刺痛再次钻入脑中,叫她不由得紧闭上眼,身子倚靠着墙面缓缓的蹲下,双手死死抱住脑袋,牙也咬得咯咯作响,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呻吟。   易寒莫见她忽然抱头下滑,神情是止不住的痛苦。心也随之一痛,一步上前,抱起那小小的身子,随即飞身而去。在西凉,他不知道哪里算是安全,哪里又算是危险的,于是便将李涵月带回了白玉客栈内。回房之后,见她神情有所缓解,易寒莫缓缓道:“你……怎么了?”话说出口,竟带着些颤音。   李涵月长吐了一口气,摸摸自己的额头,对着易寒莫抱歉的一笑道:“已经没事了,刚才……真谢谢你!”   倒了杯水递给李涵月,易寒莫来至她的身边,牵起她的手腕,中指搭于脉上,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易寒莫牵着她的手已开始剧烈的颤抖,而目光却是变得越来越柔和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确认   倒了杯水递给李涵月,易寒莫来至她的身边,牵起她的手腕,中指搭于脉上,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易寒莫牵着她的手已开始剧烈的颤抖,目光却是变得越来越柔和了。   看着那人的指尖颤动的厉害,李涵月不解的抬头,对上那双似要溢出水来的眸子,没有了刚才的冷意,那双眼叫李涵月看着心里难受,强忍住心中莫名的悲哀,她开口问道:“你……你怎么了?你的手抖得厉害!”   看着李涵月那双熟悉的明眸,是啊!这双眼,一点也没有改变,自己当初怎就忽视掉了呢?易寒莫大气不敢喘,有些激动的立在李涵月身前,伸手将她环抱在自己怀中。一手托着她的脑袋、一手搭在她的肩头,稍稍俯身将下巴搁在李涵月的头顶,温柔的用气声道:“涵月……我终于是找到你了,我的涵月。”   李涵月听着那蛊惑人心的话语,心头久久震荡着。只是在下一秒,她骤然睁大双眼,咬着唇拼命推开了易寒莫。双眸狠狠的瞪着眼前的男子,而下一瞬间,一行清泪便由那恶狠狠的眼帘中滚落而出,李涵月激动的大喊着:“我不是李涵月————!!!”   所有的情感在那一刻泵涌而出,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所有的人为何都将她当成那个叫涵月的人。他们给予的所有统统不是自己的,而是那个叫涵月的女子。她只觉得好生委屈,于是大哭着喊道:“走开!你们都走开!我不是涵月,我又不是你们要找的涵月!!呜————”   易寒莫轻叹了口气,虽不知道她为何这样说,但是如今他能确定,眼前的人就是他的皇妃李涵月。无声的再次拥住那个哭的哽咽的女子,这一次,他抱的很紧很紧,没有留下任何空间叫她有机会推开自己。听着李涵月闷头在自己胸前一遍又一遍的否认着自己,易寒莫只一下又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再没有发出其他响声。   过了好久好久,易寒莫发觉怀里的人早已不再挣扎,也停止了呜呜的哭泣声,只是规律的隔着一小段时间哽着气,像是只受惊的小鸭子一般。他缓缓松开拥着她的双臂,向后退了一步,胸口下方早已被浸湿了一大片。再看坐在那里的人,脸上的面纱不知何时掉落在她腿上,一张娇美的容颜就算大哭过后仍是数不尽的美态,浓密的睫毛如一把羽扇搁在双目上,那上面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脸上的泪水已经干透,只隐约留下一点点泪痕,小鼻子红红的,时不时的向里吸着气,一张粉红的小嘴无意的微张着叫易寒莫看着心头一热。   易寒莫看着她干咳了两声,拍了拍李涵月的脑袋,温柔的一笑宠溺道:“涵月还是这么爱哭鼻子,你可是要叫在下做个食言之人呐?”   李涵月吸了口气,淡淡道:“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也许我真的和那个涵月长得很像,但是很抱歉,我想你是认错人了,我叫……毓儿,并非公子口中的涵月。”   易寒莫仍是一脸的笑意,径自走向桌边,倒了杯茶,轻抿上一口,道:“你可是想说自己是叫红毓?”有意的忽略掉李涵月吃惊的表情,易寒莫继续道:“不管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我是断不会将自己的妻给认错的,你!就是涵月!千真万确!!”   第一百七十五章 彷徨疑虑(上)   有意的忽略掉李涵月吃惊的表情,易寒莫继续道:“不管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我是断不会将自己的妻给认错的,你!就是涵月!千真万确!!”   李涵月看着易寒莫无比坚定的眼神,鼻间又隐约的闻见那股淡淡的药草香味,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盯着易寒莫轻轻张了张口,怀疑的问道:“冷莫?你……是冷莫?”   “没错,那是我易容后的模样。我实名叫易、寒、莫!”易寒莫轻笑着承认自己便是与她在醉乡楼相遇的冷莫,转而又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李涵月听着他的名,脑袋再一次犹如撕裂一般的剧痛。脑海中飞快的闪过一些画面,虽然很快,可这一次她却看得分明。在她脑海中的正是眼前这个邪魅的男子,他一身的月色长袍,抱着身边的女子,那个女子虽没有瞧清她的相貌,可那一头火红的发却是与自己别无一二……李涵月还想再看得清楚一些,可脑中那钻心的疼痛却阻止了她继续思索。易寒莫见她痛苦的抱住脑袋,整张脸都近乎要扭曲了一般,着急的从腰间取出一个瓷瓶,从中倒出了几颗药丸给李涵月服下。   良久,许是药效的作用,李涵月的头疼渐渐减缓,她对着易寒莫感激的笑笑,却仍是有些缺力。   易寒莫有些担忧的坐到她的对面,疑惑着问:“涵月,你离开南灵后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不认得我了,而且……你的样子……涵月,你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易寒莫将这一大串的疑问一并道出。而李涵月如今,已经不再一味的否认他称自己为涵月了,叹了口气,她有些无奈的看向易寒莫,直直的陷进那双眸中,带着一丝恳切说着:“我……我不知道。其实,我失忆了,忘记了自己的过去,也忘了自己是谁。醒来之后,自己便是躺在巫神殿内,璇儿和姥姥告诉我说,我是这里的圣女,叫红毓。她们说因为那日我接受天地间的考验,而后坠入了江中,也许是那个时候撞到了头部才使我忘记了一切。从那之后,我便一直住在巫神殿里。还有,醒来时,我的脸上缠满了纱布,姥姥说我是坠河划伤了面孔,经过医治后已经恢复,就和原先的一模一样……可是,如果说我真是你口中的涵月,那……”   “没错!那是因为她们从头到尾都在欺骗你,你根本不是什么西凉的圣女,这容貌……恐怕是那个巫尊重新为你整制的。”易寒莫说得万般肯定,言语间不难听出他隐隐的怒意。   “可是,我如今什么都记不得了!也有可能确如她们所言的那样,我确实是这里的圣女,而公子的妻子另有他人呢?毕竟……姥姥她们一直以来都那样细心的照顾我、关心我……并不像是……”   “涵月……”易寒莫抓住她的小手捏在掌心。“涵月……相信我,你就是我的涵月,虽然如今的你改变了容貌,也记不起过去的事了。可是,我并没有失忆啊,涵月的脉相亦如当初一样,仍是不见丝毫的改变,或许涵月如今记不得了。你,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通过一颗珠子来到了这里,也因此,涵月体内的经脉翳相从来到这里之后就再不曾改变过!你体内的一经一脉我早已铭记于心头,又怎会认不出呢?”   第一百七十六章 彷徨疑虑(下)   “涵月……相信我,你就是我的涵月,虽然如今的你改变的容貌,也记不起过去的事了。可是,我并没有失忆啊,涵月的脉相亦如当初一样,仍是不见丝毫的改变,或许涵月如今记不得了,你,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通过一颗珠子来到了这里,也因此,涵月体内的经脉翳相从来到这里后就再不曾改变过!你体内的一经一脉我早已铭记于心头,又怎会认不出呢?”易寒莫说着双眼一眯,笑着道:“涵月老婆,你说是吗?”   李涵月吃惊的半响也发不出声来,涵月老婆,老婆!这确实是自己熟悉的字眼,过去曾非常顺口的从嘴中蹦出这些话,当时还搞得璇儿一头雾水……如今听到这话由眼前这人说出,李涵月隐隐的相信了他所说的。那么……自己真的是来自另一个空间的人。   “那……如果我真是莫的妻子,为何我会落入江中,而你却…等了这么久时间才来寻我呢?”李涵月觉得胸口闷得慌,既然他是如此爱着自己的,那又为何这么久以来都不闻不问,直到现在才想到要来找她。若当初不是姥姥和璇儿救了自己,那么是否自己早已身首异处了呢?   易寒莫听出了她的埋怨,心里亦是觉得亏欠于她,神情有些无奈又带着一丝的自责,“是我对不起涵月!那时你被高子潺带走,去了南灵……”易寒莫将当初发生在东境的事、而后她在南灵又是如何被迫害坠崖的经过一一告诉给李涵月听。而李涵月听着,只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此起彼伏、一起一落。原来,这个人是东境的太子,而自己竟是他的皇妃。被劫往南灵后,她的处境竟然这般的危险,那个叫萧穆遥的人为何处处要至她于死地呢!   听过自己坠江的缘由,李涵月平复了一下有些忐忑的心,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她犹豫的道:“莫……这时候不早了,我是偷偷溜出来的,若是他们发现我不在殿内,璇儿恐怕是要遭罪了。至于你今日所说的,我会回去以后在慢慢思考的,不管怎样,我这条命是姥姥救起的,我不能就这样一声不吭的离开。你容我回去再想想,过两日我会再来找你的。”说着李涵月低头匆匆而去。   回到巫神殿内,她远远就看到璇儿正站在堂中左右转悠着,于是拍了拍自己有些僵硬的脸庞,换上一副笑容跑了过去。见她回来,璇儿急忙问着:“毓姐姐!!!你这是上哪儿去了!!!”   李涵月故意装成一副疑惑的样子道:“我去姥姥的药阁了呀!怎么?璇儿这么着急找我?”   璇儿一听她是去了药阁,呼得松了口气,走到桌旁坐下,“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还以为毓姐姐你趁我出门,自己也溜出去了呢!”   李涵月上前就给了她一个暴栗,“臭璇儿!你就这么瞧不起我啊!”   ————————————————————————————————————————————————————————————   夜里,李涵月躺在玉塌之上辗转反侧的久久不能入睡,满脑子全是想着白日里从易寒莫那听到的一切。自己当真是那人的妃,由于遭人迫害而坠入江中,而后再被璇儿和姥姥救起……那么,姥姥和璇儿到底为何要欺骗与她呢?又为何定要将自己推向圣女之位呢?   第一百七十七章 密函   夜里,李涵月躺在玉塌之上辗转反侧的久久不能入睡,满脑子全是想着白日里从易寒莫那听到的一切。自己当真是那人的妃,由于遭人迫害而坠入江中,而后再被璇儿和姥姥救起……那么,姥姥和璇儿到底为何要欺骗与她呢?她们又为何定要将自己推向圣女之位呢?想着想着,脑海之中频频涌现出一幅幅异样的画面,全是一个红发的女子与那个叫易寒莫的男人。那些画面错综交替,渐渐变得愈来愈快,李涵月只觉得这些景象在脑中不停的翻滚着,好似煮沸了的开水即将泵涌而出。头痛再一次席卷而至,她想要停止思考那些问题,可脑袋中的画面却是不曾停歇,化为一根根尖锐的针尖,一遍又一遍的刺痛着她。无奈李涵月只得蜷缩起身子,双手死死抵住脑袋,一口咬住盖在身上的薄被将那痛苦的呻吟生生抑制住。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再也无力抵抗,全身已满是汗水,那种痛苦才渐渐的消失。   ————西凉京城晌亲王府————   一只苍鹰在王府上空盘旋两周后直直的冲向一处宅院,稳健的停落在一个灰衣老者肩头。老者取下苍鹰爪中的纸条,从腰间的皮囊中勾出一条碎肉喂于苍鹰,而后耸了耸肩,那鹰便展开双翅重没夜空之中。   老者带着从苍鹰爪中取下的纸条来至一间桃木雕花门前,轻叩了两声,听见屋内的人应允后方才推门而入。   “小王爷,东境来的密函!”老者将那纸条双手奉上。   接过纸条,缓缓将之展开,眼珠只那么一扫,眉宇间便肆溢出一道精芒。侧手将那纸条覆于烛火之上,瞬间便化为了灰烬。那人勾起左侧的嘴角,露出里面尖尖的虎牙,“西罗,机会来了。那东境的太子易寒莫竟然在我西凉,身边只有一个随从……冷风!哼哼!”轻笑出声,一把抓来桌前的那坛酒,畅饮一口道:“呵呵,冷风!此人便是杀害了罗澄之人!”   “那……属下这就派人前去探查他们的下落!”   “不用不用——哼哼,他们二人此刻该是住在白玉客栈内!你……回去布置一下,三日后我会与他们二人同在客栈底楼,到时候做得利落一些。”这说话之人,赫然便是冷风与易寒莫在茶楼内所结识的白冉!   “是!这次定不会叫他们活着离开!”老者的灰色眸子中闪过一道锐光,罗澄之死,他定要一并讨回!   老者离开之后,屋内的人由座位上站起,抓过酒坛向着内室而去。来到一张锦塌之前,喝了一口坛中的酒,将酒坛放于床榻边上。伸手抚上床榻侧面的雕花,用力向内一按,那锦塌竟然缓缓的开始下沉,露出昏暗的台阶来。跨下一步迈向台阶,他一步步的向下走去。这密室其实很小,也就半间内室的大小,里面只放了一张普通的床榻,那上面躺着一个身着龙袍的男子。瞧他的相貌亦只有二十七八岁的模样,双目紧紧闭着,脸色稍微有些泛白,他双手交叉于腹前,那手中赫然握着一只千年寒莲!!!若不是见不到那人胸口的起伏,还当真会以为他只是睡着了而已。   这个躺在塌上的人,便是西凉的晌亲王,也就是西凉圣上白棣的哥哥——白晌!   第一百七十八章 仇深似海   这个躺在塌上的人,便是西凉的晌亲王,也就是西凉圣上白棣的哥哥——白晌!他,亦是白冉的父亲!白冉的双目在触及那人之时显得微微有些迷离,抬手想要触碰那人的身体,可是抬起的手只在空中不住的颤抖着,却迟迟不敢再进一步。是啊!谁也不能触碰这具尸体,就连他亦是不能。因为,他的父王已经死了太久时间,如今还能保存这般模样全是凭借着千年寒莲的功效。父王在这里躺了有十年之久,他不敢保证,若是碰触了那个身体后会发生怎样的后果,他亦是害怕看见父皇灰飞烟灭的样子。   白冉那双迷离的眼里渐渐如醉了一般的朦胧,眼黑外已然的有一些赤红。记得那一年,他才刚满十岁,父王正是风华正茂、意气奋发。当时的储君本是他的父王白晌,只是在先皇驾崩的那天夜里,父王守夜后回到宫中,有些疲惫的捏着眼角推开宫门的那一刻,从他身后忽而跃出几个人影。月光下那些人全是掩着面的,而十岁的白冉此时正躲在父王的书房桌案之下,原本是想要给父王一个惊喜却没想到竟会遇上这等行刺之事。   白冉当时年纪还小,也不懂得武艺,想来亦是帮不了父王的忙。他非常机灵的藏在了高高的宫门之后,透着门缝看着屋外的一切。白晌此时正左右闪身躲过对方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可没有武器终也不是办法,于是他提出三成的内力举掌劈向了离自己最近的那人。黑衣人中掌后吐出一口鲜血,白晌正好趁此良机夺过了他手中的长剑。由此,形势急转直上,白晌挥舞着长剑与另外的几名黑衣人纠缠在了一起。   见此情形,躲在门后白冉心里亦是激动,却不想正因如此,不小心碰撞到了宫门发出一声闷响。正是这一响声引起了那名受伤的黑衣人注意,于是他起身向着宫门而去。可是,这声音不止那人听见了,同时听闻的还有白晌!白晌心中清楚,能够躲在那里的除了自己的爱子哪还会有其他人,如是心中一急,挥出一剑后骤然的掉转身形,向着之前的那名黑衣人刺来。他不能让那些人发现门后还有白冉的存在,如此便定要杀了那个已经受伤的刺客。   白晌不顾一切的举剑刺向了那人的胸膛,可是这一出手,他身后的那群刺客又怎会放过此刻这一绝佳时机呢?当白晌抽剑而出的那短短瞬间,身后的那些黑衣人已经置于他的背后,毫不留情的将那一柄柄长剑刺入白晌体内。白晌身心巨震,抽搐了一下缓缓向前倒去,倒下的瞬间,眼珠转动看向殿门。虽然他看不清白冉藏于何处,可是门后的白冉却是看得分明。他忍住泪水,双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口和鼻,不发出任何的响声。   几个黑衣人走上前去,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白晌,为首的那人检查过后,对着另外几人道:“撤!”   黑衣人离开后好久,白冉才颤颤微微的从宫门后走了出来,跑至白晌的身旁,看着那双没有合拢的双眸嚎啕大哭起来,那双眸里,不是仇恨、不是不甘、而是看着白冉时深深的疼惜与怜爱。   自那之后,白冉便开始学习武艺,没日没夜的练习着武艺。原本跟随储君白晌的西罗由此之后便随了白冉。与此同时,西罗还一直易容为白晌的模样,原本应死的白晌未死,这幕后之人定是不会善罢甘休,最终,终于让白冉和西罗查出这杀害白晌的幕后主谋便是西凉如今的圣上,亦是白晌的亲弟弟——白棣!!   第一百七十九章 试探的梦境   白棣三番两次的派人前去刺杀白晌都没有成功,谁知这时,白晌却自动的提出要让出皇位。虽然其中有许多的事叫白棣想不明白,明明那日派去的刺客回报皇兄已经身亡,为何如今又活了过来?而后三番几次的行刺都已失败而终,据他了解,皇兄并非残暴之人,为何之后派去的杀手没见一个回来,就连尸体亦是不曾见着?还有,皇兄怎会突然之间的让出了皇位,难道是自己的行动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些事白棣虽也想不明了,可既然他可以成为西凉的王,皇兄又自称重病缠身,那么他也勿需要赶尽杀绝。由此便封了皇兄白晌为晌亲王,而他也成了西凉新一任的圣上。   白冉跪在密室之内,血红的醉眼死死扣住那个床榻上的人,心中暗暗道:“父王!您放心,冉儿定会替您报仇雪恨!!定会讨回本该是属于您的一切!!!”   ————————————————————————————————————————————————————————————————————————   这一日,恰逢双日。李涵月前去药阁跟随红药学习巫术。红药盘坐于地上,她的面前摆放着好几根蓍草,耐心的对着李涵月道:“毓儿啊,我们就从最简单的数卜开始,这些全是用于卜卦的蓍草,需要将它们一一的排列……”红药一边摆放着地上的蓍草,一边抬眸向李涵月看去,可是却见她眼底没带丝毫的神采,微微皱了皱眉,又轻唤道:“毓儿?”仍是不见对面的人有任何的反应,于是红药厉声道:“毓儿!!”   李涵月被这么一吓,恍然回神,见红药脸色不太好看,正紧锁眉目注视着自己,心下一虚,低下头轻声道:“姥姥……对不起,毓儿走神了!”   “毓儿,这两日你到底是怎么了?总瞧你魂不守舍的样子。”   “姥姥……我……这几日夜里每晚都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梦里的人虽然全不认得,可是毓儿却是感觉她们很是亲切,就像是毓儿的亲人一般!姥姥……毓儿想问,毓儿究竟还有没有亲人了?”李涵月只将与易寒莫相见所闻之事道成了梦中所见,她想要看看姥姥听到这些之后会是如何的表现。   果不其然,红药听后当真感到有那么一些慌神,但是很快收住自己的内心情感。可脸色仍是不见好看,有意避开了李涵月的问题,冷冷道:“看来是晚上没有睡好,那么今日的巫术就到此为止,勉强下去也是无用,你回去多加休息!”说完闭上眼不再去看李涵月。   李涵月迟疑了片刻,对着红药稍一低头,站起身来默默的离开了药阁,回到巫正堂,她索性爬上玉塌去睡她个回笼觉,只是躺在塌上却怎么也没有睡意,闭着眼又开始回想起易寒莫对她所说的一切。再而想到刚才姥姥的言语举动,心下更是疑惑不安了!不知不觉中,也不晓得自己是何时睡去的,一觉醒来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然是有些变暗了。想起之前与易寒莫的约定,李涵月起身穿戴妥当,而后来至玉塌前,将枕头塞入薄被内,左右看了两眼才放心的转身离开。   轻车熟路的走出巫神殿,寻到了当时所去的白玉客栈,可走到门前却又彷徨不决起来。李涵月犹豫着是否该要进去,步履蹒跚间,忽而听闻一声响亮的马嘶,于是扬了扬头,好奇的朝着马厩而去。   第一百八十章 又见红月   轻车熟路的走出巫神殿,寻到了当时所去的白玉客栈,可走到门前却又彷徨不决起来。李涵月犹豫着是否该要进去,步履蹒跚间,忽而听闻一声响亮的马嘶,于是扬了扬头,好奇的朝着马厩而去。   远远的,李涵月便瞧见马厩中有一匹体型健硕的枣红骏马,心底竟有些说不清的情愫在点点的滋生。走近马厩边,隔着木栏,李涵月抬手想要摸摸马儿的脑袋,可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这马是不是喜欢自己,若真是碰了它,它会不会咬人呢?思绪不定间,那枣红马儿不再躁动,反而渐渐低下马颈主动的顶了顶李涵月举在半空的手,并伸出微湿的舌头轻舔了一下。   可这突来的举动却是将李涵月吓了一跳,以为这马真是想要咬自己,急忙抽手一连后退了几步,还不忘警惕的注视着那马。李涵月保持着这个动作,立在那里一动不动,见马儿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她才拍了拍胸口,松下一口气来。可这样一来,她也不敢再去靠近马厩,于是便转身想要离开。可是不想刚一个侧身,还没走两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声嘶鸣之声。听着这一声声的马嘶,李涵月心底有些发毛,不知为何总觉得心底有某处角落被深深的触动着,小心的回头望去,看见那匹枣红马正不安的甩着脑袋,鼻中直喷着气。见它这般情形,好似会跃出马厩一般,害怕淹没了李涵月心中那份莫名的感触,急忙的调头拔腿就跑,不想这一些列的动作都在惊恐之下完成,竟没注意身前有人,直直的撞了上去。   这一撞将李涵月撞得头晕眼花,愣是等了半天才看清眼前的人。这是与易寒莫一起的那人,叫……冷风。冷风会来这里全是因为听到了红月的嘶鸣,红月平日里性情沉稳,从未如今日这般,如是便过来瞧瞧有何事发生。没想到竟在这里看见了李涵月,她还惊慌失措的一头撞向了自己。看来涵月的冒失可是一点也没有改变啊!冷风心底轻笑了一声却面色不改,扶了扶李涵月有些不稳的身子道:“涵月?你怎会出现在此?”   “冷风?”   听着这声冷风,他有些激动,“你……你想起来了?”   “不,不是……你在醉乡楼里说过。”李涵月摇了摇头,知道他的名只因当时在醉乡楼内他曾说过,而非是自己想起了过去的事。   听到这样的回答,冷风明显的有些失落。转而又了然的一笑,低语道:“是啊!不然你又怎会唤我冷风呢!”叹了口气,他又道:“涵月是来这儿看红月的吗?”一边说着,已经带李涵月再次来到了红月身前。   李涵月没听明白,疑惑着道:“红月?”   “是啊!涵月真是将什么全忘了呢?红月便是它了,这是你的马,它的名字亦是由你起的,这些你全都不记得了吗?”冷风抚顺红月颈上的鬃毛,淡淡的道着。   她的马?这匹高大的枣红马原本是属于自己的吗?李涵月心中一惊,怪不得这马刚才……看着红月不时的眨着眼,那乌黑的眼里好似满满的委屈。李涵月心中升起一汪的愧意,自己刚才那般定是叫它很难受吧。伸手轻轻摸着红月大大的脑袋,李涵月只觉得鼻尖涌起一阵阵酸意,一双眼也变得湿润起来,努力的眨着眼不想让泪水顺着落下。她抚着红月闷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将你给忘了,真的对不起。以后,我一定会通通想起来的,相信我,红月!以后再也不会忘记你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西凉刺客   离开马厩,李涵月随着冷风往客栈底楼而去。一进门便瞧见了易寒莫的身影,虽说此时的他改变了容貌,可李涵月的心还是不能自控的随之开始加速,小脸已经红得滚烫,幸好有面纱遮着,可以掩盖掉她此时的窘样。走近了才发现易寒莫的边上还坐着一人,定眼看去顿觉得好是熟悉。   “这…不是玉儿姑娘吗?”白冉见冷风走后,竟还带着李涵月一同前来也觉得惊讶。   而李涵月听他这么一唤,转瞬想起了来人,对着白冉一低头道:“白公子,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我们倒还真是有缘。”说着已经坐在了易寒莫的另一边,正好四人各坐一方。   与此同时,在西凉的晌亲王府,府宅内一处厢房里,西罗郑重的对着立在一旁的四名弟子,他们正是之前密入东境的初西会四人。除去小师妹罗绮不在其中以外,另外四人全都将要参加今夜的刺杀行动。他们几人在东境曾与冷风交过手,这次行动由他们执行可以说是拿捏的恰到好处了。四人全是一身的夜行黑衣,等着西罗的下一步指示。   美酒佳肴,李涵月这顿饭吃的算是颇为开心,将这几日以来的烦心事一并的抛向脑后,与易寒莫等人把酒言欢让她觉得很是舒心,不似待在巫神殿内那般,时时刻刻都要约束着自己。戌时过半,李涵月喝的也有些多了,就连额头也微微泛着红晕。这时从客栈门口一下涌进好多的客人,而后由那些人群身后忽的冒出四名身穿黑衣的持剑杀手,其中一人朝着空中的烛火举剑一挥,顿时堂内昏暗下来。   同一时间,客栈内爆发出客人们惊恐的呼叫声,他们纷纷惊恐着离开座位逃也似地向着门外而去。由于惊慌逃窜的客人太多,李涵月在迷糊间竟被随之拥着带向了人流,昏暗的堂内看不清晰周围,她只得放声呼叫着:“莫——莫——你在哪里?”   易寒莫听到她的喊声,急忙扫视四周,两个黑衣男子已然朝着他挥剑而来,抽出腰间的软剑,易寒莫抵挡住他们的攻击,左臂一挥,从袖中射出几枚银针。趁着黑衣人闪躲之际,易寒莫几个跃步来至李涵月所在之处,一把抓住她后背的衣衫,将之从人群中拉了出来。将李涵月拉到客栈一处较为隐秘的角落,易寒莫撇见冷风正以一对三,另一名黑衣人在与白冉交手,对着墙角的李涵月道:“涵月,你先待在此处,我前去帮助冷风!”说着如清风扫过,不见了踪影。   易寒莫跃入那片混乱之中,软剑一扫挡去其中两名黑衣人的招式,来至冷风身旁,与之背对着面向重敌。靠着冷风的后背,易寒莫只觉得情况不妙,他竟能感觉得到冷风在微微颤抖,虽然动作很小可仍是被他发现了!   “冷风?”易寒莫皱紧了眉头试探着问他。可却没有得到一丝回应,再侧目向他望去,只见冷风长长的发遮去了一边的眸子,而另一边的眼里早已不是往日的银芒,那里被血丝染得赤红,仿佛连里面那颗乌黑的眼珠也笼罩了一层嗜血的红芒。   易寒莫皱起的眉头越发深锁了,很快便明白过来,这里乃是西凉之境,那么恐怕今日刺杀他们的便是当时密入东境之人!那些人,亦是杀害了冷夜的凶手!!   第一百八十二章 暗夜激战   易寒莫稍一皱眉,很快便明白过来,这里乃是西凉之境,那么恐怕今日刺杀他们的便是当时密入东境之人!那些人,亦是杀害了冷夜的凶手!!   只见冷风手握宽剑,一双眉目暴戾恣睢,迎上一名黑衣人的大刀,兵刃相触间,在昏暗的客栈内闪过点点的火光。冷风是有些杀红了眼,只一味的挥着剑劈向对面的人,全然不顾自己其他地方的防御。那一剑胜过一剑的有力,压得罗虎几乎是节节败退。正处这际,一枚铁莲花由不远处袭向冷风,好在易寒莫先一步看到,指尖射出一根银针击去了这道暗标,可是他没料到这铁莲花还有暗藏,由那莲花中心再次射出一枚暗器,易寒莫来不及再放第二支银针,只得惊呼出声:“小心!!”   几乎是与易寒莫的话音同一时间响起的,冷风斜斜一个侧身,用宽剑的剑面抵住了暗器,险险躲过一劫。眼见着罗虎将要败退,而对付易寒莫的两人又抽身不出,白冉对着与之交手的那人使了个眼色,转而没入黑暗中不见了踪影。   如此一来,便是以一对二。当罗天与罗虎一同对战冷风时,冷风的体力已经有些渐渐不支,易寒莫注意到了这点,可是这四名刺客全然不是泛泛之辈,自己也难以在一时之间解决。于是一边挥着软剑,一边准备好剩余的六枚银针,只要先解决掉两人,他们便有了胜算。脚尖轻一点地,向半空中跃起,朝着对面的两人各飞出了两支银针,两针分别瞄准着他们的气海穴和三阴交穴。   易寒莫本是深究医理,这气海穴位于体前正中线,脐下1寸半,击中后,冲击腹壁,动静脉和肋间,破气血淤,身体失灵。三阴交穴,乃是位于内踝尖直上三寸,胫骨后缘之处,击中后,下肢麻木,失灵,伤丹田气。其实,这两针,只要击中一处,便可叫人失去攻击能力。看着四枚银针直直朝着两人飞去,而他们竟全都是出剑挡去足踝处那枚,全然没有在意身前的银针。易寒莫眉头一紧,心中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那两只银针准确无误的击中了气海穴,可是两人却是全然无恙,易寒莫心中暗恼一声,怕是他们身上都穿了银丝罩衣!这招没有成功,后面的情形便更加困难了。余光处,已能见到冷风呼喘着粗气,犹豫着是否要朝着那里射出两针,最后还是放弃了!留下一针,朝着自己的对手挥出一针,而后又奋力的一扫软剑,划出一道剑刃,剑刃划过,易寒莫没做半点停顿,朝着冷风那里为他挡去一剑。   可如今这些全是缓兵之计,李涵月还在客栈之内,他是断不会丢下她先行离开的,但是如今冷风已是气竭,最多只能抵挡一人的攻击,而自己又怎能以一敌三呢?正在他们对持之际,客栈外又一前一后的跃来两人,正是初到此地的高子潺和萧穆遥。他们本是来此住店的,原本底楼的客人早已逃得不见了人影,远远的便瞧见昏暗的底层里刀光剑影。高子潺定睛一看,更是大吃了一惊,这里面的人正是冷风,而他身旁那人虽是一张他不认得的面孔,却也不难猜出这便是易寒莫!   第一百八十三章 相汇   见有人前来相助,罗氏四人亦是觉得有些惊讶,可师傅有命在先,东境太子只身前来西凉,此乃天大的良机!收回适才的惊异,四人再次一跃而来。   易寒莫这边有了高子潺的相助,比之之前省去了不少的力气!而萧穆遥只是立于他们较远处,满面的担忧。几招下来,冷风和高子潺都是有些不支,眼看着对方接二连三的射出铁莲花,其中一枚直直的朝着高子潺而来。萧穆遥紧一咬牙,弹指将桌上的酒杯直射而出,内力贯注杯中,竟将那双重暗器一同打飞,就连铁莲花内的暗标亦是没等发出便随之一同逝去。他的动作之快,几乎在场的任何人都不曾看见,唯有高子潺知道是他又救了自己一命。   此杯一出,铁莲花落地同时,四名黑衣人聚是心下一颤,而后相互间传递了一个眼神,下一秒便齐齐向后一退步,破窗而出。客栈的底楼内顿时空旷寂静下来,只能听见剩下几人呼呼喘气的声音。易寒莫首先长出了一口气,见冷风并未受伤,转而对着高子潺一抱拳感激道:“高兄今日来得恰巧,若不是有高兄相助,恐怕没这么容易渡过此劫!”   “莫兄言过了!可……你们怎会?”高子潺是真没料到,怎么才刚到西凉的白玉城就给他遇上了这等的事情,而他们所要刺杀之人居然还是易寒莫!   “哎——我们也不甚清楚啊!”说着见李涵月仍是蜷缩在墙角,现在室内也仍是昏暗,于是走到一旁点燃了一支烛火。顿时,整个底楼被照亮开来,满室的破碎酒坛,被摔坏的桌椅凌乱不堪。易寒莫来至李涵月的身边,蹲下身子轻轻抚摸她深埋于双膝的脑袋。触碰到时,明显的感到她全身一震,而后迅速的抬头看向来人,见到眼前的人时,先是双目一紧,而后立马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泪水也随之断落,‘哇’的一声扑进他的怀中大哭起来。   易寒莫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在她耳边一遍又一边的轻语着:“不怕,涵月不怕。已经没事了,没事了!”   良久,在高子潺等人惊异的目光下,易寒莫抱起那个受惊了的人儿,在一处长凳上坐下。李涵月透过黑纱见易寒莫看着自己满脸的担心,心中淌过一股暖流,硬是挤出一抹笑容,“我没事,莫不要担心,倒是你,有没有受伤?那些是什么人?为何要刺杀于你?”这话一出,高子潺、萧穆遥还有芊云三人全是身形一颤,他们又怎会听不出李涵月的声音呢?   高子潺僵硬的抬着步子,一步步朝着李涵月而去,来至她的面前,有些颤抖的开口,“涵月……”那语气中包含着千百种的情愫,担心、愧疚、释然、等等一并的融汇在一起。   如今的李涵月对这个名字已经不再陌生,有些迟疑的将视线转移到高子潺的脸上,双目间一片清澈,可那清透的带着疑惑的眼神却叫高子潺看得钻心刺骨。涵月为何要以这般的眼神看着自己?她……打算忘记自己了吗?见高子潺这般,易寒莫只轻轻叹了口气道:“高兄,涵月她……失忆了!过去的事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无尽的自责   见高子潺这般,易寒莫只轻轻叹了口气道:“高兄,涵月她……失忆了!过去的事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什么?失忆了?”高子潺有些不敢置信。而相对于他的吃惊,萧穆遥和芊云则是松了口气。特别是芊云,由刚才得知这人便是李涵月时便砰砰然的心终于安然下来。可是,瞧着那个坐在长凳之上的人,身子仍旧纤细,那张遮盖住面容的黑纱却是再一次刺痛了芊云的眸子。盯着那张黑纱叫她看不见里面李涵月的容颜,可是她却是知道,李涵月为何会以纱遮面!!因为……因为这全是她造成的。芊云有些慌乱的移开视线,不敢再去窥视李涵月,即便她现在遮着脸,可是当初自己在望鸿殿毁去她倾容的情景却深深布入了眼前。明亮的眼眸中掘出泪花,芊云默默的转过身背对着众人,悄悄拭去满眼的泪水。   “是!涵月当时……受了重伤,幸而被这里的巫尊所救保住了性命,只可惜过去的事却是一点也不记得了!”易寒莫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立于高子潺身后的萧穆遥,想来这些事应该是萧穆遥一人所为,他并不知情吧。   高子潺一听,更是满心的酸楚,随着思绪的清明一阵又一阵的懊恼和自责席卷而至。若不是当初自己心生私念,李涵月又怎会被逼留下,想是早就回到易寒莫的羽翼之下了吧!若不是自己胁迫涵月成为他的妻,她也不会公然拒婚,那么……定是不会遭人如此毒手!自己早该想到这些的,不是吗?李涵月她孤身一人待在南灵,唯一可以依靠的便是自己,可那时的自己却放开了她!正如大哥所言,他高子潺是李涵月的护身符,少了他,叫李涵月以何护身?自己竟然在那样的时刻离她而去!!!李涵月如今变成这般,终其所有全都是他的罪过。   高子潺紧抿着唇,心被愧疚扎的生疼,双膝一曲,缓缓的跪在了李涵月的面前。   “子潺!!!”   “子潺——”   萧穆遥与芊云同时惊呼出声。李涵月见他如此亦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想必此人也是与她相识之人吧,从他的神情间可以看出他对自己的关心。可为何又这般对着她跪了下来?不解间李涵月已经站起身想要将他拉起身来,“你……你这是干嘛?快起来啊!!”   高子潺按住她拉着自己的手,“涵月,对不起,对不起!这都怪我,若是当初我没离开,若是当初我遵从约定,若是当初我不那么自私的将你带去南灵!!倘若当初我没那么做。涵月定是还好好的,这一切全是我的错,是我把你害成这般的,对不起……对不起……”高子潺一连几句的悔过当初弄得李涵月有些无措,可是她如今什么也记不得了,自是也无法想到当时自己与这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但如今自己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于是心中便又释然了,对着高子潺微微一笑道:“反正我已经不记得你以前有做过那么多对不起我的事了,而且你看,我现在还好好的,也没缺胳膊少腿的,你就不要自责了,哪天我若是想起来了,再找你算账!到时你可不许抵赖哦!”   叫她这么没心没肺的一说,倒是缓和了原本有些凄凉的气氛。可就在这时,李涵月忽然惊叫了一声,“啊————————”   第一百八十五章 战事之源   叫她这么没心没肺的一说,倒是缓和了原本有些凄凉的气氛。可就在这时,李涵月忽然惊叫了一声,“啊————————”   “怎么了?”易寒莫急急的问道。   “不好了!不好了!都已经那么晚了!这下一定被发现了啦!不和你们说了,我得赶紧回去,我走了哦,拜拜——”李涵月一边焦急的说着一边已经小跑着向外而去了。由于这白玉客栈的底楼已是一片狼藉,客人也好、掌柜也罢,恐怕今晚是不会出现了,高子潺等人随着易寒莫随意的找了两间空房住下,只等着次日的到来。   李涵月一路小跑回到巫神殿后,再蹑手蹑脚的猫进了巫正堂,谁知当她关上房门,悻悻然的拍着胸口时,一声带着怒意的清澈声响起:“圣女可总算知道要回来了!”听到这声音,李涵月心底一沉,无力的转身见红药正坐在玉塌之上,于是唯唯诺诺的道:“姥姥……”   “你还知道叫我姥姥!!你!作为我西凉圣女,居然这样只身离开巫神殿!你可还将巫礼铭记心头了?”叹了口气,红药又道:“你!给我上后庭面壁思过!没有我的应允,不得离开!”   “姥姥……”李涵月原本还想要讨饶了,可是见红药露出的一双美目透满了怒意,便乖乖的止住了下文,达拉着脑袋转身打开房门,朝着后庭而去。   ————晌亲王府————   “属下办事不利,没能取下那东境太子首级!还请小王爷责罚!”灰衣老者有些愤愤的跪于地上。   “罢了,西罗。这事怪不得你,怕是天不让他亡矣!”一边说着已扶起地上跪着的人。“再言之,我们也未必真要杀了那东境太子,只要一个可以叫他东境发兵的幌子,这便足矣!”白冉搓了搓手指,靠近灰衣老者,在他耳边低语着什么,而后那灰衣老者便低头一应,转而离开了。其实这段时日相处下来,白冉倒也不讨厌冷风和易寒莫二人,反倒还有一点发自内心的喜欢。如若他们不是处在敌对位置,或许真能成为朋友。而如今,他所要的,便是能与东境相联合,造成西凉全面的动荡,如此一来再向那白棣请命迎战东境!等得到兵权之后,他便要白棣跪在父王面前!   西罗将易寒莫已死这一消息传于易瑞。由此易瑞以为解决了自己的心头大患,而皇上听闻后更是当场昏了过去,醒来后亦是染上了大病而卧病于床。易瑞正好趁此时机一举起兵攻打西凉。   李涵月这边,由于自己被罚在后庭面壁思过,又担心易寒莫那边,于是在她的万般恳求之下,璇儿替她将一封信函交与了易寒莫手中。可是与这封信函同时到来的,还有东境起兵攻打西凉的消息,易寒莫与冷风都觉得奇怪,这瑞王怎会亲自带兵来攻打西凉呢?如是,从此西凉将要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第一百八十六章 请神旨   易瑞带兵一路往西,已经到达了东境与西凉的边郊之处,眼看着不到一日便可抵达西凉境地。白棣被这突来的战事急昏了头,在大殿之中来回的踱着步!忽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一展,赶忙招来一旁的太监道:“走,摆驾巫神殿!”说着疾步向外走去。   来至巫神殿内,白棣候于药阁之外,等待着红药的出现。   巳时三刻,药阁的木门轻启,红药一声巫尊盛服出现在白棣的面前,见到他时,只轻唤了一声:“圣上!”   白棣勉强抑制住自己分外急迫的心情,对着红药点了点头。垂在身边的手犹豫着握紧了又松开,踌躇着道:“巫尊可有听说…这……东境起兵一事?”说完抬眼注视着红药。   红药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对之的行为有些不悦,侧过身去淡淡道:“是,本尊略有耳闻。圣上前来可是为了这一战的胜负天命?”不等白棣应声,红药继续道:“天者,万物之祖,阴阳与天地参,然后生。万物终命归于天,生生相惜又生生相克亦是命定之事,这终果无法改变。若是圣上当真有心,本尊倒是可以提点一二。”   “是!是!还请巫尊指教!”   “水随山行,山界水而止,山为实气,水为星气,土逾高,其气逾厚,水逾深,其气逾大!则山必以水为防,水必以山为主。”说完红药转身看向白棣,见他仍像是等着自己后话一般,于是开口道:“圣上,这便是此战之关键!”   “这……巫尊可是要说需以水战用于防守、以陆战作为进攻,以水防山,以山攻之?”白棣回味着红药适才所言。   “这便需要圣上自行理解了!何为山?何为水?主为何?防为何?圣上还请好自为之!”说完轻轻撇过白棣一眼,捋过耳旁的一缕碎发,缓缓走入药阁之内。她,只是西凉的巫尊。更确切的说来,只是巫族亦或是每个信奉巫氏之人的巫尊。对于红药而言,她可以见到平常人看不到的,亦可以听到常人所听不见的,只是那些全是身外之事。谁称王,谁任臣,这些又与她何干?所谓‘始’与‘终’,有始便会有终,白棣所种下的苦果,亦要由他自己吞下,这便是天命,谁也改变不了。如今告诉他这些,已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   待药阁木门合拢,白棣才紧起眉头疑视着药阁,满肚的疑水。这巫尊所言究竟是为何意?难道不是以水防山,以山而攻之吗?可是她又为何要叫自己好自为之呢?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对吗?由巫神殿离开后,白棣便更加的疑虑重重,究竟该如何理解巫尊这两句神旨呢?思去想来,仍是不明就矣,于是唤来贴身太监道:“去传各位大臣,本王有要事与之协商!”   第一百八十七章 意神旨   ————合宴殿————   白棣急招众臣,殿下站着齐齐的两排西凉臣子,相互间全是百感焦疑,这圣上究竟所遇何事,竟要急招群臣一同协议?   合宴殿上,白棣见人已然到齐,清了清嗓音,底下顿而再无声响,个个颔首等待着圣上言语。“各西凉众臣,今日急招各位前来乃是为了我西凉近日与东境的战事,想来众臣也是明白,我国与东境间自古便战况连连,不曾间断过。倒是近几年来稍有停隔,上一次战事若非圣女降世又恰逢我军凶月,定是可以一举攻之!咳咳,恩……本王今日也是心系这两国间的战事,东境那里谎称我国杀害了他们的太子,真是口出狂语,无非是来此举兵的借口罢了!”白棣适才意识到自己言语间似有责怪圣女之意,便干咳了两声,借而转移了话题。   “本王因担心此次的战事,特而请拜了神殿巫尊。只是巫尊她……不同流俗、言意深远。这巫尊原话是这么说的,‘水随山行,山界水而止,山为实气,水为星气,土逾高,其气逾厚,水逾深,其气逾大!则山必以水为防,水必以山为主。’本王原本认为,是要以水战主用于防守而以陆战作为进攻,以水防山又以山攻之。”说完,白棣有意停顿了片刻,观察着下面群臣的神态举止。   只见殿下的众臣们全是一副思索模样,有些似是赞同自己所解之意微微的点着头。顿了下,白棣又道:“只是,本王说出这理解之意后,巫尊则是告诉本王‘何为山?何为水?主为何?防为何?圣上还请好自为之!’巫尊叫本王好自为之,哎——这思来想去间,却仍是不明巫尊之意,可是本王哪里做错了?还望众臣能够予之解惑啊!”   “郭傅,你如何看待此事?”这郭傅便是当初奉了白棣之命前往东境参与易寒莫纳妃大典的内阁学士,另外还秘密接受白冉嘱托前去与瑞王进行密议。   郭傅稍稍上前一步,双手拱起道:“回圣上,臣以为巫尊所言是否是意表我军需寻水汽浓重之处,西凉本就湿气浓重,寒季时间较长,若是利用湿气来隐藏我军的实际兵力,引东境兵马入内,而后再一举攻之…….”   “恩……学士说得有理,可…为何巫尊有意提醒本王好自为之呢?”白棣其实对巫尊的这句‘好自为之’格外的上心,不知怎的,总觉得这句话别有深意。   “这……巫尊此言或许是提点圣上战事不宜操之过急,即如圣上不宜草草意解巫尊神旨一般。这也只是臣的臆测,至于巫尊本是何意,臣亦是不得而知。”说着郭傅看了一眼白棣,再次低下头来。   随后又问过几位高臣,白棣深锁着眉头久久没有言语,最后只长叹了一声道:“今日暂且这样吧,众臣都散了吧!”   大臣们纷纷退离合宴殿,途中,郭傅走向白冉道:“小王爷,近来安好?”   白冉依旧豪迈,大大咧咧的模样,爽朗一笑道:“好!一切安好,呵呵。”顿了顿,他压低声又道:“只是……圣上似乎为了巫尊所言,不太好过啊!”   第一百八十八章 假意取胜   白冉依旧豪迈,大大咧咧的模样,爽朗一笑道:“好!一切安好,呵呵。”顿了顿,他压低声又道:“只是……圣上似乎为了巫尊所言,不太好过啊!”   “哦?小王爷莫非是知道巫尊的言下之意?”郭傅心下倒是颇为的好奇,其实自己适才所言也不过是急来生智,随口臆测罢了,可……这个晌亲王府的小王爷似乎知道其中深意一般。   “何为山?何为水?主为何?防为何?哈哈哈哈——”白冉没有回答郭傅的问话,只重复了一遍巫尊之言,而后长笑而去。   郭傅看着那个仰头长笑,抑扬远去的背影,心下似是想到了什么,“主为何?防为何?”他低低的重复着这两句话,忽而双目一睁,难道?郭傅被自己所想震惊过后,晃而了然的点了点头,看来这一切早有天意安排。   ————————————————————————————————————————————————————————————————————————   十月十日,易瑞亲领东境十万大军攻至西凉边城。白棣虽是按照巫尊所言以水防之而以山攻取,可仍是节节败退。一连几日的早朝之上全是怒意升天,最后,由白冉请命前去迎战易瑞。   十月十五,西凉的天气已经非常的寒冷,加上西凉地形缭绕,山地颇多,往往整个上午都是湿雾弥漫。白冉带着三万水兵和七万陆兵行至边城内白水之边,接着水雾命水兵在白水之上铺起竹筏,竹筏首尾相连,恰好可以蔓延至对岸。另一边,与白冉同行的还有西罗的大弟子罗天,此人也是这里唯一见过易瑞之人,于是白冉命其暗访易瑞,两军首脑竟是暗地相接。   巳时将过、午时未及之时正是雾气最重之际,白冉命水兵通过竹筏抵达对岸,而剩余的陆兵由两侧包抄而去。待到午时,雾气渐渐退散,而西凉军已然做好了攻击的完全准备,随着白冉一声弓箭手准备,而后再次发号施令,一支支长箭便朝着东境军而去。两军交锋,东境军被其左右包抄欲往中间攻之,却不想当中亦有西凉水兵,于是更是死伤惨重,最后易瑞下令先行撤退。   由此,便是西凉军在这次战役中的首次胜仗,同时也激发起西凉军一直以来低落的士气,白冉亦是在一时之间成了西凉士兵眼中神圣的存在。这一消息很快便传到了白玉城中,圣上白棣亦是非常的心悦,连连的战败后能够一扫雪耻让他对白冉更加赞赏了,心下暗想过去怎从未知晓皇兄还有个如此能耐的儿子,心中竟是隐隐的有些羡慕起来。一连几次的胜仗叫白冉应得军心,这兵权已经掌握在他的手中,那么接下来便将开始西凉的溃败之际了!   白冉在一次战役中有意的被敌军刺中一剑,借由这个原因回到京城府中开始养伤。由于西凉军的防守攻势全都向易瑞透露,在之后的一连串战役之中,易瑞可谓是打的得心应手,在十日之内已经攻陷进入西凉中部,不足三日便可直捣黄龙进入白玉城内。   白棣早已急得坐立不安,之前也去寻过巫尊红药,可红药只告诉了他四个字————军心所在!白棣思来想去仍是想不明白,只得在合宴殿内举足不定,他想过这军心也许指的是亲王府的白冉,可是难不成要叫他一代君王前去求他?   第一百八十九章 身孕(上)   在西凉战乱纷飞期间,李涵月仍是整日在巫神殿的后庭中面壁思过,其实她的实际情况并不能算是面壁思过,因为巫尊从来也没有前去后庭看过她,而璇儿哪能管得住李涵月呢!如是这些日子以来,李涵月每日便是睡醒了吃,吃完了再睡,竟在一月的时间里长胖了不少。可总待在一个地方总会让人觉得无趣而闷的慌,而且都一个月的时间了,也不见巫尊来此,李涵月心想姥姥也许早就忘记了也说不一定,而且她也实在是念极了易寒莫他们,想来上次在客栈所见的全是自己过去的朋友吧。也是因为李涵月是个失忆之人,而这类的人又往往在得知自己过去之后会想要进一步的寻回自己的记忆。然而,和过去的那些熟人相处则是最好不过的办法。   李涵月这两日开始秘密留意起璇儿来后庭的时间和频率,抓准了时间便是想要溜出巫神殿去。   而在白客栈这边,由于东境瑞王领兵前来攻打西凉,而起兵的缘由居然是因为太子之死,这可把易寒莫给弄糊涂了,自己分明是好好的,难道这只是父皇想要攻打西凉的借口吗?可是这个借口却是疑点太多。首先,父皇怎会在他不在东境之际草然做出此等的决定。其次,这个借口……若是以太子之逝这一借口,那么日后这东境要以何人端坐皇位,父皇不是一直都想要让自己继承皇位的吗?那么,又怎会以这样的借口来攻打西凉呢?   在易寒莫的客房边相连的便是高子潺和芊云的房间,再接着的是萧穆遥的房间。自从那日李涵月离开之后,萧穆遥那颗多疑的心便颤颤不安起来。当时李涵月对高子潺说‘哪天我若是想起来了,再找你算账!到时你可不许抵赖哦!’时时回荡在萧穆遥的脑海之中。是啊!如今李涵月的确是失忆了,可是难保将来的哪天她不会全部都想起来啊,到那个时候,若是叫子潺知道当初是自己在暗地里杀害了李涵月,自己到那时该要如何面对子潺呢!   可是这一个月以来,都没有见到李涵月的身影,而且从易寒莫的口中得知,李涵月如今成了这西凉的圣女,地位在西凉是举足轻重的,而且巫神殿又深处皇宫之内,不是那么容易可以进入的,自己要以什么方式解决掉她呢?思及之间,听闻有人以掌拍击着他的房门。萧穆遥走去门前,轻开启房门,见芊云正一脸担忧的立在门口。萧穆遥微微一笑,温文和蔼的道:“芊云?你…….前来是有何事?”   芊云面色不太好看,立在萧穆遥面前轻声道:“大皇子……可以让芊云进屋说吗?”   听她这么说,再看她那有些紧张的神情,萧穆遥点了点头让芊云进屋,而后紧紧关上了房门。   芊云一手捂着胸口,撑着桌子缓缓坐下,见萧穆遥在对面坐下后,有些胆怯的道:“大皇子,芊云……芊云想要先行回南灵去。”   “恩?怎么了?因为见到了那人,你……害怕见着她?”萧穆遥以为她是因为害怕见到李涵月,所以才会如此。   芊云一听,先是一阵疑惑,而后明了萧穆遥所指之人,也许的确也有李涵月的因素在其中吧,可是她想要离开的原因并不在此,这些天她总会没来由的心慌,刚想开口否定,说只是自己身体不适的,没想到话还没有出口,才张了张口便感到胸前一阵恶心,硬是一扭头背对着萧穆遥干呕起来。   第一百九十章 身孕(下)   芊云一听,先是一阵疑惑,而后知道萧穆遥所指之人,也许的确也有李涵月的因素在其中吧,可是她想要离开的原因并不在此,这些天她总会没来由的心慌,刚想开口否定,说只是自己身体不适的,没想到话还没有出口,才张了张口便感到胸前一阵恶心,硬是一扭头背对着萧穆遥干呕起来。   那股恶心稍稍有些缓解,芊云满面通红的捂着嘴低下头不敢去看萧穆遥,闷闷的道:“大皇子,对不起,芊云真不是有意多事的,只是这几日总是这般,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芊云是不想在这里造成子潺的困扰。”   萧穆遥疑惑着看了看芊云,而后舒展眉宇道:“你将手给我!”搭着芊云的脉搏,随着那一下下的跳动,萧穆遥的心亦是随之舞动一般,留在嘴旁的笑容更盛了一份,满面关爱的看向芊云,“呵呵,丫头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吗?”   见他这般面露喜色,芊云更是不解了,愣愣的摇了摇头。   萧穆遥站起身来,挠了挠芊云的脑袋,笑道:“你啊!都是要做娘的人了,怎还这般的迷糊?”   此话一出,芊云着实被惊到了,睁大着眼坐在凳上一动不敢动!她……是要做娘的人了?意思是说她怀孕了吗?她会有这一连串的不适全是因为自己怀孕了?将手缓缓移至腹部,这里面有了孩子,她……和子潺的孩子?在一阵呆愣之后,芊云满心的喜悦,她怀孕了,有了子潺的血脉,于是呼啦一下站起身来,开心的有些无措,抬腿便要推门而出,不想却被萧穆遥一把抓住,有些责备道:“你现在怀有身孕,怎可这般冒冒失失的!你可是想要去告诉子潺?大哥陪你一同!”说着带着芊云慢慢踏出门外。   出门放眼一看,便瞧见子潺正与易寒莫还有冷风坐在底楼的堂内,于是扶着芊云向他们而去。来至桌前,芊云忽而羞涩了起来,躲在萧穆遥背后竟不敢抬头,高子潺见她这般,好笑的牵过芊云,拉她坐在自己身边道:“怎么了?脸怎么那么红?没什么事吧!”   芊云仍是不语,却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恩?有事?”高子潺疑惑着问。   “对!确实是有事,还是件大事!”见芊云不语,萧穆遥拍了拍子潺的背调笑着道。   这一说,倒是引起了在座几人的兴趣,高子潺更是急切了,“到底是什么事嘛!你们就别卖关子了!”   “呵呵,这话别人不能说,还是由芊云亲口告诉你的好!”萧穆遥笑望着芊云缓缓说着,随手倒了一杯清酒,一饮而尽。   芊云低着头,面色又红了一份,轻语着说:“子潺哥哥,我……我有身孕了…”这话虽然说得小声,却是另在座的几人全都听见了,高子潺身形一晃,抓住芊云的小手,有些激动道:“你……有孕了?真的?”仍处激动中的高子潺抬眸看向萧穆遥,见他对着自己点头,心中的答案落实亦是异常的兴奋,没想到他高子潺竟要当父亲了!只是一瞬间,心中忽而闪过李涵月的模样,嘴边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却很快被他掩盖。既然涵月如今忘了过去的一切,那么是否自己也该重新开始,试着接受芊云,接着这个将要降世的孩子!   第一百九十章 身孕(下)   芊云一听,先是一阵疑惑,而后知道萧穆遥所指之人,也许的确也有李涵月的因素在其中吧,可是她想要离开的原因并不在此,这些天她总会没来由的心慌,刚想开口否定,说只是自己身体不适的,没想到话还没有出口,才张了张口便感到胸前一阵恶心,硬是一扭头背对着萧穆遥干呕起来。   那股恶心稍稍有些缓解,芊云满面通红的捂着嘴低下头不敢去看萧穆遥,闷闷的道:“大皇子,对不起,芊云真不是有意多事的,只是这几日总是这般,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芊云不想在这里造成子潺的困扰。”   萧穆遥疑惑着看了看芊云,而后舒展眉宇道:“你将手给我!”搭着芊云的脉搏,随着那一下下的跳动,萧穆遥的心亦是随之舞动一般,留在嘴旁的笑容更盛了一份,满面关爱的看向芊云,“呵呵,丫头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吗?”   见他这般面露喜色,芊云更是不解了,愣愣的摇了摇头。   萧穆遥站起身来,挠了挠芊云的脑袋,笑道:“你啊!都是要做娘的人了,怎还这般的迷糊?”   此话一出,芊云着实被惊到了,竟睁大着眼坐在凳上一动不敢动!她……是要做娘的人了?意思是说她怀孕了吗?她会有这一连串的不适全是因为自己怀孕了?将手缓缓移至腹部,这里面有了孩子,她……和子潺的孩子?在一阵呆愣之后,芊云满心的喜悦,她怀孕了,有了子潺的血脉,于是呼啦一下站起身来,开心的有些无措,抬腿便要推门而出,不想被萧穆遥一把抓住,有些责备道:“你现在有身孕,怎可这般冒冒失失的!现在可是要去告诉子潺?大哥陪你一同!”说着带着芊云慢慢踏出门外。   出门放眼一看,便瞧见子潺正与易寒莫还有冷风坐在底楼的堂内,于是抚着芊云向他们而去。来至他们桌前,芊云忽而羞涩了起来,躲在萧穆遥背后竟不敢抬头,高子潺见她这般,好笑的牵过芊云,拉她坐在自己身边道:“怎么了?脸怎么那么红?没什么事吧!”   芊云仍是不语,却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恩?有事?”高子潺疑惑着问。   “对!确实是有事,还是件大事!”见芊云不语,萧穆遥拍了拍子潺的背调笑着道。   这一说,倒是引起了在座几人的兴趣,高子潺更是急切了,“到底是什么事嘛!你们就别买关子了!”   “呵呵,这话别人不能说,还是由芊云亲口告诉你的好!”萧穆遥笑望着芊云缓缓说着,随手倒了一杯清酒,一饮而尽。   芊云低着头,面色又红了一份,轻语着说:“子潺哥哥,我……我有身孕了…”这话虽然说得小声,却是在座的几人全都听见了,高子潺身形一晃,抓住芊云的小手,有些激动道:“你……有孕了?真的?”仍处激动中的高子潺抬眸看向萧穆遥,见他对着自己点头,心中的答案落实亦是异常的兴奋,没想到他高子潺竟要当父亲了!只是一瞬间,心中忽而闪过李涵月的模样,嘴边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却很快被他掩盖。既然涵月如今忘了过去的一切,那么是否自己也该重新开始,试着接受芊云,接着这个将要降世的孩子!   第一百九十一章 相聚客栈   易寒莫等人在白玉客栈底楼喝酒之时,李涵月也正巧算准了时机悄悄的从巫神殿内逃了出来。走在路上,她第一次觉得外面的空气是这样的清新,就连阳光也感觉格外的温暖呢!迈着轻松的步伐,李涵月像是飞出牢笼的金丝雀,愉悦的朝着白玉客栈而去。刚跨进堂内,就看见易寒莫等人齐齐的坐在底层,大家都是谈笑甚欢的模样。李涵月踮起步子小跑着过去,一屁股就坐在了易寒莫的身旁,顺势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没入口中,喝完吐了吐舌头感觉辛辣的很,开口道:“什么事说得如此开心?也不想想我一人在那后庭之中苦闷的很!”   众人只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转间身便坐在了易寒莫的身边,直到听闻她开口说话才心中明悟,原来是涵月从那巫神殿中溜了出来。易寒莫淡笑了一声道:“这些日子涵月应该过得不错吧,瞧你着实是丰满了不少,哎——看来还是西凉的伙食对涵月的胃口!”说着握了握李涵月稍稍长了些肉的手腕,眼眉间竟是戏谑之色。   李涵月娇羞的一皱眉,甩开易寒莫的大手恨恨道:“哼!莫真是我的夫君吗?怎么一点都瞧不出关心我的样子!”眼珠一转,她看向对坐的高子潺,心中起了狡黠,咧嘴一笑道:“我看还是这位高公子懂得怜香惜玉,不如你将我休了,我改嫁他人得了!”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人全是一慑,李涵月是失去了记忆说话毫无轻重可言,可是这小小一句玩笑之言确实叫另外的五人心慌不已。首先沉不住气的便是芊云!   芊云双唇紧抿,瞪着李涵月,有些不悦道:“涵月姑娘!还请你说话自重!”   李涵月一听,再朝她看去,想来这个许是爱慕子潺之人,心下对她也觉得有些抱歉,于是干笑了两声,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嘛……我刚才只是想气气易寒莫的,我不知道你……喜欢高公子……”后面的话李涵月几乎的闷在嗓子口说的。   见气氛有些僵硬,萧穆遥朗然的一笑,道:“哈哈哈,涵月啊!这你可说错了,芊云如今已是子潺的妻,而且还有了身孕,马上就是做母亲的人了,你这玩笑话可不能乱讲啊!”听完这话,李涵月吃惊的双手捂嘴,这个女子,或许该说是女孩,她……竟已经为人妻,而且将为人母了??可她明明看上去就比自己要小了很多,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啊!!这都没有成年,就要当母亲了!!李涵月心下震惊,而同时竟有一点的羡慕之情,她不明白为何会有这种情愫,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易寒莫,自己不是这人的妻吗?那么……他们之间是否也有过孩子呢?只是如今外人太多,她又是不好意思询问。   思索之间,李涵月忽而又感到脑海之中涌进了些许的画面,那是易寒莫抓着那个红发女子的手腕,两人均是满脸的愁态;而后画面再次的辗转,那个红发女子竟与冷风同坐一马,疾驰而去。李涵月心下又是一惊,若说这个红发女子当真是自己的话,为何她竟会和冷风同骑一马呢?惊异的抬首看向冷风,竟不自觉的唤了一声‘大冰块!’   话一出口便明显的感觉到冷风默然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激动。“涵月!!!你,想起来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策划   话一出口便明显的感觉到冷风默然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激动。“涵月!!!你,想起来了??”   听到这话,在座的几人又一次僵直了身子,当然有些人并非因为激动,而是心慌!若是李涵月想起了过去,他们所做之事亦是会全然暴露!几人全都直直的注视着李涵月,等待着她的回答。   “我……你们别都这么看着我,我只是这么随口一叫,其实我也不明白刚才怎么了,就这么脱口而出了。”李涵月有些颤颤的说着,她没有说刚才脑海之中闪过的画面,也许那些易寒莫并不知道,她不想引起无谓的争端,然而看着冷风,她也确实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这样没来由的说了这样的话。听了李涵月所说的,萧穆遥和芊云全是心下一松,刚才真是急出了一身冷汗呢!不过,由于这小小的一个插曲,却让萧穆遥更加肯定了抹杀掉李涵月的心意,照如今的情形来看,李涵月的恢复只是时间上的问题,随着时间的推移,总有一天她会记起所有的事,若是到那个时候……他不敢想象子潺知道一切之后,是否还会认他这个大哥,所以他定不能留着李涵月了!可是……这李涵月如今成了西凉的圣女,想要对其动手确实不太容易…….忽而,萧穆遥心念一动,西凉…圣女!!但是她却是个假的,她并非西凉真正的圣女,那么他便可以由此下手!   申时将过,李涵月有些无奈的起身离开,若是再让巫神殿中的人发现自己出逃,以后再想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李涵月走后,萧穆遥回到厢房之中,匆匆书写了一封密函,将之交予高常,命其速速赶回南灵将此密函传至父皇的手中。酉时过半之时,萧穆遥离开客栈,在大街上晃了半刻后转而向着晌亲王府而去。   身手矫健间,萧穆遥脚尖几个点地便腾空跃入晌亲王府内,而后疾步向前,一个侧身推开一间房门,转身而入。萧穆遥所进的正是白冉的住处,此时白冉正端坐于几案前,听闻房门的起合,抬眼便看向来人。待他看清来人模样,心中亦是不曾想到,而后咧嘴一笑,露出左侧的虎牙,“哦?我还真没想到你会前来此处。”   萧穆遥甩了甩衣袖,行至白冉身旁,一抬腿坐在了几案之上,“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呐!”   “哦?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我要利用这次战役,杀了圣女!”   “杀圣女?”白冉皱了皱眉,又道:“以圣女在此的地位,恐怕……不容易。”   “呵,所以我才来此寻你啊!实话告诉你,你们的这位圣女并非天降之物,她乃是东境国的太子妃,如今只是一时失忆罢了,所以就算是没了此人,亦是不会影响到西凉。我打算……”   其实,萧穆遥和白冉自小便已熟识,他们是同门师兄,萧穆遥比白冉要早几年入门,是白冉的师兄。他们学武全是各有所用,一个是为了保护他的至亲之人,另一个则是为了复仇。两人从小便相互帮助打成各自的目的,益可以说是暗中相互利用着彼此,只是这般的利用让双方都得利而已。   第一百九十三章 奉命而行   东境起兵攻入西凉,其中疑点重重,易寒莫又是不舍撇下李涵月一人在此,于是只得派冷风前往东境驻军处与易瑞照个面,探问一下现今的情势。李涵月已然是隔三差五的便会溜出巫神殿来到易寒莫等人所处的白玉客栈与他们一同吃吃饭,喝喝酒,聊聊天。得知芊云有了身孕之后,她也总是带一些滋补之物过来,想来亦是非常喜欢这个孩子的。易寒莫看着心中隐隐有些酸楚,涵月就连失忆后,仍是这般的喜欢孩子。   这日,亦如以往那般,李涵月从白玉客栈回去,可是她前一步踏入后庭,后一步红药也随之到来。见着红药,李涵月心下暗暗叫险,若是自己稍稍晚了一步,真不知会发生怎样的事情了。红药一身的巫尊盛服来至李涵月面前,眉宇间竟是担忧,道:“毓儿,这些日子以来,可是将巫礼铭记于心了?”没等李涵月回答,她又道:“哎——国家战事,圣上钦点圣女前去安抚军心,这……本是我巫族之本分,亦是不好推脱,可是姥姥却是担心毓儿你……你失忆在前,对术亦是没能掌握全面,我真是担心呐!”   “姥姥,圣上钦点我去安抚军心,难道还要毓儿前去迎战吗?”李涵月有些不解。   “非也,迎战倒是不用你出马,只是圣女在西凉的地位显赫,此次又是前去抚顺军心,亦是极关重要的存在,如此难免会遭那东境国的刺杀,姥姥是担心这个啊!”红药其实也不愿让李涵月前去,毕竟那是战场,并非儿戏,一个不好便是会丢了性命。她也提过由自己亲身前往,却被圣上宛然回绝了,说西凉的京都、巫神殿内怎可少了巫尊。想来圣上所言也不无道理,可这般以来,就只有圣女前去,红药甚是担心李涵月的安危啊!“这样吧,让璇儿随你同去,另外我再加派两名巫士与你同往,一同保你周全!圣上那边催的急切,毓儿你换下衣衫,即刻出发!”   李涵月尚未理清思路,只知道自己要去战场之上安抚军心,不知怎么换好行服的,如今已经随着红药来到了合宴殿中。这是她第三次见到圣上,可是相比之前两次,她明显的瞧出圣上苍老了许多,两鬓已然可见根根白丝。白棣见着巫尊和圣女仍如当初一般的恭敬,只是这一次言语间稍能感觉出一点他的心急。李涵月就这样在匆忙之中坐上巫神殿的马车,随着马车从平坦的玉石铺路渐渐变得颠簸起来。   一路颠簸,约莫是走了两三个时辰之久,天色已然灰暗了起来,于是他们一行人,包括圣女与巫神殿中的巫士还有二十多个御林军卫士一共三十人停留在京都外的朝阳城,据驻军所在算算只有半天的行程了吧。   圣女前去驻军之地安抚军心的消息不仅是穿到了西凉的驻军所在,整个西凉京都也已经传遍了,百姓们纷纷跪地参拜巫族神明,念拜圣女大恩。可是这一消息在易寒莫听来却如晴空霹雳。或许别人不知道这圣女的真实身份,可是他却是比谁都要清楚,涵月那里是西凉的圣女,就算这些日子在巫神殿中学习了一些巫术,可是那也全是些糊弄人的玩意,涵月她可是一点自保的能力也没有的啊!此次她前去战事之地,若当真有个万一那该如何是好?   第一百九十四章 赶赴战地(上)   听闻李涵月前往驻军之地安抚军心,易寒莫忧心重重,总觉得事情发生得太是突然,犹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兆,于是打算即刻赶赴那里,原先留在此处也是因为李涵月的关系,现今她去了两军交锋之地,正好可以与冷风汇合,同时也可问问瑞王这其中的缘由。   等易寒莫收拾好物品,准备退房之际,却是恰好遇上了高子潺和芊云二人。两人见他退了客房,赶忙上前询问。“易兄,这是要去哪里?”   “哦,涵月赶赴驻军之所,我不放心她便也随之前往。那么两位,在下这便告辞了!”说着易寒莫双手一抱拳对着高子潺和芊云辞别,向着马厩而去。   易寒莫走后不久,萧穆遥得知这一消息,心下暗叹了一声不好,且不说他是否会阻碍了他们刺杀李涵月一事,这东境此次正是借由太子之死举兵攻打西凉,而易瑞能够与白冉合作一是因为他以为白冉助他杀了易寒莫!虽说现在的易寒莫改变了容貌,可是以瑞王的精明来看,一定会发现其中的破绽,若是叫瑞王知道白冉是在糊弄自己,定是不会罢休,如此一来情况将发展得无法收场啊!   “萧穆遥进入房间之内不到半刻的时间,又很快出门,递给掌柜的一封信函,命其交与晌亲王府之内。而后立马来至高子潺的房内,道:“子潺,如今西凉战事连连,此次前来也算是叫你见到了涵月,现在弟妹有孕在身,不可惊了胎气,你这便带着弟妹赶回南灵去吧,大哥还要留在这里,看看是否可以助朋友一臂之力。”   高子潺听他这么一说刹是犹豫,其实刚才易寒莫离开之时他便想要随他一同前往,易寒莫的担心之处亦是他所担心的,涵月她没有武功,到了两军的战场之处,万一有个什么可不是他们所想看到的,虽说她是什么西凉的圣女,会有天神护佑,可是那些话高子潺哪里会相信,若真是有天神相护,李涵月便不会如现在这般失去了记忆。这一次,他是无论如何也要保护涵月的,既是易寒莫已经在她的身边,既是李涵月也许根本不需要他的守护,可是,这一次,他不想再让自己后悔了!   高子潺骤然看向萧穆遥,直直的摄入他的眼中,“大哥!我要去涵月身边,我想要护她周全!”   这话说得坚定无比,一旁的芊云听着,胸口一闷,眼角已是微微湿润了。“胡闹!李涵月自有他易寒莫会去守护,你带着芊云回南灵去!”萧穆遥厉声喝道。   “大哥!!!上一次,就因为我的过失,才会造成涵月受伤失忆,若是我当初护她周全定然不会如今日这般!!!这一次,不管易寒莫是否在她的身边,她的身边又有多少人相护着,我全都不管,我只想默默护着她,这次,我不想再让自己后悔了!!!”听他这样说来,萧穆遥亦是心中一颤,子潺所说实为何意?难道之前的那些事他已知晓了吗?转念又很快否定了,可心中亦是有了一块软肋,如是再也无法与高子潺对抗。无奈的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转身推门而出。   房内只剩下了芊云和高子潺二人,芊云的眼前早已是一片满满的水雾,背对着高子潺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心中不住的告诉自己,不要难过,从一开始不就想好了会是这样的吗?只要可以留在他的身边便好了!心中反反复复的告诫着自己,可为何还是会忍不住的落泪,忍不住的心痛呢!   第一百九十五章 赶赴战地(下)   房内只剩下了芊云和高子潺二人,芊云的眼前早已是一片满满的水雾,背对着高子潺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心中不住的告诉自己,不要难过,从一开始不就想好了会是这样的吗?只要可以留在他的身边便好了!心中反反复复的告诫着自己,可为何还是会忍不住的落泪,忍不住的心痛呢!   高子潺见她如此,心中亦是满满的愧意,走到芊云的身后,从背后缓缓圈住她小小的身子,这一动作却是又叫芊云心中一颤,眼泪急急的滚落而下,带着哭腔道:“子潺,被丢下我,就算你要去李涵月那里也无所谓,不要让我一人回去,我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的,宝宝也很乖,我们一定不会妨碍到你们的,别丢下我们……”说着已是泪流了满面。   高子潺心下一疼,自己在芊云心中竟是这般的无情之人吗?她竟这般的无助,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了一些,薄唇轻轻移向芊云的耳畔,“不会,我不会丢下你们的。芊云和宝宝要随我一通前去,等这次战事结束,我们一同回到南灵,到时候,我定会好好待你和宝宝的。相信我,芊云,等回了南灵,我会试着忘记涵月……也会试着重新爱你!”   听着高子潺近在耳际的话语,感受着他箍紧自己的双臂,后背可以清晰的感觉得到那颗跳动的心脏正与自己的遥相呼应,芊云真的快要认为这一切全是假象,子潺……她心心念念的男人竟真的可以有属于自己的那一天了,尽管那还非常的遥远。可是子潺如今所说的却着实是给芊云吃了强力定心丸,叫她又燃起了希望。眼中的泪水更加汹涌而出,芊云早已是泣不成声,转身将头埋进高子潺的怀中,狠命的痛苦起来,双手紧紧抓紧了高子潺的腰身,哭着点头。口中不能言语,而心中却是反复的回应着高子潺的话语,‘我信!我相信!我相信!’   良久,见芊云渐渐止住了呜咽,高子潺稍稍的移动了一下身体,衣衫上满是湿湿的泪水,脱下外袍,他迅速的换了衣服,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对着芊云道:“你有孕在身,我们便改用马车赶路!”说着扶住芊云的腰肢推门而出。   马车之上,高子潺、萧穆遥与芊云三人相对而坐,由于途中颠簸,芊云已经昏昏沉沉的枕在高子潺的肩头睡着了。萧穆遥看着子潺有些疲惫的面容,心中淌过一丝怜惜,轻声道:“子潺,大哥知道你心里放不下涵月,可是,到了现今这个地步……”萧穆遥看了一眼沉睡中的芊云,有些话点到为止便可以了。   “是!大哥,子潺明白。子潺心中亦是有了打算,等到这次战事结束,我们便回到南灵重新开始,我……会好好珍惜芊云还有我们的孩子。”高子潺紧了紧环住芊云的手,看向芊云的小腹,那里已经微微的有些隆起,顿时目光柔和起来。   萧穆遥见他这般,心中亦是万分的欣慰,若子潺真是可以放下李涵月,他也可以安了份心。只是现在的他们谁都无法预测将来会是何等的情况等待着他们,这份命运上天是如何安排的,子潺与芊云间的红线究竟如何,谁也不得而知。   第一百九十六章 同行   易寒莫驾着红月一路往东,如今的西凉已进入了秋冬。天气阴沉,满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黄色的浊云。寒风肆虐地飞驰而过,仿佛锐利的刀刃,割过易寒莫的脸庞,一刀又一刀,疼痛难熬。正逢这时,远处骤然跃出好几个蒙面的黑衣人,手持着好似两截鞭一般的武器,阻截了易寒莫的去路。那些人没有半句多余的话语,一拥而上向着易寒莫而去。见此情形,易寒莫双眉一紧,心下暗叫不妙,一手控制着缰绳,一手已向来人飞出数枚银针。红月高抬着铁蹄向着面前的一名黑衣人踩去,随着那人的一声惨叫,他身边又有几人中针倒下。易寒莫一看,稍稍松了口气,幸好这回的刺客不若当时在客栈遇到的那般难缠,脚下一蹬,飞身向着剩下的黑衣人而去,抽出腰间的软剑,奋力的挥出道道剑刃。不久之后,那些黑衣人无一幸免,易寒莫重新驾着红月向着战地而去。   一路上易寒莫走得并不顺利,时不时的都会出现一些如之前那般的黑衣人来,只是这些人的功夫全然不是易寒莫的对手。但即便双方的实力相差甚远,可那些刺客就好像杀不完一样,一波接着一波的来,叫易寒莫的行程大大的减缓的,眼看着天色渐渐的灰暗起来,易寒莫心下生疑,自己的行踪究竟是何时暴露的,还有这些人似乎意不在刺杀自己,而是周二复返的拖延时间,可……这是为了什么呢?   远处传来马车的铁蹄和车轮声,易寒莫抓住缰绳的手紧了紧,难道刺客又来了吗?随着马蹄声的接近,他终于看清了身后的人,萧穆遥正拉开车帘向着他招手。马车在易寒莫的身边停下,萧穆遥和高子潺一同走下马车,对着易寒莫道:“易兄,涵月赶往战地安抚军心,我心中亦是担心她的安危,上一次由于我的缘由叫涵月险些断送了性命,这次,还望易兄体谅在下的一片苦心,我……我要同易兄一同,护涵月周全!!!”   易寒莫看了一眼一旁的萧穆遥,再次看向高子潺,嘴角请略一笑道:“高兄有心了!”说着对着高子潺一抱拳。同高子潺等人一路同行,途中依然不时的有刺客袭击,虽有高子潺的相助,可同他们的马车并行,仍是走得很慢,几人直到第二日的午时才赶到西凉驻军之地。草草的吃过一些干粮,几人盘算着应该如何才能进入军营见到李涵月。   其实若是只有易寒莫一人,想要进入西凉军中应该是相当容易的,可是如今他与高子潺他们一起,最主要的是芊云的存在,她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要如何蒙混进入军中。芊云有些担忧的垂着头,她不想成为子潺的累赘,可如今她偏偏成了所有人的累赘。到了如今这般地步,她是走也不是,留着却又不知该如何安然入内。正在几人犯愁之际,易寒莫双目一亮,轻扬了扬嘴角,一个翻身已经不见了人影。   再次回到驻军外出,易寒莫还带了另一个人,赫然是跟在李涵月身边的璇儿!   ps:亲们圣诞夜快乐哦!   番外篇之冷风   这一年的冬天透骨奇寒,十一月就早早的飘起了点点飞雪。慕容家的后庭之中,独子慕容风刚满六岁,正立在亭中伸手接着外边点点的雪珠,雪珠落入手心化作一颗晶莹的水珠。   屋里,慕容一家正在吃着晚饭,小丫头从屋中跑出来,对着后庭中的慕容风大叫:“小公子——快进屋吃饭了!”   慕容风见她跑来,走至她的面前,摊开手心道:“小小,你看雪珠子落在手上变成了水珠子了,里面能映出一个小小来!”说着对着小小眯眼笑着。   小小双唇一嘟,也将手伸到外边接起雪珠来,而后收手看着上面那四五滴化为水的雪珠道:“看看,我手心里有五个小公子!”   慕容风看着摊着双手,见点点的雪花飘落而后在掌心化作雪水,心下有些懊恼,对着小小道:“你说雪为何落在手上便化了呢!要是它们能够一直不化那该多好!”   见他有些感伤的模样,小小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道:“小公子放心,这雪看样子会下到明日,等明日地上的雪积得厚实了,我们一起对个雪人,雪人不像雪花那般脆弱,可以活好久呢!”   “真的?”慕容风有些惊喜。只是,笑容还挂在嘴边,眼角已经瞄见母亲从厅堂内惊恐的向着他们跑来,边跑边喊着:“风儿,快逃快逃!”   慕容风和小小均是不明白夫人这是怎么了,不但走起路来跌跌撞撞的,而且还让他们快逃,两人跑到水瑶身边,扶住她的身体,慕容风担心道:“娘,您这是怎么了?”水瑶也不言语,只是拉着他的手向前跩着,口中无声的念着,‘快逃’!   提出最后一份内力,水瑶带着慕容风和小小飞身跃出慕容府宅,不料住处之外也有贼人,对着慕容风厉声道:“带着小小快跑,不要回来!”说完向着门外的贼人而去。慕容风知道事情非比寻常,如娘这般的高手如今都身负重伤,最后望了一眼水瑶远去的背影,慕容风绝决的拉起小小的手就往外跑。   府宅门口,水瑶奋力抵挡着贼人的一招一式,眼角看着那个远去的身影,心中暗暗的喊着,自己一定要为风儿争取时间。顾不得体内的剧毒,水瑶展开经脉硬是和来人对拼上一掌,两掌相击,震开一层雪雾,两人同时向后退去。水瑶用手捂住心头还是抵不住喷出一口暗血来,此时空中的雪片越来越大,已是鹅毛般大小了,地上也渐渐积起白雪来,水瑶喷出的血水没入雪地中,显得如此突兀。   对面的贼人冷哼一声,“没想到中了天门的毒,还有如此功力!不过……也只怕是穷途末路后的垂死一拼罢了。天门的毒已经浸入了你的五脏六腑,不过半个时辰,你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哼!我……水瑶,就算是死,也要……拉上你做我的垫背,贼人!!你受死吧!”说完提起一口气向着那人而去。   对面的人冷笑一声,低语道:“真是自寻死路!等你死后,我会很快送你儿子前去陪你的!哈哈哈哈!”两人再次击打在一起。水瑶听着那人口中说所的,心下颤动了,风儿是她唯一的记挂,可正因为这一点点的分神,叫对手有了可乘之机,四指并拢化为手刀,毫不犹豫的朝着水瑶的心头刺去。   手刀刺入胸膛时那稀疏的响声就好像踩在雪地中一般,水瑶甚至没有感到疼痛,只觉得全身一阵抽搐,自己和对手竟是处于这般近的距离,她想要灭杀对手,可是身子已经再也使不出半点力气,眼皮也沉重的很,好似千斤鼎压在上面,叫她不得不合上双目。   慕容风拉着小小没命的向外跑着,小脸已经被冻得通红,路上的积雪越来越厚,让他们跑起来万分的吃力,小小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跪在雪地之中,小小吃力的喘着粗气,虽然每一口喘息,喉中都如刀割一般的疼痛,可是氧气总像是供应不上一般,叫她无法停止。慕容风想要拉她起来,却是自己也气喘嘘嘘,“小小……快…快起来,不能……停下,快跑!”   小小跪在雪地中早已僵住了身子,哪里还有力气爬起来,她喘息着道:“小…小公子,你自己跑吧……小小,小小实在…是…跑不动了!”   “这怎么可以!要是被追上就没命了!快,我背你!”慕容风毕竟是男孩子,体力要比小小好了不少,蹲下身子背起小小继续向前跑,只是没多久便可看出脚下的步子明显的摇晃了起来,小小眼中含泪,从他的背后挣扎着下来,“小公子,小小能跑了!”   两个孩子在雪地中不停地跑着,只是,噩运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们。刚才与水瑶打斗的那名贼人已经沿着两人的脚印追了上来,一个飞身挡在了他们的面前。慕容风和小小见到面前的人全是一颤,这人若是来到这里,那么……慕容风首先激动地冲着那人大叫:“我娘呢!你把我娘怎么啦?”   “哼,你是说水瑶?我能来此,必是先要杀了她,水瑶已死在我的手下!”说着伸出右手,在慕容风的面前一晃。慕容风只觉得心跳仿若停止了一般,有些不能呼吸,那人的手是血红的,血迹已经干透了,但是那直达掌心的暗红却叫他看得窒息。娘,娘真的已经不在世上了?那个武艺超群的娘也会有败敌的时候?慕容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见他这副神情,对面的人双眉一皱,眼中闪过一片红芒,“别摆出那副不敢置信的模样,水瑶武功再高也总有失蹄的时候,你若是还不相信,我这便送你上路见你娘去!”说着疾速向慕容风跑来,抬手向下挥去。慕容风只是呆呆站在那里,瞪大了眼,瞳孔井然的骤缩着,他没有任何疼痛的知觉,因为小小在那人到来之际,已侧身挡在了自己的身前,热血溅上慕容风的脸庞,竟感觉那样的冰冷刺骨。   几秒钟后,他再也控制不住,抱住小小倾斜而下的身子惨吼一声:“小小——————————”脸庞的血水混着泪水一同滴落在小小惨白的面容上,她微微扬起嘴角,虚弱道:“小……公子,小小不能陪你堆雪人了,你一定要……活下去…连带着…小小的……一起活下去……”小小的眼渐渐涣散,失去了焦点,最后变得一片浑浊,只是那嘴角的笑却仍然上扬着。   对面的贼人见此情形,不削的一哼,甩了甩手道:“小子,这回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你受死吧!”疾风扫过,慕容风看着他向着自己跑来,想起小小临终前的话,他要活着,连带小小的,一起活下去。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抱起小小向着一边倒去,在那人飞驰而过的同时,他只觉得左边的眼火辣辣的生疼,眼前漫过一片血红,慕容风用袖口轻拭着眼眶,不想那袖上竟是一片血红,眨着有些酸疼的左眼,慕容风倒在地上呼呼喘着气。而一击没有杀死他的贼人已再次来到了他的面前,抬起手……看着那人高举着手刀,慕容风紧咬着下唇,心中反复喊着:“动呀!!身体快动呀!!不能就这么死了!不能!!”只是他想要避开,可身体好像不受控制了一般,止不住的颤抖,却是移动不了半分,眼看着那人的手刃再次挥下,慕容风双目紧闭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良久,没有感到疼痛,他微微睁开眼,看见那人的手正在自己面前两公分不到的距离,而那人只这样保持着这个动作,好似定格了一般。那人有些慌乱的喊着:“何方高人?”   渐渐地从远处走来一人,来到近处方才看清,他一身雪白,与这雪地仿若是融成了一片,看到来人,贼人疑惑的道了一句:“小孩?”可是话音才落,只觉的雪花纷飞,自己已不能开口了。慕容风缓过神来,从地上爬起,对着白衣少年道:“是你救了我?”   白衣少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看了眼被自己封住穴道的人,道:“他再过半刻便可活动自如,你可想要亲手报仇?”   “我……我不会杀人!”慕容风有些胆颤的看向他。   “哼!”重重的一哼,白衣少年从腰间取出一把短刀递给慕容风,“难道你忘了他是如何杀害你的同伴的?他又是如何想要杀你的?你不杀他,等到半刻之后,你便会死在他的手上!”说完抽手背过身去。   慕容风听着他口中所说,又想起了小小,还有娘亲都是死在这人手中,心中顿时燃起熊熊仇恨,握住短刀,大喊一声向着那人刺去!其实,若单凭慕容风那一刀,这人断不会死,可是刀上已经抹过剧毒,毒水浸入体内,不消片刻,那人就已命丧九泉了!   慕容风从惊恐中回过神,拔下短刀,来至那白衣少年身后,犹豫了再三轻声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我家遭遇贼人追杀,现在还不知如何了,我……”   话未说完,便被白衣少年打断,“你可是慕容家的?”   “是!”   “快回去看看!”说着提起慕容风便向着府宅处而去。   来到府宅门前,慕容风看见倒在门口的水瑶,一步上前,抱起水瑶的身子使劲的摇晃着,“娘——娘——你醒醒!!娘!”白衣少年来到水瑶身边,伸手探了探她的脖颈,早没了半点脉搏,对着慕容风摇了摇头。慕容风抱着水瑶的尸体将自己埋进她的脖颈,一遍又一遍的唤着‘娘’,可是水瑶再也不会回答他了。不知过了多久,慕容风已经哭不出泪来,止不住的哽咽着,他摇晃着站起身来,脚下一阵酸麻,双膝一曲又跪倒在地。用手撑着再次站起身来,慕容风朝着府宅内而去。   一路往里,走到厅堂,满室的狼藉,由于今日积雪,雪白的地上到处是触目惊心的艳红,一道道的刺伤着慕容风的眼,他在屋里找到了父亲慕容清华,早已没有了生命,他也寻到了二叔、管家、丫鬟、等等一共十二人,全是命丧剑下。慕容风气急攻心,双目一翻竟晕了过去。幸好有白衣少年在他身边,赶紧替之整治,检查时才发现他的左眼亦是一片血红,经过再三的用药还是不能痊愈,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一些轮廓。   事后慕容风将父亲、母亲、小小连同家丁一同安葬在慕容府宅后的山林里,拜祭过亡者后,慕容风对着白衣少年跪下道:“我慕容风这条命是公子救的,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易寒莫!”   “慕容风这条命今后就是易公子的了,但是,还望公子可以传授慕容风武功,我定要手刃仇敌!!”   “好!报仇一事我会替你完成,今后,你也不要再叫慕容风了,以免引来仇敌,从今往后,你就叫冷风!而我,今后在外便是莫成轩!我们行走江湖,便要成为江湖中无人匹敌的人物,弱肉强食想必你比谁都明白!”   就这样,易寒莫和冷风建造了‘洞天宫’,一举灭杀了天门,将天门两百多人全部毒害,从此江湖上再无天门之人,洞天宫的名字渐渐流入各忙门各派的耳中,只是谁都不曾知道,这洞天宫是何时出现的,又是何时发展成这般的规模。谁也没有见过洞天宫主的真正面目,他是个如同死神一般的存在。   第一百九十七章 安然入营   再次回到驻军外处,易寒莫还带了另一个人,赫然是跟在李涵月身边的璇儿!   璇儿被掳了个头晕眼花的,看清来人之时刚想开口,已被易寒莫一把捂住了张开的口。“别叫!!你应该还记得我吧!我们是涵……红毓的朋友,她此番前来战地安抚军心,可是战场不比其他地方,这里随时都会遭到敌方的攻击,我们是来保护圣女的,明白吗?所以,我现在可以将你松开,可是你不许叫,若是出了声,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易寒莫死死盯着璇儿的眼,由目中告诉她自己所说的一切全是真的。   璇儿心下害怕,那双眸子看着让人心慌,却又感到万般的真切,于是重重的点了点头。得到解放之后,璇儿长长的吐出口气,而后,看了一眼周围的人,随后将目光落在易寒莫身上道:“冷……公子,你是说你们都是来保护毓姐姐的?”   “没错!可是这军营重地,并非我等可以轻易进出的,还要有劳姑娘助我等一臂之力!”易寒莫应声说道。   “这……虽说璇儿曾见过公子一面,可公子刚才也说了,这驻军之地非比寻常,若你们……”璇儿有些欲言又止。   “你担心我们是他国的内奸吗?”萧穆遥笑得亲和,看了一眼易寒莫又道:“放心吧,你看我们这儿还有一位怀有身孕之人,姑娘认为若是敌国内奸,可会叫个有孕之人前来勘探敌情呢?我等自是不会为难姑娘,姑娘只需带着芊云进去便可,至于我们几人自有办法与你们汇合。”   璇儿看了一眼芊云,再缓缓看向她的腹部,向着几人点了点头道:“好吧。”说完走到芊云身边,对着她道:“姑娘,不要紧张,跟在璇儿身后便好!”   解决了芊云这个大问题,剩下三人就好办多了,三人齐齐飞身入营,悄无声息的杀了三名西凉士兵,退下了他们的兵服穿在自己身上,正大光明的踏入了西凉的驻军之地。经过一番勘探之后,三人顺利的进入了李涵月所在的营帐之内,此时李涵月正与芊云一同坐在披着皮毛的软榻之上,一手抱着芊云,一手轻柔的抚着芊云有些微微隆起的小腹。   见到易寒莫三人前来,双眼一眯笑着起身来到他们面前道:“你们能来真是太好了,这次事情来得突然,都没来得及告诉你们,我在这里可是无聊死了,还好你们神通广大,哈哈!”   易寒莫宠溺着轻叩了一下李涵月的脑袋,调笑道:“不是我等神通广大,是涵月的名声远在啊,整个西凉几乎已全都知晓了圣女秉承天命前往战地安抚军心一事,你如今……可是明星一般的人物!”说着易寒莫将嘴凑近李涵月的耳旁,轻声的说着只有他们俩人听得懂的话语。   李涵月俏脸一红,急忙扭头远离易寒莫,心中却仍是紧张万分,好像有只兔子不停的跳着,背对着他们,李涵月清了清嗓子道:“你们穿着军装恐怕不适,要是被人认出就不好了,我已经叫璇儿找了几条巫士的服饰,你们换上后就是巫神殿中之人,这样也能时刻陪在我的身边。”李涵月的话语刚刚说完,就听闻帐外传来一声声的鸣号之音。璇儿急切着捂住李涵月的手道:“毓姐姐,又要开始了吗?”   第一百九十八章 战线   李涵月的话语刚刚说完,就听闻帐外传来一声声的鸣号之音。璇儿急切着捂住李涵月的手道:“毓姐姐,又要开始了吗?”   “是啊!”说着紧了紧璇儿的手后,对着塌上的芊云道:“你有孕在身,不宜前往战事之地,以免动了胎气。就在这里好好休息,我们去去就来。”转身走到高子潺的面前又道:“你老婆就留给你自己照顾了!“说着欲要向帐外走去,却不想手臂被高子潺一把抓住,李涵月不得不侧身,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高子潺一脸的紧张,听着帐外传来那一声声的鸣号声,他偷偷看了一眼芊云,而后抓紧了李涵月的手臂道:“涵月,我等前来此地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如今你前往战线,怎可叫我留在帐中!在下……要与涵月一同前去!”   李涵月听他这么一说,小嘴嘟起有些不悦道:“高子潺!你老婆现在怀孕了耶!你不好好待在她身边陪着,护着,跟着我出去做什么!!”   “没……没关系的!”   “涵月,还是在下留在这里吧!”芊云和萧穆遥几乎同时应声而出。看了一眼高子潺,萧穆遥对着李涵月道:“涵月,你也勿要责怪子潺,他亦是为了你着想,想要护你周全。这里就由在下守着,我的武艺不如子潺,随着你们也是无用。”   既然他们都如此说了,李涵月也不好再做强词,而且时间也容不得她继续拖延了,只好点了点头,快步朝着帐外而去。   两军眼看着已是做好了对攻的准备,李涵月一行人由两名巫士在最前方开路,立于重骑兵和陆兵之后。李涵月则是坐在后方高高的竹车之上,从上面可以俯视全军,同时,所有的士兵亦可看到圣女与之同在。   战事开始之后,两军先是远距离的箭攻,双方一同发射着长箭向着对方中心而去,满天的箭矢纷飞看着叫人触目惊心。李涵月立于竹车之上,全身都在微微的颤栗着,可她是西凉的圣女,是用来安抚军心的,怎可叫人看出她的不安呢。闭上眼,双手交叉紧握在一起,将手放置于前胸,两臂紧紧的扣住自己的身体,这样可以让身子紧绷起来,不至于颤抖的那般厉害,而在外人所见,这便是圣女在为西凉祈福。   幸好李涵月位于西凉军队的最后方,如若不是西凉军全军覆没,是不会伤到李涵月分毫的,易寒莫等人护在她的身边也只是随时注意着有没有突发的情况。很快,两军休战,李涵月等人先行回到营中,从竹车上走下,由璇儿扶着回到帐中,李涵月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额上已满是汗水。见她如此,易寒莫赶忙上前,从腰中取出一颗药丸塞进李涵月的口中,璇儿刚想要阻止,却被李涵月一个伸手阻却了,冲着璇儿摇了摇头,李涵月也不知是怎么的,没来由的相信易寒莫是不会加害自己的,对他,总有种特别的信赖,是因为过去的自己是这人的妻吗?   见着李涵月有些幸福的笑容,高子潺看在眼中,心想兴许涵月当真是不属于自己,就算她失忆了,眼中仍只有易寒莫的存在,看不到自己分毫。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大势将去   如此的战事一连就是四个月之久,西凉这边除去李涵月一开始前来之时连胜几仗,而后亦是节节败退。易瑞与白冉暗度陈仓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如今东境大军已经攻到了白玉城外,眼看着西凉的大势已去。白棣整日郁郁寡欢的闷在合欢殿中,多次求见巫尊全然是之前那同一句话,可他就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而后便是整日冥想着巫尊所言,连早朝也不上了。   白冉伤势已经痊愈,今日他穿着一身暗红色的锦袍,将长发松松的扎在背后,来至合宴殿前,这里宫门紧闭着,唯有一个太监立在门外。见到白冉到来,眼下好似射出精光,赶忙迎上前去道:“奴才参见小王爷,小王爷千岁!”   白冉爽朗一笑对着他挥了挥手。那奴才带着笑道:“小王爷啊,可把您给盼来了,圣上这些日子以来整日将自己关在这合宴殿中……眼见着已是消瘦了一圈呐,如今小……”剩余的话被白冉挥手止住。白冉推开宫门道:“我去看看圣上,你继续守着。”   随着那奴才的一声“是”被隔着宫门之外,白冉已然步入了合宴殿中。进殿后抬眼看去便能瞧见憔悴了不少的白棣,此时他正斜靠在座塌之上,双目显得毫无神采。嘴旁的胡渣也已经很长,显然是很久都没有出过殿门了。听闻宫门开启的声音,白棣有些不悦的抬头,却在见到来人之时眉宇间舒展开来。   从座塌上起身,疾步来至白冉身前,他几乎是有些控制不住的激动,看着白冉道:“冉儿!!冉儿你总算是痊愈了!!这下西凉有救了,有救了啊!!”   白冉心下暗笑,面上却是毫无表情,对着白棣稍一低头道:“圣上,是白冉有负圣命了!只是照如今这般形势来看,对我西凉甚是不利啊!”   白棣的笑容僵在嘴角,“冉儿,你之前战绩累累,想必这次也定能一句反击,皇叔如今真是寻不着人了!!”   “圣上言重了,不过……巫尊所言‘何为山?何为水?主为何?防为何?’兴许父王他老人家知晓,只是父王重病在身,怕是不能来见圣上,若是……”说着缓缓看向白棣。心中却是不住的冷笑着,这白棣老贼,现在想到要称自己皇叔了?呵,他白冉可担当不起,他从前不念手足之情,而今也不用妄想自己会轻易的放过他!不管怎样,父皇都是死于此人之手,他们之间有着不同戴天的仇恨!   三日后,圣上摆驾晌亲王府。白棣来至白冉所住的宅落,那张床上躺着易容为晌亲王的西罗。白棣来至床头,见着白晌惨白的面容、干裂的双唇和满面的皱纹,心下涌过一阵酸楚,坐于床边握起白晌的手道:“皇兄!!!你……你怎么变得这副样子了!舍弟虽也知晓皇兄疾病缠身,却不想你竟会这般的虚弱苍老……是…舍弟对不住你,是舍弟的错啊!!!“一时间,白棣竟真的后悔当初,看着白晌虚弱的身体忍不住落下泪来。   “你认为一句对不住就能偿还一切吗?”随着房门起合的声音,白冉的话语回荡在整间屋子。   第二百章 真相   “你认为一句对不住就能偿还一切吗?”随着房门起合的声音,白冉的话语回荡在整间屋子。   白棣稍稍收敛住感情,有些不解的看向白冉,刚才的话语与他说话的口吻听着叫自己不解,更叫自己心慌,有股不知名的恐惧感漫上了心头。白冉睁大了眼看着从门外进来的白冉,张了张口道:“冉儿?”   “冉儿?冉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白冉突然之间重复着白棣适才之言,狂笑不止。“哈哈,冉儿!我们之间何时变得如此亲近了?圣上!!”白冉止住笑,厉声道来。   “这……你是朕的侄儿,你我之间……”   “呵呵,怎么?圣上您也说不下去了吗?我白冉是你的侄儿?哈哈哈,没错,不过这都是十年之前的事了!!早在先皇驾崩的那日夜里,你我便再没有半点血亲关系,因为联系着你我间唯一的那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说到这里,白冉的神情显得有些悲凉。   坐在床沿边的白棣全身一震,再看向床榻之上的人,心下更是心虚,急忙由床边站起,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硬是挤出一抹尴尬的笑道:“那个,冉儿啊,你在说什么呢,我和你父亲是亲身兄弟啊,我们之间是至亲之人呐!”   “嘭——”的一声,放于桌上的杯子在白棣的话音结束后应声破碎,白冉愤恨的一步上前,提起了白棣的衣襟,将脸凑近他的,恨恨道:“你还有脸说你们是亲身兄弟!是至亲之人!!就是你,为了这该死的皇位杀害了你的至亲之人!!他是我的父亲啊!今日我定要你跪在他的面前!!!”说着已经拽着白棣向床榻而去。   白棣惊恐中更多的是不解,“王兄不是还好好的吗?朕没有要杀害王兄啊!”   一把将白棣向床头推去,此时的白冉整张面目全都扭曲了一般,只死死瞪着眼前那个狼狈的人。“哼!西罗!”   随着白冉的声音,躺在床上的人由床榻上坐起,而后走下床榻,在自己的脖颈处用力的一扯,一张精美的人皮面具被撕扯而下,露出原本西罗的面貌。白棣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敢置信的盯着西罗道:“是……你?”   “没想到二皇子还记得西罗!”   “你…你…是大哥身边的…那……大哥呢?大哥在哪里?”白棣有些激动的喊着,如若床榻上躺着的人不是晌亲王,那么白晌此时又在何处呢?   “哼哼哼,圣上何须着急,我这就带你去见父王!”白冉一阵阴笑后,按上床榻侧面的雕花,随之锦塌缓缓的向下沉去,露出道道昏暗的台阶。白冉一把抓起白棣的手臂,拉着他向里走去。   白棣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拼了命的抽手想要往回走,口中不时的大喊着:“你们想要造反吗?来人———来人啊!!!”   第二百零一章 囚禁   白棣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拼了命的抽手想要往回走,口中不时的大喊着:“你们想要造反吗?来人———来人啊!!!”白棣的喊声显得惶恐,细细听来可以感受到他的声音是微微颤抖着的。   白冉也不阻止,任由他这般喊着,直到好久之后,白棣警惕的看着他,颤抖着举起手指着白冉,“你……你当真是要造反!!!”   “造反?这皇位本就是我父王的!造反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你谋害太子得来皇位,你才是那个造反之人!!”说着再次伸手提起白棣的衣襟就往床榻下的台阶走去。被白冉一路托着来到这个密室,白棣有些气喘的跌倒在地。在他的喘息之间,整个密室已经明亮了起来,同时也叫他看清了密室当中那个躺在塌上的男子!那是他的皇兄,面容虽有些苍白却仍然保持着十年之前的样子,白棣,愣愣的看着那个平躺着的人,心中顿时一片了然!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原来皇兄真的早在十年之前的那天夜里就已经不在人世,原来那些刺客所说的句句属实,是王府内的人隐瞒了一切,这十年来自己所见到的,都是由西罗易容乔装而成的白晌啊!   白冉见他此等神情,像是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冷笑一声道:“看来你已经明白了一切!现今,在我父王的遗体面前,你就好好悔过一生吧!”说着向白棣渐渐逼近。   白棣见他走来,后背早已湿了大片,硬是站起身向后退了几步,颤颤道:“你,你想做什么?皇兄之死不是朕所为,朕一点都不知情啊!”见着白冉没有停步,仍旧向他逼来,白棣高声道:“大胆!!!如今朕还是西凉的圣上,你想要弑君吗??再说,你有什么证据说皇兄就是朕派人杀害的!!!”   白冉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死瞪向白棣,压抑着自己的暴怒的情绪低低道:“我不会杀你!至于证据,不需要,有了结果便无需证据!”说完从袖中抽出一条长达五米的铁链,飞身绑于白棣身上。不到片刻的时间,只看见白冉来来回回几个飞跃,白棣已经双膝跪地被铁链固定在密室的一边,正面对着正中间的白晌。   白棣挣扎了两下,不能动弹,依旧跪在地上,于是开口喊道:“放开朕,朕是天命之子,怎可给人下跪,快放开朕!!”   “天命之子?哈哈哈!从今日起,你已不是西凉的圣上,西凉的史册中亦是不会留下你的名号,从今往后,你便只能留在这里,终生活在忏悔之中!”白冉向他走近,猛的握住白棣的脸庞,将他的头抬起面对自己,“如今,是我要回这原本就该属于父王的一切了!哈哈哈哈哈——”大笑一通之后,白冉忽的收起笑容,凑到白棣的耳旁轻语:“对了,你不是想要知道巫尊所言为何意吗?”   “何为山?何为水?主为何?防为何?我现在便告诉你,这防的不是东境,而是我!!!这主意又为何?不是你白棣!西凉的圣上本是我的父王白晌!!所以你没有想到防备于我,今天我就是西凉的圣上,而你,将永远不见天日!!哈哈哈哈哈哈————”白冉大笑着想着台阶处而去,只是那笑声听着却是觉得越发的悲情。   第二百零二章 新帝   次日的辰时,西凉皇宫合宴殿上,那个高高在上的圣椅上坐着的不再是昔日的白棣,而是晌亲王府的小王爷白冉,他双目深邃,暗不见底,直直的坐于圣椅之上。在他的一旁立着一个长发灰白的老人,正是西罗!西罗手持金色圣谕,在群臣面前缓缓展开,略带些沙哑的沧桑之音由他口中传出:前圣上诏书,朕年岁虽尚未年迈,却因战事忧愁劳心、心身俱惫,故今而书此诏书将圣位传于侄儿白冉。朕欲闭关而休,日后怕再难以露面,还望众臣勿挂!钦此!   随着圣谕从西罗口中缓缓道出,殿下的群臣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惊异,只偶尔有两三个面露异色,相互议论着,大多的臣子全是一副安然的模样,好似很早就已经得知了此事一般。白冉微眯着眼环视着殿下的众臣,最后将视线定于郭傅身上,心底轻笑,郭傅果然是个心细之人,当初白棣召众臣解答巫尊之言时,自己对他的稍稍透露便能意会到如此地步,看来此人不知头脑聪慧,还有着一颗堪比玲珑的心呐!微一睁眼,白冉看着那些身着官服的臣子,其实他本不削于这一圣位,只是想要替父王讨回一切罢了,如今自己成了西凉的王,那么他便要以自己的心念治理这个国家,这第一步便是重整朝官。   没有半句多余的话语,白冉直截了当道:“原内阁学士郭傅官升三级,提升为凉国宰相,原……”一连重任了二十多名官员白冉才闭口朝着一旁的西罗挥了挥手示意可以退朝。就这样,西凉易君后的第一次早朝在一番天翻地覆的变动后结束。   白冉走在皇宫中的后花园中,慢慢踱着步,这已经是他绕着这里走过的第三次了,西罗只是与他同速的跟在其后,也不多话,就这么跟着。直到一只黑色的苍鹰盘旋于天空而后落于西罗肩头。取下苍鹰爪中的信函,将之交予白冉,白冉速目流连间,眼中竟是微微闪过精芒,双眉微皱对着西罗道:“易寒莫到了东境驻军地吗?”   “据消息回报,东境太子并未前去东境驻军,而是与萧公子等人一同停留在我军驻军中。”西罗恭敬回道。   思索了片刻,白冉闭上双目,叹了口气道:“虽然他并非我厌恶之人,可是,既然瑞王助我达成复仇,不管他是出于何等目的,也算有助于我,那么这个人情便是不得不还之。西罗,派人连夜赶往我军主营,将那东境太子秘密暗杀了,切忌不可露出半点消息。瑞王那边,你回复他说太子早已逝去便可!”   顿了顿,白冉又道:“太子许是因为圣女才会留在营中,照如今的情形看,那个圣女还不能除去,若是我才凳上圣位便死了圣女定是会激怒民愤,不过……暗杀太子倒是可以从那圣女着手,西罗,你可明白?”   “是!西罗明白!”   “恩,你去吧,我自己走走。”西罗离开后,白冉仍是这样一遍又一遍的踱着步,终于完成了十年的心愿,可是为何没有一丝心悦呢?如今得到了一切又如何,整颗心反倒比以前更加的空虚了!   第二百零三章 再遇刺袭   终于,西凉易君,新君主立马宣召圣女返回巫神殿。这一消息对于李涵月而言无疑是天大的惊喜,在驻军之地的这几个月里,她没有一天不是在担惊受怕中度过的,虽然有易寒莫与高子潺二人时时护在她的身边,可是对于失去了记忆的李涵月而言,他们两人仍是陌生的存在。并且营帐之内还有萧穆遥在,李涵月不曾忘记当初易寒莫告诉自己的事,正是这个表面看来温文儒雅的男子处心积虑的想要至自己于死地,如今他们同处一地,那人是否仍在盘算着如何杀死自己呢?   要说在军营中最叫李涵月心悦之事,那便是陪同着芊云一起,轻轻抚摸她一天天变大的肚子,那里面是一个全新的生命,李涵月不知为何见到芊云母子总是别外的开心,就好似这孩子是自己的一般,与芊云一同谈论着孩子一事时,总觉等可以忘记一切烦恼。   今日接到新君诏书,总算是可以离开这个战火纷飞之地了,李涵月有些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她有意的安排芊云与自己同坐,这样两人相互间也能有个照应。由于芊云有孕在身,所以他们一行人走得也较为缓慢,尽可能的减缓马车的颠簸感。可是天不如人愿,眼看着天色缓缓变得黯淡下来,他们正准备靠着山路停下休息,可马车才刚刚止住,她们便听到车外传来刀剑相击的响声,随之伴着易寒莫的喊声:“保护涵月!!!”   李涵月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伸手解开车帘,便看见高子潺拦身于车前紧张的望着不远处那些激斗在一起的人们。李涵月惊呼一声捂住了嘴,闷闷道:“高……高子潺,这是怎么了?是东境的军队攻过来了吗?”眼中看着那个月白色的身影,心亦是随之紧张的狂跳着。   “看样子不像,这些人武艺不凡,定不是军中士兵这般简单!”高子潺双目紧盯着那些人的一举一动,生怕有人向着马车而来。   “那他们是谁?你怎么不去帮忙呀!”李涵月眼见着几个护她随行的士兵中剑倒下,心中着急道。   “不行!若是有人朝着这边而来,那该如何是好,你们都不懂武艺,若是有人先一步来此,没有人保护你们,这样的后果不是我所能承担的!”高子潺仍旧注视着前方,神情虽是透着不安,可一字一句却坚定无疑。   西凉这里山势险峻,如今李涵月的马车停靠在最内侧山壁之边,可以算得上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不远处易寒莫等人相互打斗之地却是只离开悬崖几步路的距离,看着他们疾步交手,忽而后退忽而前进,有时又一连的几次飞跃,李涵月看在眼里惊在心中,整颗心都好似要跳出了嗓子口,她不知为何自己会这般的不安,可是一连劝了高子潺几次,他都坚定的不愿离开马车半步。后来想想,高子潺许是担心怀有身孕的芊云在车中,于是便也不再强求他前去助易寒莫等人一臂之力。   天色在转眼间又暗了几分,李涵月越来越看不清易寒莫的身影,在昏暗中,她恍然的瞧见那抹月白色的身影朝着自己而来,可是眨眼间的功夫,那身影竟已远去,下一秒,她的瞳孔骤的一聚,她看见那个月色身影在那暗色的天际飘然而落————忘记了一切,李涵月只觉得双眼刺痛的厉害,良久之后晃而跃出马车大叫:“莫!!!————”   第二百零四章 莫逝   天色在转眼间又暗了几分,李涵月越来越看不清易寒莫的身影,在昏暗中,她恍然的瞧见那抹月白色的身影朝着自己而来,可是眨眼间的功夫,那身影竟已远去,下一秒,她的瞳孔骤的一聚,她看见那个月色身影在那暗色的天际飘然而落————忘记了一切,李涵月只觉得双眼刺痛的厉害,良久之后晃而跃出马车大叫:“莫!!!————”   李涵月跌跌撞撞的跳下马车,朝着那抹身影落下的方向一步步而去,泪,在一瞬间模糊了她的眼,也模糊了她的世界。只觉得心好疼好疼,疼得自己快无法呼吸,使劲的吸了口气,却只觉得天空晕眩得很,便双目一闭昏倒在了地上。   高子潺亦是同李涵月一样无法相信自己眼中所见的一切,易寒莫,那个东境的太子,李涵月深爱的男人竟会在此时坠崖!!直到看见李涵月的身子缓缓倒下,他才慌忙的上前接住李涵月摇摇欲坠的身子。“涵月!!涵月!!你醒醒!”摇晃着李涵月瘦小的身体,可是她双目紧紧闭着,眼角还挂着尚未落下的泪。   那群半路而来的黑衣人在易寒莫坠崖后断然的隐没而去,没做半点停留,在场的人们全是倍感惊讶,这些究竟是什么人?原以为是来刺杀西凉圣女的,谁知圣女的马车停在一边,他们竟一个也没向那而去!还有那个坠崖的士兵是谁?为何在他落崖之后,那些人就一同退去了呢?这些人的目的是此人吗?一连串的问题叫那些剩余的士兵疑惑重重,可是如今天色已暗,圣女又因受惊昏倒了,他们便只能立于车外,警戒起来,以防再有贼人前来。   宽大的马车之内,李涵月已经醒来,只是她不愿睁开眼来看周围的人,她在害怕,害怕看见围着她的那些人,更害怕自己看不见那个一直以来总在身边的男人。泪水再一次毫无征兆的顺着眼角滑落,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他有着一双酷似寒冰的眸子;再后来在醉乡楼的门外,见到了他的真实面貌,原来这人竟长得这般邪魅动人,并且他还告诉自己,自己是他的妻……自那次后,再见他的眸便再也不见冷漠,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宠溺。为何?为何到现在自己才想明白,才看清楚呢?原来自己真是那人的妻,想到他坠下悬崖的那一刻,心再一次抽疼起来。   “毓姐姐……你醒了吗?”璇儿的声音回荡在耳旁,可是李涵月却没有力气回答,只在心中暗暗的低语:醒了又如何?又如何呢?   “毓姐姐,璇儿知道你醒着,璇儿也知道毓姐姐心里难受,这些日子以来,璇儿也是看在眼里的,冷公子对毓姐姐是真的好!可是,现在冷公子……”璇儿顿了顿,感觉是在深呼吸一般,继续道:“虽然冷公子已逝,可是毓姐姐,你还要继续活着,我想若是冷公子如今还在,定也不希望见到你这般模样。”   璇儿的话再一次深深印在李涵月心头,虽然冷公子已逝、虽然冷公子已逝、虽然冷公子已逝、呵呵,原来真有那么一句话,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原来,莫真的已不在自己的身边,今后,再不能陪在自己身边!   第二百零五章 开导   李涵月就这般静静的、一声不吭的闭着眼躺着宽宽的马车之内。面朝椅背,时常可以见到她微微颤动的肩膀。她这样睡着,不吃不喝,也不理睬任何人已经第三天了!高子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重重的甩开车帘,一步踏上马车来到李涵月的身前,见着她眼角犹带着晶莹的泪水,心中顿时一软。可是想到她若是一直这样下去,身子总也挨不住的,咬了咬牙,厉声道:“涵月!哦不,现在该唤你圣女更贴切一些!圣女不会是忘记了此番回程的目的了吧,作为西凉的圣女,这次返回是新君所诏!你回去是要面见新君的,若是还想现在这般,大家都无法动身,耽搁了时辰要受罪的可是下面的那些士兵啊!”叹了口气,高子潺在车内靠着李涵月坐下,放缓了口吻道:“涵月,我知道你心中难受,那人的死……我们同样……可是,你该明白,人死不能复生的道理,我不知道涵月是否已经想起了过去的事,即便是想起了……如今那人已经不在,你还是继续当西凉的圣女来的安全,毕竟在西凉,圣女一位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若是你再要回到东境……单凭你如今的面貌……恐怕就不知要受多少罪了!若是你还未曾记起一切,那么就不要再去想了,忘了那个人,忘了过去……也许对你而言才是幸福的!”说着他缓缓的伸手擦去李涵月滚滚落下的泪水。   李涵月耳中听着高子潺所言,心里的疼也随之满满扩延,莫……莫在过去也定是时时保护着自己的吧,所以高子潺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如今再叫她忘记又谈何容易呢?那个人已经再一次的深深刻进了李涵月的心中,再也无法将之从心头抹去!   见李涵月仍是一动不动,只有眼角不断留下的泪还证明了她听见高子潺所说的一切,可是她若真是一直这样不吃不喝的,要如何是好,眼见着她一天比一天看着叫人心疼,高子潺狠了狠心,道:“涵月不觉得那些刺客来得蹊跷吗?那些人一个也没有向着马车而来,却又在易寒莫坠崖后断然离去,涵月难道没有想过,这些人的目的可能本就是东境太子,而非你这个西凉圣女吗?”斜眼瞧着李涵月,高子潺又道:“若是涵月真心待他,现在就不该如此作践自己,你不吃不喝的是要惩罚谁?那些刺客和幕后黑手不会因为你的自罚而有半点的愧疚之意!你如今这般,只会叫我们看着心疼,难道涵月还嫌我等不够难受的吗?若是你真的想要替他报仇,亦不是没有可能……”   李涵月几乎是在紧屏着呼吸,想要听高子潺继续而言,只是瞪了好久,都没有听闻他的声音。   “涵月若是想要知道,那便坐起身来!”良久,高子潺竟说着这么一句话。李涵月心中憋气,都这时候了,这人怎么还用这种办法激她!可是,却不能不说他真是用对了时机。李涵月轻皱了皱眉,微微睁开眼睛,突来的亮光叫她感到有些刺眼,急忙想要用手遮住眼睛,却不想因为三天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自己的身体早就僵麻了,竟抬不起手。高子潺见她双眉紧皱,双目也眯的紧,嘴角轻微一笑,伸手替她遮住了阳光……   第二百零六章 返回   高子潺见她双眉紧皱,双目也眯的紧,嘴角轻微一笑,伸手替她遮住了阳光……   过了好久,李涵月才缓缓从椅座上坐起身来,揉着有些酸痛的手臂,她闷闷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还能不行哦——”高子潺带着那惯有的坏笑,见着李涵月有些气愤的瞪着自己,缓缓道:“涵月三天没有进食了,身子如何经受得住,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一会就回送来饭菜,等你吃完了我再告诉你!”说着露齿一下,双手枕在了脑后,竟双目一闭,小憩起来。   李涵月有些憋气,却又无处可发,自己确实已经饿得没有半点力气了,之前躺着倒真是不曾觉得,如今还真是饿得慌了。吃完了璇儿送来的饭菜,李涵月有意的将璇儿支开,毕竟她是巫神殿中之人呐!   “好了,我吃完了,现在可以说了吧!”李涵月有了精神,对着高子潺一副若是现在你还不说,我就要你好看的模样!   高子潺掩嘴轻笑,“涵月有了精神后,好可怕啊!呵呵,在下还想留着小命,当然要说!当然要说!若是涵月想要报仇,亦不是没有办法的。你如今身为巫族的圣女,就算明面上不差人调查,可是巫族不是个特别的存在吗?听闻巫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没有什么是巫尊占算不出来的,想要知道那些刺客的身份和他们的幕后之人应该不是件难事吧!”   “这……你是说,要我去求姥姥,让她替我算出这幕后黑手?可是,我怕姥姥她不会同意的……”李涵月有些为难的说着。   “那么涵月身为巫族的圣女,竟也不会一些占卜之术吗?”高子潺的话语间带着一丝戏谑。   李涵月如今倒也真觉得惭愧,当时在姥姥那边学习,巫礼倒是知道了不少,可是术……她好像学得并不算精湛,只会几种最普通的草芥之术,这些应该不足以占得到刺客的身份吧!懊恼了好久,最后李涵月深呼了一口气,信誓旦旦道:“好了!我决定了,现在立马起程,我要回巫神殿想姥姥学习术式,很快就能知道是谁想要刺杀莫了,我一定会替他报仇的!”   由于李涵月的缘故,大部队再次启程。高子潺骑在马背之上,看着走在前面的萧穆遥,心中烦恼异常,那些刺客……多半是瑞王派来的,可是知道易寒莫行踪、并且与瑞王有关之人,就只有他们兄弟二人,自己没有说过,那么……   这次,高子潺倒是当真想错了,刺杀易寒莫之人并非易瑞,易瑞早在开战之前就认为易寒莫已死,现在又怎会派人前来刺杀于他呢!但是这一切却真真全与萧穆遥有关,其实,高子潺不知道的远不止这些了!   第二百零七章 面见新君   一周之后,李涵月一行人安全回到西凉京都白玉城。对于西凉新君继位,身为圣女李涵月回到巫神殿后不久便随着巫尊红药一同前往皇宫。她们身边没有多余之人,只带了璇儿一人一同前行。相同的路径,相同的合宴殿,可是如今在那殿上之人已不再是那个事事依赖、瞻仰巫族的白棣了,李涵月跟着红药踏进合宴殿后,抬眼望向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他只是一脸的淡然,没有特别的表情,见着她们前来也只是冲着身边的奴才挥了挥手而已。   “圣上!”红药仍旧淡淡的,只是轻唤了一声。   “恩,巫尊无需多礼,想必身后这位便是刚从驻军之地返回的圣女了吧!圣女为我西凉安抚军心,劳途颠沛,朕在此替所有西凉百姓谢过圣女!”白冉身着圣服,却仍是将长发随意疏于脑后,尽管如此却也不减半点的君王之威。李涵月听着这声音觉得熟悉,定眼仔细瞧他,竟被惊得睁大了眼,这人……这人不是自己在醉乡楼内遇到的那名男吗?没想到西凉的新君竟会是他!心下不由的放松了几分,原本还在担心这个新任的圣上似乎不似之前那位那般的敬仰巫族,现在知道是他,倒也觉得亲切了不少。微低了低头,李涵月轻声应道:“圣上言过了,身为圣女,为百姓祈福乃是本职之事。”   其实在场惊讶的不止李涵月一人,同样觉得不可思议的还有跟在一旁的璇儿,虽说早已知道新君乃是晌亲王府的小王爷,记得很小的时候曾经与那人有过接触,已经模糊不清了,当时的他还是皇长孙,后来听闻太子身患疾症、而后将皇位禅让与前任君王白棣,自那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皇长孙白冉。如今看见了,没想到竟是之前在醉乡楼内所遇之人。璇儿心中好似有某个地方渐渐开了花,微妙的绽放起来。   简单的熟络之后,红药等人一同离开合宴殿,回到巫神殿后,李涵月来至红药面前,恳切道:“姥姥,毓儿想通了,从明日开始,毓儿每日都跟随姥姥学习术式,定将之前落下的一并跟上!”   红药亦是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心中早开心坏了,便面上不露声色,只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淡笑道:“难得毓儿想通了,真是件好事。那明日辰时来药阁见我!”好药摸了摸李涵月的脑袋,带着宠溺的慈爱一笑。好药走后,李涵月觉得眼前有些恍惚,好药临走之时那抹宠溺的目光就如易寒莫眼中的温柔一样,虽然两人带着不同的感情,可是却叫李涵月看到了惊人的相似,原来姥姥也是真心带自己的,是真心的爱着自己,可……想到自己说要学习术式之时,姥姥那开心的神情,李涵月觉得心中愧疚,她想学习术式,之时为了占出那些刺客和那幕后之人,这样算不算是在欺骗姥姥呢?   “毓姐姐!”还在思索间的李涵月被璇儿叫醒,疑惑着望着她。   “毓姐姐,今日面见新君…….那人……”璇儿有些欲言又止。   第二百零八章 歪打正着   “毓姐姐,今日面见新君…….那人……”璇儿有些欲言又止。   “哦!!!对对对!!那个人是我们在醉乡楼里遇到的!”其实李涵月当时就很惊讶了,只是碍于红药在场,若是贸然询问只会暴露了自己偷偷外出之事。   “是啊!没想到他竟然就是晌亲王府的小王爷白冉,那时一直以为只是同名罢了!”   “恩?什么意思?难道那个小王爷很有名吗?”李涵月不解。   璇儿拉着李涵月在圆桌边坐下,缓缓道:“那人……原本是西凉的皇长孙,是太子白晌的儿子。”   “白晌?晌亲王?晌亲王要是太子的话,为何成为圣上的却不是他?”李涵月越听越觉得糊涂。   “毓姐姐,你别急,听璇儿往下说。当时先皇驾崩,眼瞧着晌亲王就要登基,可是不知是什么原因,晌亲王突然之间让位于圣上,听说是得了什么疾症,如此,就由他的弟弟白棣,也就是之前的圣上继承了皇位。从那之后,皇长孙也成了晌亲王的小王爷,他们便不经常在宫中走动了,时间久了,都淡忘了他们的存在。没想到,这皇位还是传给了皇长孙。”璇儿说着双眼竟好似闪着彩光,一副美满的样子。   夜里,李涵月反反复复的思考着今日的这些事情,易寒莫是东境国的太子,由于自己才留在西凉……这白冉竟是西凉的皇长孙,如今还成了圣上!若是说想要至易寒莫于死地之人,这个新君倒是有很大的可能!而且——白冉和易寒莫还有冷风在西凉好像便已认识,虽说易寒莫是易容相对的,可是若白冉有一点心机的话,应该不容易看破,如此想来,在途中刺杀易寒莫的幕后之人很有可能就是这个白冉!成为新任的君主,便诏自己回京,如此易寒莫定会护全自己左右,所有人都以为刺客是来刺杀圣女的,可是他们的目的从一开始便是那个隐藏身份的东境太子,而非自己!这样一想,李涵月顿而觉得一切都理顺了一般。心中的恐惧亦是随之慢慢的胀大,那人看上去不是莫的好友吗?他从一开始便是有目的的在接近莫吗?为的就是要刺杀他?   李涵月有些害怕的将自己闷进被窝之中,若是说这幕后黑手当真是白冉的话,自己该要拿什么给易寒莫报仇呢?她在如何的地位崇高也没用,那人是西凉的圣上呐!!而自己只是个没有武功又没有权势的圣女,只顶着圣女这炫耀的称谓罢了!   李涵月心中所臆测的气势也不算完整,这次杀易寒莫虽说不是白冉的本意,可是为了易瑞确实是白冉派出的手下,而这一开始便接近易寒莫就更是无稽之谈了,要说一开始,那还是易寒莫和冷风先攀上白冉的,为了从他口中探得圣女一事!可以说这其中的环节是一环扣一环又缓缓乱扣,早已是乱麻一团,理不清了,只是李涵月虽不清楚其中的原委,却也歪打正着的将最后的结果给猜对了。只是,现在她该如何替易寒莫报仇呢?   第二百零九章 成功利用   次日一早,李涵月便前去药阁向巫尊学习术式,尽管自己已经猜到刺杀易寒莫的幕后之人,可是那毕竟只是自己的臆测罢了,而且那个人的势力之大也叫李涵月心中生畏,潜意识中还是希望自己的敌人别是此人。一上午的学习后,红药亦是相当满意于李涵月如今的态度,在药阁用完午膳,午时过后,李涵月回到巫正堂中,没想要却见到了意外之人。   只见璇儿正与白冉同向而坐,两人聚是一副就别重逢后喜悦的模样,远远听见有人到来,白冉也只是将嘴角的笑意更浓,却并未有任何举动。知道李涵月迎面步入巫正堂中,璇儿才面色一红起身跑了过去,轻轻唤了声‘毓姐姐’!   李涵月心底好笑,璇儿如今这般模样,活脱脱是个初遇情念的怀春小女子,嘴角一抿拉着璇儿回坐到桌前,也没有见到圣上是该有的礼数,如今李涵月只将白冉当做是醉乡楼中的偶遇公子而非是当今的圣上白冉。   “白公子怎有这等闲情来巫神殿小憩啊?”李涵月眯着眼笑道。   白冉一听倒是觉得这圣女颇为有趣,在知道自己身份之后还将他当成是‘白公子’,如是便也应着她道:“看来当时是在下会错了意,该称姑娘为‘毓儿姑娘’的!”说完和李涵月一同大笑出声。看着眼前这个面貌斯文的男子,李涵月是真的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她能感觉得到白冉同一般帝王的不同。心念一转,李涵月笑面如花的看着白冉,这么一来倒是将白冉给弄迷糊了,心中不知怎的竟淌过丝丝寒流,李涵月的笑分明灿烂如春,可为何他竟觉得寒流刺骨呢?   “白公子,你也知道圣上诏我回宫一事,只是这次回来了,毓儿心中还想着醉乡楼的桂花糕点还有那里近乎仙境的氛围……”见李涵月停下,白冉轻笑着一手托腮等待着她的后文。   “毓儿是想请白公子帮个忙,让圣上每日未时都诏圣女进宫谈教巫礼……白公子觉得如何?”李涵月扑闪着眼看着白冉。   呵呵,这圣女真是会利用他们间的称呼关系,若是这般开口对着圣上要求,自己不能得到肯定,但是她称自己是毓儿,而唤他为白公子,那他们之间便不是君臣关系,只是朋友,朋友开口相求,又是自己力所能及之事,自是不能拒绝。白冉忽而爽朗的一笑,道:“毓儿姑娘真是冰雪聪慧之人呐!好,在下就答应姑娘。”   果然,白冉离开后不久,便从皇宫传来圣谕:圣女红毓接旨——圣上御诏,圣女红毓自明日起,每日未时来合宴殿同朕讲教巫礼,钦赐!   有了白冉的这道诏书,李涵月进出巫神殿可谓是再也不用躲躲藏藏的了,唯一的遗憾是自己竟也被白冉摆了一道,每日未时,准时会有宫中的奴才前来巫神殿接她,将她送至合宴殿。如此一来,李涵月想要往哪里去,白冉总会以‘圣女讲教’为借口跟着她一同前往。久而久之,李涵月也就不将他放在心上,就算是要调查于白冉,也可以看看他要如何对之。   第二百一十章 外出   李涵月近日来的每个下午基本上全是和白冉同进同出的,每日未时到达合宴殿后,两人便朝着高子潺等人的所在的白玉客栈而去。来到高子潺和芊云的房间,李涵月最关心的自然还是芊云肚子里的小宝宝,挨着芊云在床沿边坐下,李涵月轻柔的抚摸着芊云已经高高隆起的肚子开心的说道:“你呀,再过两个多月就该出生了吧,不知道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恩,都说男孩子长得想妈妈,如果是男的,长大后一定是个帅哥,因为你妈长得漂亮嘛!”看了一眼一旁的高子潺,李涵月又对着芊云的肚子唠叨:“恩,还是男宝宝好,若是女孩就会像爸爸了,瞧你爸爸整日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你啊!可千万不要学他哦!”   李涵月就像是个说个没听的小麻雀一般,可这样确实叫他周围的那些人困扰不已,芊云有些疑惑着道:“为何长大了会变帅哥?帅哥是什么?还有……子潺他吊儿郎当的模样?是什么意思?”看了一眼高子潺,芊云有些好笑着问道。   “恩恩……帅哥就是……好看的男子吧!所谓美女配帅哥,乌鸦配蛤蟆!呵呵。吊儿郎当么,自然就是子潺如今这副痞子样啦,你说对吗?若是生下的女儿如他这般,怎么可以?”现在的李涵月对现代的那些名词已经不像开始那般只是顺口的从嘴中蹦出来,而是连同那些意思也全然知道了,不晓得是不是意味着她的失忆很快便会消失,会一点点的想起过去发生的事。   临走之际,李涵月拉了拉高子潺的衣袖示意他跟自己出门,两人来到底楼后边的马厩处,李涵月望着那处原本红月住过的地方缓缓道:“高子潺,我向巫尊学习巫术可能还要过些时日,可是我隐隐觉得那些刺客就是白冉派去的。你想想,当时他们并没有伤我之意,目标其实就是易寒莫,但是当时除了我们几人,根本没人知道莫的真实身份,除了这个白冉!在莫寻到我之前,他们便已经相识,我不知道他们之间是如何相识的,但是从他们两人的身份观之,他们的相遇定然不会只是巧遇这般平常,我猜想很有可能白冉从一早便知道了莫的身份。可是这些现在只能算是我的猜测,一切还要等到占术之后才能知晓。但是,若真的是他,他现在贵为圣上,我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报仇,我在这里没有什么可以相信的人,所以,我想请你帮我查查白冉,看看他是否有什么软肋……可以吗?”   “好!只要是涵月想要的,我便帮你!”   “谢谢你,高子潺。那……我们回去吧!”说着李涵月向外而去。   高子潺看着她的背影,一时间竟觉得自己和李涵月又相隔了好远好远,为何要对他说谢谢呢?他们之间果真只能这般的生疏吗?低下头,高子潺轻笑一声,或许生疏些才好,原本是答应了萧穆遥待涵月回到西凉他们便启程回去的,可是因为芊云的缘故才改变了主意,等到孩子出生之后,他们便离开西凉。而他亦是要永远的离开李涵月,永远的将她埋在心底,往后再也不会想起。   第二百一十一章 密返回京   东境这边,易瑞仍未回国,还在于西凉对持着,皇宫之中,得知自己丧失爱子的皇帝易羽已经卧病在床好几个月了。眼见着易羽一天天的苍老,易寒莫心中其实是心酸的,只是在现在这等紧要关头,他还不能露面。   那日在西凉护送李涵月回到白玉城,可是途中遭遇刺客袭击,一开始还以为是来刺杀涵月的,却不想那些黑衣人全是招招对准着自己,一招比之一招来得凶狠,在那瞬间,易寒莫便明白过来,这些人的目标本就不是什么圣女,而是他这个东境的太子,就如当初在白玉客栈遇袭那般。可是,自己的身份究竟是如何被人得知的呢?当初在几名黑衣刺客的围攻下,易寒莫硬是朝着他们挥出软剑,可是却没有用上他的毒术。一方面,易寒莫考虑到李涵月的处境,对付这么多刺客所要挥出的毒量定不会少,若真是染及到李涵月,虽说自己也能为之整治,却也不是自己想要见到的;另一方面,他已经对身边的人起了疑心,自己的行踪为何一直都会暴露在敌人眼中,还有关于东境国内自己遇刺身亡的消息,看来这一切不得不由自己着手调查清楚了!最后向着李涵月的马车看了一眼,易寒莫决断的利用对手紧逼而来的势力,向着身后的断崖退去,而后一跃而下!   是的!当时易寒莫坠崖并非是被那些刺客所杀而是他的心中早已想好了所有的后路,坠崖之后,易寒莫利用了同冷风一样的风随影步式疾速的行走于断崖之上,那看似是超乎了科学常理的,但是由于速度的关系叫他可以利用这股惯性不离开崖壁。提起内力疾速奔跑到崖壁中的裂口,易寒莫用那把高子潺赠予李涵月的雪瓷御剑深深扎入裂口之中,从而止住了身形,这时他已经在断崖的半山腰了。稍作休息后,慢慢向着崖底而去,最后才联系冷风一同秘密返回东境京都。   回到京城之后,两人并没有回到宫中,而是来到了长久未去的洞天宫。易寒莫斜靠在洞天宫中的玉塌之上,闭着双目,看上去说不出的慵懒又透着邪意。   “你打算何时动手?”冷风坐在一边的玉椅上看着易寒莫道。   缓缓睁开眼,那里射出两道精芒,微微启口道:“就明日吧,你去那看过了?她……还在那里面吧!”   “是!”   “明日丑时,将她带来这里。”易寒莫叹了口气,难免的心中有些许惆怅,月娘跟着自己也有不短的时间了,而且涵月对她又是这般的……可如今发生这等的事情,他不得不这样做。“另外,易瑞府中之人也该想想办法解决,还有朝中的那些大臣,这段时日他们可能全去投靠易瑞了……”皱了皱眼眉,易寒莫按住有些酸疼的睛明穴,而后站起身来,“走!我们一个一个去找他们谈谈心吧!”   直到深夜易寒莫和冷风才重新回到洞天宫中,今日总共走访了十几位朝中大臣,虽说采用的手段算不上是君子,可是他们何时在乎过这些了!子时一刻,冷风离开洞天宫向着摘月楼而去。   第二百一十二章 月娘(上)   子时三刻,东境京都内的夜色灰蒙蒙的,仿若是笼罩在湿冷的雾气中一般。整条大街寂静起来,可细细听来却还能听闻烟花之地的嬉闹之声朦胧而至,这声音便是源于东境最大的青楼——摘月楼。   冷风无声无息的落入摘月楼中,寻至月娘所在后,精准的朝之飞出几枚暗标。月娘侧身闪过,却不想冷风早已移至她的身后,一个果断的手刀劈至月娘颈后。抓住她有些下滑的身体,冷风将月娘抗在肩头,无声的带离了摘月楼。   洞天宫中,易寒莫仍是懒懒靠在玉塌之上,他的身旁立着冷风。而殿堂之下,昏迷后渐渐转醒的月娘开始轻轻皱眉,睫毛抖动了两下缓缓睁开双目。皱着眉睁开眼从地上支撑着起来,见着周围黑漆漆的一片,月娘觉得无措,不知自己这是身在何方。下一秒她骤然的转身朝着易寒莫和冷风所在之处,凭借着练武的本能,她知道有人在那里,于是冷声道:“什么人?”   “冷月。”易寒莫轻轻开口,虽然只说了两个字,可是却是透着森森寒意的。这声音熟悉的叫月娘心头颤抖,是洞天宫主……同时也是东境的太子,易寒莫。控制住那颗不安跳动的心,月娘单膝跪于地面,悻悻道:“宫主!”   “冷月,可知今夜为何将你带来这洞天宫中?”那冰冷的声音道着更加可怕的事实,到此刻月娘才知道自己身处之地,居然是江湖上不为人知的洞天宫。自己在易寒莫手下这么多年也从未知晓关于洞天宫的半点秘密,而如今,竟身在宫中,月娘心中惶恐,她知道,一定是自己暴露了,而今到了洞天宫中,想必是没有命再活着出去了!想来,自己对易寒莫是有亏欠的,她的命是易寒莫所救,所以,就算他现在想要取回,月娘仍是心甘情愿的。有时候,事情想透了,想明白了,便也不再感到恐慌,月娘仍是跪在地上,膝间可以感受到地面的冰冷刺骨,可内心却已了然,对着易寒莫淡淡道:“宫主,是属下背叛了宫主。属下愿意以命相抵!”   “哼,没想到真的是你!是何时开始的?”   毕竟跟着易寒莫这么久的时间,自也知道他所问的是指什么,“回宫主,三年多前,涵月进宫后不久,易瑞曾来过摘月楼。”   “冷月,你已不再为洞天宫中之人,也勿要唤我为宫主了!三年……三年,看来高子潺等人会知道涵月的去处也是由你口中透露,我是真想知道,像你这样的人,瑞王究竟是哪什么收买了你?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背叛了我呢?”易寒莫不解,冷月的为人他不是不知道的,她是个清冷的女人,不爱钱财也不畏权势,当初自己救她一命后,她便一心一意的效忠于自己,而今,瑞王究竟是用什么办法叫冷月背叛了自己呢?   “宫主,冷月的命……是宫主的,如今冷月做了背叛宫主之事,冷月不想多加狡辩,但求宫主可以赐冷月一死!”月娘的命这辈子是易寒莫的,可是为了易瑞,她却是宁愿舍弃性命,直到如今,她仍是为着易瑞所想,她不能告诉易寒莫自己和易瑞的关系,哪怕自己也许只是易瑞手中的一颗棋子,那人也许根本不会因为自己而有半点的退步,可是她仍是死死守着,不愿透露。也许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自欺欺人罢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月娘(下)   月娘深深的了解那个男人,那是个不会为任何人驻足的男人。亦如许多年前一般,他可以为了皇权舍弃自己,到如今,想必结局还是如此。自己只是他的一枚棋子,又怎可奢望他因为一枚棋子而放弃整盘棋局呢?月娘跪在地上,将头也抵在冰凉的地面,背叛了易寒莫,自己的救命恩人,她如今只想以死相抵。   易寒莫的一声长叹传来,看着殿下那个伏在地上的橙色身影,心中冷然,能另这个无所求的女子背叛自己,想必也只有‘情’这个字了,可是,她所选择的却是一条不归路啊!抬手递给冷风一个瓷瓶,朝着殿下的月娘驽了驽嘴。眼见着冷风已经来至月娘身前,将那瓷瓶交与月娘手中,易寒莫的眼前忽的扫过李涵月的面容来,那张带着天真甜美的笑容,‘月娘!呵呵呵,月娘!’耳边也仿若可以听闻她的欢笑。   “慢着!”易寒莫如梦初醒似地阻止冷风。从那玉塌之上缓缓起身,步向月娘,走至她的面前,低头俯视着这个女人,扬起手便朝着月娘的颈后劈去。蹲下身子,将一颗黑色的药丸喂入月娘口中,而后起掌将之运如体内。丢下那个昏迷过去的人,易寒莫站起身对着冷风道:“将她绑在洞天宫里!”   两个时辰之后,月娘缓缓睁开眼来,颈后传来阵阵痛楚,易寒莫下手向来不懂得温柔。想要伸手揉揉的,可是全身却用不出半点力气,再一看,自己是被绑在洞天宫里的巨大玉柱上,绳索绑的并不算高明,可是此刻的月娘就连抬手都是件吃力的事,又哪来的力气挣脱呢!   靠在玉柱旁,那钻心的冰冷抵着背脊,可月娘却似感觉不到一般,两条柳眉毫无生气的下垂着,满面的愧意。原以为易寒莫定不会饶了自己,可是没想到醒来后见到的不是地府、不是黄泉,她仍在洞天宫里,虽然周围仍是一片漆黑,那两人也已不在宫中,可是他没有杀死自己,仍为自己留了条命!为何呢?宫主生性冷漠无情,为何要留自己一命呢!!这样只会让她更加的愧对宫主,如今被绑在玉柱上,身体软绵绵的,想来是宫主为了预防自己逃跑而下了药吧,这样一来,她就连自杀的力气也被剥夺了!   无力的垂下脑袋,月娘的双眼湿润起来,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滴落在地。   另一边,易寒莫与冷风二人在寅时悄无声息的潜入了瑞王府,虽然里面地形辗转,可是他们却只需寻到水井等处即刻,在王府的水井中投下毒药后,便可静观其变,等着里面的人寻上自己,这便是易寒莫回京后的主要目的,趁着易瑞带兵在外,他要将京城内的一切逆转乾坤!易寒莫本不是什么贪恋皇位之人,可是如若易瑞为了皇位勾结外人,想要至自己于死地的话,他也不会坐以待毙。   第二百一十四章 整顿朝野   这些天,瑞王府内人心惶惶,府内之人陆续的头晕眼乏、四肢无力,更有严重的,面色瞧上去竟透着青灰之色。而易寒莫和冷风在这期间已经相继走访了几乎全京都大大小小的官员,最后他们所去之处便是礼部侍郎张金耀!   张金耀的府邸和寻常官员见着没什么差异,易寒莫和冷风越过高墙,直捣而入。推门跨进张金耀书房时,他正坐于宽椅上,手持书卷。听闻有人不曾通告便擅自闯入,心下不悦的皱了皱眉,蹙眉朝来人看去。   这一看倒是真叫他惊挫不已,双眼睁得老大,就好似见着鬼了一般。可不须多时,他便镇定住自己,赶紧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来至易寒莫面前行礼道:“下官参见太子殿下!”没有听到半点声响,他有些迟疑着道:“太……太子殿下,您……”   “哼!本宫未死,你似乎很不舒心呢,是吗?”易寒莫嘴角邪笑着道。   这话一出,张金耀心下亦是一颤,赶忙跪于地面,惶恐道:“殿下!!下官哪有那个胆呐!!西凉那里传来消息说太子殿下遇刺身亡,皇上可是卧病了几月之久啊!!如今殿下安然归来,吾等都是大感松心啊,哪会……哪会不舒心呢!”说话间都是微微颤抖着的,在易寒莫那股无形的威压之下,张金耀只觉得额头似乎已经布满了冷汗。   眯了眯眼,易寒莫淡声道:“本宫今日前来亦不是听你说这些废话的,你与西凉私下勾结之事本宫早已心知肚明,留你此等奸官在我东境朝中亦是大不合体。”易寒莫的身形似乎已到了幻境一般,张金耀还未见着他有丝毫的动作,易寒莫已经抽剑划破了他的咽喉,而后再次将剑缠至腰间。“由本宫亲手将你了解,你也该无憾了!”森寒的气音随着张金耀的身子向一旁倒下。   解决完礼部侍郎,易寒莫和冷风快马加鞭的朝着皇宫而去,来不及前去拜见易羽,易寒莫已召集群臣重新执掌东境。经众臣探讨,他便要于五日后领兵与瑞王汇合!可说是汇合,真到了那时,会出现何等状况,谁也无法预料!这样一来,东境太子重返回朝的消息一下子蔓延开来,瑞王府中的人们亦是明白了自己为何会身中剧毒。   两日后,瑞王府中之人,从上到下,就连侍女、奴才全都一个不缺的被关入大牢之内。而府外的一些漏网之鱼也正好可以利用他们去给身处西凉的易瑞报个信,就等着三日后的出兵了!   出兵前一天夜里,易羽在易寒莫的整治后,已经身无大碍,可以下床走动了。缓步来至莫桦宫内,与易寒莫同排而坐。如今的易羽显得苍老了很多,一场大病差点要了他的命,也叫他更加的清楚了自己想要的。“莫儿,父皇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此番若不是你回来,父皇恐怕也活不过几日了!”   “你……”易寒莫见着易羽,心下不解他想要说些什么。   “莫儿,父皇的退位诏书已经拟好,明日就公布于众,你继承皇位,也能了却父皇的一桩心事呐!”   良久,易寒莫接过诏书,淡淡道:“还是等我回来之后吧,我想要将涵月一同接回,再继新位。”   易羽没有说话,双目的一片柔和已经表明了一切,莫儿可以这样明白的告诉自己会继承他的皇位,已经让他非常的开心了。那么自己便只要等着莫儿凯旋而归,他这一生的心愿便也了却了!到那时,也可以安然的去见自己的爱妻叶敏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营中密谈   易寒莫的动作很快,几乎是紧贴着东境国中剩余的瑞王亲信!前一天易瑞才大发雷霆的得知这一消息,万般恼火的前去与西罗对持,不想对方死口咬定太子已经坠崖,生还的可能是微乎其微。却不想,事情还未解决,易寒莫已经率领二十万大军逼入西凉境内,眼瞧着就要抵达自己所处之地。易瑞不是无发应对,只是原本设想了近三十年的梦再次破裂,叫一向内敛的他也无法安然待之。   舜易三十六年,二月十九,易寒莫率领东境大军与易瑞的军队汇合。一时间,得知太子并未逝世,整片军心又是大起,士兵们脸上透着由心的笑容。军营之中,易寒莫带着冷风来到主军营内,遣退了营外驻守的士兵,整个营帐中这剩下他们三人。   “皇叔,别来无恙啊!”易寒莫的口吻中带着深深的嘲讽之意。   “寒莫,你…你没死真是太好了!这下皇兄的病该痊愈了,当时听闻你……”易瑞的嘴角有些僵硬,涩涩的说着那些违心之语,不想仍是被易寒莫冷声打断了。“我说皇叔,明人不说暗话,我们之间亦是勿需再拐弯抹角,你与西凉勾结、并企图谋反一事,我明了的很,这次带兵前来便是带你回去面见父皇的。”缓步踱至易瑞身后,易寒莫再次低低的说道:“此等谋反之事发生在皇室之中,亦不是件光彩之事,所以,我希望皇叔还是安分的随我回去,切勿再造出事端,叫他国看我东境的笑话!”   易瑞的心彻底沉了下来,就连面色也微微变得暗沉,转身面对易寒莫,对上他凌厉的目光,到了嘴边的话只道出一个‘你’字便再次被易寒莫的声音遮掩。   “皇叔在京城内的家丁,寒莫已经替他们重寻了住处…….还有,京城的大臣们也已经重新复职,父皇已经宽恕了他们之前的罪行。另外,那个礼部侍郎也已经人头落地,命丧黄泉了!皇叔你……应该明白如今最明智之举便是速速回到东境,这家事还是该在家中解决才是!”拍了拍易瑞的左肩,易寒莫深深看了眼这个大了自己七岁的皇叔,转身朝着营外而去。   留下易瑞一人立在偌大的营帐之内,过了好久才身形一晃,迈出一步稳住自己的身体,易瑞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屈膝缓缓蹲下身子,全都暴露了吗?全完了,一切,自己处心积虑了这么久……一切全结束了……虚弱的自嘲一笑,易瑞将头埋进双膝之中,感受着自己的呼吸。家事?呵呵……那个皇宫是自己的家吗?那里是自己的家?   自出生没多久父皇和母后便仙去了,只有皇兄一人和他留着相同的血。自小,便将皇兄视为父亲一般的存在,他从未感受过半点来自父皇和母后的爱,唯有从皇兄那里获得,他见证了皇兄和叶敏之间的爱情,那时的他们三人就如一个完整的家庭……和睦而温馨。可是,一切全是因为易寒莫……因为易寒莫的到来,一切都改变了!叶皇后小产而亡,皇兄从此再不将视线驻留与自己身上,他将所有的精力统统投入朝政治中。而这一切,却都是为了太子易寒莫!!!他恨易寒莫,是他夺去了皇兄的爱,夺去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第二百一十六章 劫后重逢(上)   西凉这边,很快便也听闻了东境太子易寒莫带兵入境一事。原来,易寒莫真的没有死,他坠崖不假,却是没有身亡,不知为何,得知易寒莫并未逝去的消息,白冉竟觉得有些庆幸,他本就不讨厌那人。   将这一消息告知于准时来至殿中的圣女,当李涵月得知易寒莫仍然活着,还从东境带兵前来西凉,如今正处白玉客栈之时,心中对他的思念以及重生的爱恋如汪鸿破堤一般疯涌而出,隔着面纱捂住颤动的薄唇,眼前早已一片汪洋。顾不得白冉的身份,顾不得自己的身份,李涵月便这样捂着口,梨花带水的跑出皇宫,向着白玉客栈而去。   一路奔至白玉客栈前,捂着还疾速跳动的心,李涵月的脚步缓缓的迟疑以至停顿下来,双目紧紧的定格于白玉客栈门口,心中竟是莫名的害怕起来,如果……如果里面没有易寒莫的身影,要是易寒莫并未出现,那样自己是否还有足够的勇气面对再次失去他的痛苦。满心踌躇之际,李涵月已不由自主的踏入店门,却是朝着马厩而去。自那次易寒莫坠崖,红月便再次被安置于这白玉客栈之内,由高子潺代为照看着,自己亦是会每每前来看它。   一路往前,却不想来到马厩时却见到了一抹月色的背影,乌黑的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身后,那熟悉的背影刺得李涵月双眼生疼,疼得她流下泪来却是浑然不觉,颤抖着开启红唇,试探着唤出那个一直牵扯着自己的名:“莫……”   易寒莫正抚着红月的手微微一顿,身形有些僵硬。   “莫……是你吗?”见他没有转身,李涵月加重了音量,生怕那人并不是自己所想之人。   易寒莫的心亦是随着这唤声无法自控起来,骤然的转身,飞步跃至李涵月面前,双臂一张牢牢的讲那个让他日思夜念的人儿拥入怀中,臂上的力道在抱住李涵月后逐步的增加,真想把她深深嵌入自己体内,这样,便永远不会分开了!   李涵月感受着易寒莫有力的环抱,虽然被箍得有些透不过气,但是埋头于他的怀中……嗅着那股熟悉的药草味,她的心只被爱满满的填上,再容不下任何其他的。两人就这般静静的紧紧相拥在一起,好久好久,久得仿佛时间都停止了一般。直到李涵月感到有些气竭,才稍稍的用力推了推那个胸膛。   松开怀中的人,让她得以喘息后,易寒莫留恋的抬手,极其温柔的拂过李涵月露在面纱外的双眸。这双眸……一点也没变,里面仍旧清晰的可以映照出自己的影像。嘴角不经意的露出一抹浅笑,她的涵月原来也同样思念着自己呢!   四眸相对间,充满了不尽的情愫……良久,李涵月移开视线,上前了一步,将头贴在易寒莫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一下接着一下,轻声道:“莫……能这样感受着你还真真实实的留在我身边……真好…”闭上眼,脑海之中忽然又闪过很多画面,疼得李涵月猝的皱眉。   “怎么了?涵月?”见她面带痛苦,易寒莫心疼的问道。   “不碍事,也许那失去的记忆快寻回来了,最近时常会感到头疼,脑子里总不时的出现着什么,也许,我很快就能想起以前的事……想起我和莫的过去!”她皱着眉,可嘴角却带着满足的笑。   第二百一十七章 劫后重逢(下)   “不碍事,也许那失去的记忆快寻回来了,最近时常会感到头疼,脑子里总不时的出现着什么,也许,我很快就能想起以前的事……想起我和莫的过去!”她皱着眉,可嘴角却带着满足的笑。   沉浸于劫后重逢的两人全都没有注意到暗处那道森然的目光,李涵月不知道自己淡淡的一句言语即将成为最后惨痛的代价。身处暗处的萧穆遥隐没离开,心中惦记着李涵月适才的话语……她已经快要记起过去的事了吗?若是如此,那么便不能再让她留于人世!   易寒莫拥着李涵月回到客栈之内,房内的几人见了也全是明眸大睁。冷风首先的低头浅笑,难得的陶侃易寒莫道:“公子说去马厩看看红月的,怎红月没见着,倒是将那马的主人给带了回来?”   “哼!”李涵月挣开易寒莫的手臂,皱了皱鼻头,没好气道:“你们一个个早就得知消息了吧!居然没人来告诉我一声,真是太不够仗义了!”小嘴一撅,李涵月面朝芊云道:“特别是你……还有你肚子里那小家伙,这些日子我算是白疼你们俩了,竟与他们那些臭男人串通一气,将我团团蒙在鼓里!”指着芊云以高高隆起的肚子,李涵月嘴上说着狠话,可眼里却满是柔意。   双眼笑着一眯,在芊云身旁坐下,轻柔的抚着她滚圆的肚子,小声道:“小家伙,看样子不出一周的时日你便可以出来了呢!到时候,可别忘记我这个干娘哦!”话说在这段日子里,李涵月时常回想起过往的许多片段,也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便是易寒莫的皇妃,但他们之间……并没有孩子。将这点失落深深的隐于心底,李涵月认了这个尚未出生的孩子为自己的义子,以满足她心底那份亲情的思念。   易寒莫将她的失神看在眼中,却是弥补不了任何,默默垂下眼帘,他能做的,唯有在将来的日子里加倍的疼爱于她。   ————————————————————————————————————————————————————————————————————————   五日后,三月初一,西凉的天仍旧冷雾缭绕,只见着灰蒙蒙的一片。   白玉客栈内的一间客房内,立满了一室的美男,见神情,个个都面目紧张。内室之中,芊云躺在床榻上满面潮红,汗水不间断的由她额间滑落,产婆一遍接着一遍的用热巾替她擦拭着,这样已经持续了半日之久了!从昨晚丑时将过、寅时未及之时,芊云便感到肚子扯心般的疼痛,急急唤来产婆后到现在已经有三个时辰之久了。   卯时,李涵月接到消息后亦是顾不得巫神殿的规矩,一路驾马赶至白玉客栈,当她飞身下马奔至客栈中,推门而入时,应声的便是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来不及思考什么,气喘吁吁的定在原地竟不知该如何是好,知道呼吸平稳以后,脑袋才同时醒悟过来,双目大放光彩,抓住易寒莫的手,激动道:“生了!!生了!!你听,那孩子在哭,那孩子在哭呢!!!”   第二百一十八章 昊泽   见着李涵月激动地手舞足蹈,好似那孩子是她所生一般,易寒莫心中酸意浓浓,甚至有些嫉妒高子潺。孩子……是他和涵月无法奢求的,尽管自己并不在意,可是他却明白涵月心中的苦。将李涵月拥入怀中,一下下的轻拍着她的后背,默默的将温暖传递给她。可随着他一下接着一下的轻拍,李涵月只觉得心头愈发的酸楚,那被隐藏住的伤口渐渐浮现,叫她情不自禁的模糊了眼,扑在易寒莫怀中狠狠的哭着。   直到产婆抱着孩子走出内阁,李涵月才带着泪眸,红着眼离开易寒莫的怀抱。芊云已经精疲力竭的昏睡过去,高子潺从产婆手中接过孩子,到如今仍有些不敢置信,这就是自己的孩子……这么小小的,一张脸如今看着不知是像谁,只皱皱的团在一起,适才大哭的泪痕犹留在面上。只可惜…….这不是他与涵月的……被自己不经意的想法一惊,高子潺匆匆将视线从孩子身上移开,勉强的一笑对着众人道:“呵呵,这孩子怎一点不像我这般英俊倜傥!”   “像你有什么好的!长大了定然是个风流浪子!我看孩子一定是像芊云妹妹多一些,都说儿子像妈,女儿像爸的嘛!”走到高子潺身边,用手指轻轻点着孩子圆鼓鼓的脸颊,李涵月笑道:“我看这孩子长大了定会比你还俊美!想知道为何吗?”   “哦?愿闻其详!”不止是高子潺,其他人亦是很像知道李涵月会说什么。   “因为……这孩子由我这个倾城倾国的美女干娘,而你,却没有!”说完自己咯咯闷笑起来。   高子潺面上的笑容更胜了一份,看着叫李涵月心底发毛,这些日子以来,她也清楚的明白高子潺的笑容背后隐藏着骇人的危险,于是跳起一步,躲到易寒莫身后,假意正经道:“恩……那个高子潺,还没给孩子起名吧!”   这个话题顺利的转移了适才的气氛,高子潺向前跺了几步,沉思良久道:“孩子……就叫昊泽吧!昊意为苍天、又隐意广大无边如空中随风漂泊的白云;泽乃是雨露的恩惠又含源泉之意!”   “好名字!白云、源泉正是芊云和子潺的隐意。看来高兄是疼极了这个孩子,也爱极了王妃呢!”易寒莫微眯着眼,赞道。   心跳好似漏了一拍,高子潺心中一窒,僵硬道:“是!”只是声音很轻,轻的连自己都不愿听到。他是这麽想的吧,孩子的出生,意为着他们即将离开此地,永远的离开李涵月,从此他的生命里只有芊云和这个孩子,亦如孩子的名那般,只有他们两人,再寻不到李涵月的半点踪影!   只是,越是这样想,胸口便越发的透不过气,将孩子交与萧穆遥手中,高子潺有些心虚的低头跨出房门,同时伴随着他低沉的声音:“大哥,我出去透透气……”   萧穆遥知道,那是他心里还放不下李涵月,可明面上值得敷衍道:“子潺他有些不好意思呢!毕竟他也初为人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吧!”如是,对李涵月的存在心底又硬朗了一份!   第二百一十九章 劫难的开始   三日后,易寒莫便要带着李涵月返回东境,虽然红药极力的反对,可是毕竟是西凉理亏在前,前后几次刺杀易寒莫不说,就是李涵月本身,实属也不是他西凉的圣女!追根究底,易寒莫也只是天经地义的带回自己的皇妃罢了!   只是,这圣女红毓是经历过册典的,在所有西凉百姓面前,若是现在公开红毓并非巫族中人,只是巫尊随着一己之念而封其为圣女,不只李涵月会受到牵连,整个巫族兴许都会留下永久的污点。在这点上面,红药和易寒莫的观点是一致的,这个秘密无论如何不能对外透露出去。最后,在白冉的合宴殿上,由白冉亲手操笔,拟下一份和战诏书,将西凉圣女红毓和嫁于东境国,以作为和战的条件。这样一来,不仅仅解决了东境与西凉此次大战的尾声,同时易寒莫也能顺利将李涵月带回东境,而巫尊这边亦不会受到半点影响。   要说这个一举几得的办法,最不愿意的要数萧穆遥了。若是叫李涵月这么一走,想要再往东境杀她,恐怕是难上加难了。白冉虽说也不想看到李涵月遭到不测,可是比起李涵月来说,萧穆遥是他的师兄,这份情是那个初识几月的女子无法比拟的,于是还是将这次的事由外加时日告知了萧穆遥。   动身那日,李涵月在巫神殿与红药和璇儿道别,心中感到有些愧对于她们,自己的命是她们所救,可如今,自己却自私的弃她们而去了!哽咽着闷闷道:“姥姥……璇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毓儿自私……毓儿对不起你们!”泪水浸湿了面前的白纱,湿哒哒的贴在面颊之上。   抱过李涵月颤抖的身子,红药了然的微微一笑,摸着她的脑袋温柔道:“是上天要你回到那个该属于你的地方,你本就不属于西凉,是姥姥一时心迷,做了错事!”替她擦去眼旁的泪水,红药又道:“孩子,告诉姥姥……你叫什么?”   哭得有些呼吸不畅,李涵月吸了吸鼻子呜咽着道:“涵月……李涵月!”   “涵月……”低低念着这个名字,好药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定定看着李涵月道:“涵月……姥姥先前一直存有私心…可如今你是无论如何都要回去了的,你的记忆……姥姥有办法助你恢复!”说着好药张开手掌,将掌心贴于李涵月的顶盖,只感到有阵阵的暖意流入脑中,并逐步的升温,最后李涵月只觉得头脑越发的滚烫,同时相伴的还有一幅幅熟悉的画面开始在脑海中辗转反侧。   许久之后,红药收掌,两人均是气喘吁吁。李涵月擦着湿透了的额头,扯下面前的白纱用衣袖擦拭着汗水,脑海中突然间出多好多过往之事。是的!她记起了,她终于记起了一切。自己和莫的点点滴滴,还有…….高子潺,那个只叫自己心疼的男人……抚上自己的面,那里如白玉般光洁细腻,当初被芊云毁去容颜、而后又遭萧穆遥杀手的事也统统记了起来……原来,一切的一切是这样的。李涵月跌坐在原地,无力起身。   第二百二十章 终劫(一)   恍恍惚惚的从巫神殿回到白玉客栈,却不想迎面而来的恰是萧穆遥。恢复记忆后再次见到这个男人,李涵月心中不免惊恐,瞳孔骤然的一紧,竟是不能自控的停滞在那,无法动弹。只得萧穆遥停下步子,有些迟疑的看着她后,才硬是扯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唤了一声‘萧大哥’后,逃也似地跑开了。   清楚的看见李涵月眼底的惊恐,萧穆遥眉目微皱,难道她已经记起了所有?眼底浮过一抹杀意,萧穆遥朝着门外而去。   步入客房之内,里面空荡荡的,易寒莫和冷风都不在房中。李涵月有些迟疑的来到隔壁房间,轻叩了两下房门。   门被缓缓开启,露出高子潺一脸带疑的表情,见到来人是李涵月时,更是笑意渐浓,调侃道:“嗬哟!在下还当是谁呢?涵月今日怎性情见长了,居然想起要叩门来着?”听着他一声声的嘲讽,如今,李涵月并没有怒火终烧,只觉得悲情的很。眼前的这个男人是用怎样一种心态来面对自己的?与之经历了这么多的对与错,之前是自己失了忆,可如今,自己又该如何面对于他呢?   不敢再瞧那张笑面,李涵月慌张的移开视线向内而去,留下仍觉疑惑的高子潺愣在那里。   屋内,易寒莫正坐于桌前品着茶,桌上摆放着两个杯子,想来适才两人该在聊天吧!有了过往的记忆,再次看见那张叫自己心动的俊容,李涵月显得有些感伤,多久了……她念着这张面容有多久了,就连自己都有些记不清……自从当时被高子潺带去南灵便再也不曾看见过。   眼眶中闪动着泪水,李涵月上前立于易寒莫的身后紧紧环抱住他,原来,无论多少次,即便是自己失了忆,仍会重新爱上他。这便是他们之间的情缘吗?他们由一根红绳紧紧相系在一起,不论相隔多远,总会走到一起!将头埋于易寒莫的颈间,深深吸着那股只属于他的药草香味,是啊!自己竟连这熟悉的味都忘却了。合眼间,炙热的泪落入易寒莫颈间,烫的他不由一颤,有些心慌的转身捧住李涵月带着泪水的脸,疼溺道:“涵月?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莫……”看着那双寒眸里透露的柔情,李涵月痴痴的唤着他的名,直到高子潺来至两人身边,才羞怯的站直身子,眼神飘忽着朝内室望去,“那个……我去看看芊云!”   高子潺坐下身来,看着李涵月朝着内室而去的背影,面上的笑容缓缓消失。涵月这是怎么了?怎觉得她今日有意避着自己呢?   步入内室的李涵月见到芊云后,已经不觉有恨,兴许也是因为如今的自己恢复了容貌,虽不是以往那样,却是比之前还美了许多。若当真自己还存着一张容颜尽失的面貌,想必也不会这般大度的原谅她吧!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李涵月换上一张笑脸坐在芊云塌前,伸手抱过睡在一旁的小昊泽,轻轻哄着:“昊泽乖……哦哦…”这孩子别样的讨人喜欢,也特别的乖巧,很少哭闹,李涵月每次见到他总觉得心里暖暖的,心情也随之明亮起来。   第二百二十一章 终劫(二)   如今李涵月在高子潺等人面前早已不再面带白纱,还记得第一次见她摘下面纱时,众人全是呆泻了半天不能回神,经过李涵月的说辞后才渐渐了然。如此,见李涵月的容貌比之前更加的绝美了几分,芊云心中的愧意也减淡了许多。   淡柔的看着李涵月抱着昊泽,一副开心的模样,芊云摇了摇头温柔道:“涵月,你此次回到东境,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我和……昊泽,都会想你的!”原本想说的是高子潺,可还是被自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自己……终究还是放不下……   “恩……是呢!我还真是舍不得小昊泽,可是……”顿了顿,李涵月渐渐放低了声音,继续道:“我始终会成为你们之间的……所以,我想…我们这一分别,也许就再也不会相见了!此后,芊云你可要好好当个妈妈,你……要幸福哦!一定要……幸福……”最后的话语李涵月说的很轻很轻,她几乎不能确定芊云是否有听见。   将小昊泽重新放回芊云身旁,李涵月利索的起身,转身对着芊云大大的一笑道:“再见了!芊云。”说完径自走出内室,来到易寒莫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道:“莫……我们何时启程?大……冷风他去哪了?”   “冷风已先一步准备去了,涵月想回去了吗?那我们即刻上路!”   点了点头,李涵月跟着易寒莫身后,离开时,最后看了一眼高子潺,对着他轻声道:“谢谢你,子潺。我……该回去了,我们……后会无期!”说完一转头,不给高子潺任何说话的机会,消失在他的眼前。   高子潺愣愣的立在房中,回味着李涵月适才所说的,心里像被什么堵满了有些透不过起来,为何涵月要和他说这些,她说‘后会无期’……为何?   未合上的房门外忽的闯入一人,见到高子潺后单膝跪于地面,朗声道:“二皇子!”   见到来人,高子潺亦是觉得惊异,疑惑道:“高枫?你怎会出现在此?”   “回二皇子……”   ————————————————————————————————————————————————————————————————————————   另一边,李涵月随着易寒莫踏上了返回东境的行程,坐在宽大的马车之上,李涵月只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离奇的很,叫她遇上了一连串不可思议的事,就如同是在梦境中一般,她有时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在做梦,一觉醒来自己还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就在李涵月浮想翩翩之际,一道响亮的金属碰撞声将她从思绪中拉扯回来,好奇的拉开车帘,探头往外看去,顿时眼前的一切叫她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口。好几个身着黑衣的持剑人正与同行的士兵激战着,不稍片刻,易寒莫的声音由外传来:“涵月!你待在车内不要出来!!   “莫!!!小心!!!”眼见了一个黑衣人挥剑朝着易寒莫而来,李涵月吓得疾呼出声,早已顾不得他刚才所说,跃下马车扑到了易寒莫的身边。   第二百二十二章 终劫(三)   “莫!!!小心!!!”眼见了一个黑衣人挥剑朝着易寒莫而来,李涵月吓得疾呼出声,早已顾不得他刚才所说,跃下马车扑到了易寒莫的身边。   易寒莫见她胯下马车,身形一转,将腰间的软剑抽出,迎上前来的一名黑衣人,另一手挡在李涵月身前。为了保护李涵月,他无法后退,只得将内力贯穿于薄薄的软剑之中,一招接着一招的抵挡来人的攻击。只是周围的那些黑衣人似是发现了什么一般,全都纷纷朝着他们而来。   李涵月有些不安的吸了一口凉气,一手紧紧抓住易寒莫的衣摆道:“莫!小小身后,他们都朝这边来了!!”   见情形不对,易寒莫挡在李涵月身前的手中多出几枚银针,侧手一挥,朝着那些人而去,就在几人躲避之时,远处跃来高子潺和另外一人的身影。在易寒莫他们走后不久,高枫秘密从南灵二来,告知高子潺南灵的十二死士中,有六人接到萧穆遥密诏,赶来西凉,为了慎重起见,高枫便自行做了决定,来此报告与高子潺。   一听高枫所言,在思索着近几日大哥的行事确实有些隐秘,心下一想,坏了!!涵月今日随易寒莫返回东境,大哥该不会……如此想来,高子潺带上高枫,急急的朝着李涵月等人赶去。谁知在半途中,果然见着了南灵的死士,而他们正在于易寒莫对持着!   见此情形,高子潺和高枫赶紧一跃而上,拦身护在李涵月身前。见到二皇子前来,身边带着高枫,几名黑衣人全是由惊讶变为了然,但这些也只仅仅在他们眼中一闪而逝,很快恢复了两道犀利的双眸。   几经拼杀间,四名黑衣人全是朝着易寒莫而去,李涵月看着揪心的着急,他们怎可如此以众欺寡呢!!只是,自己没有武功,什么也帮不了他,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就在此刻,一直隐藏于暗中的萧穆遥抓紧了时机,见李涵月的身边有空隙,指尖一个用力射出一枚长达四寸的长针,直直的朝着李涵月而去。在李涵月还全然不知的情况下,眼见着长针已朝着她的胸前而去,高子潺一个侧首发现危机到来,却也再无力道前去阻止。   无奈,高子潺是怎样也不愿李涵月再受到半点伤害的,抛下手中的长剑,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将自己送到李涵月的身前,紧紧地抱住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子。几乎是抱住了李涵月的瞬间,那枚长针也同时深深扎进了高子潺的背中,只觉得全身一震,紧接着,一阵甘甜由喉中喷出!   李涵月被这突来的状况吓得愣在原地,被高子潺抱住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着,直到良久,听闻两道惨厉的唤声才悻悻的转醒。   “子潺————————————”   “子潺……哥哥——”而后赶来的芊云正巧看到这一情形,惨呼一声抱着小昊泽跌倒在地。泪,瞬时便浸湿了面,一滴接着一滴的落在小昊泽面上。   暗中的萧穆遥亲眼见着子潺拦身于李涵月身前,见着那枚由自己射出的长针直直扎入子潺体内,就好似那针扎进了自己的心口,痛得他无力。身子一瞬间垮了下来,犹如失了灵魂一般,直直的朝着高子潺一步步走去。   第二百二十三章 终劫(四)   周围在瞬间寂静了下来,所有人全都止住了动作看向那立在中央的两人。李涵月颤抖着抱住高子潺有些下滑的身体,带着哭音害怕道:“子潺……高子潺!!!”抱着高子潺的身子缓缓坐在地面,李涵月泪眼迷离的看着怀里的人,忽而猛的抬头冲着易寒莫急急道:“莫!快救救子潺!你是神医,是你的话,一定可以救他的!”   只可惜,易寒莫只默默摇了摇头,低声道:“涵月……暗器上有毒,这毒……我也未曾见过……”   “涵月…….咳咳…”高子潺虚弱的声音缓缓传来,“我的伤势…自己心中有数,你……已经记起了一切吧……呵呵,真好!”   颤动的手抖动的厉害,缓缓抬起,挥去李涵月眼旁的泪水,露出一抹虚弱的笑:“能死在涵月怀中,我高子潺也……无憾了!”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萧穆遥,“大哥……”   “子潺……大哥在,大哥在这里……”萧穆遥几乎不敢去看子潺的眼。   “大哥……一切恩怨既然全是由子潺而起,那么现在……一切就都结束了!大哥,请你……答应子潺一个请求……”   “好!!大哥答应你,大哥什么都应你!!”   “呵呵,大哥……涵月她是子潺这辈子唯一想要珍惜的女人……无论她如何待我……子潺只会爱她,所以……子潺求你,不要再伤害涵月了,好不好?”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好!!大哥答应你,答应你!!一切全是大哥的错,是大哥的不对,老天!!!这一切全是我萧穆遥的错,为何你要这般对待子潺!!!”   “大哥……子潺…还有一事相求……南灵就只剩我们俩兄弟了,子潺走后,希望大哥能偶早日继承皇位……治理…南灵!”   “不————子潺,你不会有事的!!大哥,一定会治好你的!!”一向不外露情绪的萧穆遥此刻也早已满眼赤红,男儿的热泪布满了他俊逸的面颊,作势要去抬起子潺的身体,为他灌输真气。   “咳咳……大哥…不用了…”高子潺握住萧穆遥抓住自己的手,嘴角轻笑:“大哥其实又何尝不了解呢?我的伤是无法医治的,子潺只求大哥可以满足我最后的心愿!”眼珠稍稍转动,他看见远处那抹稍带凄凉的人影,面色一沉,眼中透着深深的不舍和愧意,指尖轻轻一动,口中道着:“芊云……”   那声音已经非常虚弱,可听在芊云耳中却是如五雷轰顶一般,泪湿着眼,一步步来至高子潺身前,紧紧握住他伸出的手,气哽道:“你……你好狠心!!子潺……你怎可这般绝情,丢下我和才出生的昊泽……你…”后面的话芊云再也没法说出,泪早已模糊了眼前的人…眼前的一切。   高子潺闭了闭眼,不忍见她如此,可自己的生命正点点滴滴的流逝,“芊云……对不起,我…没能遵从诺言……这辈子欠你的,只得留于下辈子再还你了……”看向仍旧熟睡的小昊泽,高子潺虚弱的一笑,手轻轻拂过孩子的脸庞,那上面仍留着他母亲未干的泪水。   第二百二十四章 终劫(五)   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高子潺再次喷出一大口鲜血,靠在李涵月的怀中喘着粗气。皱了皱眉,控制住体内将要竭尽的真气,高子潺温柔道:“涵月……我知道你已经想起了一切,今日……可以替涵月挡住这针,我……只觉得庆幸…你能好好地在我面前,我……”   “你究竟要我欠你多少!!!!高子潺!我欠你的已经够多够多的了!为何,还要别这般待我,你是想要我下辈子都活在对你的亏欠之中吗?”李涵月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吼出憋在心头的话语来。   “呵!是!我……我就是想要涵月一辈子都记着在下,就算是在下已经……你也要记得…我…”高子潺缓缓合起双目,平静的躺在涵月腿间。   见他合眼,李涵月的心骤的一顿,轻唤了一声:“子潺…?”   高子潺没有回答她,却是嘴角微微的向上扬起。如今的模样,若不是他嘴旁那刺眼的腥红,真会叫人勿以为他只是睡着了。   微风轻轻划过,这里静得再听不见半点声响,时光就如此点点滴滴的过去,终于,高子潺那起伏的胸口渐渐的变得平稳,最后……再也见不到一丝的浮动…   “子潺!!!”萧穆遥双目紧扣着那片平静,再也抑制不住的嚎啕大哭,“子潺!!是大哥……害了你!!”双手紧握成拳,萧穆遥此刻是真的悔恨,若当初知道会是此般结局,就算是子潺恨自己一辈子亦是不会发动此次刺杀的!   一旁呜呜的哭声传来,芊云狠狠擦去眼中的泪水,摇晃着将怀中的小昊泽摆于身旁,对着李涵月道:“涵月…昊泽以后……就拜托你了!我……对不起孩子,可是,今生无法伴子潺左右,那么我便要牢牢跟紧他,如此我们来生才会相聚,我……要陪子潺去了,替我……照顾孩子!”说完袖中一抽出一把短刀,在众人还未反应之际,刺入了腹中,血……顺之缓缓溢出嘴角,她深深看了一眼高子潺,倒在了他的身边。   “芊云————!!不!!!”李涵月见着芊云举刀刺腹,却是来不及阻止,悲厉的嘶喊出声。只是一切已经开不及了,全都晚了。一下子承受不住眼前的状况,李涵月只觉得头顶昏昏沉沉,天旋地转的,随之一合眼昏了过去。   —————————————————————————————————————————————————————————————————————————   再次醒来,李涵月颤颤着睁开双目,睁眼瞧见的是易寒莫抱着正开怀大笑的小昊泽,心中突然举得很痛很痛,这孩子还这么小就失去了双亲,可是……他竟还笑得这般欢快,好似一切都不得而知一样。想着想着,自己也笑了,只是她露出的笑那样的凄凉。是啊,孩子确实什么也不知道,也许对他而言,这样才是最幸福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 对三人   三日的行程之后,易寒莫等人终于回到了东境皇宫之内。李涵月再次来到这个久违了的地方,心中免不了有些感触,眼见着泪水在她眼眶中摇晃,易寒莫一步上前,低头吻去她将要滚落的热泪,入口竟是甘甜的。没错,尽管这一路走得如此艰辛,但是最终,他们俩还是安然的走到了一起,一起回到了东境。   “咳咳……”一声干咳声传来,打断了两人相互间的依恋。   李涵月有些惊慌的退了一步,抬头看向来人。竟是易羽,她有些尴尬,走了这么久,这一回来怎就叫莫的老爸撞见了!于是红着脸,低头道:“父皇……”   “涵月啊!你可终于……”易羽说至一般的话,在见着李涵月的面容之后止住,眼前的女子并非涵月!!!他眼睁得老大,紧紧盯着李涵月的面容,疑惑道:“你……”   “她是西凉的圣女,叫红毓!恩,我们还是先行解决易瑞一事!”易寒莫拉着李涵月的手,从易羽面前径自离开,他并不想叫父皇知道这个人就是李涵月,因为,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另外的打算。   ————境偿宫————   殿上没有满朝的文武,唯有三个长相俊逸的男子相对而立着。   “易瑞!!你……你怎可做出此等……”易羽气极了道。   “呵!此等什么?皇兄想要斥责易瑞什么??哈哈哈哈哈————”易瑞忽然之间大笑了起来。“皇兄你…你一心只念着将那皇位传于易寒莫!可是你哪里知道他根本就对之不削一顾!!早在十几年前,你决心培养他的时候,他便是恨透了这样的你!!自从……有了他,你们……你们何时还如以往那般关注过我!皇兄,这里姓易的不单单只有他易寒莫啊!!我也姓易!我是你的亲弟弟啊!!这些年来,你将我至于何地??”收住那一声声的狂笑不止,易瑞有些悲愤着道。   “朕……”确实如易瑞所言,这些年,自己的确是有些忽视了这个同他血亲相连的亲弟弟,易羽有些语竭。“你……就这般想要称王?”   “呵!我就这般想要称王……呵呵呵!没错!!我就是这般的想要称王!!!”易瑞心底悲凉,他的皇兄最终竟还是这般看待自己的,这些年来他秘密行事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什么,他所要求的其实很少,他只想让易羽重新看见他,亦如儿时那般。   长吐一口气,易瑞朗声道:“皇兄!你下旨吧!要如何处置臣弟,臣弟都甘愿领旨!!”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可以狡辩的了,易瑞亦是明白这层道理。   从头到尾,易寒莫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只冷冷的站在殿中闻耳旁观。   三日后,传皇上旨意,免去瑞王府,易瑞从此在皇宫后院的清水阁内思过终身。另外,太子和西凉圣女的大婚于三日后进行,从此,李涵月在众人面前便成了西凉用来和战的圣女,整个皇宫唯有易寒莫和冷风二人知晓。   第二百二十六章 尾声   舜易三十七年,易寒莫登上皇位,而易羽终是思极了叶皇后,而随之而去了。皇宫内透着浓浓的悲意,唯有易寒莫不见半点伤情。不是他冷酷,亦不是他无情,只因他心底明白,父皇如今终于偿愿了,可以和母后在同一个世界,这才是父皇所乐见的!   两年后,易寒莫大赦天下,而后将皇位让与易瑞,自己带着李涵月和冷风来到了‘归心’,这里,才是他们真正的家!   温暖的合阳照射在片片荷叶之上,透过晶莹的露水闪着银光,李涵月正躺在池旁的宽椅秋千上闭目小憩着,享受着这样温和的午后是她新得的嗜好之一。   “妈咪————”仍带着稚气的小昊泽伸着小手朝着李涵月跑来。听闻昊泽的声音,李涵月睁开眼,将他从地上抱起,坐在自己腿上,点着他的小鼻子道:“小家伙,来,给妈咪亲亲!”   眼见着李涵月的俏容一点点逼近,小昊泽却是挣扎着跳了下来,一溜烟的向着远处跑去,还不忘大声喊道:“妈咪!人家已经是男人了!不能总被你亲亲,更何况,要是给爹地瞧见,昊泽的屁屁又该开花了的!”   李涵月见着那个跑远了的小小身影吐了吐舌头,心里闷闷想:“臭小子,才多大还男人呢!你老娘我的香吻别人想要还没门的呢,这小子居然避之如蛇蝎似地!”摇了摇头,起身步入木屋之内,顿时闻到一股肉香扑鼻而来。只见桌上已经摆放着一二三四,四道色泽丰润的菜式,走近厨房一瞧,冷风正一脸的囧样,一张脸被憋得死青,而易寒莫则是满面的无奈坐在一旁,帮忙也不是,不帮又觉得过意不去的模样。谁叫李涵月那个人精想出了古古怪怪的办法,说三人丢筛子来决定由谁做饭的,可是每回自己的运道偏偏像是衰星附体了一般,总是由他做饭,而他一个生在皇宫的太子,哪里懂得这些。过去也就在野外会烤一些猎物罢了,叫他上厨房可真是有够难为的了。   于是乎,冷风实在是不忍心,便帮易寒莫一起,可谁知易寒莫在这厨艺上,绝对是个大大的白痴,不是放错了东西就是打碎了锅碗,冷风是实在无法无视下去了,再给他这么搞下去,大家都没东西盛饭了!所以,事情发展到现在,就成了这般。   四人的生活过得恬静而惬意,有小昊泽在自是少不了欢声笑语。夜里,李涵月将小昊泽哄睡着后,抱着他将他交给冷风,这木屋的房间有限,只有两间,小昊泽每晚都是由李涵月哄着睡着后抱去冷风房间睡的。   重新回到屋里,里面黑黑的一片,易寒莫不喜欢点灯,这些日子以来也都习惯了。腰间被他从身后缓缓抱住,李涵月轻笑一声转过身子,回抱住易寒莫,将头埋进他的胸膛轻轻噌着,“莫……你爱我吗?”   “当然!”   “那……你有多爱我?”   听不到易寒莫的回答,只是身子已被他抱起,而后朝着床榻而去。   夜里可以清晰的听闻虫子的叫鸣声,李涵月枕在易寒莫的臂膀之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草药味,满心的甜蜜,嘴角微微扬起,轻声道:“莫!我爱你!”   翻了个身,将她抱在怀中,将口靠近她的耳畔,低声应着:“我也爱你,涵月。”   ———完结————   Ps:到这里,《穿越异时空之皇妃驾到》终于完结了,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和鼓励!濒吟现在在构思新作,书名已经想好,《魂媚女帝》,喜欢的朋友日后可以留意,不过时间可能会稍就一些,毕竟大写也不希望看到为了赶时间而出来的劣质文文吧!   完结——新书《魂媚女帝》   Ps:到这里,《穿越异时空之皇妃驾到》终于完结了,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和鼓励!濒吟现在在构思新作,书名已经想好,《魂媚女帝》,喜欢的朋友日后可以留意,不过时间可能会稍就一些,毕竟大写也不希望看到为了赶时间而出来的劣质文文吧!   说说下本书,先来个简单的介绍:   君逸:一缕徘徊在阴间的幽魂,喝下了奈何桥上的孟婆汤,却是放弃了过桥的机会,放弃了转世轮回。他不停的游荡于冥河岸畔,见证着彼岸花的叶落花开。   媚儿:从她的出生开始,便预示着一段不寻常的人生。青龙幽谷,灵龙缠身后诞下的女子。有着盅惑人心的倩容,一双眼,更是媚态肆意。   她的初恋,不!只能说暗恋,是当今圣上,足足大了自己几十岁的男人。只是,她并非寻常的肤浅女子,年龄的差距,她淡笑而过。   她的成长,幼年丧父,被兄欺压,好不容易接到圣旨,以才人身份步入宫中,可以再次见着那个她自幼暗恋的男人,却不想这亦是一条不归之路,踏上了便再也无法回头。   文章根据历史情节发生,媚儿可以说是武则天的隐身,故事的细节是濒吟所构,但总体方向与历史同步。   第二百二十七章 后记   由于读者们的反馈很多都说文文最后的收尾有很多情节没有交代清楚,濒吟也是自知收尾时确实是仓促了一点,如是乎,献上本章后记。   ——二十五年后——   归心小屋之中,一个一头红发的绝美女子背靠于床榻里侧,她的腿上躺着一个邪肆的中年男子,男子长长的睫毛微微的扑闪,缓缓睁开双眼,见到眼前的人,眼眸中闪着爱腻之意,只是眼底深处却也随之渐渐被不舍与忧郁填满。长长的发丝随着他轻微的一动滑过脸颊,已是近乎透明的银白之色。   感受到怀中的人有动静,李涵月温柔的向他投去目光,咧开嘴微微一笑道:“莫你醒了?”   这个时代的人不似现代那般,平均寿命只有五十岁左右,而易寒莫,由于早年开始钻研毒物,更是在三年前便已感受到身体的衰弱,他能够坚持至今,全是因为舍不下李涵月。   李涵月的身体终究也没能寻出可以应对的良方,她,始终保持着二十几岁时的模样,看着叫人双目灼热。可是,易寒莫却是随着岁月的步伐一点点的老去。这些年,他们平平淡淡的生活,过的幸福而温馨,随着小昊泽一点点长大,经常的到外面给他们带回一些日常需要之物,如此一来,将近有十年的时间,易寒莫和李涵月终日待在归心之中,再也不踏出半步。   两年前,冷风因病而逝,早一步离开了他们。虽然两人并未表现出多大的悲伤,可是从那以后,易寒莫总会在夜里前去冷风的房间,足足一个时辰之久。   时间从不曾停留,终于易寒莫的身子一日比一日的虚弱,就在昨日晚上,他忽然觉得气血攻心,一股血腥由喉中喷出,在他月白色的长衫上染上了刺眼的腥红。   李涵月明白莫的大限已到,将其枕在自己双腿间就这样抱着易寒莫睡过整整一夜,直到刚才见他睁开眼来,那里面藏着对自己的深爱和不舍。   “涵月。”此时的易寒莫已经虚弱到只能用气语声说话。   “我在,莫,我在这里。”李涵月瞧着他这般,心中悲酸万分,他们终是要到分离之时了吗?   “涵月,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想我也许不能再陪你了,我的身体已经再也撑不下去了。”说着嘴角已缓缓溢出鲜血来。   李涵月已经哽咽得不能出声,泪水如同流水一般控制不住的流下,一滴滴的落在易寒莫的额头、脸颊。   “涵月,别,别哭,别哭。”吃力的伸手摸向腰间的锦囊,易寒莫缓缓取出里面的玻璃珠,颤抖着将它握在掌心,“涵月这,这颗珠子我一直藏在身边,对不起,是我自私,我害怕你会离开,所以……”话没有说完,嘴角流下的鲜血愈发的多了。   李涵月握住易寒莫的手,面如水洗,“不————莫!!你别说了,快别说话了!!”一遍又一遍的替他擦去口中溢出的鲜血,李涵月已是哭得气竭。   “涵月,我一定要说,现在有了这个,也许你可以回到原本的世界,涵月,对不起,对不起。”   易寒莫的手在李涵月掌心无力的一垂,缓缓的闭上了双目,于此同时,一滴透着悲凉的泪随之划过脸颊。   “莫?”   “莫?你醒醒,莫!!!你醒醒啊!你不要吓我,你不要吓涵月,莫————”在那瞬间,李涵月知道这个男人永远的离开了自己,永远的离开了。   从易寒莫手中接过那颗玻璃珠,李涵月隔着泪看着它,眼前早已模糊一片。良久,她紧紧握住手中的玻璃珠,狠狠的朝着门外摔去,只听闻破碎的声音,那颗珠子被砸得粉碎。   抱着怀中渐渐失去温度的男人,李涵月的面上再无任何表情,麻木的将手伸向枕下,那里放着雪瓷御剑,扒开剑削,最后看了一眼怀中之人,轻柔的拭去他面上的泪滴,轻吻了吻他的额头,李涵月扬起嘴角,微笑道:“莫!等我!涵月这就来找你!”   剑刃入腹,鲜血随之喷出,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李涵月只觉得自己又能见到莫了,她是幸福的吧。   双目合上的瞬间,被李涵月砸碎的玻璃珠再一次明亮起来,紫光再现,同时,失了生命的李涵月再次变得透明起来,身体渐渐飘渺,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被刺眼的紫光扎的睁不开眼,直到光芒渐渐暗淡,李涵月才缓缓睁开眼,自己仍在药房之中,手中的玻璃珠已经变得粉碎,她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周围,对了!她是来这里取药的嘛,匆忙的踏出药房,李涵月只觉得脑袋里沉沉的,好像很混乱,可是却完全不明究理。   三日后下班回家的路上,李涵月走在人群中,迎面跑来一个高挑的男子,他的身后好像有人在追他,李涵月见着那人的脸,双唇微微开启,好帅的男人啊!   从此之后,便开始了李涵月新的爱情史,她与易寒莫的红线始终紧紧相连着,即使在现代,仍旧如此。   ——完—— --------- 本文首发凤鸣轩,久久小说网www.txt99.com转载